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兰翔修仙技术学院》 作者:长生千叶 文案: 兰翔修仙技术学院招生简章: 为深入贯彻“985”工程,结合兰翔技术修仙学院“世界一流修仙大学”的办学定位,2016年我校拟定自主招生名额10人。 一、报名条件: 1.全国学科奥林匹克修仙竞赛复赛中,获得省级二等奖及以上获奖者; 2.具有修仙专业学科特长、创新潜质者; 3.应激能力强、命硬者优先(此条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二、可报名专业: 现代科技天师学;古代天师理论学;古典西方吸血鬼学;古典西方猎魔学;对外经贸天师学等…… 高考失利,卜凡以为自己只能上一个大专,没想到竟然收到了“985”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怀着激动的心情,卜凡开始他“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据说学院男多女少,据说院系妹子很彪悍,据说同寝室友是帅破天际的高冷男神,卜凡感觉……压力山大! 卜凡:等等,中西结合修仙哲学是什么专业…… 内容标签:现代架空 情有独钟 甜文 灵异神怪 主角:卜凡、北堂第五 ┃ 配角: ┃ 其它:都市修仙,灵异、多CP,全民BL,HE,1V1 作品简评: 高考失利,卜凡以为自己只能上一个大专,没想到竟然收到了“985”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怀着激动的心情,卜凡开始他“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据说学院男多女少,据说院系妹子很彪悍,据说同寝室友是帅破天际的高冷男神,不过最让卜凡压力山大的是他的专业——中西结合修仙哲学。 一个自认为普通的年轻人,进入了一个不普通的修仙学校,开始了啼笑皆非的大学生活,故事以单元形势布局,以上古犬封国为主线,展开了一系列扑朔迷离的疑团。 ==================== 第1章 狗1 初秋的黄昏投射下不算炙热的阳光,惨淡的暮色渲染着两排老旧的筒子楼式建筑,古老的红砖墙爬满了黄绿参半的爬山虎,几乎掩盖了筒子楼原本的样貌,让这座古老的建筑,乍一眼看上去,仿佛是一个枯绿色的怪物…… “踏……踏、踏踏……” 狭长的筒子楼走廊上,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匆忙走过,一扇扇锈绿色的铁门在他们身边快速的后退。 打头的白大褂一头发白,推了推眼镜,说:“病人情况怎么样?” 后面的人快速回答着,说:“院长,病人入院一个星期,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意识已经恢复,没有家属陪护,安排了两个护工,陈医生每天都给病人做常规检查……” 几个人说着话,走到了最后一扇锈绿的大门前,隔着厚重的铁门,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颤,因为铁门里面,传来“嘭!!!”一声巨响,紧跟着是“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闷闷的惨叫,穿透了封闭的铁门,仿佛是一把锉刀。 伴随着惨叫声,所有白大褂都听到了一种类似于狗吠的“呋——呋——呋——”的声音。 “嘭!”一声,白大褂们快速撞开门,就看到两个男性护工竟然摔倒在地上,一个穿着白蓝条病号服的年轻小姑娘,赫然骑在一个护工身上,她眼神呆滞,却带着剧烈的亢奋,精致的小脸兴奋的扭曲起来,眼睛里布满了几乎爆裂的血丝。 她向后扭住护工的胳膊,将护工的手掰着,张大了嘴,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满嘴的口水,“滴答滴答——”的流下来,还发出“呋——呋——”的声音,好像一只看到食物的野狗一样,“啊!”的一声大吼,冲着护工的手指咬了下去…… 打头的白发院长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咚!”一声撞在门框上,震惊的全身颤抖,巨大的恐惧席卷着他,嘶哑着声音说:“狗……狗……” ****** “小凡,我跟你说个事儿。” 卜凡刚帮着父亲干了活儿,满身是汗的走进来,大姐已经迎面走了过来,一脸笑眯眯的,好像得了什么便宜。 卜凡狐疑的看了一眼姐姐,大姐笑着说:“小凡,你也不小了,刚才有人给你来说大事,你知道吗,大喜事啊,吕玉玉你还记得吗?人家姑娘看上你了……” 大姐的话还没说完,卜凡已经伸手捂住了脑门,一脸无奈的说:“大姐,我不记得了,真的,而且我现在不想结婚,我还没到十八岁呢,十一月份我才过生日。” 大姐说:“按照咱们这儿的算法,你恨不得都二十岁了!早就该结婚了,孩子都满地跑了!我跟你说,你想什么呢?吕玉玉!他爹可是隔壁村儿的首富,家里有三个厂子呢!比你姐夫都有钱,你要是和吕玉玉结了,别人都要对咱家点头哈腰的!” 卜凡往自己屋里走,说:“我不认识她,怎么可能结婚?再说了,我的志向也不是结婚生孩子。” 大姐冷笑了一声,说:“那你的志向是什么?考大学?就你那点分儿?我跟你说,你如果今年落榜了,爹妈可没钱供你再读,你也不小了……” 大姐的话仿佛机关枪,嘟嘟嘟一直在开炮,卜凡心里仿佛浸了冷水,他的确发挥的不好,但是卜凡很不甘心就这样,结婚生孩子,抱着三个厂子做倒插门。 卜凡还没说话,突然门口有人大喊:“卜凡?你有封信!” 大姐还要再开机关炮,结果卜凡肩膀一缩,立刻从旁边遛了出去,门口有个大爷,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硬信封儿。 其实并不是什么信,而是一封快递,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录取通知书。 大姐也走出来了,结果看到了卜凡一脸兴奋的样子,快速的“唰唰”两下拆开了快递包装,里面果然是一封录取通知书,而且是烫金边儿的,看起来正式而严肃。 大姐不认字,但是看到卜凡的表情,隐约猜到了什么,满脸都是惊讶,说:“不是说考得不好吗?不是没录上吗?这是什么东西?我跟你说!你要是想上学,学费自己出!咱家不会出的!隔壁村儿的吕玉玉她……” 卜凡打开录取通知书,兴奋的要死,打开来风风火火的浏览了一遍。 录取通知书 卜凡同学: 经省、直辖市、自治区特殊招生委员会批准,录取你入我校哲学系,请凭本通知书来校报到,具体时间、地点,见《新生入学须知》。 兰翔修仙技术学院专用章 二零一六年八月 卜凡大体浏览了一遍,他也是第一次接录取通知书,目光在“特殊招生委员会”上面多停顿了零点一秒,然后就挪开了,有些不解的盯着“哲学系”三个字看了一会儿,心想着自己是理科生啊,怎么是哲学系? 难道是因为分数不高,本身的学科没有录上,所以学校给临时换了学科? 浏览到最后,发现是什么技术学院,卜凡又愣了一下,自己的志愿表里应该没有这个学校,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大姐一直在说话,安利他吕玉玉家里多有钱,厂子里有多少头猪,家里都盖了三层的小楼了。 卜凡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学校,总之有学校就行,就算是学手艺,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卜凡因为兴奋,完全忽略了哲学系和技术学院有什么关联…… 卜凡今年十七岁,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因为生日小,是十一月分的生日,所以考了大学还没有成年。 他出生在一个相当偏僻落后的小村子,家里人都不支持卜凡读书,只有卜凡的二哥支持他。卜凡小的时候非常长得非常可爱,粉粉嫩嫩的,长相十分出众,长大了更是不得了,高挑的身材,黑色的头发有些软,看起来很服帖,皮肤白皙,好像怎么样都晒不黑,一双眼睛略微上翘,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非常有感染力,嘴唇薄薄的,嘴角也是翘着的,看起来稍微有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错觉,但是现在小姑娘都喜欢这个样子的。因为卜凡的长相太过出众,十四岁开始就好多人来说亲,卜凡的爹妈和大姐一直想要他娶一个最有钱的,哪想到卜凡想要去上大学? 卜凡学习的钱,全都是二哥省下来的生活费,二哥听说卜凡考上了大学,但是没钱去报到,还特意打了一些学费和生活费给他。 卜凡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也或许是因为他总是窝在小村子里,见识很少,所以很想出去走走,就像他二哥一样。 这是他十七年来唯一的一个梦想,他总觉得,在封闭的外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而考大学是他唯一的一个契机。 四周绿草如茵,初秋的天气,气温已经渐渐转凉了,天空中飘着几片白云,灿烂的午日阳光从树冠中泄露下来,卜凡激动的抬头看着巨大的学校标牌,旁边还拉着红色的横幅——兰祠迎新日。 而现在,这个契机终于实现了,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卜凡激动的要死,拖着自己的行李赶紧走进了校门,他在路上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还找网吧上了网,查了查关于这所大学的事情。 卜凡以为是个学手艺的专科学校,没想到竟然让他捡了一个大瓜落,这个大学只是名字比较贴地气,听起来跟挖土机似的,其实竟然是个⑨85学校! 简单来说就是,一流名牌大学! 资料上写着,兰翔修仙技术学院,简称兰祠,诞生于1916年,第一所特殊国立大学,隶属于特殊九校联盟、⑨85工程、211工程…… 卜凡以为自己会落榜,结果被天上掉的馅饼差点砸晕了头,没想到能上一个985名牌大学。 单纯的卜凡根本没有注意,什么是“特殊”国立大学,“特殊”九校联盟。 卜凡兴奋的拽着行李走进了学校,顿时有点懵,这个大学占地面积太大了,现代古代建筑参半,有看起来高科技的大厦,也有古色古香的老建筑,根本看不到头,路上全是熙熙攘攘的学生,两两三三结伴而行。 卜凡站在门口四处观望了一下,一时间找不到标识牌该去哪里报道。 这个时候竟然有一个头上顶着大花旗头,身上穿着粉色旗袍,脚上踩着高花盆底儿鞋子,脸色白的像刚粉刷的墙面的女人从远处走过来,卜凡看的都呆了,这打扮,难道是传说中的……cоsplay? 卜凡正看着,那个奇怪的女人因为鞋底太高,突然摔了一跤,手里捧着好多资料纸,“哗啦——”一声就洒在了地上。 卜凡赶紧跑过去,帮女人捡起地上的资料纸,那个打扮奇怪的女人看到卜凡帮忙,先是一愣,随即用手绢捂着嘴笑,说:“小弟弟,你真热心肠。” 卜凡把资料全都捡起来,递给女人,笑着说没事儿。 奇怪的女人接过资料,还伸手拍了卜凡的屁股一下,卜凡脸上一下就热了,没想到城里的人都这么奔放,这是表达友好吗? 女人笑着说:“来报道的吗?前面左拐,过了灶王爷第一食堂,第一栋楼,三层01室就是了。” 卜凡:“……”大学的食堂名字都好有个性,灶王爷做的饭,估计一定很好吃吧? 卜凡赶紧谢了女人,提着行李就跑,结果临走前又被女人偷袭了一下屁股,卜凡跑远了,还听到女人嘻嘻笑着说:“现在阳府的小鲜肉看起来好可口,真热心。” 卜凡看了看时间,小跑了一阵,果然看到了灶王爷第一食堂,古色古香的大牌楼幌子,看起来非常气派,再往前走有好几栋楼,第一栋看起来有点破旧。 是一个爬满了枯绿色爬山虎的红色筒子楼,锈绿色的铁楼门紧紧闭合着,里面黑洞洞的一片,这样的老式筒子楼树立在繁华的学校里,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卜凡奇怪的看了一眼那栋筒子楼,捏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还是快速的走过去,伸手拉开锈绿色的铁门。 “吱呀——” 伴随着磨牙一样难听的铁锈声,楼门被拽开了,与此同时发出“呲啦——”一声,好像电流一样的声音,一晃而过,卜凡脑子里“嗡——”的一下,但是转瞬又消失了。 卜凡奇怪的皱了一下眉,拖着行李走进去,“嘭!”一声,大铁门瞬间又合上了,黑洞洞一片,没有灯,什么也看不到。 卜凡狐疑的走上三楼,第一个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深处有一丝亮光,很微弱,似乎是从里间传来的,里面还传来类似于呼吸声的声音。 卜凡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了,还以为找错了地方,这个报到处真是太有个性了。 他推开门往里走,往光源的地方走过去,果然里面还有一个门,“吱呀——”一声推开,光源竟然是屋子里的一盏昏黄的破吊灯,散发着“噼啪噼啪”的光芒,好像随时要憋掉。 房间里没有人? 卜凡奇怪的转过头来,却突然听到“呋——呋——呋——”的声音,与此同时就看到一个黑影“呼!”一声猛地扑过来,一股风朝着卜凡的脸冲过来。 卜凡吓得一哆嗦,快速的往后退去,“嘭!”一声被扳倒在地上。 “喀拉!!!!” 就在卜凡以为那东西要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铁链的声音,那个黑影竟然一下被铁链拽住了! 卜凡睁大了眼睛,惊魂未定的“呼呼”喘着气,定眼一看,那扑过来的黑影,竟然是一个女孩子,脸色狰狞,带着难以说明的亢奋,眼珠子里全是爆裂的血丝,嘴巴张大,牙齿尖的好像是变异的野兽,粘稠的口水从嘴里,从獠牙的缝隙里“滴答滴答”的流下来,她的脖子上拴着一根三指粗的锁链,已经绷直了,紧紧的拽住疯狗一样的女孩。 卜凡粗喘着气,他还没有捋顺呼吸,突然感觉手边有动静,漆黑的房间,昏黄的吊灯还在闪烁,随着昏暗的灯光,卜凡仔细一看,房间的四周并非没人,这个房间里还有三四个像女孩一样的“野兽”,他们都被锁链捆着,流着口水,另外几个正撕啃着什么,发出“呲啦——簌簌簌”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和血腥的味道…… “嗬……” 卜凡猛地吸了一口气,吓得他一下就从地上一跃而起,快速冲出房间,耳朵里是铁链疯狂的“哗啦呼啦!”的声音,那些野狗似乎对他紧追不舍。 卜凡一口气冲下三楼,他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猛地一头扎出筒子楼,跑的太过仓皇,卜凡的行李都没拿,手里下意识的死死捏着录取通知书。 “嘭!!”一声,卜凡一头冲出去,什么都没看清楚,猛地撞到了什么,听到了一声轻微的闷哼,那人被卜凡一头撞来,竟然没摔倒,一把搂住要斜着撞出去的卜凡。 卜凡睁大了眼睛,“嗬——嗬——”的喘着粗气,抬头一看,随即愣了一下。 他撞到的人一手拽着行李箱,一手拦腰搂着他,后背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背,看起来也是大一的新生,但是那人身材高大,比卜凡高出半头有余,肩膀很宽,脸孔深邃,五官立体,嘴唇有些薄,好像非常冷酷,一双眼睛眯着,沉静而冷漠,黑色的瞳孔在正午的阳光下,竟然散发着淡淡的紫色的火彩…… 第2章 狗2 卜凡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他从没想过第一次独自出家门,竟然就这么倒霉。 刚才那栋仿佛绿色怪物一样,爬满爬山虎的老楼突然消失了,就好像永远没有存在过一样,而卜凡的行李,刚刚一时情急,全都丢在了鬼楼里了。 银行卡、身份证、现金、换洗的衣服、日用品,全都在箱子里。 卜凡现在只能庆幸,自己手里捏着那张录取通知书…… 卜凡风风火火的赶到报道的地方,费了半天劲和报道的老师说明了情况,等自己联系上了家里人,再补交杂费,幸亏学费已经在开学之前就先交过了,这会儿交的只是一些小头儿的东西。 刚开始老师有些为难,似乎做不了主,不过扫过卜凡录取通知书上的条形码,看了他的资料之后,竟然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老师抬头看着卜凡,说:“你是那个破格录取生?” 卜凡“啊?”了一声,没有听懂,但是老师的态度瞬间就改变了,给招生办的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就替卜凡办了手续。 卜凡拿了宿舍钥匙,领了书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宿舍号竟然是521,这个数字还挺特别的。 宿舍楼是一栋看起来很高级的大厦,楼层很多,五层还算比较低的,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很多学校都在门口设立镜子,意思是让学生进门之前先反省自己,不过在宿舍门口设立镜子的,卜凡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镜子上有三个古朴的鎏金大字,霸气威严,上书——照魂镜。 卜凡咂咂嘴,灶王爷食堂,照魂镜,这个学校在起名上好像有点与众不同的个性…… 镜子左侧是传达室,里面坐着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秃头谢顶的老大爷,估计就是宿管大爷了。 宿舍还有电梯,卜凡坐着电梯上了楼,五层二十一号房间,在拐角的地方,相当安静,整个楼层是一个巨大的回形,中间是一个天井,不知道为什么要设立一个天井,这样非常浪费空间。 卜凡走到门边上,门卡上写了四个名字,第一个名字非常特殊,因为是四个字,叫做北堂第五。 卜凡看着这个名字心想,他爸爸一定姓北堂,妈妈姓第五,所以就叫北堂第五了。 第二个名字叫做叶一夏,第三个名字是祁戌,第四个是自己的名字——卜凡。 门没有锁着,不需要钥匙,卜凡推开门,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人了,有两个人,正在整理东西。 门一打开,那两个人听到声音,立刻都回过头来,都是大一的新生,年龄就不必说了。 其中一个身材颇为高达,国字脸,看起来憨憨的,看到有人进来,立刻笑眯眯的对着卜凡点头,似乎很好相处,是个老好人。 那个国字脸笑着说:“你好,我叫祁戌。” 另外一个舍友身材高挑,并不壮实,尤其是手腕很纤细,留着半长的头发,扎在脑后,一张脸异常精致,看起来非常清秀,但是不喜欢说话的样子,点了点头,没说一个字。 祁戌赶紧笑着说:“他是叶一夏,我们是高中同学。” 卜凡也介绍了自己,祁戌是老好人,不是很健谈,但是不会冷场,叶一夏不爱说话,但是也不冷漠,卜凡和他说话,他也会回答。 卜凡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四年的大学生活应该不会艰辛,祁戌和叶一夏完全没有歧视卜凡是从小地方来的,大家一边聊天一边整理东西。 卜凡的东西丢光了,没的可整理,侧头一看,他对床的位置已经有人放了行李,但是人没在,应该就是那个叫北堂第五的舍友了。 北堂第五的桌子上很安静,一尘不染,什么也没有,只是放了一只杯子,桌角的地方,还放了一样东西,竟然是一包粉粉的,带着可爱的白色波点的塑料包装袋,里面是一包……草莓糖。 卜凡盯着那包草莓糖,顿时就笑起来了,这种草莓糖很廉价,里面都是色素,很多人都觉得草莓的味道明明很好吃,但是草莓糖的味道却异常的奇葩,但是卜凡特别喜欢吃这种糖。 没想到到了大学竟然找到了志趣相投的同类! 卜凡心想,喜欢草莓糖的人,性格应该很开朗吧,起码人很好相处,像自己一样。 就在卜凡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看到对床柜子旁边,放着的行李箱。 一只黑色的行李箱,旁边靠着一只黑色的双肩背,卜凡突然一愣,猛地想起来,自己从那鬼楼里冲出来的一霎那,就撞到了一个身材高大,五官硬朗英俊的大一新生,那个同学就拉着一模一样的行李箱,背着一模一样的双肩背。 这么巧…… 虽然卜凡还没见到那个叫北堂第五的舍友,但是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对方长什么样子…… 卜凡正感叹好巧的时候,祁戌收拾好了东西,笑着说:“快到中午了,去吃饭吧,吃过之后准备一下,下午不是还有入学考核吗。” 卜凡一愣,说:“什么?” 叶一夏转过头来,说:“入学考核。” 卜凡瞬间都蒙了,祁戌说:“你不是不知道吧?兰祠每年入学都有考核,如果考核成绩不合格,会被要求退学的。” 卜凡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猫,整个人都要炸毛了,他高考之后就没读过书,根本不知道入学还有考核,而且不及格还要退学,那高考岂不是白考了? 祁戌看他紧张,笑着拍了拍卜凡的肩膀,祁戌身材高大,拍在卜凡的肩膀上,卜凡感觉自己要散架了,跟祁戌一比,自己真是单薄的厉害。 祁戌说:“没关系,中午咱们去灶王爷食堂吃饭,补充一下灵力,我听说灶王爷食堂的菜都有补气的功效。” 卜凡没听懂,但是已经被祁戌拽走了,叶一夏不喜欢身体接触,就跟在他们后面,三个人一道往灶王爷食堂去。 灶王爷食堂古色古香的,是个四合院的设计,走进去之后人不是很多,因为卜凡的钱也丢了,祁戌很仗义的用自己的钱给他充了卡。 卜凡心里都是考核的事情,一副心不在焉的排着队,很快就到他打饭了。 卜凡看了一眼窗口,左边第一道菜叫做——苏吉利灶王爷招牌红烧肉。 旁边竟然还跟着一排小字:功效养元补肾。 卜凡眨了眨眼睛,从左往右看,第二道菜是灶君糖醋里脊,功效养心定神。 还有司命真君土豆丝、九天烟主炖豆腐、灶王回锅肉、一品善罐汤、五行杂粮小窝头、灶君百草香米饭,等等…… 卜凡看的眼睛都花了,这都是什么名字,太有个性了,跟自己住的乡下就是不一样…… 食堂打饭的是个大叔,笑眯眯的说:“小伙子,吃什么?” 卜凡选了几样自己爱吃的,红烧肉,土豆丝,再来一个瓦罐汤,二两米饭。 结果他点完这些,打饭的大叔一脸吃惊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小伙子,年轻力壮的,吃这么多补肾的东西,吃得消吗?补大了可不好呦。” 卜凡:“……” 卜凡没听懂,因为他实在不知道红烧肉土豆丝和补肾有什么关系,尴尬的笑了笑,说:“您……您开玩笑了。” 大家坐下来吃午饭,卜凡说:“考核都要考些什么啊?” 祁戌说:“没什么,都是一些常识知识,你放心吧,不是特别难的,肯定能通过,我还没听说过历届有被退学的学生呢。” 祁戌说着,小声的笑着说:“一夏是学霸,你要是不会,坐他边上考。” 叶一夏吃着饭,动作相当斯文,无奈的翻了一下眼睛。 卜凡刚吃了一颗“定心丸”,结果祁戌突然说:“啊对了,考完笔试之后,应该立刻有体能测试,别吃太撑,小心吐出来。” 卜凡惊讶的说:“体能还测?” 祁戌点头,掰着手指说:“没什么,就是一千五百米,然后俯卧撑,还有握力之类的。” 卜凡越听越是心惊,他怎么不知道入学竟然这么多考试。 吃过了饭,大家回宿舍休息了一会儿,就跟着大一新生的人群来到了考试的考场,一个巨大的教室,一走进去,卜凡和祁戌就傻眼了,竟然是对号入座考试,根本没办法偷看叶一夏的考卷。 卜凡刚坐下来,他身边就有一个人也坐了下来,侧头一看,竟然是认识的人! 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虽然没有站起来,目测不了身高,但是他肩膀很宽,身材一定很高大,估计比祁戌还要稍微高一些,面目英俊,五官深邃,尤其是一双眼睛,黑色之中竟然泛着一些淡淡的紫色光芒。 是北堂第五。 卜凡一直看着他,北堂第五似乎感受到了目光,转过头来,卜凡赶紧对他摇手,说:“咱们又见面了,你的宿舍是521吗,咱们同寝室啊,我叫卜凡。”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 卜凡有点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叫卜凡的?不过卜凡还没再说话,老师已经来了,开始发考卷了。 老师一边发卷子,一边说:“这次考核是你们的入学分班考试,虽然你们都是哲学系的学生,但是根据自己不同的天赋,会分到不同的班级继续深造,当然……也会有不合格的学生被剔除学习资格,所以请大家重视。” 卜凡本身看到北堂第五有点惊喜,好不容易不紧张了,结果这么一听,顿时又紧张起来了。 卷子发到手上,一大半是机读卡,另外一小半是手写的东西。 卜凡拿到卷子,首先浏览了一遍,好多选择题,然后是完形填空,最后是一篇作文。 卜凡先看了作文——请根据《紫清指玄集》中的“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书千万篇,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写一篇文章。要求:①自选角度,自拟标题;②文体不限(诗歌除外),文体特征鲜明;③不少于800字;④不得抄袭,不得套作。 卜凡瞬间一懵,什么紫清,大罗天是什么东西? 卜凡又翻过去看完形填空——“道家以烹炼金石为外丹;龙虎胎息,____为内丹。” 龙虎胎息是什么东西?狮虎兽吗? 卜凡最后颤抖的手翻到最前面的选择题。 1.炼丹术中的蓬砂是指? A.KNO3;B.Hg2Cl2;C.Pb3O4;D.Na2B4O7 2.巫咸国被视为历史中最早的巫术文明,请问巫咸国的巫术起源于? A.养鬼;B.提炼食盐;C.巫蛊术;D.诅咒术 3.阴府前身的九泉地狱中,第二泉地狱是? A.寒泉地狱;B.酆泉地狱;C.黄泉地狱;D.苦泉地狱卜凡眼睛直花,感觉已经不只是眼花,眼冒金星,眼前发黑,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些题真的在考试大纲之内吗…… 第3章 狗3 三长一短就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参差不齐C无敌…… 卜凡心里默念“口诀”,然而这考场口诀都已经救不了卜凡了,额头上已经出了细细的热汗,感觉后背都发麻了。 卜凡记得他的录取通知书上写的是哲学系,按理来说应该是文科啊,怎么还有化学题,而且这些化学符号卜凡这个正经的理科生都没见过,蓬砂是什么东西?超纲了吧! 卜凡一脸懵的揉着自己额头,一个字都填不上,干脆随便懵,起码还有一定的几率,但是随便懵的话,卜凡又下不去手,万一不及格的话,难道真的要卷铺盖回老家? 就在卜凡着急的时候,不小心瞥了一下旁边,就发现北堂第五的笔“唰唰唰”的动着,读题到答题根本不需要几秒钟时间,好像就像祁戌说的,只是常识考题而已,很简单的…… 卜凡心里梆梆梆的跳,他不是故意看的,但是卜凡的视力真的特别好,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位置,卜凡的眼睛竟然看得一清二楚,有的时候卜凡怀疑自己是不是远视。 卜凡额头上有些出汗,赶紧低下头来,拿起笔也涂了几个答题卡,说实在的,卜凡考试还没作弊过,感觉心理压力还挺大,但是现在真的没办法,没有一道题他会。 就听到“哗啦”一声,北堂第五的考卷竟然翻页了,卜凡一着急,机读笔竟然甩了出去,“啪”一声打在了北堂第五的手臂上。 卜凡吓了一跳,北堂第五把笔递给他,没有看卜凡一眼,不过竟然把考卷又翻了回来,然后还把压着考卷的手臂收了起来,改成抱臂坐着的姿态。 卜凡一愣,随即快速的开始答题,北堂第五竟然在给他看自己的卷子? 当卜凡的卷子终于答完这一页的时候,北堂第五终于把卷子翻过去了,继续答题。 机读卡还好说,正确答案只有一个,后面手写卷子总不能抄吧,那样太明显了,尤其是作文…… 卜凡一道题也看不懂,只能硬着头皮写,也不能答白卷,交卷铃声打响的一霎那,卜凡心里一跳,老师已经把考卷收走了。 大家熙熙攘攘的走出教室,周围有点挤,卜凡想要找北堂第五道谢,结果人不知道去哪里了,一转头就没了,已经走了出去。 祁戌拍了一下卜凡的肩膀,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并没有考试的压力,笑着说:“卜凡,考得怎么样?我就说不难吧,都是常识问题,兰祠办学一百年了,还没有一个人在开学考核挂科当掉的呢,没问题的……” 祁戌神经大条,完全没看到自己说一句,卜凡的脸色就苍白一点儿,还是叶一夏屈肘撞了祁戌一下,祁戌摸着自己被撞的胸口,憨憨的笑着说:“诶,一夏你撞我干什么?” 叶一夏翻了一下眼睛,颇为无奈,说:“走吧,还有体能测试。” 卜凡差点忘了体能测试,除了文试还是武试! 卜凡随着人群到了大操场,很多大一新生都站在那边,三五成群的讨论着刚才的笔试题目。 “哎,考得怎么样?” “还行,那个作文,不太行,我作文不行。” “《紫清指玄集》嘛,这个简单啊,我幼儿园就倒背如流了。” “是啊,还有那个九泉地狱的,完全是给分题啊。” 卜凡:“……”幼儿园?给分题?为什么自己幼儿园还在玩躲猫猫和爬树,给分题是化简方程式,这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似的…… 老师很快就来了,体能测试的老师和刚才笔试的监考老师不是一个人,笔试的老师是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女士,看起来非常严肃,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而这个体能测试的老师,一出场,操场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吹哨的声音,此起彼伏的。 卜凡这才发现,大一新生,百分之九十都是男生…… 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大学,他已经预料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不过家里父母和大姐已经严肃的跟他谈过了,绝对不许卜凡大学谈恋爱,因为城里的姑娘都太娇滴滴了,别娶回去当大少奶奶,那可养不起。 卜凡心想,就这样的男女比例,自己肯定找不到女朋友的…… 卜凡探着头往前看,他的身材在这帮新生里,完全不算高大的,祁戌站在一边,笑着感叹说:“这老师长的好漂亮啊。” 卜凡更是好奇,使劲垫着脚往前看,终于看到了一点点,那老师看起来有一米八的身高,并不魁梧,身材高挑,脸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身上穿着一件很随意的休闲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他白玉无瑕般的手臂,气质非常斯文,但是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容。 老师站在前面,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塑料卡,上面加着几页纸,是新生名单。 他笑了笑,一笑更是漂亮,斯文的脸上飞扬起嚣张的神采,几乎是锋芒毕露,看起来无比耀眼。 在男生的口哨声中,老师终于开口了,于是大家一阵失望,竟然是个男人! 老师的声音不算清秀,有些沙哑,轻微的烟嗓,听起来估计也有三十岁的年纪了。 老师笑了笑,说:“我姓肖……别忙着吹口哨,咱们先测试一下,你们断奶了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听懂肖老师说的是什么,肖老师招了招手,说:“本身是一千五百米的长跑测试,但是看你们底气这么足,我绝对给你只加五百米,一共两千米,足够仁慈吗?” 卜凡:“……” 两千米体能测试,卜凡只是听着就要趴在地上了。 刚开学,天气还有些热,尤其是中午,烈日之下,卜凡感觉自己要虚脱了,魂儿已经飞了,只有腿还在麻木的倒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终点的,不过是最后一个…… 卜凡冲过去之后,立刻就瘫在地上动不了了,祁戌和叶一夏赶紧跑过来,把他架起来开,叶一夏说:“不要立刻停下来,先走一走。” 卜凡摇着手,一副要死的表情,说:“真……真不行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气喘吁吁的,完全没力气吹口哨了。 肖老师笑眯眯的走过来,翻着成绩单,说:“好了,还有两项测试,大家来排队。” 卜凡被祁戌和叶一夏架着,进入了体育场馆,两千米长跑之后,立刻就要做俯卧撑,卜凡抹了一把自己的汗,感觉光听着已经要累死了。 俯卧撑并不是平时做的俯卧撑,肖老师讲了一下他的规则,两个人一组,当然是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一个人躺在地上,另外一个人双手撑在对方的耳侧,这样开始做俯卧撑,如果不下心没撑住,那就悲催了。 众人一听,顿时都想着,没想到肖老师长得漂亮,竟然这么“恶毒”,万一没撑住,初吻岂不是要交代了?还不知道交代给谁了…… 两人一组,按照长跑成绩排名,第一名和最后一名一组,然后以此类推。 卜凡很悲催的是最后一名,很快找到了他的队友,长跑第一名的人,竟然是北堂第五! 众人刚刚长跑完,还气喘吁吁的,只有北堂第五一个人面不改色,脸色已经不红了,也不充血,呼吸很平稳,根本没出汗,好像一点儿也不累。 第一轮俯卧撑很快开始了,卜凡躺在地上,北堂第五双手撑在他的耳侧,一个两个三个快速的做着俯卧撑。 北堂第五不仅是大长腿,手臂也很长,而且看起来相当结实,刚开始卜凡还害怕北堂第五突然压下来,他倒是没考虑初吻的问题,而是在想,按照北堂第五的那个身材,自己可能会瞬间压成肉饼,而且还是露馅儿的…… 但是卜凡完全多虑了,北堂第五做的非常快,简直非人类,做到后期的时候,稍微有些粗喘,变得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卜凡的耳朵和颈子边。 卜凡的心跳瞬间飙升上去了,“咚咚、咚咚”的,有些心律不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努力的侧过颈子,但是仍然能感觉到那种凉丝丝的呼吸洒在颈子上,一扫一扫的,有些痒痒的。 就在卜凡极力躲避那种呼吸交缠的时候,北堂第五忽然一撑,猛地就站了起来,他竟然做完了,其他的学生还在奋力的“挣扎”,俯卧撑在后期已经变成了抽筋儿运动了。 肖老师不免朝这边看了一眼,多注意了北堂第五一眼,随即说:“可以互换了。” 卜凡其实占便宜,他躺在地上休息了很长时间,但是他现在还是双手打颤,别说俯卧撑了,他绝对做一个就压死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已经躺下去了,一躺下去,黑色的T恤立刻勾勒出他肌肉流畅的身材,腹肌隐约可见,大长腿更加笔直,显得比例逆天。 北堂第五见他半天没动静,说:“可以了。” 卜凡走过去,咳嗽了一声,做了半天准备工作,然后才慢吞吞的趴下来,双手撑在北堂第五耳侧,他发现北堂第五的肩膀真的很宽,自己的双掌一撑,容易碰到他的肩膀。 两个人上下叠着,卜凡开始做俯卧撑了,前五个还好,但是卜凡没做几个就开始打颤。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他发现卜凡的右手吃力很费劲,身体总是往左倾斜,侧头一看,发现卜凡的右手手腕上有一圈痕迹,好像伤疤一样。 北堂第五皱眉说:“你的右手受过伤?” 卜凡气喘吁吁的,豆大的汗滴坠落下来,不小心洒在了北堂第五的脸颊上,本身他就紧张,现在更紧张,胡乱的点头,结果右手一颤,猛地一些,就听“咚!”一声。 北堂第五反应很快,及时转头,“嘭”一把双手一朝,撑住压下来的卜凡,不过卜凡的嘴唇还是结结实实的啃了一下北堂第五的下巴,还有一点点的下嘴唇。 卜凡感觉到嘴唇上一痛,牙几乎要掉了,立刻睁大了眼睛,说:“对对对……对不起。” 北堂第五撑着他的腰,抬眼看着卜凡,脸色还是很淡定,仿佛并没有发生什么,淡淡的说:“你流血了。” 卜凡“啊?”了一声,伸手一抹,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磕出血了,不只是嘴唇,牙龈也有些出血,连忙捂住嘴巴擦了两把,然后继续做俯卧撑。 卜凡的右手受过伤,不怎么吃力,接下来差不多平均做两个俯卧撑,卜凡就“咚”的啃一口北堂第五,要不就是磕到北堂第五坚实的胸肌上。 旁边好多人已经做完了,都发现了这边有趣的动静,卜凡更是面红耳赤,尴尬到了极点,但是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咚!”一声又啃了北堂第五一口…… 卜凡立刻说:“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北堂第五似乎已经习惯了,刚开始还侧着头,现在连侧头都懒得侧了。 肖老师站在一边,眯着眼睛往这边看,抬手看了看腕表,感叹了一下时间,转头和旁边的老师说:“他就是破格录取生?卜凡?” 第4章 狗4 卜凡好不容易做好了俯卧撑,感觉自己已经要死了,气喘吁吁的,他的右手像是抽筋一样疼,转头一看,竟然肿了,“咚!”一声倒在地上,根本起不来了。 那边祁戌和叶一夏也做完了,祁戌用纸巾捂着自己嘴巴,叶一夏是学霸,理论知识非常厉害,体力稍微有些欠缺,做到最后的时候啃了一口祁戌,叶一夏是下巴有点肿,祁戌则是满嘴血。 不过祁戌竟然还笑呵呵的,一脸傻相,捂着自己嘴巴,挠着后脑勺。 叶一夏皱眉说:“你脸红什么!” 祁戌傻笑着说:“啊?有吗?没有啊。” 叶一夏看着祁戌朝自己傻笑,后背汗毛都要站起来了,看见卜凡那边的动静,赶紧走过去,算是岔开了话题。 祁戌也跟着跑过去,一看卜凡,脸色已经不是刚才跑步的满脸通红了,而是惨白惨白的,好像蜡纸似的,伸手要去把卜凡扶起来,说:“卜凡,你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已经走了过来,先一步别开祁戌的手,祁戌一愣,没反应过来。 北堂第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淡的说:“他的右手有旧伤,不要拽他右手。” 祁戌又一愣,随即回忆了一下,刚才卜凡跑完步,祁戌和叶一夏架着他慢走,也拽了卜凡的右手,顿时有些惭愧。 北堂第五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卜凡,放在他的脸颊旁边。 卜凡刚才还在发愣,他躺在地上,睁着眼睛,虽然睁着眼睛,但是已经累得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似乎昏厥,结果被凉水一冰,一个激灵,立刻回了神,一看竟然是草莓糖…… 不,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扶着他的手肘,把人托起来,安顿在旁边的座椅上,把水拧开递过去,声音依旧冷淡,说:“小口喝。” 卜凡赶紧接过去,喝了一口,惊讶的说:“诶,咸的?还有点甜……真好喝,是什么饮料?” 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抱臂站在一边,卜凡反复看了瓶子,上面没有包装纸,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是喝了一口之后,身体里的力量竟然快速的回笼了,简直比红牛还强效。 北堂第五见他研究,无奈的轻微摇了一下头,说:“符水。” 卜凡没听清楚,毕竟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符水这类的东西,还以为上一款新的运动饮料,补充身体里的电解质和盐分的。 这个时候肖老师那边已经吹哨了,说:“都测完了吗,过来测握力了。” 卜凡立刻皱起眉来,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腕,北堂第五也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走了。 卜凡看见他走了,扬声说:“谢谢你的饮料啊。” 北堂第五没说话,也没回头,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听见了。 祁戌和叶一夏扶着卜凡,叶一夏说:“你们认识吗?” 卜凡摇头说:“之前不认识,不过之后就认识了。” 祁戌挠了挠头,笑着说:“啊?什么意思?” 卜凡说:“你们也要认识啊,他是北堂第五,咱们室友啊。” 祁戌一脸惊讶的说:“他吗?他就是北堂第五,太厉害了。” 卜凡奇怪的说:“怎么了,很有名吗?” 祁戌又是一脸惊讶,说:“你不知道吗?北堂第五是咱们学校录取的第一名啊,而且也刷新了历代兰祠录取的最高分数线,我刚才看见他测长跑,体能很厉害啊,也是第一。” 那岂不是学霸了? 卜凡一听长跑,顿时捂住脸,不用说了,他也是第一,倒数第一,简直太丢人了,卜凡在上高中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体力很差,并不是班上倒数,体育一直中游万岁,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突出”。 祁戌和叶一夏扶着卜凡往测握力的地方去,卜凡顺口说:“你们长跑多少名?” 叶一夏似乎没跑好,说:“第九。” 卜凡看向祁戌,祁戌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憨厚的一笑,说:“第二。” 卜凡:“……” 一个宿舍都是“学霸”,还有一个顶级学霸,卜凡觉得自己今后的大学生活有点堪忧…… 众人走过去,北堂第五已经测完了握力,班上仅有的五个女生频频的往这边看,似乎是因为刚才登记握力的时候,被看到了名字。 这个学校里,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知道,兰祠的分数线被刷新了,恐怕只有卜凡还在云里雾里,那些女生看到北堂第五的眼神瞬间变得爱慕起来,带着点儿小激动。 肖老师拿着记录的成绩单,还是电子的,看起来非常先进,在上面滑动着,说:“卜凡。” 卜凡吓得一激灵,赶紧走过去,握力他测过,都是那么回事儿,这个握力器看起来很先进,但是也要去使劲握才能测出来。 卜凡的左手完全没事儿,握力很正常,虽然不算太出众,但是也远远超过了合格线,但是轮到右手的时候,卜凡的握力紧紧只有拿笔提塑料袋的水准,多拿两本书都会打颤。 肖老师站在一边,皱眉看着卜凡的右手,扫了两眼,说:“右手的握力不合格。” 一共侧三次,卜凡几乎要崩溃了,右手的握力仍然不合格,只好垂头丧气的从体育馆出来了。 卜凡从体育馆走出来,外面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卜凡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已经艰难无比了,他想要出人头地,结果看起来遥不可及。 卜凡垂着头,等着祁戌和叶一夏出来,那两个人还没测完,结果有几个高大的男生迎面走过来。 卜凡刚开始以为他们要过去,就躲开了几步,哪知道那些男生竟然追过来几步。 卜凡疑惑的抬起头来,那几个男生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领头的却是个花花公子的样子,那些男生反而像是打手,一看起来像地痞流氓。 领头的男生抄手抱臂,头发染着小黄毛,左耳朵上打了一排的耳钉,卜凡生活在小地方,从没见过有人这么打耳钉,耳骨肯定超疼。 小黄毛笑着说:“你就是卜凡?” 卜凡疑惑的看着他们,小黄毛转头笑着说:“哈哈,你们看他,他就是破格录取生,还真是破格,刚才侧体能的时候,和一个大老爷们亲来亲去的。” 小黄毛说着,看向卜凡,笑着说:“你这德性长得还真漂亮,啧啧,皮肤这么白,还挺嫩的,多少钱包一晚?破格录取生,你有什么资格可以破格?我看你是跟校长睡过吧?我看你跟刚才那个男生眉来眼去的,也睡过吗?” 卜凡有点懵,这和他幻想中的大学生活大相径庭,小黄毛说话很肆意,一脸欠揍的表情。 祁戌一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气的当场脸色通红,挽袖子就要去打架,却被叶一夏一把抓住了,说:“不用你去。” 就这个当口,小黄毛突然“啊!”的惨叫了一声,他伸出去摸卜凡下巴的手,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捏住,顿时惨叫不止,好多人朝这边看过来。 卜凡也吓了一跳,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高大男人从后面走了过来,捏住小黄毛的手,脸上冷冰冰的,声音仿佛可以结冰,说:“你说谁。” 小黄毛一转头,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身材高大,比小黄毛也高出半头多,眯眼看着小黄毛,竟然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并不是善意的,有些轻蔑,狭长的眼睛和稍薄的嘴唇同时挑了挑,说:“为什么不说话了?” 卜凡顿时就服气了,北堂第五不只是学霸,简直是男神,不只是小黄毛不说话了,旁边那些打手一样的学生也不敢说话了,瞬间吓得怂了。 北堂第五“啪”一声甩开小黄毛的手,小黄毛又是惨叫了一声,像是小鸡仔一样被摔在地上,吓得睁大了眼睛,缓了半天劲儿,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从小到大我爸都不打我!” 北堂第五低头看着那个小黄毛,冷笑了一声,转头就走了,连一秒都没多停留。 小黄毛气的要炸,那些打手赶紧把小黄毛搀扶起来,小声说:“大、大哥……他是……他好像是北堂世家的少爷……就是那个北堂世家……哎呦!”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小黄毛揍了一下,说:“呸,我知道什么是北堂世家,还用你重复,真他妈晦气……” 卜凡看着这一堆的变故,那个叫北堂第五的人,简直帅的没边了,卜凡瞬间对他的崇拜已经达到了顶峰,无以复加,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一样,那简直就太好了。 祁戌和叶一夏走过来,叶一夏说:“没事吧?” 卜凡摇了摇头,小黄毛那些人还不甘心的瞪着他,卜凡说:“咱们也走吧。” 祁戌也是身材高大,还是暴脾气,北堂第五体能和考核都是第一,祁戌体能测试可是全程第二,如果不是北堂第五突然出现,按照他的暴脾气,肯定要去打人,这会儿小黄毛瞪人,祁戌也转头去瞪了一眼小黄毛。 别看他平时傻呵呵的样子,一狠起来仿佛是一头野狼,小黄毛那伙人怂了,什么也不敢说。 卜凡往前走了几步,刚走了几步,突然后面传来小黄毛的惨叫声,“啊啊啊啊——”的一声大吼,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小黄毛好端端的,却猛地倒在地上,脖子血琳琳的,竟然被旁边作为小弟的打手咬住了脖子。 那个打手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像是发疯,身体兴奋的抽搐着,嘴里流着口水,粘稠的口水伴随着小黄毛的血迹,快速的往下淌。 打手嗓子里发出“呋——呋——呋——”的喘气声,好像一只发疯的野狗,脸上充斥着一股扭曲的亢奋,不停撕扯着小黄毛的脖子。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都在看热闹,哪想到突然出现了这种场景,那个打手一下就疯了,谁也不认识,好像…… 好像是狗…… 卜凡猛地想起那栋被爬山虎包围的老楼,好像一个枯绿色的怪物,在老楼的深处,也有几个相似的“疯狗”…… 小黄毛被咬的血粼粼,根本挣脱不开,其他人吓得往后退,围观的打手竟然都在发愣,没人反应过来,一瞬间那像疯狗一样的打手,几乎要把小黄毛生生咬死,卜凡吓了一跳,猛地反应过来,说:“快,救人!” 第5章 狗5 卜凡一声大喊,众人才猛然惊醒,但是那些打手根本不敢上去,那疯掉的打手实在太可怕了,对于一帮新入学的学生来说,场面也太血腥了一些。 卜凡脑袋里发懵,但是喊得同时还是快速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疯掉的打手,打手咬着小黄毛的脖子,流着粘腻的口水,就是不松口。 在卜凡一冲上去的一刻,疯掉的打手似乎闻到了更美味的猎物,嗓子里发出“呋!!”的一声大吼,猛地松开小黄毛,冲着卜凡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卜凡的胳膊,猛地一口撕咬下去。 卜凡也吓傻了,祁戌和叶一夏同时大喊了一声“卜凡!”,祁戌就要扑上去,叶一夏没他那个武力值,不过手上快速的结了一个印,猛地就要打上去。 就在这一刻,“嗖!!!”一声破风之音,一道黑色的铁索猛地卷了过来,一下卷住卜凡的腰部,紧跟着就听到一声低喝,锁链猛地绷直,快速一抽。 又是“嗖——”一声,锁链卷住卜凡快速的往后一甩,卜凡几乎就像一只沙包,瞬间就被甩了出去,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卜凡猛地闭紧眼睛,一霎那还以为自己要撞在地上,不过等了半天,只听到“嘭”一声轻响,卜凡并没有撞到地上,而是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卜凡挣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黑色衣服的胸口,那感觉根本不用抬头看,就已经知道了,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猛地将卜凡放下来,同时右手一甩,从手心里冒出来的黑色锁链一下抖起来,在空中快速的飞舞,仿佛是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唰——啪!”一声,顿时卷住那个扑过来的发疯打手。 打手“呋——呋——”大喊着,疯了一样,根本没有知觉,不知道疼痛,只是眼睛冒着贼光,盯着卜凡,一直在流口水。 黑色的锁链一下卷住打手,打手瞬间不能动弹,紧跟着锁链一紧,冒出一阵紫黑色的光芒,瞬间变成了一条很长的黑色符纸,捆住那个打手,北堂第五的手心也变回了正常的样子,好像刚才黑色的锁链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卜凡使劲揉了一下自己眼睛,他不懂什么是符纸,还以为捆住打手的是黑色的绳子。 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体育馆里的老师很快就出来了,肖老师跑在最前面,看到那个发疯的打手,脸色突然就凝重起来,喃喃说了一句:“这不可能……” 肖老师只是一时怔愣,随即指挥着旁边的同学,让大家把伤员送到校医院去。 等把小黄毛和疯掉的打手都送走,人群才渐渐散开,刚才北堂第五露了一手,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让很多人都惊叹不已,当然这些人里并没有卜凡,因为卜凡根本什么都没看懂…… 卜凡追过去两步,说:“谢谢啊。”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没说话就要走,卜凡赶紧又追上两步,笑着说:“回宿舍吗?咱们一个宿舍,我也是521的。” 北堂第五没有停步,只是冷淡的说:“你之前说过。” 卜凡傻笑了一声,不过他觉得像北堂第五这样的高冷男神,应该是贵人多忘事那种,绝对记不住他的。 卜凡说:“一起走吧,正好都顺路。” 卜凡简直用了“毕生功力”,和这个高冷的学霸男神搞好关系,学霸男神虽然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任何拒绝。 卜凡赶紧拉着祁戌和叶一夏说:“一起走啊,一起走。” 他说着,给北堂第五介绍了一下祁戌和叶一夏,祁戌笑呵呵的跟北堂第五问好,北堂第五这回什么都没说,径直往前走去。 卜凡猫在后面,小声感叹说:“男神真高冷啊。” 祁戌也应和的点了点头,说:“太酷了。” 叶一夏则是无奈的看着这两个缺根筋的崇拜者,这两个人的目光,简直跟旁边那些女生一样。 大家一起往宿舍楼走,一路上非常安静,气氛迷之尴尬,卜凡咳嗽了一声,突然找到了话题,说:“祁戌你不是长跑第二吗?怎么和叶一夏一组做俯卧撑?” 这次体能测试是哲学系的全体测试,还没有正式分班,人数非常多,叶一夏虽然没跑好,但是也是第九,那可是前十名,排名也不低了,第一名和最后一名一组,第二的祁戌就应该和倒数第二名一组,不可能和祁戌一组。 祁戌傻笑着说:“咱们班上的女生是单数,我本身和一个女生一组的,不过她后来找老师想换一下。” 女生找老师想换一下,其实那个女生是爱慕叶一夏,叶一夏长相相当精致出挑,女生想和叶一夏的搭档换组,结果叶一夏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答应了换组,结果自己和祁戌一组了。 祁戌还傻呵呵的笑,说:“我估计那个女生是怕我压坏了她,不过我臂力很好的,我一个都没有摔,小夏摔了一次呢。” 叶一夏被祁戌揭了短儿,白了他一眼,祁戌还在傻笑。 卜凡惊讶的说:“啊?还能换组呢?怎么不早说……” 他还在感叹,北堂第五突然在前面站住了,转过头来,声音冷淡的说:“你想和谁换。” 卜凡:“……” 卜凡瞬间吓得一个激灵,总觉得北堂第五的脸色不善,赶紧说:“没有没有。” 机智的卜凡看到旁边的灶王爷第一食堂,立刻岔开话题,说:“四点半了,食堂开饭了没有,咱们吃饭吧,不然一会儿还要排队。” 祁戌一听吃饭,立刻高兴的应和,说:“我也饿了,跑那么长时间,怪饿的。” 北堂第五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反正继续往前走,不过他虽然没说话,但是直接拐进了食堂里。 卜凡一瞧,立刻笑起来了,赶紧追上去,说:“谢谢你今天帮我,我请你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你坐就好了,我去给你买过来,还端过来,全程服务。” 北堂第五只是说:“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 这就是没有拒绝卜凡的意思,卜凡瞬间又高兴起来,像兔子一样蹦着就去买饭了。 北堂第五占位置,其他三个人去食堂买饭,很快卜凡就回来了,献宝一样把餐盘端给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低头一看,糖醋里脊、红烧肉、土豆丝、瓦罐汤,这些都是卜凡自己喜欢的,在卜凡眼里没什么特别的,一般人也不会对这些忌口。 然而北堂第五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卜凡,什么也没说,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卜凡笑眯眯的看着北堂第五吃起来,这才开始吃自己的,祁戌和叶一夏很快也回来了,一看北堂第五和卜凡的餐盘,祁戌第一个大咧咧的说:“诶?卜凡你又买了这么多壮阳的?” 卜凡:“……”谁能告诉他糖醋里脊、红烧肉、土豆丝、瓦罐汤怎么壮阳了! 四个人坐一起吃饭,四点半的时间,食堂本身没人,但是很快的,食堂突然拥挤了起来,而且来了好多女生,这个学校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卜凡从进学校大门开始,就没见过几个女生,他们系一共才五个,没想到竟然瞬间来了这么多,而且都坐在他们旁边,总是笑着窃窃私语,还往这边频频看过来。 卜凡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些师姐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个是看自己的,结果后来就没有不好意思了,因为他发现,师姐们看的都是北堂第五…… 卜凡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北堂第五其实喜欢甜食,之前的草莓糖是一个证据,现在的糖醋里脊竟然是第二个有力的证据,北堂第五盘子里的糖醋里脊全都吃光了,倒是红烧肉没有吃完。 卜凡笑眯眯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正准备收拾盘子,结果一个学姐见他们要走,竟然站了起来,快速过来,声音洪亮的说:“北堂第五,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旁边吃饭的,何止是卜凡,祁戌和叶一夏也吓傻了,怔愣的看着那个女生,然后又去看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只是淡然的拿起自己的餐盘,然后把筷子放在餐盘里,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转过身要走,声音仍然冷淡,说:“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说着就走了,虽然走了,但是他说过的话,好像炸弹一样,平静的水面突然炸起来轩然大波,旁边的女生立刻喧哗起来。 卜凡眼睛一亮,脸上升起一股浓浓的八卦之情,赶紧也招呼吃完的祁戌和叶一夏收拾了盘子,追上去,笑眯眯的说:“你竟然有女朋友了?” 北堂第五把餐盘放在回收车里,侧目看了一眼卜凡,说:“谁告诉你是女朋友?” 卜凡一愣,没反应过来,祁戌傻笑着说:“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刚才敷衍那个学姐才说的。”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不过嘴角都没翘起来,说:“是男人。” 卜凡眨了眨眼睛,说:“男人?” 第6章 狗6 卜凡愣了一两秒,很快就消化了,那边祁戌还在发愣,显然没有卜凡消化的好,叶一夏则是丢给他一个少年多怪的眼神。 卜凡立刻追上去,笑着说:“诶?咱们学校的吗?是谁啊,我认识吗?说来听听吧,别不好意思。” 卜凡本身想要调戏北堂第五的,试想北堂第五这样的学霸男神,简直不可一世,结果现在被人调戏了,那感觉挺酸爽的。 结果北堂第五完全没有任何羞涩的表情,只是继续往宿舍楼门走,语气冷淡的说:“没有不好意思。” 卜凡追问说:“那是谁啊?”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板着嘴角说:“不知道。” 卜凡一听,有点发愣,说:“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北堂第五说:“字面意思。” 卜凡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这个动作和祁戌有点像,北堂第五仍然皱着眉,走进宿舍楼。 对着传达室的地方有一面很大的镜子,上面写着照魂镜。 北堂第五不着痕迹的在照魂镜面前多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重复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卜凡瞬间就懵了,真是前所未有的懵,说:“他不是你喜欢的人吗?你不认识他?” 北堂第五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养父说的,但是我没见过他,我来这所学校,就是为了找他。” 卜凡“啪!”拍了一下手掌,吓了祁戌一大跳,卜凡笑着说:“我懂了!” 祁戌一脸佩服的说:“啊?卜凡你懂了?我就越听越听不懂了。” 卜凡说:“这不是包办婚姻吗!” 祁戌更是一脸佩服,说:“对对对。” 叶一夏无奈的朝天看了一眼,率先打开宿舍门走了进去。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卜凡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我跟你说,我爸妈和大姐也想给我包办婚姻,不过我就不听他们的,管她是谁,我连面都没见过,真要结婚了,那有什么意思,我当她是泥菩萨供着啊。” 祁戌震惊的说:“还真有包办婚姻啊?” 北堂第五瞥眼看了卜凡一眼,说:“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喜欢他?” 卜凡背着手,一脸高深莫测的说:“你都不认识他,怎么喜欢?这我还真不知道应不应该。” 北堂第五难得笑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卜凡,不过卜凡觉得那不是太“正经”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北堂第五就没有再说话,卜凡还想问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毕竟北堂第五说来这所学校是为了找那个人,所以那个人肯定是这里的学生了。 北堂第五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但是北堂第五有一张对方的照片,而且还知道,对方有两个特点,第一个在右手手腕上,第二个在他的后腰上。 卜凡一脸奇怪的举起右手动了动,然后又摸了摸后腰,笑的一脸“奸诈”,说:“这可难喽,手腕还能看看,后腰怎么看,上去扒衣服吗?哈哈,幸好对方是男人,如果是女生,你肯定要被开除了!” 北堂第五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卜凡入学第一天,如此疯狂的考核测试终于过去了,众人已经吃了晚饭,累得不行,再加上初秋的天气,还是烈日当头,气温没有完全凉下来,顶着太阳长跑一身臭汗,就准备洗洗澡,然后就放松休息了。 叶一夏非常爱干净,这个卜凡能看得出来,叶一夏的衣服、床和书桌都是干干净净的,甚至不能在书桌上放任何东西,所有东西用过之后都要放回原处。 因为叶一夏爱干净,和他一起的祁戌虽然是个马大哈,但是也被训练的假干净了,起码是表面的。 叶一夏去洗了澡,时间有点长,祁戌想上厕所,宿舍里就这一个卫浴一体的卫生间,而且门锁不太好用,祁戌就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卜凡在外面,就听到里面叶一夏的声音说:“你进来干什么!” 祁戌傻笑的声音说:“上厕所,我憋不住了……咦,小夏你是不是又瘦了,你要多吃点啊。” 叶一夏的声音很无奈的说:“你手往哪摸,快出去。” 祁戌浑身湿淋淋的就被赶了出来,笑的卜凡肚子直疼。 祁戌和叶一夏洗过之后,卜凡转头说:“你去吗?” 北堂第五坐在书桌前看书,没有动,只说:“你先去。” 卜凡想去洗澡,但是他的衣服只有这一件儿,箱子都丢了,之前报道的时候跟老师反应了,老师同意他先入学暂后缴款,但是学校的老师表示学校并没有这么一栋老楼,那栋爬满爬山虎的老楼仿佛是个鬼楼,卜凡根本没有地方去找他的行李。 卜凡顿时特别为难,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北堂第五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似乎看穿了卜凡的意思,站起来打开自己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还带着包装的衣服丢给卜凡,说:“新的。” 卜凡愣了一下,立刻感激的说:“我之后会买新的还给你的。” 北堂第五看了卜凡一眼,摇了摇头,又坐回去看书了。 卜凡高兴的拿着衣服,哼着曲子就进了卫生间,北堂第五仍然在翻书,又翻了两页,书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留着一头长发的少年人,少年一双桃花眼,笑得眯起来,双手并拢捧在身前,手心里是一把的草莓糖,笑起来有点呆呆的…… “咦?这照片好像卜凡啊?” 祁戌从旁边走过去,就看到了北堂第五夹在书里的照片,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把书合上,然后拉开抽屉,放了进去,还把抽屉的锁给拧上了。 卜凡在里面洗澡,他现在心情大好,考核的话,虽然体能差了点,但是幸好他遇到了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可是全校第一的学霸,机读卡的正确率应该不低,这说明自己可能过关有望。 而且同宿舍的舍友们又很亲切,叶一夏虽然不喜欢说笑,但是很关心人,祁戌性格最好,很合得来,北堂第五呢,虽然总是冷着脸,让人感觉有些傲慢,但是谁让他是男神呢,傲慢也是有傲慢的资本,其实细心还有点小温柔,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卜凡对自己未来的大学生活还是充满期待的,如果再能交个女朋友,那真是太完美了…… 就在卜凡畅想未来的时候,“咔嚓”一声,卫生间的门一下被推开了,卜凡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定眼一看,竟然是北堂第五站在门口。 北堂第五推开门,一手扶着门框,另外一手搭在门把上,那动作……真是好帅。 北堂第五的衣服很整齐,一身黑色,显得身形挺拔高大,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一双黑色的眼睛快速的在卜凡身上转了一圈,不过北堂第五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似乎并没有看到想看的地方。 卜凡磕巴的说:“怎……怎么了?我洗的太慢了?马上就好!” 北堂第五摇头,伸手把东西抛给他,转身带门出去了。 卜凡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洗发露一类的东西,他的行李都丢了,这个也没有,但是刚才忘记借了。 卜凡看着手里的洗发露,傻笑了一声,完全没觉得有异样,还觉得北堂第五真是心细。 第一个晚上非常平静的过去了,卜凡洗了澡,穿着北堂第五的大背心,那背心真是太大了,非常哐当,但是正好当睡衣了,很舒服。 他心情激荡的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四仰八叉的把腿翘起来,搭在上铺的床栏杆上。 北堂第五的床位在他对面,黑夜中,北堂第五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隐约散发着紫色的光辉,轻轻扫了一眼卜凡,然后又闭起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的学生就在大礼堂里面集合了,昨天是考核的日子,今天则是放榜分班的日子。 卜凡心情有些忐忑,祁戌好心的说:“放心吧卜凡,那些考题都是幼儿园水平,白痴都会答,你肯定没问题的……哦对了,有几道可能是幼儿园大班儿水平。” 卜凡的嘴角直抽搐,祁戌态度真诚,好心好意的骂了他好几次…… 北堂第五在他们旁边坐着,竟然笑了一声,牵了牵嘴角,叶一夏和祁戌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是看到北堂第五笑了,顿时都觉得后背发凉,天塌地陷。 卜凡则知道他笑什么,因为卜凡笔试的时候就坐在他旁边,还是抄的他的卷子,北堂第五肯定是在笑幼儿园和白痴水平,但是卜凡一道都答不上来。 很快的老师就走了出来,这回来的老师很多,竟然有十好几个,其中就有那个肖老师。 肖老师给人的印象很深,不只是他的容貌太漂亮了,还有那种痞痞的笑容,看起来肖老师的人气很高,他一出来很多男生都在窃窃私语,不过竟然都不敢吹口哨了。 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留着长长白胡子的老者,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对襟衣,拄着龙头拐杖,就是学校的校长了。 校长开始致辞,然后按照学生考核的成绩开始分班,说来相当奇怪,明明都是哲学系,但是分班很细,每个班只有五个学生,五个学生由一个老师带领,看起来跟小班教学似的。 卜凡紧张的坐着,捏着自己的手指头,听着老师开始叫名字,旁边也有同学小声议论着。 “哈哈你看,他是吸血股吧,吸血鬼竟然进了猎魔哲学,太搞笑了,这是诚心的吧?” “你看你看,狼人学古代天师理论哲学,这够他挂一辈子科目的了!笑死我了。” “别笑了,这回分班太玄乎,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卜凡越听越觉得奇怪,吸血鬼?猎魔哲学?古代天师什么哲学?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卜凡根本什么都听不懂! 哲学系的学生已经分掉了大半,肖老师终于拿起主席台上的名册,然后站了起来,好多男生都满含期待的看着肖老师,希望自己能跟着这么一个美人老师,那么大学四年就养眼了。 肖老师开始念名册,他的声音有点烟嗓,轻微的沙哑,并不觉得难听,而且莫名的性感,配合着他精致漂亮的脸,相得益彰。 肖老师的声音很平缓,说:“北堂第五、祁戌、叶一夏……” 卜凡一听,宿舍四个人,一下分出去三个,不会自己是孤家寡人吧,那样太悲催了。 念到名字的人,都上台去拿了自己的分班资料,上面有具体的精修科目。 卜凡紧张的不行,就听到肖老师的又在念:“苏久兮……” 卜凡更加紧张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了…… 肖老师的声音念到这里,停顿了大约三四秒的时间,盯着手里的名册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卜凡。” 卜凡“嗬!”的抽了一口气,差点惊喜的背过去,顿时高兴的站起来,快速的从座位区走出去,走到主席台上去领资料。 他刚上去,结果发现有人瞪自己,那目光很不善,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那个小黄毛!他的脖子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有些憔悴,嘴唇惨白惨白的,这模样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黄毛从肖老师手里接过资料,不用猜了,他竟然是那个苏久兮…… 肖老师把资料放在卜凡手里,挑了挑嘴角,笑着说:“卜凡,笔试的成绩不错,机读题满分。” 卜凡一惊,惊喜的说:“全对了?” 肖老师点头,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说:“手写题……一道没对,作文零分。” 卜凡:“……”好想哭,老师是不是看出来了…… 肖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恭喜你。” 卜凡一头冷汗,捏着资料赶紧跑下来,坐回北堂第五身边,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卜凡小声说:“你太厉害了,机读卡全对。” 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挑了挑嘴角,笑容里有些自负,那种锋芒毕露的感觉一时间差点晃花了卜凡的眼睛。 卜凡咳嗽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资料卡,打开之后,卜凡立刻看到了自己分班的科目…… ——哲学系-中西结合修仙哲学 卜凡:“……”等等,这是什么专业,他突然有点看不懂中文了…… 第7章 狗7 卜凡明明认识这几个字,然而这些字组合在一起,卜凡突然看不懂了…… 卜凡愣了半天,说:“这……这是什么专业?修仙?” 祁戌也拿着相同的资料卡,还应和着说:“是啊,没想到是中西结合修仙哲学,我最害怕西方哲学了,结果还弄个什么结合,真让人头疼。” 卜凡:“……” 卜凡侧头看了看祁戌,祁戌在抱怨西方哲学,叶一夏很淡定地看了看资料卡,北堂第五也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就连那个小黄毛苏久兮也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嫌弃的看了看卡片。 分班结束之后,并不是开始教学,从今天下午开始,到周五全都是军训时间,其实为期只有四天半,时间并不长,等军训结束之后,周六日休息,周一才正式开学。 礼堂的分班仪式结束了,众人就拿着自己的资料卡散会了,卜凡走在路上,还能听到有人在讨论自己的班级,什么吸血鬼、狼人、猎魔人、驱魔人、天师、道士等等…… 卜凡听得头晕脑胀,他怎么觉得自己学的九年义务教育和这些同学学的九年义务教育,不是一个教育啊! 祁戌还以为卜凡不喜欢自己的学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没事儿卜凡,你该高兴,咱们四个都是一个班的,而且肖老师是个大美人儿呢!” 祁戌傻呵呵的说着,突然被叶一夏冷着脸,一脚踹在膝盖弯儿上,差点直接啃在地上…… 祁戌揉着自己膝盖弯儿,不知道为什么小夏要踹自己,一回头,顿时脸色白成了卫生纸,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卜凡不明所以的一转头,就看到肖老师本人竟然就站在他们身后,也就两三步的距离,跟得很紧,刚才祁戌说他是大美人儿肯定被听见了。 肖老师笑眯眯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并没有说什么,直接从旁边走过去了。 就在卜凡和祁戌都狠狠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肖老师的脚步突然又顿住了,笑眯眯的回过头来。 卜凡和祁戌都是后背一凉,感觉精神一凛,肖老师则是笑着说:“卜凡。” 卜凡一惊,心说是祁戌说你的,为什么点我名,好悲催! 卜凡小声说了一句:“老师?” 肖老师笑着说:“很期待你的表现。” 卜凡一愣,满脸不知所以的表情,肖老师则是转头就走了,没有再停留一步。 祁戌拍着胸口,松口气说:“还好还好,肖老师肯定没听见我说他。” 叶一夏无奈的说:“呆子,没听见才有鬼呢。” 四个人并肩往前走,准备回去休息一下,下午还有军训,结果刚走到宿舍楼门口,突然从斜地里杀出一堆人来。 真的是杀出来,少说也有十好几个,看起来拉帮结伙的,那个打头的人身材并不是太高大,染了一头小黄毛,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一脸憔悴的样子,竟然是和他们分到一个班的苏久兮。 苏久兮带着很多人,好像要打群架一样,往前垮了一步,冲着卜凡就过去了。 卜凡吓了一跳,但是感觉自己不能怂,他还没有动作的机会,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北堂第五动作很快,突然一个健步就跨了出来,一下拦在苏久兮和卜凡之间。 北堂第五身材高大,比苏久兮高出不少,伸出一只手把卜凡拦在身后,眼神冷淡,里面好像有冰渣子,盯着苏久兮看。 苏久兮吓了一哆嗦,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后面那帮打手冲过来,北堂第五看在眼里,只是稍微冷笑了一声,似乎并不当回事,苏久兮赶紧把他的打手都拦住。 苏久兮梗着脖子,似乎在跟北堂第五比谁眼睛大,瞪着眼睛说:“我找卜凡,关你什么事!” 北堂第五口气冷淡,很自然的说:“卜凡是我的人。” 卜凡一愣,一脸懵的看向北堂第五,好像消化不了这句话,结果旁边二愣子一样的祁戌特别自然的跟上一句,说:“对,卜凡是我们的室友,怎么不关我们的事!” 叶一夏则是也冷着脸,说:“你要干什么?” 苏久兮起初被北堂第五的话弄愣了,结果一听祁戌的话,似乎觉得北堂第五也是这个意思,缓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说:“我不是来打架的。” 苏久兮动作有点不自然,似乎觉得脖子疼,脸上突然红了,看的卜凡莫名其妙的。 苏久兮突然对着卜凡鞠了一个大躬,声音洪亮的说:“上次谢谢你!就这样……” 他说完了,刺溜一下就跑了,打手们刚才看见大哥还气势汹汹的,以为立刻就要火拼,结果大哥突然脸红的就跑掉了…… 打手赶紧去追大哥,宿舍楼前的人一下就散了,好多看热闹的同学,什么都没看到,颇为失望的都走了。 宿管大爷都跑出来了,一个五十左右的大爷,穿着补丁的大褂,秃顶大肚子,他跑出来本身要呵斥的,结果人群竟然散了,大爷抱怨了几句,又进了宿舍楼的传达室里。 祁戌一脸奇怪的说:“那小黄毛脸红什么?” 卜凡说:“谁知道?” 北堂第五则是冷哼了一声,眯了眯眼睛,那眼神好像毒蛇一样,让人背后发凉,有点麻嗖嗖的。 军训还是年级统一的,只是分科系,整个哲学系都在一起军训,一共五个女生,其他都是男生。 大家都换上了军绿色的迷彩服,卜凡穿着稍微有点大,显得有点邋遢,叶一夏身材高挑,虽然瘦,但是他比较高,穿起来也很合身。 祁戌就不用说了,大高个,而且身上都是肌肉,穿着迷彩服把肌肉都裹了起来,看起来帅气阳光,好多女生频频回头。 然而就算大家穿着迷彩服再合身,再帅气,也只是陪衬的小绿叶…… 最帅气的自然是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身材高大,看起来并不显得肌肉纠结,但是那八块腹肌是赤果果的,再加上大长腿,黄金比例,模特一样的九头身,挑起迷彩服来,就跟衣服架子似的,再戴上一个军帽,踩上一双黑色的长靴,简直就是禁欲系。 只要一休息,北堂第五身边就围满了女生,不只是哲学系的,其他科系的,还有学姐全都跑过来,北堂第五就没缺过水喝,排队打水都不用去,好多女生抢着把冰凉的矿泉水和饮料拿过来给北堂第五喝。 卜凡一脸羡慕的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身边堆着好多矿泉水还有各种饮料,还有学姐过来给撑着遮阳伞,简直就是个地主! 卜凡自叹不如,叹气说:“人比人,气死人啊!” 祁戌傻笑说:“北堂人缘儿真好。” 卜凡笑着说:“这是人缘儿的问题吗?” 祁戌说:“那是什么?” 卜凡纠正他说:“这是异性缘儿。” 他刚说完,就看到一个哲学系的“小男生”,身材不高大,很纤细的那种,脸上红红的,羞涩的跑过来,把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北堂第五…… 卜凡:“……”已经不单单是异性缘儿了…… 叶一夏见卜凡和祁戌很有的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站起来说:“我口渴了,去那边买水喝,你们去吗?” 卜凡和祁戌都站起来,说:“去啊去啊!” 结果他们刚站起来,北堂第五突然走过来了,顺手扔了一瓶冰凉的水给卜凡。 卜凡伸手接过来,凉丝丝的,刚在太阳下暴晒站军姿,现在捧着这么一瓶水,特别舒服,喝起来那自然就别提了。 卜凡有点不好意思,说:“别人送你的,给我喝不好吧?”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说:“不是买的,上次的符水,你脸色不好看,小心中暑。” 卜凡虽然还是没听懂什么是“符水”,但是他记得这个名字,应该是一个运动饮料,上次长跑完了他就喝了这个,喝完就恢复了,特别神奇的饮料。 卜凡脸上顿时露出高兴的表情,说:“谢谢啊。” 北堂第五招手说:“坐过来,这边有阴凉。” 卜凡立刻一脸小狗表情,颠颠的就跑过去了,坐在北堂第五身边,拧开“运动饮料”开始喝,喝的太猛,晶亮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顺着卜凡的脖子,滑进了卜凡的衣领里。 卜凡精致的喉结快速的滚动了好几下,冰得他“嗬”的轻叹了一声,豪爽的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说:“爽啊,好凉,好甜,我喜欢喝甜的。” 北堂第五的目光顺着那串水珠儿,滑过卜凡的脖颈,视线最后落在卜凡的衣领上,淡淡的凝视了不到一秒,随即就挪开了,声音冷淡的说:“别冰着。” 叶一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卜凡有水喝了,他只好和祁戌一起到旁边的便利店去买水。 下午五点军训结束,大家可以吃饭,然后回宿舍休息,第二天早上七点继续军训。 卜凡他们去食堂吃了饭,人非常多,都是刚刚军训之后来吃饭的,等了很久,回去宿舍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天有些微微发黑。 大家走进宿舍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了那面照魂镜,不知道怎么回事,宿舍一楼大门口的灯竟然坏掉了,有些接触不良,在昏暗的夕阳下,来回来去的噼啪乱响,不断的闪烁着,好像随时会爆掉一样。 那场景让卜凡一下就联想到了鬼片的经典桥段,好像有什么东西,会从镜子里一下窜出来似的。 幸好这会儿卜凡跟着其他人一起回来,这么多人一起走,还都是大男生,也没什么可怕的。 就在卜凡走过镜子,马上要迈上电梯的一霎那,卜凡突听身体一僵,后背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脸色瞬间就变白了,猛地回头,说:“你们听到了吗?” 祁戌一愣,说:“卜凡?怎么了?听到什么?” 叶一夏皱起眉,也仔细的听了听,但是什么都没听到。 北堂第五眉头一锁,伸手拦住要关的电梯门,声音很低沉,伴随着“噼啪”乱响的灯,轻声说:“狗叫声……” 第8章 狗8 莫名其妙的狗叫声,可是祁戌和叶一夏根本没听见任何声音,卜凡的表情非常专注,那种表情又不像是故意吓人,而且北堂第五也不会这么无聊。 就在众人仔细去听那种根本不存在的狗叫声的时候,宿舍门口又走进来一帮人,看起来是回宿舍的学生,后面还有那个小黄毛儿苏久兮。 北堂第五没说话,但是快速的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苏久兮本身脸红的跑出去了,不过他也是住在这栋宿舍的大一新生,肯定还要回来,没想到跑了一圈回来之后,他们还没走呢。 苏久兮想要赶电梯,但是慢了一步,北堂第五一直按着关门键,电梯门很给力的关上,然后直接往五层去了…… 卜凡和祁戌还在说有人要上,等一下,北堂第五则是很淡定的说:“没事,旁边的电梯也来了。” 叶一夏则是默默的看着按亮的五层按键,心想真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闷骚,否则死的很惨,而且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就要军训,大家六点起了床,然后去洗漱,打算七点之前吃个早餐,否则一上午大运动量的训练,肯定吃不消。 北堂第五有一个毛病,虽然大家只和他同住了一两天,但是已经完全摸清楚了他这个“毛病”,那就是起床气非常大,他似乎有些低血糖。 早上起来的脾气有点大,千万不能惹他,最好不要和他说话,否则被起床气的北堂第五用眼睛一扫,肯定会冻冰。 大早上的,卜凡顶着一头鸡窝,进了卫生间洗脸漱口,结果这个时候就有人来敲门,“砰砰砰”的还挺急促,不知道是谁这么不长眼。 祁戌和叶一夏还没有起来,卜凡在卫生间,只有北堂第五已经洗漱完毕能去开门,北堂第五脸色很差,黑着一张脸,先拉开抽屉,拿出那袋草莓糖来,倒出来一颗,剥开包装纸,扔进嘴里含着,然后才慢慢站起来,走过去开门。 卜凡听见“砰砰砰”的砸门声音,差点含着牙刷就从卫生间冲出来开门,结果看到北堂第五去开门了,就没出来,他隐约听见门外有人说话,但是那个人还没说完一句话,北堂第五已经“嘭!”一声,把门又关上了。 卜凡奇怪的吐了漱口的牙膏泡沫,说:“谁啊?” 北堂第五含着草莓糖走回来,淡淡的说:“没事,推销。” 卜凡:“……”宿舍楼里竟然还有推销?宿管大爷也太不负责了。 众人都整理完毕,就下楼准备去食堂了,刚走到楼下,卜凡一眼就看到了那顶“小黄毛”,因为实在太扎眼了,染成了柠檬黄,在晨光之下不停的晃荡着…… 苏久兮这回没有被小弟簇拥着,他已经穿好了军绿色的迷彩服,脖子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正在宿舍楼门前走来走去,猛地一抬头,突然看向他们的方向,立刻跑过来了。 苏久兮快速跑过来,北堂第五的脸色瞬间比起床气还要难看,卜凡则是以为他又要来找茬。 结果苏久兮跑过来,立刻把塑料袋递给卜凡,脸上又莫名其妙的有点红,说话还莫名其妙的打磕巴,说:“我……我买的早点,不是学校食堂的,我出去买的,送给你吃。” 卜凡吓了一跳,奇怪的看着苏久兮,苏久兮见他不接着,又说:“我跑了很远买的,这是谢礼,还有道歉的赔礼……我刚才去你宿舍,还被关在门外面,我在这里等了很久。” 卜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苏久兮就是北堂第五口中“推销”的…… 卜凡不接着也不好,就伸手接过来,说:“没事,不用什么谢礼和赔礼了。” 苏久兮挠了挠自己的小黄毛,说:“那我们是朋友了吧?” 卜凡这叫一个纳闷,这个苏久兮怎么想要和自己做朋友了?难道是因为分到了一个班,以后四年都要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想要搞好同学关系? 他们这边说着,北堂第五已经率先往前走去,脸色依然很难看,好像起床气仍然没有散开一样。 叶一夏和祁戌也赶上去,卜凡一看他们都走了,赶紧说:“等等我啊。” 苏久兮则是追着他们,说:“去食堂吃吗,咱们正好顺路啊。” 卜凡不知道怎么回事,苏久兮突然变得特别“亲和”,而且一直粘着自己,非要和自己做朋友,他这辈子都没觉得自己魅力这么大过,有人追着要和自己做朋友…… 为期四天半的军训很快就结束了,其实并没有什么,最后半天还是闭幕排练,还有老师致辞。 肖老师也上台致辞,他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长得也非常漂亮,笑起来有一种迷人的风情,不过说出来的话一点儿也没有风情。 肖老师站在主席台上,笑着说:“如果你们考进这个学校,只是为了骗钱,面子,或者学历,那么趁早退学吧,不然我怕你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学校里有烈士墙,不妨去看看,这是作为一个老师,给你们最真诚的忠告。” 卜凡听得有点懵,这么夸张?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吗? 虽然肖老师的致辞很“严肃”,不过挡不住今天是军训最后一天的事实,学生们都非常兴奋,周六日又休息,大家脱下迷彩服之后,都准备出去聚餐,自己来个迎新会。 苏久兮跑到宿舍来请卜凡,当然只是请卜凡一个人太奇怪了,所以连带也请了其他人。 卜凡不好意思去,因为自己没钱,聚餐也是要钱的,他本身就没有生活费,都是哥哥给他的,之后要打工赚出来,现在行李丢了,饭钱都是祁戌借给他的,他更没有钱出去聚餐唱歌了。 不过苏久兮特别诚恳,一直邀请他,还说可以请他,卜凡抹不开面子,祁戌也想去,毕竟闷了这么多天了,祁戌拉着叶一夏,最后卜凡也被说动了。 卜凡回头说:“你也去吗?” 北堂第五手里托着一本书,抬头看了一眼卜凡,只是扫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放回了书里,说:“你们去吧。” 北堂第五不去,卜凡瞬间也不想去了,但是架不住苏久兮的热情,最后一个宿舍三个人都去,只有北堂第五一个人不去。 因为北堂第五的缺席,卜凡有点兴致缺缺,大家先去吃了自助餐,一个个撑的要死,然后又去唱歌,一个个狼嚎鬼叫,大家都喝不了不少酒,卜凡第一次喝这么多,有点头晕眼花,满眼金星乱晃。 叶一夏喝一口就醉,祁戌也有点喝多了,不过因为身材高大,还能背着叶一夏,卜凡也想让人背着,毕竟他走路直打晃,而且腿都软了,然而他还需要背人…… 苏久兮喝的也高了,喝完之后烂醉如泥,根本走不了,卜凡认命的把苏久兮背起来,众人打了好几辆车,往学校去,现在已经门禁了,他们回去之后,还要翻墙进去。 众人在学校后门下了车,卜凡背着烂醉如泥的苏久兮,看着旁边祁戌背着叶一夏傻笑,顿时觉得他应该像北堂第五一样,不去聚餐,现在还要收拾烂摊子。 他们带着醉鬼们翻墙进了学校,累的一头大汗,然后偷偷摸摸的往宿舍跑,路上竟然还遇到了保安,吓得卜凡冷汗都出来了,要知道刚开学就被抓到那太惨了。 大家一顿快跑,而且还分散了跑,那个保安大喊了好几声,没有追上来,卜凡这样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说:“太黑了,咱们这是跑哪来了?” 祁戌傻笑说:“这边,我认路,跟紧我就行了。” 卜凡赶紧背好苏久兮,跟着祁戌往前走,祁戌大高个,背着叶一夏走的飞快,卜凡紧追不舍,心里吐槽着苏久兮太重了,结果没走几步,前面的祁戌一下就不见了。 卜凡吓了一跳,后背冷汗都出来了,小声叫了两声“祁戌”,但是根本没人。 卜凡身上也没有手机,根本没办法联系其他人,四周也没有任何路标,卜凡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一栋高楼,立刻欣喜起来,是学校的宿舍楼,赶紧背着人狂跑过去,冲进楼门。 卜凡喘着粗气,都已经跑不动了,满头大汗,一冲进楼门,顿时感觉不对劲…… 因为宿舍大门应该有一面镜子,而这栋楼里,四周全是镜子! 左右的墙,头顶的墙,全是镜子,一下投影出无数个卜凡,卜凡看着周围,顿时头晕眼花,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席卷上他的脑袋。 就在卜凡愣神的时候,突听“呋——呋——呋——”的声音响起,是狗叫声!和那天听到的狗叫声一模一样,和那个爬满爬山虎的老楼里听到的狗叫声也一样…… “啊啊啊啊啊!!!” 嘶声力竭的惨叫声伴随着狗叫声立刻响了起来,那惨叫声几乎像一把锥子,猛地扎进卜凡的耳朵里,听得卜凡瞳孔一缩,脑子里顿时放空。 惨叫声叫了一声,顿时就消失了,那种快速的终止,让人心慌到了极点,而狗叫的声音还在“呋——呋——”的继续着。 苏久兮本身正在烂醉的熟睡,听到喊叫的声音,猛地给吓醒了,一头冷汗,大喊着:“怎么了!?” 卜凡脑子里一瞬间空白,但是很快回过神来,放下苏久兮,突然往前跑过去。 苏久兮在后面喊着卜凡,但是他不停下来,只好硬着头皮也追上去,两个人快速的往前跑,声音就在一楼,猛地一拐外,在黑暗的悠长的走廊里,一股巨大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卜凡和苏久兮同时抽了一口冷气,同时吓得一哆嗦,走廊的地上仰躺着一个人,一个死人,他的脖子向后撅着,眼睛睁大,身上血糊糊的,鲜血还在往外冒,一汩一汩,好像血泉一样。 最可怕的是,那个人的脖子上,手上,腿上,还有胸口,全都是撕咬的痕迹,一只手已经被咬没了,半根手指头掉在旁边,掉在旁边的血泊里…… 这个人显然刚死,就在他们听到那一声惨叫的时候,卜凡觉得自己可能晕血,一股巨大的眩晕迎面冲过来,猛地后退了一步。 苏久兮喊了一声“卜凡”,刚要伸手去接他,猛地一个黑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一把接住了卜凡,同时捂住了卜凡的眼睛。 突然冲出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好像要融入黑夜之中,脸色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眯起来,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隐约流淌着紫色的光辉他捂住卜凡的眼睛,低沉冷静的声音,好像带着一股安抚,说:“别看。” 竟然是北堂第五。 与此同时就听到“踏踏踏”的声音,祁戌和叶一夏急匆匆的从远处跑过来,大喊着:“卜凡,你们没事吧?” 第9章 狗9 祁戌和叶一夏冲过来,猛地看到这满地鲜血,皮肉横飞的场景,也吓了一跳,叶一夏抽了一口气,倒退几步,脸上终于不是冷静的淡定表情了。 祁戌这个时候就比较淡定了,侧身挡住叶一夏的目光。 苏久兮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怎……怎么回事……” 楼道里黑漆漆的,本身应该是声控灯,但是现在竟然不亮,四周充斥着鲜血的味道,还有腥气的内脏味道,实在难以言会。 祁戌伸手拍了一下墙上的开关,灯仍然不亮,皱眉说:“停电了吗?” 北堂第五一手捂着卜凡的眼睛,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上,另外一手猛地一举,掌心向上一托,“嗖——”的一声,无数只火鸟从掌心冒出,猛地攀附在走廊的四周,一下将黑暗的走廊,打得有如白昼。 苏久兮比较惨,跌在地上,真是被吓怕了,他是个公子哥,家里有钱,标准的富二代,半辈子都没吃过苦,对人都是呼来喝去,别看他平时很横儿,但是他根本没什么真本事,见到这个可怖的场面,能不吓怕了吗。 但是就算在这种场景中,苏久兮看到北堂第五掌心突然冒出火焰,也震惊了一下,看起来北堂第五的五行比较霸道,灵根属火,这样收放自如的火属性,苏久兮还是第一次见到。 祁戌说:“我去叫学校的老师来。” 叶一夏拉住他,说:“别单独走,我跟你一起去。” 卜凡吓得已经懵了,他的目光刚刚紧紧盯着那个死人,他并不认识那个死人,应该是学校的学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震惊?还是害怕?都有,但是也有另外一种感觉,血液沸腾的让他眩晕,眼睛仿佛已经不单单只是接受视觉的一种器官…… 卜凡说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他的身体还在战栗的发抖,并不只是害怕,还有一种奇妙的……兴奋。 血液让他眩晕,战栗,同样让他兴奋…… 北堂第五以为卜凡害怕,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其实在入学的笔试考核中,北堂第五已经敏锐的发现了,卜凡身为一个破格录取生,看起来毫无灵力,也没有任何驾驭五行的能力,能进入这个学校,似乎是个天方夜谭的笑话。 要知道兰祠每年的录取线非常高,几乎是这些学院中的第一名,能来这里学习的必然是层层选拔的佼佼者,灵根聪慧不说,而且肯定要熟悉五行属性,因为五行相生相克,至少需要能够驾驭一种属性。 但是卜凡什么都不会,他的破格录取,就破格在卜凡的眼睛上…… 卜凡的眼睛灵动,好像是有灵性的宝石,出众不只是表现在眼目明亮,视力很好,而且还有一种很强的学习能力,这种超凡的学习能力,已经几近是一种复制能力。 有灵性的东西更容易接收到外界的影响,卜凡身体产生反应,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好的周五晚上,突然变得混乱起来,祁戌和叶一夏很快找来了老师,肖老师是第一个赶过来的,看到场景顿时吃了一惊,喃喃的说:“这不可能……” 卜凡似乎记得肖老师也用同样的表情,说过这样同样一句“这不可能”,是当时苏久兮的小弟突然发疯,对着苏久兮狂咬不止的时候。 肖老师赶到之后,学校的安保部门很快也赶到了,随即白发苍苍的校长都拄着龙头拐杖过来了,看了一眼现场,就挥了挥手。 肖老师扫了一眼众人,脸上的表情很难看,说:“你们跟我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感觉要惨了,毕竟他们门禁之后才回来,而且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有北堂第五最为淡定冷静。 众人跟着肖老师走出发生事故的大楼,来到了不远处的教师办公楼,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肖老师只是询问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当事人应该只有卜凡一个,因为苏久兮喝多了不太清醒,两个人都描述了一下,卜凡说完,嗓子有些发紧,手有点哆嗦。 肖老师默默的听着,随即摸了摸口袋,竟然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当着学生的面就叼在嘴里,点燃了香烟,吐了两个烟圈儿,才说:“时间很晚了,我送你们回宿舍休息,以后不要过了门禁再回来。” 不只是卜凡,苏久兮、祁戌和叶一夏都面面相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大家都感觉到了肖老师其实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如果不犯错还是个“良师益友”,如果犯错绝对严惩到底,但是现在的肖老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肖老师脸上有点疲惫,也不知道是不是卜凡的错觉,他的脸上还有点脆弱,吸着烟,反复用食指磨蹭着自己的下嘴唇,看起来有些焦虑。 肖老师带着大家从办公楼出来,亲自送他们到宿舍楼,而且还送到五层的宿舍门口,临走的时候又说:“不要门禁之后走动。” 肖老师说着,“嘭!”一声关上宿舍门,狠狠吸了两口烟,这才转身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久兮身上,一个宿舍四个人,苏久兮并不是521的,他的宿舍虽然在五层,但是离得不近。 苏久兮咳嗽了一声,说:“我那个什么……能留下来吗?” 卜凡被这件事情吓得有点手脚冰凉,还没消化过来,以为苏久兮也害怕,毕竟那场面太血腥了,感觉他留下来也行。 不过卜凡还没开口,北堂第五已经默默的拉开了宿舍门,目光幽幽的盯着苏久兮。 苏久兮深吸了一口气,本身要和北堂第五叫板的,但是他已经接二连三的见识了北堂第五的灵力,只好说:“我回去了,卜凡,早点休……” “嘭!” 苏久兮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已经关了门,差点压着苏久兮的小黄毛…… 这个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了,卜凡特意把电筒拿出来,摆在桌上,大家围坐在一起,祁戌说:“你们不觉得,这样电筒照着眼睛,更像闹鬼吗?” 叶一夏:“……” 卜凡深吸了好几口气,说:“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是什么楼?” 祁戌摇了摇头,北堂第五说:“是图书馆。” 卜凡吃了一惊,说:“图书馆?进门有好多镜子?”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 叶一夏皱眉说:“大半夜的,竟然有学生进了图书馆。” 死者刚才已经被学校的人抬走了,身份很容易确认,因为尸体虽然残缺,但是面容没有被毁,是大四的一个师兄,马上就要毕业了。 按理来说大四生在外实习,应该已经不在学校住了,那个大四的师兄竟然三更半夜的在学校的图书馆。 众人都是匪夷所思的。很快电筒的电就要用完了,还有几个小时才会天亮,叶一夏困得不行,毕竟之前喝了酒,只是吓醒了,现在受了极度惊吓,慢慢安静下来,感觉异常的疲惫。 叶一夏虽然爱干净,但是这个时候也在乎不了这些,倒在床上就睡了,祁戌是胆子大,最没心没肺的,也回了自己穿上睡觉去了。 卜凡爬上床去,躺了一会儿,但是真的睡不着,一闭眼,眼前那个被咬烂的尸体的影像,反而更加清晰了。 卜凡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每个人的床铺都是上铺是床,下面带一个书桌,虽然看起来很合理,也不需要考虑上下铺的问题,但是其实并不怎么结实,卜凡一翻身,床铺就咯吱咯吱的响。 卜凡已经尽量轻一点翻身,不想吵醒其他人,幸亏叶一夏累了,祁戌神经粗,都没有醒过来。 卜凡大约翻了半个小时,突然听到一声轻叹声,对床的北堂第五竟然没睡着,说:“睡不着?” 卜凡转过身来,北堂第五侧身枕着自己的手臂,平时梳理的很整齐的黑发有些零散,滑在他的额头和脸侧,黑暗中英俊的轮廓隐约可见,一双明亮的眼睛散发着淡紫色的琉璃光彩。 卜凡轻声说:“我吵醒你了?” 北堂第五的声音也压得很低,说:“不会,我还没睡。” 卜凡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那个啥……有一点……一点睡不着。” 卜凡觉得说害怕真是太丢人了,但是真的害怕啊,他生在小地方,死人都没见过,更别说这样明显的凶杀,而且还毁尸,地上血肉横飞的。 北堂第五倒是没有笑话他,只是淡淡的说:“过来。” 卜凡下意识的“哦”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说:“啊?” 北堂第五声音还是淡淡的,重复说:“过来。” 他说着,还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卜凡咳嗽了一声,心想那多不好,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万一再塌了? 北堂第五见他没动,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卜凡等了一秒、两秒,第三秒就心动了,立刻爬起来,飞快的爬下自己的床,然后“嗖嗖”两下窜上北堂第五的床。 北堂第五侧了侧身,腾出来一个地方,让卜凡躺下来,晚上稍微有些凉,还把被子搭给他一些。 卜凡躺下来,黑暗中“嘿嘿嘿”傻笑了一声,说:“谢谢啊。”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说:“快睡,马上要天亮了。” 卜凡又傻笑一声,就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闭上眼睛感觉安全多了,因为疲惫,瞬间就沉入了梦乡。 北堂第五没有等一分钟,就听到卜凡的小呼噜声,呼吸非常平稳,相当绵长,睡得还很踏实。 北堂第五的眼睫颤抖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先是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大约又等了十分钟,然后才侧过身来。 卜凡也侧着身,怕挤到了北堂第五,后腰靠着床栏,睡衣有点搓的卷起来了,露出一小截又细又白的腰来。 北堂第五慢慢抬起手,伸手过去,抓住卜凡的睡衣衣角,轻轻的往上掀起,动作很轻,眼看细白的后腰马上就要在黑暗中全都显露出来。 卜凡突然“唔”了一声,伸手一抄,一把搂住了北堂第五的腰腹。 北堂第五一愣,淡定的表情瞬间都有点懵了,卜凡的睡相太夸张了,两手抄住自己的腰,把脸还凑了过来,埋在自己怀里,顿时像是个八爪鱼一样,腿一搭,正好骑在自己尴尬的位置上…… 第10章 狗10 卜凡睡了个好觉,他还以为自己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之后,晚上一定睡不好,可能还会很丢脸的被吓醒。 然而卜凡完全没有做噩梦,全程睡得都很踏实,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人的缘故,所以很有安全感。 卜凡睡得很好,然而北堂第五睡得就不好了,他几乎一晚上都没有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本身想要看看卜凡的后腰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记,然而卜凡这么勒着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看。 北堂第五想要挣脱开,但是卜凡勒的很紧,如果用力气挣脱的话,卜凡很可能就醒了,那样更加没办法看卜凡的后腰,毕竟去扒一个同学的衣服看后腰,怎么说也不太对劲…… 北堂第五睁着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看,听着卜凡肆无忌惮的小呼噜声,突然有些无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北堂第五一向是我行我素的人,他这个人的性格很自我,不喜欢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合群,在上中学的时候,北堂第五在老师眼里是奇才,在同学眼里就是怪物,怪癖很多,甚至都不会笑一下,但是不影响北堂第五是个奇才。 北堂家并不在这个城市,按理来说还有一所大学和兰祠一样,北堂第五原本想在家附近上大学,但是养父一定要北堂第五报考兰祠,也一直不说为什么。 后来北堂第五顺利考上兰祠,并且以第一名,刷新兰祠最高分数线的成绩,进入了兰祠,北堂第五的养父终于告诉了他,为什么要他报考兰祠。 而在北堂第五心里,感觉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养父说,北堂第五喜欢的人,也进入了这所大学学习,让北堂第五去找他,并且给了北堂第五一张照片。 还告诉他,那个人是个男生,右手手腕曾经受过重伤,应该有很深的伤疤,而且这个男生的后腰上,有一个痕迹,让北堂第五进一步去确认一下。 北堂第五听到养父这么说的时候,感觉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冷的笑话,自己喜欢的人?那么他怎么毫无印象,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多余的养父也没有说,只是告诉他去找那个人,就没有任何下文了。 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男人,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留着长发,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看起来纤尘不染,笑着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稍稍眯起来,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魅惑。 北堂第五其实完全没当回事,把这件事情已经忘了,只想在兰祠读四年书,度过他的大学生活,然而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他真的遇到了这么一个年轻人。 和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头发并不是长发,剪得很利索的短发,打扮也不是一身白衣,看起来有些土里土气的,但是那身土气朴素的衣服,完全遮不住年轻人的秀气,眉眼精致漂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北堂第五觉得自己可能是着了魔障,不然为什么会去掀一个男人的衣服,而且还让这个男人骑在自己腰上,要知道北堂第五最厌烦身体接触。 北堂第五听着旁边的小呼噜声,叹了一口气,默默的侧目看了一眼熟睡的卜凡,长得确实很漂亮,尤其是近看的时候,眉眼精致的让人窒息,但是他是个男人。 北堂第五在养父告诉自己之前,一直没觉得自己喜欢男人,上学的时候也是被女生倒追,让他完全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卜凡睡得分外踏实,也不知道几点了,正在熟睡中的卜凡,突然听到“啊——”一声惊呼,吓得他猛地就醒了,一下弹跳起来,“咯吱”一声,差点直接从上铺的床栏翻出去。 北堂第五立刻伸手一抄,一把搂住卜凡的腰,将人往里一带,没让他摔下去。 宿舍里突然发出惊叫的声音,卜凡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并不是什么事情,而是侧床的叶一夏似乎做噩梦了,猛地喊了一声。 祁戌也醒过来了,赶紧从自己床上跳下去,然后爬上叶一夏的床,伸手拍了拍叶一夏,说:“小夏?怎么了?” 叶一夏似乎没有醒过来,脸色苍白,身上全是汗,衣服已经被汗湿了,皱着眉不断的喘着粗气,伸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身体也不断的痉挛着,好像特别痛苦。 卜凡和北堂第五都赶紧下床过来,但是叶一夏睡在他的上铺,这么多人也没办法都上去,祁戌身材高大,一个人已经挡的很严实了。 叶一夏醒不过来,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惊叫了两声之后,紧闭的眼缝突然流下眼泪来,紧攥着床单的手突然松开,在空中乱抓,嘴里低喊着:“不要……不要……是狗!不要……妈妈……回来啊……” 叶一夏嘴里混乱的喊着,感觉越来越无助,眼泪已经变成了痛哭,嗓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好像随时要断气一样。 祁戌一皱眉,把叶一夏抱起来,抱在怀里,拍着叶一夏,说:“小夏,醒醒!没事的,只是噩梦,快醒醒!” 祁戌喊着,叶一夏终于发出“嗬”的一声,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被祁戌紧紧抱在怀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卜凡见祁戌醒了,狠狠松了一口气,赶紧摸黑给叶一夏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说:“你怎么了?刚才一直在哭,还在说胡话。” 叶一夏目光有些呆滞,缓了好一会儿,祁戌给他擦掉头上的汗,用被子披在他身上,说:“小夏,喝口热水吗?” 叶一夏这才醒过神来,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抹了把脸,说:“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众人安慰着叶一夏,北堂第五站在一边儿,抱着臂,皱了皱眉,突然说:“狗。” 其他人都没听懂,叶一夏猛地一惊,看向北堂第五。 卜凡说:“什么?” 北堂第五看向叶一夏,说:“狗,你刚才做噩梦的时候在喊‘是狗’,什么意思?和图书管里的死人有关系?” 叶一夏的脸色瞬间又惨白了起来,变化的非常快,嗓子快速滚动,上下牙竟然撞击出了“得得得”的声音,呼吸也变得骤然急促起来。 祁戌赶紧搂住叶一夏,说:“没事,没事,小夏。” 卜凡拽了拽北堂第五的袖子,北堂第五看了卜凡一眼,这才把手臂放下来,转头说:“快天亮了,再睡一会儿吧。” 叶一夏做了噩梦,卜凡还以为叶一夏很冷静,没想到自己没有做噩梦,叶一夏先被吓醒了,之后过了半个小时,天色就亮了。 卜凡还想要回去重新睡一个回笼觉,结果“砰砰砰”的敲门声就传过来了,卜凡怕吵醒了叶一夏,赶紧跳下床要去开门。 北堂第五则是躺在床上,淡淡的说:“不用开门,推销。” “噗!” 卜凡真的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推销?那不就是苏久兮吗! 卜凡过去开门,站在门外面的果然就是苏久兮,苏久兮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袋子里都是早点,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儿,一见到卜凡,立刻笑起来,说:“小凡,起床了吗?我带了早点,咱们一起吃啊。” 卜凡见他一脸热情,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实在应付不了,不知道自己和苏久兮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苏久兮竟然都这么叫自己了。 苏久兮送了早点过来,是五人份的,宿舍里每人都有份,大家闻到早点的味道都饿了,连睡着的叶一夏都醒了,大家就坐在一起吃早点。 祁戌傻呵呵的,为人大咧咧,而且不记仇,苏久兮老是来送早点,而且还特别诚恳的赔礼道歉,祁戌对他已经没什么成见了,而且觉得苏久兮特别仗义,祁戌很快被第一个收买,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叶一夏对谁都很淡然,但是对苏久兮也没有排斥,卜凡也觉得苏久兮其实就是少爷脾气大了点儿,并不算坏,扳一扳还是个不错的人。 大家一边吃早点一边聊天,苏久兮笑着对卜凡说:“小凡,明天你想吃什么早点?我给你买回来。” 卜凡一愣,不好意思的说:“啊?不用了,麻烦你老出去跑多不好,我到食堂去吃早点就行了。” 苏久兮说:“没事没事,周六日学校食堂不做早点,我给你出去买就行,别跟我客气……哦对了,一会儿中午咱们一起去吃饭啊,我请你到外面吃。” 卜凡顿时要被苏久兮的热情淹没了,求救性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祁戌,祁戌则是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说:“我听说旁边有一家店的鱼头泡饼特别好吃!” 苏久兮找到了话题,说:“那好啊,咱们去吃鱼头泡饼!” 卜凡无奈的又转头去看叶一夏,叶一夏则投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 卜凡最后只好把目光投到了北堂第五身上,北堂第五吃完了早点,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动作看起来优雅又苏气,那双修长的手指,几乎就是手控的福利。 北堂第五看到了卜凡的目光,很淡然的站起来,语气淡淡的,说:“他想追你。” 北堂第五说完,拉开宿舍门,说:“吃饱了,我去外面走走。” 祁戌“啊?”了一声,似乎没听懂,叶一夏好像没听见一样,把桌上的空饭盒收拾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苏久兮则是一愣,随即脸色一下就红了,好像被煮熟的大螃蟹似的! 卜凡:“……”你脸红什么!说的跟真的似的! 苏久兮脸红的要命,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壮士断腕,给自己打了打气,说:“那个……那个啥,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一说话,叶一夏就打开门走了出去,祁戌还傻愣愣的站在房间里,叶一夏又走回来,拽着祁戌出门去了,祁戌一出门,就看到北堂第五竟然站在走廊口,看着窗户外面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戌还傻愣愣的说:“咦,北堂你还没走啊,正好一起啊?” 宿舍里瞬间就只剩下卜凡和苏久兮两个人了,苏久兮脸色通红,顶着一头小黄毛,咳嗽了好几声,突然走过来两步,伸手抓住了卜凡的肩膀和胳膊。 卜凡眼皮顿时跳了好几下,说:“怎……怎么了?” 苏久兮像是挤牙膏一样,说:“其实我……对你……” 他的话说到这里,脸色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瞬间从红转成了白,不知道怎么了,只是眨眼的时间,苏久兮的脸色一下特别难看,脸皮几乎在抽搐,甚至还在扭曲。 苏久兮突然松开卜凡的胳膊,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纱布一下被他拽开了,一把扔在地上。 卜凡“嗬!”的抽了一口气,只见苏久兮的脖子上竟然肿了一大片,是之前那个打手咬的,刚才被纱布裹着看不到,现在纱布掉在地上,看的清清楚楚,竟然还流着脓水。 苏久兮的脸皮抽搐,眼睛猛地睁大,眼睛里血丝一下就暴起来了,表情狰狞,咧开嘴巴,露出自己的牙齿,粗吼了一声,冲着卜凡就冲过来。 “你怎么了?” 卜凡看他不对劲,苏久兮一直在打晃,卜凡还想要伸手去扶苏久兮,结果刚伸出手去,苏久兮一下就扑了过来,“嘭!!!”一声巨响,苏久兮一把扑倒卜凡,两个人猛地倒在地上,把地上的暖水瓶都撞翻出去,一下打翻在地,瞬间就碎了,洒出好多热水来。 苏久兮像疯了一样,突然失去了理智,咧开嘴,嘴里流出浓稠的口水,眼神亢奋的盯着卜凡,仿佛卜凡就是他的猎物,猛地低头就咬。 “啊!” 卜凡吓了一跳,伸手一撑,卡住苏久兮的头,苏久兮咬不到卜凡的脖子,立刻侧头疯狂的撕咬他的手臂。 “嘶……” 卜凡抽了一口冷气,小臂一下被苏久兮咬住,疼得他一个激灵,苏久兮像一条疯狗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咬住卜凡的肉之后,使劲甩头撕扯,好像要生生咬掉一样。 卜凡大喊了一声,猛地双腿一曲,果断的一下踹在苏久兮胸口,他用尽了全力,苏久兮一下飞了出去,“嘭”一声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只是短暂的一下,苏久兮好像没有疼痛感,立刻弹跳起来,疯狂的冲上来,“咚”一声又把卜凡扑倒在地,骑在卜凡腰上,双手抱住卜凡的头,低头去撕咬他的脖子…… 北堂第五只是站在走廊,并没有真的出去,稍微站了一会儿,就听到宿舍里突然传来声音,还有卜凡的喊声,大喊了一声“你干什么!?” 北堂第五眉头立刻皱起来,猛地冲过去,“嘭!”一脚,直接踹开宿舍门,大门不堪重负,差点被直接踹飞出去。 北堂第五冲进去,就看到卜凡倒在地上,使劲撑着苏久兮,苏久兮骑在卜凡腰上,撕扯着卜凡的衣服,疯狂的低头啃咬着卜凡。 北堂第五快速的伸手一抓,一把抓住苏久兮的肩胛骨,顿时将苏久兮一把抓起来,“嘭”一声扔在一边,随即一把抄起地上的卜凡。 卜凡捂着自己的小臂,头发和衣服相当凌乱,本身就没穿多少,T恤竟然被撕开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胸口,脖子上和锁骨的位置还有几道抓挠的血痕,如果不是因为小臂咬的狠见血了,北堂第五可能会误会点什么…… 北堂第五伸手搂住卜凡,把他拦在身后,皱眉说:“没事吧?” 卜凡粗喘着气,说:“要死了,他突然就疯了,把我当狗粮了!” 北堂第五:“……” 第11章 狗11 发疯的苏久兮被“嘭”的一声甩了出去,一下砸到桌子上,然后猛地滚到地上,脸一下磕在地上,鼻血顿时长流,但是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脸上仍然充斥着难以言会的兴奋和亢奋,一下又弹跳起来,快速的冲过来。 卜凡一惊,大喊了一声:“当心,又来了!” 北堂第五伸手拦住卜凡,然后快速的一步迎了上去,在黑色裤子包裹下的大长腿弹跳力十足,猛地一曲,一下弹跳起来,整个身体突然向上拔起,“嘭!!”一声巨响,直接双腿一剪,剪住苏久兮的脖子,半空中快速一拧。 卜凡被震得直往后退,北堂第五带着苏久兮在半空翻了半个圈,“咚”一声巨响,直接把苏久兮剪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卜凡不由得眼皮狂跳,说:“轻……轻点,要出人命了。” 北堂第五快速翻身而起,猛地一把拧住苏久兮的手臂,双手一张,手心里突然变出一根黑色的绳子,“嗖嗖”两下,将苏久兮双手捆在身后,然后这才把人从地上一把提起来。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淡淡的说:“放心,我有分寸。” 苏久兮虽然被捆上了,而且无法挣脱开,但是仍然在发疯,不断的张合着嘴巴,疯狂的做出撕咬的动作,更可怕的是,苏久兮还在流口水,粘腻的口水“滴答滴答”的从他的嘴唇和牙缝里流出来,一滴一滴的掉在宿舍的地板上。 刚才北堂第五把他甩出去,苏久兮正好砸在了北堂第五的桌上,桌子上都有他蹭上的口水,北堂第五显然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卜凡一看就知道,北堂第五肯定有洁癖,脸黑的像是锅底,又好像要打雷下雨,赶紧说:“没事没事,一会儿我帮你擦桌子。” 北堂第五这才脸色稍霁,看了一眼卜凡的手臂,说:“去校医院。” 卜凡低头看了看手臂,流血不止,咬的特别深,脖子上也刺辣辣的疼,苏久兮的牙齿和手指甲上好像有辣椒粉似的,疼得不行。 卜凡点了点头,说:“顺便带他去吧,苏久兮不知道怎么了?” 卜凡随便披了一件衣服,毕竟他现在衣服都给撕坏了,也不能这么直接出门,会让人误会的,不过卜凡并没有多余的衣服了,北堂第五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薄风衣,直接披在卜凡的肩膀上,风衣太长了,直接从肩膀一直批到脚踝,感觉像是霍比特人一样…… 两个人带着仍然发疯的苏久兮准备出门,但是苏久兮非常不配合,一点儿意识也没有,仍然要咬人,北堂第五干脆一个手刀,“嘭”一声就把苏久兮打晕了,吓了卜凡一大跳,因为他只在电视里,而且是武侠电视剧里看过把人劈晕这种动作…… 北堂第五提起苏久兮,就像提了一个麻包一样,另外一手扶着卜凡,三个人就出门去了。 祁戌和叶一夏没有在,两个人出去转转还没回来,卜凡和北堂第五带着苏久兮就到了校医院,幸亏不远,不过今天周日,校医院只有值班的医生。 两个人挂了号,没人等着看病,直接就进去了,校医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穿着一身白大褂,下面是黑色的西裤和黑色的皮鞋,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桃花眼笑眯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正背对着门,手上拿着一个喷壶,给阳台上的花喷水。 众人走进去,校医立刻就回过头来了,看到他们一愣,随即说:“哎呦,这不是小苏,怎么又过来我这里了?” 北堂第五把苏久兮扔在一边的检查病床上,这才撤掉了他手腕上的绳子。 校医走过去看了一眼,随即皱起眉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这怎么回事?肿成这个样子?” 苏久兮没有醒过来,还是昏迷的时候比较安静,就躺在床上,脖子歪着,脖子几乎肿成了一个大包子,伤口翻起皮来,化了脓,还在流黄水儿。 校医动作很麻利,转头打开桌上的铁盘子,取了一些消毒的棉花球儿,用镊子夹着给苏久兮快速的清理伤口。 苏久兮仍然在昏迷,但是躺在床上,肌肉都绷紧了,一跳一跳的,似乎感觉到疼痛。 卜凡嗅了嗅鼻子,那棉花球上闻着不像是什么药水,反而一股子的酒精味…… 卜凡小声说:“医生……酒精吗?” 校医回头看了一眼卜凡,笑着说:“是啊,你放心好了,你胳膊上那个,我用药水给你消毒,像他这样不听话的,就用酒精给他长长记性。” 卜凡:“……”校医心肠好黑啊,酒精啊,那不疼死人了? 校医动作利索,用酒精擦过苏久兮的伤口,然后拿出纱布来,一边给苏久兮包扎,一边说:“不用担心,这小子的伤口只是沾水了,一看就不老实,告诉他了不能沾水不能沾水,还弄成这个样子,你们是他朋友吗?之后几天看着他点儿,别让他伤口碰水,真的化脓有他瞧的。” 校医说着,北堂第五就皱了皱眉,卜凡迟疑的说:“只是伤口沾水了?可是……刚才苏久兮有点不太对。” 校医转过头来,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说:“不太对?” 卜凡正在措辞,说:“就是……癫狂?还咬人,没什么意识……” 卜凡极力描述着刚才的场景,苏久兮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卜凡根本找不到词儿来描述他,心里只觉得他跟一条疯狗一样,但是这么说同学好像不太好,于是就没说出来。 校医听了有些诧异,可能也在想,伤口沾水有点化脓,怎么会像卜凡说的,癫狂,还咬人? 就在这一瞬间,躺在床上的苏久兮猛地张开了眼睛,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那表情实在太可怕了,眼睛锃亮锃亮的,好像要射出光来,亢奋而扭曲的脸颊,肌肉都兴奋的哆嗦起来,不停颤抖,腰一挺,猛地从病床上一下跳了起来,扑向离他最近的校医。 卜凡还在描述,哪知道床上的苏久兮突然就动了,北堂第五反应最快,一把拉住卜凡,向后一送,同时想要上前帮忙,结果动作突然收住了。 苏久兮一下冲上去,一把抓住校医的肩膀,张开嘴巴冲着他的脖子咬下去,校医竟然反应也非常快,猛地一下撑住苏久兮的脖子,快速向后一推。 “嘭!”一声,苏久兮一下折在床上,砸的一懵,又要弹起来,校医跟上一步,一把压住想要弹起来苏久兮,然后快速脱下自己的白色大褂,一手抓住苏久兮的两只手腕,另外一手猛地一转,白大褂一下凝成了一条很粗的绳子,“嗖嗖”两下将苏久兮的手腕缠住,捆在胸前。 苏久兮疼的“啊……”大叫了一声,身体一个激灵,猛地睁大眼睛,粗重的喘了两口气。 卜凡一惊,快速冲上去,说:“等等,等等!他有意识了,他觉得疼了,刚才他都不觉得疼。” 校医稍微放松了一点儿力气,苏久兮果然不再挣扎了,只是疼的在床上打摆子,哆嗦着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还特别迷茫,嘴唇哆嗦着说:“你……你们干嘛?” 卜凡松了一口气,抹了一下脸上的汗,心想苏久兮竟然还说他们干吗! 苏久兮脖子巨疼无比,最主要的是,他身上也疼,后背疼,生疼生疼,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也疼,感觉还痒痒的,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刚才被北堂第五打得流了鼻血…… 苏久兮眼睛扫了一遍,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校医院,然后看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校医,顿时眼睛一横,说:“怎么又是你!” 校医见他终于有了意识,这才松了手,把自己的白大褂解下来,因为刚才拧成了一股绳子,所以已经皱巴巴的了,不过还是施施然的穿上,笑着说:“怎么又是我?你不受伤能又遇到我吗?” 校医说着,给他脖子上松散的纱布重新弄好,苏久兮疼的不行,说:“轻……轻一点儿,疼死了,你这个庸医。” 校医笑了一声,故意使劲按了一下他的伤口,疼的苏久兮“嗷”一声大叫出来,校医这才施施然的说:“没大没小,校医也是老师,再说了,我是你叔叔。” 卜凡听他们的对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苏久兮和这个校医以前竟然认识,不只是因为苏久兮脖子被咬了来这里包扎过一次,校医竟然是苏久兮的叔叔。 校医处理完苏久兮的伤口,又让卜凡坐下来,给他清理伤口,这次用的真的是药水,不是酒精,而且动作很温柔,也很仔细,并不是很疼,还给卜凡小心的包扎了起来。 卜凡的脖子和锁骨没什么大事儿,但是手臂流了很多血,刚才一直是鲜血长流,现在血终于止住了,旁边弄红了很多棉花球,苏久兮似乎有些晕血,他想不起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但是看到一边站着的北堂第五,面色黑的像锅底,一直冷眼看着自己,苏久兮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但是他真的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了。 校医给卜凡也处理了伤口,说:“一定不要沾水,你手上的伤口挺深的,如果自己不方便换药,可以到我这里来,我来帮你换。” 苏久兮刚想要慷慨激昂的说自己可以帮小凡换药! 结果北堂第五已经走了过来,扶着卜凡站起来,把自己的风衣披在卜凡身上,说:“我会帮他换药。” 苏久兮:“……” 卜凡谢过了校医,三个人很快就出了门,走出了校医院,准备回宿舍去了,校医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走出去,然后慢慢走到门边,将门关起来。 他关门的动作很慢,也很轻,“咔嚓”一声,诊室的门一关,他立刻回过头来,快速的走回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密封带子,拿起桌上的镊子,将刚才染红的棉花球儿全都夹起来,塞进密封袋里,快速的封好。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捏着密封袋轻轻晃了晃,眯起眼睛,收敛了刚才玩世不恭的笑容,声音低沉,若有所思的说:“卜凡?” 第12章 狗12 三个人出了校医院,卜凡说:“原来你还有叔叔在学校啊。” 苏久兮翻了一个白眼儿,顺了顺自己炸了窝的小黄毛,说:“什么叔叔,他又不是我亲叔叔。” 苏久兮的口吻很不屑,似乎非常看不上那个校医,说:“陈陌是我爷爷领养的,根本不是我叔叔,而且他除了吃喝漂赌抽,什么都不会,进兰祠还是因为我家里的关系,就是个庸医,小凡你以后千万别找他看病,会吃死人的。” 卜凡:“……”果然不是亲的,也不知道陈校医被数落的打喷嚏没有。 卜凡撇着嘴巴,偷偷看了两眼苏久兮,苏久兮还好意思说他叔叔呢,他自己不是也顶着不良少年的头发,在学校里带着一帮小弟到处晃,如果这么说起来,还是陈校医看起来比较靠谱…… 不过卜凡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笑,苏久兮看见卜凡对自己笑,顿时连捂着脖子的动作都僵住了,一脸惊呆的表情,迈上一步,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卜凡吓了一大跳,毕竟自己是个男生,就算身材没有北堂第五高大,但是也不觉得矮,怎么说也是高挑的类型,在他老家那就是“高大”的典范,结果苏久兮一脸“真诚”的夸奖他好看,如果卜凡是个姑娘就欣然接受夸赞了,可是现在…… 卜凡眼角直抽搐,苏久兮则是一脸真诚,似乎还要凑近了看卜凡,一边的北堂第五突然伸手一拦,把苏久兮隔开一些。 苏久兮不敢招惹北堂第五,耸了耸鼻子,又捂着自己的脖子,可怜巴巴的往前走。 卜凡回宿舍休息了一会儿,苏久兮想要请他吃晚饭,不过卜凡委婉的拒绝了,卜凡的二哥今天晚上要来看他,给卜凡带来了银行卡日用品,还有一些之前弄丢的补充品,当然要一起出去吃晚饭。 北堂第五见他要出去,看了看时间,说:“别回来太晚,手臂不能沾水。” 卜凡笑着说:“放心吧。” 卜凡准备出门,北堂第五又嘱咐了一句,说:“如果太晚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卜凡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说:“没事,我一个大老爷们儿。” 北堂第五只是皱了皱眉,用低沉的只能自己听到的口气说:“多事之秋。” 卜凡很快就出门去了,祁戌和叶一夏没有回来,宿舍里瞬间只剩下北堂第五和小黄毛的苏久兮。 苏久兮听刚才北堂第五的口吻,顿时心中警铃大震,侧目盯着北堂第五看了半天,那表情,简直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毕竟在苏久兮眼里,北堂第五总是一副拽拽的样子,对谁都很冷漠,结果卜凡要出门,他竟然关心了卜凡好几句。 北堂第五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回头看了他一眼,苏久兮顿时缩了一下脖子,赶紧窜出宿舍,回自己宿舍去了。 卜凡并没有回来太晚,大约八点就回来了,提了一个大箱子,里面都是日用品,还有衣服之类的,二哥给他重新买了手机,这样方便联系,还给了他几张银行卡,最主要是现金,还给祁戌饭钱。 卜凡推开门,就看到祁戌和叶一夏也回来了,叶一夏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并没有那种做噩梦的苍白了。 卜凡受了伤,提着箱子,祁戌和叶一夏赶紧起来帮他把箱子整理好,北堂第五在看书,瞥了门口一眼,有人帮忙就没有动,又把目光放在书上。 卜凡先把饭钱换给了祁戌,然后又拿着一件还带着包装的新衣服还给北堂第五,笑着说:“我不认识你那个牌子,刚才在商场买的,还给你。” 北堂第五接过来,没说什么,卜凡又笑着凑过来,笑着说:“还有东西给你。” 他说着,竟然拿出一个粉嘟嘟的包装袋,放在北堂第五的手里,北堂第五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包草莓糖…… 和他之前吃的草莓糖是一个牌子的,包装纸上还有白色的小波点,看起来很廉价,很少女风。 不过大家这些天相处下来,都知道北堂第五看似冷漠,其实喜欢甜食,而且早上起来血糖低,起床气很大,一定要吃糖,北堂第五起床气消退之前,一定不要和他说话。 北堂第五看了看手里的草莓糖,嘴角似乎微不可见的翘了一下,说:“谢谢。” 卜凡还用仅剩下的完好的手拍了拍北堂第五,说:“你喜欢就行了。” 祁戌说:“对了卜凡,刚才有人叫咱们宿舍搬新书,我给你放在坐上了。” 卜凡“哦”了一声,说:“谢谢。” 他回来之后,打算洗一洗,然后就休息了,今天下午跑了大半天,还挺累的。 卜凡把行李打开,从里面找了衣服出来,然后拿了条毛巾,准备进卫生间去冲澡。 北堂第五突然站起来,说:“你的手不方便,我帮你。” 卜凡“啊?”了一声,抬头看着北堂第五,愣了一两秒钟,突然脸上有点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脸热,咳嗽了一声,说:“没事没事,我自己就行,一只手就行。” 北堂第五说:“不能沾水,你一只手不方便。” 高冷男神突然如此“热情”,卜凡真的不好拒绝,又咳嗽了一声,说:“啊……那个什么……” 他还没说完,北堂第五已经率先走进了卫生间,卜凡抓着自己要换的衣服,眼睛盯着地板,赶紧也进了卫生间,然后有点心虚的把门关上。 北堂第五帮他把衣服和毛巾挂在一边,然后伸手抓住他的T恤衣角,卜凡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了,好像一尊石雕,睁大了眼睛看着北堂第五。 卫生间的灯光是昏黄色的,不是特别明亮,在这样的光辉下,北堂第五整个人的冷漠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似乎有些温柔的错觉。 卜凡看的一愣,也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更加热了。 北堂第五想要帮他把T恤脱下来,见他愣着不动,说:“手抬一下。” 卜凡如梦惊醒,尴尬的咳嗽着,把手臂举起来,他的T恤没有扣子,是套头的,一只手的确很不方便脱下来。 卜凡举起手来,北堂第五就快速的把他的T恤脱下来,卜凡感觉一瞬间,身上凉丝丝的,早秋的夜风似乎都从卫生间的门缝钻进来,抚摸着他每一寸裸露的皮肤。 卜凡白皙的上身泛起了细细的颗粒,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淡黄色灯光下的卜凡,裸露出来的皮肤细腻白皙,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有一种润滑的感觉,他的肩膀并不算宽,肩头浑圆单薄,两条手臂的弧度异常好看,并不是干瘦,也不是骨瘦如柴,大臂上竟然有点小肉,腰身非常细,劲瘦的腰,后背挺拔又有力度,两个性感的“小酒窝”在臀部靠上,裤腰附近若隐若现…… 北堂第五的眼睛好像是老鹰的眼睛,锐利的快速一扫,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卜凡,速度非常快,然后目光就定在了卜凡的后腰上。 细白的瘦腰,连接着挺翘的臀部,下面有牛仔裤包着,但是遮不住卜凡的身材,若隐若现反而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北堂第五却没有时间浮想,在卜凡白皙无瑕的后腰上扫了好几眼,卜凡的腰上没有一丝瑕疵,就连一颗痣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特殊的记号了。 北堂第五的眉头一锁,嘴角一压,轻声说:“错了?” 卜凡见北堂第五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睛仿佛是两个探照灯,把自己的身体每一寸都打量的清清楚楚,卜凡后背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说:“北堂?” 北堂第五这才收回神来,说:“剩下的自己能脱吗?” 卜凡赶紧点头,北堂第五说:“我先出去了,注意手臂别沾水,有事再叫我。” 他说着,打开卫生间的门,快速的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卜凡的后腰,卜凡一脸奇怪,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北堂第五走出去,拉开自己的柜子,把里面的书拿出来,快速翻开,书页中间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白衣,留着黑色长发,一脸懵懂的微笑,和卜凡长得一模一样。 北堂第五盯着照片,眉头不由得锁的更紧…… 周一早上就开始上课了,对于大学的第一堂课,卜凡还是相当重视的,起了一个大早,跟着宿舍的舍友去吃早饭,当然还有苏久兮,也跟着他们一起来吃早饭。 第一堂课是大课,哲学系的学生都会来上,在大教室,不是班级小课,大家特意早起去占位置。 祁戌很勤劳的把大家的书本都带到教室,占了位置,然后才匆匆忙忙跑过来吃早饭,卜凡因为手臂受伤,是重点保护对象,就坐在食堂占地,其他人去排队买早饭。 吃了早饭之后,大家往教室去,苏久兮好像一只蜜蜂一样,围着卜凡“嗡嗡嗡”的叫唤,说:“小凡,一会儿中午我帮你换药吧?” 卜凡说:“不用,早上北堂帮我换过了。” 苏久兮顿时一脸怀疑的盯着北堂第五看,心里有些扼腕,自己和卜凡不是一个宿舍的,让北堂第五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众人到了教室,已经有很多人,幸亏祁戌先占了地方,大家赶紧坐下来。 卜凡一边坐着叶一夏,苏久兮就绕到了另外一边,想要挨着卜凡坐下来,结果刚一坐下来,顿时头顶投下一片阴影,抬头一看,北堂第五一脸冷漠的站在旁边,伸手翻开桌上的书本,打开第一页,敲了敲上面的名字——北堂。 苏久兮深吸了一口气,只好站起来往旁边挪了几个,然后坐下来,北堂第五则是坐在了卜凡的另外一边。 很快肖老师就走进来了,第一堂大课是肖老师主讲,肖老师的名字是肖瑾然,别看年纪轻轻,但是资历已经很老了。 卜凡激动的打开桌上的课本,然后看到了第一页的几个黑体大字,上面写着——《开天辟地理论知识》卜凡:“……”什么理论?这几个字自己仿佛是认识的…… 肖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大学第一堂课都不会难,讲的是基础知识,一些常识问题,肖老师的声音带着略微的烟嗓声,有些沙哑,讲起课来异常的好听,讲的是“共工怒触不周山”。 卜凡小时候听过这个神话传说,不周山是一座神山,据说能够连通天地,共工是有名的水神,因为和颛顼大战,最后因失败而愤怒的撞上一座高山,“不周”是残缺的意思,共工所撞的山,从此就叫做“不周山”,从而推进了山河演变,这个神话传说是古代天文学所说的著名的“盖天说”。 肖老师继续讲着课,说:“不周山被撞掉的部分,称之为凡石,凡字在甲骨文和金文中都是一个框,非常形象,代表包容,也代表人世的意思。后来因为不周山断裂,穹盖坍塌,女娲用凡石注以五行灵力,从而有了女娲补天的神话……” 卜凡听得有些蒙圈,虽然这些神话故事他小时候都听过,但是……卜凡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哲学系要学这个,不是应该第一堂课讲马克思列宁主义吗? 卜凡迷茫的翻着自己的课本,“哗啦”一声,从里面掉出一张课表来,卜凡拿起来上下浏览了一下。 兰祠2016年第一学期课表 院(系)部:哲学系;年级:2016级;专业:中西结合修仙哲学专业;编导:4年制星期一:上午《开天辟地理论知识》(1-2节)授课老师肖瑾然星期一:下午《画符理论与实践》(5-6节)《MeТAMorphosis》(7-8节) 星期二:上午《道德经》(1-2节)《三清哲学简史》(3-4节) 星期二:下午《Theogony》(5-6节)《泰坦十二神概论》(7-8节) 除了画符、三清、泰坦,和看不懂的英文,还有《炼丹术基础化学》、《魏晋玄学》、《西方神话简史》、《必然定数学》、《鬼差勾魂理论学》等等…… 北堂第五侧头看了一眼卜凡,见他脸色不对,还以为伤口疼,用手背探了一下卜凡的额头,似乎并不发烧,皱眉说:“身体不舒服?” 卜凡摇了摇头,一脸懵的捏着课表,轻声说:“我可能……没睡醒。” 北堂第五:“……” 第13章 狗13 卜凡又盯着自己的课表看了半天,然后看到北堂第五的课本里也夹着一张课表,忍不住伸手拿过来看了看,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也不是自己看错了……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皱了皱眉,说:“怎么了?” 卜凡有点迟疑,说:“那个……咱们这是……神学院?” 北堂第五:“……” 卜凡是个无神论者,虽然卜凡老家很封闭,逢年过节一定要祭神求福,但是卜凡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在他的意识里,绝对没有鬼神,那都是吓唬小孩子用的。 结果他看到了现在的课表,还是不太相信鬼神,只是突然想到了“神学院”这种学校,很多地方都有神学院,而且有不同的分类,比如基督教的,等等…… 北堂第五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回答卜凡,如果这么说,也说得过去,但是又不全面。 卜凡第一次对自己的大学生活有了新的改观,他这个无神论者,竟然上了“神学院”,但是这个“神学院”是⑨85工程,也就是名牌大学,据说还是顶尖儿,卜凡好不容易进来的,绝对不能说不念就不念。 零基础的卜凡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就当是学一门外语了,反正英语也是从二十六个字母学起来的,现在学的东西虽然他以前没有接触过,但是开天辟地这些神话故事他以前还是听过的,也不算是零基础。 北堂第五见卜凡的脸色变了好几下,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看他一脸懵懂的“变脸”,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不由得挑了挑嘴角。 北堂第五笑了一下,简直千载难逢,被卜凡看见了,立刻惊喜的看着北堂第五,指着他的嘴唇,神采都飞扬起来了,北堂第五收敛了笑意,咳嗽了一声。 北堂第五本身以为卜凡就是养父让他去找的人,毕竟卜凡长得很像,而且右手有伤疤,但是兜了一圈子下来,卜凡的后腰上竟然什么都没有,白皙的连颗痣都没有。 北堂第五一想到这个,不由得又皱起眉来。 卜凡刚刚还看到高冷男神笑了,结果一转眼男神又皱起眉压着嘴角,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卜凡奇怪的挠了挠自己下巴,感觉男神的心思就是与众不同。 苏久兮在一边暗搓搓的看着北堂第五和卜凡搞小动作,而自己不坐在卜凡旁边,想要搞小动作都搞不了。 一二节课是肖老师的课,两节课后没有安排课程,就等着吃午饭了,大家本身都非常高兴,结果肖老师临下课之前抛出了重磅炸弹,笑着说:“为了给大家一个刻骨铭心的大一开学纪念,我决定留一篇论文作业,要求手写,题目是《不周山的形成和演变探微》,下周一上课带来。” 肖老师的话一说完,大教室里顿时传出一阵哀嚎的声音,路过大教室的老师一听,就知道了,肯定是肖老师又在上课呢,不然同学们不可能这么“激动”。 卜凡以前没写过论文,高中那叫作文,要不然就是议论体的作文,论文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这样一个“玄幻”的题目。 这下好了,三四节课虽然没有课,但是大家又要忙着写论文,不然第一次论文就不交,或者不合格,那实在太丢人了。 下课铃一打,学生就开始躁动起来,立刻全都冲出了教室,北堂第五拿起课本,也往外面走。 卜凡追上两步,说:“你去图书馆吗,查资料。”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一边的苏久兮听到图书馆三个字脑仁都疼了,说:“反正论文下周一才交,先别管了,咱们等会儿出去吃饭吧。” 卜凡以前没接触过这些,怕拖到最后写的不行,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我回去拿笔电。” 卜凡没有笔记本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有点奢侈,本身二哥要给他配一个,大学也方便一些,但是卜凡没要,他准备自己挣钱买一个,自己马上就要成年了,也算是个大老爷们了,怎么能老要哥哥的东西。 卜凡点了点头,北堂第五说:“我帮你把课本带回去,你去给我占个位置。” 卜凡立刻把课本递给北堂第五,然后转身就冲着图书馆跑了,苏久兮愣在原地,感觉卜凡和北堂第五之间有点迷之默契,总之插不进话题去,卜凡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写论文,苏久兮打死也不想去图书馆,只好灰溜溜的跑走了。 祁戌不担心论文,因为叶一夏是个学霸,到时候写不好的话,请教叶一夏就行了,最后拉着叶一夏出去玩了,准备下午再回来上课。 卜凡一个人到了图书馆,学校的图书馆之前出了事故,而且正巧让卜凡遇上了,死一个师兄,死相莫名其妙非常可怕,学校已经干预这件事情了,事情发生之后,虽然风声很紧,不过倒是没有什么流言蜚语,对于这件事情,查到什么程度了,凶手有没有找到,学校好像三缄其口,一点儿都不透露。 学校有两个图书馆,出事的图书馆里面都是典藏书籍,全是珍品,现在已经被临时封锁了,不让学生过去,另外一个图书馆就是基本的图书馆,现在的学生只好都跑到那边的图书馆去查资料或者学习。 卜凡进了图书馆,感觉这个老图书馆也很大,走进去之后是一片自习的桌子,上面还有插销,可以给笔电和手机充电,图书馆的柜台也在这边,再往里就是一排一排书架,最里面有电脑区域。 卜凡没有笔电,想要用电脑查资料,只好跑到最里面去,北堂第五有笔电,肯定用自己的笔电上网,这样两个人的座位就分开了。 卜凡正在踌躇,北堂第五已经提着笔记本包走进来了,黑色的束腿裤,踩着一双矮帮的黑色的马丁靴,上面穿着一件黑色的开身短外套,袖子推到了双手手肘的位置,手上还提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到没边儿。 北堂第五一走进图书馆,靠门的几个同学立刻就躁动起来,小声笑着指着北堂第五,眼神“暗搓搓”的,不只是女生,连男同学都脸红。 北堂第五走进来,卜凡怕他看不见自己,只好伸手摇了摇,示意他过来,这下可好了,卜凡一下就变成了焦点,“嗖!”的一声,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卜凡身上,充满艳羡的目光…… 顿时卜凡感觉如坐针毡,冷汗都流下来了…… 北堂第五可能是被瞩目的目光注视惯了,也不会发怯,大步走过来,把笔电放在桌上,然后有条不紊的支起电脑,又递给卜凡一打稿纸,说:“刚在旁边小卖铺买的。” 这年头写论文都不需要用稿纸了,全都是电脑打印,不过学校里的小卖铺就有卖稿纸的,而且相当畅销,原因无他,这是肖老师的个人癖好,论文喜欢让学生手写…… 卜凡接过来稿纸,小声说:“我去那边的电脑差点资料,你帮我占着这边位置,我一会儿再回来。”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都没有抬头,打开自己的电脑,卜凡傻笑着就冲着图书馆最里面的电脑区走过去,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北堂第五才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卜凡的背影,直到卜凡的背影被书架挡住,看不到了,这才收回目光。 卜凡挑了一台电脑,坐下来打开主机,电脑不是很慢,配置还不错,卜凡等了一会儿,打开电脑之后准备查查不周山的资料,有些资料网上查不到,再去查纸质书,这样效率高一些。 卜凡打开电脑之后,用鼠标去点IE的图标,结果电脑卡了一下,弹跳出了查杀漏洞的界面,鼠标一点,正好点到了旁边的一个文件夹。 卜凡赶紧滑了滑鼠标,先把查杀漏洞的界面关上,然后想要关闭文件夹,不知道是谁留在桌面上的,里面是一堆的照片。 卜凡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因为照片虽然没有按开,但是显示是大图片,能看到隐约一个轮廓,卜凡似乎看到了肖老师! 卜凡把照片点开,是一张非常老旧的照片,黑白的,上面有很多人的合影,角落有小字,竟然是兰祠第一届学生的合影,大家穿的衣服也非常老旧,还都是中山装,头发也非常死板。 肖老师的样子特别的年轻,卜凡觉得有点“嫩”,完全没有现在这种痞里痞气的笑容,笑起来还有些腼腆,满脸写满了“青涩”两个字。 这一大群学生,唯独其中一个站在肖老师旁边的高个子男生被圈了起来,做了一个记号,那个男生身材高大,比肖老师高了半头多,笑起来特别爽朗,露着牙齿,一只手还搭在肖老师的肩膀上。 学生们站在一片小破筒子楼前面合影,后背的筒子楼破破旧旧,上面挂着一个牌匾,隐约看到“兰祠”两个大字,应该是当时的学校教学楼。 卜凡盯着那破旧的教学楼,眼睛猛地一瞪,瞬间就睁大了,破旧的筒子楼,看起来狭长又封闭,成片的爬山虎,在黑白的照片中呈现出灰色的基调,包裹着楼体的墙面,让这座古老的破楼,看起来像是一个……带毛的怪物一样。 是这栋楼! 卜凡认得这栋楼,就是这栋楼,楼里有可怕的人,脖子上套着锁链,他的行李就丢在这栋楼里了,卜凡后来找过,但是学校的老师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栋楼。 卜凡心里蹦蹦的跳,又点开了下一张照片,下一张照片是肖老师和那个男生的单独照片,两个人还是搭着肩膀,看起来很要好的样子,男生同样被红色的圈子圈了起来,好像有人特意在关注这个男生一样。 果不其然,卜凡点开第三张老照片,第三张老照片上并没有肖老师,但是还有那个男生,男生的脸也被红色的圈子圈了起来。 这张照片里一共十个人,有男有女,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但不是中山装了,看起来像是隔离服一样的东西,头上还戴着帽子,如果不是因为红色的圈子圈起来,卜凡很可能就发现不了这个男生了。 男生因为身材高大,合影的时候单膝蹲在第一排的地上,老照片的角落里写着一排小字——非典型狂犬病特别调查组。 狂犬病? 卜凡一愣,心里充满了更多的疑问,疑问好像是膨胀的气体,挤压着卜凡的胸腔,卜凡点开了最后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很老旧的档案截图,是那个男生的档案,但是只有简单的一页。 一张免冠照片,很清晰,男生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出头,年轻阳光,笑起来嘴边有几道笑纹,看起来并不显老,反而觉得特别温柔。 下面是籍贯学历之类的,竟然没有出生日期,最后有一排很扎眼的小字…… ——确认死亡。 第14章 狗14 卜凡看过这几页照片之后,没有一种豁然的感觉,反而越来越觉得迷糊了,很多疑问在心里根本连说都说不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非典型狂犬病? 卜凡总感觉这个称谓和自己这几天遇到的事情有关系,那栋爬满爬山虎的诡异老楼,还有被咬死的学校师兄,甚至是突然癫狂突然又清醒的苏久兮…… 卜凡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皱了皱眉,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一种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因为那种目光太专注了,而且还带着特别的感觉,仿佛是瞪视,或者不怀好意的窥伺,这种目光让卜凡汗毛倒竖,猛地转过头来。 因为现在很多学生上大学都会配笔记本电脑,根本不需要图书馆的电脑,所以卜凡这边区域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查资料,相当安静,一回头根本没有什么人在窥伺自己。 图书馆很安静,旁边有两个查资料的学生,还有一个站在书架前翻阅资料的老头,五十多岁,秃头谢顶,卜凡感觉有点眼熟,多看了两眼,突然就想起来了,原来是宿管大爷,没想到宿管大爷也会来图书馆看书。 卜凡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神经过敏,松了口气,又转头过来看电脑。 卜凡盯着那张资料发呆,死者姓名叫做崔丞远,应该和肖老师年纪差不多大,如果他活到现在的话…… 卜凡正在发呆,就听到后背有声音,一个学生走了过来,卜凡认得她,是一个系的,因为哲学系总共就有五个女生,所以卜凡都认识,但是叫不出名字来。 那个女同学一看到卜凡,立刻笑起来,走过来说:“卜凡,你也在图书馆啊。” 卜凡没想到女生能叫出自己名字来,稍微有点沾沾自喜,心想自己也是很帅的嘛! 结果女孩走过来,小声说:“北堂也来图书馆了吗?你们不是老在一块吗?” 卜凡:“……”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心灵受创一百点…… 卜凡尴尬的说:“来了,他在前面呢。” 女孩脸上立刻露出惊喜,就想跑过去找北堂第五,结果突然顿住,凑过来神秘的说:“卜凡,你怎么用这台电脑?” 卜凡挠了挠下巴,说:“啊?电脑还有讲究?” 女孩说:“电脑是没什么讲究,但是这台电脑不吉利啊,上面怨气太重!” 卜凡顿时说不出话来了,怨气?那是什么东西?他在老家的时候,是听长辈们说过怨气这种东西,但是第一堂课好像还没学到怨气呢! 女孩见卜凡一脸不懂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你傻啊,之前那个死在图书馆的师兄,你知道吗?死的很惨的那个,好像被啃了尸体的那个……他死之前就一直用这台电脑,你看看上面怨气多重,都是阴气,你这小身板儿,还是离远点吧,小心出事。” 卜凡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这位女同学的学识真是渊博,女生说完转头就走了,去找北堂第五了,而卜凡感叹之后,则是一愣…… 那个师兄一直在用这台电脑?难道这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夹是师兄放的? 师兄死的时候样子很奇怪,卜凡这辈子都忘不了,一地的血腥肉末横飞,伤口好像被狗咬过,而且他还听到了狗吠的声音。 狂犬病…… 卜凡突然觉得这事情似乎有必然的联系,苏久兮之前也被突然发疯的人咬过,自己又被苏久兮咬过。 卜凡抬起手臂来摸了摸已经不怎么疼的伤口,不由分说赶紧转身要走,他要去告诉苏久兮一下,让他有点心理准备,这事情怎么看起来这么邪性。 卜凡刚走两步,立刻顿住了脚步,赶紧回去,把身上带着的U盘拿出来,插在电脑上,想要把文件夹考走。 就在这个时候,后背有脚步声传来,卜凡一回头,发现是那个去而复返的女生,女生又走回来了,但是脸色有些呆滞,她的嘴唇半张半开,有粘腻的唾液从牙齿缝隙流下来…… 卜凡心中一惊,暗喊一声不好,想要拔掉U盘转身就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伸过去扒掉U盘的一瞬间,女生已经“呋——”的一声大吼,猛地冲过来。 “唰——” “嘶!” 女生的手指甲很长,一下抓到了卜凡的手腕,卜凡被迫把手缩回来,这个时候也不好管U盘了,向旁边猛地扑过去,躲开女孩的攻击,一下撞到了旁边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几个查资料的学生皱着眉往这边看,似乎嫌弃这边动静大,影响了他们,卜凡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大喊着:“快散开!” 那几个学生这才反应过来,都吓了一跳,女生疯狂的发出怒吼的声音,好像是一条发疯的狼狗,脸上露出狰狞的亢奋,冲着人群就冲了过去。 “啊——” “乓!” 人群一下骚乱起来,椅子被撞翻了好几个,还有主机也被撞翻出去,愣是在地上翻滚了一个圈儿。 现在时间还早,来查资料的大多是哲学系的学生,为了写论文,也就是大一新生,虽然都是学这个专业的,但是没什么实战经验,一到紧要关头就手忙脚乱。 这边发生了骚动,正在查资料的北堂第五皱了皱眉,抬起头来,赶紧推开电脑,飞快的往前跑,他的身形好像一头黑豹,快速的往前冲,绕过几排书架,果然看到了骚乱的地方,就是卜凡用电脑的地方。 卜凡的手腕流血了,倒在地上,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又撞到了手臂上的伤口,裹着的纱布一下就红了,肯定是伤口撕裂了,感觉疼的要死,脸色都苍白了。 那个女生发疯的冲着人群嘶吼,嗓子里发出“呋——呋——”的粗喘声,猛地冲向卜凡,一边跑过来,一边甩着粘腻的口水。 卜凡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咚!”一声撞到了后面的书架,已经无路可退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踏!”一声清脆的响声,北堂第五猛地从侧面一下从出来,手肘曲起,一把勾住女生的脖子,猛地向后一带,“嘭!”一声,女生被一下甩了出去,砸在书架上,书架上的书发出“哗啦——”一声巨响,纷纷落了下来,劈头盖脸的砸着女生。 女生嚎叫了两声,但是并不是觉得疼的嚎叫,而是觉得愤怒的嚎叫声,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疼痛的感觉,不断的扭动着身体,抖掉身上的书,快速弹起来。 图书馆一下骚乱了,好多学生跑去叫老师和保安,很快一大批人冲进了图书馆,为首的就是肖老师。 肖老师就在附近,准备去食堂吃饭,听到惊叫的声音赶紧冲了过来。 那女生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北堂第五就冲过去,北堂第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只是冷笑了一声,似乎完全不放在眼里,就算不用灵力,北堂第五手上的功夫对付她就绰绰有余。 不过北堂第五还没有动,肖老师已经冲过来了,他快速的跑过来,双手一分,手掌里似乎拽着一根铁丝一样的东西,发出“嗖——”的一声,一下拽长。 肖老师冲过来,猛地一跃而起,双手一拧,那“铁丝”一下将女生的手腕卷住,肖老师的动作非常凌厉,快速的又是一拧,女生发出愤怒的嚎叫声,不断的挣扎着,但是根本挣扎不开。 “嘭!”一声,肖老师瞬间把女生五花大绑,这才松了一口气,丢在地上。 卜凡看的都愣了,不只是北堂第五,肖老师长相这么漂亮,但是人不可貌相,竟然如此厉害。 北堂第五见卜凡盯着肖老师发呆,不由得皱了皱眉,走过去,说:“你受伤了,去校医院。” 卜凡的视线突然被北堂第五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顿时醒过梦来,喊了一声“糟糕”,然后立刻掉头就跑。 北堂第五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就追在后面,卜凡没有跑远,跑了两步就停下来了,把地上一个飞出去的主机给扶起来,然后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北堂第五还以为他查的资料在电脑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卜凡却说:“我刚才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和咬人有关的,叫做……” 卜凡想了想,说:“叫做非典型狂犬病,就在这个电脑里存着。” 卜凡一边说,一边把电脑接好,按了开机键,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主机可能被摔坏了。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非典型?” 肖老师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站在一边皱着眉,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卜凡从这几次的反应来看,觉得肖老师肯定知道非典型狂犬病是什么东西,之前肖老师连续说了两次“这不可能”,显然他知道什么但是没说出来,而且那个去世的男生和肖老师还是同学。 卜凡有些迟疑,想要看看肖老师的反应,试探的说:“那份文件夹里还记录了一个兰祠的师兄,叫做崔丞远。” 肖老师猛地身体一震,全身都哆嗦了一下,他的眸子猛地一缩,显然是被惊吓了,在原地踱了两步,显得有些焦虑,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肖老师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说:“你受伤了,先去校医院,一会儿学校的人会来处理。” 北堂第五扶着卜凡站起来,卜凡的眼睛一直在转,看起来似乎在快速的思考什么,刚才的话也有些小心翼翼,肯定有试探的口气,不知道在搞什么。 卜凡被扶起来,走了两步,转头说:“老师,那位叫崔丞远的师兄……” 肖老师背对着他们,垂头盯着那不会运转的主机,语气很平静,幽幽的说:“他死了。” 卜凡心里只剩下果然两个字,那个资料写的是真的。 北堂第五扶着卜凡走出图书馆,往校医院去,他这个人最讨厌秘密,尤其是别人知道的秘密,唯独他不知道的秘密,又或者是别人精心策划的秘密。 北堂第五皱眉说:“怎么回事?” 卜凡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肖老师有点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重要提示: 本文非强强文,不是强受。“不写强强,受就是女主”的理论蠢作者不接受。 非现实向,只是个轻松小文而已。 小凡也真不是一个正常长大的孩子,请各位暴躁的读者嘴下留情,谢谢啦! 第15章 狗15 卜凡和北堂第五刚到校医院,刚挂完号,准备去看医生,很巧了,这回又是那个陈医生,叫做陈陌,是苏久兮的叔叔,但好像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风风火火的冲进了诊室,“嘭”的一声,差点把诊室的大门给撞掉了。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苏久兮,苏久兮跑的满脸都是汗,冲进来说:“小凡,你没事吧?” 卜凡愣了一下,没想到苏久兮也跑过来了,看起来还很匆忙,显然也知道了图书馆的事情。 卜凡摇了摇头,说:“没事,被挠了一下。” 陈陌拿出棉花球,沾了消毒的药水,给卜凡擦手臂上的抓痕,说:“怎么了这是,发生么了什么事情?我发现你们几个老是往校医院跑。” 卜凡也不想总是往校医院跑,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寸,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陈陌的眼神突然就深沉了起来,收敛了那种纨绔的笑意,专心给卜凡清理伤口,然后又把他手臂的咬伤重新包扎了一下,顺便换了药。 卜凡看着校医的脸色,总觉得这个学校好奇怪,虽然是他没接触过的“神学院”,但是这个学校好像笼罩在一场大雾之中,浓密的大雾让什么事情都变的朦胧是很眯起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卜凡说:“陈医生,你知道咱们学校最早有一座老楼吗?爬满爬山虎的老楼,特别旧的筒子楼。” 陈医生的目光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没见过,我也是这几年才进学校的,以前的事情不知道。” 卜凡奇怪的看了陈医生两眼,又说:“我来学校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一座老楼,老楼里还有拴着铁链子的疯子,我的行李都丢在楼里了。” 他正说着话,陈医生突然“噌——”的一声站起来,差点把椅子撞翻了,脸色突然露出一丝苍白,随即又恢复了原样,变脸很快,随即又一脸神秘的说:“闹鬼吧,咱们学校可没有这么一栋老楼,我听说兰祠这块地皮,在清朝是个大坟场,可能阴气太重了,你们又是大一新生,一帮子小鲜肉,没事儿就别瞎跑了,好好养伤。” 卜凡更加奇怪了,陈医生这感觉,好像故意岔开话题似的,还给他们讲了个可有可无的鬼故事,什么清朝的大坟场,这鬼故事的水准太差了。 苏久兮则是一脸不屑,说:“别理他,他就是神神叨叨的,咱们回去吧。”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陈陌,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说话。 陈陌看他们要走,又嘱咐说:“伤口如果有发痒红肿的症状,赶紧来找我,千万别沾水,还有你小苏,你的伤口也是,别又化脓了。” 卜凡点了点头,苏久兮没当一回事儿,对陈陌吐了吐舌头,顶着一头小黄毛还要吐舌头,那表情简直经典了,陈陌笑了一声,似乎对自己这个大侄子有些没辙。 他们走到诊室门口,卜凡突然顿住了,转头说:“陈医生,您听说过非典型狂犬病吗?” 陈医生的表情明显一震,这回震惊的表情过了良久,随即翘了翘嘴角,说:“没听过。” 卜凡没再说话,就出了门,苏久兮挠着自己的小黄毛,说:“小凡,你不是被狗咬了吧?那要打狂犬疫苗啊,这不是开玩笑的!” 卜凡翻了个白眼,说:“我只是被你咬过,没被狗咬过。” 苏久兮:“……”小凡说的好像有点犀利。 北堂第五在旁边,很给面子的笑了一声,苏久兮简直无地自容了,又抓了抓自己的小黄毛。 苏久兮很“委屈”的说:“那你为什么问狂犬病?” 卜凡也很奇怪,喃喃的说:“不知道……” 众人回了宿舍,卜凡懒得下楼去吃饭了,苏久兮自告奋勇的下楼去买午饭上来,卜凡突然拉住他,说:“等等,你的伤口怎么样?” 苏久兮被卜凡拉着手,顿时美得鼻涕泡儿都要出来了,傻笑着说:“没……没事啊。” 卜凡说:“按时换药了吗?没有红肿吧?” 苏久兮见他这么关心自己,立刻美的傻笑说:“换药了啊,没有红肿……” 他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已经从他们中间走过去,似乎两个人很碍事似的,卜凡只好松开手,让北堂第五过去。 苏久兮:“……”苏久兮恨得牙根直痒痒,北堂第五这个闷骚男一定是故意的! 卜凡这才放心,苏久兮美颠颠的就下楼去买午饭了,感觉像是一只小哈趴狗。 祁戌和叶一夏都在宿舍,见到卜凡受伤了,都问他情况,祁戌不明所以,说:“好奇怪,怎么突然就发疯了,是吃坏了东西吗?” 叶一夏无奈的摇了摇头,脸色有些不好看,坐在位置上随便拿起一本书翻了翻,似乎要分散注意力。 卜凡坐了一会儿,突然转头对北堂第五说:“我能借你的电脑用用吗?” 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位置让开,他的电脑是开着的,卜凡赶紧坐过来,然后打开了搜索,输入了几个字。 ——非典型狂犬病。 北堂第五看着他的搜索,不由得的皱了皱眉。 卜凡快速的浏览着页面,好像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狂犬病,而且结果也不多。 一直翻到差不多最后了,感觉实在是没什么,卜凡想要关掉搜索,结果突然被北堂第五一下按住了手背。 卜凡身体一僵,整个人差点弹起来,北堂第五的手心有些凉丝丝的,按在他的手上,那种感觉仿佛触电。 卜凡的动作成功的停顿了下来,北堂第五站在他背后,半弯下腰来,要不让卜凡起来,一手握着鼠标,另外一手从后面伸过来,搭在桌子边沿,那动作好像把卜凡圈在了怀里,来了一个完美的桌咚…… 卜凡顿时心跳更快了,他感觉到从北堂第五身上撒发出来的凉丝丝的气息,还有北堂第五伏在自己耳边的呼吸声,无意的扫着自己的耳朵。 卜凡瞬间就脸红了,耳朵痒痒的,想要伸手去挠挠,但是又不敢动,怕碰到北堂第五。 苏久兮很恰到好处的买了午饭回来,就看到了这桌咚的一幕,心里暗搓搓的腹诽了一声闷骚男,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好像没那么长,卜凡身材不算娇小,自己要是桌咚,估计做不到…… 卜凡脸上很红,眼睛乱晃,北堂第五倒是淡淡的说:“你看这个。” 他说着,点开了一个网页,是一个教授写的非典型狂犬病的论文。 这个教授在医学领域很出名,免冠照片是头发纯白的老人,面相很慈祥和蔼,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很有地位的样子。 他写过非典型狂犬病的论文,还阐述了一段高发时期的应对措施。 北堂第五皱眉说:“高发时期……” 非典型狂犬病曾经爆发过一段时间,然而在刚才的搜索里,根本没有这些记录,那是为什么? 很显然是被抹掉了…… 卜凡看着那个教授的资料,说:“苏柏?” 苏久兮正好把饭菜放在桌上,听到卜凡的声音,说:“哎?我爷爷就叫苏柏。” 他说着,卜凡和北堂第五立刻转头看向苏久兮,卜凡说:“快过来看看。” 苏久兮走过去,看了看电脑,笑着说:“这就是我爷爷,我爷爷是个医生,我家里人都是医生,我爸爸和几个叔叔伯伯都学医的。” 卜凡一瞬间就愣住了,苏柏是非典型狂犬病研究领域的泰山北斗,陈陌虽然不姓苏,但是他是苏柏的义子,也就是说,陈陌肯定听说过非典型狂犬病。 但是刚才陈陌的回答是否定的“不知道”。 卜凡说:“他为什么这么说?” 苏久兮迷茫的说:“谁?” 北堂第五则是知道卜凡的意思,皱了皱眉。 祁戌和叶一夏正在整理饭菜,叶一夏听到他们的谈话,猛地手一抖,一盒菜一下打翻在地上。 祁戌吓了一跳,说:“小夏?怎么样?烫到没有!?” 叶一夏却呆在地上,手背都烫红了,上面还有汤汁,但是一点儿不知道疼,只是看着电脑屏幕。 祁戌赶紧冲过去,想用纸巾把叶一夏手背上的热汤擦下去,叶一夏却突然脸色苍白,眼睛赤红的一把推开他,大吼了一声:“不要过来!” 他说着,猛地后退,“咚”一声撞在门框上,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众人被他一声大吼吓了一跳,不知道情的人还以为祁戌干了什么呢,然而祁戌什么都没做,而且是好心帮他擦掉热汤,叶一夏一向斯文,说话也平和,哪知道突然大吼起来,似乎嘶声力竭。 叶一夏撞到了门框,愣了一下,然后转身要冲出宿舍门,北堂第五一皱眉,猛地跟上一步,就要去抓叶一夏。 祁戌的反应也很快,虽然没有北堂第五快,但是他离叶一夏最近,先一步一把抱住了叶一夏,猛地将他扑倒在地上。 叶一夏神情紧张崩溃,被扑倒在地上,再抬头的时候,满脸都是眼泪,眼睛红彤彤的充着血,吓了众人一大跳。 宿舍门是开着的,好多人路过都往这边看,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大吼,又是哭声。 北堂第五沉声说:“关门。” 卜凡赶紧把门关上,然后上了锁。 叶一夏就趴在地上痛哭,祁戌手足无措的抱起他,说:“小夏,你怎么了?是烫着了吗?我帮你吹吹……” 他一说,叶一夏哭的更厉害,几乎是涕泪交流,一脸的崩溃表情,吓坏了众人。 卜凡最见不得别人哭,更别说叶一夏哭了,叶一夏平时看起来有些冷淡,一看就是自尊心很强的那种,绝对不会轻易的哭。 卜凡没有办法,祁戌也哄不好他,于是卜凡就转过头来盯着北堂第五看。 北堂第五见卜凡盯着自己,侧目也看着他,挑了挑眉,卜凡似乎在求助,似乎觉得北堂第五有办法似的,而且那目光相当笃定。 北堂第五不由的有些想笑,卜凡这是没辙了,就觉得自己有办法? 卜凡那眼神特别“犀利”,一直盯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蹲下来,平视着叶一夏,说:“你的母亲和这种怪病有关系?” 他的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口吻却是肯定句,叶一夏猛地一愣,随即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哭的更凄惨了。 卜凡一看,顿时慌了爪子,揪了揪北堂第五的衣服,说:“你怎么帮倒忙?” 北堂第五抱臂说:“我猜对了,上次他做噩梦的时候喊着母亲,也是这幅表情,他的母亲应该和这种疾病有关系,我猜的没错吧?” 叶一夏的哭声很凄惨,祁戌搂着他,皱着眉,一脸心疼的表情,但是根本没有办法。 不过就在北堂第五说完之后,叶一夏的哭声渐渐的变得小了,趴在祁戌怀里,嘴唇颤抖,声音嘶哑的说:“我妈妈死了,你猜的没错,她和这种病有关系,但是得病的不是她,是我父亲……我父亲……” 他说着,全身颤抖起来,闭了闭眼睛,声音更加嘶哑,用很淡的口吻,但是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悲哀和绝望,说:“我父亲得了这种怪病,后来……他把我母亲咬死,吃了……” 第16章 狗16 吃了…… 卜凡吓得一哆嗦,这太可怕了,尤其叶一夏陈述的是自己的两个双亲,恐怕叶一夏说话时候的心理冲击,要远远比他们这些聆听者大得多。 叶一夏说完这些话,急促的喘了好几口气,似乎有些激动,在祁戌怀里不断的哆嗦着。 祁戌搂着叶一夏,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没事了,没事了小夏,不要再想了,别说了。” 叶一夏慢慢闭起眼睛,眼泪在眼角大转儿,一闭起来就顺着脸颊往下淌,轻轻的抽着气。 祁戌的安抚似乎有点儿作用,叶一夏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好像想要逃避这种可怕的噩梦,在梦中无法逃避的现实,只能在现实中麻醉自己的神经。 一旁的卜凡和苏久兮都有些不知所措,两个人的反应都是看了一眼对方,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却声音低沉的说:“不,叶一夏需要再说。” 叶一夏听到北堂第五的嗓音,身体猛地一抖,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满眼的惊恐。 祁戌似乎被叶一夏的颤抖弄得有些愤怒,老好人第一次露出气愤的表情,抬头瞪了一眼北堂第五。 祁戌身材高大,发狠的表情竟然非常可怕,吓了卜凡一跳,卜凡生怕他们打架,赶紧拦着说:“都别激动。” 北堂第五则是口气平稳的缓缓说:“这已经不是叶一夏一个人的事情了,也不只是一段过往,现在这种怪病可能重新出现了,而且很多知情人都躲躲闪闪,咱们中间……” 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卜凡,又扫过苏久兮,慢悠悠的继续说:“咱们中间,可能已经出现携带体了……叶一夏,说不说由你。” 北堂第五很巧妙的把最后的决定权,又抛给了叶一夏。 苏久兮见北堂第五看自己,又看卜凡,顿时心里一惊,吓得指了指自己,又去看卜凡的手臂伤口,他突然有些醒悟…… 叶一夏目光有些茫然,又有些恐惧,最后慢慢的镇定下来,瘫坐在祁戌怀里,缓缓的说:“当时我很小……记得,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我那时候大约只有……应该是五六岁,还没有上学……” 叶一夏开始回忆了,他的话断断续续,似乎很不准确,然而大家都很清楚,那是叶一夏安慰自己的陈述方式,五六岁的孩子已经开始记事儿了,那段可怕的经历,对于一个大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创伤,更别说是一个孩子了…… 叶一夏的爸爸是个商人,有自己的公司,妈妈则是公司里的职员,老板和小职员的爱情故事,像童话一样,很多人羡慕叶一夏的妈妈。 他们很快就结婚了,叶一夏的爸爸是个好男人,对老婆很好,在结婚的第二年,他们有了一个男孩儿,那就是叶一夏了。 叶一夏出生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妈妈辞掉了工作,在家里照顾叶一夏,这本身是个和睦的家庭,一直到叶一夏五岁,噩梦悄然开始了。 叶一夏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手指在轻轻的颤抖,他的声音很缓慢,似乎在自言自语,说:“爸爸他……他起初惧怕突然的响声,例如风吹到门,突然关闭的声音,‘嘭’的一声能吓得他面色苍白,我们起初都没有注意到什么,后来他的伤口……伤口怕水,碰到一丁点儿的水,都会红肿,发痒,小小的伤口甚至都可以溃烂到流脓水的地步……” 后来,慢慢的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只是短暂的,甚至一两秒。 这些反常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叶一夏妈妈的注意,他们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叶一夏说:“医生说,可能是我爸爸的工作压力有些大,建议他放松一下精神……” 于是叶一夏的爸爸休了年假,带着他们出国去旅游,然而旅游还没有到一半,叶一夏的爸爸病症更加明显了,他会突然癫狂,然后对着什么东西流口水,流出粘腻的口水,甚至有的时候会撕咬枕头,或者是靠枕,把里面的棉絮全都咬出来,咬的稀烂…… 当时叶一夏还小,吓得怕了,叶一夏的妈妈又带着他爸爸去做检查,一切检查都没有问题,但是这种表现已经不可能是工作压力的问题。 后来他们在一家私人诊所遇到了一个姓苏的教授,那是诊所的院长,叶一夏之所以看到电脑上的照片那么反常,是因为他记得那个教授,苏教授是爸爸的主治医生。 在那家诊所里,爸爸的病情被确诊了,叫做…… 叶一夏淡淡的说:“非典型……狂犬病……” 苏教授是这方面的顶尖专家,对这种疾病很有研究,而且正在深入研究,他说叶一夏的爸爸这种病症非常有特点,于是叶一夏的爸爸入院了,天天住在医院里,病情的确得到了一点儿缓解,但是没有完全根治。 叶一夏说:“苏教授说这种疾病,应该和基因有关系,他还在做研究,目前不知道具体的发病原因……” 这种病和狗没有关系,但是表达出来的病症的确有些像狂犬病,比狂犬病还要癫狂。 住了一个多月之后,爸爸的病症没有得到根治,而且开始反复,有的时候很正常,还会和叶一夏说笑,有的时候却癫狂的像一只疯狗,似乎要生生咬烂自己的儿子…… 叶一夏说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深深的喘着气,众人都屏住呼吸,卜凡知道,叶一夏即将说倒的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叶一夏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哽咽,说:“那天妈妈带我去看爸爸,说爸爸的病有些好转了,可以跟我玩一会儿,结果……” 他们到了病房,叶一夏的爸爸起初一切都好,什么都好,但是后来,突然一阵风吹过来,“嘭!!!”一声,将病房的门和窗户一下吹上了,猛烈的撞击声,让众人吓了一跳,叶一夏的爸爸眼睛瞬间就赤红了,好像要吃人一样,喘着粗气,浓稠的口水从嘴里流出来,顺着牙缝往下淌,整个人都很不对劲。 爸爸看着叶一夏,好像不认识他一样,露出一种想要吃肉的疯狂眼神,叶一夏的妈妈吓到了,她立刻将儿子抱在怀里,想要往外跑,同时按了铃叫护士。 然后护士还没有赶到,爸爸已经发疯了,他扑过来,一下将叶一夏的妈妈砸到在地,疯狂的撕扯叶一夏。 叶一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那种年纪只知道哭,连逃跑都不知道,叶一夏的妈妈爬起来,奋力的按住发疯的爸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叶一夏的爸爸毫无神志,对着他妈妈一口咬下去,顿时呲了满脸的血,吓得叶一夏瘫坐在地上,哭的更凶残,嘴里喊着:“妈妈……呜呜妈妈……” 叶一夏坐在地上,他的妈妈用足了力气,把他爸爸推出了病房,“嘭”一声关上门,大喊着:“一夏!锁上门!锁门!一夏!快锁门!” 叶一夏吓得小脸惨白,什么都不敢动,听着外面惨叫的声音,妈妈一边痛呼一边叫喊,还有不停的撞门和挠门的声音,叶一夏终于跑过去,把门锁拧上。 他们就隔着一扇门,外面的动静清清楚楚,叶一夏的爸爸疯了,跑过来的护士全都尖叫着,很快保安也来了,也发出了喊叫的声音。 叶一夏靠着门,听着外面妈妈的叫声,一切都不真实,一切都非常无助…… 叶一夏把脸埋在手掌里,呜咽着说:“最后她不叫了,我听不到声音了,外面还是乱七八糟,过了很久很久,太阳都下山了,外面终于渐渐的没声了,我打开门……看到……看到我妈妈满脸是血,脸……脸都被吃掉了一半,手也是……我爸爸的脸上蒙着一块白布,我都看不到他的模样,好多人受伤了,他们匆忙的走来走去……” 叶一夏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从呜咽终于变成了痛哭声,有一种嘶声力竭的解脱感。 祁戌紧紧搂住叶一夏,说:“小夏,没事了,没事了……” 叶一夏不敢抬头让别人看到自己痛哭的样子,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卜凡听着,有一种深深的揪心感,说不出来有多痛苦。 苏久兮也一脸呆愣的模样,怔愣的不能说话,他是个大少爷,从小是富二代,从没遇到过这么残酷的事情…… 北堂第五算是最淡定的了,淡淡的说:“然后呢?” 叶一夏深吸了两口气,说:“后来……后来我变成了孤儿。” 叶一夏的爸爸有钱,有很多叔叔伯伯,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是墙倒众人推,叶一夏的爸爸一死,好多人来争夺家产,叶一夏一分都没落到,还是个不到上学年龄的小孩子,根本没有靠山,被扫地出门了。 不过后来,在叶一夏流落街头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叔叔,那个叔叔把叶一夏从街上捡走了,但是并没有收留他,而是把他带到一个普通人的家庭里,给了那个家庭一笔钱,让他们领养叶一夏。 叶一夏抽了抽气,说:“再后来我就遇到了祁戌。” 叶一夏和祁戌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祁戌是他邻居,两个人是从小学开始的好朋友,那户人家拿了钱,但是对叶一夏并不是太好,再加上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对叶一夏更是冷淡,祁戌有时间就会跑过来找叶一夏玩,给他带好吃的。 之后叶一夏才知道,原来祁戌也是孤儿,也是寄人篱下,但是祁戌很乐观,总是一脸傻笑,或许是受了祁戌的影响,叶一夏也渐渐有了一些改观,他虽然不爱和别人说话,但是也不再死气沉沉的…… 北堂第五听到这里,皱了皱眉,说:“当时领走你的人是谁?” 叶一夏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似乎……对那个人没什么印象,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他也没有告诉我自己的名字,但是我确定不认识他,也不是家里的叔叔伯伯……” 卜凡叹气说:“那岂不是又断了。” 叶一夏突然又说:“对了,我听到有人管他叫‘丞先生’。” 第17章 狗17 丞先生? 众人都面面相觑,现在又多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他们不知道这位丞先生是谁。 叶一夏不认识丞先生,然而丞先生却在叶一夏无父无母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带走了那时候失魂落魄的叶一夏,给了他一个家,虽然不是完美的一个家,但却也让叶一夏遇到了祁戌。 北堂第五转向祁戌,皱眉说:“你认识这个丞先生吗?” 祁戌摇了摇头,说:“没听说过。” 祁戌虽然是孤儿,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身世要比叶一夏好得多,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也是被领养的,虽然领养他的家庭对他也不是很好,但是祁戌很知足,遇到叶一夏之后就更是知足了。 卜凡揉了揉脸,一脸的苦恼,说:“所以现在事情越来越乱,我已经糊涂了。” 北堂第五说:“这很简单,我们可以梳理一下。” 他说着,举起食指晃了晃,那动作非常苏,看起来有一种有条不紊的感觉,慢慢的说:“第一,这事情不是偶然的,也不是新发的,要从叶一夏的父辈开始算起,甚至更遥远一点,从苏久兮的爷爷开始算起。” 苏久兮虽然没听懂,但是仍然点了点头,他知道爷爷是个医生,他的父亲、叔叔伯伯全都是医生,他们家就是学医的名门望族,到了苏久兮,他根本不是学医的料,不只为人马虎,而且不知上进。 苏久兮双亲过世很早,苏久兮的叔叔伯伯们,从来都没强求他,也不知道是不管他,还是溺爱他,总是没有管教,苏久兮也放任自己,完全对医学没什么兴趣。 现在想起来,苏久兮还有些庆幸,爷爷研究的这个方面,实在太可怕了,动不动就会咬死人,而且还会吃掉! 事情的起源并不是当下,而是很多很多年前,叶一夏的父亲就已经牵扯在事情之内了。 北堂第五说:“值得注意的是,咱们刚才查阅搜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大篇幅的叙述,几乎查不到任何痕迹。” 卜凡点了点头,说:“对,这种病如果这么可怕,为什么网上没有记录?” 北堂第五说:“这种病应该是爆发性的,卜凡在图书馆的电脑里看到了一份图片文件夹,是刚刚死掉的师兄曾经浏览过的,甚至是他整理的,上面出现了一个研究组,说明是针对性的。” 卜凡又点了点头,北堂第五说:“那么这种怪病,应该曾经被镇压下去过,这种怪病没有记录,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以至于我们这些小辈儿,根本没有听说过,遇到了这种病,还以为是单纯的狂犬病。” 北堂第五又举起一根手指,说:“第二,也就是最大的疑问,既然这种病已经消失了,是怎么又突然出现的呢?” 北堂第五突然的发问,让众人陷入了沉思,刚才叶一夏也说了,苏教授根本没有查清楚病情的发病原因,所以他们毫无头绪。 这种病突然又开始滋生起来,起码有一个起源,起源在哪里? 他们第一次遇到,应该推算到苏久兮被自己的小弟袭击,第二次遇到是图书馆里被咬烂的师兄,第三次遇到是苏久兮袭击了卜凡,第四次遇到是刚刚在图书馆,班里的一个女生袭击了卜凡。 事情发生了的越来越频繁,说明怪病在不断的滋生,潜伏在他们周围。 北堂第五又举起一根手指,说:“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里面出现了几个关键人物,这些人显然或多或少的知道事情,甚至有的人涉足了当年的事情,但是他们都不说出来,一个个守口如瓶,是为什么呢?” 北堂第五说着,开始一个一个的数,说:“苏教授苏柏,咱们的授课导师肖瑾然,学校校医陈陌,照片上的师兄崔丞远……” 他正说着,卜凡突然一愣,说:“崔丞远……” 北堂第五说:“怎么了?” 卜凡挠了挠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总是觉得怪怪的,有什么没抓住……” 北堂第五说:“校医显然知道这种疾病,你们还记得吗,陈校医一直强调,不让苏久兮和卜凡的伤口沾水,如果有红肿或者痒痛的感觉,一定要去找他。” 卜凡和苏久兮点了点头,北堂第五又说:“刚刚叶一夏的描述,他的父亲也是伤口发痒,而且红肿溃烂。” 苏久兮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凉,从后背慢慢爬上去,好像从尾椎骨开始结冰,一直冰到他的脑袋顶,脸色也慢慢的苍白起来。 如果自己也得了这种病,那么岂不是要变成一个怪物…… 卜凡脸色也不好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然后喃喃的问:“现在怎么办?”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北堂第五身上,大家似乎都没有办法了,这些谜团太多,仿佛是重重的浓雾,毫无突破点,而且雾气越来越浓。 北堂第五被众人瞩目着,并没有太多的面目变化,大家好像等着他发话,北堂第五却淡淡的说了一声:“先吃饭,下午还有课。” 卜凡:“……”大喘气儿!差点噎死! 众人心情都不好,但是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肚子都饿了,尤其是叶一夏,心情大起大落,消耗了不少体力,眼睛都哭肿了。 祁戌赶紧弄了点凉水给他镇着眼睛,然后整理了一下饭菜,苏久兮买的很多,虽然洒了一点,但是还有好多菜,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 祁戌拿着饭盒,傻呵呵的夹了一筷子肉,要喂给叶一夏,叶一夏偏头躲过去,说:“你喂我干什么?” 祁戌说:“你眼睛肿了啊,我喂你吃饭。” 叶一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我眼睛肿了,又不是手肿了,我自己能吃。” 祁戌这才“哦哦”了两下,笑起来特别憨厚,挠了挠自己后脑勺,说:“那你多吃点。” 说完了就看着叶一夏吃饭,卜凡觉得如果自己被这么盯着吃饭,绝对消化不良,全都从后脊梁滑下去了。 叶一夏也被盯得浑身发毛,说:“你吃吧,我没事了。” 祁戌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吃自己的。 叶一夏恢复的很快,如果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好,恢复得快,估计小时候已经崩溃了,说到底叶一夏虽然脆弱,但是有的时候也难得的坚强,毕竟人的承受能力是无极限的,只有在莫名的打击面前,才会变得更加坚强。 众人吃了饭,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去上课,卜凡看了一眼课表,盯着《画符理论与实践》看了半天,有点缓不过劲儿来,慢慢才淡定下来,下午这个课好像挺新鲜,自己从没接触过,要是说开天辟地的神话传说自己听过一些,那么下午这个课绝对是零基础了。 卜凡找到了画符理论的课本,很厚一本,随便翻了翻,里面全都是图案,各种类似于八卦,或者曲里拐弯的图案,看的卜凡眼花缭乱的。 众人收拾好了东西,就准备走了,卜凡揪了揪北堂第五袖子,小声说:“这个课,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比如……符纸?” 北堂第五见他那表情,不由得笑了一声,说:“第一堂课不需要,等这周空闲下来,我带你去买需要的工具。” 卜凡睁大了眼睛,一脸惊喜,说:“真的?” 北堂第五觉得他的表情像是一只小猫咪,又像是小兔子,或许是一只小奶狗,无奈的轻笑了一声,说:“真的。” 卜凡高兴的说:“谢谢啊。” 大家顺着路往教学楼走,卜凡高兴之后突然又不太高兴了,表情一下就垂下来了,抿着嘴角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北堂第五说:“在想什么?” 卜凡叹口气,像模像样的说:“唉,在想我自己,你说我是不是感染了那种病?”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想要安慰他一句,结果卜凡立刻说:“我还没来得及娶老婆呢。” 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有些无奈,总觉得不凡的思维跳的还挺快,不过立刻嘴角挑了挑,说:“你想娶老婆,首先要有个交往对象。” 卜凡:“……”说好了的高冷男生,竟然吐槽自己…… 北堂第五又继续说:“而且要确保这个交往对象,是女人。” 卜凡一听,瞬间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交往对象怎么可能不是女性? 不过瞬间又想明白了,北堂第五“喜欢”的人好像就是男人,虽然北堂第五说他也没见过那个人。 卜凡拍着自己胸脯,坚定的说:“我可是笔直笔直的!” 北堂第五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卜凡有点莫名其妙,看着北堂第五的背影,突然想起那天洗澡,自己这笔直笔直的直男,好像对着北堂第五脸红来着…… 第18章 狗18 笔直的卜凡正在发愣,前面的人都要走没影儿了,卜凡赶紧喊了一句“等等我”,然后快速的追上去。 很快大家就进了教室,这节《画符理论与实践》也是通课,一个大教室,非常多的座位,大家来的不算晚,就找了后排坐下来。 北堂第五坐在最角落,卜凡坐在他旁边,本身祁戌要坐在卜凡旁边的,苏久兮赶紧跑过来,插在祁戌旁边,在卜凡身边坐下来,还对卜凡笑了一下。 教室里并不安静,好多同学都在聊天,卜凡注意了一下,直到打了上课铃,那个在图书馆里突然发疯的女生都没有出现,不知道去哪里了,也不知道病情稳定了没有。 很快老师就走进来了,老师一走进来,班里好多男生都“唉”的叹气了一声,因为这节课的老师,并不像肖老师长得那么漂亮,那么养眼,这节课的老师是个老者,穿着一身西装,花白头发,微微有些发福,戴着眼睛,看起来像是个老学究一样。 大家兴致缺缺,老师走进来,很快就让大家提起了“兴趣”,因为老师手里拿着一叠卷子! 一上来就考试,同学们都惊叫出声儿了,老师则是笑眯眯的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笑着说:“同学们,咱们来做个随堂小测试,看一下你们的基础怎么样,根据这个测试,我来研究一下咱们之后的讲课节奏。” 虽然只是随堂小测试,但是也是个考试,没有哪个学生不怕考试的,起码听起来绝对会头疼。 一想到考试,卜凡觉得后背都发麻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入学测试,那些什么“大罗天”“Hg2Cl2”的问题,头都大了,一道都不会答! 老师很快把卷子分下来了,这回大家坐得近,都可以互相看,不过老师是为了调查一下同学们的基础水平才考试的,如果都抄了,以后上课绝对累死。 卷子很快传到了卜凡手里,就听老师说:“这个卷子,我觉得比较简单,咱们写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就交卷,然后开始讲第一堂基础课。” 卜凡听着“简单”两个字就开始发憷,脑门冒汗,低头开始看卷子,这一看之后,顿时“嗡”的一声,瞬间就蒙了…… 1.符箓是道教中的一种法术,又称“____”、“____”、“____”。 2.符箓术起源于巫觋,始见于____朝代。 3.“以道之精气,布之简墨,会物之精气。”这句话出自于《____》卷七《符字》。 4.“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这句口诀在无____的三清符号时,必须默念。 5.一般常见的符胆是“____”字。 6.…… 卜凡顿时看的头晕眼花,说好的简单,果然一听到简单就觉得要倒霉,怎么一个字都不会写? 卜凡不止头晕,而且还出冷汗,他还看着卷子发呆,就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边,“唰唰唰”的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北堂第五又开始发挥自己学霸男神的特性,握着签字笔,正在飞快的填着卷子。 卜凡悄悄侧头看了一眼,就见北堂第五没有皱眉,一副很轻松的表情,五官也没有任何波动,手下写得很快,仿佛真的是一张很简单的卷子,北堂第五的手掌很大,关节很分明,手指纤长又充满了力度的野性,握笔的动作有一种淡淡的苏气,那种气息扑面而来,身为直男的卜凡差点看呆了…… 苏久兮挠了挠自己的小黄毛,盯着卷子半天,一脸的纠结,把自己的小黄毛挠成了鸡窝,然后才在第五条填空题上写了一个“井”字,左思右想了一番,好像又不是这样,把“井”字删了,又填上了一个“罡”字,然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那表情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苏久兮填完了,似乎已经挖空了自己所有的智商,于是侧头看了一眼卜凡,希望卜凡能把自己空着的题写上,结果侧头一看,瞬间傻眼了,卜凡的卷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什么都没写…… 苏久兮用手肘撞了撞卜凡,小声的说:“小凡,你怎么不写啊,只有三分钟了。” 卜凡被他说的压力更大了,一脸“苦涩”,表情皱的都要成包子了,他想写啊,你问他数理化绝对没问题,就算他是理科生,问他历史地里也没有问题,但是这些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他一道也写不出来! 苏久兮还好心的指了指自己的卷子,说:“这道我会,写‘罡’,准没错!” 卜凡:“……” 北堂第五已经写完了卷子,然后放下笔来,就看到卜凡和苏久兮正在“眉来眼去”,不过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得低笑了一声。 卜凡和苏久兮同时回头,两个人都听出来,那是“嘲笑”,来自于男神学霸的嘲笑,“怨毒”的看了一眼北堂第五。 最后卜凡就随便写了写,用了自己毕生的智慧,填完了卷子,硬着头皮交了。 交完卷子,祁戌还傻呵呵的笑着说:“哎,挺简单的,我刚才都填上了,只有一两道捏不住。” 老师收了卷子之后,放在一边,幸亏没有当时就看,然后开始讲第一节理论知识。 卜凡立刻拿出笔记本来记录,因为没有基础,所以记得特别认真。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记笔记对于自己来说也太难了,因为老师讲的内容一点儿也不基础,像听天书一样,而且老师的声音很有催眠的效果,卜凡终于知道自己学的是哲学了,因为好像中学在上思想课一样,一上课就想睡…… 卜凡捏着笔,听老师说:“符箓术起源于巫觋,始见于东汉。巫觋是什么呢,古时候男为‘觋’,女为‘巫’,合起来就是巫觋。历史上很著名的以使用符箓为主的教派是正一道。很多人不知道情况的人都很奇怪,道教怎么有的出家,有的不出家,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以是用符箓为主的正一道就不会出家,因为用现代科学的观点来看,制作符箓的过程,就是以自身的生理电场,将墨水和朱砂磁化,在符纸上形成磁场,从而促使天地元气业力变化的一个过程,科学所说的生理电场,就是咱们所说的灵根,很多灵根是需要靠遗传基因得到的,所以有的道教是不出家的,而且非常注重血脉……那么咱们又说道一个名词,什么叫‘业力’呢……” 卜凡:“……” 好、好深奥,生理磁场,还有磁化…… 很快老师已经讲到了关于生物磁场的超导量子干涉仪,卜凡听得更是头晕脑胀,喃喃的说:“什么干涉仪?” 北堂第五一直在旁边插手听着,根本没有记笔记,他倒是带了笔记本,不过没有打开,书本也是闭合的,听到卜凡说话,不由得侧头看了一眼他。 卜凡的笔记本上零零散散的记了一些东西,好多空着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完形填空故意空着呢,其实是专业名词,卜凡根本没听清楚是什么词。 北堂第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要是一堂课讲下来,卜凡笔记本上空着的地方,恐怕比他写字的地方还多…… 北堂第五稍微欠了一下身,突然把他手上的笔抽掉了,卜凡吓了一跳,他还在苦思冥想,结果一歪头,就看到北堂第五不止抽掉了他的笔,还把笔记本拿走了,然后快速的开始在上面记录。 不只是记录,而且还抽空把上面空着的“完形填空”给补上了,速度非常快,写字端正漂亮,而且相当霸气。 卜凡看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说:“谢谢啊。”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还把重点的位置给卜凡圈了起来,记录的非常详细。 有人给他记笔记了,卜凡就安静的听课,结果听着听着,卜凡觉得自己课本上的字开始打转儿了,越打转儿越厉害,眼皮也发重,毕竟在听天书,听在耳朵里都听不懂,困意就席卷上来。 卜凡刚开始还忍着困意,但是后来实在不行了,头一点一点的,最后点在课本上起不来了,竟然真的睡着了。 卜凡睡得也不算踏实,毕竟这是上课,迷迷茫茫的,耳朵里还能听到老师讲的天书,很快老师的声音变成了狂风怒吼的声音,眼前迷茫的景象也变了,慢慢变成了苍茫的白色,一片一片的白…… 卜凡有些奇怪,他觉得自己是做梦,然而这个梦太奇怪了,四周一片苍白,他只身站在大雪之中,任雪花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额头上,脸颊上,一动不动…… 卜凡奇怪,为什么自己不动,雪花是冰凉的,他的身体也变得冰凉起来,然而卜凡却不动,好像不能动。 就仿佛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石头…… 白雪积满了高山,到处都是寒冷的冰凌,巍峨的高山连通着天地,而卜凡感觉自己就是这座高山的一部分,正经历着日月穿梭…… “嘭——!!!!” 忽而一声巨响,白色的高山猛然崩裂,卜凡吓得闭紧了眼睛,感觉身体斜着飞了出去,剧烈的撞击和疼痛席卷着全身,然而身体里莫名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因为他动了,虽然是被迫的。 巨大的山石从高山上滚落下来,落到了山涧里,瞬间卡主又不能动了,然而风景却变化了,卜凡看到了雪山的冰川,像银河瀑布,从天上悬挂下来,又像是宝石的花帘,美不胜收…… 就在这样的美景下,磕碎的山石卡在缝隙里,从碎裂的边沿开始流血。 “滴答——” “滴答——滴——” “滴答——滴答——” 一声、两声、三声……直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一脸冷漠严肃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慢慢停住了脚步,他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山石流血的伤口,伤口被大手摸过的地方,伤口竟然慢慢愈合了。 黑袍的男人眯着眼睛盯着山石,卜凡感觉他好像盯着自己,那眼神并不冷漠,也不吓人,好像盯着的不是一块丑陋的石头,而是一块美丽的瑰玉。 男人终于开口了,嗓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磁性,说不出来的温柔。 他说:“真美。” 卜凡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面容,然而这声音很熟悉,熟悉的好像就在耳边…… “卜凡?” “卜凡……卜凡……” 卜凡真的听到有人叫他,同样的声音,猛地吸了一口气,突然从梦中惊醒,一下抬起头来,睁开眼睛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就是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一脸无奈,伸手揉了揉卜凡压红的额头,说:“下课了,走吧。” 卜凡这才真的醒过来,挠了挠后脑勺,一看时间,真的下课了,自己竟然睡得这么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 变成了石头,还是一块会流血的石头。 第19章 狗19 《画符理论与实践》和第七八节《MeТAMorphosis》中间只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大家取了课本之后,立刻就到了教室。 因为他们所学的专业是中西结合修仙哲学专业,所以除了画符之类的,他们还要学一些西方的“知识”。 卜凡承认自己的英文不好,他一看英文就有“密集恐惧症”,感觉特别想睡觉,卜凡看到课本上的黑体大英文,狐疑的说:“这是什么课?摸……摸……他……” 卜凡拼了半天,结果没拼出来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隐约觉得在哪里看过,突然灵光一现,说:“啊我知道了,变态!” 正在喝水的祁戌“噗”的一声差点吐叶一夏一脸,苏久兮也不认识这个单词,和卜凡是难兄难弟,所以两个人半斤八两,身为高冷男神的北堂第五竟然笑了一下,正好旁边有几个女生路过,看到北堂第五笑了,都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捕捉这个难得的瞬间。 结果北堂第五的笑容仿佛昙花一现,转瞬即逝,那几个女生慌慌张张的拿出手机,男神已经不笑了…… 卜凡被嘲笑了,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北堂第五说:“是变形记。” 卜凡立刻眼睛一亮,说:“啊,我知道,卡夫卡的那个短篇小说?” 北堂第五叹了口气,不过语气很耐心的解释,说:“是古罗马诗人奥维德所写的希腊罗马神话故事。《变形记》一共十五卷,一共二百五十个故事,故事由天地创造开始,‘天地未形,笼罩一切,充塞寰宇者,实为一相,今名之曰混沌’,就像中国古代神话的开天辟地一样,《变形记》和《神谱》都是西方神话的重要名著之一。” 卜凡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似乎特别专注,还突然拿出笔记本往上记录了两下,感觉男神学霸果然就是男神学霸,说两句都是受益匪浅。 北堂第五在给卜凡讲《变形记》的时候,班里的女生就凑过来,装作听讲的样子,坐在了北堂第五旁边,笑嘻嘻的用书遮着脸,偷偷的看北堂第五。 卜凡看着有点羡慕,真是有女生缘儿啊,要是自己也这么有女生缘儿就好了,北堂第五的异性缘这么好,太浪费了,毕竟这些女生不知道,北堂第五其实是喜欢男人的。 卜凡默默的想着,上课铃一打,老师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然而走进来的并不是讲授《变形记》的老师,竟然是肖老师。 周一的课都是大课,哲学系都会上的课,整个哲学系都在这里了,肖老师走进来,站在讲台上,并没有带什么课本,显然不是来讲课的。 肖老师的脸上也没有一贯的痞痞的笑容,而是一脸严肃,说:“今天的这节课咱们暂时不上,有个其他更重要的任务,大家按照学号排好队,学校要给各位同学进行体检。” 体检? 卜凡一愣,怎么又体检? 卜凡记得来报到的那几天就去体检了,在军训之前,学校统一组织的,这刚过去还没有半个月呢,怎么又要体检。 其他人也有这些疑问,教室里人多,好多人都在讨论着,肖老师拍了拍手,说:“好了,时间有限,大家按照学号到校医院,校医在门口已经等了。” 众人都有些匪夷所思,北堂第五皱着眉,学校已经在开学体检过一次,现在又要体检,而且非常匆忙,理由当然不用再说了,因为出现了好几起“狗”的事件。 看起来学校的人也在着手这件事情,但是他们的行动很低调,一直不声不响,似乎并不想公开这件事情。 体检是按照学号来的,一个宿舍的学号都是挨着的,大家赶紧排队准备去体检,苏久兮和卜凡不是挨着的,惋惜了好一阵,还是去排队了。 校医院门口已经人山人海了,医院门口用纸张临时贴着体检的楼层和诊室,看起来非常粗糙,果然十分仓促。 卜凡排在北堂第五后面,第一次近距离的感觉到了北堂第五高大的身材,肩膀特别宽,简直一下就把自己个全部挡住了,跟一堵墙似的,前面根本看不清楚了。 体检还是一些正常的步骤,身高体重视力之类的,还要抽血,卜凡最怕这个,不是因为他怕疼,而是因为他手臂上的血管特别浅,不好扎,每次都扎不到,要不然就是扎进去不出血,特别费劲,都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先量了身高体重,然后去查了视力,北堂第五一直在他前面,尤其抽血,按理来说抽血应该是空腹,他们中午都吃了饭,不过校医院的老师说没有关系,可以抽血。 北堂第五抽了血,站在旁边等着卜凡,楼上有一个校医老师走过来,说:“楼上的诊室空了,先来楼上做检查吧。”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卜凡正在抽血,实在不好抽,已经挨了两针了,苦着脸转过头来看他,说:“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就上楼去了。 卜凡一共挨了三针,疼都不是主要的,太折磨了,好不容易抽完血,按住了棉签,刚想要上楼去追北堂第五,结果突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旁边的诊室走了出来。 那个医生身材高大,戴着一副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嘴角还带着笑意,竟然是个“老熟人”,苏久兮的叔叔,陈陌陈医生。 陈医生对卜凡说:“卜凡,这边来做检查。” 卜凡看了一眼楼上的位置,没办法,只好跟着陈医生进了旁边的诊室。 诊室里很空旷,进了诊室,陈医生回身关上了门,然后“咔”一声还上了锁,卜凡没有注意,因为他正在观察这个诊室。 整个诊室特别空旷,只是在诊室中间有个类似于牙医用的小病床,可以调节半躺还是半卧,小病床的侧面还连着一个可以调节方向的探照灯。 陈医生锁上门,走过来,戴上口罩,然后拿出一副橡胶手套,笑着说:“过去躺下吧,把裤子脱了。” 卜凡刚要走过去,突然听到他后半句,猛地一愣,说:“啊?” 陈医生笑了一声,说:“抽血。” 卜凡说:“抽血?怎么又抽血?刚才不是抽过了吗?而且还要脱裤子?难道是打屁针?” 陈医生戴好手套,把一个小铁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针管放在一边,然后用免洗液在手套上蹭了蹭,拿起小镊子夹了几颗棉花球儿,笑着说:“你的问题还挺多,我先回答你哪个?” 卜凡:“……”卜凡一时也语塞了,自己问题果然是挺多的。 陈医生很有耐心,在旁边坐下来,说:“刚才你抽的是静脉血,现在要抽动脉血,你的胳膊我看过了,手腕和手臂血管太浅,肯定抽不了,我要抽你股动脉,当然要脱裤子。” 卜凡眨了眨眼睛,有点茫然,说:“股动脉在哪?” 陈医生指了指胯部,说:“简单来说,在你大腿根儿。” 卜凡没来由的后背发凉,他真的没抽过大腿根儿,那地方扎一针要多疼? 陈医生笑眯眯的说:“难道你要抽脚腕上?” 卜凡磨磨蹭蹭的走过去,陈医生说:“别紧张,只是抽一管血,医生一般都告诉你疼一下就好了……” 卜凡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医生已经又说:“不过那都是骗人的。” 卜凡:“……”好坦诚的医生。 卜凡磨磨蹭蹭的把裤子皮带解开,脱下去一点,然后把内裤拉开一些,陈医生笑着说:“别害羞,你要是只脱这么一点儿,一会儿可自己拽住了,别碰到了针头。” 卜凡点了点头,陈医生也不强求,弄好了针管,先给卜凡消毒,凉丝丝的棉球涂在大腿根的地方,还是内侧,卜凡被弄得一个激灵。 陈医生笑着说:“好了,疼一下。” 卜凡忍不住说:“你刚才还说是骗……”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医生竟然已经下针了,疼的卜凡一个激灵,针头扎的特别深,股动脉其实不好扎,因为位置太深,不太好找,但是谁让卜凡手臂上已经伤痕累累了呢。 卜凡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疼的直抽气,他竟然感觉到陈医生的针头在自己肉里弯来弯去,那感觉真是惊心动魄,头皮发麻。 陈医生还发出“啧”一声,说:“不好扎。” 卜凡就怕他说要再扎一针,他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扎动脉血,没想到扎这么深。 卜凡何止是头皮发麻,他眼眶也发麻,五官都是通感的,疼得他鼻子发酸,眼眶直抖,手都要拉不住内裤了。 陈医生的嗓音终于想起了,说:“快了,坚持一下,已经抽了。” “砰砰砰!!!” 这个时候诊室的门被拍响了,一下拍了三声,而且响声似乎非常不耐烦。 陈医生正在抽血,就差最后一哆嗦,当然不能去开门,但是门是锁着的,他不开,门自己也不会打开。 “嘭!” 又是一声,这回像是踢门的声音,紧跟着是“砰砰砰”三声,又在拍门,透露着一股暴躁。 陈医生的针头终于从卜凡的身上拔了出来,给他压好棉签,说:“压住了别流血。” 卜凡疼的手都打颤,股动脉本身就不好扎,再加上卜凡的血管浅,找血管找了半天,此时的卜凡就是“衣冠不整”躺在病床上,裤子退了一半,松松垮垮的挂在膝弯上,内裤也歪歪扭扭往下扯着,眼眶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一副强忍的样子。 “嘭!” 外面又是一声踢门的声音,竟然传来北堂第五不耐烦的声音,说:“再不开门我就拆门了。” 陈医生赶紧打开门锁,然后拉开门,“嘭!”一声,北堂第五立刻大步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可怜兮兮”的卜凡,周身的气温都降了七八度,快速冲过去,帮卜凡把裤子穿好。 卜凡哆嗦着说:“疼疼疼……轻点儿……” 北堂第五面色不善的看向陈陌,陈医生笑眯眯的摊了摊手,晃了晃手里的针管,说:“抽管血而已。” 陈陌说着,好心提醒了一句:“帮他压好,别出血了。” 北堂第五立刻低下头看了一眼,卜凡好像按得偏了,棉花都要红了,赶紧伸手帮他按着。 卜凡的脸色瞬间就红了,一下烧了起来,虽然北堂第五是好心帮自己按着,但是这个位置,真的太尴尬了…… 第20章 狗20 北堂第五压住卜凡的棉签,棉签红了一片,动脉抽血压不好就会出血,比静脉抽血出血多的多。 卜凡疼的满脸都是汗,以前没抽过动脉血,真不知道抽血竟然还能这么疼,疼的他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被割掉了一样,明明只是一根针,但是在肉里来回绞,也真是够了。 北堂第五的脸色非常不好,按住卜凡的伤口,一双眼睛冰凉凉的盯着陈陌手中的针管,里面满满一管血。 体检都会抽血,但是抽血只是抽静脉血,如果没有大病,一般是不可能抽动脉血的,毕竟这种疼痛程度,很多病患都不愿意配合。 动脉血的颜色是鲜红的,在诊室的灯光照耀下,血液轻轻摇动着,呈现一种光彩的流动。 北堂第五说:“只有卜凡在抽动脉血,我希望陈医生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充分的答复。” 陈医生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手里捏着针管,又摇了摇,似乎在苦思冥想,随即说:“这个可麻烦了……救人,你觉得这个理由充分吗?”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卜凡突然觉得自己不只是腿疼了,现在身体还发冷,自己周身突然又降了七八度,都要到零下了,实在太冷了,直打哆嗦。 北堂第五显然不满意他这个答案,因为陈医生的口气听起来很轻浮。 就在北堂第五说话之前,陈医生突然收敛了笑容,说:“我听说你是北堂家的大少爷?” 他说着,又“啧”了一声,似乎在评点北堂第五的身份和地位。 北堂第五看着他,说:“不要扯开话题,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陈医生耸了耸肩膀,说:“有很多事情,还是不要和大少爷说,毕竟你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北堂第五猛地一眯眼睛,似乎成功的被他激动了,卜凡感觉不对劲,赶紧拉住北堂第五,说:“疼疼疼,稍微扶着我一下。” 北堂第五被他分散了注意力,回手扶着卜凡,说:“别松手,压紧点。”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 陈陌笑着说:“你也知道吧,卜凡是特招生,特别破格录取。”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那又怎么样?” 陈陌说:“他有天赋,这就是天赋。” 陈陌说着,摇了摇头针管里的血液,又说:“有些事情,不告诉你们,你们会死,但是有些事情,告诉了你们,你们会生不如死……” 他说着,似乎变成了自言自语,说:“我不打算连累你们,但是我也想救人。” 卜凡听得似懂非懂,突然说:“你要用我的血……救那个上午发疯的女同学?” 陈陌点了点头,说:“还挺开窍,不是块石头。” 卜凡盯着陈陌手中的针管,突然更加懵懂了,自己的血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既然能救人,当然是好事。 陈陌说:“你们放心,卜凡和小苏身上的病原已经被压制了,我能告诉你们,是因为卜凡的血,你们都没有什么事儿……当然了,千万不要再管这件事情,如果你们执意要往鬼门关扎,那我也没办法了。” 北堂第五盯着陈陌,说:“你到底是谁?我这个人讨厌猜测。” 陈陌说:“不用猜测,我就叫陈陌,是一个校医,我想救我的学生,除此之外,我谁都不是。” 他说着转过身,准备开门,笑着说:“我要开门了,穿好裤子了吧?” 卜凡吓得低头一看,怎么可能穿好,虽然是穿上了,但是拉链和扣子都没系,皮带也没系,他还用手压着大腿根上的棉花球呢。 北堂第五转过来,半蹲下来,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说:“手抬一下,我看看还出不出血。” 卜凡的脸顿时烧着了,怎么可能抬手,磕磕巴巴的说:“不不不……不出血了,没事没事……不用看了。” 卜凡不让他看,北堂第五只好帮他把裤子穿好。 陈陌一边拧开门锁,一边说:“哦对了……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们,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毕竟,卜凡的血有特殊的效果,这件事情如果被更多的人知道,麻烦的坑定是他自己。” 北堂第五没看他,伸手搀扶着卜凡往外走,说:“不劳费心了。” 卜凡被北堂第五搀扶着走出来,一瘸一拐的,真是疼的要死,冷汗还没退散,脸色惨白惨白的。 北堂第五见他身体不舒服,说:“我抱着你。” 卜凡吓了一大跳,说:“等等……抱着?怎么抱?” 北堂第五“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弯了弯自己的双臂,卜凡顿时脑补了一个公主抱,可是自己是男生啊,而且也不算娇小吧? 卜凡脸上又有点红,惨白的脸色一下就冒出了红晕,赶紧摇手说:“别别别,太……太尴尬了。” 北堂第五说:“又不能背,背着你的大腿会受力。” 卜凡说:“你……你还是扶着我吧,只是抽了个血,我没事,又没残疾。” 北堂第五扶着卜凡从校医院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在外面等着的苏久兮,苏久兮立刻冲过来,一脸笑容,说:“小凡,咱们出去吃饭吧……咦,你怎么了?” 卜凡一瘸一拐,还有点岔开腿走路,那姿势特别的诡异,而且在他们后面学号的学生早就检查完了,这两个人迟迟不出来,卜凡脸上虽然有些苍白,但是透着一股奇怪的殷红,苏久兮顿时就想偏了,猛地看了看卜凡,又看了看北堂第五。 卜凡没看懂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虽然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谈恋爱,但是卜凡从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方面的事情,被苏久兮看的后背发麻,说:“怎么了?” 北堂第五虽然明白苏久兮的眼神,但是并没有解释,这一下坐实了苏久兮的想法,顿时一脸被甩了的表情…… 卜凡大腿疼,哪也去不了,只好被北堂第五扶着往宿舍走,七八节课变成了体检,体检之后就没有事情了,卜凡想要回去躺一会儿,明明只是一个针眼,结果一直疼,还没缓过来。 北堂第五扶着卜凡进了宿舍楼门,正好碰到回来的祁戌和叶一夏,两个人去了食堂买晚饭,看到卜凡一脸憔悴,走路姿势诡异,祁戌不明所以的说:“卜凡,你怎么了?抽血晕血吗?” 叶一夏则是和苏久兮想到一处去了,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晃悠了一下,然后赶紧避开了。 卜凡觉得,怎么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 众人扶着卜凡准备上楼,刚走两步,突然听到“叮铃——”一声,那声音好像清脆的铃铛,但是又像是…… 卜凡一个激灵,突然回头看向一层的楼道深处,说:“你们听到了吗?像是……像是女人的笑声?” 祁戌挠了挠后脑勺,说:“什么?没听到啊?咱们这是男生宿舍……” 怎么可能有女人,而且还在笑? 祁戌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突然眼睛一眯,说:“不好,狗叫声!” 果然,“呋——!!”的一声,这一声大家都听见了,虽然大家没有听到之前卜凡所说的“女人的笑声”,但是大家听到了嘶声力竭的狗叫声,从楼道深处传来。 北堂第五让祁戌扶住卜凡,然后拔腿快速冲进了楼道,“踏踏踏”几声,黑色的靴子在楼道里快速的敲击,大长腿跑的很快,一下就融入了黑暗之中。 卜凡喊了一声“北堂!”,但是北堂第五没停下来,众人赶紧跟着冲过去,卜凡的大腿根疼得要死,一跑步有点撕裂的感觉,但是不敢放松,快速的往前跑,楼道里除了“踏踏踏”的声音,还传来一声凄厉的“啊啊啊啊——”的惨叫声,是一个老年男人的叫声。 众人听到惨叫,更加心慌了,加快了速度往前冲,就看到昏暗的一层楼道里,真的有一个女生,是他们系的女生,毕竟女生少,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个女生头发披散着,好像一个女鬼一样,发疯的挥舞着双手,嘴里流淌下粘稠的唾液,弄得头发上都是,另外有一个老人倒在旁边的地上,看起来是受惊过度,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大喊着,不过似乎没有受伤。 是男生宿舍的宿管大爷! 刚才那声凄厉的惨叫声就是宿管大爷喊出来的。 北堂第五冲过去的时候,那个发疯的女生正在袭击宿管大爷,抓住宿管大爷就要咬,北堂第五一下冲上去,猛地踢在那女生的背心上。 女生虽然发疯,但是体能不如北堂第五,一下被踹的踉跄的冲出去,“咚!”一声倒在地上,北堂第五反应迅速,双手一剪,快速将女生的双手绑在身后,按倒在地上。 众人都听到“咚!”的一声巨响,心惊肉跳的,但是好在没有人受伤,如果再被咬伤了,又要被传染。 祁戌追过来,纳闷的说:“还真有女人?” 卜凡挠了挠下巴,感觉自己听到的笑声,并不是这个女同学在笑,那种笑声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只是类似于女人的笑声,确切说更像是“类似于女人笑声的铃铛声音”。 发疯的女生被北堂第五绑住了,但是还在不停的挣扎,疯狂的吼叫,甩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做出咬人的举动。 祁戌去扶倒在一边的宿管,宿管大爷吓得面无人色,一直哆嗦,都说不出话来,那个女生还要去咬宿管大爷。 北堂第五一把将女生拽起来,卜凡突然大喊了一声:“等等!” 众人都吓了一跳,看向卜凡,卜凡睁大了眼睛,慢慢伸手过去,撩开女生凌乱的头发。 女生很不配合,不断的摇头、嘶吼,还要去咬卜凡的手,北堂第五皱着眉,虽然不知道卜凡要干什么,但还是配合的固定住女生的头,不让她摇动。 卜凡伸手过去,撩开那些乱糟糟的头发,说:“看。” 女生凌乱的头发下面,刚刚被盖住的脖子上面,露出了一个红色的血点,血点还不小。 卜凡说:“针孔?”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有不少读者不知道抽动脉血是什么意思,蠢作者稍微解释一下,真的不是打屁针,和抽静脉血差不多,静脉比较浅,扎的轻,抽动脉血要扎的很深,而且也不是通过肉眼来寻找血管的,而是用触摸的方式,通过血管的脉搏跳动找到,动脉埋得深度是看不到的。抽血位置可以抽手腕、手肘,还有另外两个位置,就是俗称的大腿根,最后一个是脚腕。抽动脉血的疼痛程度,大约就是小天使所说的割腕吧,如果护士是个好手,那么疼就疼一会儿,如果护士是个生手,找不准动脉,摸不准动脉的话,针头在肉里弯来弯去是很可怕滴,三四针下去都抽不出血来,也是常事儿~QAQ 第21章 狗21 学校的老师还有保安很快就赶过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校医,不只是陈陌一个人,来了很多校医。 过来的校医先把疯掉的女生带走了,然后又扶起被吓坏的宿管大爷,将脸色苍白的宿管大爷带回了校医院。 卜凡正在发呆,刚才他看到那个针孔之后,就一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盯着地面出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怕了。 陈陌脸色很不好看,检查了一下四周,看向他们,说:“你们受伤了没有?” 祁戌摇了摇头,陈陌这才点头说:“赶紧上楼去吧,我先回校医院了。” 他正说话,卜凡突然从出神中惊醒过来,说:“陈医生。” 陈陌刚要走,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说:“有事吗?” 卜凡有些迟疑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那个女生脖子上有个针孔。” 陈陌脸色一僵,说:“针孔?” 卜凡点了点头,说:“这个位置,出血有点多,不是很小的针孔,比一般的针孔稍微大一点,还有点肿。” 他说着,陈陌脸色越来越难看,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回头看了两眼,校医和保安已经把发疯的女生和受惊吓的宿管大爷送到校医院去了,这会儿宿舍楼道又恢复了安静,甚至是死寂。 陈陌狠狠抹了一下脸,说:“是输血的针孔,血液粘稠,比一般针眼要大,而且会发生排斥反应。”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陈陌低声说:“这件事情比我想向的还要复杂,我就知道,当年明明……” 他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要说多,立刻住了嘴,说:“这种疾病是通过血液和体液传播的。” 北堂第五嗓音低沉的说:“你是说……有人故意在散播疾病。” 陈陌点了点头,然后又抹了一把脸,显得有些焦虑,指着卜凡说:“你这几天不要在学校呆着了,回家去两天,我会给你开病假条,你的班导是肖瑾然吗?班导那边我会去说。” 卜凡瞬间就听不懂了,明明还在说疾病的问题,怎么突然扯到了自己? 卜凡奇怪的说:“我?陈医生你不是说我和苏久兮的病毒都压制住了吗?” 陈陌收敛了一贯纨绔的表情,似乎有些焦躁,压低声说:“看不出来吗,卜凡,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你周围,刚开始可能是巧合,但是现在接二连三的出现病体,而且全都在你身边,这已经不是巧合了,有人和我一样,知道了你的血液的特殊……” 陈陌顿了一下,又说:“那个人手上有可以让人发病的病源血液,只要一管血浆下去,就是一头牛都能发病了,他想弄死谁不行?但是现在有你的血,他的所有计划都要泡汤,你说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卜凡听得后背发麻,北堂第五眯起眼睛,说:“杀了卜凡。” 卜凡听着北堂第五低沉沙哑的嗓音,顿时不只是后背发麻了,感觉自己无端端的卷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而且原因都不明了。 叶一夏听得似懂非懂,但是这种疾病他曾经亲眼见过,也曾经发生在自己周围,而现在自己的室友被牵扯其中,祁戌也皱着眉,难得没露出一脸傻呵呵的样子。 陈陌焦躁的原地踱了两步,白大褂在昏暗的楼道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说:“我现在就去开假条,我会把你的假条交给你们班导,你先回家躲几天,起码等学校把凶手抓住再说。” 卜凡听得头都晕了,腿根又疼,眼见陈陌要走,似乎又想起什么,说:“等等陈医生,又有同学发病了,那个……血……血够不够?” 陈陌一听,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一声,说:“真没见过你这么实诚的,够了。” 陈陌很快离开了,北堂第五扶着卜凡往楼上走,卜凡大腿还疼,刚才又受了惊吓,后背发麻,腿脚都不太利索,祁戌和叶一夏跟在后面。 叶一夏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牵扯到卜凡?” 卜凡也不明白,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不过听陈医生的口吻,自己的血液有些特殊,而且可以克制那种怪病。 北堂第五把门关起来,说:“陈陌说得对,卜凡在学校不安全,那个人显然就在学校里,你这些天回家出去住吧。” 卜凡有些犯难,他老家在山区,回去一趟很困难,火车票大巴票,最后还要走很远,这些都先不提,但是卜凡出来上学,家里都不同意,家里人从父母到姐姐,都觉得卜凡不应该上学,应该在家里干活,然后找个有钱媳妇就好了,卜凡的学费都是二哥出的。 如果这么贸然回去,理由又不好解释,卜凡觉得实在难办。 要是去找二哥,理由也不好解释,卜凡一时间苦恼的不行。 祁戌见他一直皱眉,说:“怎么了?” 卜凡摸了摸自己鼻子,说:“我可能暂时回不了老家,要不我找个旅馆住几天?” 叶一夏说:“旅馆更不安全。” 叶一夏和祁戌的老家不在这边,要是在同城的话,就让卜凡过去住几天了。 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说:“你可以来我家。” 卜凡惊讶的说:“原来你家就在这边啊?” 北堂第五摇头说:“不是,只是在市区有一套房子。” 卜凡一听,心里暗搓搓的对手指,原来是有钱人,他之前也听陈医生说了,北堂第五家里好像特别有钱,不止如此,第一次见苏久兮的时候,苏久兮跟着一堆小弟,看起来趾高气扬的,但是小弟一说北堂家,苏久兮也有三分忌惮。 卜凡有点心里哆嗦,那北堂第五的家人岂不是要住在那边,这样多不好,自己过去的话,实在太尴尬了。 北堂第五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一下就明白了卜凡的心思,慢悠悠的说:“空房子,没人住。” 卜凡:“……”有钱人啊! 北堂第五突然站起来,说:“收拾东西吧,带点你的换洗衣服,我那边东西都是齐的,不用带太多。” 卜凡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北堂第五已经开始帮他收拾东西了,何止是北堂第五,祁戌和叶一夏也是手脚麻利的帮他收拾东西,一副赶他走的样子。 众人快速的收拾了几样东西,准备趁着时间不晚,赶紧送卜凡出学校,因为是北堂第五家里,钥匙和地址只有他有,所以北堂第五打算亲自送卜凡过去。 收拾好东西之后,北堂第五打电话约了一辆出租车,就停在学校门口,等车差不多到了,北堂第五穿上一件黑色的大兜帽风衣,提上行李,就带着卜凡往楼下走。 卜凡腿脚还不利索,大腿根仍然隐隐的发疼,跟着北堂第五快速的下楼,两个人走到一楼传达室旁边的事情,卜凡突然站住说:“糟了,我手机落在楼上了,我得上楼拿一下。” 北堂第五拦住他,说:“你别去了,你腿不方便,我上去拿,你拉着箱子,先上出租车,我马上回来。” 北堂第五说着,迈开大长腿,快速的往楼上跑去,他的腿很长,跑的很快,几步就上了楼。 卜凡只好提着箱子出了楼门,一直往学校外面走,天色昏沉,马上就要黑了,初秋的天气晚上有些凉意,这几天又下了小雨似乎要降温,卜凡把大衣的帽子兜起来盖在头上,然后加快了脚步,往学校外面走。 学校外面果然停着一辆出租车,后座的车门半开着,似乎在等乘客,卜凡看了一眼车牌,赶紧拉着箱子走过去。 卜凡想要把箱子放在后备箱里,不过司机一直不开后备箱,卜凡就隔着玻璃往司机的驾驶位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卜凡突然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也不知道卜凡看到了什么,随即快速的甩开箱子,猛地向后要跑。 这个时候出租车的车门“嘭!”的一声打开了,一个男人冲出来,一把抓住要逃跑的卜凡,勾住他脖子将他往后拽,另外一手使劲捂住卜凡的口鼻,因为天色昏暗,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根本没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卜凡使劲挣扎了两下,他的身量不矮,虽然有些瘦,但不是麻杆,还是有些力气,猛地屈肘,“咚!!”一声撞在那个男人的胸口上。 男人吃痛,差点松了手,似乎被卜凡的反抗激怒了,突然一掏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根针管,里面的液体是黄色透明的,针管壁上沾了一些斑驳的血迹,或许液体本身是白色透明的,因为这些残留的血迹,所以才呈现一种很脏很陈旧的淡黄色,针头也斑斑驳驳的,猛地扎向卜凡的脖子。 “唔!” 卜凡疼的一个激灵,感觉冰凉的血液猛地被推了进来,顺着他的脖子流窜全身,一股冰冷和眩晕一下冲击着卜凡的大脑,卜凡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喘不过气来,眼睛圆睁着,再也抵抗不住那种眩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卜凡一下晕倒在地上,那个男人拽起卜凡,仓皇的将他塞进出租车的后备箱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人从马路对面疯狂的跑过来,竟然是苏久兮,苏久兮刚才被卜凡的走路姿势刺激到了,还以为卜凡和北堂第五已经做过了,自己没戏了,于是心情不好的去外面逛逛,没想到刚回来,竟然发现有人将卜凡塞进出租车里,而卜凡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疲软,一看就不对劲。 苏久兮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大喊了一声“卜凡!”,快速的冲过去,然而那个出租车开得很快,立刻发出“噌——”的一声,飞快的冲了出去。 苏久兮大喊着追了好远,但是根本追不动,赶紧回头往学校跑,“嘭!”一声,猛地撞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差点坐了一个屁墩儿,抬眼一看,竟然是陈陌。 陈医生换下了白大褂,似乎准备去吃晚饭,脸色有些凝重,看起来也在想事情,才没有看到冲过来的苏久兮,陈医生赶紧搂住要倒的苏久兮,变脸一样笑起来,说:“小侄子,这么急匆匆的跑哪去?” 苏久兮没空和他扯皮,焦急的抓住陈陌的袖子,说:“卜凡被抓走了!” 叶一夏和祁戌还在宿舍里,北堂第五和卜凡下楼没多久,突然有脚步声来了,然后宿舍门被打开了,叶一夏回头一看,来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兜帽长风衣,那不是北堂第五吗? 叶一夏往外又看了一眼,没看到卜凡,惊讶的说:“北堂你怎么回来了,卜凡呢?” “北堂第五”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手脱下自己的兜帽,黑色的兜帽下面,根本不是北堂第五硬朗英俊的面孔,而是一张清秀的脸。 “卜凡!?” 祁戌和叶一夏都是一怔,他们以为是北堂第五回来了,结果卜凡竟然穿着北堂第五的大衣回来了,不知道在干什么,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卜凡进了宿舍,赶紧关上门,跑到北堂第五的书桌前,拉开他的抽屉,从一堆草莓糖里刨到了一个类似于平板电脑的东西,快速的打开。 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了学校周边的地图,还有一个移动的小红点,正在飞快的移动着,好像是……定位器。 叶一夏都傻了眼,一向淡定的他都忍不住惊讶了,说:“怎么回事?北堂呢?” 卜凡挠了挠下巴,说:“其实我在看到那个女生脖子上的针眼的时候,想到了几个巧合,北堂说他要钓大鱼……” 他说着,手指曲起来敲了一下平板,笑着说:“现在鱼上钩了。” 第22章 狗22 卜凡说完,祁戌和叶一夏都愣住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那起不是凶手上钩了?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嘭!!”一声巨响,宿舍门差点被踢掉了,苏久兮和陈陌从外面冲进来,苏久兮慌张的大喊着:“不好了!卜凡被抓走……啊?卜凡?” 苏久兮的大喊声还没喊完,一踹开门,就看到卜凡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而祁戌和叶一夏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苏久兮都没反应过来,他明明看见卜凡被一个出租车司机抓走了,而且他追着那辆车跑了好远,没追到才快速的跑回来告诉大家的,结果卜凡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难道是他看错了? 苏久兮看着卜凡,挠了挠自己后脑勺,说:“诶,你的外套好大啊。” 陈陌:“……” 陈陌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显然特别烦躁,苏久兮的关注重点就错了,赶紧把苏久兮拨开,说:“怎么回事,那个北堂家的大少爷呢?” 卜凡给陈陌解释了一下,其实在卜凡看到那个女生脖子上有针孔的时候,他突然联想到了自己看到的几个巧合,卜凡的眼睛很灵敏,注意到了一些别人没注意到的细节。 北堂第五不让他告诉任何人,两个人演了一出戏而已,毕竟在这种时候,男生宿舍一楼刚刚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北堂第五怎么可能放卜凡一个人站在楼道里,自己上楼去取手机?那只是迷惑那个“凶手”用的。 陈陌听卜凡这么说,立刻说:“赶紧走,别让他跑了!” 众人快速下了楼,按照平板上的小红点走,很快发现小红点只是围着学校兜了一个圈子,然后车子开到学校后门就停住了。 学校的大门只开南北两个门,还有一个小后门是一直关着的,那辆出租车显示停在那里,就不动了,众人快速的赶过去,果然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后门旁边,连车门都没关,车后座上扔着一只用过的针管。 陈陌看着那针管,顿时脸色都不好看了,说:“快走。” 小红点停住了,众人按照平板上的路线走,是学校内部一个废弃不用的体育器材室,就靠着小门不远…… “卜凡”一下晕了过去,被那个司机扔上出租车,然后快速的扬长而去,因为后面有人追赶,司机加大了油门,他并没有开远,而是围着学校兜了一圈,然后快速的又跑回了学校里,停好车子,下了车,把车里的“卜凡”拽出来,摘掉“卜凡”的兜帽,看清楚之后笑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套在昏晕的“卜凡”头上,绑住手脚,带着人快速的进了学校。 “嘭!!!”的一声,“卜凡”被扔在地上,似乎撞到了什么铁架子,猛烈的撞击让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在地上打了一个哆嗦。 司机居高临下的看着“卜凡”,嗓子里发出干哑的“呵呵”笑声,“卜凡”头上有东西挡着,看不到那个司机,但是能听到他正在“簌簌簌”的忙碌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卜凡”做出侧耳倾听的声音,然后说:“你要抽我的血?” 司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笑着说:“你还不傻,不过没用了,我能让你再活一会儿,等一会儿,每一滴血液从你身上流干,你会享受这种感觉的。” “卜凡”看起来镇定下来了,坐在地上,淡淡的说:“我知道你是谁。” 司机准备好了抽血的东西,笑着走过来,蹲下来摆弄自己的针管,说:“当然,你看到我的脸了。” “卜凡”说:“在看到你的脸之前,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那个司机动作一顿,心里千回百转,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司机就已经暴露了。 司机突然大喊说:“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你不可能被我抓到!” “卜凡”却没有理司机的暴怒,而是慢慢的说:“你声音提高了,不是因为你愤怒,而是因为你心虚,感觉到了害怕。我有几个理由知道你是谁。” 司机克制着自己,拿着针头的手都在颤抖,说:“你说。” “卜凡”慢条斯理,语气很淡然的说:“第一,全部事情的暴露就在刚刚,男生宿舍里有个女生突然发病,袭击了宿舍的宿管,在我们听到一声狗叫的时候,我们很快的冲了过去,那个女生被制服了,而年迈的宿管大爷却一点儿事也没有,甚至没受一点儿轻伤……对比图书馆的师兄来看,我们也是听到了一声狗叫,但是冲过去的时候,师兄已经被啃掉了半只手,你不觉得,这个速度偏差太大了吗?宿管。” 司机一抖,猛地后退一步,废弃的仪器室里没有灯,光线很阴霾,月光洒在那张苍老的脸上,果然是男生宿舍的宿管,刚刚的那个受害者。 宿管冷笑了一声,说:“只有这一点,太牵强了,这是你的臆测。” “卜凡”点了点头,说:“别急……第二点,图书馆发生袭击事件的时候,你也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而且就离病发女生不远,那个女生当时被你扎了一下,很快就发病,我说的对吗?” 宿管的手在哆嗦,粗着声音说:“不对。” “卜凡”说:“别急着否认,还有最后一点,你身体条件不好,这个因素迫使你只能挑身体素质较弱的女生下手,但是没想到的是,女生脖子上的针眼被我们发现了,这个针眼才是你暴露的关键,那天你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双手捧着书,左手的手腕上也有一个针眼,针眼不小,还有点红肿,是输血的针眼。” 宿管终于忍不住了,在原地踱了几步,突然大笑起来,说:“是我,那又怎么样?!” “卜凡”说:“不怎么样,你是把自己感染病毒的血,传播给了其他人?你在报复吗?” 那个宿管的笑声突然变大了,说:“别逗了,病毒?这是优良的基因!” 宿管的样子狰狞起来,脸色异常的兴奋,说:“虽然你知道是我做的,但是你根本不懂我为什么这么做……这是一种优良的基因,卜凡你知道吗,这种基因,叫做狗,有一些人身体里本身就有这种基因,遗传自一个古老神秘的上古部落,这种人天生高人一等,因为他们能吃!” “卜凡”侧了一下头,显然有些听不懂那个宿管在说什么。 宿管的话匣子打开了,或许觉得“卜凡”必死无疑,炫耀的说:“每个人的灵根都不一样,有的人灵根聪慧,有的人则生来蠢笨,灵根决定了这个人能否拥有五行之力,能否崭露头角,而这个部落的后人,他们不需要先天的灵根,只需要吃,吃掉什么就能吸收什么,就好像说……吃脑可以补脑一样,吃掉一个人的同时,可以得到这个人所有的灵力,包括灵根和修为,就算他是一个毫无灵根,毫无修为,根本什么都不懂的人,多吃几个人,岂不是什么都有了?!” “卜凡”静静的听着,宿管说:“这个上古部落的基因,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混血,已经非常微弱了,只能通过提纯来获得,我是在获得优良基因的提纯。” “卜凡”这下听明白了,宿管并非是这个神秘部落的后人,但是他正在研究这种神秘的基因,在自己的手腕上注射了血浆,想要通过“吃”的方式,轻松吸取别人的灵根和灵力。 那几个被扎的女生其实是试验品,毕竟宿管还在研究,而死在图书管理的师兄,并不是试验品,而是发现了宿管的一些秘密,所以被宿管给“吃”了…… 宿管了冷笑着说:“好了,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也该死得明白了。” “卜凡”笑了一声,说:“可惜了,虽然我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不知道我是谁,咱们两个,还是你糊涂。” 宿管皱了皱眉,说:“你说什么?” “卜凡”双手绑在身后,并没有动,只是轻微的耸了一下肩膀,说:“没说什么。” 宿管突然觉得不对劲,快速的往前走,一把抓住“卜凡”的衣领子,然后“呼!”的一声将蒙在他都上黑袋子拽了下来。 “嗬!!!” 宿管突然大吼了一声,震惊的睁大眼睛,他明明抓到的是卜凡,而现在,黑色的袋子拽下来,宿管看到的却不是那张清秀苍白的脸,而是一张冷峻五官凌厉的面孔。 北堂第五见他怔愣,挑了挑嘴角,说:“可惜了,你虽然能吃灵力,但是不会运用,也是浪费。” 北堂第五说着,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用力一撑,“啪!!”一声巨响,绳子瞬间崩开了,吓得宿管快速往后退,北堂第五手上拿着断掉的绳子,“嗖——”的一甩,“嘭”一声巨响,宿管应声被抽倒在地上,半张脸都肿起来了。 就在宿管吓得想要逃命的时候,“嘭——”一声,器械室的大门被撞开了,一群人冲了进来,这回才是真正的卜凡他们。 卜凡冲进来,北堂第五站在原地,脚腕上的绳子还没有崩开,刚才只是崩开了手上的绳子,本身想要自己崩开的,不过卜凡跑了过来,急忙蹲下来给他解绳子,一边解一边紧张的说:“受伤了没有?” 北堂第五就顿住了动作,让卜凡解开,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被扎了一下。” 卜凡一听,吓得魂儿都没了,快速的站起来,赶紧伸手扒着北堂第五的领子看,北堂第五的头发不长,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小麦色的皮肤,连脖颈上都显得硬邦邦的,卜凡垫着脚,紧张的查来查去,就差拽着被北堂第五的领口往里看了,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针孔。 那边陈陌一听北堂第五被扎了,赶紧冲过来说:“扎哪了!我去叫急救!” 卜凡还紧张的摸着他的脖子,北堂第五这才慢条条的握住了卜凡来回“乱摸”的手,口气很淡的说:“没扎到,用了个障眼法而已。” 陈陌:“……”所以说最讨厌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了…… 卜凡狠狠松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 北堂第五说:“查查宿管的传达室,他在研究这个叫做狗的基因,应该还会有收获。” 陈陌点了点头,说:“先走,这件事情……我得和学校说。” 祁戌和叶一夏制住了宿管,宿管身体里的确拥有吃掉的灵力,但是他只是一个宿管,没上过课,一切都是出其不备才得手的,现在有灵力也不会应用,叶一夏可是学霸,祁戌力气很大,两个人抓起宿管往外走。 苏久兮还要去找卜凡,被陈陌一把拉住了往外走,北堂第五递给陈陌一个很有眼力的赞许眼神,陈陌则是对天翻了一个白眼。 北堂第五走了两步,说:“我有点低血糖,扶我一下。” 卜凡一听,紧张的扶着北堂第五,说:“我架着你,把手放我肩膀上,你真的没事吧?” 北堂第五当然不会拒绝卜凡的邀请,顺水推舟的把手夸过卜凡的肩膀,搂住了他的肩头,因为身材高大,好像是被卜凡扶着,其实是把人搂在了怀里。 北堂第五脸上完全没有占便宜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没事,低血糖而已。” 第23章 盘铃傀儡1 陈陌给校方打了电话,众人压着宿管从器材室出来,没走几步,就有很多保安和老师迎了上来,打头的就是他们的班导肖瑾然。 肖瑾然一头大汗,显然很紧张,冲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几个学生,喘着粗气,已经没了一脸痞痞的笑容,只是说:“太胡闹了,太危险了!下次不能这么做……” 众人一道回了男生宿舍,到了一楼的位置,大家都没有走,而是看着保安和学校的老师冲进了宿管的传达室。 宿管的传达室里面非常乱,堆放着很多东西,好多东西直接堆在床上,有一个很大的文件袋子,斜放着,洒出来不少。 卜凡眼尖,看到其中有一张照片,他之前见过,就在图书馆里,那个死掉的师兄用过的电脑里,就有这么几张照片,不同的是,宿管的照片是已经打印下来的。 卜凡终于明白了,当时在图书管理,一个女生突然发疯袭击自己,可能是因为宿管发现自己看到了照片,他没想到那个师兄把照片留在了图书馆的共用电脑里。 北堂第五见卜凡一直看着一个牛皮纸袋发呆,目光也转过去,就看到了那张洒出来的,打印的老照片,伸手把纸袋拿起来,往外一抖,那张照片完全掉了出来,掉在了桌上。 一张很老旧的照片,上面有几个穿着隔离服的人,其中一个人用红色的笔圈了起来,样貌不是很容易辨认,因为都穿着统一的衣服,戴着统一的帽子,但是卜凡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叫做崔丞远的师兄,已经去世了。 肖瑾然无意间瞥见那张照片,猛地一怔,快速冲过来,一把抢过那张照片,盯着上面的人使劲看,捏住照片的手都有些打颤。 卜凡看了一眼肖老师,那个而叫做崔丞远的师兄,其实和肖老师是一届的学生,他们都是兰祠的学生,而且是同班同学…… 肖老师的表情有些失态,盯着那张照片良久,旁边一个老师叫了他一声,都没有叫醒肖瑾然。 卜凡狐疑的看着肖老师,本身想问问的,毕竟他心里现在满腹疑问,然而看着肖瑾然的表情,又有点不忍心开口,他的表情透露着浓浓的悲哀,似乎陷入了悲伤的回忆之中。 卜凡转了个身,退了一步,就听到“嘭”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倒了,踢到了什么东西。 “咕噜”一声,有东西倒在了床底下,大家赶紧低头去看,撩起床上垂下来的被单子,结果这一下,众人都是“嗬——”的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床下面倒着一个透明的罐子,就好像实验室里泡标本的罐子一样,而那个罐子里面,装的不是透明的防腐剂,而是深红色的……血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觉的关系,这种诡异的视觉冲突,让卜凡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也不知道是真的漏出来的血腥味,还是幻想出来的,异常恶心。 一个保安把罐子掏出来,没想到床底下这样的罐子还有好多,起码有七八个,码放的密密麻麻的,而且那些罐子一拿起来,里面竟然泡着东西。 说的对了,那就像标本一样,只不过防腐剂是血液,而泡在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个盘铃。 七八个盘铃泡在血液中,被拿起来的时候还在不断的沉浮,撞击着玻璃罐子,发出犹如女人说话一样的清脆声音。 卜凡听到这种声音,顿时一怔,说:“盘铃?原来那时候在宿舍楼道里咱们听到的是盘铃的声音?”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他没见过这种奇怪的铃铛,有个手柄,底儿很大,造型很奇怪,如果不是卜凡说,他根本不认识这种东西。 看起来不认识这种东西的人还是很多的,卜凡认识,其实跟他的出身有关系,北堂第五出身在大城市,而且还是富家少爷,卜凡出生在山区,老家非常封闭,逢年过节,甚至是嫁娶婚丧,都会有人搞这些,盘铃是给傀儡戏伴奏的一种乐器,声音好像女人的笑声,非常清脆。 卜凡小时候总是跑出去看盘铃傀儡戏,觉得特别有意思,所以他一眼就认得。 但是卜凡也从来没想到,有人会把盘铃放在玻璃罐子里,这种方式太诡异了。 陈陌看着那些泡在血里的盘铃,皱眉说:“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宿管发出“呵呵”的笑声,仿佛嘲笑他们一样,说:“你们不能杀我,也不能关着我。” 肖瑾然突然放下手里的照片,转过头来,刚才那种悲恸已经完全掩藏了起来,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挺有自信?” 那个宿管说:“因为我还知道很多,包括当年的事情,那个叫崔丞远的人。” 肖瑾然冷漠的目光猛地一颤,宿管似乎抓到了他的脉门,很快他又转过头去,看向陈陌,说:“那个叫苏柏的人。” 陈陌的目光也是一抖,苏柏不是别人,是陈陌的养父,也就是苏久兮的爷爷,已经去世很久了。 宿管又说:“不只是如此,我还知道很多关于狗的事情,远远比你们想象得多,这个盘铃就是证据,你们杀了我,一辈子都别想知道!只有我知道!” 其实卜凡大多听不懂那个宿管在说什么,但是他觉得,宿管说的话,好像成功的牵制住了大家。 肖瑾然首先回过神来,说:“看来你知道很多。” 宿管说:“保证是你们不知道的,也是要大呼惊讶的,你们不能动我……” 宿管的目光非常自信,说完,昂起胸脯来站在原地,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宿管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惊呼,众人吓了一跳。 宿管眼神突然有些不对劲,按住宿管的保安一下被他甩了开,北堂第五反应最快,眼睛一眯,说:“让开!” 他说着,猛地跟上一步,一把拽开还愣在原地的保安,那个保安一下被甩出去,“嘭”一声砸在地上,宿管突然发疯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刚才还在威胁众人,结果一瞬间,目光突然涣散起来,意识猛地消失了。 众人就听到“叮铃——”一声,好像是女人的笑声,清脆悦耳。传达室里,泡在血中的盘铃,突然都响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女人笑着,伴随着这种诡异的笑声,宿管开始发疯,他只是攻击身边的人,并没有追上去攻击其他人,然后诡异的低头,一口咬在自己胳膊上。 “呲啦——”一下,一块肉生生被咬了下来,宿管发疯的开始啃自己的身体,转瞬把胳膊咬的白骨生生,然后“嘭!”一声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嘴里冒出血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卜凡吓得猛地闭起眼睛,这场面太可怕了,自己吃自己的肉,而且啃得“嘶啦”作响,实在太恶心了,最受刺激的是叶一夏,叶一夏见过这种场面,那是他父亲吃掉了母亲的场面,和这个场面很相似。 叶一夏突然受到刺激,猛地后退好几步,“咚”一声撞上传达室的门框,眼神涣散的冲出了传达室。 祁戌大喊了一声:“小夏!”然后快速的追出去,把努力挣扎的叶一夏抱在怀里,使劲安抚着说:“没事了小夏,别看,别看。” 吓着的当然还有苏久兮,这场面对于一个公子哥来说太劲爆了,苏久兮立刻跑出去蹲在地上就吐。 陈陌立刻冲过去想要抢救突然发疯的宿管,北堂第五眯着眼睛说:“没救了。” 陈陌蹲下来,按住宿管的脖颈,果然没有脉搏了,已经死了…… 众人忙活了一晚上,找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老照片,泡在血中的盘铃,还有几管没有使用过的血浆,都是一些费解的东西,宿管死得很干脆,突然就发病死了。 卜凡真的很不明白,宿管明明说了,那是一种优良的基因,结果自己却发病了,还有那毫无征兆的盘铃“笑声”,好像是一种机括一样。 狗的事件很快就过去了,那几个受伤的学生也回来上课了,因为卜凡的血,那些学生身体里的病毒都得到了控制,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卜凡又开始上一些天天听不懂的课,在课上仿佛听天书一样,不过幸好身边有个学霸,北堂第五会帮他记笔记,卜凡记不住的地方,北堂第五也帮他补上,回宿舍之后偶尔还会开个小灶,卜凡觉得北堂第五讲的真的太精彩了,比那些老师讲的还要强多了。 就在他们上课满一个月之后,终于开始了小班教学,卜凡差点忘了,他们的专业是中西结合修仙哲学,这个班的班导是肖瑾然,一共只有五个学生。 专业课终于开始了,是穿插在知识大课中间的,上一个月知识大课,然后跟着一个月的实践课,再上一个月的大课。 实践课就是所谓的专业课了,肖瑾然会亲自带着他们上课,实践当然要走出学校去实践。 第一次实践课,卜凡还有些小激动,毕竟他们学了那么多很“离谱”的知识,终于到实践的时候了,想想有点天马行空。 实践课从等级低到等级高,难度也是低到难度高,分为C级到S级,这让卜凡觉得有点像是打游戏副本? 每个学生手中有一个实践手册,上面有一页都是小方格的空页,每一堂实践课,如果学生表现优异,会在空页上得到两个小红旗,如果表现合格没有缺勤,会得到一个小红旗,如果表现不合格就没有小红旗,如果缺勤,会倒扣一个小红旗,直到小红旗集满,才能升学,否则永远都要读大一。 卜凡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小学生,或者幼儿园的学生,为了努力齐集小红旗而奋斗…… 第一趟实践课当然是最简单的C级任务,大家都跃跃欲试,兴奋的跟着肖瑾然来到校外,结果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任务是到某某天师事务所,给人家打扫卫生,复印文件。 第二天也是C级任务,去了第二个天师事务所,给人家抛光棺材。 第三天还是C级任务,又去了第三个天师事务所,给人家棺材贴膜…… 卜凡看着自己手里贴了不少小红旗的实践手册,有点欲哭无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B级任务? 第24章 盘铃傀儡2 棺材翻修、抛光、打蜡…… 名贵棺材贴膜,绝无气泡、超薄贴合…… 卜凡:“……” 卜凡看着自己的实践手册,上面的小红旗少的可怜,每天平均能得一枚小红旗,偶尔人品大爆发的时候会获得两枚小红旗,幸好卜凡没有翘课的时候,所以不会倒扣小红旗。 大家都是以班为单位出去实践的,但是卜凡发现,经常出现“撞车”的现象,毕竟C级任务都是擦桌子倒水扫地一类的事情,所以一天可能遇到几个班一起在一个天师事务所实习,那“竞争”就更激烈了。 一切为了小红旗! 卜凡觉得自己的动手能力还行,不过小红旗积累的速度也不快,苏久兮就更惨了,一身大少爷脾气,偶尔出席了也没有小红旗。 说到大少爷,其实他们班上还有一个很低调的隐形富豪,那就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家世,卜凡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据说是个大少爷,一提起来全都说是北堂家的大少爷,好像是个特别有名的天师世家,在道上很有名望,家里也经商。 不过北堂第五算是相当低调的,其实也不是低调,而是少言寡语,总是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不谈及自己,所以很多人听说他是北堂家的大少爷都觉得惊讶。 其实卜凡觉得北堂第五挺萌的,没错,是萌! 北堂第五虽然少言寡语,但是其实很“热心”,特别仗义,他口袋里还总是放着几颗红底儿白色波点的草莓糖,和这个冷漠的英俊的年轻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感觉是一种反差萌。 北堂第五也没想反差萌,他是因为低血糖,所以才在兜里放几颗糖。 北堂第五的实践手册上,那叫一个硕果累累,好像大丰收一样,每天平均都会得到两枚小红旗。 不是因为北堂第五的动手能力太出色,也不是因为北堂第五擅于贴膜抛光打蜡,而是因为北堂第五的颜值太逆天了! 学校会发一批带有防伪光标的小红旗到合作的天师事务所,每天晚上散学之前,天师事务所的负责人都会给大家在实践手册上贴小红旗,结果那个负责人是个年轻姑娘,看到北堂第五的时候总是偷偷脸红,每次都给北堂第五贴两枚…… 北堂第五那个本子上,都快贴满了…… 这天天色有些晚了,将近十一月的天气,六点就已经天黑了,大家收工之后,从天师事务所出来,准备顺路吃个饭,然后回学校去。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墨绿色的长风衣,踏着一双登山靴,穿着特别干练,但是看起来却遮不住那股漂亮的气质,男人手里捏了根烟,踩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正在抽烟。 竟然是肖老师。 肖瑾然看到他们从天师事务所出来,把烟掐掉,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说:“呦,收工了。” 肖瑾然虽然是班导,但是从第一天把他们领到天师事务所实习之后,就没出现过,今天突然出现了,肖瑾然发现这些学生们,竟然用一种“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自己。 卜凡第一个说:“肖老师,是要换实践工作了吗?” 肖瑾然没忍住笑了一声,伸手过去,想要捏捏卜凡的脸蛋,卜凡的脸颊特别白皙,本身已经是深秋初冬的天气,不过忙着给棺材贴膜抛光,全是体力活儿,现在两颊有些红扑扑的。 卜凡长相很出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艳,气质也出众,虽然身材瘦瘦的,但是不干瘪,脸蛋上还有点肉肉,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人的时候,莫名的可爱,真想捏捏看。 肖瑾然的手伸到一半,北堂第五已经面无表情的伸起手来,挡了一下,肖瑾然笑了一声,很自然的把手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风衣领子,说:“是啊,明天给你们换实践工作了。” 他这一说话,苏久兮第一个欢呼起来,说:“我还以为我的青春都要蹉跎在棺材里了。” 他说着话,突听背后有人在笑,那声音在苏久兮听来有点欠,而起相当耳熟,猛地回头一看,竟然是校医陈陌。 陈陌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很扎眼,从背后走过来,似乎在笑苏久兮的话中二。 苏久兮瞪着眼睛,说:“你怎么来了!?” 陈陌耸了耸肩膀,说:“我也不愿意来,我还想呆在学校里呢。” 卜凡有点奇怪,挠了挠下巴,不知道这是葫芦里卖什么药。 肖瑾然说:“恭喜你们接到了第一个委托实践任务。” 卜凡说:“委托?” 委托这个词,肯定要有两方,一方是委托方,另外一方是被委托方,也就是说,肯定不是天师事务所的实践课程了。 肖老师似乎故意卖关子一样,说:“虽然还是C级,但是应该比棺材有意思。” 众人实践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脱离天师事务所的“技术”活了,都松了一口气,有些跃跃欲试的。 肖老师没告诉他们是什么任务,跺了跺脚,缩了缩脖子,似乎是嫌弃这个地方冷,说:“找个地方住下来吧,明天一早咱们要上火车,回学校太远了,赶不上早班火车,到了旅馆咱们再详细说。” 住旅馆? 卜凡顿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几天出来做实践课程,每天都要在外面吃中午饭,学校外面的午饭相对要贵的多,卜凡天天忙得厉害,又没时间出去打工,钱包本身已经瘪了,更别说住旅馆了。 一直沉默的北堂第五突然开口了,说:“去我家,就在附近,不必住旅馆。” 他说着,转身就走,众人还没法应过来,北堂第五已经拉了一下卜凡,卜凡赶紧跟着往前跑,说:“原来你家在这附近。” 众人都没有意见,虽然北堂第五是隐形富豪,但是富豪这个事情是事实,大家也想见识一下,就跟着走了。 果然就在旁边,是个高档小区,全是复式结构,大家上了电梯,电梯间金碧辉煌的,看起来特别高档,每楼层只有一个住户,而且房门不是用钥匙的,而是刷指纹和虹膜的,看的卜凡一愣一愣,觉得自己少见多怪。 北堂第五推开门,打开玄关的灯,换了鞋,然后拿出几双新的拖鞋给大家,说:“一楼没有房间,房间都在二楼,一共只有四个卧房,我和卜凡一间,其他你们分配吧。” 卜凡听着完全没有要反对的意思,祁戌也没要反对的意思,立刻傻笑说:“我和小夏一间。” 叶一夏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祁戌,但是没反对。 陈陌笑眯眯的伸手勾住苏久兮的肩膀,揉了揉他一头的小黄毛,说:“那我和我家小侄子一间。” 苏久兮立刻抗议说:“我不和你一间,你睡沙发!” 肖老师却笑着说:“那分配好了,我就一个人一间不客气了。” 苏久兮顿时眼红脖子粗的,简直被无视了,说:“我要和卜凡一间!” 他刚说完,北堂第五的目光就幽幽的扫了过来,苏久兮顿时感觉后脖子一凉,舌头有点打结。 大家分配好了房间,明天早上五点起床收拾,六点出发赶火车,然后都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肖老师终于开始说这次的委托任务是什么了。 卜凡他们都是第一次接委托任务,虽然是C级,但是好歹是委托任务,瞬间高大上了不少。 地点是一个很偏僻的山村,比卜凡的老家还要偏僻,那个山村最近闹鬼,想要请大师来作法驱鬼,这个事情就报到了兰祠来,正好被肖瑾然接了,就决定带着学生们去见识一下。 卜凡一听,顿时有些激动,虽然刚开始知道自己上的是“神学院”的时候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他活了十七年都是无神论者,不过后来发现,其实学习这些知识,就跟学习专业知识一样,还有北堂第五的帮助,很快也就接受了,而且还有点好奇,驱鬼到底是什么样子。 本身卜凡一直期待着实践,结果实践是扫地擦地擦棺材,这让卜凡对神鬼还是很懵懂,这次终于来了机会。 肖瑾然见众人,除了北堂第五一脸面瘫,其他人都一脸金光闪闪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一声。 坐在一边的陈陌也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大家还都挺年轻的,说:“我看了一眼委托书,其实咱们这次的任务相当简单,并不是这个山村闹鬼,而是这个山村非常封闭,没有医生,山村里正在闹病,咱们送一些药过去,其实就可以了。” 卜凡:“……”什么鬼?这要叫C级委托? 众人听了都大失所望,然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为了千里迢迢送药,他们明天一早要五点起床,然后赶火车,上了火车坐一天,下午下来赶大巴,坐大巴三个小时,晚上还要徒步走两个小时才能进山,那地方实在太封闭,都没有电用,和外界也不通车。 北堂第五带着卜凡进了主卧,这是北堂第五的房间,其实这个房子有很多房间,但是主卧就一个,次卧两个,一间客房,其余还有一个书房,一个娱乐室,一个杂物间,他可不会告诉别人,书房里还有折叠床,一楼客厅的沙发其实就是折叠床。 卜凡一脸参观的表情走进来,他怕自己衣服不干净,只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脸受气包的样子。 北堂第五给他找了一件白色的浴袍,还有洗澡的拖鞋递过去,说:“浴室在里面,你先洗,出来就可以休息了,被子是新的,我还没睡过。”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浴室太豪华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浴室,比他家还要大。 卜凡明智的没去动浴缸,因为好像不会用,上面好多按钮,于是只是用花洒冲澡,洗干净身上,然后就出来了。 卜凡套上白色的浴袍,浴袍太宽大了,而且没有扣子,只是系带子的,露出卜凡整个胸膛,简直变成了深V领,一直开到肚脐。 卜凡捣鼓着自己的浴袍,结果“啪嗒”一下,内裤掉在了地上,一下就湿了,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也不知道今天住在外面,根本没带换洗的内裤,现在内裤湿了,还怎么往身上穿? 卜凡赶紧把湿掉的内裤洗了,然后晾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浴袍很大,虽然遮住了,可是里面凉飕飕的,实在不好意思。 就在卜凡犹豫的时候,“叩叩”两声,北堂第五敲了敲门,推开了浴室门,说:“怎么了?” 卜凡关了水很长时间都没出来,北堂第五还以为有什么事儿。 卜凡脸色有点发红,不好意思的直大磕巴,说:“那那那……那个……能借条内裤吗?” 北堂第五一听,瞬间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有点不可抑制的上挑,看的卜凡脸上更是发烫,越发的不好意思。 北堂第五说:“等会儿,我去看看。” 他说着,转过身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里面有不少衣服,抽屉里放着整齐的未开封的新内裤,北堂第五顺手扒拉了一下,然后目不斜视的关上抽屉,语调依然很冷静,特别坦然的说:“不好意思,我这也没备用的。” 卜凡挠了挠自己下巴,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也没办法了,只能等着明天内裤干了,赶紧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了,跑上床去,盖上被子。 浴袍和被子双重保险,绝对不会走光,卜凡这才松了口气。 北堂第五嘴角又翘了一下,看着卜凡的脸一直红到耳根,似乎觉得挺有意思的,施施然的走进浴室,顺手还把自己的浴袍“忘”在了浴室外面的沙发上…… 第25章 盘铃傀儡3 卜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这应该是北堂第五的单人房,结果这张大床似乎比一米八还要宽,反正卜凡横着躺竖着躺都没有出去,而且怎么滚都不会掉下去。 卜凡刚开始还规规矩矩的躺着,后来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终于有点蠢蠢欲动,滚了两下,然后慢慢胆子大起来,手脚都摊开,肆意的躺在大床上,感觉特别舒服。 床垫又柔软又有弹性,不会觉得硌腰,也不会觉得太塌,舒服的卜凡都要睡着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里面的水流声停住了。 卜凡赶紧把自己宽大的浴袍拢好,低头一看,带子都开了,松松垮垮的瘫在床上,赶紧系好带子,然后把被子盖好。 就在这个时候,浴室里传来北堂第五低沉的嗓音,说:“卜凡,我忘拿浴衣了。” 卜凡一听,抬头一看,果然,浴衣在沙发上搭着呢,北堂第五忘了带进去,于是卜凡“矫健”的跳下床去,大步跨过去,一把抄起浴衣,想要给北堂第五送过去,一边跑一边说:“我给你拿过……” 去…… 卜凡的话还没说完,谁知道浴室的门突然发出“咔嚓”一声,竟然打开了,北堂第五一身水汽,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滚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儿,一身热气腾腾的蒸汽在缇红色的暖光灯下竟然有些梦幻…… 再往下看,北堂第五光裸着整个肌肉流畅的身躯,不断有水珠从身上滚落下来,衬托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还有性感到血脉偾张的身材。 利落的黑发被热水浸得有些发软,趴在北堂第五的脖颈间,北堂第五从浴室里面往外走,同时伸手撩起自己额前的碎发,把所有头发背向后面,似乎是觉得碎发遮挡了视线,这个动作牵引着手臂和胸腹上的肌肉,肌肉瞬间张弛起来,只是微小的动作,但是透露着一丝力度的美感,让卜凡看的心脏“梆梆”狠跳两下,心里想着,太帅了! 卜凡还捏着北堂第五的浴袍,刚才他从床上跳下来也没有穿拖鞋,衣服弄得歪歪扭扭也没来得及整理好,宽大的衣服带子又有点松,浴袍的深V领和高开叉组成了一个完美的视觉盛宴。 北堂第五不着痕迹的在卜凡白皙的胸口和大腿上看了一圈,卜凡怔愣在原地,浴袍的高开叉几乎要让他走光了,两条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一直能看到膝盖弯,大腿则若隐若现的藏在里面,不是骨感的双腿,带一些小肉肉,弧度竟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性感…… 北堂第五欣赏了一番风光,看了一眼卜凡紧紧攥在手里的浴袍,笑了一声,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珠,说:“卜凡,可以把浴袍递给我吗?” 卜凡“啊?”了一声,瞬间回了神,顿时羞耻的差点钻到地底下去,他竟然捏着北堂第五的浴袍,看一个男人的裸体看的如此入迷,简直太丢人了。 卜凡赶紧把浴袍扔给北堂第五,然后窜上床去。 北堂第五拿了浴袍,回身进了浴室,穿戴整齐之后这才出来,很自然的上了床,躺在卜凡旁边。 刚才卜凡一个人躺着,觉得挺舒服的,现在两个人躺在一起,顿时觉得有点紧张。 北堂第五说:“睡觉吧,我关灯了。”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然后缕顺了一下自己的浴袍,让他别翻起来,然后就笔杆条直的躺在床边上,紧紧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北堂第五见他躺在那么靠边的地方,稍微一动就会掉在地上,整张床是加大加宽的,别说两个大男人了,躺三个人都没问题,卜凡那样子跟受气包儿似的。 北堂第五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然后关了灯,不过顺手把空调的暖风调到了十七度…… 北堂家来没有暖气,冬天夏天全都是空调,虽然将近十一月的天气还不算太冷,但是因为这房子常年没人住,没什么人气儿,所以有股阴森森的凉气,北堂第五进来之后就顺手开了暖风。 卜凡刚开始觉得挺暖和的,一点儿也不冷,但是后来就觉得有点凉,他还没睡着呢,就冷得不行,卜凡躺在边上,被子也只盖着一点点,冷得有点受不了,稍微往里搓了搓。 北堂第五闭着眼睛,但是听到了声音,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卜凡越来越觉得冷,怎么这风吹得比刚进屋子的时候冷多了?忍不住缩在被子里搓了搓手,然后往里又挪了挪。 这个时候北堂第五是时候的睁开了眼睛,说:“怎么了?” 卜凡觉得自己把他吵醒了,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凉。” 北堂第五说:“往这边来点,咱们靠一起,这房子一直没人住,有点凉正常。” 卜凡赶紧往里又挪了挪,北堂第五伸手过来,直接把卜凡给抓了过去,把被子给他盖好。 卜凡也不好意思再动了,两个肩膀靠着肩膀,稍微一动就碰到更多,卜凡又躺得笔杆条直,赶紧闭上眼睛,然而这回一闭上眼睛,顿时满眼都是北堂第五从浴室走出来,身上滚着热水珠儿的裸体影像…… 卜凡瞬间吓得又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 北堂第五听他跟闹耗子一样,不着痕迹的侧过身去,把空调调回了原来的温度,然后说:“睡不着吗?” 卜凡哪能跟北堂第五说自己一闭眼就想到他的裸体,所以睡不着,只是磕巴的说:“可……可能有点紧张,明天要做委托任务了。” 北堂第五的嗓音很低沉,回荡在漆黑的房间里,有一点儿安抚的口气,说:“没什么紧张的,也不是真正的驱邪任务,只是去送一趟药。” 虽然很多地方都非常发达,但是也有相当一片小地方非常落后,甚至不通电不通车,封闭的生活在深山里,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封闭的山村,因为交通不方便,也没有医生能过去,导致这些山民生了病之后找不到医生,觉得是鬼神在作祟。 他们这一趟其实很简单,说起来毫无难度,如果硬说有难度,那就是体力活,因为最后一站没车过去,要走路进山,大约两三个小时吧。 卜凡想了想,突然叹口气,北堂第五说:“怎么叹气?” 卜凡说:“总觉得和我想象中的委托任务不一样。” 北堂第五难得笑了一声,说:“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样子?” 卜凡苦思冥想了一阵,似乎在措辞,说:“拿着桃木剑还有黄符驱鬼捉妖一类的?”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电视看多了。” 卜凡:“……”高冷男神好像刚才和自己说冷笑话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聊着天,总觉得北堂第五的嗓音沙哑又温柔,好像摇篮曲一样,渐渐的就有些困意,最后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北堂第五听旁边的人不说话了,侧头一看,果然是睡着了,卜凡歪着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副很乖巧的样子,柔软的黑发扫在他的脖子上,稍微有些瘙痒。 卜凡翻了个身,正好翻向了北堂第五,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胸口上,北堂第五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也没挪开卜凡,就让他搂着自己,很快北堂第五也睡着了。 第二天卜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手机闹铃吓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英俊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差点吓得魂儿都飞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北堂第五! 而自己仿佛一个八爪鱼一样抱着人家,卜凡趁着北堂第五还没醒,赶紧跳起来,跑到浴室里去看看自己的内裤干了没干。 北堂第五其实早就醒了,看着卜凡脸上发红的跳起来就跑,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这天早上大家突然发现,虽然他们起的挺早,但是北堂第五的起床气竟然奇迹般的治愈了,血压也不低了,一早上起来就这么“平易近人”。 苏久兮伸手挠着自己乱成鸡窝的小黄毛,嘴里抱怨着陈陌晚上睡觉不老实,快要压死自己了。 隔壁的门“咔嚓”也打开了,先是叶一夏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卜凡跟他打招呼,叶一夏都没听见就走过去了,一脸“目不斜视”的表情。 卜凡有些奇怪,然后祁戌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挠着自己后脑勺,脸上有点红,嘿嘿傻笑着看着自己的手心,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卜凡更是纳闷了,仔细看了看那两个人,叶一夏被一看,顿时脸上就红了,瞪了一眼祁戌,祁戌还是嘿嘿傻笑。 肖瑾然昨天一个人睡,看起来睡得挺饱,精神很好的走出来,已经穿戴整齐,说:“快收拾,要出门了。” 肖老师是这次委托任务的领队,按照管理来说,成绩最好的应该是班长,但是北堂第五生性“散漫”,根本不想当班长,所以这个班长就由另外一个学霸叶一夏当了,而身为校医的陈陌其实是顾问,毕竟他们是去送药治病的,当然要有医生。 大家收拾之后,快速的赶往火车站,他们买的车票是最早一班,匆匆上了火车,这才松了口气,大家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北堂第五和卜凡的车票正好分开了,两个人隔着一个走廊,虽然隔得并不远,但是有人从中间来来回回的走过去,说话还是挺麻烦的。 苏久兮正好坐在卜凡的右手,终于变成了近水楼台,那叫一个得意,不停的和卜凡聊天,一口一个“小凡”,叫的迷之亲切。 北堂第五上了车脸色就不好看,卜凡还以为他低血压又犯了,毕竟他们早上赶路都没有吃饭,不吃饭就容易低血压。 卜凡掏了掏自己口袋,正好带了几颗草莓糖,赶紧递给北堂第五,说:“快吃颗糖,你是不是低血压了。” 北堂第五愣了一下,伸手接过那颗萌萌的草莓糖,说了一声谢谢,就把糖纸剥开,将草莓糖放进嘴里轻轻含着。 北堂第五的手指充斥着一股苏气,吃了糖之后没有把糖纸扔掉,而是捏在手里轻轻的折叠,动作很缓慢,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慢的活动着,好像是一种艺术…… 北堂第五叠了几下,一张粉色带白波点的可爱糖纸,立刻就叠成了一只萌萌的可爱桃心。 北堂第五叠好了桃心,大长胳膊一伸,直接放在了卜凡的手心里,卜凡一愣,捏着桃心有些惊讶,说:“这么小的纸你都能叠?这个好漂亮,怎么叠的,能教我吗?” 苏久兮:“……”隔了一条走廊还能撩汉!? 苏久兮瞪着眼睛不甘心,但是说实在他动手能力很差,叠桃心根本不会,抻着脖子看了两眼,那两个人隔着走廊扎在一起,北堂第五“手把手”的教卜凡叠纸,卜凡玩的还挺开心。 等车子发动之后,卜凡想去买点早点给大家吃,就站了起来,北堂第五也站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 卜凡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北堂第五还回头看了一眼苏久兮,苏久兮又一次落了下风,气的头上的小黄毛差点炸起来,坐在对面的陈陌很给面子的哈哈笑起来。 卜凡和北堂第五两个人走到卖早餐的车厢,竟然还排队,北堂第五正在排队,卜凡说:“我去旁边的洗手间。”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就让他去了。 洗手间的标示是绿色,没人使用,卜凡伸手推开门,一推门板发出“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动,好像稍微卡了一下,卜凡奇怪了都不到半秒,没当回事,用力一推,“嘭”一声,洗手间的门彻底推开了。 就在这一霎那,卜凡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惊呼,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猛烈收缩,惊恐的盯着洗手间敞开的大门,“咚!”一声跌倒在地上…… 北堂第五付了钱,还没拿早餐,突然听到旁边的动静,快速的冲出去,沉声喊了一声:“卜凡!” 第26章 盘铃傀儡4 卜凡只觉得一阵头晕,“咚!”一声,直接向后一倒,猛地倒在了货车的走廊地上。 洗手间在车厢和车厢的连接处,卖早餐的摊位正好就在车厢的顶头,离得不算远,北堂第五听到动静,立刻大步冲过来,好像一只豹子一样,一把抱起地上的卜凡。 卜凡脸色苍白,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脸上还保持着一种恐慌的表情,嘴唇紧紧抿着,眼睛也闭着,倒在北堂第五臂弯里一动不动。 北堂第五抱起卜凡,往开着的洗手间门里看了一眼…… 什么也没有。 竟然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卜凡看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很惊恐,但是北堂第五离这边这么近,只是两步的距离,冲过来之后里面什么都没有,门一直开着,但是没人从里面冲出来,火车的洗手间也没有窗户,不可能有人跳轨,而卜凡确实受到了惊吓,直接昏倒过去。 北堂第五来不得觉得奇怪,抱起昏迷的卜凡,旁边的列车乘务员也赶过来了,说是叫医生。 剩下的人等他们去买早点,一直没有回来,还以为是那两个人拿不了这么多早点,陈陌和苏久兮就过来帮忙,过来的时候刚巧看到北堂第五抱着昏迷的卜凡。 两个人赶紧冲上来,陈陌就是医生,给卜凡看了一下,卜凡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脸色很难看。 众人把卜凡弄回位置上,肖瑾然也帮忙看了一下,小声说:“是邪气入体,卜凡的身体比较弱,容易被左右。” 祁戌说:“怎么会这样,这火车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肖瑾然当时没在场,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说着站起来,去买了一瓶矿泉水回来,然后拧开盖子放在桌板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似乎是想要做符水给卜凡喝。 北堂第五没让他动手,说:“我来。” 他说着,把一张黄符拿出来,手指轻轻一捏,黄符瞬间变成了金色的粉末,直接洒进了打开的矿泉水瓶子里。 北堂第五垫起卜凡的脖子,让他靠着自己,喂了不凡一些水喝,卜凡很快就醒过来了,还差点呛着,咳嗽了两声,脸色也慢慢好转了不少。 虽然卜凡不是第一次喝北堂第五的符水了,不过肖瑾然和陈陌还是第一次见北堂第五的符术,不禁都有些惊讶,抬头看向北堂第五,这个优等生的灵力简直高到惊人的地步,恐怕他都不需要上什么大学,这些做老师的,好像已经没什么能教给他了。 卜凡喝了符水,很快就醒了,脸色也变得好转了,白皙的脸颊上微微带起了一些血色,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久兮第一个说:“卜凡!你可醒了!” 卜凡有些迷茫,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怎么了?” 叶一夏说:“你还问我们怎么了?你自己突然晕倒了。” 卜凡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一下闪过去了,但是根本捕捉不到,扶着自己的额头仔细的回忆着,但是只能觉得眼睛很疼,针扎一样。 卜凡“嘶——”了一声,伸手要去抠眼睛,北堂第五“啪”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沉声说:“什么都不要想了,先休息。” 卜凡听到北堂第五的嗓音,好像催眠一样,不由自主的觉得眼皮很重,头有些发沉,很想睡觉,于是卜凡很乖巧的靠在北堂第五的胸口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真的闭上了眼睛,很快呼吸就均匀了。 众人更是惊讶,这回连叶一夏都惊讶了,只有傻呵呵的祁戌,和什么都不会的学渣苏久兮没看出来,北堂第五用的就是催眠,他只说了一句话,卜凡就乖乖的睡着了,这种可怕程度,简直让人后背泛起鸡皮疙瘩。 北堂第五并没有理其他人异样的眼光,伸手搂住卜凡,让他躺在自己腿上,面朝上,然后轻轻扒开卜凡的眼皮看了一下,他的眼睛有些充血,上面好多血丝。 北堂第五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刚才他冲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卜凡显然被阴邪影响了身体,或许卜凡真的看到了什么,毕竟他的眼睛与众不同,但是卜凡不记得了,也或许卜凡并没有看到什么,因为卜凡的眼睛,是他天生灵力的汇聚处,所以受到了阴邪影响,出现了一些反常的症状。 无论如何,这股阴邪的力量都是存在的,但是在哪里? 苏久兮看到卜凡躺在北堂第五的腿上,心里醋溜溜的,撇了撇嘴,陈陌见自己的位置被占了,正好就没做回去,坐到了苏久兮旁边,笑着说:“小侄子,你不觉得自己的目光特别怨毒吗?” 苏久兮:“……”苏久兮吓了一跳,收回自己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陈陌。 陈陌笑着说:“你这样我会以为你跟我撒娇啊。” 苏久兮成功炸毛了,但是怕吵醒了卜凡,只是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你滚!谁跟你撒娇,你恶不恶心。” 因为卜凡出现了意外,众人都加倍小心了,从早上开始,要坐一整天的火车,下午五点才会到站,到站之后又要赶最后一班大巴,他们的时间比较紧,不能再出差错。 卜凡一直在昏睡中,北堂第五的催眠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休眠的状态,好像在养精蓄锐。 卜凡在昏暗中突然又做了一个梦,他又梦到那个白雪皑皑的高山,自己躺在山涧之中一动不动,那个忽然走过来的黑衣男人伸手抚摸着他身上的血痕,血痕转瞬就愈合了,然后温柔的说:“真美。” 黑衣男人在夸奖他,卜凡脑子里瞬间反应,他在夸奖一颗石头,落满了白雪,斑斑驳驳的血痕,但那也是一颗没有规则的石头,而且伤痕累累。 黑衣男人却说好美,嗓音低沉,似曾相识,非常熟悉。 卜凡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个说话温柔的黑衣男人到底是谁,非常渴望的看清楚他的脸,视线很模糊,明明就近在眼前,然而看不清晰…… 不,慢慢的清晰了,卜凡努力的睁开眼睛,影像终于慢慢的清晰起来,他先看到了一个轮廓,那个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显得严肃又冷漠,皮肤比一般男人偏白,但那也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轮廓深刻,英俊中透露着冷峻,尤其是那双薄薄得嘴唇,形状分明,好像不近人情。 一双冷峻的双眼正在盯着自己,漆黑之中,隐隐约约流淌着一种淡紫色的光华…… 那张脸慢慢的清晰了,变得无比清晰,卜凡浑浑噩噩的说:“北……北堂?” 众人听到卜凡说过,赶紧过来瞧,果然是醒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卜凡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仍然在做梦,可是周围已经不是雪山了,而且一晃一晃的,竟然是在火车上,自己躺在北堂第五的腿上,怪不得一张眼就看到了北堂第五。 卜凡脸色已经不苍白,反而泛着潮红,额头上密布着一层细细的汗,看起来出了不少的汗,汗出来也就好了,阴邪会通过汗液,或者是痰液被祛除体外,卜凡现在出了汗,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 北堂第五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用手背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改为用手心抚摸他的脸颊,顺着脸颊摸到他的脖颈。 “嗯……” 北堂第五的大手有些凉丝丝的,宽大舒服,掌心里一丝丝的茧子,摸起来带着粗糙的摩擦感,温柔的好像梦里的那只手掌,卜凡刚出了热汗,被他一摸,还没睡醒,舒服的直接“嗯”一声呻吟了出来,还歪着头顺从的蹭了蹭北堂第五的手心。 “嘭!”一声,苏久兮第一个脸红了,他听着卜凡的嗓音,再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异常的……性感。 作为一个旁观者,脸都红了! 叶一夏的脸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旁边的祁戌像个傻大个一样,还紧张的说:“小夏,你脸上好红,不是发烧了吧?” 肖瑾然看起来是个老江湖了,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说:“没事就好。” 陈陌笑了一声,把一脸不甘的苏久兮拉回座位上,其他人也坐回座位上去了。 卜凡没完全醒过盹儿来,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什么表情,纳闷的说:“怎么了?” 北堂第五则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拿了纸巾给卜凡把脸上脖子上的汗擦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他身上,说:“没事,你再休息一下。” 下午五点,火车准点进站了,大家拿好行李,卜凡本身也要去拎行李的,却被北堂第五给抢先了,北堂第五一手拎起一个箱子,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他的外套还搭在卜凡身上,自己穿的不厚,手臂上的肌肉猛地张弛起来,看起来特别有力度感。 北堂第五说:“我拿就行,你跟紧点。” 卜凡不好意思让他拿两份行李,不过北堂第五不松手,卜凡也不能跟他抢,就走在他前面,给北堂第五开路。 众人快速下了车,跑到火车站附近的大巴车站去,大巴车要坐三个小时,是不堵车的情况下,最早八点半才能下车,下车之后就是翻山的小路,必须走进去,是不通车的,因为没有盘山公路。 坐大巴的这一路都特别顺当,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他们下了大巴车,天色已经一片黑暗,这地方已经是山区了,不过还是有车能到的山区,他们拿着行李下车,站在荒芜的路边,一边靠着灰突突的高山,一边则是盘山的陡坡。 四周也没有路灯,简陋的厉害,他们站了一会儿,肖瑾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四十。 这边的天气要比城区冷上十度,还不到十一月分,这天气就已经趋近零度了,大家都觉得穿得有些少。 苏久兮打着哆嗦,抱怨说:“这么冷?接咱们的向导在哪里,怎么还不来?” 卜凡见他冷得要命,苏久兮还比自己稍微瘦一点儿,鼻头都冻红了,就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北堂第五一看,立刻拉了一下卜凡的手,没让他动。 陈陌倒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兜头披在苏久兮的身上,说:“让你耍单儿,现在冷了吧?” 苏久兮哼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说实在的,卜凡也冷,他们在站了有一会儿,还是没看到接他们的向导,卜凡也冷得打哆嗦,手脚冰凉,一直在原地跺脚,感觉鞋底都要粘在地上了。 北堂第五往这边走了两步,伸手抓住了卜凡的手,卜凡凉的一哆嗦,他总觉得北堂第五的体温,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比自己凉一些。 北堂第五要把大衣给他,卜凡赶紧制止,说:“别给我别给我,你的手更凉,你穿好。” 北堂第五嘴角不着痕迹的挑了挑,语气很正直的说:“那靠近一点儿暖和。” 他说着挨上了卜凡,两个人紧紧贴着,北堂第五的手还拉着卜凡的手,因为冷,卜凡还捧着北堂第五冰凉的大手放在嘴边呵了两口热气。 苏久兮看的眼儿都红了,喃喃的说:“这样也行?” 就在苏久兮想要反击的时候,突听有“突突突突”的声音,从狭窄的山道上传过来,越来越近,黑暗中一道斑驳的光线打了过来,照在他们脸上…… 众人抬头一看,逆着光线看不清楚,抬起手来挡着强光,就看到了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布满了灰尘,黑红黑红的,大黑天吓得人一哆嗦。 不过仔细一看,应该是接他们的山民…… 那个开着“拖拉机”的山民停下自己的车子,看了他们几眼,说:“是来做法的天师大人吗?” 肖瑾然冷的已经不行了,别看他身材高,但是瘦,而且好像畏冷,见到有人来了,赶紧跺了跺僵硬的腿,说:“我们就是。” 那个开“拖拉机”的山民立刻高兴起来,说:“太好了太好了!天师快上车,我带你们进山去。” 原来还有“车”,虽然看起来特别破,而且是敞篷的,说是拖拉机,其实更像是三轮车。 不过总比没有的强,结果众人兴致勃勃的赶过去,发现他们的行李放在车上,就已经沾满了,人根本没办法上车…… 于是众人只好让车子托着行李,其他人还是跟着车子走山路。 山路上一片黑漆,不时还有乌鸦的叫声,那山民说:“真是对不住,我本身已经早出来了,但是咱们那片儿下雪了,真是冷啊,山路不好走,就给耽搁了,天师们也小心,这山路难走,尤其是夜路,搞不好还会遇到女鬼娘娘呢!” 祁戌傻笑了一声,说:“女鬼?” 那山民说:“对对对,就是女鬼娘娘……” 他说着,压了声音,说:“说娘娘的坏话要小点声,免得让娘娘听去了,那要惹麻烦的。” 卜凡有些好奇,反正走路也枯燥,还不如找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说:“到底是怎么闹鬼法儿?” 山民叹了口气,说:“唉……造孽啊,这事儿……这事儿……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山民似乎在回忆,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出现了一些苍凉的表情,说:“好多年前,我还是个娃娃,我们山里头,发生了一件事情,就出现了女鬼娘娘。” 那时候这个山民年纪还不大,山里很落后,什么也没有,后来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长得美若天仙…… 山民说:“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她穿得好,长得也好,笑起来看呆了所有的男人,那个女人就在我们这里住了下来,后来我们这儿有人生病,女人竟然是个巫女,她能给人治病!” 山民们都不怎么相信医生,但是他们相信巫术,比较富裕的人家,生病了都会请巫女过来瞧病,但是没钱的人家,糊口饭吃都难,根本没钱请巫女,只能病死。 那个女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局面,她给人看病从不要钱,也不要好东西,别人给她,她都会如数还回去,绝对不拿一分。 后来所有山民都知道了,他们这边儿来了一个美貌的巫女,而且是个大善人,女人就住在了山里,替他们看病,得了恩惠的人会送去一些自家种的粮食。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巫女和他们山里面一个年轻小伙子相爱了,那小伙子长得俊,而且能说会道,嘴甜的厉害,没有多长时间,巫女就爱上了小伙子,后来他们结婚了,就在山里,大家给巫女办了一个非常隆重的婚礼,所有的山民都来参加了,婚礼持续了三天三夜,那是山里的第一大喜事儿。 山民回忆着,似乎叹了一口气,说:“这本是好事儿,但是后来……唉,造孽啊……” 巫女嫁给了英俊的小伙子,这本是一段佳话,但是后来美好的婚姻却变了质。 小伙子家里不富裕,巫女给人看病从不要钱,也不要东西,最多留下一口粮食,时间长了,小伙子不乐意了,如果这些钱财都能留下来,他们家就富裕了,甚至能走出大山,去享受外面的花花世界。 小伙子先是偷偷管那些看病的人要钱,要粮食,后来有了钱就开始喝酒,山里头的酒都是自己酿的,逢年过节才拿出来喝一壶解解馋,哪能够他喝的? 再后来小伙子背着巫女攒了一些钱,竟然偷偷跑出去了,这一出去就大半年的时间不回来,简直是杳无音信的。 而小伙子刚走,巫女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大半年时间,孩子都要出生了,小伙子才回来了一趟,醉醺醺的回来,差点一脚踩进山沟里。 巫女给小伙子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小伙子就收敛了几天,然后又开始喝酒,有了跑出去的经验,小伙子更加不安分了,三天两头往外跑,每次都是喝得醉醺醺回来,甚至好几次,还有讨债的把小伙子押回来,若不是巫女有些积蓄,小伙子早就叫人打死了。 苏久兮说:“原来是个人渣啊。” 那向导说:“唉……可不是,造孽造孽啊,远远不止如此!那小伙子喝醉了还打人,好端端一个姑娘就叫他给毁了,而且还打孩子,那孩子才多小,又打又骂的,每次我从他们家门口路过,都吓得直哆嗦,那时候我还小,听着那吼声,就跟山里头的野兽叫一样,真是害怕。” 叶一夏说:“那怎么没人管?” 叶一夏这一句话,似乎戳到了向导的痛楚,他干笑了一下,不过没接这个话题。 卜凡也是生活在这种小地方,当然要比这里条件好一些,他似乎明白那个向导在笑什么,因为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算是家务事,在这种地方很忌讳管别人家的家务事。 向导又说:“后来来了很多讨债的人,巫女把钱给了那些人还债,那小伙子反而变本加厉起来,靠吃女人的软饭,天天到外面胡混,还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 有一天,小伙子似乎发达了,他带着一批狐朋狗友回来,还找房子让那些人住下来,山里本身住户就少,没那么多空房子,但是那些人出手很阔气,大家就把房子腾出来给他们住。 他们在山里住了大约一个星期的时候,还要请向导,说是要到后山去转转,出手还是相当阔气的,这种小地方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因为有钱,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充当他们的向导,那些人说是旅者,想要深度游,到后山去转转,这种地方的大山是未开发的区域,山民只在前山转转,砍柴也不会走很远,就怕迷路,后山里都是雾气,常年下雪,而且据说还有野兽出没。 那些人不害怕,向导啧啧两声,说:“他们手里还有枪呢!不害怕野兽。”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不过没说话,继续听向导回忆,说:“当时有个年轻人当了他们的向导,在山里呆了好多天,一直没回来,我们都觉得可能是迷路了,组织了人去寻找,但是没找到,也不敢找的太深……后来,那帮人竟然回来了,一个个伤痕累累的,好像野人一样从山里跑出来。” 那些人估计被后山里的野兽吓坏了,在村子休整了两天,然后就要离开了,给了那个小伙子很多钱,提出了一个要求。 向导又说了那句话:“造孽啊!” 向导说:“大师们,你们猜他们提出什么要求?” 卜凡摇了摇头,实在搞不清楚。 向导说:“那些人不是好人啊,他们钱多,竟然是人口贩子,他们要把巫女和小儿子买走,给了那小伙子一大笔钱。” 卜凡一愣,说:“竟然这样?” 向导点头说:“要不我说是造孽,那巫女是大善人,我们村子的大恩人啊,而那小伙子,竟然丧心病狂的就同意了,把自己儿子媳妇都给卖了!” 众人一阵吃惊,卜凡说:“后来呢?” 向导嘿嘿笑了一声,脸上密布着乌云一样,沙哑着声音说:“后来……报应来了!” 那些人要抓走小儿子,巫女不放手,但她只是个女人,那群人人很多,怎么可能抵挡得过,而且当时还放了枪,打在了巫女的腿上,溅了好多血,山民都吓得躲起来不敢出来。 小伙子亲自来抢自己的儿子,要交给那些人,就在这个时候,腿断了的巫女突然发疯了。 向导比划着,说:“巫女娘娘发威了,她的眼睛都亮了,发着光,嘴里还发出野兽的叫声,然后猛地就扑过去,一下将小伙子扑倒在地上,抢下自己的孩子,然后……” 向导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眼睛注视着深深的黑暗,似乎在回忆很可怕的事情,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变得深刻起来,嘴唇一哆嗦,语气反而恢复了平静,说:“然后,巫女活活咬死了她的丈夫。” 众人一惊,这大黑天的,四周没有任何人烟,路灯也没有,只有“拖拉机”斑驳的灯光,还有“呼呼——”的风声,所有人后背爬起一阵麻麻嗖嗖的感觉。 北堂第五则是皱了皱眉,说:“咬死?” 向导以为他不信,说:“大师,你可信我,真是咬死了,活活的……造孽啊,太可怕了,血糊糊的,当时我还小,吓得我感觉这辈子都不敢睡觉了,恐怕做噩梦会吓死,不只是咬死,几乎还给吃了,脸都吃了半张,下巴……下巴都掉在地上,血水儿里一嘴的白牙和骨头。” 卜凡似乎更觉得冷了,说:“那孩子呢?” 向导摇了摇头,说:“当时巫女娘娘发威了,那些人手里有枪,枪子都镇不住巫女娘娘,娘娘抱着孩子就跑了,扎进了深山里,再也没出来……” 山村很小,没见过什么大仗势,这个场面够他们祖祖辈辈都记住了,当时的哭嚎声,小伙子的惨叫声,还有大家害怕的呼救声连成一片,仿佛是人间地狱。 从此之后,每到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山民们都会举行仪式,祭祀巫女娘娘,那巫女跑进山里,再也没出来,好多人说她死了,还有那孩子也一并死了,变成了女鬼娘娘,也有人说她死不了,因为她是神仙。 无论那是什么,每逢过节村民都会搞祭祀活动,然而不知是谁说了巫女娘娘的坏话,村子里突然出现了奇怪的现象。 发高烧、说胡话,甚至是梦游,神志不清…… 陈陌听了一下,向导说的这些现象,果然都是得病了,而且应该是传染疾病,搞不好还会死人,必须要赶紧看一看。 向导说:“真是可怕,不只是咱们村子里的人,连家畜都得病了,我们实在没办法,祭祀了巫女娘娘也不管用,所以才请大师们来看看。” 巫女和村子里突发的疾病不知道有没有联系,毕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向导现在怎么也要六十岁了,当时小一些,五十年总是有的,这么长时间过去,或许没什么联系。 然而让众人关注的是,那个巫女突然发疯了,他咬死了自己的丈夫,而且几乎还给吃了…… 卜凡脑子里第一个就想到了宿管死之前所说的“犬封国”。 叶一夏听到向导的话,一直在发抖,似乎是冷,也似乎是受了刺激,这和他小时候的经历很相似,叶一夏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 祁戌赶紧搂住他,伸手捂着他的手,放在嘴边呵气,说:“小夏,没事吧?” 叶一夏勉强摇了摇头,但是脸色仍然很差。 祁戌说:“还有多远才到?” 向导笑着说:“远着哩,再有个把小时吧。” 祁戌皱了皱眉突然伸手把叶一夏背了起来,叶一夏吓了一跳,说:“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祁戌傻笑着说:“不放,小夏脸色不好看,我背着你,你休息一会儿。” 叶一夏脸上更是红,但是不想再跟他争辩这个,把头埋低,靠在祁戌背上,就没有说话了。 众人跟着“拖拉机”往前走,向导说完巫女娘娘的事情,也没有怎么说话,陈陌问那些村民的病情,向导也答不上来,只是说中邪了之类的,没有任何参考性。 卜凡皱着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跟着队伍慢慢往前走,北堂第五错后了两步,和他肩并肩的走,说:“怎么了?” 卜凡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个巫女的事情,怎么好像和狗有关系?我还以为那件事到此为止了呢。” 北堂第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卜凡。 众人又走了一个小时,果然天上飘起了雪花,地上都白茫茫的一片了,山地陡峭,还打滑,实在太难走了,最后他们走进山村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向导把车子停下来,山里雪下得很大,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几户人家聚集在一起,简陋的靠拢着,形成了一个小村子。 向导住在最里面的一家,房子算是村子里面大一些的,卜凡他们就要住在向导家里。 因为时间太晚了,其他住户天一黑就睡觉了,现在也不方便去敲别人家门,只好明天一早再去敲门,大家就先跟着向导进了房子,把行李安放一下。 向导家里其事地方也不大,就那么一个屋子,家里住了几口人,房间不富裕,专门把屯粮食的屋子腾了一下地方,然后拼了一张硬板儿床,算是个大通铺,让几个人住进去。 卜凡进去看了一圈,环境有些简陋,但是他本身不是什么大城市的孩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感觉也没什么。 苏久兮撇了撇嘴巴,似乎嫌弃这个环境太苦了一些,真是苦不堪言,连烧炕都没有,晚上还不冷死? 向导带他们进来,然后端了几碗喝的热水过来,让他们暖暖身子,就走了,让他们好好休息。 苏久兮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热水,烫的只吸溜,上牙堂瞬间就烫了个打泡,那水泡会长个儿,瞬间就又鼓又胀起来,吓得苏久兮直惨叫。 陈陌一阵无奈,说:“我还没给别人看病呢,先给你这笨小子看病,真不让人省心。” 苏久兮可怜巴巴的,眼泪都要烫出来了,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嘴里烫了泡说话也不清楚,含糊的说:“呸,还是苦的。” 卜凡小心的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直烫嘴,真是苦的,不知道是哪弄来的水,估计里面有点什么矿物质,烧完是苦涩的味道,舌头根直发麻。 叶一夏怕苦,宁肯冷着就没有喝,北堂第五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个脏兮兮的热水碗,他有些洁癖,其实更是因为怕苦,别看北堂第五外表冷硬,其实他喜欢甜食,尤其不吃苦的,一口都不沾,所以也没喝。 肖瑾然说:“行了,快睡吧,明天早上看看山民的病情,早点解决咱们也回去,这地方真冷。” 其他人准备睡觉了,陈陌拿出烫伤的药来,让苏久兮坐过来,说:“张大点,我看不清楚,怎么给你涂药?” 苏久兮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张开嘴巴,陈陌把药粉涂在棉签上,伸进苏久兮嘴里给他涂药,苏久兮疼的发出一声嚎叫,实在凄惨,说:“轻点!轻点,你戳到泡了,要戳爆了!” 陈陌笑了一声,说:“棉签又不是我的手,我怎么知道轻重。” 苏久兮说:“你用手涂啊!” 陈陌怪笑了一声,说:“你说的?” 苏久兮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陈陌先用热水洗了洗手,然后真的把药粉涂在手上,伸进苏久兮半开的口腔里,感觉到一阵炙热的湿濡,轻轻挑起手指,给苏久兮涂药。 苏久兮刚开始没觉得怎么样,陈陌的动作挺轻的,挺温柔,后来他的手指轻轻压着自己的口腔,慢慢的厮磨,还触碰自己的舌头,苏久兮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瞪大了眼睛,嗓子里发出“嗯……”的一声,瞬间就脸红了。 就在苏久兮要发飙的时候,陈陌机智的把药粉抹在了他的舌根上,然后快速的把手抽回来。 苏久兮顿时苦的舌根都发直了,陈陌笑眯眯的说:“屏住呼吸,别让药粉粘在舌头上,否则你要苦一晚上了。” 苏久兮:“……” 陈陌戏弄完苏久兮,就施施然的找了个地方去睡觉了,苏久兮后知后觉的发现,卜凡已经靠着边躺下来,旁边躺着北堂第五…… 卜凡躺下来,虽然盖了被子,但是冷得要命,直打哆嗦,特别自觉地就往北堂第五身边挤了挤,两个人立刻抵在了一起。 北堂第五侧头看了一眼卜凡,卜凡笑呵呵的说:“不好意思,太冷了,稍微挤一挤。” 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伸手把他往这边搂了一下,一下两个人挨得更近了,卜凡甚至能感觉到北堂第五呼出来的热气,就洒在自己脸侧,一扫一扫的,稍微有点痒痒的感觉,让卜凡的心跳瞬间有点飙升。 卜凡瞬间有点不老实,感觉身上跟长了小虫子似的,实在躺不住,歪了一下身体,想要转头稍微离远一点儿,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似乎也注意到他不老实,一直在被子鼓悠,稍微低了一下头。 “唰——”的一下,卜凡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软软的东西,蹭着自己的脸颊,快速的掠了过去,猛地睁大了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里面充满了惊讶,白皙的脸颊瞬间就红了…… 那是北堂第五的嘴唇…… 和那冰冷不近人情的外表一点儿也不一样,温暖而柔软,意外的有些柔情,从卜凡的脸颊旁边扫过去。 何止是卜凡吃了一惊,北堂第五都吃了一惊,低头看着睁大了眼睛的卜凡,卜凡的眼睛里似乎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还在不停的晃动着。 北堂第五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嘴唇扫过卜凡的脸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想要低下头来,再试一试那种莫名的感觉是不是真的存在。 卜凡愣在原地没动,身体慢慢变得僵硬了,因为他看到北堂第五英俊的脸孔,慢慢往下,好像缓慢的镜头推进,一点点压下来,让他没有地方可以逃走…… 卜凡紧张的双手猛地抓住身下的被单,差一点就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候,突听“叩叩”的声音,似乎是敲击声。 卜凡一下就吓醒了,北堂第五也猛地清醒过来,眯了眯眼睛,把奇怪的想法从自己脑子里赶出去。 “叩……叩叩……” 其他人也听见了,卜凡打着磕巴的说:“什么声儿?有人在敲窗户?” 卜凡说着,翻身起来,想要去看看谁在外面敲窗户,他走过去,双手拉住窗户,还没有打开。 “呼——!”一声,木质糊着一层厚布的窗户上,突然压下一个黑影,紧紧的贴在窗上,猛地把窗户上的厚布向里压出一个凹凸的形状。 竟然是一张人脸! 还有血透过来…… 第27章 盘铃傀儡5 “嗬!” 卜凡猛地抽了一口气,快速的后退了两步,“咚!”一声正好撞到了通铺的床边,苏久兮刚才都睡着了,突然被撞醒了,迷茫的揉着眼睛说:“怎么回事?” “叩叩!叩……嘭!砰砰……” 而与此同时,敲窗户的“叩叩”声,突然变成了强烈的撞击声,猛烈的冲撞着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窗户。 窗户的木质很糟糕,应该是这地方常年下雪,空气比较湿润,所以容易发潮,但是这里又是深山,没有其他东西,只好用石头和木头搭房子,木头发潮,加上年代有些陈旧,窗户几乎就是个“泡沫”,被这么一撞,窗子是向外推开的,当然不会被撞得向内推开,但是立刻就要把窗子直接撞下来。 卜凡吓了一跳,真别说他胆子小,卜凡胆子不算小的了,但是大半夜的,窗户上突然压下一张人脸,而且越来越使劲,把窗户的厚布都要凹进来,那张人脸的形状,仿佛就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慢慢变得无比清晰,还有鲜血渗透过来,一股的血腥味,任是谁都要被吓一跳。 卜凡一下撞上了通铺,后面的苏久兮还在问怎么了,突然也醒了,吓得“啊!”一声大喊,差点把上牙堂的水泡给撑裂了,喊完之后立刻捂住嘴巴,疼的都要流生理泪了。 “咚!” “咔嚓……” 那带血的人脸没撞几下,窗户已经要完蛋了,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猛地从床上翻身跳下来,他的动作非常刚猛,掀开被子,手一撑,整个人猛地一跃而起,快速翻身下床,卜凡差点看呆了,自己从床上起来这个动作,也持续了快要十八年了,结果刚刚被北堂第五的动作给刷新了认知,原来起床的动作也能无比的帅气…… 卜凡差点忘了害怕,北堂第五快速的翻身下床,一步冲到窗口旁边。 肖瑾然也已经醒了,身为带队老师,吓得一身冷汗,低喝一声:“北堂!”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北堂第五,结果北堂第五已经在那张血脸转过来的空当,突然伸手,手背拍在窗户上,“啪!”一声轻响,也不见得用了多大力气。 然而窗子一下被拍开了,与此同时,那张血脸仍然继续着撞窗户、抬头、撞窗户的动作,刚刚抬头,现在又要撞过来,而窗户突然大力的被人拍开。 “嘭!!!” 一声巨响,卜凡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血脸撞过来,而窗户已经以巨大的力气冲开,结果可想而知,北堂第五手劲儿惊人,窗户打开的惯性非常之大,那张血脸撞过来,一瞬间被反作用力“嘭”一声给击飞出去,而打到血脸的那扇窗户,“咔吧”一声,竟然粉碎了…… 另外半扇当啷的挂在窗框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苏久兮喊了一声“妈呀”,从捂嘴的动作,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脑门,感觉只是看着,自己的脑门都生疼生疼的,好想砸了一个大窟窿一样。 北堂第五拍开窗户,完全没有听到肖瑾然阻止的话似的,丝毫不犹豫,丢下一句“原地别动”,然后立刻一窜,肩膀猛地一缩,一下从狭窄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快速的向前追去。 那“血脸”是一个人,外面和里面都太黑了,实在看不清楚,但是能看到血脸那双锃亮的眼睛,发着光,好像要吃人一样,而且嗓子里发出“呋——呋——”的声音,非常非常轻微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但是卜凡对这个声音太敏感了。 是狗! 血脸的脑门被窗户一拍,顿时一个大口子,鲜血长流,顺着额头“哗——”一下直接淌下来,好像开了瀑布一样,然而那血脸似乎被北堂第五震慑住了,快速的向后倒退,“嘭”一声摔在地上,然后爬起来有快速的向后跑,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北堂第五跳出去,丝毫没有停顿,也猛地追上去,黑色的人影本身就要融入黑暗,只是眨眼功夫,真的看不到了。 “北堂!” 这回不只是肖瑾然叫了一声,卜凡也叫了一声,北堂第五没有回头,快速的追了出去。 肖瑾然从床上跳下来,急的踹了一下通铺的床板,差点把床板给踹翻了,说:“你们原地等我,我出去看看!” 陈陌也想追,虽然他们之前都见识过了北堂第五的灵力,但是北堂第五怎么说也是个十八岁的学生,根本没什么涉世,也没什么阅历,万一真的遇到了什么,那就糟糕了,身为老师,肖瑾然和陈陌能不担心吗。 尤其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又和狗联系在了一起…… 陈陌刚要说话,肖瑾然说:“陈老师你不能去,留下来保护他们。” 陈陌只好住了口,点了点头,脸上也收起了那种玩世不恭,看起来颇为严肃。 肖瑾然快速的从窗口冲出去,窗口的大小其实很窄,肖瑾然身材高,但是瘦,缩起肩膀就冲了出去,刚刚北堂第五也是这么冲出去的,但是按照他的高大程度,应该无法从窗户冲出去。 但是他们上次已经见识过了,北堂第五伪装成了卜凡的样子,他们除了衣服不一样,样貌不一样,身材也不一样,北堂第五的术法应用几乎是得心应手的地步。 肖瑾然冲出去,一下冲进黑暗之中,小山村本身就没人,一入夜之后就更加没人了,这几日听说闹鬼,巫女娘娘不高兴了,降了病痛给他们,一到晚上没人敢出门,这外面一片荒凉。 周围也听不到狗吠的声音,不知道北堂第五和那血脸跑到了哪里去,但是地上有血迹,肖瑾然低头看了看,快速的追着血迹往前跑。 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少,突然就消失了,肖瑾然站在原地,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没有。 就在肖瑾然站在原地的时候,突听“呋!”的一声粗吼,肖瑾然猛地反应,快速回身,同时手中一抽,一张黄符猛地打出去,然而他的黄符还没有飞出去,就听到“嘭!”的一声,一个黑影从侧面冲出来,一下拦住了血脸,血脸被猛地击倒在地上。 那个黑影却不是北堂第五,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能看到一个大约的轮廓,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猛地一下就扎进了旁边的枯树丛中。 肖瑾然想要追,大喊了一声:“是谁!?” 那个人却不停留,一下冲进了树丛,然后就地一滚,快速的跑了,他整个过程都选择了背光面,肖瑾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一点脸都没看到,根本分别不出来是谁。 就在这时候,地上的血脸又动了,肖瑾然皱了一下眉,双手猛地一分,“嗖——”的一声,抽出一根类似于铁丝的金属线,猛地一扯,那血脸发疯扑上来的一霎那,被肖瑾然双手一绕,一下缠住了脖子,猛地向后一跃,快速一翻,伸手一拽,“咚!!!”一声,血脸整个人仰躺在地上,挂着脖子,挣扎着要起来。 在肖瑾然对付血脸的时候,“踏踏踏”的声音从远而近,肖瑾然抬头一看,何止是北堂第五,其他人全都来了,肖瑾然心里骂了一声一个个都是不听话的小兔崽子,结果就这个空挡,血脸猛地挣扎,双手被银丝锁着,猛地挣扎差点把手肘整个割下来。 肖瑾然稍微松了一些力气,那血脸猛地一跃而起,冲着肖瑾然就咬,卜凡吓了一跳,大喊了一声:“老师!” 肖瑾然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手软,就算他胳膊割下来,也不该让自己受伤,不过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已经快速的冲过来,伸手一甩,修长的五指一张,聚掌为爪。 “呼——”一声,一股巨大的水流直接冲过去,肖瑾然猛地松开银丝,血脸发出“呋!!!”的一声大吼,直接被水流冲到旁边的树干上,“咚!”一声摔晕过去,一动不动的瘫在地上。 大家冲过去,卜凡紧张的说:“肖老师,你没事吧?” 肖瑾然摇了摇头,说:“没受伤。” 他说着,转头看向四周,刚才那个出现的高大黑影突然消失了,已经看不到了,可以知道的是他救了一次肖瑾然,或许肖瑾然能应付的过来,但是那个黑影绝对是善意的存在,却不露面,实在奇怪。 不知道那个黑影是不是山村里的人,而且肖瑾然竟然觉得那个黑影的背影莫名有些眼熟…… 摇了摇头,肖瑾然把那种古怪的思维驱散出去。 北堂第五发动了水灵,一下将血脸冲出去,苏久兮瞪大了眼睛,似乎找错了重点,说:“你不是火灵根吗?” 上次在图书管理,北堂第五用了火凤凰,那是一种火灵,当时苏久兮还咋舌了半天。这种火灵相当漂亮,而且灵力也很刚猛。 然而就在刚才,北堂第五竟然发动了和火灵相克的水灵,水灵也是迅捷刚猛的,透露着一股灵动。 人的灵根是有限的,这是先天的天赋,能掌握一种纯正的灵根,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大师了,哪想到北堂第五竟然会两种,而且还是相克的灵根。 北堂第五只是笑了一声,不过笑声里没有多少诚意,在黑暗中,手掌一张,宽大的手心里突然冒五物种颜色,五个火苗一样的灵在不停的跳跃着。 众人都吓了一跳,叶一夏也是佩服的看着北堂第五,祁戌挠着后脑勺,崇拜的笑着说:“北堂竟然能控制五灵,好厉害啊,嘿嘿!” 何止是叶一夏和苏久兮吓了一跳,肖瑾然和陈陌身为老师也吓了一跳,肖瑾然能控制金灵,陈陌的灵根是风,他们最多见过两种灵根的人,绝没见过五灵根,就在天师界里,还有国外的驱魔届里,也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其实五种灵根的人也不是不常见,但那种灵根是混合的,不怎么纯正,就像杂交一样,从来不被人看好,而北堂第五的灵根,五种都相当纯正,他是一个可以控制五灵的人,这种人应该是奇才了。 卜凡有点不明所以,挠了挠下巴,看着大家用崇拜的眼神盯着北堂第五,甚至苏久兮都用一种崇拜而不甘心的目光盯着他,卜凡纳闷的又挠了挠下巴。 其实卜凡就属于灵根很混淆的人,他的灵根还没有开化,俗称还没开窍什么灵都控制不了,最多用别人画的黄符来导出灵力。 那血脸晕在地上,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个男人,身材不是很高大,有些佝偻,年纪也不是太轻,嘴巴上都是胡子茬子,身上穿着破布的藏蓝色衣服,脚上踏着一双脏棉鞋,这打扮倒是有些像这里的村民! 虽然还没有天亮,但是村子里出了事,卜凡他们只好把村民都叫了起来,认一认人,看看这是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 那向导一眼就认出来了,说:“这是我大哥,是咱们村的人!” 这是向导的大哥,也是村子里的人,但是不和向导住在一起,向导和大哥都已经成家了,和自己的妻子儿女住在一起,但是住的不算远,没想到他大哥半夜三更跑出来,而且满脸都是血。 向导有个女儿,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小姑娘长得挺漂亮,一副很激灵的样子,梳着两条大麻花辫儿,一看就大喊着:“大伯伯也病了?” 卜凡听了一惊,说:“这就是你们说的病吗?” 向导点头说:“对对,就是这种病,夜游怪吓人的,老可怕,白天都好好儿的,还能上山砍柴,还能下地干活儿,结果一到晚上,就突然跑出去,真是怪吓人的,而且没什么征兆。”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跑过来一个村民,说:“大勇子把我家狗给咬死了!” 他手上还托着一只狗,那只狗可不小,一只柴狗,长的是不好看,但是个头非常大,还很凶悍的样子,不过现在,连肠子都给拖出来了,看起来特别可怕,身上都是血。 向导家的小女儿一看,“啊!”的一声叫出来了,吓得花容失色,一张小黑脸都要变成小白脸了,因为卜凡离得最近,猛地躲在了卜凡伸手,抓住卜凡的衣服直发抖。 何止是小姑娘吓坏了,这狗被咬死的样子,简直太可怕了,在场的成年人也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咋舌,而卜凡觉得真该庆幸,因为这个“大勇子”还没咬人,如果咬人,也把肠子拖出来,那就太可怕了。 陈陌给昏迷的大勇子看了看,沉着脸,先是没说话,然后让所有的村民都退出去,只留他们在房间里,说是要做法。 毕竟对于这些村民,陈陌还是要用迂回的方法,如果说是要给他开药吃,村民肯定不信。 那些村民一听大师要做法,赶紧都退出去,还恭恭敬敬的,陈陌让苏久兮把门关上,苏久兮一边嘟囔着“指使我”,一边乖乖把门关好了。 那小姑娘想要留在房间里偷偷看大师做法,揪着卜凡的衣服角不放,大眼睛眨啊眨的,说:“大哥哥,我能看看吗?” 卜凡这可犯了难,北堂第五站在旁边,双手抱臂在胸前,一副很冷硬的样子,说:“不能。” 小姑娘吓了一跳,立刻就跑了,好像北堂第五是阎王爷一样可怕。 卜凡:“……”北堂第五竟然能顶着如此英俊的脸,吓坏一个小姑娘,真是一种天分。 等村们都出去了,陈陌怕不隔音,压低声音说:“我刚才看过了,他是中毒了,并不是中邪。” 众人一阵吃惊,说:“中毒?” 陈陌点了点头,说:“他的脸色发青,眼眶也是青的,不知道吃了什么,显然是中毒的表现,幸好我带了一些药,不过还是要引吐,不吐出来肯定不行。” 卜凡松了一口气,说:“不是狗的那种病就好。” 陈陌摇头说:“那种病应该通过血液传播,我刚才检查了,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自己本身没有受伤,身上的血估计是那条狗的血,也没有注射的针眼。” 陈陌都这样说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卜凡刚才听到的狗吠声,可能是大勇子在粗喘的声音。 幸好不是狗,众人默默把心脏放回了肚子里,然后赶紧配合陈陌。 陈陌要给大勇子引吐,这可恶心坏了苏久兮,苏久兮大少爷脾气很重,扎着手都不知道怎么帮忙,自己差点吐了,陈陌戴着口罩,还笑了一声。 众人忙碌了一晚上,几乎要天亮了,这才搞定,都累得不行,感觉像是打仗一样,松了口气,让其他人进来,陈陌说了一下注意事项,让大勇子的家人看好大勇子,然后就出去了。 大师们做了法,村们显然都特别崇拜,虽然大勇子还没有醒,村民们已经用深信不疑的目光盯着他们了。 向导的大哥叫做大勇子,向导其实叫勇子,也没什么名字,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勇子千恩万谢的赶过来,说:“几位大师,先到我那里休息一下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大师们凑合吃点。” 还真别说,忙活了一晚上,卜凡的肚子真的饿得不行了,而且北堂第五脸色不好看,其是北堂第五也是有洁癖的,大勇子催吐了一晚上,屋子里都是馊臭味的,还不找村民来帮忙,北堂第五的脸色怎么可能好,只不过他少言寡语,不像苏久兮那样直接抱怨。 再加上一晚上都没停下来,北堂第五真的稍微有些低血糖,这时候估计要犯了,不凡一看就明白了,赶紧掏出一颗草莓糖塞给北堂第五,笑着说:“来吃颗糖。” 北堂第五脸色虽然没有好转,不过捏过草莓糖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了,舌尖轻轻的转着草莓糖,只是吃颗糖而已,那种苏度已经爆表了。 这个时候向导家的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咬着手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大哥哥,我也想吃糖。” 卜凡立刻又掏出一棵草莓糖,递给小姑娘,还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姑娘高兴的蹦蹦跳跳就跑了,小麻花辫子一甩一甩的。 卜凡刚哄了孩子,还挺高兴,毕竟他也挺喜欢孩子的,一抬头就看到北堂第五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盯得卜凡后背发麻。 卜凡立刻干笑了两声,然后又拿出一块草莓糖来,塞给北堂第五,说:“给你两颗!” 北堂第五没说话,不过还是接过去,终于不盯着卜凡看了,卜凡挠了挠下吧,感觉北堂第五怎么像是一个“争宠”的大孩子似的!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向导带着大师们回了屋子,已经天亮了,向导的媳妇给大家准备了早饭,摆了一张大圆桌,上面落满了贴饼子一样的东西,粗粮做的,看起来特别粗糙,不过冒着热气,看起来又特别暖和。 外面虽然已经不下雪了,但是才十一月,就已经这么冷了,感觉他们那边的城区,就算隆冬也不会这么冷,大家赶紧围在桌边,用饼子烤烤手。 说实在的,他们都累惨了,昨天一整天坐火车坐大巴,下了车之后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还没睡觉,后半夜起来做法,其实是催吐,一身味儿不说,累的都不行了。 不只是缺乏睡眠,肚子也饿,毕竟是体力活儿。 大家坐下来,向导又端出来一大盆黑乎乎的野菜,剁的很烂很烂,还有浓浓的酱,估计是抹在饼子上吃的,不过那野菜的卖相特别差,看的众人没什么食欲。 向导拿了一个小饼子,抹了酱放在一边,然后自己拿了一个饼子干吃起来,其他人肚子饿得不行,也不嫌弃了,就拿起饼子来吃,卜凡试着抹了一下酱,顿时眼睛就亮起来了,含糊的说:“介个好粗。” 卜凡嘴里含着饼子,说话都不清楚,腮帮子还鼓鼓的,看起来特别好玩,北堂第五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然后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卜凡鼓起来的腮帮子。 卜凡:“……”刚才一定是自己做梦,绝对不会是男神戳自己…… 祁戌也抹了一块,咬了一口立刻点头说好吃,然后勤快的给叶一夏也抹了一个饼子吃,大家很快就吃起来,向导的媳妇还端了几碗热开水来让大家就着饼子吃,好像挺艰苦的。 他们正在吃早饭,那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进了门,高兴的笑着说:“大伯伯醒了!” 众人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饼子,小姑娘说:“大伯伯的病好了,一点儿事儿也没有了!” 向导一听,立刻高兴的说:“大师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我们村子终于有救了!” 小姑娘蹦进来,就看到了向导抹得那个饼子,抓起来往嘴里塞,吃过了之后,还有点意犹未尽,眨着大眼睛看着卜凡,卜凡可能长得好看,而且身材不强壮,对小孩子来说没什么威胁,天生有股亲近的感觉,所以那小姑娘一直和卜凡很亲近。 卜凡被小姑娘盯得不好意思,又弄了个饼子抹了菜,递给小姑娘,小姑娘立刻高兴起来,笑着说:“谢谢大哥哥!” 向导赶紧抓下那块饼子,说:“乖,一边儿玩去,这是给大师吃的,你刚才吃过了。” 向导不让小姑娘吃,小姑娘瘪了瘪嘴巴,一脸要哭的表情,卜凡赶紧拦着向导,说:“我吃饱了,让她吃吧。” 向导这才松了手,让小姑娘把饼子吃了,卜凡有些奇怪,小姑娘可是向导的女儿,怎么连个饼子都不给吃。 小姑娘一边咬着饼子,一脸的幸福,一边说:“这个菜是我爹爹从后山采下来的,可好吃啦,一般是吃不到的,尤其是冬天,要往山里走好远才能采到。” 卜凡一听,终于明白了,村民一直不进后山,可能是因为巫女娘娘的传说,也是因为后山有很多野兽,向导为了迎接大师们,所以特意进了后山弄了些野菜来,这已经是当地最好吃的东西了,尤其是冬天,简直难得一见。 村子里还有几个发病的人,一直病怏怏的,晚上会起来夜游,一到早上,照了太阳之后就病怏怏的起不来床,一天比一天虚弱。 众人吃了早饭之后,赶紧跑过去看了看,无一例外,全都是中毒了,陈陌让大家给病人催吐,一闹就闹到了中午,可算是把村子里所有中毒的病人全都搞定了,众人都是筋疲力尽的。 卜凡感觉自己都要站着睡着了,实在不行,一定要先回去睡一觉。 大家草草吃了午饭,然后就回了房间,还是那张大通铺,窗子掉了没有按上,向导弄了块被子给挡上了,不往里灌风就行。 众人躺下来,很快就都睡着了,卜凡也躺下来,一闭眼立刻就要睡着,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簌簌簌”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 卜凡虽然困,但还是睁开眼睛,一丝小眼缝,使劲看了看,原来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躺下之后竟然又坐起来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卜凡挣开眼睛,一脸困得要死的表情,说:“怎么了?” 北堂第五站起来,把外套披上,说:“没事,我出去一趟。” 卜凡一下就醒了,说:“啊?去哪?”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紧张,笑了一下,说:“身上都是味儿,我去打水洗洗。” 卜凡这样才松了一口气,也从床上爬起来,走路都打晃儿,说:“那我也跟你去吧。” 北堂第五说:“你睡吧。” 卜凡摇了摇头,伸手揉着眼睛,说:“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北堂第五有些无奈,自己这一身功夫,而且还有灵力,竟然有人对自己不放心?如果说不放心,卜凡才让人不放心,没有灵力,血液又特殊美味,不知道招了多少人忌惮和嫉妒。 卜凡揉着眼睛,也披了衣服,跟着北堂第五出了房间,其他人太累了,都没有醒过来。 他们走出去,向导和他媳妇都不在,小姑娘说去山里砍柴了,晚上要拿回来烧,家里没有柴火了。 卜凡一听,这下好了,没办法洗澡了,没有柴火烧热水,要是洗冷水澡还不冻死?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家里似乎也没有水,村子里的水就是他们之前喝过的苦水,是从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每天每户人家都会去打山泉,洗衣做饭饮水都用山泉,要洗澡就现打水。 家里没有水,也没有柴,这简直不能再好了,卜凡还以为就能回去睡觉了,哪知道北堂第五洁癖太严重,皱了皱眉之后,就推门走出了房子。 卜凡赶紧追上,被冷风一吹,冻得直哆嗦,硕大的雪片子扑面而来,打在脸上,原来竟然又下雪了。 北堂第五将自己的外衣拉锁“嗖”一声拉到顶头,然后把手插进口袋里,往外走去,卜凡赶紧追上去,说:“去哪里啊?” 北堂第五抬了抬下巴,说:“我之前看到那边有一个小湖泊。” 卜凡好奇的跟着北堂第五往前走,小湖泊?然后呢?难道北堂要打湖水来洗澡?可是没柴啊,怎么弄热水? 两个人走了大约五分钟的路,果然看到了一个小湖泊,这会儿下着雪,雾气有些大,湖水好像仙境一样,湖面上漂着一层雪花,那景色美不胜收。 不凡站在湖边,缩了缩肩膀,实在湿冷,这湖水是山泉的分支,从山上留下来,就积攒在这里,因为不是流动水,所以村民不会在这里打水做饮用水,水边上容易结冰,特别滑,村民看多了这种景色,也不觉得漂亮,所以一般没人过来。 下了雪,天色又昏暗了,遮住了光线,明明才是下午,一片灰蒙蒙的,感觉要天黑似的。 北堂第五扫了一眼那湖水,突然把外套的拉锁拉下来,然后施施然的脱了外套。 卜凡一看,顿时跑过去,压住北堂第五的手,说:“你不会要在这里洗澡吧?这天气太冷了,会生病的!”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不过动作没停,把外套脱下来扔在旁边结冰的石头上,然后双手一曲,举过头顶,把自己黑色的毛衣也脱了下来,扔在旁边。 北堂第五肌肉流畅的上半身一下就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看的卜凡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不只是冷,后脖子竟然爬起一股鸡皮疙瘩,有一种麻嗖嗖的感觉。 北堂第五站在湖边,然后又开始解开自己的皮带,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扔在一边,随着“喀啦”一声,北堂第五身上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内裤,紧紧包裹着他的臀部,看的卜凡差点闭眼睛,北堂第五那个地方好像有点大…… 就在卜凡闭眼睛的时候,听到“哗啦——”几声,是水流波动的声音,北堂第五真的淌着水走了进去,走进了冰冷的,飘着雪花的湖水中。 冰凉的湖水首先浸没了北堂第五骨节分明的脚踝,然后是小腿肚子,湖水像是温柔的手,一点点往上浸没,接着就把北堂第五一双大长腿直接淹没,随后是有力的胯部,结实的腹肌,一直淹没到胸肌附近。 “咕嘟……” 那仿佛是一场名模的走秀盛宴,卜凡看的睁大了眼睛,望着北堂第五被湖水浸湿的背影,背后两个蝴蝶骨张弛有力,随着北堂第五抬起手来用水抹脸的动作,后背的肌肉顿时喷勃而起,那种力度的野性,让卜凡差点流鼻血。 卜凡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鼻子,看了一眼手心,发现没有鼻血,只是鼻子里痒痒的,看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儿。 而这个时候,北堂第五正好把头发全都背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卜凡,正好看到他的小动作,笑了一声,从水中伸出手来,向他招了招。 卜凡赶紧走过去,蹲在水边,说:“你冷吗?水这么凉?”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你摸摸看。” 卜凡一愣,下意识的说:“摸……摸什么?” 北堂第五也是一愣,显然没理解卜凡的话,不过随即就理解了,直接笑了出来,说:“摸水温。” 卜凡:“……”好……好羞耻,他刚才脑子里一瞬间以为北堂第五让自己摸他…… 卜凡感觉羞耻的同时,也觉得有点遗憾,那肌肉看起来真的很结实,好想摸摸是不是硬邦邦的。 为了避免尴尬,卜凡咳嗽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湖水,随即睁大了眼睛,说:“怎么是热的?温泉吗?” 北堂第五说:“只是用了一些小术法,你也下来泡泡。” 北堂第五自制的温泉,温度刚刚好,这冰天雪地的,还下着小雪花,竟然能泡温泉,卜凡立刻跃跃欲试,赶紧脱了衣服,一边脱一边想,会术法就是好,自己也要努力学学。 他完全没注意,自己脱衣服的时候,北堂第五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卜凡脱掉了上衣和裤子,只留下了内裤,细白柔韧的腰部展现在北堂第五眼前,腰上很光滑,连颗痣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标记了。 北堂第五伸手把掉下来的头发背起来,眯起眼睛,仔细又看了看,仍然什么都没有。 卜凡没注意,脱了衣服立刻就走进了水里,太温暖了,水温刚好合适,舒服的他直打哆嗦,嗓子里发出“嗬……”的抽气声,说:“爽死了。”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卜凡白皙的脸颊一下就变成了粉红色,看起来特别粉嫩,本身长得就漂亮出彩,一透出粉色,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纤细浑圆的肩头露在水面外面,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着。 北堂第五注视着他的肩膀,很想用手狠狠箍紧,不让那浑圆的肩头轻颤。 北堂第五咳嗽了一声,背过身去,说:“我好了,我先上去了。” “啊?” 卜凡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刚下来,北堂第五就要上去了,简直太快了,随即是“哗啦哗啦——”的水声,北堂第五真的走上岸去了,抓了自己的毛衣,随意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渍,然后快速穿上裤子,他微微弯腰穿裤子的动作,不止牵扯到了大长腿,还牵扯到了腹肌,没有一丝赘肉的腹肌,看起来异常的漂亮。 卜凡欣赏了一下北堂第五穿衣服的动作,感觉真是帅。 北堂第五一走,湖水渐渐有点凉了,冻得卜凡赶紧跑上岸去,北堂第五这个时候已经系上了皮带,直接把大衣穿上,拉上拉锁,大衣里面是空膛的,毕竟毛衣刚才擦身上了,已经湿了,那种空膛穿大衣的感觉,让卜凡“咕嘟”又咽了一声唾沫。 北堂第五穿好了,背过身去,等着卜凡穿衣服,卜凡也赶紧擦自己身上,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嘎巴”一声,是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卜凡听到后背有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人影扑过来,“咚!”一声巨响,直接将卜凡扑进了湖水里。 北堂第五出来之后,湖水慢慢就降回了原来的温度,顿时冷的要死,里面还有冰渣子,卜凡根本没防备,被一下扑进去,顿时呛了一口气,还有人板着他的胳膊,不停的撕挠着。 北堂第五背过身去,突听“噗通”一声,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打扮像是村民的中年男人,一头将卜凡冲进了水中。 卜凡大喊了一声,然后是“咕嘟”一下被拽进了水里,都没有再伸出头来,只有白皙的手臂往外抓了一下,然后就沉进去了。 北堂第五像猎豹一样,快速的冲向湖水,同时拉开自己的拉锁,把大衣一把脱下来,然后“噗通”一声也跳进了水中。 卜凡感觉自己要淹死了,他虽然会游泳,但是被人撕挠着,他也没穿衣服,身上就一条内裤,皮肤裸露在外面,那个人的手掌特别粗糙,指甲又长又喇人,一把拽下来,将卜凡的手臂还有腰部全都抓破了。 卜凡顿时呛了水,眯了眼睛,使劲挣扎了好几下,但是没有用,就在这个时候,“呼——!”的一声,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卜凡的肩头,一把将他拽上了水面。 卜凡发出“哈——”的一声粗喘,猛烈的咳嗽起来,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把自己拽出水面的人。 是北堂第五! 卜凡都不用看清楚,就知道是北堂第五,那个人手掌的温度总是比自己低一点儿,虽然有些凉,但是卜凡根本顾不上冷,手臂使劲勾住北堂第五的脖子,细腿夹住他的腰,使劲往上爬,猛烈的咳着水。 北堂第五抱住卜凡,只觉得怀里的人滑溜溜的,身材纤细,但是腰上大腿上,还有臀部的位置,竟然有点小肉,并不膈手,搂着的时候弹弹的,特别柔韧。 卜凡身上滑溜溜,没穿衣服,搂着自己使劲往上蹭,北堂第五瞬间脸色僵硬了一下,但是来不及想别的,那个突然冲出来的村民在水里扑腾着,狰狞的大叫着,发疯的刨水过来,要撕咬他们。 卜凡呛了水,手臂上腰上都有伤口,抓的伤口很深,尤其是腰上,洗白的皮肤翻起了血口子,肉都翻出来了,卜凡一手捂着自己的腰,一手勾住北堂第五的脖子,咳着水,说:“来了、来了!小心!” 北堂第五安抚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入手的手感又滑又细,脸上的表情十分镇定,嗓音低沉,也带着安抚,说:“没事,放松。” 第28章 盘铃傀儡6 随着北堂第五的嗓音落下,那发疯的村民大吼了一声,疯狂的扑向他们。 北堂第五一手搂住卜凡,避开他腰上的伤口,从他的腋下伸过去,搂住他的后背,另外一手猛地在水中一翻,掌心向前快速的一拍,只是一个很轻的动作,湖水仿佛沸腾了起来,忽然激起一股巨大的浪头,“嘭!!!”的一声打过去,简直排山倒海一样。 卜凡吓了一跳,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聋了,那浪头巨大,一下将村民盖在浪头下面,猛地就压住了。 北堂第五没有停留,搂着卜凡快速的游上岸,然后把衣服披在他身上。 卜凡疼得不行,随便坐在岸边,冷的哆嗦,捂着自己流血的腰,一抖一抖的说:“那个……那个人没死吧?” 北堂第五说:“放心,我去看看。” 他说着把衣服给卜凡披好,还把自己的大衣也披在卜凡身上,自己光裸着上身,但是仿佛一点儿也不冷,流畅的肌肉暴露在下着小雪的空气中,随着走路的动作,肌肉轻微张弛着,看起来特别有力度。 卜凡拽了他的手腕以下,说:“你……你小心点。” 北堂第五一愣,然后挑了挑嘴角,拍了拍他的手背,卜凡就松了手,北堂第五快速走过去,就听到“啪!”一声,那村民在水中挣扎着,不断的拍着水,好像溺水了一样,嘴里大吼着,发出“呋、呋……呋——呋!”的声音。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猛地一把抓住那村民的后脖颈子,一把将人拽上来,那村民拽上来的一霎那就要去咬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快速劈手就是一个手刀。 村民“啊!”的大喊了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一下就没了知觉…… 卜凡还以为北堂第五要被咬,吓得一身冷汗,这下终于放松下里,更是觉得冷,不停的打摆子,把自己缩在一起。 北堂第五快速走过来,见卜凡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牙齿上下相击,发出“得得得”的敲击声,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蹲下来,轻轻拨开卜凡压着自己伤口的手,说:“我看看。” 卜凡的手心里都是血,伤口流血很多,还在往外流,万幸血是鲜红色的。 北堂第五脸色不好看,说:“忍一下,我先给你止住血。” 卜凡点了点头,反正已经很疼了。 北堂第五顺手轻轻抚摸在他的细腰上,不知道为什么,卜凡除了疼痛之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麻嗖嗖的感觉,好像电流,猛地从腰上往四肢钻,还有一股钻上他的大脑,另外一股猛地冲向他的尾椎。 卜凡“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声音哆嗦着,有点弱气,尾音打着弯儿,声音竟然莫名有些……甜腻? 卜凡吓了一跳,感激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震惊的瞪着眼睛,北堂第五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不过转瞬即逝,嘴角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刚才卜凡叫的那一嗓子,真是意外的好听,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听几次也不会腻。 不过北堂第五目前主要是给卜凡止血,他的手指在卜凡的伤口周围画了一个咒印,咒印立刻亮出淡紫色的光芒,瞬间光芒被绿色包裹住,一阵炸亮,伤口的血痕慢慢的收拢,仿佛是画上去的,而北堂第五的咒法就是橡皮擦,一点一点将血痕抹平。 卜凡腰上狰狞的伤口立刻就要愈合了,就在愈合的一刹那,卜凡突然一哆嗦,他白皙的细腰上,猛的亮起一个五色的印记,仿佛是花瓣一样,“唰——”的一下炸亮,猛地将北堂第五来不及抽走的咒印一下吸收干净,瞬间咒印的力量全都消失了,那五色的花瓣也一下消失,好像北堂第五的幻觉一样。 北堂第五眼睛一眯,他肯定刚才看到卜凡的腰上有什么东西,一晃即逝,带着五种颜色,仿佛是五灵一样,看起来像是花瓣儿,但是一晃就没了,如果不是因为北堂第五放在卜凡身上治愈伤口的灵力突然被抽走,他绝对以为是幻觉。 北堂第五一阵心惊,这是他一辈子都没感受过的感觉,他画出来的咒印带着独有的五行灵力,虽然这股咒印的灵力不是太大,但是也不算小,一瞬间就被吸收跑了,这感觉让人有些心惊。 北堂第五皱着眉,看了一眼卜凡,卜凡则是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说:“怎……怎么了?” 北堂第五又低头看了一眼卜凡的细腰,腰上一片白皙,腰肢纤细又韧性,上面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而那个花瓣也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白皙,什么都没有。 北堂第五伸手在他的腰上轻轻摸了两下,卜凡吓得要死,全身一阵阵战栗,幸好捂着自己的嘴,不然真的要叫出来了,北堂第五的手心里稍微有一些茧子,微微粗糙的掌心在他的腰上抚摸,卜凡的呼吸都变的急促了。 北堂第五没找到任何东西,放开了手,一抬头,就看到卜凡一脸通红,咬着下嘴唇,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那表情有点受气包儿似的,好像自己是欺男霸女的地主…… 北堂第五赶紧把卜凡扶起来,给他披好衣服,说:“伤口愈合了,穿好裤子,咱们回去了。” 卜凡赶紧点头,忙不迭的赶紧把裤子套上,穿裤腿儿的时候还差点摔倒了,北堂第五伸手一抄,卜凡就摔进了他的怀里,急的卜凡满脸通红,说:“对不起对不起。” 北堂第五看他着急的样子,越是着急越穿不好,而且因为穿裤子的动作,臀部更显得挺翘,内裤还是湿的,因为刚才的挣扎,两侧有些微微向里勾起,露出卜凡的臀瓣儿来,又白又嫩,看起来卜凡臀部的肉肉还不少,手感一定挺不错的。 北堂第五站在一边,他的大衣在卜凡身上,下面穿的很整齐,上面则是赤裸着,但是完全没有一点害羞的样子,一脸坦荡荡的看着卜凡穿裤子。 卜凡好不容易穿好,赶紧把大衣递给他,说:“你穿吧。” 北堂第五摇头说:“披上吧,别着凉,咱们赶紧回去。” 卜凡只好把北堂第五的大衣又披上,特别宽大,也特别长,好像一件兜头的大风衣一样,遮的严丝合缝的。 北堂第五走过去,抓起昏迷的村民,两个人就往回走,这个时候其他人已经睡醒了,不见了卜凡和北堂第五,还在着急。 陈陌说:“嗨,那两个人你着急什么?北堂第五的灵力,他不惹事就行了,别人惹不起他。” 苏久兮着急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卜凡和北堂第五一起出去了,那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北堂第五可是头大灰狼啊,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苏久兮觉得他是个闷骚男,一定不安好心! 其实苏久兮在某种情况下,直觉还挺灵光的…… 叶一夏看着外面,突然说:“回来了。” 他一说,众人赶紧往外看,这一看苏久兮就炸毛了,卜凡披着一件很大的外衣,头发还湿漉漉的,而北堂第五则干脆没穿上衣,流畅的肌肉和完美的身材暴露在空气中,看的人之发冷。 北堂第五手里还拎着一个昏迷的村民,众人一见,赶紧跑出来,肖瑾然抓了一件大衣,丢给北堂第五,说:“你们干什么去了?” 卜凡在心里悄悄说了一句,洗澡…… 北堂第五则是避重就轻的说:“卜凡在湖边被这个人袭击了,受了点伤,不过我已经用灵力给他愈合了伤口,伤口也没有毒素和感染,这个人可能也中了毒。” 陈陌一阵奇怪,说:“不对啊,中毒的人不是都解毒了吗?怎么又有人中毒?” 他们说着,向导家的小闺女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光着膀子正在穿大衣的北堂第五,看到北堂第五一身肌肉,顿时羞红了脸颊,捂着眼睛偷偷往这边瞥。 卜凡一看,心说果然是男神啊,小姑娘才十三四岁啊,这样就给收割走了…… 北堂第五穿上衣服,说:“先进去。” 众人走进房子,陈陌先给卜凡看了一眼伤口,果然伤口已经愈合了,并没什么事情。 愈合伤口的灵力耗费元气巨大,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高深的术法,一般不会有人运用这种术法,这种术法就像用自己的元气修补别人的元气,总有一方损失,所以一般人都不会这么慷慨无私。 而且愈合伤口的术法只限于皮外伤,卜凡正好被抓了一把,是正经的皮外伤,当时卜凡看起来很疼,伤口还一直流血,又泡了湖水,北堂第五怕他伤口不处理会感染,所以就用了愈合的术法。 卜凡不知道那种术法是什么,北堂第五走进房间之后,就坐了下来,一句话没说,还微微闭起眼睛,似乎在假寐。 陈陌给卜凡看了伤口,不赞同的说:“北堂也太胡来了。” 卜凡奇怪的说:“怎么了?” 他还以为陈老师说的是北堂第五趁着大家没睡醒的时候去洗澡的事情,结果陈陌说:“用这么大的灵力修复伤口,要是别人早就抽成干尸了。” 卜凡吃了一惊,苏久兮也没有听懂,毕竟两个人是“学渣”,肖瑾然给大家科普了一下修复伤口的术法,最后加了一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赞同用这种术法。” 这种术法实在耗费元气,一不小心抽成干尸也有可能。 卜凡吓了一大跳,赶紧看像北堂第五,说:“你没事吧?” 北堂第五坐在床边,双手叠在胸前,抱臂闭着眼睛,听到卜凡说话,眼睫微微一抖就睁开了,脸色没什么变化,说:“没事。” 陈陌这才给那个昏迷的村民看情况,果然也是中毒的表现,需要催吐引吐,催吐之后,村民很快就醒了,神志也恢复了,一脸懵懂的看着他们。 向导砍柴回来,听说又有人发病了,顿时吓得不行,说:“这……不是都好了吗?竟然又有人发病了?看来女鬼娘娘还没有原谅我们,这……这可怎么办啊!” 其他村民都听说又有人发病了,全都聚拢过来,想请几位大师做法。 众人都有些头疼,这是中毒的事情,做法也不管用啊,除非找到中毒的根源,不知道这里的人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导致一批一批的人接二连三的中毒。 但是如果不做法,这些村民又不安心,肖瑾然无奈之下只能点头,答应他们做法,当然是做做样子,关键还是找到这些村民吃了什么。 向导看到大师答应做法了,立刻高兴起来,说:“大师,这边请,我带你们去祠堂。” 别看是个小山村,但是他们有祠堂,祠堂后面是一块很大的坟地,就在后山前面,小山村里只要有人去世,就会把遗体拿到坟地埋了,前面的祠堂就是逢年过节祭祀的地方。 众人等卜凡和北堂第五的头发干了,换了一件干净衣服再去看祠堂。 其他人先出去了,把房间留给卜凡和北堂第五换衣服,因为是临时来的山村,卜凡根本没准备衣服,不过他们当天晚上住的是北堂第五家里,所以北堂第五带了换洗的衣服,拿出一套看起来比较紧身的,递给卜凡。 卜凡傻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完全没注意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没拆包的新内裤…… 卜凡还傻兮兮的笑,心想着万幸北堂第五带衣服了,不然自己身上湿乎乎的,尤其是内裤湿乎乎的,又湿又凉,太难受了。 卜凡完全没有想到,那天晚上北堂第五还告诉他,没有换洗的内裤…… 卜凡接过衣服,北堂第五的衣服全是黑色的,所有都是,只是款式不一样而已,好像北堂第五特别喜欢黑色,这个颜色和他一样,特别不近人情,不过卜凡觉得,也和北堂第五一样,无限的包容,其实还有点小温柔。 北堂第五换着衣服,用余光看了一眼卜凡,卜凡正在穿内裤,细腰弯下来,后腰上什么也没有,又恢复了一片光滑白皙的样子,这让北堂第五不由的皱了皱眉。 他要找一个后腰上有印记的人,养父说这个人为了他死过一次,是北堂第五深爱的人。 北堂第五听着养父的话,感觉像是在听天书一样,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那个人为了自己死过一次,这种恩情必然要还,虽然北堂第五不怎么相信他们之中有什么感情,但是人还是要找到的。 刚才一瞬间,北堂第五以为卜凡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的腰上出现了一个五色的花瓣印迹,然而一下又消失了,好像幻觉。 北堂第五皱着眉想,如果那个人卜凡,或许自己也不会太抵触…… 或许吧。 卜凡完全没想到自己穿内裤都被看光了,他只是觉得着黑色的内裤有点大,穿上之后好像有点窜风,大腿根凉飕飕的,顿时脸上一红,心想北堂第五的尺寸得有多大啊,简直就是变相羞辱人! 两个人穿好了衣服,都是一身黑,卜凡的衣服已经是紧身款了,但是他身材瘦削,穿起来有点咣当,好好的严肃的衣服,让他穿着有些风流的感觉,幸好卜凡并不矮,把裤子稍微挽一圈就行,再穿上自己的靴子,似乎现在还流行这种穿法。 两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同样的黑色,都是靴子,黑色衬托着卜凡的皮肤白皙,更觉得扎眼的漂亮,而北堂第五则显得严肃冷摸,脸孔英俊身材高啊,两个人仿佛是情侣装一样。 苏久兮看的只想咬手指头,陈陌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早点放弃吧,长痛不如短痛。” 苏久兮:“……”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向导见他们出来,立刻就要带着他们去祠堂,小闺女一见北堂第五,一脸羞涩的说:“爹!我也要去!” 向导斥责说:“你一个女娃娃,去什么去?” 小姑娘不太甘心,但是不敢说话,瘪着嘴巴一脸很委屈的样子。 这个地方比较封闭,祭祀的活动不允许女性参加,还有一个缘故就是,女性体质阴寒,祠堂后面是大片坟场,阴气很重,就怕有女性过来之后,会引起阴气冲撞闹鬼。 向导带着他们进了祠堂,这边很阴冷,气温比聚集区要低下五度左右,特别的邪门,天色黑了,一路走过来地上还有鬼火儿,毕竟周围是个坟场。 祠堂是他们这里最大的建筑了,虽然看起来仍然简陋,但是看得出来修的很“宏伟”,众人走进去,发现祠堂里只有一尊“神像”,而且供奉的不是什么神明,而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长相十分漂亮,盘腿静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铃铛,神像很大,促使了那个女人低下头来俯视着进来的人,那种低垂眼睑而微笑的动作,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后背发毛。 卜凡看了两眼神像,就不敢再看,不过他发现女人手里的铃铛,他们不久前才见过。 卜凡激动的说:“盘铃!” 盘铃! 宿管的传达室里,床底下就放着几只盘铃,不过那些盘铃都放在带血的玻璃瓶里,好像标本一样浸泡着…… 卜凡一说,众人全都注意到了,那个神像手里拿着一只盘铃,有一个铜制的手柄,上面是个大托盘,里面有个铃铛,盘铃还是真的,并不是泥捏的,有风灌进祠堂的时候,盘铃就会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伴随着着“嗖嗖”的风声,好像女人在寒风中娇笑一样。 众人吃了一惊,所有人都盯着那个盘铃,好像见鬼的表情一样。 向导见他们的表情很严肃,不由得吓坏了,哆嗦着说:“几位大师,怎么了?” 陈陌率先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怎么这雕像手里还握着盘铃?” 向导说:“哦,是这样的,巫女娘娘来咱们这里的时候,就带着这么一个盘铃,据说是家传的宝贝,后来还教我们傀儡戏,咱们这个地方,逢年过节都有盘铃傀儡戏,一方面是热闹,另外一方面也是祭拜巫女娘娘。” 卜凡奇怪的说:“家传宝贝?” 向导说:“对对,就是家传宝贝,巫女娘娘可喜欢这个盘铃了,家里本身还有一只傀儡的……唉可惜了,被那火土匪给抢走了!这只盘铃幸好还是当时巫女娘娘借给村里的人,那会儿正好要过节了,大家撺掇着弄个傀儡戏耍耍,要是当时在巫女娘娘家里,估计已经被抢走了。” 向导越说,卜凡越觉得奇怪,血泡的盘铃,和“狗”必然有什么联系,而这里出现了疯狂的村民,虽然是中毒引起的,但是卜凡还是觉得有些关联,再加上突然出现的诡异盘铃,怎么样都觉得太巧合了。 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向导介绍了一下,就退了出去,留下几个人在祠堂里仔细研究。 卜凡看了看那个神像,女人的长相非常漂亮,而且异常端庄,微笑起来有一种得体的美感,身上透露着一股救人济世的感觉,仿佛是一个下凡的菩萨。 众人围着雕像看了一圈,卜凡就发现肖老师有点反常,肖老师木呆呆的站在雕像面前,仰着脸,一直盯着雕像在看,表情充满了惊讶和错愕,平时不怎么睁开的一双眼睛,完全睁开了,满满都是震惊。 卜凡小声说:“肖老师?” 肖瑾然根本没反应,盯着那个雕像,良久良久,突然喃喃的说:“太像了……太像了……” 卜凡奇怪的说:“肖老师?你怎么了?” 他说着,拍了一下肖瑾然的肩膀,肖瑾然吓了一跳,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抽气声,这才醒过来,说:“什么?” 众人奇怪的看着肖瑾然,祁戌挠了挠后脑勺,说:“肖老师,您怎么了?刚才一直发呆,我们还以为您中邪了呢。” 肖瑾然这才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北堂第五皱眉说:“你认识这个女人?” 肖瑾然一愣,看向北堂第五,有一种被他猜中心事的感觉,不过很快断然否定了,说:“不认识。” 他说着转身要走出祠堂,北堂第五回头说:“那就是你认识一个和这个女人长得很像的人。” 肖瑾然走出去的脚步猛地顿住了,然后手有些哆嗦,伸手往口袋里插,摸了两下,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嘴唇颤抖地说:“不认识……” 他说着,大步走出去,弄得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北堂第五好像说对了,而且绝对一下插进了肖老师的心窝子里,让肖老师有些反常。 众人赶紧追着跑出去,肖瑾然就蹲在祠堂门口,正在抽烟,好端端一个美人,蹲在地上抽烟,手指还轻轻翻着地上的土,看起来特别的不雅观,一脸颓废的样子。 众人走出来,叶一夏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他说着看向了陈陌,陈陌耸了耸肩膀,说:“别看我啊,我只是医生,不是领队。” 叶一夏又看向了肖瑾然,肖瑾然蹲在上没起来,狠狠吸了两口烟,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才站起来,说:“做法肯定要做的,随便跳跳大神儿就好了,最主要的是咱们要找到中毒的根源,挨家挨户看看吧,看看他们都吃过什么,大家分头行动,然后回来报告。” 众人都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现在就是分组的问题了,因为是大黑天的,怕出事情,但是又不能耽误时间,所以最好两个人一组。 肖瑾然把烟掐掉,说:“两个人一组,你们自己分配吧。” 苏久兮一脸兴奋,刚要冲过去说自己和卜凡一组,结果北堂第五反应更快,已经伸手拉住了卜凡,说:“走吧。” 卜凡完全没有任何抗议,还笑着说:“哦哦,等等我。” 然后追着北堂第五走了…… 苏久兮:“……” 祁戌傻笑着说:“我和小夏一组。” 叶一夏也没有反对,两个人就向其他方向走了,肖瑾然没说话,自己也走了,就剩下陈陌和苏久兮。 苏久兮气的踢了两下地上的土,又使劲剁了剁土地,陈陌“呵呵”笑了一声,说:“这可是坟地啊,把地上的鬼魂儿再跺上来?” 苏久兮吓了一跳,打了个摆子,脸都吓白了,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陈陌是在吓唬自己,于是梗着脖子说:“我可是专门抓鬼的,哼。” 陈陌看他一脸傲娇的样子,忍不住就想笑,走过去搂着他脖子说:“走吧小侄子,看来你也是没人要的娃,咱们俩一起吧。” 苏久兮被他戳了痛楚,一副要咬人的样子,说:“你滚!” 陈陌笑着说:“我滚了你岂不是孤家寡人了,再被女鬼勾走了怎么行?” 苏久兮被他气得不行,追着陈陌就要打,两个人一边闹也一边往村民家里去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肩并肩的走,很快就到了一处住户,是大勇子家,就是向导的大哥,他们发现的第一个病例,大半夜的来敲他们窗户的那个村民。 他们进了大勇子家,大勇子还有些虚弱,不过病已经好了,躺在家里休息,他的媳妇和儿子都在,招待了两个人。 大勇子的儿子和他们差不多一般大,其实大勇子年纪也不是太大,看起来就是结婚生孩子很早,毕竟是一个封闭的小地方。 那儿子长的一脸憨厚的模样,因为是家里的男丁,就负责招待他们,一看到卜凡,顿时一脸震惊,一张黝黑的脸突然红了,对着卜凡一阵傻笑。 卜凡就是问问他们一般吃什么,在哪里打水回来,结果那个年轻人一直笑,笑的卜凡后脖子发凉。 卜凡狐疑的说:“怎么了?我是……有什么不妥吗?” 那年轻人赶紧摆手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人,大师你生的也忒好看了些。” 卜凡:“……” 卜凡长得的确好看,这一点其实卜凡自己也知道,因为在他们老家里,卜凡总是被人夸奖,而且这一点也被爹和姐姐做成了筹码,想要卜凡娶个最有钱的老婆回来。 不过卜凡一直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小白脸儿,虽然身材并不矮小,但是身上没什么肌肉,看起来瘦瘦的,跟北堂第五根本没法比。 卜凡有些无奈,稍微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夸奖吗?闹得卜凡有点无奈,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他的夸奖。 那男人还笑呵呵的看着卜凡,眼神特别炙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民风淳朴的缘故,那男人的眼神毫不避讳,一股浓浓的爱慕之情,看的卜凡都不好意思了,频频向北堂第五求救。 男人的话匣子似乎打开了,一直在追问卜凡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好像查户口一样,问他还在这里住几天,要不要住到他们家里来,虽然没有空房子,但是可以和自己一间! 卜凡求救的眼神有点可怜,北堂第五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过觉得那眼神挺有意思的,就装作没看见,果然卜凡急的偷偷伸手过来,揪了揪北堂第五垂下来的袖子。 北堂第五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伸手一把握住了卜凡的手,卜凡吓了一跳,挣扎了一下,结果没挣扎开,两个人在底下搞小动作,那男人没看到,还特别热情的追问。 北堂第五终于有动作了,抬起另外一只手来,“当当”敲了两下桌子,相当响亮清脆,吓得那男人一跳。 北堂第五沉着脸,冷漠的说:“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问完了还要去其他人家。” 男人被北堂第五的气场吓到了,顿时不敢说话了,眼巴巴看着卜凡跟着北堂第五走了。 卜凡走出来拍了拍胸口,说:“吓死我了。” 北堂第五瞥了他一眼,说:“没想到你还挺能招桃花的。” 卜凡“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说:“你竟然会说笑话。” 北堂第五咳嗽了一声,说:“走吧。” 众人挨家挨户的走,全都问了一遍,幸好他们人不少,住户也不多,很快就回到向导家里集合了。 大家把村民一般吃什么都记录了下来,无非就是那点东西,全都是很平常的,而且他们都是自给自足,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基本每家每户都吃这些。 苏久兮和陈陌最后回来的,累的一屁股坐下来,苏久兮端起水来就喝,结果“噗——”一声就吐出来了,差点吐了陈陌一脸。 苏久兮把水碗放下来,说:“我差点忘了,这地方的水是苦的,一股子碱面味儿。” 陈陌笑着说:“你还知道碱面儿?你知道碱面长什么样子吗?” 苏久兮:“……” 两人跟说笑着,北堂第五突然皱眉说:“水……” 卜凡“啊?”了一声,说:“你渴了?我给你倒杯水?” 北堂第五脸色沉下来,敲了敲桌子,说:“或许是水有问题。” 他的话一出,众人都一惊,吃的东西有问题还好办,不吃就行了,如果是水有问题,那怎么办? 他们喝的水,种菜的水,喂牲口的水,全都是一种水,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所有村民都成了病原携带者,可能随时发病,而且那些已经发病过的人,也可能再次中毒。 苏久兮刚才喝了水,顿时一脸菜色,何止是苏久兮,叶一夏和肖瑾然刚才也喝了水。 陈陌站起来,拍了拍手,说:“这里的工具不齐全,我没办法检查水质,为了安全起见,刚才喝过水的,自动过来找我催吐。” 卜凡松了口气,幸亏自己没喝,简直要命,他可不想吐一晚上。 其他几个人就惨了,苏久兮叶一夏和肖瑾然三个人吐得脸色苍白,站都站不起来了,有点脱水的感觉。 卜凡赶紧把行李里的水拿出来,那是火车上发的水,一人一小瓶,有人喝了,有人没喝剩下来了,这个时候就显得非常宝贵,赶紧给几个虚脱的人喝了些水。 卜凡说:“可是还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喝了水,有人发病,有人却没发病?” 陈陌洗了手,说:“可能跟体质有问题,还有潜伏期,谁知道呢,反正邪性的厉害,今天不行了,他们这样子没办法出门,先休息,明天一大早咱们去看看水源。” 众人都点了点头,赶紧扶着“伤员”躺下来,叶一夏本身就瘦,吐过之后更是满脸苍白,都是虚汗,祁戌给他擦着脸上的汗,用被子把他裹紧了,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说:“睡吧。” 叶一夏没力气点头,直接闭上眼睛就睡了,苏久兮也是,平时一副少爷样子,现在乖得头上的黄毛都趴下来了,一脸憔悴。 肖瑾然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是一脸憔悴,卜凡扶着他躺下来,给他整理好,其他人也准备睡觉了。 这一天也够折腾的,累的众人躺下就想睡,卜凡看了一眼用被子堵上的窗户,好像确定没人来敲窗户,才闭上眼睛准备要睡了,又觉得有点冷,蜷缩起来紧了紧被子。 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翻了一个身,后背一下靠在了卜凡的背上,两个人的后背紧紧贴在一起,北堂第五的体温总是比他低一些,然而现在却有一股热流源源不断的传送过来。 卜凡舒服的喟叹了一声,不由又往北堂第五身边蹭了蹭。 北堂第五躺在被子里,藏在被子的手上掐了一个诀,一个很简单的小术法,其实他的体质偏寒,虽然身为男性,但是北堂第五身体里阴气很足,所以体温偏低,不过这些难不倒他,一个很小的术法,就让北堂第五成了天然的暖气。 卜凡挨上了热源,困得睁不开眼睛,立刻翻过身来,搂住了北堂第五的后背,还用脸颊蹭了蹭他宽厚的脊背,伸手搂着他的腰。 北堂第五不喜欢别人的接触,不过卜凡似乎是个意外,接触起来也没什么让人厌恶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北堂第五也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就捋顺了。 夜黑静悄悄的,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因为北堂第五也睡下了,手上的术法就给撤掉了,卜凡后半夜被冷醒了,迷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北堂第五的怀里,还伸手搂着他的腰,北堂第五则是环住他的肩背,将下巴放在他的头上。 卜凡迷迷糊糊的,脸上就一红,这个睡觉姿势太诡异了,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睡到北堂第五怀里去的,更要命的是,两个人的腿还缠在一起,北堂第五结实有力的小腿夹着自己的小腿,稍微一动,就带起一股战栗的摩擦感。 卜凡一动,北堂第五就醒了,眼睛“唰”的一下就睁开了,挣开的一霎那,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绽放出一种淡紫色的光芒,那目光非常凌厉,吓了卜凡一跳。 就在卜凡尴尬的想要退出北堂第五的怀抱的时候,北堂第五双臂有力,将人箍筋,头向下低了一下,嘴唇几乎蹭在卜凡耳朵上,声音沙哑,压得极低,说:“嘘。” 一股热风吹在卜凡耳朵边,卜凡差点打一个摆子,半边儿都酥了,这要怪北堂第五的声音太苏了。 卜凡不敢动,不敢出声,瞪大了眼睛,就听到…… “叮铃——” “叮——” “叮铃……” 在狂风中,好像女人的娇笑声,声音很细很尖,很微弱,似有似无,缥缈不真实。 然而卜凡不只听到了一声,是盘铃的声音! 大半夜的,突然传来盘铃的声音,随即是“吱呀——”一声,有开门的声音,而且开门的声音离他们不远,似乎是什么人走出去了。 北堂第五立刻放开卜凡,悄无声息的翻身下床,快速来到窗户边,卜凡也悄悄跟着下去。 北堂第五轻手将只剩下半扇的窗户打开一条细缝往外看,一股狂风瞬间灌进来,“叮铃”的盘铃声更加真切了。 外面一片黑暗,一丝亮光也没有,下着大雪,雪片子纷纷扬扬,就在这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中,卜凡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往前走着。 那个人的身材娇小,穿着单薄,甚至没有穿鞋,踩在冰天雪地之中,冻得脚已经通红了,竟然是向导家的小闺女! 那女孩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动作诡异,关节坚硬,每走一下,关节就诡异僵硬的弯曲着,随着盘铃的“笑声”,一步,一晃,一抖的往前走去,披散的头发在狂风中肆意的飞舞着…… 卜凡吓得后背直发凉,北堂第五则是眯了眯眼睛,轻声说:“傀儡。” 第29章 盘铃傀儡7 卜凡没听懂,下意识的想说“什么”,可是他突然就明白了,因为他再次听到了盘铃的声音,北堂第五所说的“傀儡”,应该是指盘铃傀儡…… 卜凡生活在偏远的农村,逢年过节家乡都会弄一些传统节目,例如盘铃傀儡戏,现在很多傀儡戏已经不用盘铃了,甚至好多人不知道盘铃长什么样子。 不过卜凡认得很清楚,他记得自己小时候还玩过盘铃,摇着盘铃,傀儡师会操纵着傀儡做出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例如小孩子最喜欢的送悟空大闹天空等等,卜凡看了不下二十次。 当时只觉得傀儡戏特别好,那些傀儡做的栩栩如生,动起来虽然关节僵硬了一些,但是特别有意思,而盘铃的声音温柔,音调有些高,听起来像是女性发出笑声,仿佛银铃一样的动听笑声。 而这一切,在这种黑夜之中,冰天雪地之中,突然变得异常诡异,非常可怕…… 卜凡下意识的抓紧了北堂第五的手,北堂第五感觉到卜凡的紧张,拍了拍他的手背,压低声音说:“你留下来,我去看看。” 卜凡赶紧把手一紧,拉住北堂第五,使劲摇头说:“不行,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卜凡明明有些害怕,但是仍然坚持跟北堂第五一起去,北堂第五的目光在卜凡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突然笑了一声,说:“好,那一起去。” 卜凡见他一笑,没来由的脸上发烧,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天雪地的自己脸上竟然这么烫,肯定也特别红,简直太丢人了…… 苏久兮叶一夏和肖瑾然三个人晚上因为催吐,还很憔悴的休息着,倒是祁戌和陈陌听到说话声坐了起来。 陈陌说:“怎么了?” 北堂第五抓着卜凡的说:“出去一趟,你们守在这里。” 陈陌还没说第二句话,北堂第五已经推开窗户,大长腿一曲,猛地一下跳上了窗台,然后手一撑直接跃了出去,他跳出窗外,护回身伸手招了一下,示意卜凡跟上。 卜凡可没那样的大长腿,自己再怎么跳也跳不上窗户,只好自己爬了上去,感觉刚才北堂第五的动作又苏又帅,又刚猛又优雅,而自己简直就是“爬墙”,不过卜凡顾不上这个,他怕那个小女孩跑没影儿,赶紧爬上去。 北堂第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然后一带,卜凡很想惊呼,不过他明智的死死闭着嘴巴,“嘭”一声轻响,北堂第五一下将卜凡拉下来,安安稳稳的搂在怀里,一点儿也没有摔着他。 陈陌看着两个人跳出窗户,赶紧翻身起来,追到窗户刚要阻止他们,就听到祁戌说:“陈老师,你听……” 陈陌侧耳一听,顿时脸色更差了,赶紧把窗户关上,是铃声,从外面传来了,仿佛是浸泡在血液中的铃声…… 北堂第五和卜凡追出去,那小姑娘走路很慢,一步一晃,关节僵硬的厉害,两个人在后面追了一会儿,放轻脚步,因为前面走得慢,两个人追上之后,就躲在了杂草丛中。 枯黄的杂草从里面布满了枯树枝,上面落了白雪,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不小心就会划伤脸,两个人躲在里面,卜凡都要被雪冷死了,他们出来的太急,没穿大衣,这会儿北堂第五也不能掐诀,一用火灵周围的雪就要融化了。 卜凡蹲在雪里,悄悄往外看,那小姑娘走得太慢了,好像是要往后山走,不知道在干什么,很缓慢很缓慢的往前移动,卜凡感觉手脚冰凉,紧紧缩在一起都不行,不停的打着摆子,紧紧咬住牙关,不然后槽牙就要发出“得得得”的颤抖声,到时候肯定会被发现。 北堂第五感觉到了卜凡的哆嗦,伸手把卜凡搂在怀里,卜凡靠进了一个结实的胸口,顿时后背一僵,都不敢哆嗦了,北堂第五从后面伸手搂住他,宽厚的掌心还轻轻抚摸了一下卜凡的脸颊和下巴,入手感觉凉冰冰的。 卜凡缩着脖子,北堂第五的手就挡在他领口附近,卜凡觉得北堂第五的体温虽然不高,但是他的大手一下就挡住了窜进领口的风,瞬间就暖和了不少。 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伸手替他挡着风,两个人静静的等了一会儿,静到卜凡感觉到一股心惊的安宁,在这种好像要闹鬼一样的冰天雪地中,他竟然感觉到一种安宁,身体慢慢放松,靠进了北堂第五怀里。 北堂第五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搂着他的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 两个人等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那女孩终于走进了山里,北堂第五拍了一下卜凡的肩膀,伸手在他腋下,托起卜凡,两个人快速的跟上去。 卜凡觉得北堂第五真是太心细了,如果不是他刚才托了自己一下,自己估计刚才一定会摔倒,虽然他们蹲着的时间不长,但是环境太冷了,卜凡的腿已经僵硬的不能动了。 北堂第五拉着卜凡的手,指了指前面,两个人快速的跟上去,上山的路很崎岖,应该说并没有路。 整座山都没有开发过,后山是村子里的禁地,就算是冬天,没有柴火的时候,大家也不会上后山去,只是在周围砍一砍柴火。 向导说后山有野兽,会吃人的,而且当时巫女娘娘就是抱着他的儿子冲进了后山,再也没有走出来过,所以后山是一片禁地,那里是可怕的,也是神圣的。 一直以来被视为禁地的后山,生态非常自然,地上根本没有路,一切都错综复杂,即使是冬天,地上也盘踞着枯萎的树根,交织成一片大网,将深山覆盖着。 地上又有雪,卜凡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落脚,这样的环境,让前面的女孩走得也非常慢,她的关节还是非常僵硬,一举一动都像一个傀儡,漆黑的头发散下来,在狂风中不停的飞舞。 卜凡有一种错觉…… 那女孩的黑发如此凌乱,其实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面才是她的脸了,卜凡突然想到自己看过的恐怖电影,顿时后背一麻,立刻抓紧了北堂第五的手。 北堂第五一愣,侧头看向卜凡,卜凡脸色有些惨白,紧紧抓着他的手心,好像是被周围的环境吓怕了。 原始的森林,的确会给人造成一种未知的恐慌,这和幽闭空间恐惧症,或者恐高症其实都一样。 北堂第五拍了拍他的手背,卜凡稍微放松一些,不敢胡思乱想,前面女孩的动作似乎有些加快了,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赶紧加快步伐,跟上她。 地上盘踞的枯树减少了,但是树木的密度反而增加了,两个加快了步伐,因为小姑娘的速度变快,北堂第五不得不拉着卜凡,紧紧跟在后面。 天色有些混沌,似乎是天亮的预兆,北堂第五看了看天空,皱眉说:“不好,要起雾了。” 这个山村虽然气温低,但是湿度也比较大,天亮之前总是起雾,就好像要验证北堂第五的话,雾气突然就扑面而来,他们在半山上,这个位置最容易被大雾弥漫,瞬间卜凡已经看不见身边的北堂第五了,更被说是那个小姑娘。 卜凡一瞬间发慌,赶紧抓紧北堂第五的手,说:“北堂?” 北堂第五也紧紧抓着他的手,说:“别慌,我在。” 卜凡额头上都冒出了汗,这回是急的热汗,四周一片迷茫,巨大的雾气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过来,穿透树木的缝隙,将他们包裹住,耳边只剩下“沙沙……沙沙……”的声音,似乎是那个小女孩在快速的移动着。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仔细的倾听了一下,说:“抓紧我,注意脚下,这边。” 卜凡根本看不到哪边,被北堂第五拽着快速往前奔跑,耳朵里都是风声,眼睛里却看不到东西,极大的恐慌席卷上来,“嘭!!”一声巨响,卜凡一下被绊倒在地上,只觉的手腕一疼,北堂第五的手一下就脱开了。 一瞬间,卜凡感觉手腕上还残留着北堂第五的温度,但是四周没人了,卜凡赶紧跳起来,大喊着:“北堂?!” 北堂第五的嗓音立刻回复了他,说:“我在这里。” 卜凡一听,立刻循着声音冲过去,但是他刚跑几步,“啊!”的惊呼了一声,头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砸了下来,一瞬间将卜凡压倒在地上,狠狠砸了一个正着。 卜凡猛地睁大眼睛,因为他看到了一张带血的脸,那张带血的脸都溃烂了,压在自己身上,几乎鼻子贴着鼻子,巨大的冲击和巨大的惊吓让卜凡猛地往后一缩,“嘭!”一脚踹开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血脸。 血脸并不完整,他的半边身体都没有了,身上有啃咬的痕迹,似乎被野兽撕烂了,最完整的是脑袋,也少了一个下巴,嘴巴豁开,牙齿掉了一半,血粼粼的大嘴冲着卜凡。 卜凡手脚冰凉,这比上次在学校图书馆还要可怕,卜凡死死盯着那具尸体,手脚并用的快速往后搓,就在这个时候,“簌!”的一声,尸体快速的抖动了一下! 那个已经死的透透的,被啃咬的不成样子,半边都没了的尸体,突然抖动了一下,卜凡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急喘,快速往后搓着。 尸体发出“得得得”的声音,流血发臭的脑袋不断撞击着地面,越抖越厉害,越抖越厉害,仿佛随时都要从地面上弹跳起来。 卜凡吓得已经不能往后搓了,感觉自己手脚僵硬,他脑子里猛地一闪,快速在自己口袋里摸索,猛地掏出一张黄符,这是在画符基础课上画的。 卜凡画符就跟鬼画符似的,完全没有灵力灌注到上面,不过这条黄符不一样,这条黄符是北堂第五手把手教他画的,虽然符咒是卜凡画出来的,但是上面灌注了北堂第五的灵力。 卜凡一下将黄符抽出来,急的他几乎忘了怎么用,而且这是他第一次用黄符,猛地捏在手中,就听到“呼——!!”一声巨响,黄符一下猛烈的燃烧了起来,爆裂出白色的光芒和火焰,瞬间将身边的雾气驱散了。 与此同时,那尸体的脑袋“咚!”的一跳,一条黑虫子从里面快速的爬出来,好像蜈蚣一样,长满了触角,似乎是惧怕火焰,快速的向远处爬去。 卜凡猛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虫子,吓得他魂儿都要飞了! 就在卜凡狠狠喘气的时候,北堂第五感应到了自己灵力的波动,那条黄符被紧急启动,上面是北堂第五的灵力,北堂第五立刻大步冲过来,一把抓住跌在地上的卜凡。 卜凡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北堂第五,立刻狠狠喘着气,说:“我……我还以为死定了。” 北堂第五将他扶起来,半搂半抱着卜凡,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说:“没事,没事……你做的很好。” 北堂第五这样的天才有一天竟然会夸奖别人,卜凡觉得多半可能是安抚,不过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刚刚简直就是千钧一发,他还以为尸体要诈尸了,除了剧烈的恐惧之外,卜凡手里捏着燃烧殆尽的黄符,白色的火焰轻轻撩了一下他的指尖,卜凡似乎感受到了……恐惧带来的巨大……兴奋。 卜凡觉得自己的胸腹中有一团热气正在蠢蠢欲动,那仿佛是叫做兴奋的东西,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北堂第五以为他害怕,安抚着瑟瑟发抖的卜凡,卜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手克制不住的发抖,感觉后腰的地方很热,一阵刺痛袭上来。 “嘶……” 卜凡猛地一弯腰,伸手按住自己的后腰,疼的差点跪下来。 北堂第五一惊,赶紧搂住要跌倒的卜凡,说:“怎么了?” 卜凡压住自己的腰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北堂第五的掌心放在他腰上,隔着衣服摸了两下,说:“我帮你看看。” 卜凡慢慢松开颤抖的手,北堂第五快速掀开他的衣服,就看到卜凡白皙的后腰上红了一片,但是并没有什么事情,伸手摸上去,感觉那一片肌肤非常烫手。 北堂第五放下他的衣服,说:“没受伤,咱们先下山。” 卜凡喘着粗气,那种刺痛慢慢平息了下来,好像刚才是错觉一样,卜凡也不记得自己刚才摔伤了后腰。 卜凡说:“那……那个小姑娘呢?” 北堂第五脸色一沉,说:“跟丢了,没事,咱们先走。” 小姑娘隐藏在大雾中,很快就不见了,北堂第五有些着急,带着卜凡快速的往前走,他是大长腿,走的非常快,不过差点忽略了卜凡,卜凡走得太急,脚下还都是枯树,一下就被绊倒了。 两个人一瞬间被大雾隔开,北堂第五第一时间放弃了去追那个诡异的小姑娘,折返回来去找卜凡,他只是听到卜凡惊恐的大喊声,心里更是着急。 北堂第五感觉到了一阵心慌,如果卜凡真的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儿,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北堂第五搂紧卜凡,现在呼吸才稳定了一些,说:“走。” 卜凡拉着他,说:“等……等等,这个……这个尸体呢?” 尸体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是他身上好想穿着村民的衣服,不知道是谁家的人。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卜凡刚刚还被尸体吓得脸无人色。 北堂第五有些无奈,转头看了一眼尸体,随便掰了一根枯树枝,走过去拨了几下尸体,尸体里面已经没有虫子了,而且绝对死透了。 北堂第五抽出一张黄符,压在尸体上,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他本身没穿外套,身上只穿着一件黑毛衣。 把衣服脱下来,垫在地上,然后把尸体放在上面,系了结子绑住,这样就可以拖着走了。 北堂第五手脚麻利的弄好,拽着尸体,说:“可以走了。” 卜凡都看傻了眼,北堂第五把衣服脱下来了,身上只剩下裤子和靴子,黑色的长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裤腿塞在靴子里,小腿肚子上充满了力度的肌肉,光裸着上身,黄金比例和大长腿暴露无遗,手臂上肌肉也因为拉扯的动作磅礴而出,小麦色的肌肤被寒风“抚摸”着,有些发红,紧紧的绷在一起。 卜凡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鼻子,还好…… 两个人不敢耽误时间,快速的往山下走,说实话他们不认路,这山哪里都长得一样,他们只能看出是上山还是下山,顺着山坡走。 两个人走到了天亮,日头越来越足,雪都停了,还没走出去,卜凡都怀疑他们是迷路了。 北堂第五光着膀子,露出来的皮肤已经被冻红了,落了雪花在他肩膀上,胳膊上,竟然都不会融化。 其实北堂第五体质偏寒,身体里阴气太重,他并不怕冷,反而有些喜欢阴冷,雪花落在他身上,当然不会融化。 卜凡不知道这点,还以为是北堂第五冻得太厉害,盯着他身上的雪花看了半天,北堂第五说:“没事……” 他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然后嘴角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很自然的开口说:“是有点冷,帮我弹一下雪。” 卜凡一听,肯定冷吧!什么都没想,赶紧伸手帮他擦掉肩膀上手臂上,甚至落到胸口上的雪花。 不过一入手,卜凡顿时有点后悔了,手感硬邦邦的,全是肌肉,自己这样就把北堂第五“摸光”了,实在太……羞耻了。 北堂第五也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卜凡这么实诚,特别正直的伸手就擦掉了他身上的雪,卜凡高温的手掌蹭在他的肌肉上,北堂第五的肌肉猛地就绷紧了,甚至还急促的抽动了两下,呼吸瞬间加快了不少。 卜凡吓了一跳,手掌和北堂第五的胸肌,因为微小的动作而轻微的摩擦了两下,卜凡赶紧把手收回来,咳嗽了一声,说:“好……好了。” 北堂第五不着痕迹的捋顺自己的呼吸,说:“谢谢。” 卜凡嗓子越发的干渴,挠了挠自己下巴,说:“不客气……” 陈陌急的团团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说:“真不知道我是老师还是北堂是老师,他竟然让我在这里等着。” 其他人也都醒了,一睁眼发现北堂第五和卜凡不见了,也很着急,尤其是苏久兮,说:“不行,我要去找卜凡。” 陈陌拦住他,说:“你去找?就你这两把刷子,去哪里找?别去捣乱了,安静坐会儿。” 苏久兮气的去瞪陈陌,两个人眼看要吵嘴,祁戌突然说:“回来了。” 众人立刻全都站起来,叶一夏推开窗户一看,果然是回来了。 然而…… 北堂第五的样子有点奇怪,光着上身,虽然北堂第五的身材真的无可挑剔,但是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里,竟然光着膀子,这也太奔放了吧? 苏久兮一看北堂第五在耍流氓,赶紧冲出去,结果跑到跟前突然大喊了一声又转头就跑了。 陈陌刚跟出来,“咚!”一声正好被苏久兮撞了个正着,苏久兮撞在他怀里,也不嫌弃了,一把抓住陈陌胸口的衣服,吓得喊着:“死……死人!” 陈陌奇怪的探头一看,也被吓了一跳,真别说,谁看到这么一具残破的尸体,不被吓一跳?虽然稍微有点心理准备了。 北堂第五和卜凡去了一趟后山,竟然带回来一具尸体,而且看起来死了时间不短,这么冷得天气,竟然已经腐烂了。 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很快村民都出来了,看到尸体全都吓坏了,小孩子都不让出门,还有几个女人都吓哭了,对比起来,卜凡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好像还挺淡定的,虽然他当时大喊了一声,吓得魂都要飞了,不过是因为那个尸体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砸在了自己上,几乎是鼻子对鼻子,那么近的距离,卜凡又没防备,所以才吓得大喊。 卜凡现在想了想,摸了摸自己嗓子,好像有点哑了,不由得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喊得有多凄厉? 向导也很快出来了,一看尸体,顿时吓得惊叫,说:“这……这不是……” 向导竟然认识这个人,的确是村子里的,是他们隔壁住户家里的男丁,那家里就这么一个男人,前些日子失踪了,一直没有回来,结果今天发现已经只剩下半个尸体了! 向导脸色惊恐,立刻跪下来,连连对着尸体磕头,说:“巫女娘娘莫怪!巫女娘娘莫怪!” 卜凡觉得有些奇怪,死了人,他怎么开始拜巫女娘娘了?难道就因为人是从后山上被带下来的?所以是巫女娘娘显灵把人杀了? 卜凡还在奇怪,突然抬头一看,吓得后脖子发凉,瞪大了眼睛瞪着前方,然后使劲拽了拽北堂第五。 卜凡吓得慌不择路,北堂第五没穿上衣,他拽了两下北堂第五,都没发现拽着人家裤子,如果不是皮带勒的紧,差点给拽下来。 卜凡拽了两下,示意北堂第五往前看,北堂第五抬起头来,就看到人群外围,向导的家门口,向导家的小闺女,竟然正抱着门框,偷偷的往外看。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两颊透着不正常的血红,那是被风吹得痕迹,已经吹得裂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小姑娘穿着睡衣,睡衣脏兮兮的,两只脚还赤着,正好奇的探头往这边看,视线和卜凡对上,竟然还冲卜凡挥了挥手。 卜凡更是后脖子一阵发凉,感觉匪夷所思的。 那小姑娘竟然回来了?而且她在房子里,说明比他们回来的都早,现在深色无异,脸上充斥着小姑娘的甜美笑容,看到北堂第五裸露着上身,还羞涩的笑了一下,一张小脸更是红了,眼里充满了小姑娘怀春的羞赧。 卜凡觉得太奇怪太诡异了,他们明明追着小姑娘上山,小姑娘仿佛中邪了一样,听着盘铃的声音,像傀儡一样,身体僵硬的往山上去,结果一转眼已经回到了房子里,比他们速度都快,而且好像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 唯一可以证明的是,小姑娘的脸上被风吹的皴了,脚上因为没穿鞋,还有好多枯树划伤的痕迹,这一切都假不了。 因为发现了一具尸体,村民们全都去祠堂祭拜了,肖瑾然把大家集合在房间里,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三更半夜跑出去干什么?” 苏久兮说:“对对,还耍流氓的光膀子!” 他不说还好,一说卜凡突然脸上红了,苏久兮一脸懵,瞬间脑补了好多,瞬间心又拔凉拔凉的…… 北堂第五把他们晚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都不由皱起眉来,陈陌说:“我倒是没注意那个小姑娘出没出去,但是你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这里了。” 卜凡说:“难道小姑娘中邪了吗?她的举动像是被人用线牵引着,而且特别僵硬。” 众人皱着眉不说话,肖瑾然说:“在禁术之中,的确有几种傀儡术,这个村子看起来有些问题,而且问题越来越多了。” 陈陌拍了一下手,说:“好了,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看水源,先把发疯的这件事情解决了,如果水源有问题,整个村子都是问题。” 众人点了点头,小姑娘的事情只能先错后一些再说。 村民们都在祠堂,众人去了祠堂,准备找一个人带他们去后山,北堂第五和卜凡已经去过后山,那里雾气大,容易迷路,实在不好走,如果没有有经验的人领着,绝对会迷失在里面。 而村子喝的水,其实就是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他们要沿着泉水找上去才行,看看整条泉水,问题出在哪里。 所有的村民都在祠堂,他们一进去,顿时成了焦点,肖瑾然很直接的请人带他们去后山,不过村民们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苍白,谁也不敢。 毕竟刚刚他们看到了一具可怕的尸体,都觉得是巫女娘娘发威了,谁也不敢去。 村民们已经祭祀完,都逃命的跑掉了,生怕被他们抓住要带去后山。 卜凡一脸奇怪的看着那些逃命的村民,好像他们才是瘟疫病毒一样。 向导也想逃跑,刚要跑路,结果就被北堂第五一把抓住了脖领子,猛地拽了回来。 向导吓得面无人色,北堂第五只是稍微一使劲,他立刻就双膝一曲,“嘭!”的一声跪倒在神像面前,卜凡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膝盖,感觉听着就疼。 北堂第五低头看着他,语气很淡然的说:“我们需要一个向导。” 那向导吓得魂不附体,说:“求你们了,不能去后山啊,真的不能去,巫女娘娘会生气的!巫女娘娘要是发威!又要降疾病给我们!实在去不得啊!去不得!” 卜凡听到向导的话,突然眼睛动了一下,慢慢蹲下来,和向导平视,语气很温柔,当然是相对北堂第五来说的,说:“我们并不是想伤害你们,而且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难道你忘了,你们村里的病还是我们治好的。” 卜凡的话很在理,那些发疯的人都被治好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再发疯,而且卜凡说话温柔,嗓音柔和,面相长得也精致漂亮,给人很亲和的感觉,向导看着他的脸,点了点头。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那向导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似“痴迷”的表情,死死盯着卜凡,让北堂第五心情很不愉快。 卜凡又说:“你应该充分信任我们,而且你刚才说‘又’,对吗?” 向导吓得抖了一下,没回答卜凡。 卜凡说:“巫女娘娘的事情,是您小时候的事情吧?这么算下来,起码几十年了,几十年都相安无事,为什么突然巫女娘娘要降下病祸?” 向导差点尖叫一声,似乎被卜凡戳中了心事,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冷汗直流,说:“不不不,我不知道。” 卜凡说:“你这么说,肯定就是知道了。” 他说着站起来,拍了拍手,笑眯眯的拍着北堂第五后背,说:“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好,你也看到了?你要不说话,他一会儿生起气来,我们可不会拦着。” 向导不由得看了一眼北堂第五,立刻吓得不敢对视,北堂第五眼神很冷漠,他身材高大,压迫感十足,向导打了好几个寒颤。 卜凡眼睛里都是狡黠的笑容,还灵动的转了转眸子,那表情真是太生动了,北堂第五配合着演黑脸,差点就笑了出来,卜凡的这个表情,让北堂第五非常喜欢,甚至有点……奇怪的怀念。 那向导被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立刻吓怕了,说:“我说我说……是……是这样的……” 其实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只有向导,和那个死掉的邻居知道,其他村民都是害怕巫女娘娘,所以才逃跑的,只有向导心里有鬼。 巫女娘娘的事情已经过去数十年了,这件事情很古老,别看向导的小闺女挺小的,但是其实他已经五十来岁,并不年轻了,算起来,那是将近五十年前的事情,没有五十年,也有四十九年了。 后来事情渐渐平息,好多人都要忘掉了,突然爆发了疾病,好多人说是巫女娘娘降罪,村里的人也信了。 其实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巫女娘娘受了重伤,抱着他的小儿子跑进后山,后山就变成了巫女娘娘的禁地。 直到一个多月前…… 向导哆嗦着说:“一个多月前,有……有一堆人,大约……大约十几个,或许更多,他们来到了村子里。” 那些人说他们是医生,研究人员。 村民们都不开化,管他是医生还是研究人员,看起来就像是骗子,反而是神棍看起来才像是好人。 村民们对他们很不屑,并不欢迎他们,尤其那些人提出想去后山勘探研究,村民们更不欢迎他们。 后来因为没人带路,那些人上不去后山,就走了,但是其实没走。 那些人半夜又回来了,他们悄悄的找上了向导,给他好多钱,好多粮食,还有好多没见过的东西,让向导带路,带他们上山。 向导不敢,他现在年纪不小了,腿脚也不方便,不敢去带路,但是又贪东西,就介绍了隔壁的邻居,那是个小伙子,平时胆子大,就他赶上后山去砍柴,而且走进去一天竟然还能出来,简直是村子里的英雄。 小伙子被向导说动了,就偷偷带着那些人上山去了,连夜走的,本想第二天就回来,结果…… 向导吓得面无人色,说:“结果他们都没回来,我心里急得慌,等了好几天,那一帮人上去,没一个下来的,一下就消失了……没过几天……没过几天先是村子里的牲口生病,一只鸡竟然追着牛撕咬,后来是狗,狗把牲口咬的血淋淋的……再后来就是人,好几个乡亲生病了,白天病怏怏,晚上就出来夜游,还咬人!我一想坏了……肯定是那帮人上去,惊扰了巫女娘娘,巫女娘娘开始降罪了!没想到……没想到……今天还看到了他的尸体……” 众人对视了一眼,山泉是从后山来的,有人上了山,然后发生了病祸,他们越来越相信,是那些自称医生和科研人员的人,在山泉里做了什么手脚。 北堂第五说:“我们要上山,你来带路。” 向导连连摇头,说:“你们饶了我,饶了我吧!我真不行,我没上过山,我进去也迷路……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知道谁可以带路,你们找他,肯定行!” 向导给他们介绍的是一个村子很古怪的人,向导说他曾经看到那个人从山上下来,脾气很古怪,不爱和别人说话,这样算下来,那人已经六十好几岁,众人都觉得向导是在忽悠他们。 不过众人还是找过去了,毕竟向导也不认识山路,就算硬让他上山,也没办法带路。 那个老人很古怪,他不住在聚集区,而是在外围,一个孤零零的小房子,看起来要被大雪淹没了,他们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头发全白,但身体状况犹如壮年人的男人,正拿着铁铲子,在铲门前的雪,动作非常干脆利索,大冬天穿着一个没袖子的补丁褂子,一铲一铲的。 卜凡吃了一惊,这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怎么看也不像是六十多的老者。 那人看了他们一眼,把铁锹扔在地上,说:“进来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感觉这个人脾气真是古怪,似乎知道他们过来干什么。 众人走进房子,漏风,冷的厉害,卜凡直打哆嗦,北堂第五把大衣披在他身上,卜凡冷的不想拒绝,冲着北堂第五挤了一个微笑,这让北堂第五一瞬间想捏捏他的脸颊,还有嘴唇,卜凡的嘴唇被吹得有些干,但是颜色还是粉粉的,就好像……草莓糖一样,不知道味道是不是甜丝丝的? 北堂第五一惊,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 那人扫了他们一眼,说:“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这个村子里,只有我知道上山的路,我脾气不好,别人不会过来这里,除非是那个原因,我能带你们上山,但是你们要有所准备,山上那伙人,手里有枪,火力不小。” 卜凡吃了一惊,还有枪? 那人说了几句话,就说:“我准备东西,你们也去拿好行李,马上就能出发,在山下等我。” 那人说完,似乎就要送客,肖瑾然突然说:“我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那人的态度没有刚才那么冷硬了,抬眼说:“你问。” 肖瑾然嘴唇哆嗦了一下,稍微嗽了嗽嗓子,说:“当年的巫女娘娘,姓什么?” 那人突然笑了一声,驴唇不对马嘴的说:“我姓崔,不过我本身没有姓名,因为当年的巫女娘娘对我有大恩,所以我才跟着她的姓,你们叫我老崔就行。” 肖瑾然嗓子快速的滚动了好几下,眼睫也在颤抖,似乎是紧张,说:“那……那个孩子……他叫什么什么名字?” 老崔想了想,似乎在回忆,说:“那男人卖妻杀子,不配给孩子姓氏,孩子当时取名丞远,该叫他……崔丞远。” 肖瑾然脑子里发出“嗡——”的一声,什么话都没说,他看到巫女娘娘的神像的一霎那,其实就已经想到了,因为除了血缘,他们不可能长得那么像…… 卜凡也记得“崔丞远”这三个字,那是兰祠的师兄,第一届兰祠学生,是肖老师的同班同学,看当年的老照片,感情应该很好。 不过,崔丞远已经死了。 众人跟着肖瑾然走出漏风的房子,叶一夏伸手扶着他,说:“肖老师,你没事吧?” 肖瑾然摇了摇头,似乎回过神来了,伸手掏口袋,摸了一根烟叼在嘴上,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说:“没事,走,收拾东西去,准备上山。” 卜凡跟在后面,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想问题,揪了揪北堂第五的袖子,小声说:“巫女娘娘的事情是小五十年前发生的,那时候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肖老师和崔师兄又是同届,那……那肖老师现在多大?” 卜凡觉得自己声音已经够小了,结果前面的肖瑾然突然回过头来,脸上那种震惊和复杂已经消失了,换上了一贯的笑容,只不过声音还有些沙哑,说:“你猜我多大?” 卜凡:“……”只是偷偷八卦,不小心被肖老师听见了。 肖老师叼着烟吸了一口,笑着说:“我四十九了。” 卜凡:“……”卜凡现在嘴里能塞下一个大鸭蛋!一脸震惊都忘了走路。 北堂第五伸手搂住他的腰,徐搭着人往前走,卜凡的腰很细,一手楼过来感觉很好,有一种纤细的柔韧感,让人忍不住想触摸更多。 卜凡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己被揩油,还沉浸在深深的震惊之中不能回神,肖老师四十九了?可是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呆呆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说:“很正常,修行的人一般都比较长寿。” 卜凡:“……”世界观都刷新了…… 第30章 盘铃傀儡8 众人回去拿行李,很快到了向导家里,向导现在怕他们怕的厉害,就躲了起来,连面都不见。 他们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发了,倒是向导家的小闺女有点舍不得他们,还趴在门框上往外看,小女孩已经穿上了鞋子,但是她的脚踝还是有些受伤,手背上都是伤口,脸颊上也蹭伤了。 卜凡看着小女孩用一种舍不得又纯真的目光盯着他们,顿时后背一阵发麻,猛地就想起来,这个女孩半夜三更光着脚,一副中邪的样子从家里走出去,然后走进了后山,好像一只傀儡一样。 小女孩最舍不得的是北堂第五,一看就是情窦初开,扶着门框说:“哥哥,你们还回来吗?” 北堂第五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满面桃红的小姑娘,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突然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快速的叠了起来,很快叠成了一个桃心,放在小姑娘手里,说:“这个送你,贴身放着好吗?” 小姑娘一听,顿时高兴的都不行了,立刻又蹦又跳的,捏着那黄符叠的桃心,特别开心的样子,一直在点头,说:“谢谢哥哥!” 他说着,还搂着北堂第五的脖子,要亲他的脸颊,结果北堂第五站起来的很快,小姑娘没亲到。 卜凡还以为北堂第五是哄小姑娘,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有点诡异的感觉,好像在冒胃酸,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陈陌这个时候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卜凡的肩膀,搭着他肩膀,小声说:“卜凡,你以后要小心北堂了。” 卜凡诧异的说:“啊?陈老师,为什么?” 陈陌笑着说:“因为他送女孩的叠纸桃心是追踪和窃听器啊,北堂第五的细胞里真是满满的暗黑啊,心机男啊……” 他说到这里,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凉,还没来得及回头,北堂第五已经大步走过来,“啪”一声,把陈陌搭在卜凡肩膀上的手给打掉了,然后伸手拉过卜凡,说:“可以出发了。” 卜凡一愣,追踪?还有窃听器?难道是那条黄符? 其实北堂第五就是这个意思,他并不是心血来潮给那个小姑娘叠一个纸桃心的,而且还让小姑娘贴身放着,本意就是起到追踪和窃听的效果,毕竟小姑娘晚上突然变成了盘铃傀儡,一切都很诡异,他们又不能留下来,必须要上山先解决山上的问题,所以北堂第五才会想到这个办法,如果临时有事情,他们会第一时间发现。 卜凡忍不住想到了那条北堂第五放在自己身上的黄符,燃烧之后北堂第五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难道也是这个效果的? 众人告别了小姑娘,立刻提着行李往后山走,到了山脚边,正好看到了老崔,老崔换了一身衣服,换成了长袖的衣服,后背背着一把大铁铲子,就是刚才他铲雪用的,还有一把长柄土枪。 卜凡还是第一次见到枪这种东西,虽然是个土枪,样子特别老旧,木柄几乎都要被腐蚀了,枪管黑乎乎的,背在背上显得很长。 老崔见他们来了,说:“走吧,天黑之前要走到半山腰。” 众人背着行李,跟着老崔往前走,卜凡和北堂第五上了一次后山,虽然走的很浅,但是他们已经知道后山的崎岖了,遍地都是枯树,一踩不好就会摔跤,枯树减少的时候,树木密度就会增加,总是非常难走。 苏久兮看着老崔的那把土枪,似乎觉得特别酷,说:“这山里真的有野兽吗?” 老崔看着他笑了一声,说:“有,但并不是大野兽。” 苏久兮说:“那你带枪是干什么的?” 老崔笑着说:“打人的。” 苏久兮:“……” 众人快速往山上走,趁着天还没黑,天黑了这地方实在难走,天要亮了的时候又会起大雾,所以一定要停下来休息,就要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快走。 卜凡刚开始还觉得冷,后来因为走的太快了,身体就热了起来,都觉得有些出汗了,北堂第五突然把一条围巾搭在他脖子上,帮他系了一下,说:“你出汗了,小心着凉。”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说:“谢谢。” 他一张嘴,雪白的哈气就出来了,感觉牙齿都是凉的,没想到深山里竟然这么冷,比外面还要冷好多度。 不过天公作美,今天太阳很浓,透过浓密的树枝照下来,竟然还有光线,并不是一片漆黑,也没有下雪。 大家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天色开始黄昏了,老崔本身说再往上走走,但是苏久兮有点顶不住了,累的嗓子里充血,趴在地上起不来。 陈陌赶紧跑过去,把苏久兮抱起来,以免他的手掌粘在地上脱层皮,然后检查了一下苏久兮,说:“咱们找个地方休息吧,他有些脱水。” 卜凡其实也累得不行了,就差一口气,听到休息两个字,顿时就要跪在地上了,北堂第五伸手一抄,正好把他抄起来,卜凡干笑了一声。 肖瑾然在四周看了看,说:“那边看起来稍微平坦一些,咱们过去。” 众人走过去,看了看地势,挺平坦的,地上的枯树枝也少一些,大家赶紧动手帮忙清理环境,准备在这个地方扎帐篷,停留一晚上,等早上雾气散了再走。 他们停下来扎帐篷的想法是正确的,很快天上就飘下了雪花,刚开始还是小雪花,随即变成了巨大的雪片子,好像鹅毛大雪一样,很快把他们刚刚清理出来的营地都给覆盖了,一片白茫茫的。 老崔就拿铁铲子把地上的雪铲掉,祁戌和北堂第五两个人合力把搭帐篷扎了起来,苏久兮叶一夏和卜凡三个人围着火堆,正在用枯树生火,然后准备烧点水喝。 结果枯树上全都是雪花,稍微有些潮湿了,这三人都没有任何野外知识,卜凡虽然生在乡下,他会干农活,却也不在在野外呆着,叶一夏虽然是学霸,但是他从没接触过这些,至于苏久兮就更别说了,他是个甩手掌柜,一向是大少爷,从没吃过苦。 三个人好不容易把柴点起来,“呼——”一声,一股黑烟就冒出来了,呛得三个人对着咳嗽,苏久兮使劲扇着,说:“什么鬼?怎么还冒黑烟?!” 那边众人还扎着帐篷,铲着雪,观察着地形,就看到这三人在耍宝,都赶紧冲过来,北堂第五抢过老崔的铁铲子,“唰唰”两声铲了地上的雪,猛地盖在冒烟儿的火上,把火给扑灭了,这回浓烟才慢慢的减淡下来。 祁戌拿了一块毛巾,给叶一夏擦脸,说:“小夏,没事吧,别呛着,快擦擦脸上,烧到没有。” 陈陌走过来,对苏久兮说:“大少爷,你就不能干点正经活儿吗,捡点不湿的柴再烧,你以为咱们放狼烟呢?这么大的烟冒出去,别人以为咱们这儿失火了。” 苏久兮翻了个白眼,说:“又……又不是我点的火,我怎么知道会冒烟。” 卜凡:“……”卜凡手里还捏着点火的引子,不由的有些心虚…… 北堂第五有些无奈,摇了摇头,递给卜凡一块毛巾,说:“擦擦脸,你去帮忙把行李搬进帐篷,我来生火。” 卜凡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说:“对不起……” 北堂第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像安慰一样,卜凡顿时脸上一红,总觉得北堂第五的手掌虽然凉丝丝的,但是有一种莫名的温暖,而且非常温柔。 卜凡摸着自己的脑袋,就走回去搬行李了,北堂第五蹲下来,看了看那些枯树枝,捡了一些比较干燥的,手心一展,火灵猛地就冒出来了,不过没有贸然点火,而是先让火灵靠一靠那些树枝,等树枝干燥了,再点上火。 篝火一下升起来,顿时暖和了不少,那边帐篷也处理好了,行李也搬好了,大家拿着食物准备吃晚饭。 山里的天色黑得很快,因为树木太密集了,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边,都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们明明过来是为了c级委托任务,结果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村民得病,并不简简单单是传染病,而是人为的疾病…… 卜凡抱着硬成石头的面包在啃,说:“老师,咱们这算是c级任务吗?” 肖瑾然本身想抽烟,但是考虑到在森林里,就没有抽,只是叼在嘴上过过瘾,笑着说:“我可没见过这样的c级任务。” 苏久兮说:“那回去要给我盖是个小红旗!” 众人都是一阵无语,不过说实在的,苏久兮的实践小红旗的确有些少,老崔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听到小红旗就笑了。 众人吃着饭,听着噼噼啪啪的篝火燃烧声,一阵说笑之后就没什么话题了,毕竟这种环境还是头一次,大家感觉又新鲜,又有些恐惧,甚至还有兴奋。 这个时候肖瑾然突然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老崔,当年巫女娘娘的事情,是怎么样的?” 老崔抬头看向他,擦了擦自己的土枪,笑着说:“你好像很关心?” 肖瑾然说:“因为……因为……”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断了,一直没有说下去,老崔只是问了一句,似乎也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肖瑾然并没有回答出来,老崔已经说:“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不大,我是外乡人,以为没有地方是我的容身之所,但是后来,我遇到了你们所说的巫女娘娘,她姓崔,她的名字从来不告诉任何人,甚至是她的丈夫。” 卜凡奇怪的说:“为什么?” 老崔笑了笑,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一种回忆,说:“因为种族缘故。” 卜凡更加奇怪了,种族?难道是少数民族?但是少数民族也没有这个不告诉别人名字的习俗吧? 北堂第五突然皱起眉来,眼睛快速的动了一下,说:“犬封国。” 老崔显然愣了一下,猛地看向北堂第五,一双眼睛眯着,似乎在仔细观察这个青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一句话简直就是间接的肯定了,所有人都惊讶起来,卜凡说:“难道您和那位巫女娘娘,是犬封国的人?” 老崔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在考虑他们有没有什么威胁,不过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肖瑾然身上,说:“对,我们是犬封国的人。” 卜凡还以为宿管的话其实只是一个神话传说而已,没想到这么远古的部落,竟然还有人流传下来。 老崔说:“一般犬封国的人,血统已经很淡了,因为他们的种族优势,虽然占尽了各种先机,但是也因为残暴而出现互相残杀的问题,更因为种族的血统,被其他部落大肆捕杀,可能在犬封国的眼中,自己的种族是优良的,但是在其他部落的眼里,犬封国的人并不是人,他们只是一种狗,供别人去捕捉,利用……后来因为各种原因,犬封国的人渐渐和其他血统融合,他们繁衍出来的后代,血缘一代比一代单薄,淡到后来,已经没有犬封这个部落了,只剩下了传说,大家也都相安无事……” 老崔在回忆着,但是后来,不管怎么样淡化他们的血统,还是有一些血统根本无法根除,有个例会反映出来。 卜凡有些奇怪,说:“反映?怎么反映?” 老崔笑着说:“也没什么反映,只是对吃的渴望大了一些,看到东西很眼馋,甚至是生肉,还有人……” 北堂第五的目光顿时就凝在了老崔身上,有些戒备,老崔笑着说:“你放心,我的血统很淡,只是这么渴望,但是我并不敢真的吃。” 卜凡说:“犬封部落的人,真的是……真的是吃什么就能补什么吗?” 老崔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理论上是这样的,要不说这个部落有绝对的种族优势呢?但是也不全是,因为只有纯血的犬封国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混血的基本不行。” 北堂第五突然沉吟了一声,说:“所以那个宿管要提纯血液,他在做实验。” 众人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犬封国的人,是一种自我的先天优势,他们有灵力的优势,甚至可以吞噬别人的灵力,把别人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修为,通过吞噬来获得。 而现在科技发达了,有些没有灵根的人,也开始寻求另外一种获得的途径,宿管将犬封部落的血液提纯,从而得到那种先天的优势。 卜凡已经开始混淆了,到底是有灵根的人厉害,还是没有灵根的人厉害。 老崔继续说着:“因为我们有这样的血液流淌在身体里,所以总是不能很好的合群,我怕走进人群之后,自己身体里的血统会被激发,一直远离着人群,直到遇到了你们所说的巫女娘娘。” 那时候老崔还不大,巫女娘娘很漂亮,美丽端庄,整个人都像是个神明一样。 老崔在说的时候,脸色温柔了下来,脸上又充斥着一种悲哀和怀念,复杂的感情聚集在一起,久久散不去。 老崔笑着说:“当时我很小,不合群,色厉内荏,是她收留了我,教会我普通人的生活方式,甚至给我讲故事催我入睡,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非常好,好到无以复加……” 后来的故事和向导说的一模一样,村子来了一批人,先是上山要寻找什么东西,后来没有找到,伤痕累累的就下来了,最后他们似乎发现了巫女娘娘就是犬封后裔,这些人对巫女娘娘起了歹心,想要把他带回去研究,当时巫女娘娘的丈夫竟然同意了,为了还钱,把自己的妻子卖了。 不止如此,那些人听说男人还有个儿子的时候,也要一并买下还不足半岁的儿子。 老崔满脸狠色,说:“那狼心狗肺的人,根本不配做丈夫,也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他卖了自己的妻子儿子!” 老崔说到这里,声音沙哑,几乎在低吼,眼睛里绽放出一种可怕的光芒,身体都在颤抖,胳膊上的肌肉僵硬的隆起,双手攥拳,身体都在不断的发抖,一看就是在极度的愤怒之中。 老崔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之中良久,北堂第五突然皱了皱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用余光瞥了老崔好几眼,好像在探究。 老崔深陷在回忆之中,那股怒气众人都感觉到了,苏久兮不知道为何,感染上了一种恐惧,缩了缩肩膀,陈陌拍了他一下,苏久兮这才猛地惊醒。 肖瑾然看着一脸愤怒的老崔,咳嗽了一声,说:“老崔?” 老崔这才猛地醒过来,说:“不好意思,当年的情景,只要一回忆起来,我就有些失态。” 老崔又说,巫女娘娘果然就是犬封国的人,而且是种族很纯正的那种,虽然种族纯正,但是巫女娘娘从没吃过人,也没吞噬过什么,她从不掠夺别人的东西,就是这样的好人,反而被逼得走投无路。 巫女娘娘抱着自己的儿子逃进了后山,再也没有出来。 肖瑾然感觉到一阵紧张,说:“那她的儿子呢?那个崔……崔丞远……” 老崔抬起头来看了看肖瑾然,肖瑾然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咳嗽了一声。 老崔说:“孩子……可能死了吧,没人从后山走出来,一个人也没有,巫女娘娘当时伤痕累累,而那个孩子,还不到半岁,不到半岁的孩子,在大山里,怎么活?当时还有很多人上山追捕他们,你说,要怎么活下去?死了吧……” 肖瑾然听着,突然粗喘了两口气,摇头说:“不会……” 他说着站起来,转头往帐篷里走,又喃喃的说:“但还是……还是死了……” 肖瑾然走进了帐篷,很快帘子就挡了下来,遮住他的身影。 他们都知道崔丞远是肖瑾然的同学,两个人可能关系还很好,不知道因为什么,崔丞远已经死了,不是死在他半岁的时候,而是死在青年的时候。 叶一夏有点担心肖老师,赶紧站起来,说:“我去看看肖老师。” 祁戌说:“我跟你一起去。” 陈陌也站起来,拍了拍手,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先睡觉,养精蓄锐,明天一早还要出发。” 众人都点了点头,收拾了东西进帐篷里,卜凡也站起来,刚要转身进帐篷,突然被北堂第五拉住了,卜凡有些奇怪的看着北堂第五,说:“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卜凡心脏“梆梆”一跳,北堂第五的表情太严肃了,卜凡一瞬间觉得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让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是什么事情? 卜凡不敢猜,感觉自己的心脏要漏掉了。 苏久兮一听,顿时炸毛了,以为北堂第五要和卜凡表白,顿时要冲过来,被陈陌一把抓住,陈陌笑眯眯的说:“小侄子,毁人姻缘要被驴踢的。” 他说着,把苏久兮塞进帐篷里,苏久兮大喊着:“你这驴,放开我!” 陈陌的声音笑着说:“我要是驴就踢你了,小侄子快睡觉,来跟叔叔一个被窝。” 苏久兮的声音有点色厉内荏,说:“你滚,别钻进我被子里,你身上好冷啊!” 一下帐篷外面就只剩下卜凡和北堂第五两个人,卜凡瞬间心跳又加快了,抿了抿嘴唇,咳嗽了一声,说:“那个……你说吧。” 北堂第五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在噼啪乱跳的篝火背景下,北堂第五的脸被照的有些“红润”,似乎比平时更近人情,但是脸色很严肃,快速的走过来,伸手压住卜凡的肩膀。 “梆梆!” 卜凡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随时都要用手接着! 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压着他的肩膀,嘴唇贴在他的耳侧,声音很低很低的轻声说:“小心那个老崔。” 卜凡一瞬间都懵了,脑子里打结,说:“什么?” 北堂第五并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而是压低声音继续说:“他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睛明显在转,没说实话。” 卜凡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帐篷,小声说:“他……他说谎了?” 北堂第五说:“不是十分的实话,也不是全部的谎话。” 卜凡突然觉得北堂第五说的特别深奥,反正自己是没听懂,也就是实话和谎话参半了?为什么要说谎? 卜凡还在想,脑子里转得飞快,结果就被北堂第五拍了拍肩膀,说:“回去吧,睡觉。” 卜凡赶紧点了两下头,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老崔是他们主动找到的人,可是这个老崔,又不说实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按道理来说,老崔没道理和他们扯谎,到底有什么用意? 最可怕的是,这个山头只有老崔知道怎么走,如果老崔用心不对,那么他们岂不是要被坑在这座山里了? 卜凡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跟着北堂第五进了帐篷,就在进帐篷的时候,北堂第五撩着帐篷的帘子,突然说:“卜凡。” “啊?” 卜凡还在想问题,被他突然一叫,抬起头来,北堂第五也转着身,他差点撞进了北堂第五怀里,赶紧停下来,说:“什么事儿?” 北堂第五突然笑了一声,因为他们已经在帐篷里面了,只是北堂第五还没放下帘子,众人都看到了北堂第五的笑容,顿时用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 因为大家都没见过北堂第五如此“愉悦”的笑容,本身英俊的脸孔更是风采逼人,一种英俊和成熟的魅力扑面而来,差点看呆了卜凡。 卜凡一愣,就听北堂第五轻声说:“你以为我刚才要和你说什么?” 卜凡:“……” 卜凡的脸瞬间就红了,他也不知道北堂第五刚才要和自己说什么,真的不知道,因为当时大脑里一片空白,但是现在想起来,突然感觉特别不好意思,脸上一下烧烫起来,更不好意思了。 苏久兮一抬头就看到北堂第五这个闷骚心机男在笑,而卜凡满脸通红,卜凡的皮肤很白,脸红看得很明显,细白的脖子和小巧的耳根都红了,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睫,那表情真是太……可爱了。 苏久兮气的不行,卜凡这么可爱,竟然被北堂第五给调戏了,而卜凡还不知道,苏久兮刚要杀出去,结果就被陈陌搂住了,笑着说:“小侄子别多管闲事,快睡觉。” 苏久兮:“……” 卜凡赶紧装没听见,躺下来睡觉,他们没有睡袋那么专业的东西,因为只是想着来村子送药而已,帐篷还是因为肖瑾然听说这边条件艰苦,可能没有房子给他们住,所以才带上的,没想到就有了大用。 卜凡钻进被子里,冷的打哆嗦,一抬头就看到北堂第五躺在不远的地方,正看着自己,嘴角没有翘起来,又恢复了平时冷漠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绝对带着笑意。 卜凡脸上的红晕还没退下去,立刻又席卷上来了,抿了抿嘴唇,干脆一翻身,背对着北堂第五,然后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感觉太尴尬了。 卜凡一翻身,正好看到了老崔,老崔也躺着,不过是侧着身,他还没有睡觉,正盯着一个方向看,目光很深沉。 卜凡顺着老崔的目光看过去,结果就看到了睡在角落的肖瑾然,肖瑾然正在睡觉,没有睁开眼睛…… 卜凡有些纳闷,老崔一直看着肖瑾然,他回想了一下,老崔好像很多时候都看着肖老师,感觉怪怪的,再加上北堂第五刚才让他小心老崔,卜凡顿时觉得老崔更加奇怪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老崔的感官似乎也特别敏感,突然转过头来,一下就和卜凡的眼神撞上了,卜凡吓了一跳,干笑了一声,赶紧错开眼睛去,真是越来越尴尬了…… 北堂第五见卜凡一直盯着老崔看,不由得就皱了皱眉,再看到卜凡对老崔露出一个笑容,眉头皱的就更死了,突然从被子里撑起身来,拍了一下卜凡的肩膀。 卜凡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对他招了招手,示意卜凡过来,卜凡一脸狐疑,不过看他的表情特别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又恢复了那一贯的冷淡。 卜凡还以为北堂第五又是因为老崔的事情,要和自己小声说,赶紧就钻出被子跑过去,结果北堂第五打开自己的被子,把卜凡拉进来,然后伸手把卜凡的被子也拉过来,盖在了两人身上…… 卜凡一阵纳闷,说:“这是干什么?” 北堂第五一脸不以为然的说:“没什么,觉得有点冷,咱们挤一起正好盖两床。” 卜凡:“……”还以为有机密要商量呢! 卜凡显然想多了,不过盖两床被子真的比刚才暖和了不少,而且和北堂第五挤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北堂第五身材高大,尤其肩膀很宽,给人特别安全的感觉,有一种信任感。 祁戌看到这边的动静,也笑眯眯的爬起来,把自己的被子盖在叶一夏身上,然后钻进了叶一夏被窝里。 叶一夏吓了一跳,随即脸就红了,说:“你……你干什么。” 祁戌笑着搂住他,说:“冷啊,咱们也挤一挤。” 叶一夏脸上很红,伸手推了两下祁戌,说:“你……你别挨着我。” 祁戌不听,傻呵呵的笑,叶一夏没办法,脸颊虽然还是红的,但是没有再动。 苏久兮翻了个身,突然看到卜凡竟然躺到北堂第五“怀里”去了,就要杀出去和北堂第五拼命,结果被陈陌给压住了。 苏久兮说:“你拦着我干什么,放我出去!” 陈陌笑着说:“我是阻止你做无谓的挣扎,乖,睡觉吧,叔叔给你顺毛儿。” 苏久兮气的拍开陈陌的手,说:“你滚!” 卜凡听着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竟然觉得还挺安心,被北堂第五虚搂着,两个人挨得很近,很快就睡着了,虽然条件艰苦了一点,但是完全没感觉有什么难受的。 卜凡睡得很踏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后半夜了,突然感觉有点冷,缩了缩脖子,伸手摸了一下,身边的人不见了? 卜凡一下就醒了,“嗯?”了一声,刚想说话,突然就有人伸手捂住了卜凡的嘴巴。 卜凡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北堂第五的俊脸近在咫尺,吓得卜凡更是心跳加速,感觉心脏又要跳出来了。 北堂第五已经从被子里出来了,伸手捂在卜凡的嘴上,另外一手的食指搭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卜凡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脸颊又烫了起来,赶紧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北堂第五的手背,北堂第五把捂着他嘴巴的手挪开了,卜凡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被碰到的脸颊和嘴唇都要烧飞了。 四周一片漆黑,外面的篝火似乎也烧没了,北堂第五翻身起来,示意他别出声,卜凡静静的躺着,睁大眼睛,一瞬间,他就听到“簌簌……簌簌……”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在走动,而与此同时,就是“叮铃——叮铃——”的声音。 好像女人的笑声…… 是盘铃! 那“簌簌”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紧不慢的移动着,似乎朝着他们的帐篷来了,卜凡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眼睛在眼眶里乱转,想要看看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隔着帐篷,声音在外面,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大半夜的,荒山野岭,好像女人娇笑的铃声,还有笨拙的移动声,这一环扣一环的,让卜凡紧张的要命,卜凡慢慢的翻身起来。 北堂第五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自己悄无声息的走到帐篷帘子旁边,食指和中指一夹,无声的撩起一丝帘子,往外看去。 只是这么一撩开帘子,卜凡也看到了,是一个人! 离他们很近,动作特别的僵硬,就像那天晚上的小姑娘一样,似乎一个盘铃伴奏的傀儡。 一步一晃的朝他们的帐篷走过来…… 卜凡吓得一身冷汗,北堂第五冲他眯了眯眼睛,做了一个口型,因为太黑,卜凡还没看清楚,北堂第五已经猛地一下扑出帐篷,帐篷帘子发出“哗啦!”一声响动,北堂第五的身形犹如一只黑豹,瞬间将黑夜撕裂,快速的融入进去。 “哗啦——”又一声,帐篷帘子一瞬间又垂了下来,快速阻隔了卜凡的视线,北堂第五的身影一下被挡住了。 卜凡急得要命,快速的站起来,也要跑出去,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人抓住他的肩膀,说:“别处去,危险。” 卜凡回头一看,竟然是老崔,老崔已经醒了,快速的把他那把铁铲子背起来,背在后背,又抓起土枪,猛地扎了出去。 这边动静很大,所有人全都惊醒了,与此同时,外面传来“簌簌簌簌”急促的跑步声。 苏久兮震惊的说:“怎么回事?!” 卜凡随着众人冲出帐篷,说:“傀儡来了。” 那簌簌簌的声音是北堂第五的跑步声,那傀儡本身反应速度很慢,走路也很慢,而起关节僵硬,但是北堂第五冲出的一霎那,傀儡突然开始发足狂奔,速度非常快。 卜凡只看到北堂第五去追那傀儡的身影,猛地潜入了黑暗之中,快速的消失了,而老崔冲出帐篷之后,众人就没有看到,瞬间消失了。 卜凡感觉很不好,就在这个时候,“叮铃——”一声,随着盘铃的再次响起,卜凡听到后背肖老师大喊了一声“当心!” 卜凡还没反应过来,“嘭!”一声剧痛,已经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上,他的后背都是自己人,卜凡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猛地被踹在地上,一头撞在树根上,只感觉头疼欲裂,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在迷茫中看到了苏久兮一脸呆滞,动作飞快的对着自己又补上一脚。 “嗬!!” 卜凡一声大喊,后腰被狠狠踹了一下,苏久兮就跟他见过的傀儡一样,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突然停止了动作,猛地向后一纵,中邪一样快速的冲进黑暗之中。 众人都吓了一跳,苏久兮好端端的,突然中邪了,和之前的发疯不一样,他不是癫狂的咬人,而是脸色呆滞,攻击了卜凡之后,快速的窜进黑暗。 陈陌发狂的往前跑了几步,去追苏久兮,“嘭!”一声将苏久兮直接扑倒在地上,苏久兮却不知道疼,双腿一曲,“咚!”一声将陈陌踹出去,然后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祁戌和叶一夏大喊了一声:“陈老师!” 陈陌却不理他们,快速的冲出去追苏久兮,一瞬间人群被分成了好几份,天色又黑,环境又陌生,作为向导的老崔又不见了,只剩下几个人。 肖瑾然跑过来,扶起地上的卜凡,说:“大家不要慌,不要分散。” 卜凡被踹的满脸都是汗,第一下感觉自己背上的骨头都要碎了,第二下是五脏六腑都要被踢炸了,身体发木,用不上力气,后腰的地方特别疼,生疼生疼的,又像是针扎,急喘了好几口气,他感觉气息越来越不稳,有一种憋闷的感觉,又像是胸腔里充满了东西,马上要炸开…… 肖瑾然喊了两声,“卜凡?卜凡!” 叶一夏突然惊恐的说:“卜凡腰上有东西在发光?” 卜凡听不清楚,脑袋里嗡嗡的响,他感觉有人扒开了自己的衣服,后腰凉丝丝的,似乎曝露在空气中,然而缓解不了那种愈演愈烈的疼痛。 卜凡蜷缩起来,扶住自己呼吸不畅的脖子,身体打颤,“嘭!”一声倒下,一头栽在地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卜凡脑子乱哄哄的,他仿佛看到了下雪,雪花飘散,漫山遍野的雪……又是这个奇怪的梦,梦里是无边的雪山,他躺在山涧之中,好像一块不生不死的石头…… “抓到了几个?” “两个。” 什么……卜凡听不清楚,但是感觉耳边有人说话,声音很陌生,周围有好多人在走动,很嘈杂。 那陌生的声音还在对话,“只抓到两个?” “其他人还在抓,别担心,很快就会抓到了……另外一个人竟然是傀儡成品,不是咱们做的,不知道是谁做成功的,太完美了。” “我知道了,先把这个人给我带过去。” 卜凡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两个?傀儡成品? 卜凡觉得自己晕乎乎的,睁不开眼睛,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一阵疼痛,不由的在昏迷中都发出“啊……”的一声痛呼,有什么东西扎到了自己的手臂里,凉丝丝的液体打进身体里。 疼的卜凡一个激灵,一股恶心袭上来,嗓子里发出“嗬”一声短促急喘,猛地昏死了过去…… 第31章 盘铃傀儡9 头晕、恶心、心慌、全身发痒,而且寒冷彻骨…… 卜凡冷得不行,也疼得不行,全身打着哆嗦,他一打哆嗦,就听到“卡啦卡啦卡啦”的声音,伴随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金属声? 卜凡难受的厉害,呼吸很急促,但是喘不过气来,那种心慌恶心的感觉特别浓重,让他想吐,非常想吐。 “嗬——!!” 卜凡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从昏迷中醒过来,他睁开眼睛,但是看不清楚,感觉一切都是双影儿的,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模糊一片,一会儿还炸黑一片。 头晕的感觉席卷上来,卜凡发出“呕——”的一声,猛地趴下来,使劲呕吐了好几下,但是他肚子里什么也没有,干呕根本没有效果,只是吐了点胃水,让嘴里一片苦涩。 伴随着卜凡的呕吐,他又听到了那种“卡啦卡啦卡啦”的声音,卜凡感觉自己的手脚特别沉重,他想要坐起来,但是有什么东西阻拦了自己的动作,牵扯着自己的手脚…… 他的四肢捆满了锁链,粗长的黑色的锁链另外一头锁在黑色的铁床上,冰天雪地的环境里,铁床永远是冰凉彻骨的,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有衣服,就要粘下卜凡的一层皮来。 卜凡被锁链一扯,猛地又倒在床上,那股眩晕和恶心的感觉很难受,还有瘙痒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浑身都痒,伸手使劲挠了挠手背,又刺辣辣的疼,疼过之后竟然还想要挠。 卜凡眼前看不清楚,非常眩晕,细小的声音在他耳朵里仿佛都翻倍了,变得无比巨大,锁链的声音震得他头疼欲裂。 卜凡按住自己的头,难受的他想哭,仿佛精神非常脆弱,根本无法正常思考,脑袋转的也很慢。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卡啦啦啦啦……”的声音从远而近的传过来,那是一种什么声音?在卜凡的耳朵里仿佛是野兽在怒吼,声音非常可怕,非常嘈杂,以数十倍的放大回荡在卜凡的耳朵里。 其实只是一个医用推车,一个白大褂推着一个铁皮的医用推车,从外面走过来了,通过长长的走廊,往这边而来,马上就要走进卜凡这间房间。 卜凡抱着自己的头,仿佛被折磨一样,他动不了,因为身上都是锁链,眼睛来回扫,但是又睁不开,有点畏光,使劲眨着眼睛,勉强浏览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铁皮的箱子? 一扇大门,看起来很厚重,其他地方全是金属的,黑色的金属包围了一切,自己躺在一张铁床上,旁边是好几个看不懂的机器,还有很多管子连接着自己的身体。 卜凡发出“呃……”的一声,疼的抽了口气,那种恶心的感觉还是在胸腔里回荡着,越来越近的推车声几乎让他崩溃,卜凡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充斥着迷茫。 “啪!!”一声巨响,卜凡猛地一扯手臂,手臂上一样粗的黑色锁链竟然一下崩裂了。 卜凡猛地惊了一下,似乎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身体一歪,直接从铁床上翻了下里,“咚!”一声掉在地上,然后猛地去扯另外一只手,“啪!”又崩裂了,完全没有任何悬念。 卜凡倒在地上,伸手去拽脚上的锁链,双手直哆嗦,他眼前发晕,眼睛有限的好转了一些,他看到自己的双手手背有些红,上面全是红疹子,怪不得痒,不知道是怎么了,斑斑驳驳的,有些可怕…… “卡啦啦啦啦啦……” 车子已经到了门口,卜凡眼睛睁大,无措的盯着那张铁门,有人要进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但绝对不是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因为在自己晕过去的时候,卜凡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难受的感觉都席卷着他。 卜凡往四周看了看,马上爬起来,快速的冲向一个机器后面,“咚!”一声,不凡的双腿无力,差点摔倒在地上,赶紧又爬起来,手脚并用的往机器后面藏起来。 卜凡藏在后面,耳朵里听着野兽咆哮一样的动静,突然心里有点发抖,这个时候他就分外想念北堂第五,如果自己是北堂第五,根本不需要这么狼狈,也不知道北堂第五现在在哪里,当时情景一片混乱,北堂第五让他们留在原地,自己就追了上去,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事情。 卜凡又想起了营地上的其他人,自己的记忆很混乱,脑子里不断闪过冰天雪地的雪山,还有流血的石头。 卜凡使劲摇了摇头,终于回忆起来了,当时好像是苏久兮莫名其妙的攻击了自己,那动作仿佛是一个盘铃傀儡,然后发足狂奔,陈陌跑去追他,营地上就剩下了这么几个人,那时候还有其他人,然后自己晕了过去…… 卜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只剩下自己了,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隐约记得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说抓到了两个人? 卜凡捂着自己的头,脑袋因为回忆,几乎要炸掉了,感觉钝钝的疼,除了自己,还有谁被关在这里? 卜凡正在想着,就听到“咔!咔!咔咔咔!”,仿佛是在转保险锁的声音,然后“咚!”的一声,还有排气的声音,铁门总算是慢慢推开了,然后是“卡啦啦啦啦啦”的推车上,卜凡躲在仪器后面,看到一个白大褂推着车走进来,很陌生的人,从没见过,看起来像是医生,又像是学究。 那个人走进来,一抬头,突然看到房间里没人了,锁链掉了满地,顿时满脸惊慌,立刻撒手推手,马上回头要去叫着。 卜凡眼睛一眯,猛地屏住自己的呼吸,“呼!”的一声跳起来,从后面一下将那个白大褂扑倒在地,“嘭!!”的一声重响,白大褂一下倒在地上,差点惊声尖叫,卜凡手忙脚乱,脑袋里因为动静一阵剧痛,不过还是连忙死死捂住那个白大褂的嘴巴。 白大褂比卜凡身材高大,猛地挣扎就要爬起来,卜凡此时脑子混乱,他大脑里一片空白,猛地抓住白大褂的胳膊向后一背。 “咔嚓!!!” “啊……” 卜凡使劲捂住那个人的嘴巴,喊叫声一下捂住了,他感觉到白大褂一直在哆嗦,好像很疼一样,背在后面的手臂软塌塌的,卜凡吓了一跳,自己给他掰断了?可是卜凡没有感觉多用力…… 卜凡无意间看到了贴床上挂着的断锁链,脑子里一瞬间都要懵了,那也是自己的掰断的? 卜凡不敢再用力,但是那个人在挣扎,卜凡胡乱拽住旁边的仪器,上面有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管子,还带着枕头,卜凡拿起来,猛地扎在那人身上。 那人被卜凡捂着嘴,眼里露出极度的惊恐,快速的抽搐了两下,都没惊叫,直接晕了过去。 卜凡更是吓了一跳,他眼看着那个白大褂露出来的手背上还有脸上,快速的弥漫起红疹子,皮肤几乎要溃烂了,实在惨不忍睹。 卜凡震惊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好多红疹子,但是还没有溃烂,自己的指甲白的发紫,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卜凡想不了这么多了,拔下白大褂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把自己身上奇怪的好像病号服,又好像囚服的衣服脱下来,卜凡一侧头,突然看到自己泛着红疹的手臂上有一串数字,更可怕的是,数字下面还有条形码。 卜凡伸手使劲抹了两下,根本抹不掉,他怕时间长了出现意外,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在门边上看了看,出去之后还把门关好,然后这才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慢慢往前走。 不凡心里很紧张,而且他还在头晕耳鸣,恶心想吐,一出门他就懵了,明明刚才那是个铁房子,结果一出门竟然变成了石头的地方。 左右是长长的甬道,自己从一个铁门的房间走出来,这长长的甬道好像是一个地下隧道,又像是个山洞,地上还有点潮湿,头顶上挂着通电的灯,有很多粗大的电线从头顶牵过去。 这到底是哪里? 卜凡硬着头皮往前走,这一路都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什么房间,在前面分岔口的时候,卜凡突然听到脚步声,吓得他一个激灵,猛地窜进了一个分叉口里,自己也没看清楚是哪个口,避开了那个走过来的人。 卜凡不敢停留,快速的往前跑,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铁门,跟刚才关着自己的铁门特别相似。 铁门没有人窗户,卜凡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但是他在昏迷的时候听见还有一个人被抓了,一定是他们的人,不知道是谁,必须要进去看看才行。 卜凡伸手摸了摸那个铁门,铁门是有密码的,需要转动,否则打不开。 卜凡摸着那铁门,根本无从下手,就在这个时候,后背有声音来了,又是刚才的脚步声,那个人似乎阴魂不散,朝他这边走来。 卜凡赶紧错身掩藏进甬道的凹槽里,幸亏这是一个看起来天然的甬道,打磨的并不怎么好,墙壁上有很多浅凹槽,卜凡掩藏进去,屏住自己的呼吸。 就听到那声音慢慢过来了,一个也是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前,开始转投门锁。 “咔!” “咔咔咔咔!” “咔咔!” 随着最后一下转动,门锁发出了排气的声音,然后猛地就打开了,卜凡眼睛一眯,咬着嘴唇,快速的冲出去,“咚!”的一下踹在那人背心上。 白大褂被猛地一下踹进了房间里,“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连哼都没哼,一瞬间就晕过去了。 卜凡吓了一跳,那男人倒在地上,竟然还给撞流血了,卜凡还以为又要使劲制住他,但是自己也没什么把握,没想到竟然一下就晕过去了。 卜凡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低头看自己,没什么不一样,就是有一片红疹,奇痒无比,但是又不敢使劲挠,已经出血了。 卜凡管不了那么多,冲进房间,然而让他震惊但是,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没有人,铁床上是空的,旁边的仪器是关闭的,角落有一只大箱子,除了躺在地上昏死的白大褂,根本没有其他人。 卜凡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刚想出去,突然瞥到地上的那只大箱子,他眯了眯眼睛,奇怪的走过去,箱子上有个大锁,看起来非常厚重,需要钥匙,卜凡的手摸上去那只大锁,轻轻捏着,“啪嚓”一声,那大锁一瞬间就给拽掉了。 卜凡“嗬……”的抽了一口气,显然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脑子里乱哄哄的,还没完全清醒,一切都是天摇地转的,已经搞不懂自己在干什么了…… 卜凡快速的把锁扔在地上,然后推住箱子的把手,猛地往上一掀,就听到“吱呀……”一声,然后卜凡“嗬!”的又抽了一口气,满眼都是惊讶,睁大了眼睛,说:“苏久兮?!” 大箱子里躺着一个人,他蜷缩着,歪在箱子里,没有知觉,似乎在昏迷,竟然是苏久兮。 苏久兮也穿着那身类似于病号服又类似囚服的衣服,但是他身上没有任何红疹,卜凡试了试他的鼻息,很稳定,好像只是睡过去了,这让卜凡松了一口气。 卜凡伸手过去使劲摇了摇苏久兮,轻声说:“苏久兮?苏久兮!快醒醒!” 苏久兮被摇晃着,微微有些反应,嗓子滚动的仿佛快了一些,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卜凡差点吓一跳,苏久兮的眼睛突然睁开,里面全是呆滞。 卜凡戒备的看着他,不过就在下一秒,苏久兮猛地像是醒过来一样,发出一声惊呼,伸手去揉自己脖子,说:“怎……怎么回事……我的脖子好疼,好像落枕了?!” 卜凡:“……” 卜凡拽着他,说:“快来,先出来。” 苏久兮被他拽着从箱子爬出去,苏久兮的袖子有些往上卷,这一卷,卜凡也看到了他,他的手臂上也有个编号,上面有条形码,和自己的差不多,只是数字不一样,条形码也不一样。 苏久兮也纳闷,揉着自己的脖子,低头看自己的手臂,说:“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哪里?我怎么了?啊!卜凡你怎么了,过敏吗?” 苏久兮的问题还挺多,抓着卜凡的手,看他手上的红疹。 卜凡赶紧甩开苏久兮的手,说:“我也不知道,你先别碰我,我怕传染给你。” 卜凡说着,走过去拔下白大褂的衣服,说:“快脱衣服,换上这个,咱们要赶紧跑。” 苏久兮一听脱衣服,顿时脸都红了,揉了揉自己的小黄毛,不过卜凡可没有一点娇羞的样子,这让苏久兮很唾弃自己,连忙脱下衣服,然后把白大褂的衣服换上。 苏久兮一边换衣服,一边说:“这是怎么回事?” 卜凡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咱们好像被人抓了,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两个人准备好,然后把房间的大门再关上,卜凡带着苏久兮一起快速的往前走,外面是漆黑的石头甬道,这里外的落差也把苏久兮吓到了,惊讶不已。 两个人快速往前跑,苏久兮摸了一下口袋,说:“咦?这是什么?” 卜凡低头一看,苏久兮从白大褂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工卡的东西,上面也有编号,b17,然后旁边是免冠照片,负责人写的是lan。 苏久兮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lan?网络?什么意思?” 卜凡也很奇怪,说:“人名吧?先走。” 两个人快速的往前走,这地方很大,岔路很多,好像一个天然的迷宫一样,房间也不少,越是走,人就越是多,脚步声也开始杂乱起来。 卜凡和苏久兮都非常紧张,两个人都是大一的学生,虽然已经有觉悟上的不是普通大学,但是还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再加上卜凡不舒服,简直不能再坏了。 两个人躲在甬道的凹槽里,旁边有几个白大褂走过去,卜凡眼尖,看到那几个白大褂带着工牌,上面写着bxx号,负责人都是这个叫lan的人。 卜凡屏住呼吸,示意苏久兮也屏住呼吸,苏久兮使劲点了点头,他看着卜凡的眼睛,瞬间差点被吸进去,在黑暗中傻笑了两下,心想着卜凡真好看,自己的眼光就是高啊。 卜凡没注意他的傻笑,况且自己现在满身都是红疹,也没觉得好看。 那几个人走过去,一个人说:“放进水里的药剂准备好了吗,马上要用完了。” 另外一个人说:“快好了,还剩下最后一步提纯。” 第一个人说:“实验都这么久了,有效果吗?” 第二个人说:“嗨,效果太小了,这地方的村民太少,要是找个大村子就好了,都是一些出现癫狂现象的人,倒是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成功了,已经做成了初步的盘铃傀儡,但是真晦气,被那帮人给打断了。” 卜凡猛地就想到了向导家的那个小闺女,上次盘铃响起来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就像傀儡一样一顿一顿的往山上走,结果被自己和北堂第五打断了,那小姑娘又回了家里。 卜凡一听,难道这些人是罪魁祸首?正在制作“傀儡”? 第一个人说:“那也没办法,你知道的,这个山洞很特别。” 第二个人说:“哎,我一直想问来着,这个山洞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咱们非要在这里实验?底下村子的人口实在太少了,根本没什么成功的案例。” 第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告诉我你,这是一个风水宝地,这座山洞,是当年不周山被撞击碎裂,而掉下来的一块残石,凡石你听说过吗,这是凡石的一块碎渣,在这个地方,五行之气会源源不断的孕育,咱们的实验在这里会事半功陪。” 卜凡眼睛快速的转了转,不周山?凡石?这不是在课上听过吗,还是肖老师讲的,开天辟地的常识。 共工怒触不周山,山上掉下来一块石头,所以神山才变成了不周山,而那块石头就叫做凡石,后来女娲用凡石补天,凡石又变成了五彩石。 而这里这个山洞,竟然是凡石掉下来的碎渣? 卜凡并不知道五行之气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异样,掰断锁链,轻而易举的制住别人,不知道是五行之气的效果,还是因为自己身上被注射了奇怪药剂的效果。 那几个人往前走,一个人说:“这边走,咱们去看看药剂提纯好了没有,今天晚上就可以把药剂放在山泉里了。” 卜凡听到这里,转头看了看苏久兮,哪知道苏久兮一直看着自己,而且眼露“痴迷”的神态,卜凡差点摔一个跟头,对苏久兮挤眉弄眼的,还挥了挥手,苏久兮这才回过神来,说:“啊?” 卜凡吓了一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苏久兮赶紧点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卜凡指了指前面,示意要跟着那些人走,因为他们刚才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村民们之所以发生异常,其实是这些人在丧心病狂的“做实验”,他们弄了一个什么药剂,放在山泉里。 村民们喝的水,全都是山泉流下去的,怪不得不管是村民还是牲口,都发生了怪异的病变。 而听这些人的说法,他们其实在用这种药剂做实验,病变的是“失败品”,而像小姑娘那种变成“傀儡”的才是“成功品”。 卜凡不由得想起自己昏迷的时候,有人在说他们发现了一个成功品,但不是他们做的。 卜凡不由侧头看了一眼苏久兮,苏久兮当时也突然就变成了“傀儡”,而且还袭击了自己,现在的苏久兮显然已经好转了,而且不记得袭击了自己。 苏久兮见卜凡看自己,顿时脸就红了,这让卜凡有些不好再看苏久兮。 两个人悄悄跟在后面,不发出一点儿声息,那两个白大褂往前走了很远,七拐八拐的,苏久兮记着路都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感觉头晕脑胀的。 终于,那两个白大褂停了下来,然后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里面也是铁皮房间,放着一个很大的机器,卜凡看不懂是什么机器,反正正在通电工作,粗大的电缆从头顶牵过去,在甬道里一直往前通,一直到看不到的黑暗地方。 一个白大褂说:“快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行了。” 卜凡有些紧张,抬头看着那些电缆,眼睛转了转,然后抬头给苏久兮指,苏久兮一下就明白了,使劲点了点头,卜凡是是想把电切了。 两个人悄悄往后退,然后顺着电缆往前走,一直走到前面的分叉口,赫然看到墙上有个大铁盒子,好几根电缆都汇聚在这里。 卜凡眼睛瞬间就亮了,指了指上面,苏久兮顿时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不行啊,咱俩身高不够,摞一起还差不多!” 卜凡看了一眼苏久兮,点了点头。 苏久兮:“……” 苏久兮没办法,只好微微蹲下来,让卜凡踩着自己肩膀,幸亏卜凡身材并不胖,甚至还有些瘦削,不过说到底卜凡是个男生,而且别看他瘦,但是他身上藏着好多肉,这一点苏久兮不知道,北堂第五倒是知道,尤其是大腿和臀部上,肉嘟嘟的,手感不错。 苏久兮踩得腰都弯了,根本站不直,卜凡伸手勾着铁盒子,“咔”一声没打开,竟然是卡死的。 卜凡抠着铁盒子的边缘,使劲往外一扯,就听到“嘭!”一声,铁盒子竟然一下被扯开了,上面的锁都豁了,还有铁皮渣子掉下去,掉了苏久兮一头都是,苏久兮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卜凡本身是学理科的,但是高中还没学这么复杂的电路,卜凡瞬间看的眼花缭乱,好多东西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卜凡盯着那些开关按钮,干脆伸手过去,一股脑能按的全都按了一遍。 就听到“嗡——嗡嗡——”好几声,四周一下变得昏暗下来,所有的点灯全都灭了,周围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苏久兮差点失控的喊了一声。 卜凡一见有用,顿时笑了一声,下面的苏久兮小声说:“好了,停电了,卜凡咱们快走!” 卜凡有些犹豫,说:“等一下,万一有人来合上闸就惨了。” 卜凡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电线,手有些打颤,不过还是伸了过去,快速的一拽,“啪!”一声巨响,苏久兮和卜凡一下被打了出去,顿时摔在地上。 “噼啪!!” 身上过电一样的感觉,电的卜凡一个激灵,一股巨大的兴奋从自己的身子里窜出来,他摔在地上,虽然有点钝钝的疼,但是不是太难受。 苏久兮就惨了,差点给电晕了,抬头一看,铁盒子还冒着电花儿和火花儿,顿时惊讶的说:“卜凡!你刚才是不是徒手拆电门来着?小学生都不会干这种事情!” 卜凡来不及解释,那铁盒子还在不断的冒着火花,很多火花飞溅下来,卜凡赶紧拽起苏久兮,说:“快走!快走!” 苏久兮爬起来,跟着卜凡往前跑,就听到身后有好多声音,正快速的跑过来,杂乱的说:“停电了!” “是闸掉了吗?” “药剂还在提纯,快点把电闸合上!”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电盒坏了!有人入侵!有人入侵!快点启动应急电!” 卜凡和苏久兮快速的往前跑,然后藏在凹槽的地方,等着那些人慌乱的去启动应急电,两个人又探头探脑的往回跑。 苏久兮压低声音说:“卜凡,咱们去哪里?” 卜凡说:“回去把那些药剂毁了,万一启动了应急电,他们还能再做那些药剂。” 苏久兮觉得很危险,因为好多跑步声都在他们身边响起来,源源不断的,果然就有人迎面跑了过来,苏久兮吓了一大跳,卜凡一把拉住调头要跑的苏久兮,说:“别紧张,咱们也穿着他们的衣服呢。” 卜凡和苏久兮两个人都穿着白大褂,四周又黑得不见五指,两个人和那个白大褂迎面跑过去,对方愣是没有注意他们,快速的往前跑。 苏久兮狠狠松了一口气,差点当场坐在地上,卜凡拽着他往前跑,两个人快速的跑回了刚才的房间。 卜凡冲进去跑到机器前面,机器已经断电了,不再运转,他转头四下找了找,机器上有个防火的标志,卜凡顿时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灭火器。 苏久兮跑过来,说:“卜凡,你拿灭火器干什么?” 卜凡不由分说,把灭火器扛起来,快速的拖过去,然后“咚!!!!”一声巨响,直接砸在机器上。 苏久兮:“……” 苏久兮吓了一大跳,看着不凡粗暴的把灭火器砸在机器上,机器面板顿时“啪嚓!”一声碎了,然后卜凡举着灭火器,又狠狠的砸了两下面板,直到把面板砸的粉碎,然后又举起灭火器,对着提纯的玻璃管一下砸下去。 “啪!!!哗啦——”一声巨响,苏久兮连忙拉了一把卜凡,以免那些液体洒在卜凡身上。 卜凡干完这件事情,“咚!”一身把灭火器扔在地上,粗喘着气说:“好了,咱们走吧。” 苏久兮:“……”他一直以为卜凡是个小美人,结果卜凡是个彪悍的小美人…… 两个人快速的往房间外面冲,出来之后又遇到了几个白大褂,那些白大褂手里还托着枪,竟然还是有武装的,卜凡突然记起来老崔的话,他们火力很强。 卜凡和苏久兮都有些紧张,但是学着刚才的样子,不紧不慢施施然从旁边走过去,就在两个人将要走过去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的一瞬间…… “嘭!”一声,然后是电流的响声,应急灯光突然亮了起来,甬道被打的很亮,众人一下注意到了他们。 尤其是卜凡,卜凡的脸上还有红疹,看的非常明显,那些白大褂一愣,随即高喊着:“试验品!是逃跑的试验品!!” 苏久兮一下就慌了爪子,卜凡猛的一眯眼睛,下意识的屈肘往上一砸,“咚!”一声正好打在一个白大褂的下巴上,他手中的枪立刻脱手而出。 卜凡一把抓住那支枪,捏在手里。 苏久兮一见,立刻说:“干的好!开枪!” 卜凡捏着抢,额头上都是汗,竟然爆了一声粗口,说:“我不会啊,是……是不是要开保险?” 他们说话的这个功夫,另外一个托着枪的白大褂立刻冲过来,对着他们就要开枪,卜凡捏着抢完全打不开,只好把枪当砖头用,趁着那个白大褂开保险的时候,“嘭!”一下砸在他的头上。 枪托一下将白大褂的额头打破了,白大褂“咚!”一声倒在地上,手上的枪掉在地上,还发出“嘭!!!”一声巨响,吓得卜凡和苏久兮两个人一起跌在了地上,竟然走火了! 两个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人抓起了一把枪,拿着防身,虽然不太会用,不过刚才看到那个人打保险了,也算是会开保险了,剩下就是扣动扳机,应该挺简单的,哦对了还有瞄准! 这边开了一枪,很快就是“踏踏踏踏”的脚步声冲过来,非常急促,两个人吓得汗毛倒竖,都觉得后背发冷。 一队人快速的向他们冲过来,手上都举着枪,而且还穿着防弹衣,现在已经用了应急电,根本没办法藏在暗处,卜凡和苏久兮都暴露在光线下,根本逃无可逃。 两个人立刻向后跑,就听到身后那些人穷追不舍,大喊着:“停下,再跑开枪了!” 但是有声音又说:“不能开枪,那是试验品,还有一个成功的傀儡案例!” 后面的人似乎不敢开枪,卜凡抓着苏久兮,两个人快速的往前跑,就听到“嘭!”一声,卜凡感觉脚边的石头都飞溅起来了,碎渣迸溅在他的脸上,一下刮破了脸颊。 苏久兮的大嗓门喊着:“草他妈不是不开枪吗!” 那些人不敢真的开枪,但是开枪打在地上,看起来是恐吓他们。 两个人没命的往前跑,就听到“踏踏踏”的声音迎面冲过来,卜凡和苏久兮瞳孔一缩,心想完了,后面有追兵,前面又有人堵路,这下完了。 就在两人后被冒冷气的时候,那“踏踏踏”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然而让卜凡奇怪的是,竟然只有一个脚步声,并不是一伙人。 那声音非常急促,每一下都像心跳一样,一瞬间,一个黑影从前面冲出来,仿佛黑色的猎豹一样,快速的扑过来,一把搂住卜凡! 卜凡的眼睛还来不及看清楚,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那个比自己偏低一些的体温,很熟悉,竟然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快速冲出,一把搂住卜凡,将他一下搂在怀里,然后举起卜凡的手,北堂第五的大手包裹住卜凡的手,确切的说是那把枪,“嘭!”的一下,卜凡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压着扣动了一下扳机,然后是一股反冲力,手枪一下打出了一发子弹。 “啊!!!” 后面的那些人大叫了一声,猛地散开一些,然后有人大喊:“开火!!开火!!别让他们跑了!” 那人说着,就听到“砰砰砰”的开火声,苏久兮吓得已经面无人色,卜凡也是双手哆嗦,北堂第五搂着他的腰,轻轻拍了一下,说:“没事。” 他说着,另外一手一动,“嗡——”的一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股无形的结界,金灵结界一下升起,子弹冲过来一霎那,猛地停在半空之中,发出一声金鸣声,然后“哗啦——”一声,全都掉在了地上。 北堂第五拍了一下卜凡,说:“走!” 卜凡赶紧拉起地上的苏久兮,三个人快速的往前跑,跟着北堂第五一直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竟然出现了亮光,竟然是山洞的出口。 北堂第五一手搂着卜凡,一手揪着自己的领子,那地方有个小型的传呼器,低声说:“我们出来了,可以了。” 他说完,立刻又说:“快跑几步,护住头!” 卜凡和苏久兮完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下意识觉得应该快跑,北堂第五一把搂住卜凡,把他按压在自己怀里,就听到“嘭!!!!”一声巨响,身后的山洞竟然发出爆炸的声音,一瞬间坍塌了。 苏久兮比较命苦,瞬间被气流一下推了出去,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竟然迎着他们冲了过来,一把接住苏久兮,两个人“嘭!”一声倒在地上,快速的往前滚去,滚出很远才停了下来,苏久兮被压在下面,完全没有感觉到爆炸的冲击,只是觉得要被压死了,抬头一看,竟然是陈陌! 陈陌后背都是土,灰头土脸的,一动不动的趴在苏久兮身上,苏久兮吓了一跳,使劲摇着陈陌,说:“陈陌?!陈陌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啊……小叔……小叔……” 苏久兮说着,都要哭出来了,声音有些颤抖,这个时候他发现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些颤抖,陈陌终于抬起头来,刚才的颤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在忍着笑,顿时哈哈笑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土以免吃进嘴里,笑着说:“小侄子你太可爱了,你竟然叫我小叔。” 苏久兮:“……” 苏久兮只觉得刚才还手脚冰凉,现在一股火气冲上来,对着陈陌的肚子就是一脚,说:“去死吧你!” 北堂第五搂着卜凡,也扑倒在地上,卜凡感觉到一股冲击力,但是被宽厚的胸膛给挡住了,“嘭!”一下摔在地上,短暂的昏晕了不到一秒,猛地就醒过来了。 北堂第五反应也很快,快速的把他搂起来,说:“受伤了没有?” 卜凡赶紧摇了摇头,说:“你呢?” 北堂第五说:“没事。” 他说着,卜凡就听到有脚步声,一批人从旁冲出来,原来是祁戌叶一夏肖老师他们,最后跑出来的是老崔,他还背着他那把生锈的铁铲子。 天色微凉,灰蒙蒙的,还在山上,起了雾气,要下雪的样子,卜凡打了一个哆嗦,他身上穿得很少,被凌冽的寒风一吹,顿时觉得身上又痒又疼。 卜凡“嘶……”了一声,北堂第五突然托住他的下巴,让卜凡抬起头来,卜凡这一抬头,众人才看清楚,卜凡脸上都是红疹子,还有好几处血道子,有的是挠破的,还有点是刮伤的,手背上也是红疹子,稍微有些发肿。 苏久兮虽然一直和卜凡在一起,但是山洞里面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楚,借着日光一看,竟然有点骇人。 众人都是“嗬——”的吸了一口冷气,盯着卜凡的脸。 卜凡感觉有些疼,想要挠自己的脸,北堂第五一把拦住他的手,说:“别动,已经破了。” 卜凡稍微转了一下头,躲开北堂第五的手,说:“会传染吗,你还是先别碰我了。” 北堂第五的脸色更是难看,冷的要掉冰渣子,声音低沉沙哑,眯起眼睛,漆黑的眼里尽是杀意,说:“那些混蛋……” 第32章 盘铃傀儡10 北堂第五的眼神异常可怕,众人都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卜凡也吓了一跳。 北堂第五见他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也想收敛身上的怒气,但是他有些控制不住,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山洞里传来坍塌的声音,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老崔往前走了几步,顺手拉住卜凡说:“快走,咱们先离开这里,山洞要坍塌了……”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北堂第五突然一个箭步猛地抢过来,“啪!”一声握住了老崔的手腕,老崔一怔,眯了眯眼睛,笑着说:“这是干什么?” 北堂第五猛地一捏,老崔的手臂一颤,一下就松开了卜凡的手,卜凡吃了一惊,说:“怎么了?” 何止是卜凡吃了一惊,其他人也吃了一惊,后背的山洞要坍塌了,结果他们竟然在打架,而且北堂第五的脸色非常难看,难道是北堂第五把怒火转加到老崔身上了? 就听北堂第五声音低沉,语气很平淡的说:“不干什么,杀你。” 他的话音一落,猛地又往前踏了一步,黑色的靴子发出“踏!”的一声,地上的雪猛地一颤,瞬间融化了一片。 众人吃惊的这个空档,北堂第五和老崔已经快速的过了好几招,北堂第五的动作非常刚猛凌厉,每一下都带着“呼呼”的风声,有一种逼人的锋芒,快速的抢过去,猛地伸手去抓。 老崔快速向后退,一瞬间连退了四五步,闪身躲开北堂第五的攻击,说:“这位小兄弟,咱们是不是有点什么误会?” 老崔说着话,北堂第五的杀招已到,他已经来不及再说什么话,赶紧闪身躲过去,又猛地退了三四步,结果“嘭!”一声后背撞到了大树干,只是这短短的不到一秒,北堂第五瞬间抢过来了,猛地一把抓过来,五指用鹰爪一般。 众人瞬间都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愣是不敢说一句话,北堂第五的速度太快了,老崔的反应也不像是一个老者应有的速度,卜凡本身想要上去劝架,结果被肖老师一把拦住了,肖老师摇了摇头,示意卜凡不要去。 北堂第五猛地抓过来,老崔后背是树,连忙反应,侧头向旁边扑出去,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猛地一被人一抓,“唰!”的一声,后背一轻,铁铲子一下被北堂第五给抓了下来。 老崔眼睛一眯,仿佛那是他的宝贝一般,快速的回身一抢,一把扣住即将被北堂第五抓走的铁铲子。 铁铲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被两个人猛烈的拽着,好像随时都会拽断一样。 北堂第五没说一句话,只是脸色冷的可以,然后挑起嘴角,“呵”的冷笑了一声,猛的一转手腕,“嗖!!!”的一声,铁铲子一瞬间快速的旋转起来,在老崔的手心里,好像一个钻头,猛地将老崔的虎口震裂了。 老崔的手心一松,北堂第五立刻一抽,将铁铲子猛地抽过来,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老崔突然又猛地抢上来,突然打出一拳,朝着北堂第五的面门打去。 北堂第五并不当回事,猛地抬起手来,一把抓住老崔打来的拳头,就在这个时候,老崔“啪!”一声又握住了那把铁铲子。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苏久兮瞪着眼睛说:“他们在干什么!?后面的山洞要坍塌了,他么竟然再抢一把铁铲子?!” 苏久兮的话看起来特别缺心眼儿,然而他真的问到点上了,北堂第五刚才虽然说是杀老崔,他的动作刚猛,但是并没有真的下杀招,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北堂第五的目标竟然是老崔身后的那把铁铲子。 北堂第五和老崔一人拽着铁铲子的一边,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沉着声音,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老崔,说:“你是谁。” 老崔笑了一声,但是他的动作不敢松懈,大冷天的额头上滚下一些热汗来,北堂第五的手劲儿太大,而且非常稳,想要从他手里夺回东西,实在太难了,但是老崔并没有打算放弃。 老崔笑着说:“这位小兄弟,我是谁,之前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吗?” 北堂第五用很简单的陈述句说:“没说实话。” 老崔一愣,随即笑起来,说:“是不是实话,小兄弟以前也不认识我,你怎么知道的?” 北堂第五眼睛一眯,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说:“因为这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腕猛的一转一推,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铁铲子终于不堪重负,竟然从铲子头的位置一下断裂了。 老崔的目光一抖,想要快速抢过去,不过北堂第五早有准备,黑色的靴子在雪地里猛地一踢,一块巨大的石头一下迎头砸过去,老崔闪躲了一下,就这一下,铁铲子脱手而出。 北堂第五一把接住铁铲子,眼睛一眯,猛地将铁铲子从中间一拧,竟然发出“咔嚓!”一声,给生生拧开了,然后将两截的铁铲子往地上一扔,就听到“喀拉!”一声脆响,铁铲子掉在地上,而北堂第五竟然从里面抽出了东西…… 铁铲子不过是一个“保护壳”而已,让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很普通,保护壳卸掉之后,里面竟然有一把两头是尖的长刺。 长刺和铁铲子的长度差不多,中间有个转口,可以当长兵用,也可以转开当两个短兵用。 众人看到那冰蓝色的长刺,猛地抬起头来,虽然卜凡苏久兮他们不知道这个长刺是干什么用的,但是这种东西肯定不是一个山民用的,而肖瑾然和陈陌这种在学校里任职很多年的老师都知道,这是兵器,也可以说是法器,修行者才会用到的东西。 北堂第五将那长刺“咔嚓”一声拧开,抖手扔在脚边的地上,说:“村民?” 老崔盯着那长刺,并没有露出太多惊慌的神色,只是站着不动,过了半天,才说:“我是犬封的后代,会修行也说得过去吧?” 北堂第五丢掉长刺之后,慢慢的走回了卜凡身边,似乎是在戒备老崔,用身体将卜凡挡住,冷笑了一声说:“昨天晚上,在营地的时候,你突然消失了,去了哪里?” 老崔很自然的说:“去追黑影了,你不是也看到我了,我跟你一起去追黑影了,不过后来没追上。” 北堂第五盯着他,语气冷淡的说:“你没有去追傀儡,或许你的确去追傀儡了,不过只是做做样子,很快你就停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老崔是那些白大褂派来的内应吗? 老崔没有说话,不肯定也不否认,北堂第五继续说:“你在暗处看着我们被打散,然后偷偷跟着昏迷的卜凡,找到了这个山洞,再折返过来汇合我们。” 众人立刻把目光全都聚集在老崔的身上,如果真的像北堂第五说的,老崔一直藏在暗处,竟然眼睁睁看着卜凡被抓走,然后才折返回去和大家巧遇。 老崔耸了耸肩膀,说:“好像你亲眼看到了一样?” 北堂第五说:“只是合理的推测,你的消失和出现,都太及时了。” 他这样一说,众人全都陷入了回忆之中,当时傀儡出现,北堂第五让他们留在原地,然后就去追傀儡了,他们出来的时候就没看到老崔,老崔应该是也和北堂第五一起去追傀儡了。 然后后来苏久兮突然发疯,攻击了卜凡,紧跟着就跑走了,陈陌去追苏久兮,当然没有追到,而且陈陌也迷路了,当时陈陌很后悔,他不应该一冲动就跑出来,大家被打散了,这样可能正中下怀。 可是陈陌又不得不追出来,毕竟那可是苏久兮,那是苏家唯一一个独苗苗,陈陌虽然不是苏家的亲儿子,但是他这辈子都长在苏家,苏久兮是他看着长大的,苏久兮的父母去世很早,就像苏久兮说的,他爸都没打过他,不是因为苏久兮的爸爸有多纵容他,而是因为还来不及,因为苏久兮的父母缘故,其他几个叔叔都相当纵容他,包括陈陌。 陈陌看到苏久兮发疯的跑走,心脏都要停跳了,毫不犹豫的追出去,就算他追不上,即使重来一次,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陈陌还是会追出去,因为陈陌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本性…… 在陈陌追着苏久兮离开之后,营地突然又遭到了袭击,而且是火力的袭击,卜凡晕过去,众人又被袭击,一下变得更加分散,肖瑾然带着卜凡从山披上滚下来,一把没有抓住,卜凡一下陷入了大雪之中,肖瑾然立刻去找,但是并没有找到,而是看到了漫山遍野的人,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手里拿着枪,正在地毯式搜索,那些人身上穿着防弹衣,胸口的地方有一个金属的标示,是英文的“lan”三个字母。 肖瑾然没有找到卜凡,就在他着急的时候,他和那些打手正面冲突了,肖瑾然是会术法的人,而且正好是金灵,但是那些打手的数量太多,几乎要把他包围,就在这个时候,老崔突然又出现了,老崔把肖瑾然救了,带着肖瑾然快速的逃跑。 老崔特别熟悉这个山头,带着肖瑾然跑到了隐蔽的地方,甩掉了那些打手。 不止如此,老崔还告诉肖瑾然,他找到了那些打手的窝点,卜凡应该被带到那里去了。 肖瑾然当时并没有怀疑什么,现在想起来,突然皱了皱眉,抬起头来盯着那个老崔,眼里也充满了怀疑,老崔的出现都太巧合了。 老崔见肖瑾然盯着自己,只是笑了笑。 北堂第五的脸色很难看,说:“你用卜凡作为诱饵,找到这些人的山洞,然后引我们过来,提出炸毁山洞的提议,从头到尾,你不过是利用我们而已。” 老崔没有说话,又笑了笑。 众人这会儿已经深信不疑了,因为老崔的样子似乎是默认了,并没有再否认。 肖瑾然看着卜凡满脸的红疹,气的胸口急促的起伏,说:“你到底是谁!” 老崔终于收敛了笑容,说:“我是谁,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们了,起码我能告诉你们的,就只有这些,剩下的你们没必要知道……” 他说着,看向北堂第五,说:“后生可畏啊,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他的红珍不需要担心,很快就会消退,毕竟他叫卜凡不是吗?” 卜凡根本没听懂,为什么自己叫卜凡,这一身的红疹就不用担心,他现在痒都痒死了,又痒又疼,根本不敢抓,之前没有事的时候抓了几下,身上都是血道子,卜凡心想自己还没交女朋友呢,就这样破相了,恐怕要打光棍一辈子了…… 肖瑾然逼上一步,说:“你到底是谁?!” 老崔不说话,肖瑾然说:“你以为今天不说出来,你能从这里离开吗?” 老崔笑了笑,说:“或许吧,毕竟你拦不住我。” 他说着,又看向北堂第五,说:“可是你又不会拦我。” 北堂第五冷笑一声,说:“那你就试试看。” 老崔笑着说:“你太年轻了,毕竟有很多顾虑。” 他说着,手心一张,扔在地上的长刺突然一下抖动了起来,发出金鸣的声音,突然“嗖!”的一下飞了起来,直接窜进了老崔的手里。 老崔果然是懂得术法的,他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村民,老崔拿到长刺之后,并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将两个长刺搭在一起,快速的一蹭。 “嗡——!!!” 一阵刺耳的金鸣声猛地响起,这一瞬间,众人都皱了皱眉,而卜凡和苏久兮的反应很大,忽然发出“嗬——!!”的大喊声,“咚咚!”两下,两个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卜凡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那种金鸣的声音好像要穿刺他的脑袋,疼的睁不开眼睛,猛地就倒下来了,身体瞬间就软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北堂第五猛地伸手搂住卜凡,卜凡浑身软塌塌的,按住自己的脑袋,说不出话来。 苏久兮也是,陈陌抢过去,赶紧检查了一下苏久兮,但是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这个空当,老崔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快速的隐藏在满山的大雪之中…… “卜凡?” 北堂第五抬眼看了一眼逃走的老崔,但是并没有动,伸手搂住卜凡,卜凡渐渐的好转了一些,按着自己的脑袋,说:“什么……什么声音……我的耳朵差点聋了……” 苏久兮也是,觉得那声音仿佛是野兽在咆哮,而且异常刺耳,听得脑袋剧痛无比,还伴随着浑身无力的症状,不过很快就好转了。 陈陌脸色不好看,说:“你们两个人暂时对声音很敏感,没关系,咱们先下山去,这地方不安全。” 众人点了点头,北堂第五伸手将卜凡扶起来,说:“趴我背上,我背着你。” 卜凡摇头说:“没事,我没事了。” 北堂第五的态度却异常强硬,伸手搂住卜凡的腰,挑眉说:“不要背着?那要抱着?” 卜凡:“……” 卜凡瞬间脸上一红,有点不争气的说:“背着……还是背着吧。” 北堂第五立刻半弯下腰来,让卜凡趴上来,然后伸手勾住他的膝弯。 因为北堂第五身材高大,手臂特别有力,卜凡就好像坐在他的手臂上一样,特别的稳当,后背也很宽阔,卜凡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敢趴在北堂第五的背上,不过后来实在太困了,在山洞里一路奔逃,也是在太累了,精神一直紧张的要命,现在放松下来,感觉到北堂第五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突然觉得很安心,眼皮渐渐沉重下来,越来越沉,很想睡觉。 北堂第五似乎知道他已经被困意席卷了,轻声说:“睡吧。” 卜凡很快就睡着了,等醒过来时候,感觉身边很温暖,一睁开眼睛,阳光还很刺眼,仿佛是正午的太阳,自己躺在厚厚的被窝里,当然暖洋洋的。 卜凡惊讶的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北堂第五,他坐在床边,双手抱臂在胸前,一只手半握起来支着额头,似乎在小憩一样。 卜凡看的有些发愣,北堂第五这个样子,睡觉竟然都这么帅?北堂第五的眼睛轻轻闭合着,眼睛闭起来的时候,显得眼尾很大,而且轻微上翘,眼睫竟然特别的浓密,又浓又长,只不过并不像女生那样卷翘,鼻梁很直,嘴唇薄薄的,有一种冰冷疏离的感觉。 卜凡盯着北堂第五的嘴唇,突然心跳变得巨快无比,“梆梆梆、梆梆梆!”一声一声的打鼓,几乎要把他震聋了。 就在卜凡干咽唾沫,感叹北堂第五又苏又帅的时候,北堂第五眼睫一颤,突然睁开了眼睛。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把目光转开,但是那转开的动作太过僵硬了,让卜凡看起来特别可疑,而且他的两颊还泛起了一阵红晕。 北堂第五本身想要小憩一下,趁着卜凡还没醒过来,不过北堂第五的警戒性非常好,有人盯着他一直看,即使不出声,北堂第五都能第一时间发现,立刻睁开了眼睛。 就看到卜凡很夸张的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脸颊红润润的,一脸“我什么都没干”的心虚表情。 北堂第五见他两颊变得红润了,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伸手过来,宽大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脸,说:“红疹快退下去了,脸色也比之前好多了,饿了吗,喝点水吗?” 卜凡一瞬间又听到了自己砸夯一般的心跳声,北堂第五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实在太好听了,又低沉又有磁性,而且夹杂着轻柔的温和,好像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 卜凡赶紧咳嗽了一声,说:“有点渴……” 北堂第五从身边拿了一个水杯递过来,卜凡撑着要坐起来,结果一撑,突然感觉手上的力气不够,猛地一歪。 北堂第五反应很快,一下冲过来,伸手一把搂住卜凡,卜凡猛地就跌在了他的怀里,脸颊撞在了北堂第五的胸口上,感觉硬邦邦的,还能听到“梆梆”的心跳声,强健有力。 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好几个人走进来,原来房间里只有卜凡和北堂第五,现在其他人全都走进来了。 苏久兮一进来就看到卜凡“依偎”在北堂第五的怀里,顿时醋意冲上大脑,就要挽袖子跟北堂第五拼命。 陈陌赶紧一把抓住苏久兮,笑着说:“小侄子你干什么去?赶紧收拾东西,咱们一会儿的火车。” 北堂第五则是很淡定的搂住卜凡的腰,把他托起来,然后把水喂到他的嘴边,卜凡喝了一口水,惊讶的说:“火车?咱们要回去了?” 众人点了点头,北堂第五说:“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卜凡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昏睡了两天了,他只是觉得睡了一会儿而已,怪不得起来的时候浑身没力气,昏睡了两天能不晕吗? 卜凡在山上就昏睡过去了,毕竟体力消耗太大,而且还注射了不明的东西,身上起了好多红疹子,之后的事情不知道。 其实他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因为没有向导,还以为需要费不少时间,不过意外的事,山上留下了很多信号,一路上都有标记,一直指引着他们下山,所以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卜凡惊讶的说:“标记?” 叶一夏说:“可能是那个老崔留下来的,不然也没有其他人了。” 卜凡更觉得奇怪了,说:“那个老崔,到底是敌是友?” 北堂第五一提起他就脸色不好,那个老崔明明看到了卜凡,但是没有出手,让卜凡被那群人抓走,还在身上注射了很多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虽然陈陌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引起了过敏,红疹掉了就好了。 但是北堂第五听到老崔的名字,心里还是不痛快。 卜凡已经醒了,众人问了问卜凡山上的情况,毕竟只有他和苏久兮在山洞里呆过,北堂第五虽然进去了,但是只是引着他们出来而已,并没有深入到内部。 他们之前也问了苏久兮,不过苏久兮一问三不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他一醒来就看到了卜凡,然后就是一阵大逃亡,甚至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呢。 卜凡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我听到他们说那个山洞是凡石掉落下来的残石,五灵之气很旺盛,所以要在那里研究什么东西。” 这个村子其实就是研究基地,村民对于那些人来说,就是一堆实验的小白鼠,他们把研究的液体倒在水里,然后观察村民的反应。 卜凡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仔细回忆着说:“那些人说……发疯的村民好像是失败品,只有变成傀儡的才是成功品……” 失败品…… 成功品……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这种词汇实在刺耳,他们的实验对象都是活生生的人,却划分成了这种明晃晃的等级。 同时众人还想到了一个其他的问题,那就是失败品的各种症状,竟然和“狗”非常相似,而成功品又和宿管床下面的“盘铃”有关系。 这样大家不得不联想到,这次小山村之行,似乎也和“狗”有关系,不仅是那些发疯的村民,还有山村的巫女娘娘,自称犬封国后裔的老崔,等等,一切都千丝万缕的,缠绕着“狗”这个谜团。 肖瑾然皱眉说:“咱们能知道的是,山上的那些人正在做实验,或许他们在研究这个。” 祁戌说:“幸好那个山洞已经被咱们炸毁了。” 众人点了点头,里面的打手,还有那些仪器也砸毁了,他们在上面停留的时间不短,没有人再出来。 卜凡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思考当时的情景,突然“啊!”了一声,紧张的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听到那些人说……他们住到了两个人,有一个是成功品。”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随即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唰!”一下聚集在了苏久兮身上。 苏久兮被他们看的一怔,说:“啊?怎么了?” 苏久兮完全不在状况,因为他根本不足知道自己突然像傀儡一样呆滞,还攻击了卜凡,更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山洞里,放在一个箱子里,如果不是卜凡,苏久兮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成功品代表的就是傀儡,一旦听到盘铃的声音,就会失去意识,仿佛是牵线的人偶。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苏久兮身上,目光都很深沉。 陈陌敲了敲桌子,说:“咱们需要找到傀儡的解决方法。” 他说完话,大家没有说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解决方法是什么?毫无头绪。 卜凡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l……an……”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卜凡?” 卜凡揉着头,似乎觉得有些头疼,说:“我看到那些人的工牌上写着,负责是人lan……” 苏久兮说:“对对,lan,我也看见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卜凡又说:“那些人的工牌上都写着b组。” 北堂第五沉声说:“也就是说,他们还有其他小组。” 众人都觉得这个事情很重要,肖瑾然已经第一时间联系学校了,学校也联系了相应的负责单位,正在往山村赶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山上的搜寻工作,全都是由负责单位来完成,说到底他们虽然也算是半个修行者了,但是还是没有毕业的学生,肖瑾然虽然有执照,但是他是个老师,应该说是文职,还有学生要照顾,所以就不方便再管这件事情,已经把事情移交了。 肖瑾然突然说:“还有一件事情。” 卜凡看向肖老师,肖瑾然说:“就是那个老崔。” 卜凡说:“老崔怎么了?他又出现了吗?” 肖瑾然摇了摇头,北堂第五很冷清的接口说:“我们盘问了向导,其实老崔根本不是这里的村民。” “啊?!” 卜凡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昏睡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他们下山之后,就盘问了向导,老崔到底是不是会术法的村民,只要问问当地人就知道了。 老崔是向导介绍给他们的,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些问题,其实不然,老崔只是挖了一个坑,请他们乖乖跳下来了而已…… 他们回来之后就抓到了向导,逼问他老崔的事情,向导吓得怕了,这才松口,说老崔根本不是他们村子的人,只是不久前来了,在村子的外围盖了一间房子,然后住在了那里,大约就是山上那群人到来之后,就住在了那里。 老崔一直和他们村子相安无事,但是非常不合群,后来老崔主动找上了向导,就在他们来到村子的第一天。 老崔给了向导一笔钱,编造了自己的身份,其实巫女娘娘根本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受了大恩,所以跟着巫女娘娘姓崔了。 这一切都是编出来的,卜凡猛地想到,北堂第五说老崔没说实话,恐怕就是身世这段,当时老崔的表情也是在努力回忆,恐怕他当时不是努力回忆,而是在努力编造。 卜凡奇怪的说:“但是……他既然不是村子里的人,那为什么他比村子里的人更了解后山的地形?” 众人都沉默着,没有人说话,这个问题大家都解释不了。 北堂第五说:“他的目标应该是后山的那个山洞。” 老崔的目标很简单,因为他第一个提出山洞太危险,把卜凡和苏久兮营救出来之后,立刻炸毁山洞以除后患。 当时大家都同意了,不过现在想一想,北堂第五沉声说:“恐怕他是在这周围已经摸索很久,一直想要找到并且炸毁山洞,但是找不到机会。” 这个时候他们来了,人很多,那些人抓走了卜凡,正好带了路,老崔找到了山洞,大家分工合作炸毁了山洞。 这个人,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卜凡说:“其实他也想要炸毁山洞,还给咱们引导了下山的路,应该不是坏人吧?” 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端起旁边的水杯,说:“再喝点水,你的嘴唇很干。” 卜凡赶紧就着北堂第五的手就喝了水,看的苏久兮酸泡泡差点从嗓子眼冒出来。 肖瑾然说:“好了,别想那么多,卜凡已经醒了,咱们也能松口气,今天晚上的火车,是卧铺票,大家准备准备,晚上也能休息一下,明天就回去了,回去之后去医院再检查一下,没事咱们就放心了。” 众人都点了点头,苏久兮突然说:“老师,我们这回c级委托任务的小红旗是多少枚?” 肖瑾然被他问的都是一愣,其他人也是一愣,不过这可是关乎到他们实践课的成绩,简直太重要了! 肖瑾然没忍住笑了出来,说:“一人五个?怎么样?” 苏久兮特别没起子,顿时就跳了起来,几乎是欢呼,说:“真的?!老师你没骗我们吧!” 肖瑾然都没辙了,只是小红旗而已,又不是别的东西,不过学生们看起来都挺高兴的。 肖瑾然看着自己的学生,突然有种感慨,笑着说:“你们做的都很棒。” 他说着,看向卜凡,说:“尤其是卜凡。” 卜凡在实验基地里带着苏久兮逃跑,虽然回来之后卜凡一直在昏睡,但是苏久兮已经讲得惊天地泣鬼神了,把卜凡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大家也是听得惊心动魄。 卜凡虽然看起来有点斯文,平时还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关键时刻真的非常激灵,如果不是卜凡带着,他们可能撑不到北堂第五冲进来救人。 肖瑾然笑着说:“非常勇敢。” 卜凡不禁夸,顿时脸上有点红,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这已经是他的小动作了,紧张和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挠自己下巴。 北堂第五忽然伸手过来,抓住了卜凡的手腕,轻声说:“别挠,还有一点儿红疹。”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下午的火车,赶紧收拾了行李,他们临走的时候,校方和对应的单位已经赶过来了,和他们交接了工作。 众人收拾好行李,叶一夏说:“肖老师呢?怎么没看见?” 祁戌傻笑着说:“我看见了,肖老师刚才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提着行李就往祠堂去了,那地方空无人烟,看起来特别萧条,被坟场包围着,特别的阴冷。 大家走到祠堂门口,就看到了肖瑾然,肖瑾然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祠堂门口,手上捏着一根烟,但是没有点起来,眼睛注视着祠堂里的神像,目光很平静,良久都没有回身。 卜凡觉得肖老师的目光很专注,但是他好像并不是在看神像,而是通过神像,在看什么其他的东西。 卜凡好像明白了,肖老师在看那个已经死掉的师兄,叫做崔丞远的人,因为崔师兄应该和他的母亲长得很像。 神像的眉目非常温柔,脸孔端庄,透露着暖人的温和,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被逼得走投无路。 卜凡叹了一口气,心里很奇怪,“狗”到底是什么?又可怕,又可悲,不管是叶一夏的身世,还是崔丞远的母亲,都透露着浓浓的无奈。 他们本身以为可以进一步解开“狗”的谜团,然而这一切没有解开,浓雾反而更加浓密了,盘铃和傀儡的秘密又接踵而至,和“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卜凡。” 卜凡正在出神,北堂第五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卜凡立刻就回过神来了,说:“啊?” 北堂第五伸手虚扶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走了。” 卜凡赶紧追上几步,原来大家都要走了,他要提着行李,结果北堂第五就从他手上把行李提走了,这片地坑坑洼洼,路上都是积雪,实在不好走,行李箱拉不动,北堂第五一手提了一个,说:“我来拿,你跟紧点。” 卜凡“哦哦”了两声,赶紧追过去,伸手拉着一丁点北堂第五的袖子,两个人就跟着众人慢慢往前走,终于离开了这个封闭的山村。 众人上了火车,这才松了一口气,是软卧,四个人一间小隔间,可以好好睡一觉。 卜凡上了车,大家把行李搬好,他们一共七个人,北堂第五的票号正好在隔壁房间,和卜凡隔开了,苏久兮顿时窃喜的不行。 北堂第五倒没说什么,把行李帮卜凡放在架子上,然后还去打了一杯水热水回来递给卜凡,说:“晚上凉,口渴的话喝点热水。” 卜凡点了点头,说:“谢谢。” 苏久兮坐在一边,看着他俩的互动,差点咬手指头,心想着自己怎么没想到给卜凡打点热水呢?白白让北堂第五抢了先机。 北堂第五安置好了卜凡,说:“我回隔壁了,晚上如果有事就过来。” 卜凡又点了点头,苏久兮坐在一边翘着腿,说:“别依依不舍了,我要睡觉了!” 他一说话,北堂第五没什么反应,卜凡脸上倒是一烫,苏久兮觉得这苗头可不好! 就在北堂第五要回去的时候,卜凡突然一把拉住了北堂第五的手,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卜凡拽着北堂第五,指着窗户说:“看!是他!” 老崔! 竟然是老崔! 从火车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老崔,老崔站在火车的站台上,正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肖瑾然也听到了动静,快速的冲到窗户边,果然是老崔,他就站在那里,很悠然的样子看着他们。 肖瑾然立刻回头就跑,冲到列车门边上,但是此时列车的门已经关了。肖瑾然眼睛一眯,手掌翻了一下,他对金灵控制的得心应手,只是一扇门而已,根本困不住他,只是…… 肖瑾然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列车上被人下了结节,而且非同小可,以他的灵力来说,完全不可能打破。 “轰——”一声,列车开始启动了,缓慢加速的往前行驶…… 老崔站在站台上,眼睛带着一丝微笑,看着伸手扒着列车门的肖瑾然,突然抬起手来挥了挥,笑着做了一个口型…… ——再见。 “轰隆隆——” 列车飞快的行驶出站台,这个时候有人走过来,他手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恭敬的递给老崔,说:“先生,那些人已经山上了,不过估计什么也找不到,咱们的人今天早上就已经排查完毕了,山洞的凡石残石已经带走,实验仪器也已经捣毁,不过有些打手还是逃跑了。” 老崔伸手拿过西装外套,穿在自己身上,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突然搓下来一个小皮子,使劲一拽,老崔的脸皮瞬间就换了一个样子,一下变得年轻了不少。 那人不敢抬头,似乎对老崔的脸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也不敢感兴趣,恭敬的说:“先生,现在怎么做?” 老崔穿好衣服,转头往站台出口走,说:“什么也不必做了,交由那些人接手吧。” 那人立刻点头,说:“是,丞先生。” 第33章 鬼头节1 火车瞬间就开出了站台,那人影一下就看不到了,其他几个人也快速的跑过来,肖瑾然还站在车门旁边,有路过的乘务员赶紧过来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 肖瑾然摇了摇头,向外看了一眼,但是只能看到倒退的树木,还有满地的黄土,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他们上车的时候本身已经天黑了,现在正好睡觉,虽然时间早了点,大家回了软卧的房间,苏久兮和卜凡是一个房间,正好上下铺,卜凡是下铺,苏久兮是上铺。 苏久兮笑眯眯的从上面垂下头来,说:“小凡你冷不冷,我的衣服借你盖吧。” 卜凡赶紧摇头,说:“你盖吧,没事。” 这个房间里只有苏久兮卜凡陈陌和肖瑾然四个人,苏久兮顿时美滋滋的,什么叫做近水楼台,这就叫做近水楼台,北堂第五在隔壁,真是天助我也。 不过一想到回了学校,北堂第五和卜凡是同一个宿舍,每天都朝夕相处,苏久兮就不开心起来,明明自己也是大少爷,家里不少钱,而且长相也是英俊帅气,虽然身高的确矮了那么一点点…… 苏久兮一想到这里就是痛,因为他的身高似乎比卜凡矮了那么一点点,卜凡是身材高挑的纤长个字,身材比例特别好,这让苏久兮有一点点不开心,不过还好,矮的不是很明显…… 苏久兮胡思乱想着给自己打气,然后就睡着了。 卜凡听到苏久兮打着小呼噜,好像伴奏一样,睁着眼睛看着上铺的床底,睁了良久的眼睛,侧头一看,发现肖老师也没有睡着。 肖老师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显然没什么焦距,一直这样大约半个多小时都不动一下。 卜凡有些睡不着觉,也不好总是去看肖老师,在床上翻了两下,感觉肚子有点憋,就准备起来去洗手间,他轻声起了床,幸亏是下铺,然后穿好自己的鞋子,就悄悄开门,往洗手间去了。 一路上有夜灯,也有乘务员,列车上虽然特别安静,但也不算寂静,卜凡快走了几步,朝着列车的洗手间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刚要推门,嗓子里忽然发出“嗬……”的一声轻响,手指一颤,没敢推上去。 因为卜凡突然记起来,自己来的时候,在洗手间里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好像是满地鲜血?也好像是死人?或者是狗? 卜凡记不住了,他只记得当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下就晕倒在了地上,但是在他短暂昏晕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眼睛疼。 不过那种可怕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卜凡突然不敢进洗手间了…… 卜凡的手扶在门把上,打着颤没敢动,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体温微凉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卜凡的手,卜凡吓了一跳,但是一转头,就看到了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站在他身后,因为身材高大,正好从后面握住他的手,整个人身体挡在他后面,卜凡这个方向抬头看去,只能看到北堂第五,那种感觉似乎非常安全。 北堂第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握着卜凡搭在洗手间门把上的手,然后慢慢一拧,就把洗手间的门打开了。 一瞬间,卜凡使劲闭上了眼睛,紧紧皱着眉,似乎有心理阴影一样,身体也狠狠打了一个颤,“吱呀——”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他愣是不敢去看。 北堂第五松开门把,伸手搂着他的肩背,轻轻拍了一下,说:“卜凡,没事儿,睁开眼睛看看。” 卜凡身体一抖,但是没敢睁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害怕,明明也觉得没事,但是身体的反应竟然如此恐惧。 北堂第五将他的肩膀搂紧一些,嘴唇就在他耳畔,轻声说:“我在呢。” 卜凡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洗手间里是白色的灯光,因为火车的快速行驶,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什么也没有,并没有可怕的东西。 北堂第五见他睁眼,这才慢慢试探性的松开手,说:“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卜凡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想要挠下巴,被北堂第五一把抓住了手腕,说:“别挠,还有一些红疹。” 卜凡更不好意思了,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就把洗手间的门关上,赶紧上厕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堂第五就在外面的缘故,卜凡觉得也不是那么害怕了,赶紧上了厕所,然后洗了手,打开洗手间的门。 北堂第五果然就站在外面,他背靠着墙,双手抱臂在胸前,有些微微抬下巴,态度看起来冷漠疏离,又透着一种傲慢而充满自信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独特,也相当奇妙。 北堂第五是个天才,他能灵活的运用五灵,的确有傲慢和自信的资本。 北堂第五听到声音,立刻回头去看,就看到卜凡站在洗手间门口盯着自己看,那眼神特别专注,还有一丝向往在里面。 北堂第五不由得眯起眼睛笑了一声,说:“站着睡着了?” 他说着,走过去拉住卜凡的手,手上凉丝丝的,因为刚才洗了手,这下北堂第五的体温都比他高了。 北堂第五说:“快去睡觉,时间很晚了。” 卜凡点了点头,乖乖的被北堂第五送到了门口,不过又有点犹豫,火车上的卧铺并不舒服,而且晃来晃去的,再加上是在火车上,卜凡睡得不重,感觉特别安全感,所以根本睡不熟。 卜凡支吾说:“那个……我还不是特别困,我在这边坐一会儿。” 卧铺的对面是个小走廊,有坐着的地方,可以让人从窗户看看风景。 北堂第五没有反对,说:“我陪你坐一会儿。” 卜凡赶紧摇手说:“别别,你去睡觉吧,我一个人就行。” 北堂第五没有说话,只是坐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粉色包装,白色波点的草莓糖,拧开糖纸,把粉嘟嘟的草莓糖塞进嘴里,然后转头看向窗户,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也没有什么路灯,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窗户上清晰的倒映着北堂第五的俊脸,而且放大的俊脸。 卜凡刚开始有些局促,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转头也看着窗外,他发现北堂第五的脸倒映在窗户上,特别清晰,不由得就盯着看,他上次也观察到了,北堂第五的脸硬朗深刻,但是长得也相当精致,一点儿也不粗枝大叶,眼睫浓而长,鼻梁高而挺,嘴唇薄而有型,更别说他的气质了,冷漠拒人千里,然而样样都非常完美,简直就是高冷男神。 卜凡看的有些发呆,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支着自己脸颊,渐渐有些发困,头也一点一点的,最后迷迷瞪瞪竟然睡着了,头垂下来,几乎垂到桌子底下去。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卜凡明明很想睡觉,但是强撑着自己,眼皮几乎黏在一起,好像有瞌睡虫,头一点一点的,样子非常可爱。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伸手把卜凡抱了起来,卜凡睡得竟然很熟,毕竟是后半夜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卜凡很安心,一点儿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还把脑袋靠在北堂第五的胸口上,轻轻蹭了蹭,嗓子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北堂第五一瞬间嗓子里有些发干,心脏“梆梆!”的跳了两下,赶紧回身往卧铺的床位走去。 卜凡中途有些醒,“唔”了一声,眼睛几乎没挣开,含糊的说:“怎么了?” 北堂第五有些无奈,说:“没事,睡吧。” 卜凡真是听话,没睁开眼睛又闭起来了,睡得相当踏实。 北堂第五没有带卜凡回他的床铺,而是把人放在自己床上,幸好都是下铺,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两个人身材都不算娇小,尤其是北堂第五,身材高大结实,幸亏卜凡身材只是高,有点显得单薄瘦削,两个人挤在一起,卜凡立刻钻进了北堂第五怀里,伸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一副很乖巧很自然的样子。 北堂第五把被子给两个人盖好,然后搂着卜凡,就闭上了眼睛。 苏久兮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感觉睡得特别好,看了看时间,起来吃个早饭,聊聊天就能下火车了,真是太好了,他们终于回来了。 苏久兮兴奋的垂下头,想要和下铺的卜凡说说话,也不知道卜凡醒了没有,结果一低头,就看到下铺空空如也,被子是翻着的,好像是起床了的样子。 苏久兮挠了挠自己的小黄毛,说:“奇怪了,这么早就起床了?” 对床的陈陌这个时候笑了一声,说:“卜凡昨天夜里就没回来。” 苏久兮吓了一跳,说:“什么?小凡去哪里了?” 陈陌一副你太大惊小怪的表情,指了指隔壁,就没说话。 苏久兮眼睛一转,顿时坐不住了,立刻跳下床去,穿好鞋,火急火燎的冲到了隔壁。 隔壁的北堂第五就在下铺,苏久兮气势汹汹的冲进去一看,果然看到了卜凡,卜凡趴在北堂第五怀里,伸手拉着他的衣服,脸颊有些红扑扑的,看起来睡得很香,下巴上那点红疹子印子也不见了,脸色又恢复了白皙,而且是白里透粉的,看起来特别漂亮。 但是苏久兮一点儿也没心情欣赏卜凡有多好看,立刻跟点着的炮仗似的,明明昨天晚上是自己近水楼台,结果北堂第五这个阴险的狡诈心机男,竟然把卜凡叫走了。 苏久兮刚要大喊大叫,北堂第五就睁开了眼睛,皱了皱眉,轻声说:“卜凡还在睡。” 苏久兮:“……” 苏久兮的声音瞬间就萎了,不敢大声说话,灰溜溜的一脸斗败公鸡的模样,耷拉着尾巴就走了。 卜凡睡得特别安稳,其他人都醒了,就他还没有醒,因为卜凡趴在北堂第五怀里,所以北堂第五一直没有动,直到卜凡睡饱为止,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说:“醒了?” 卜凡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觉得自己应该睡在自己的床上,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了北堂第五的俊脸,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做梦,用脸颊蹭了蹭北堂第五的胸肌,感觉硬邦邦的,不由的伸手摸了摸,感觉好羡慕…… 卜凡正“做梦”,他的动作特别自然的对北堂第五耍流氓,这可把叶一夏看的脸都红了,叶一夏的脸皮薄,看到卜凡对着北堂第五又摸又蹭的,赶紧转过头去装没看见,咳嗽了一声。 卜凡这才注意到了叶一夏,然后又看到了正傻笑的祁戌,不由得更加奇怪,自己的房间不应该和肖老师他们一起吗?怎么一早上起来就看到了叶一夏和祁戌? 卜凡醒了半天神儿,终于发现旁边的北堂第五是真实的,并不是自己做梦,吓得魂儿都没有了,立刻坐起来,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通红的,说话都结巴了,说:“我我我……我醒了。” 北堂第五坐起来,笑了一声,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卜凡脸色更是红,就差“嘭!”一声爆炸了,被北堂第五的手掌一摸,摸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烧,一股莫名的心跳席卷而来。 北堂第五蹭了一下卜凡脸上被压出来的印子,说:“快起来吧,吃了早饭一会让该下车了。” 卜凡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穿了自己的衣服,风风火火的去洗漱,自己的脸还烧烧的,感觉是在丢人,自己的脸是被压出了印子,不过北堂第五的手臂似乎有点麻,他刚才还在活动。 卜凡魂不守舍的洗漱完,北堂第五已经弄好了早点,从列车上买来的,还有热乎乎的牛奶和咖啡。 卜凡喝了牛奶,他不喜欢咖啡,特别苦,北堂第五就选了热咖啡,不过卜凡有注意到,北堂第五也不喜欢苦的地方,他喝热咖啡特别个性。 就在众人的注目下,北堂第五在现磨的热咖啡里放了两盒奶,两块糖,然后尝了尝,皱了皱眉,起身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又拿了两盒奶两块糖…… 然后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北堂第五把那两盒奶全都倒进去,放了一块放糖,试了试味道,似乎觉得还行,就没有把第四块放糖放进去。 卜凡低头一看,北堂第五的咖啡已经变成了奶白加一点点浅栗色,浅的几乎看不出来是咖啡了…… 众人吃了早饭,聊了一会儿天,肖老师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明明昨天晚上走神了一晚上,眼底还有些青黑,但是神采已经恢复了,完全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 肖老师只是有点坐立不安,好几次说:“怎么还不到站。” 其实因为肖老师是个大烟民,他的嗓子也有些微微沙哑,不知道是不是抽烟抽的,烟瘾上来了,但是列车是全车禁烟的,没有吸烟室,洗手间也不能吸烟,所以只能忍着。 好不容易到了站,众人火速的下车,都是深深吸了两口,他们终于回来了! 苏久兮看着如愿以偿抽了烟的肖老师,说:“老师!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小红旗!” 肖老师无奈的笑了一声,说:“你们这群小屁孩,我还能骗你们?” 众人想了想,的确不能,因为肖老师可是四十九岁,将近五十岁的人了…… 卜凡不由得想了想,自己今天十七岁,马上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肖老师四十九岁,差了三十多岁,这代沟也太大了,不过肖老师看起来相当年轻,而且不是一般的漂亮,可以说是个大美人,完全看不出年龄来。 众人终于回到了学校,陈陌带着卜凡和苏久兮去检查,检查结果什么也没有,卜凡身上的红疹完全退去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苏久兮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 他们回到学校之后,实践周就结束了,准备正式投入书本的理论学习中,课程都是实践周和理论知识穿插进行的。 大家回来的其实挺是时候,因为回来没几天,就是寒衣节了,正好也是万圣节。 寒衣节起源很早,早在周朝的时候,已经有明确的典籍记载了,寒衣节祭祀已经是一种不可缺少的礼仪。 寒衣节又叫做鬼头日,古人会在这一天烧寒衣祭祀祖先,阴府的鬼门关也会打开,让鬼魂们收走后人的礼物。 万圣节也是祭祀亡魂的日子,两个节日恰巧就在一天,对于其他学校来说,可能就是同学间玩一玩,或者商家搞促销的时间,不过对于兰祠来说,鬼头日可是个大节日,学校里还有不少外国的留学生,万圣节也是个大节日,正好就搞了一大型舞会。 苏久兮笑眯眯的给卜凡科普着,说:“咱们回来的真是时候,舞会啊,别看是学校的,但是规模很大的,卜凡,到时候我请你跳舞吧?” 卜凡笑了笑说:“我又不是姑娘,你怎么请我跳舞。” 苏久兮被卜凡拒绝了,顿时头上的耳朵都要耷拉下来了。 苏久兮不是他们宿舍的,但是一直赖着不走,就在这个时候,叶一夏从外面走进来了。 叶一夏是班长,虽然他们班没几个人,是很小很小的班,不过刚才叶一夏被肖老师叫走了,肯定是有事情要说。 祁戌傻笑说:“小夏,老师说什么?” 苏久兮说:“肯定是舞会的事情,对不对?” 叶一夏说:“的确是鬼头日的事情,但是并不是舞会,大家收拾一下东西吧,咱们要出趟门了。” “什么?!” 苏久兮顿时喊了出来,说:“实践周不是刚过去吗?” 叶一夏说:“这回不是实践周,而是体能拉练。” 卜凡:“……”卜凡一听到体能两个字,顿时就觉得后背发麻,感觉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苏久兮说:“体能拉练?!去哪里?” 叶一夏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明天出发,大家今天早点睡吧,收拾好东西,明天学校大门集合,有车送咱们过去。” 不只是卜凡,苏久兮也相当惧怕什么体能拉练,赶紧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宿舍去收拾东西。 其实体能拉练和实践周并不是挨着的,不过因为他们的c级委托任务时间有些长,所以促使和安排好的体能课挤在了一起。 体能课并不只是他们一个班,哲学系的其他班也会过去,去了大半个哲学系,第二天一大早,就看到宿舍楼好多学生都拉着行李箱往学校北门走。 卜凡也拉着行李箱,跟着大家往门口走,看到了好几辆大巴车停在门口,肖瑾然就站在大巴车旁边,站着抽烟,仰着头吐着烟圈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卜凡他们走过去,肖瑾然立刻说:“都到了吗?小苏还没来?没关系,你们先上车吧。” 因为他们到得早,所以往后坐,就坐在了左后一排,四个座位,两个人一组,祁戌就傻笑着拉着叶一夏坐在了一边,卜凡很自觉地和北堂第五坐在一边。 他们坐好之后,肖瑾然走过来说:“时间长了点,可以睡一觉了,地点比较偏僻,下了车之后还要走大约半个多小时。” 卜凡好奇的说:“老师,拉练都有什么啊?” 肖瑾然只是神秘的笑了一下,笑的还挺愉快,说:“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保证让你们这辈子都忘不了。” 众人看到肖老师脸上“深沉”的笑容,顿时后背发麻,感觉肖老师不怀好意似的。 北堂第五站起来,说:“我去买点水来。” 肖老师点头说:“是应该买水,路长着呢。” 北堂第五就下了车去买水,肖老师转头看向卜凡,笑着说:“哎对了,卜凡,那个拉练的地方,好像离你们老家不太远。” 卜凡一阵惊讶,离自己家不远?那岂不是特别偏僻?那片都是农村,好几个村子,村子是小,但是远近好几个村子和一起,也是很大的一片距离,旁边只有村子,还有大片的田地,那地方都是靠种田过活的,有钱人家会弄几个厂子搞些加工,除此之外,卜凡真的想象不出来,体能拉练在哪里进行。 卜凡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老家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苏久兮拖着大箱子走上车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卜凡,赶紧挤过去,看到卜凡身边没人,立刻高兴的说:“卜凡,我跟你坐一起吧!” 他说着就要把箱子放过去,卜凡有点尴尬,赶紧拦着他,说:“等等,那个……不好意思,北堂坐在这,他刚才下车去买水了。” 苏久兮:“……”不共戴天之仇…… 苏久兮正在咬牙切齿,就看到北堂第五提着一个塑料袋,施施然的走上了车,前面好几个哲学系的女生,看到了北堂第五,立刻说:“北堂同学,坐我这边吧。” 北堂第五只是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声“不用”,然后目不斜视的就走了,从前面一直走到最后,然后绕过挡路的苏久兮,坐在了卜凡的外手。 苏久兮:“……” 苏久兮又仿佛变成了斗败的公鸡,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张“贱兮兮”的脸,陈陌竟然也来了。 陈陌穿了一身灰色的长风衣,伸手插在口袋里,一脸衣冠禽兽的表象,前面几个女生看到了陈陌,都笑着打招呼,说:“陈医生也来了。” 陈陌笑眯眯的说:“当然了,你们拉练我要在旁边看着,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陈陌说着,那几个女生似乎特别喜欢陈医生,还说“陈医生好温柔”什么的。 苏久兮一脸嫌弃的拍开他的手,说:“你怎么也来了,阴魂不散。” 陈陌笑着说:“小侄子,你这就不对了,我是正经八百的人,肉身啊,怎么可能是阴魂,你这是学的什么功课,你这样要留级的。” 苏久兮:“……” 苏久兮就差扑过去咬他了,陈陌搂住他的肩膀,说:“来来,小侄子,跟我坐一块,我旁边没人,万一你中途晕车,我还能照顾着你。” 苏久兮也没办法,他们宿舍的人虽然都去,但是他和宿舍的关系并不好,本身他成天往别人宿舍扎,已经不能搞好关系了,结果苏久兮还是大少爷脾气,染着一头小黄毛,让别人看的就觉得害怕,所以没人敢和苏久兮坐在一起。 苏久兮最后只好和陈陌坐在了一起,陈陌还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他。 车子很快开动了,卜凡说:“肖老师刚才说在我老家附近,那路就远了,估计要开一天,那边公路也不好走,时间可能很长。” 他这么一说,就见北堂第五的脸色不好看,卜凡有些狐疑,看了他两眼,不过北堂第五没说什么,只是把水分给大家。 刚开始大家都很兴奋,好几辆大车,一路上众人叽叽喳喳的,完全不像是去拉练,而是像是去野游一样。 不过到了后来,从早上一直开车,开到中午,大家吃过了午饭,一些晕车的同学都忍不了了,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卜凡惊讶的发现,北堂第五竟然晕车,上午的时候还行,只是不喜欢说话,脸色不太好,一直抱着手臂,靠坐着仰着头,似乎在闭目小憩,卜凡以为他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就没有打扰他,不过现在一看,原来是晕车。 北堂第五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并不黑,现在却显得异常的白,有种煞白的感觉,嘴唇薄薄的,紧紧抿在一起,一脸的生人勿近表情。 不过在卜凡看来,却是一脸的不高兴不开心的表情。 卜凡赶紧把窗户打开一点儿,然后拍了拍北堂第五的肩膀,北堂第五立刻睁开了眼睛,侧头看了一眼卜凡。 卜凡站起来说:“你跟我换一下位置吧,到窗口来感觉好点。” 北堂第五没有说话,但是站了起来,和卜凡对调了一下位置,卜凡把水拧开开盖,说:“喝口水吗?”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卜凡很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你靠在我肩上吧,睡醒了就到了,应该没有太长时间了。” 北堂第五仍然没说话,只是盯着卜凡的眼睛看,然后低头来看卜凡的肩膀,卜凡的肩膀有点单薄,而且浑圆浑圆的,北堂第五盯着看了几秒,慢慢侧过头来,将自己的头靠在卜凡的肩膀上。 “梆梆!” 一瞬间,卜凡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很快,北堂第五靠过来,因为自己身高不够,他还稍微挪了一下身体,斜靠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 卜凡一瞬间有点紧张,挺直了后背让自己的身高变得高一些,好让北堂第五靠的舒服一些。 叶一夏也晕车,这次坐车比上次c级委托任务坐车时间长多了,叶一夏脸色也惨白惨白的,白的几乎透明了,一点儿血色也没有,不过他早就趴在了祁戌的腿上,正在睡觉。 祁戌伸手轻轻抚摸着叶一夏的头发,一边摸一边傻笑。 苏久兮一回头,就看到北堂第五靠在卜凡的肩膀上,气的直咬手,陈陌笑眯眯的说:“小侄子,还没放弃呢?” 苏久兮:“……” 车子又开了一下午,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终于到了地方,在一片田地前面停了下来,卜凡也睡着了,车子停下来,卜凡一下就醒了,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北堂第五的腿上,顿时有点发懵,揉了揉自己眼睛。 北堂第五的脸色仍然不是太好,但是已经没有中午吃过饭那么可怕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了,外面凉,把外衣穿上。” 卜凡还没睡醒,懵懂的揉了揉眼睛,就感觉大衣一下罩了过来,然后北堂第五的声音很轻,很低沉,又有点无奈的说:“来,伸手,穿衣服了。” 卜凡朦朦胧胧的伸着手,把大衣穿上,感觉北堂第五的声音好温柔,让人有一种特别依恋的感觉,等卜凡穿好衣服,这才省过神来,顿时满脸通红,自己刚才是不是让北堂第五给自己穿衣服来着?多大人了还撒娇…… 肖瑾然下了车,招呼着学生,说:“大家跟紧了往前走,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卜凡下了车,看了看四周,惊讶的说:“还真是我老家附近。” 开学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了,再加上卜凡从家出来得早,已经好几个月没回过老家了,现在突然回来,有一种感慨的感觉,说实在的,卜凡还有点想家。 众人跟着肖瑾然往前走,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四周,学校里很多学生都是城里的孩子,哲学系还有很多外国学生,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他们下了车就是一片农田,没有公路,一直沿着农田往前走,然后接上了小土路,坑坑洼洼的,这地方不是很冷,空气也很新鲜,但是条件有些太艰苦了。 众人都难以想象,这个地方做体能拉练,是怎么个拉练方法? 大家一直跟着队伍往前走,走了很久,越走卜凡越觉得熟悉,马上就要到自己家门口了,往里走了一段之后,就能看到人烟了,还是有大片的农田,不过因为是冬天,农田里没什么东西,旁边有几个穿着打扮很像农民的走来走去。 卜凡一眼就认出了几个,是他们家的邻居,不过那些邻居只是好奇的看着他们,没有发现其中的卜凡。 就在卜凡以为他们就要到家门口的时候,肖瑾然终于带着队伍拐弯了,原来拐进了隔壁村子里。 卜凡顿时压力很大,这比在自己老家还可怕,因为卜凡还记得,隔壁村子有个吕玉玉,据说是这片儿的首富,卜凡小时候可能还和吕玉玉玩过,但是不怎么记得了,之前吕玉玉托卜凡的大姐来说婚事,卜凡吓了一大跳,吕玉玉竟然让他倒插门过去。 那个吕玉玉就住在这个村子,据说这个村子大片的农田,基本都是她家的。 他们走进村子,很快就看到了有人来接他们,一个穿着土黄西装的中年男人,估计也就四十多岁,但是特别显老,头上都是皱纹,皱纹里仿佛藏着土渣子,一脸的沧桑。 这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和四十九岁的肖老师还真是没办法比,感觉不是一个年龄层面的…… 跟着那土黄西装的人不少,其中一个是个看起来十七八的女孩子,穿着碎花的连衣裙子,下面是黑色的厚袜,但是脚上偏偏穿着一双玫红色的旅游鞋,头发梳起来,烫成了密密的小卷儿,扎起来梳了一个俏皮的歪辫子,头上别着一个很大的桃红色的蝴蝶结,明明的确很年轻,但是歪辫配蝴蝶结,就显得特别装嫩。 卜凡顿时觉得眼睛差点瞎了,那女孩就是吕玉玉!他有一些印象,虽然没有怎么见过面,但是村子挨得这么近,卜凡的姐夫又经常有一些生意来往,卜凡还是有点印象的。 黑袜配旅游鞋,据说是能逼死直男的经典搭配,更别说是配玫红色旅游鞋,再加上吕玉玉皮肤不够白,愣是比北堂第五的小麦色皮肤还要黑,所以显得特别奇怪。 卜凡自认为自己是直男,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总觉得看了以后额头直疼,脑仁一阵一阵发麻,实在不敢看第二眼。 卜凡打死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到了吕玉玉家门口来,而且肖老师正在和那个土黄西装的男人,也就是吕玉玉的父亲说话,似乎在交涉什么,那个男人满脸堆笑,握着肖老师的手,握了好几分钟。 苏久兮在后面看着,不由得点评说:“这什么审美,长得这么黑还穿土黄色的西服?领带怎么是玫红色的,看起来跟个老色鬼似的,抓着咱们老师的手没完没了。” 陈陌无奈的说:“你点评的还挺全面?” 肖老师正在和吕玉玉的父亲说话,这个时候吕玉玉的目光在人群中一转,突然看到了卜凡,卜凡顿时后脖子发麻,立刻想要躲在北堂第五身后,北堂第五奇怪的看着他,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吕玉玉立刻冲过来,高兴的说:“卜凡!原来是你!” 卜凡还藏在北堂第五身后,顿时被叫了一声,差点一个激灵,吕玉玉已经跑过来,伸手拉住他的手,挽住他的胳膊,高兴的说:“你怎么回来了,伯伯说你是去上大学了,等你有出息了,再来……再来……” 吕玉玉说着,脸上一红,羞涩的说:“来迎娶我……不过没关系的,就算你不去上大学,咱们的婚事也没问题,我爸爸都同意了,结婚之后你就住在我们家就行了……” 卜凡:“……” 吕玉玉的话匣子瞬间就打开了,一脸羞涩的挽着卜凡的胳膊,旁边好多人都看过来,顿时目瞪口呆的,然后听得信息量有点大,都窃笑起来。 卜凡顿时面红耳赤,说:“那个吕小姐……我……” 吕玉玉热情的说:“卜凡,你今天……今天晚上来我家吧……” 卜凡:“……” 卜凡一看,旁边好多同学都看着,似乎在看热闹一样,顿时更是面红耳赤,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寒声说:“走了。” 卜凡吓了一跳,吕玉玉也吓了一跳,卜凡赶紧趁着她愣神的时候,把手臂从吕玉玉手里抽出来,然后快速的跑了。 吕玉玉愣神,其实刚开始是因为吓一跳,后来则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北堂第五,吕玉玉喜欢卜凡,因为卜凡是他们这附近,长得最俊的男人,吕玉玉是这附近最有钱的人,当然要找一个最好的男人。 不过现在一看,北堂第五的容貌简直惊为天人,没有一丝瑕疵不说,而且高大英俊,身上透露着一种冷漠,让人望而却步。 然而就是这种冷漠,特别的吸引人。 吕玉玉都看呆了,卜凡趁这个机会赶紧跑了。 肖老师集合了大家,把他们带到了一个院子里,笑眯眯的说:“咱们已经到了,从今天开始,大家要在这里做体能拉练,你们就住在这里,其实拉练很简单,就是两个字。” 肖瑾然笑了笑,伸出了食指和中指晃了晃,他一笑起来,顿时班里的男生都看痴了,一个个一脸痴迷的样子,心想着肖老师真好看。 不过就听肖瑾然说:“那就是……种地。” 众人:“……” 卜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体能课的项目竟然是种地?怪不得他们到了这边,这边除了农田,还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学校竟然带着学生们来种地? 大家都是大一新生,还以为听错了,不过身为老司机的陈陌就抱臂站在一边笑,似乎早就知道了。 肖老师在众人的哀嚎声中拍了拍手,笑着说:“好了,今天还有点时间,在大家自由活动之前,我先分配一下工作,带你们看一眼你们的拉练场所。” 所谓的拉练场所,不过就是农田,一大片农田,长得密密麻麻,卜凡一看到就有些吃惊,这可是冬天,虽然才入冬天没多久,但是气温已经不高了,然而这片农田却种着密密麻麻的东西。 一眼望过去,好像是薰衣草?紫色的小花,成片成片,不过走近一看又不像,因为那每朵花都像是鬼脸一样,而且植物长得巨大无比,每一株都比成年男人的身高还要高,长势特别凶猛,一大片看过去,藏在里面捉迷藏都没问题。 众人吃惊的站在一片高地上,俯视着这一大片农田,好像看不到头,一片无边的紫色花海,如果那花朵长得不像鬼脸,在夕阳之下,似乎还有一些浪漫,然而此时…… 卜凡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家里就是种地的,卜凡懂事起就开始帮忙,但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植物,不知道是吃的,还是观赏的。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的说:“原来如此,是鬼头草。” 第34章 鬼头节2 “鬼头草?那是什么?” 卜凡转头看向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脸上一脸的了然,然而卜凡感觉自己一脸茫然,这些植物长得好奇怪。 北堂第五说:“寒衣节也叫鬼头节,这些花草是成熟在寒衣节前后,所以就叫做鬼头草,或者寒衣草。” 还有在寒衣节前后成熟的花草,卜凡觉得莫名的有些涨见识了。 肖瑾然笑眯眯的走过来,他手上点这一根烟,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站在众人前面,说:“北堂不愧是第一名啊,你们也要多看看书。” 肖瑾然说着,指了指这片田地,说:“这块地中的的确就是鬼头草,因为在寒衣节前后成熟,所以也叫做寒衣草,不过因为这些草长出来的花形似鬼头,所以一般还是叫做鬼头草。” 肖瑾然似乎在给大家讲课,又说:“鬼头草是一种土灵草,炼丹炼药放进去一些都会事半功倍,所以是非常常用,但是极为罕见的稀有草药,其实并不好成活,你们这次体能拉练的内容,就是照顾这些药草,等鬼头花开过之后,结了鬼头种子,大家就把这些药草割下来,任务就完成了。” 众人一阵叹气,苏久兮说:“这不成了种地吗?哪是拉练?” 肖瑾然笑眯眯的说:“可别小看种地,你们这小身板儿,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呢。” 他说着,就带着众人从高地走下去,走进一片一片的鬼头草之中,已经开了花,但是没有肖老师所说的鬼头种子,卜凡真的很难以想象,花草上结了一个个小鬼头是什么感觉,一定特别毛骨悚然,尤其现在太阳要下山了。 肖瑾然说:“这些花虽然能在冬季成活,但是相当娇气,所以你们要轮班的照顾,浇水施肥,还有就是,鬼头一般都是在晚上,午夜之后结出来的,天一亮就会枯萎,所以你们每个人晚上都会排夜班,明天我会教你们鬼头怎么采摘,如果鬼头一旦成熟,立刻就要摘下来。” 肖老师说着,把烟从嘴上拿下来,捏在手上,说:“好了,剩下的事情,咱们明天再说吧,如果今天说了,我怕你们有的今天晚上睡不着觉,咱们去看看你们的新宿舍,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卜凡狐疑的看着肖老师,还有更可怕的? 众人随着肖老师往回走,回到了那一大片院子里,这个院子整个都是宿舍,离农田不是太远,大家走进去,感觉特别简陋。 不过对于卜凡来说,这不算简陋,他家的住房也像这样,只不过家里的家具多了一些而已,这个院子很大,就是有点空旷。 四周环绕着农舍一样的小平房,中间是一个宽阔的大院子,院子里面晾着一些干菜,还有一口水井,这个水井是有水的,并不是枯井。 肖老师走进来,拍了拍那口水井,说:“本身农田旁边也有一口水井,以前来的学生都在那里挑水,不过今年那口水井好像干了,所以你们只能每天从这里挑水过去了,真是辛苦。” 肖老师笑着,虽然笑的特别漂亮,但是所有的学生都是一脸苦相,他们宁肯看不到肖老师那漂亮的笑脸,因为每次肖老师笑起来,他们都没有好事情发生…… 说话的时候,已经要天黑了,夕阳的影子变得长长的,余辉挣扎着隐藏了起来,大家走进房子,有一个大堂,是个大客厅的样子,里面就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其他什么也没有,看起来应该是开饭的地方。 肖老师拍了一下手,说:“行了,房间自行分配,半个小时之后吃晚饭,可以解散了。” 众人一阵唏嘘,赶紧提着行李去抢好房间,而且他们之中还有几个女生,好多男生想要跟女生一个房间。 哲学系来了半个系,女生一共五个人,大家推开门一看,好家伙,一个屋子有十张床,并排摆在一起,虽然不是通铺,但是中间没有距离,只有扶手,也差不多是通铺了…… 男生们顿时都兴奋起来了,女生肯定不能两个人住一间,不然多浪费,都嘻嘻哈哈的打趣那两个女生。 那两个女生瞬间脸红的都要流血了,男生们都毛遂自荐要和他们一间房子。 北堂第五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只是对卜凡招了一下手,说:“走。” 卜凡赶紧提着行李跟上去,两个人就走进了最靠外的房间,出入都比较方便。 北堂第五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所以直接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最靠边的那张床上,对着窗户,这样睡觉的时候一边没有人,只有另外一边是卜凡。 卜凡就老实的把行李放在他边上了。 苏久兮一看,顿时提着自己的行李冲过去,刚要放过去,顿时被人挤翻了,差点真的坐在地上,抬头一看,那两个女生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直接把行李放在了卜凡旁边,一瞬间隔开了两个位置。 那两个女生有些羞涩的看了看北堂第五,然后小声的对卜凡说:“卜凡,你能和我们换一下床位吗?” 卜凡看到那两个女生把行李放在自己边上,顿时脸上也要出血了,那晚上岂不是要和女生睡在一起,虽然每个床铺都有扶手隔开,但是中间根本没有距离,只有扶手的距离,也就一厘米吧,这样睡一起真的不太好。 那两个女生提出来换位置,卜凡还没说话,北堂第五已经冷淡的说:“不行。” 卜凡:“……” 那几个女生顿时脸上失望,不过也没有再说话,众人全都进来,把自己的行李放好,祁戌傻笑着拽着叶一夏的行李,帮叶一夏把行李放好。 苏久兮没有挨到卜凡,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众人放好了行李,转了转房间,感觉太简陋了,因为房间里连厕所也没有,需要出去上厕所,而且厕所不在这边,是在院子的对面,这和老式平房的设计挺像的。 卜凡倒没感觉怎么样,众人收拾好之后,外面很快就开饭了,卜凡叫上北堂第五,说:“走吧走吧,吃饭去了。” 北堂第五对于卜凡叫着自己这一点,心情还是挺愉快的,手插在兜里,虽然不紧不慢的,还是跟着卜凡往外走了,那两个女生羡慕不已,悄悄跟在后面。 众人出去,赶紧坐了下来,很快饭菜就端上来了,农村的大锅饭,特别豪爽,不过每锅的味道其实都一样,没尝出有什么不同的,最常见的一道菜就是大白菜炖大白菜,酱油色特别重,大家在里面翻了好几筷子,都没找到肉吃。 好几个男生苦着脸说:“老师,没肉吃吗?” 肖老师笑眯眯的说:“有啊,这个就有,大白菜炖肉。” 菜真的不好吃,而且这边也不流行吃米,端上来一大盆大窝窝头,纯粗粮的,好多人吃不惯,都觉得刮嗓子,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北堂第五吃的倒是没什么表情,卜凡侧头一看,北堂第五不只是人长的帅,而且动作都充斥着一股苏气,他只是拿着窝头吃饭而已,不过那窝头瞬间都变成帅窝头了…… 卜凡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想法特别有意思,帅窝头到底是什么个鬼,想着想着竟然把自己给逗笑了,没忍住笑了出来。 北堂第五侧头看了他一眼,卜凡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还笑了一声,让北堂第五有些奇怪。 这个时候坐在对面的一个男生,也是哲学系的,但不是熟悉的同学,卜凡也叫不出名字,突然说:“哎,卜凡吧,你是叫卜凡吧?” 肖老师没说吃饭不可以说话,卜凡抬起头来,友好的对那个男生笑了笑,他一笑,那个男生顿时就一呆,说:“你笑起来真好漂亮啊!比咱们系花还好看!” 很巧,系花就坐在旁边,哲学系虽然一共就五个女孩,但是也有长得漂亮的,那当然就是系花了…… 系花顿时脸上无光,卜凡也是一愣,这是什么比较?自己可是男人啊,还说是漂亮,明明应该说是帅。 卜凡干笑了一声,赶紧埋头吃饭,咬着窝窝头一脸苦相,北堂第五则是轻笑了一声,把杯子推过去,说:“咽不下去可以喝口水。” 卜凡:“……” 旁边两个女生看到北堂第五笑了,顿时都一脸震惊,简直惊为天人! 他们正吃着饭,就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然后有人走了进来,卜凡正在吃窝头,差点被棒子面给呛死,“噗”一口差点喷出来,呛得他咳嗽的脸都红了。 因为进来的人是吕玉玉! 之前卜凡的大姐还夸吕玉玉长得好看,家里有钱,虽然卜凡觉得,女人不应该用好看不好看来评价,还是应该注重性格和内在,然而客观的说,吕玉玉长得真的不好看,她的脸盘子特别大,特别圆,再加上那个小歪辫儿,卜凡感觉她的脸比自己还要大半个…… 都比北堂第五的脸大!北堂第五身材可是那么高大的。 吕玉玉换了一身衣服,还是扎着那个歪辫的,不过这次换成了波点粉的短毛衣,身上有个大蝴蝶结,旁边都是蕾丝花边,外面罩着一个很短很短的带毛粉大衣,粉的特别嫩,但是很凑巧,配上她那个土黄色的脸,真的很显黑。 更让众人咋舌的是,吕玉玉下身还穿着那个黑袜,不过已经换了鞋,换了一双金黄色的……旅游鞋。 卜凡已经第二次被闪瞎眼睛了,为什么总要配旅游鞋?配一双靴子,或者平底鞋什么都挺好,为什么一定要穿旅游鞋,卜凡瞬间脑仁疼,感觉自己在嚼沙子一样,一股磕碜的感觉突然席卷上来。 不止如此…… 吕玉玉的审美已经死的妥妥的了,绝对不能再死。 她之前穿的是小裙子,所以没什么不妥,现在换了一身超短的大衣和毛衣,下面还穿着那条黑袜,但是她没穿裙子,关键那黑袜并不是裤子,而是袜子,稍微一欠身,袜子的裆部都露出来了。 简直迷之尴尬,卜凡都不敢睁眼了,偷偷伸手捂着眼睛,感觉看一眼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偏偏吕玉玉的黑袜不是太好,不太均匀,粗的款的地方有点薄,内裤颜色太深,都要漏出来了,是枚红色的…… 卜凡真的没想偷看,脑仁更疼了,赶紧悄悄放下筷子就要溜。 哪知道吕玉玉进来之后,立刻扑向卜凡,笑着说:“凡哥哥,你怎么吃这些,来跟我走,到我家吃去,今晚……今晚你住我那……” 卜凡:“……” 卜凡立刻向肖老师投去求救的目光,毕竟他可是管理的老师,结果肖瑾然一脸专注的吃着碗里的大白菜,一副人间美味的样子。 卜凡差点哭了,转头看向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因为卜凡第一眼没向自己求救,所以心里有点酸酸的,当然他不是很理解那股酸酸的感觉。 北堂第五则是施施然的夹起一筷子白菜放在碗里,卜凡突然觉得那白菜不是酱油味的,是苏味的! 卜凡赶紧推了推吕玉玉挽着自己的手,说:“那个……我……我那个……” 卜凡那个了半天,脸都憋红了,看见旁边都没人救自己,干脆一咬牙,说:“吕小姐,咱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卜凡本身想要正面拒绝吕玉玉,结果旁边好几个男生都爆出“喔——”的感叹声,似乎起哄一样。 吕玉玉立刻羞红了脸,娇羞的用粉拳打在卜凡的胸口上,说:“讨厌了~” “咚!”一声,卜凡都给打懵了,这不是粉拳,这是铁拳,卜凡自认为不单薄的小身板,“嘭”一下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好像胸口碎大石…… 北堂第五本身不想管,不过听了也皱了皱眉,说:“没事吧?” 卜凡揉着自己胸口,说:“没事……” 他说着,赶紧又站起来,带着吕玉玉往院子外面走,两个人很快到了院子,把门关上,然后准备认真的谈一谈。 好几个男生都觉得特别有意思,想要出去看看,肖老师这个时候说:“好好吃饭,吃晚饭我要安排第一班夜班了。” 众人一阵哀嚎,都已经没心情去偷听了,全都坐回去吃饭。 北堂第五其实也想偷听,按照苏久兮的说法,就是个闷骚男,而且是心机男。 北堂第五不着痕迹的坐在原地,只不过没有握着筷子的左手轻轻在桌上画了一个小圆圈,施了一个很小的术法,院子里的声音立刻传到了北堂第五的耳朵里。 卜凡带着吕玉玉出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吕小姐,我知道之前咱们有些误会……” 卜凡尽量让自己显得“虔诚”一点儿,一定不要伤害女孩子的自尊心,刚才不在里面说,也是因为怕人多他们起哄,伤了吕玉玉的自尊心。 卜凡说:“之前我父亲和大姐想要撮合咱们,不过我觉得……有点……有点不太合适。” 吕玉玉“嗨”了一声,说:“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了?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就是嫌自己穷吗?我都不嫌弃,我不是和你大姐说了吗,你倒插门过来,咱们生了孩子跟我姓就行了。” 卜凡:“……”什么鬼? 吕玉玉一直在自说自话,卜凡本身还委婉点,但是现在真的忍不了了,鼓足勇气说:“吕小姐,我觉得咱们真的不合适,不是我觉得我家穷这个问题,而是我觉得咱们不适合谈恋爱,那就更别说结婚的问题了,结婚不是要互相喜欢吗?” 吕玉玉说:“我喜欢你啊,你长得那么好看,这几个村子里只有你长得最俊了。” 卜凡:“……” 卜凡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明显了,结果差点被呛死,只好硬着头皮说:“可是我……我一直把吕小姐当做妹妹,真的没有想和你谈感情的意思。” 吕玉玉这个时候听了,柳眉一挑,戳着卜凡的肩膀,说:“你什么意思?!你嫌弃我不好看了?” 卜凡赶紧摇手,说:“不是不是,可是我……” 吕玉玉冷笑了一声,说:“我告诉你,从小到大,我爸都没说我长得不好看过!” 卜凡突然想到了自己和苏久兮的第一面,苏久兮那时候说,他爸都没打过他…… 吕玉玉说:“你竟然嫌弃我长得不好看?就我家养的猪!都比你家的人多!” 卜凡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毕竟吕玉玉的口气相当嚣张,而且吕玉玉这个比较也让卜凡不是很高兴。 哪知道吕玉玉突然说:“好,也行,我还觉得你不是最俊的了呢,就跟着你下车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我觉得他比你俊。” 卜凡脑子里一瞬间转不过来?想了半天,只能想到北堂第五,因为如果说帅,卜凡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他。 吕玉玉笑的一脸向往,说:“刚才吃饭也坐你旁边的那个,行了我不打算跟你结婚了,不过你要撮合我们,让他嫁到我家来。” 卜凡:“……” 吕小姐的口气好大,自己是个穷小子,不过北堂第五可是个大少爷,虽然卜凡至今不知道北堂家是什么,不过所有人提起来都很畏惧的样子,尤其北堂第五随便一间房子就是个小复式,房子绝对比吕小姐家的猪多…… 不过卜凡松了口气,幸好北堂第五魅力大,吕小姐已经不追着自己了,卜凡悄悄拍了拍胸口。 卜凡和吕玉玉说了一会儿话,虽然不是很理想,不过已经达成了共识,吕小姐终于不说卜凡是他的未婚夫了,因为吕玉玉看上了北堂第五,还想要卜凡撮合他们。 等吕玉玉走了,不凡赶紧走回来,然后在众人嬉笑的目光中坐下来继续埋头吃饭。 北堂第五吃着饭,突然没头没脑的说:“我家的房子比她家猪多?” 卜凡一愣,都没反应过来,迷茫的说:“什……什么?” 卜凡觉得,窝头都没嚼,就顺着嗓子眼直接咽下去了,差点噎死……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没什么。” 卜凡慢慢反应过来,这不是刚才自己在外面想的吗,而且是想的,绝对没有说出口来! 卜凡震惊的看着北堂第五,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知道的?” 北堂第五难得心情好,笑了一声,说:“没什么,一点儿小伎俩,有一种术法叫做读心术。” 卜凡:“……”虽然一直听说有这么一个术法,但是卜凡第一次觉得这种术法挺可怕的! 卜凡赶紧低头继续吃饭,一边吃饭眼睛一边转,结果北堂第五放下筷子,说:“这种术法消耗很多,我不会经常用,你不用太紧张。” 卜凡:“……”不会经常用? 卜凡瞪着眼睛看他,说:“你现在还用了!” 北堂第五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说:“只是没来得及撤掉术法。” 卜凡心里说,鬼都不相信! 众人吃了饭,肖老师开始划分轮班表,因为农田非常大,每天晚上都要有四个人值班,一旦骨头草成熟了,值班的四个人就要把所有人都叫醒,大家一起去收割鬼头。 每天晚上值班的四个人,早上可以多休息两个小时,然后再去拉练。 拉练的内容其实就是种地,保养这些鬼头草,挑水施肥之类的。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围着农田跑三圈热热身,然后开始干农活,众人听了顿时一阵绝望,每天都要干农活,而且吃的这么差,一点儿肉也没有,晚上还要起来排班,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他们的目标就是收割那些鬼头,如果鬼头成熟的早,一天就熟,他们第二天就能回去,还能赶上万圣节的舞会尾巴。 如果鬼头草一直不成熟,那么他们就要一直留在这里,等到成熟为止。 鬼头草每年涨一次,每年都是这个时候,所以其实每一届的大一新生,都来这里拉练过。 第一天值班的就有苏久兮,其他几个人都不认识,苏久兮感觉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只好跟着去值班了,剩下的人准备早睡早起,明天六点统一起床。 大家回了房间,这地方虽然没有之前那个小山村冷,但是入夜之后竟然非常凉,尤其是风大,一股阴风关进屋子里来,窗户关这几乎不管用。 卜凡哆嗦了好几下,说:“好冷啊!” 北堂第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说:“这里冷也不足为奇,毕竟鬼头草种在这里。” 卜凡好奇的说:“鬼头草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种在这里?我家就在附近,也没见过这种草。”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说:“你家当然不会选在这里,这里附近都不会住人。” 他一说,其他人也奇怪起来,系花笑着说:“北堂北堂,那是为什么呢?你懂得真多。” 北堂第五没看她,只是说:“这块地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阴阳两气非常充沛,不知道你们感受到了没有,农田那一片,再加上咱们现在住的宿舍,以前一定是一片坟场,这里的阴气非常足,尤其是晚上之后。但是白天的日照又非常充足,阳气充沛,阴阳两气互相调和,鬼头草就长得好。”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的都打了一个寒颤,那系花说:“这……这是坟场?会不会闹鬼啊!” 好几个男生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咱们不就是学这个的吗?闹鬼哥哥们罩着你。” 卜凡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来了,他小时候的确定听说这附近有坟场,不知道在哪里,而且他很小的时候跑出来玩过,看见过这片地,还很荒凉,根本寸草不生,或许就是因为北堂第五说的,这片地以前是坟场,所以阴气太重寸草不生。 而鬼头草不一样,鬼头草是土灵草,应该说是本身最顽强的草,但是他的生长条件又十分苛刻,必须有阴阳调和的滋养,所以很少地方能看到鬼头草,这里的鬼头草长得茂密又高大,已经一人多高,绝对是因为阴气很重的缘故。 众人听着北堂第五讲完,然后又说了几个黄色笑话,弄得那两个女生都羞红了脸,这才睡下了。 卜凡去关了灯,然后摸黑准备上床,北堂第五还没有躺下来,说:“你跟我换个位置。” 卜凡“啊?”了一声,有些奇怪,之前那些女生要和自己换位置,北堂第五就拒绝了,怎么现在北堂第五又要和自己换位置? 卜凡眼睛转了转,心想难道是北堂第五暗恋系花,但是刚才不好意思让女生主动换,所以现在才要自己偷偷换? 卜凡想着,觉得很有道理,抱着自己的被子就和北堂第五换了,自己挨着角落睡下来,北堂第五也在旁边躺下来,不过他的脸还是冲着卜凡的,背对着后面的女生。 卜凡刚一躺过来,北堂第五突然往前挨了一些,声音低沉又轻,在卜凡的耳朵边扩散开。 北堂第五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喜欢男人?” 卜凡有点懵,感觉北堂第五今天的跳跃思维格外严重,不过转念一想,猛地就一愣,原来北堂第五说的是系花问题,自己刚刚只是在心里思考,结果又被北堂第五听见了。 卜凡差点跳起来,说:“你不是说不用那个术法了吗?” 北堂第五没什么诚意的说:“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北堂第五说的一点儿诚意也没有,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嘴角轻轻挑着,不是一般的压着,眼睛的光芒也变得特别温柔,借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北堂第五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光,看起来英俊而温柔…… 卜凡和他离得很近,一瞬间看得愣了,突然又想到北堂第五说的那句话,自己就是男人啊…… 卜凡瞬间心跳的“梆梆”直响,总觉得北堂第五的眼睛有魔力,能把自己吸引进去。 北堂第五的微笑慢慢凝固在脸上,看着卜凡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目光看着自己,眯了眯眼睛,说:“快睡吧。” 卜凡这才猛地惊醒过来,不知道自己刚才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北堂第五有没有把读心术给撤回去,万一没撤会去,自己岂不是惨了?实在太尴尬了! 都怪北堂第五长得太帅,而且眼睛好像有魔力,不然自己也不会看痴了…… 不过卜凡转念一想,应该是收回去了,不然自己刚才那么尴尬的想法,北堂第五愣是没反应。 其是北堂第五刚才并没有把读心术收回去,但是没动声色,因为北堂第五也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听到了卜凡的心跳声,和自己一样快速的心跳声,充满了迷茫…… 众人很快就睡了,卜凡感觉有些冷,一直往北堂第五身边靠,不过中间有床扶手,怎么也靠不过去,睡得不是很安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卜凡刚刚要睡得安稳的时候,突听“啊啊啊啊!!!!”的大叫声。 吓得卜凡瞬间“嗬——!”一声就坐起来了,顿时一阵头晕,也不知道是不是坐起来的太猛了。 不只是卜凡,所有人都醒了,都是从梦中惊醒,因为那喊叫声也太凄厉了,而且还在不断的大喊,由远而近,一边“啊啊啊啊”的大喊,一边冲着他们冲他们逼近。 北堂第五立刻翻身下床,快速的套上靴子,说:“我出去看看。” 他说着,都没走正门,直接推开窗户,手一撑就跳出去了。 卜凡赶紧也跑下床去,穿好靴子,跑到窗户边探头看了看,就看到北堂第五冲出去,站在院子里,迎面跑过来几个人,打头的是苏久兮! 苏久兮脸色苍白,在月光的照耀下,表情也非常恐惧。 卜凡赶紧也爬上窗户,直接跳出去,说:“怎么了?” 值班的四个人全都跑回来了,而且全部是一脸惊吓,所有人都惊恐的面无人色。 卜凡跑过去,苏久兮惨叫了一声,直接就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卜凡。 卜凡差点被撞翻了,苏久兮使劲抱着他,还全身打颤,不凡愣是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北堂第五站在一边,双手抱臂在胸前,一脸不悦的看着苏久兮,不过苏久兮看起来很恐惧,也没注意到。 卜凡怕了拍苏久兮的后背,说:“怎么了?没事了,放松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只是苏久兮,后面还有三个男生,都是人高马大的,惊叫着说:“有鬼啊!!有鬼!” 肖老师和陈陌也被吵醒了,赶紧走了出来,院子里顿时聚集了很多人。 肖老师皱眉说:“有鬼?” 好几个男生看着他们都笑出来,说:“咱们不是抓鬼的吗?有鬼抓住啊!” 陈陌见苏久兮一脸害怕,赶紧去倒了热水,然后拿了几个毯子给他们,苏久兮这才缓过来一些,哆嗦着说:“真的……真的有鬼……在那口井里!井里……井里还喷血,喷了……喷了我一脸……” 他说着,使劲擦了擦自己的脸。 苏久兮脸色苍白,脸孔白皙,除了小黄毛之外,长得并不杀马特,算是白皙斯文的样子。 他使劲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本身白皙的脸已经变得苍白了,上面好几个用力磨蹭的血道子,已经把脸皮都给磨破了,还在使劲擦。 陈陌赶紧扎住他的手,说:“别擦了,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血。” 苏久兮哆嗦着,牙关直打颤,说:“真的……真的有血,喷在我的脸上,特别可怕……” 陈陌赶紧把苏久兮搂在怀里,小侄子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 不只是苏久兮,其他人也看到了,应和的说:“对对!有血!” 卜凡奇怪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人都非常害怕,打着摆着,语无伦次的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肖瑾然已经排了夜班,那四个人是第一天夜班的人,于是就去值班了,农田很大,两个人一组,一组坐在紧北头,一组坐在最南头,为了方便,手上还拿着传呼器,如果遇到鬼头成熟的问题,可以直接用传呼器通知另外一组。 他们本身在值夜班,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第一晚上就成熟,于是都很松懈,而且这破鬼头草,也不是西瓜,根本没人会来偷,值夜班其实很无聊。 苏久兮本身就要睡着了,另外一个和他搭档的男生也想睡觉,两人就找了个地势不错的地方,那地方有点树,虽然已经枯了,但是能挡风,旁边有个石头井,肖老师说是个枯井,已经没水了。 两人正好靠在旁边睡觉,睡到一半的时候,苏久兮就听到“咕嘟咕嘟”的声音,似乎是水声,而且冒着泡,正在往上涌的声音。 苏久兮被吵醒了,不过没注意,调整了一下姿势又要睡觉,结果又是“咕嘟咕嘟”,不停的水声传上来,这回不只是苏久兮,另外一个男生也醒了,两个人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声音是从井口里传出来的。 两个人很好奇,就爬起来往井口里看,苏久兮还开玩笑说,难道他们一来,枯井就有水了?那样就好了,也不需要从宿舍那么远的地方挑水过来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咕嘟咕嘟”的声音就变得更加明显了,然后是“呼呼呼——”的声音,好像水位在上涨似的,不断的往上冒,随即两个人都感受到一股风,从井口里涌上来。 一说到这里,苏久兮脸上就露出惊恐的表情,捂着自己的脸,声音闷闷的说:“是血!一股血突然喷出来,全都洒在我的脸上,我被血眯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听到尖叫的声音……” 苏久兮被血一下眯了眼睛,根本睁不开,然后他听到尖叫的声音,是旁边的男生在尖叫,随即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苏久兮的肩膀,力气非常大,几乎要捏碎了,他起初以为是旁边害怕的男生,结果不是,因为那个力气,抓着苏久兮就往井口里拽。 苏久兮当时害怕的要死,幸亏旁边的男生没有跑额,而是拽着他,不然他就掉下井里了,苏久兮急中生智,按了传呼器,另外一组的两个男生听到尖叫声也跑过来帮忙。 结果井里的血喷的更汹涌,弄了他们一身,四个男生都觉得害怕,没命的就跑回来了。 众人一听,大黑天的,又是阴风阵阵,刚才听了北堂第五科普鬼头草的种植条件,突然想到这里是大坟场,好几个人不由得说:“不是真的闹鬼吧?”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突然走过去,脸色不善的看着苏久兮,苏久兮本身已经很恐惧了,现在被北堂第五阴沉沉的盯着,吓得更是害怕,缩了缩脖子。 北堂第五大步走过去,突然一把抓住苏久兮的衣领子,卜凡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要打架,赶紧冲过去说:“北堂,北堂……” 他说着,就见北堂第五动作很粗鲁的一下扯开苏久兮的领口,苏久兮的肩膀瞬间就暴露了出来。 “嗬——” 这一下众人都猛地抽了一口气,目光齐刷刷的盯着苏久兮的肩膀…… 第35章 鬼头节3 鬼头花…… 一个血红色的鬼头花。 苏久兮的肩膀露在月光之下,他的肩膀很白,再加上现在吓得没有血色,不只是脸,肩膀就更是白,这一下众人看的清清楚楚。 在那白皙的肩膀上,有一朵盛开的鬼头花,也可以叫做寒衣草花,是一张张牙舞爪的鬼脸,但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血管爆裂的样子,血红色的鬼头花在众人面前,又血红色,变成了深红色,渐渐转变成青色。 苏久兮的肩膀表皮没有破,但是下面的血管显然破裂了,导致了一个印子,而这个印子竟然是朵鬼头花,随着皮下血流的程度,在众人眼前慢慢的盛开,甚至上面那张鬼头还在不停的对着他们笑…… 旁边几个被井里的血喷过的男生发出“啊——!”一声惊叫,吓得“咚!”一声坐在了地上,惊叫说:“这是……这是鬼头花!” 肖老师看了一眼,说:“先别慌,都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情况,陈医生,麻烦你照顾一下伤员。” 陈陌赶紧把苏久兮的衣服拉好,然后伸手托在他的腋下,将浑身发软的苏久兮抱起来,说:“来,我给你上点药。” 卜凡看的也是心惊胆战,刚开始还有好多人觉得可能是这些男人编出来吓人的,结果看到苏久兮肩膀上的鬼头花,众人这才都信了,真的是闹鬼。 虽然来这里的学生都通术法,可是他们还是大一新生,实践内容也并没有什么真刀实枪,还都是纸上谈兵,一上来就被血呲了一脸,现在又看到了一张会笑的鬼头,都吓得不轻。 陈陌带着苏久兮回去上药,不过他们的房间就那么几间,一间房间是个床位,也没地方可去,苏久兮就在房间里上药,卜凡走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他的肩膀上那个鬼头在不断的变化着。 陈陌小心翼翼的给他脱掉外衣,然后先清理了一下伤口,再往上上药,苏久兮这次是吓怕了,全身哆嗦着,眼睛一直直勾勾的,好像中了邪一样,陈陌给他擦肩帮,问他疼不疼,苏久兮都没说话。 卜凡见他一脸失魂落魄,走过去说:“苏久兮?” 苏久兮被叫了好几声才回神,眼神打晃的看着他,似乎仍然非常害怕,瞳孔缩得紧紧的,嘴唇一直在哆嗦,见到卜凡脸上有一种很委屈的表情,他坐在床上,突然伸手搂住卜凡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腰上。 卜凡身体有点僵硬,但是没有动,不过有点不好意思,感觉有点痒。 北堂第五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一幕,卜凡伸手轻轻拍着苏久兮没有受伤的另外一个肩膀,声音很温柔的说:“没事了,没事了,一会儿上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北堂第五从旁边走过去,简直目不斜视,然而坐在角落的床边,朝着窗户外面看,脸色很阴沉。 陈陌给苏久兮上了药,然后从卜凡怀里把苏久兮接过来,说:“好了好了,来叔叔抱抱你。” 苏久兮竟然都没反抗,就让陈陌抱着,陈陌简直是受宠若惊,陈陌把他的衣服弄好,然后让苏久兮躺下来,说:“睡一下,你现在精神太紧张了,别吓死自己。” 苏久兮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过显然还有些紧张,他的手一直抓着被子,抓的死紧。 陈陌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北堂第五转过头来,说:“日出的时候他可能会发烧。” 陈陌探了探苏久兮的额头,现在没有发热。 北堂第五说着,就站起来,动作并不算快,但是迈开大步往门外走,卜凡一见他大黑天要出门,赶紧追上去,说:“去上厕所吗?” 北堂第五走出来,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了一眼卜凡,说:“去那口枯井看看。”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抓着他的手腕,说:“你去干什么?万一真的有事儿怎么办?” 北堂第五说:“我有点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卜凡根本拦不住北堂第五,因为北堂第五最讨厌秘密,包括神秘的东西,肖老师已经一个人去了,说实话,卜凡也有些担心肖老师,让北堂第五一个人去他也不放心,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坚持一起去。 北堂第五没有阻止他,说:“走。” 两个人快速出了院子,然后往农田走,路上的距离并不近,大约有小一公里的距离,旁边都是寸草不生的地方,卜凡小时候就在这边玩过,知道这边什么东西都不长,一直是这样,现在回想一下,可能是北堂第五所说的坟地的缘故,谁会把作物种在坟地上呢? 卜凡跟着北堂第五快速往前走,因为周围太安静了,小声说:“你怎么知道苏久兮日出的时候会发烧?” 北堂第五说:“猜的。” 他说着,似乎觉得卜凡不懂,又解释说:“他现在阴邪入体,日出的时候阴阳更替,两气相当不稳定,平常的发热病人,也都经常在入夜或者日出的时候反复发热,更别说苏久兮是阴邪入体,而且相当严重。” 卜凡有点受教的点了点头,崇拜的看了一眼北堂第五,感觉他懂得特别多,笑着说:“你怎么懂得这么多?明明咱们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的。” 北堂第五被他一说,皱了皱眉,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北堂第五从小懂得就很多,因为他喜欢看书,学到的东西很多,从小开始上学对于他来说,就是多余的,非常枯燥无聊,但是也有很多事是北堂第五根本没有从书本上学到就会了,例如一些罕见的术法,这些术法好像扎根在他的脑子里,只要想用就能信手拈来,但是他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过。 北堂第五也问过养父,不过养父只是笑眯眯的说了两个字……“天赋”。 北堂第五才不相信什么天赋,天赋只是催动术法的灵根,并不是熟知术法的方式,不过对此养父就缄口不言了。 北堂第五发现卜凡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加掩饰,而且特别真诚,他从来没觉得这种“天赋”竟然这般好用过,心里竟然有一点儿成就感。 北堂第五咳嗽了一声,说:“走快吧。” 卜凡赶紧答应了两声,赶上来,因为北堂第五是大长腿,走得很快,卜凡比他矮一些,尽量迈大步也走的比他慢,北堂第五就停了下来,等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抓住了卜凡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 在漆黑的夜里,荒芜的土路上,卜凡竟然感觉很安心,虽然北堂第五的手心有点凉,但是这不妨碍那种安心的感觉。 两个人快速往前走,往农田赶过去,他们走得很快,因为肖老师已经过去了,而且他是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事情。 肖瑾然从宿舍出来,就往农田赶去,每一届的大一新生都在这里拉练,根本没出过意外,最多也就是鬼头花都枯萎了,但是学生没有把种子摘下来而已。 绝对没有受到过什么攻击,这一次显然与众不同,井水枯了,还从里面喷出血来,惊吓了自己的学生。 肖瑾然觉得很烦躁,在黑夜里点上一根烟,叼在嘴上使劲吸着,双手插在兜里,快速的往前走。 他很快走到了农田附近,先围着外围走了一圈,鬼头草很高,长势非常好,像是野草一样夸张,成片的鬼头草安安静静的,在夜风中发出“簌簌……沙沙……”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 肖瑾然把嘴上的烟拿下来,快速的又吸了两口,然后掐灭,捏在手上走过去,枯井就在那里,肖瑾然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石头的围栏,没有任何异动。 按照学生说的话,有鲜血喷出来,那么井边上按理来说应该有血水的,但是什么都没有。 肖瑾然伸手摸着枯井,感受了一下,他慢慢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再睁开,似乎有些狐疑。 按理来说,地上没有血,那就不是真的鲜血,再加上苏久兮身上有阴气,那肯定是怨魂一类的东西,制造的假象。 不过肖瑾然把手放在边上,竟然没有感觉到怨气,只有一些残留的阴气。 因为井都打在土下很深的地方,从土中打出水来,所以井本身就带着一些阴气,这并不罕见,肖瑾然感受到的阴气,只是普通的气息,并不是什么魂魄的气息。 肖瑾然皱了皱眉头,低头往井里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肖瑾然是金灵,这个时候就有些无奈,他的五行灵根很纯粹,能控制金属,听起来似乎很厉害,不过对于这种黑暗的环境就没什么辙了,只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井口下面照下去。 井口里很黑,并不是用手电就能照透的,肖瑾然烦躁的爆了一句粗口,感觉现在有火灵就好了,可自己又不是天才,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师。 肖瑾然正低头往下看,就听到背后有“沙沙”的声音传过来,那不是鬼头草被风吹动的声音,而是脚步声。 肖瑾然猛地转过头来,身后什么也没有,不由戒备的眯了眯眼睛,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人猛地搭了一下他的肩膀,肖瑾然全身一僵,想要回头,却被人压制住。 那个人就贴在他背后,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身上的体温很高,并不是怨魂,身上的体温表示着他是一个活人。 那个人身材高大,因为两个人贴的很近,所以肖瑾然能大体感受到,手臂也非常有力,压在他的肩膀上。 背后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黑夜掩藏着他的脸,几乎看不清楚,他的后背背着一根冰蓝色的长刺,声音沙哑的说:“肖老师,咱们别来无恙,我说过,还会再见的。” 肖瑾然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说:“老崔?” 背后的男人年纪很年轻的样子,最多不过三十岁,月光透过乌云,洒在他的脸上,慢慢隐露出他的模样,却不是老崔那张沧桑的脸。 男人的面目轮廓硬朗,眼睛眯起来,随时都在微笑的样子,眼神看起来很温柔,他的嘴唇有些薄,说话的时候轻轻的颤动着,肖瑾然感觉那人微微弯腰,在自己耳边说这什么,嘴唇扫在自己耳朵上,异常的别扭。 肖瑾然猛地挣扎了一下,向后快速打出一肘,不过那男人反应非常快,“啪!”的一声直接接住肖瑾然的一肘,然后反手一勒,猛地将肖瑾然勒在怀里,肖瑾然顿时一动都不能动了。 男人“呵呵”笑了一声,看到肖瑾然的无畏挣扎,似乎有些愉悦,说:“不要做没用的事情,你是金灵我很清楚,很巧我是火灵,正好压制你,所以你不用做这些。” 肖瑾然气的牙齿都要咬碎了,他果然一动都不能动,被压在男人怀里,这种感觉差极了,他根本看不到男人的脸,只能听到那种酷似老崔的声音。 肖瑾然说:“你到底是谁!” 男人笑了一声,说:“我是老崔。” 肖瑾然则是冷笑了一声,说:“说谎都不会。” 男人突然感叹了一声,说:“我一向不是很会说谎。” 肖瑾然听到这里,猛地一愣,全身一颤,呼吸都急促了很多,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死了很多年,很多年的人,他们是舍友,是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那个热很温柔,从来不会说慌,做事也为别人着想,然而这么好的一个人,却突然死了,名字还在兰祠的烈士墙上…… 肖瑾然一怔之后,立刻激动的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认识崔丞远?” 后背男人伸手锁住他,语气淡淡的说:“认识,而且比你还要了解他,不过崔丞远已经死了,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肖瑾然猛地一下就不挣扎了,全身哆嗦着,似乎有些冷似的,呼吸都在发抖。 那个男人说:“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忘了吧,咱们不如说说眼下的事情。” 肖瑾然说:“说什么?” 男人笑着说:“说说这口喷血的枯井,肖老师,作为一个老师,您应该很清楚这口枯井下面有什么。” 肖瑾然狐疑的说:“死人?” 男人说:“那就继续查下去吧,会有你们想不到的惊喜。” 男人正说着,肖瑾然突然猛地一肘打过去,这次肖瑾然显然准备良久,手腕一转,手心之中一根银线“嗖!”一声拉开,往后一兜,同时一转。 “嗖——!” 那男人已经制住肖瑾然,而且感受着肖瑾然轻微的战栗,似乎已经放松了警惕,被猛地袭击,不得不松开手,快速的向后撤了一步。 肖瑾然猛地回头,那个男人也回过头去,背对着肖瑾然,笑着说:“我的话带到了,剩下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还有,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他说着,扬了扬手,手心里赫然是一包抽的已经憋憋的烟盒,男人晃了晃烟盒,拿着就走了。 肖瑾然知道自己刚才是出其不意,不然自己的金灵根本打不过他的火灵,五行相生相克,对于相克这一点,谁都没有办法,总是对方比你的灵力弱,但是只要遇到相克的灵根,那么就是吊打的节奏。 肖瑾然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果然是自己的烟,不知到什么时候被掏走了,肖瑾然看着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施施然的往前走,最后消失在黑夜中,气的用手中银线,“啪!”的抽了一下地面,咬牙切齿的说:“混蛋。” 北堂第五和卜凡赶过来的时候,肖瑾然正在往井口里面看,身体都要探进去了,卜凡吓了一跳,立刻跑过去,说:“肖老师!” 肖瑾然听到卜凡的声音,也吓了一跳,天还没亮,仍然黑得很透,卜凡竟然跑过来了,抬头一看,原来还有北堂第五,这才松了一口气。 肖瑾然见他们过来,也没问原因,抬手说:“正好,过来借个火,下面太黑了。” 北堂第五走过去,随着他走动的动作,猛地伸手一挥,看似很简单的动作,北堂第五的指尖上突然灵动的飘起一只火红的凤凰,凤凰瞬间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四个,不断的分裂,一瞬间井口四周被火焰打得犹如白昼。 北堂第五走过去,五指轻轻一动,火凤凰立刻从盘旋在井口,一下飞舞起来,猛地钻进了井里,黑暗的井中也被打得犹如白昼。 众人围着井,低头看下去,卜凡奇怪的说:“下面好像有东西?” 但是太深了,里面狭窄,根本看不清楚,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一只鞋。” 卜凡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顿时脑补了很多恐怖片,鞋子这个东西,因为和“邪”是同音,所以一直以来备受恐怖片青睐。 这大黑天已经够恐怖了,北堂第五又补充了一句,说:“上面有血。” 天还没有完全亮,一片灰蒙蒙的,起了大雾,村子里的人已经忙活起来,并不是去做农活,而是围着一片农田附近的枯井,好多人在说着什么,村民来了很多,把旁边围的里里外外的。 肖瑾然叫人来帮忙,把里面的东西捞上来,果然是一只带血的鞋子,好多村民来看热闹。 卜凡发现他们胆子都挺大的,竟然也不害怕,其中一个村民个头挺高大的,虽然是卜凡隔壁村的,不过卜凡也算是认识,见过好几次面。 那个男人见到卜凡就脸红,有点羞赧的模样。 卜凡每次看到都觉得异常别扭,毕竟他长得那么高,一脸红扭捏起来,像个大姑娘一样…… 那个人也在人群中,看到下面捞出一只带血的鞋子,说:“哎,真可怜啊。” 卜凡咳嗽了一声,说:“听你这么说,你知道这是谁的鞋了?” 那个男人一看到是卜凡,顿时脸上就红了,跟卜凡想的一模一样,卜凡瞬间有些无奈,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脸在村子里长得是最好看的,别说是他们村子,就是隔壁村子也没有他长得好看的,女孩子见了他都要脸红,但是为什么男人见了自己也要脸红啊! 卜凡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穿得很整齐,绝对没有让人脸红的地方。 那男人傻笑了一声,说:“卜凡怎么是你啊,我跟你说,前些日子,有人跳井啊,死在吕家田上了,吕家的人已经去捞了一次了。” 卜凡惊讶的说:“跳井?到底这么回事?” 那男人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是听得,老可怕了,那天早上吕家就找人去井里挑东西,结果挑出一个死人来,听说是吕家雇得工人,外乡来的,就住在这附近,他还有个婆娘,好像是因为婆娘跟别人跑了,所以才想不开跳井的!我跟你说邪乎的事情还有呢,自从那个人跳了井,这口井就干了,再也打不出水来,你说是不是很邪乎?” 卜凡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这口井是这么干的? 那个男人说完了,又脸上一红,扭捏的看着卜凡,说:“卜凡,听说你念书去了,好厉害啊,那个……那个你来我家吃早饭吧?” 卜凡看见那男人扭捏的样子,咳嗽了一下,说:“不……不了,我跟着学校的人……” 他正说话,站在一边的北堂第五突然招手说:“卜凡。” 卜凡听到北堂第五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立刻跑过去,偷偷抹了把汗,说:“谢谢……”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鞋子很快捞上来了,是一个带血的鞋子,血迹已经是暗黑色的了,看起来有些时间了。 吕家的人很快就来了,是吕玉玉的父亲,他走过来和肖瑾然说:“真不好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 因为吕家这块地是坟场的缘故,所以这么一大片地都是荒废的,直到兰祠的校方人来和他们谈合作,租下了这片地,在这里种植作物,所以严格来说,兰祠也算是合作的老板,农田旁边的水井死过人,还捞上一只鞋,吕家的人自然要赶紧道歉,就怕兰祠的人今天种完了作物,明天不种了,那么这么一大片地就荒废下来,损失了一大笔钱。 肖瑾然在和吕家的人交涉,问具体的情况,吕玉玉的父亲的回答其实和刚才那个男人差不多,说是他们家的一个工人,是外来的,在这里打工,在附近盖了一间土房子,本身都相安无事的,结果那个工人的婆娘跟人跑了,男人一时想不开,大半夜在这里跳井自杀了,第二天有人来打水,结果井里没有水,反而有东西卡住了水桶,就是那个跳井的尸体…… 北堂第五皱着眉站在一边,突然说:“尸体呢。” 吕先生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北堂第五,抬眼看过去,一瞬间就认出来了,女儿这几天突然不要嫁给卜凡了,又说这个学校里的一个学生特别好,想要嫁给这个学生,但是他连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 结果吕先生这样一看,就算他不知道女儿到底看上了谁,也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是这个男生无疑,因为北堂第五站在人群里,简直鹤立鸡群,非常出色,没有人可以和他比较。 吕先生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说:“尸体啊,早就埋了,在那边坟场里,我们这有人去世,都拉到那里埋了。” 北堂第五听了就没有再说话,吕先生打量着他,说:“小伙子,我看你一表人才,叫什么名字啊?” 吕先生说着,北堂第五却当没听见一样,转头就离开了,吕先生脸上的笑容特别僵硬,一半还在脸上,结果另外一半已经凝固了,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别扭的不行。 吕先生在这附近可是首富,卜凡天天听到大姐说什么吕先生比他姐夫还有钱,可以说附近的人没有不买账的,吕先生在这附近也是作威作福出了名的,谁也不敢惹,卜凡第一次见到吕先生吃瘪,顿时有些想笑。 卜凡赶紧跑过去,追着北堂第五,说:“你去哪里啊?” 北堂第五抬了抬手,指了指前面的那片地,卜凡一愣,说:“你去坟场干什么?” 北堂第五倒是言简意赅,说:“挖坟。” 卜凡:“……” 卜凡满心不解,说:“挖……挖坟能看出什么吗?” 北堂第五说:“尸体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证据,能看出很多。” 卜凡顿时又是一脸崇拜,说:“真的?好厉害!也教教我可以吗?” 北堂第五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卜凡这种不加掩饰的崇拜了,别人的崇拜总死带着一种自尊的掩饰,仿佛有一层模糊效果,在自尊心的催使下,人是很少表露崇拜之心的。 然而卜凡表露的非常纯粹,而且一点儿不造作,不掺假,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轻微咳嗽了一声,说:“可以。” 卜凡立刻高兴起来,说:“走吧。” 两个人往坟地走,坟地不在吕家的范围之内,那片是公共的区域。 他们走过去,坟地显然比之前冷了很多,阴气特别重,卜凡缩了缩脖子,伸手插进口袋里感觉有些冷。 卜凡正哆嗦着,突然感觉头上一黑,“呼”的一声,一件大衣兜头就罩下来,衣服太长了,直接把卜凡从头到脚都给罩起来了。 卜凡一愣,抬头一看,北堂第五已经脱掉了大衣披在他身上,而北堂第五自己则是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毛衣,也不是高领的,尖尖的领口看起来非常灵力,袒露出北堂第五性感有型的锁骨。 毛衣是包身的,黑色显得特别性感,衬托着北堂第五高大的身材,精瘦的腰身,肩很宽,标准的倒三角身材,配上一张完美的脸孔,简直看得人脸红心跳。 好端端一件黑色的毛衣,结果被北堂第五一穿,就有一种莫名的……骚气。 卜凡见他穿的薄,说:“你自己穿吧,我比你穿得多。” 北堂第五没有要回衣服,只是说:“我不怕冷。” 他的态度很强硬,明明是在关心卜凡,但是脸上很平静,好像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俗称有点别扭。 卜凡顿时笑了笑,说:“谢谢。” 北堂第五语气淡淡的说:“没事。” 他说着往前继续走,很快进了坟地,坟地很简单,一个个小坟包,前面有墓碑,好一点儿则是石头砌成的,墓碑雕刻一下,然后涂上红漆。 他们走进去不远,就看到了那个跳井的男人的坟包,上面刻得很简练,随便刻了几下,相当随意。 那个跳井的男人是从更偏远的地方来这里的,在吕家打工,根本没有正经的名字,只知道姓周,人家叫他大周。 那上面刻的名字也是大周。 北堂第五围着坟包走了一圈,特别简陋,土看起来是新的,不是很久之前的土。 卜凡见他围着坟包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北堂第五皱眉冥想的表情特别帅气,卜凡盯着他一直看,都有些不忍心打扰他冥想。 卜凡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脸就没有那么帅气,没那么英挺,要是爸妈把自己生的再硬气一点儿就好了。 卜凡看的也很专注,盯着北堂第五的脸,北堂第五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压力,咳嗽了一声,卜凡这才收回神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下巴。 卜凡说:“咱们没到工具,要怎么挖坟?” 北堂第五说:“有工具。” 他说着,两手伸出来握在一起,然后猛地一分,卜凡就听到“嗡——”的一声,类似是金鸣的声音,北堂第五分开的双手之间突然多了一把铁铲子,不,确切的说是金铲子…… 卜凡惊讶的不行,其实如果作为老师的肖瑾然见到估计也惊讶的不行,因为肖瑾然是地地道道的金灵根,他可以灵活的运用金灵,武器是一根银线。 而北堂第五现在运用的也是金灵,他能熟练的应用五行之力,而且不费吹灰之力,最重要的是,北堂第五竟然用金灵之气变成了一把铲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卜凡看到一把金铲子已经很惊讶了,结果北堂第五的手一挥,那把金铲子就竖起来立在了旁边。 北堂第五突然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然后猛地甩上天去,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虚画了几下,“嗖嗖嗖——”几声,他虚画出的字画呈现出绿色的光芒,猛地附在黄符纸上。 那张黄符突然“啪!”一声绷直,然后快速的托在坟包旁边的破碑上,一瞬间贴了上去。 北堂第五给破碑贴上黄符,这才食指中指并拢动了一下,他只是一招手,那只插在旁边的金铲子突然就动了起来,快速的飞过来,“唰唰唰”开始自动挖土。 北堂第五做完这些,就背着手站在坟包旁边,低头看着金灵之气自己挖土。 卜凡看的目瞪口呆,脸颊上泛着兴奋的红晕,又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说:“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我能做吗?”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兴奋的样子,不忍心扫他兴,五行之气不是人人都有的,这要看灵根,卜凡是那种灵根不佳,没有什么天赋的人,想要驱动金灵恐怕是不可能的。 不过北堂第五没有回绝他,而是突然伸手,用食指在他的手心里花了两下。 卜凡看到自己的手心里突然亮起了金光,只觉得北堂第五的指尖凉凉的,骚的自己掌心很痒,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北堂第五的手,说:“太痒了,我怕痒。” 北堂第五咳嗽了一声,继续在他掌心里划了几下,一股金灵之气就灌进了卜凡的掌心里。 北堂第五走到卜凡身后,伸手握住他的双手,卜凡的后背几乎贴在北堂第五的胸口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着,这让卜凡有点心跳加速。 北堂第五轻声说:“学我刚才的动作,专心。” 卜凡点了点头,北堂第五手把手教他,不过就在卜凡两手分开的一霎那,“啪!”一声,卜凡的掌心突然爆出金光,好像电光一样,一瞬间卜凡突然发出“嗬……”的一声,身体猛地一抖,一下就瘫了下去。 北堂第五眉头一皱,一把抄住倒下来的卜凡,卜凡向后一倒,正好倒在了北堂第五的怀里。 北堂第五从后背搂住他,说:“卜凡?” 卜凡呼吸非常急促,身体痉挛打颤,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粗喘声,好像卡住了东西,呼吸不顺畅,马上就要憋死了。 卜凡的脸颊也变得惨白惨白,睁大眼睛,满脸是汗的看向北堂第五。 这一霎那,北堂第五脑子里“嗡——”的一声,似乎要爆炸了,他好像在很久之前,很久之前,也见到过这个人,这样倒在自己怀里,然后悄无声息的流逝最后一丝生气…… 北堂第五的眼睛一瞬间眯了起来,眼睛里阴沉的仿佛是冰窖,他猛地展开卜凡的手心,那股金灵之气竟然消失了,确切的说是被卜凡的身体吸收了。 卜凡没有任何灵根,却吸收了金灵之气,身体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承受不住北堂第五的灵气,开始排斥反抗。 卜凡呼吸困难,紧紧抓住北堂第五的袖口,他本身不想哭,但是眼睛很酸,好像是生理泪,带着憋闷瞬间就流下来了,顺着脸颊一直流到嘴里,特别的苦涩。 北堂第五看着怀里一直发抖流泪的人,脑子里乱哄哄的,感觉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但是就是隔着一层薄雾,卜凡的样子太痛苦了,在他怀里轻轻的挣扎。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说:“不要抵触,尽量配合,我给你渡气。” 卜凡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缺氧的感觉让他眼前都模糊了,耳边嗡嗡的听不清楚,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突然压了下来,然后有凉丝丝,却异常温柔的东西,覆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是北堂第五的嘴唇…… 卜凡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能清晰地感觉到,是北堂第五的嘴唇,那凉丝丝的体温…… “嗬——” 一股凉丝丝的气息顺着卜凡的唇舌渡进来,卜凡猛地吸了一口气,粗喘了一声,仿佛尝到了生气的甜头,卜凡腰身抖动,猛地顶了两下腰,瘫软在北堂第五的怀里,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毛衣,几乎要将北堂第五的领口拽变形了,嗓子里发出渴望的叹息声,嗓子里也发出闷闷的呻吟。 “唔……”了一声,对于生气来说,谁都不会抵抗,卜凡本能的含住北堂第五的嘴唇,出于本能的吮吸了两下,将那种生气吸进自己的口中,顺着口腔到达他的身子内部。 “嗯……嗯……” 卜凡抓着北堂第五衣襟的手从拽变成了勾,伸手勾住了北堂第五的脖子,两只手交叠着,张开嘴唇不断的吮吸着,使劲啜着,吞咽着那渡过来的生气。 北堂第五的气息中和了融入卜凡身体里的金灵之气,金灵之气感受到了熟悉的生气,顿时安分下来,卜凡剧烈颤抖的身体也渐渐的安分下来。 两个人在渡气的时候,因为卜凡的激动,唇舌难免交缠,带起一阵阵颤栗的感觉,仿佛是一个深吻,卜凡浑身乏力,脸颊泛着潮红,粗喘着瘫软在北堂第五怀里,双手再无力勾住北堂第五的脖子,双方唇舌分开的时候,唇角都带起旖旎的亮线,和阵阵磨蹭的快感…… 第36章 鬼头节4 卜凡的双手无力勾住北堂第五的脖颈,瘫软下来,一下软在北堂第五怀里,他睁开双眼,不断的喘着气,两眼无神,空洞的注视着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的嘴唇上还残留着卜凡的温度,温柔的温暖,残存着柔软的余韵,虽然只是渡气,但是北堂第五感觉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快感。 北堂第五的面色没有变化,仍然是一脸冷漠,不过他的心跳变得更加有力了,呼吸微微有些粗重,眼神深沉的盯着卜凡的嘴唇。 卜凡就无神的躺在他怀里,似乎困极了,疲惫极了,嘴唇张合着,轻轻喘着气。 北堂第五慢慢伸手搂着他,将他搂在怀里,轻声说:“嘘——睡吧,闭上眼睛。” 卜凡似乎被北堂第五温柔的嗓音蛊惑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看起来非常温顺,而且乖巧,侧头靠在北堂第五的怀里,很快呼吸就平稳绵长了,还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北堂第五的胸口。 北堂第五伸手搂着他,轻轻的拍了两下,直到卜凡完全睡着。 肖瑾然从枯井走过来,本身想看看坟地,结果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北堂第五和卜凡搂着一起,热烈的激吻着,肖瑾然感觉自己走的并不是太近,但是他竟然听到了接吻的声音,还有卜凡的喘息声,异常的剧烈。 肖瑾然差点傻了眼,他一直以为卜凡是个比较内向腼腆的学生,没想到卜凡这么主动?竟然双手挂着北堂第五的脖子,主动的接吻。 就在这两个人旖旎的接吻场景旁边,一把金灵之气的铲子,正在勤勤恳恳的工作着,“唰——唰——唰唰——”一声一声的……挖着坟。 肖瑾然也是金灵,但是他肯定不会用金灵做这种事情了,毕竟人的灵气是有限的,竟然用金灵当铲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肖瑾然等那两个人吻完了,才赶紧走过去,北堂第五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脸色还是那么冷漠,打横抱着卜凡站起来。 肖瑾然离近一看,卜凡竟然晕过去了? 肖瑾然诧异的说:“他……” 北堂第五的声音也很冷静低沉,说:“卜凡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去了。” 他说着刚要转身就走,突然顿住了脚步,然后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金灵之气正在挖的坟墓。 北堂第五皱着眉看那座坟包,坟包已经快要挖通了,金灵铲子快速的挖着,弄出来很多土,就堆在一边,一直到挖通了,里面只有一张草席子,而草席子里面竟然是空的! 北堂第五皱着眉,他没有松开抱着卜凡的双手,轻轻抬了抬下巴,金灵之气快速的一动,就将草席子展开了,“哗啦——”一声,草席子一展开,里面果然是空的,根本没有过这尸体。 按照吕先生说的,工人出事也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被埋在了这里,这么短的时间都不会变成白骨,何况现在连骨头都没有了! “嗬!”肖瑾然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草席子里的确什么也没有,却有一个血色的图案,竟然是鬼头花! 草席子的内侧被血染了,而且慢慢的夸张成鬼头花的图案,在北堂第五和肖瑾然面前,那个鬼头正对着他们微笑……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枉死鬼。” 阴气很重,而且怨气也很重,之前苏久兮肩膀上的伤口也是鬼头花的图案,现在又发现了一个空席子,也是鬼头花的图案。 总觉得那个工人的死,应该和鬼头花有什么联系…… 北堂第五没有再说话,把金灵之气一收,然后抱着卜凡往回走。 卜凡睡得很安稳,刚开始他身体很痛,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冲撞,不停的肆虐着,不过后来,卜凡感觉安稳多了,只不过身体虚弱,那股肆虐的力量好像掠夺走了他的身体能量,一下疲惫的不行,很想睡觉。 卜凡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说“睡吧……”,很快的,几乎不到一秒,卜凡立刻就睡着了,猛地沉入黑暗的梦乡…… 卜凡沉浸在梦乡之中,睡得异常安稳,他感觉到周身很温暖,意识似乎在温水中漂泊着,异常的舒服,眼前很模糊,卜凡觉得应该是在做梦,眼前的东西不受支配,异常模糊,而且相当诡异…… 卜凡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少年,他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是纤细,留着长发,穿了一色白色的素衣,白衣少年的背影极其精致,给人一种纤瘦的柔弱美,好像很脆弱,给人一股很强烈的保护欲。 白衣少年往前走着,这环境卜凡很陌生,不知道是在哪里,好像是在一个很大的家里,四周的摆设太壮光了,非常古朴,虽然素雅,但是又透露着一种奢华。 白衣少年往前走,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面对着卜凡,卜凡看的很清楚,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竟然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的面色很冷漠,就和往常一样,那白衣少年的脚步加快了,冲着北堂第五走过去,然后突然伸出双手,搂住了北堂第五的脖颈,仰起头来,黑色的头发快速垂下,露出少年精致的侧脸,他献上了自己的粉色的嘴唇,轻轻呵着热气,含住了北堂第五的嘴唇。 “嗬——” 卜凡一瞬间就看清楚了,那白衣少年露出来的侧脸,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只是神态,白衣少年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却异常的魅惑,仿佛会吸引看到他的每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致命的吸引…… 就在少年贴上北堂第五的嘴唇的一霎那,卜凡感觉自己突然有些奇怪,一阵温热,还有粗暴的掠夺感席卷而来,卜凡惊讶的睁开眼睛,北堂第五的脸近在咫尺,而自己的双手竟然勾在他的脖子上。 北堂第五的脸色仍然很冷漠,但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撩起一缕头发,温柔的捋顺在卜凡的耳朵后面,卜凡这样猛地一惊,他发现自己的头发突然变长了,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双手搂着北堂第五的脖颈,腰身被北堂第五紧紧的箍住…… 卜凡甚至轻微喘着粗气,感觉到接吻的战栗和快感,唇舌还带着麻嗖嗖的余韵,不停的喘着气,让他有些腰软腿软。 卜凡却不受控制的抬起头来,他眯起眼睛对着北堂第五笑了一声,微微张开嘴,牙关却紧咬着,他的嘴里含着一颗糖,甜丝丝的味道,是草莓糖,刚才接吻的时候,他从北堂第五口中掠夺过来的…… 卜凡靠在北堂第五的胸口上,笑着说:“好甜……” 北堂第五看着他的眼神似乎一下变得深沉了好多,像是盯着猎物的野兽,让卜凡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下一刻,北堂第五一把搂住他,猛地将他按下去。 卜凡感觉自己摔倒了,被粗暴的按倒,但是他没有逃跑,只是感觉心跳很快,然后两个人赤诚相对,卜凡感觉到了新鲜的疼痛,伸手紧紧搂着北堂第五的脖子,这感觉很陌生,对他来说很新鲜,又很无助,轻轻啜泣着。 北堂第五看着他的目光更是深沉,仿佛随时都是一个要爆炸的炮仗,狠狠牵制着他,不断的掠夺,看着那纤细的少年在自己身下,仿佛是漂泊在汪洋大海之中的一片叶子,不停的被浪头淹没,露出溺水一样的无助啜泣声,然而死死搂住自己的脖子,两条细白的腿夹住自己的腰,战栗的抖着腰,一边哭泣一边迎合着自己的掠夺…… 卜凡几乎沉溺在这种狂风巨浪之中,猛地发出“嗬!!!”的一声,感觉已经被抛上了顶点,他扬起细细的脖颈,粗喘着气,喉结不停的滚动,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喘气声,好像随时都要喘不过来,被快感卡住了呼吸…… “卜凡?” “卜凡!” 就在这个时候,卜凡听到耳边有声音,猛地一下就惊醒了! 惊醒…… 卜凡迷茫的睁开眼睛,入眼的第一个人就是北堂第五,北堂第五的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吓得卜凡一瞬间睁大眼睛,嗓子里发出“唔……”的一声,没来由竟然呻吟了一声,然后还下意识的舔了舔下唇。 北堂第五带他回了宿舍,把卜凡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渡给卜凡一股金灵之力,卜凡身体明明没有任何灵根,结果却发生了排斥现象,非常的剧烈,那种现象就好像身体在吸收那股灵力…… 北堂第五突然想起上次在那个封闭的小山村里,卜凡在湖边也受到了袭击,被抓破了后腰,当时自己用灵力替他愈合伤口,结果自己的那股灵力也是被卜凡吸收了。 北堂第五皱着眉盯着他卜凡,没有人可以吸收别人的灵力,不然那个宿管为什么要千辛万苦的研究“狗”这种东西,研究犬封这个远古的部落。 犬封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拥有独特的基因,可以通过进食来掠夺甚至消化别人的灵力,这一种近乎天理不容的强大优势,所以犬封变成了一个神话,只存在于故事之中,很快就灭绝了。 而卜凡,竟然可以吸收别人的灵力,甚至不通过吃,瞬间就化为己有。 这种可怕的力量当然也有危机,那就是卜凡的肉体凡胎对于灵力来说,简直小小不言,如果不是刚才北堂第五渡过去的生气安抚了金灵之气,金灵之气刚猛异常,在卜凡身体里横冲直撞,后果不堪设想。 北堂第五看着熟睡的卜凡,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差点就害了卜凡,看着卜凡的睡颜,北堂第五有些出神,刚才那个不能称之为吻的吻,让他有些失神,北堂第五这辈子都没失过神,那种身体的触碰很奇妙,带着一种陌生的战栗,让北堂第五想要掠夺更多。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熟睡,卜凡没有睡多久,突然开始大声的呻吟起来,的确是呻吟,北堂第五听得一愣,低头去看卜凡,卜凡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双颊泛起了潮红,红润的双唇微微启开,不停的喘着气,小巧的喉结快速的滚动着,仿佛在吞咽津液,身体颤抖着,尤其是藏在被子里的细腰,不停的抖动,发出要断气一样的呜咽声……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说:“卜凡?卜凡!” 卜凡吓了一跳,他迷茫的睁开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羞耻,做了“春梦”! 而且一张开眼睛,就看到了噩梦的另外一个主角,北堂第五竟然就在注视着他,还轻微皱着眉,似乎很关心的样子,说:“卜凡?怎么了?” 卜凡喘着气,那春梦实在太真实了,真实的他身体还在阵阵战栗,不止如此,他好像……好像还羞耻的梦遗了,内裤里有点湿乎乎的,不太舒服…… 卜凡的脸“咚!”一下红的见血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活了十七岁,马上就要十八岁了,都是笔直笔直的,他以为自己会找个女朋友,然而现在他连女朋友的影子都没见到呢,竟然梦到和自己的同学兼舍友兼好友做那种事情,那种被进入,狠狠掠夺侵占的感觉透入了卜凡的骨髓里,舒服疯狂而羞耻。 卜凡吓得不敢看北堂第五,感觉用北堂第五做了臆想,实在太尴尬了。 北堂第五见他醒来之后眼睛乱晃,不由得皱了皱眉,伸手附在卜凡的额头上,想要试试发不发热,卜凡的脸色很红,汗珠从上滚下来,一脸大汗淋漓的样子。 北堂第五的手心一碰到卜凡的额头,卜凡突然“唔……”的呻吟了一声,身体的余韵仿佛他们真的曾经激烈的交叠过,卜凡睁大了眼睛,快速地喘着气,下面竟然又有了感觉! 卜凡差点被自己吓死,北堂第五则是发现他反应很大,第二次问:“怎么了?” 卜凡赶紧摇头,说:“没事没事,只是……只是那个……” 他尴尬得要命,说:“有点热……” 北堂第五看着他的脸,上面都是汗,说:“你出了很多汗,的确有点热,稍微把被子拉下来一些。” 他说着,要动手去拽卜凡的被子,卜凡心里警铃大震,真是要命,他刚刚梦遗了,内裤里黏糊糊的,被北堂第五一动,又有了反应,只能夹着自己的腿努力喘气平复,北堂第五要是一动他被子,还不被发现了? 卜凡赶紧拽紧被子,说:“没事没事,我又觉得有点冷了,让我盖着吧!” 北堂第五狐疑的看着卜凡,卜凡简直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睁大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特别害怕北堂第五把他的被子拉下来。 卜凡眼睛左右看了好几下,突然僵硬的说:“那……那个……我想喝水,能帮我弄点水来吗?” 北堂第五看了卜凡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宿舍里没有水了,我去给你打些温水。” 他说着站起来,拿起宿舍里放着的暖壶,这地方很简陋,只能去灶上烧水,每个宿舍配了两个暖壶,烧了水灌进来,再提回来倒回自己的杯子里。 宿舍都是大老爷们住,谁也不知道灌水,所以当然没水喝,全都是现喝现弄,北堂第五提起那个斑斑驳驳的老旧暖壶,冷漠的脸和那暖壶好像不在一个次元,看起来有些喜感。 卜凡看到北堂第五提着暖壶要出去,顿时松了一口气,就在北堂第五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了,侧了一下头,声音有些低沉的说:“身体反应是正常的,因为金灵之气毕竟刚猛。” 北堂第五说完,就离开了,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发出“咔嚓”一声,留下卜凡一脸懵的盯着关闭的宿舍门。 卜凡:“……” 刚才一定是幻听,不然为什么北堂第五竟然知道他勃起了! 卜凡低声惨叫了一声,将自己的脸埋在双手之中,简直欲哭无泪,北堂第五竟然发现了,简直丢脸丢到了极致,卜凡现在只能庆幸,北堂第五没有发现自己的臆想对象是他。 卜凡烦躁的躺在被子里,深吸气深吸气,想要把那股欲望压灭下去,然而不知道卜凡是不是清心寡欲太多年了,别人上高中的时候都会讲一些黄段子,评价一下他们学校里哪个女生最漂亮,但是卜凡对此一点儿也不热衷。 现在倒好,原来全都积攒在这里了,卜凡压制不下去那股欲火,而且脑子里总是不由得想到北堂第五的脸,还有那双看起来冷硬,却意外温柔的嘴唇…… 卜凡并不记得北堂第五刚才给自己渡气,因为那时候他的意识已经处于崩溃,不过他记得那种感觉,隐隐留在自己的嘴唇上,好像很奇妙。 卜凡粗喘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在北堂第五烧水回来之前,和自己的右手做一下羞耻的亲密接触。 卜凡左手放在嘴边,轻轻的顺着自己的嘴唇滑动,那种感觉有些麻嗖嗖,让他无比怀念,好像梦境中的亲吻一样,右手快速的给自己纾解,不过卜凡基本没什么经验,弄得不觉得舒服。 然而是卜凡脑子里不停的想到北堂第五,一幕一幕的,北堂第五平时的样子,运用灵力的样子,甚至是冰天雪地的,在湖水中,赤着身体洗澡的样子…… “嗬!!” 卜凡嗓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几乎要被自己吓死了,猛地一下就发泄了出来。 他刚才已经梦遗了,现在又发泄了一次,感觉身体疲惫的不行,这个人瘫在床上,眼皮很重,手心还湿乎乎的,心跳的飞快,感觉这样做很尴尬,但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卜凡慵懒的躺在床上,享受最后一丝余韵的时候,突然脑子里一闪,吓得一激灵,卜凡后知后觉的想到,北堂第五可是会读心术的人,他刚才不会看到自己做的梦了吧? 卜凡差点被自己吓死,连忙爬起来,想要找点纸巾把自己擦干净,不过他身体有些无力,金灵之气消耗了一些他的体力,卜凡又发泄了两次,一站起来小腿和大腿特别酸软,“嘭!”一声直接从床上翻了下去。 卜凡吓得一闭眼,就在这个时候,“嘭!”一声,房门一下被撞开了,北堂第五快速冲进来,一把接住从床上折下来的卜凡。 卜凡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更是吓了一跳,因为北堂第五进来的是不是太及时了?! 其实北堂第五早就烧好水了,他提着暖壶过去,结果发现苏久兮和陈陌在厨房正在烧水,苏久兮因为被袭击了,所以今天早上就没出去,陈陌是校医,当然要照顾苏久兮,房间的水喝完了,陈陌过来烧水,苏久兮一个人觉得很无聊,也出来走走。 北堂第五过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好烧了一壶水,北堂第五就把水给倒走了,所以特别快就回来了,不过他提着暖壶走到门外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隐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而且还有哼声,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 北堂第五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走过去,毕竟他这么进去卜凡不知道尴尬到什么程度。 北堂第五就提着暖壶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细细碎碎的呻吟声,心里又有一丝好奇,稍微抬了抬手,轻点一下宿舍的门。 “唰——”一点一声轻响,宿舍的门一下变成了透明的,北堂第五就清清楚楚的看到卜凡躺在床上,侧躺着,而且满朝着门的方向,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卜凡的脸部表情。 只可惜卜凡缩在被子里,动作倒是看不清楚了,只能看到卜凡侧躺着,微微张开嘴唇,左手轻轻摸着自己的嘴唇,不停的喘着粗气,还偶尔伸出舌尖儿来,轻轻舔着自己的手指,那红艳艳的舌头带着水嫩的光泽,不停的撩着指尖,一下一下,仿佛是害怕,舔一下就缩回去,然而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探出来。 被子盖在身上,卜凡的头上有好多汗,热汗不停的滚下来,但是他一直缩在被子里,北堂第五能看到他在使劲打颤,而且打颤的频率越来越高,最后扬起脖颈来,眼睛迷离的睁着,没有什么焦距,有些痛苦,又有些舒服的大声呻吟了一声,然后重重瘫软在床上,无神的喘着气。 北堂第五站在门外,看着这样一幕,突然心里有一些火气,猛地一下窜上来,窜到他的头顶上,让北堂第五有一种冲动,现在就冲进去,好好品尝一下那张被手指磨蹭的通红的嘴唇,还有那红色带着水润光色的小舌头…… 不过北堂第五只是想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有些震惊。 就在这个时候,卜凡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一脸惊吓的表情,然后猛地就要下床,结果身上没力气,一瞬间就要摔下床去。 北堂第五下意识的就冲了进去,一把捞住卜凡。 卜凡的裤子还没提上,他本身要用纸巾擦身上的,结果突然感觉有人接住了自己,抬头看…… 北堂第五! 卜凡瞬间都吓傻了,结结巴巴的看着北堂第五,然后猛地意识到自己没提裤子!低头一看,果然没提裤子…… 北堂第五随着他“失魂落魄”的动作,也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卜凡的裤子搭在膝盖上,内裤也退下来一些,崩在大腿根的位置,几乎绷成了一条线,轻轻的勒着卜凡大腿上白皙的细肉,卜凡身上很能藏肉,并不是骨瘦如柴,现在这么一看就看出来了,腿上的肉勒出了一个略微有些粉红的痕迹,看起来真是无限旖旎。 最旖旎的是,他的腿缝间还有一些白色的……不明痕迹…… 卜凡都说不出话来了,嘴唇张合了好几次,脸红的要滴血,总觉得卜凡再激动一点儿,就会爆炸了。 这个表情倒是让北堂第五觉得分外的生动,特别有意思,北堂第五脸上仍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把卜凡放回床上,然后把被子遮在他身上,走到旁边,施施然放下暖壶,然后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卜凡,放在他手里。 那动作特别的善解人意…… 卜凡则是羞耻的根本抬不起头来,拿了纸巾,赶紧躲在被子里把自己擦干净,然后提上裤子,半天还不敢把头探出被子。 北堂第五见他装鸵鸟,那样子也是很可爱的,明明刚才躲起来纾解的时候,一脸性感又魅惑的样子,结果现在反而羞耻的不行。 北堂第五把暖壶里的水倒进卜凡的杯子里,然后拿起杯子,手心里催动了水灵,滚烫的热水一下就变得凉了下来,变成了刚好能喝的温水,走过来放在旁边,说:“喝水吧。” 卜凡闷闷的说了一声谢谢,都不敢看北堂第五,赶紧把杯子接过来喝了几口水。 这个时候苏久兮和陈陌也回来了,苏久兮听说卜凡出事了,说:“卜凡你没事吧?脸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苏久兮一脸关心,但是卜凡的脸瞬间更红了,因为他不是发烧,而是羞耻…… 北堂第五见卜凡刚有点好转的脸色突然又红起来,头一次觉得人的表情变化也这么有意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卜凡听到北堂第五的笑声,顿时更觉得不好意思了,绝对是讽刺的笑声! 卜凡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可是偏偏这个宿舍没有地缝给他钻。 陈陌过来给卜凡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情况,也没有受外伤,但是卜凡看起来有点虚弱,说:“再休息一下吧,睡一下恢复体力。” 卜凡点了点头,赶紧钻进被子里,把头都盖起来,感觉这样稍微好了点,虽然这种方式无异于掩耳盗铃…… 卜凡躺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泄了两次的缘故,很快就睡着了,很疲惫,他又做了梦,但是这回不是旖旎的春梦,而是匪夷所思的梦境。 梦中自己的身边缠绕着金色的粉末,就好像电影特效似的,那些粉末好像有形,不断的飞舞着,好像是金色的带子,缠绕着自己,越缠越紧,越缠越紧,最后“呼!!”的一声,猛地钻进了卜凡的身体里。 卜凡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这一睁眼结果发现外面竟然天黑了,天色昏沉沉,虽然不是很黑,但是起码已经日落了,再过一会儿估计就要黑透了。 宿舍里只有自己和苏久兮,其他人都不在,卜凡猛地坐起来,吓到了苏久兮。 苏久兮刚才也在睡觉,侧头一看,迷茫的说:“怎么了卜凡?” 卜凡抬起手来看了看,没有什么金色的带子,也没有金色的粉末,松了口气,摇了摇头,下意识的说:“几点了?其他人呢?” 苏久兮又躺回去,说:“其他人当然去种地了,咱们是伤患,就负责睡觉……”他说着摸了摸枕头下面的手机,但是没找到,抬头一看,放在桌子上了,又说:“手机在那边,看不到时间。” 卜凡的手机也不在手边上,都放在了桌子上,这宿舍太简陋,可没什么床头柜,卜凡抬头看了看,在那么远的地方,他也懒得起来,但是想看看几点了,最后终于挣扎着爬起来,准备去拿手机。 卜凡爬起来,坐在床上,稍微愣了一会儿神,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怪梦,为什么会有金色的带子缠绕自己?还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卜凡想着,伸起手来,准备下床去拿手机,结果就在这一霎那,桌上的手机发出“喀拉!”一声轻颤,莫名的在桌上颤抖了一下。 卜凡吓了一跳,手机不只是颤抖了一下,紧跟着就是快速的高频率颤抖,发出“咔咔咔咔咔咔咔咔”的声音,快速的颤抖,在卜凡的怔愣中,那只手机“呼——!”的一下飞了起来,“啪!”一声,猛地撞到了卜凡的手中。 那么长的距离,手机突然凌空飞起来,然后落入了卜凡手里,卜凡低头看着手机,又看了看自己和桌子的距离,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卜凡握着自己的手机,抬起头来看着桌子,桌上还有苏久兮的手机,卜凡盯着那只手机,果不其然,就听到“咔咔咔咔咔咔”的声音,那只手机也在快速的颤抖,好像随时要从桌上飞起来,就仿佛卜凡是一块巨大的磁铁一样,“咔!”一声,手机不颤抖了,就在这一刻,苏久兮的那只手机也猛地飞起来,“嗖!”一声落到了卜凡的手心里。 苏久兮本身还迷茫着想要继续睡觉,结果看到这一幕,猛地掀开被子跳起来,震惊的大喊着:“卜凡!你的灵根觉醒了?!” 卜凡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都扔在地上。 苏久兮激动的跳下床跑过来,说:“你是金灵根?!我还以为你的灵根不纯,你的灵根现在才觉醒!” 卜凡根本没听懂他说什么,有些迷茫,苏久兮说:“你是金灵根啊,你看!” 苏久兮说着,突然抢过卜凡的手机,然后对着窗户就是一扔,卜凡差点吓傻了,他就这么一部手机,之前的丢了,还是哥哥给他买的,至今没来得及打工,都没办法还哥哥钱,这要是再摔了了,那岂不是太惨了! 卜凡下意识的一伸手,“嗡——”的一声,刚才还被惯性和重力引导的手机,猛地一下仿佛定住了,在空中“嗡!”的颤抖了一声,然后是“嗖——”一声,快速的向后冲过来。 因为力道实在太大了,卜凡一瞬间又不太敢接,毕竟他没有任何控制灵力的基础知识,眼看手机砸过来,卜凡猛地一低头,苏久兮没想到他低头,眼看着就要砸到自己的脸上,也跟着抱头一蹲。 就在这个时候,“咔嚓”一响,宿舍的门打开了,好多同学从外面走近来,打头的是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开门的一霎那眼睛危险的一眯,自然是因为他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危机。 “啪!”一声,北堂第五伸手一接,一下将冲过来的手机接在手里,随即是“嗡——”的一声,将卷在手机上的金灵之气卸下。 卜凡抱头蹲下之后才醒悟了,想要再去接手机,不过来不及了,幸好这个时候北堂第五走进来,不然他的手机真的要报废了。 卜凡松了一口气,赶紧跑过去,说:“不好意思……”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把手机交给他,多看了两眼卜凡的背影,他能感觉得到,卜凡的身体里,金灵之气竟然融合了,而卜凡刚刚尽然运用的就是这股金灵,虽然只是驱动金属的手机而已。 北堂第五他们一天都在干农活,给一人多高的鬼头草修剪,浇水,当然还有施肥! 北堂第五的靴子上都是泥土,有些脏兮兮的,北堂第五走进来之后,立刻把外衣一脱,然后连带里面的黑色毛衣也脱掉,很快打了赤膊,然后从行李里翻出新的衣服穿上,换好上衣之后脱下裤子和靴子,换了新的裤子和靴子,动作快速的一气呵成,套上靴子系上带子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卜凡看着北堂第五的动作,顿时有些想笑,因为北堂第五好像有洁癖,想象一下他干农活的样子,简直觉得太有意思了,只可惜今天自己没看到。 大家拉练了一天,都是苦不堪言,这些学生大多是城市的孩子,根本没种过地,最多采摘过,让他们干一天农活,而且还要照顾花开起来很可怕的鬼头草,感觉都要疯了。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都唉声叹气的换衣服。 吃饭的时候更是夸张,大家都跟恶狼一样,抢着吃东西,馒头都不够吃了。 卜凡坐在桌边,他睡了一天,感觉不怎么饿,手里捏着一个馒头,看着那个盛着大盘菜的金属盘子,不由得有些奇怪,心里蠢蠢欲动的。 卜凡轻轻放下筷子,食指在桌上蠢蠢欲动的蹭了蹭,这个时候就听到“喀啦!”一声轻颤,大白菜的盘子颤抖起来,里面的酱油汤发出“哗哗”的声音,差点迸溅出来。 卜凡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北堂第五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卜凡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去放在桌子下面。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说:“吃饭。” 卜凡赶紧把馒头往嘴里塞,但是觉得特别有意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灵?能控制金属? 卜凡想到在山洞基地的时候,北堂第五冲进来之后猛地升起了金灵结界,那些打过来的子弹瞬间就全都停了下来,一下被结界拦住,北堂第五的金灵这么厉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北堂第五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连擦嘴的动作都很优雅,说:“今天晚上祁戌叶一夏和我去守夜,你休息的时候记得把窗户关好,别着凉了。” 卜凡说:“三个人?不是每次都四个人守夜吗?” 祁戌傻笑了一声说:“本身是四个人的,还有卜凡你,不过你不是不舒服吗,北堂和肖老师说了,他一个人一组守夜也行。” 卜凡一听,皱起眉来,说:“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也去,我没事了。” 卜凡说的很坚决,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只是莫名的笑了一声,笑得很浅,但是眉眼都在笑,声音低沉的说了一个字,“好”。 卜凡突然有些脸红,伸手挠了挠下巴,心里梆梆的乱跳,总觉得北堂第五说的那个“好”字,又苏又宠溺,实在太奇怪了。 结果就听“乓!!”的一声,放馒头的大铝盆已经被抢空了,突然颤抖了一声,没人碰它,却掉在了地上。 卜凡一个激灵,看向那个大铝盆,却听北堂第五又笑了一声,说:“别紧张。” 卜凡有些纳闷的盯着那个大铝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结果那个大铝盆扣在地上又颤抖了好几下,发出“梆梆梆”的敲地声音,卜凡这才发现,这铝盆的敲击声,怎么跟自己的心跳节奏那么像啊!快的让人发慌! 卜凡一抬头,就看到北堂第五目光幽幽的看着自己,唇角带着苏苏的笑容,好似心情很愉悦,说:“刚开始控制灵力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些外泄,别紧张。” 卜凡:“……” 卜凡终于听懂了,那只大铝盆之所以扣在地上,其实是因为自己的金灵之气造成的,他的灵力因为北堂第五低沉沙哑的嗓音,还有那种莫名心跳的笑容而快速外泄,结果影响了离他最近的放馒头的大铝盆。 然后这只大铝盆就出卖了卜凡,把卜凡惊慌的心跳,完完全全,淋漓尽致的演绎了出来…… “梆梆梆……” “梆!梆!梆!” 它还在跳,在地上跟抽了筋儿似的! 卜凡满脸通红,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一按,把那大铝盆一把按在了地上,终于不跳了…… 第37章 鬼头节5 卜凡感觉要气死了,他的手捂着那只大铝盆,大铝盆在他的手下还在不断的轻颤,不过总算是不响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低头去看卜凡。 卜凡赶紧把那只大铝盆从地上抱起来,然后抱在怀里不撒手,因为那只盆它还在颤抖!一松手可能又跑了……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眉眼的笑容可能已经扩大到最大了,反正卜凡以前没见过北堂第五这么愉悦的笑容。 北堂第五看着怀里抱着大铝盆好像抱着宝贝一样的卜凡,挑眉说:“原来金灵还能当读心术用,挺方便。” 北堂第五说完,放下手里的纸巾,说:“我吃好了。” 他说着站起来就往宿舍的房间去。 卜凡:“……” 卜凡感觉自己绝对是被“羞辱”了!妥妥的羞辱了,脸上“咚!”的一下就红了,卜凡心里打鼓,也不知道北堂第五到底有没有用读心术,如果那个时候真的用了读心术,自己还是一头撞死在这个大铝盆上吧! 卜凡心跳顿时又快了,手里的大铝盆又开始抽筋儿,来回来去摆着,就跟摇滚似的…… 其实北堂第五当时没有用读心术,毕竟他也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而且读心术需要掐诀念咒,持续的读心术很消耗灵力,所以一般都不会用。 而且在这个越来越讲究隐私的天师界中,读心术这种术法也用的越来越少。 不过卜凡可不知道,虽然北堂第五没有用读心术,但是卜凡和右手交流感情的时候,北堂第五可就站在门外,还在门上下了术法,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苏久兮看着卜凡手里猛跳的大铝盆,还有些发懵,没想到卜凡的金灵这么厉害。 虽然北堂第五说大部分人刚开始支配灵力都会外泄,其实这句话说得太笼统了,卜凡外泄的灵力很大,能随便就让一只铝盆在地上跟敲锣一样的敲,而普通人外泄的灵力,其实还不能让曲别针动起来…… 苏久兮完全没注意卜凡面红耳赤,而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卜凡。 卜凡禁不住苏久兮“热辣”的目光,赶紧把铝盆放在桌上,然后把自己的碗筷放在铝盆里面压着,这才快速的跑向宿舍。 旁边的人都不明所以,祁戌还傻呵呵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着说:“咦,吃完了要自己收拾碗筷吗?” 叶一夏:“……” 卜凡赶紧冲进宿舍,就看到北堂第五正在换衣服,因为晚上要去守夜的缘故,他换了一身比较紧身一些的衣服,还是黑色的,衬托着挺拔高大的身躯,卜凡看了一眼,赶紧侧过头去,就差心里默念额米豆腐了…… 卜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铺,突然觉得空气太安静了,而且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其他人还没抢完晚饭。 卜凡咳嗽了一声,说:“那个……第一天拉练怎么样?” 他一说到这里,突然见到北堂第五的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不是阴沉,而是黑了一片,仿佛锅底一样,似乎不是特别越快。 卜凡一下就想到北堂第五进来的时候,靴子上都是泥巴,瞬间就明白了,北堂第五可是有洁癖的,虽然他不知道鬼头草需要用什么来施肥,不过应该挺纯天然的? 卜凡没忍住,“噗”的笑了一声,结果就听到“嘭!”的一声,窗户竟然一下打开了,黄昏之后的风有些大了,“呼呼——”的灌进来。 北堂第五照正在系鞋带,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大开的窗户,说:“你的灵力又外泄了。” 卜凡赶紧收拢了笑容,一边板着嘴角,一边跑过去把窗户关上,说:“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卜凡挠了挠下巴,说:“这个……这个有办法克制一下吗?不然稍微带点金属的都会被影响,是不是很危险?” 北堂第五系好了鞋带,站起来,轻轻磕了磕鞋跟,让鞋子穿的跟脚一些,那大长腿往地上轻轻踩了两下,动作实在苏的没有边儿了。 卜凡赶紧把眼睛挪开,北堂第五说:“你的那些灵力,应该还不到危险的地步。” 卜凡:“……”似乎又被羞辱了…… 北堂第五又说:“没有克制的方法,不过只要灵力运用自如,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卜凡受教的说:“那……那要怎么锻炼一下吗?”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的眼神突然又戴上了一股笑意,虽然他的嘴角没有抬起来,但是眼睛似乎在笑,这种笑容好看是好看,帅是帅,苏是苏,但是卜凡觉得,每次高冷男神露出这样的表情,他都会后脖子发麻,肯定没什么好事儿发生。 果然就听北堂第五说:“先练定力。” 定……力…… 卜凡差点脱口而出,坐怀不乱吗!? 幸亏他没说,因为北堂第五的笑容又扩大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穿件外套,一会儿要去守夜了。” 卜凡:“……” 卜凡突然有点同意苏久兮的看法了,高冷男神其实有点……闷骚。 很快学生们都吃了晚饭,然后有人留下来收拾桌子,洗碗洗筷子,其他人就回了宿舍,祁戌和叶一夏也开始穿衣服,准备一会儿去守夜班,这个时候别的同学是最高兴的,因为拉练了一天,只有这个时候是他们的自由时间,可以聊天开玩笑或者直接睡觉。 卜凡准备好了,就见北堂第五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暖壶,红色掉漆的大花儿暖壶,真的和北堂第五不是一个次元的,迷之不搭配,但是提在北堂第五的手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暖壶都升级了一个档次,变得漂亮了不少。 北堂第五把暖壶放在地上,然后打开水杯往里面倒了一壶热水,随即拧上。 卜凡似乎认得,那个水杯好像是自己的? 北堂第五关好了水杯,就把暖壶放好放在一边,然后把水杯递给卜凡,说:“一会儿出去拿着,免得外面太冷。” 卜凡一瞬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自己的心跳,让不锈钢的保温水杯在自己手心里又开始狂跳不止…… 北堂第五虽然有的时候很高冷,有的时候很不近人情,有的时候又很闷骚,但是卜凡觉得,他真的很温柔,而且非常细心,和北堂第五的表象完全不一样。 祁戌看到暖水壶,立刻傻笑着说:“对对,今天外面冷,可能要下雪了,小夏你也弄点热水带上吧。” 叶一夏很无奈,看着祁戌给他的杯子里倒热水,结果还倒洒了,倒在了自己手上,叶一夏赶紧冲过去把水擦掉,没好气的让祁戌去用凉水洗手。 众人都准备好了,拿上肖老师特别给的对讲机,分成两个组,就开始去守夜了。 卜凡自然和北堂第五一组,四个人先沿着小路走到了农田,然后才开始分成两组毕竟农田比较大,一组守一边。 一来是防止鬼头草夜里成熟,但是没有人采摘,二来也是防止有人偷盗鬼头草,别看这些草长相可怕,尤其是在黑夜里,好像一个个鬼脸一样,但是药用价值很大,基本上所有的丹药里面,都有鬼头草的成分。 守夜的地方有两个小马扎,是白天留下来的,可以让学生坐下来休息,只有两个小马扎,连挡风的棚子都没有。 卜凡突然觉得自己穿这么多太明智了,两个人都坐下来,卜凡有点冷,尤其是脸上,感觉风很大,而且湿气特别重,就像祁戌说的,估计要下雪了。 卜凡坐在马扎上,北堂第五也不出声,就默默的坐在马扎上,这种环境容易让卜凡胡思乱想,但是卜凡真的不敢胡思乱想,毕竟自己是个男人,他笔直了十七年,马上就要成年了,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弯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卜凡不敢去想的理由,那就是北堂第五是有“喜欢的人”的,虽然北堂第五也没见过那个人,虽然那个人是个男人,但是卜凡觉得这样做真的不对。 理论上是不对的,但是卜凡实际上竟然用北堂第五做了幻想对象,而且一次在梦里,他们做了乱七八糟,连卜凡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另外一次是清醒的,卜凡幻想着北堂第五,给自己打飞机…… 卜凡一想到这里,顿时有点想要抱头蹲在地上。 北堂第五本身在出神,因为没什么事情可做,他最会的就是融入寂寞,因为他本身不怎么喜欢说话,平时也不会笑,遇到卜凡之后,北堂第五觉得自己笑的是最频繁的。 不过北堂第五还没出神多长时间,就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卜凡,卜凡正在反思自己,结果被北堂第五一看,心脏差点飞出来,心想着难道自己刚才只是想了一想坏事,又被北堂第五抓包了? 北堂第五见卜凡脸红的要命,无奈的说:“你的气息流出来了,马扎上的螺丝钉要震掉了。” 卜凡:“……”马扎为什么要有螺丝钉?螺丝钉为什么要是金属的?! 卜凡赶紧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错开,不去看北堂第五,果然片刻之后,马扎已经不是那么颤抖了,不是那么……但是还在颤抖。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紧张僵硬的样子,好像在克制自己的定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指着不远处的那群鬼头草,说:“知道为什么鬼头草如此珍贵吗?” 卜凡听北堂第五自动岔开话题,简直感激涕零,摇了摇头,说:“因为不好生长?” 北堂第五说:“的确不好生长,鬼头草在夜晚需要很多的阴气,以至于这种草只能长在坟地上,而且不是牵走的坟地,这片地下面,应该至今还埋着不少腐烂的尸体。” 卜凡听得莫名打了一个颤,几乎都忘了克制金灵之气,不过很自然的,马扎已经不晃动了。 北堂第五继续说:“还有它本身的药用价值,鬼头草是唯一一个土灵草,按理来说鬼头草是植物,应该属于木灵,但是其实不然,鬼头草生长在土里,不会让土壤枯竭,虽然吸收养分,但是和土壤是互惠互利的形式,完全不属于木克土的相生相克,所以是唯一一种土灵植物。土在身体中属于脾脏,脾脏统血而生血,所以药用价值非常大。” 卜凡听得都懵了,特别专心,感觉好像老师上课一样,不过这些事情老师上课也不会说,应该是课外补充的。 北堂第五和卜凡聊了聊天,成功的发现坐着的马扎保住了,已经不再颤抖,上面的螺丝钉也不晃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卜凡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鬼头草的各个功效和特性,好像背书一样,北堂第五见他一脸专注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卜凡非常可爱。 这个想法在北堂第五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卜凡的确非常可爱,他本身想上的是一个普通大学,不过当卜凡知道他们上的其实是“神学院”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抱怨,而是努力弥补自己的零基础,别人上课聊天泡妞,卜凡上课就很严肃的记笔记,而且不是记完就算,回去之后还会拿出来重看好几遍。 的确很可爱…… 北堂第五这么想着,突然脸色一阵凝固,这想法有点太诡异了…… 北堂第五咳嗽了一声,卜凡没注意他,还在想刚才讲的鬼头草,然后拿出水杯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热水,感觉大冬天尤其是夜里,喝口热水暖烘烘的。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对讲机突然发出“嘶啦——”一声,里面传出了声音,似乎是接通了,另外一组正在呼叫他们。 卜凡吃了一惊,毕竟另外一组可是在枯井旁边,祁戌和叶一夏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所以要呼叫他们。 就在卜凡屏气凝神,都忘了把水咽下去的时候,突听对讲机里发出“嗯……”的一声,声音黏腻绵长,然后伴随着好几声急喘的声音,声音突然又变得很急促,是叶一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伴随着说话声,“唔……别……别太快,别弄那里……要……啊!” 卜凡听得瞠目结舌,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然后对讲机里又传出祁戌的声音,带着粗喘声,仿佛是一头野兽,而且是正在捕猎的野兽,声音低沉沙哑,和平时那种憨厚老实的嗓音大相径庭。 卜凡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听声音,祁戌似乎在微笑,粗喘着说:“小夏,来……也帮帮我,我也难受,帮帮我好吗,用你的嘴……” 卜凡听到这里,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噗——!!”的一声把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全都喷出来了,差点喷自己一身,最庆幸的是没有喷在男神身上,不然男神洁癖那么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卜凡的脸瞬间就红了,用嘴?脑子里乱成了一堆浆糊,还能用嘴?怎么用? 北堂第五无奈的看着对讲机,显然那边没干好事,不小心压了对讲机,都不知道他们的声音泄露过来了。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卜凡脸红的可以滴血,特别专注的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手指尖都已经是粉红色的,耳朵根和脖子也是粉红色的,抿着嘴角,一脸紧张尴尬的表情。 北堂第五拿着对讲机,按开按钮,不过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咳嗽了一声,对讲机里叶一夏的声音突然短促的“嗯!”了一声,似乎还带着闷闷的声音。 卜凡觉得,就似乎是……含着什么? 卜凡心里几乎要咆哮了,自己都在想什么,绝对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样,实在太龌蹉太猥琐了! 不过北堂第五这一声咳嗽好像很管用,对方一下就把对讲机给按掉了,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虽然是按掉了,但是卜凡好像已经被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祁戌和叶一夏竟然是那种关系吗?他们不是朋友吗?据说是从小到大的发小…… 祁戌很关心叶一夏,平时看起来特别老实,叶一夏不爱说话,但是总和祁戌在一起,卜凡想着,虽然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确没有违和感,而且莫名的般配…… 但是,但是太羞耻了! 卜凡的脸还是红着的,他笔直了十七年,而且还没有女朋友,老家很封闭,顶多听同学说一说很没营养的黄段子,真的不知道用嘴是什么样子。 太羞耻了,以后怎么面对祁戌和叶一夏啊…… 卜凡正在苦恼,差点把自己的头发给抓掉了,北堂第五摇了摇头,说:“卜凡。” 卜凡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抬起头来,说:“怎……怎么了!?” 卜凡觉得自己不应该抬头,因为他一抬头就撞见了北堂第五英俊的面孔,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梦,还有自己的臆想,然后结合了刚才对讲机里的话。 用你的嘴…… “嗬!” 卜凡没来由的就抽了一冷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什么洪水猛兽,不然卜凡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满脸通红,一脸紧张,全身都僵硬的样子,似乎看下去了,无奈的说:“练习定力。” 卜凡打着结巴,嗓子滚动了好几下,说:“好好好好……好的……” 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站起来,轻轻跺了两下土地,说:“太冷了,活动一下,咱们走走。” 卜凡赶紧也跟着站起来,说:“好好好……好的……” 还在结巴,好想死,感觉舌头都不会打弯儿了,卜凡简直欲哭无泪。 两个人站起来,马扎就放在原地,因为四周非常昏暗,卜凡赶紧拿出手机,把手机调整成了电筒,不过光线有点不足,四周黑暗的面积太大,这么一照,还挺有鬼片即视感的…… 北堂第五说:“我来。” 他说着,手一挥,卜凡就听到一声鸟鸣,好几只火红色的凤凰瞬间窜上天去,将四周打得犹如白昼。 卜凡惊讶的看着凤凰飞上天去,顿时羡慕的不行,北堂第五的各种灵力都运用的非常自如,而且他还总是用火灵照明,火灵飞出形似凤凰,那种耀眼的光芒非常漂亮。 卜凡看见一只凤凰从自己头顶飞过去,觉得特别有意思,就伸手想去摸摸。 北堂第五眼眸一缩,眼睛一眯,“啪!”的一声一下握住了卜凡的手腕。 卜凡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北堂第五的脸色非常难看,黑的仿佛要下雨,卜凡赶紧缩了一下手,但是北堂第五握的紧,没能把手抽回来。 北堂第五脸色难看的要命,握住卜凡的手腕,不等卜凡道歉,沉声说:“你不要命了?” 卜凡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北堂第五翻开他的手心看了看,然后又仔细检查他的手背,见卜凡一脸懵懂,叹气说:“五灵本身就是五行之气,也会遵循五行之力相生相克,火克金,你现在身体里金灵已经觉醒,所有火属性的东西都要少碰,尤其是火灵,以免受伤。” 卜凡听了以后有些恍然大悟,北堂第五见他这种表情,完全生不起气来,只是挥了挥手,那些火灵仿佛是有意识的,火红色的凤凰突然振翅一飞,往高空冲上一些,然后变得更加大了,虽然离得远,但是光芒不减。 北堂第五让火灵飞得远一些,然后说:“走吧。” 卜凡发现,两个人仍然在无声的往前走,但是有点奇怪,那就是北堂第五拉着自己的手腕,没有放开,卜凡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在哆嗦,一直哆嗦,心里默念着“练习定力练习定力……” 卜凡跟着北堂第五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一抬头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偏离了农田,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说:“到了。” 他说着,松开了卜凡的手腕,卜凡抬头一看,就发现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屋子,建的很简陋,孤零零的落在那里,一股阴冷的气息透出来,天上竟然飘下了零星的雪花…… 卜凡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中掉下盐粒子一样小的雪花,在空中还有形,掉下来立刻就化了。 北堂第五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皱了皱眉,他不喜欢下雪,会弄湿衣服,赶紧抬步往前走,说:“跟上。” 卜凡答应了一声,快速跟上去,说:“咱们去哪里?” 北堂第五指了指前面的屋子,然后快速走过去,那屋子的门竟然是虚掩的,都没有闭上,虽然这个地方比较封闭,但是民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淳朴,还没到夜不闭宿的阶段。 北堂第五走过去,伸手推开门,门板发出“吱呀——”一声就开了,里面黑洞洞的,传出来一股发霉的味道。 卜凡被呛了一下,同时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小声说:“好冷。” 北堂第五说:“是阴气。” 他说着,手指轻轻晃了一下,几只小凤凰从外面飞进来,瞬间将屋子打亮,屋子就是转身的距离,一张床,是双人的,角落有个灶台,另外一边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非常简陋,连个大衣柜都没有。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有腐臭的馊烂味,卜凡注意到,灶台上还放着饭,不过已经长毛了,这大冬天的竟然涨了一堆的毛,还有点发冻了。 北堂第五皱着眉在四周看,表情很严肃,卜凡有些奇怪,小声说:“这是谁的房子?” 北堂第五说:“那个跳井的工人。” 卜凡吓了一跳,说:“是他的?”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还记得咱们去看他的坟吗?” 卜凡点了一下头,当时自己晕过去了,后来的事情不清楚了。 北堂第五说:“他的坟包是空的,里面卷着一张草席子。” 卜凡惊讶的说:“空的?” 北堂第五又说:“不止如此,挖开草席子之后,草席子里出现了一朵血画的鬼头花。” 卜凡的眼睛睁大,说:“是……是和苏久兮肩膀上的一样?” 北堂第五点头说:“没错,是怨气所致。我打听了一下,吕家的人说那个工人因为妻子和别人跑了,所以想不开跳井的,他家就住在这里,所以我打算来看看。” 卜凡也打听了,的确是这样,人家都说是因为他的婆娘跟人跑了,所以想不开大半夜跳了井,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致使有了怨气? 卜凡想了想,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袭击不相干的人呢? 还有鬼头花,为什么两次出现了鬼头花?总不能是他的婆娘最喜欢鬼头花吧? 卜凡觉得一定是大脑抽筋才会喜欢这种外形可怕的花…… 卜凡想着,北堂第五已经快速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摇头说:“饭在火上,衣服也收拾的很整齐……” 北堂第五说着,皱了皱眉,还从床铺的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只口红,口红不算是很贵的牌子,但是也有几百块钱,这种东西在这个破烂的房子里看起来是极其不协调的奢侈品。 北堂第五拿出来放在手里掂了掂,说:“不像是跑路。” 卜凡也觉得,如果真是和人跑了,这种奢侈品应该带走吧? 卜凡走过去看了看,角落的地方整齐的叠放着一些衣服,有男有女,两个人转了两圈,卜凡觉得特别冷,尤其是这个屋子里格外的冷。 北堂第五说:“这地方阴气太重,出去吧。” 卜凡点了点头,不过刚走一步,突然惊讶的说:“等等!” 北堂第五回头看他,卜凡蹲下来,指了指桌子的位置,然后把桌子脚挪开了一些。 卜凡躲开桌子,两个人立刻就看到桌子脚的位置有点黑乎乎的东西,颜色很深,还黏糊糊的,桌子脚有些不平,撞掉了一点儿,木屑很糙,木屑里也有那种黑乎乎的东西。 卜凡说:“这是什么东西?油泥?” 北堂第五眼睛一眯,说:“是血。” “血!?”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桌子脚上竟然有血? 北堂第五伸手摸了摸那个桌子脚,很糙,似乎是撞掉了,而且上面有血,卜凡眼睛很尖,竟然连这个都发现了。 北堂第五说:“这件事情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说着招了招手,示意卜凡跟上,两个人走出房子,就往回走去了,一路上都有火凤凰照明。 卜凡肚子里的疑问有些多,充满了阴气的房子,桌脚的血,不断出现的鬼头花,卜凡觉得,那个所谓跟别人跑掉的女人,其实很可能也凶多吉少了,但是谁干的?为什么?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人往回走,北堂第五手中的对讲机突然“嘶啦”响了一声,传来了电流声,很快就接通了,对方是叶一夏的声音,非常急促,说:“北堂,卜凡?” 北堂第五立刻回答说:“怎么了?” 叶一夏的声音有些焦急,说:“祁戌受伤了!” 卜凡有些惊讶,之前那两个人明明在做很亲密的事情,结果怎么突然受伤了? 不过那两个人守夜的位置是枯井,卜凡和北堂第五也不敢松懈,北堂第五说:“我们立刻过去。” 卜凡和北堂第五赶过去,祁戌的确受伤了,不过受伤的过程有些离奇,因为祁戌是被一头牛给攻击了…… 说出来恐怕有人都不信,祁戌和叶一夏本身在守夜,不过今天夜里相安无事,也没什么情况发生,叶一夏有些困,竟然靠着祁戌睡着了。 只是浅眠了一下,没想到脸颊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然后那种触感慢慢的在他的脸上游移,最后来到了他的唇角,那个温热的东西,一下含住了叶一夏的嘴唇,然后轻轻的吮吸了两下。 叶一夏本身就在浅眠,根本没睡着,这个时候一下就醒了,他的心跳很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睁开了眼睛,立刻就看到了祁戌放大的俊脸在自己面前。 祁戌吓了一跳,立刻就离开了,然而叶一夏似乎没睡醒一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祁戌,嗓子慢慢的滑动了两下,祁戌盯着他的喉结,觉得精巧又漂亮,在哪白皙的脖颈轻轻滑动,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蛊惑。 祁戌的脸色从老实变成了危险,慢慢低下头来,含住了叶一夏的喉结,叶一夏吓了一哆嗦,然后祁戌的手更不老实,从叶一夏的衣摆钻进去,抚摸叶一夏的全身。 叶一夏浑身颤抖着,身子几乎要被粗暴的摸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战栗的感觉,祁戌的手握住了他慢慢抬头的地方,叶一夏更是什么都不能想,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就任由祁戌对自己动手动脚,最后舒服的直接发泄出来。 祁戌看着叶一夏的样子,也难受的厉害,轻轻抚摸着叶一夏红润的嘴唇,声音沙哑的让叶一夏也帮自己的忙。 叶一夏也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蛊惑,明明祁戌是自己的发小,从小长大的玩伴,在寄人篱下的日子里,祁戌就是他的慰藉,然而一切变得疯狂起来,他顺从的低下头,并不感觉恶心,反而有一种兴奋,祁戌的手指插在他的头发里,固定着他的脖颈,带着一股疯狂的掠夺。 叶一夏最后差点被呛着,祁戌一把将他拽起来,搂在怀里,又露出那种傻兮兮的笑容,说:“小夏弄得好舒服。” 叶一夏当时要羞耻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己和祁戌都没有女朋友,男生之间互相打手枪也不算什么,但是……但是叶一夏却用嘴帮他做了,叶一夏觉得自己可能是脑袋进水了! 就在两个人完事之后,叶一夏正尴尬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发出“簌簌……簌簌簌……”的声音,慢慢的蹭进农田里。 叶一夏还以为是来偷草的人,结果仔细一看,发现不是,因为那个“人”非常高大,比成年男人还要壮的多,竟然是一头牛! 那头牛头还拴着绳子,不过绳子显然被扯断了,拖在地上,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农田,穿梭在骨头草之中。 叶一夏和祁戌都不知道这头牛怎么过来的,这附近没有其他农田了,这头牛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牛进来之后,就停了下来,站在草丛里,然后低下头,竟然开始啃鬼头草。 叶一夏一看,这些草药可是学校中来炼丹药的,当然不能给牛吃了,而且鬼头草被这样生啃,也不知道牛会不会生病。 叶一夏赶紧走过去,想要把那头牛赶出农田去,结果那头牛被打扰了夜宵,竟然突然发疯起来。 这只是一头耕作用的牛,因为村子很落后,没什么太先进的机械,所以还养了好几头牛,结果那头牛竟然发疯起来,就好像电视里的斗牛一样,突然冲过来攻击他们,鼻子里还发出“呋——呋——”的声音,那样子好像不是一头牛,反而是一只疯狗! 但是这头牛可比狗的体积要大得多,快速的冲过来,带着风声,踩踏了一片鬼头草,瞬间农田被它弄得乱七八糟。 牛的眼睛睁得老大,里面竟然充斥着血丝,快速的扎过来,对着叶一夏就冲过来。 叶一夏是水灵,猛地一下就要落下结界,防止那头疯牛冲过来,结果就在这一霎那,祁戌梦的眼睛一眯,双手一震,手心里猛地钻出无数条树藤,“嗖嗖——”几声,快速的将那头牛给卷住了,勒住了牛的脖子。 祁戌是木灵,快速的打出树藤,一下牵制住了那头发疯的牛,不过那头牛特别的疯狂,不断的冲撞着,撕扯着树藤,好像没有痛觉,“呲啦!”一声,一下将祁戌的虎口给撕裂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跑过来的时候,那牛头已经被制住了,被树藤捆成了一个大粽子,倒在地上,不过还在不断的挣扎着,踢着腿,鼻子里发出“呋——呋——”的喘气声。 卜凡还没见过家里养的牛这么发疯的,好像得了病一样,祁戌的虎口裂的还挺深,流了好多血,叶一夏用自己的衣服把他的虎口压住,祁戌似乎不觉得疼,看着叶一夏着急,还在嘿嘿傻笑。 祁戌只是虎口撕裂,并没有太大的事儿,平时注意一下右手就行,伤口愈合了就没事了。 卜凡说:“怎么会有一头疯牛?”而且还是冲进农田,大快朵颐鬼头草的疯牛。 叶一夏把祁戌扶起来,说:“我先送他回去,一会儿再回来,你们帮我看一下。” 卜凡点了点头,说:“去吧。” 祁戌傻笑:“不用不用,我只是手破了,又不是生病,小夏一个人守着我也不放心。” 叶一夏刚想说有什么不放心的,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突听“簌簌……簌簌簌……”的声音,众人立刻转头去看地上的那头牛。 那头牛虽然仍然在挣扎,不过还倒在地上,并没有站起来。 而且那簌簌的声音似乎也不是牛的方向传过来的。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一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另外一手指了一个方向。 众人顿时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屏住了,不过卜凡有点走神,感觉北堂第五这个动作太苏了,看了只会让人心跳加速。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轻轻拨开鬼头草往前走,后面几个人也快速跟上来。 隔着浓密的鬼头草,他们看到农田里有一个黑影,这回是一个人,绝对是人。 那个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到长相,蹲在地上,浓密的鬼头草几乎将他淹没。 大黑天里,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一个人蹲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摩擦着旁边的鬼头草,发出“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的声音。 卜凡皱着眉使劲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蹲在地上一直颤抖,不停的发出“簌簌簌”的声音。 就在众人往前慢慢逼近的时候,北堂第五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脚步一停,就听到“簌!”的一声短促的响声,那个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不断颤抖的人,猛地一下转过头来,一张带血的脸猛地看向他们。 “嗬!” 卜凡被狠狠吓了一跳,那个人七窍流血,眼睛和鼻子里的血顺着脸上往下流,汇聚到嘴边,一张脸惨白没有人色,仿佛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 那个人的嘴巴里也冒着血,牙齿上全是鲜红色粘稠的血迹,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而他的嘴里还咬着类似于人脑袋的东西,猛地一回头,视觉冲击实在太大了,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鬼头草! 原来那个人三更半夜蹲在地上,竟然是在啃农田里的鬼头草,真的是生吃,直接往嘴里塞,带血的牙齿不停的咀嚼着,那疯狂的动作好像刚才那头疯牛一样…… 第38章 鬼头节6 那个人的表情吓了大家一跳,不只是卜凡,叶一夏也狠狠抽了一口气。 满脸带血的人似乎发现了他们,猛地回过头来,流血的眼睛狠狠盯着他们,嘴巴还在不断的咀嚼,好像什么东西都不能打扰他吃“大餐”,嘴里的血顺着嘴外的草尖儿流下来,咕噜咕噜的滚进农田里…… 祁戌立刻伸手拦住了叶一夏,把他护在身后,就在这一霎那,满脸带血的人突然发出“呋!!”的一声大吼,像那头疯牛一样,开始攻击他们,猛地冲了过来。 卜凡吓了一跳,那个满脸是血的人冲着北堂第五就冲过去,因为北堂第五走在最前面,所以那个人当然第一个攻击的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没有第一时间就反应,看起来很淡定似的,不淡定是卜凡,卜凡有些紧张,就在那男人马上要扑过来的一瞬间,就在祁戌又要打出树藤的一瞬间,只听…… “呼!!!” 一声风向,那个扑过来的男人猛地一下飞上了天! 真的是飞上了天,不过显然不是那个诡异的男人自己飞上去的,而是身不由已,那个男人吓得疯狂的吼叫着,嘴里的草屑都掉下来了,还有血迹,“噼里啪啦”像下雨一样快速的往下洒。 祁戌赶紧伸手搂住叶一夏,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叶一夏的头顶上,免得落了叶一夏一身一脸都是。 北堂第五有些吃惊回头看了一眼卜凡,卜凡不知道北堂第五怎么看自己,他完全没有动。 卜凡只是受到了惊吓,想要北堂第五赶紧跑,但是他还没有动,那个扑过来的血脸男人就突然飞了起来,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呼!”一声窜上高空,在半空不断的起起伏伏。 那个血脸男人不停的挣扎着,嗓子里发出“呋——呋——”的吼叫声,不断的乱晃着四肢,血迹全都抛洒下来。 北堂第五抬头看了看,又无奈的看了一眼卜凡,卜凡不知道为什么北堂第五又看了自己第二眼,好像是自己干的一样? 就听北堂第五说:“小心,别紧张,尽量把灵气放得平稳一点儿,别把人摔下来。” 卜凡“啊?”了一声,还有些迷茫,怔愣的看着北堂第五,叶一夏惊讶的说:“你是说……卜凡把他抛上去的?” 那个血脸的男人在冲过来的一瞬间突然飞上了高空,还在空中不断的“飞舞”着,要知道刚才那只牛冲过来的时候都把祁戌的虎口给震裂了,如果这是卜凡的灵力,那么灵力想必非常之大。 叶一夏震惊的说:“苏久兮不是说你是金灵吗?你怎么是风灵?” 卜凡根本听不懂什么金灵风灵的,不过他之前的确可以用心跳控制大铝盆,还闹出了笑话,之后又有了马扎的笑话,差点把马扎的螺丝钉给跳松了,应该算是金灵吧? 卜凡还想着找个机会跟北堂第五请教一下,怎么控制自己的金灵之气。 卜凡挠了挠下巴,怎么又变成风灵了?确定是自己干的吗?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一脸懵的状态,说:“他身上有金属的东西。” 叶一夏和祁戌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是那个男人身上有金属的东西,卜凡可以控制金灵,在卜凡完全没有觉悟的状况下,因为是突发情况,所以猛地出手“救”了北堂第五…… 他只是控制那小小的金属,一下就将血脸的男人抛上了高空,这样就无法再袭击别人了。 卜凡抬起头来,看着那在高空中不断挥舞着双手踢着双腿,做出撕咬动作的男人,感觉真是不可思议,这是自己做的? 卜凡意识到之后一阵紧张,就看到那男人在空中突然画起了“v”字形,忽然一上,忽而一下,快速的做着下落和上抛的动作,吓得叶一夏差点闭眼,感觉下一刻那个男人就要从高空中掉下来,绝对摔得血肉横飞。 不过相对的,北堂第五就淡定多了,只是拍了拍卜凡的肩膀,说:“别紧张,慢慢来,把他先降下来,速度慢点……” 北堂第五似乎在指导卜凡,卜凡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但是北堂第五的手放在他肩膀上,好像有一种源源不断的安抚力量一样,再加上他低沉沉稳的嗓音,卜凡好像被催眠了一样,真的慢慢不紧张了。 卜凡咽了口唾沫,说:“要怎么做?”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很简单,心平气和。” 卜凡突然就听不到“心平气和”这四个字了,难道北堂第五一直做到的就是这样四个字吗?简直是心如止水! 卜凡尽量放松,就见半空中那个不断挣扎的男人终于被慢慢的放了下来,刚开始速度不是很稳定,不过慢慢的,速度就平稳了下来。 那个血脸的男人还在发疯,一落地之后立刻翻身跳起来,打着挺的往前跑,冲向他们。 卜凡大喊了一声:“当心!” 北堂第五眼睛一眯,突然双手一抖,众人就看到几股很粗壮的树藤发出“嗖!!!”的一声,快速的卷了出去,“唰!”一下就卷住了男人的手脚,将他五花大绑。 北堂第五的动作干脆利索,卷住男人之后,立刻将自己的双手一震,树藤一下剥落下来。 卜凡看的瞠目结合,北堂第五目前已经运用过好几个灵力了,不同的灵力,零零总总形形色色,似乎只要是别人会的,他都会一样,而且相当精通。 卜凡顿时一脸崇拜的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一转头,就看到了卜凡的眼神,顿时咳嗽了一声,拍了拍肩膀,说:“刚才做的不错。” 卜凡受到了表扬,顿时惊喜的睁大眼睛,说:“真的?不过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一夏看见卜凡一张脸兴奋的红扑扑的,好像收到了十八枚实践课小红旗的模样,就差长出尾巴对着北堂第五摇晃了。 叶一夏无奈的说:“咱们先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肖老师吧。”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你和祁戌去吧,我和卜凡留在这里看着。” 叶一夏有些不放心,毕竟刚才那疯牛已经够疯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疯人,一下变出两个,实在不让人放心,不过一想到北堂第五的灵力,叶一夏也就放心了,赶紧扶着受伤的祁戌往宿舍的方向赶。 北堂第五和卜凡就留在了原地,农田里有些乱糟糟的,这一片先是被一只疯牛乱啃,然后碾压,本身就碾碎了一大片鬼头草,结果又来了一个发疯的男人,蹲在地里直接啃草。 卜凡奇怪的蹲下来,伸手摸了摸鬼头花,哪知道北堂第五突然“啪!”一把握住了卜凡的手,把他一下拽了起来,因为拽的猛,卜凡“咚!”一声撞在了北堂第五的怀里,撞得卜凡直发懵。 北堂第五脸色非常严肃,沉声说:“不要命了吗?小心划手。” 卜凡有些奇怪,挠了挠自己下巴,突然发现两个人离得有些紧,几乎是胸口贴着胸口,就这一瞬间,旁边被五花大绑的血脸男人突然狂震起来。 卜凡注意到,原来那血脸男人的衣服扣子是金属的,还有口袋的拉锁也是金属的,总之是衣服上有一点点金属,结果卜凡的灵力又开始外泄了,血脸男人身上的金属立刻被影响,发出“哗哗哗!哗哗哗!”的震动声…… 卜凡:“……” 卜凡赶紧退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岔开话题说:“鬼头草有毒吗?” 北堂第五说:“无毒,但是会上瘾。” 卜凡吃了一惊,低声说:“毒品?” 北堂第五摇头说:“不至于戒不掉,但是鬼头草也是很麻烦的东西。”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不太懂的样子,耐心的解释说:“我之前给你说过,鬼头草是唯一的土灵草,土灵在五脏之中属脾,主统血生血。” 卜凡使劲点头,说:“我记得我记得!” 北堂第五又说:“鬼头草不只是种子有这种功能,它的花包括叶子都有这种功能,只不过功效不是很强,而且叶子和花都有锯齿,容易划伤手,造成不必要的意外,所以一般只要种子。” 他说着指了指倒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的血脸男人,说:“鬼头草因为统血生血,不小心划到,只要一个小伤口,就可以让人极度兴奋,促进血行加速,具体可以表现在亢奋,或者是性行为上……” 卜凡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怎么鬼头草还有这样猥琐的功能? 北堂第五说:“这个人显然是上瘾了,摄入了太多的鬼头草,所以血行太快,身体里的血液太多,身体固摄不住,从七窍流了出来。” 卜凡这么一听,感觉怪吓人的,亢奋到这程度,也真是前无古人了。 卜凡奇怪的说:“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吃多了鬼头草所以亢奋的?还有那头牛?不过他们怎么跑过来的,这附近好像没什么人家,最近的也就是咱们的宿舍,那还要走一公里呢。” 北堂第五皱着眉,摇了摇头。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叶一夏已经把肖瑾然找过来了,肖瑾然还带了很多人过来,很快手电筒的亮光就打过来了,还有鼎沸的人声。 肖瑾然急匆匆的冲过来,说:“你们受伤了没有?!” 卜凡说:“我们都没事。” 肖瑾然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还有牛,皱了皱眉,说:“先回宿舍,这里我处理就可以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回了宿舍,陈陌正在给祁戌包扎伤口,把他的伤口包扎成了一个大包子,说:“每天换药,伤口崩裂的太深了,不要碰水,不要用力,幸亏是冬天,如果是夏天有你受的。” 祁戌傻笑着点了点头,似乎也不觉得疼似的,只是坐在旁边的叶一夏皱着眉,一脸担心的样子。 祁戌等陈陌包扎完了,站起来说:“小夏你渴不渴,我去烧点热水喝吧?” 他刚站起来,叶一夏也站起来了,没好气的说:“就你的手还烧热水,你坐下来吧,我去烧就行了。” 祁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还有另外一只手啊,我这只手没事。” 祁戌说着举了举另外一只手,反而得到了叶一夏的一副白眼,被狠狠瞪了一眼。 卜凡和北堂第五一回来,苏久兮就冲过来,说:“卜凡,你没事吧?!” 卜凡摇了摇头,说:“没事,祁戌受了伤,我们其他人都没事。” 宿舍里的人都醒了,感觉这太邪乎了,第一天守夜的时候苏久兮被鬼搭了肩膀,身上还留下了一个鬼头花的血印,第二天守夜的时候竟然还发现了跑到农田里啃草的疯牛还有疯子…… 不过今天的事情已经比苏久兮那个鬼搭肩好得多了,但是鬼头草本身有上瘾和亢奋的功效,所以绝对要小心,不小心就会引发这样的效果。 也因为这样的事情,鬼头草种在这里,每年都事由老师带着学生来收获的,绝对不能让承租的农民收获,否则受伤了就不好了。 眼看外面就要天亮了,卜凡有些奇怪,说:“牛跑进来吃草也就算了,怎么人还跑进来啃草了?” 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找不到答案,北堂第五也皱了皱眉,说:“先休息,马上要天亮了。” 卜凡钻进被窝里,他是真的累了,闹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金灵之力消耗体力,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疲惫,躺下来就要睡着了。 卜凡睡了一个好觉,期间听到旁边的学生起床的声音,不过因为他们守夜的缘故,所以可以早上多睡两个小时再去拉练,卜凡上了闹钟,所以就安安稳稳的继续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闹钟没有响,还没有到两个小时,周边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突然就听到“哈——哈——哈——”的喘气声,虽然很微弱,但是仿佛近在咫尺,就在耳朵边似的。 卜凡吓了一跳,迷茫的张开眼睛,结果就看到不远的地方,果然是近在咫尺,祁戌跑到了叶一夏被子里,两个人腰下面都盖着被子,头抵着头,叶一夏面对着卜凡,脸上都是难过隐忍的表情,这大冬天的,额头上竟然有汗滚下来,不停的喘着气,藏在被子里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叶一夏的一只手抓着祁戌的胸口,另外一只手藏在被子里,也轻轻的抖动着。 叶一夏的样子看起来难过极了,尽量压低声音,声音沙哑的说:“不要了……停……停下来,不行……” 叶一夏的声音突然短促的呻吟了一声,下巴微微扬起来,快速的战栗,眼睛无神的盯着祁戌,仿佛整个人到达了顶峰。 祁戌的声音也很粗重,低沉的喘着气,笑着说:“小夏好快。” 叶一夏脸色一僵,抿着嘴唇看起来有些生气,祁戌则是傻呵呵的笑,藏在被子里的手仍然在动,弄得叶一夏僵硬的脸上顿时染上了红晕,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叶一夏平时都很冷淡,露出这种不好意思的样子实在太少见了。 卜凡藏在被子里,都不敢动,怕一动就尴尬,大家都尴尬。 叶一夏低声说:“你……你快点,卜凡还在房间里,万一北堂回来了怎么办?” 祁戌的声音低沉,说:“嘘——快好了,快好了……小夏的手摸的我真舒服。” 叶一夏的脸成功的又红了,何止是叶一夏啊,卜凡的脸也红了,通红通红的,心想着原来北堂第五不在宿舍里,怎么不把自己也叫起来,简直太尴尬了。 叶一夏的脸很红,渐渐的喘气声又变急促起来了,祁戌笑着说:“小夏又要来了?” 叶一夏满脸通红,样子看起来色厉内荏,声音打着颤,说:“闭……闭嘴,快点结束,啊……别太……” 叶一夏的话都说不完整,整个人又颤栗起来,祁戌背对着卜凡,卜凡看不到他的表情,叶一夏也因为难为情闭上了眼睛,祁戌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一种占有的痴迷,悄悄凑过去,趁着叶一夏还处在发泄的失神中,突然张嘴含住了叶一夏的嘴唇。 叶一夏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祁戌一边吻他,一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叶一夏怔愣的被祁戌拥吻,两个人唇舌疯狂的交缠在一起,发出暧昧的亲吻声,而祁戌终于发泄出来。 祁戌呼出一口气来,沙哑的笑着说:“把小夏的手弄脏了。” 叶一夏脸红的不行,瞪了祁戌一眼,祁戌赶紧翻身下床去找了纸巾,给叶一夏擦干净。 卜凡简直是围观全过程,羞耻的不敢睁眼,脸色红彤彤的,那两个人毁尸灭迹之后,就听到“吱呀”一声,北堂第五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提着暖壶,还端着早餐。 北堂第五进来,就看到卜凡缩在被子里,一脸的壮士断腕表情,紧紧闭着眼睛,两颊潮红,鼻尖上都是晶莹的汗珠。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把暖壶放在地上,说:“起来吧,吃早饭了。” 北堂第五的声音仿佛是天籁,一下就拯救了处于僵硬阶段的卜凡,卜凡立刻“噌!”的窜起来,表情浮夸的说:“啊……醒了!吃饭吧吃饭吧!” 因为卜凡的演技太浮夸了,叶一夏脸上“蹭”就红了,显然卜凡醒了很久了,叶一夏脸皮薄,顿时尴尬的要死,祁戌则是笑呵呵的,说:“肚子好饿啊。” 大家坐下来吃饭,吃过饭之后很快就要回归“大部队”,和大家一起拉练,其实就是种田。 因为昨天晚上发生了疯牛和疯子的事件,所以今天一大早先做了关于拉练的安全教育,进入农田之后一定要带手套,穿上专门的防护服,不要让鬼头草刮伤皮肤。 卜凡他们因为晚去了两个小时,其他人已经做完了“安全教育”,其实进入农田的感觉就跟进入了实验室一样,需要全副武装。 肖瑾然发给他们防护服,和手套,其实昨天北堂第五已经穿过了,因为有防护服,所以最后沾上泥土的只有靴子,这也算是幸运的,不然北堂第五带来的衣服都不够换的。 防护服是灰蓝的,看起来就是个连身裤,北堂第五把防护服套在衣服外面,然后“嘶啦——”一声拉上拉锁,防护服看起来有点小,毕竟不是量身定做的,将北堂第五整个人衬托的身材高大,肌肉几乎要喷薄而出,两条大长腿紧紧裹着,还有窄窄的胯部…… 卜凡差点看呆了,北堂第五的后背特别流畅,肩膀很宽,胯部很窄,标准的男人身材,下面连接着大长腿,看起来一气呵成,虽然这种比喻很不恰当,但是卜凡觉得就是有一种行云流水的通感。 卜凡盯着北堂第五换衣服,北堂第五套好防护服,然后套上自己的靴子,系上带子,又转头把手套拿起来,套在手上,做完这一些列动作之后,就看到卜凡正脸红彤彤的穿防护服,感觉笨手笨脚的,有点呆…… 卜凡穿好衣服,先把手套戴上了,然后低头去系鞋带,发现真的很难系,想要把手套摘下来再系,结果北堂第五走过来,说:“别摘了,我帮你。” 他说着竟然半蹲下来,一只膝盖点在地上的,这种动作显得北堂第五的腿更长,身材好的让人脸红心跳,他的手上也戴着白色的手套,看起来特别禁欲,低着头给卜凡系上鞋带,双手十指飞快的翻动着,灵活又纤长,还带着一股力度的性感…… 卜凡特别不好意思,因为北堂第五半蹲下来的动作,好几个女人都频频往这边看,一脸羡慕的表亲看着卜凡。 卜凡咳嗽了一声,说:“谢谢……” 北堂第五没说话,站起来说:“走吧。” 祁戌因为手受伤了,不是特别好穿衣服,叶一夏穿好之后就帮他整理衣服,祁戌一直傻笑,一成不变的笑容,盯着叶一夏看,叶一夏的脸色就从淡定的白皙慢慢变成了潮红,一直红到耳根,红到脖子里,没好气的说:“你老笑什么?” 哪知道祁戌特别实在,说:“因为……因为小夏长得太好看了。” 叶一夏没想到他是这个回复,气的瞪了他一眼,赶紧转头走了。 卜凡真是佩服祁戌,叶一夏平时都很冷淡,对谁都一样,不过祁戌竟然有办法让叶一夏“害羞”,绝对是害羞,叶一夏脸红的都不行了。 大家走进农田了,北堂第五因为有洁癖,眉头一直皱着,看起来特别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不过卜凡就很适应,毕竟他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 卜凡和北堂第五被派去提水,因为旁边的井枯了,而且有人跳井,所以北堂第五和卜凡需要从宿舍的井口抬水回来,非常遥远,中间大约有小一公里的距离,来回一走就是两公里,这么一大片农田,要反复的抬水。 不过北堂第五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起码不用一整天站在农田里,那股肥料的味道就让他皱眉。 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家都抢着吃饭,好像一个个饿狼似的,卜凡就听到肖瑾然和几个老师站在门外面,似乎在讨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头疯牛是有记号的,原来是吕玉玉家里的疯牛,而那个七孔流血的男人,也很凑巧,是住在吕玉玉家里的工人。 卜凡一听,顿时有些奇怪,皱了皱眉,怎么都这么巧,全是吕玉玉家里的,就连那天跳井的工人也是吕玉玉家里的。 吕玉玉家在这一片是首富,家里的农田非常大,学校租下的这一片是一直闲置的,吕家还有大片的正经农田,这么多农田,还有几家工厂,就需要大量的工人,本地的工人就住在自己家里,还有很多从更偏远的小村子跑过来打工的,就住在吕家。 吕家的房子很大,有个专门供工人住的宿舍,之前跳井的那个男人是吕家的工人,昨天半夜跑到农田里啃草的也是吕家工人。 不只是卜凡,肖瑾然也觉得奇怪,皱眉说:“吕家是怎么回事?” 那个老师说:“谁知道呢,而且横的厉害。” 陈陌也在旁边,笑着说:“我刚才把那个工人送过去,吕家简直就是地主,真的不把工人当人看。” 肖瑾然皱眉说:“看来我要和吕家的人谈谈才行。” 陈陌摇头说:“我刚才就想问问情况的,毕竟这么多的巧合都碰在一起了,让人不注意都不行,不过吕家的人说吕先生昨天出门谈生意去了,现在吕家是他的女儿吕玉玉负责,但是更巧的是,吕玉玉昨天晚上病倒了,谁都不能见。” 肖瑾然皱了皱眉,说:“真的病倒了?” 陈陌耸了耸肩膀,说:“谁知道呢,不过我们到的时候,倒是有不少医生堆在门口。” 卜凡越听越觉得奇怪,不过吕玉玉的父亲出门的时候,的确每次都是把事情交给吕玉玉,毕竟吕家虽然比较富裕,但是家里没有男丁,不然也不会想找个倒插门的女婿了。 卜凡仔细想了一下吕家的位置,然后又想了想农田的位置,感觉这也太奇怪了,吕家的牛和工人都可以说是千里迢迢跑过来啃草,还是大半夜,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卜凡也来不及想更多,午休和吃饭的时间合起来才半个小时,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开始体能拉练,种地果然是最可怕的体能拉练,大家累的都贼死,一个个有气无力。 太阳落山之后,所有学生都是掐着点从农田里冲出来,感觉再也不想多呆一秒,大家把防护服一脱,狂欢似的往宿舍冲,都准备冲回去抢晚饭吃。 卜凡觉得还好,他小时候开始就帮着家里干活了,也不算太累,回去之后换了一身衣服,看见北堂第五一直皱着眉,就知道他肯定是洁癖发作。 于是卜凡提着暖壶跑出去烧了一壶水,然后又跑回来,笑着说:“你要擦擦吗?” 卜凡找了个盆把热水倒出来,把毛巾弄湿了递给北堂第五,北堂第五立刻把上衣一脱,光着膀子,快速得用热毛巾擦自己的身体,从脸开始,然后是脖子,最后到胸口和后腰,擦的很快,动作流畅,热毛巾在他身上快速的留下湿濡的水渍,将小麦色的皮肤微微打得红润起来,胸肌和腹肌因为热毛巾的温度和轻轻颤抖收缩着。 “咕嘟……” 卜凡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赶紧转过头去,心说只是擦擦身上而已,这动作为什么这么性感? 卜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烫,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看着另外一个男人觉得很性感,这样还有救吗? 卜凡想到这里,顿时哀嚎了一阵,就听站在身后的北堂第五说:“卜凡,定力……盆里的水要撒光了。” 卜凡:“……” 卜凡一回头,真的看见装着水的盆在猛颤,里面的热水“波光粼粼”,简直太丢人了。 卜凡正丢人,外面的两个女生回来了,一回头就看到了光着膀子赤裸着上身的北堂第五,都是“啊呀!”惊叫了一声,满脸羞红,然后频频看过来。 卜凡赶紧把衣服拿起来丢给北堂第五,说:“快穿上,女生回来了。” 北堂第五看着颤抖的更猛烈的水盆,不由笑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穿上自己的衣服,穿衣服的动作也很帅,特别苏,黑色的衣服顺着北堂第五的胸肌滚到腹肌上,最后将他的上身全都盖住,那种好像特写一样的动作,张弛的肌肉,让卜凡心跳有些失常。 北堂第五穿着衣服,就听到卜凡突然低声“哀嚎”了一声,然后抱头蹲在了地上,一脸懊悔的样子。 旁边的苏久兮吓了一跳,冲过来说:“卜凡,你头疼吗?” 卜凡的确头疼,他在思考自己的人生,不止头疼,他还脸红! 就在众人嘻嘻哈哈的享受晚上的空闲时间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宿舍里的学生有些奇怪,说:“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他们说着,有人悄悄打开了门,往外看了看,外面来了几个陌生人,不过卜凡认得,是吕家的人。 那些人进来之后似乎是找肖瑾然,毕竟肖瑾然是这里的负责老师。 肖瑾然很快走了出来,说:“怎么了?” 那几个人的确是吕家的人,竟然是请肖瑾然过去的。 卜凡他们在门边上看情况,没想到吕玉玉真的是病了,而且据说是撞邪了,吕家的工人跑到农田里发疯的事情,肖瑾然还想和吕家交涉一下,结果吕玉玉生病了,谁也不见。 没想到到了晚上,吕家的人就跑过来了,说是请肖瑾然过去,一定要救救吕玉玉,因为吕玉玉似乎不是病了,而是中邪了! 吕家的人从中午开始就给吕玉玉请了巫师和法师,结果根本不管用,吕玉玉刚开始只是发烧,到了晚上,竟然出现了癫狂的现象,吕老板也不在家里,众人都没有办法,忽然想到肖瑾然是兰祠来的,所以就想请他去做法。 肖瑾然迟疑了一下,说:“等我拿些东西。” 他说着进屋去,很快就出来了,然后转到这边的宿舍,敲了敲门,说:“北堂。” 他说着冲北堂第五招了招手,北堂第五立刻站了起来,看起来肖老师需要帮手,当然会选北堂第五,毕竟北堂第五在兰祠里可是学霸,刷新各种分数线的优等生。 卜凡见北堂第五要走,一脸期望的盯着肖瑾然,似乎也想去看看,肖瑾然被他盯得压力很大,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卜凡赶紧跳起来往外跑,跟上前面的肖瑾然和北堂第五。 其他人也有想去的,也有怕被点名要去的。 卜凡和北堂第五跟着肖瑾然出来,陈陌已经带好了医药箱,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说:“行了,走吧。” 吕家的人还开车过来的,他们上了车,一路坑坑洼洼的,路不是很好走,很快就到了吕家,吕家里特别热闹,灯火通明的,好多人忙前忙后。 卜凡跟着众人走进去,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一个房间里传出女人的喊叫声,“啊啊啊啊——”的喊叫声,卜凡吓了一跳,这声音太凄厉了,好像是疯子一样。 然后那声音突然转了一个弯,从凄厉的喊叫几乎变成了呻吟的叫床,卜凡顿时满脸通红,小声说:“这什么声音?” 吕家的人赶紧带着他们走进去,果然是冲着那声音走过去的,声音越来越明显,有人推开门,众人就看到里面堆满了人,吕玉玉躺在床上,不断地喊叫着。 卜凡一瞬间有点想吐槽,这么多人堆在里面,还有凄厉的喊叫声,不知道是中邪的,还以为是要生孩子呢…… 众人走进去,其他人赶紧站起来,就看到吕玉玉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真的是满脸通红,脸上仿佛着起了火,特别可怕的样子,她脸盘子本身就大,一红起来特别吓人,显得更是硕大。 吕玉玉整个人在床上打着挺儿,瞪着大眼睛,眼珠子也是红色的,好像随时能从眼眶里跳出来,不仅如此,她整个人还被捆在了床上,手脚都捆着,如果不是捆着,吕玉玉好像随时都会跳下来。 吕玉玉嘴里不断的喊着,发泄一样,一会儿是“啊啊啊啊!!”的叫喊,一会儿又是“呋呋”的和窜粗气声音,没停的折腾。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吓了一跳,感觉吕玉玉这邪性中的不浅。 肖瑾然看了一眼,回头看陈陌,陈陌赶紧走过去,看了看吕玉玉,说:“不是中邪,是中毒。” 陈陌说着,还笑了一声,说:“大补药吃多了吧?还发烧,先降温吧,我给她一针,不然这么烧下去,明天就烧成傻子了。” 陈陌说着,挥手说:“你们帮忙,让她别这么动。” 房间里人太多,都很碍事,他们还想看兰祠的人做法是什么样子,但是这事情很不需要做法,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中邪。 肖瑾然先把房间里的人都请出去,然后指挥着北堂第五和卜凡压住不断大吼的吕玉玉。 卜凡有点无从下手,毕竟是个女孩,而且她总是乱动,还乱喊,一动她就发出怪异的声音,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卜凡顿时头上都出汗了,压力很大,小声说:“我怎么觉得她跟吃了鬼头草似的。” 他一说话,旁边的北堂第五、肖瑾然,还有陈陌猛地回头看他,盯得卜凡吓了一激灵,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结巴的说:“怎……怎么了?”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说:“的确很像,而且是用量不小的表现。” 肖瑾然皱了皱眉,说:“先压住她打针。” 卜凡赶紧伸手按住她,心想着这不是办法,动的太厉害了,刚想让北堂第五用木灵把吕玉玉捆上,结果吕玉玉捆在床上的手腕发出“啪!”的一声,绳子竟然崩开了。 吕玉玉猛地扑起来,卜凡正好按着她上半身,这一扑起来,顿时把卜凡“咚!”一声扑在床头,然后猛地张口就咬。 卜凡“嘶……”了一声,哪想到吕玉玉竟然咬人,手臂一疼,被吕玉玉连抓带咬,不过没有咬实,北堂第五双手一掐,木灵“嗖!”一声窜出来,一下捆住了吕玉玉,猛地将她绑在床上。 卜凡按着自己手臂,稍微有点小血口子,不是很严重,幸亏北堂第五反应迅速,不然吕玉玉这一口咬下来,真的要咬掉一块肉。 最可怕的是吕玉玉刚才太激动了,她的唾液流了下来,滴在卜凡的伤口上,卜凡赶紧用纸巾擦了擦。 卜凡擦干净自己的伤口,伤口特别小,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卜凡莫名的觉得伤口有点红,而且细小的伤口在发热。 卜凡“哎”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自己的脸也在发热了,说:“坏了,我是不是也中毒了?” 众人好不容易制住了吕玉玉,回头一看,就看到卜凡白皙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色,眼眶瞬间也湿润起来,蒙着一层雾气,呼吸非常急促,而且越来越急促,露出来的小臂上上都潮红一片,挺翘的小鼻尖上滚下来晶亮的汗珠儿,顺着脸颊滚进脖子里。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说:“果然是鬼头草。” 北堂第五的嗓音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依然低沉,听起来很沉稳,然而此时在卜凡耳朵里,听起来就格外的性感,从卜凡的耳朵钻进去,仿佛会流遍四肢百骸…… 卜凡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响起北堂第五教过他的,鬼头草能加快血行,会让人亢奋,还有就是通过性表现出来…… 卜凡简直冤枉,自己根本没有碰过鬼头草,只是被吕玉玉稍微抓了一下,吕玉玉她是吃了多少鬼头草,又不是补品! 卜凡呼吸越来越快,身体发软,感觉生理泪都要热的流下来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忽然站起来,说:“剩下交给你们,我先带卜凡回去了。” 肖瑾然和陈陌都没来得及回话,北堂第五立刻扶着卜凡走出了房门,快速的出了吕家。 大半夜的,天已经黑的透了,四下没什么灯光,天气很亮,昨天夜里刚下了雪,气温比刚来的时候低了很多,然而卜凡只觉得热,除了热,心跳还很快,快的让他心慌,无力。身体无力,但是精神却很冲动。 卜凡双腿发软,已经跟不上北堂第五的步伐,猛地一软就要倒下来,粗喘着气,满脸都是汗,平时看起来粉红色的嘴唇,此时已经变成了艳红色,舌尖轻轻舔侍着自己干燥的嘴唇,说:“我……有点奇怪……” 北堂第五伸手搂着他,但是卜凡一直往下出溜,只好将他慢慢放下,让他坐在地上,靠在自己怀里,盯着卜凡红润且镀着一层晶莹水光的嘴唇,那里面红色的小舌头若隐若现,随着他舔弄嘴唇的动作,仿佛是一条干渴的小鱼。 卜凡尽量不去看北堂第五的脸,但是他靠在北堂第五的怀里,低下头却能听到北堂第五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卜凡敏锐的发现,那心跳声,仿佛比平时要快一点,虽然北堂第五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跳的声音,真的要比平时快了。 卜凡听着那心跳声,张合着嘴唇,轻轻的喘着气,鼻子里发出难过又隐忍的鼻音,汗珠顺着他的喉结,轻轻的滚动下去,一直流进他的衣服里。 卜凡正艰难的呼吸着,突听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气声,北堂第五的嗓音有些无奈,但是又有些沙哑,更加低沉,说:“不紧张,发泄出来就好了。” 卜凡迷茫的睁着眼睛,抬起头来看着北堂第五张合的嘴唇,薄薄的,有些不近人情,看的卜凡在发呆,嗓音有点软,带着一股软糯的鼻音,呆呆的说:“怎……怎么……” 北堂第五又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嗓音轻轻吹拂在卜凡的耳侧,说:“我帮你。” 第39章 鬼头节7 卜凡粗喘着气,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身上烫的厉害,北堂第五的体温本身就偏低,现在更是凉丝丝的。 一股凉丝丝的感觉在游走他的全身,卜凡猛地瘫软下来,再也支撑不住,他的意识有些崩溃,享受着这莫名的快感,不断粗重喘着气,鼻子里发出委屈的哼声,好像这样不够,还想要更多,才能得到纾解…… 卜凡艰难的喘着气,热汗从他额头上滚下来,眯着眼睛,一双眼睛里全是雾气和泪水,舒服的在北堂第五怀里颤抖着,北堂第五轻轻拨开他的衣服,卜凡滚烫的皮肤袒露在冰凉的空气中,不停的战栗着。 卜凡似乎听到北堂第五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抱着我的背”,卜凡迷茫的伸出手来,双手打颤,环绕过去,一只手搂住北堂第五的脖颈,另外一只手抱住他的肩背,这个动作已经耗尽了卜凡所有的力气,粗重的喘着气。 因为这个动作,两人靠得更加近了,卜凡听到北堂第五快速的心跳声,比以往都要快,更加的有力,几乎要震慌了卜凡,卜凡无措的抬着头,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几乎变得胶着,卜凡看到北堂第五的嘴唇近在咫尺…… 那张略微有些薄,看起来很冷漠的嘴唇,卜凡突然脑袋里有一时的混乱,他迷茫的抬着头,慢慢的,慢慢的靠过去,本身已经没有太多的距离,他靠过去,微微张开双唇,嘴唇里吐出湿热的气息,双唇不断打颤,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靠上那双薄薄的嘴唇…… 就在卜凡犹豫不决的时候,北堂第五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一把搂住卜凡的腰,他的手像是钳子,一下将人撞在怀里,然后低下头来,猛地含住了卜凡的嘴唇。 “嗬!” 卜凡深吸了一口气,倒抽一口气,吓得他睁大了眼睛,嘴唇上真真切切的传来了湿热的温度,北堂第五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立刻张开嘴唇,用舌尖在卜凡的嘴唇上快速的舔吻,然后轻轻钻在卜凡的双唇之见,一顶。 “嗯——” 卜凡长叹了一口气,湿热的舌尖在唇瓣上研磨,让他几乎失去了任何反应,只是用鼻子发出浓浓的叹息声,然后配合的张开嘴唇,乖巧的瘫软在北堂第五怀里。 他的乖巧似乎引发了北堂第五的情绪,“嘭!”的一声,北堂第五一下将他按在地上,卜凡迷茫的抬眼看着他,就看到北堂第五那双黑色的,带着淡淡紫色光芒的眼睛,竟然开始慢慢变化了,变成了荧光绿的颜色,在黑暗中非常明显,那种颜色好像绿色的火焰…… 卜凡盯着他的眼睛,北堂第五已经迫不及待的扯开他的衣服,卜凡有些吃惊,衣服全都剥落下来,他们躺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不止如此,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竟然对他轻笑了一声,然后勾起卜凡的膝弯,低笑说:“来了。” 卜凡没反应过来,迷茫的说:“什么……嗯!” 他的问话还没有问完,突然感觉到莫大的快感猛烈的席卷过来,卜凡一瞬间喘不过来气,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深入,一直深入到卜凡的身子里,牵引着各种浪潮一般的快感,灭顶般打过来。 卜凡嗓子里不断发出快感的声音,听起来意外的甜腻,他吓得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是那声音控制不住,从卜凡的指缝中流出来,甜甜的,带着奇异的哼声,卜凡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发出这种丢人的声音,然而他现在就在发出,而且欲罢不能。 卜凡仰起头来,因为快感的席卷,卜凡双眼翻白,几乎失去了意识,电流一样打过他的身体。 这个时候北堂第五还低下头来,含住卜凡的嘴唇亲吻,动作温柔又霸道,一边接吻,一边又吻卜凡的下巴,含住他的耳垂。 卜凡的耳垂和脖子竟然异常的敏感,含住他的耳垂轻舔,伸手去抚摸卜凡的脖子,卜凡乖巧的像小猫咪,不停的发出哼声,轻轻的在北堂第五怀里打挺,手臂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种迷离的魅惑,嘴唇里泄露出来的声音更加甜腻妩媚了。 卜凡“唔!”的一声低喊,眼睛睁得老大,一下瘫软在地上,仰起脖子来不断的使劲喘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窒息,伴随着“呼——呼——呼——”的呼吸声,卜凡慢慢脱力,一下倒了下来,躺在地上无神的发呆。 那种感觉太失控,让卜凡的身体高度兴奋之后,进入了高度疲惫的状态,身上懒洋洋的,一点儿也不能动,而且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从他那羞耻的地方缓缓流出来,烫的卜凡一激灵…… 卜凡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哼声,北堂第五还俯身在温柔的亲吻着他的嘴唇,卜凡迷茫的睁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双唇开启微微的喘息着,心跳得更加快了。 卜凡盯着北堂第五,那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越来越浓重,自己明明是第一次,他们几乎没有多少前戏,北堂第五突然就进入了主题,而且动作相当粗鲁…… 自己竟然…… 不疼? 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感觉,卜凡发誓他绝对是第一次,他甚至还没有和女人做过,他没有女朋友,保守的卜凡还没有和女人接吻过,更不可能上床了,后面那个地方绝对是第一次用。 然而完全没有不适和疼痛的感觉? 卜凡迷茫的睁着眼睛,突然感觉到眼前的景象变得昏花起来,不停的绕圈,不停的绕圈,一直变得凌乱,达到最凌乱的时候,又快速的反向旋转。 “唰——”的一下,卜凡眼前的情景终于恢复了正常,再也不凌乱,天黑的厉害,四周黑暗的不见五指,卜凡躺在地上,确切的说是躺在北堂第五的腿上。 因为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北堂第五,北堂第五面色很冷静,完全没有刚才的温柔和急切,就像平时一样,冷静而平静的坐在原地,眼睛平视着前面。 卜凡眼睛快速的转了转,还在野外,可能是回宿舍的路上,他躺在地上,躺在北堂第五的腿上,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非常整齐,根本没有脱掉,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只是裤子里的确有点黏糊糊的,但是后面没有东西流出来。 卜凡的身上还有脱力的快感,但是那种快感和刚才感觉到的,北堂第五给予他的快感并不一样…… 卜凡一瞬间有些懵,脸色通红通红的,嗓子滚了好几下,他脑子里有个想法,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不可能,但是北堂第五应该能做到…… 北堂第五见他醒了,低下头来看了卜凡一眼,嘴角突然敲了敲,说:“虽然你定力不好,不过悟性还可以。” 卜凡一脸懵,说:“什么悟性?” 北堂第五说:“乾为天,属金灵,坤为地,属土灵。幻象其实是一种打乱天地顺序的假象行为,将编排好的五行代数随意打乱,自行控制,就好像排列组合,有无数的可能性,只要熟悉金灵和土灵两种灵力,就能支配这种代数顺序……我刚才用幻象帮你,不过你的悟性很高,竟然还能引导幻象的排列,而且能参透这是幻象。” 卜凡:“……” 卜凡完全没听出来北堂第五是在夸奖自己,他只觉得丢人丢到家了,简直不能再丢人,自己活了将近十八岁,做了十七年的大好青年,就差这一节骨眼了,一哆嗦,竟然掉进沟里了…… 卜凡伸手捂着自己的脸,感觉真的没脸见人了,尤其没脸见北堂第五,也就是说他刚才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是幻象,而且听北堂第五的口气,还是自己引导的幻象,换句话说,其实这是自己想要的…… 怪不得第一次进来都不疼,怪不得冰天雪地的两个人躺在地上竟然不冷,因为在幻象里,一切都是虚拟的,那些不必要感知的因素都被淡化到了极点,一切都是完美的。 卜凡深吸了两口气,脸颊通红通红的,根本不敢把手放下来。 北堂第五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怎么样,能走吗?” 卜凡赶紧点了一下头,不敢抬头,从地上爬起来,不过他的腿有些软,刚才的那股亢奋随着快感慢慢从身体里流失出去,接踵而来的是巨大的疲惫,浑身都疲软的不行,仿佛真的经历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性爱。 卜凡的膝盖一软,“哎”了一声,差点摔在地上,北堂第五一把捞住卜凡,将他抱起来,表情还是很淡定冷静,淡淡的说:“看起来果然是鬼头草,鬼头草的确可以让人亢奋,促进血行加速,但是也有弊端,对身体的消耗很大。” 卜凡现在都恨死鬼头草了,而且自己根本没有摸鬼头草啊,哪偷鬼头草去,明明是躺着也中枪,狠狠插在了膝盖上,已经倒地不起了。 卜凡想要站起来,不过他的身体真的用不上劲儿来,试了两次力气都没用,北堂第五一手托在他的腋下,顺势搂着他的腰,将人抱起来,卜凡靠在他怀里,说:“我……我能自己走……” 他说着,顿时觉得自己的嗓子也异常沙哑,竟然还没缓过来,一瞬间脸上潮红了一片。 北堂第五似乎不在意这些,搂着他说:“看起来吕家有问题,吕玉玉那种中毒现象,应该是长期服用鬼头草的样子。” 卜凡吓了一跳说:“长……长期?那还不吃死了?” 北堂第五说:“鬼头草因为是唯一的土灵草,所以入药非常好,很多丹药都有鬼头草的成分,促进血行,加快新陈代谢之类的,虽然是常见草药,但是种植量并不高,我之前也听说兰祠有一片鬼头草的种植基地,这里应该是最大的种植基地了。但是一般人根本无法得到鬼头草,更别说用鬼头草做药了,吕家应该不是什么天师世家吧?” 卜凡赶紧摇头,说:“不是。我没听说过,不过他们家很信这个,逢年过节总是请人来做法。”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鬼头草的丹药不可能从普通的神棍骗子手里买到。” 卜凡脑子里乱哄哄的,或许是因为他刚刚经受过一场激烈的性感,所以脑子反应的也慢了一些,转了好几下,说:“难道……难道吕家监守自盗?他们……他们不会偷了鬼头草吧?” 卜凡只想到了这个理由,鬼头草重在吕家的农田上,这一片田地因为适合种鬼头草,所以校方从吕家手里租了下来,在兰祠管吕家租这片地之前,这片地非常荒芜,根本不可能成为农田。 吕家当然乐意出租这块地,不过兰祠也提了很多要求,这片地不需要吕家的人管,平时也不需要浇水施肥,每年的寒衣节,也就是鬼头节前后,都会有一批学校学生来收割鬼头草,除此之外只有每年开春的时候,有一批老师过来播种,剩下的时间这片农田基本没人。 而吕家就负责在剩下的时间里保护农田,让农田不受盗窃,不过这片农田因为长得很难看,而且大家都流传是坟地,也没有人自讨晦气,这么多年都安然无事。 如果说是吕家监守自盗,那么其实吕家有很多时机可以下手。 北堂第五皱眉沉思了一下,说:“虽然鬼头草的叶子和花也可以入药,但是效果非常差,看吕玉玉的样子,应该是用鬼头入的药,可是吕家的人并不知道收割鬼头的方式……” 卜凡想的头疼,揉了揉脑袋,的确如此,吕玉玉家里是普通人,不知道收割鬼头的方式,卜凡也是头一次听说鬼头草要怎么收割,而且每年收割鬼头的时候,兰祠的人都在,吕家怎么可能有这个机会拿到鬼头呢? 卜凡觉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特别疲惫,身体那种疲惫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看起来鬼头草还真是厉害。 北堂第五扶着他回来,已经是半夜了,所有人全都睡下了,卜凡因为心虚,也不好大声弄出动静,就悄悄的跑出去弄了点热水,然后躲在被子里擦了擦自己的身体,卜凡感觉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果然后面什么都没有,他和北堂第五根本没做,一切都是幻境,只是他的内裤有点黏黏的,赶紧弄干净。 卜凡躲在被子里都不敢出来,一直用被子蒙着头,北堂第五也用热水擦了擦身上,毕竟他爱干净,然后就上床去睡觉了,卜凡能感觉到他就躺在自己身边,因为床铺本身不大,距离也很近,让卜凡心跳加速的。 卜凡失眠了良久,后来听到肖瑾然和陈陌回来的声音,再后来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一直睡到了大天亮,直到同学的闹铃响了,震耳欲聋的,卜凡一下就吓醒了。 卜凡看了一眼时间,天刚蒙蒙亮,他们又要早起拉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鬼头才能成熟,然后结束这段可怕的拉练之旅…… 卜凡坐起来,就看到旁边的北堂第五已经起了,正在穿靴子,微微弯下腰的动作特别帅,腹部没有一丝赘肉,肌肉流畅微微凸起,身材好到没话说…… 卜凡刚起来有些迷茫,都不知道自己盯着北堂第五痴痴的看,北堂第五系好靴子的带子,抬头就看到卜凡盯着自己看,不过北堂第五向来是个面瘫,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施施然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棵草莓糖,拧开包装纸扔进嘴里。 卜凡吓了一跳,看到对方点头,这才醒过来,一下就清醒了,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跑下床准备去漱口。 漱口的地方在热水房,不在宿舍里,所有宿舍,包括老师宿舍的人都需要用这么一个热水房,所以去晚了很挤,显然北堂第五已经去过了,在卜凡还沉浸在梦乡里的时候。 卜凡拿着漱口杯和牙刷过去,苏久兮也迷迷茫茫的走过来了,两只眼睛几乎是闭着,一头小黄毛咋呼着,那叫一个杀马特。 其实苏久兮长相很清秀,再加上他皮肤白,也不胖,甚至还有些瘦弱的身板,如果理一个中规中矩的头发,应该算是个帅哥,而且还是斯文帅气的那种,结果苏久兮非要弄一头鸡窝,还是发黄的枯草鸡窝。 苏久兮眯着眼睛漱口,一嘴的泡沫,和卜凡打招呼,然后迷茫的说:“唔?卜凡你脖子怎么了?这么冷得天还有虫子?这地方不会有小咬吧?” 卜凡心说没有小咬啊,他在这边住了十七年都没有被小咬咬过,也不觉得痒和刺痛,卜凡抬起头来,对着热水房墙上的镜子照了照。 这一照,顿时懵了! 卜凡的脖子上,真的有一个红色的痕迹,红色而且略微发青,苏久兮刚才一定没看到那略微发青的痕迹,不然一定不会以为是小咬,那是地地道道的吻痕!而且看起来占有欲极强…… 卜凡吃了一惊,这个地方,好像是昨天幻象里,北堂第五一直舔吻含啜的地方…… 卜凡脸上一红,咳嗽了一声,把自己奇怪的想法赶出去,那是幻象,昨天他回来也检查过了,自己只是内裤里有些湿,发泄出来了,但是并没有用奇怪的地方,更没有和北堂第五做过亲密的事情…… 卜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碰稍微有些刺辣,但是说不上疼,他这纯洁的孩子没见过吻痕,还以为是自己撞的,反复摸了摸,不肿,应该没事。 这个时候北堂第五提着暖壶从外面走进来打水,看到卜凡含着牙刷对着镜子反复看自己的脖子,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然后淡定的说:“卜凡,早饭要好了。”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嗯嗯”了两声,然后快速的把嘴里的泡沫吐出去,说:“马上好了。” 第40章 鬼头节8 众人出去吃了饭,昨天晚上除了吕玉玉中邪,其他都安然无事,四个守夜的学生也回来了,此时正在宿舍里呼呼大睡。 卜凡除了身体感觉有点疲惫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 肖瑾然和陈陌也走出来坐在桌边,陈陌笑着看了一眼卜凡,说:“呦,卜凡没事吧?” 卜凡真是万分不好意思,脸颊都红了,说:“没事没事……” 陈陌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卜凡颈侧的吻痕,顿时笑起来,说:“我看也没事。” 卜凡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也不知道陈陌在看自己颈侧的吻痕,只是低着头,拿了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陈陌看了卜凡之后又去看北堂第五,眼睛笑的跟狐狸似的,北堂第五倒是非常坦然,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施施然的拿了一个馒头。 卜凡发现北堂第五吃馒头的动作都特别的苏,他根本不是拿了馒头往嘴里咬,那样太粗俗了,北堂第五拿了馒头之后放在手里,修长的手指捏住馒头轻轻掰了一下,将一块掰下来,然后放进嘴里,动作非常优雅,仿佛它并不是馒头,而是一块美味的点心。 卜凡惊讶的看着,总觉得北堂第五不管怎么看都好看,脸吃饭都特别好看,看在眼里竟然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 卜凡这么想着,就听到一个同学“啊!”的惨叫了一声,然后是“啪嚓!!!”一声,身体一矮,顿时跌在了地上,屁股底下的凳子竟然一瞬间崩了! 凳子是木头的,里面唯一的金属螺丝钉瞬间蹦了出来,发出“兵兵乓乓……乒……”的一声,迸溅的掉在了一边儿。 卜凡吃了一惊,那同学离自己很近,他没想到同学的凳子崩掉了,一下就摔在地上,吓得卜凡赶紧伸手去扶,不过没来得及,还是摔在了地上。 卜凡看到那“调皮”的在地上弹动的螺丝钉,突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哎呦!妈呀……我的尾椎骨!我的屁股!这凳子怎么回事?!” 那同学一阵哭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剩下的同学都一阵“嘲笑”,打趣着他,说他屁股太大,该减肥了等等,反正一早上大家都醒了…… 北堂第五手里还捏着馒头,施施然的掰着馒头吃,然后伸手夹了一筷子农家自己腌的大咸菜,不过不是自己吃,而是把咸菜放进了卜凡的碗里,眼睛竟然带着一丝笑意,声音很低,说:“定力。” 卜凡:“……”好想死…… 卜凡突然觉得明明是白面的馒头,怎么尽然这么刮嗓子,食不下咽! 卜凡发现北堂第五今天心情一定特别好,一大早上就笑,还和自己说“悄悄话”,这悄悄话太羞耻了。 卜凡一手拿着馒头往嘴里塞,另外一手翻开看了看,心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定力练好,这样起码不会让铝盆在的地上“跳舞”,也不会让同学的凳子突然崩塌了…… 他正想着,旁边的北堂第五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你的悟性很好,只要稍微练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卜凡一惊,看向北堂第五,吓得他差点跳起来,或者呛着,他本身在想事情,哪知道刚刚想,北堂第五竟然知道了,顿时吓了一跳,不会又是读心术吧!? 卜凡惊讶的转头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见他睁大了一双黑亮的眼睛,不由的挑了挑眉,说:“你放心,我不会经常用读心术,读心术也是金土两灵的结合用法,非常耗神,而且这种术法对一些人不太管用,也不是百试百灵,只有灵力共鸣的时候最为好用。” 卜凡只听到“共鸣”两个字,顿时脸上一红,北堂第五继续给他解释,说:“对于没有灵力,或者克金灵和土灵的灵力来说,读心术很大程度上会被扭曲,通常称作反读心,不过对于对方是金灵或者土灵,或者金灵土灵克制的灵力,读心术容易成功。” 卜凡听到后一阵阵心惊啊,自己不就是金灵,那正好是北堂第五的读心范围,而且自己是个金灵菜鸟…… 卜凡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好好吃自己的馒头,大家都聊着天,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什么坏事发生,心情也放松了,吃了饭准备去农田继续干活。 大家徒步走到农田,一路上都在聊天,好几个学生特别痛苦的说:“肖老师,咱们这鬼头什么时候成熟啊,都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了!” 肖瑾然笑了笑,他长得太漂亮,气质非常好,不抽烟不露出冷笑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大美人,而且还是那种特别能引起保护欲的大美人。 他这一笑,哲学系大多数都是男同学,顿时看的都呆了,就听肖瑾然说:“我只知道一般情况下,最多鬼头节两天就成熟了。” 众人一听,顿时哀嚎说:“啊?!那岂不是应该成熟了?” 肖瑾然耸了耸肩膀,说:“谁让你们点儿背呢?或许是今年的冬天不够冷吧?” 众人又是一阵哀嚎,肖瑾然又笑了笑,伸手进口袋里准备陶根烟,结果手伸进口袋里,竟然什么都没摸到,肖瑾然浑身一僵,动作很不自然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实话他是个大烟民,一天不抽烟就很难受,尤其是闲下来的时候。 然而肖瑾然的口袋里没有烟了,不是因为他抽完了,而是因为那天被老崔给拿走了! 肖瑾然眼睛一眯,一想到这里,很多问题就席卷上来,例如老崔的真正身份,他到底是谁,老崔来这里的目的,难道是为了鬼头草,还有老崔的灵根是火灵根,但是他竟然拿着一双可以组合在一起的冰刺。 肖瑾然也见过多灵根的人,例如天生带有土和金灵根的人,但是这种人也是相生的灵根,土生金,所以土金两气才能在身体里和平相处,而那个老崔拿着冰刺,用着火灵,水火不相容这件事情,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简直就是一个异类…… 肖瑾然这么想着,顿时陷入了沉思,走的都慢了,卜凡见肖瑾然落到后面,渐渐拉开了距离,不由得说:“老师?肖老师?” 肖瑾然被他一叫,这才猛地醒过来,“啊?”了一声,赶紧跟上去。 卜凡说:“老师,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没事吧?” 肖瑾然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片农田很诡异,有死人,有鬼头草引发的癫狂,也有神出鬼没的老崔。他们都希望鬼头尽快成熟,割完了赶紧走人。 大家走进农田,日常挑水施肥,还要给鬼头草松土,鬼头草需要大量的氧气,充分吸收突然里的各种物质,每次松土的时候卜凡就感觉压力很大,毕竟底下是坟地,埋得是尸体,万一真的松出一具尸体,岂不是要大白天就吓死人吗? 北堂第五穿了防护服,烟灰蓝的连体裤,别人看起来都像是油桶,他看起来就高大帅气,英俊的都没边儿了,仿佛是模特一样。 北堂第五一边整理这手套,一边拿着一个铁铲子走过来,说:“放心,这边的坟地应该是有年头的,不会挖出尸体。” 卜凡吓了一跳,真的差点跳起来,他今天的任务是松土,刚刚还在乱七八糟的瞎想,结果北堂第五突然出现了,还在“安慰”自己,又是读心术! 卜凡瞬间头皮发麻,咽了一口唾沫,小声的说:“那个……北堂,能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吗?” 卜凡说倒这里,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不好意思,忘了把灵力收起来。” 卜凡:“……”说着不好意思,结果竟然又用读心术,北堂第五的道歉真是霸气满满,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北堂第五戴好手套,似乎笑了一下,说:“好了,现在收好了。” 卜凡总觉得北堂第五是在逗自己,可是高冷男神竟然会讲笑话,而且逗自己,简直不太可能,说出来别人都不相信。 卜凡也戴好手套,然后准备铲土了,他干这个有经验,不像别人那么生疏,卜凡“嚓嚓”的铲着土,弄了半天,一下就暖和起来,头上有点零星的冒着汗珠,就够就听到“咔!”一声,旁边的一株鬼头草突然晃得很厉害,卜凡侧头一看,好家伙,北堂第五简直就是要“屠杀”鬼头草! 今天是北堂第五第一天给植物松土,以前他都是挑水的,不过今天轮到他做别的活了,松土还是施肥,卜凡估计北堂第五打死他也不施肥,所以就选了松土。 可是北堂第五的样子太可怕了,他用铲子使劲一铲,差点把鬼头草连根给端了!幸亏肖老师没看到这边…… 卜凡赶紧制止他,就看到北堂第五皱着眉,一脸冷硬的表情,那表情真的太性感帅气了,都说工作的男人最帅,尤其是皱起眉头的样子,卜凡真的感觉到了,虽然北堂第五正在松土。 北堂第五的表情太严肃了,搞得卜凡差点笑场,说:“不能这样用力,要这样……” 卜凡说着做了两个示范,北堂第五抱臂站在一边,看起来并不愿意动手,毕竟这种农田让他很不适应。 卜凡又做了一个示范,北堂第五还是抄着手抱臂站在一边,刚才松土已经打击了北堂第五的“自尊心”,北堂第五真的不想下第二次手。 卜凡心中窃笑,原来也有北堂第五做不好的事情,他还以为男神是全才,什么都能做好。 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卜凡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就看到他把两只手掐在一起,做了一个看不懂的印记,随即眼睛一眯,就听到“唰!”一声,地上的铲子顿时动了起来,一下跳起来,吓得卜凡差点踩到了鬼头草。 地上的铲子自己动了起来,北堂第五这个时候才施施然的松开结印的手,铲子是金属的,北堂第五运用金灵,让铲子自己开始铲土,“唰唰唰”一下一下的,跟刚才卜凡做的动作一模一样。 原来北堂第五竟然让铲子模仿卜凡的动作自己松土。 卜凡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铲子自己在动,而且和自己刚才做的动作一样,分毫不差,顿时觉得特别新鲜,说:“这……这也是金灵做到的?”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果然收到了卜凡特别崇拜的目光。 卜凡说:“我能吗?让铲子这么动?” 旁边正好有一个女生,看到这一幕立刻说:“卜凡你不行的,这种持续动作要持续驱动灵力,需要大量平稳和持久的灵力,一般结印都要持久保持手势,我第一次见到可以只掐一下印就行的人,北堂你好厉害啊!” 卜凡看着那女生一脸崇拜的看着北堂,眼睛里恨不得要冒出桃心,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自己不会也是这个表情吧? 卜凡赶紧咳嗽了一声,他也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松开了抱臂的手臂,走过来说:“可以,你试试,我教你结印的手势。” 卜凡吃了一惊,惊讶的说:“真的?” 北堂第五低着头,看着卜凡眼睛里的惊喜,黑亮亮的眸子更加光彩动人里,里面似乎有华彩在流淌,仿佛是容纳百千的银河…… 北堂第五喜欢他眸子里的那种光彩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在尝试之前,永远没有不可能。” 卜凡心里有点激动,总觉得北堂第五说的特别霸气,让自己干劲儿十足! 北堂第五做了一个结印的动作,卜凡赶紧也学着他的动作,在食指掐住左手虎口的时候,地上的铲子突然跳了一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卜凡盯着铲子良久,铲子都没动,反而是北堂第五的那个铲子,还在持续的松土,北堂第五已经在教卜凡了,说明是在做第二件事情,结果他的铲子还在动,竟然可以一心二用三用,实在是太逆天了。 卜凡努力了两次,重新结了两次印,铲子都只是跳了两下,比平时铝盆跳得还要微小。 那个女生说:“你的灵力好微弱,怪不得是特招生。” 虽然卜凡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特招生,也没有老师告诉自己为什么,也不可能有同学告诉自己为什么,这件事情好像有点机密一样,但是在其他同学眼里,特招生可能就是走后门的学生。 卜凡也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听到别人这么说还是不太舒服。 北堂第五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稍微低下头来,纠正了一下他的结印姿势,低声说:“卜凡,你的悟性很高,运用灵力最大的禁忌就是分心,用志不分,乃凝于神。” 北堂第五最后一个字说完,突然猛地屈膝,“嘭”的一声直接撞在卜凡的小腿肚子上,卜凡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身体疼的一激灵,猛地睁大了眼睛,小肚子被撞到的地方一阵酸疼钻心,一头热汗瞬间变成了冷汗。 疼痛瞬间激发了卜凡大量的金灵之气,就在一瞬间,地上的铲子猛地“嗖!”一声跳了起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快速的在地上“唰唰唰”的铲了起来,那速度比北堂第五的铲子还要快,眼花缭乱的。 卜凡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自己的铲子,有些不可思议,北堂第五这个时候稍微托了一下他的手,说:“别松懈,刚开始运用金灵都要注重结印的手势,有形则气不漏,结印就像画阵一样,都是固射灵气的形式,往后熟练之后也可以跳开形式。” 卜凡点了两下头,似乎是听讲一样,眼睛还转了转,应该是在背北堂第五的话。 刚才在旁边的那个女生不敢再说话,毕竟她说了卜凡不行,结果卜凡真的做到了,简直就是打脸,只好灰溜溜得走了。 卜凡手上掐着印,看着铲子快速的挥舞着,虽然这种方式好像也特别消耗体力,而且还有消耗元神,但是卜凡还是打算多锻炼一下自己的金灵。 卜凡好奇的说:“我想问问,你刚才踢了我一下小腿,那是在干什么,特别疼。” 北堂第五施施然的抱起手臂,看起来挺悠闲的,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只是一种手段,古人有一种刑罚,就是用竹竿压在小腿的这位置,这里是承山穴……” 他说着,又屈膝在卜凡的小腿上一点,不过这回是轻轻的,没有用力,反而让卜凡浑身一颤,感觉小腿酥酥麻麻的,一股电流直窜上来,吓得他的铲子都瞬间抖了好几下。 北堂第五慢条斯理的说:“承山穴受刺激之后会比较疼痛,例如提神醒脑,疼痛是激发身体潜能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卜凡:“……”原来是上刑呢…… 北堂第五说:“多锻炼一下,不过也别太消耗元神。” 卜凡点了点头,第一次驱使金灵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感觉特别有意思,卜凡正处于高度兴奋之中,速度极快的松了一株又一株鬼头草的土。 卜凡掐着诀,慢慢的移动,又跑到旁边去松土,一时间竟然玩的很起兴,旁边好几个人都在看他,有的同学是金灵,也想学着他的方法,但是都没有成功。 卜凡玩的正好,正在松一株鬼头草的土,刚要松完,“呼——”的一下,卜凡的意识猛地一下就松动了,一瞬间,天地突然变成了灰黑色,猛地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一霎那,卜凡觉得时间都停止了,仿佛本身正常的录影带被人按了慢放。 卜凡的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趋势金灵消耗了太多的灵力,所以身体突然虚弱了,还是怎么样,他觉得很不对劲,天地全都是灰黑色的,而且自己的反应很慢,好像在做梦一样。 突然就进入了梦境…… “嗬!!!” 卜凡一瞬间吓了一跳,因为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离他很近很近,几乎是脸贴着脸,卜凡吓了一大跳,是一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身体强壮的男人,卜凡不认识这个人。 那个人突然出现,一切还是灰黑色的,男人面对着卜凡站着,眼睛里露出了极大的惊恐。 卜凡吓了一跳,就在他想要退后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嗬——”的抽了一口气,盯着卜凡,确切的说应该是盯着卜凡的方向,因为卜凡觉得,他没有在看自己,仿佛自己是个透明人一样…… 那个男人脸上露出惊恐,因为他的表情太有渲染力了,卜凡也猛地回头去看,竟然真的有东西,是几个人,那些人快速的冲过来,冲向男人。 年轻男人吓得不行,立刻掉头就跑,卜凡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一切都不正常,仿佛在梦中,还是褪色的? 那个男人疯狂的往前跑,卜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有一种强烈的意识,想要追着那个惊恐往前跑的男人,卜凡立刻抬步冲了上去,他追着那个男人,后面那些人也追上来了,卜凡几乎是掺杂在队伍中追着那个男人。 很快卜凡看到了一口井,是农田边上的那口枯井,就在跑到枯井边上的时候,后面的人突然冲上来,一把按住了那个逃跑的男人。 男人大喊着,但是卜凡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仿佛是怪兽在喊叫一样,然后卜凡看到,那个男人猛烈的挣扎,突然一下,有人将男人猛地推进了井口中。 “嗬!!” 卜凡猛吸了一口气,他想要伸手去拽,但是没有拽到,男人“啊啊啊啊啊——”一声大喊,声音慢慢沉下去,凄厉的叫声慢慢的变得沉闷,然后是“咚!”一声闷响,从井底幽幽的传上来…… 那些人往井里看了一眼,纷纷露出焦急的神色,很快有人去打捞了掉在井里的男人。 那个男人已经摔得面目全非了,满身是血,脑浆都甩出来了,脸上全是黄红的东西,混合在一起,鼻子摔进去,眼睛掉出来,吓得卜凡一下坐倒在地上,不敢再看…… 卜凡虽然听不清楚,听不真切那些人在说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些人一定在说“怎么办怎么办”,而且非常焦急,非常害怕,那种焦虑的感觉卜凡感受得一清二楚。 然而一个人拽起那摔烂的男人,竟然把他拖进了农田里,有人找来了一个铲子,快速的铲土,把一株鬼头草拔出来,然后继续铲土,使劲铲,铲了很深,把摔烂的男人扔进土坑里,然后“唰唰唰”的继续铲土。 卜凡听不清楚声音,但是单音节还是能听的大体,之前那惨叫的声音,还有现在铲土的声音,因为音节比较单纯,所以听得清楚,但是也变质了,变得仿佛野兽在怒吼,一声两声的怒吼,在怒吼声中,那摔烂的男人就被埋在了农田里,鬼头草下面……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这回非常真切,也没有变质,并不像是野兽的喊声,而是女孩子的叫声,因为很尖锐。 伴随着这种叫声,卜凡突然从灰黑色的迷茫中一下醒过来,他的双手还在结印,右手食指扣在左手的虎口上,因为激动,食指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几乎要将自己手上的肉扣下来,牢牢结印,因为结印没断,卜凡体内的灵力不断的运走,地上的铲子也在不断的挖土。 但是旁边的人全都吓坏了,不只是尖叫的女生吓坏了,还有其他人,包括一些五大三粗的男生,还有赶过来的肖瑾然也吓坏了。 卜凡的铲子还在挖土,土翻出来,一株鬼头草倒在一边,而土的下面,竟然挖出来一张腐烂的,正在往外爬蛆的血脸! 怪不得旁边的人都在尖叫,尖叫声将卜凡从灰黑色中一把拽了出来,卜凡也看到了那具尸体,半躺在土坑中,脸已经被挖出来了,血淋淋的,土和肉混为一体,最可怕的是还爬着虫子,从他的肉里钻出来,又钻了进去…… “嗬——嗬——嗬——” 尸体的身上爬满了根茎,那是鬼头草的根,已经缠绕在尸体上,歪歪扭扭的牵连着…… 卜凡觉得自己的眼睛很疼,剧烈的疼痛,非常疼,疼的他几乎想要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眼睛里又感觉湿湿的,眼眶发酸,像是有泪水在里面打转,果然,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流了下来…… “卜凡!” “卜凡?!” “卜凡!” 好几个人大喊着,他们同时用惊讶的语气喊着卜凡,北堂第五速度最快,一步冲了上来,食指中指一夹,猛地一点卜凡的手腕,卜凡结印的手一抖,瞬间就松开了,与此同时卜凡身体一抖,猛地就要跪在地上。 北堂第五一把捞住卜凡,抱住他的腰,另外一手拍着卜凡的脸色,脸色异常的难看,沉着声音说:“卜凡!醒醒,看着我!” 北堂第五声音非常低沉,带着一种怒喝,卜凡粗喘着气,感觉眼睛湿湿的,但是眼前不是透明的泪水,而是……血红色的,不断的往下流。 卜凡的眼睛流出了血水,不断的流出来,仿佛分泌眼泪一样,从他白皙的脸上瞬间就流下来了,吓坏了所有的人。 卜凡觉得眼睛很疼,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就好像使用过度一样,他刚才看到了奇怪的灰黑色画面,看过之后心跳加速,眼睛就开始发疼,疼的想要把眼睛抠掉。 卜凡伸出手来,痛苦的要抠自己的眼睛,北堂第五抓住他的手,低喝着说:“卜凡!醒醒!” 卜凡不断的挣扎着,痛苦的脸色扭曲,众人都很惊慌,吓得围在一边,肖瑾然和陈陌快速冲过来,陈陌急促的说:“放平他,放平他!他的灵力在波动……” 卜凡躺在地上,不断的粗喘着气,金灵之气在他的全身躁动不已,陈陌说:“我需要火灵,火克金,让他镇定下来。” 他说着还要去寻找周围是火灵的人,陈陌是风,风属于木灵,和祁戌是一种灵根,肖瑾然也是金灵,肖瑾然的触碰只能让卜凡的灵力更加渴望膨胀。 就在陈陌寻找的时候,北堂第五说:“我来。” 他说着,猛地伸手按住卜凡的眉心,稍微用力,瞬间卜凡的眉心上多了一颗红色痣一样的痕迹,北堂第五眼睛一眯,另外一手单手结印,食指中指一抬,稍微抬起一些,可又猛地压下。 卜凡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仿佛要断气了,突然身体一松懈,似乎要晕过去,头一歪,垂在了一边,但是并没有昏过去,气息变得平稳了不少,眼神呆滞的发出微弱的喘息声,所幸眼睛里并没有再流血,反而流出了无色的眼泪…… 卜凡似乎有些迷茫,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泪冲淡了血迹,已经变成了浅红色,卜凡吓了一跳,又摸了几把自己的眼睛,北堂第五伸手握住他的手,说:“没事,淤血冲干净就好了。” 卜凡迷茫的点了点头,突然提起一口气,说:“尸……尸体!”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把注意力又放回土下面挖出来的尸体,没错,有尸体,卜凡挖出来一具尸体,在他们的农田下面,而且不是坟地本身的尸体,应该是一具很新鲜的尸体。 卜凡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北堂第五赶紧一把搂住他,以免他摔倒,卜凡激动的说:“是那个人……那个跳井的人……他不是自己的跳的!我看见了,我看见有人把他推进井里,好几个人!那些人把他推进井里,然后又把他捞了上来,就埋在农田里,一株……一株鬼头草下面……我亲眼看见的!” 他说着,表情有些亢奋,众人都面面相觑,因为的确是在一株鬼头草下面,众人也是亲眼看见的,卜凡中邪了一样用金灵之力挖倒了一株鬼头草,然后从下面挖出一具腐烂的尸体来…… 肖瑾然皱眉说:“你说……你看到的?” 众人又低头去看那具尸体,腐烂了,虽然是新鲜的尸体,但是看起来起码有十天以上的样子,十天之前他们还在学校,绝对不可能到这里。 北堂第五突然皱起眉来,一把拉住卜凡的手,卜凡吃了一惊,不过任由北堂第五扣住脉门,北堂第五的手指并拢,似乎在摸卜凡的脉搏。 修行的人很像武侠小说中的人,绝对不会把脉门交给别人,因为脉门是灵根会聚之处,大生大死大喜大悲流经之处,把自己的脉门交给别人,就等于处于极度的危机之中。 卜凡对于这点显然不懂,迷茫的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脸色一震,似乎露出了一瞬间的吃惊,然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淡淡的说:“卜凡的土灵之气觉醒了。” 他这话一瞬,顿时吓了众人一跳,刚才卜凡才用金灵之力挖出了一具尸体,北堂第五竟然说他的土灵之气觉醒了,这是什么意思? 卜凡竟然是罕见的双灵根…… 卜凡没听懂,但是他似乎觉得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之前北堂第五所说的读心术,还有幻象这些,都是金灵和土灵之气结合而形成的。 肖瑾然一阵诧异,伸手过来拉起卜凡的另外一只手,也去摸卜凡的脉门,随即脸上出现了兴奋的表情,说:“卜凡,你是双灵根,这是好事儿。” 卜凡越来越听不懂了,他刚刚眼睛还在流血,竟然是好事。 北堂第五说:“先坐下休息,你的眼睛应该是灵气的汇聚之处,所以反应很大,刚才灵气运用过度,所以流了淤血,下次绝对不能这么强行运用灵力,身体会受不住负荷。” 卜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我刚才看到的……” 北堂第五脸色突然严肃下来,肖瑾然和陈陌毕竟是老师,也懂得很多,脸色也严肃下来,肖瑾然说:“你是金土双灵根,看到的应该是真实的回忆。” 卜凡震惊的看着不远处还埋在土里的尸体,真实的……回忆,是那个男人的回忆吗? 肖瑾然和陈陌让卜凡休息,然后站起来去搞定那具尸体,尸体显然不是正常死亡,这件事情肯定要继续查下去。 卜凡坐在原地,感觉眼睛还是有些疼,不太舒服,想要伸手揉揉,不过北堂第五按住了他的手,拿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他,让卜凡擦眼睛,说:“因为不是正常死亡,枉死的尸体怨气很强,牵引了你的灵力去发掘,不过也是因为强大的怨气,促使你身体里的第二灵根觉醒了。” 卜凡第一瞬间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又有了土灵根,也就是说,他能读心了,他能制造幻象了? 北堂第五不用读心术也知道卜凡在想什么,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要勤加练习。” 他说着,又皱起眉来,说:“你在回忆里,看到那些凶手的脸了吗?” 卜凡听到他说这个,神经突然又紧张起来,攥着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看到了……但是我不认识他们,没什么印象,如果……如果再看到的话,我可能可以认出来。”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做的很好。” 卜凡被北堂第五表扬了,顿时有些高兴,有一种收到了小红旗的感觉…… 农田出现了尸体,这件事情肖瑾然要和吕家的人交涉,学生们暂时撤出了农田,回到宿舍去,暂时放了一个小假。 吕家来交涉的人是吕玉玉,吕玉玉看到尸体都吓坏了,卜凡他们在宿舍里休息,都听到吕玉玉的尖叫声。 吕玉玉看起来是好了,反正底气很足,说:“这这这……这和我们绝对没关系,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死人,这太吓人了!” 大家在宿舍里闲的没事干,就有人拿了纸牌来打牌,因为人太多了,所以玩什么都不太好,最后决定……拉大车,简单容易,而且适合人多的玩。 苏久兮手里的排都要拉光了,气的不行,结果最后一张牌也被赢走了,就站起来,好奇的往外看。 卜凡运气也很背,手里的牌就剩下最后两张了,其实大家都彼此彼此,只有北堂第五手里握着一摞厚厚的纸牌,其他人手上都可怜兮兮的。 卜凡手中的牌都被北堂第五收走之后,干脆也站起来,好奇的趴在门边上看,苏久兮拉着他一起往外看。 吕玉玉和吕家的人站在外面,正在和肖瑾然交涉,不管这事情是不是和吕家有关系,那个死掉的人是吕家的工人,之前说是因为老婆跟人跑了所以跳井了,这显然不是事实,绝对是死于非命。 还有一点也和吕家脱不开关系,那就是这片田地是吕家租给兰祠的,在兰祠派人来收割之前,都是吕家负责看护农田,尸体显然是兰祠的学生到来之前埋下来的,也就是说仍然是吕家的责任,起码是看护不利。 卜凡好奇的往外看,先看到了吕玉玉,吕玉玉似乎有些憔悴,大脸盘子蜡黄蜡黄的,不过不影响她“迷人”的审美,今天穿的也迷之尴尬,打底裤还是穿在外面,露着裤裆…… 卜凡不好意思看第二眼,赶紧就要收回目光,不过这一转头,突然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惊的东西。 卜凡眸子剧烈的收缩,眼睛睁大,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快速的向后退了一步,“咚!”一声,直接撞到了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北堂第五。 卜凡撞在了北堂第五怀里,卜凡抬头,北堂第五低头,两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嘴唇“唰——”的一下就蹭上了,一秒都不到,但是的的确确,结结实实的意外吻了一个…… 在女生艳羡,男生吃惊的目光下,卜凡则是完全来不及心跳加速,抓住北堂第五的手臂,声音沙哑的说:“是他……” 第41章 鬼头节9 卜凡的目光很惊慌,北堂第五皱眉往外看了一眼,卜凡小声说:“是那个人……我能认得出来,站在吕玉玉身后的那个男人,个子很高……他,他把尸体给埋了……”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伸手搭在卜凡肩膀上,说:“别慌。” 卜凡点了点头,心里乱七八糟的,他虽然看到了那个男人被杀,但是他没看到为什么,原因到底是什么? 所以他并不知道吕玉玉身后的那个男人干了什么,为什么要杀人,那么多人一起把那个男人扔进了井里,总要有一个理由吧? 卜凡盯着那个男人,眼看吕玉玉说完话就要转身走了,那个男人自然也跟着吕玉玉准备回去,卜凡赶紧从门缝里钻出去,追了两步。 北堂第五说:“你去哪里?” 他说着追上卜凡,卜凡没有追出去,只是往前跑了两步,然后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灰黑色画面的感觉,卜凡的眼睛瞬间一缩…… 那种感觉仿佛是心跳,“梆梆!”一声猛地冲上心头,卜凡还以为自己不能再次运用这种感觉,然而让他吃惊的是,卜凡的眼前瞬间变成了灰黑色,一霎那,旁边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宿舍的房子,没有水井,没有吕玉玉,也没有北堂第五他们,谁都不见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卜凡猛地发出“嗬!!!”的一声粗喘,又是脸! 坠井男人的那张脸,紧紧贴在卜凡面前,只剩下一点点的距离,他们几乎是面对面,不同的是,这回那个男人的脸上全是血! 灰黑色的画面,男人的脸上却流下来鲜红色的血浆,顺着他的脸,很粘稠的往下淌,划过他砸烂的鼻子,砸豁的下巴,快速的往下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卜凡吓了一大跳,他后退了一步,猛地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下意识的往后看一眼,结果他身后什么也没有,而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竟然注视的是自己,双眼盯着自己,这回没有其他人,男人看的就是自己…… 卜凡吓得不轻,因为那男人摔得太惨了,实在可怕,而且是头先着地,乱的一塌糊涂,脸上的血还往下淌,一切都是灰黑色的,而那个男人的血却是鲜红色的,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反差,看的卜凡胆战心惊。 卜凡倒在地上,那个男人就慢慢往前走,卜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绝对没有害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场景?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术法运用的不熟练,出了什么差错? 卜凡快速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个男人突然全身抽搐,身上的血横飞,“嘭!!!”一声倒在地上,他倒在地上,“呼!”一声又快速的抬起头来,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冲着卜凡爬过来。 卜凡吓得已经毁了,深吸了好几口气,快速的往后退,但是不管他往哪个方向后退,男人都会快速的爬过来,而且是正面的爬过来,他仿佛就被封闭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之中了。 那个男人往前爬,不断的往前爬,托着他砸烂的身体,残破的脑袋,地上都是血,一滩一滩的血浆。 卜凡退的很累,不管他怎么退,男人总会爬过来,卜凡终于站定在原地,那个男人继续往前爬,继续往前爬,慢慢的往前爬,然而就在他爬到卜凡面前的时候,突然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卜凡睁大了眼睛,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往前爬,爬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转瞬变成了尘土,被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 而剩下在卜凡面前的,是一片血浆…… 灰黑之中的一片鲜红的血浆,鲜红色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而这片血浆竟然是有规律的,卜凡也不知道是自己引导的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引导的自己,总之两个人刚才一退一爬,男人竟然在地上用血画出了三个字母…… l…… a…… n…… “lan?lan……” 卜凡盯着那血染的字母,突然记起自己在山洞里也见过这个词,就在那些白大褂的胸口铭牌上,负责人是这个叫lan的人。 lan…… 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和那个坠井的男人有关联? 一瞬间,卜凡陷入了巨大的狐疑之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卜凡突然觉得眼睛痒痒的,抬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大把鲜血,血水顺着自己的手指往下流,“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是欢乐的乐章…… “嗬……” 卜凡看着自己双手的血迹,猛地一阵头晕目眩,地上的血字几乎变成了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噬进肚子。 “卜凡!卜凡!” 卜凡本身站在院子里,不过他突然眼神变得呆滞,一瞬间发起呆来,后面几个同学也追出来,祁戌看着卜凡,伸手晃了晃,说:“卜凡他怎么了?” 祁戌这么一说,北堂第五立刻惊觉,伸手抓住卜凡的手腕脉门,使劲晃了一下,喊着卜凡的名字。 北堂第五能感觉到卜凡的手腕脉门上,正快速聚拢金土两气,不断的在身体里膨胀冲撞,然后一瞬间,叶一夏喊了一声:“他又流血了!” 卜凡的双眼“唰——”的一下流下血泪,快速的从卜凡白皙的脸颊上流下来。 众人冲过来,连刚进房间的肖瑾然都听到了动静,赶紧冲出来。 北堂第五一把接住倒下来,却不断流着血泪的卜凡,一手搂着他的腰,另外一手快速在卜凡的水沟穴上点按。 卜凡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猛地就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白上全是血,非常可怕,好像血丝爆裂了一样,不断的往下流,眼睛也在颤抖着。 卜凡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那声音很耳熟,是北堂第五,然而他倒在灰黑之中完全不能动,好像就要被吞噬了一样,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卜凡猛地感觉到一阵疼痛,伴随着头晕眼花,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猛地睁大眼睛。 “卜凡!” 旁边好多人围着,眼见卜凡醒过来,都松了一口气,北堂第五帮他把脸上的血蹭掉,说:“你的眼睛受创了,尽量闭起来休息。” 卜凡却猛地挣扎着跳起来,说:“我看到了……lan……lan!那个坠井的男人绝对和之前的事情有关系。” 旁边都是同学,好多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当事人全都听懂了,还有刚刚跑出来的陈陌。 他们频繁的与“狗”的事件相遇,发现点点滴滴的线索,然而现在,在一个偏远的农村里,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竟然又开始发生交集…… 肖瑾然和陈陌都皱了皱眉,肖瑾然说:“先扶卜凡去休息,卜凡你这样太乱来了,眼睛不要了吗?” 卜凡这次并没有觉得眼睛疼,只是觉得痒痒的,可怕的是他看到的画面,那些血的冲击力太大了。 北堂第五扶着他,说:“走,先进去。” 卜凡点了点头,被他扶着站起来,结果“嘭!”的一下,卜凡一站起来,顿时就倒在了地上,北堂第五一把接住卜凡,把他搂在怀里。 卜凡瞬间感觉到了好多条艳羡的目光,火辣辣的刺过来,不只是有女生的,竟然还有男生的,卜凡感觉自己都被穿成筛子眼儿了! 北堂第五倒是很自然,搂住他,说:“怎么了?” 卜凡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那个,好像用不上力气。” 北堂第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连续用了两次灵力,体力已经透支了。” 他说着,突然另外一手也一抄,瞬间就将卜凡一下打横抱了起来,还是公主抱! 卜凡一瞬间又感觉到了各种火辣辣的目光,这回更加艳羡了,卜凡只好低着头装没看见,北堂第五则是很淡然的把卜凡抱进了宿舍房间,然后踢开门,将他放在床上。 卜凡躺在床上,北堂第五还帮他把靴子脱下来,盖上被子,说:“你睡一下,你的体力透支太严重了。” 卜凡说:“可是,那个lan……” 他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已经说:“老师会去查。” 卜凡这才点了点头,他一挨上床,顿时就觉得浑身疲惫,头脑也发晕,几乎说着话就要睡着了。 卜凡都没有两秒钟,立刻沉入了梦乡,北堂第五站在一边,盯着卜凡看,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得叹气说:“太乱来了。” 卜凡睡了很长时间,他都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好几次觉得自己应该醒了,可是身体还是很疲惫,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突听有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人大喊着,好像是…… “鬼头成熟了!” “鬼头成熟了!” “走走,去收鬼头!” 卜凡猛地一瞬间就醒过来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眼睛并不难受了,也没有发痒的感觉了,侧头一看,北堂第五正在穿衣服,披上外衣,踩上靴子,见卜凡醒了,说:“你继续睡吧,农田有一片鬼头成熟了,我们去收。” 卜凡惊讶的坐起来,看了看天色,宿舍里开着灯,外面竟然天黑了,一片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竟然已经到了深夜。 卜凡想了想,自己睡了一下午,还有前半夜那么长时间? 他赶紧坐起来,说:“我没事了,体力也恢复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说实在的,卜凡现在不敢一个人留下来,因为他在那灰黑色的地方,看到的血迹太可怕了,还有爬行的残破尸体,卜凡刚才疲惫的睡着还好,现在体力恢复了,他怕自己一个人脑补奇怪的恐怖画面。 北堂第五似乎看穿了他的意思,让卜凡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北堂第五还是点了点头,把他的衣服给他,说:“走。” 卜凡赶紧穿上衣服,同学们也都是激动,苏久兮笑着说:“太好了,鬼头终于熟了,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旁边的祁戌说:“不是啊,好像只是成熟了一部分,并不是都成熟。” 苏久兮:“……”插刀教的。 今天又轮到四个同学守夜,结果那四个同学很幸运的发现了一批鬼头成熟了,大约占农田的四分之一,也算是很大一批鬼头了,那四个人赶紧跑过来报信,因为太激动了,结果四个人全都跑回来了。 这一来一去一共差不多两公里,大家赶紧收拾,然后全都赶往农田,准备摘鬼头。 卜凡和北堂第五他们并不是第一波赶到的,第一波赶到的是肖瑾然带着的学生,结果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前面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站着学生,没有摘鬼头,正在交头接耳的说话。 卜凡走过去,说:“怎么了?怎么不摘?” 前面那个女生转过头来,说:“摘什么啊,鬼头全都丢了!” 丢了!? 卜凡赶紧往前看去,但是他个子有限,看不清楚前面,农田里黑压压的一片,站着好多人,北堂第五探头往前看了看,随即皱着眉,说:“真的不见了。” 卜凡惊讶的说:“这怎么回事?” 北堂第五说:“守夜的四个人全都跑回来了,刚才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很可能有人把鬼头全都摘走了。” 鬼头是入丹药的,一般人根本用不到鬼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把鬼头偷走呢? 卜凡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别说这个村子里,方圆多少里的村子,也绝对没人知道鬼头草是干什么的,怎么可能有人偷这么可怕的东西? 卜凡正在吃惊,突然感觉有人撞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并不是苏久兮,也不是祁戌和叶一夏,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背后,他一回头,吓了一跳。 那个男人看起来年记不轻,身材高大,露着肩膀子,后背还背着一个大铁铲子,笑眯眯的看着卜凡。 卜凡吃了一惊,说:“老崔!?” 这附近都是学生,要么就是兰祠的老师,老崔却突然神出鬼没的站在不凡身后。 卜凡大喊了一声,旁边的学生都看过来,北堂第五眼睛一眯,猛地伸手去抓,“嗖——”的一下,木灵一瞬间打过去,猛的卷住老崔。 不过就在这一霎那,老崔的影像发出“呲啦——”一声,竟然瞬间就消失了,北堂第五的木灵一瞬间卷空,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 北堂第五发出“啧”的一声,似乎非常不耐烦,说:“是傀儡术,假象。” 卜凡不知道什么事傀儡术,不过北堂第五又说:“术法不能维持太远,人应该就在附近。” 卜凡惊讶的说:“老崔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这边因为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一下子就喧哗起来。 肖瑾然站在农田里,四周的鬼头草都非常高大,有一人多高,把肖瑾然掩埋在了里面,他听到学生们在喧哗,立刻想要上去看看究竟。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后背“呼——”的一声风响,鬼头草发出“沙沙”的声音,肖瑾然还没有来得及回头,一瞬间就被人按住了手臂,猛地拧在后背。 肖瑾然发出“嗬——”的一声痛呼的抽气声,后背拧住他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过仍然压着他,让他面朝下看着地,不让他回头。 肖瑾然眯了眯眼睛,说:“又是你,你刚才制造假象,就为了引开我学生的注意力?” 身后的嗓音发出“呵呵”的笑声,听起来很温柔,说:“是这样,因为你有几个学生,天赋很高,我也不得不防。” 肖瑾然想要挣扎,但是后被那个人压着他的力量太大了,而且送过来一股火灵的力气,瞬间就瓦解了肖瑾然的金灵之力,让他浑身酥麻无力,几乎要瘫在地上。 肖瑾然一额头都是汗,冷笑说:“又是你,上次把我的烟拿走了,什么时候还回来?” 身后的人果然是老崔,老崔的脸藏在暗处,不过他并不是穿着一身露胳膊的短打,而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西装笔挺,衬托着他高大的身材,果然刚才那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假象。 老崔笑着说:“抽烟不好,上次我也和你说过了。” 肖瑾然说:“哦?这次你来,还是消遣我的?” 老崔说:“我这个人,真的这么无聊吗?” 肖瑾然说:“不止无聊,而且无耻,只会背后偷袭。” 老崔笑了一声,说:“我是火灵,你是金灵,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就算咱们面对面的交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肖瑾然说:“没打过就这么肯定,不止无耻,而且还自大。” 老崔突然又笑了一声,慢慢低下头来,肖瑾然身体猛地一颤,他感觉自己的耳朵被老崔碰到了,而且是被他火热的嘴唇碰到了,一股热气呵在自己耳朵上,还有滑溜溜湿乎乎的东西,那是舌头! 肖瑾然顿时抖了起来,别看肖瑾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他从没和别人亲密过,连接吻都没有,更何况是更加亲密的动作,肖瑾然瞬间缩了缩脖子,而且他的耳朵仿佛异常敏感,瞬间就没有刚才“嚣张”的口气了,身体一抖,嗓子里竟然出“唔”的一声…… 肖瑾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说:“你干什么!?” 老崔只是笑了笑,说:“我就喜欢你这个脾气。” 肖瑾然的心脏猛地“梆梆”狠跳了两下,呼吸都凝滞了,老崔又笑着说:“不和你正面交手,是因为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脸。” 肖瑾然屏住呼吸,声音有些发抖,说:“你到底是谁?” 老崔的声音很温柔,说:“还不到时候告诉你,我不想害了你……” 老崔说着,又贴近肖瑾然的耳朵,肖瑾然感觉自己要疯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耳朵这么敏感,热乎乎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灵的缘故,洒在自己耳朵上,瞬间瓦解了自己最后那点儿力气。 肖瑾然几乎瘫软在地上,都不需要老崔制住他,老崔笑着说:“你听着,去吕家看看,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肖瑾然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在这一瞬间,老崔突然松开了他的手,肖瑾然猛地一下从地上窜起来,快速的向后打去,但是身后一瞬间已经没人了…… 肖瑾然站在原地,往四周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那个老崔跑的倒是快。 他伸起手来,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耳朵摸起来火辣辣的烫,心跳还在不断的飙升,肖瑾然深吸了两口,回想了一下老崔刚才的话,吕家,吕家有什么自己要找的东西? 肖瑾然从农田里走出来,找来了陈陌,让陈陌带着一些学生留在农田,看看还有没有鬼头会成熟,看了看天色,还没有天亮,估计最少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肖瑾然的确想去吕家看看。 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和吕家有关系,而且吕玉玉一直在推卸责任,再加上她之前中的毒,有些像鬼头草,总觉得吕家隐瞒了什么。 肖瑾然从农田走出来,这个时间肯定不能正大光明的跑到吕家去,想要看看究竟,一定要偷偷摸摸去才行。 肖瑾然拍了一下北堂第五的肩膀,人越少越好,就准备带个帮手去吕家,结果一转头,不只是北堂第五,卜凡也跟来了。 肖瑾然揉了揉自己额角,说:“你们两个是连体吗?” 卜凡:“……”卜凡一声就脸红了,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幻象,脸更是不可抑制的发红,咳嗽了一声。 幸好天很黑,肖瑾然没看到卜凡的脸色,说:“算了,跟我来,咱们去吕家。” 卜凡惊讶的说:“去吕家?去干什么?这么晚?” 肖瑾然说:“当然要晚才行,去做贼。” 卜凡更是惊讶,几乎听不懂肖老师的话,做贼?开玩笑的吧? 三个人快速往吕家走,路上不近,空气有点发潮湿,没一会儿就下雪了,下的不算大,但是天气已经很冷了,所以地上的雪薄薄一层并不化开。 三个人走着,北堂第五突然皱眉说:“咱们前面有人。” 他说着,指了指地上的雪,这么晚了,本身应该没有人,地上的雪化不开,就会积攒起来,但是现在他们看到的这块路,地上的雪乱七八糟的,显然被严重的踩踏过,而且人不少。 卜凡奇怪的说:“这么晚了,还有人走动?”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地上的雪仍然乱七八糟的,而且很巧,竟然是通往吕家的,一路上都被严重踩踏过。 这说明什么?说明从吕家到农田,有人通过,而且还是不少的人。 肖瑾然眯起眼睛,他突然想起刚才老崔的话…… “去吕家看看,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鬼头?! 三个人到了吕家门口,不过没有从正门进去,里面有光线照出来,灯火通明的,这么晚了竟然没有休息,而且还传出嘈杂的声音。 卜凡有些奇怪,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北堂第五站在墙下面,往上看了看,指了指围墙,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突然猛地向上一跃。 卜凡觉得北堂第五简直违反了地球引力,一下跳起来,大长腿弹跳力度十足,猛地一把抓住了围墙的顶端,双手用力一撑,手臂上的肌肉猛地张弛起来,看得人血脉偾张。 北堂第五一下窜上墙头,单膝跪在墙上,往下看了一下,冲着卜凡招了招手。 卜凡抬头看着围墙,这么高的距离,他想要翻上去绝对困难,如果不是徒手翻上去,用术法的话,那就更困难了,因为卜凡一瞬间想不到金灵要怎么翻上去,难道踩着铝盆吗? 土灵才刚刚觉醒,卜凡除了用金土两灵结合看一些灰黑色的东西,其他还不清楚怎么用。 其实卜凡不知道,那灰黑色的东西,仿佛是滤镜一样,是被称之为慧眼的存在。 北堂第五见卜凡不动,立刻伸手做了一个结印的动作,随即卜凡就看到自己面前有风波动,风快速的运转着,竟然形成了台阶,一步一步的往上延伸,一直伸到墙头上。 肖瑾然低笑了一声,说:“省事儿了。” 他说着,第一个走上风做的台阶,卜凡也好奇登上去,感觉和石头的台阶没什么区别,特别的结实。 卜凡爬上墙头,北堂第五收了结印,然后转向另外一边,双手再次结印,这回从墙头上面,又延伸下风的台阶,依次而下,卜凡赶紧从墙头走下去,众人顺利的,几乎是光明正大的,就“爬墙”进来了。 三个人进了吕家的院子,突然就看到一股亮光照过来,竟然是有人拿着手电筒走过来了。 吕家的院子有些空旷,根本没地方躲避,肖瑾然打了一个手势,北堂第五立刻拉着卜凡快速一闪,站在肖瑾然背后。 肖瑾然也做了一个结印的动作,然后瞬间屏住呼吸,手电光照过来,肖瑾然手上捏着印,但是没有动,那些吕家的人好像中邪了一样,举着手电从他们旁边走过去,但是连看他们都没看一眼。 卜凡惊讶的睁大眼睛,没想到这也是金灵可以做到的? 肖瑾然一直掐着印,那几个人走近他们,北堂第五突然伸手捂住卜凡的口鼻,卜凡吃了一惊,顿时向后一靠,直接靠进了北堂第五的怀里,他几乎能听到“梆梆、梆梆”的心跳声,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北堂第五的,身后的人体温有些微凉,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手掌很大,一下全都遮住了。 卜凡感觉不捂还好,一捂他就紧张,这下更想深呼吸了…… 那几个人没有停留,拿着手电快速走了过去,肖瑾然这才松了结印,回头一看,惊讶的说:“卜凡,你发烧了吗?” 卜凡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的厉害,真是太尴尬了。 三个人进了吕家,快速的往里走,吕家时不时就有人跑过去,卜凡就听到其中一个人说:“大晚上,怎么又要干活?” “谁知道,突然要装车,说货物马上要运走,很急。” 货物? 卜凡转头看了一眼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也皱了皱眉,那几个人快速的往前走,三个人就跟在后面,很快就来到了吕家的院子后门,后门的地方停着一辆大卡车,车子上已经有了很多货箱,还有很多货箱屯在地上,正准备让工人搬上去,还有一些人搬着货箱从吕家里面走出来,然后放在地上。 吕家的工人很多,大夜里的忙忙碌碌,几乎全都出动了。 肖瑾然拍了两个人一下,说:“咱们要去看看货箱里面是什么。” 北堂第五伸手捏诀,眼睛一眯,看向货箱,不过很快就露出了不耐烦神色,说:“每个货箱里面都有黄符镇着,看不到是什么。” 肖瑾然轻声说:“所以咱们要摸过去看看,吕家的人竟然用黄符,这就不同寻常了。” 他们正说话,但是货箱附近人太多了,他们要过去就穿帮了,卜凡也想试试看不看得到,毕竟他会金灵也会土灵。 卜凡闭起眼睛,猛地又睁开,一瞬间卜凡的眼睛从黑色变成了银白色,一下失去了焦距,眼前的吕家突然又变成了灰黑色,一片迷茫,什么都看不清楚,然而那几个货箱却变得非常清晰。 货箱的外壳变成了透明色,最上面果然压着一张黄符,卜凡看不懂黄符画的是什么,但是跟他们在学校学的应该不一样,毕竟画符起笔都不对。 黄符的下面…… 则是一个个骷髅头! 卜凡发出“嗬!”的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北堂第五一把搂住他,另外一手捂住卜凡的手,“嘘”了一声示意卜凡噤声。 卜凡赶紧扒下北堂第五的手,小声说:“脑袋……那些箱子里是脑袋,好多,骷髅头!” 肖瑾然和北堂第五都吃惊的看着卜凡,他们两个人都用术法去看了箱子,但是箱子上有黄符镇着,起到了障眼法的作用,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肖瑾然是兰祠的老师,他看不到,北堂第五可以说是不世出的天才,他也看不到,而卜凡竟然看到了,还被吓了一跳。 卜凡也没觉得太用力,比上两次都好多了,或许是习惯了的缘故,也或许是下午休息了一下午的缘故,体力已经恢复了,他很容易就看到了一箱子的脑袋,一个叠一个,非常可怕。 肖瑾然和北堂第五看向卜凡的眼睛,都有些惊讶,看来卜凡的眼睛,要比他们想象的更厉害。 北堂第五说:“是鬼头。” 鬼头…… 卜凡只是听说鬼头草成熟之后的果子叫做鬼头,但是他没想到真的是鬼头啊,鬼头草的花像鬼脸,鬼头草的果子竟然是骷髅头,这太可怕了,感觉从2d都变成3d的了! 卜凡说:“鬼头怎么在他们那里,吕家的人偷了农田,他们不是监守自盗吗?” 北堂第五眯眼说:“车子要走,不能让他们走。” 北堂第五说着,五指一张,掌心里突然飞出火凤凰,猛地打过去。 “嗡——”的一声,火凤凰纷纷打出,发出高鸣的声音,盘旋在卡车周围,在开车周围快速的飞旋,形成了一道火墙。 这一变故顿时吓坏了旁边的工人,工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多人发出尖叫声,吕玉玉听到声音跑过来,说:“干什么呢?” 她一跑过来,顿时傻眼了,说:“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她说着话,就看到肖瑾然卜凡和北堂第五迎面走了过来,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就煞白了,说:“肖……肖先生,你们怎么在这里?天都这么晚了,你们……” 肖瑾然笑眯眯的说:“是啊,吕小姐,天都这么晚了,吕家还这么忙?” 吕玉玉干笑着说:“这……因为……因为吕家最近生意比较……” 肖瑾然的脸色一变,说:“因为吕家刚刚偷了东西,想要着急把货物运出去吗?” 吕玉玉瞬间就傻眼了,换上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说:“你……肖先生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啊。” 肖瑾然说:“听不懂没关系,打开货箱就明白了。” 吕玉玉吓得花容失色,说:“不能打!这里是吕家,你们大半夜跑过来,还要动我家的货,我……” 北堂第五“呵”的轻笑了一声,脸色很冰冷,卜凡要说实话,北堂第五即使是冷笑,也特别的帅气,一股苏气扑面而来,然而卜凡总感觉,这个笑容太不善意,让人有种后背发麻的感觉。 北堂第五显然是个行动派,一点儿也不想和吕玉玉多费口舌,他突然伸起手来,猛地一转手腕,就听到“咔!”一声,然后是“啪嚓!!!”一声巨响,木头的货箱突然爆裂了,最开始只是炸开了一个口子,紧跟着一瞬间就爆裂开,木屑纷飞,“哗啦——!!!”一声,全都裂开了,里面的东西咕噜噜的滚出来。 “啊啊啊啊!!!” 旁边的工人全都吓得哆嗦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木箱子炸开的一瞬间,里面滚出来好多人脑袋,还是骷髅,“咕噜噜”的四散开来,滚得满地都是。 这些工人都是吕家的长工,半夜叫起来搬货,但是都不知道搬得是什么,而且全是普通人,从里面滚出好多骷髅头,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只是一种长得像骷髅头的植物,天色又暗,乍一看就是人脑袋,吓得众人纷纷后退,尖叫着四散开来。 北堂第五看者地上散出来的鬼头,冷笑说:“没想到吕家还有两把刷子,压着黄符障眼,还知道用木头箱子克制土灵植物。” 吕玉玉乍一看地上满地的人头,也吓得尖叫起来,说:“不不不,这不是……这不是我们家的货,肯定是有人诬陷我家的,肯定是,你们要相信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听“嘭!!!!”一声巨响,声音是从吕玉玉身后的仓库传来的,仓库突然发出爆炸的声音,没有人碰那个仓库,竟然就爆炸了,吕玉玉吓了一跳,仓库的门突然爆裂开,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苗,大门一下拍过来。 北堂第五立刻一把搂住卜凡,将他猛地向旁边带过去,吕玉玉根本没防备,一下被大门“嘭!”的一拍,直接倒在了地上,旁边还有很多工人,大家一瞬间都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又腥又丑,从仓库里冒出来。 “嗬!!” 有工人眼尖,他们手上还拿着电筒,往里一照,顿时吓得大喊着:“死……死人!!杀人了!!!” 仓库里竟然倒着一个死人,那人身上都腐烂了,整个仓库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那死者是个女性,穿着相当朴素,旁边的人都吓毁了,不过有人一眼就认出来,那女人他们几乎都认识,是那个跳井的工人家的婆娘。 据说这个婆娘跟人跑了,所以那工人才跳井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死了,而且还死在吕家的仓库里。 卜凡一瞬间都傻了眼,那尸体腐烂的不成样子,头部受了重创,卜凡猛地联想到那个工人的破房子里,桌脚砸烂了,地上还有一点点血迹,现在想来,可能就是这个女人的血迹。 工人的妻子并没有和人跑了,而是死了,工人也没有自己跳井,而是被人推下井去,推他的人还是吕家的人,卜凡觉得,这两个人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被吕家杀人灭口的…… 吕玉玉被一下撞在地上,看到势头不对劲,立刻爬起来要跑。 北堂第五眼睛一眯,右手突然平举,冷笑了一声,旁边的人发出惊叫声,就看到地上的鬼头突然无风自动,自己漂浮了起来,随即所有散落在地上的鬼头突然一字聚集起来,瞬间形成了一条由鬼头组成的骷髅鞭子。 北堂第五猛地一甩手,“啪!!”一声巨响,骷髅鞭子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烈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鞭子“呼!!”一声甩过去,“嗖!”一下将吕玉玉猛地卷起来,往后一抽。 “啊啊啊啊——” 吕玉玉大喊了一声,被一堆骷髅卷住,几乎让她崩溃了,“咚!!”一声摔在地上,狼狈的连滚带爬,大喊着:“别别……别伤害我……我也是被逼的,被逼的……” 他说着,就要去拽卜凡的裤子,说:“卜凡,卜凡,咱们好歹也是青梅竹马,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都是……都是被逼的……” 卜凡低头看着下的满脸泪痕,爬过来的吕玉玉,不过没说话,北堂第五伸手将卜凡拦在身后,冷冰冰的垂下眼睛,声音低沉让人害怕,左手抓住右手手腕轻轻的转动,淡淡的说:“我只问一遍,如果你说的不是实话,或者我觉得你说的不是实话,你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听到了吗?” 第42章 鬼头节10 吕玉玉被北堂第五的样子吓了一跳,深深的抽了一口气,她从没想过这个长相高大英俊的帅哥,竟然这么可怕。 北堂第五凉凉的看着她,吕玉玉吓得立刻点头,说:“我……我听到了,听到了!” 原来死掉的男人,的确是吕家的工人,而在库房里的尸体,也的确是那个工人的妻子。 事情的原委也并不是工人的婆娘跟人跑了,工人才跳井的,就像卜凡看到的一模一样,那个工人是被人推下深井的。 全部都是因为这个普通的工人发现了吕家的一个秘密…… 吕家在这片地就像是个旧社会的地主一样,吕玉玉的爹非常有钱,买了好多工人,给他们家干活,其实这个地方相当落后,别人种田都有高科技的农具了,不过吕家没有这些东西,还是用人力,觉得人力比较廉价。 吕家有很多工人,很多农田,这一部分农田租给了兰祠,兰祠在这里种植一些奇怪的农作物,吕家的人都没有见过,因为这种农作物很可怕,而且又和兰祠签署了协议,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那个工人发现吕家的人在偷农田里的作物,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监守自盗。 而且偷作物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如果要追溯,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行为。 每年的鬼头节前后,吕玉玉家里都会弄一批吕家信得过的工人去偷盗鬼头,然后装在木箱子里,再让普通的工人把木箱子装在车上,然后运送出去。 他们有一个买家,每年都会给他们很多钱。 然而今年不同,今天东窗事发了,偷盗鬼头的行为被一个普通工人发现了,而这个时候兰祠的人即将到来,所以吕玉玉和他爹已经着急了,就让人把那个工人杀了,扔进了枯井里。 这样一来杀人灭口,就没人知道他们的事情,他们每年还可以靠着这样一片老坟场,赚两份的钱,一份兰祠的,一份是倒卖的。 工人死了之后,吕玉玉觉得睡得很好,再也不会有人揭发他们家,妨碍他们家赚钱了,结果事实却不是如此,后来那个工人的婆娘三番两次找过来,说他男人没有回家,好几天都没在家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婆娘还认识其他工人,一直向他们打听,吕玉玉怕事情暴露,就想到了斩草除根的方法,让人也把那个女人给做了。 尸体没有方法如理,因为那个时候兰祠的人已经来了,他们不可能再把尸体埋在鬼头草的下面当天然的肥料,所以只好把尸体带回来,锁在仓库里,准备以后再处理掉,起码等兰祠的人走了之后。 但是谁知道今年的鬼头草成熟的特别慢,实在太慢了,尸体在仓库里已经腐烂了,都臭的不成样子,鬼头草还没成熟。 吕玉玉趴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说:“我……我也是被逼的啊,都是我爹,都是我爹……他……他非要赚这份钱,我是他女儿,我怎么可能告发我爹呢……而且……而且……” 卜凡皱了皱眉,说:“而且什么?你之前突然病了,你是不是吃了和鬼头草有关系的药?” 吕玉玉似乎一下被他说中了,一脸委屈的哭,说:“而且那个老板给了我们一批药,说不是毒品,但是吃了让人很兴奋,我就……我就尝了尝,谁知道会上瘾!我也……我也没办法了,呜呜呜我是被逼的……” 卜凡皱着眉,看了看北堂第五,北堂第五眯起眼睛说:“你所说的老板是谁,叫什么名字。” 吕玉玉趴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痛哭,一边哭一边说:“我说我说……但是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有一个代号,叫做……叫做……” 吕玉玉吭叽了半天,哭着说:“叫做……丞先生。” “丞先生?!” 卜凡吓了一跳,那个丞先生他们听说过,不就是救了叶一夏的人吗,把叶一夏带走,还给了他一个家,虽然叶一夏的童年很不幸,但是叶一夏还是感激那个丞先生。 而且肖老师有个同班同学,名字里也有一个丞字,叫做崔丞远…… 就在众人怔愣的一瞬间,趴在地上哭泣的吕玉玉突然开始颤抖起来,后背慢慢的弓起,好像趴在地上抽搐一样,不停的颤抖,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然后是“哈哈”的大笑声。 卜凡小声说:“她……她是疯了吗?” 吕玉玉大笑起来,然后突然抬起头来,“嗬!!”旁边的工人听到吕玉玉承认他们杀人,已经够可怕的了,现在一看吕玉玉,她猛地一抬头,脸上竟然意外的扭曲,所有的肉都在抽搐,嘴巴张开,里面竟然长出尖尖的獠牙,张大了嘴巴,流出粘腻的口水…… “狗……” 卜凡脑子里猛地一闪,是狗! 吕玉玉的样子和他们之前见到的“狗”的症状一模一样,吕玉玉瞬间陷入了癫狂的处境,猛地抬起头来,手脚并用的在地上快速的爬,冲着他们就冲过去。 肖瑾然喊了一声“当心”,北堂第五立刻反应,手腕一翻,那条骷髅头组成的鞭子“啪!”的在空中抽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随即“呼——”的一声冲过去,一下卷住了吕玉玉。 吕玉玉流着浓稠的口水,嘴里“嗬——嗬——”的喘气声已经变成了“呋——呋——”的狗吠声,不停的挣扎着,张嘴就去咬旁边的骷髅头,不停的撕咬,不过他根本不是北堂第五的对手,北堂第五都不需要一招就能把她制住。 吕玉玉不停的怒吼着,眼睛呆滞,随即可怕的一面发生了,吕玉玉的眼睛里突然流出血泪,然后是鼻子,也流了鼻血,然后是嘴巴,嘴巴里粘稠的唾液变成红色,最后是耳朵,瞬间七窍流血,血水异常浓稠,“哗啦——”一声冲了下来,“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卜凡睁大了眼睛,一瞬间几乎被吓倒了,吕玉玉的表情高度兴奋,高度亢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流血,高度的紧张,张牙舞爪。 北堂第五眼见不对劲,伸手捂住卜凡的眼睛,就在北堂第五的手遮过来的一霎那,吕玉玉发出一声“呋!”的大吼,随即是“嘭!!!!”的一声,似乎是爆裂的声音。 卜凡看不清楚,但是他能听到旁边工人凄厉的喊叫声,吓得不断乱喊的声音。 还有人大喊着:“爆……爆炸了……” 天空已经有些蒙蒙发亮了…… 卜凡北堂第五在吕家门口等着,肖瑾然去找了人来,很快兰祠的人差不多都来了,把吕家里的鬼头全都搬走。 众人在这里有停留了几天,等着鬼头完全成熟,肖瑾然也通知了兰祠的校方,很快有高层过来和吕家交涉了。 不过吕家很奇怪,吕玉玉突然爆炸了,吕玉玉的父亲前几天突然出门,给他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一切都中断了,吕家瞬间就剩下了一堆工人。 众人只知道他们有一个买家,管他们买鬼头,而吕玉玉说那个买家叫“丞先生”,其他的一概不知道了。 鬼头成熟了,兰祠的人又接手了这件事情,很快学生们就要返回学校了。 卜凡提着行李坐上大巴车,这回苏久兮反应特别快,“嘭”一屁股就坐在了卜凡旁边,然后还抬起头来,对着提着行李刚刚上车的北堂第五扬了扬下巴,一脸的挑衅。 北堂第五都没看见苏久兮,把自己的行李放上行李架,然后对卜凡说:“我帮你把行礼放上去。” 卜凡把行李拿过去,说:“谢谢。” 北堂第五放好了行李,就在前一排坐下来了,前一排是陈陌,陈陌本身想跟小侄子一起坐的,结果没想到旁边坐了北堂第五,笑着说:“哎呀,压力山大啊。” 北堂第五坐下来没有说话,很快车子就开动了,北堂第五突然侧头看了一眼陈陌,说:“你可以查查鬼头这种果实,和‘狗’这种血清有没有关系。” 陈陌突然听到北堂第五说话,立刻转头看向他,不由得吃了一惊,说:“你是说……” 北堂第五说:“我觉得有关联,买家买走鬼头,很可能是为了制造血清。” 陈陌一听,顿时脸色就严肃下来,说:“我会去查查的。” 北堂第五不再说话,抱着臂闭上眼睛,说:“有消息记得告诉我。” 陈陌又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话,不过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大一新生,比老师还像老师…… 北堂第五很深沉的闭着眼睛,抱臂坐着,微微扬起下巴,向后靠着椅背,看起来特别的帅气有内涵。 其实北堂第五只是晕车而已……超过三个小时就不行,所以想要养精蓄锐…… 卜凡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直皱着眉,苏久兮说:“卜凡,怎么了?要回去了还不高兴?” 卜凡叹了口气,说:“我只是在想吕玉玉的事情。” 苏久兮惊讶的说:“你……你不会还真是吕玉玉的未婚夫吧?” 苏久兮的声音很大,前面的北堂第五也听见了,轻轻张开了一丝眼缝。 卜凡顿时脸上一红,说:“瞎说什么呢,完全是没影儿的事情……” 卜凡顿了顿说:“我只是在想,吕玉玉最后的反应很不对劲,而且他指证了那个丞先生……可是……可是我明明看到那个坠井的工人给我写了lan三个字母,这三个字母在这件事情之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那为什么那个人要告诉我这三个字母,太奇怪了?” 苏久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嗨,别想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卜凡狐疑的说:“什么?” 苏久兮笑眯眯的说:“咱们这次拉练时间很长,比一般时间都长,而且还遇到了事情,学校打算给咱们放一个五天的小长假,加上周六日,那就是大长假了!” 苏久兮这么一说,好多同学都听见了,立刻转过头来,说:“真的?!” “太好了!放假啊!” 卜凡一听,眼睛也亮了,这个时候车子还没有开出太远,如果是放假,那他干脆别走了,回家去住住吧? 不过卜凡转念一想,也不行,他刚到学校的时候丢了行李,钱和日用品都丢了,还没有来得及打工赚钱,不能总是用哥哥的,他也要自立才行。 苏久兮笑着说:“卜凡,这么长的假期你打算做什么?不如来我家玩吧?” 卜凡说:“我准备去打工。” 苏久兮惊讶的说:“打工?” 卜凡和苏久兮一直在聊天,不过后来苏久兮有些晕车,脸色煞白的就靠着不说话了,卜凡一个人坐着很无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突然想到自己身体里金土两个灵力的觉醒,心想着要不要锻炼锻炼,毕竟自己是个“笨鸟”,只能早起先飞了。 卜凡目光一转,就看到了靠在自己肩膀上,一脸可怜巴巴睡觉的苏久兮,挑了挑眉,脸上有点小坏笑,就打算先拿苏久兮练手吧…… 卜凡眼睛一闭,然后瞬间张开,金土两股灵气在身体里快速运化,眼睛一张,转瞬黑色的眸子一下变成了银白色,仿佛是一对玉石一样。 卜凡眼前的一切变成了灰黑色,周围的东西全都消失了,然后就看到苏久兮蹲在地上,正吐的天昏地暗,动作非常单调,就是吐,一直吐,恨不得把肝心肺脾肾全都吐出来…… 卜凡猛地闭起眼睛,然后再慢慢睁开,灰黑色的场景一瞬间就消失了,这回运用的非常熟练,苏久兮还靠在自己肩膀上,紧紧闭着眼睛,看起来很难受。 卜凡挑了挑眉,读心术原来这么好用,看来自己还是很有潜力的。 卜凡眼睛转了转,突然又锁定了前面一直没有说话的北堂第五,灵动的眼睛快速的转了转,抿嘴笑了一下,第二个练手对象,就找个稍微有难度一点儿的吧。 卜凡把练手对象锁定了前面睡觉的北堂第五,猛地闭起眼睛,然后一瞬间睁开,银白色的眼睛注视着前面。 忽的一瞬间,旁边的景物变成灰黑色,一切都消失了,不在车上,四周是一个灰色的空间,卜凡发现自己站在空间的正中间,而周围竟然没有人。 卜凡吃了一惊,没有人?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在读北堂第五的心事,怎么可能没有人?难道北堂第五真的是个另类,完全没有心事? 卜凡正在吃惊,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自己,卜凡“嗬!”的抽了一口气,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北堂第五! 他竟然从后背出现了,而且还一把抱住自己,卜凡心里顿时只剩下完了完了,被发现了。 然而事情并不像卜凡想象的那样,北堂第五伸手从后背抱住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没有说话,把下巴放在卜凡的耳侧轻轻的磨蹭。 卜凡全身一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北堂第五的吻随即落了下来,第一下落在卜凡的耳朵上,凉丝丝的触觉,是那种偏低的低温。 卜凡更是全身僵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北堂第五的吻还在继续,嘴唇顺着卜凡的耳朵轻轻研磨,随即伸出了舌头,轻轻的舔着卜凡的耳廓…… “嗯!” 卜凡吓了一跳,睁得了眼睛,整个人瞬间就软了,一半是惊的,一半是奇怪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瞬间冲上来,席卷了不凡的大脑。 卜凡往后一倒,北堂第五一把抄住他,两个人“嘭!”一下倒在地上,北堂第五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 卜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北堂第五一双占有欲十足的眼睛,里面还充斥着满满的情欲,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卜凡瞬间就不敢和北堂第五的眼睛对视了,但是对方偏偏伸出手来,捏住卜凡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梆梆!梆梆!” 一瞬间卜凡的心跳飙升上来,嗓子里又干又哑,艰难的滚动着喉结,卜凡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蛊惑,慢慢张开自己的双唇,然后悄悄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这一瞬间,北堂第五猛地低下头来,一下含住了卜凡的舌尖,卜凡嗓子里发出“唔……”的一声,不由自主的伸手搂住北堂第五的脖子,仿佛受到了蛊惑,伸手钻进北堂第五的衣摆,顺着他的腹肌轻轻往上抚摸,感受着北堂第五腹肌的轻微颤抖和紧绷。 北堂第五被他撩拨的仿佛要爆炸,眼睛充斥着要吃人一样的光芒,亲吻着卜凡的嘴唇,快速的扯下他的裤子和衣服,卜凡浑身颤抖,呼吸越来越快,紧紧搂住北堂第五的脖子,甚至主动抬起自己的腰。 “嗯……” 卜凡猛地呻吟了一声,一瞬间热汗都要从额头上流下来了,“嗬!”的抽了一口气,快速的张开眼睛。 旁边的苏久兮都被卜凡的呻吟声给吓醒了,张开眼睛,说:“怎么了怎么了?卜凡?!” 卜凡迷茫的睁开眼睛,还有汗珠从自己的额头上滚下来,顺着鬓角往下流,他不断地粗喘着气,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他刚才好像是在用读心术…… 结果看到了……看到…… 卜凡下意识的去看前面的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已经不再睡觉了,难得的回过头来,嘴角竟然挑着一丝微笑,声音低沉的说:“我说过你的悟性很好,不过定力还有待练习。读心术这种术法虽然很好用,但是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好用,如果用在道行比你高深,或者灵根相互克制的人身上,小心会被反读心。” 反……读……心…… 卜凡一愣,瞬间脸上染上了一层潮红,脖子根儿全都红了…… 苏久兮见卜凡脸上突然红了,卜凡本身长得就漂亮,白皙的脸上带上潮红,还露出惊讶羞涩的表情,那简直是风光无限好,看的苏久兮差点流口水。 然而…… 卜凡竟然露出一脸羞涩的表情,还猛地抱头,缩在了位子下面,这动作太奇怪了,好像北堂第五做了什么似的! 苏久兮立刻凶悍的看向北堂第五,不过北堂第五并不理他,笑眯眯的回过头去,准备继续睡觉。 卜凡觉得自己还是跳车吧,不然就尴尬死了,所以说刚刚他用读心术去看北堂第五,其实读的并不是北堂第五的内心,因为卜凡被反读心了,这一切都是卜凡自己想要的内心…… 卜凡捂着脑袋,感觉自己可能没救了,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竟然肖想和北堂第五做那种羞耻的事情,实在太羞耻了…… “梆梆、梆梆……” 卜凡的心跳特别快,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嗡——”的一声,进来了一条短信。 卜凡赶紧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前面的北堂第五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话…… ——定力,头顶上的行李架要散了。 卜凡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行李架,真的在发出“簌簌簌簌”的颤抖声,但是离散架还远着呢! 卜凡气的不行,赶紧把手机收起来,然后坐回座位上,苏久兮一脸关心的说:“卜凡,你没事吧?晕车吗?没想到你比我晕车还厉害。” 前面的北堂第五不由得笑了一声,卜凡都听见,更是没脸见人了,卜凡突然发现,北堂第五可能并不是什么高冷男神,而是黑心男神…… 陈陌看着北堂第五拿着手机看,笑着说:“找到好玩的不晕车了?”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没有说话,陈陌又说:“小心啊,别玩得过火了,把人惹急了。” 北堂第五这个时候轻笑了一声,似乎特别笃定的说:“不会。” 大家经过痛苦的拉练,其实是种地,终于回到了学校,正如苏久兮的内部消息,大家很快迎来了一个假期,一个假期再加上周六日,长达七天! 好多人都准备回家去住,毕竟这么多天住在学校太浪费了,叶一夏和祁戌并不回家,毕竟两个人也是寄人篱下,没什么真正的家庭,回去也是添麻烦。 卜凡是因为要打工,不可能回家去,而且他连车票钱都买不起。 北堂第五在城区有复式房子,虽然并不大,但是在卜凡看来真的很大了。 北堂第五假期不在学校住,就回他的复式去住了,这一下卜凡瞬间尴尬了,因为他上次偶然发现祁戌和叶一夏有点奇妙的关系。 两个人若即若离的,祁戌总是傻呵呵的笑,叶一夏不喜欢说话,但是关系实在太微妙,北堂第五不在学校,卜凡就变成了电灯泡…… 卜凡找到了一个工作,便利店打工,这些天放假可以在便利店做全天的职员,等到了上学的时候,也可以晚上来打工,按小时收费。 而且工钱非常合理,卜凡一天可以赚到一百多块钱,因为便利店现在人手不足,如果再排上夜班的话,赚的就更多了。 便利店一共就三个店员,再加上卜凡,就是第四个,还有一个店长,应聘时候面试就是店长面试。 那个店长是个中年男人,秃顶啤酒肚,长得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看起来精神很颓靡,脸色也苍白,有一种吸了大烟的感觉,看见卜凡之后,两眼发光的在他身上转,不停的打量。 卜凡本身觉得这个店长太不靠谱,但是听到工钱之后,顿时有点走不动路,他又去其他打工的地方问了问,最多一个小时九块钱,就算一个月也没有多少钱。 卜凡最后想了想,还是去那个便利店打工了,便利店占地面积还不小,开在繁华区的路口,工作日中午都是白领,非常繁忙,晚上下班时间也是相当繁忙,就算入夜之后,还有旁边ktv的人过来买东西。 这样的便利店加上卜凡一共就四个人,怪不得给的工资高,工作量也是相当大的。 卜凡很快就来上班了,他本身觉得还要克服一下那个店长的猥琐眼神,不过没想到店长根本不到店里来。 店里只有四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休假,不过干得多工资也多,所以也没什么人抱怨,因为店长根本不过来,所以倒班休假的问题都是他们自己商量。 包括卜凡在内,四个人都是年轻人,年纪最大的是个美女,她是刚刚从大学毕业,还在找工作,姓杨,大家都叫他杨姐。 然后是一个大三的学生,是个正常学校的学生,年轻人长得身材高大,透露着一种阳光的感觉,据说是体校的,特别喜欢打篮球,剪了一个小平头,笑起来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看起来特别有感染力。 这个学生叫做方煦,脾气也是大咧咧,很好说话,也很仗义,卜凡来的时候,都是方煦带着他熟悉各种事情,因为方煦好说话,两个人很快成了朋友。 这个便利店的员工是两男两女,还有另外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不喜欢说话,可以说是非常冷漠,和店员之间都不怎么说话,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在哪里读书,或者是不是社会人士。 女孩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也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长相相当漂亮,留着一头长发,黑色的长发一直到腰间,又长又垂,黑亮黑亮的好像缎子,不过她一般不怎么整理自己的长发,只是中分垂下来,而且特别随意。 女孩的面容可以说是精致,狭长的双眼总是眯起来,要不然就是垂着,看起来像是没睡醒,有一种慵懒的气质,鼻梁又挺又直,嘴唇略微有些薄,但是是鲜红的颜色,看起来像是美丽的贝壳,不点自红。 只是面容稍微长得凌厉了一下,再加上她平时不说话,态度冷淡,所以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女孩的身材也非常高挑,平时只是穿着店里的工作服,私服也是很简单,完全没有任何花哨,而且偏中性,这个女孩如果打扮一下肯定特别漂亮,但是偏偏不喜欢打扮,好像不热衷这些。 女孩叫做俞雪,名字也很好听。 卜凡上班第二天,正好是杨姐休息,自己就和俞雪方煦搭班,方煦干活很勤快,帮了卜凡不少忙。 卜凡把货架整理好,补了货,一转头就看到方煦站在货架旁边,似乎正在发呆,最可怕的是方煦他手里攥着一个安全套的盒子,还没有往货架上摆…… 卜凡跑过去想要提醒他一声,结果走过去,顺着方煦的目光一看,就发现方煦正在看着俞雪发呆。 一边发呆还一边傻笑,那表情真是……太痴汉了。 卜凡都不需要看第二眼,就明白了,这个方煦肯定是喜欢俞雪了,不然也不至于偷偷看。 卜凡拍了一下方煦肩膀,方煦差点把安全套给捏爆了…… 方煦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到是卜凡,才松了一口气,卜凡笑眯眯的说:“你在看什么啊?” 方煦顿时脸上有些红,赶紧把货物都摆好,然后咳嗽了一声,说:“没什么……” 卜凡说:“我觉得俞雪长得挺好看的。” 方煦一听他这么说,立刻赞同的说:“好看,我也觉得好看啊!” 卜凡差点没忍住就笑出来,方煦说完,顿时脸上又是一红,感觉中套了…… 卜凡说:“你喜欢她吗?” 方煦说:“这么明显吗?我觉得……我表现的还好吧?” 卜凡心说,你要是表现的不好,那岂不是要冲过去抱着人家痴汉了? 卜凡和方煦趴在货架后面,仔细的看俞雪,俞雪正在整理饮料的货架,刚过了中午,白领几乎把便利店扫荡一空,货架上都空了,尤其是饮料。 俞雪打开冰箱,搬了一箱的可乐过来,“嘭”一声放在地上,然后一瓶一瓶往里放。 卜凡“咳”的咳嗽了一声,说:“虽然我觉得俞雪是挺好看的,但是你不觉得……她长得有点高吗?而且力气有点大……” 方煦的身材很高大,不愧是体育生,身上都是肌肉,而且不怕冷,现在是初冬,方煦都不怎么穿厚衣服,总是穿着一件带帽衫就来了,方煦一直也觉得自己身材很高大。 不过那个长相漂亮的俞雪,好像也挺高…… 方煦之前还特意和俞雪肩并肩的走过去试了试,真没想到,俞雪的身高竟然比方煦还要高大约两厘米左右,这一点确实挺打击方煦的。 卜凡觉得不只是身高啊,女孩子竟然长这么高,都比方煦高了,更别说自己了,肯定高多了,而且俞雪从来不表达娇柔的一面。 身为便利店里的女员工,杨姐从不搬货箱,因为搬不动,想要搬货箱的时候就去找卜凡和方煦,但是俞雪不同,俞雪从来不找别人帮忙,无论是面包箱子,还是饮料箱子,甚至是一箱十二瓶的那种饮料箱子,卜凡搬着都有些吃力,俞雪竟然一只手就提起来,而且一点儿都不费劲,每次从货车上卸货,俞雪都是搬得最快的那个。 卜凡觉得,方煦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压力也是蛮大的…… 两个人正在偷看,那边整理货架的俞雪突然转过头来,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卜凡赶紧特别假的转头,方煦则是随手拿了一个货架的盒子,然后拉着卜凡要一起研究,卜凡低头一看,又是安全套…… 不得不说,卜凡觉得俞雪的观察力也很敏锐,甚至是警戒,也不知道方煦的感情暴露了没有。 “叮铛——” 便利店门口的风铃被撞响了,有客人来了,卜凡赶紧把方煦手里的安全套抢下来,然后放回货架上,回头说:“欢迎光……临……” 卜凡的话还没说完,就惊讶了,因为进来的人非常熟悉,竟然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并不是风衣,顶端还有一些白色的毛毛,大衣没有拉严实,只是拉上了下面一点儿,上面敞着口,露出里面黑色的薄毛衣,衬托着北堂第五的身材,下面则是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腿裤,踩了一双中帮的靴子。 北堂第五很钟爱靴子,而且要系带的,不能是拉锁的。 北堂第五后背还背着一个黑色的运动包,从外面走进来,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卜凡。 卜凡吃了一惊,赶紧迎过去,说:“你怎么到这来了?” 北堂第五指了指外面,说:“在过去一条街,就是我家。” 卜凡更是吃惊,他虽然住过北堂第五家,但是没想到这里离那边那么近。 北堂第五一个人住在这边,他的家人都不在这座城市,所以北堂第五要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基本是几天就来便利店采购一次,买很食物堆在家里,当然还有草莓糖。 北堂第五进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里面的货架,拿了好几包草莓糖,扔在购物框里,然后才去微波食品和速食品货架挑选。 卜凡在这里工作了第二天,没想到就遇到了熟人,他两天都没见到北堂第五,两个人自然有话可说,卜凡早就把北堂第五用反读心的事情给忘了。 北堂第五选购了一些食品,然后就去结账了,不凡赶紧跑到收银台给他结账,一边扫码一边说:“你这几天有出去玩吗?一直在家里啊?”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卜凡笑了笑,北堂第五突然说:“你呢,在这边打工,每天还要回学校去?” 卜凡说:“是啊,我当然住学校。” 他说着,又小声的笑着说:“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我可尴尬了,祁戌和叶一夏老是搞小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撞到……” 卜凡说完,哪知道北堂第五突然说:“那就住我那里。” 卜凡“啊?”了一声,几乎没反应过来。 北堂第五一边把扫完码的东西装进自己带来的运动包里,一边很自然的说:“我家空房很多,只过一条街就到了,你住我那里。” 他说着,还递给了卜凡一张大票,让他找钱。 卜凡这才反应过来,突然一瞬间有点脸红,赶紧把收银的机器打开,想要给北堂第五找钱,结果收银的机器突然抽风,不断的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弹开了瞬间关上,关上了又瞬间弹开,一副随时要爆掉的样子。 卜凡吓得瞪着那个机器,还以为闹鬼呢,北堂第五则是轻笑了一声,伸手过去,一把按住了机器,食指中指并拢,在上面点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收回手来。 机器果然一瞬间就不抽风了,北堂第五脸上那层固有的冷漠稍稍化开一些,挑了挑嘴角,说:“两天没见,你的定力还是没练好?” 卜凡:“……” 卜凡突然意识到,收银的机器是金属的,原来它弹开又关上,关上又弹开,跟抽筋儿似的是自己的金灵影响的…… 卜凡一瞬间想要捂脸,脸色更红了,双手哆嗦的给北堂第五找了钱。 北堂第五从他手里把钱抽出来,手指修长的拨开钱夹,把钱放进去,那动作仿佛是一场艺术秀,手指修长又性感,还充满了力度,实在说不出来的苏。 北堂第五放好零钱,然后背上背包,把一袋草莓糖递给卜凡,说:“送你吃。” 他说着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抬起手来扬了一下,说:“下班之前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卜凡都来不及说话,北堂第五已经大步走了出去,只剩下“叮铛——”一声,便利店的门撞到风铃的声音。 卜凡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草莓糖,粉嘟嘟的底色,上面画着好多白色小波点,无比的俏皮…… 方煦惊讶的走过来,说:“咦,卜凡,你和那个先生很熟悉的样子啊?” 卜凡脸上“咚!”的一红,总觉得是自己想歪了,咳嗽了一声,说:“那……那个……是同学……” 第43章 食尸鬼1 方煦只是随口问问,也没注意到卜凡结巴和脸红,其实方煦有的时候相当大条。 方煦一边擦柜台,一边说:“那个先生总是来这边买东西,而且每次都会买草莓糖,咱们这的草莓糖基本都是他买走的。” 方煦说着,又笑着说:“他家里肯定有小孩子,或者女朋友,不然买草莓糖干什么。” 卜凡:“……”你猜的真准,买草莓糖自己吃,北堂第五最喜欢吃草莓糖了…… 现在才是中午,离晚上下班还有很长的距离,便利店是早八点到晚八点,然后才是夜班,夜班一直又到早八点。 今天夜班是杨姐,一会儿他们三个人八点就离开了。 过了中午,白领扫荡之后,再往货架上添上货,剩下就没什么工作了,卜凡和方煦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俞雪站在柜台后面,面前摊开了一本书,似乎在看书,一页一页的翻着。 方煦窝在角落,笑眯眯的看着远处的俞雪,表情那叫一个痴汉,好端端一个阳光帅哥,笑的一口白牙都露出来了。 卜凡也打量了打量俞雪,确实特别漂亮,这一点卜凡要承认,但是身高就不符合卜凡的要求,起码矮一些吧,不然站在一起的时候太尴尬了,如果俞雪再穿上高跟鞋,那就更加尴尬了。 卜凡仔细看了看,俞雪除了身材“平”了一些,脸长得凌厉了一些,不爱说话了一些,力气大了一些,好像还挺好的,怪不得方煦那么喜欢。 卜凡说:“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方煦说:“也没多久,才两个星期,还不到,俞雪是这里工作最久的,快一个月了吧。” 卜凡惊讶的说:“咦,原来大家都是新来的?” 方煦点头说:“我的学校就在那边,离这边不太远,而且时间富裕,所以经常路过这里,刚开始我只是在这边买东西,后来才想着要打工的。” 卜凡一听,瞬间明白了,原来方煦来这里打工,其实根本是为了美女…… 方煦一见卜凡了然的目光,顿时使劲摇手,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那个……” 卜凡哈哈一笑,顿时觉得特别酸爽。 其实事实也的确如此,卜凡并没有误会,方煦是体校的学生,一般都是训练,上课很少,而且也多半给翘掉了,出来和同学在附近玩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便利店里的店员,那就是俞雪了。 俞雪是最早在这个便利店里的人,大约不到一个月之前就在了,那时候还没有杨姐呢,杨姐是之后才来的。 和俞雪搭班的一共一男一女,都是大学生的样子,当时俞雪在柜台后面收银,方煦隔着玻璃就看到了她,一瞬间就被俞雪吸引了。 方煦走进便利店里,告诉他的朋友想买饮料,很快推门进来,方煦在结账的时候,终于近距离的观察了俞雪,俞雪五官精致漂亮,还有一种娇滴滴的女孩子没有的英气和凌厉,嘴唇抿着,嘴角微微下压,虽然没什么笑脸,但是真的很漂亮。 方煦看的都入迷了,结果尴尬但是,俞雪抬头正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然后声音很低的说:“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那是方煦第一次听到俞雪的声音,俞雪的声音有点低沉,稍微有些沙哑,并不是那种想象中的女孩嗓音,但是也不难听,声音反而深入人心,总之让方煦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方煦赶紧从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样东西,“啪”就拍在了桌上,然后一脸痴迷的看着俞雪。 俞雪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很平静的给他扫码结账,收了钱就没有再说话。 方煦浑浑噩噩的拿着他的饮料,和最后加的一包东西,很快走出了便利店,结果同学们嘲笑的天昏地暗,原来方煦火急火燎的跑进便利店里,是去买安全套的! 方煦那是时候才看清楚,自己手里竟然攥着一包安全套,当时俞雪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方煦竟然拍了一包安全套在桌上…… 太丢脸了…… 方煦每每想起这个,都会觉得实在太丢人了,希望俞雪当时没对自己有印象。 因为方煦注意到了俞雪,所以才想起打工这件事情,方煦家里并不紧张,反而很富裕,他的私服虽然都是运动装,很低调,不过其实都是很贵的名牌。 方煦按理来说不需要打工,不过当他看到便利店有招工启事的时候,还是很兴奋的来了。 方煦面试很成功,不过他和卜凡一个感觉,就是觉得那个店长,长得太猥琐了,而且眼神也相当猥琐,一脸抽了大烟的样子,好像随时都能厥过去。 卜凡当时是考虑要不要过来,不过方煦见过店长之后,就决定一定要来上班,不然店长那么猥琐,万一看上了俞雪岂不是太糟糕了,自己身为男子汉,一定要保护俞雪。 于是方煦就来便利店打工了,他到便利店的时候,和俞雪一起搭班的那个一男一女都不在了,据说是辞职了,反而多了一个杨姐,不过还是人手不够,一直在招工,但是基本没什么人,后来卜凡才来了,卜凡不来的时候,他们排班很紧张。 卜凡好奇的说:“店长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直不来店里?” 方煦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甩手掌柜吧?店长好像是每月来两次,都是盘点的时候才会来。” 店长不来,这些店员当然撒欢儿了,没人管他们,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资历最老的俞雪又不爱说话,所以工作还挺开心。 很快有一个老奶奶走进了便利店里,想要询问保质期,老奶奶的眼睛看不清楚,方煦特别热心,赶紧跑过去帮那个老奶奶看日期。 卜凡就继续躲在角落看俞雪,他发现自己可能被方煦传染了,仔细打量着俞雪,就在这个时候,收银台后面的俞雪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狭长的眼睛眯着,一下撞上了卜凡的目光。 卜凡吓了一跳,心脏差点飞出来,赶紧把目光一缩,也跑过去帮老奶奶看日期了…… 时间过得不算慢,卜凡和方煦聊着天,方煦很热情,也有很多趣闻和他聊,俞雪就站在柜台后面,偶尔看看书,要不然就擦擦柜台。 卜凡路过收银台的时候,看到俞雪摊开在桌上的书,原来是一本神话故事,俞雪正在看食尸鬼的故事。 食尸鬼出现在很多神话故事之中,阿拉破传说中,食尸鬼是一种掩藏在沙漠之中,能变化外形的恶魔,他们最容易变化成食腐的鬣狗,擅于将沙漠中人的旅人诱惑到沙漠的荒地,然后猎杀,最喜欢劫掠坟墓,以尸体为食吗,食尸鬼所经的坟墓,都会劫掠一空。 因为食尸鬼的这种习性,所以有人也把盗墓贼比喻成食尸鬼。 在印度的神话中,食尸鬼叫做毕舍遮,也是一种以尸体为食的恶鬼,佛教之中的饿鬼,也起源于毕舍遮。 还有很多西方传说,例如食尸鬼和吸血鬼沾亲带故等等,因为食尸鬼和吸血鬼都喜欢吸食人类的血液,不同的是食尸鬼更残酷一些,还会把尸体吃掉。 西方神话中认为食尸鬼可以控制人心,会把人类变成他忠实的奴仆,甘愿成为他们的耳食,就好像很多传说中,吸血鬼在吸血的时候,会给猎物带来性爱的快感而并非疼痛一样,都是一种麻痹行为。 卜凡因为在兰祠上学,《西方神话简史》课上稍微学了一些食尸鬼和吸血鬼的区别,在这之前,卜凡都不知道食尸鬼真的传说,还是后期臆造的。 临下班的时候,卜凡想着别给北堂第五打电话了,自己过去住已经是占便宜了,还要让北堂第五过来接,那太不好意思。 结果卜凡刚想着,七点多钟的时候,便利店的门传来“叮铃——”一声,门口的风铃被撞向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还是穿着那件帽子带白毛的带帽衫大衣,拉的稍微有些低,露出里面的黑色薄毛衣,脚上踩着一双鞋带的中帮靴子,竟然是北堂第五! 稍有不同的是,北堂第五没有背着那个扫荡日用品用的双肩包,背上什么也没有,一只手插着兜,另外一只手拎着一个类似于公文包似的黑包。 北堂第五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项链,垂在黑色的毛衣上,莫名添加了几分时尚的气息,北堂第五是个衣服架子,不管怎么穿怎么戴都无比帅气,无比苏气。 卜凡吃了一惊,没想到北堂第五竟然来了,而且现在才七点。 卜凡赶紧迎上去,说:“你怎么来了?” 北堂第五简单干脆的说:“接你。” 卜凡瞬间脸就红了,感觉特别不好意思,旁边方煦正好搬着箱子过去,笑着说:“哎,卜凡,你朋友来了,来的这么早,你们关系真好啊。” 卜凡:“……”脸更红了! 北堂第五来的太早,卜凡八点才能下班,说:“我八点才下班,时间有点晚,要不然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下班了自己过去。” 北堂第五在便利店里的吧台前坐了下来,说:“我在这儿坐一会儿,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卜凡见他坐下来,而且说得不容置疑,赶紧“哦哦”了两声,跑到收银台后面,去做了一杯热咖啡。 便利店每天都有卖热咖啡,关东煮,各种午饭之类的,热咖啡早上中午卖的好,一到晚上就没什么卖的了,卜凡给北堂第五弄了满满一大杯,端着杯子过去,放在他面前,说:“小心烫。” 北堂第五要掏钱夹付钱,卜凡笑眯眯的说:“我请你吧。” 北堂第五没有拒绝,笑了笑,把钱夹又放回了口袋里。 七点多的时候很多白领都下班来,过来买一些速食回家吃,渐渐忙碌起来,卜凡没时间招待北堂第五,说:“我去帮忙了,你稍微坐一下。”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不用管我。” 卜凡赶紧去帮忙,店里的三个人忙来忙去的,两个人收银,另外一个人要负责微波热各种速食,或者打咖啡和杯装饮料之类的,忙的不可开交。 卜凡发现,今天这群白领们竟然没有买了东西之后带回家吃,而是争先恐后的坐在他们店里吃。 店里只有一个方便吃饭的小吧台,一张吧台大约有七八个座位,形成一个l桌。 北堂第五正好坐在一头,卜凡一回头,就看到那张l形吧台坐得满满的,白领们都挤在那里,一边吃一边往北堂第五身上看。 北堂第五则是安安稳稳的坐着,端着咖啡慢慢的喝,北堂第五的打扮虽然低调,但是帅的真的惨绝人寰,手指纤长有力,握着咖啡杯子慢慢的喝,看的旁边的白领们一脸痴汉相…… 卜凡突然觉得那些白领们的目光,怎么和方煦看俞雪那么像? 卜凡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己看北堂第五,不会也是这种目光吧?那太丢人了! 便利店特别挤,从来没有人这么多人过,大家忙不过来,北堂第五则是很悠闲,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手机,偶尔按两下,不知道在干什么,似乎是在发短信,还有女孩子跑过来和他搭讪。 一个女白领挤到北堂第五身边,笑着说:“帅哥,能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吗?” 北堂第五正在发短信,都没抬头看那个美女,卜凡远远的看着,就见好几个美女都是兴致勃勃的跑过去搭讪,结果很快又灰头土脸的走开了…… 七点五十五分,杨姐才施施然踩着点儿来了,被便利店的盛景吓了一跳,然后一眼也看到了坐在吧台上的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正抬起手来,看了看腕表,这动作也帅的不行,时间差不多了,他抬眼看了一眼卜凡。 卜凡发现北堂第五在看自己,还有好多美女的目光追随着北堂第五,也就是那些美女也在看自己,顿时压力很大。 卜凡小声对方煦说:“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来接我,我先走了了。” 方煦说:“去吧去吧,我忙完这会儿也走了。” 方煦一来很热心,二来也想要和俞雪独处,虽然杨姐马上就要换衣服出来了,不过五分钟的独处时间还是有的,已经让方煦特别满足了。 卜凡赶紧跑进工作间去,工作间里有一排的柜子,杨姐正在那里换工作服,卜凡跑进去,把门关上,然后把自己的工作服脱下来,拿出柜子里的大衣外套,准备套上。 杨姐立刻拦住卜凡,说:“小卜,外面那个帅哥,是你朋友吗?” 卜凡点了点头,杨姐兴奋的说:“哎呀好帅啊,卜凡,改天给我介绍一下吧?” 卜凡胡乱答应了两声,就怕北堂第五等的时间长,赶紧抓了自己的包背上,风风火火的就跑出去了。 卜凡跑出来,北堂第五还被那些白领给围着,搭讪的人已经从女人,扩展到男人了,卜凡瞬间非常无奈,自己要挤过真是太费劲了。 哪知道北堂第五这个时候突然站了起来,他站起来,把手里的空掉的咖啡杯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施施然的往卜凡这边走,卜凡瞬间都不敢走了,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愣是抬不起来,头上要冒汗! 因为无数条视线都打在自己身上,简直就像是靶子一样…… 北堂第五提着他的包走过来,说:“下班了?” 卜凡赶紧点头,说:“嗯……嗯嗯,下班了!” 北堂第五侧头看了看,卜凡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虽然已经进入冬天,但是现在穿羽绒服还是有点早,看起来太暖和了,羽绒服的帽子翻过来了。后背背着一只双肩包,因为跑出来的匆忙,所以双肩包的背包带是拧着的,卜凡自己都不知道。 北堂第五看着他这个狼狈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嘴角,然后伸手过去,先给卜凡整理了一下羽绒服的帽子,然后又把他的双肩包带给拧过来,拍了一下卜凡的肩膀,说:“现在好了。” 卜凡顿时满脸通红,感觉自己更是如坐针毡,挠了挠自己下巴,结巴的说:“谢……谢谢……” 北堂第五说:“没事。” 他说着,扶了一下卜凡的肩膀,说:“走吧,没吃饭吧,先去吃点东西,我有个地方要去一趟,你是先回家,还是跟我去一趟?” 卜凡赶紧说:“跟……跟你去吧,我晚上也没事儿。” 北堂第五笑了笑,伸手替卜凡拉开便利店的大门,做了一个让卜凡先请的手势,就在两个人要走出便利店的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轻笑一声,说:“卜凡?” 卜凡“啊?”了一声,抬头去看走在后面的北堂第五,认真的说:“怎……怎么了?” 北堂第五竟然挂着一丝微笑,语气倒是淡淡的,说:“你的定力没练好,突然又多了一条结巴的毛病。” 卜凡:“……”好想死,好想死…… 卜凡几乎是脑袋上冒烟,便利店门上面挂着的风铃突然开始“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北堂第五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头上的风铃,卜凡有点绝望,自己的金灵之气为什么如此“敏感”,越紧张越泄漏,简直不能再好了…… 卜凡脸上红扑扑的,就跟着北堂第五出了门,北堂第五走在前面,卜凡走在后面,北堂第五说:“有忌口吗?” 卜凡赶紧摇摇头,说:“没……没有。”又结巴了……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那跟我走吧。” 两个人步行往前走,并不是往北堂第五家的方向走,穿了几条街,渐渐的灯红酒绿起来,卜凡从没见过这种地方,看的瞠目结合。 很快北堂第五在一家酒吧前面驻足,卜凡吓了一跳,赶紧拉着他,说:“咱们……咱们要进去?”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有人约我驱魔,这家甜点也不错。” 驱魔? 卜凡惊讶的睁大眼睛,北堂第五和自己一样,还是大一的学生,他们一个学期还没有上完,竟然已经有人约北堂第五驱魔了? 不过卜凡一想,北堂第五的确很厉害,没人找他才奇怪呢。 卜凡还是拉着北堂第五,说:“那个……我要不然在外面等你吧?”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你没去过酒吧?” 卜凡当然没去过,他是个乡下孩子,从没来过这么灯红酒绿的地方,只是听说酒吧这种东西是消金窟,而且似乎很不正经…… 卜凡完全没隐瞒,也没有觉得没面子,诚实的点了点头,北堂第五说:“没关系,跟着我就行,我请你吃晚饭。” 他说着瞟了一眼卜凡,突然伸手过去,轻轻呼噜了几下卜凡的头发,卜凡梳理的很整齐的头发都被北堂第五弄得“乱七八糟”。 卜凡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北堂第五突然伸手弄自己的头发,不过呆着没动,只是耳朵根有点烧烫。 北堂第五把他的头发打散,瞬间弄得有些凌乱,软软的发质看起来很柔顺,一散起来瞬间就不呆板了,衬托着卜凡白皙的脸蛋,尖尖的下巴,下巴虽然尖,但是并不扎人,是个标准的鹅蛋弧度,看起来像是古典美人儿一样。 北堂第五又伸手把卜凡的羽绒服外套拉开一些,别让他把拉锁顶到头,双肩背让他单肩背着,随即招手说:“走吧。” 卜凡“哦哦”了两声,赶紧跟着北堂第五走进去。 一进去,顿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面的光线竟然比大马路上还要暗,一片昏暗,不停的有五颜六色的灯光打过来,晃得不凡的眼睛直疼。 卜凡跟着北堂第五往里走,走进去顿时傻眼了,竟然这么多人,大冬天穿着裙子的女人比比皆是,好多人在舞池里跳舞,还有很多人在吧台边喝酒聊天,那边沙发坐也有很多人三五成群的聊天。 卜凡眼睛一瞟,就看到那边沙发坐上,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跨坐在一个男人身上,两个人不停的“呲呲”亲着嘴,那男人还把女人本身就很短的裙子撩起来,都露出女人的丁字内裤了。 卜凡差点被闪瞎了眼睛,立刻脸上一红,赶紧捂住了眼睛。 北堂第五回头拉了他一下,说:“这边走,跟紧我。” 北堂第五一走进来,顿时好人都侧目看过来,不只是看北堂第五,还在看他身后的卜凡。 虽然卜凡的形象已经被北堂第五“搭理”过了,不过还是有些乖乖宝的样子,这种人其实是很受钟爱的,别看有点土气,但是在酒吧里特别扎眼,好多人都喜欢钓这种人玩玩,会特别有成就感。 而且卜凡长相精致出众,五官又立体,绝对不是扔进人群中找不出来的类型。 卜凡感觉到好多目光扎在自己身上,顿时后背发麻,赶紧跟着北堂第五走。 果然好几个人都过来想要搭讪,男人女人都有,不过走近一看,卜凡似乎是跟着人来的。 北堂第五见他紧张,就拉着卜凡一路往前走,很快到了吧台,吧台的酒保认识北堂第五,立刻说:“北堂先生,您终于来了,等我去叫老板。” 卜凡狐疑的看了看北堂第五,说:“在这里驱魔?”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他们说话的时候,老板很快就下来了,老板是个中年人,穿的很另类,看到北堂第五,立刻说:“北堂先生,可把你盼来了。” 卜凡虽然是跟着北堂第五来驱魔的,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驱魔,学校好像还没讲到这里,而且他也没看出这个酒吧里哪有魔物。 酒吧老板带着两个人在酒吧里转了一圈,北堂第五看了一遍,也没有说话,随即把自己脖子上戴的那个项链坠给拽了下来,然后信手投在了酒吧的香炉里。 酒吧的老板看起来很信鬼神,供奉了不少神明,北堂第五将自己的项链坠投进香炉里,很快香炉里就冒出一股檀香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郁。 北堂第五做完这件事情,说:“可以了,是食尸鬼,食尸鬼的嗅觉比较灵敏,这些足够驱散食尸鬼,让他们不敢再过来。” 酒吧的老板此时跟卜凡是一个样子,都是满眼睛惊讶和崇拜的看着北堂第五。 酒吧老板赶紧说:“谢谢谢谢,北堂先生这边请,我已经让人准备一些美食,好答谢北堂先生。” 酒吧老板带着北堂第五和卜凡走过去,坐在了一个沙发坐上,很快有服务员端上好多美食,菜色非常丰富,都是西餐,牛排扒大虾三文鱼什么都有,还有很多甜点,甜点的造型非常漂亮。 卜凡注意到,北堂第五对这些菜肴都兴致缺缺,不过一块草莓蛋糕端上来的时候,北堂第五就毫不犹豫的伸手端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拿起叉子叉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 卜凡心想,北堂第五还真是喜欢甜的,尤其是草莓味道的,和他硬冷的外表真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很快酒吧老板又走过来了,笑着交给北堂第五一个信封,说:“辛苦北堂先生来一趟,这是驱魔的意思。” 北堂第五接过信封,没有看里面的东西,直接放进了公文包里。 酒吧老板很忙,很快就走了,让他们继续吃饭,还说酒水全都免费,有需要的随时叫酒保。 卜凡第一次来酒吧,觉得特别新奇,一边吃一边往四周看了看,说:“你以前常来吗?” 北堂第五摇头说:“太乱。” 卜凡也觉得挺乱的,但是这里的菜好好吃啊。 北堂第五见他吃着高兴,抬手要了两杯饮料,给卜凡要了一杯果汁,自己要了一杯酒精含量很低的莫吉托。 两个人正在吃饭,就听到一声:“卜凡?!” 卜凡回头一看,原来是熟人,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了方煦,他们才从便利店分开,这么快又遇到了。 方煦是跟着同学来的,没想到看到了卜凡,卜凡和他那个帅哥朋友在一起,两个人坐在沙发座上,面前堆了一大桌子吃的。 方煦本身不想来酒吧的,下班之后想回宿舍睡觉,不过有朋友今天过生日,大家要去庆生,一大帮男生女生就拉着方煦来了酒吧。 酒吧今天人很满,已经没有沙发坐了,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想坐吧台。 和方煦一起的女生们看到北堂第五,顿时都走不动路了,笑着说:“咱们拼一下桌吧,你们两个人,一起玩玩嘛。” 卜凡迟疑的看向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奇迹般的竟然没有拒绝,虽然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旁边几个女孩立刻惊喜的尖叫起来,赶紧坐下来,都挤着要坐在北堂第五身边,卜凡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喜欢安静,没想到突然转性了? 难道是这几个女孩子中,有很符合北堂第五口味的? 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北堂第五不是说自己喜欢男人吗? 卜凡这么想着,稍微侧头一看,就看到北堂第五眯着眼睛竟然在看方煦。 卜凡心脏“梆梆”一跳,差点敲漏了,心想着难道北堂第五喜欢方煦? 卜凡这么一想,瞬间心里不舒服,感觉自己刚才吃甜的吃太多了,有点醋心,实在不好受。 卜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挠了挠自己下巴,顿时变得蔫蔫儿的。 方煦要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坐在卜凡身边,也没注意到北堂第五的目光,只是笑着说:“卜凡,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吓我一跳。” 卜凡“嗯……”了一声,敷衍过去了,毕竟自己和北堂第五是兰祠的学生,说出去别人都不太相信,尤其方煦这种性格,大咧咧的一点儿都不信鬼神。 卜凡心里不痛快,还以为是醋心,想要喝点饮料,看见方煦在喝酒,有些好奇,说:“好喝吗?” 方煦笑着说:“好喝啊,我对酒精不是特别敏感,喝这个完全没事,你想尝尝吗,我给你要一杯。” 方煦特别热情,管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特意嘱咐多少加点冰,毕竟卜凡以前没喝过这个,加冰可以缓解酒精。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看着卜凡要了一杯威士忌,不过没说话,又侧头看了看那个叫方煦的男生。 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因为人多,特别嘈杂,北堂第五被一堆女生包围着,虽然他不说话,但是那些女生都不会冷场。 卜凡觉得心里仍然不舒服,喝了一杯威士忌,感觉还行,就是味道有点奇怪,不过味道的确醇香,毕竟他们开的可是好酒。 两杯威士忌下肚,卜凡就有些受不了了,反应速度都有些慢了,而且觉得很热,不只是热,脸上还发烧,感觉自己穿多了,出了一身汗,额头上都是热汗,而且还想上厕所…… 卜凡站起来,往洗手间去,方煦赶紧扶着他,说:“你没事吧?一个人行吗?不是去吐吧?” 卜凡脸色红扑扑的,酒品其实相当好,只是喝过酒之后又点软,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还有点发糯,挥手说:“没事,我去洗手间。” 方煦狐疑的看着卜凡,卜凡不让人跟着,不过卜凡刚走没多久,那边一直不说话的北堂第五也站起来,双手插着兜,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卜凡走到洗手间门口,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标示,分辨了好久,才分出哪个是男洗手间,挠了挠自己下巴,就拐进了男洗手间里。 他一拐进去,就看到洗手间里竟然有人,一个看起来很猥琐的男人将一个身材高挑的人压在墙上,那身材高挑的人头发很长,垂下来挡住了脸,伸手勾住猥琐男人的脖子。 然后慢慢低下头,一双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红润的薄薄的嘴唇也慢慢张开,然后露出有些尖锐的牙齿…… 就在这一瞬间,卜凡推门走了进来,那猥琐的男人吓了一跳,结果“哎呦”一声,被那身材高挑的人突然推开了,那身材高挑的人快速走了几步,错开卜凡,“嘭!”一声带门出去了。 卜凡吓了一跳,不过反应有点慢,酒还没醒,自己好像撞到别人做亲密的事情了。 不过刚才出去的那个长发美人,怎么长得那么像俞雪呢?不过俞雪是姑娘,也不可能进男厕所…… 卜凡狐疑的转头看了看门口,那猥琐男人被人打扰了好事,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走过来,看着卜凡笑了一声,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说:“小子,你把我的美人给吓跑了,要怎么赔啊?” 卜凡奇怪的看着那个猥琐男人,喝的有点多,脑袋反应过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喝酒。 那猥琐男人看到卜凡睁着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有些红润,白皙的皮肤透着一层诱人的粉红,一直蔓延到领子里,隐隐若若的,因为燥热,卜凡还把领口打开了,那红润一直蔓延到精致的锁骨上,看的猥琐男人直流口水。 猥琐男人盯着卜凡打量,卜凡虽然穿的很平凡,和酒吧的格调格格不入,但是面目精致,精致到让人惊心动魄的地步,尤其是一脸的天然,眼神有些朦胧,看起来无比勾人。 猥琐男人顿时忍不住了,伸手过来一把拽住卜凡,把他拽到洗手池旁边,将人一把压上去,笑着说:“哎呦也是个小美人儿,快让我疼疼,长得真勾人……” 猥琐男人说着要亲下来,卜凡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只是反应有点慢,还不至于反应不过来,眼看那猥琐男人要亲过来,卜凡差点恶心吐了,猛地一侧头,撇开那男人,随即就听“嘭!”的一声。 一瞬间酒吧洗手间的水管竟然爆了,里面的水“呲!!!”一声就冲了出来,因为卜凡的偏头,那些水全都呲在了猥琐男人的脸上,一点儿没浪费。 猥琐男人“啊啊啊啊啊!!!”的一声大喊,立刻松开了卜凡,使劲抹自己的脸,水管里喷出来的竟然还是烫水!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跑开,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水龙头,明明刚才好好端端的,水龙头竟然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卜凡转念一想,哦……因为水管是金属的,可能是自己的金灵之力又不稳定了…… 猥琐男人脸上一片烫红,用衣服抹着水,裂开就暴怒了,说:“你这个骚贱人!给你脸不要脸!” 他说着要冲过来,卜凡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嘭!”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撞开了,北堂第五从外面走进来,脸色特别难看,走进来之后一脚就踹过去,“咚!”一声,顿时把冲过来的男人一脚踹在地上,踹的那男人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哀嚎不止。 卜凡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盯着北堂第五看了半天,心想着北堂第五不是在外面喝酒聊天吗,怎么过来了? 卜凡反映有点慢,用水亮亮雾蒙蒙的眼睛盯着北堂第五看,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北堂第五突然叹了一口气,特别没辙的走过来,拉住卜凡的手,另外一手搂住卜凡的腰,把他往外带,说:“来,你喝醉了,咱们回家去。” 卜凡软软的“嗯?”了一声,也没反抗,就跟着北堂第五往外走,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甘心,捂着肚子跳起来准备偷袭北堂第五。 就听“嘭!”的一声,刚才突然掉下来的水龙头一下飞了起来,正好砸在男人的脑袋上,男人“嗷——”的一声惨叫,直接跌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瞬间就流了好多血。 北堂第五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水龙头还在不停的晃,发出“嗡嗡、嗡嗡……”的声音。 北堂第五半扶半抱着卜凡往外走,说:“乖,收敛一下金灵,再打就打死了。” 卜凡软在北堂第五怀里,迷茫的抬起头来,看着北堂第五,水润的唇瓣一张一合的说:“啊……没有啊,不是我干的……” 北堂第五被他的无辜都打动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好好,不是你干的,咱们回家去了。” 第44章 食尸鬼2 北堂第五半扶半抱着卜凡从洗手间走出来,还“体贴”的给那个猥琐男人关上了门,然后往前面走去。 方煦看到卜凡几乎被人抱出来,赶紧迎上去说:“卜凡没事吧?” 北堂第五还没说话,卜凡就用软软软的声音说:“没事……” 他说着挥开北堂第五的手,又软绵绵的说:“唔……我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学校,你们约会吧,不用管我,我不是电灯泡……” 方煦看着卜凡,脑袋上差点冒出一万个问好,说:“卜凡,你醉的不轻吧?” 卜凡一边说一边转头要走,结果方向不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北堂第五赶紧一把搂住他,说:“我带他先走了。” 方煦赶紧点头,说:“好好,让卜凡回去休息吧。” 北堂第五搂着特别老实的卜凡,甚至是软绵绵的卜凡,赶紧出了嘈杂的酒吧,一到外面,空气特别的凉爽,卜凡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北堂第五还以为他要醒了,就拉着卜凡慢慢步行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卜凡低着头,盯着两个人垃着的手,天已经很黑了,马路上的车子都渐渐的稀少下来,卜凡一路上都不说话。 北堂第五说:“喝醉了?蔫蔫儿的。” 卜凡摇了摇头,还有些嘟嘴,粉嫩色的嘴唇因为喝酒有些饱满,再加上卜凡不俗的容貌,嘟起来真的挺可爱的。 卜凡声音软软的,认真的说:“这样不好,你把方煦扔在那里很不好……” 北堂第五狐疑的看着他,说:“我又不认识他,怎么不好?” 卜凡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甚至一瞬间听到了自己“梆梆”的心跳声,能让凡事都冷漠的北堂第五心跳加快一瞬间,卜凡也确实有点能耐了。 不过下一秒,就听卜凡很认真的说:“骗……子……” 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觉得是自己的威严不够,总之卜凡竟然这样跟自己说话…… 卜凡双眼迷离,醉的不轻,说:“你刚才答应那些人一起喝酒,明明是因为喜欢方煦,你骗人。” 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一愣,随即笑了一声,走过去拉住卜凡的手,然后继续往前走,轻声说说:“那告诉你一个秘密。” 卜凡醉的不轻,脑子反应很慢,认真的抬起头来看着北堂第五,真的做出要听秘密的样子,说:“嗯?是什么啊。” 北堂第五笑着说:“我不喜欢那个方什么。” 卜凡说:“他叫方煦。你又骗人,你以为我是好糊弄的吗?” 北堂第五感觉自己今天笑的次数有点多,北堂第五说:“要不然说是告诉你一个秘密?” 卜凡眨了眨大眼睛,仿佛是慢动作一样,然后说:“要听……” 北堂第五说:“方煦身上有食尸鬼的气息,所以我刚才才同意留下来的,只是观察一下。” 卜凡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啊?方煦?” 他的脑子转的慢,转了半天,突然说:“方煦是食尸鬼吗?” 北堂第五说:“那倒不见得,只是气息,或许是残留在他身上的,我刚才观察了一下,感觉他不像是食尸鬼,但是他的周围一定有食尸鬼,所以才让方煦身上染上了这种味道。” 卜凡听着,突然转头就要跑,北堂第五大长腿一跨,伸手拦住他,说:“去哪里?” 卜凡说:“我去提醒方煦啊,万一他被……被吃掉了怎么办?” 北堂第五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说:“不用去了,你要提醒方煦,或许会打草惊蛇,我刚才已经在方煦的口袋里放了黄符的碎屑,会起到保护作用的。” 卜凡这样一听才松了口气,然后又变得软绵绵的,差点站不住,一下就软了下去,北堂第五赶紧伸手一抄,将人抱起来,说:“怎么样,能走吗?” 卜凡面露委屈的说:“有点……有点腿软,怎么回事?” 北堂第五那叫一个无奈,卜凡显然不能喝酒,酒精敏感,喝了酒之后虽然酒品还可以,但是只是表象,好像比平时会“惹麻烦”了。 北堂第五说:“我抱你走。” 卜凡立刻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不要不要,太丢人。” 北堂第五说:“还知道丢人?嗯?” 卜凡听他那个尾音,顿时心脏跳得要飞起来了,脸颊一下就红了起来,眼神痴迷而迷离的看着北堂第五,笑眯眯的说:“你真好看……” 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感觉自己的人生第一次无语,淡淡的说:“谢谢。” 哪知道卜凡立刻接了一句,说:“不客气。” 说完了还傻笑了两下,弄得北堂第五没辙,搂住他说:“那我背着你?小醉鬼,咱们回家了,时间很晚了。” 卜凡仔细思考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北堂第五让他帮忙拿着手提包,然后卜凡就趴在了北堂第五的后背上,被北堂第五背了起来。 因为北堂第五的后背很宽,特别有安全感,所以趴在上面特别舒服,就是身上肌肉硬邦邦的,有点硌人。 卜凡伸手摸了两把,北堂第五的呼吸陡然就粗重了,他的后背是敏感带,回头看了一眼卜凡,说:“别乱动。” 卜凡被他“凶”了,特别委屈的趴下来,把头枕在他肩膀上,委屈的瘪着嘴,可怜兮兮的趴着睡觉去了。 北堂第五背着他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啪嗒”一声,低头一看,很好,卜凡睡着了,把自己的手提包给扔在了地上。 北堂第五认命的捡起地上的手提包,然后一手向后托着卜凡,另外一手拎着包,走进了楼门的电梯,这个时间已经没人了,电梯里卜凡也睡得很熟,还轻轻的打着小呼噜,特别安逸的样子。 北堂第五背着卜凡出了电梯,打开门走进房间,想了想,上了二楼,把卜凡放在次卧的床上,扒掉羽绒服,然后打开暖风,又给他盖了一点儿被子。 然后北堂第五这才走出房间,回到了自己的主卧,推开门,把手提包扔在一边的沙发上,脱掉自己的大衣也随手扔过去,看起来是有些疲惫了,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把外衣都脱掉,然后首先进了浴室去冲澡,准备解解乏。 北堂第五在浴室里没有泡澡,只是冲了澡,感觉酒吧里的酒气,还有香水的味道淡了一些,这才舒服了点,关了水擦干身体,套了一件浴袍走出来,想要去隔壁看看卜凡怎么样了。 北堂第五走出来,推开隔壁次卧的门,结果发现卜凡竟然不见了! 卜凡何止不见了,旁白的窗户竟然打开了,不只是打开,整扇窗户都掉下来了,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北堂第五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金灵之力干的。 北堂第五赶紧冲到窗边往下看,没有看到人,心里正在着急要不要跳下去找人,结果就听到“嘭!!”一声巨响,是从次卧的浴室里传来的。 北堂第五赶紧一步跨过去,推开浴室的门,顿时被强光刺了一下眼睛,次卧里没有开灯,而浴室里竟然开着强光的浴霸,灯泡特别亮,一共开了四盏,打的是犹如白昼。 而此时,卜凡就倒在浴室的地上,也不是单纯的倒着,他的上衣不翼而飞了,扔在一边的浴室地上,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下衣的裤子脱掉了一半,当然是连带着内裤,全都勾在自己膝弯的地方,纯白色的内裤扯成了一条线,紧紧勾勒出卜凡有一些小肉的大腿,形状非常漂亮,甚至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那种柔软而又有韧性的手感…… 卜凡倒在地上,因为摔跤,正努力爬起来,细腰向下压用力,挺翘的臀瓣儿微微欠着,酒肯定还没有醒,一脸迷离的看着刚走进来的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先去把旁边的浴霸关上两盏,另外两盏是为了让穿的这么少的卜凡不感觉到冷的,然后这才走过去,把卜凡抱起来。 抱起来的手感简直要命,卜凡基本是光着的,一抱起来裤子还往下滑,“唰——”的一下直接从白皙的上腿上滑到了脚踝的位置。 北堂第五就感觉卜凡的皮肤滑腻的不成样子,入手感觉温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活力,还有诱惑力,仿佛是上好的丝绸,没有一点儿干涩,又滑又暖,还伴随着轻轻的颤栗…… 卜凡被北堂第五抱起来,还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把头放在北堂第五的肩窝上,轻轻的呼着热气,说:“嗯……洗澡……” 北堂第五真是拿他没辙了,帮卜凡把衣服脱下来,然后打开水,在浴缸里放了水,把卜凡放进去,让他泡着,趁这个时候进了自己的卧室,给他拿了一件浴袍,拉开柜子看了看里面没有拆封的内裤,想了想还是把手收回来了。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卜凡这个醉鬼一晚上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总要收点利息,明天一早看看卜凡精彩的面部表情。 北堂第五拿着一件浴袍走进来,顿时感觉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卜凡不老实,竟然把一整瓶洗发露挤了出来,全都倒进了浴缸里,浴室里瞬间都是泡沫,浴缸里的水滑不留手…… 北堂第五脸色黑着,把卜凡从里面捞出来,结果卜凡还不老实,又因为手上身上全是滑溜溜的洗发液,一拽北堂第五,愣是把北堂第五的浴袍给拽开了,两个人的皮肤紧密相贴,北堂第五感受到了一种滑腻的摩擦感。 北堂第五的脸色更阴沉了,眼眸都沉下来,把卜凡抱起来,“啪!”的一声在他挺翘的臀瓣上拍了一下,卜凡瞬间“唔”的一声,然后急促的喘了两口气。 卜凡醉了,脑子反应很慢,不过被打了屁股,顿时脸颊上绯红一片,这才老实下来,乖乖窝在北堂第五怀里不动了。 北堂第五放了好几次水才给卜凡这个醉鬼冲干净身子,然后给他裹上浴袍,带着醉鬼进了房间。 北堂第五看了看次卧里已经脱离了窗户框的窗户,突然觉得卜凡的灵力觉醒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北堂第五不敢让醉鬼一个人睡一个房间,恐怕他半夜不是跳楼,就是把自己的房子给拆了。 于是北堂第五只好抱着卜凡进了自己的主卧,然后把人放在床上,卜凡裹着一件浴袍,没有穿内裤,里面是光溜溜的,他睡着了,松散着双腿,一点儿也不知道遮掩,完完全全被看光了都不知道…… 北堂第五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卜凡的下体,白皙的厉害,而且毛发很少,看了一眼就目光淡定的转开了,伸手把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这才上了床,躺在旁边,伸手一挥,屋子里的灯瞬间就灭了。 很不巧,北堂第五伸手控制电灯的场景被卜凡看到了,大半夜的,卜凡突然来回来去的招手,北堂第五刚躺下,卧室的电灯就跟抽了筋一样,“呲呲呲、呲呲呲……”的开始抽搐,一下开一下关的,卜凡玩的特别高兴,一边挥手还一边傻笑。 北堂第五感觉自己很想翻白眼,刚才还想着卜凡的酒品不错,那都是假象。 北堂第五把他的手压下来,不让他动,卜凡很自然的就滚到了北堂第五的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腰,更可怕的是,卜凡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背轻轻的磨蹭,一边蹭鼻子里还泄露出轻轻的声音。 北堂第五的呼吸瞬间就粗重了起来,他的后背一向敏感,虽然是隔着浴袍,但是卜凡的手指很不老实,北堂第五“啪!”的一声抓住卜凡的手腕,将卜凡紧紧桎梏住。 卜凡抬起头来,眯着眼睛,轻轻呵着热气,委屈的说:“疼……” 北堂第五也眯着眼睛,只不过他眼里都是危险,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卜凡,说:“睡觉。” 卜凡左右扭了扭,在北堂第五怀里拱,抬手戳着他的脸颊,笑着说:“不睡,你笑一个我才睡。” 北堂第五:“……” 喝了酒就是不一般,胆子大的不一般。 卜凡完全不觉得自己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非要让北堂第五笑一个,不笑不行,北堂第五气的冷笑了一声,突然捏住卜凡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卜凡吃了一惊,微微仰着下巴,就看到北堂第五的俊脸压了下来,他的感知有些迟钝,不过脸还是烧了起来,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却阴沉着脸避开了他的嘴唇,甚至也避开了他的脸颊和下巴,一低头,竟然来到了卜凡的颈侧。 “哎!嘶……” 卜凡感觉颈侧一阵湿濡,惊得他喊了一声,然后紧跟着是凉丝丝的感觉,突然又是一痛,竟然被北堂第五咬了。 卜凡吓得直踢腿,嘴里含糊不轻,而且软绵绵的说:“别……别咬我,我不好吃……” 卜凡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终于顶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窝在北堂第五怀里,变得老老实实的了。 北堂第五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把被子给卜凡盖好,这才自己睡觉了。 因为睡得晚,很快就天亮了,卜凡今天还要去便利店,早上八点上班,卜凡的生物钟很准,六点多就醒过来了,猛地睁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有宿醉的头疼,他有点想不起来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了。 卜凡躺在床上,看着高高的天花板,突然一侧头,就看到了旁边竟然还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穿着白色的浴袍,领口打开了一个深v,胸肌露出来,甚至还露出了一条腹肌,内裤的边缘也露出了一个缝,果然又是黑色的…… 卜凡发现自己盯着北堂第五的胸肌和腹肌看不说,还盯着人家的内裤,顿时满脸通红,赶紧避开目光,结果这一避开,顿时“嗬!”的下了一大跳。 北堂第五竟然醒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醒了! 北堂第五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也没什么困意,好像并不是刚醒的,卜凡刚才偷偷看人家身体和……内裤的样子估计都被看到了,卜凡差点抱头从床上滚下去。 卜凡满脸尴尬,干笑了一声,看到北堂第五面色不善,好像比平时起床气还要大,结巴的说:“要……要吃一块草莓糖吗?” 可能是因为起床血糖低,所以北堂第五脸色才这么难看的。 卜凡正想着,就听到北堂第五“呵”的冷笑了一声,那笑声瞬间让卜凡从上到下打了一个打寒颤,后背发麻,头顶发凉,更加结巴的说:“怎……怎怎么了?” 北堂第五施施然坐起来,伸手拢了一下自己散开的浴袍,挑眉说:“你不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吗?” 卜凡被他一说,大脑“咚咚”的跳,顿时脑补了很多脑乱七八糟的,但是他昨天喝醉了,实在想不起来做了什么,于是忐忑的说:“我……我好像喝多了,我……记不太清楚……” 北堂第五又挑了挑眉,施施然的翻身下床,说:“哦,也没什么。” 他说着,就进了浴室去洗漱了,卜凡看着北堂第五的背影,瞬间抱头扎在床上,这口气怎么能是没什么,绝对是有什么! 不过卜凡真的不记得了,他要是记得自己调戏北堂第五,估计会吓得从窗户直接跳下去…… 卜凡有些忐忑,正苦思冥想自己的“恶行”,结果发现腿间凉丝丝的,低头一看,瞬间吓了一大跳,没穿内裤! 卜凡赶紧缩起双腿,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从浴室出来了,看到卜凡满脸通红的缩着自己的腿,那模样比昨天醉酒可爱多了,脸上都是尴尬和不好意思。 北堂第五从浴室走出来,施施然脱掉自己的浴袍,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脱得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内裤,一身流畅的肌肉,大长腿,还有宽肩,全都展露在卜凡面前,看的卜凡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撇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北堂第五嘴角挑了挑,似乎心情好了起来,拿起衣服套在身上,后背的肌肉张弛隆起,腹肌微微弯了一下,那种力度的野性和美感,让卜凡差点看呆了眼。 卜凡不由伸手进浴袍里,捏了捏自己的腹部,虽然没有赘肉,但是也没有肌肉…… 北堂第五穿上衣服,说:“起来吧,你不是今天还要去打工?” 卜凡赶紧答应着,头都不敢抬的冲进了浴室,“咔嚓”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 他不太记得昨晚的事情,脑子里零零散散的,就跟做梦一样,记不清楚,一点儿都回忆不起来,也拼接不上那些片段。 卜凡站在洗漱台前,准备洗脸清醒一下,结果歪头一看,自己的脖子上怎么有一块红丹丹的痕迹? 透过镜子看的特别清楚,红丹丹的,外围还有些凹陷,怎么看起来像是牙印? 卜凡仔细看了看,像是牙印,但是感觉不可能,转念一想,这不是和拉练时候脖子上被咬的小咬包一样吗,难道北堂第五家里也有虫子?肯定是开的暖风太暖和了,所以虫子都苏醒了。 卜凡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有点刺痛,但是幸好不痒,也不肿胀,就任由它去了,也没有刻意的遮掩。 卜凡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英勇就义了,散在次卧的浴室地上,一大片,因为昨天没人去管次卧,所以地上还都是水,所有的衣服全都是湿的。 卜凡顿时满脸绝望,北堂第五则是微笑的站在一边。 卜凡心里千回百转的,他的衣服不能穿,一会儿还要去打工,唯一的办法就是管北堂第五借衣服。 卜凡脸上红丹丹的,小声说:“北堂,那个……能借、我借我一身衣服吗?”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脖子上的红痕,嘴里含着草莓糖,似乎起床气已经好多了,很好说话的说:“可以。” 北堂第五说着,走进房间找了一套衣服递给卜凡,卜凡几乎是千恩万谢,把北堂第五当救命恩人,赶紧去换了,换了之后忽然发现,他穿的衣服和北堂第五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稍有不同,看起来真的像是……情侣装。 但是卜凡也不好让北堂第五再给自己找其他的,毕竟白吃馒头还嫌面黑,这就不太对了。 卜凡硬着头皮想,反正自己去打工,到了店里还要套上工作服,而且北堂第五也不去便利店,不会有人发现的。 卜凡很快从北堂第五家里逃窜出来,北堂第五并没有为难他,也没有再提昨天晚上醉酒的事情。 卜凡松了一口气,赶紧套上羽绒服就跑出来,往上班的地点赶过去。 他过去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半,没到交接班的时候,又因为是周六的缘故,这时候人很少,没有上班族到店里买餐点,大家还都在睡梦中。 卜凡走进去,就看到杨姐趴在收银台后面,支着笔记本电脑在看电影,杨姐值夜班都会看电影,因为店长是甩手掌柜,根本不管他们,所以无聊值夜班的时候,杨姐会看几个片子打发时间,这个时间人还少,杨姐仍然在看电影,插着耳机,卜凡进来她都没听见。 卜凡走进来,跟杨姐打了一声招呼,杨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电影正在精彩的地方,只是顺口说:“今天好早啊卜凡。” 她说着,突然眼睛一亮,盯着卜凡上下打量,卜凡一进店就把羽绒服脱掉了,露出里面北堂第五借给他的衣服来,黑色的衣服不像北堂第五穿得那么霸气,稍微又有点长,卜凡穿起来竟然是禁欲的感觉,黑色又很显身材,把卜凡瞬间衬托的跟小鲜肉似的。 杨姐惊讶的睁着眼睛,连电影都不看了,耳机还插在耳朵上,笑着说:“小卜你抢银行去了?” 卜凡被她这么一说,没明白怎么回事,还奇怪的看着杨姐。 杨姐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天呢,你这个衣服是名牌啊,随便一件毛衣就两万,裤子也是呢!” 卜凡吓了一跳,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上面的确有个很不起眼的小logo,但是卜凡不认识,而且都没关注到,这么一件纯黑色的薄毛衣,也不算厚,好像没什么设计在里面,看起来挺朴素的,竟然要两万?! 卜凡从没见过这么贵的衣服,只是觉得这个毛衣虽然薄了点,但是贴身穿在身上不扎人,而且比自己那个厚的还保暖。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贵的东西,还有裤子…… 卜凡真想立刻把衣服和裤子扒下来,供在头顶上,刚才外面还套着自己的廉价羽绒服,也不知道有没有给磨坏了。 杨姐这么一看,立刻又看到了其他的,眼睛可谓是尖锐的厉害,笑着说:“哎呦小卜,你一夜暴富啊,昨天晚上还去玩了?” 卜凡诧异的说:“玩?玩什么?” 杨姐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卜凡,说:“吻痕啊,还有牙印,这姑娘够热情的啊?” 卜凡被她说的更是不明所以,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顿时觉得一阵刺痛,虽然很轻微,但是绝对是真实的刺痛,一下就想起来了,早上起来他对着镜子照的时候也发现了,有一个虫子咬的包。 卜凡没当一回事儿,说:“没有,是虫子咬的。” 杨姐当然不信了,只有卜凡这么纯洁,杨姐只是笑笑,还以为卜凡也跟自己开玩笑呢。 卜凡往里走,打开工作间的门,准备进去换衣服,杨姐突然拉住他,说:“哎等等,卜凡,我问你啊,昨天那个帅哥跟你是什么关系?” 卜凡差点吓死,立刻结巴的说:“同同同……同学!” 杨姐其实没往那边想,只是想问他是不是特别铁的兄弟,很奇怪卜凡怎么突然结巴了,说:“改天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嘛,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人!” 卜凡心说,并不是你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人,卜凡还真没见过有什么人比北堂第五长得还英俊的。 卜凡还没来得及回答杨姐,结果这个时候,杨姐突然发出“啊啊啊啊!!!!”的一声惨叫,“嘭!”一声瞬间跌倒了,牵扯着耳朵上的耳机,耳机又扯着收银台上的手提电脑,一瞬间都要拽下来。 卜凡眼疾手快,一步冲上去,一把搂住杨姐,以免她跌在地上,然后另外一手一把抄住掉下来的手提电脑。 “啪!”的一声,耳机还是给拽开了,一瞬间,手提电脑里的声音外露了出来。 杨姐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只手提电脑,上面的画面还是杨姐找来的爱情片,片子已经要演到结尾了,男主和女主抱在一起热情拥吻。 然而外露出来的声音却不是这样,没有优美抒情的bgm,男主女主说话也没有说话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接近于嚎哭,但是声音很微弱,不只是杨姐被突然吓了一跳,卜凡也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那台电脑,哭声一直持续了将近十秒,断断续续的还说了一句话…… “呜呜……我不想死……不想死……” 随着那句可怕的声音结束,“啪!”的一声,诡异的声音就断了,瞬间又接上了电影的结尾曲。 杨姐惊恐的看着那台电脑,说:“闹……闹鬼了!” 卜凡赶紧把杨姐扶起来,把电脑也放回桌上,皱着眉,握住鼠标,将进度条倒回到刚才的地方。 杨姐吓得直哆嗦,然而进度条倒回去,完全没有什么哭声,也没有那句断断续续的话,电影很正常,男女主表白热吻的时候都是正常的bgm,哭声不见了,那句“我不想死”也不见了…… 杨姐更是受了惊吓,脸色苍白的厉害,这个时候正好方煦从外面走近来,看到他们的样子,奇怪的说:“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杨姐一脸惊恐,赶紧跑进工作间,换了自己的衣服,立刻就跑了,急匆匆的样子,看的方煦直傻眼。 卜凡想要叫住她,说:“杨姐!你的电脑!” 但是杨姐根本不停下来,快速的就跑了,一脸惊恐万分的表情。 卜凡心想,可能是杨姐的电脑中了病毒,或者是突然串频了,因为她看片子是在视频网站上,也不是下载下来的,可能出现了一些bug。 不过杨姐一脸害怕,莫名其妙就跑了,笔电留在桌上,卜凡也不好帮她动,只好将笔电扣上。 方煦刚刚来,也没听见哭声和那句话,更是莫名其妙,说:“怎么回事?” 卜凡摇了摇头,两个人一起进了工作间换衣服,方煦突然一脸脸惊讶的笑着说:“哎卜凡,你竟然买到了这件毛衣,这是今年新款,数量特别少,我想买都没买到,原来你也喜欢这个牌子,啊裤子也是,套装的……” 方煦说着,又说:“咦……我记得昨天你那个朋友也穿了这个牌子。” 卜凡:“……”说好了谁也看不出来呢! 两个人正聊天,高个子的俞雪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很轻,走进来之后打开柜子,开始换衣服,方煦一看到俞雪,立刻结巴的打招呼,刚刚还一脸阳光健气,结果瞬间变成了结巴,说:“俞俞俞……俞雪……早早早早啊……” 方煦说完,卜凡就看到方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己很熟悉的表情,那就是懊悔的想要抱头蹲在地上的表情,卜凡今天早上刚刚体验过这种感觉。 俞雪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脸红结巴的方煦,表情还是淡淡的,特别冷漠,只是点了点头,都没有说话。 方煦因为结巴,特别不好意思,赶紧换完衣服就跑出去了,卜凡怕把北堂第五两万块钱的毛衣弄坏了,小心翼翼的换衣服,结果就和俞雪两个人站在工作间里。 因为俞雪不爱说话,空气一时间有些凝固的感觉,卜凡就找了一个话题,笑着说:“我昨天和朋友去酒吧,看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不过是个男的。” 卜凡说着,还挠着下巴哈哈的笑了一声,俞雪只是转过头来,很冷淡的看了一眼卜凡,好像觉得卜凡的见闻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卜凡顿时也不好意思了,又挠了挠下巴,说:“那个……我昨天喝多了,可能看错了。” 俞雪仍然没说话,关好自己的柜子,转头就走出去了。 卜凡从工作间走出来,就看到方煦一脸痴汉的躲在货架后面,一边擦着货架,一边偷偷的看收银台旁边的俞雪。 卜凡特别不能理解方煦,俞雪明明那么高冷,都快比上高冷的北堂第五了,方煦竟然喜欢这样子的? 卜凡刚一想到北堂第五,就听到“叮铛——”一声,门口的风铃被撞响了,有客人走了进来,卜凡的“欢迎光临”四个字刚要出口,抬头一看竟然是北堂第五。 方煦也认得北堂第五了,立刻笑着说:“欢迎光临……诶?是卜凡的同学。” 北堂第五单手插在口袋里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但是没有系扣子,衣领微微立起来挡风,因为北堂第五的脖子长,衣领立起来也不会显得难看。 风衣的扣子打开,里面穿着一件v字领的薄毛衣,几乎要露出锁骨,毛衣有些弹力,将北堂第五高大性感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黑色的裤子,裤腿的地方是缩口,上面有亮金属的点缀,露出一段脚踝,今天下面穿的并不是靴子,而是一个休闲的皮鞋。 北堂第五的脚踝骨头不小,在金属的点缀下,看起来真是无比骚气,虽然冷漠,但是那股骚气和苏气真是挡也挡不住…… 北堂第五走进来,卜凡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情侣款! 两个人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卜凡的毛衣外面罩了一层写着“xx便利店三周年特价庆典”大字的红马甲…… 北堂第五一走进来,方煦就敏锐的看出来了,两个人衣服竟然这么搭?忍不住看一眼北堂第五,然后又转头去看卜凡,又去看北堂第五。 卜凡脸色通红,赶紧背过身去擦货架,就连收银台后面的俞雪,都多看了一眼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并没有板着,也没有压着,施施然走进来,走到卜凡身边,卜凡小声说:“你怎么过来了?” 北堂第五倒是坦然,做出要挑东西的样子,说:“来买东西。” 他说着,举起手来,北堂第五的手上还捏着一个纸袋子,把纸袋子放在卜凡手上,说:“早点买多了,顺便给你带一份。” 卜凡一愣,赶紧接住纸袋子,满满一袋子,里面好多好多早点,北堂第五竟然买了这么多? 卜凡奇怪的同时,满脸感激的说:“谢谢,我正好饿了!” 北堂第五没看他,专心的挑着货架上的草莓糖,说:“不用,只是顺便的。” 第45章 食尸鬼3 卜凡高兴的抱着早点,北堂第五看他一脸很容易就满足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转过头去准备挑些日用品。 其实北堂第五以前三四天都不会来一次便利店,都是一次性买够了,等不够用的时候再来,不过现在有点不一样了,北堂第五明明昨天刚来的便利店,今天又来了。 北堂第五买了一些日用品,很快就拿到收银台交钱,卜凡赶紧跑古来,俞雪就走开了,去整理饮料的冰箱。 卜凡给北堂第五扫了码,北堂第五一边掏钱,一边说:“中午几点下班?一起吃午饭吗。” 卜凡一听,顿时不好意思的说:“中午我不下班。” 因为他们没有店长,都是自己排班,所以其实排的乱七八糟,有的人想要多赚点工钱,就多上班,有的人想要偷懒,正好就少上班,卜凡是比较拼命的那种。 北堂第五一听,皱了皱眉,说:“午饭呢?” 卜凡说:“午饭有,便利店不缺午饭的,我在这里吃。”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话,交了钱,拿着东西就推门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皱着眉。 卜凡看着北堂第五走出便利店的背影,心想着北堂第五不会是生气了吧?因为没人陪他吃午饭。 北堂第五好像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家里那么大也是一个人住,的确定寂寞的,卜凡想着,自己在便利店工作,虽然辛苦了一些,但是中午的时候还有方煦和俞雪陪着吃饭,虽然俞雪什么话都不说,但是方煦很健谈,天南地北的聊天,不会让大家觉得尴尬。 北堂第五很快就走了,卜凡赶紧把早饭给吃了,北堂第五买了好多东西,卜凡觉得这顿吃完了,中午都觉得饿不了。 方煦一边帮着俞雪整理饮料冰箱,一边顺口笑着说:“卜凡,你和你那个帅哥同学感情真好。” 卜凡正在喝北堂第五带来的热可可,听到北堂第五这么一说,顿时呛得差点喷出来,立刻脸也红了,不知道是呛得,还是怎么的。 方煦简直是有嘴无心,又说:“唉,我就不行,我就没这么好的同学。” 卜凡奇怪的说:“那昨天晚上不是还跟着同学去酒吧玩呢吗?” 他这么一说,俞雪突然不着痕迹的抬眼看了一眼方煦,方煦倒是没发现他看自己,只是叹气说:“我不想去的啊,本身关系就没那么好,非要拉着我去,他们只是想找个买单的人而已。”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方煦为人热情,平时大咧咧的,看起来是阳光帅哥,但是方煦有个缺点,就是不太会拒绝人,他家境不错,虽然穿的很低调,但是身上都是名牌,也不是那种很在乎钱的人,平时同学出去玩都要拽上方煦,并不是关系太好,而是想找人买单。 方煦也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过就是无法开口拒绝。 俞雪“咔”的一声把冰箱门关上,差点掩了方煦的手,吓了方煦一跳,幸亏他抽手及时。 俞雪的声音很低,声调也很低,淡淡的说:“那就开口拒绝。” 他说着,转身就走了,回到收银台附近。 方煦吓了一跳,俞雪几乎不和自己说话,没想到今天竟然说话了,方煦一把拉住卜凡,小声的激动说:“你说俞雪是不是关心我。” 卜凡:“……” 大家正说着话,突听“叮铛——”一声,便利店的门又被推开了,大家刚想说欢迎光临,突然被这阵势吓到了,进来了几个男人,但是并不是顾客,而是警员。 卜凡有些惊讶,那些人也不是进来买饮料或者早点的,走进来之后就朝他们来了。 卜凡真的没见过这仗势,还以为是抓人来的,结果那几个警员竟然是要他们配合调查的。 配合什么调查? 卜凡有点懵,警员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他们,让他们分辨一下照片上的女孩。 女孩的年纪大约在二十岁出头,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样子,但是打扮的也太前卫了,苏久兮染了一个小黄毛已经很够看了,这女孩竟然染了一头紫头发,头顶上还跳染了很多其他颜色,看起来真是一头七彩的长发…… 女孩穿着朋克装,身上戴着大粗铁链子,还打了鼻钉和舌钉,两只耳朵都是密密麻麻的耳洞,看着就特别疼,女孩的右手上戴着一个很细的黑皮链子。 卜凡其他照片看,全都是这个女孩,不同的是这个女孩穿了各种样子的衣服,最后一张照片竟然是xx便利店的红马甲,和他们穿的差不多,只不过没写多少周年庆典。 卜凡吃了一惊,怪不得让他们来辨认呢,原来是便利店的人? 警员说这个女孩突然失踪了,家里的人已经报警了,一直没有找到,让他们辨认一下。 卜凡和方煦都是最近才来上班的,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两个人看向俞雪,俞雪看了一眼照片,说:“我认识她。” 这个女孩的确是便利店的职员,不过女孩看起来打扮前卫,穿着也很花哨,根本不缺钱,并不是来打工的。 女孩叫做高芬莉,比俞雪在这里工作还要早,她不是冲着工钱来的,而是冲着一个男店员来的,之前这个便利店有个很帅的小哥,高芬莉来过几次便利店,就注意到这个小哥了,说起来其实方煦的动机和高芬莉简直一模一样…… 高芬莉到店应聘,没想到就真的录取了,来上班之后自然就能接近那个便利店小哥,不过小哥觉得自己和高芬莉不是一个圈子的人,高芬莉打扮前卫,玩得很凶,这些都是那个小哥不能接受的事情。 后来俞雪就到了便利店,很凑巧,因为俞雪长得漂亮,而且相当“文静”,正好是那个小哥喜欢的类型,所以小哥对俞雪展开了追求。 杨姐是在之后到的,也认识他们,还围观了各种好戏,高芬莉隔三差五的就会和俞雪“撕逼”,当然是单方面的,各种找茬之类的。 因为高芬莉根本不想在便利店上班,不在乎那些钱,只是不甘心自己看上的男人被俞雪抢走了,所以天天大吵大闹,专门找客人多的时候闹,还有几次差点砸了便利店,所以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深。 俞雪说:“不过后来她突然就不来了,店长说是辞职了,就在没见过她。” 警员问完很快就走了,让他们如果看到了高芬莉,立刻打电话。 刚才说起高芬莉,方煦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事情,顿时一肚子都是酸醋,竟然有人以前追求过俞雪,不过看起来没成功。 方煦这么一想就松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不一定能成功…… 警员走了之后,大家都默默的干自己的事情,方煦一直心不在焉,差点把玻璃的饮料瓶子给砸在地上。 卜凡提醒了他一下,赶紧把饮料瓶子接住,说:“你怎么了?” 方煦挠了挠后脑勺,说:“没什么没什么。” 方煦只是在想刚才那个事情,他想知道更具体一点儿,毕竟是有关俞雪的事情,但是又不好去问。 卜凡一听,说:“啊……这个啊,你中午吃饭的时候当做聊天问问她?” 方煦不好意思问,说:“那多刻意啊,不行不行。” 卜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是男人,俞雪是女孩子啊……” 卜凡在心里补了一句,虽然俞雪高了一点儿…… 卜凡又继续说:“当然是你主动追求她了,你不主动的话,难道让俞雪主动吗?” 方煦听了觉得有点道理,但是真的很难为情开口,感觉像是打听隐私一样。 在方煦一分一秒盼时间的时候,在肚子里打了好几次草稿要怎么问问,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叮铛——”一声。 便利店的又打开了,进来的是熟人,这次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早上刚来过,没想到现在又来了,而且手上立着两个大塑料袋,里面装得满满的,不知道是什么。 北堂第五走过来,卜凡赶紧迎上去,说:“你去超市了吗,买了好多东西。” 北堂第五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递给卜凡,说:“没去超市,去了餐厅。” 他说着,卜凡低头一看手里的袋子,里面竟然装的是菜,各种各样的炒菜,两大袋子,得有七八道! 卜凡吃了一惊,说:“这……这是……?” 北堂第五说:“看你中午似乎不好好吃饭,早上也不想着吃,拿去吧。” 卜凡更是吃了一惊,两个塑料袋都是给他的? 卜凡又看了看,塑料袋里的米饭好像有不少盒,可能不是专门给自己的,大家都有份吗? 北堂第五把带子交给他,就要转身走了,卜凡赶紧拦住他,说:“你吃午饭了吗?”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说:“我回去吃。” 卜凡说:“回去吃什么啊?要不然……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在我们这吃,吧台那边可以吗,这么多东西,我们三个人也吃不了,你也一起留下来吧?” 卜凡说的特别诚恳,生怕北堂第五嫌弃他们的吧台,一脸期待的表情,黑亮亮的眼睛睁得特别大,北堂第五本身就没想拒绝,这么一听,就更加不会拒绝了,点了点头。 卜凡则是特别高兴的样子,说:“吃饭了吃饭了。” 北堂第五慷慨的给他们带了很多午餐,大家赶紧忙活起来,把午餐摆在吧台上,然后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他们吃饭比较晚,这个时间基本没有什么客人到店里了,特别的安静,正好吃饭。 大家围坐在一起,卜凡特意把俞雪旁边的位置留给了方煦,方煦顿时暗搓搓的递给卜凡一个“好哥们”的眼神。 卜凡则是笑了笑,两个人暗搓搓的用眼神互动,就被北堂第五发现了,北堂第五把筷子递到他手里,说:“吃饭。” 卜凡赶紧“哦哦”了两声,接过筷子。 结果卜凡低头一看,米饭怎么少了一盒,果然只有三盒米饭,但是北堂第五留下来之后就是四个人,这下尴尬了。 卜凡总不能让方煦和俞雪两个人一起吃米饭吧,虽然制造机会,但是也不能这么制造。 卜凡赶紧把米饭放到北堂第五面前,说:“你吃吧。” 北堂第五却淡淡的说:“咱们一起。” 于是北堂第五和卜凡就共用了一盒米饭,虽然量很大,但是只有一个盒子,扎在一起吃的感觉真是让人心跳加速。 方煦就听到门口的那只风铃,就跟撞邪了一样,“叮叮当当——”一直想,还感叹了一声,说:“外面也没风啊,怎么风铃老响。” 卜凡:“……” 卜凡心里默念,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但是那风铃响的更大声了,惹得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 北堂第五这一笑,卜凡心脏“梆梆!”一跳,外面的风铃“咚!”的一声,差点把便利店的玻璃门给砸碎了…… 卜凡:“……”自从金灵之力觉醒之后,就越来越想哭了。 大家吃着饭,俞雪不喜欢说话,北堂第五也是不爱说话的类型,活跃气氛就完全交给了卜凡和方煦。 卜凡还想给方煦帮忙,就聊起了刚才那个叫做高芬莉的女孩子。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失踪?” 卜凡点了点头,说:“对啊,刚才还有警员来调查。” 北堂第五说:“那你们都小心点。” 他说着,又说:“今天晚上你几点下班?” 卜凡说:“还是八点。” 今天晚上是方煦值夜班,卜凡还是八点下班。 北堂第五说:“那我七点半过来接你。” 卜凡赶紧摇手,说:“不用不用,我真的自己走就行,我认识路,不用你麻烦一趟。”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但是没说话,卜凡的抗议无效。 方煦笑了笑,说:“卜凡你还是跟着你朋友走吧,这样安全点,你看你长得这么瘦,从后背一看还以为是女孩子呢。” 卜凡:“……”受到一百点重创。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的吃饭,俞雪一句话都没说,方煦为了活跃气氛,说:“我最近听说了好多食尸鬼的事情呢,你们听说了吗?据说这一片最近不太安全。” 他说着,正低头吃饭的俞雪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过方煦没有注意,俞雪立刻又低下头安静的吃饭。 卜凡惊讶的说:“食尸鬼?” 他这是第二次听说,第一次听说是昨天晚上,卜凡跟着北堂第五去酒吧驱魔,北堂第五也说有食尸鬼。 卜凡虽然上了一些兰祠的课,但是对食尸鬼还是很陌生的。 方煦点头说:“对啊,好多传说,据说食尸鬼会吸血,还会吃人,尤其喜欢吃小孩子,而且被食尸鬼咬了之后,还会被蛊惑。” 卜凡没想到在学校之外的地方还能听到这些传说,不禁有些惊讶,说:“真的有食尸鬼吗?” 方煦倒是先接口了,笑着说:“嗨,我觉得没有,都是吓唬小孩子的吧?不过最近真的不安全,毕竟要到年末了,大家小心点就对了。” 卜凡点了点头,看向北堂第五,而俞雪一直在吃东西,她吃东西的动作非常斯文,也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方煦惊讶的说:“俞雪,你吃饱了吗?你吃的也太少了。” 俞雪说:“饱了。” 卜凡也惊讶,俞雪这么高的个子,竟然只吃这么几口就不吃了。 正好这个时候有客人进店,俞雪就去收银台帮忙扫码了。 卜凡盯着俞雪的背影看了看,突然手背被人敲了一下,转头一看是北堂第五用筷子背轻轻敲了他一下,说:“吃饭。” 卜凡赶紧低头吃了几口,然后小声说:“俞雪好高啊,北堂你和俞雪谁高啊?” 北堂第五抬头看了一眼俞雪,不过没说话,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意思,非常无趣。 卜凡也就没有再问,不过过了一会儿,北堂第五似乎觉得口渴,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到了收银台去扫码,俞雪站在柜台后面给北堂第五扫码,两个人几乎站在一起,卜凡就看到了,原来还是北堂第五高一点,大约三厘米差不多…… 北堂第五又施施然走回来,把水放在吧台上,但是一直都没打开,卜凡还有点纳闷,北堂第五的心思真是不好猜,他去买了水,但是又不喝? 大家吃了饭,收拾桌子,卜凡凑到北堂第五身边,小声的说:“真的有食尸鬼吗?”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卜凡更加惊讶的说:“那食尸鬼长什么样子?”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说:“现在这个社会上,普通人类和食尸鬼吸血鬼,甚至狼人猎魔人驱魔人都已经和平相处了,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同化,其实食尸鬼也拥有普通人的外形。” 卜凡惊讶的说:“这么神奇?” 北堂第五又说:“这些魔物其实并非课本上那么可怕,有的食尸鬼也是好的,和普通人和平相处,因为融入了社会,也不会吸血吃人,都拥有一定的自制能力。不过食尸鬼仍然依赖血液和肉食为生。” 卜凡说:“那他们吃什么?动物的吗?”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一般如此,不过也有一些不满足的,还会寻找普通人下手,所以驱魔这个行业仍然保留着。” 两个人正说着话,方煦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而一个小本子,小声的对卜凡说:“卜凡卜凡,你看。” 方煦把本子摊开,上面记录了好多东西,都是方煦记录的,卜凡经常看到方煦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也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结果这样一看,顿时一阵无奈袭上心头。 方煦真的很有做痴汉的天赋,他竟然在记录俞雪的爱好和个人习惯,例如刚才他们一起吃了午饭,方煦就记录下来,俞雪喜欢吃肉,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俞雪竟然不喜欢吃菜,一口菜都没有动,只吃了几口米饭,剩下都是夹肉吃,不过也没吃多少。 卜凡无奈的看着方煦,方煦则是把自己的小本子特别仔细的收好,放进口袋里,还拍了拍…… 北堂第五吃了午饭很快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说:“晚上我来接你。” 卜凡本身不想让他来接的,住在人家家里已经很麻烦了,竟然还要北堂第五来接。 不过不等卜凡婉拒,北堂第五又说:“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卜凡赶紧摇头,说:“没什么太想吃的。” 北堂第五说:“那就听我的了。” 卜凡又赶紧点头,北堂第五抬了抬手,然后就走出了便利店。 卜凡看着北堂第五的背影,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这些天要是和北堂第五这么一直吃吃吃,早中晚三顿每次都吃的撑撑的,那回学校准要重十斤不可! 卜凡下午在店里有点无聊,也没什么客人,就和方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个时候便利店的大门“叮铛——”响了一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有一种混血儿的感觉,眼睛是蓝绿色的,鼻梁很高,脸部轮廓非常硬朗,头发颜色稍浅,乍一眼看起来像是外国人,不过东方血统还是很明显。 男人穿着打扮很不俗,一身西装套装,西装外套的扣子稍微打开一些,露出里面黑色的马甲,衬托着高大的身材。 那男人走进来,也不拿东西,立刻直奔柜台,露出一脸自来熟的表情,笑着说:“小雪,真的是你?” 他这一声“小雪”,叫的旁边擦货架的方煦立刻抬头,“咚”一声就撞到了货架,上面的箱子差点掉下来,方煦用震惊的眼神看着那进来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很帅气,而且有混血的血统,所以显得特别扎眼,眼神也很风流,一看就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人。 方煦顿时警铃大震,躲在货架后面瞥着那个男人和俞雪。 俞雪站在收银台后面,听到“咚”的一声,抬眼望方煦那边看了一眼,随即就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说:“别叫的那么恶心。” 那男人笑着说:“怎么会?我觉得小雪这个名字特别好听,而且很适合你。” 俞雪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理他,方煦则是心里警铃差点震碎了,毕竟俞雪竟然和那个男人说了这么多个字,平时俞雪都不怎么说话的。 卜凡也注意到了,拍了拍方煦的肩膀,笑着说:“不是你情敌吧?” 方煦翻了个白眼,说:“不可能,你看他那个样子,长得也不帅,而且年纪太大了,和俞雪一点儿也不配,根本不是……” 方煦想了半天,说:“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 卜凡:“……” 方煦说着,赶紧藏在货架后面,还把卜凡也拽着蹲下来,卜凡说:“干什么啊?” 方煦说:“观察一下,别让他们发现了。” 卜凡无奈的说:“你不是说不是一个次元的吗?还观察什么?干脆你去表白吧,不然一会儿俞雪真的和别人交往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方煦皱眉说:“听你的对吗?你交过女朋友吗?” 卜凡被他这样一问,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方煦立刻就明白了,卜凡也没交过女朋友,竟然还给自己瞎支招儿。 方煦说:“我就怕过去表白了,万一俞雪不喜欢,我们在一个便利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大家都尴尬……而且,我不表白还能和俞雪做朋友……” 卜凡感觉他说的也对,不过就在两个人说话的空档,那边的男人突然笑着说:“呐小雪,今天下班有活动吗?我记得你以前玩得很凶哦。” 俞雪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还是没理他,方煦小声说:“俞雪绝对不会理他的,那个男人一脸轻浮的样子。” 卜凡还没有点头应和,就听那个男人又说:“我今天也没有什么夜生活,最近猎物很难找呢,不如这样吧,咱们俩结伴儿出去玩玩怎么样?我知道一家特别好的餐厅,我晚上开车来接你?” 方煦一听,说:“俞雪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方煦的话刚说完,就听那男人又说:“真的?你答应了,反悔是小狗哦,那我先走了,一会儿开车来接你。” 卜凡和方煦顿时都一脸懵,因为他们没看到俞雪的表情,毕竟两人都蹲在货架下面,跟做贼一样,但是他们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唱独角戏似的,听这口气,俞雪竟然答应了? 卜凡和方煦赶紧钻起来一点儿看看,那个男人顺手买了一包烟,结了帐,突然探身过去,在俞雪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方煦:“……” 卜凡:“……” 两个人都石化了,呆在原地几乎忘了动,那个男人拿了烟,笑着说:“我走了,真有意思。” 俞雪皱了皱眉,嫌弃的抽了一张纸蹭了蹭自己的脸颊,不过也没说什么话,继续忙碌自己的。 卜凡有些担心的侧头去看方煦,说:“你没事吧?” 方煦一张帅气阳光的脸,瞬间变得乌云密布,说:“那个男人……不会是俞雪的男朋友吧?” 卜凡摇头说:“不知道。” 说实在的,他真的看不出来,说是男朋友又不像,毕竟俞雪对那个男人的态度很冷淡,但是说不是男朋友,那个人竟然亲了俞雪的脸颊,而且俞雪只是皱了皱眉这么简单。 卜凡拍了拍方煦的肩膀,说:“没事,你还有机会……” 方煦突然说:“卜凡,今天晚上你能和我换班吗?” 卜凡奇怪的说:“换班?” 他说着,看向方煦,突然睁大了眼睛,说:“你不会是要……” 跟踪俞雪吧? 晚上那个男人要来接俞雪下班,然后两个人出去玩,还要共进晚餐,俞雪答应了,方煦显然是想要偷偷跟着看个究竟。 方煦说:“我只是想看看,如果他们真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就放弃了。” 卜凡见他脸上从阳光灿烂变成了阴转多云,也于心不忍,就点头答应了,准备一会儿给北堂第五打个电话,让他晚上别过来了,自己今天晚上准备在便利店通宵。 不过他们刚偷偷摸摸的商议好,便利店的门又响了,方煦还以为是刚才那个轻浮的男人去而复返,结果是杨姐。 杨姐走进来,是来找她的手提电脑的。 卜凡赶紧把收起来的手提电脑拿出来,递给杨姐,杨姐没有要走的意思,说:“你们今天谁夜班儿,跟我换换吧,我准备过两天去约会呢,正好有夜班。” 方煦一听,正好不用麻烦卜凡了,和杨姐换了就行。 杨姐不打算走了,在店里休息一会儿,就准备值夜班了,杨姐的样子看起来好多了,并不是早上吓得那种苍白的脸色了,估计也是反应过来了,觉得不太可能是闹鬼,可能是串频之类的。 卜凡正好跟杨姐说一下今天早上警员来调查的事情,杨姐吃惊的说:“高芬莉?失踪了?” 她说着,一脸诧异,眼睛睁得老大,瞬间脸色就惨白下来了,而且还微微张着嘴,虽然嘴巴长得不大,但是卜凡觉得,杨姐随时都可能尖叫出来。 众人盯着杨姐奇怪的表情看了好久,卜凡试探的说:“怎么了?杨姐,你是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杨姐立刻回了神,否认说:“不知道,谁知道她啊,什么失踪,跟男人去玩了吧?就她还失踪?” 众人看到杨姐的反应,都有些奇怪,杨姐倒是不存心事的样子,坐下来就跟他们唠嗑,把那个高芬莉骂的是狗血喷头,原来高芬莉不只是和俞雪有单方面的过节,还和杨姐有过节。 杨姐以前就认识高芬莉,也不算认识,只不过杨姐的男朋友被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抢跑了,那个女人就是高芬莉了,杨姐和她前男友分手之后,那个前男友又回来找她,说想要和她复合,因为高芬莉把男人抢到手之后,就给甩了,又看上别的小鲜肉了。 杨姐当然不可能和那个男人复合,不过和高芬莉的仇儿也就这么结下来了,没想到她来打工,竟然就遇到了高芬莉,简直是新仇旧恨啊。 杨姐说:“那个高芬莉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又在钓男人呢,切。” 杨姐说着,突然看了看左右,又小声的说:“我怕告诉你们吧,有一次我的手机落在便利店里,我就回来拿,那高芬莉平时一副高傲的样子,还要和俞雪做情敌,你们知道,她背地里什么样子吗?” 卜凡和方煦都摇了摇头,旁边的俞雪好像不感兴趣的样子,没有反应。 杨姐说:“哼,我回来拿钥匙,那天正好是高芬莉值夜班,你们猜怎么着?我看到了店长了!店长那一月恨不得来一次的人,甩手掌柜,结果大半夜跑到店里来,哼,那个高芬莉就跟店长打得火热啊,正在亲嘴儿呢!” 卜凡吃了一惊,面试的时候他见过店长,店长是个中年男人,秃头又啤酒肚,而且一脸虚弱的样子,脸色苍白,就跟吸了大烟似的,而且目光特别猥琐。 刚开始卜凡都因为店长这个样子,不想来上班的。 而高芬莉,虽然打扮得前卫了一些,把自己弄得五颜六色的,但是年纪轻轻的,而且长相也不赖,看起来还挺有钱的,没想到竟然和店长有一腿? 杨姐笑着说:“店长那样她都吃得下去,要我说真的失踪了,也是因为她脚踏好几条船,东窗事发被男人杀了吧?” 杨姐虽然说得刻薄了一些,不过是开玩笑的,说完了就起身进了工作间,去换衣服了。 眼看着下班时间就要到了,北堂第五七点半准时到了店里,卜凡还在忙碌的补货,抽空给北堂第五用店里的机器做了一杯草莓奶昔。 北堂第五就坐在吧台上喝奶昔,虽然是大冬天,不过大冬天因为暖气比较燥热,所以喝杯奶昔也挺好,而且卜凡知道,北堂第五肯定喜欢草莓味的。 北堂第五坐在吧台上喝奶昔,简直是便利店的活招牌,便利店四周都是落地的玻璃窗,从外面看的很清楚,本身周六日晚上也没什么人的,毕竟这地方是经济区,全都是上班族,周六日白领们都在家里不出门。 结果这个时段竟然变成了便利店最火爆的时段,好多小姑娘都进来,笑嘻嘻的侧目围观北堂第五,然后要同款草莓奶昔。 最后半个小时,卜凡做奶昔做的手都酸了…… 八点一到,卜凡立刻换了衣服就跟着北堂第五走了,北堂第五的奶昔还没有喝完,拿着杯子起身,在好多小姑娘痴迷的注目下,带着卜凡走出了便利店。 卜凡走出便利店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路边上停了一辆很骚包的红色跑车,一个男人坐在里面,窗户降下来,正在抽烟,大冬天戴了一个深色墨镜。 卜凡一眼就认出来,这个男人不就是下午来约俞雪出去玩的男人吗,他果然来了,是准备接俞雪下班。 卜凡不由得替方煦捏了一把汗,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个坐在跑车里的男人。 男人发现卜凡在看自己,似乎观察力还挺敏锐,立刻对上了目光,卜凡吓了一跳,想要把目光撇开,结果那个男人还对卜凡招了招手,一脸很轻浮的表情。 北堂第五见卜凡总是回头,一回头就看到卜凡在看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冲卜凡招手。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你们认识?” 卜凡立刻摇头说:“不认识,好像俞雪认识。” 北堂第五说:“走吧,先去吃饭。” 两个人步行往前走,北堂第五手里还握着小半杯草诶奶昔,草莓奶昔的杯子是半透明的,上面画着很多粉红色的q版大草莓,还有好多白色的波点,上面用花体字写着好多love,看起来特别少女。 卜凡盯着北堂第五,顿时很想笑,北堂第五一脸冷漠的样子,手里竟然端着这么一个杯子,不过挺搭调的,莫名觉得特别萌,北堂第五这样瞬间变成了“暖男”。 卜凡下意识的说:“好喝吗?” 北堂第五说:“你没喝过?” 卜凡笑着说:“我只做过,没喝过。” 北堂第五立刻伸手过去,把杯子的吸管凑近卜凡,说:“尝尝。” 卜凡听着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下意思的就张开嘴唇,轻轻啜了一下吸管。 吸过之后,突然想起来,这是北堂第五喝过的,而且他们竟然用了一个吸管,顿时脸上就红了,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这……这好像是间接接吻啊! 北堂第五让他就着自己手喝了一口,脸上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只不过嘴角稍微有些上翘,露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说:“好喝吗?” 卜凡脸色通红的结巴说:“好好好……好喝。”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还要吗?” 卜凡立刻吓了一跳,激动使劲摆手,说:“不要了!不要了……” 他心跳的很厉害,北堂第五乍一问,似乎有些激动,声音略微洪亮,这么一喊,旁边好多人侧目看过来。 卜凡瞬间就蔫了,感觉自己太丢人,刚才大喊了两声“不要了”,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堂第五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不过看到卜凡脸色潮红,缩了缩脖子的动作,北堂第五的心情还算不错,很自然的把草莓奶昔又拿回来,含住吸管轻轻的啜。 卜凡看到北堂第五用那只吸管,牙齿轻轻咬着吸管的上端,舌尖抵着,粉红色的草莓奶昔慢悠悠的就被吸上来了,透过透明的吸管,仿佛是一个特写的慢镜头,不知道为什么,北堂第五啜着奶昔的动作,一下变得特别性感…… 卜凡脸色顿时更红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方才好。 北堂第五则是慢悠悠的喝着奶昔,淡淡的说:“卜凡,你的脸很红。” 卜凡:“……”好丢人…… 第46章 食尸鬼4 卜凡感觉心脏都要跳起来了,这个时候又在大街上,卜凡的压力很大,例如车子都是金属的,旁边的路灯也是金属的,路上的广告牌也是金属的,金属真是无处不在。 卜凡生怕把这些金属弄得开始共鸣,那样不是很危险吗。 于是卜凡机智又浮夸的大声说:“啊……肚子饿死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北堂第五看着他只是笑了笑,说:“原来你挺能吃的,早上和中午都吃了不少,现在又饿了。” 卜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虽然的确是这样,卜凡的确早上和中午都被北堂第五投喂了很多,但是自己在男神心中的形象,不能就此变成一个吃货啊…… 北堂第五说着,又说:“走吧。” 卜凡赶紧跟上去,不好意思的说:“早上中午都是你请的,晚上我请你吧。”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嗯?你的工钱结了?” 卜凡摇头说:“还没结,不过我可以先用生活费垫上,到时候拿了工钱补回去就行了。” 卜凡一脸慷慨的样子,非要请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只是笑了笑,说:“好啊,我定了位子。” 卜凡奇怪的说:“是什么地方。” 北堂第脸上挂着一些神秘的笑容,看起来让后背后发麻,说:“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卜凡只好跟着北堂第五走,走了也不算很远,大约就是一站地的距离,卜凡突然看到了一个好大的建筑物,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应该是个高级餐厅的样子,门口的建筑好像是西方古典的城堡,大门很高耸,门口还有穿着漂亮的女服务员做迎宾。 卜凡还开玩笑的说:“北堂你看,那个餐厅看起来好豪华。” 他说着,笑容就僵硬了,因为他看到北堂第五朝着那个餐厅走过去,然后迎宾小姐迎了上来,笑着说:“北堂先生,您的订位还留着,请进。” 卜凡:“……” 卜凡站在后面,下意识的伸手进口袋,摸了摸自己的钱包,不知道自己卡里的生活费,加起来够不够吃这一顿的,看餐厅的外观,绝对贵到吐血…… 卜凡站在后面发呆的时候,北堂第五就转过头去,说:“卜凡?” 卜凡立刻醒过梦来了,僵硬的跑过去,说:“来了。” 两个人进了餐厅,卜凡是第一次进入这么高档的地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漂亮的迎宾服务员大冬天还穿着黑丝袜高跟鞋,大长腿晃来晃去的,看的卜凡眼花缭乱。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最里面的靠窗位置,那边位置全是沙发座,看起来特别小资的样子,一排靠窗的沙发坐,最中间的留了下来,上面摆着一个名片,写着北堂先生,看起来是订位的。 餐厅几乎都坐满了,毕竟现在已经要八点半了,除了这个位置,后面还有一个空位,也是沙发坐,上面也戳了一个名牌,估计也是有人订位的。 两个人坐下来,沙发又软又弹,卜凡坐下来相当局促,服务员就先退下去了,一会儿点餐再过来。 卜凡翻开餐单,看的眼花缭乱,上面好多英文,只是在角落的地方标注了中文,不过就算没有中文,卜凡一眼就看到了价钱,感觉立刻要吐血了,他知道西餐贵,但是也不至于贵到这种程度吧。 卜凡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顿时满脸都臊红了,北堂第五在对面,怎么能看不到卜凡的反应,顿时心情好的笑了一下,说:“想吃什么?”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说:“我请。” 卜凡顿时更不好意思,摇手说:“不不不,我刚才说请客的。” 北堂第五这个时候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远处,挑眉说:“应该说这顿饭老板请。” 卜凡奇怪的也抬头来,看向远处,顺着北堂第五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那个中年大人好像是个大叔,大约三十多岁,他的下巴上留了一些小胡子茬,看起来很成熟,但是因为胡子茬,似乎拉高了一些他的年龄。 那个男人身材非常高大,五官硬朗,显示出成熟男人的魅力,有一种独特的迷人气质,这种年纪的大叔也很招女人喜欢,尤其是小女孩。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不会显得瘦,手里还拿了一瓶红酒,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走过来,把红酒放在他们桌上,轻笑了一声,说:“北堂老弟今天竟然赏光了。” 北堂第五对他点了点头,卜凡一看,这两个人似乎认识,而且估计交情还不错,不然怎么能叫他北堂老弟。 北堂第五转向卜凡,给他介绍说:“这是餐厅的老板,姓安。” 北堂第五说完,就没有再说话了,那个男人笑着说:“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介绍人还介绍一半?我的名字说一半就算了,也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个漂亮小哥?” 小凡被他一说,不好意思的脸颊有些绯红,伸手挠了挠自己下巴,刚想说自己名字,结果北堂第五淡淡的说:“没有必要。” 那个男人却不介意,笑了两声,还挺爽朗的,看起来这个大叔为人挺爽快的,并不是不好相处的人。 大叔伸手过去,似乎是要和卜凡握手,说:“你好,我叫安锋,锋利的锋,也是金灵。” 卜凡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叫做安锋的老板也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个老板。 北堂第五轻笑一声,说:“卜凡可不是金灵。” 安锋笑着说:“哦?我还能看走眼。” 北堂第五点了一下头,说:“卜凡是金土灵。” 安锋稍微愣了一下,惊讶的看向卜凡,说:“你是双灵根?” 卜凡更不好意思了,说:“好像……好像是。” 虽然他是双灵根,但是金灵比较充沛,土灵还不怎么会运用,之前用金土两灵在北堂第五身上做实验,结果反而被读心了,所以卜凡也不敢怎么用土灵,感觉实在太丢人了。 安锋打量了两眼卜凡,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随即笑着说:“好吧,虽然这个猜错了,不过我知道你叫卜凡了,真可爱的名字。”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北堂第五,那可是北堂第五刚才亲口说的。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卜凡,你没事的时候离安老板远一些,安老板的口碑可不怎么好。” 卜凡听得一愣一愣的,安锋立刻说:“怎么回事,就是知道了你家小朋友的名字,至于这么打击报复我?我的口碑可是好得很。” 北堂第五施施然的说:“安老板喜欢纤细的小男生,而且交往最多不过一个星期。” 卜凡更是吃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安锋,原来安老板竟然是同…… 对于这个,卜凡还真是看不出来,不过他心里并没有什么反感,觉得这是隐私问题,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卜凡对安锋笑了笑,安锋笑着说:“真别说,卜凡你这个模样,是我最喜欢的。”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北堂第五已经说:“酒留下,人可以走了。” 安锋随即大笑了起来,说:“北堂你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卜凡都不敢插话,感觉有点弄不明白,安锋笑眯眯的说:“这样吧,咱们说正经事,我也不逗你家小朋友了。” 北堂第五只是稍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话,那样子真是又高冷又苏,看的卜凡差点愣住。 北堂第五注意到卜凡的目光,心情莫名好了不少,脸上的冷漠也稍微化开了一些。 安锋的确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不过这不是一家普通的餐厅,或许在普通人眼里是普通的餐厅,但是在一些特殊人眼里,那就不再普通。 来这个餐厅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有预约的,剩下百分之二十才是误打误撞进来的普通人。 因为这是一家赏金事务所。 安锋并不是靠餐厅养活自己的,说白了他是一个赏金人,也可以说是驱魔人,安锋的人脉很广泛,所以在自己餐厅开设了赏金业务,通过很广泛的人脉接各种委托,不过安锋只是一个中间点,这些委托还要送出去,交给其他人来完成,如果有想要赚钱的人,就可以来安锋的餐厅,安锋会把委托转手给他们做。 当然安锋这个业务,赚钱不少,既不用去累死累活的完成委托,也不用担着完成委托的风险,但是他可以赚一笔中间费,可以说是坐地收钱,没什么成本。 不过说到成本,安锋也是很有成本的,因为他的人脉就是成本,安锋的餐厅已经变成了最大的赏金事务所,也有人效仿他的做法,但是都没有他成功,安锋手里握着很多人脉资源。 卜凡听了震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就藏在城市的金融区,他都没有发现过。 安锋笑着说:“而且我这家事务所,是对所有种族开放的,来这里吃饭的,百分之七十都不是人。” 卜凡一瞬间没听懂,说:“啊?不是人?”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指着斜前方那桌,说:“那桌吃饭的两个人都是狼人。” 狼人! 卜凡吓了一跳,立刻回头去看,那两个人都身材高大,一男一女好像是情侣一样,不过女人都比卜凡高出很多,身材纠结,手臂上都是肌肉。 卜凡看得傻眼,太专注了,结果那两个狼人都回头来看了,北堂第五赶紧咳嗽了一声,卜凡立刻转过头来,说:“不、不好意思。” 安锋差点被卜凡逗笑了,说:“你家小朋友真有意思。” 北堂第五的手搭在桌上,“踏踏”两声轻轻敲了敲桌子,说:“有话快说,我要点餐了。” 安锋笑着说:“其实这次请北堂老弟来,是有一个委托要转交给你。” 安锋说着,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给两人看,还笑眯眯的说:“吃饭之前说,肯定要比吃饭之后说好得多。” 卜凡有些奇怪,结果低头一看,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中午吃多了,他现在还没消化完,顿时差点吐出来。 照片上是一只手! 照片的背景是个垃圾桶一样的地方,很多垃圾和秽物,本身已经凌乱不堪了,而那些垃圾上,赫然束着一只手! 一只手只到小臂的位置,血粼粼的,不过血液已经凝固了,切口参差不齐,看起来血呼啦的,实在恶心。 还有另外的照片,也是那只手,那只手被摆平在地上了,这回能看的很清楚,手臂很白,像是女人的手,仍然是血糊糊的。 卜凡强忍着恶心看了看,说:“这……这是被咬了吗?野狗咬的?” 手臂的缺口参差不齐,不像是隔断的,反而有很多齿痕的样子。 安锋耸了耸肩膀,说:“可能是吸血鬼?或者其他的。”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不是吸血鬼,吸血鬼不会把人咬成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食尸鬼。” 卜凡这一天已经听过好几次食尸鬼了,惊讶的说:“这附近真的有食尸鬼?” 安锋说:“或许吧,这个委托就交给你了北堂老弟,赏金可是很客观的。”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开始饭餐单,笑着说:“你觉得我缺钱?” 安锋:“……” 安锋还在无奈,就听到卜凡突然“咦”了一声,说:“这……这个地方,哎我记得了,这不是我们便利店后面那个巷子吗,这个垃圾桶。” 卜凡惊讶的看着照片,似乎是认出来了那个背影,虽然只是局部,但是有个垃圾桶坏了不少,卜凡还是认得的,毕竟他们每天都要扔垃圾过去,就是走进那个巷子。 卜凡这么一说,北堂第五突然皱起眉,说:“我接了。” 安锋:“……” 安锋一愣,随即又大笑起来,说:“北堂老弟,你也有今天?” 北堂第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废话少说你可以走了,我要点餐了。”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有人在安锋背后说:“我说是谁笑的这么难听,原来是你这个大叔。” 卜凡听到这个声音,觉得有点耳熟,回头一看,顿时惊讶的不行,竟然是开着红跑车来接俞雪的那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长的混血模样,让人记忆非常深刻,身材高大,穿着笔挺,看起来特别想斯文败类,脸上露出很轻浮的表情。 年轻男人站在前面,一脸嫌弃的看着安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穿着很随便,就是运动装,还戴着帽子,一头黑色的长发从帽子里散下来,披在肩膀上。 “俞雪?!” 卜凡吃了一惊,那个男人竟然带着俞雪到这里吃饭了,真是太巧了。 卜凡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四周都满员了,刚才说要跟着的方煦不见踪影,结果转头一看,方煦在门外面站着呢,透过玻璃窗,方煦正“偷偷摸摸”的躲在一辆车子后面往这边看,也看到了卜凡,惊喜的和他招了招手。 卜凡:“……” 安锋看到那个混血的男人,随即挑了挑眉,笑着说:“原来是宋先生,宋先生真有雅兴,竟然来我这里,吃晚餐吗?还是被吃?” 宋先生得意的笑了一声,颇为嚣张,说:“我可是保护名单上的人,贵族,你懂吗?小心引起外交恐慌。” 安锋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很快就有服务员领着宋先生和俞雪往里走,结果就坐在他们后面,刚才那个留下的空位上,也是靠窗户。 卜凡听得不明白,什么叫“保护名单”? 安锋很快就离开了,北堂第五见他一脸不明白的表情,无奈的说:“刚才那个人,应该是吸血鬼。” 卜凡吓得差点跳起来,他刚才看到了狼人,现在又看到了吸血鬼,而且安老板是驱魔人。 卜凡瞟了瞟前面那个和俞雪聊的兴高采烈的宋先生,小声说:“吸血鬼不是应该怕驱魔人的吗?怎么不害怕?还跑到这里来吃饭?” 北堂第五一边看菜单一边说:“现在所有物种都和平相处了,只要不犯案就没有问题,那个吸血鬼应该是贵族血统,只要他不是罪大恶极,都有特赦令,驱魔人也拿他没办法。” 还有特赦令这种东西? 卜凡的表情很奇怪,北堂第五不用读心术都能明白他在想什么,说:“其实这种特赦令,是针对血统来说的,因为现在血统融合的很厉害,纯种的吸血鬼已经濒临灭绝了,特赦令是为了繁衍后代。” 卜凡点头说:“原来如此。” 他们正说着话,北堂第五叫来人点餐,就看到一个黑影快速的移动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卜凡旁边,卜凡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然是方煦! 方煦对着他们傻笑了两下,说:“那个……不好意思,餐厅没有空位了,我能坐在这里吗?” 卜凡:“……” 点餐的服务员倒是满脸微笑,说:“先生,用多加一分餐具吗?” 方煦赶紧点头,服务员很快就多加了一份餐具过来。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和方煦坐在一边,他们坐的是双人台,虽然桌子很宽敞,但是沙发坐是稍微有些半圆的样子,两个男人坐在一边看起来有些挤,难免磕磕碰碰的。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卜凡,过来跟我坐。” 卜凡看了看方煦,方煦虽然身材高大,但是似乎没有北堂第五身材那么高大,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还好,如果跟北堂第五坐在一边,肯定会更贴着。 不过北堂第五的神情和语调似乎都不容拒绝,卜凡只好硬着头皮起来,跑到对面去坐了下来,果然这一坐下来,两个人的腿外侧都贴在一起了…… 卜凡往外缩了缩了,不过好像不怎么管用,如果不碰到,卜凡可能要站在外面吃饭了。 卜凡刚开始还绷着劲儿,尽量不碰到北堂第五,但是后来实在太累了,感觉大腿上的肌肉都疼了,就松开了劲儿,两个人腿贴在一起,北堂第五也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只有自己很在意似的。 卜凡渐渐放松下来,这个时候点的餐正好上来了,卜凡虽然不怎么饿,但是看那摆盘真的特别漂亮。 北堂第五好像没看到方煦一样,拿起酒瓶给卜凡倒了一杯,说:“尝尝看。” 卜凡看到酒就腿肚子转筋,感觉那天自己喝的太多了,而且喝了酒之后肯定会发酒疯,虽然卜凡也不记得那天自己发了什么酒疯,但是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卜凡赶紧摇摇手,说:“我还是不喝了。”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给他倒了一些,说:“安老板送的,尝尝看,喝一点不会醉人。” 北堂第五只给他倒了一点,说实在的,他也不敢给卜凡倒太多,毕竟卜凡撒起酒疯来很要命,特别会折腾人。 卜凡小心的拿起来尝了一口,感觉甜丝丝的,还有点酸,又有点苦,那种感觉混合在一起,后味就是那种悠远的绵长,一直滑进了嗓子眼儿里,好像很奇特。 很快主食牛排就上来了,北堂第五把牛排切成小块,倒上一些酱汁,然后推到卜凡面前。 卜凡尝了一块,味道真的特别鲜美,牛肉汁水丰富,一咬下去还弹牙,那种感觉卜凡以前都没吃过。 卜凡惊讶的说:“这个好吃。” 北堂第五端着酒杯轻轻的晃,放在嘴边抿了一下,笑着说:“嗯?那就吃吧。” 卜凡见他只是喝酒,还没吃东西,就说:“这个真的很好吃,你也尝尝。” 虽然已经切成了小块,但是牛排是一人份的,放在一个盘子里,卜凡用叉子扎着一块,凑到北堂第五面前,不过突然一顿,似乎想到这个叉子是自己刚才吃过的。 卜凡想到这里,脸色通红,赶紧要收回手去,北堂第五却突然动了一下,伸手握住卜凡的手,然后低头咬住了叉子上的一块牛肉,吃进了嘴里。 卜凡顿时更是面红耳赤,也不敢说话了,手上拿着那个叉子,好像叉子会着火一样,烧的他手都烫了。 方煦坐在他们对面,按理来说应该把卜凡的模样看的清清楚楚,可是方煦完全没心情看他们的小动作,而是一直伸着脖子往他们后面那桌看。 餐厅的沙发不是太高,后面那桌能看的很清楚,但是那个宋先生是背对着方煦坐着的,也就是说俞雪是正对着方煦的。 刚开始方煦还有些紧张,怕俞雪看到自己,但是后来他发现,俞雪根本没有抬头,一点儿也没有关注到他。 宋先生不知道在和俞雪谈什么事情,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估计眉飞色舞的,手上动作很多,有的时候伸手去拍俞雪的肩膀,有的时候还去抓俞雪的手,反正很激动。 方煦差点把餐布给咬了,看的心里醋意盎然的…… 俞雪虽然态度一直很冷漠,但是那个宋先生一直叫他小雪,俞雪也没反对,对于宋先生的“聒噪”,俞雪也没有什么表情,最多皱皱眉而已。 方煦越看越觉得,俞雪可能是喜欢宋先生的,或者他们本身就是在谈恋爱,自己可能真的没戏了。 方煦一阵失落,表情都写在脸上,卜凡正吃得兴高采烈,突然看到方煦的表情,回头稍微看了一眼,宋先生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说了句“小雪”怎么怎么样,然后就开始爽朗的大笑起来,好像喝多了,声音已经比刚才肆意多了。 卜凡小声的说:“方煦,你没事吧?” 方煦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我那个还是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吧。” 方煦说着站起来要走,卜凡想要挽留他,毕竟看方煦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不过北堂第五拽了他一下,没让他动。 方煦起来就走出了餐厅,他刚起身,宋先生也起身了,还打了一个晃儿,笑着说:“我去趟洗手间。” 宋先生要去洗手间,很快也走了,俞雪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方煦刚走,斜对面的一桌两个人男人也起身,打了一个眼色就离开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俞雪看到那两个男人打眼色,不由得皱了皱眉,侧头一看,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正好看到方煦从外面走过去,似乎要过马路,那两个人打得眼色竟然是冲着方煦去的。 俞雪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宋先生还没回来,不过俞雪已经等不了了,立刻站起来就走出了餐厅。 卜凡还在吃牛排,心想着不知道方煦要怎么难过,毕竟是失恋了,虽然卜凡没体会过失恋的感觉。 正想着,就看到俞雪从后面匆匆走过去,也推开餐厅的门走了出去。 卜凡惊讶的说:“俞雪怎么也走了?” 北堂第五只是说:“别管他们,好好吃你的饭。” 宋先生起身去洗手间,他有点喝多了,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调笑的声音,一个女人的笑声娇滴滴的说:“安先生,今天晚上去我那里,怎么样?” 宋先生推开门,简直冤家路窄,洗手间外面的沙发上,安锋正坐着抽烟,两手张开搭在沙发背上,嘴里叼着烟,微微仰着下巴,下巴上有些胡子茬,西装扣子松开,领带扯得松松的,那感觉又慵懒又性感,有一种莫名的成熟魅力。 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依偎在安锋怀里,正用长长的酒红色指甲轻轻刮他的衣服扣子,那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宋先生一走进去,看到那一男一女,顿时冷笑了一声,说:“咦?你那天拒绝我,不会就为了安锋吧?” 那女人一看到宋先生,顿时脸色变了,简直太狗血了,之前宋先生在酒吧认识的这个女人,本身想钓这个女人玩一玩的,结果女人说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就走了,当时宋先生还被好多人嘲笑了。 哪知道今天又碰到了,原来这个女人喜欢安锋这种成熟稳重的类型,正好宋先生和安锋有点过节,简直就是新仇加旧恨。 要说宋先生和安锋的过节,其实要推算到很多年很多年之前,宋先生叫做宋梓阳,桑梓的梓,阳光的阳。 他虽然是混血外貌,但是绝对是纯血统的吸血鬼,不只是个富二代,而且是个权二代,在当今的吸血鬼种族里面,宋梓阳就是贵族。 因为吸血鬼的血统淡化的已经濒临灭绝,所以宋梓阳好像是保护动物一样珍惜,只要他不杀人放火,就有特赦令,看起来很不公平,但是也没有办法,当今的吸血鬼已经融入了各个角落,因为他们头脑聪明,而且很有艺术细胞,很多富豪富商,或者娱乐产业都是这些吸血鬼在支撑,所以特赦令依然存在。 宋梓阳初生牛犊,好不容易被家里放出来,因为有钱,又有相貌,就肆无忌惮的在外面玩,后来遇到了安锋,安锋当年还不是大老板,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驱魔师,当年的安锋长得还比较嫩,只是身材高大,还没有留胡子。 安锋遇到了宋梓阳,作为驱魔人不由分说就把宋梓阳抓住,差点灰飞烟灭,后来经过一番交涉,还是很高级别的外交,安锋终于把宋梓阳给放了,不过两人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宋梓阳昂着下巴看那个女人,笑着说:“你喜欢这种口味的?那你也真重口,安锋是个基佬,能跟你上床就怪了,顺便说,他喜欢比较娘炮的类型。” 那女人被宋梓阳说的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安锋,安锋并没有否认,那女人顿时一脸嫌弃的站起来,很快就走出了洗手间。 宋梓阳一看,顿时得意起来,笑的肚子都疼了,说:“哈哈哈,你看到了吗?笑死我了,那个女人把你当成病毒了,真搞笑!” 安锋还是那样坐在沙发上,抽了一口烟,随即把烟碾了碾,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嗓子里发出“呵”的一声低笑,安锋慢慢站起来。 宋梓阳还在笑,完全没看到安锋眼里的危险,安锋慢慢走过来,笑着说:“的确,我是个基佬,而且喜欢比较娘炮一些的,呐……” 他说着,突然伸手一把钳住宋梓阳的下巴,将他的脸一下抬起来,宋梓阳笑了一跳,说:“你干什么!?” 安锋笑着说:“仔细这么一看,原来宋先生是我喜欢的类型?” 宋梓阳一听,顿时炸毛的说:“你说什么!你骂谁娘炮?!” 安锋一笑,说:“说你啊,宋先生。” 安锋说着,手上用力,宋梓阳一下就动不了了,惊恐的看着他,说:“你……你干什么,放开我……我……我要投诉你!” 宋梓阳睁大了眼睛,吸血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驱魔师,宋梓阳瞬间就动不了了。 安锋“呵呵”低笑一声,说:“投诉我?投诉什么?尊贵的宋先生要投诉我……强奸?” 宋梓阳这回真是吓到了,一双略微狭长的眼睛,睁得浑圆浑圆的,好像一只受惊的猫咪,一脸的懵,然后脸颊上又泛起了一丝红晕,说:“你……你这个……” 宋梓阳措辞了半天,最后才想到几个词,说:“你这个败类!流……流氓!” 安锋愉快的笑了出来,看着宋梓阳睁得浑圆的眼睛,忍不住眯了眯眼,低下头来,含住了宋梓阳的嘴唇。 “唔!” 宋梓阳吓得要死,浑身颤抖,但是根本动不了,安锋的吻技简直惊人,挑开他的牙关,舌尖在里面不断的挑逗着,纠缠着宋梓阳的舌尖。 宋梓阳很快就气喘吁吁的,睁大了眼睛忍不住眯起来,里面全是雾气,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从嘴角滑下来,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甜腻呻吟。 “咔嚓”一声轻响,卜凡只是想上洗手间,结果一推门,却看到这样劲爆的场面,刚刚还在和俞雪说笑的宋先生,竟然和餐厅的安老板吻在一起,而且相当激烈。 宋梓阳听到声音,吓得要命,但是安锋不放开他,他也动不了,两人靠在墙上,还在热烈的激吻着。 卜凡顿时满脸通红,赶紧跑进洗手间里面去,“嘭!”的一关门。 安锋这才放开宋梓阳的嘴唇,还在他下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都出血了,疼的宋梓阳“嘶……”了一声。 安锋放开他的嘴唇,反而伸手往下摸,宋梓阳睁大了眼睛一阵哆嗦,安锋眯着眼睛,仿佛是一只危险的老虎,轻笑说:“宋先生从基佬身上得到快感了吗?这里反应这么大?” 宋梓阳羞耻的都要死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安锋又笑了一声,说:“看来宋先生没办法告我强奸了,这样下去顶多是合奸。” 宋梓阳这回真的要气疯了,眼圈都通红了,安锋笑了笑,说:“宋先生,晚餐愉快。” 他说着,就把宋梓阳狼狈的丢在原地,然后施施然得推开门走出去了。 卜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还看到宋先生站在那里,他可不知道是安锋给宋梓阳下了咒,驱魔人就是克制吸血鬼的,宋梓阳一时半会儿解不开。 卜凡刚才看到两人在激吻,真的特别激烈,嘴角还挂着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哪知道是安锋戏弄宋梓阳,还以为是你情我愿的,毕竟也没躲。 卜凡赶紧跑出来,一方面是觉得尴尬,毕竟刚才自己撞见了奇怪的画面,另外一方面也是高兴,看起来宋先生和安锋才是一对,安老板喜欢男性,这是刚才北堂第五说的,安老板又在和宋先生接吻,所以宋先生肯定也喜欢男人,那么俞雪是女孩子,方煦就有机会了! 卜凡觉得自己的推导简直是行云流水,分毫无错,他都忘了刚才北堂第五说,安锋喜欢比较纤细一类的,而宋先生其实是身材比较高大的类型…… 卜凡激动的跑出来,对北堂第五说:“我要给方煦打个电话。” 北堂第五皱起眉来,怎么又是那个方煦,最近卜凡好像和方煦走得很近,关系不错的样子。 卜凡继续小声说:“原来宋先生和安老板才是一对儿,看来方煦又有机会了。” 北堂第五一听,颇为无奈,吸血鬼和驱魔人是一对,这也只有卜凡想得出来。 北堂第五无奈的笑了笑,还抬了抬下巴,示意卜凡回头看,卜凡一回头,顿时差点吓死,魂儿都要出窍了,原来安老板竟然站在他身后,安锋是来给北堂第五送甜点的,结果刚一送来,就听到卜凡在说自己。 卜凡:“……” 卜凡瞬间脸都红透了,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其实刚才北堂第五已经看到安锋端着甜点走过来了,不过没有阻止卜凡的话,因为他知道卜凡很快就会露出一种惊讶又不好意思的表情,那种表情很适合卜凡,总之很有意思。 安锋似乎看透了北堂第五的恶兴趣,放下甜点,只是笑着说:“慢用。”然后转身就走了。 卜凡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这才想起来给方煦打电话。 卜凡找了通讯录,北堂第五眼尖,看到自己的名字在通讯录里是第一位,不过北堂第五的首字母是b,卜凡为了方便,在他的名气前面加了一个a,这样不需要任何的标注,北堂第五的名字永远都在第一位。 北堂第五看着,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嘴角,也就不给卜凡捣乱了,让他拨通了方煦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立刻就拨通了,卜凡还没说话,方煦的声音已经传出来了,很低哑,仿佛悄悄的在耳语,说:“卜凡……有两个人好像一直跟着我,我……” 他的话说到这里,卜凡一惊,有人跟着方煦?北堂第五也是皱了皱眉。 还没等卜凡反应过来,手机里突然传出“嗬!”的一声抽气声,随即是“啊……”的短促一声叫声,手机很快“啪嗒”一声就给挂断了,显示通话结束…… 第47章 食尸鬼5 方煦因为失恋,一个人快速的走出了餐厅,然后往前走去,他不想回学校,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喝酒,不然今天晚上一定睡不着的。 方煦刚开始不知道有人跟踪他,毕竟他人高马大的,还是个男生,鬼才会跟踪体校的男生。 方煦身上肌肉虽然不是特别发达,但是有一种流畅的张弛感,尤其体校的学生,锻炼是少不了的,平时又喜欢打篮球跑步之类的,体魄非常好,剪了一个干脆利索的小平头,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这种类型。 方煦一边走一边失落,根本没注意后面有两个人尾随他出了餐厅,一路跟着方煦。 方煦没有停留,上了公交车,结果伸手一摸,口袋里的公交卡不见了,简直是祸不单行。 方煦没办法,只好买了公交票,因为是分段计价的公交,方煦告诉了售票员哪站下,买了一张票,然后就坐到了公交车的后排去。 那两个男人也上了车,正好听到了方煦说哪站下,也跟着坐到了后排去。 方煦看着那两个男人有点奇怪,总觉得有点目光视线注视着,回了两次头,但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方煦坐在车上,又开始心烦意燥,想到刚才宋先生和俞雪聊天,总是一口一口的小雪叫,方煦心里有些难受,自己什么时候能叫她小雪? 估计永远也没这个可能了,因为俞雪显然在和宋先生交往,方煦想了想,宋先生身材高大,长得英俊,不像自己这么平凡,还是个正在上大学的毛头小子,宋先生就与众不同了,首先他是混血儿,样貌就很出众,而且眼睛是蓝绿色的,看起来很优雅,像贵族一样。 方煦还真想对了,宋先生就是贵族,这个气质是从小带来的。 其次俞雪看起来很喜欢宋先生,不然宋先生亲她脸颊的时候,俞雪也不会那么淡定了,而且还能听着宋先生那个聒噪的聊天,俞雪可是喜欢安静的人。 方煦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自己也不是那种能插足别人的人,方煦胡乱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心想着今天晚上好好喝一顿,然后就把俞雪忘了,第二天开始从新来过! 方煦这么想着,看了一眼路边,心里已经蠢蠢欲动的想要喝酒了,等不及到站,看到了有一家酒吧,立刻站起来准备提前下车。 让方煦奇怪的是,那两个和他一起上车的男人,竟然也跟着方煦下车了,方煦有点点奇怪,而且那两个男人似乎很着急下车,差点被门掩着,方煦还回头看了一眼。 方煦下了车一路往后走,但是一路走,就一路发现那两个男人也跟着他。 方煦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他才觉得有点危机意识,那两个男人也是人高马大的,方煦只是体校学生,平时没有打架的“爱好”,是个好学生,遇到这种事情有点腿肚子转筋。 就在这个时候,卜凡的电话打过来了,方煦赶紧接起来电话想要求救,但是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了方煦。 方煦就感觉自己的后脖子一阵巨疼,那种疼痛是他一辈子都没体会过的,一个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子,然后猛地攥下,方煦整个人哆嗦着,男人的指甲竟然巨长无比,一下扎进了他的肉里。 方煦惨叫了一声,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就被那两个男人一下拽进了小巷子里,“嘭!!”的一声扔在地上。 方煦疼的在地上打挺,努力伸手一摸,后脖子全是血,他几乎还能摸到血窟窿,疼的他直哆嗦。 方煦吓了一跳,看向那两个人,两个男人人高马大的,站在他面前,小巷子里黑漆漆的,没有路灯,没人经过,但是能看到那两个男人的眼睛正在发光,红色的光芒,好像流血一样。 方煦瞪着那两个人,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个男人顿时哈哈大笑,一个人说:“你不需要问我是什么人,因为作为食物,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方煦吃了一惊,他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另外一个男人说:“哈哈他害怕了,你放心好了,食物是感觉不到疼痛的,还会有快感呢,等我们把你一块一块的大卸八块,你还会求着我咬掉你的手指呢!” 方煦听着那两个人说的话,顿时遍体生寒,抖m都不会求着别人把自己的手指咬掉吧? 那两个人眼睛发着红光,一步步走过来,又说要吃人,其中一个人手上都是血,举起手来,伸着他的长舌头,“嘶流——”一声舔掉手上的血迹。 方煦吓得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那两个人像是怪物一样。 食尸鬼? 方煦只想到这个,因为最近听了不少关于食尸鬼的传闻,而且还有人失踪,就说是食尸鬼吃人,所以方煦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里。 但是他来不及问,快速的往巷子里跑,结果那两个男人也不着急追,而是慢慢的走进去,好像猫戏耗子,方煦往里快跑,结果看到了一面墙,原来是死胡同。 方煦气喘吁吁的,瞪着那面墙,准备翻过去,结果被人一把抓住,那个人捏住他的脖子,按住他,“咚!!!”一声将他的头磕在墙上。 方煦顿时头晕眼花,感觉有血迹从他的头上流下来,很温热,顺着眼角一直流到脸颊。 一个男人哈哈大笑着说:“好香,你闻到了吗?血液都如此香,你看这肉怎么样,我都迫不及待要吃了!” 方煦听他们说着,眼前一片昏花,根本没办法反抗,身后一个男人竟然一把撕开了他的外套,方煦吃了一惊,不等他吃惊,头晕恶心的感觉还没散掉,身体猛地一抖,发出“嗬!!!”的一声大喊。 方煦感觉到疼痛,巨大的疼痛,比刚才抓脖子还要疼,男人把他抵在墙上,竟然真的要吃了他,低头咬在方煦的肩膀上,方煦疼的全身发抖,感觉自己的肉都要撕掉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疼痛的感觉突然变成了麻痹,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来,像麻药,又像是催化剂,催化着方煦伤口的血液不断快速流淌,甚至是喷出! 方煦不知道那个男人的牙里带着什么,但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竟然在高速兴奋,兴奋的血液加速,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逝,但是克制不住那种兴奋,连疼痛都给遮盖了…… “嗬……嗬……嗬……” 方煦的伤口渐渐不疼了,只剩下那种大脑中的高度兴奋,身体因为失血,“嘭!”一声猛地软下来,耳朵里几乎听不清楚东西,但是他知道那两个男人在哈哈大笑,准备自己恳求他们咬掉手指…… 就在这个时候,方煦突然听到了“踏、踏”的脚步声,那两个男人猛地回头,方煦听到他们用略微惊恐的声音说:“怎、怎么是你!?” 那个人慢慢走过来,压下一片阴影,方煦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但是很高,很有压迫力。 那个人的声音很低沉,很沙哑,声音很轻,但是带着很强的气场,说:“因为你们动了我的食物。” 那两个男人惊恐的说:“你……你的?!” 那个人的声音轻笑了一声,说:“没错……你们该死。” 方煦听不清楚,但是耳边都是嘶喊的声音,等声音慢慢落下来的时候,方煦又看到了那片高的阴影压下来,这回离的很近了,方煦竟然看清楚了,是…… 是俞雪! “俞……俞雪……” 果然是俞雪,不过俞雪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意识,俞雪是一个食尸鬼,而且是男性食尸鬼,不过食尸鬼的阴气都很强,毕竟是靠食腐为生的,身体里囤积着很强的阴气,所以俞雪想要生活在人群中,最好的办法就是伪装成女人。 不过俞雪身材太高了,比一般的男孩子还要高,幸亏俞雪的脸不错,长相很漂亮,而且异常精致,就留起了长发,果然因为俞雪漂亮,而且阴气又强,很多男孩子都喜欢他。 方煦就是其中之一,喜欢上食尸鬼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食尸鬼可不是吸血鬼,只是吸血就完了,食尸鬼会把食物连渣子都不剩的吃掉,除了血液,肉也对他们有很强的吸引力。 俞雪看到方煦后脖子上,还有肩膀上的伤口,眯了眯眼睛,一瞬间俞雪的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他有些克制不住,毕竟美味就在眼前。 俞雪为了和平生活在人群中,基本不对普通人动手,平时都靠动物的血液,上次本身已经忍不住,想要在酒吧里觅食,结果还被卜凡撞见了,算起来俞雪很久都没有正经吃过大餐了。 现在一盘大餐就摆在俞雪的面前,俞雪几乎克制不住本能,他血红的眼睛注视着方煦,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低下了头…… “小雪……” 或许是因为方煦的血液里注入了食尸鬼的麻药和兴奋剂,所以现在方煦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脑袋里又很兴奋,他看到俞雪,忍不住就喊了出来。 俞雪粉红色的嘴唇就要咬到方煦的伤口,一瞬间,俞雪睁大了眼睛,嗓子里发出粗重的喘气声,使劲闭了闭眼睛,突然就要抬起头来。 不过就在俞雪挣扎的时候,方煦突然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嘴里胡乱叫着“小雪……小雪……”,然后猛地抬起头来,含住了俞雪的嘴唇。 俞雪没想到被男人吻了,而且还是强吻,两个人的嘴唇贴在一起,俞雪整个人都震惊了,他是第一次接吻,而且方煦还是普通人类,那种难以言喻的震惊袭上心头。 方煦脑子不受控制,他感觉自己抱着俞雪,更加兴奋了,刚刚只是大脑的兴奋,现在竟然转变成了身体的兴奋,方煦不断亲吻着俞雪,他也毫无章法可言,毕竟没谈过恋爱,也没和女生做过亲密的事情。 俞雪被他吻得呼吸粗重起来,眼睛眯着,方煦的手不老实,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伤,竟然去扒俞雪的衣服,呼吸也变得很粗重,说:“小雪,你是我的……是我的……” 俞雪盯着他把自己的衣服扒下来,俞雪高大的身材就袒露在方煦面前。 的确是高大…… 平时穿着衣服,俞雪显得高瘦高挑,一扒掉衣服,俞雪身上的肌肉就全都露了出来,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他身上的肌肉流畅结实,白皙的皮肤带起一股力度感,充斥着说不出来的性感。 方煦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脑被麻痹了,反正看不出来俞雪的不同,低下头来亲吻俞雪的脖子,然后热情的一路往下。 俞雪双眼又变的赤红起来,不停的粗喘着,被方煦热情的亲吻,火热的舌头在他身上乱舔,俞雪觉得自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猛地一把抓住方煦的手臂,将他直接掀翻在地上。 “小雪……” 方煦以为俞雪不喜欢他的触碰,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很快那个黑影又压下来,将他牢牢禁锢在地上。 方煦突然睁大了眼睛,“嗬!!!”的惊呼了一声,他一睁大眼睛,就能看到俞雪的脸,精致漂亮的脸,近在眼前,但是有一种可怕的疼痛弥漫在他身上,甚至要把他劈开。 这种疼痛只是持续了不到一秒,一晃就过去了,瞬间变成了麻痹,还有巨大的快感,方煦喊了一声,声音突然有点变调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了,不断的呜咽着,简直要哭出来,伸手搂住俞雪的脖子,嗓子里发出“嗬——嗬——嗬——”有规律的抽气声…… 卜凡听到方煦的声音,顿时急得不得了,立刻就要走,北堂第五也站起来,两个人快速的离开了餐厅。 卜凡说:“怎么办,我刚才只看到方煦上了公交车,他去了哪里都知道,手机也打不通!” 北堂第五说:“不用着急,金土之力可以引导乾坤之气,除了幻象和读心术,还以用来追踪。” 卜凡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那太好了!北堂你快看看他在哪里。” 北堂第五却摇了摇头,说:“我和方煦不熟悉,除非你给我他的生辰八字,不然只能是熟悉的人,才能看得到方煦。” 生成八字可不是生日,只知道生日完全不算是生辰八字,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卜凡只知道方煦的生日,根本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北堂第五说:“凝神静气,回想一些和方煦有关的事情,引导体内的金土两气。” 卜凡有些紧张,因为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但是现在方煦显然有危险,卜凡立刻闭起了眼睛,脑海中默默的想着一些和方煦有关的是事情,大多是便利店的事情,还有方煦偷偷去看俞雪的事情。 俞雪…… 卜凡想到这里,突然眼前一下变成灰黑色,一条小巷子,巷子里黑洞洞的,几乎要和灰黑色融为一体,一个高大的黑影快速的离开了,卜凡看到有人趴在地上,竟然是方煦! 方煦似乎受伤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嗬!!!” 卜凡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卜凡的眼睛变成了银白色,还在快速的闪动,北堂第五看着卜凡的眼睛,眯了眯眼,只是说:“怎么样?” 卜凡急促的说:“看到了!果然看到了,在一条小巷子里,好像在咱们上次去的酒吧附近,我记得那条巷子,方煦受伤了,快走!” 其实路不远,坐公交车也就两站,两个人在路边打了车,快速的赶过去,卜凡一眼就认出了那条小巷子,和他用金土之力看到的一模一样。 北堂第五还没有进入巷子,已经皱了皱眉,说:“很浓重的血气。” 卜凡吓了一跳,快速冲进巷子里,四周黑洞洞的,一个黑影倒在地上,就躺在死路尽头的墙边。 是方煦! 方煦倒在地上,身上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卜凡冲过去一看,方煦果然受伤了,身上有好多血迹,他的脖子和肩膀有伤口,但是竟然被人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而且四周根本没有威胁方煦的人,那些人竟然不见了? 卜凡惊讶的说:“方煦被人救了?可是人呢?” 北堂第五摇头,动作也不算温柔,扯开方煦肩膀上的伤口,疼的方煦在昏迷中一个激灵。 北堂第五挑眉说:“食尸鬼撕咬的伤口,食尸鬼的牙齿有加速血行的麻药,如果不快点止血,估计他很快就会变成干尸。”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背起方煦要跑,北堂第五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卜凡背着他这么跑到医院,方煦估计已经两次变成干尸了。 北堂第五伸手从怀里一抽,中指和食指捏着一张黄符,眼睛猛地一张,黄符突然发出绿色的光芒,“嗖!”的一声贴在了方煦的伤口上,很快流血就止住了。 卜凡惊讶的说:“黄符……黄符还能止血?” 北堂第五施施然说:“黄符上有土灵之力,土灵属肾……” 卜凡立刻说:“啊,我记得我记得,统血生血!鬼头草就是土灵草,我记得。”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这是北堂第五上次教他的,卜凡很好学,没有忘记。 北堂第五说:“把土灵之力灌注到黄符之上,用的时候牵引出来,和止血药没什么区别,区别就是可以让伤患促进血液再生。” 实在太神奇了! 不过卜凡来不及崇拜的看着北堂第五,因为方煦看起来太虚弱了,卜凡背着方煦要走。 但是突然觉得不知道往哪里走,于是卜凡随便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了一家酒店,就对北堂第五说:“要不……要不然我今天带和方煦住在旅馆吧,你先回去?” 北堂第五的脸色“唰!”一下就沉下来了,刚才还在微笑,卜凡觉得肯定不是错觉。 卜凡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就听到北堂第五“嗯?”了一声,似乎不太愉快。 卜凡赶紧说:“不然方煦浑身都是血,去……去你家不太好。” 北堂第五无奈的伸手揉了揉额角,说:“现在已经不太好了。” 卜凡吓了一跳,方煦的脸色的确不太好,北堂第五说:“走。” 卜凡不敢再说,怕北堂第五不高兴,赶紧跟着走了,方煦身材高大,不过真的背起来,好像并没有他看起来那么沉,方煦和俞雪是两个反差,俞雪看起来瘦,脱掉衣服之后有很多肌肉,而方煦看起来阳光健气,但是脱掉衣服之后有些不够看,其实身上没那么多肌肉,所以并不太沉。 卜凡背着他,走了一会儿就累了,毕竟卜凡比他矮了不少,北堂第五没说话,不过伸手接过来,把方煦背着。 两个人快速的回了北堂第五家里,北堂第五一进门,就把方煦扔在了玄关的地上,卜凡吓了一跳,北堂第五则是幽幽的说:“放心,死不了。” 卜凡:“……” 卜凡赶紧把方煦拉起来,北堂第五指了一下楼上,说:“带他进客房。” 卜凡点了点头,背着方煦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客房,卜凡赶紧脱下方煦满是血污的外衣,外衣一脱下来,卜凡瞬间傻了眼…… 因为方煦里面的衣服似乎没穿好,而且已经穿不好了,扣子崩开了,裤子的皮带也被拽掉了皮带扣,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卜凡吃了一惊,伸手拉开方煦的衣服,这一拉开,简直更吃惊了,方煦穿的是高领的衣服,毕竟是冬天,把他的脖子护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结果一拉开衣服,卜凡看到方煦的脖子上不只是有血窟窿,还有红红紫紫的痕迹…… 这痕迹? 卜凡奇怪的看着那些吻痕,然后又摸了摸自己脖子,怎么跟自己脖子上的痕迹似的? 卜凡想要帮方煦把脏掉的衣服脱下来,结果更可怕,衣服拉开之后,方煦小麦色的胸口上,也到处都是吻痕,而且那红红紫紫的痕迹相当激烈,一直蔓延到方煦的人鱼线处,仍然继续往下…… 卜凡:“……” 卜凡的脸瞬间就红了,如果是虫子咬的话,这个虫子也太…… 卜凡帮他上衣脱下来之后,让他趴在沙发上,虽然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毕竟有北堂第五的黄符,但是伤口有很多灰土,卜凡想要帮他清理一下。 北堂第五去拿医药箱了,顺手把一套干净的衣服扔进来,说:“我去拿医药箱,你给他换一下。” 卜凡赶紧点头,“哦”了两声,因为方煦上身有伤,而且身上都是“虫子包”,所以卜凡想等着一会儿上过药之后再给他穿上,先把方煦坏掉的皮带扣抽下来,然后脱下他的裤子,准备给他换裤子。 结果这一脱下裤子,卜凡瞬间吃了一惊,方煦的腿上有一些奇怪的白色痕迹,像是什么干涸了一样,而且一动,还有东西从他身体里流出来,顺着大腿往下流淌。 卜凡顿时满脸通红,他似乎隐约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了这样一面,瞬间脸就黑了,“啪!”一声把医药箱放在桌上,说:“把他扔地上,别弄脏沙发。” 卜凡:“……”差点忘了,男神有洁癖…… 卜凡赶紧把方煦的脏衣服扑在他身下,毕竟是个伤患,也不能真的扔地上。 卜凡看得面红耳赤,也不敢动手了,北堂第五则是把裤子扔过去,盖在方煦身上。 卜凡惊讶的说:“这……这怎么回事?不是……不是食尸鬼吗?” 北堂第五也皱了皱眉,按理来说这个齿痕是食尸鬼咬的,吸血鬼虽然也咬人,但是齿痕整齐,只有两个印记,不像是食尸鬼那样粗暴,而且吸血鬼都讲究种族优势,所以很优雅,吸血的时候也讲究,不会弄成这样乱七八糟的伤口。 但是让北堂第五皱眉的是,方煦这个伤口明明是食尸鬼造成的,但是却有性爱的痕迹,一般咬人又喜欢做爱的,明明是吸血鬼。 卜凡就更搞不懂了,把方煦的伤口清了一下,方煦一直没有醒过来。 北堂第五说:“走吧,咱们回房间。” 卜凡迟疑地说:“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不好吧?” 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挥了一下手,走出了房间,卜凡一看,顿时站不住了,方煦身上还有尴尬的液体,他这样留下来也不好,赶紧就跟着跑出去了,说:“北堂,等……等等我!” 北堂第五进了自己的卧室,拿了睡衣,然后进了浴室去洗澡。 卜凡局促的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他昨天好像和北堂第五睡的一张床,醒过来的时候非常尴尬,不知道今天要怎么样,难道也睡一张床?毕竟北堂第五没有给自己安排房间。 虽然这张床很大,但是卜凡觉得有点尴尬,因为自己每次醒来,都是趴在北堂第五怀里的,这能不尴尬吗…… 卜凡局促的坐了一会儿,想要等北堂第五出来,让他给自己分配一个房间,毕竟还有空房,过了好一会儿,北堂第五才从浴室里走出来,披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弥漫着温暖的水雾,慢慢从浴室里走出来。 卜凡一瞬间心脏“梆梆”的跳了两下,眼看旁边玻璃桌上的带着金属把手的咖啡壶要掉下来,卜凡眼疾手快,猛地一步窜过去,然后一把抱住了咖啡壶。 北堂第五刚走出来,就看到卜凡在“耍宝”,卜凡紧紧搂着那只咖啡壶,伸手握住那个金属把手,好像是个宝贝一样压在怀里。 北堂第五似乎觉得有意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说:“去洗澡吧,衣服在里面。” 卜凡赶紧把咖啡壶放在桌上,满脸通红,确保咖啡壶不会自己跳动之后,就赶紧扎进了浴室。 扎进浴室之后才想起来,他忘了问北堂第五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房间了…… 不过卜凡已经进来了,就把衣服脱掉洗澡,卜凡觉得泡浴缸太麻烦,就拿下了旁边的花洒来冲水,冲了热水,感觉身体都舒服了,卜凡松了口气,然后把花洒挂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水的功效,让他有些上头,毕竟刚才在餐厅喝了两口酒,虽然甜甜的,但是后劲儿还有一点儿。 卜凡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抽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擦身体,等他擦完了之后,赫然发现,放浴袍的柜子是空的! 刚刚明明北堂第五说浴袍在里面?! 卜凡又打开旁边的柜子找了找,根本没有浴袍,不过幸好自己的衣服没有湿,卜凡赶紧抓起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想要穿上,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咔嚓”一声。 浴室的门推开了…… 北堂第五手里抓着一条白色的浴袍,从外面走进来,一手搭着门框,另外一手抓着浴袍,一双眼睛注视着卜凡白皙又微微湿润的纤细身姿,挑了挑眉,大大方方,毫无诚意的道歉说:“不好意思,浴袍在这里,我以为浴室里有。” 卜凡一瞬间脸色通红,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北堂第五面前,大咧咧的一丝不挂,虽然都是男人,但是卜凡感觉特别羞耻,就在他怔愣的时候,头顶上“咚!”的一声,金属的花洒竟然颤抖了一下,瞬间就掉了下来。 北堂第五吃了一惊,他只是想逗逗卜凡,结果卜凡的金灵之力一天比一天强盛,头顶上的花洒那么沉,竟然也被震下来了。 卜凡还傻愣着没动,北堂第五立刻一步冲上去,猛地将卜凡搂在怀里,“咚!”的一声,花洒擦着两个人直接掉在地上,差点把地板给砸了个坑。 卜凡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结果自己已经窝在了北堂第五怀里,仍然是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北堂第五的手臂搂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按在他纤细的背上,另外一只手竟然搭在卜凡挺翘的臀瓣儿上。 北堂第五刚才一下冲过来,是应激反应,这回没打算戏弄卜凡了,不过很凑巧,他的手放的位置有点尴尬,卜凡全身僵硬,挺翘的臀瓣儿也绷得紧紧的,后腰和臀部链接的地方,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因为紧张而绷紧,看起来有点甜甜的错觉…… 卜凡一瞬间都懵了,他感觉到北堂第五微凉的体温,让他有些战栗不止,他轻轻地战栗,能感觉到北堂第五的手因为他的战栗,不停轻轻磨蹭着自己的皮肤。 “嗬……” 卜凡一瞬间腰都软了,猛地就要倒下来。 北堂第五拦腰一抄,把他扶住,轻笑了一声,低头说:“小心,地滑。” 卜凡听到北堂第五沙哑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来,顿时面红耳赤,感觉自己真是尴尬的要死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松开了手,说:“衣服给你,我先出去了。” 卜凡赶紧接过衣服,在北堂第五带门“咔嚓”一声走出去的时候,卜凡低声哀嚎了一声,猛地蹲在地上,将浴袍盖在自己头上,使劲揉了揉。 不过这一揉,他突然感觉到浴袍上带着一股北堂第五的气息,他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气息,反正就是有一种他能识别出来的味道…… 卜凡瞬间又哀嚎了一声,因为他下面……有点反应。 北堂第五看见卜凡脸红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他很少对什么事情有特殊的钟爱,不过对于卜凡各式各样的反应,北堂第五其实还挺期待的。 毕竟北堂第五一直觉得,五行之力就是辅佐自己用的,能把金灵之力玩出花样的,还真的只有卜凡一个人。 北堂第五出来之后就躺在床上看电视,一手枕着脖子,一手拨遥控器,等了一会儿,不见卜凡出来,皱了皱眉,还以为刚才花洒砸下来砸伤了他。 北堂第五没有下床,只是朝浴室门挥了一下手,浴室门瞬间就变成了透明的,立刻看到了卜凡的身影。 卜凡果然还在里面,他靠着墙,微微扬起头来,湿润的黑发凌乱的软在额头上,轻轻抬着下巴,嘴唇张合,不断的粗喘着气,卜凡手里拽着一条白色的浴袍,正好挡在他白皙的腿前,遮蔽了什么,不过卜凡的手藏在浴袍后面,微微抖动着。 就在这一霎那,卜凡突然眼神迷离,双腿抖动,脖子扬起来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双腿一软,顺着墙壁就滑了下来,坐在地上喘气。 卜凡喘了两口气,似乎犹如梦醒,吓得赶紧爬起来,拿起花洒冲了冲自己身上,然后草草的擦了擦,披上浴袍准备走出来。 北堂第五看了一个全过程,只是眯了眯眼睛,一瞬间眼神有些深沉。 卜凡走出来的时候,北堂第五竟然已经睡了,卜凡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上床。 自己刚才在浴室里的反应很不对劲,他之前在幻象中虽然梦到过北堂第五,但是那都是幻象,卜凡觉得还有侥幸之心,不过刚才,他竟然臆想着北堂第五发泄了出来,卜凡感觉羞愧的都不行了。 卜凡想要北堂第五给自己一个房间,自己睡到其他地方去,可是北堂第五似乎睡着了,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好像睡得很熟。 卜凡大约在床头站了五分钟,这才硬着头皮轻轻爬上床去,然后躺了一个小边边儿,随时都要掉下去似的,也不敢去拽北堂第五的被子。 卜凡大半夜都没睡着,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的阶段,他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难道自己过了将近十八岁,自己其实并不是直男,只是现在才赫然发现的? 但是就算自己不是直男,拿自己的同学舍友臆想,似乎也不太好,这简直是太羞耻了,而且相当羞愧。 卜凡在羞愧和自责之中挣扎了好久,最后实在顶不住困意,一想到明天晚上还要上夜班,就更加想要睡了。 卜凡眼睛闭上,很快就睡着了,他的呼吸刚一平稳,旁边的北堂第五顿时睁开了眼睛,然后把卜凡往身边搂了一下,把被子给他盖上。 卜凡困得没有醒过来,感受到了北堂第五的气息,立刻往他怀里缩了缩,还伸手搂住了北堂第五的腰,把脸颊蹭在他的胸口上,一副很乖顺亲昵的样子。 北堂第五给他盖好被子,这才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卜凡第二天又是被闹铃吵醒的,猛地就醒过来了,北堂第五还没起床,毕竟他昨天晚上睡得比卜凡还晚,而且北堂第五真的低血糖低血压,睡眠不足让他脸色很难看,听到闹铃的声音皱了皱眉。 卜凡赶紧跳起来,一把按掉自己的手机闹铃,说:“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我要去打工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就在卜凡被他盯得发毛的时候,北堂第五终于躺了回去,不过用沙哑的声音说:“去便利店的路上记得给自己买早点。” 卜凡愣了一下,原来北堂第五刚才思考了那么半天,是为了说这个,顿时心里特别高兴,毕竟这是被人关心的感觉。 卜凡答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穿衣服,就在北堂第五躺好重新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房间发出“啊!”的一声大喊,应该说是惨叫。 原来是方煦醒过来了…… 第48章 食尸鬼6 卜凡赶紧从主卧冲出去,然后冲进了隔壁的次卧,就看到方煦从沙发上掉下来了,不止如此…… 方煦昨天那样子太狼狈,卜凡本身想要给他包扎伤口换衣服,不过伤口处理好了的时候,发现方煦下身有很多不明物体,这个卜凡真的没办法给他清理,而且北堂第五还有洁癖,绝对不会让方煦上他家的床。 所以卜凡只好把方煦的衣服垫在沙发上,让方煦躺在沙发上,身上也盖了衣服。 方煦突然醒过来,惨叫了一声,跌在地上,身上盖着的衣服自然散落了下来,露出他青青紫紫的腿来。 方煦惨叫的那一声,其实并不是因为摔得疼,而是因为他醒来了,同时身体猛地一阵疼痛,哪里都疼,后背、腰、大腿、小腿,甚至…… 甚至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思绪猛地灌入方煦的脑海,他记得自己被两个男人袭击了,那两个人男人好像是怪物,竟然咬他,而且几乎咬掉他的一块肉,后来方煦的思维就像喝多了酒一样,有些记不清楚,朦朦胧胧。 他似乎…… 他似乎看到了俞雪! 有一个人救了他,那个人似乎是俞雪,他还和俞雪在接吻,然后和俞雪做了非常亲密的事情。 方煦一想到这里,脸上一红,但是瞬间又转白了,因为在他零零碎碎的记忆里,好像不对劲,如果对方是俞雪,那自己这是怎么了?俞雪不是女孩子吗? 方煦震惊的看着自己身上,后面还在疼痛,真真实实的疲劳过度的疼痛,甚至现在还有难以启齿的异物感,虽然那东西经过一夜已经差不多都干涸凝固了,但是确确实实在方煦身上,腿上还有一些痕迹。 方煦脑袋里“嗡——”的一声,他明明看到的是俞雪,难道不是俞雪吗?竟然是个男人? 而自己昨天晚上竟然和男人做了? 方煦还没交过女朋友,当然也没有男朋友,接吻都是第一次,更别说是做这种事情了。 方煦一时间脑袋晕晕的,根本无法思考,瘫在地上瞪着大眼睛。 卜凡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个样子,赶紧拿起衣服盖在他腿上,说:“方煦,你没事吧?” 方煦瞬间回过神来,吓了一跳,看着卜凡,然后顿时又满脸通红,赶紧把衣服盖在身上,说:“没……没事,卜凡,你怎么在这里?” 方煦正说着话,就听到一个沙哑到极点的低沉男声说:“这是我家。” 何止是方煦,卜凡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北堂第五起床了,刚刚北堂第五还准备睡回笼觉,毕竟他起床气很大,血糖低血压低,睡不饱气压就很低。 北堂第五显然被方煦那一声惨叫给吵醒了,满脸都是阴沉,盯着坐在地上的方煦。 方煦似乎没反应过来,毕竟卜凡他们找到方煦的时候,方煦显然晕过去了。 卜凡赶紧说:“昨天你给我打了电话之后,我们就到处找你,在酒吧附近的小巷子里找到你了,不过我们到的时候,你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把你带回来的。” 方煦听得蒙,仔细回忆着,他只能回忆到被袭击,然后被人咬,之后就晕乎乎的,他明明看到了俞雪,感觉自己和俞雪做了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且他还叫着俞雪是“小雪”,结果却是和一个男人做了那种事情。 卜凡见他没说话,说:“你没事吧?” 方煦脑子都要炸了,说:“我……怎么回事……昨天袭击我的那两个人是谁?我不认识他们啊……” 北堂第五抱臂靠着门框站在一边,看起来起床气还没有完全消失,很淡定的说:“是谁我不清楚,但是显然是食尸鬼。” “食尸鬼!?” 方煦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方煦是体校的学生,并不是兰祠这样的学校的学生,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学生,卜凡完全能理解那种感觉,听到“食尸鬼”三个字,方煦可能在想电影,或者动漫,完全不能联系到现实。 北堂第五转身就离开了,淡淡说:“卜凡,打工要迟到了。” 卜凡吓了一跳,差点真的跳起来,昨天晚上是杨姐值夜班,他们今早必须把杨姐给替换下来,一看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方煦看了一眼时间,马上要七点半了,赶紧也爬起来收拾,卜凡诧异的说:“方煦,你不会要去店里吧?” 方煦点了点头,卜凡惊讶的说:“你受伤了,你的脖子上还有肩膀都有伤口,还是休息吧,你的夜班我帮你。” 方煦执意的摇了摇头,一定要去便利店,其实他并不是为了工钱,也不想要上班,只是想去看看俞雪,他明明昨天看到了俞雪,俞雪帮他把那两个食尸鬼赶走了,而且他还和俞雪做了亲密的事情,怎么俞雪竟然变成了男人! 方煦摇了摇脑袋,把奇怪的思维赶出去,他觉得不可能,或许是自己真的是和哪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但是他还是想去看一眼俞雪。 方煦满脸的尴尬,说:“我……我能借用一下浴室吗?” 卜凡在外面等他,七点半多了,他们八点要去便利店换班,一般卜凡七点半就到,不过住在北堂第五家里开始,就有很多意外,导致卜凡七点半根本无法到便利店。 方煦的动作很快,好歹洗了洗自己,他也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被上,那东西都留在身体里了,如果早些清理还好,现在差不多都干涸了,方煦羞耻的只是洗了洗,根本没敢深入,表面上冲干净就好了。 他看着自己一身的吻痕,震惊的几乎不能说话,转头看了看背上,脖子后面的他看不到,不过肩膀上的伤口愈合的竟然这么快,昨天疼的都要死了,今天竟然已经结疤了,伤疤在伤口上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保护层。 卜凡等得有些着急,方煦终于探头出浴室出来,小声的说:“卜凡,你有衣服吗,能借我一身衣服吗?” 方煦的衣服上不是血,就是不明液体,肯定不能穿了,方煦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人高马大的,但是脸上很红,一看就是尴尬的。 卜凡也没有多余的衣服,他的衣服还是北堂第五借的,跑去主卧找北堂第五,幸好北堂第五没有睡觉,如果北堂第五再睡回笼觉,卜凡觉得,他绝对不会叫醒北堂第五的,因为实在太危险,恐怕要让方煦裸奔了…… 北堂第五显然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别人,毕竟北堂第五有洁癖,而且控制欲和占有欲都很强烈,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其他人,一点儿也不符合北堂第五的性格,不过借给卜凡就另当别论了。 北堂第五脸色很难看,最后还是松了口,从柜子里找出一套衣服,卜凡刚要拿起来给他送过去,北堂第五淡淡的说:“不用去送。” 方煦在浴室里没有穿衣服,如果卜凡这么送过去,那两个人岂不是要赤诚相对了,北堂第五自然有办法,他说着手上掐了一个诀,属木的风灵之力顿时弥漫而来,瞬间将衣服“呼!”的一声卷了起来,飘飘悠悠的往浴室送去。 卜凡吃了一惊,崇拜的看着北堂第五,说:“这个术法也好厉害。”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不加掩饰的崇拜,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剥了一块草莓糖放在嘴里,然后卜凡和北堂第五就听到隔壁的客房里传出方煦“啊啊!!!”的一声惨叫,之后是“嘭!!”的一声,似乎是跌倒的声音。 卜凡一愣,随即眼皮跳了好几下,说:“惨……惨了,我忘了方煦是普通人,他看到衣服自己走过去,估计会吓死吧?” 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同时嘴角有点上翘,北堂第五当然想到了这一节。 方煦跌在浴室里,吓得不轻,卜凡赶紧跑过去,拍了两下浴室门,说:“方煦,你没事吧?” 方煦怎么可能没事,他活了这么久都是无神论者,而且二十年都没见过鬼怪,昨天莫名怪人咬了,还要吃了他,今天就看到了自己行走的衣服,三观都要颠覆了。 卜凡和方煦收拾好的时候,差十分钟就要八点了,两个人赶紧坐电梯下路,飞快的往便利店跑,幸亏北堂第五家里和便利店就有两条街的距离,很快就跑到了。 他们远远的跑过去,大冬天都跑的一头汗,结果还没跑到便利店门口,就看到有个人远远的走过来了,那个人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短款的白色羽绒服,一头漆黑的长发有些凌乱,不怎么修边幅的被裹在羽绒服里,还有一部分跑出来了,在初冬的凉风中轻轻飘扬着。 是俞雪! 俞雪从对面走过来,也往便利店里走,他穿着白羽绒服,双手插兜,因为畏寒轻轻缩着肩膀,头垂得很低,下巴藏在羽绒服里,精致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异常漂亮,只是简简单单的纯白羽绒服,下面穿着一个黑蓝色牛仔裤,踩着一双马丁靴,看起来却异常的养眼。 方煦看到俞雪,顿时一僵,浑身都僵硬了,感觉身体的那个部位特别疼,他不由得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个类似于酒醉的回忆…… 他紧紧搂着俞雪的脖子,和俞雪接吻,俞雪却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把他当猎物一样牢牢盯住,不断的在他身上掠夺,方煦刚开始觉得疼,然而只是一瞬间,身体就被那种麻痹的感觉欺骗了,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快感。 方煦顿时脸色通红,他以前当然没做过这种事情,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有快感,而且那种快感真的要人命。 卜凡不知道方煦的思绪,还举手和俞雪打了一个招呼,说:“俞雪!你今天来的也挺晚啊。” 俞雪差着手从对面走过来,三个人在便利店面前汇合了,俞雪的身材果然很高挑,比方煦高了半个头,几乎比卜凡高了一个头,大家都需要仰视着去看他。 俞雪的面容仍然是淡淡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而且俞雪似乎觉得方煦有些奇怪,竟然说了一句,“你发烧了吗?脸有点红。” 方煦吓了一跳,没想到俞雪竟然主动和自己说话,方煦脸上瞬间更红了,说:“没没没……没有……” 俞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推开便利店的门走了进去。 方煦看着俞雪走进去的背影,觉得俞雪一切反应如常,所以昨天晚上应该是自己认错人了,所以那个人根本不是俞雪,俞雪明明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也不可能是男人。 方煦顿时纠结的要死,方煦竟然和一个不认识,甚至连脸都没看清楚的男人做爱了,而且还把东西留在了自己身体里,他把那个人当成了俞雪,而且还感觉到了快感。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太没救了,而且实在对不起俞雪…… 众人进了点,杨姐已经换好衣服准备走了,说:“你们三个可真准时,我先走了。” 杨姐很快就走了,大家换好衣服都上工,各自忙自己的,平时俞雪都不怎么说话,今天也一样,还是那么冷漠,不爱说话。 而今天方煦不一样,平时都是他在说话,卜凡也是和方煦说话,结果今天方煦一改常态,有些怔愣,只是安安静静的擦货架,不停的擦拭,甚至两眼发直。 卜凡非常担心,突然想起来宋先生和俞雪不是在交往,就想要告诉方煦,不过方煦倒是先转头了,看向卜凡,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食尸鬼吗?” 他的话虽然很轻,但是俞雪耳朵很灵敏,他站在收银台后面,听得一清二楚,突然抬起头来,看了方煦一眼。 卜凡挠了挠下巴,然后点了点头,说:“虽然我还没见过正经的,但是应该是有的。” 方煦今天早上似乎被行走的衣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再加上昨天晚上那两个要吃人的男人,他们的牙齿上肯定带了什么毒素,咬人之后让方煦麻痹,这种感觉不是普通的疯子咬人,所以方煦终于有些领悟了…… 方煦一脸震惊,说:“那我昨天……差点被食尸鬼咬死?” 卜凡心里偷偷纠正了一下,不是咬死,是吃掉,食尸鬼可不是只咬人不吃人的。 卜凡正想着,突然说:“哦对了,宋先生是吸血鬼。” 方煦一愣,脑海里搜寻了一下宋先生,不解的说:“谁?” 卜凡解释说:“就是昨天约俞雪出去吃饭的那位先生,有点混血的那个。” 方煦吃了一惊,说:“他?!他竟然是吸血鬼?!” 卜凡听他大喊,赶紧“嘘”了两声,那边的俞雪都往他们这边看了两眼。 方煦吃惊的不行,说:“吸血鬼不是怕光的吗?他约俞雪吃饭,难道不怀好意思?” 卜凡说:“不知道……” 他说着,又小声说:“但是我知道宋先生没和俞雪交往,宋先生喜欢男性,正在和昨天餐厅的老板交往。” 卜凡说完,又补充说:“昨天餐厅的老板是个猎魔人。” 方煦吃惊的瞪着眼睛,感觉自己眼前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自己之前看到的世界了…… 而此时,正在酒吧厮混,还没回家的宋梓阳“阿嚏”的打了一个喷嚏,笑着说:“诶?一定是哪个漂亮姑娘想我了。” 刚刚起床,还在家里准备早餐的安锋也“阿嚏”的打了一个喷嚏,皱了皱眉,自己好久都没感冒了…… 方煦听卜凡说某某喜欢男性,顿时满脸通红,毕竟他现在对这个事情很敏感,卜凡可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说:“所以你还有希望的,你可以追俞雪。” 方煦先是一阵欣喜,然后又露出一脸落寞,说:“不……不好吧。” 方煦都和男人发生关系了,感觉自己也不好去追俞雪,毕竟俞雪是个好女孩,一定不能和自己这样的人在一起了。 方煦叹了口气,默默的到一边去擦货架了。 大约八点半的时候,便利店的门“叮铛——”一声被风铃撞向了,卜凡一抬头,看到的是北堂第五,立刻高兴的迎上去,就看到北堂第五提着一个纸袋子,里面竟然装着早点。 北堂第五把早点递过去,说:“刚才走的匆忙,没来得及买早点吧?” 卜凡傻笑了一声,说:“谢谢。” 北堂第五说:“不用,我也是饿了去吃早点,顺便给你带一份。” 又是顺便,不过卜凡可不在意这个“顺便”。 卜凡低头看了看,是自己喜欢的猪柳汉堡,卜凡不喜欢吃鸡蛋,其实是不喜欢鸡蛋黄,因为特别干,卜凡虽然没说过,不过北堂第五的观察力很敏锐,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给他买的是喜欢的。 卜凡正要拿起汉堡来吃,就听到俞雪突然喊了一声:“方煦?” 然后就听到“咚!!!”一声,是跌倒的声音,卜凡回头一看,就看到本身在擦货架的方煦突然一斜就摔在了地上,他倒在地上双目紧闭,本身小麦色的皮肤变得潮红一片。 卜凡赶紧回身要去扶方煦,哪知道离得最远的俞雪跑的却最快,大长腿一迈就过来了,一手就把方煦抱了起来。 方煦浑身滚烫,脸色潮红,看起来像是发烧了,俞雪把他抱起来,方煦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反正没有什么意识。 卜凡赶紧说:“到工作间去。” 俞雪立刻双手一抄,抄起方煦,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竟然一下将方煦抱了起来,然后大步走进了工作间。 “嘭!”一声,俞雪一脚踹开工作间的门,将方煦抱了进去,放在工作间的沙发上。 方煦仍然没什么意识,不过呼吸很平稳,俞雪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烫的惊人,说:“卜凡,你帮忙看一下店,我去买点退烧药来。”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说:“你去吧,我也会照顾方煦的。” 俞雪赶紧转身就跑出去了,连身上某某便利店的红马甲都没有脱下来,一成不变的冷漠面容竟然有些着急。 北堂第五则是拎着他的早点袋子,施施然的走进来,然后将早点递给卜凡,说:“吃。” 卜凡觉得方煦还没醒过来,对着方煦吃早点不太好,不过是北堂第五买过来的,也不好放在一边。 卜凡接过早点,看向北堂第五,说:“方煦怎么突然发烧了,是不是食尸鬼撕咬的伤口有问题?”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靠着门框说:“应该不是。” 卜凡奇怪的说:“那怎么突然发高烧?着凉了吗?” 北堂第五第二次挑了挑眉,说:“可能有点感染。” 卜凡更是一脸的不解,北堂第五看着他面容,轻笑了一声,说:“方煦昨天做了那种事情,估计是第一次,可能撕裂了又没清理,有点感染,也有一些食尸鬼的原因,流血使得身体虚弱,发烧很正常。” 卜凡:“……” 卜凡脸上慢慢转红,最后变成了血红色,差点能滴血,虽然卜凡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都是在幻象里体会的,但是幻象不会疼痛,没有不适的感觉,也不需要清理什么东西,醒过来之后也完全不会发烧。 卜凡真的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不过转念一想,的确,男性本身就不是承受体,一想起来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不受伤估计才怪呢。 卜凡有些担心的看着方煦,说:“要不……要不还是送他去医院吧?” 北堂第五难得笑了一声,说:“你觉得方煦会去?” 也是…… 方煦身为男人,估计打死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去医院的。 两个人说着话,俞雪很快就冲进来了,他跑的气喘吁吁,一张白皙的脸上难得有些晕红,手里捏着一个没拆开包装的药盒,回来的竟然这么快? 卜凡知道这附近有个药方,不过好像不是太近,怎么也要走两个路口,而且还是往返,俞雪肯定是跑着去跑着回的,一脸都是汗珠,而且他出去的时候没有穿大衣,衣服很单薄,大冬天跑了一圈竟然出了这么多汗。 俞雪跑进来,打了一杯水,说:“我来照顾方煦吧。” 卜凡点了点头,现在店里一共他们三个店员,方煦昏迷不醒,俞雪照顾方煦,卜凡要是一直在这里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没人照顾店面,万一有人进来就不好了。 今天是周日,相对工作日来说,人少的多,卜凡赶紧出去照顾店面,北堂第五也跟着走出来,“咔嚓”一声关上工作间的门。 北堂第五说:“快吃早点,牛奶一会儿凉了。” 卜凡赶紧点点头,把汉堡拿出来吃,牛奶是热的,装在隔热的纸杯里,卜凡喝了一口,惊讶的睁大眼睛,竟然是草莓味的牛奶。 不知道是不是新口味,反正他以前没喝过,不过味道真的很好喝,甜甜的,虽然有的人可能接受不了这个甜度,不过卜凡喜欢甜食,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俞雪和方煦在工作间里,店面里只有卜凡和北堂第五,北堂第五看他吃早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吧台上坐了下来,看着卜凡吃早饭,然后和他说说话。 方煦突然就晕过去了,其实有点先兆,他擦货架的时候觉得头晕晕的,有点昏沉,特别重,后脖颈子也发疼,这些都能忍,最重要的是,他下面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特别疼,刺痛,刚才和卜凡快速跑到便利店,一路上就疼得不行,异样感,而且刺痛无比,一磨蹭就更疼了。 方煦当然不好和别人说这些,疼痛和头晕让方煦意识有些模糊,眼前出现了黑漆漆的斑点,很快斑点快速变大了,一瞬间方煦就失去了意识,“嘭”一声倒在地上。 方煦躺在工作间的沙发上,皱着眉,显然很难受,俞雪给他打了一杯水,然后喂他吃药,方煦虽然昏迷,但是显然可以吞咽,还不算昏迷的太严重,俞雪喂他药,垫着他脖子,让他吞咽,方煦很顺利的把药吃下去了,但还是水流到了衣服上。 俞雪赶紧用纸巾给他擦干净衣服上的水,伸手摸了摸方煦的额头,然后眼睛在方煦身上打量了两下,终于伸手过去,解开了方煦的上衣。 昨天晚上那个人的确是俞雪,俞雪是个食尸鬼,食尸鬼的种族可不像吸血鬼奉行血统,吸血鬼的血统观念很强,血统让他们团结一致。 虽然食尸鬼和吸血鬼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食尸鬼是奉行实力的种族,不管出身多高贵,只要没有实力,那就是阶下囚,甚至是同种族的食物。 食尸鬼很难驯化,甚至野蛮。俞雪向来独来独往,别看他的脸长得漂亮,但是在他的种族里,没人敢看不起他,虽然别人提起他不是敬重,但是都很畏惧。 昨天那两个食尸鬼显然认识俞雪,想要活命,的确需要认识一些种族里比较强势的人。 俞雪把方煦从他们手上救了,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毕竟血和肉对于俞雪有很致命的吸引力,俞雪差点也把方煦变成了自己的食物…… 但是有点不同,俞雪突然发现,相对于撕咬方煦的皮肉,他更想和方煦接吻,然后粗鲁的占有他。 食和欲是两种本能,在食尸鬼中,食的本能显然更强烈,俞雪从没感受过欲的本能,这是第一次,而且方煦很热情,他一直叫着“小雪、小雪”,然后搂住俞雪,主动和他接吻。 俞雪以前只知道捕捉猎物,温饱自己的肚子,从来没有和谁亲密过,他也是第一次,一切全都靠本能,而方煦因为麻痹的作用,表现的非常舒服,可求俞雪更粗暴的掠夺他,两个人几乎都被快感麻痹了神经,不知休止的做爱。 俞雪没什么经验,就把自己的东西留在了方煦的身体里,他给方煦止了血,对于食尸鬼的伤口,俞雪很清楚怎么处理,但是对于刚才自己放纵的后果,俞雪显然没有什么经验。 就在这个时候,俞雪听到了脚步声,还有话说的声音,非常急切,卜凡和北堂第五竟然来了,俞雪只能快速的离开,在远处看着卜凡个北堂第五把方煦带走了。 俞雪今天早上看到方煦,方煦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还以为是伤口的问题,没想到竟然晕过去了。 俞雪打开他的上衣看了一眼伤口,伤口没问题,不是伤口撕裂,但是方煦的脸仍然潮红,肯定是哪里感染了。 俞雪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难道是下面? 当时俞雪没有经验,而且脑袋里发胀,直接就进去了,方煦也不知道疼,还迎合他,俞雪似乎记得那里出血了。 俞雪这么想着,定定的看着方煦几秒,然后伸手解开了他的裤子,轻轻把他的裤子退下来。 方煦的腿上全都是红红青青的痕迹,当时俞雪的动作算是粗暴,在他腿上捏出了好几个印记,俞雪这样一看,顿时有些后悔。 方煦还在昏迷,俞雪把他的裤子退下来,看了看方煦下面的伤口,这样一看,终于找到了根源,方煦那个地方有点惨不忍睹,不只是红肿,而且还在流血。 卜凡和北堂第五聊着天,他发现北堂第五坐在吧台上,就有很多女生走进来买东西,饮料或者小吃,然后用余光盯着北堂第五打量。 这个时候俞雪从工作间里面出来了,说了一声出去买药,很快就走了,回来的也很快,每五分钟,又急匆匆的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就进了工作间,而且“咔嚓”一声锁上了门。 卜凡有些不解,刚才俞雪不是出去买过药了吗?怎么又去买药? 北堂第五倒是看清楚了,俞雪手上拿的是消肿消炎的软膏…… 方煦睡得很不踏实,他梦到了俞雪,俞雪还是那么好看,看的方煦都痴迷了,然后自己和俞雪接吻,一切都非常好,俞雪很乖巧,虽然身材高了一些,但是很乖顺,没有动,就任由方煦亲吻他,主导的亲吻他,白皙的脸颊上竟然还露出了一些红晕。 就在一切都很好的时候,方煦大着胆子将俞雪推到,然后方煦骑在了俞雪的腰上,然后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嗬!” 俞雪给方煦清理了后面,正在给他擦药,方煦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身体猛地痉挛起来,不断的粗喘着气。 方煦的确是做噩梦了,本身是美梦,但是有些不可抑制的向诡异的方向发展,梦中的俞雪突然变成了男人,方煦还主动跨在他身上,主动坐了下去,不停的粗喘着,难受的呼着气。 俞雪给他涂着药,很快方煦难受的粗喘变成了短促的呻吟,一瞬间,一向冷漠脸的俞雪脸上也有些红晕,因为他发现方煦竟然有反应了,而且是舒服的反应,因为自己给他上药的动作…… 俞雪的目光有些深沉,单纯的上药动作忽然变得有些旖旎,方煦更是舒服的呻吟着,像昨天晚上一样,嘴唇张合着,似乎渴望和俞雪接吻。 俞雪慢慢低下头来,一边继续动作,一边含住方煦的嘴唇,方煦虽然意识不清醒,但是卖力的和俞雪接吻,一边接吻,俞雪就听到方煦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微弱的说:“小雪……小雪……” 俞雪一愣,随即眼神更深,一张漂亮的脸露出来危险的表情,如果不是方煦伤的太严重,他现在就想再来一次。 因为北堂第五来店里,卜凡的工作量一下加大了,看着好多女生坐在吧台上,偷偷瞄北堂第五,卜凡突然很想翻白眼,还是让北堂第五别来店里,自己的工作量简直顶上两天的了。 北堂第五看到卜凡一边给顾客扫码,一边频频往自己这边看,顿时心情好了不少,三根手指轻轻拎着咖啡杯晃着,嘴角挑起一个很小的微笑。 北堂第五一笑,女生们更是趋之若鹜,店里差点沸腾起来,这一大早上的,就这么热闹…… 卜凡实在无奈,只好老老实实的扫码,后面已经排上长队了,也不知道卜凡是不是幻听,身后的工作间里,似乎总是传来一种很难以言会的声音。 好像……呻吟? 卜凡赶紧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工作间里只有昏迷的方煦,和照顾他的俞雪。 方煦是中午才醒过来的,睡了好几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发烧了,退烧很快,就是出了一身汗,但是莫名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尤其是下面,睡了一觉之后竟然不会火辣辣的疼了,虽然还有异物感,而且异物感似乎比之前更加明显了一些,但是不会疼了,还有点凉丝丝的清凉。 方煦当然不知道俞雪给他清理了伤口,俞雪也没说,见他醒了,就又恢复了冷淡,站在一边。 卜凡见他脸色正常了,说:“方煦,你感觉怎么样?” 方煦只是觉得有些虚弱,其他还好,说:“我没事了,谢谢你们。” 卜凡说:“不用谢我们,是俞雪一直照顾你的。” 方煦一脸,随即脸上“咚!”就红了,因为他刚才做梦,好像又梦见俞雪了,而且还在和俞雪做那种事情,最可怕的是,他把俞雪梦成了男人。 方煦都不敢去看俞雪一眼。 卜凡说:“方煦,你回宿舍去吧,反正下午有我和俞雪在店里看着。” 方煦摇了摇头,说:“回宿舍也就我一个人,我还是在这儿呆着吧。” 方煦下午就留在了便利店,因为身体不好,只是坐在柜台后面帮忙扫码结账,卜凡和俞雪管理货补货架,北堂第五一直没走,他好像很闲,学校放假的这些天,北堂第五没有任何事情可做,就一直留在便利店,坐在吧台上,看着卜凡忙。 卜凡差点被盯出大窟窿,感觉北堂第五的视线一直看着他,因为卜凡身体已经适应了金灵之力,所以金灵也在慢慢控制,反正现在卜凡心跳的挺快,但是便利店门上的风铃一直没响。 卜凡忙来忙去,实在顶不住北堂第五“笑眯眯”的视线,突然说:“啊对了,咱们那个减价的广播没放,我出去弄一下。” 便利店正在店庆大酬宾,特意录了一个减价的广播,卜凡把广播的设备接好,把门打开,然后拿到外面去,把扩音的音响放在门两边,一切都准备就需,就按下了播放键。 本该是xx特价,或者xx商品50%off,结果一打开广播,里面突然传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卜凡震惊的一哆嗦,睁大了眼睛低头看着手里下的设备,一时间都忘了按暂停。 扩音器就放在便利店门口,声音还不小,里面传出“呜呜……呜呜呜……”的哭声,哭声不低,甚至是嘶声力竭,非常尖锐。 伴随着哭声,扩音器突然传出女人的嘶喊声:“不要、不要!我不要死……不要!!” 卜凡吓得都不敢动了,震惊的盯着手底下的设备,还有门口的扩音器,路过便利店的人,还有便利店里偷看北堂第五的女生,都被吓得一哆嗦,甚至有人“啊!”的尖叫起来。 还是北堂第五眼疾手快,一步跨过去,一把按掉设备,那哭声和嘶声力竭的女人喊声猛地就切断了。 北堂第五见卜凡失神,睁大了眼睛,还以为卜凡受到了影响,刚才声音显然是怨气,而且怨气和邪气相当重,卜凡身体里的潜力很大,尤其是眼睛容易受影响,北堂第五怕他再流血泪。 北堂第五伸手搂住卜凡,说:“卜凡?卜凡!” 卜凡“嗬!”的一声就惊醒了,不过他并不是被吓到了,也不是被怨气影响了。 方煦和俞雪也快速的冲过来,方煦说:“卜凡,你没事吧!?” 卜凡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而是睁大了眼睛,说:“这个声音……我听过这个女人的声音!” 第49章 食尸鬼7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方煦说:“卜凡?你怎么了?” 卜凡有些激动,说:“这个声音,上次杨姐的电脑里也突然放出了这个声音,和这个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俞雪倒是皱了皱眉,说:“这个声音有点儿耳熟。” 卜凡吃惊的说:“耳熟?” 俞雪点了点头,说:“像是之前警员来调查的那个失踪店员。” 方煦说:“那个叫……叫……” 方煦一时想不起来了,俞雪淡淡的说:“高芬莉,以前在咱们这里当过店员,你们都没见过。” 俞雪又说:“但是刚才的声音有点劈,我没听清楚,只是觉得像,也没准是因为她失踪了,所以我才想到这里。” 卜凡稍微咽了一下唾沫,说:“要不……再听一遍?” 他说着,要把外面的扩音器搬进来,北堂第五说:“没用,再放一遍就是正常的了。” 果然,卜凡把外面的设备搬进来,然后调小了声音,在便利店的休息间里小声的放了一下,竟然是正常的,里面传出某某便利店周年店庆,商品优惠等等。 方煦有些吃惊的看着那个机器,说:“真的……真的闹鬼吗?我们要不要报警?” 卜凡说:“现在机器放不出来,咱们报警不好吧?会不会被当成耍人?” 方煦又说:“我看咱们便利店有点不安全,今天晚上是卜凡值夜班吗?” 卜凡点了点头。 方煦说:“要不我陪你吧,我留下来。” 卜凡赶紧摇手说:“别别,你现在还生病,今天晚上赶紧回去休息,不然又要病倒了。” 俞雪说:“我留下来。” 不过他的话刚说完,北堂第五已经面无表情的说:“我陪着卜凡就够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毕竟北堂第五不是便利店的员工,他没有义务值夜班。 卜凡说:“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北堂第五低下头来看他,只是挑了挑眉,说:“怎么不好?” 卜凡:“……” 看着北堂第五高傲的脸色,仿佛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而且北堂第五是专业的,就算方煦和俞雪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 最后就决定今天晚上北堂第五留下来陪着卜凡,明天早上卜凡下班,会有一天休息时间。 因为刚才便利店放出了奇怪的声音,之后来店里的人非常非常少,几个人都特别清闲,干完了所有的活儿,就坐在吧台上聊天了,一直到晚上,方煦和俞雪都走了,几乎都没几个人进来买东西,估计都被那个可怕的哭嚎给吓惊了。 八点的时候方煦和俞雪就走了,卜凡和北堂第五还没吃晚饭,卜凡说:“要不你先出去吃晚饭吧。”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说:“我在店里买点吃就可以。” 因为是周日,所以店里没有午晚餐,只有周一到周五提供,如果要吃饭的话,顶多吃一些微波食品或者方便面一类的东西。 卜凡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说:“那我请你吧。” 北堂第五笑了下,说:“随便。” 卜凡赶紧跑到柜台的地方,去拿了好多吃的,肯定不能请北堂第五吃方便面,太不健康了,只好去拿了冰柜里的吃的,两份微博的盖饭,放在微波炉里打个十分钟就能吃了,里面就是盖饭,有菜有肉,不过食物的味道不是特别好,估计是为了可以保存和简单烹饪所以有所局限。 卜凡又在冰柜里拿了一些香肠之类的速食,然后拿了两瓶饮料,去收银台扫码,全都码在便利店的吧台上。 北堂第五看了看这些吃的,不由笑了一声说:“卜凡,咱们两个能吃这么多吗?” 卜凡低头一看,整个l型的吧台,被他码了整整一半,刚才这些东西花掉了卜凡一百大洋,虽然有点贵,但是自己这些天都住在北堂第五家里,而且吃饭他都包了,卜凡感觉不多拿点,有点不好意思。 卜凡挠了挠下巴,说:“吃不完的话,当早点吧……” 北堂第五没说什么,让卜凡也坐下来,反正现在没人进店,两个人就坐在一起吃晚饭,米饭很硬,不知道是不是微波炉没有打透,反正不怎么好吃。 卜凡有点后悔选这个,局促的说:“要不然……我再去帮你热热吧?” 北堂第五没有拒绝,把自己的饭往前推了一下,然后突然伸起手来,北堂第五修长有力的手指“唰”的一下蹭了一下卜凡的脸颊。 卜凡一愣,顿时感觉脸颊猛地烧烫起来,不用说了,肯定红了,通红通红的,血红血红的…… 卜凡吃了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那那那那……那个……” 北堂第五笑着说:“有个米粒。” 他说着,伸出手来,北堂第五的食指上果然蹭了一个米粒,卜凡吓得不行,而且羞耻得无地自容,自己都已经快要十八岁了,结果吃饭还蹭在脸上,让同学帮自己擦下来。 卜凡赶紧抓起旁边的餐巾纸,然后快速的抓着北堂第五的手给他擦干净,一边擦还一边想,这不对劲,男神不是有洁癖吗! 卜凡给北堂第五擦了手,就赶紧把饭再热一热,也不知道是不是微波炉不给力,反正之前热了十分钟竟然还没有熟,卜凡又热了五分钟,热完之后一看,自己真是傻透了,原来微波炉的火力在小火,怪不得十分钟还夹生呢! 卜凡又热了一次,感觉这回好了,把饭端过来给北堂第五,两人又开始默默无言的吃着饭。 卜凡正在吃饭,北堂第五突然递过来一根有三根手指并拢起来那么粗的广味甜香肠,也是速食食品,真空包装的,味道做的不地道,不过就是方便吃。 北堂第五把那根香肠放在卜凡面前,说:“吃。” 卜凡“哦哦”了两声,有些奇怪,北堂第五为什么要突然递这个给自己吃? 卜凡以前不怎么吃这种东西,其实是因为他没接触过,毕竟生活在小地方,偶尔被哥哥接走住几天,也不会给他吃这种速食品,当然没有接触过。 卜凡有些好奇的把包装袋扯开,然后拿出一根来,准备张嘴咬,不过觉得有点太大了,张嘴有点费劲,就先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香肠,然后卜凡的眼睛惊讶的睁大了,说:“甜的?”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在香肠火红色的尖端轻轻的舔了一下,有些试探性,亮亮的香肠外衣上沾染了一些晶亮的津液,在便利店的灯光下闪烁着一些微弱的光芒。 北堂第五随即把目光挪开了,淡淡的说:“嗯。” 卜凡完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他喜欢甜的,这个香肠也就是太大了,不太好咬,如果能切一下就更好了,不过现在没那条件,也不是在家里,就不讲究这些了。 卜凡握着香肠又舔又咬,吃的还挺开心,北堂第五坐在对面,只是笑眯眯的看他吃。 卜凡刚开始没注意,后来看到北堂第五的笑意,好像男神这回的笑意特别的大,笑容非常明显,不是浅笑,也不是冷笑,反正笑的又温柔,又…… 又什么卜凡说不出来,总之北堂第五长成这样的脸,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应该多笑一笑的。 其实卜凡不知道,那叫又……鬼畜。 北堂第五笑眯眯的看卜凡吃香肠,卜凡吃过之后几乎就饱了,手上有一些香肠黏黏的汤汁,毕竟是甜味的。 卜凡说:“我去洗一下手。” 北堂第五还是微笑,只是点了点头,端起咖啡来喝,他差不多也饱了,其实看着卜凡吃的一脸幸福满足,北堂第五几乎不用吃都行。 北堂第五眼见卜凡进了里面的工作间去洗手,不由得又笑了笑,看了一眼冰柜的方向,觉得这种香肠不错,应该在家里屯一些,就算放假结束了,也可以带一些放在宿舍,反正保日期不短。 北堂第五冥想着,就从吧台的椅子上下来,然后走到熟食的冰柜前,从旁边拿了一个购物框,开始往里面放香肠,只要是外形比较大的香肠,北堂第五看到都会扔进框里。 广味的、甜味的、咸味的、熏味的,甚至是蒜味的,全都扔进去,足足装了满满一框的香肠,都冒尖儿。 等卜凡从工作间走出来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他可不知道高冷男神是个购物狂,竟然装了这么多? 而且刚才北堂第五一口都没吃香肠,他不知道原来北堂第五这么喜欢香肠,早知道的话,就把那根香肠让给北堂第五了。 北堂第五见他出来了,就提着购物筐走过来,让卜凡扫码,卜凡“嘀嘀嘀”的扫码,装了整整一个大袋子,那种巨大的购物袋,卜凡这个身高提着购物袋都会直接扫地,必须挂在肩膀上才行。 一共是……五百五十大洋的香肠。 卜凡差点疯了,不知道北堂第五买这么多香肠是干什么的。 就在这个时候,便利店的大门“叮铛——”响了一声,被人推开了,卜凡抬头一看,还以为是客人,不过好像有些眼熟? 来人是个看起来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秃顶啤酒肚,穿着一身廉价西装,从外面走近来,透过便利店的窗户,还看到外面停着一辆丰田汽车,看起来是男人的车子了。 那个男人走进来,笑眯眯的说:“呦,今天是卜凡值夜班?” 卜凡一瞬间就想起来了,原来这不是客人,这是店长! 店长一直不来便利店,据方煦说,店长每月来两次,都是来看监控或者账目的。 卜凡没想过店长会这么晚才来,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几乎没什么人,看完监控和账目,还不冲着十二点去? 卜凡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怎么好,这个男人一看就一脸肾亏的样子,看谁都色眯眯的。 果然,店长走进来之后,似乎就看上了北堂第五,不过店长这身高还没有卜凡高,他需要仰视着北堂第五,一仰起头来,后脖子的肥肉就堆在一起,折子横生,看的还特别专注,色眯眯的小眼睛转来转去的。 北堂第五提着他满满一袋子的香肠,脸色很难看,谁被人这样色眯眯的注视着脸色都不会好看。 卜凡怕北堂第五发货把店长给打个好歹,赶紧说:“店长,要看账目吗?” 店长这才收回神来,说:“要看要看,来来小卜,你把账目拿给我。” 北堂第五并没有离开,提着袋子走到了旁边吧台,就把袋子“匡!”的一声放在吧台上,然后继续喝自己的咖啡。 卜凡赶紧把电脑里的账目调处来,让店长来看。 便利店有一个专门做账的电脑,店长拿起手提电脑说:“小卜啊,你跟我一起来看账目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客人。” 卜凡想要拒绝,但是根本没法办法拒绝,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啪”一声又把咖啡放下,然后回身从货架上随便抽了一盒东西,很潇洒的“啪”一声丢在收银台上,让卜凡给他结账。 卜凡:“……”男神拿了一个安全套,而且他的动作很潇洒,仿佛龌蹉的是别人才对。 卜凡面红耳赤得拿着安全套扫码,店长还站在工作间门口等着卜凡跟他去看账目,北堂第五施施然的又拿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放在收银台上让卜凡结账。 总之每次卜凡结了帐,北堂第五就慢吞吞的再拿一样东西,卜凡觉得安全套已经比较奇葩了,之后北堂第五还拿了护手霜、打火机、香烟、口香糖等等,方正就是收银台旁边摆的他都拿了。 店长刚开始还有耐心站着等,后来就直接走进了工作间里,卜凡也松了一口气,小声说:“谢谢。”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不过没说话,脸色看起来不好,卜凡低头看着堆在收银台上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我……我帮你都退了吧?” 北堂第五没有拒绝,毕竟他不抽烟,这些打火机香烟护手霜他也不用,至于口香糖,只有薄荷味道的,简直差评,为什么没有草莓味的。 卜凡赶紧手脚麻利的给北堂第五把这些东西都退掉,退到最后的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说:“这些不用退。” 他说着,修长有力的手指就伸过来,轻轻拨了两样东西,一只草莓味道的棒棒糖,还有那盒安全套…… 卜凡:“……” 卜凡看到他把棒棒糖拨过去的时候,还可以理解,毕竟北堂第五喜欢草莓味道的糖,不过棒棒糖这种东西是给小孩子吃的,大人吃起来比较尴尬,卜凡很难以想象男神叼着棒棒糖吃的画面,实在太美了…… 卜凡看到北堂第五把那和安全套也划分过去,卜凡脸色瞬间就红了,然后结结巴巴得说不出话来,赶紧把退掉的钱还给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低着头,恨不得把下巴扎进胸口里,然后把钱塞在自己手里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然后将安全套施施然的装进大衣口袋里,也没有要袋子,然后再把那根棒棒糖拿起来,剥开包装纸,很自然的放进嘴里。 北堂第五含着棒棒糖,这画面好像和卜凡脑补的雷人画面一点儿也不一样,北堂第五身材高大,面相英俊,又不苟言笑,吃着棒棒糖的样子,却莫名的有些……性感。 真的是性感,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扑面而来,粉红色的棒棒糖顿时沾染上了晶亮的水渍,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北堂第五伸出舌头来,轻轻的舔在上面。 “梆梆!” 卜凡心跳飞快,突然听到“乓!!!”一声,便利店的大门差点被风铃给砸碎了。 卜凡几乎要抱头蹲在地上了,这几天好不容易控制的越来越好的金灵,突然开始活跃起来,而且特别的激动。 卜凡一抬头,就看到了北堂第五笑眯眯的含着棒棒看着自己,然后挑了挑眉,又转头去看门口还在“乓乓乓……”狠敲的风铃。 卜凡简直没脸见人了,不过风铃就是不停下来,害的卜凡满脸通红的冲出去,然后使用武力镇压,伸手按住了那只不停乱颤的风铃。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店长从里面走了出来,估计是看完了账目,这个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不过店长没有要走的意思,竟然在店里坐下来和卜凡聊天。 店长时不时看一眼北堂第五,还想要和北堂第五搭讪,不过北堂第五只是喝咖啡,然后吃完了他那根棒棒糖,一句话都没说,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那个猥琐的店长。 店长在店里耗到快十二点,似乎在等北堂第五离开,但是北堂第五一直坐在那里,只是喝咖啡,咖啡没了就让卜凡给他再做一杯,就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店长不知道,北堂第五当然不会离开。 卜凡有点捏把汗,他虽然神经比较大条,但是也能看得出来,那个店长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有点后背发毛,选了这个时间过来看账目,看完了还不走,幸亏有北堂第五在。 北堂第五喝了三杯咖啡,终于又到柜台前买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然后回到吧台坐着。 卜凡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压制着心跳,悄悄的看了一眼便利店门口的风铃,很好,没震动。 于是卜凡做贼一样拿出自己的手机,想要对着北堂第五拍一张,男神吃棒棒糖的样子可不多见。 卜凡在做坏事,虽然店长还在,但是卜凡觉得可能过这村没这店了,于是还是悄悄的拿出手机调成静音,然后照了一下。 这个时候店长正好走过来,卜凡一阵扼腕,好像店长入镜了,他本身只想照北堂第五的。 这个时候北堂第五转过头来,对着卜凡挑了挑眉,卜凡瞬间脸上一烫,不只是店长入镜了,好像北堂第五还发现了,以后可能没有偷拍的机会了…… 店长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他的脸色本身就很肾亏的样子,现在眼底一片黑眼圈,只好推门走了出去,开着他那辆丰田车,歪歪扭扭就走了。 卜凡吓了一跳,不知道他的丰田车会不会半路撞到电线杆,就跟酒驾一样,不过的确不是酒驾,可能是疲劳驾驶…… 卜凡见店长走了,狠狠松了一口气,北堂第五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说:“这是你们的店长?” 卜凡点了点头,说:“是啊。” 北堂第五冷哼了一声,那表情相当阴霾,卜凡说:“本身面试的时候,我就不想来的,不过……” 北堂第五挑眉说:“不过?” 卜凡咳嗽了一声,说:“不过这家便利店的工钱给的很多……” 北堂第五无奈的低下头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似乎在掩饰自己翻了个白眼的动作。 卜凡没看见北堂第五翻白眼的动作,“嘿嘿”傻笑了一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北堂第五“啪”的一声轻轻放下杯子,说:“你可以到我家打工。” 卜凡“啊?”了一声,抬起头来看他,一脸的不解。 北堂第五说:“帮我收拾房间,我给你工钱,比这里还轻松。” 卜凡惊讶的睁大眼睛,随即使劲摆手,说:“别别别,我住在你家已经很给你添麻烦了,收拾房间是应该的,怎么能收你钱。” 卜凡如此耿直,让北堂第五也没有办法,其是北堂第五想着,如果卜凡到自己家来打工,总比自己枯燥的坐在这里一晚上陪着他要轻松得多。 不过卜凡的脑子转不过来,其是北堂第五的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自己对待卜凡的态度是特殊的,然而一切都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有的时候还想要小小的戏弄一下卜凡,就像刚才风铃“乓乓”的敲响,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北堂第五没有细想过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是他懒得细想,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算了。 本身北堂第五就是一个极其讨厌麻烦事情的人。 北堂第五都没注意到,其实自己坐在这里一晚上,已经相当麻烦了,绝对不会再麻烦…… 晚上人特别少,后半夜几乎都没有人,卜凡坐在收银台后面,头一点一点的,实在太困,北堂第五话少,卜凡很快就困得不行了,竟然趴在收银台后面睡着了。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这天气这么冷,卜凡又穿着一件红马甲,也没有外套,缩着肩膀睡觉,看起来很艰难的样子。 北堂第五轻声从椅子上下来,然后慢慢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卜凡的肩膀上。 卜凡“嗯……”了一声,歪了歪头,还蹭了蹭北堂第五的手背,意识有点模糊,似乎有些要醒过来。 北堂第五一怔,卜凡用脸颊蹭着他的手背,暖洋洋的脸颊,皮肤相当细腻,那种亲昵的动作,仿佛一只小茶杯犬一样,特别的乖巧。 卜凡意识有点混沌,本身马上就要醒了,蹭了北堂第五的手背之后,猛地就清醒了,先是怔愣,随即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我……抱歉……我睡糊涂了。” 他说着,一激动,把放在一边的手机“啪嗒”一声推到了地上。 手机摔得有点狠,直接蹦出去,掉在地上弹了两下,卜凡吓一跳,赶紧蹦起来去捡,他的手机丢了一次,这是哥哥买的,还没来得及还给哥哥钱,虽然哥哥不要他的钱,但是卜凡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总不能老要哥哥的东西,这次打工也是为了这个,也好锻炼的自立一点。 卜凡赶紧跑出去,不过北堂第五反应很快,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按起来一看,没有摔坏,不过屏幕亮了,愣是把屏幕锁给摔开了。 卜凡的屏幕锁没有密码,总之是没有防备戒心的那种性格,一划就开了,屏幕上是相机的模式,左下角有个小照片,缩小的看不太清楚,但是北堂第五眼尖,看到那张照片隐约有自己。 卜凡冲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北堂第五一愣,然后点了一下屏幕,卜凡就看到自己刚才偷拍的照片被打开了。 北堂第五刚才看见卜凡拿着手机摆弄,不过没想到他真的拍了,自己坐在吧台上,叼着棒棒糖,说实话这个样子,北堂第五觉得自己挺丑的。 不过卜凡不觉得,觉得挺好看,而且特别新鲜。 唯一的缺点是,店长乱入了镜头,正好从旁边走过去,照到了他的身体。 卜凡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感觉太尴尬了,偷拍还被人看到了,赶紧跑过去要抢手机,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皱了皱眉,脸上顿时严肃起来。 卜凡吓了一跳,北堂第五的表情非常可怕,带着一丝阴霾,难道是因为自己偷拍他,所以生气了,很多人注意这种隐私,卜凡没这根筋,所以刚才没注意,现在一想起来,顿时懊悔不迭。 不过就在卜凡措辞准备道歉的时候,北堂第五突然把手机递过来一点,说:“你看。” 卜凡照好了之后,因为心虚,只是大体看了一眼,发现店长乱入,就没再看,此时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说:“这……这……” 卜凡的手机上有一张照片,照片的远处是北堂第五坐在吧台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而照片的近处是那个一脸肾虚的店长,店长从旁边走过去,正好乱入了镜头。 然而店长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他是行走的模样,手臂摆动起来,在他的后背,两条手臂的下方,竟然还有两条手臂! 店长竟然长了四条手臂?! 卜凡吓得回想了一想刚才看到的店长,说:“怎么会?不是啊,没有四条……” 刚刚店长来店里看账目,看了半天,在卜凡面前刷存在感,卜凡清清楚楚的记得,店长很正常,如果他有四条手臂,卜凡看第一眼就会被吓死了。 北堂第五皱着眉,说:“不是他的手臂。” 卜凡仔细一看,果然不是他的手臂,因为那手臂很白皙,细长纤瘦,看起来应该是女人的手臂,在手腕的地方,还挂着一个黑皮手链。 “嗬!” 卜凡猛地一抽气,说:“高……高芬莉的手!” 他指着白皙手腕上的黑皮手链,说:“这个手链,跟警员来调查时候,我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高芬莉就戴着这么一条手链。” 虽然是很简单的黑皮手链,很有朋克风,估计地摊儿上到处有卖,不过卜凡今天刚刚听到了疑似高芬莉的凄惨哭声,现在又看到了一只疑似高芬莉的黑皮手链,顿时心里都发毛了。 高芬莉,真的还活着吗……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从大衣口袋里把安锋交给他的照片拿出来,是一条断手,他拿着照片,比对了一下卜凡手机上的照片。 卜凡吓得直抽气,虽然只是一段手臂,但是卜凡莫名觉得非常相似,说:“这……这难道是……” 之前卜凡认出来,这张委托照片的位置就是便利店后面的小巷,每天他们去倒垃圾,都会去那里,所以卜凡很熟悉。 一条熟悉的小巷,一只熟悉的断手,还有凄惨的哭声,黑皮手链,失踪人口,这一条一条的加起来,制造了太多的巧合…… 卜凡说:“如果这个手链真的是高芬莉的,那么……现在就不知道谁能认出来这个手链,不知道俞雪能不能。”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我能。” 卜凡奇怪的说:“什么?” 北堂第五伸手进口袋里掏了一下,掏出来一条黑皮手链,竟然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卜凡惊讶的说:“你怎么有高芬莉的手链?” 北堂第五说:“这是我自己的,是酒吧高级会员的纪念手链。” 卜凡说:“哪个酒吧?” 北堂第五说:“你忘了,就是咱们之前去过的那个酒吧。” 卜凡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北堂第五说:“去一趟酒吧就知道了,高级会员全都是实名制的,看看有没有高芬莉的名字。” 卜凡点了点头,北堂第五说:“下班之后先回家休息,酒吧下午两点才开门,开门咱们过去问问。” 也只能这样了,北堂第五把手机还给了卜凡,不过卜凡真的有点害怕,自己手机上的照片突然多出了两条手臂,就跟闹鬼一样,不,的确是闹鬼。 卜凡感觉自己的“道行”还不到家,北堂第五脸上就没有什么害怕不安的神色。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俞雪最先来了,然后是方煦,最后杨姐踩着时间也来了。 卜凡怕说给其他人会引起恐慌,所以就暂时没告诉他们,而且这种事情,告诉别人别人可能都不相信,还要说自己是恶作剧。 卜凡问了问方煦身体怎么样了,方煦恢复的很快,小麦色的皮肤上泛着红晕,笑着说:“我身体一向很好,有个小病小痛睡一觉就行了。” 其实方煦肩膀上和脖上的伤口已经没事了,真的睡一觉就好了,而下面…… 方煦下面还是隐隐有些疼,可是太羞耻了,实在说不出来。 卜凡很快跟着北堂第五回家去了,两个人进了家门都赶紧洗澡,换了衣服就去睡觉了,卜凡累了一晚上,又受到了惊吓,很快就睡着了。 而且一觉睡到了下午,连中午饭都没吃,醒过来才觉得饿了。 卜凡醒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了,不由的揉了揉眼睛,虽然还是觉得很困,不过他们应该去酒吧问问情况了。 北堂第五早就醒了,起来穿衣服,因为是去酒吧,所以北堂第五穿的很休闲,卜凡朦朦胧胧的抬头,两眼呆滞,还有点发直,就盯着北堂第五换衣服,都没醒过梦来。 又是露脚踝的裤子,天气不暖和,已经是冬天了,估计很快会下雪,北堂第五竟然还穿露脚踝的裤子,不过北堂第五的脚踝实在太好看了,骨节不小,但是形状很好,露出来显得有点骚气,配合着他冷硬的外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说实在的,卜凡很喜欢他这么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北堂第五早就发现卜凡醒了,不过跟没醒也差不多,因为卜凡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脸痴迷的表情,就差流口水了。 北堂第五接触过很多这样的目光,不过都很厌烦,唯独卜凡的目光北堂第五不厌烦,而且还觉得他挺可爱的,忍不住笑了一声。 卜凡简直如梦初醒,悔得肠子都青了,赶紧钻进被子里闷着自己。 北堂第五说:“起来吧,咱们出去吃饭,正好去酒吧。” 卜凡在被子里点了点头,又怕自己闷着北堂第五看不到,还闷闷的“嗯”了一声,等听到北堂第五走出去的声音,才悄悄拉开被子爬出来。 结果北堂第五突然“吱呀”又推门进来了,吓得卜凡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满脸通红。 北堂第五手里拿着一套衣服,扔给卜凡,说:“给你穿,我去一楼等你。” 卜凡赶紧谢了北堂第五,然后开始穿衣服,等他拿起上衣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劲,为什么……为什么是一件丝绸质地的衬衫? 这质地也太骚气了! 而且衬衫很大,绝对是北堂第五自己的型号,卜凡觉得这是废话,北堂第五的家里怎么可能有其他人的型号。 卜凡硬着头皮把上衣穿上,冬天穿丝绸质地的,凉丝丝的,滑溜溜的在自己的皮肤上滚,再加上有点大,就哐当哐当的,总是摩擦着皮肤,实在别扭。 上衣很宽敞,是黑色的,扣子全都扣好,竟然还显示出一种颓废的……性感。 卜凡看着镜子,顿时满脸通红,他皮肤白皙,黑色很衬他的肤色,卜凡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感觉,实在太别扭了。 卜凡赶紧把裤子拿起来套上,竟然是小号的,穿起来之后包臀特别严重,几乎要将卜凡的臀瓣儿勒出来,长短倒是合适,而且是高腰裤,皮带一束,正好将黑色的丝绸衬衫束在里面,一股颓废又禁欲的性感,直接扑面而来。 卜凡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实在不好意思,或许是因为时间太长了,北堂第五又走上来了,敲了敲门,就把门推开了,看到卜凡着一身打扮,不由得挑了挑眉,说:“很适合你。” 卜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下巴,说:“裤子……裤子有点瘦。” 北堂第五说:“我初中时候穿的,其他裤子你穿都有点大。” 卜凡:“……”初中……嫩嫩的男神……的裤子。 卜凡真是不好意思这么出门,他的白羽绒服是短款的,穿起来之后正好在屁股上面,露出被黑色牛仔裤包裹的挺翘的臀部和胯部,实在太紧了太紧了。 裤腿竟然也露脚踝,嗖嗖生风,卜凡真不懂得时尚,虽然是挺好看的,但是好冷啊。 北堂第五就坦然多了,穿上风衣,说:“走吧。” 两个人出了门,路过便利店,然后往酒吧去,卜凡突然“咦”了一声,说:“那不是俞雪吗?” 便利店的门打开了,就看到俞雪从里面走出来,他没穿红马甲的工作服,身上穿着外衣,跟着一个男人走出来,然后上了路边的丰田汽车。 那个带走俞雪的人,竟然是店长! 卜凡一阵吃惊,那辆汽车很快就开走了,卜凡看了看便利店的方向,又看了看汽车,赶紧拉着北堂第五往前跑了几步,他们当然跑不过汽车,卜凡心里着急,怕店长对俞雪做奇怪的事情。 他们很快就把车子跟丢了,就在卜凡着急的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说:“在那边。” 卜凡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竟然是酒吧! 酒吧门口的停车场上果然停着那么一两丰田汽车,车牌号也和店长的一模一样,店长已经走下车了,一脸龌龊笑容的带着俞雪走进了酒吧…… 第50章 食尸鬼8 店长昨天晚上来了,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毕竟店长来看账目了,而且留到夜里,第二天交接班的时候,卜凡已经把事情告诉其他几个店员了。 大家本身觉得,店长这个月估计也就月末才会过来再看账目了,哪知道第二天的下午,店长竟然又过来了。 店长过来之后并没有看账目,而是在店里坐了一会儿,贼眉鼠眼的看来看去,然后目光盯着俞雪一直没有动,还笑着和俞雪聊天,一副好长辈的样子。 杨姐一看就知道店长打得什么心思,心里顿时就想笑了,这个店长也够老不休的,俞雪才二十多岁的样子。 方煦也看得出来,店长似乎看上了俞雪,暗暗替俞雪捏了把汗,心想着如果有必要的话,自己一定要上去浑水摸鱼才行。 今天本身是俞雪值夜班,店长和他说了一会儿话,突然说:“小俞啊,你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谈谈。” 众人一听,还以为店长要带俞雪进工作间说话,结果店长竟然把自己的外套穿上了,转身出门要走,竟然是带着俞雪出门去。 方煦吓了一跳,心想俞雪肯定是不会走的,哪知道俞雪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店长,然后很快的把红马甲脱下来,换上了自己的外套,在店长一脸猥琐笑容下,两个人就出了便利店,然后上车开走了。 方煦吃了一惊,杨姐也吓了一跳,杨姐随即说:“原来俞雪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啊,哼,这是开房去了吧?” 方煦听着杨姐这个说,心里更是“梆梆”的跳,店长那表情显然是这样的,俞雪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跟着店长走了。 方煦心里着急,杨姐又说:“你啊,还是找个别人吧,别看俞雪平时正正经经的,原来……哼哼。” 方煦心里乱七八糟,眼看车子就要开走,突然说:“杨姐,你帮我看会儿店,我之后替你夜班!” 他说着,快速冲出便利店,连那个红马甲都没脱,追着那辆丰田车快速的往前跑去…… 卜凡和北堂第五看着俞雪跟着店长进了酒吧,卜凡吓了一跳,和刚才方煦杨姐的反应其实差不多,而北堂第五则是眯了眯眼睛,说:“正好,咱们也进去。” 两个人走进酒吧里,因为北堂第五借给卜凡新的衣服,所以卜凡走进去并不十分扎眼,只能说打扮普通。 两个人进了酒吧,里面音乐震耳欲聋的,一进去之后,顿时看不到俞雪和店长了,那两个人似乎淹没在了人海之中一样。 光线很昏暗暧昧,卜凡感觉自己眼睛眼前面都是光斑,一晃一晃的,差点就要瞎了,别看只是下午,但是酒吧里的人已经很多了,好多人在三三两两的喝酒聊天。 卜凡好几次差点被人群挤开,北堂第五拉了他一把,把人拉到跟前,然后很自然的伸手握住了卜凡的手,说:“小心,跟紧点。” 卜凡赶紧点头,然后跟上几步,他被北堂第五抓着,所以两个人就没有再被挤开,卜凡后知后觉的发现,北堂第五竟然拉着自己的手,两人的手相扣,虽然不是十指相扣的样子,但是两个大男人拉着手,也够让卜凡脸红心跳了的。 不过北堂第五的面色很自然,这让卜凡觉得是自己太紧张了,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两个人走进去,始终没有看到俞雪和店长在哪里,很快酒保认出了北堂第五,立刻去叫了酒吧老板过来。 酒吧老板上次他们见过,就是委托北堂第五驱魔的那个人,对北堂第五真是相当客气。 北堂第五和卜凡坐在吧台上,北堂第五就准备询问那个老板关于高芬莉的事情。 酒吧老板乍一听,就说:“高芬莉,我认识她,她的确是咱们这里的高级会员。” 卜凡一听,忍不住看了一眼北堂第五,也就是说,自己手机里,那张奇怪的照片,店长身后伸出的两只手臂,应该就是高芬莉的了…… 因为其中一条手臂上,有一个黑色的皮链子,自然就是酒吧高级会员的纪念品。 酒吧老板提起这个高芬莉,似乎还有话要说,叹气说:“我印象特别深,这个高芬莉啊,在我们这儿打过好几次架,不过因为是高级会员,我们真是没办法。” 卜凡奇怪说:“打架?” 因为卜凡是跟着北堂第五来的,所以酒吧老板对卜凡也很礼遇,还让酒保给他们调了酒。 酒吧老板一脸烦心的说:“对,就是打架,好几次,就是为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也挺年轻的,大约就是二十多岁,好像是个大学生,那个高芬莉啊,还为了这个男人,去便利店打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卜凡一听,突然有点连上了,恐怕这是真的,杨姐曾经也说过高芬莉的绯闻,的确是喜欢便利店里的一个男人,所以才来打工的,不然以高芬莉这种家世,根本不需要来打工。 酒吧老板笑着说:“这高芬莉,看起来像是个痴情种子似的,其实……反正我就看到她和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很糟糕的一个中年人去开过房,那天正好高芬莉为了那个男人在酒吧里打架,后来那个男人走了,高芬莉似乎生气,结果那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就来了,把高芬莉带走开房去了。” 卜凡听得直咂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怪不得杨姐提起高芬莉,总是一脸鄙视的神态。 北堂第五皱眉说:“那个中年男人叫什么名字?” 酒吧老板说:“这……这我还真不知道,以前没见过,不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不过他和高芬莉认识,我看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但是开房肯定是第一次,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就走了。” 酒吧老板说:“从那次之后,高芬莉就没再来过,反正我没看见过她。” 卜凡心说的确没再来过,因为高芬莉很可能已经死了,这种可能性已经高达了百分之九十,只是差最后一哆嗦了。 便利店后巷的垃圾桶旁边有高芬莉的一只断手,便利店里的照片照出了高芬莉的怨气,还有便利店的广播里播放出高芬莉嘶声力竭的哭号声,这一切都太可怕了。 卜凡这么一想,忍不住就有些紧张,拿起手边的酒杯,“咕嘟”喝了一大口,几乎把一杯都喝掉了。 结果卜凡这么一喝,顿时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刚才自己喝掉的那杯明明是甜丝丝的,酒吧老板让酒保给他们调酒,北堂第五刚才加了一句,让酒吧别给卜凡调太烈的。 刚才卜凡喝的酒就是甜丝丝的,并不是那么烈,好像是饮料一样,结果卜凡因为紧张,端起杯子来再喝,瞬间就变得特别辣,辣的卜凡脑子里“咚!”的一声,感觉直冲大脑,脑袋里瞬间就跟灌了浆糊一样,又晕又疼,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卜凡低头一看,竟然拿错杯子了,那杯是北堂第五的,他一口几乎给闷干净了,是酒,而且特别烈。 卜凡的脸色瞬间潮红起来,北堂第五在他“啪”一声放下杯子的时候,就发现了,低头看了看桌上自己的杯子,只差一个底儿了,几乎空了,不由得惊讶的看了一眼卜凡。 卜凡睁着大眼睛,表情瞬间就有些呆滞,也惊讶的看着那个杯子。 北堂第五说:“没事吧?” 卜凡赶紧摇头,但是这一摇头,几乎就要晕了,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 北堂第五连忙扶了他一把,顿时有些头疼,卜凡之前也喝多过,醉酒的卜凡似乎特别会找事儿,北堂第五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酒吧老板笑着说:“这位小哥儿不太能喝酒吧?” 卜凡一听,赶紧摇手,说:“没事没事,我没事……只是,只是……哎!” 他说着从吧台的高凳上滑下来,身体一歪,北堂第五一把抄住他,卜凡直接就跌进了北堂第五的怀里,差点撞了一个酸鼻儿。 卜凡立刻爬起来,说:“没事没事没事……” 北堂第五:“……” 卜凡说:“我就是有点……想上……上厕所……我去……去一趟洗手间……” 他说着就要往前走,北堂第五无奈的拉着他,说:“这边,洗手间在这边,那边出门了。” 卜凡立刻转过身来,笑着说:“对对对……我认得出来,不用管我……” 酒吧老板顿时笑起来,说:“这位小哥还挺有意思的。” 北堂第五无奈的说:“我扶你过去。” 卜凡立刻摇手,说:“不用不用,你千万别……你继续和老板说话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又没醉。” 卜凡说着,撇开北堂第五的手,径直往洗手间走去,因为卜凡一再强调自己没醉,北堂第五也很没辙,就坐着没动,但是目光一直盯着卜凡的背影,看着他拐进了洗手间,这才把目光收回来,继续和酒吧老板打听事情。 卜凡没有吃饭,空腹喝酒本身就容易上头,刚才喝了一些甜甜的饮料,哪知道突然就拿错杯子了,而且那个杯子北堂第五喝了一点,卜凡再喝,觉得好像间接接吻一样。 一想到这里,卜凡的脸更是红,一半是酒气上头,另外一半竟然感觉到一股燥热,或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身体的反应就格外的诚实…… 卜凡其实并不想上厕所,不过有些人体制就是这样,醉酒之后就有一种想要上厕所的错觉。 卜凡推门走进洗手间,看到了洗手池,顿时脑补了凉水那种凉丝丝的感觉,立刻走过去,打开水龙头,凉水快速的涌了出来。 卜凡赶紧接了两捧凉水,往自己脸上撩,嘴里还发出“哈——”的一声喟叹声,似乎觉得挺舒服,又撩了两把,过瘾是过瘾了,不过瞬间把自己的衬衫给弄湿了。 黑色的绸子衬衫一湿,立刻就粘在胸前,凉丝丝的,更加凉丝丝的,之前是怕冷,现在觉得刚刚好,特别舒服,卜凡也就没管,继续往自己脸上撩水。 等洗够了脸,卜凡抽了几张纸,擦干净自己的脸和手,就摇摇晃晃的进了里面的隔间,这里的洗手间非常高档,男洗手间里面也都是独立的隔间,私密性非常好。 卜凡刚走进去,关上门,就听到“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了,似乎有人走进来,而且跌跌撞撞的,发出“嘭!”一声,然后又是“咔嚓”一声,似乎是锁门的声音。 卜凡听得有些奇怪,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有些炸毛的说:“你他妈干什么?我……我不当下面的,要么让我干你,要么你就滚!” 卜凡听着,眼睛快速的转了转,似乎在回想,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卜凡喝多了酒,脑子转的慢,实在想不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来了,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呵呵”低笑了一声,声音带着沙哑和侵略性,说:“现在可不行,宋先生刚才不是很得意吗?把我刚找的伴儿气跑了,我以为宋先生想要被我干呢。” 宋先生? 卜凡的脑子又在转,他认识的宋先生,恐怕只有那天约俞雪出门吃饭的宋先生了。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也很耳熟,卜凡一下就想明白了,是宋先生和餐厅的老板安锋,原来是这两个人,原来这两个人果然是情侣啊…… 卜凡这么想着,就听到“嘭!”又是一声,这回声音竟然近在咫尺,有东西砸了一下卜凡隔间的门板,卜凡吓了一大跳,瞪着大眼睛看着门板。 就听到宋梓阳的声音带着惊慌,说:“你……你疯了,放开我!里……里面有人!” 安锋当然知道这个隔间里面有人,不然隔间为什么要关着门?不过安锋就是故意的。 安锋今天没什么事儿做,就来酒吧消遣一下,这间酒吧并不是同性吧,但是酒吧里有很多安锋这种人,安锋没有固定的恋人,平时也很少找人,多半是去酒吧喝喝酒,本身想找人发泄一下,但是都找不到合适的人。 今天安锋到了酒吧,真是冤家路窄,他遇到了宋梓阳,安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胃口的,看起来长相很纤细的年轻人,安锋就喜欢这种长相纤细的,又漂亮的类型,最好还有些无害。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还挺青涩,安锋费了不少劲,两个人才准备去开房,哪知道宋梓阳就来了。 宋梓阳一进来就看到了安锋,立刻笑眯眯贱兮兮的来打招呼,然后奚落了那个美少年一顿,什么假清纯之类的,结果把那个很对安锋胃口的美少年给气跑了。 宋梓阳这回得意了,还笑眯眯的说要请安锋喝酒,其实多半就是奚落他。 两个人喝了几杯,宋梓阳喝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糊涂了,反正两个人就吻在了一起。 宋先生一直很不齿安锋,毕竟自己要追的女人看上了安锋,而且安锋还是个同性恋,这些都不说了,更重要的是安锋是驱魔人,自己可是吸血鬼贵族,反正种族就是不共戴天,虽然现在的社会已经开始和平相处了,但是宋梓阳打心里就特别看不上安锋。 哪知道几杯烈酒下毒,宋梓阳竟然和那个大叔吻在了一起,安锋下巴上的胡子茬扎的他浑身酥酥痒痒的,实在太难受了,宋梓阳不知道,原来和男人接吻,其实也是有快感的,而且那种粗暴的感觉,和吻女人不一样,有一种被掠夺的感觉。 宋梓阳当然不甘落后,结果两个人吻得热火朝天,顿时都有反应了,两个人很默契的进了洗手间,不过安锋是一号,宋梓阳觉得自己是直男,直的吸血鬼,绝对不能容忍被人压,所以也想做一号。 安锋将宋梓阳压在一个关闭的洗手间隔间门上,胸口贴着宋梓阳的后背,低下头来含住宋梓阳的耳垂,笑着说:“宋先生,我想让里面的人听到,我干你的声音。” 宋梓阳浑身一颤,差点软倒在地上,被安锋拦腰一把搂住,根本没有了还手的余地。 安锋笑眯眯的胡子茬轻轻磨蹭宋梓阳的耳朵和脸颊,故意压低声音,说:“宋先生,我这回可没有用对付吸血鬼的术法,我竟然不知道,宋先生你这个喜欢女人的人,原来也渴望像女人一样被疼爱吗?” 宋梓阳吓得全身发抖,但是又不是完全被吓的,只觉得浑身抖得厉害,或许是紧张的,也有些亢奋和兴奋,他心里竟然有些期待。 宋梓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难道自己是个抖m?这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吸血鬼贵族! 安锋一把拽住宋梓阳的裤子,一下就要扯下来,将宋梓阳牢牢压在洗手间的隔间门上,卜凡听得目瞪口呆,心说不是吧,你们真当我是空气,这样就……就要提枪上阵了? 卜凡羞耻的脸都红了,偏偏外面的那两个人真是火辣异常,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宋梓阳的声韵瞬间拔高了,带着一股哭腔,然而却甜腻的呻吟了一声,说:“等……等等!疼……好疼,嗯——安锋你这个王……王八蛋……” 安锋的声音低笑着说:“宋先生又不是女人,稍微有点疼你不是更有感觉,乖,屁股翘起来一点儿。” 宋梓阳的声音瞬间短促的轻“啊”了两下,卜凡听得面红耳赤,他们压着自己的门板,自己也出不去,顿时着急的不行。 于是机智的卜凡立刻走到门边上,壮着胆子“砰砰!”踢了两脚门板。 “啊!” 宋梓阳的声音顿时就尖锐的喊了一嗓子,吓得卜凡还以为自己踢得不是门板,而是宋梓阳的脸呢…… 安锋的声音低声笑着说:“真的这么爽?宋先生不是喜欢女人吗?这两下就泄了?” 宋梓阳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些示弱,说:“别……别在这里,真的有人,唔……求你了。” 安锋的声音猛的粗重了很多,喘气的声音隔着门板都一清二楚,随即是宋梓阳的一声轻呼,安锋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本身想要转身就走的,他其实也看不惯宋梓阳。 宋梓阳就是个富n代,一身的怪脾气,骄纵的不成样子,每次遇到安锋都会狠狠奚落,尤其是他知道安锋是个同,每次都用这个奚落他,恨不得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安锋本身想给他一个教训,也奚落他一下。 安锋转身要走,宋梓阳刚发泄了一次,猛地瘫软在地上,顺着门板往下滑,呼呼的喘着气,那样子特别脆弱,哪还有平时的骄纵,一脸潮红,眼神迷离着,他刚才发泄出来了,自己的东西弄脏了自己的衣服,星星点点的,更显得脆弱。 安锋看了一眼,刚才那几下他完全没发泄,本身觉得宋梓阳也不瘦弱,也不纤细,甚至身上还有点小肌肉的类型自己不喜欢,却没想到宋梓阳这个表情这么招人,顿时有些无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然后大步走过去,好歹把宋梓阳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猛地将人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出洗手间。 宋梓阳还在失神,根本没什么反应,就老实的窝在他怀里,还呼呼的喘着气。 卜凡躲在隔间里听了半天,好像外满的确没有动静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探头探脑的打开隔间的门,往外看了看,果然没人了,赶紧跑出来,又拉开洗手间的门看了看,好像也没人了。 卜凡跑出来,准备回去找北堂第五,结果刚出了洗手间,突然看到了俞雪! 还有店长! 俞雪的样子似乎是醉了,身材非常高挑,被店长架着,似乎没什么意识,店长带着俞雪正在往门外的方向走,一下就出了酒吧。 卜凡回头看了一眼北堂第五,北堂第五没看见他,在和酒吧老板说话,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北堂第五皱着眉。 卜凡又看了一眼店门方向,俞雪和店长已经出去了,一下就看不到了,卜凡立刻拔足就追,俞雪的样子看起来不好,那店长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卜凡也顾不得自己头晕反应慢,赶紧追上去。 卜凡追出酒吧,往四周看了看,立刻就看到了俞雪和店长,两人竟然没有坐车,店长架着俞雪往旁边的酒店走去,很快进了酒店门。 卜凡赶紧跟着往前跑,“嘭!”一声,正好和一个人撞在一起,卜凡差点直接坐在地上,幸好那个人扶了他一把,卜凡抬头一看,竟然是方煦! 方煦还穿着xx便利店周年庆典的红马甲,在酒吧外面显得特别扎眼,好多人都频频往他们这边看。 方煦吃惊说:“卜凡?你怎么在这里?” 卜凡说:“俞雪!在那边!” 方煦刚才跑出来,他只是看到了丰田车子的大概方向,追了一会儿之后车子不见了,但是很凑巧,方煦也看到了酒吧门口停着的那辆丰田,应该是店长的车子,他刚要进酒吧,就碰见了跑出来的卜凡。 店长带着俞雪已经不在酒吧里了,不过没开车子,幸好方煦遇到了卜凡。 卜凡和方煦两个人拔腿又追,卜凡这才想起来要给北堂第五打电话,差点就忘了,脑袋里晕乎乎,拿出手机来,幸亏卜凡的第一个电话号码就是北堂第五,立刻就拨通了。 北堂第五见卜凡这么长时间不出来,就进了洗手间,但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还以为卜凡出了事情,结果就接到了卜凡打来的电话。 北堂第五一听,立刻就跑出了酒吧,动作很快,冲进了旁边的酒店。 他一进去,就看到卜凡和方煦站在那里,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看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北堂第五冲过去,说:“卜凡?” 卜凡看见北堂第五,立刻高兴的说:“你可来了!” 北堂第五本身一肚子气,卜凡喝醉了竟然乱跑,不过看到卜凡的时候,卜凡用一种星星眼的表情看着自己,顿时脾气都没了,北堂第五都不知道自己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卜凡说:“俞雪和店长在上面,但是不知道是哪个房间,前台也不告诉我们。” 北堂第五一阵无语,他们这两个人,卜凡一身酒气,方煦穿着便利店的红马甲,像是来踢馆的一样,前台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客人的隐私,旁边的保安还一直盯着他们,似乎随时都要上来赶人。 北堂第五无奈的说:“跟我来。” 他说着,就带着两个人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北堂第五说:“俞雪的生辰八字有吗?” 卜凡当然是摇头,方煦却说:“有!有!” 卜凡顿时奇怪的看向方煦,方煦脸上一红,毕竟他可是暗恋俞雪的,俞雪的生成八字他知道,就记在他的小本子上。 北堂第五将本子拿过来看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卜凡立刻用一脸学习的目光盯着他,电梯往上升的同时,北堂第五将黄符用食指中指夹住,猛地一抖,就听到“呼!”一声,卜凡一声感叹声,而方煦不淡定的一声惊呼,说:“着……着火了!” 北堂第五的黄符燃烧起绿色的火焰看起来像是鬼火一样,与此同时北堂第五睁开了眼睛,一双黑色的眸子隐隐约约流淌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方煦以前是无神论者,不过后来遇到了食尸鬼,差点被咬死,所以也就信邪了,但是他只是信邪,还真没信过术法,现在一看,顿时又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不由得睁大眼睛,然后下意识看了看电梯里的灭火装置,真怕头顶上的灭火装置突然启动,一下把他们全都浇湿了。 北堂第五的眼睛一张,非常凌厉,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看的卜凡也是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却皱眉说:“不好。” 卜凡和方煦同时一阵紧张,心跳都加快了,卜凡说:“店长他……?” 方煦则是低声骂了一句“那个畜生”,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俞雪可能被店长欺负了,毕竟他们逗留的时间有些长。 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忽然按了十五层,电梯正向上走,一下停在了十五层,北堂第五一步抢出去,说:“快走,俞雪是食尸鬼。” 卜凡和方煦下意识跟着北堂第五跑出电梯,三个人冲进楼梯间,快速往下跑,显然是电梯上行的太多了,他们已经走过了楼层。 卜凡觉得自己真的是喝醉了,因为他听到北堂第五说“俞雪是食尸鬼”这几个字,顿时觉得自己听不懂了,明明都是中文字,而且也不是生僻字,结果合在一起就特别费解。 俞雪是食尸鬼? 卜凡猛地一惊,说:“什么!?” 所以说,刚才北堂第五说的“不好”,应该是指店长不好。 店长一副色眯眯的带着俞雪去开房,但是他没想到俞雪是食尸鬼,所以有危险的应该是店长才对。 卜凡惊讶的说:“他……他怎么是食尸鬼?” 他这么想着,突然想到俞雪和便利店的联系,高芬莉也和便利店有联系,俞雪来之后,高芬莉莫名其妙就失踪了,这一些列联系起来,还有断掉的手臂等等,卜凡禁不住想,难道高芬莉是被俞雪给吃了?! 方煦有俞雪的生辰八字,生辰八字这种东西,绝对不能随便给其他人,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绝对是一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事情。 北堂第五刚才燃烧符咒,想要看到俞雪的位置,不过他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俞雪的真身,其实俞雪是一个食尸鬼,而且还是等级很高的食尸鬼。 食尸鬼不讲究出身,等级高低和血统没有任何关系,而是武力值的问题,武力值越高的食尸鬼,说明吃的人越多,等级也就越高,这种食尸鬼在种族里才备受尊敬。 食尸鬼不像吸血鬼,他们在社会中融合的不好,一般社会里很少看到食尸鬼,如果看到,也是杀人放火类型的,口碑一直不好。 众人快速的往前冲,方煦已经蒙了,他脑子里突然一阵混沌,猛地想起那天被食尸鬼攻击之后,他看到了俞雪,俞雪赶跑了那些食尸鬼,还给他清理伤口,然后和自己拥吻,两个人做了很亲密的事情。 当时方煦觉得不可能,因为俞雪只是普通女孩,怎么可能赶跑怪物,但是听北堂第五这样一说,脑子里顿时脑七八糟,难道那天真的是俞雪…… 可是俞雪是女孩子,怎么可能把自己…… 三个人往前跑,北堂第五猛地停在一个房间前面,然后抬起脚来,“嘭!!!”一声踹在门上,紧跟着是“乓乓!”两声,第三下踹下去的时候,一张大门“嘭!”一声应声被踢开了,门锁都烂了。 酒店的房门发出“嘀嘀嘀嘀嘀——”刺耳的声音,店长很匆忙的从里面跑出来,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看见是他们,顿时紧张起来,房门还在响,引来了很多住酒店的客人打开门查看究竟。 那个店长吓得不轻,赶紧提着自己裤子就跑了。 卜凡差点被他撞翻了,看到店长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店长跑出去,北堂第五立刻走进房间,方煦两个人也跟着走进去,“乓”一声,北堂第五的手一直动,烂掉的大门瞬间有关上了,虽然关不严实,但是也不会发出刺耳的警鸣声了。 房间不是很大,就是一个单人间,他们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俞雪,俞雪躺在床上,白皙的面颊有些潮红,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他的外套接下来,扔在地上,看起来店长刚才想要趁人酒醉办点事儿,结果没想到有人砸场。 众人看到俞雪,北堂第五的目光淡淡的,卜凡和方煦吃了一惊,俞雪的衣领子解开了两个扣子,能看到大片的胸膛,胸口平淡,绝对不是女人。 方煦吃了一惊,说:“他……他是男……” 男人…… 俞雪是男人,而且北堂第五说他是食尸鬼,那么那天晚上救了方煦,并且和他亲密的人,果然就是俞雪了?方煦一直以为看错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们三个人走进来,躺在床上的俞雪突然张开眼睛,眼睛里很清明,一点儿也没有酒醉的样子,然后在方煦惊讶的目光中,慢慢坐了起来,然后施施然的开始系上自己的衣服扣子。 北堂第五是最淡定的了,说:“你是食尸鬼。” 俞雪慢条斯理的系自己的扣子,然后整理了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束起来,扎成了一个马尾,因为平时俞雪都散着长发,这样遮住了他的脸颊,其实俞雪的下巴稍微有些棱角,不过被头发挡着,俞雪又经常低着头,所以其他人都没发现。 这样毫无掩饰的把头发扎起来,露出完整的脸孔,还有额头,瞬间脸孔变得凌厉起来,狭长的眼睛一眯,还有些威严的感觉。 俞雪没有掩饰的意思,只是施施然的穿衣服,声音也不故意修饰了,略微有些低沉,说:“我是。” 卜凡听他承认,更是吃了一惊,说:“那你……那你刚才,不是要吃人吧?” 俞雪耸了耸肩膀,似乎是默认了。 俞雪身为一个高等级的食尸鬼,虽然已经融入了社会之中,但是偶尔也会打打牙祭,不过他并非随便吃人。 上次卜凡在酒吧的洗手间里见到的那个长发男人也是俞雪,当时俞雪正在钓猎物,那个猎物是个有名的贩白粉的,俞雪觉得这种人或者还不如给自己当食物。 如果他们来完一点儿,色眯眯的店长很可能就被俞雪给吃了! 方煦惊讶的说:“店长他的确……的确有点,可是也不用杀了他啊。” 卜凡点点头,脑袋还有点晕,比平时说话直接的多,闷声闷气的说:“对,顶多人道毁灭。” 方煦:“……” 北堂第五默默的看了一眼卜凡,看起来醉的真是不轻。 卜凡说完了,根本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泣鬼神的话,还一副酒醉的呆萌样子,脸颊潮红,有点微微出汗。 俞雪轻笑了一声,说:“你们想的太简单了,他身上可是有人命的,我吃了他,一点儿也不为过。” 卜凡说:“人命?” 北堂第五突然眉头一锁,沉声说:“高芬莉?” 俞雪抬起眼来,正眼看了一眼北堂第五,说:“我早就听说过北堂家的人。” 俞雪的话虽然说得很委婉,但是卜凡和方煦都听懂了,俞雪竟然是肯定的意思,高芬莉的死竟然和店长有关系?! 卜凡说:“店长……杀了高芬莉?” 俞雪说:“不,不是杀了,是吃了。” 卜凡更是震惊,说:“等等……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店长他也是食尸鬼?” 俞雪轻笑了一声,他笑起来的时候声音更加沙哑低沉,方煦突然觉得身体像过电一样,猛地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俞雪将他压在小巷子里,狠狠的贯穿他,亲吻他的样子…… 俞雪没注意到方煦的脸色,只是不屑的说:“吃人的,也不只是食尸鬼一族。” 卜凡说:“那还有什么?”他想说吸血鬼,但是也不对,因为吸血鬼好像只喝血。 北堂第五突然眼睛一眯,沉声说:“狗。” 第51章 食尸鬼9 他的话音一落,卜凡立刻打了一个颤,又是狗…… 而在旁边根本毫不知情,不知道什么是狗的方煦,也莫名的打了一个颤抖。 北堂第五说:“你看见了?” 俞雪这回倒是摇了摇头,说:“没看到,但是食尸鬼的嗅觉都比较灵敏,他身上有高芬莉的味道。” 卜凡想着,没看到的话,也不能确定就是店长干的,只是味道,如果高芬莉真的和店长去开过房,可能也有这种味道吧? 卜凡正在想,因为他喝多了酒,反应有些慢,很多表情直接表达在了脸上,一点儿都不会掩饰,俞雪一眼就看出来啊是什么意思,不由笑了起来,看着卜凡,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俞雪笑起来真是好看,是一种漂亮精致,又有种蛊惑人心的好看,不是北堂第五那种威严又英气的好看,虽然卜凡觉得还是北堂第五最好看,但是北堂第五不经常笑,也不会笑的这么明显。 俞雪笑着看着他,说:“我所说的,可不是做爱能沾染上的味道,而是血和肉的味道。” 卜凡听他这么说,“咚!”一下,脸瞬间就红了,他只是刚才想一下,也没说出来,还以为俞雪也会读心术呢,被人点破心思,顿时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下巴,然后自动的缩在了北堂第五身后。 北堂第五刚才本身有些不高兴,因为卜凡和俞雪两个人对着笑,俞雪是微笑,卜凡则是傻笑,让北堂第五看了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还好,卜凡下一刻就灰溜溜的缩到自己身后来了,这个反应还不错,让北堂第五的气息一下就顺了。 俞雪穿好衣服,说:“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你们来得真是时候,现在他跑了。” 因为卜凡北堂第五和方煦的及时赶到,所以店长被吓跑了,店长可不知道俞雪是食尸鬼,他本身想把俞雪灌醉,然后带到酒店来。 俞雪就将计就计,想要吃掉店长,结果北堂第五他们来得及时,店长心虚给吓跑了,俞雪的口粮也跑了。 卜凡说:“这下可怎么办?”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先回去再说。”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北堂第五走出酒店的房间,卜凡回头看了看被踹掉的门锁,指着地上的门锁说:“这个怎么办?坏了啊……”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纠结的模样,挑唇笑了笑,说:“不怎么办,反正酒店登记的是店长的信息。” 卜凡:“……” 卜凡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然后笑着说:“北堂你真聪明。” 说着还一脸崇拜,跟在后面的方煦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卜凡和北堂第五先从房间走了出去,然后是方煦和俞雪,方煦看着俞雪,总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你……你是男人?” 俞雪看了方煦一眼,然后还是点了点头。 方煦整个人都愣住了,说:“怎……怎么可能……那天我被咬了,是你救的我吗?” 俞雪又点了点头,方煦更是吃惊,所以那天晚上和方煦发生关系的,的确也是俞雪。 方煦先是满脸通红,因为他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食尸鬼的牙齿导致方煦当时完全没有任何痛感,感觉到的只有被贯穿的快感,最后还爽的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发泄了多少次。 一想到这里,方煦的脸色又变得纠结了,自己可是个男人,但是自己却和男人做爱了,而且那个男人现在一下又变成了奇怪的种族,说白了根本都不是人! 方煦不知道自己应该纠结俞雪不是女人好,还是应该纠结俞雪不是人好。 方煦的脸色有些失魂落魄,俞雪从他身边走过去,声音有些低沉,淡淡的说:“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 他说着走过去,方煦这才吓了一跳,赶紧跟上去,说:“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俞雪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然后继续往前走。 四个人出了酒店,方煦还穿着便利店的马甲,说:“我把杨姐一个人扔在便利店了,我要赶紧赶回去了。” 俞雪说:“我和你一起回便利店。” 北堂第五想了想,说:“你们那个同事似乎知道一些高芬莉的事情,咱们也回店里去打听一下。” 卜凡点了点头,不过他困的厉害,伸手揉了揉眼睛,跟着往前走,差点直接下台阶的时候差点直接栽下去。 北堂第五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卜凡的腰,将卜凡一把拽了起来,说:“当心。” 卜凡都没反应过来,几乎软在北堂第五怀里,靠着他就要打小呼噜了。 北堂第五一阵无奈,轻轻拨了拨卜凡的脸色,说:“先醒醒,一会儿回家再睡。” 卜凡嗓子里发出“唔”的一声,闭着眼睛,眼睫快速颤抖,一副挣扎着要从梦中醒来的样子,嘴里却说着:“我……我没睡,我睁着眼睛呢。” 方煦:“……” 俞雪:“……” 北堂第五只好把卜凡背在背上,卜凡很自然的伏在他背上,然后就“呼呼”的打起了小呼噜,呼吸特别平稳,一下就睡过去了。 北堂第五心想,他喝醉了睡过去也好,免得一会儿折腾人。 大家往便利店走,很快就到了,杨姐看他们回来了,真是要气死了,说:“你们都干什么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大家默契的没有说店长可能是“狗”的事情,因为只有俞雪闻到了店长身上高芬莉的血肉味道,这事情很难解释,毕竟不是什么证据,还要从俞雪其实是男性食尸鬼说起,杨姐看起来不信这个。 北堂第五把卜凡放在吧台上,让他趴在吧台上睡觉,打听了一下高芬莉的事情。 杨姐冷笑着说:“她?哼,就她那些事情,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我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呢。” 杨姐说:“高芬莉和店长不清不楚的,我可不是第一次撞见了,我第一次是在马路上看到的,看到高芬莉上了店长的车,那时候我就怀疑了,不过她当时不是在倒追男人吗,我还以为不是那么回事……” 杨姐一说起高芬莉,又气愤,又有的说,简直像是打开了闸门一样。 高芬莉上了店长的车,刚才北堂第五在酒吧里向老板打听的时候,也听老板说高芬莉和一个四五十岁谢顶啤酒肚的男人在一起过,那男人不是酒吧的会员,而且长的实在不好看,酒吧老板根本没注意,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高芬莉长相还不错,而且家里有钱,不知道为什么会找这么一个男人。 杨姐说的和酒吧老板说的不谋而合,而且卜凡拍的那张照片,不小心拍到了店长,店长的身后长出了两只怨气的手臂,显然是针对店长,难道是店长假借和高芬莉开房的时候,把高芬莉骗走,然后吃了? 北堂第五刚想到这里,皱了皱眉,感觉哪里不对,一边趴着的卜凡突然抬起头来,眼神特别迷离,一副傻笑的说:“不对不对,糖糖你想错了……” 卜凡这个醉鬼刚才还在睡觉,突然抬起头来说了一句很糊涂的话,众人都是一懵,没反应过来。 只有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你叫我什么?” 卜凡因为喝醉了,胆子很大,其实是反应不过来,也看不到北堂第五眼睛里的危险,傻笑说:“糖糖。” 北堂第五本身想威胁他一下,结果卜凡完全没听出这个语气,而且让北堂第五吃惊的是,卜凡在醉酒的情况下,竟然刚刚对自己用了读心术。 北堂第五因为毫无防备,而且正在高速思考,所以简直是一个突破口,很容易就被卜凡给读心了,所以卜凡才突然说“你想错了”。 卜凡傻兮兮的笑着说:“不对不对,她是在店里被吃的,手臂还扔在后面的垃圾桶里呢。” 这句话只有北堂第五听懂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后巷的垃圾桶里曾经发现过一条手臂,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在这家便利店再工作的,毕竟也太可怕了吧! 卜凡这么一说,北堂第五立刻想到了刚才思考的盲点是什么,原来是这样,显然高芬莉不是被带走吃掉,或者说是分尸的,因为店长不可能在酒店吃掉高芬莉,然后又带着她的手臂匆匆忙忙丢在后巷。 当时肯定有什么情况,让店长很慌忙,吃不完东西,就把食物丢在了后巷里。 北堂第五想着,哪知道卜凡那个醉鬼突然说:“对对,就是这样,我也这么想的。” 北堂第五:“……” 因为刚才被卜凡读心了,所以北堂第五已经戒备起来,金土灵气开始运化,做出防范的准备,结果还是被卜凡给读心了,而且不知不觉,毫无感应,北堂第五不由得一愣,看向卜凡。 卜凡还傻乎乎的用手支撑着下巴,斜着靠在吧台上,随时都要出溜下去,摔一个大屁墩儿的样子。 北堂第五没想到,卜凡的灵力精进的如此之快,卜凡的身体仿佛是天生容纳吸收灵力的容器,别人运化灵力需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百年,而卜凡只需要短短的一个月,甚至是半个月都不到。 天师界几乎没有大器晚成的人,因为根骨要从小养成,北堂第五没想到,卜凡竟然是个大器晚成的奇才? 卜凡傻兮兮的笑了一声,说:“糖糖夸我了……” 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干脆不理他了,转过头来继续听杨姐滔滔不绝的说高芬莉有多浪。 高芬莉之前抢过杨姐的男朋友,所以杨姐针对她也算是有理有据。 杨姐说:“上次,就……我记不清楚多久之前了,反正那是我最后一次见那浪蹄子,我之前不是说钥匙落在便利店里,然后回来拿的时候,看到了高芬莉正和店长打得火热,亲着嘴儿吗?后来我就长了一个心眼儿,那天是高芬莉值夜班,而且店长又来了,我就觉得有猫腻……” 于是杨姐和其他店员,这中间就包括俞雪,按时下了班,店里只剩下高芬莉和店长,杨姐没有回家,先去吃了饭,然后逛了逛街,等到深夜的时候,她就折返回了便利店,想要看看高芬莉和店长是不是又做那种事情了。 结果杨姐走回来,趴在门外看,便利店都是落地的玻璃窗,这是让客人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好进来买东西,结果那天,杨姐回来的时候,发现落地窗全都拉上了百叶窗帘,拉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好像关店了一样。 杨姐觉得肯定有猫腻,就趴在外面往里看,但是看不见,这个时候却听见了声音! 高芬莉的声音喊着:“不要……不要啊……” 杨姐冷笑说:“哎呦,我当时都听傻了,这个高芬莉是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吗?还是在玩情趣啊,反正我见过他们两个人开房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天竟然玩起情趣了,高芬莉那叫一个欲拒还迎,还喊不要,我一身鸡皮疙瘩都掉地下了!” 北堂第五不由得皱了皱眉,看向杨姐,这个时候重新趴在桌上的卜凡也“腾”一下抬起头来,惊讶的说:“不要?” 杨姐被他们两个的态度给吓坏了,说:“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真是恶心死我了。” 卜凡睁大了眼睛,眼睛里都是水雾,黑色的眸子转来转去,似乎在思考,说:“是什么样的喊声?带着哭声,声音很大?” 杨姐被他说得一哆嗦,说:“你……你怎么……” 杨姐似乎在问卜凡怎么知道,卜凡根本不需要她说完,因为卜凡有读心术,卜凡立刻说:“是哭声,还记得杨姐的手提电脑,还有便利店的特价广播里放出来的声音吗?是哭声,当时杨姐肯定没有听全,高芬莉说的是‘不要杀我,不要……我不要死……’。” 卜凡说着,语气相当平静,似乎在阐述一个理论知识,众人有听懂的,有听不懂的,但是不约而同为了卜凡的神色和语气而打了一个哆嗦,感觉遍体生寒,仿佛东风都从店门刮进来了。 杨姐惊讶的说:“小卜,你在说什么?” 北堂第五拉起卜凡,说:“看来现在不能回家睡觉了,还有事情要做。” 或许店长杀了高芬莉的事情,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已经几乎确凿了,店长是不是狗,这还需要深究,毕竟或许店长只是一个心理变态的人。 北堂第五拉着卜凡走,俞雪跟上一步,似乎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说:“我也跟你们去。” 北堂第五说:“我能应付的过来,你留在店里,万一有事情,你也可以应付。” 俞雪倒是没有反对,这回点了点头,就看着北堂第五和卜凡快速的出了便利店。 卜凡被北堂第五拽着走出去,说:“糖糖,咱们去店长家里吗?” 又是读心术…… 北堂第五无奈的站定,两个人站在大马路上,北堂第五突然回身,伸手捏住卜凡的下巴,让他把头抬起来,卜凡吓得眼睫快速的颤抖了两下。 就听北堂第五说:“害怕什么?” 卜凡眼睫又快速的颤抖了两下,就听北堂第五说:“不许这么叫我。” 卜凡脑袋里木木的,又点不怕死的说:“可是这样可爱。” 北堂第五无奈的说:“我不想可爱。” 卜凡歪了歪脑袋,说:“可是我觉得可爱。” 北堂第五:“……”这什么逻辑?果然不能和醉鬼讲理。 北堂第五放开手,又带着卜凡往前走,说:“咱们去找安锋,让他查一下店长的住址。” 卜凡傻笑着跟着北堂第五走,说:“安老板好像百宝囊一样,什么都知道。” 北堂第五说:“他虽然是个驱魔师,不过做的是情报工作,知道的事情自然多。” 卜凡又傻笑着说:“不知道安老板回餐厅了没有,刚才在酒吧,我还撞到安老板和宋先生做羞羞的事情呢。” 北堂第五有些不相信,还以为是醉鬼脑补的,因为上次他就说安锋和宋梓阳是情侣关系,但是安锋是驱魔师,宋梓阳是吸血鬼,如果他们是情侣关系,那简直就是世界大战。 两个人到了餐厅,现在不是吃饭时间,餐厅里没什么人,不过他们走进去,很快有服务员招待。 北堂第五说:“我找安锋。” 服务员说:“老板在休息间,北堂先生您稍等一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说:“我知道在哪里。” 北堂第五已经熟门熟路了,他和安锋是老相识,以前也来找过安锋,所以带着卜凡就直接往里走了,服务员知道北堂先生是老板的朋友,就没有拦着。 北堂第五带着卜凡进了餐厅的里面,那是员工区域,普通客人是进不来的,两个人到了休息间门口,北堂第五还没有敲门,就听到“嘭!”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撞到了门板。 然后休息间里面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竟然是宋梓阳的声音,声音特别沙哑,说:“你大爷……别……别做了,真的要死了……唔!好……好舒服……安、安锋……再快一点,要……” 然后是安锋的粗喘声,笑着说:“嗯?想要?还嘴贱不嘴贱了?” 宋梓阳的声音直接哭出来,特别没起子的样子,一边哭一边示弱,说:“求……求你了……” 安锋的声音沙哑,说:“问你还嘴贱吗?嗯?回答我。” 宋梓阳的声音带着哭腔气的大骂一通,安锋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骂了一遍,最后哭着改口说:“不了,不了!我错了……唔!” 安锋笑着说:“乖孩子,给你点奖励。” 北堂第五:“……” 卜凡立刻惊喜的看着门板,这会儿也不羞涩了,指着门板说:“你看,我没说错吧。” 北堂第五感觉自己的三观也被刷新了,里面的声音肆无忌惮的,两个人站在外面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里面做完了,不过宋梓阳的嘴又开始乱讲话,安锋又要提枪上阵,好像又要来一次似的! 北堂第五可等不了他们再来一次,立刻抬腿,“嘭!”一声踹在门板上,板着脸说:“安锋。” 宋梓阳的声音差点喊出来,里面顿时乱作一团,两个人都不知道外面有人,而且还是北堂第五。 里面乱七八糟的响了半天,终于打开门了,只看到安锋,安锋倒是衣冠楚楚,只不过脸色有些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刚才耗费体力的缘故,还是因为“羞涩”的缘故? 安锋给他们开门,休息间里大冬天开着窗户,“呼呼”的风吹进来,吹得休息间冷的不行,什么旖旎味道都没有了。 宋梓阳脸色通红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极力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过他的二郎腿有点艰难。 一看就是宋梓阳屁股疼,所以二郎腿翘的特别诡异,心里把安锋凌迟了一百八十遍都不止。 北堂第五带着卜凡走进来,让卜凡坐下来,自己站在一边,打量了一下安锋,安锋被他打量的浑身发毛,咳嗽了一声,说:“北堂老弟,你找我什么事儿?” 北堂第五还没开口,卜凡已经坐在沙发上,他一坐下来,感觉沙发软软的,就想睡觉,眼皮直打架,说话更不经过脑子了,带着软萌的鼻音说:“糖糖不信安老板和宋先生是情侣关系……”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三个人全都蒙了,因为信息量有点大。 北堂第五是尴尬卜凡叫他“糖糖”,卜凡喝醉了酒就是太惹事儿,一路叫他糖糖就算了,到了别人面前还叫他糖糖。 宋梓阳差点炸毛,重点放在“情侣关系”这四个字上面了,顿时蹦起来说:“谁跟他是情侣?!我跟他才没关系!” 他一蹦起来,顿时觉得屁股疼,立刻“嘶——”了一声,然后才悻悻然的坐下。 而安锋比较纠结,先考虑了一下情侣关系四个字,又把关注点放在了“糖糖”这两个字上,不由得看了一眼北堂第五,又去看卜凡。 他上次就知道这两个人关系有点不一般,不然北堂第五也不会把卜凡引荐给自己,现在一看,昵称都用上了,而且这么“甜蜜”的昵称,北堂第五竟然没发火? 其实安锋不知道,北堂第五是发不出火来,一路上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 在安锋的怔愣中,北堂第五咳嗽了一声,说:“我来是想让你帮我查个地址,” 安锋松了口气,说:“这个好办,你说吧。” 北堂第五让安锋去查地址,然后自己和卜凡坐下来休息,因为之前他们没怎么正经吃午饭,所以安锋给他们准备了下午餐。 卜凡只是想睡觉,已经不觉得肚子饿了,他手里拿着刀叉,一手举了一个,杵在桌子上,似乎在切面包,北堂第五还在奇怪,切牛排切时间长点还有理由,毕竟不太好切,一只破面包有什么可切的。 结果卜凡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差点扎进盘子里。 北堂第五赶紧欠身,胳膊一伸,将卜凡的头抬起来,卜凡“嗯?”了一声,迷茫的看着北堂第五,然后嘴里喃喃的说:“没事,我没事,没醉……没醉……” 北堂第五无奈的笑了一声,说:“你要是想睡,把刀叉放下,小心扎到自己。” 卜凡立刻手一松,刀叉“啪!”一声扔在盘子里,吓得旁边的服务员差点冲过来,卜凡扔下刀叉,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卜凡睡了没有半个小时,安锋就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地址,递给北堂第五,说:“就是这个,他名下只有一处房产,我还顺道查了一下这个人,他没有任何亲戚,父母兄弟,还有一个妻子,全都死了。” 北堂第五皱眉说:“怎么死的?病逝还是意外?” 安锋耸了耸肩膀,说:“都有,五花八门,毕竟人比较多。” 安锋说着,看向倒在沙发上睡觉的卜凡,刚想调侃北堂第五一句,卜凡突然“腾”的一下坐起来,说:“吃了!” 他说着,还伸手“砰砰!”的拍了两下桌子,声音很大,盘子里的叉子和刀子被拍的跳起来,发出“哐哐!”的声音。 安锋吓了一跳,没听懂他说什么,卜凡则是一脸懵懂,看起来还没醒过酒,脸上还挂着一股呆萌的愤怒,拍着桌子说:“那个……那个混蛋,肯定把他家人都吃了!” 虽然卜凡还醉着,但是卜凡说的话,的确也是北堂第五想的。 安锋奇怪的说:“吃了?这个人是食尸鬼吗?”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或许是一种叫‘狗’的物种,古犬封国的后裔。” 他这样一说,安锋立刻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说:“犬封国?” 卜凡说:“咦?安大叔知道犬封国?” 安锋:“……”怎么自己突然变成安大叔了! 安锋的年纪,确实能当卜凡的叔叔了,不过安锋一直叫北堂第五是北堂老弟,北堂第五今年十八岁,卜凡十七岁,卜凡竟然叫自己安大叔,之前还一直叫安老板呢。 北堂第五不由得笑了一声,那眼神还颇为宠溺和纵容,说:“安大叔怎么知道犬封国的?” 安锋:“……”北堂第五也不学好了,竟然还有幽默细胞?简直冷死人了! 安锋说:“我不知道这个犬封国,但是听说过,因为我的路子比较广,有人找我来打听这个犬封国,我也打听过一些,任何资料都没有,只有寥寥几笔。我查到这个犬封国相当神秘,似乎古国很强大,但是突然之间就没落了,犬封虽然听起来像是狗崇拜的古部落,其实不然,这个古部落所说的犬,并不是一般人意义上的狗,而是相当有野性的狼,古犬封以白狼为图腾,据说犬封国每一任的组长都是白狼王。” 在古代,狗和狼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狗是最先驯化的动物,也有人认为古人驯化了狼,从而狼变成了狗。 卜凡听得云里雾里,好像又困了,头抵着桌子,嘴里发出“嗷嗷”的声音,北堂第五和安锋一怔,刚开始还以为他说什么,结果卜凡是喝醉了,听他们说什么狼,就在模仿“狼叫”…… 好一只小奶狼…… 北堂第五是在没辙,站起身来,说:“我要去一下这个地址,卜凡之前喝了点酒,现在睡着了,麻烦安老板看顾一下,如果卜凡酒醒了,就让他先回家里,门钥我放在他口袋里了。” 他说着将门卡拿出来,微微弯下腰,准备放进卜凡的口袋里,这个时候卜凡“腾!”一下又“诈尸”了,猛地抬起头来,“咚!”一声正好额头撞到了北堂第五下巴,疼的卜凡嘴里又“嗷嗷”两声,还伸手抓住了北堂第五的手。 北堂第五没想到他突然抬头,还稍微撤了一步,不然撞得更瓷实。 卜凡抓住北堂第五的好,说:“我……我没醉,我也去……” 卜凡一脸懵的说自己没醉,把安锋给逗笑了。 卜凡要跟着北堂第五一起去,安锋说:“算了,你还是带他一起去吧,毕竟以你的能力,你家小朋友跟着你是最好的,也不会出什么意外,放我这里的话……说真的,你家小朋友长得真的很符合我的口味。” 北堂第五凉飕飕的看了安锋一眼,说:“你和宋先生才是绝配。”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安锋转头一看,心里“梆!”一声,自己刚才说卜凡合他口味的时候,宋梓阳正好走过来,显然是听见了,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的,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突然扑过来,说:“你这个色老头,狗屁驱魔人,老子咬死你……” 安锋赶紧接住扑过来的宋梓阳,一脸的无奈,简直乱成一锅粥了,旁边的服务员大多数也是驱魔师,看的都愣了。 北堂第五带着卜凡就趁乱离开了,出了门之后,北堂第五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带着卜凡上车,北堂第五本身想坐副驾驶的,不过看卜凡这个醉鬼的样子,还是坐在了后排,也能照顾着点。 卜凡坐下来之后,身上就跟没骨头一样,软软的倒下来,倒在北堂第五神上,还往下出溜。 北堂第五无奈,就让卜凡躺在自己腿上,卜凡立刻就趴在他腿上,呼吸平稳,似乎要睡了。 前面的司机大爷笑着说:“小伙子是你弟弟吧,喝多了吧?” 北堂第五淡淡的说:“是同学。” 司机大爷笑着说:“还以为是你弟弟,看起来跟你很亲啊,这年头同学关系还能这么好,真是不容易,哎呦你不知道啊,我经常能看到什么学校同宿舍投毒的新闻,现在的学生啊……” 大爷很健谈,卜凡一路上就睡觉,睡觉还不老实,似乎觉得车里冷,一直往北堂第五怀里拱,不只是拱,还乱蹭,他躺在北堂第五腿上,一直乱蹭,蹭的北堂第五火气很大,差点就蹭到那个位置了。 北堂第五最后不堪其扰,伸手把卜凡拽起来,感觉要是再蹭,自己可能就要出丑了。 两个人到了地方,北堂第五赶紧拉着卜凡下了车,两个人进了小区,卜凡倒是乖乖的跟着,也不说话,就低着头,好像走路都能睡着似的,走一步还点一下头,真的困的不行了。 北堂第五按着号码找到了楼门,楼门还是要刷卡的,普通人进不去,不过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北堂第五就帮忙拉着门,做出一副绅士的样子。 那些人看到一个帅哥,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北堂第五赶紧带着卜凡进了楼门,做电梯上楼,很快找到了店长的房间。 北堂第五伸手抽出一张黄符,轻轻搭在门上,“唰!”一下,门板瞬间变成了透明的,屋子里也变成了透明的,看得一清二楚。 北堂第五说:“没人,咱们进去。” 卜凡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北堂第五伸手掐诀,用了金灵,“啪”一声,门锁就弹开了,这个时候卜凡一脸懵懂的说:“金灵还能撬锁?” 北堂第五无奈的看了一眼卜凡,感觉金灵如果有意识,都会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北堂第五推开门,拉着卜凡走进来,然后又重新锁好门,以防万一那个店长回来。 两个人进了房间,北堂第五一点儿都没有不速之客的样子,让卜凡在沙发上坐下来,说:“你休息,我自己看看就行。” 卜凡坐在沙发上,头一扬,靠着沙发又睡了。 北堂第五往里走,房子并不大,两室一厅,没有书房,两室全都是卧室,主卧大一些,次卧里堆得都是杂物,看起来很久不用了。 北堂第五走进主卧,先到了桌子前面,拉开抽屉,里面很空旷,放着一个很大的相册,相册上面带着锁,不过这难不倒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拿起来一看,顿时眯起眼睛,这简直是证据确凿了,相册里血糊糊的,全都是血,并不是真的血,而是照出来的,里面好多照片,一本相册都要插满了照片,每一张照片都非常血腥,全都是断胳膊断腿,分解尸体的场面。 最后一张就是高芬莉,高芬莉果然死在便利店,那天杨姐去便利店偷看,听到高芬莉的哭声,显然不是欲拒还迎的情趣,而是真的哭喊声。 照片上,高芬莉躺在便利店的地上,整个人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表情,全身是血,胳膊被掰断了扔在地上,她一只手上果然戴着那条黑皮链子,高芬莉的死相很可怕,看血迹应该是活着被掰断手臂的,手臂断处的肉是撕裂的,并不是切断的。 还有很多照片,像这样的照片不计其数,虽然北堂第五没见过店长的家人,但是看那些照片,老幼都有,男女都有,还有一个孩子,全都被分尸了,乱七八糟的。 北堂第五翻到最后一页,后面都是空的,但是最后一页有很多照片,这些照片不是血糊糊的,而是偷拍,角度都很幽暗。 第一张是方煦,方煦正在擦货架,第二张是杨姐,杨姐和人说笑着从便利店走出来,第三张是俞雪,俞雪正在便利店门前调试广播的设备。 还有第四张,第四张是卜凡! 北堂第五的脸色瞬间就阴霾起来,显然店长是在做准备,正在伺机观察他的猎物,这个工钱丰厚的便利店,显然变成了店长的一个“养殖场”,等待时机成熟,店长就会把里面养殖的食物拿出来分食。 北堂第五脸色很差的把相册拿起来,关上柜子,然后准备走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脚步的声音,从电梯下来,北堂第五赶紧走到客厅,一把拽起卜凡,说:“快走,有人来了。” 卜凡正在睡觉,吓了一跳,但是没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被北堂第五拽着,但是显然来不及了,他们并不能从大门走,北堂第五立刻拽着卜凡往卧室去。 这个时候开门的声音响起来了,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如果现在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还想再看一下,因为传来的脚步声是两个人的。 于是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床底,虽然有点浮土,但是并不是太脏,赶紧把卜凡推了进去,卜凡一推进去,轱辘滚了一下,竟然躺在床下面睡着了。 北堂第五赶紧也钻进床底下,把床单垂下来,这个时候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特别急促,还有女人的呻吟声,原来店长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两个人似乎要滚床单,“嘭!!”一声就跌在了床上。 卜凡本身在睡觉,猛地被一震就醒过来,睁大了眼睛一脸迷茫,张开嘴还要说话,北堂第五一看,很后悔带着他来,早知道应该把卜凡放在安锋那里才对。 卜凡要说话,北堂第五立刻捂住他的嘴巴,伸手一拽,将人箍在怀里,也不让他动,以免他发出声音。 卜凡瞬间就老实了,没有任何挣扎,北堂第五还在纳闷,卜凡喝多了酒,竟然没有惹事,不让他说话,就这么老老实实的? 结果北堂第五想错了,他猛地感觉自己手心一热,还有湿润的感觉,卜凡竟然伸出了舌尖儿,因为酒气而滚烫的小舌头细细的舔着北堂第五的手心,仿佛是在舔一颗甜甜的草莓糖…… 第52章 食尸鬼10 北堂第五一瞬间想要抽一口气,但是生生忍住了,毕竟他们在别人家里,而且还在偷偷摸摸的,不过北堂第五还以为能顺藤摸瓜,没想到店长只是带了女人回来。 “唰唰!”两声,衣服从床上潇洒的抛下来,竟然还有文胸,“吧嗒”一下就掉在了他们附近。 卜凡正舔草莓糖舔的高兴,突然看到有奇怪的东西掉下来,还是粉色的,带着蕾丝花边,还有小波点,怎么迷迷糊糊的看过去,特别像是大包草莓糖! 卜凡顿时眼睛一亮,伸手拨开北堂第五的手掌,翻过身去,面朝下就要爬出去抓那只文胸。 北堂第五一看,顿时头疼的要死,一把按住卜凡,卜凡又要说话,北堂第五只好赶紧把相册放在一边,一手按住卜凡,另外一手捂住他的嘴,将人牢牢的箍在怀里。 卜凡不老实,非要去捡那个“大包草莓糖”,北堂第五不让他去,他就不老实的在北堂第五怀里打挺的晃,细腰和翘臀就跟没骨头一样晃来晃去的,蹭的北堂第五突然有些出汗,不止如此,卜凡还张嘴在北堂第五的手心里咬,也没多疼,卜凡不敢下嘴,纵使是醉着也不敢下嘴。 北堂第五感觉卜凡的臀瓣儿正好蹭着自己那个位置,还在自己手心里又舔又咬,轻轻的刺痛和火热的湿润,让北堂第五整个人火气往上冲,几乎没有了往日里的冷静和沉稳。 偏偏卜凡根本不知道危险来临,“啪叽”一声,和文胸同款的粉色内裤也扔了下来,同样带着蕾丝边儿和波点,卜凡一看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两包草莓糖! 就在卜凡兴致勃勃要爬出去的时候,北堂第五猛地将他一按,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但是同时捏着卜凡的下巴往上一抬,卜凡不得不抬起头来,两个人的嘴唇一霎那吻在了一起。 “唔……” 卜凡嗓子里发出了一声非常轻微的声音,对比头顶上的叫床声,实在太小太小了,上面两个人根本没有听见底下有声音。 卜凡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吃惊,不过很快身体颤抖战栗,然后就软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窝在北堂第五的怀里,喘息也很微弱斯文,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北堂第五见他老实下来了,松了一口气,其实刚才都是下意识的动作,北堂第五也很惊讶,自己竟然就吻上去了,卜凡喝醉了酒,自己可没有喝醉,但是亲吻的感觉的确非常好,并没有什么厌恶和抵触,反而让他很喜欢。 卜凡的嘴唇好像草莓糖,粉粉的,而且有一股甜甜的味道,体温比自己高很多,接吻的时候小舌头受惊的乱摆,带着高温轻扫着北堂第五的口腔,那种想要征服的感觉就更加深沉了。 卜凡安静下来了,也不要去抓文胸,也不要去捡内裤了,窝在北堂第五怀里,一直在轻颤,北堂第五还以为他酒醒了,或者是被自己的吻吓坏了。 结果一低头,就看到床底下的昏暗中,卜凡竟然将自己的裤子拉链拉开了,一边勤勤恳恳的耕耘,一边轻轻颤抖。 北堂第五:“……”果然还没酒醒,以后绝对杜绝卜凡喝任何酒。 卜凡一边给自己耕耘着,一边用脸颊蹭北堂第五的脖颈,然后小声的说:“糖糖……唔……” 卜凡的声音好像要哭出来一样,北堂第五连忙捂住他的嘴唇,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卜凡才不理他的动作,似乎非常难受,抓住北堂第五做噤声动作的手,就往自己下面拉。 北堂第五吃了一惊,卜凡是要自己帮他? 北堂第五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本身想用金土灵力支配一下卜凡,让他赶紧发泄出来,然而让北堂第五惊讶的是,卜凡的土灵之力发展的很快,读心术已经运用自如,连幻术也不能被支配了。 北堂第五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教他这么多课外知识的,毕竟课本还没学到这里,而卜凡学习能力竟然这么强。 北堂第五无法用乾坤之气支配卜凡的幻想,卜凡在地上不断打挺,上面的人差点听见了,北堂第五没有办法,压住打挺的卜凡,将他抱在怀里,然后伸手过去,帮他纾解。 卜凡猛地瞪大眼睛,似乎是觉得舒服,北堂第五很快就知道卜凡是觉得舒服,因为卜凡一直贴着自己的耳朵,小声的呻吟说:“舒服,糖糖,好舒服,快、快……” 北堂第五感觉相当无奈,没想到喝醉了酒的卜凡竟然这么放得开,如果他第二天醒过来还记得今天干了什么,一定会无地自容的,北堂第五敢肯定。 北堂第五被他蹭的,又被他哼哼唧唧的,顿时心里那股火又冲了上来,找准了卜凡不断乱哼哼的嘴唇,一下含了起来。 卜凡“嗯”了一声,立刻和北堂第五接吻,主动张开唇舌,两个人不断的啜着对方的唇舌,卜凡的吻技相当生涩,但是非常热情主动,一点儿也不害羞,撩的北堂第五火大。 北堂第五轻轻喘出一口气,喊着卜凡的耳垂,轻声说:“也帮我。” 卜凡没有拒绝,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时不时接吻,互相亲吻脸颊或者耳垂,北堂第五被卜凡撩的狠了,就在他颈侧狠狠地咬了一口,还使劲啜了几下,肯定要留下吻痕的,不过吻痕也不是第一次留下了…… 卜凡被他一啜脖子,猛地一阵颤抖,突然瘫软下来,一下靠在北堂第五身上不动了,北堂第五吓了一跳,以为太激烈了,卜凡晕过去了,结果卜凡半天才动了一下,轻声说:“糖糖,好舒服。” 北堂第五无奈的叹口气,卜凡自己舒服了,就不管了,似乎又有点想睡觉,趴在床底下很快就打起小呼噜,真是气坏了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仰头看着床底,深吸了好几口气,把火气压下去。 两个人躲在床下面,上面还哼哼唧唧的,显然没有完事儿,北堂第五见卜凡老实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起码不用顾虑被发现了。 店长和那个女人很快也完事了,女人要走,店长笑着说想给女人拍照,然后就是照相机的声音,女人还娇笑着摆各种造型,完全不知道店长是在给自己的猎物拍照留念。 然后店长就把女人送走了,回来之后店长去了浴室洗澡,北堂第五连忙从床下面钻出来,然后继续翻店长的卧室。 卜凡根本不知道那两个人完事儿了,他只知道自己发泄之后累得厉害,再加上宿醉,真的不行了,倒在地上就睡,幸亏睡着了老实,北堂第五钻出去,卜凡还在床底下睡觉呢。 北堂第五拉开店长所有的柜子,没找到太多有用的东西,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子,感觉没有太有用的了,就想把卜凡从床下面拽出来,卜凡还在睡觉,不过被拽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小盒子,垫着脑袋当枕头用呢。 北堂第五眯眼说:“这是什么?在哪里找到的?” 卜凡迷迷瞪瞪的看着北堂第五,含糊说:“枕头……” 北堂第五算是白问,不过应该是床底下放着的,被卜凡误打误撞抓过来当枕头用了。 北堂第五看着那盒子,在床底下藏着,而且还上了锁,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看来店长要洗完了,北堂第五伸手一拨,上面的锁立刻就打开了,盒子里面只放着一个胸针,看起来相当精致,上面竟然雕刻着一只白色的狼!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把里面的胸针拿出来,然后又把盒子扣好,推回床底下,立刻一把抱起卜凡,然后直接从窗户跃出去。 卜凡还在睡觉,结果被北堂第五带着从窗户跃出去,顿时吓醒了,紧紧搂住北堂第五的脖子,说:“好高啊!糖……糖糖,别想不开啊!” 北堂第五难得翻了一个白眼,说:“闭嘴。” 他说着,快速地运用木灵的风属性,一股风一下卷住了两个人,轻轻巧巧就落在了地上,非常安稳。 北堂第五抱着醉酒的卜凡,赶紧走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本身报的是安锋的餐厅名字,他拿到了一个奇怪的胸针,看起来像是什么会所的东西一样,想要去问问安锋认不认识。 不过北堂第五刚刚报了餐厅名字之后,突然觉得还是先回家一趟吧,他们跑了一天,这样也挺累的,还是先回家去,让卜凡睡一觉,否则卜凡这个醉鬼,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于是北堂第五给司机了地址,两个人就回家去了,卜凡一直在睡觉,一路上还挺老实,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北堂第五把他抱进屋子里,直接放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北堂第五先去洗澡,冲过澡之后感觉身上终于轻松了一些,出来的时候发现卜凡还在睡觉,卜凡身上有酒气,还在店长家里的床底下滚了好几圈,让他这么睡觉,北堂第五一定不答应,所以最后还是把卜凡扛起来,带进浴室里,勤勤恳恳的给他洗澡。 卜凡似乎已经睡熟了,窝在浴缸里特别老实,只不过老是往下出溜,北堂第五给他洗澡,卜凡最多只是哼哼两下,被热水轻轻的触碰,还有北堂第五的手掌触碰,卜凡的身体竟然慢慢起了反应。 卜凡开始不老实起来,又是蹭腿,又是哼唧,嘴里乱哼哼,还一直在呻吟,弄了北堂第五一脸的水。 北堂第五脸色瞬间阴霾下来,一半是因为刚洗完又湿了,另外一半是因为他也有感觉了,看着卜凡的身子,北堂第五再次感觉到了冲动。 北堂第五的鼻息粗重,伸手压住不断乱动的卜凡,说:“再乱动有你好瞧,我从你们便利店买的安全套可还没用过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北堂第五的威胁起了效果,总之卜凡又睡过去了,又变的老老实实,说实话,北堂第五还有点小失望,不过高冷男神是不会承认的。 洗过了澡,北堂第五就把卜凡抱回床上去,看了看时间,给自己找了点吃的,然后就睡觉了,打算明天一早再去找安锋问问胸针的事情。 卜凡睡得早,醒的也特别早,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按亮了手机一看,四点多,不到五点,简直太早了,外面漆黑一片,屋子里非常灰暗,卜凡躺在床上,侧头一看,北堂第五躺在自己旁边。 卜凡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些宿醉的疼痛,实在不舒服,他在床上滚了两下,这才慢慢有些记起来,不过他最先记起来的竟然是和北堂第五拥吻,然后互相帮助,当然最后只有卜凡自己舒服了,然后就把北堂第五一个人扔在那里睡觉了,还有北堂第五狠狠啜他的脖子…… 卜凡瞪着大眼睛想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能是自己做梦,他想着,伸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顿时“嘶——”了一声,那地方疼得要命,明明是做梦,怎么脖子竟然真的疼,好像青了一样,一碰就疼。 卜凡震惊的瞪着天花板,旁边的北堂第五一向浅眠,听见他痛呼的声音就醒了,说:“时间太早,再睡一会儿。”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说:“哦。”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卜凡已经酒醒了,而且一脸怔愣懵掉的样子,北堂第五本身的起床气都消失了,忍不住说:“酒醒了?” 卜凡赶紧点头说:“啊……是啊,对不起,昨天……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北堂第五淡淡的说:“也没什么麻烦,只是当着安老板和宋先生的面,叫了我十几遍糖糖。” 卜凡:“……”高冷男神吐槽了!杀伤力好强大,还有一种傲娇的感觉…… 卜凡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儿,感觉隐约有印象,不过他当时醉了,所以胆子才那么肥,嘴上就没有把门儿了,叫的也朗朗上口…… 卜凡赶紧捂着脸说:“对不起……” 北堂第五说:“也没什么。” 他说着,还愉快的轻笑了一声,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卜凡肯定自己一定听见了,北堂第五就是故意奚落自己的。 卜凡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了,毕竟昨天从下午就开始睡,现在睡得太多了,而且现在特别饿。 卜凡从床上悄悄爬起来,穿戴衣服,准备去上班。 北堂第五也醒过来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床气好了一些,说:“去哪里?” 卜凡一副受气包一样小声说:“去打工。” 北堂第五则是说:“不用去了。” 他说着,把床头柜上的相册扔给卜凡,卜凡接住,有些奇怪,上面还有锁,北堂第五突然给自己这个,难道里面都是北堂第五小时候的照片? 一想到可能是男神小时候萌萌的“玉照”,卜凡顿时兴奋的睁大了眼睛,不知道男神小时候是不是也板着脸,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 北堂第五坐在床上,正要穿衣服,突然“呵”的笑了一声,说:“你放心,不是我的照片。” 卜凡一惊,一个激灵,看向北堂第五,吃惊的说:“你……你怎么又用读心术。” 北堂第五穿着衣服,笑眯眯的说:“礼尚往来。” 卜凡:“……”北堂第五这么一说,卜凡好像又记起来一点儿,好像之前似乎有可能自己也用读心术来着?还对北堂第五用了好几次。 可是卜凡觉得实在不可能,毕竟自己那点小伎俩,面对北堂第五这种男神,就好像江湖骗子一样。 他正想着,北堂第五又淡淡的说:“不用妄自菲薄。” 卜凡:“……”男神怎么还读呢! 卜凡只好默默的打开相册看了看,打开的一瞬间,嗓子里发出“嗬!!!”一声抽气声,“咚!”一下,厚厚一本相册直接砸在地上,“哗啦”一声散开,里面的相片有的都掉出来了,散落了一地,全是血糊糊的。 卜凡竟然在这些血糊糊的照片中,发现了一个不是那么血糊糊的照片,而那张照片上照的竟然是自己! 卜凡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北堂第五说:“是从店长的家里带出来的。” 卜凡震惊的说:“他竟然杀了这么多人!?我以为只有高芬莉一个……” 北堂第五说:“所以才告诉你,不用去便利店了。” 他说着,走下床来,又把一个东西扔给卜凡,卜凡赶紧双手一接,因为宿醉头疼,手脚有点不协调,差点没接住,还踉跄了好几步。 北堂第五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一把托住他的腰,哪知道卜凡反应很大,突然“啊!”的喊了一声,差点软在地上,然后满脸通红,说:“抱歉抱歉……我有点……” 有点神经过敏…… 北堂第五只是挑了挑眉,有些戏谑的看着他,卜凡更是满脸通红,赶紧看了看接在手里的东西,竟然是一枚白色的狼型胸针。 卜凡惊讶的说:“狼?白狼?这不是安老板说的那个古犬封国的图腾吗?”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说:“不是安大叔了?” 卜凡:“……”自己昨天都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北堂第五又补充了一句,说:“看来你醉酒的事情,记得挺清楚的。” 卜凡差点哭了,男神今天总是奚落自己…… 北堂第五言归正装,说:“今天你不要去便利店了,有俞雪的电话号码吗?” 卜凡听北堂第五要找俞雪,赶紧说:“有,有……我找找。” 他说着拿出手机翻电话薄,然后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北堂第五为什么要找俞雪? 他翻好电话,递给北堂第五,幸好北堂第五现在没用读心术,接过手机就拨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 俞雪的声音也没有掩饰,低沉的说:“卜凡?” 北堂第五说:“我是北堂第五。” 俞雪说:“有事儿吗?” 北堂第五说:“我们已经确定店长是杀死高芬莉的凶手,而且他和古犬封国的狗有一定关系,具体关系还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卜凡听着,原来是北堂第五要俞雪帮忙,昨天店长又带了一个女人回去,还给女人照了相,说明在适合的时机,这个女人也是猎物,有生命危险。 所以北堂第五让俞雪过去,把店长给绑起来,然后给了俞雪一个地址,是安锋的餐厅地址,要俞雪带着店长过来。 其实昨天晚上北堂第五就能抓住店长的,但是那时候卜凡还在醉酒,实在不方便,于是今天就让俞雪帮忙了。 俞雪很快就答应了,北堂第五起来穿衣服,换衣服仿佛是个模特大秀一样,看的卜凡差点脸红的流血,赶紧背过身去。 北堂第五只是挑了挑嘴角,说:“去洗漱吧,一会让咱们去安大叔那里吃早点。” 卜凡:“……” 卜凡灰溜溜的进了浴室洗漱,北堂第五很快也整理好了,两个人就准备去安锋那里。 他们起的太早了一切都洗漱完毕,是早上六点,然后去安锋那里,到的时候是六点半,餐厅非常高档,又不提供早点,自然不会这么早开门。 北堂第五带着卜凡走到后门的地方,然后按了门铃,很快有服务员给他们开门,不好意思的说:“老板还没醒。” 北堂第五和卜凡就进去等了,服务员临时给他们弄了一些早点端上来。 安锋的确还没醒,他昨天晚上和宋梓阳闹到很晚,因为昨天卜凡和北堂第五离开的时候,留下了重磅炸弹,不过也是安锋自己作的,安锋说自己喜欢卜凡这样的,让宋梓阳听见了…… 可想而知,后来就是吸血鬼大闹驱魔人会所等等戏码…… 安锋很晚才睡,一方面是因为宋梓阳真的太能闹腾了,另外一方面也是,安锋觉得自己和宋梓阳误打误撞的做爱,竟然异常的上瘾,安锋是个驱魔人,本身就有征服欲望,而宋梓阳是个吸血鬼,还是贵族,就算安锋是驱魔人也没办法拿他开刀,但是现在不同了。 看着宋梓阳又诚实又别扭的在自己身下辗转,那种感觉真是意外的好,不知不觉就上瘾了。 两个人闹到很晚,基本是才睡下没多久,北堂第五和卜凡就来了。 安锋听到敲门声,是服务员来告诉他北堂先生来了,安锋无奈了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起床气也很大。他掀开被子,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床上爬起来,宋梓阳就跟八爪章鱼一样紧紧搂着自己,完全不撒手,不只是搂着,腿还夹着自己的腿,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大号抱枕,而且宋梓阳还光溜溜的。 安锋没办法,“啪!”的一声拍在他的臀瓣上,宋梓阳还在美梦中,他梦见吸安锋的血,真是又香又甜,结果才做到一半的美梦,身为食物的安锋突然挥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一瞬间就把宋梓阳给抽醒了! 宋梓阳“啊!”的大喊了一声,醒过来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抽嘴巴,安锋这色老头竟然打自己屁股! 宋梓阳爬起来就要跟他拼命,劈开腿坐在他怀里,使劲掐着安锋的脖子,要用自己的尖牙咬他。 安锋把人搂在海里,伸手托着他的臀部,笑着说:“一大早就这么热情?” 宋梓阳这才面红耳赤的爬了下去,缩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大包子,他看见安锋正在穿衣服,说:“你干什么去?” 安锋穿好上衣,说:“北堂来了,我出去看看,你继续睡吧。” 宋梓阳蓝绿的眼睛一转,很快把头探出来,冷笑了一声,说:“哼,你喜欢的那个小美人儿是不是也来了?” 安锋一听,顿时没想起来,转念一想才想起来,原来宋梓阳说的是卜凡。 显然北堂第五对卜凡有意思,不过两个人还在暧昧期,他们不挑明,但是安锋也不能夺人之美,他要真敢对卜凡出手,北堂第五肯定第一个不答应,所以安锋根本没有这种心思。 不过听宋梓阳的这酸溜溜的口气,安锋也配合得笑了一声,说:“哦,你这么一说,可能还真来了,我赶紧去了。” 宋梓阳气的不行,他本身只是想奚落一下安锋,结果安锋蹬鼻子上脸,气的宋梓阳猛地跳起来,一下将他扑在床上,“啪啪”两下打在安锋的臀部上,安锋身上都是肌肉,打得宋梓阳手心发麻,可见力气不小。 安锋瞬间一个翻身,猛地将宋梓阳压在身下,捏着他下巴,说:“找抽呢?是不是又欠干了?” 宋梓阳梗着脖子,说:“你这个色老头!无耻!臭流氓!” 安锋和宋梓阳在里面闹,北堂第五和卜凡都吃完了早餐,还没看到人出来,卜凡好奇的说:“安老板还没醒吗?” 服务员也很无奈,昨天晚上累的何止是老板,吸血鬼大闹餐厅,服务员们也是殃及的池鱼…… 服务员尴尬的站在一边,只能干笑,这个时候安锋终于从里面走出来,穿的倒是衣冠楚楚的,但是卜凡眼尖,就看到安锋的耳根下面,有一个齿痕,咬的真的太用力了,有一点点见血,那真的是齿痕啊,清清楚楚,完全不是蚊子包。 安锋眼睛也尖,就看到卜凡的脖子上有一个吻痕,虽然不是齿痕,但是明显是啜出来的,不由笑眯眯的看向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敲了两下桌子,让互相观察的卜凡和安锋都收回了神,说:“我有事情要问你。” 安锋笑着坐下来,说:“你没事情也不会这么早跑过来,你还真是闲。” 安锋坐下来,北堂第五就把那枚胸针抛给他,安锋伸手接过来,低头一看,说:“白狼。” 卜凡说:“就是古犬封国的那个图腾吗?” 安锋笑了笑,说:“其实不是,这是一个高档会所的入会徽章,佩戴着这个才能进入会所。” 卜凡惊讶的说:“和图腾没关系?” 安锋说:“可能是巧合,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会所是有钱人出入的地方,比较……” 安锋说着笑了笑,说:“比较乱,肯定不适合你去。” 卜凡有些奇怪,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真的不知道会所是什么,毕竟卜凡生活的圈子很浅,还没去过这种高档的会所。 北堂第五看着安锋,说:“这么说来,安大叔很了解了?” 安锋:“……”安锋心里跑了一声粗口,怎么回事,北堂第五又醉酒了吗? 安锋干笑一声,说:“不了解,我只是听说过,没入过会。” 他正说着,突听一个笑声说:“我入过会啊。” 众人转头一看,竟然是宋先生! 宋先生更精彩,衣冠楚楚,衣着光鲜,衣装华丽,然而……脖子上好几个齿痕,还有“蚊子包”,嘴唇还破了一个口子。 宋梓阳很嘚瑟的走出来,直接坐在了卜凡旁边,卜凡和北堂第五刚才吃早饭时候是对着座的,不然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边很奇怪。 不过沙发坐是四人的,相当宽敞,所以安锋来的时候为了避嫌,就坐在了北堂第五那边,而宋梓阳很自然的就坐在了卜凡的这一边,还往卜凡身上靠了靠,挑衅的对安锋挑了挑眉。 安锋:“……”安锋真怀疑宋梓阳的情商怎么这么低,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的北堂第五,希望他不要生气,果然北堂第五的脸色有些阴沉。 卜凡没看出来这些猫腻,只是惊讶的看着宋梓阳,说:“宋先生,你有会所的徽章?” 宋梓阳从口袋里一摸,就拿出了那枚徽章,然后摆在桌上,说:“就是这个。” 安锋说:“你怎么会有?” 宋梓阳笑的异常嘚瑟,说:“玩玩而已,不过我是他家的高级会员。” 安锋脸色瞬间也差下来,因为他听说那个地方很乱,宋梓阳竟然还是高级会员。 北堂第五盯着那枚徽章,说:“这家会所是什么性质的?” 宋梓阳耸耸肩,说:“和一般的会所差不多,放松休闲,还有一些特殊服务。” 安锋的脸色就更差了,这个时候北堂第五招了一下手,说:“卜凡,这边坐。” 卜凡立刻站起来,要和安锋换座位,安锋就直接换过去和宋梓阳一起坐了,卜凡坐在了北堂第五边上。 宋梓阳立刻“啊!”的叫了一声,说:“你掐我屁股干什么!” 他说完,顿时脸上一红,因为卜凡正用好奇的眼睛看着他,而旁边的服务员差点把杯子扔了…… 北堂第五又说:“这个会所怎么入会?” 宋梓阳说:“都是一些有钱的公子哥,要评估你的资产,有钱就行,里面乌烟瘴气的,也没什么好玩的。” 卜凡说:“和古犬封国有关系吗?” 宋梓阳没听说过犬封国,说:“什么东西?” 安锋笑着说:“宋先生虽然姓宋,但是对中国文化知之很少,简称文盲。” 宋梓阳差点蹦起来咬他,尖尖的牙齿都发痒了。 卜凡说:“就是……就是狗,和狗有什么联系吗?” 宋梓阳想了想,说:“赌狗算吗?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去过几次,还是别人邀请我去的,说实在的里面确实很乱,不适合我们吸血鬼这么高雅的作风。” 安锋:“……”宋梓阳说这就开始沾沾自喜起来。 宋梓阳又说:“哦对了,我记得那个会所的老板,叫做什么lan先生。” 他这话一说出来,北堂第五和卜凡猛地一惊,卜凡瞬间拍了一下桌子,差点吓着宋梓阳。 卜凡说:“lan!?” 宋梓阳说:“对啊,英文名字,不中不洋的。” 北堂第五皱眉说:“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 他们正说话,突然服务员走进来,说:“老板,有个叫俞雪的先生在外面。” 安锋还没说话,北堂第五已经说:“我约的他,请他进来。” 服务员立刻就出去请俞雪进来,安锋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形同虚设,北堂第五才应该是老板。 俞雪很快进来了,同来的竟然还有方煦,俞雪肩膀上扛着一个大麻袋,“咚!”一声扔在地上。 卜凡好奇的看着那只麻袋,说:“这……这里不会是店长吧?” 俞雪抬着下巴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卜凡觉得俞雪的作风还真是简练又粗暴,之前他们是怎么把俞雪认成女孩子的?简直是侮辱俞雪…… 俞雪把麻袋解开,果然是店长,店长晕过去了,鼻血长流,显然是一拳被打肿了脸部晕过去的。 宋梓阳看着店长脸上的血迹,嫌弃的皱了皱眉,说:“哎,这个人的血好臭。” 安锋笑着说:“你不是吸血鬼吗?怎么还嫌弃血。” 宋梓阳说:“我可是高级的吸血鬼好吗?不是什么血都喝的,喝他的血还不如喝你的血。” 北堂第五不理他们贫嘴,服务员们也看惯了老板和宋先生“打情骂俏”,只有卜凡和方煦脸皮还有点薄,不太适应的有点尴尬。 北堂第五动作很自然,端起桌上的杯子,“啪”的一声,将水泼出去,全都泼在店长的脸上。 店长“啊!!”的惊叫了一声,猛地跳了起来,他刚刚醒来,发现周围都是人,有些发慌,惊叫着说:“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绑架,我报警了!” 北堂第五冷冷的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将桌上的相册“乓”一声扔在地上,就扔在店长的脚前,相册一下散开了,众人一看,没见过的都倒抽一口气,见过的也不太适应。 北堂第五说:“不如我们替你报警。” 店长吓得不行,目光在众人面前乱晃,他似乎狗急跳墙,想要抓一个人质,目光在众人身上一转,本身停留在俞雪身上,但是自己就是被俞雪一拳打晕的,不可能去抓俞雪,方煦身材高大,又是体育生,更不能抓方煦,安锋和宋梓阳以前可都是一号,身材也不是一般的好,也不能抓。 最后店长把目光锁定在了卜凡身上,卜凡虽然不矮,但是他身材纤细,是高挑的类型,于是店长觉得卜凡是个软柿子,立刻就冲过来,大喊着要去抓卜凡。 北堂第五眼睛一眯,低声说了一句“找死”,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卜凡已经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他这一动,就听到“呼——!!”一声,旁边带着金属的桌子和椅子全都飞了起来,吓得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一声大叫。 桌子飞过来“嘭!!!”一声巨响,直接拍在店长脸上,店长“嗷——!!”的哀嚎了一声,瞬间被砸飞出去,一下撞在地上,撞得满脸鼻血,牙都要掉了,眼前金星乱转,摇头摆脑的爬不起来。 卜凡吓了一大跳,像是干错事了一样,紧张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没事吧。” 北堂第五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说:“没关系,留一口气能说话就行。” 众人:“……” 第53章 食尸鬼11 店长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北堂第五施施然的走过去,低着头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店长,冷声说:“我的问题只问一遍。” 那店长“哎呦哎呦”的叫喊着,但是显然吓怕了,说:“你们到底是谁?” 他的话刚说完,北堂第五提起靴子,“嘭!”一脚踹在店长的胸口上,店长被踹的睁大眼睛,猛地往后“嗖”一声窜出好远,看的众人目瞪口呆的。 北堂第五说:“谁允许你提问题的?” 宋梓阳惊讶的咋舌,说:“你们天师,都这么暴戾啊?” 安锋笑了笑,说:“我不是天师,我是驱魔人。” 宋梓阳说:“不都差不多吗,神神叨叨的。” 卜凡看的也目瞪口呆,赶紧跑上去,小声说:“别……别踹死了。” 北堂第五笑着说:“放心,刚才你那下都没打死他,这点儿没事的。” 卜凡:“……”怎么感觉被男神吐槽了呢?天地良心,刚才自己那是应激反应,绝对不是故意出手这么重的。 店长这回真是怂了,闭着嘴不说话,特别老实。 北堂第五刚开始只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说:“这些人是你杀的吗?” 店长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又说:“那不是杀,他们是帮我治病!” 卜凡奇怪的说:“治病?” 店长点头说:“对对,我有病!我有病!” 卜凡心说,你这样子的确有病…… 店长又说:“我不想杀他们的,但是我有病啊!我需要治疗,但是他们都不给我治疗!” 店长就跟疯了一样,不过其实他就是疯子,神神叨叨的说了一些关于他的疾病的事情。 原来店长说自己得了甲亢,卜凡眼镜差点掉下来,甲亢不是身体瘦削吗,店长着一身横肉,也不像是水肿…… 店长得了病,到医院去就医,刚开始只是小感冒,不过店长很惜命,医生说他只是感冒,店长不相信,感冒好了之后店长掉了几斤肉,就怀疑自己得了甲亢。 家人劝他说没事,谁得病不掉点肉的?但是店长不信,非要有去医院,店长这个年纪,头发又是油性,正好掉了几根头发,就觉得是甲亢引起的脱发,医生给他作了全面的检查,什么疾病也没有,但是店长仍然不信。 后来店长变得疑神疑鬼,郁郁寡欢,头发掉的就更多了,总是怀疑自己得了甲亢,营养不良,就吃更多的东西,没见他消瘦,反而撑胖了不少,但是因为情绪一直很低靡,所以脸色苍白,晚上也惊吓的睡不好觉,渐渐的看起来像是抽了大烟一样。 店长本身一直哆嗦,结果话音一转,立刻变得兴奋起来,说:“后来我遇到了我的导师!” 卜凡奇怪地看了一眼店长,刚才店长说得病,怎么这么快就去学习了? 店长继续说:“就在我以为自己没救了的时候,就在医院和我的家人都见死不救的时候,我的导师出现了!” 店长的表情好像把他的导师看成了神,一脸亢奋的样子,让众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时候店长相当绝望,他觉得自己甲亢,秃顶视力退化,甚至导致营养不良,马上就要死了,可是家人和医院都无视自己,还建议自己去看精神科,是不是生活压力太大引起的一些精神疾病。 当时店长很气愤,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导师。 店长家里虽然不穷,但是也不算特别富裕,这个白狼图腾的会所,必须是很有钱的人才能进入,店长本身是没机会进入这个会所的,但是他遇到了一个叫做“lan”的导师。 卜凡惊讶的说:“又是他!” 这个叫做lan的导师是会所的成员,听说了店长的事情,邀请他进入会所,和他们一起修行,不止能治好疾病,而且身体机能也会变得更好。 店长一听当然觉得高兴,欣然就入会了,而且那里都是高档人士出入的地方,很多上流名人,自己这个只能开小便利店的老板在那里,实在太不够看了,店长一下认识了好多名人,都是他的师兄弟,全都是导师的学生,他们被同样的事情困扰,那就是疾病。 那些人也都坚信自己得了疾病,或者真的得了疾病,但是无法治愈,导师就找到了他们,告诉他们一个养生和修行的方法,那就是——食补。 有句白话叫做吃什么补什么,这句话虽然很直白通俗,但是很多人都觉得有道理,而且道理简单易懂。 那个叫lan的导师就用的这个道理,他们的修行就是需要吃掉你生病的或者没有的东西,来补充自己,而被吃掉的不是动物的脏器,也不是动物的血肉,而是人的。 例如你觉得自己肾不好,就把身体机能好的人的肾掏出来,自己吃掉,这样他的好东西就补在了你的身体上。 卜凡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就因为这个理由,你杀了那么多人,还有自己的家人?你也不怕消化不良!” 店长很激动的说:“他们都不是好人!明明是我的家人!但是都不给我花钱治病,导师跟我非亲非故,让我入会,还教我补形的方法,我当然要感激导师,至于他们……他们想我死,我就先杀了他们!” 卜凡听得不寒而栗,店长继续说:“当然不会消化不良,导师还有其他办法……” 吃什么补什么的观点,正好和之前他们遇到的“狗”的事情不谋而合,那个宿管是吃掉有灵力的学生,想要把他们的灵力消化进自己的身体里,其实这个店长的想法也一样。 但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宿管和店长都不是古犬封国的后裔,不可能这么巧。 果然就听店长说:“导师给我打了一些血清,血清可以促使我尽快吸收吃掉的东西。” 卜凡惊讶的看了一眼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也点了点头,恐怕他们想到一处去了,可能是提取的古犬封国后裔的血清。 其实那个导师可能不是想要帮助店长,而是在他身上做实验…… 店长先拿自己的家人开刀,吃拆入腹之后感觉特别舒坦,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还去了医院,把那个医生给生吃了,然后开始不满足,他把算盘打到了便利店上。 店长开始花大价钱招聘一些大学生兼职,只要是身强体壮的大学生,全都招进来,给自己做储备粮。 卜凡进店之后,之所以没有看到前辈们,就是因为所有在便利店工作的前辈都被吃了,所以便利店的员工并不固定,总是来回来去的换,最后一个被吃掉的就是高芬莉。 店长倒是爽快的招认了高芬莉的事情,因为店长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杀人,他觉得自己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 店长说:“高芬莉那个臭娘们……哼哼,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口口声声追一个小伙子,结果那天我在酒吧看到她,一勾搭,她就跟我走了,饥渴的不行,我和她上了几次床,然后才吃了她。” 店长每个月来两次便利店,第一次是观察,第二次是下手,并不是来看账本的,便利店里的人都不知道,因为店长不是杀人,而是吃人,所以连尸体都不见了,根本没人知道,简直就是毁尸灭迹,大家还当是失踪人口。 之所以有人在后巷的垃圾桶里找到了高芬莉的一条手臂,是因为那天杨姐做了不速之客,店长本身等到高芬莉值夜班,假意进去和高芬莉亲热,两个人把便利店的门锁了,还把百叶窗拉下来,高芬莉脱光了衣服,正等着爱抚,结果店长一口咬下去,高芬莉疼的死去活来。 店长死死制住高芬莉,活活咬掉她的手指,高芬莉没有他力气大,哭喊的时候,杨姐正好来了,杨姐听到声音还以为而高芬莉在欲拒还迎,结果就准备走了,她走的时候不小心把外面的花盆碰掉了,弄出了一些声响。 当时店长吓得要死,只好先杀了高芬莉,准备吃死的,虽然没有活的鲜美,但是也凑合吃了。 当时他匆匆忙忙,把高芬莉碎尸之后带走,否则体积太大会引人注意,走的正好是后巷,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高芬莉的一条手臂掉在了那里,店长自己都不知道,没想到就被人看到了,还照了照片找到了安锋,想要安锋找人看看这件事情。 北堂第五皱着眉,听他说一些血腥的事情,店长的表情却非常亢奋,仿佛看到了真神。 北堂第五说:“你什么时候会去会所。” 店长不敢不回答,说:“每个月……每个月去两次,注射血清……导师说血清还没完善,所以需要每个月注射一次,帮助更好的消化吸收。”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卜凡看向他,说:“你不是想去吧?”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必须去。” 众人研究了一下这个会所,网络上就可以查到这个会所,但是会所并不是什么lan先生名下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会所,老板是个有名的富商,这个会所建起来还没有三年,专门供一些有钱人交流休闲用的。 宋梓阳就是这个会所的成员,不过他去会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些神神叨叨的导师学员,所以这个会所肯定是有所掩护的,一般人只是到那里去娱乐的,在特定的时机下,再拉他们成为学员。 宋梓阳说:“会所的成员很多,只要佩戴徽章,都可以进去,但是我从没见过那些。”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又问了店长和lan见面的方式和时间,原来会所的顶层是只有学员才可以进入的,下面几层全都是娱乐场所,每次店长都佩戴着徽章进入顶层,然后去听课,注射血清等等。 顶层有徽章的识别系统,佩戴着独特的徽章就可以进入顶层,为了安全起见,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去的,毕竟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业名流,甚至是政客,根本不能让别人发现,就算是同学,也怕打击报复。 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还是相当有利的,他们可以拿着店长的徽章,然后戴着面具进去。 众人合计了一下,俞雪和方煦留下来看着店长,毕竟方煦不是修行者,不懂这方面的事情,如果进了会所可能有危险,俞雪是高级食尸鬼,可以留下来帮忙镇场子。 宋梓阳因为是会员,有徽章所以可以进入,同时他还有几个狐朋狗友当时也入会了,可以把徽章借过来几枚。 宋梓阳去借了几枚徽章,正好宋梓阳安锋北堂第五和卜凡一人一枚,四个人就可以混进会所里了。 但是问题却来了,他们四个人之中,只有一枚徽章可以进入高层,毕竟店长只有一枚徽章,那这枚徽章让谁拿着呢? 北堂第五伸手直接把徽章拿起来,放在手心里掂了掂,说:“当然是我拿着。” 卜凡担心的看着他,说:“你一个人上去太危险了。” 安锋笑着说:“别担心,北堂老弟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到时候咱们看情况,再用障眼法进去,就没问题了。” 卜凡不知道什么是障眼法,学校还没教到这个模块呢,之前北堂第五也没有教他。 卜凡是金土双灵根,不过眼目在木星中属于木灵,只有灵活应用木灵才能控制别人的眼睛,从而形成所谓的障眼法,所以障眼法对于卜凡来说太难了,根本无法做到。 北堂第五可以做到,因为他是五灵根,安锋正好是木灵,虽然他是驱魔人,驱魔人不讲究什么灵根,但是讲究元素,他正好是木元素的猎人。 宋梓阳就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宋梓阳是吸血鬼,吸血鬼天生能控制别人的眼睛。 所以这些小事儿难不倒宋梓阳。 卜凡觉得实在不妙,怎么几个人之中只有自己不会障眼法,这样过去会不会变成拖油瓶,但是如果不跟过去他又实在担心北堂第五,简直是左右为难。 北堂第五说:“走吧,越快越好。” 众人赶紧出了餐厅的门,安锋亲自开车,四个人上了车,很快就往会所赶去,宋梓阳之前去过会所,很有经验,给他们打预防针说:“里面儿有点乱,像卜凡这么可爱的男孩子,一定要有点心理准备。” 卜凡也不知道需要什么心理准备,反正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们走了,开车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不堵车,很快就到了会所门口,会所建设的金碧辉煌的,粗略一看总得十层楼,占地面积非常大,特别宏伟。 安锋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众人从车上下来,这里只是地下车库,卜凡已经见识了什么叫“有点乱”,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差点被闪瞎了。 地下车库非常豪华,灯光有些昏暗,车停的相当多,好多人车子里竟然都有人,正在玩车震,男人女人都有,还有好几个人一起玩车震的,卜凡面红耳赤的赶紧跑了几步,拽在北堂第五后面,用北堂第五的后背当着自己视线。 北堂第五脸色也不好,虽然北堂家也很有钱,但是北堂第五家教很严,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但是不代表他没见识过。 宋梓阳笑了笑,说:“哎呦,小美人儿害羞了。” 安锋赶紧一把抓住他,把他拽过来一点儿,让他别调戏卜凡,说:“你疯了,怎么老调戏卜凡。” 宋梓阳误认为安锋吃醋了,顿时心里不高兴,狠狠的踩了安锋一脚,安锋低头看着皮鞋上一个土印子,顿时无奈的拉着宋梓阳,低头在他耳朵边轻声说:“卜凡可是北堂第五的人,你别惹他们。” 宋梓阳吃了一惊,瞪着眼睛看着安锋,安锋笑着说:“我那是开玩笑的。” 宋梓阳反而特别有底气的说:“谁让你开这种玩笑的!无聊!” 宋梓阳说着,还“哼”了一声,高傲的昂着下巴就走了。 四个人坐电梯上了一层,时间还早,店长每月去会所求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他们到会所的时候才十一点,他们还有一段准备时间。 北堂第五带着人率先走进了大厅,一楼相当安静,毕竟是门面,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转乘了电梯,发现这边十层是不能按的,只好按了其他楼层。 宋梓阳说:“九层是酒吧,咱们可以从九层走上去。”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按了九层的按钮,电梯很快启动了,往九层而去,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转头看向卜凡,说:“一会儿别喝酒。” 卜凡还没说话,北堂第五又补充了一句,说:“最好什么都别喝。” 卜凡:“……”怎么又被吐槽了! 卜凡知道自己喝醉过两次,有一次还是意外,明明自己喝的是饮料,结果就拿成了北堂第五的杯子,喝的烂醉如泥,做了很多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卜凡喝酒之后胆子特别大,他虽然有点断片儿,不过后来记忆都找回来了,一点点回忆起来,什么叫安锋安大叔都是小意思,还管北堂第五叫糖糖,没完没了的调戏北堂第五,最尴尬的事情就是,他和北堂第五藏在店长家的床底下,两个人好像做了互相帮助的事情…… 哦不,不是互相帮助,刚开始可能是互相帮助,不过后来卜凡爽了就睡了,把北堂第五直接扔在一边儿了。 卜凡一想起这些事情,恨不得一头碰死在电梯里,简直太羞耻太尴尬了,虽然自己没什么一世英名,但是总有清名,现在全都没了。 卜凡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像是干错事儿的孩子一样,闷声闷气的说:“知道了。” 北堂第五见他答应了一声,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说:“乖。” 卜凡:“……”男神是不是变了? 很快电梯就到了九层,一开门,一股酒气和香气就扑面而来,北堂第五立刻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酒气,也不喜欢香水的味道,尤其是这种混合在一起的香水味道。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灯红酒绿的光芒“刷刷”闪烁着往电梯里面射进来,一簇一簇的光线打得卜凡几乎睁不开眼睛。 卜凡遮住自己的眼睛,北堂第五赶紧拉着他出了电梯。 电梯外面灯光幽暗,再加上五颜六色的强光晃来晃去,几乎看不清东西,音乐声震耳欲聋,重金属的声音“咚咚咚”的不停的敲打着。 卜凡环视了一圈,发现不太妙,因为所有的安全通道全都被封住了,上了锁,从这个地方没有办法走上去。 卜凡看着那些锁,说:“怎么办,好像过不去,要不咱们把锁弄下来?” 北堂第五走过去看了看,锁上都带着警报,如果像卜凡说的弄下来,肯定会触动警报。 宋梓阳说:“这个地方还挺鸡贼的,看起来这样进不去了。” 北堂第五在酒吧里转了一圈,他虽然穿着很普通的样子,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北堂第五是个有钱人,而且穿着很低调,一般穿着低调的可能还是有名有权的人,再加上北堂第五长得英俊,很多人都过来搭讪,男人女人都有。 卜凡和北堂第五走得最近,被挤了好几次,一下就被拱开了,幸亏旁边的宋梓阳扶了一把,险些倒在地上。 北堂第五很烦躁,这些人总是往自己身上贴,一股香水的味道直冲而来,北堂第五不喜欢香水的味道,尤其是浓香水,一转头卜凡还不见了。 宋梓阳扶了卜凡一把,看着被人群包围的北堂第五,笑着说:“哎呦,这小子还挺受欢迎,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受欢迎。” 安锋笑着说:“你就吹吧。” 宋梓阳瞪着眼睛说:“你别不相信!” 安锋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臀瓣儿,说:“是,你受欢迎,基佬都喜欢你这样的。” 宋梓阳气的想要扑上去咬他,卜凡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过头去,结果一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通道的门是开着的,有人在那边站着说话。 竟然有一个通道的门是没有锁的,卜凡眼睛瞬间一亮,原来是员工通道,有几个驻唱在那里说话,卜凡瞬间眼睛转了转,然后就快速的走过去。 宋梓阳和安锋打情骂俏的,北堂第五就挤过来了,沉着脸说:“卜凡呢?” 宋梓阳很自然的指着身后说:“不就在这吗……”他的话还没说完,结果瞪眼一看,卜凡不见了! 众人这下子全都着急了,就在一转眼的功夫,卜凡竟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卜凡走过去,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突兀,还机智的端了一杯酒作掩护,卜凡一边走过去一边偷偷往里看,员工通道通向后台,还有一条路通向楼上,果然是可以上去的。 眼看那几个驻唱走出来,员工通道的门“嘭”一声就关上了,没有门卡是进不去的。 那几个驻唱把门卡塞进裤子里的口袋里,然后嘻嘻哈哈的朝前面走去,台上的驻唱已经换了人,他们似乎是要下班了,毕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马上就要交接班了。 卜凡怕他们走了,赶紧走过去,装作不小心,“嘭!”的一声撞到了一个人,把酒很不小心的洒在了他身上。 那个驻唱吓了一跳,本身要生气的,但是因为这里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不好生气,再一看瞬间就更不生气了,因为撞到他的人竟然长得很漂亮。 卜凡长相没话说,看起来纤细又让人惊艳,不然吕玉玉也不会打死就要嫁给他了,并不是很爷们,面相精致,给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望。 卜凡端着酒,装作醉酒的样子,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你擦擦……” 他说着,假借给那个男人擦酒渍的动作,手指一勾,门卡上有金属条,瞬间就被卜凡的金灵之力给勾了出来,门卡顺着卜凡的袖口一下钻了进去,别人都没看到。 就在卜凡沾沾自喜,特别得意的时候,那个驻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卜凡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自己露馅了,结果那个男人握着他的手腕,笑着说:“没事别擦了,先生是一个人吗?需要我陪你玩玩吗?” 卜凡刚才给他擦酒渍的动作相当暧昧,其实是想掏他的裤兜,结果就被那个男人给误会了,还以为是个有钱的小零号在钓凯子。 卜凡吓了一大跳,原来不是被发现了,可是这样也很可怕,那个男人脸上露出一种很露骨的笑容,看的卜凡后背发麻。 卜凡说:“不是……不是一个人,我那个……” 他说着护住自己袖子,想要往后退,生怕他的手再往下一点儿,就碰到袖子里的门卡了。 结果那个男人伸手一把搂住了卜凡的腰,更是吓得卜凡不轻,卜凡完全没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很暧昧,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危险。 就在男人纠缠不清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一下搭住了那个男人的肩膀,男人手臂瞬间就酸软下来,根本搂不住卜凡。 卜凡被他一松,立刻就被另外一双手臂给抱了过去,那手臂搂着他的腰,将卜凡往后带了几步,卜凡回头一看,竟然是北堂第五,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眼睛都睁得雪亮雪亮了! 北堂第五脸色阴沉,他刚才找不到卜凡,转头一看,就发现卜凡被一个男人搂着腰,两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他没有把那个男人的肩膀直接卸下来就是好事。 男人一见卜凡是有主儿的,顿时心里酸的厉害,心想明明是卜凡来惹自己的,结果还是个有主儿的,但是他惹不起这个地方的客人,只好灰溜溜走了。 宋梓阳和安锋也快速的赶过来,宋梓阳说:“怎么了?” 卜凡完全没注意北堂第五的黑脸,而是笑眯眯的袖子里把门卡拿出来,晃了晃说:“快看快看,员工通道的门卡,咱们可以从那边上楼。” 宋梓阳一看,顿时差点喊出来,说:“行啊,你真聪明!” 安锋赶紧捂着他的嘴,说:“小声点儿。” 四个人走到员工通道门口,看到没人注意,卜凡立刻刷了卡,北堂第五拉开大门,四个人快速的进入了员工通道,然后将门轻轻合上。 他们顺着员工通道往上走,果然能走上去,上了十层,从十层的楼梯间走出去,就看到一扇大门,大门上有识别系统,必须要刷徽章才能走进去,北堂第五拿出自己预备好的面具戴在脸上,说:“我过去就可以,你们都三个都留下来。” 卜凡吃了一惊,说:“不行,里面太危险了。” 北堂第五说:“你进不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让安老板和宋先生陪着你安全一些。” 卜凡想要反驳,不过就看到北堂第五立刻刷了徽章,大门瞬间就打开了,北堂第五快走进去,厚重的大门又发出“嘭!!!”的一声,立刻又闭合了,都不给我卜凡反应的机会。 卜凡气的要去踢那个大门,安锋赶紧拦住,说:“好了好了,咱们快下去,这地方不安全,万一有人来了,看到咱们,北堂老弟也不安全。你放心,按照北堂老弟实力,绝对能应付过来的。” 卜凡没办法,被安锋和宋梓阳拉着往楼下去,三个人又从员工通道出来,出来之后他们也不敢离开,只能坐在吧台附近,装着喝酒的样子留下来等着北堂第五。 卜凡看了一眼时间,才一点多,北堂第五提前进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情,而且店长这次到会所的目的是注射血清的,万一血清给北堂第五注射了,那其实不大麻烦吗。 卜凡心烦气躁的,因为这个会所的入会费和每年的会费特别贵,所以酒吧的酒水只要不是指定几款,几乎都是免费供应的,卜凡不敢喝酒,但是喝了不少无酒精的饮料,因为紧张酒一杯一杯的喝,喝了几杯之后感觉喝多了想上厕所。 卜凡站起来去厕所,安锋和宋梓阳要陪着他,卜凡摆手说:“不用,你们坐在这里等着,万一北堂出来了呢。” 安锋和宋梓阳点了点头,让他快去快回。 卜凡进了洗手间,先去隔间里上厕所,然后出来洗了把脸,感觉大冬天的,但是会所里特别的热,不只是热,而且燥热,打开凉水洗了几把脸。 就在这个手,卜凡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卜凡第一瞬间的反应是北堂第五。 但是仔细一看,面具不对! 卜凡吓了一大跳,都不敢回头,只是盯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背后的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面具,就站在卜凡的正后方,因为他比卜凡高大得多,所以卜凡能看到这个男人。 男人慢慢抬起头手,握住自己的面具,然后慢慢的将面具摘下来…… 一瞬间,卜凡睁大了眼睛,说:“老崔!?” 他说着,快速转过头来,果然那个男人是老崔,他的身材高大,中年人模样,手里拿着面具,正对着卜凡微笑。 卜凡吃了一惊,说:“怎么是你?你也是会所的人?” 老崔摇了摇头,说:“我是来帮你们的。” 卜凡狐疑的看着老崔,老崔不紧不慢的说:“不用质疑我,我是来提醒你们,lan已经知道你们到了会所,难道你们忘了在学校里,宿管是怎么死的?” 卜凡被他这么一说,突然就记起来了,宿管还在给他们将“狗”的事情,但是突然疯狂了,类似于狂犬病一样,不过狂犬病人也不会自己咬自己,宿管竟然咬了自己的胳膊,把自己的胳膊咬的白骨粼粼,然后口吐血浆就死了。 老崔幽幽的说:“‘狗’这种东西,不只是有个好胃口,他还有一种特性,‘狗’是上古人第一个驯化的动物,具有很高的驯化能力。” 卜凡脑子里猛地一闪,说:“你是说……” 老崔说:“你们抓住的店长,被注射了‘狗’的血清,他的消化能力的确大大提升了,不只是能吸收营养,还能吸收别人的灵力,同时也在潜意识中被驯化。他和你们讲的事情,恐怕lan已经知道了。” 卜凡心脏“梆梆!!”一阵猛跳,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俞雪,卜凡赶紧接起来,俞雪的声音很惊慌,沉声说:“卜凡,店长死了,他突然发疯,把自己给咬死了。” 果然…… 卜凡瞬间都慌了,老崔只是耸了耸肩膀,说:“我猜,我说对了。” 卜凡点了点头,说:“怎么办?” 老崔伸手一挥,抛给他一个面具,然后往前走了一步,在他胸口上一拍,刚刚的那枚徽章突然换了样子,变成了另外的徽章,这枚白狼的徽章和北堂第五佩戴的非常相似。 老崔没有废话,说:“戴好面具,跟我走。” 卜凡赶紧把面具戴上,他跟着老崔快速的往前走,想要通知安锋和宋梓阳,但是时间来不及,老崔根本没给他时间,让卜凡打开员工通道,两个人顺着员工通道上了楼。 老崔也把面具戴上,很自然的刷了自己的徽章,然后走进门里,卜凡也学着他的样子刷了徽章,走进门里。 门里非常安静,白色的墙,白色的门,白色的地板,一片的白,墙上刻画着白狼的图腾标志,看起来有些诡异。 卜凡深吸了几口气,镇定自己,跟着老崔往前走,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门前,老崔并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前,戴着面具的声音有些不真实,面具上好像带着变声器,让老崔的声音变成机械音。 老崔的声音很诡异,幽幽的说:“我现在教你运用木灵,木,本以为冒,东方之行,破土而出,生生不息,在八卦之中,巽为木,支配风灵。” 卜凡听得迷迷糊糊,觉得特别拗口难懂,说:“可是我……我没有木灵根。” 老崔笑了一声,说:“记住。” 他说着,不等卜凡反应,突然伸手按住了门把,打开了大门,里面已经很多人等着了,全都戴着面具。 卜凡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北堂第五,他的面具卜凡认识,衣服卜凡也认识,最主要是北堂第五的气息卜凡认识。 北堂第五抬起头来,也看到了卜凡,一瞬间他搭在膝盖上的手突然握紧了一下,卜凡不知道北堂第五是不是也认出自己了,反正他们走进来坐好,北堂第五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停留着,似乎还皱着眉,卜凡感觉到了他的不愉快。 “咔嚓”一声,房间门又被推开了,一群穿着白色西装,带着白狼面具的人走了进来,不过看起来像是打手,并没有什么lan先生。 其中一个打手说:“先生说了,你们之中出现了内鬼,把这个内鬼揪出来,才能再给你们血清。”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都在房间里环视起来,似乎想看看到底谁是内鬼,卜凡顿时手心有些出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施施然站了起来,他身材高大,一站起来简直鹤立鸡群,抬起手来,骨节分明的手将脸上面具摘下来,“啪!”的一声扔在地上,面具砸在地上,瞬间变得粉碎。 北堂第五在众人的瞩目下,淡淡的说:“不用找了。” 第54章 打赌1 北堂第五突然站出来,第一是他知道混进来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北堂第五很聪明,那些保镖走进来,并没有看到什么打头的,北堂第五就已经想到了,可能他们的事情已经露陷了。 第二是因为卜凡,卜凡走进来的一瞬间,北堂第五就认出他了,会所的人只说有内鬼混进来,但是没说是几个,显然不知道是几个,北堂第五如果不站出来转移注意力,没办法给卜凡制造逃跑的机会。 北堂第五站起来,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或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太潇洒了,大家都没想到内鬼会堂堂正正的站出来,顿时全是一愣,随即一个保镖才大喊着:“抓住他!!!” 卜凡吃了一惊,看着北堂第五自己站出来,简直就是靶子,顿时让人围了起来,而且那些人不只是人数多,竟然还全都掏出抢来,也不管会不会误伤,对着北堂第五就“砰砰!”的开枪。 旁边的人都惊叫起来,有男有女,抱着头四处奔逃,可是一奔逃就更加混乱,还有会员竟然不知道躲枪,而是大喊着:“血清!血清是我的!!!” 他说着就冲上去抢那些保镖的血清,保镖们“嘭!”一声就开枪了,那人瞬间中弹,打在脸上,瞬间头都爆了,脑浆喷出来溅在旁边的人身上,还有浓浓的血浆。 “啊啊啊啊啊!!!” 房间里乱成一团,保镖大喊着:“先生吩咐,事情已经泄露,一个不留。” 他们说着,就听到“咔咔咔!”的声音,房间的门窗竟然全都落锁了。 “嘭!砰砰!” 又是几声开火的声音,有人跑过去继续抢血清,连命都不要,那些保镖玩命开枪,瞬间死了好几个人,卜凡吓得瞳孔睁大,满眼都是血浆,血花飞溅,“呲”一声溅在他的脸上。 北堂第五皱起眉来,猛地抬起手,一股金灵的盾牌猛地升起,快速的将子弹全都打落。 卜凡吓得身体发麻,呼吸都急促起来,血,满眼都是血,心脏“梆梆”的猛跳,眼睛很热,很难受,很刺辣…… 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大喊了一声:“卜凡!” 卜凡站在原地发呆,已经被血液吓得不能动,因为北堂第五的金灵之力,保镖的枪不管用了,有保镖拔出刀子直接冲过去。 北堂第五大喊了一声,但是他这边人也很多,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猛地动了一下,双掌向上一翻,“嗖!!!”一声,绿藤从他掌心翻飞而出,一下卷住了那冲过来的保镖,猛地甩出去,“乓!!!”一声砸倒了一片人。 那个人就是跟着卜凡一起过来的老崔,老崔轻笑了一声,说:“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 卜凡猛地醒过来,看向老崔手中的绿藤,北堂第五因为注意卜凡,有些分心,金灵之力散去,那些保镖瞬间开枪,就在他们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卜凡猛地眼睛一张,双手也学着老崔的动作,“嗖——!!!”一声,绿藤瞬间冒出,一下捆住那些保镖的手腕,猛地一带。 “嗖嗖嗖”几声,那几个要开枪的保镖瞬间都被砸在地上,手枪也飞了出去。 北堂第五看到卜凡运用木灵,似乎有些吃惊,再加上之前的金灵和土灵,卜凡已经觉醒了三种灵力,而且一点就透,实力实在不能小觑。 房间里非常乱,北堂第五卜凡和老崔三个人对付那些保镖,保镖的人数非常多,那些会员还在捣乱,拼命的去抢夺血清,而且自相残杀。 就听到“啊啊啊啊——”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卜凡一回头,就看到那些会员已经把面具摘下来了,有的人竟然是报纸上经常能看到的知名人士,他们疯狂的撕咬着对方,好像对方根本不是人一样,下口非常凶猛,瞬间就撕扯出血了,大喊着“血清是我的”。 卜凡吓了一跳,说:“怎么办?” 北堂第五说:“我打开门,你先走。” lan显然是有备而来,肯定没有在这里,而这里是一个圈套。 北堂第五伸手摸了摸门,并不是用金灵之力就能打开,上面下了结界,而且竟然是混合的五行之力,下结界的人竟然懂得运用五行之力,是五灵根。 北堂第五不由有些吃惊,这个世上有五灵根的人,加起来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北堂第五双手掐诀,眼睛一张,灵力的眼目里透露出一种淡紫色的光芒,双手结了一个印,猛地划在闭合的大门上。 “框!!!!”一声巨响,众人都觉得一阵震颤,就好像要地震了一样,楼几乎要塌了,不过房间的大门瞬间被打开了,房门扭曲,好像被砸开的一样。 房间门一打开,更是混乱了,好多人去抢血清,好多人互相残杀,也有好多人冲着往外跑,一时间乱七八糟的。 就在这混乱的环境中,卜凡快速的往前冲,想要挤到北堂第五身边,他有些紧张的说:“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你听?” 北堂第五一把拉住卜凡,几乎将人紧紧搂住,生怕他再跑掉似的,听到卜凡说话,皱着眉仔细倾听了一下“嘀——嘀——嘀——嘀——” 机械声,一声一声的重复着,北堂第五猛的一眯眼睛,说:“不好,是炸弹。” 卜凡从来没见过炸弹,他只是在电视里看过,听到声音根本没反应过来,北堂第五抓住他,说:“跟我跑,来不及了。” 卜凡震惊的不行,说:“安老板,安老板他们还在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嘀!”一声,然后声音戛然而止了,“嘭!!!!!”一声巨响,伴随着惨叫的声音,北堂第五猛地将卜凡压在怀里,同时身上升起五灵的保护层,瞬间将两个人包裹在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卜凡瞬间被撞得失去了意识。 卜凡觉得身上很疼,头也很疼,昏昏沉沉的,他又梦到了那座雪山,雪山上常年飘雪,很冷很寂寞,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人作伴。 就在那颗其貌不扬的石头夹在山涧中,被飘雪覆盖的时候,那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又来了,他的手掌抚摸着石头,凉丝丝的,比雪还凉,但是很温柔…… 卜凡很喜欢这种温柔,想必没有人不喜欢被关心的温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画面猛的一转,卜凡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一块石头。 “嗯!” 卜凡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快感,冲击着自己的意识,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北堂第五那张英俊的脸近在咫尺,北堂第五没有穿衣服,他的手臂就撑在北堂第五的胸腔,卜凡竟然劈开腿跨坐在北堂第五身上,不停的摇动着自己的细腰,嘴里泄露出轻轻的呻吟…… 卜凡吓了一大跳,然而那快感却是真实的,他被快感席卷的几乎晕过去,疲惫的瘫软在北堂第五怀里,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宠溺,伸手轻轻撩起他的湿发,别在耳后,用沙哑性感的嗓音轻声说:“小凡。” 小凡…… 小凡…… 小凡…… “嗬!!” 卜凡猛地到抽了一口冷气,瞬间就醒过来了,什么快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疼痛,头疼,身体疼,感觉身上好多伤口。 卜凡猛地醒过来,睁大了眼睛,没有雪山,但是有北堂第五,北堂第五皱着眉,着急的看着他,说:“卜凡,你醒了?” 卜凡眨了眨眼睛看着北堂第五,突然脸上一红,不是光着的,幸好…… 爆炸的时候,卜凡受不住冲击晕了过去,北堂第五把他送到了医院,他昏迷了不到一天,身上受了一些伤,不过都是轻伤,只有头部是轻微脑震荡,所以导致昏迷。 卜凡惊讶的看着,这竟然是病房,而且身边人很多,除了北堂第五,杨姐、方煦、俞雪、安锋、宋梓阳,还有好几天没见的,在学校的叶一夏祁戌,回家去的苏久兮都来了,病房里满满当当的。 就听一个声音说:“没事就好了,让他休息吧。” 卜凡转头一看,竟然是肖老师,肖老师见他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一声,说:“见鬼了?” 卜凡说:“肖老师你怎么都来了?” 肖瑾然说:“我好歹是你的老师,当然要来看你。” 他说着,不赞同的皱眉说:“下次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说着抬头看向北堂第五,说:“你也是。”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北堂第五没有说话,因为病房里人太多,护士就进来赶人来,大家只好依依惜别的走了,苏久兮很长时间没见到卜凡了,根本不想走,最后被北堂第五给轰走了。 只能留下一个人陪床,苏久兮拼命要留下来,但是根本没办法,最后被拎着脖领子扔出去了。 “嘭!”一声,北堂第五关上门,感觉这才清净了,然后慢慢走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累的话再闭眼睡一会儿。” 卜凡说:“你没事吧?” 北堂第五举起手来,给他看了看手上的创可贴,说:“已经处理了。” 卜凡:“……”北堂第五才伤那么点儿?有一厘米吗?自己竟然卧床不起了。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纠结,伸手揉了一下卜凡的头发,卜凡吃了一惊,赶紧摸了摸自己发顶,感觉脸上都烫起来了,因为他想到了那个梦,在梦里北堂第五也喜欢弄他的头发。 北堂第五说:“你做得很好,你保住了一管血清。” 卜凡被他这样一说,顿时就想起来了,血清!他当时逃命的时候顺了一管血清,因为很多人都在抢,所以卜凡不敢出声,生怕那些疯子咬自己,在爆炸的时候,为了避免血清被震碎,卜凡把血清紧紧搂在怀里。 卜凡点了点头,被夸奖了有些飘飘然,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老崔呢?” 一提起老崔,北堂第五似乎脸色就沉下来了,说:“不知道,趁乱走了。” 卜凡苦恼地说:“也不知道老崔到底是敌是友,他之前一直出手帮咱们,突然又失踪,偶尔又算计咱们,不过这回他没算计咱们。”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你就知道?” 卜凡说:“啊?难道他又算计了什么?”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血清。” 卜凡吃了一惊,说:“老崔是冲着血清来的?” 北堂第五说:“恐怕如此,这个人心机很深,你以后少和他来往。” 卜凡一听,赶紧说:“我也不想和他来往,他突然出现的,说实话,我有点怕他,总觉得他藏得很深。” 北堂第五听到他这么说,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其是北堂第五心情不好,完全不是因为这次行动失败了,起码他们捣毁了一个窝点,这个会所建立了三年了,训导了不知道多少只“狗”,而且还在持续,最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一管血清,血清已经交给了肖瑾然,肖瑾然会交给学校,兰祠有最先进的技术可以研究这些血清,收获也算是重大。 而且大家都没有受什么伤,也是可喜可贺。 但是让北堂第五不太开心但是,卜凡觉醒了木灵,但是木灵的灵力竟然是老崔教他的。 卜凡一身灵力灵根可以说是北堂第五手把手教出来的,这种养成的感觉其实挺好,哪知道突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而卜凡的悟性很高,在危机的时候一下就催动了木灵。 卜凡已经醒了,但是要留院观察,实在无聊,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那我教教你木灵。” 卜凡说:“啊?这个我学过了,之前老崔……” 他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已经又把木灵的口诀教了一边给卜凡,卜凡都听过了,什么东方之行,什么生生不息。 卜凡还是一个一个点头答应,说记下来了。 北堂第五挑了挑嘴角,说:“这个他一定没教过你。” 北堂第五说着,手心朝下,五指灵动的动了动,仿佛在牵动木偶人一样,瞬间医院的地里一下钻出了好多树藤花藤的枝条,那些枝条互相拧在一起,一下变成了人偶的样子,而且身材高大,就站在卜凡的床前。 卜凡吃了一惊,惊讶的看着那个木藤和花藤拧成的人偶,卜凡惊讶和崇拜的目光让北堂第五很受用,那些不开心的终于烟消云散了。 北堂第五说:“这个叫草木皆兵。” 卜凡兴奋的说:“我……我能做到吗?” 北堂第五说:“能是能,以后再教你。” 卜凡有点失望,但是又看着那人偶,伸手戳了戳,人偶不动,就跟木头似的。 卜凡说:“它长得……有点吓人,能变成一头身吗?” q版? 北堂第五一阵无奈,草木皆兵这种高深的术法,一般都被普通人看成阴兵借道,不管是气势还是威严都是非常大的,结果卜凡竟然要q版! 北堂第五叹了口气,伸手一挥,人偶突然就消失了,然后五指灵动的弹动了几下,就从地底下突然又钻出几条树藤和花藤,拧在一起,这回小了很多很多,凝成了一个半个拳头大小的大头娃娃。 大头娃娃乍一看长得和北堂第五一模一样,卜凡惊讶的看着,说:“好可爱啊!” 大头娃娃圆溜溜的,圆滚滚的,两只眼睛是小花朵,看起来特别可爱,做工也超级精致,北堂第五还在娃娃的头上做了一个挂钩,这样可以当钥匙链或者挂链用。 卜凡赶紧把娃娃拿过来,说:“太可爱了,原来也可以做成这么可爱的样子。” 北堂第五说:“送给你,上面有木灵之力,可以当护身符。” 卜凡一听,欣喜的说:“谢谢!” 他说着,眼睛一眯,笑眯眯的表情有些灵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他的手掌突然冒出一只花藤,卜凡的木灵运用的也挺灵活,花藤瞬间开出了一朵粉色的大花,然后卜凡将那朵大花戴在了人偶的头上。 北堂第五:“……”早知道就不把人偶弄成自己的样子,现在戴了一朵花,实在太尴尬了。 卜凡则是喜欢的不得了,把人偶就放在床头上,一直摸来摸去的,还抱起来对着人偶的脸颊亲了一下,说:“好可爱。” 北堂第五不由得“咳”咳嗽了一声,说:“快休息吧。” 肖瑾然从病房走出来,走到饮水间的时候,正好迎面走过来一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手里拿着病历,一身白大褂,眼睛有些狭长,莫名有些威严的感觉。 那个男人看到了肖瑾然,走过来,说:“肖老师。” 肖瑾然对他点了点头,说:“苏院长,血清分析出来了吗?” 那个男人摇了摇头,说:“目前还没有,不过我在血清里倒是提炼出了一种物质,我听说你们之前去拉练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想有必要和肖老师说一下。” 肖瑾然皱了皱眉,说:“是什么物质?” 那个被叫做苏院长的人伸手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鬼头草。” 肖瑾然一怔,没想到血清里竟然有鬼头草的成分,苏院长是这个医院的院长,别看他年轻,但是已经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他说出来的话,绝对可信。 肖瑾然不由想到那些鬼头草失窃的事情,他们虽然发现了,但是鬼头草已经失窃过很长时间,这个时间不可计算,如果这么推算下去,可能有人盗取了兰祠的鬼头草,然后制作这种血清。 上次拉练的事情已经交给学校去处理了,肖瑾然问了问情况,吕玉玉的父亲一直在逃,没有找到他,他好像知道事情会败露一样,已经跑了,不见踪影,而吕家剩下的工人都是农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吕老板只是让他们运送货物,也从来不说是什么货物,工人也不会过问。 这件事情仿佛是个无头案,而他们最后竟然得到了一个“丞先生”的答案,可是卜凡用金土之力看到了一个血写的lan,肯定有人在说谎。 没想到鬼头草的事情,不但没有结束,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 苏院长和肖瑾然点了点头,说:“我还有会议,先走了。” 肖瑾然错开一步,让苏院长过去,然后自己站在饮水间发呆,感觉这件事情越来越不可收拾,似乎是一滴墨水,掉进了清澈的水中,一下就开始扩散,而且墨水很小,瞬间就淹没在汪洋之中,无声无息的扩散,渗透到每个角落。 肖瑾然正在出神,伸手插进口袋里,准备掏一根烟抽,结果手刚伸进去,突然一只手就握住了肖瑾然的手腕。 肖瑾然吓了一跳,因为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附近,但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竟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那里可是灵力汇聚的脉门。 肖瑾然猛地向后打出一肘,身后果然有人,一把接住他打过来的胳膊,笑着说:“嘘——是我。” 肖瑾然听到热情喷洒在自己耳朵上的声音,顿时浑身一抖,竟然是老崔的声音。 肖瑾然想要回头,老崔却不让他回头,肖瑾然眼睛转了一下,他的确打不过老崔,因为自己是金灵,老崔是火灵,肖瑾然一直被老崔克制,不过他们在饮水间,热水机是银色金属的,稍微有点镜面,肖瑾然面对着热水机,眯眼往里看,就能看到身后的老崔。 很模糊,毕竟不是真正的镜子,看不清楚,但是绝对不是那种四五十岁壮年人的脸,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保持着制住肖瑾然的动作。 老崔在他身后笑了一声,说:“不用看了,你看不清楚。” 肖瑾然一下就被识破了,眯着眼睛皱了皱眉,老崔笑着说:“怎么?那么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肖瑾然说:“只是好奇你是不是丑八怪,所以一直遮遮掩掩。” 老崔轻笑说:“我是丑八怪,不过不是脸丑,而是心丑。” 老崔的话虽然像是玩笑,不过说的有些沧桑,而且他总是贴着肖瑾然的耳朵,肖瑾然被他吐出来的热气弄得全身发麻,他的耳朵特别敏感,使劲挣扎了一下。 老崔笑着说:“上次就跟你说过了,不要吸烟,对身体不好。” 肖瑾然笑了一声,说:“你出来就是说这个的?” 老崔说:“不全是,但是这点也很重要。” 肖瑾然说:“有话快说。” 老崔说:“我只是和你打个赌。” 肖瑾然奇怪的说:“打什么赌?” 老崔笑着说:“赌一赌,咱们谁先揭开这所医院的秘密。” 肖瑾然没听懂,但是老崔说完话,不给他理解的机会,顿时一下就消失了,临走的时候,猛地一把抽出肖瑾然口袋里的烟盒,肖瑾然回过神来一摸口袋,烟盒果然不见了,摸到了一罐口香糖。 肖瑾然气的抬手把口香糖扔出去,“乓!”一声砸在地上,旁边路过的小护士直看他,看的肖瑾然赶紧又去把口香糖捡起来,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看了半天口香糖,最后打开来丢了一粒进嘴里嚼,薄荷口味的,实在太冲,相当提神醒脑…… 卜凡在医院住了一天,期间院长竟然来看了他,卜凡觉得自己可能是总统级别的,不然竟然见到了院长,院长姓苏,叫做苏展航,竟然是苏久兮的叔叔,这回是亲叔叔了,听姓氏就知道。 苏展航过来问了一下病情,很快就走了,弄得卜凡还以为自己得了绝症一样。 卜凡要出院的时候,宋梓阳和安锋还来接他们,正好把北堂第五接的委托给他结款。 安锋笑着递给北堂第五一个白色的信封,厚厚的一沓,里面应该是现金,看的卜凡直乍舌。 安锋笑着说:“委托人挺大方的。” 北堂第五把信封接过来,打开信封,翻过来一倒,里面有不少钱,一沓子红票子,不过在红票子里插着一样东西,里面竟然是一张名片,名片上非常干净,只有三个字,黑色的底儿,白色的字,上面写着——丞先生。 卜凡吃了一惊,说:“丞先生?!” 北堂第五说:“委托人是谁?” 安锋耸了耸肩膀,说:“委托人没有留真名,这个我们也不会强求,就叫丞先生。” 卜凡更是吃惊,委托人真的是丞先生,安锋觉得挺普通的,因为很多人都不想用真名做委托,所以没多问。 安锋说:“这个丞先生怎么了?” 北堂第五说:“他只用现金结款?” 安锋点了点头,说:“他来过店里一次,就是现金结款。” 北堂第五说:“长什么样子,有监控录像吗?” 安锋说:“监控倒是有,不过这几天都坏了,我还没找人修,至于丞先生长什么样子,大众脸,三十岁的样子,穿得很体面,其他真的记不住。” 北堂第五沉吟了一下,说:“监控不是偶然坏的。” 安锋奇怪的说:“这个丞先生,很有来头吗?” 卜凡挠了挠下巴,说:“好像是这样的,神出鬼没。” 卜凡出院了,马上也要回学校上学了,好端端的一个假期就这么结束了,方煦约了卜凡吃饭,毕竟便利店也没有了,他们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卜凡跟方煦去吃饭了,北堂第五很不高兴,但是方煦就约了卜凡一个人,约在安锋的餐厅吃饭,安锋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北堂老弟,我帮你看着小卜。” 北堂第五撩了他一眼,说:“那就多谢安大叔了。” 安锋:“……” 方煦约了卜凡吃饭,北堂第五其实早就到了安锋的餐厅,卜凡都不知道,不只是北堂第五到了,而且北堂第五还和俞雪坐了一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方煦和卜凡很快就进来了,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方煦还要了一瓶酒,要了不少好菜,结果没吃两口,方煦酒喝多了,卜凡不敢喝酒,毕竟明天还要回学校报道,喝多了可不好。 方煦喝醉了之后就趴在桌上,拉着卜凡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你说……你说我只是想找个女朋友……为什么……为什么小雪就变成男人了呢……” 卜凡一听,原来方煦是为了这个事情烦心,想要安慰他,说:“也不能这么想,毕竟俞雪他不是人……” 卜凡一安慰,方煦差点又哭出来,说:“对对!他根本不是人!” 卜凡:“……”自己好像说了错话,但是俞雪真的不是人,是食尸鬼。 谁知道方煦跟他想的不是一处,方煦大舌头的控诉说:“他……他每次都把我做的晕过去!你说他是不是不是人!简直不是人……呜……我好歹长得也是高大帅气,好多女生都倒追我,你说俞雪长得那么漂亮,就是……就是比我高一些,他竟然……他竟然插我!不过……不过真的挺舒服的……” 卜凡:“……” 怎么回事?!越说越不对劲,越听越是面红耳赤,卜凡赶紧说:“别说了别说了,你喝醉了,咱们走吧,你回去休息吧。” 方煦摇头说:“不行!不回去,唔……小雪……小雪……” 方煦说着,趴在桌上就要睡着了,嘴里还念叨着俞雪的名字,卜凡正在无奈,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压下来,抬头一看,竟然是俞雪! 俞雪将方煦打横抱起,方煦也是高大的身材,被俞雪一下就抱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说:“给你添麻烦了。” 卜凡赶紧说:“没事没事。” 俞雪就抱着方煦走了,卜凡松了口气,他实在不适应照顾醉鬼,尤其是说着奇怪话的醉鬼,卜凡有点吃惊,男人之间做这种事情,真的很舒服吗?看方煦一脸不甘,但是又甘之如饴的矛盾样子,真是很奇怪。 卜凡正在想着,就被人拍了肩膀,说:“走吧,回家了。” 卜凡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北堂第五,他不知道北堂第五也来这里吃饭了,不过很快就被北堂第五带走了。 第二天是上学报道的时间,大家放了一个星期假,全都回了学校,又开始忙碌的大学生活。 回学校之后,就接上了实践周,这是大家最不喜欢的,因为实践周很无聊啊,不是给棺材贴膜,就是个棺材抛光打蜡,还要争夺小红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幼儿园大班儿的呢。 肖老师笑眯眯的说:“这回哲学系的同学会分成两组,去两个不同的地方实践,为了公平起见,抽签决定。” 抽签决定? 卜凡有些奇怪,不是按照班级分配,竟然是抽签,还是为了公平起见,看着肖老师那笑眯眯的表情,卜凡就觉得,很可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大家都过去了那签字,卜凡拿到了一个签子,上面写着“罡”,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的签子,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签子,上面写着“魁”,就算不认字儿,也知道这两个不是一个字,显然不在一组,那边叶一夏说:“卜凡,你抽到什么了?” 卜凡拿过去说:“罡,你呢?” 叶一夏对比了一下,说:“啊,我是魁,咱们不在一组。” 祁戌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签子,上面写着罡,也正好不和叶一夏一组。 北堂第五和祁戌互相看了一下对方的签子,谁都没说话,然后默默的交换了签子。 卜凡拿着签子说:“北堂,你在哪组?” 北堂第五很淡定的把自己的签子递给卜凡看,卜凡惊喜的说:“你也是罡,太好了咱俩一组。” 北堂第五只是很淡定的“嗯”了一声,看着卜凡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他的皮带上别着之前北堂第五送给他的q版娃娃挂坠,娃娃被他弄得摇一摇的,头上的大粉花还摇来摇去,莫名有点可爱。 卜凡正惊喜,那边苏久兮立刻冲过来,说:“卜凡,你也是罡?!我也是!” 北堂第五:“……”早知道让卜凡换魁签了。 肖瑾然见大家都抽好签了,笑着说:“好了,罡组这次跟着我和陈老师,要去医院做实践,魁组继续去天师事务所给棺材贴膜。” 这样一说,魁组都“啊”的感叹了一声,又要去贴膜,实在枯燥乏味,不过他们不知道罡组去医院干什么?难道照顾大爷大妈? 卜凡也不知道去医院干什么,第二天一大早,罡组就在医院门口集合了,原来这个医院卜凡还认识,就是他前两天住院的地方,那个苏院长还是苏久兮的叔叔。 这所医院和兰祠也是合作关系,苏院长是半个圈子里的人,别看他没什么灵根,但是他的医术很高明,做过很多研究,之前的血清,就是兰祠委托给苏院长进行研究的。 苏久兮没想到来这所医院了,还心想着有叔叔在,他的小红旗肯定不在话下。 结果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肖瑾然和陈陌笑眯眯得给他们解释在医院要做的事情,所有的学生顿时感觉生不如死,还不如去给棺材贴膜,现在才知道棺材贴膜的日子有多美好,满满都是回忆。 来这边实习的学生,主要负责……太平间,也就是传说中的停尸间。 因为太平间阴气太重,很多普通人长时间接触太平间,会引起很多疾病,或者鬼上身之类的严重后果。 所以兰祠和医院有合作,一方面给这些学生一个心理准备,毕竟他们以后的工作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当神棍忽悠人的,要接触不少尸体,这也算是个预防针,先适应适应,另外一方面也能减少医院人员对太平间的接触,还是个互利互惠的合作。 医院还是很有人性的,这次的委托实习是有工资的,当然工资其实少得可怜,一天三餐就给吃没的,不过至少也算是有点工资。 大家听到他们的任务的时候,吓得魂儿都没了,竟然要和尸体为伍,而且好多都是刚死了不久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怪不得肖老师说为了公平起见要抽签,抽到罡组算你倒霉啊…… 第一天工作还算好,只是被带着在太平间熟悉一下地理位置和路线。太平间阴冷的厉害,特别的凉,而且还是在地下,更觉得冷。 第一天放学之后,为了鼓励大家,肖老师一个人给了三个小红旗,这个哄孩子的方法竟然很起作用,大家瞬间都干劲儿满满了。 晚上大家当然不会住在太平间,所以打算各自回家,陈陌走过来,说:“小侄子,去看你叔叔吗?” 苏久兮本身想跟卜凡去吃饭的,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点了点头。 卜凡说:“那个院长吗?” 苏久兮说:“不是,我叔叔可多着,我六叔在这里疗养,今天来了我正好去看看他。” 没想到苏久兮的叔叔有点多,卜凡心想,他们既然也来了,顺便也去看看苏久兮的叔叔,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还需要疗养。 卜凡跟着去,北堂第五自然也就跟着去,大家看完了准备去吃个晚饭。 苏久兮和陈陌两个人带着他们坐电梯上楼,陈陌说:“据说老六这些日子情况不错。” 苏久兮惊讶的说:“真的吗?那太好了。” 四个人坐电梯,几乎上到了顶层,这层病房很空旷,没几个护士,所有的病房门都是开着的,竟然没有人住,最里面的一间病房关着门,但是他们还没走过去,就听到里面有嘶喊的声音。 众人吓了一跳,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声嘶吼,还有护士和医生的声音说:“苏先生!苏先生您冷静点!快把他压住,仪器掉了……苏先生!” 众人吃了一惊,赶紧冲进门去,就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病床上的东西掉了一地,床单被子枕头全都在地上,旁边的输液架子倒了,把桌子给砸了,监护仪器的管子被扯断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男人被人按在床上,不断的挣扎着,仿佛野兽一样在嘶吼,还要去咬人。 卜凡吓了一跳,他发现这个屋子里几乎没有两个女护士,全都是男护士,而且人高马大,也几乎压不住那个看起来苍白的年轻人。 年轻人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到透明,脸颊瘦削,双颊凹陷,下巴尖尖的,不难看出是个长相漂亮又温和的男人,然而他现在情绪疯癫,完全没有温和可言,漂亮精致的脸孔扭曲到了极点,睚眦尽裂的张着。 卜凡注意到,这个男人的袖子蹭起来了不少,还有裤腿,手臂上和小腿上竟然都是针孔! “嘭!”一声,就在众人压制不住年轻人的时候,外面有人快速冲了进来,竟然是苏院长。 苏展航快速走进来,挥开那些护士和医生,把病床上的年轻人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说:“展晰!展晰,是哥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 病床上的病人还在挣扎,突然张嘴就要咬苏院长的胳膊,卜凡吓了一哆嗦,手掌下意识的握拳,旁边金属的检测仪器“咚!”的一跳,差点飞起来。 北堂第五也是眯着眼睛,手指掐诀,差一点就把木灵给挥了出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竟然清醒了过来,他的牙齿都咬到苏院长的胳膊了,不过没咬破,突然就清醒了,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呼吸声,刚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瞬间就瘫软下来,靠在苏院长怀里,满头大汗,根本动不了,刚才那种疯狂的样子一下就不见了…… 第55章 打赌2 “展晰!展晰?” 苏院长喊着年轻人的名字,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苏久兮赶紧跑上去,说:“六叔,你没事吧?” 年轻人喘了半天气,这才缓过来一些,疲惫的笑了笑,苏院长赶紧把人平放在床上,然后给他整理被子床单之类的,给他盖好被子,说:“休息吧,没事了。” 床上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感觉已经用尽了全力,疲惫的闭上眼睛,苏久兮也不好打扰六叔休息,就跟着陈陌退出去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也退出去,卜凡临出来的时候还往里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睡着了,呼吸很平稳,也很微弱,苏院长站在房间里,正弯腰捡起被拽断的仪器设备,旁边好几个护士医生也在帮忙收拾杂乱的病房。 众人从房间里退出来,大家准备先一起去吃饭,离开了医院,随便找了一个餐厅,众人坐进去,北堂第五和苏久兮都是大少爷,简单来说是有钱人,找的餐厅自然不便宜。 四个人进去,找了一张四人台坐下来,大家正在点餐,卜凡忍不住说:“那是你叔叔吗?” 苏久兮点了点头,说:“是我六叔。” 卜凡惊讶的说:“这么年轻?” 苏久兮说:“你别看他看起来年轻,其实三十五岁了。” 卜凡更是吃惊,怎么看刚才那个也不像是三十五岁的人,而更像是二十几岁的人,恐怕更像是个大学生。 不过或许是因为脸色苍白,身材瘦削,所以看起来才比较年轻。 众人点了餐,卜凡说:“你六叔得了什么病,刚才是怎么了?” 苏久兮不好意思的说:“刚才是不是有点吓到你们了,我六叔有点精神问题,稍微受刺激就会发疯,一直在医院里调养,他的主治医生就是我四叔,你们刚才也看到了。” 苏院长叫做苏展航,就是苏久兮的四叔,今年已经三十九岁了,果然也看不太出来年龄,还以为是个三十岁的男人。 苏久兮的六叔叫做苏展晰,关于苏展晰的病,其实苏久兮也不知道多少,就知道六叔偶尔疯疯癫癫的,谁也不认识,偶尔又非常正常,还能抱着苏久兮给他讲故事。 六叔非常喜欢孩子,但是因为他总是会发疯的样子,根本没有取过妻子,更没办法要孩子,半辈子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苏院长是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一直在给他六弟做康复治疗,但是很遗憾,这么长时间下来,根本没有康复。 苏久兮叹气说:“本身说六叔已经好点儿了,没想到又开始发病了,这真是……” 卜凡听的云里雾里,他没见过精神病人,不知道原来这么可怕,发疯起来把病房砸成那个样子。 苏久兮说:“不过六叔就算发疯,也不会咬四叔的,所以我觉得六叔的病情还是有点控制的。” 这一点刚才他们也看到了,苏展晰疯起来要咬人,男护士都按不住,不过苏院长进去之后立刻就好了,不知道苏展晰是不是认出了苏院长。 众人坐在一起聊天,苏久兮告诉卜凡,苏家这么大的家族,一共六个叔叔,外加陈陌一个小叔,合起来七个人,五叔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其他叔叔现在都健在,可是都没有孩子。 连女儿也没有,苏家就他这个一个男孩,所以苏久兮备受宠爱,这才养成了一身毛病。 苏久兮说起来颇为自豪,毕竟几个叔叔都宠爱他,除了四叔比较威严,其他几个叔叔都把他捧上了天。 陈陌无奈的说:“别吹了,快点吃饭吧。” 苏久兮指着陈陌,说:“这就是个例外,不过他不是我亲叔叔,哼,果然还是亲的好。” 陈陌轻笑了一声,捏住他后脖子,说:“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明天我让你去推尸体?” 苏久兮不怕他,说:“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投诉你!” 卜凡见他们两个人逗上了,其实陈陌对苏久兮还是很关心的,苏久兮也只是嘴硬而已。 北堂第五见卜凡一直和苏久兮说话,心里很不高兴,其实他也知道,卜凡和苏久兮一个星期不见了,好不容易在一起吃饭,当然话多了,但是北堂第五还是很不高兴。 北堂第五说:“卜凡,你一会儿去我家吗?” 卜凡这才想到,医院就在市区里面,要是回学校太远了,一来一回很长时间。 卜凡还没说话,苏久兮突然说:“卜凡卜凡,来我家吧!我家宽敞!” 卜凡一愣,苏久兮已经拽着他的手臂,说:“就这么说定了,来我家吧!我家!而且我家就在隔壁。” 北堂第五的脸色“唰!”的就沉下来了,卜凡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气袭来,干笑着说:“可是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突然说:“我也去你家。” 苏久兮一愣,说:“你来干什么!?” 北堂第五脸不变色心不跳的说:“我家暖气管漏水了。” 苏久兮:“……” 卜凡还以为是真的,说:“那找人修了没有?时间长了地板都给泡坏了。” 北堂第五还是脸不变色心不跳,都不打草稿就说出来了,卜凡差点都忘了北堂第五家里根本没有暖气这种东西,全都是用空调的! 苏久兮气的磨牙,本身想要近水楼台的,结果现在还把一个恶魔给接到家里来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想让卜凡住过来呢。 大家吃了饭,聊了会儿天,就准备离开了,从这里到苏家有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卜凡就打算去洗手间上个厕所,然后再离开。 北堂第五也去,两人就站起来往洗手间走,一边走一边说话,洗手间里没人,刚一进去就听到“啊!”一声喊叫,卜凡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惨叫。 结果就听到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说:“你这个疯子!老流氓,不要……不要直接进来,好疼!” 卜凡一愣,竟然是宋先生的声音,他们有几天没见面了。 果然另外一个声音是安锋,安锋笑着说:“你不是喜欢疼点吗?乖,我看看,没流血。” 说着还伴随着“啪!”一声,特别清脆的打屁股声…… 卜凡的脸色瞬间就红了,一下变得涨红,都不敢动了,宋梓阳的声音说:“你滚,谁喜欢疼,你以为是抖m呢!” 安锋笑着说:“宋先生不是抖m?” 宋梓阳的声音很快变了调儿,突然变成“嗯——”一声粘腻的呻吟,随即是快速的“哈——哈——哈——”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说:“唔……好疼……不、别……啊好舒服!” 卜凡:“……”宋先生简直太奔放了,刚才还在骂人,转瞬突然就开始呻吟了。 卜凡脸色涨红,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原来是苏久兮,苏久兮也来上厕所,关键是他不想让北堂第五和卜凡独处。 他一走进来,苏久兮一头小黄毛,白皙的脸颊“咚!”一下变成了红色,又黄又红的,看起来就跟撞色似的。 北堂第五倒是施施然的,双手插兜走过去,“咚咚”两脚踹在隔间的门板上。 里面的人吓得不轻,宋梓阳的声音抖了抖了像实在叫,又像是捂着嘴巴,过了一小会儿,安锋抱着宋梓阳打开了隔间门,真是太寸了,卜凡和北堂第五正已经上完洗手间,正在洗手池旁边洗手。 安锋笑着说:“刚才那么霸气踹门的,也只有北堂老弟了吧?” 北堂第五没说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卜凡赶紧抽了一张擦手纸递给北堂第五。 安锋说:“对了,正好有委托,点名交给你,我顺道给你吧。” 北堂第五皱眉说:“委托?我不是什么委托都接。” 安锋说:“我就知道你这么回答,那个人说,你看了就会接。” 北堂第五更是皱眉,从安锋手里拿过一个信奉,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卡纸,上面写着一行短字——和你打赌。 卜凡皱眉说:“打赌?赌什么?” 北堂第五又把卡纸转过来,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医院的秘密。 北堂第五眯了一下眼睛,这个时候苏久兮就要从隔间里走出来了,北堂第五突然抬起手来,轻轻扫了一下卡纸,卡纸上的字突然变了样子,医院的秘密五个字突然变成了三个字,上面写着——丞先生。 卜凡吃了一惊,说:“又是丞先生!?” 安锋也一愣,说:“不是那个人,这次来的是一个女人。” 北堂第五说:“这张纸上有障眼法。” 卜凡说:“能看监控吗?不会又坏了吧?” 安锋无奈的说:“还没修好呢。” 北堂第五冷笑了一声,说:“最近可能都不会好的。” 他说着,将卡片放进口袋里,说:“委托我接了,如果那个人再去店里,麻烦安老板转告他,如果这个赌约是我赢了,那我要当面收酬金。” 安锋笑了笑,说:“好。” 他说着,就抱着疲惫的宋梓阳走了,苏久兮正好出来,说:“哎,你们说什么呢?” 卡纸上写着医院的秘密,他们现在接触的医院只有苏久兮叔叔的这所医院,没有别的医院,显然说的就是这所。 卜凡刚想说话,北堂第五突然揽住他的肩膀,把人带过来一些,在卜凡耳边轻声说:“先不要告诉他。” 卜凡吃了一惊,不过北堂第五这么说也有他的道理,卜凡并没有质疑。 两个人在那边悄悄咬耳朵,苏久兮顿时就毛了,冲过去拉开卜凡,说:“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卜凡不怎么会撒谎,赶紧摇手说没有。 陈陌在外面都等急了,众人才出来,四个人就一起往苏家走了。 陈陌虽然不是苏家亲生的孩子,但是一直住在苏家里,后来到学校变成了一个校医,这才住在学校,回苏家的时间也少了,不过苏家有他的房间。 苏久兮带着他们到了苏家,苏家在市区里有复式的房子,看起来是富人聚居区,特别有钱的样子。 这是苏家的老宅,苏久兮他爷爷在的时候,苏家就住在这里,所以房子非常大,不是北堂第五那种小复式的样子,两层合起来好几百平米,房间也多。 苏久兮带着他们进了苏家,一进门,玄关就特别豪华,苏家看起来特别有钱,玄关金碧辉煌的,进门的时候还有佣人,笑着说:“小少爷回来了。” 那佣人说着还帮苏久兮拿着脱下来的外套挂好,卜凡第一间见到有佣人的大房间,不由得吃惊的睁大眼睛。 苏久兮见卜凡一脸惊讶,立刻得意起来,说:“我带你到处看看。” 苏家的确很大,玄关连着一楼客厅,客厅里的装饰很复古,也是金碧辉煌的,看起来特别有钱的样子。 卜凡听苏久兮说过,苏家所有人,从他爷爷开始,就是搞医学的,连陈陌都不例外,到了他这辈,苏久兮没什么天赋,而且学习成绩很差,根本没办法学医,学了医也是个害人的庸医。 卜凡没想到学医的这么有钱,苏家的摆设都非常精致,特别富贵的样子。 众人随着走进来,苏久兮上了二楼,笑着说:“卜凡,你住这间吧,我的房间在你旁边。” 他说着,又指了一间房间,在走廊的另外一头,说:“北堂你就住这间吧。” 北堂第五看了看中间的距离,因为苏家很大,走廊很长很长,晚上如果灭了灯,可能还显得像鬼打墙一样,这么远的距离,苏久兮肯定是诚心的。 北堂第五没说话,自己进了房间,施施然的就走了。 陈陌说:“那我也回去休息了,今天不早了,你们赶紧休息,明天才是真正的实践。” 苏久兮撇着眼睛看着陈陌离开的背影,说:“总觉得陈陌在坑咱们,明天肯定不好过。” 卜凡笑了笑,准备进房间,结果这个时候正好有人路过,走过来的人穿着一身西装,打扮的非常体面,手腕上还带着名贵的腕表,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微微有些发福,看到他们,说:“久兮,你的朋友吗?” 苏久兮赶紧点了点头,对不烦说:“这是我二叔。” 卜凡有些局促,站在原地,苏久兮的二叔叫做苏展常,看起来很随和,总是笑眯眯的,不过卜凡觉得他那双眼睛冒着精明的贼光,一直盯着自己打量,打量的卜凡有点头皮发麻,说了几句话,卜凡赶紧就跑进了房间里。 他一进房间,“嘭”的关上门,结果一抬头,突然发出“嗬!”的一声,差点吓一跳,外面的苏久兮还没走,立刻敲门说:“怎么了卜凡?” 卜凡赶紧说:“没事没事。” 苏久兮这才回了自己房间,卜凡赶紧走进去,说:“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房间了吗?” 卜凡房间里的沙发上,赫然坐着一个男人,那年轻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叠着腿坐在沙发上,正在翻阅沙发上扔着的杂志,竟然是北堂第五! 卜凡刚才明明看到北堂第五进了走廊另外一头的房间,结果北堂第五却坐在自己面前。 北堂第五见他如此吃惊,挑眉说:“金土之力可以影响空间。” 卜凡吃了一惊,激动的说:“就是说可以穿梭空间了?”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好学的样子,点了点头,说:“可以。” 卜凡立刻说:“你能教我吗?这样看起来好酷,就像科幻大片一样。” 北堂第五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卜凡立刻坐在沙发上,等着北堂第五给他讲课。 北堂第五说:“其实这种空间学,在研究生的时候可能会讲到,只要拥有金土之力,再稍微推导一下你想要控制的空间范围,空间范围如果很小,数值没什么偏差,就能做到。” 卜凡立刻像好学生一样点头,等着北堂第五继续讲。 北堂第五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抬起来,在空中虚写了几个字,金灵之力立刻在空中形成了金色的字,看起来特别漂亮,北堂第五写字一直这么好看,卜凡特别佩服写字好看的人。 北堂第五说:“空间与时间是相对的物质客观存在形式,空间公理是……空间无界永在,有一个逻辑表达式,u=r∈[0,+∞)∧r=ct,简单来说……” “等等!” 卜凡是个理科生,但是他现在已经懵了,说:“不是术法,怎么变成数学题了?” 北堂第五笑眯眯的说:“控制小范围的空间是可行的,但是要建立在算数的前提下,控制大范围的空间是不可行的,因为空间无界永在。” 卜凡顿时云里雾里,说:“我突然觉得今天又累了,我还是先去睡觉吧。”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你先用浴室。” 卜凡吃惊的说:“你不回去了,你要在这里睡吗?” 北堂第五坐在沙发上,态度很悠闲,食指和中指从口袋里夹出丞先生的那张卡纸,说:“你忘了?” 卜凡奇怪的说:“怎么了?” 北堂第五说:“经过这几次的事情,这个叫丞先生的人,显然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古犬封国的,他提醒咱们注意医院,而医院又和苏家有关,所以不得不联系一下。” 卜凡说:“你是怀疑……” 北堂第五不等他说完,就点了点头,说:“还记得当时叶一夏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吗?他父亲的主治医生就是苏柏,苏久兮的祖父,也就是苏院长的父亲,当年叶一夏父母出事情的地方,很可能就是这所医院。” 卜凡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心慌,有点后怕,说:“幸好叶一夏没有抽到罡组。”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卜凡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那你说苏久兮的六叔,他……他是不是……” 卜凡想说他是不是也得了那种怪病,不过没说出口,要知道得了那种怪病几乎就是判了死刑。 北堂第五摇头说:“这我不知道,疯癫的程度看起来很相似,但是咱们都没有见过那个‘狗’能在咬人的情况下突然住嘴的。” 卜凡听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苏院长冲进去的时候,苏久兮的六叔疯癫的很严重,但是苏院长抱着他,他并没有咬苏院长,而是及时住嘴了。 卜凡说:“也许苏久兮的六叔只是真的病了。” 北堂第五点头,修长的手指将那张卡纸来回来去的耍,卡纸“嗖嗖嗖”翻飞在北堂第五的指缝之间,那动作显得北堂第五的手指又长又漂亮,特别的苏。 北堂第五说:“也许,但是也有另外两种可能。” 卜凡说:“是什么?” 北堂第五捏着卡纸,伸出一根食指,轻晃了一下说:“第一,苏院长可能是驯化‘狗’的主人。” 他这样一说,卜凡吃了一惊,吓得睁大了眼睛,苏院长如果是驯化狗的主人,那么这个牵扯就太大了,他可是院长,而且学校还把血清交给了苏展航。 北堂第五说:“第二,就是丞先生在耍咱们。” 卜凡皱了皱眉,已经不能分辨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下意识有点相信丞先生,因为丞先生救了叶一夏一命,而且上次还引导他们接受高芬莉的委托,好像渗透的无处不在。 但是因为丞先生藏在暗处,所以每一次出现都很匪夷所思,卜凡也不能肯定他是个好人。 北堂第五站起来说:“先别想这么多,靠咱们现在知道的事情,还不足以分析清楚情况,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不过这件事情,先不要让苏久兮知道。” 苏久兮毕竟姓苏,这么大一个家庭出来的孩子,医生世家,苏院长的脾气又很严肃,按理来说应该是个家教很严的孩子,不过苏久兮平时大咧咧,还少根筋,这点让北堂第五有点怀疑。 卜凡觉得苏久兮应该不至于骗他们,毕竟做了这么久的同学了,不过北堂第五说了,他还是点了点头。 北堂第五说:“快去洗澡。” 卜凡赶紧跑进浴室去洗澡,苏家的设备都太豪华了,不凡正在泡澡,就听到“咔嚓”一声,浴室的门推开了,卜凡吓了一跳,就看到北堂第五走了进来。 而且是全裸! 北堂第五的身材高大,全裸着身体,身上肌肉流畅,微微起伏,仿佛是一幅秀色可餐的美景,卜凡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 北堂第五已经走进来,很淡然的打开花洒,站在他旁边冲澡,卜凡这才回过身来,因为浴缸和花洒就在一起,卜凡坐着这个高度,感觉自己的位置很尴尬,正好看到北堂第五的重点位置,真的好大啊,看的卜凡满脸通红,几乎把脸扎进浴缸里去了。 卜凡缩在浴缸里“咕嘟咕嘟”的吐泡泡,说:“你怎么进来了?” 北堂第五说:“时间有点晚,我想睡觉了。” 卜凡赶紧“哦哦”了两声,其实他本身要洗完了,可是北堂第五赤裸着身体在旁边冲澡,卜凡真的不好起来,卜凡现在觉得自己反而像是个弯的,北堂第五倒像是个直男! 不然为什么北堂第五脸色正常的在一个男人面前光着身体冲澡,而自己则满脸通红的用余光看着一个男人冲澡。 卜凡赶紧伸手撩了撩脸,北堂第五已经冲完了,动作非常快,把花洒挂好,用于浴袍将自己裹起来,转头看向缩在浴缸里的卜凡,说:“卜凡。” 卜凡吓了一跳,笔杆条直的坐着,说:“怎、怎么了!” 北堂第五嘴角翘起一个微弱的弧度,说:“你的脸很红,被泡晕了。” 卜凡:“……”好丢人,可是自己真的是直男,笔直笔直的,明明北堂第五才是弯的那个! 北堂第五施施然的就走出去了,卜凡这才磨磨蹭蹭的擦身上,然后吹干头发,穿上浴袍,磨磨蹭蹭的从浴室挤出来,往前一看,房间只留了一个床头灯,北堂第五已经躺在床上了。 虽然苏家的装修很豪华,但是苏家的客房是单人床,不像北堂第五的卧室是个超大的双人床,两个男人躺在上面还能打滚儿。 这张单人床虽然是加宽型的,但是两个男人躺在一起有点挤,卜凡笔杆条直的躺着,紧紧闭着眼睛,生怕鹏到了北堂第五,但是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北堂第五的裸体,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而且还有北堂第五好大好大的地方…… 卜凡差点哭了,自己根钢管一样笔直,竟然就这么弯了吗?一定是因为北堂第五长相太帅的缘故,这种英俊已经突破了性别的门槛。 卜凡正在心里纠结的时候,北堂第五突然翻了个身,两个人本身碰不到一起,不过他一翻身,正好碰到了卜凡的手臂,卜凡的呼吸陡然就急促了,还能感觉到北堂第五的呼吸喷在自己颈侧,吓得他立刻睁大了眼睛。 卜凡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北堂第五没有睡觉,正在看着自己,卜凡心虚的要命,心脏“梆梆梆”的跳,就怕北堂第五发现自己窥伺他的“美色”,赶紧坚强了一下自己的金土之力,发现北堂第五没有用读心术,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卜凡松口气的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轻笑了一声,说:“卜凡,把床头灯关了可以吗?还是你喜欢开着灯睡?” 卜凡:“……”好……好想死,原来是因为自己刚才太紧张了,没关床头灯,所以北堂第五才看自己,而自己想的歪出地球了。 卜凡赶紧爬起来,慌张的关上床头灯,不过北堂第五没有再躺平,而是侧躺着,面向卜凡就闭上眼睛睡了。 卜凡紧张的要死,心脏“梆梆梆”没完没了的跳,心里数着绵羊,数着数着就变成了一个北堂第五,两个北堂第五,三个北堂第五…… 卜凡后来睡着了,但是他做了噩梦,好多个北堂第五,而且都是光溜溜的,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嗬!!!” 卜凡大喊了一声,猛地醒了过来,房间没挂窗帘,外面隐隐约约的发亮,卜凡看了一眼时间,不到七点。 旁边北堂第五被吵醒了,起床气一向很大,皱着眉眯了眯眼睛,嗓子里发出“嗯?”的一声,沙哑性感的卜凡瞬间就要晨勃了。 卜凡赶紧夹紧双腿,说:“没事没事,对不起你睡吧,你继续睡吧,还能再睡一会儿。” 卜凡说着,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跳下去,就要冲进浴室,北堂第五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沙哑的嗓音轻笑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卜凡刚冲进浴室,他有点勃起,想要冲凉水澡缓一缓,就在这个时候“砰砰砰”的砸门声响了起来,苏久兮的嗓音在外面传来,说:“卜凡?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大叫?卜凡?开开门啊!” 卜凡在浴室里都听见了,不过他此时正在冲冷水澡,根本没办法出去开门,也没办法回应,而外面睡觉的北堂第五脸色很差,从床上爬起来,大步走过去开门。 “咔嚓!”一声房门打开了,苏久兮吓了一跳,说:“怎么是你?!” 卜凡的房间里,开门的竟然是北堂第五,而且北堂第五一脸阴霾的起床气,显然还没睡醒,脸色很差,黑得像锅底,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睡袍的带子有些松开,露出北堂第五有力流畅的胸肌,和一点腹肌。 卜凡在里面听到苏久兮的声音,赶紧关了水,披上浴袍就冲出来了,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事。” 卜凡一身都是水珠,只是匆匆披上浴袍,头发也湿的,脸颊红扑扑的,有一种被蹂躏的感觉,其实是被冷水刺激的,毕竟现在可是冬天,一天比一天冷。 苏久兮怔愣的看了看北堂第五,又看了看卜凡,又看了看北堂第五,最后又看了看卜凡,然后一脸悲伤欲绝的就走了。 卜凡心想,苏久兮一定误会了什么…… 北堂第五脸色很差,回去又躺了半个小时这才起床,漱口洗脸之后往嘴里塞了一块草莓糖,然后才开始换衣服。 两个人都整理好,就下楼去吃早饭了,一楼餐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苏久兮陈陌都在,还有之前他们见过的二叔苏展常也在。 他们下来的时候,苏展常已经吃完了,和陈陌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苏久兮一脸失魂落魄的坐着,陈陌笑眯眯的说:“小侄子,你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失恋了呢。” 又! 苏久兮被陈陌狠狠的插了一刀,拿着桌上的刀叉就要给陈陌拼命,陈陌勾住他脖子,将人搂在怀里,笑着说:“乖,又不是第一次了,还没放弃呢,来小叔疼你。” 苏久兮气的不行,狠狠用手肘撞了一下陈陌的胸口,众人吃了饭,赶紧就往医院敢去,九点正式开始实践打工。 昨天第一天,只是熟悉地理位置什么的,做一个前情准备,今天才是真正打工第一天,肖瑾然和陈陌都在,带着他们继续熟悉了一下环境,陈陌笑眯眯的说:“其实你们的工作也相当简单,简单来说就是推死人,把死人推进太平间里,如果有病人家属来认领,再把死人推出去。” 陈陌说的很白话,但是吓得学生差点尖叫,尤其这些学生里还有女生,都要哭了。 肖瑾然抱着臂,轻笑了一声,说:“在开学第一天我就和你们说过了,做这个行业,不是来赚大钱的,也不是来光宗耀祖的,如果你们是抱着侥幸混日子的态度,那就趁早退学吧,还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你们。” 几个女生抱怨了几句,但是肖瑾然的语气有点凶,就不敢抱怨了,其实大家也懂明白,做他们这个行业的,以后是要面对凶悍的恶鬼,或者凶灵的,只是死人而已,又不会真的跳起来诈尸,这还是很安全的实践活动呢。 不过大家都是娇滴滴的城市子女,以前绝对没吃过这个苦,上次去农村拉练已经很艰难了,现在更艰难。 大家被分配了组别,两个女生的活儿稍微轻点,是负责登记,其他几个男生分别划分了区域。 这里是医院,生离死别是最平常的事情,卜凡推了一辆车,没想到半路的时候上面盖着的白布被吹翻了,露出里面的尸体来,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姑娘,也就十二三岁,面色苍白干瘦,腿还没有卜凡的手腕粗,死的时候一定被病痛折磨,似乎特别痛苦的样子。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把白布盖好。 大家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到了午休时间,赶紧都跑出去吃饭,吃过饭之后,苏久兮想去看看六叔,毕竟六叔昨天才发病,不知道今天好点没有。 卜凡也想去看看,因为昨天听北堂第五分析了这么多,突然有一种想要刨根问底的感觉,再说他们还和丞先生打赌了,如果能先发现医院的秘密,那么他们就能见到丞先生本尊了。 苏久兮没想这么多,就带着他们去了,三个人上了楼,因为是午休时间,护士站也没有人,他们直接进去,病房的门半开的,苏院长竟然在里面。 苏展晰靠在苏院长怀里,今天倒是没有闹,但是神志呆呆的,好像一个孩子一样,苏院长搂着他,正在给他喂午饭,语气完全没有平时的冷漠和严肃,声音温柔的说:“乖,展晰,再吃一口,你吃的太少了。” 苏展晰使劲晃着头,躲着喂过来的勺子,挥了挥手,还把勺子扔在苏院长身上,苏院长的眼镜差点被打掉,无奈的叹口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饭菜。 苏展晰却像个孩子一样哈哈笑起来,觉得特别有意思。 苏院长有些无奈,让他躺下来,给他盖好被子,转头对他们说:“让你们见笑了。” 卜凡赶紧摇了摇头,苏院长对苏久兮说:“我去换个衣服,正好你在,帮忙看一会儿你六叔。” 苏久兮赶紧点头,苏院长就把扣在地上的饭碗收拾了一下,然后端了出去。 卜凡发现,其实苏院长脾气挺好,弄了一身饭菜没有生气,对病人的态度还非常温柔。 苏久兮在旁边坐下来,一脸担心的说:“六叔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点儿了吗?怎么病情又反复了。” 病床上苏展晰躺着玩自己的手指头,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玩了一会儿似乎突然发现了坐在床边的苏久兮,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苏久兮赶紧说:“六叔,你认得我了吗?” 苏展晰伸手抓着他的手腕,看着苏久兮的目光有些奇怪,非常复杂,眼圈瞬间就红了,点了点头,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 苏久兮顿时慌了手脚,说:“六叔六叔你别哭啊,你怎么了,哪里疼?我去叫四叔!” 苏久兮被他六叔拉着,没办法离开,卜凡说:“我去。” 他说着还没走,苏展晰已经摇头说:“不用,没事……我没事,我只是想你了。” 苏久兮有些莫名其妙,昨天六叔刚见到了自己,不过六叔哭的越来越凶,眼睛肿的不成样子,卜凡也束手无策,北堂第五站在旁边环视了一圈仪器,还有放在托盘里的药,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苏院长换好了衣服回来了,看到苏展晰哭得眼睛都肿了,赶紧跑过去,说:“展晰,怎么了?别哭。” 苏院长跑过去,把苏展晰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他,还是苏院长有办法,过了一会儿苏展晰就不哭了,似乎有些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久兮还要再陪一会儿六叔,北堂第五和卜凡就先走了。 北堂第五走出病房,两个人进了电梯,他才幽幽的说:“病房里的吊瓶,还有药片,可不像是治疗精神疾病用的。” 第56章 打赌3 卜凡看着他,北堂第五说:“看来这里果然不简单,起码有很多秘密。” 两个人从病房出来,还没有到下午上班的时间,卜凡实在不想回太平间去休息,北堂第五就带着他两个人去医院的花园坐坐,等时间到了再回去。 两个人到了医院的花园,肖老师原来也在那个地方,其实做兰祠的老师一点儿也不容易,带着学生过来实践,肖瑾然也要过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太平间,说起来也是挺心酸的。 肖瑾然看到他们,打了个招呼,他可能是想找个地方抽烟,大家都知道肖老师虽然长得漂亮,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烟鬼,嗓子都有些轻微沙哑了。 不过肖瑾然伸手进口袋里的时候,根本没有掏出香烟,而是掏出了一罐口香糖。 他看到口香糖的时候还有点怔愣,随即气的怒瞪着口香糖,卜凡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笑着说:“咦,肖老师,你是要戒烟了吗?” 肖瑾然干笑了一声,恶狠狠的打开口香糖的盖子,倒出一粒扔进嘴里使劲嚼,好像要把口香糖咬烂一样。 肖瑾然咬着口香糖,很快就走了,卜凡和北堂第五留在花园里消磨时间,来花园的人还不少。 这所医院是私立的医院,价格也很高,但是来这所医院看病的人很多,还有很多住院的人,老人年轻人都有,都是冲着苏院长的名声来的。 苏院长的医术很高,而且医院的水准也很高,虽然收费相对贵一点,但是总比花钱治不好的强,所以这所医院的人是相当多,每天都有很大的人流量。 不止如此,卜凡觉得,太平间的人流量也挺大的…… 两个人坐在花园里,发现医院住院部的前后面,有一座很老的楼,那座楼看起来就像是……是个老旧的筒子楼,卜凡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个梦,还有进入兰祠第一天,误打误入,把行礼还给丢了的那个筒子楼,几乎和这个楼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筒子楼的建筑大多长相一样,卜凡根本分不清楚,如果能分清楚,他可能就是用筒子楼外面包围的爬山虎来区分,在梦里和兰祠里看到的筒子楼,都像是个爬满爬山虎的绿色怪物,远远看起来就是一个绿色的球形,爬山虎已经遮蔽了筒子楼的外表。 而这座筒子楼没有那些爬山虎,只是楼体比较老旧,外围还搭了防护的支架,看起来是准备拆掉的。 他们正在这里坐着,卜凡说:“那边要盖新楼吗?” 北堂第五看了看,说:“倒像是拆了一半停工了。” 卜凡也觉得,零零散散的,就在住院部后面,看起来挺扎眼的,因为施工,旁边还给拦起来了好大一块,有人路过都要绕行,挺不方便的。 他们正在说话,突然一个声音说:“施工方突然有事情,这个工程就暂时先停下来了。” 那个男人一说话,卜凡立刻回过头来,吓了一跳,原来是苏院长,苏院长已经从住院部的楼上下来了,似乎要回到门诊楼去,今天下午有他出诊。 苏院长看到他们,点了点头,说:“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卜凡赶紧跟苏院长道别,然后看了看时间,说:“咱们也到点了,走吧。”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两个人就朝着太平间去了,他们到的时候,其他学生也陆续到了,都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下午一点半,正式开始上班,大家又开始忙忙碌碌的推死人,虽然这所医院不论是设备,还是医资力量,都算是比较高端的,但是还是避免不了死人,卜凡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事情,感觉死人还是挺多的,反正比自己想象的要多,怪不得那些老医生都格外的淡定,原来早就看得多了。 大家忙忙碌碌的推着死人,就听到“嘭!!!”一声,两个学生推得太急,正好一拐弯车子撞在了一起,车子一歪,上面盖着白布的尸体,“咕咚”一声全都摔了下来,吓得那几个同学“嗷”就尖叫了出来,太平间很空旷,他们一喊还有回音,似乎在不断的尖叫。 其他同学听到了,不明所以,但是因为有尖叫声,其他学生也开始发出尖叫声,卜凡在停尸间里面,就听到外面有尖叫声,还以为真的诈尸了。 北堂第五也是皱眉头一皱,连忙跑出去,就看到地上滚着两个尸体,白布裹着尸体,尸体散在地上,因为是掉下来的,是相当诡异,最让人觉得可怕的是,其中一个是小男孩的尸体,大约年纪在七八岁左右,应该刚刚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样子。 小男孩脸颊有些瘦削,完全没有小孩子该有的苹果脸,皮肤是死灰的白色,滚在上,眼睛还睁得浑圆,脸部朝上,被走廊里的白炽灯照的异常可怕。 卜凡一冲出来也吓了一跳,那小男孩的眼睛闭不上,躺在地上瞪着天花板,就好像电视剧里演的死不瞑目似的,怪不得这些学生此起彼伏的尖叫。 另外一具尸体还算是正常,是个老年人,大家赶紧把尸体全都搬回病床上,给推进了太平间。 众人忙完才松了一口气,感觉都是九死一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突然“啊!!!”的大喊了一声,这是在太平间里,灯光幽暗,还有很多尸体,那个人突然大喊,众人全都吓了一跳,有人差点直接跌在地上。 卜凡回头一看,就看到那个人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说:“血!血!!!” 那个同学就跟发疯了一样,捂着自己额头喊有血,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学生把他的手扒开,扒开之后顿时就想揍他,说:“一滴水而已,空调漏水吧?这里不是开着冷风的吗?” 为了让太平间保持恒温,这里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空调,那个同学的额头上的确有一滴水,但是绝对不是血。 那同学似乎受了惊吓,说:“不是水!不是水!是血!血……温热的,黏糊糊的!” 他在太平间的大喊大嚷,而且一脸见鬼的表情,好像中邪了一样,瞪着大眼睛,脸色苍白,这个表情就好像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尸体似的,好几个人都吓到了,女生干脆尖叫出来。 肖瑾然听到有声音,立刻冲进来,说:“怎么回事?!” 那个同学还在大喊着,肖瑾然赶紧冲过去,那同学似乎害怕,见到肖瑾然过来,竟然还要抬手打老师,肖瑾然可不是吃素的,一把拧住那个同学的手,“嘭!”一声一下就给撂倒在地上。 那个学生爬不起来,肖瑾然看了看他的面色,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说:“这里阴气太重,他寒邪入体生病了。” 肖瑾然说着,就把那个学生背了起来,那个学生身材也不算瘦弱,肖瑾然着高挑的样子,看起来挺纤细的,竟然一下就把他背起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背着他就走出去了。 众人看着老师把那个男生带走了,然后都窃窃私语起来,看起来是有些恐慌。 北堂第五拍了拍卜凡肩膀,说:“没事。” 卜凡小声说:“寒邪入体是什么意思?感……感冒了吗?” 他一说完,北堂第五轻声笑了一声,看了他一眼,说:“是中邪了,他心性不稳,定力不足,本身身体元阳又不足,元气太弱,所以就会出现这种现象,一时情绪失控,或者出现幻觉等等。” 卜凡吃了一惊,说:“你说的这些,怎么和苏久兮的六叔有点相似。” 卜凡说着,还小心的看了一眼一边的苏久兮,苏久兮好像没听见,正在和别人说话。 北堂第五皱眉说:“的确有相似的地方,但是你注意到了没有,苏展晰的手臂和小腿上有很多针孔,那是长年累月累积下来的伤疤,而且并非是近几年才留下来的,看起来非常老旧,如果真是中邪,我觉得他的中邪并不是外感而引起的。” 卜凡说:“那是什么引起的?” 北堂第五沉下脸说:“是药物注射引起的。” 卜凡吃惊的说:“药物注射还能引起中邪?”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这回不是什么真心的笑容,有点趋近于冷笑和嘲讽,说:“你可别小看了学术,学术有的时候比术法还要厉害,因为人类有思维,有野心,他们缺乏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用这些来弥补,没有灵根的人,不一定就是废物,他可能会比有灵根的人还可怕……” 北堂第五见卜凡一脸懵懂的样子,解释说:“就好像古书上记载的上古人捕捉凶兽一样,凶兽如今已经濒临灭绝,按照道理说,普通的上古人绝对不是凶兽的对手,但是他们就能将凶兽猎杀灭绝,这是一种思维和野心的集合。” 卜凡听的似懂非懂,但是还真是这么回事,人类是很可怕的东西,没有他门创造不出来的。 因为那个学生的事情,大家变得人心惶惶,但是为了小红旗还要继续工作,很快卜凡又出去推尸体了。 卜凡来到住院部,护士正好把尸体盖上白布,然后就交给卜凡,卜凡推着病床进了专用电梯,然后按了地下三层,准备坐电梯下去,电梯里就只有卜凡一个人,不,确切的说还有一具尸体,就是因为这样,卜凡有点害怕。 毕竟卜凡这辈子接触尸体的次数都不多,不过好像自从进了兰辞之后,就与日俱增了。 卜凡看着跳动的楼层数,住院的病房有点高,楼层数正在一层一层的往下,就在接近地下的时候,卜凡突然听到了水声。 没错是水声,卜凡赶紧朝地上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水迹,而且就算有水迹,也不可能是水声,因为如果真有那样的水声,估计自己的腿就被淹了,哪里偷这么多水来。 卜凡正在奇怪,就听到“滴答!”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卜凡的额头上,温热的,带着一些温度,还有点粘稠,掉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慢慢的往下滑,因为粘稠,所以滑下来的速度有点慢,与此同时,顺着“水滴”滑下来,额头上还有凉丝丝的感觉,冰凉的…… “嗬!!!” 卜凡猛地抽了一口气,是血! 真的是血,一滴温热的血掉在了卜凡的额头上,还在往下滑,而且那滴血好像是刚从人体里流出来的一样,因为他还是温热的,带着温度。 卜凡吓了一跳,就在这个时候,电梯猛地停住了,发出“咔嚓!!!”一声巨响,好像卡在了半途,而此时,裹着白布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 震动。 尸体在震动,震得病床发出“哐哐!哐哐!”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要爆炸一样,那具尸体在白布之下越震越快,随时都要扑起来似的。 卜凡“嘭!”一声向后一靠,紧紧贴着电梯的墙壁,狠狠的呼吸着,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句尸体,尸体“咚!”一声已经从病床上滚了下来,露出里面一条白色的手臂,灰败的白色,极瘦极瘦,好像电视剧里演的被吸血鬼吸干了血的人一样。 卜凡吓得不行,紧紧贴着电梯的墙壁,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显得非常恐惧,甚至手脚冰凉,头顶上不断的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与此同时,就感觉到额头上不断的掉下温热的水迹,源源不断的血滴汇聚在一起,快速的往下滴。 卜凡一瞬间满脸都被滴上了血迹,而这一瞬间,倒在地上的那条干瘦苍白的手臂瞬间就动了起来,五指张开,猛地向卜凡抓过来! 卜凡吓得紧紧闭上眼睛,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卜凡猛的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变成了银白色,刹那,电梯里的血迹,会动的尸体,卡主的楼层,全都消失了。 卜凡睁大了眼睛看着安静的电梯,电梯已经到了负三层,大门打开,不过因为时间太长,已经开始慢慢闭合,而尸体躺在床边上,一动没有动,白布包裹的很完整,电梯的天花板上更加没有血迹,卜凡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也没有任何血迹,但是出了一头冷汗。 卜凡猛地松出一口气,幸好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卜凡运用了金土灵力,一下破除了幻想,否则卜凡也要中邪了。 卜凡刚才被吓到了,突然启动大量的灵力,体力也有些透支,扶着电梯门,赶紧抬手挡了一下,电梯门又慢慢打开了,卜凡从里面摇摇晃晃走出来。 他一走出来,就看到了北堂第五,北堂第五正好从太平间里出来,不知道要干什么去,看到一脸菜色的卜凡,立刻冲上来,扶住他,说:“卜凡!?怎么了?” 北堂第五的脸色非常着急,卜凡看的一愣,不过他有点太疲惫了,靠在北堂第五怀里只是摇头,北堂第五搂着他,感觉卜凡的身体凉飕飕的,全是阴气的感觉,不由的皱起眉来,看起来卜凡的身体太敏感了,也被阴气干扰了。 几个同学听到声音,赶紧跑出来看看,还以为卜凡出了什么事情,赶紧扶着他,卜凡指了指电梯里的尸体,还没拉出来,这要是一不注意电梯关门,尸体再送上去,别人一开电梯门,肯定要吓一跳的。 苏久兮帮忙把病床拉出来,然后就要推倒太平间去,卜凡突然说:“等等!” 他说的突然,差点吓着苏久兮,说:“怎么了?” 卜凡伸手过去,他刚才动用了很多灵力,手腕有些抖,但是还是伸手过去,轻轻一掀,就听到“哗啦!”一声,白布被掀开了一些,露出里面尸体的一截手臂…… 白色的,灰白色的,干枯的,好像被吸干血一样的手臂…… 幻觉…… 到底又是不是幻觉…… 卜凡一瞬间又陷入了迷茫,就听到同学“啊!”的一声尖叫,惊恐的看着卜凡,北堂第五赶紧抢过来,伸手捂住卜凡的眼睛,说:“卜凡,闭眼,你的眼睛被阴气灼伤了。” 卜凡感觉到温热的血迹从自己的眼眶里流出来,顺着面颊往下流,这回是自己的血了。 苏久兮吓得不轻,说:“我去叫陈陌!” 陈陌刚把刚才那个生病的学生送回去休息,结果回来就听说卜凡出事了,陈陌和肖瑾然赶紧跑过来,卜凡的眼睛还在轻微流血,不过血已经变成粉红色的了,因为太平间阴气太重,北堂第五抱着他临时进了楼上的护士站,几个小护士忙忙碌碌的给他检查眼睛,不过都看不出什么毛病,好像无故出血似的。 卜凡靠坐着,仰着头,呼吸还有些急促,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刚刚在电梯里明明看到的是幻觉,他运用了金土灵力,一下就破除了幻觉,然而当卜凡掀开白布之后,竟然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手臂。 卜凡确定之前没有见过这具尸体,不可能幻想出一条这么可怕的手臂,那么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觉。 北堂第五坐在他旁边,让卜凡仰起头来,帮他用棉花擦着眼角旁边的血迹,说:“放松点。” 卜凡点了点头,其实他眼睛不疼,最多有点酸,不过因为是薄弱的地方,所以阴气干扰就会流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肖瑾然和陈陌赶过来,陈陌给他看了一眼眼睛,说:“没事,休息一下。” 他说着看了看时间,又说:“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医院阴气太重,今天回去睡个好觉,明天再休息一天,年轻人好的会很快。” 卜凡点了点头,北堂第五想要他回自己那里去,不过苏久兮说:“回我家吧,我家有佣人,也有人照顾你。” 苏久兮一说,北堂第五就没说话,毕竟北堂第五家里没人,的确没人照顾卜凡。 其他学生都没有下班呢,陈陌是校医,就负责送卜凡回去了,然后又看了一下卜凡的情况,为了避免其他学生还有情况,陈陌又匆匆赶回去了。 卜凡进了苏家,苏家果然有很多下人,陈陌吩咐了下人照顾卜凡,就离开了,佣人扶着卜凡上楼,说:“卜先生慢点。” 卜凡眼睛其实已经不流血了,不过有点酸,一睁开眼睛就流血,所以一直闭着,他们上楼的时候有人迎面走过来,卜凡睁不开眼睛看不见。 就听到佣人说:“二老爷。” 卜凡一听,原来是苏久兮的二叔苏展常。 苏展常笑着说:“这不是久兮的朋友吗?生病了,脸色这么差?” 卜凡搪塞了两句,就进客房休息去了,佣人只是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苏展常继续往前走,准备下楼,不过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卜凡,眯起眼睛,盯着卜凡的背影看了良久。 卜凡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嘘了一口气,实在想不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卜凡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总之感觉肚子有点饿,张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很昏暗,旁边亮了一盏床头灯,卜凡吓了一跳,坐起来一看,已经天黑了。 身边有一个很低沉的声音说:“睡醒了?肚子饿吗?” 卜凡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就看到北堂第五坐在自己旁边,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半躺在床上,靠着身后的软垫,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书,还没有睡。 卜凡惊讶的说:“天黑了?你都回来了?几点了?” 北堂第五说:“一点多。” 卜凡更是吃惊,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他还以为只是迷瞪了一会儿,伸手揉了揉肚子,说:“还真是有点饿了,我去找点吃的,你怎么还没睡?” 北堂第五说:“一会儿就睡。” 他说着把书放在一边,掀开被子也从床上下来,说:“晚饭给你留了,你先去洗个澡,我帮你把饭热热。” 卜凡赶紧答应了,他感觉自己身体不是那么疲惫了,而且眼睛也不酸了,睡的似乎挺饱,大夜里的竟然精神头充沛。 卜凡走进浴室去冲澡,北堂第五很快就去把留下来的晚饭热了热,他热饭的时候就听到玄关有动静,有人开门走了进来,一股酒臭气直冲而来,北堂第五皱了皱眉。 就听见有人醉醺醺东倒西歪的走进来,原来是苏家的老二,叫做苏展常的那个,他喝的烂醉如泥,好像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一路踉跄的往楼上走,北堂第五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管闲事,继续热饭。 卜凡赶紧洗了澡,裹上浴袍,然后一边擦头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因为一会儿就睡觉了,所以没有穿的太整齐,他想找吹风机把头发吹吹,转身打开客房的柜子,正在找吹风机,就听到门被打开了,还以为是北堂第五进来了,结果闻到一股剧烈的酒臭味,实在太熏人了。 卜凡吃惊的转过头来,就看到原来是苏久兮的二叔,苏展常走进来,对着卜凡哈哈笑,笑的特别开心,看起来醉的不轻,笑着说:“宝贝!果然是宝贝!我遇见宝贝了!哈哈真漂亮……” 苏展常说着大步冲过来,但是他脚步不稳,差点撞在地上,卜凡赶紧扶了他一把,说:“苏先生您没事吧?” 苏展常看着他笑,笑的卜凡后背发麻,苏展常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另外一手摸卜凡的脸,说:“真漂亮,真漂亮,哈哈……我发了!我有救了!我要出名了!哈哈哈!好宝贝儿!” 卜凡听不懂他说什么,苏展常手劲儿巨大,拽着卜凡将他扔在床上,卜凡吓了一跳,说:“苏先生您干什么?!” 苏展常扑过来,老是大笑不止,一边大笑还一边说一些疯癫的话,压住卜凡撕扯他的衣服,低头就要亲。 卜凡瞪大了眼睛,见到苏展常扑过来,赶紧双腿一曲,“嘭!”一声正好踹在他胸口上,苏展常喝醉了,只有蛮力,被当胸踹了一脚,“哎呦!”一声就倒在地上,从狂笑不止变成了骂骂咧咧,说:“什么玩意儿!竟然敢踹我!不知好歹……” 他说着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又要冲上去,这个时候房门“嘭!”的一声被踹开了,北堂第五端着饭从下面上来,就听见里面有吵闹的声音,脸色顿时黑下来。 苏展常突然“啊呀!!”一声惨叫,一下被人捏住了肩膀,猛地往后一甩,苏展常身体就跟一个球一样,“咚!”一声撞到了柜子,差点把上面的床头灯撞下来。 因为这边声音很大,苏久兮陈陌他们都被吵醒了,赶紧跑出来看个究竟。 二叔喝醉了,而且还调戏了卜凡,苏久兮吃了一惊,也吓了一跳,二叔结过婚,不过妻子过世了,就没有再娶,连孩子都没有,平时有点唯唯诺诺,反正是个很正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喝了这么多酒,还发酒疯。 陈陌赶紧冲过来把苏展常往外拉,说:“二哥你干什么?” 苏展常发了酒疯,要挥开陈陌,说:“你这个野种也配叫我二哥?!哈哈哈我有救了!我要出名了!” 苏展常又开始发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苏久兮说:“二叔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陈陌黑着脸说:“可能喝多了,我带他去休息。” 陈陌几乎是扭送着苏展常出门的,苏展常一直在挣扎,不断的说自己“有救了”,莫名其妙的。 北堂第五把饭放在一边,伸手给卜凡整理了一下衣服,卜凡的睡袍都给拽开了,差点走光。 苏久兮看了一眼卜凡,不小心看到了卜凡一片白皙的胸口,胸前两粒红晕都因为衣衫不整若隐若现,顿时满脸通红,结巴的说:“时时时时……时间不不不早了……我我我先走了……” 他说着“刺溜”一声窜出了客房门,埋头就跑了,脸红到一直到脖子。 卜凡还奇怪的看着苏久兮的背影,说:“苏久兮不会也吃坏了东西吧?” 北堂第五一阵无奈:“……”卜凡真不是一般的迟钝。 卜凡身材纤细,长相精致漂亮,并不是雌雄莫辩的漂亮,但是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惊讶卜凡的长相,而且这种长相几乎超越了性别,让人看了会脸红心跳,更别说是露出一片胸口的卜凡了。 北堂第五把他衣服整理好,说:“吃饭吧,吃了休息。” 北堂第五说完,就上床去了,但是没有睡觉,而是靠在床上看书。 卜凡快速的扒拉着晚饭,他都饿惨了,看到北堂第五一直看书,说:“我是不是影响你睡觉了,要不我关上灯吧?”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你吃吧,黑着灯怎么吃。” 卜凡赶紧吃了东西,差点噎着,匆匆跑去浴室漱口,然后就钻进被窝睡觉了,北堂第五这个时候也把书放在一边,躺下来,一只手支在床上,另外一只手去灭床头灯,整个身体越过卜凡。 卜凡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北堂第五的浴袍有点松散,他能顺着北堂第五的浴袍看进去,几乎看到了黑色的内裤! 卜凡第一反应是瞪大了眼睛看,顿时脸色通红,第二反应赶紧闭上眼睛,特别不好意思,然后又眯起眼睛,从眼缝里往外看了看,毕竟风光真是太好了。 北堂第五的动作很快,很快关了灯又躺回来,两个人就都睡觉了。 已经快要两点,睡几个小时就要起床,卜凡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卜凡发现自己是窝在北堂第五怀里醒过来的,虽然床有点小,但是两个人平躺着根本没问题,卜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北堂第五怀里去的。 北堂第五的衣服带子有些开,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胸膛,肌肉流畅性感,卜凡的手掌正好扶在他的胸口上,一动不敢动的,全身僵硬。 过了两分钟,卜凡觉得北堂第五好像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就稍微动了一下,想要偷偷起来,不过他动的时候,手掌和北堂第五的胸肌发生了一点点摩擦,那种感觉是在太……微妙。 卜凡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总之很奇怪,手掌瞬间麻嗖嗖的,本身立刻要抬起来,结果又不由自主的贴在了北堂第五的胸口上。 卜凡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蹭了一下,然后又蹭了一下,又蹭了一下,那种触觉好像要上瘾,就在卜凡上瘾的时候,北堂第五“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睛里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吓了卜凡一大跳,好像要被抓包了一样。 卜凡赶紧缩回手,连滚带爬的跑下床去。 其实北堂第五早就醒了,只不过有起床气,而且血糖低,在床上躺一会儿醒醒神儿而已,结果就感觉到卜凡动了,而且在轻轻磨蹭自己的胸口。 他刚开始没当回事,觉得卜凡睡觉不老实,不过后来蹭的多了,北堂第五呼吸都有些加剧,这可是早晨,北堂第五虽然一向清心寡欲的,但是他毕竟是个年轻人,也算是血气方刚,被摸了这么多下,差点就有尴尬的反应了。 卜凡逃命似的跑进浴室,好半天才出来,出来之后就看到北堂第五正在换衣服,看不都不敢看,赶紧又跑下楼去了。 苏久兮和陈陌正在餐厅吃饭,看到卜凡下来,打了一个招呼,苏久兮说:“卜凡,身体怎么样了?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卜凡:“……” 卜凡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说:“没事了,已经好了。” 陈陌说:“今天你不用去医院,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医院,免得有反复。” 卜凡点了点头,休息当然是好事,不过唯一可惜的是北堂第五不休息,他还要去医院,那岂不是一天都看不到北堂第五了? 卜凡这么一想,正好看到北堂第五从楼上走下来,顿时脸上一红,心想着自己刚才都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昨天晚上发疯的苏展常没有起床,毕竟喝得太多了,都要酒精中毒了,今天肯定醒不过来。 苏久兮替他二叔给卜凡赔了不是,卜凡赶紧摇手说没事。 卜凡说:“怎么就看见你二叔,你其他几个叔叔不在这边住吗?” 苏久兮一边咬着荷包蛋一边说:“基本就是我二叔住在这里,我爸和我妈都过世了,三叔在国外住着,很少回来,四叔是院长,工作很忙,而且还要照顾六叔,几乎不回来,都在医院住着,至于五叔……我从没见过他,好像很早就过世了。” 原来这一大家子叔叔,只有二叔住在苏家,苏院长一个月也不会回来两趟,回来两趟就是来拿衣服,六叔一直住在医院疗养,也不会回苏家。 至于陈陌,陈陌以前住在苏家,但是他毕竟不是苏家亲生的,进了兰祠做校医之后,就留在兰祠的宿舍,多半也不回来。 大家吃了早饭,其他人都要出门去医院了,留了卜凡在家里,卜凡看了看时间,算着那个苏展常也该醒了,昨天发生了那么不愉快的事情,自己也挺尴尬的。 他今天精神充沛,不太想留在苏家睡觉,就偷偷溜出了门,打算出去走走。 自从放假结束之后,就很少有这么清闲的时间了,卜凡跑到大街上自己去压马路,一个人闲散的走来走去,走累了就在快餐店里买杯饮料坐下来休息。 卜凡坐在二楼的窗户口休息,低头能看见繁华的街道,还能看到医院宏伟的大门,进进出出的车辆很多。 就在他享受清闲的时候,卜凡突然看到一个蓝色的人影一晃,没当成一回事,不过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那不是苏久兮的六叔吗! 因为在二楼的位置,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能看出来是医院的病号服,蓝白条的衣服,那个男人身材瘦高,皮肤很白,头发也凌乱,因为常年在医院里,所以头发都没怎么剪,留得有些长。 卜凡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苏久兮的六叔竟然在医院外面,而且是在大马路上,应该不是出来遛弯的,因为他身边根本没有医护。 那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站在马路上,还愣在车行道上,好几个车子按喇叭,嘀嘀的声音特别响,卜凡看的心惊胆战,饮料都不要了,赶紧冲下楼,飞快的冲过去。 一把抓住苏展晰,把他拉过了马路,这才松口气。 卜凡粗喘着气,抬头一看,果然是苏展晰,脸色非常苍白,嘴唇是淡紫色的,看起来状况很不好,眼神也有些呆滞,好像不是很清醒。 卜凡拉着他说:“苏先生您怎么跑出来了?” 苏展晰没说话,只是表情呆呆的,手背上还流着血,显然是拽断了输液的针头。 卜凡赶紧找了干净的纸巾把他手背的伤口压上,说:“我给苏院长打电话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展晰一把按住卜凡的手腕,卜凡吓了一跳,手机“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还蹦了两下,不知道摔坏没有。 苏展晰不给卜凡反应的几乎,按着他的手腕,突然用一种阴森森的口气说;“有人要杀我……” 卜凡震惊的抬起头来,说:“什么?谁要杀你?” 苏展晰不只是语气可怕,脸色也很可怕,脸部的表情委屈又绝望,苍白到透明的脸颊带着一股死气。 苏展晰没回答他的话,没头没脑的说:“失败品……失败品,因为我是失败品……” 卜凡听得更加云里雾里,说:“苏先生,您说清楚一些……” 苏展晰紧紧握着他的手腕,脸上带着巨大的悲痛,说:“救救他……我不能回去,我会害死人……救救他……” 第57章 打赌4 “苏先生?” 卜凡听不懂他说什么,苏展晰激动的说:“他在看着我!他在监视我……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 卜凡更是听不懂了,但是苏展晰的表情很恐怖,他不知道苏展晰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癫狂的,如果是清醒的,那么他不由的联想到北堂第五的猜测…… 卜凡说:“苏先生,那个人是谁?你让我救谁?” 苏展晰一听,顿时愣了一下,说:“谁?” 他说着,愣了足足两秒钟,然后突然一脸惊吓的快速调头就跑,后面可是车水马龙的大马路,这边是市中心,什么时候都很繁华,车子很多。 苏展晰调头就跑,卜凡赶紧去追,就听到“嘀嘀”的按喇叭声,还有人骂着:“神经病吗,不看交通灯啊!” 卜凡赶紧窜过去,追着大马路上的苏展晰,苏展晰跑的很快,他的动作很灵动,卜凡一直追,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苏展晰肯定不是清醒的,如果苏展晰是清醒的,现在已经虚脱了。 苏展晰常年躺在床上,根本没什么力气,面色也非常苍白,卜凡跑的都出汗了,苏展晰脖子后面滚滚的汗珠掉下来,已经把领子染湿了,然而他就是不停下来,好像触动了机括一样。 卜凡一边追一边拿出手机给北堂第五打电话,就在电话将要打通的时候,卜凡突然看到一辆大卡车从拐弯的地方疾驰而来,发出“嗡——”的一声,大卡车不知道是不是超重了,而且白天的时间应该也不允许开进市区,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冲着苏展晰就碾过去。 卜凡吓得不行,大喊了一声:“苏先生!” 他说着,快速冲过去,“嘭!!!”一声,直接把苏展晰一把抱在怀里,然后就地一滚,身上猛地升起金灵之气,金灵之气形成了一个保护层,就听到“嘭!!!!”又一声巨响,两人还是被卡车给剐蹭了,这么短的距离完全没有办法躲过去。 卜凡护住苏展晰,一下被撞了出去,“咚!!!”一声摔在地上,幸好有金灵之气做保护层,卜凡感觉摔得要吐血,但是并没有真的吐血,最要命的是,他的腿似乎不能动了,而且鼻子酸酸的,好像流鼻血了…… 苏展晰被他搂在怀里,有卜凡这个天然的肉垫,根本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卜凡的血溅在苏展晰脸上,苏展晰爬起来,但是并没有逃跑,伸手摸了摸血迹,睁大了眼睛,似乎很恐惧,但是慢慢清醒了下来,说:“手机……手机有吗,快叫救护车……” 卜凡躺在地上,抹了自己的鼻子一把,说:“没事没事,只是鼻血,不严重,不过我的腿……腿好像不能动了。” 卜凡说着要摸手机,结果这下好了,他看到自己的手机在车轱辘下面,刚才可能一着急手机就脱手了,早知道的话,应该把金灵之力也抱住手机的,他的手机已经粉碎了! 有好心人打了急救电话,也有好心人跑到旁边的医院去,感觉这个更效率,北堂第五接到卜凡的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卜凡大喊了一声:“苏先生!!”,随即而来的是“嘭!!”一声碰撞声,结果手机就挂断了。 北堂第五吃了一惊,立刻脸色沉下来,快速的往外走,他走到医院一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苏院长,苏院长发现苏展晰不见了,正在找人,平时苏展晰喜欢去的地方他都找过了,最重要的是护士竟然没看到苏展晰,不是陪着苏展晰去遛弯的,而是他自己跑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好心人跑过来说外面隔着一条街发生了车祸,有两个年轻人受伤了。 苏院长只好先指挥医生护士做应急准备,出去救人,结果没想到,车祸受伤的人竟然就是卜凡和苏展晰。 苏院长看到苏展晰,立刻冲过来,说:“展晰?!” 苏展晰一直守着受伤的卜凡,看起来苏展晰也是学医的,竟然还会应急措施,给卜凡的腿固定了,鼻血也止住了,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顿时有一种犯错的感觉。 苏院长冲过来把苏展晰搂在怀里,说:“展晰!你去哪里了!你要急死我吗!” 北堂第五也冲过来,卜凡躺在地上还跟他招手,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见北堂第五脸色不善,笑着说:“没事儿,只是骨折。” 然后悄悄的说:“我用了金灵当盾牌。” 北堂第五无奈的看着的他,医护人员动作很麻利,将卜凡台上担架,推着快速回了医院,因为是车祸,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果然只是骨折,没有一点儿内伤。 这种骨折程度其实不需要住院,不过卜凡没有地方去,总觉得经过昨天的事情,在苏家呆着很尴尬,而且骨折了也不方便,所以就干脆住院了。 因为卜凡是救苏展晰才变成这样的,所以苏院长当然不会收他住院费,还拨了最好的外科大夫给他当主治医生。 那个外科医生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一看学识就很渊博的样子,看着卜凡各种照出来的片子,特别惊讶,因为他们已经看过路过的监控探头了,当时卜凡扑过去,两个人被卡车蹭的直接挑飞起来,然后摔在地上,可以说是甩出去几米,这个距离,卜凡只是流了鼻血,轻微骨折,简直就是奇迹。 卜凡住院了,不过和苏展晰不是一层,住的那层人还挺多,给了他一个没人的病房,双人病房,病房条件很好,但是没人住,所以卜凡住进去就变成了单人病房了。 肖瑾然和陈陌也闻讯赶过来,病房里挤满了人,还有一些同学,都听说卜凡出了交通事故,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肖瑾然无奈的说:“不是让你今天休息的吗?怎么休息到医院来了?还是躺着进来的。” 苏久兮连忙说:“肖老师您别说卜凡了,他已经很难受了。”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一副很可怜的样子,肖瑾然说:“算了,好好休养吧。” 陈陌给他看了看,只是普通的骨折,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儿,养养就好了,笑着说:“小子,你有福气了,这次实践都避过去了。” 卜凡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他骨折了就不用去太平间了,这好像是因祸得福,说实话,太平间太可怕了。 大家都走出去了,北堂第五包抱臂站在病房里,然后慢慢走过来,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卜凡奇怪的说:“你不用去工作吗?” 北堂第五说:“刚才肖老师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卜凡笑了一声,感觉肖老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竟然还留了同学来照顾自己。 北堂第五皱眉看着他,说:“不是让你休息吗?” 卜凡:“……”这哪是照顾,这简直是来来审问的。 卜凡赶紧说:“我觉得住在苏家怪怪的,苏久兮那个二叔还在家里,所以我就……” 北堂第五听他这么一说,表情少霁,说:“既然如此,你要是不想住在医院,就回我那里去。” 卜凡点了点头,说:“还是住医院吧,住医院也不花钱,而且你也不用跑来跑去。” 北堂第五一听,突然“呵”的笑了一声,卜凡先是不明白,随即才明白了,自己刚才说了很自作多情的话,北堂第五只是照顾他一天,谁说一直照顾他了? 卜凡羞耻的脸都红了,北堂第五也不难为他了,说:“你好好躺着吧。” 卜凡点了点头,又说:“对了,我差点忘了,我之前遇到了苏展晰。” 北堂第五淡淡的说:“我知道,还出了车祸。” 卜凡:“……”男神老吐槽自己。 卜凡赶紧说:“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车祸,那是意外,我跟你说,我碰到苏先生,他说……有人要杀人他,还在监视他,他不能回医院,而且还让我救人,我也不知道他说要救谁。” 北堂第五皱起眉来,卜凡又说:“不过当时他可能有点癫狂,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疯话,还是真话。” 北堂第五沉声说:“即使是疯话,也是有原因的,起码证明这个医院真的有些问题。” 卜凡说:“不会真的有人要杀苏先生吧?苏先生身体这么弱,会不会出问题?” 北堂第五说:“这倒不是问题,一会儿咱们找个理由去看一趟苏展晰,然后在他身上悄悄放一张黄符就可以,既可以监控,也可以保护。” 卜凡吃了一惊,说:“啊?还有这样的黄符?”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有,而且不难做,只不过有隐私问题,所以是明令禁止使用的黄符。” 卜凡:“……”男神刚才不应该告诉自己,就当没听见…… 卜凡说:“那咱们走吧,就说去看看苏先生有没有事儿!” 北堂第五无奈的按住他,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敲,卜凡瞬间就躺平了,一点儿反抗余地都没有,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肩膀。 北堂第五说:“你先休息,刚才还流血了。” 卜凡说:“只是鼻血,鼻子磕了一下。”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不过不怎么善意,说:“需要我找面镜子,给你照照你的鼻子吗?” 卜凡:“……”又被男神吐槽了,鼻子一定特别红,毕竟磕了一下。 北堂第五说:“好了,先休息,不管是什么血,流血都会带走元气,你先休息,等吃过午饭,咱们再过去,也不急于一时。” 卜凡赶紧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北堂第五坐着没走,其间卜凡的主治医生过来看了一趟,魏老先生是骨科的泰山北斗,给卜凡看了一下,觉得没问题,又走了。 北堂第五坐了一会儿,一直盯着卜凡,卜凡感觉闭着眼睛压力也很大,过了一会儿都出汗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起身走了。 卜凡听见了脚步声,赶紧张开眼睛看了一眼,北堂第五正好带门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卜凡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又有点失望,屋子里就他一个人,感觉有点空旷。 卜凡躺在床上继续睡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簌簌”的声音,还以为是闹耗子,结果睁眼一看,原来北堂第五已经回来了,又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抱臂看着自己,而他身边,一只苹果正自己转动着,还有一把削水果的刀子,正勤勤恳恳的自己削着水果…… 北堂第五正在用金灵之力削苹果…… 北堂第五见他醒了,说:“饿吗?中午了。” 卜凡这才发现,竟然已经十二点了,他还以为没睡多久,点了点头,北堂第五把削好的苹果给他,说:“先吃这个,我去给你打饭。” 北堂第五去医院食堂给卜凡弄了点饭过来,菜色都一般,不过卜凡饿了,根本顾不上这些,狼吞虎咽就吃了,吃完之后才发现,塑料袋里有两双筷子,然而北堂第五还没吃。 北堂第五挑眉看着他,说:“没想到你还挺能吃的。” 卜凡:“……” 北堂第五说:“没事,我一会儿去食堂再买点。” 卜凡不好意思的说:“要不然……我陪你去吧,正好我想活动活动,总是躺着,我屁股都疼了。” 说完,卜凡的脸瞬间就红了,因为他记得北堂第五好像不是直男,他对一个弯的说屁股疼,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不过北堂第五没什么特殊表情,只是站起来,说:“你等等,我去借轮椅。” 卜凡老老实实的等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很快在护士站借了轮椅推出来,然后抱起卜凡,让他坐在轮椅上,这才推着轮椅往外走。 两个人坐电梯先去了食堂,北堂第五在食堂吃了饭,然后顺便去找苏展晰。 不过他们到了苏展晰病房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人,有几个护士在忙忙碌碌的收拾病房,换床单什么的,床单上还有些饭渍油渍,显然苏展晰又不好好吃饭了。 卜凡说:“请问,苏先生呢?” 护士看到他们,已经认识了,说:“院长推着病人下楼去转弯了,应该在花园里。” 卜凡谢过护士,然后就让北堂第五推着他下了楼,两个人也去花园了,中午的时候花园人特别多,大家都跟放风似的,来到花园里三三两两的聊天。 花园后面那栋奇怪的老楼还在停工,围了很多挡板,看起来和花园漂亮的景致一点儿都不和谐。 卜凡他们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卜凡有点注意那个老楼,抬头往上看的时候,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北堂第五说:“怎么了?” 卜凡揉了揉眼睛,刚才一瞬间,他看到老楼的挡板后面,破旧的深绿色窗户后面,竟然有一双眼睛,是一个小男孩的眼睛,正幽幽的往下看。 不过一眨眼就不见了,老楼是施工楼,马上要被拆掉了,四周都围着挡板,怎么可能有孩子钻进去,卜凡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眼花了。” 他说着,就看到了苏展晰和苏院长,他们两个人果然在花园,卜凡生怕他们跑了似的,赶紧说:“那边那边,咱们赶紧过去。” 北堂第五推着卜凡走过去,苏展晰也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很虚弱,因为是冬天,他穿的很厚实,还披了一件毛很长的白色皮草,只露出半个脸颊,下巴还埋在披风里,看起来还是很冷的样子。 苏展晰靠在轮椅上,苏院长推着他慢慢的转,好多人都认识苏院长,亲切的苏院长打招呼,住得久的病患也有认识苏展晰的,也和苏展晰打招呼。 苏展晰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似乎不记得人,根本看不出那些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是谁,有的时候还会被吓一跳。 苏院长蹲下来,和苏展晰平视,声音很温柔的说:“别害怕,咱们在外面走一走,冷吗?累了咱们就回去。” 苏展晰缩着摇了摇头,苏院长知道他喜欢在外面转转,毕竟常年躺在病床上打吊瓶,肯定不舒服。 苏院长笑着说:“咱们再转两圈,回去的时候再吃几口饭好吗?不然营养跟不上,又要打针了。” 苏展晰抬起眼来,听到“打针”两个字,目光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立刻蜷缩起来,害怕的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苏院长一见,赶紧搂着他轻声哄,说:“好好好,不打针,乖,展晰,没事的……” 苏展晰害怕了好一会儿,慢慢才镇定下来,苏院长一抬头,就看到了走过来北堂第五,还有坐在轮椅上的卜凡。 苏院长笑了笑,说:“我还没来得及去谢卜凡。” 卜凡赶紧摇头说:“没事没事。” 苏展晰见到卜凡,抬起头来看了看卜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卜凡跟他一样坐轮椅,还是因为认识卜凡,好像不怕卜凡,看了他好几眼,而且眼里带着一种歆羡,还有浓浓的悲哀。 苏展晰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清醒过来了,反正表情没有刚才懵懂了,不过眼圈有点红,藏在披风下面,苏院长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赶紧蹲下来说:“展晰怎么了?身上又疼了?乖,忍一忍就过去了。” 苏院长将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说:“没事,没事的,乖孩子……” 苏展晰被安抚了好几一会儿,终于慢慢止住了哭声,卜凡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苏展晰看着自己就哭了,难道自己面目可憎,长相很催泪? 苏展晰哭了一会儿,几乎没什么声音,他说话都费劲,更别说哭了,虚弱到了极点,靠在苏院长怀里,声音微弱的说:“我想回去了。” 苏院长赶紧点了点头,说:“好,我推你回去,再吃点东西吧?” 苏展晰好像是清醒的,点了点头,没有抗拒。 卜凡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突然“啊呀”一声,说:“忘了黄符。” 北堂第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放了。” 卜凡吃惊的说:“什么时候?” 北堂第五说:“就在他哭的时候,注意力都转移了,时机不错。” 卜凡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确是这样的,他们都注意苏展晰莫名其妙的哭起来,根本没注意北堂第五的动作,在加上北堂第五的动作太快,没人能发现。 北堂第五说:“好了,可以走了。” 卜凡说:“咱们要怎么看到黄符上发生的事情?” 北堂第五推着他,晃了晃手机,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卜凡,说:“用这个。” 现在的术法真的太高端了,都和科技结合在一起了,黄符的画面可以连在手机上放出来,看到北堂第五的手机,卜凡就想到了自己的手机,第二个又坏了,简直是悲从中来。 卜凡把北堂第五的手机打开,都不需要问他是哪个软件,就看到手机app上有个类似于黄符的图形,上面写着——罡。 肯定是这个软件了,卜凡点开,就看到一个不断晃动的画面,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轮椅发出的声音,因为北堂第五把黄符放在了苏展晰身上,所以当然看不到苏展晰,只能看到苏展晰身边环境。 环境一直在变化,看的卜凡眼晕,显然是苏院长推着他准备回病房了,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有很多人向苏院长打招呼。 很快就到了病房,房门被一只手推开,轮椅推到了病床前,苏院长将苏展晰抱了起来,然后放在病床上,很快画面的主角变成了苏院长,毕竟这回苏展晰是正对着苏院长的。 苏院长的样子很温和,完全没有平时的了冷硬,轻声说:“我去给你再弄点饭来,好吗?” 苏院长刚要站起来,结果就被拉住了,这回他们看了苏展晰的手,苍白的手抬起来抓着苏院长的白大褂,苏院长赶紧又坐下来,就听到苏展晰的声音微弱的说:“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苏院长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心疼,说:“好,我陪着你,我让护士帮忙准备点吃的。” 他说着按了呼叫器,让护士再弄些吃的,很快护士就端着饭过来了,交给了苏院长。 苏院长亲手喂他吃饭,苏展晰靠在他怀里,这回很乖,也没有反抗,不过吃几口之后,突然有呕吐的声音,“当!”一声,苏院长赶紧把碗扔在桌上,说:“展晰,怎么了?” 苏展晰吐得很厉害,刚才吃的几乎都吐了,折腾了好一阵,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躺在床上几乎动不了。 虽然他们看不到苏展晰的样子,但是能看到苏院长的样子,苏院长的脸色非常难看,难看到了极点,坐下来抚摸着苏展晰的额头,说:“乖,没事,可能是上午的药有点刺激胃,你先休息,一会儿醒了咱们再吃点。” 苏展晰的声音响起来了,有点虚弱的微笑了一声,说:“哥……我也是学医的,你不用安慰我。” 苏院长的声音突然急促的响起来,说:“展晰,你听哥哥说,是哥哥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会治好你,你不要担心,只要安安心心的就好,知道吗?” 卜凡听得云里雾里,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里面包含着很多秘密。 卜凡听了一阵,苏展晰很快昏睡过去,苏院长忙碌的亲手连仪器,然后给苏展晰做各种检查。 两个人一路回去,就观察了一下苏展晰和苏院长两个人,后来苏展晰睡着了,也没什么事情,卜凡就把手机还给了北堂第五,说:“真是奇怪。” 他们回到了病房,还没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有声音,病房里竟然来了病友。 北堂第五推开门,卜凡一看,顿时惊讶了,说:“安老板?!” 病友竟然是安锋…… 安老板躺在病床上,宋梓阳在旁边忙来忙去,不过好像越来越忙。 安锋上衣竟然没穿,不过也不算暴露,因为他上身都是绷带,看起来伤得很严重似的…… 这里是骨科病房,安锋身上裹着绷带,卜凡吃了一惊,说:“安老板,你没事吧?” 安锋脸色倒是没什么,干笑说:“没事没事,只是骨折了。” 卜凡更吃惊,打量了他一下,说:“肋骨?” 安老板被他说中了,结果反应最大的竟然是宋梓阳,宋梓阳一脸的尴尬,卜凡敏锐的觉得,可能导致安老板肋骨骨折的罪魁祸首是宋梓阳…… 其实事情的确是这样的,安锋是餐厅的老板,很多人都来餐厅吃饭,有的还和安锋相熟,安大叔以前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沾花惹草不少。 安老板有钱有人脉,长相也性感成熟,最招小零号喜欢了,正好有个驱魔人来安老板的餐厅找活儿接,结果这个驱魔人正好是安老板的“老相好”,那个“老相好”想要倒追安老板,结果被宋梓阳看到了。 于是又上演了吸血鬼大闹驱魔人会所的惨剧,餐厅的服务员其实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老板娘又开始家暴了。 宋梓阳吃醋了,其实他和安锋以前都有花花情史,安锋喜欢纤细的小零,宋梓阳则是有一堆前女友,不过宋梓阳醋劲儿特别大,晚上不让安锋进屋。 安锋一直解释,自己是清白了,绝对没和那个人有来往,安锋悄悄打开门,还以为宋梓阳睡着了,就偷偷爬上床去,结果宋梓阳一脚就给他踹下床了。 很好,就是踹的这么一脚,安锋愣是肋骨骨折了! 宋梓阳也没想到就那么寸,安锋当时倒在地上,他还以为安锋装可怜,安锋愣是也没当回事,结果今天早上起床之后特别疼,宋梓阳才送安锋来检查,医生惊恐的告诉他们,骨折一晚上愣是不来医院,他们也是第一号! 卜凡听了安锋比较委婉的陈述,也露出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们,没想到宋梓阳这么厉害,竟然能把人高马大的安大叔给踹骨折了?还是肋骨…… 安锋成了卜凡的病友,两人正好一间病房,宋梓阳感觉办错事儿了,不过梗着脖子,觉得都是因为安锋有那么多花花情史,不然自己也不会踹他,而且一个驱魔人那么不结实,踹一脚就骨折了…… 主治医生很快就来了,问了问病情,还是那个魏老先生,一般骨折不会住院,不过安锋这个肋骨就不好说了,万一错位很可怕,所以还是在医院静养。 等医生走了,安锋又问了问卜凡的病情,卜凡是出了车祸,并不向安大叔是那样丢人的情况。 安锋说:“我之前帮你们传话了,那个送委托书来的女人原来不是丞先生,她转告了丞先生,昨天又来了,说丞先生已经答应你的赌约了。”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说:“那很好。” 安锋说:“你们查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 卜凡皱眉说:“特别的地方,特别多……” 安锋说:“还真有问题?” 宋梓阳说:“那还在这里住院?要不然转院吧?” 安锋说:“别着急别着急,咱们住几天看看,万一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北堂老弟呢。” 宋梓阳不屑的说:“就你那脆弱的肋骨?” 安锋:“……” 有了安锋和宋梓阳,北堂第五下午就安心去工作了,卜凡不是一个人,而且也不觉得寂寞,听着安锋和宋梓阳拌嘴,感觉还挺好玩的。 安锋还管宋梓阳叫“老板娘”,气的宋梓阳没辙,也不能动病患。 卜凡笑着说:“安老板和宋先生感情真好。” 宋梓阳不屑的说:“谁跟他敢情好,哼。” 安锋怕宋梓阳炸毛,立刻扯开话题,说:“卜老弟和北堂老弟怎么样?” 卜凡奇怪的说:“什么怎么样?” 安锋一听,自己问的简直多余,原来两个人还在暧昧期? 北堂第五显然对卜凡有意思,毕竟安锋可从没见过北堂第五对谁那么好,那么上心过,卜凡是头一份儿。 不过北堂第五的性格有些闷骚,是特别闷骚,而卜凡看起来迟钝的厉害,这两个人要是不点破,不知道什么能成。 安锋笑了笑,就没有再说。 下午大家聊了一会儿天,卜凡和安锋就都睡觉了,卜凡吃了午饭,吃的有点多,晒着太阳,特别的困,很快睡着了,感觉自己睡了不短的时间,就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跟闹耗子似的。 还听到有人轻呼的声音,宋梓阳的声音说:“你干什么,小心肋骨又断了!” 安锋笑着说:“哪有这么娇气,过来叫我亲亲。” 宋梓阳的声音拔高了一些,说:“你滚,真恶心!” 安锋笑着说:“嘘——小声点儿,卜凡还在睡觉。” 宋梓阳满脸通红,安锋拽着他不让他走,非要宋梓阳亲他,安锋躺在床上不能动,宋梓阳只好慢慢低下头来,两个人嘴唇碰在一起,安锋立刻呼吸粗重的搂住他。 宋梓阳不敢压着他,双手支在安锋的耳侧,两个人拥吻的时间有些长,安锋的舌头侵略性的掠夺着宋梓阳的津液,宋梓阳呼吸不顺畅,差点手一软就趴在安锋怀里。 宋梓阳呼呼的喘着气,面颊通红,这样子还有几分可爱,安锋笑着说:“不生气了?” 宋梓阳说:“谁告诉你不生气了!” 安锋立刻说:“嘘——小声,你也不想让我当着卜凡的面吻你吧?” 宋梓阳脸上一红,说:“你!你这个无赖,老流氓!” 卜凡刚开始迷迷糊糊,后来就醒了,听到那两个人在调情,顿时也是面红耳赤的,赶紧缩在被子里装没看见。 那两个人缠绵了好长时间,虽然宋梓阳嘴上很傲娇,但是其实应该很喜欢安锋,等两个人缠绵好了,卜凡也要被被子憋死了,这才探出头来,装作刚起床的样子。 竟然已经是五点了,卜凡睡得还挺长时间,准备起来转转,毕竟躺了一下午,感觉头都晕了,最好能去食堂买饭,这样北堂第五下班就能吃上饭了。 卜凡觉得自己这打算不错,不过他没办法下地,宋梓阳就帮他借了一个轮椅,帮卜凡坐上去。 卜凡转着轮椅,安锋说:“卜老弟你一个人行吗?” 卜凡笑着说:“没问题。” 卜凡转着轮椅,感觉还挺好玩,挺新鲜的,刚才是北堂第五推着他,他都没有机会转轮椅,现在一个人转着轮椅走,轮椅是好轮椅,还挺省力气。 他进了电梯,很快就下了楼,都有便捷通道,不需要上下台阶,卜凡顺利的就穿过花园,准备去食堂买饭。 卜凡路过花园的时候,还有几个小护士已经认识了卜凡,跟他笑着打招呼,卜凡正要打招呼,突然睁大了眼睛,瞪着一个方向,小护士有些奇怪,也转头去看。 结果尖叫了一声,叫声引来了很多其他人也往那个方向看。 结果众人就看到要拆除的,围着很多挡板的老楼上面,赫然站着一个小孩儿。 一个小男孩,那双大眼睛卜凡似曾相识,就是他之前觉得眼花看到的小男孩,不过他并不是站在楼里,而是站在楼上,楼顶的天台上,悬着两条腿坐在那里,一晃一晃的,几乎要掉下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小男孩马上就要掉下来了,而上面的小男孩还不知道危险,爬起来,动作快速的往外一跳。 “啊啊啊啊!!!” 护士一瞬间就叫了出来,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其他人也叫了出来,那小男孩竟然猛地就跳楼了,卜凡睁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之前北堂第五用的木灵,木灵可以支配风属性。 卜凡猛地伸手,然而只是一瞬间,“嘭!!!!”一声巨响,卜凡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下,轮椅瞬间就翻了,卜凡一声闷哼,直接摔在地上,骨折的腿被撞倒了,一下疼的冷汗都冒下来了。 只是这一瞬间,卜凡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个男孩直接掉在地上,虽然楼不是很高,但是大头朝下,脑浆都迸裂出来,地上全是血。 卜凡吓得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有什么东西冲击了自己,手上要冒出来的木灵之力,瞬间就被卸掉了,卜凡的手都伸出去了,但是木灵没有打出去,那个孩子一瞬间就摔死了。 卜凡趴着全身哆嗦起来,睁大了眼睛,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粗喘声,花园里乱成一团,好多保安冲进来,也有好多人往外冲。 卜凡的腿动不了,还特别疼,趴在地上几乎被人踩了,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快速的从外面冲过来,挤开人群,冲到卜凡身边,一把将他抱起来。 卜凡颤抖的厉害,说:“我……刚才……” 北堂第五抱着他,快速的顺着人群往外走,卜凡还一直回头看着地上那摊血迹,北堂第五说:“嘘——卜凡,不是你的错。” 北堂第五之所以急匆匆的赶过来,并不是因为大老远听到了尖叫声,而是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金灵,带着破坏性席卷而来。 卜凡刚才伸手要去救那个小男孩,就在他出手的一霎那,一股金灵从老楼直冲而来,金克木,木灵瞬间被打散,卜凡还受了一些内伤,他的轮椅是金属的,瞬间就被打翻,一下变形了。 北堂第五抱着卜凡快速离开那里,还回头看了一眼老楼的方向,皱了皱眉。 第58章 打赌5 卜凡受到了惊吓,而且摔在地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骨折的地方又开始疼,不知道是不是给撞裂了。 北堂第五抱着他快速随着人流往前跑,然后进了急诊楼,正好魏医生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看看究竟,结果就碰到了他们。 魏医生赶紧让北堂第五抱着卜凡到诊室里,卜凡的腿打着石膏固定,但是一拆开绷带,石膏都裂开了,魏老先生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说:“看起来肿了,不知道有没有错位,很难说,照个片子看看吧,要是错位了还要矫正,时间长了就长歪了。” 卜凡疼得厉害,而且还受了内伤,他不知道自己受了内伤,只是觉得胸口和腹部很疼,靠在北堂第五怀里起不来。 北堂第五抱着他去照片子,照完之后卜凡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一直深受捂着胸口,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是摔伤了吗?” 卜凡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是胸口疼,腹部也疼,一喘气就疼。” 北堂第五脸色更难看,说:“先回病房去,我给你看看,刚才的金灵非常烈,你可能受内伤了。” 北堂第五把片子交出去,不过现在比较混乱,因为有小男孩跳楼,所以警员很快就来调差了,魏医生听到了声音,正在配合调查,说一会儿去病房找他们。 北堂第五就带着卜凡先回了病房,一路上北堂第五都是抱着卜凡的,卜凡的轮椅被撞变形了,根本没办法坐。 回到病房里,安锋和宋梓阳都在,一看卜凡脸色惨白的样子,说:“卜老弟怎么了?” 北堂第五说:“他可能受了内伤。” 他说着把卜凡放在床上,卜凡躺不平,感觉胸口更难受,疼的嗓子里呜咽了一声,北堂第五说:“没事,让我看看。” 卜凡点了点头,把按在胸口的手慢慢拿开,然后瘫在床上,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头上全是冷汗。 北堂第五伸手把他的外衣脱下来,因为刚才卜凡出门了,所以穿了外套,毕竟外面很冷,北堂第五脱下他的外套,扔在一边,然后解开他的病号服,病号服都是贴身穿的,一解开,旁边的安锋和宋梓阳都倒抽了一口气。 北堂第五猛地眯了眯眼睛,卜凡见他脸色不好,说:“有事儿吗?”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的胸口,卜凡的皮肤特别白皙,有点莹润的透明色,有颗痣都特别明显,结果就在这白皙的胸口上,有一大片红青的痕迹,从胸口蔓延到小腹,应该是正面受创,正好打在了胸口,如果不是当时卜凡的手上已经升起风灵,有一定的保护作用,那股突然而来的金灵抵消了风灵,那么卜凡的手臂很可能被削下来。 卜凡的胸口一片红青的痕迹,这些痕迹估计很快就要变成淤血的紫色,怪不得卜凡疼得厉害。 安锋惊讶的说:“这是……这是术法伤的?是金灵。”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这果然是术法伤的,在这所医院里,似乎还潜伏着一个人,拥有大量的灵力,而且还是金灵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突然伸手拉起卜凡的手来,翻开他的掌心看了看,然后皱了皱眉,安锋又是一脸诧异,说:“卜老弟……乖乖,卜老弟手里是火灵……” 卜凡胸口上受的伤是术法的金灵所致,并不是简单的撞伤,如果是撞伤,其实并没有这么持续的疼痛,金灵在卜凡的身体上灼烧,而卜凡刚才一直用手捂着胸口,感觉这个动作是心理上的自我保护动作,下意识的缓解疼痛。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确是缓解疼痛,也的确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是并不是心理作用,卜凡的手心里冒出火灵之力,火灵之力正在慢慢抵消金灵。 而就在之前,卜凡已经觉醒了金灵、土灵还有木灵,刚刚因为身体收到了巨大的创伤,火灵之力竟然悄无声息的觉醒了,卜凡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四个灵根的人,比北堂第五,只少了一个灵根。 不过卜凡不会应用火灵,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蓄力,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有些浪费灵力。 卜凡的手不按在胸口,顿时疼的要死,身体都蜷缩起来了,北堂第五伸出手掌,轻轻覆盖在卜凡的胸口上,随即眯起眼睛。 “呼——”的一声,北堂第五手掌下突然冒出一股热风,虚的卜凡一哆嗦,呼吸都急促了,但是疼痛竟然开始慢慢缓解了,北堂第五正用自己的火灵之力,把入侵到卜凡身体里的金灵拔出来。 卜凡一瞬间哆嗦的很厉害,脸色惨白,但是突然又有点殷红,北堂第五的手掌轻轻压在他的胸口上,卜凡觉得疼痛,不过疼痛很快就缓解了,随即而来的是一股热气,弄得卜凡胸口有些麻痒,酥酥麻麻的,北堂第五的手掌顺着卜凡的胸口慢慢往下,一直抚摸到他的小腹位置。 卜凡紧紧闭着眼睛,刚开始是疼的,后来是紧张的,深呼着气,怕自己的身体有点尴尬的意外。 北堂第五用火灵克制金灵之后,立刻收回了手掌,帮卜凡穿上衣服,说:“已经好了,还疼吗?” 卜凡赶紧摇了摇头,说:“没……没事了。” 安锋松了口气,宋梓阳则是笑着说:“卜凡的脸色都红润了!” 卜凡:“……” 卜凡躺在床上喘气,北堂第五给他盖好被子,卜凡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满脸烧红,简直不对劲,北堂第五明明是在给自己治伤,结果自己却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卜凡有点“绝望”,差一点点就活了十八年了,结果说弯就弯了,这也太不坚定了…… 卜凡闭着眼睛休息,安锋小声说:“怎么了?楼下乱成一片,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堂第五皱眉说:“有人跳楼了。” 宋梓阳的说:“啊?跳楼?在哪里?” 北堂第五抬了抬下巴,说:“在对面的那个施工楼上,就刚刚跳下来的,一个小男孩。” 宋梓阳更吃惊,说:“对面的那个旧楼吗?不是对着咱们窗户,可是我怎么没看到?” 宋梓阳往下一看,果然有很多警员,但是他刚才没看到跳楼的小男孩,连个鸟蛋都没有。 他一说,安锋也皱眉说:“刚才我们一直在窗边,并没有看到有人跳楼。” 安锋一说,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说仔细一点。” 刚才安锋和宋梓阳一直在窗边,因为安锋躺的累了,宋梓阳就把他的床头摇起来,让他对着窗户坐一会儿,正好卜凡说他要去给北堂第五买晚饭吃,也不需要宋梓阳跟着,一个人下楼他们不放心,就顺着窗口往下看。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卜凡,窗口对着花园,花园后面就是那座老楼,所以老楼也对着窗口,其实花园并不是很大,他们住的楼层也不是很高,所以安锋和宋梓阳看的很清楚。 当时不烦摇着轮椅出去,还有人和他到招呼,走到花园正中间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尖叫声,和卜凡打招呼的那个护士尖叫了起来。 安锋和宋梓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就在这一瞬间,卜凡突然伸起手来,然后猛地一下被击落在地,安锋和宋梓阳都傻了,四周的环境也变得嘈杂起来,很多人都在乱跑,好像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 安锋说:“但是我和宋梓阳敢肯定,对面的老楼上什么也没有,如果真的有一个小男孩跳楼,还像你们说的脑浆迸裂,我们肯定会注意的。” 在安锋和宋梓阳的眼里,楼下的一切不知起源,突然乱七八糟,所有的人都受惊了,简直莫名其妙。 卜凡听着安锋的叙述,也顾不得虚弱了,惊讶的张大眼睛,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不能肯定,但是如果按照安老板的说法,有一种可能性很大,就是幻象。” 卜凡惊讶的说:“幻象?就是金土两灵制造的那种?”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假设是幻象造成的,那么有人在花园里故弄玄虚,设下的金土两灵,让在花园里的人都看到了小男孩跳楼景象。” 卜凡说:“你当时看到了吗?” 北堂第五皱着眉,点了点头,说:“我没看到他跳楼,我当时听到有尖叫的声音,就逆着人流冲进来,不过我看到了地上的血迹,还有那个小男孩的尸体。” 如果前提真的是幻象,这说明幻象不是针对人的,而是设在花园里的,一旦进入花园的人,都能看到幻象,然而安锋和宋梓阳没在花园里,他们看到的是正常的场景,只有一堆受惊而疯狂的人群。 卜凡头都疼了,说:“这……这是什么意思?如果真是幻象,那动机是什么?太匪夷所思了,制造混乱?” 安锋说:“如果是幻象,其实很说得通,卜凡老弟的木灵克制土灵,他如果当时真的升起风来,花园里的幻象肯定会被打破。” 所以那个藏起来的人,一定要制止卜凡,卜凡才会受伤。 他们正在分析的时候,魏医生进来了,他配合完调查,来给卜凡看伤口。 卜凡的伤口果然错位了,已经肿起来了,小腿肿的跟个小包子似的,还红了一圈,把碎裂的石膏拆开,幸好恢复的时间不长,把错位的骨头推回去就好了。 经过一番折腾,卜凡累的是精疲力尽,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脸色又是惨白惨白的,样子特别可怜。 北堂第五坐在床边,看着卜凡熟睡的样子,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眼睛里有些阴霾。 有人藏在医院里,这个人和他们一样会术法,而且术法不赖,他制造了一场跳楼的惨剧,到底为了什么? 北堂第五一时也想不起来,卜凡睡得很熟,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 卜凡睡到晚上九点,就被饿醒了,迷茫的睁开眼睛,病房里关着灯,只开了一个床头疼,那边宋梓阳和安锋还没有睡,宋梓阳正在给安锋削苹果,但是他可不会什么金灵,完全靠双手削苹果。 安锋突然想吃苹果,宋梓阳从没削果,想要洗洗就给他吃,偏偏他们没带洗涤精之类的东西,直接搓搓又不干净,安锋一定要他给自己削皮,宋梓阳总觉得安锋是在耍自己,不过病患最大,管北堂第五借了水果刀就开始削皮。 宋梓阳把苹果削成了烂麻子,一只好端端的苹果,现在变得其丑无比,安锋无声的笑着,怕打扰到了卜凡,宋梓阳想要发威,不过最后只是横了他一眼。 卜凡睁开眼睛就看到安锋和宋梓阳正在秀恩爱,虽然宋梓阳平时嘴硬了点,但是其实对安大叔还挺好的。 北堂第五见他睁眼,说:“睡醒了?” 他说着,伸手抚摸了一下卜凡的额头,卜凡刚刚睡醒,还有点起床气,没有完全醒,感觉到北堂第五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立刻舒服的“嗯……”了一声,还蹭了蹭他的掌心。 北堂第五一愣,动作都顿住了,卜凡瞬间也是一愣,刚才他好像呻吟似的! 卜凡瞬间脸色酒就红了起来,赶紧说:“醒醒醒醒……醒了!” 那边宋梓阳可不知道卜凡尴尬,见他醒了,说:“卜凡,给你吃苹果,姓安的不识好歹,不给他吃。” 宋梓阳就把削的烂七八糟苹果递给卜凡让他吃,卜凡看着那苹果,顿时“噗”一声笑了出来,宋梓阳脸上一红,说:“你笑什么!” 北堂第五表情倒是淡淡的,伸手拨开宋梓阳的苹果,说:“这东西只有安老板会吃。” 宋梓阳被他们联合嘲笑了,安锋见他要炸毛,赶紧把苹果抢过去,说:“来来,老公吃,你看还是你老公好吧。” 宋梓阳气得不行,不过脸上有点红,说:“谁是老公,吃死你吃死你!” 卜凡听他说吃吃吃的,肚子也饿了,看了看天色,已经黑透了,说:“那个……还有饭吃吗?我肚子有点饿……” 北堂第五见他不好意思的脸有点红,顿时轻笑了一声,说:“能感觉饿了,说明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他说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给卜凡准备好的晚餐,说:“有点凉,我去给你用微波炉热热。” 北堂第五很快就去护士站了,卜凡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好像不是那么疼了,一碰只是有淤青的疼痛,并不是那种奇怪的痛觉了。 卜凡摸着,突然脸上一红,想到之前北堂第五的手掌轻轻抚摸自己胸口的感觉,不由得觉得胸口发麻,干咽了两口唾沫。 北堂第五很快就回来了,拿了两份饭过来,卜凡惊讶的说:“你也没吃吗?” 北堂第五淡淡的说:“没吃,我也刚饿。” 他一说完,旁边的安锋顿时笑起来了,说:“北堂老弟真是够闷骚的,什么刚饿,明明刚才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卜老弟睡觉,我说让他先吃饭,卜老弟睡觉又不会飞了,他就不听。” 卜凡一听,愣了一下,随即感觉自己脸上又烫了,北堂第五只是淡淡的用余光看了一眼安锋,安锋赶紧说:“啊……苹果真好吃。” 卜凡赶紧接过晚饭来吃,是食堂的份饭,虽然菜色很一般,但是卜凡吃的倒是津津有味,不是因为很好吃,一来是饿了,二来是听到安锋说北堂第五刚才一直看着自己,说明北堂第五肯定是关心自己,卜凡心里顿时就有些飘飘然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高兴。 卜凡吃的很快,北堂第五正好也吃完了,看到卜凡放下饭盒,顿时就笑了一声,卜凡有些吃惊,不知道北堂第五为什么突然对着自己笑,北堂第五笑起来真是太好看了。 结果北堂第五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巾,捏着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巴,说:“有一颗米粒粘在你脸上了。” 卜凡:“……”原来是出糗了,好尴尬…… 卜凡吃过了饭,北堂第五让他躺下来休息,继续睡觉,给他盖好被子,说:“你睡觉吧,我让安老板和宋先生帮忙照顾你。” 卜凡吃惊说:“你去哪里?要回家去了吗?” 北堂第五说:“不是,我去太平间看看。” 安锋说:“北堂老弟,你打工有瘾啊?” 卜凡则是瞬间就明白了,说:“你要去看看那个小孩的尸体?”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分辨是否是幻象最根本的方法,就是去看看那具尸体,今天晚上不去的话,恐怕明天尸体就会被带去警局了。” 卜凡觉得也是这样,可是北堂第五大黑天的一个人去太平间,实在不对劲,而且之前他们已经肯定了,医院里肯定藏了一个人,不然也不会突然有金灵之力,卜凡更不放心北堂第五一个人去了。 卜凡说:“也带我去吧。”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不行,你刚受了伤。” 卜凡说:“可是我不放心啊。” 安锋说:“卜老弟别不放心,北堂老弟那两把刷子,你还不知道吗?” 卜凡没说话,但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北堂第五,他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就好像会说话一样,一直盯着北堂第五看。 北堂第五被看的无奈,最终叹了一口气,妥协说:“算了,带着你也无妨。” 卜凡瞬间就高兴起来,说:“太好了。” 北堂第五从柜子里把一个东西拎出来,说:“你把这个戴上。” 卜凡一看,原来是北堂第五送他的人偶娃娃,之前北堂第五用草木皆兵做了一个木灵的钥匙链给卜凡,卜凡住院之后换了病号装,没地方挂着那个可爱的小娃娃,又怕弄丢了,就放在柜子里了。 北堂第五说:“这是护身符,如果遇到事情,它能帮你顶一下。” 卜凡就是怕给弄坏了,其实有点舍不得带着。 卜凡赶紧把护身符放进口袋里,北堂第五说:“你现再睡一会儿,等十二点之后,咱们再去,现在恐怕还有人。”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说:“别不叫我。” 北堂第五无奈的笑着说:“我说话还能不算数?” 安锋笑着说:“哎呦哎呦,甜的我都长蛀牙了。” 北堂第五斜眼看了他一眼,卜凡则是一脸懵懂。 卜凡稍微睡了一会儿,他体力还有些虚弱,很快就沉沉睡去了,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的叫自己名字,卜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北堂第五放大的俊颜在自己面前。 卜凡愣了好一会儿,觉得真是好看,特别的养眼,怎么看都看不腻,明明不是女性的那种漂亮妩媚,带着一股说不来的英气,但是依然很好看,长相堪称完美,眼角也非常凌厉,轮廓很明显,一点儿也不混沌,多看一会儿就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卜凡看了好一会儿,北堂第五叫醒他,他就愣着神看自己,好像没睡醒,大眼睛眨来眨去,眼睫长长的,像小扇子一样颤抖着。 已经十二点了,安锋和宋梓阳都睡下了,北堂第五声音不大,叫了卜凡几声,卜凡睁开眼睛,一脸睡不醒要赖床的样子,盯着北堂第五看了好半天,然后突然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一下北堂第五的嘴唇。 北堂第五一愣,下唇被卜凡的手指蹭了一下,卜凡的体温比他高,嘴唇上立刻带上了温度。 北堂第五显然被卜凡给调戏…… 卜凡也是后知后觉,猛地醒过来,手指上还残存着北堂第五嘴唇的柔软,还有一点凉丝丝的感觉。 卜凡吓得睁大眼睛,说:“到……到点了?”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走吧。” 卜凡赶紧坐起来,北堂第五把他抱到轮椅上,推着他往外走,已经十二点了,走廊静悄悄的,值班的护士在护士站里,根本没发现他们,北堂第五带着卜凡从病房区域出来,很快到了电梯门口,然后按了地下三层,两个人坐上电梯,很快就往底下三层走了。 “叮——!”一声,万籁俱静的,电梯发出一声脆响,直接达到了地下三层。 电梯门慢慢打开,这一层只有太平间,基本没有人来,更不会有人大晚上来,太平间的大门上锁了,北堂第五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锁一下就开了。 北堂第五推开门,推着卜凡走进去。 “咕噜咕噜……” 轮椅的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太平间里,甚至都能听到回音。 卜凡说:“这么多,咱们怎么找?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 北堂第五环视了一圈,说:“只能一个一个找。” 幸亏他们也在太平间帮过一段时间的忙,所以清楚太平间存放尸体的流程,有一部分是无人认领的,存放在里面,新的都存放在外面。 北堂第五把卜凡推到边上,说:“你等着,我来找。” 卜凡点了点头,就坐在轮椅上看着北堂第五忙活,北堂第五一个个拉开格子,找了大约有二十分钟,但是都没有找到。 卜凡看着他一个一个的拉格子,然后一具一具尸体看下来,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不对,这是昨天的,我记得很清楚,还是我推进来的。” 北堂第五按照次序,依次已经找到了昨天的尸体,但是他根本没有发现那具小男孩的身体。 卜凡也有些奇怪,他们都在这里帮过忙,应该算是清楚安放的顺序,难道有人把顺序放错了? 北堂第五又往前找了不少,结果拉开一个格子,“喀拉——”一声,他们看到了一具小男孩的尸体。 小男孩睁着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方向,身体惨白僵硬,环境很昏暗,他们又不能开灯,以免把人引过来,突然看到一具这样睁着眼睛的尸体,猛地吓了一跳。 卜凡轻轻抽了一口气,说:“是他?” 卜凡记得那个小男孩的眼睛,他之前就见过小男孩趴在老楼的窗户上,虽然说不清楚小男孩的长相,但是乍一看还是能认出来,北堂第五却摇了摇头,说:“不是。” 卜凡说:“啊?” 北堂第五说:“他的脑袋是完整了,小男孩头先着地,应该不会这么完整。” 卜凡奇怪的说:“但是……这个长相,我记得很清楚……” 应该不是记错了,难道是长得相似? 卜凡皱着眉苦思冥想,突然“嗬!”的抽了一口气,说:“我见过他,我见过他!你还记得我受伤之前在这帮忙,有同学把尸体不小心撞下来了吗?那个尸体就是小男孩。” 当时还引起了一阵骚乱,有人推着推床的时候不小心把尸体撞下来了,白布裹着尸体掉下来,就散在地上了,正好看到是一具小男孩的尸体,就是这具尸体,眼睛睁得很大,满脸病痛的样子。 而那个跳楼的小男孩,竟然和一天之前死掉的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 不只是一模一样,而且那具跳楼的小男孩尸体不见了,警员还没把尸体带走,尸体绝对存放在太平间,不然就会腐烂。 而现在,他们找了一遍,根本没发现那具尸体。 北堂第五皱着眉说:“看起来有八成是幻象了。金土之力可以控制人的感官,但是需要持续释放灵力,所以持续时间不长。” 如果是幻象自导自演的跳楼,那么他们果然找不到尸体。 卜凡有些奇怪,说:“到底是谁搞鬼?而且这是什么意思?” 北堂第五也摇了摇头,他们只知道这所医院似乎蕴含着很多秘密,很多奇怪的事情,而且奇怪的事情还在发生,源源不断。 北堂第五说:“先回去,你的身体比较虚弱,在这里不好。” 卜凡点了点头,两个人把尸体放好,准备回去,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哗啦”一声,太平间大门的锁响了一声,北堂第五瞬间皱起眉来,说:“有人。” 他说着,推着卜凡赶紧躲到角落去,果然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了,走的很急促,一个黑暗的人影走了进来。 北堂第五的手压在卜凡嘴唇上,捂住他的口鼻,卜凡一点儿也不敢动,感觉北堂第五半弯着腰搂着自己。 那个人走进来,站在原地,似乎要去拉太平间的格子,卜凡想探头看看那个人是谁,不过北堂第五按着他没动,皱了皱眉。 北堂第五似乎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突然一回头,说:“谁在那里?” 卜凡吓了一跳,那声音很耳熟,竟然是肖老师! 果然是肖瑾然,北堂第五松开捂着卜凡的手,推着轮椅出来,肖瑾然看到他们松了一口气,但是立刻又惊讶的说:“你们两个人大半夜干什么来了?” 卜凡还没说话,北堂第五已经说:“老师干什么来了,我们就干什么来了。” 原来肖瑾然和他们想到一起去了,有人看到了小男孩跳楼,但是有人说没看到,肖瑾然觉得可能是幻觉,就大半夜过来看看尸体,想要证明一下。 肖瑾然说着,又伸手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纸,说:“还有这个。” 卜凡一看,顿时觉得特别眼熟,因为之前丞先生交给安老板的委托书,也是这个样子的卡纸,黑色的卡纸,白色的字。 北堂第五皱着眉接过卡纸,上面写了四个字——尸体,老楼。 他翻过背面,背面写着一行小字——你们的动作太慢了,期待见面。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卜凡拿过卡纸仔细看了看,惊讶的说:“丞先生再给咱们提示?” 北堂第五说:“这张纸是哪里来的?” 肖瑾然迟疑了一下,说:“是那个老崔送过来的,他说自己是丞先生的人。” 肖瑾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崔总是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且每次出现都顺走肖瑾然一包烟,今天晚上,肖瑾然本身打算回自己在市区的房子去休息的。 他在市区有个单人间,毕竟他总是要带着学生出来实践,没房子也很不方便。 肖瑾然下了班,在外面喝了点酒,他有点心烦,因为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他本身就在怀疑那跳楼的小孩有问题,结果回家去的时候,刚一开门,还没打开灯,就看到一个黑影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 肖瑾然当时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老崔,不过老崔这会脸上戴了面具,他穿这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戴着狼型的面具,坐在肖瑾然家里的沙发上,还开了肖瑾然库存的红酒,正在自斟自饮。 肖瑾然差点被气死,虽然老崔戴着面具,但是肖瑾然都不用看他的脸,一眼就认出来了。 老崔说他是替丞先生办一件事情,把卡纸给了肖瑾然,而且还顺便顺走了肖瑾然刚刚路上买的烟,谢谢他家的美酒,然后就走了。 肖瑾然打不过他,五行相生相克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情,每一次肖瑾然都恨不得在他脸上赏两拳,结果根本办不到,只能任由老崔来去自如。 肖瑾然本身就怀疑那个跳楼的男孩有问题,结果看到卡纸,当下坐不住了,立刻返回了医院,和北堂第五卜凡他们的目的一样,就是来看尸体的。 卜凡说:“肖老师不用找了,那具尸体真的没有。” 肖瑾然说:“果然是这样?” 卜凡又说:“但是我们找到了死了有两天的一具尸体,和那个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 肖瑾然都被搞糊涂了,北堂第五拉开格子让肖瑾然看,一个小男孩死了两天了,死于病痛,然而这个死掉的小男孩,却在今天傍晚的时候突然在施工的老楼上跳楼了。 这是什么意思?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卜凡说:“卡纸上还写着老楼,咱们要不要去老楼看看?” 肖瑾然点了点头,说:“不过是我去,不是你们去,你们两个是学生,不要好奇心总是这么重,赶紧回去。” 卜凡说:“肖老师一个人去老楼?那我们怎么可能放心。” 肖瑾然特别无奈,卜凡一副小天使的模样,而且卜凡也是这次事件的目击者,当然还有受害人,毕竟他的胸口还有淤青,所以卜凡执意要去,北堂第五自然也要去,因为他和丞先生打了赌。 肖瑾然一听,震惊的说:“他说会和你见面?” 说完又皱了皱眉,说:“老崔也和我打赌了。” 卜凡看了看北堂第五,又看了看肖瑾然,觉得这个丞先生真是太神出鬼没了,就连老崔也一样,至今他们都不知道老崔是敌是友,他的每次出现,都带有很大的目的性。 众人赶紧从太平间出来,准备去老楼看看,不过老楼已经被警戒线包围了。 虽然一般人不敢进去,也不能进去,不过警戒线可拦不住他们,北堂第五推着卜凡过去,肖瑾然跟着他们,就在三个人越过花园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躲在花园的矮草丛里,修建的矮草非常整齐,突然发出“哗啦”一声颤抖,随即是“簌簌簌”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颤抖着,与此同时就听到“哗!”一声,那东西一下就窜了出来。 是一个人,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是谁,但是身材高挑,并不是很壮,应该是个男人,突然窜出来,冲着他们就扑上来。 卜凡吓了一跳,北堂第五赶紧拦住卜凡,伸手一挥,木灵一下卷出来,瞬间冲向那个黑影。 黑影发出“嗬!!”的一声,瞬间被木灵卷住,“嘭!”一声撞在地上,不过他还在猛烈的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呋——呋——呋——”的粗喘声。 狗? 卜凡心里下意识就想到了狗,那粗穿的声音很像。 北堂第五走近一看,不由得皱了皱眉,卜凡赶紧把轮椅转过去,惊讶的说:“是苏先生?!” 男人身材高挑,脸色苍白,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眼睛睁大,里面绽放着兴奋亢奋的光芒,不断的张着嘴巴,似乎想想要咬人,紧紧盯着他们,鼻子里发出粗穿的声音,想要挣开木灵。 竟然是苏展晰! 苏展晰满脸都是汗水,一副要虚脱的样子,但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使劲挣扎着,他一挣扎,木灵就捆紧一些,苏展晰的手腕都要被勒出痕迹了。 卜凡赶紧说:“别勒太紧……”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是一群人,有人打着手电跑过来,北堂第五立刻双手一松,“嗖!”一声,木灵突然就消失了。 苏展晰一下窜起来,似乎想要咬人,冲着北堂第五就扑过去,北堂第五稍微一侧身,伸手一把拧住他的胳膊,将人一把压在地上,动作非常凌厉凶狠。 苏展晰倒在地上,但是他完全不觉得疼,只是亢奋的粗喘着,很快那些人跑过来,竟然是一些护士,打头的是苏院长。 原来他们发现苏展晰不见了,苏院长本身在陪床,他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结果回来就发现苏展晰不见了,护士也没看到他。 众人出来找人,没想到苏展晰竟然疯癫了起来,不断的挣扎着要咬人。 苏院长赶紧冲过来,伸手抱住苏展晰,将他箍在自己怀里,苏展晰满头大汗,不断的挣扎着,嘴里发出嘶喊的声音,还有“呋——呋——”的粗喘声。 他比苏院长矮一些,双手被箍住,根本没法动,猛地就抬起头,张着嘴露出虎牙,想要撕咬苏院长的脖颈。 卜凡吓了一跳,苏院长只是箍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动,脖子这种脆弱的地方就暴露在苏展晰面前。 苏展晰张开嘴咬过去,眼看就要咬到了,他的嘴唇和牙齿已经合在苏院长的脖子上,不过这一霎那,苏展晰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嗓子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不断的抽搐着,使劲别开头,咬着自己的下唇,发出像野兽一样的粗喘声。 卜凡吓的呼吸都凝滞了,刚才那一瞬间,卜凡以为苏展希就要咬下去,苏院长的脖子上都已经留下了齿痕还有津液,不过没有见血。 苏院长紧紧箍住他,说:“展晰,乖,没事的……忍一下,你可以的。” 苏展晰发疯一样挣扎,想要挣开苏院长的手臂,但是他根本做不到,渐渐力气用光了,身体再也动不了,终于头一歪,身体瘫软,昏厥了过去。 第59章 打赌6 苏展晰猛地就晕过去,力气一下就没了,苏院长连忙抱紧他,将人一下打横抱起来,护士们也忙的团团转,赶紧把苏展晰带回了病房。 卜凡他们本身是要去老楼的,但是苏展晰突然杀出来,这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现在这么多人,他们也没办法去老楼了,就算苏院长和那些护士没时间理他们,带着苏展晰已经快速回去了,但是刚才苏展晰闹得声音有点大,嘶声力竭的喊着,很多病人都已经醒过来了,老楼可是拉着警戒线的案发现场,他们要是走进去,肯定会被抓的。 卜凡有点头疼,大家只好先回去,肖老师出了医院,回家去睡觉了,北堂第五推着卜凡往病房走。 卜凡小声说:“苏先生到底是怎么了?刚才他发病的样子,我觉得真的有点像咱们见过的古犬封国的特征。” 刚才一瞬间,苏展晰又侯又叫,嘴里还发出“呋——呋——”的粗喘声,和他们见过的“狗”真的一模一样,唯独不一样的是,苏展晰竟然能从疯狂里挣脱出来。 然而他们之前见到的“狗”,一旦咬人绝对就见血,而且还要把人撕碎吃掉,苏展晰刚才已经咬到了苏院长,但是突然就有了意识,立刻松口了,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卜凡记得,第一次是他们刚见到苏先生的时候,那时候苏先生也是要咬到了苏院长,然后立刻松口了。 卜凡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苏先生在真是“狗”,那他怎么会突然有的意识,如果不是狗,难道真是精神疾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北堂第五和卜凡往回走,北堂第五就把自己手机扔给卜凡,说:“看看那边的状况。” 他们还在苏展晰的身上放了黄符,卜凡赶紧把北堂第五的手机打开,苏展晰已经晕过去了,场景画面是病房,苏院长在忙来忙去,病房里还有很多的护士和医生,正在给苏展晰链接医疗设备。 很快那些护士和医生就忙碌完了,苏院长让他们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照顾苏展晰,苏院长坐在床边,似乎在伸手抚摸苏展晰的额头,皱着眉,一脸心疼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眼睛波动的速度很快。 卜凡看了一会儿,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主要是苏展晰睡着了,一直没有醒过来,他们很快就回了病房,安锋和宋梓阳都醒了。 安锋说:“你们可回来了。” 卜凡说:“怎么了?” 安锋说:“刚才花园里有大喊的声音,值班护士都惊动了,过来查房,还问你们去哪里了。” 安锋他们听到的大喊声,肯定就是苏展晰的喊声,毕竟刚才的叫声很惨烈,很多人都惊动了。 宋梓阳说:“他机智的说你们在洗手间里……” 安锋笑着说:“我真怕护士再来查一次房,那就说不清楚了。” 幸好这个时候卜凡和北堂第五就回来了,他们出去转了一大圈,真正的收获似乎没有多少,反正老楼没进去,但是看到了一句匪夷所思的尸体。 北堂第五把卜凡抱上床去,卜凡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因为后半夜才睡下,卜凡起得很晚,太阳都照在眼睛上了,卜凡才有些醒过来的意思,他的腿不能动,不过举着胳膊伸了个懒腰,一睁开眼睛,顿时吓了一跳。 北堂第五不在病房里,安锋和宋梓阳觉得卜凡在睡觉,又在病房里做和谐运动。 昨天晚上安锋让宋梓阳也躺在病床上,不过怕护士突袭检查,就让他把外衣和裤子退掉,免得衣服脏,有什么细菌之类的弄脏了病床。 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本身在睡觉,安锋起的早,看到宋梓阳一脸迷迷糊糊的,“老板娘”完全没有平时的泼辣彪悍模样,安锋就有点想要戏弄他,毕竟安锋第一次和宋梓阳做的时候,其实也是抱着戏弄的心态,安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兴趣,反正觉得宋梓阳炸毛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 宋梓阳睡得迷迷糊糊,还没有醒过来,感觉有人在摸自己,他还在睡梦中,只是不耐烦的“嗯”了一声,结果宋梓阳就做了噩梦,混混沌沌的,感觉有水打过来,本身是浅浅的水流,结果越来越猛,越来越猛,没过了宋梓阳的脚踝,然后是膝弯,最后到了胸口,还在往上,宋梓阳已经呼吸困难了,感觉被水流冲刷的一耸一耸,而且呼吸异常困难,不断的挣扎着,粗喘着气,想要露出水面,而浪头猛烈的打来,一浪一浪的席卷着拍打着宋梓阳。 “啊!嗯——” 宋梓阳在睡梦中,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已经随着安锋的动作甜腻的呻吟出来,安锋没想到他睡得这么实,但是身子已经很诚实的有了反应,还不停的呻吟着,声音很大,安锋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捂住宋梓阳的嘴巴。 宋梓阳被他捂得,也是被他狠狠撞得,慢慢醒过来,醒了的时候吓得全身都是冷汗,说:“安锋你这个……这个……啊!” 宋梓阳的声音突然拔高,颤抖了好几下,猛地紧紧抱住安锋,然后一下就乖顺下来,骂人的话都没骂出来。 安锋愣了一下,说:“宋先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快啊?” 宋梓阳被他奚落了,整个人都要点着了,猛的就要爆炸,安锋不给他这个机会,看到他炸毛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爱,笑着说:“别着急,我还没好呢,嘘——小点儿声,别太热情了。” 宋梓阳已经发泄了,全身无力,被安锋不管不顾的继续弄,眼睛都翻白了,眼泪都流下来了,想要粗喘,被安锋紧紧捂着嘴巴,宋梓阳下意识的伸出舌尖儿舔他的手指,弄得安锋一身都是火气。 卜凡尴尬的要死,赶紧躲在被子里,心想真不该和安老板一个房间,毕竟安老板和宋先生在交往,自己也太尴尬了。 那边两个人其实没闹多久,毕竟是病房,时间不早了,怕护士过来查房,而且北堂第五出去买早点,很可能就回来了。 宋梓阳满脸都是汗,真的很想冲着安锋骨折的肋骨狠狠揍一拳。 两个人完事儿之后,安锋还像大爷一样躺在床上,毕竟他是伤患,让宋梓阳起来开窗通风,安锋的那种东西还留在了宋梓阳身子里,宋梓阳一动就往外流,羞耻的差点冲过去和安锋拼命。 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回来了,宋梓阳来不及和安锋拼命,吓得赶紧跑进了洗手间去。 北堂第五买了早点回来,把早点放在桌上,安锋也自己下了床,小心的走进洗手间里,宋梓阳正在给自己清理,他明明锁了洗手间的门,结果病房的破门有点不好使,竟然一推就开了。 安锋没想到看到了一幅美景,宋梓阳正挺着腰,翘着臀部,手从自己的腿间伸过去,艰难的给自己清理着,门一打开,宋梓阳正好对着洗手间的门。 宋梓阳愣了一瞬间,安锋立刻跻身进去,“嘭!”一声关上门,把人往墙上一推,笑着说:“真滑,再来一次吧?” 宋梓阳气的大喊:“安锋你这个……你这个流氓!” 卜凡听到洗手间的门“嘭!”一声关上,这才松了口气,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没想到北堂第五已经回来了。 北堂第五把窗户打开通风,说:“醒了,吃饭吗?” 因为卜凡醒的太晚,食堂的早饭已经没了,这是北堂第五出门买的,在外面餐厅买了一些粥和点心之类的做早饭。 卜凡赶紧撑着坐起来,北堂第五把粥给他盛出来,又打开奶黄包和虾饺的盒子,把筷子递给卜凡。 卜凡早就饿了,闻到香味儿立刻肚子咕噜叫,赶紧夹了一个奶黄包,塞在嘴里,不过一塞进去立刻感觉烫的要死,嘴里“嘶嘶”了好几声,奶黄包的馅儿特别浓郁,还是流沙的,甜甜的奶黄流沙在卜凡嘴里蔓延,差点流出来。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吃奶黄包,嘴角还有几滴黄色的痕迹,不由得咳嗽了一声,把一张餐巾纸递给他,说:“慢点吃,小心烫。” 卜凡使劲点了点头,他喜欢吃甜的,一盒子奶黄包只有四个,一口一个就给吃完了,咬了最后半个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盒子奶黄包只有自己吃了,北堂第五还没吃。 卜凡瞬间就尴尬起来,举着奶黄包说:“那个……我……就剩这半个了,你都没吃,你……你吃吗?” 卜凡问完了顿时又觉得尴尬翻倍了,毕竟自己都咬过了,还问北堂第五,还不如刚才装作没发现呢。 北堂第五本身看他喜欢吃奶黄包,就打算吃点别的早点,还有虾饺之类的,结果卜凡都这么问了,而且还一脸殷红,看起来特别不好意思,那表情有些可爱。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我尝尝。” 他说着,探身过去,伸手抓住了卜凡的手腕,然后就着卜凡的手,将那半个奶黄包叼进了嘴里,北堂第五凉丝丝的嘴唇还扫在了卜凡的手指上,轻轻抿了一下。 卜凡吓得睁大了眼睛,北堂第五都已经吃完了奶黄包,卜凡还愣着,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感觉自己的手指好烫好烫,烫的都要飞起来了,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手指上了,脸色慢慢得更加殷红起来,耳朵根都红了。 北堂第五看到卜凡样子,挑了挑眉,说:“味道不错。” 他说的有些意义不明,卜凡更是脸红,几乎把脸扎在被子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北堂第五给调戏了,卜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了,如果被北堂第五调戏,他心跳的过快,不知道血管会不会爆炸啊! 卜凡赶紧闷头吃粥,嘴巴还给烫了个泡,毕竟粥的温度很高,北堂第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等一下,我去给你弄点烫伤的药。” 卜凡赶紧拉住他,说:“不用不用,嘴巴里面也没办法抹药,一会儿就好了,不是特别疼。” 卜凡虽然这么说,不过上牙堂烫了泡很难受,绝对不能再吃热的了,粥是喝不了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北堂第五把粥放在一边,说:“那等粥凉了再吃,我看看你烫的严不严重。” 卜凡觉得应该不是很严重,不过北堂第五执意要看,卜凡就张开嘴巴,仰着头让北堂第五看,北堂第五看了一眼,果然有个泡,不是太严重,不弄破了应该两天就掉下去了。 北堂第五看了卜凡,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还有一直在不断颤抖的舌尖儿和整齐瓷白的牙齿上。 卜凡的嘴唇很好看,而且是淡粉色的,和别人的深红一点儿也不一样。 卜凡是个大男人,根本不抹唇膏这种东西,当然也不会保养嘴唇,不过他的唇形漂亮,嘴唇上基本没有什么唇纹,看起来润润的,特别性感。 北堂第五紧紧盯着他的嘴唇,然后慢慢伸起手来,用大拇指在他的下唇上轻轻抚摸着。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张开眼睛,立刻就闭合了嘴巴,他的嘴巴一闭起来,立刻含住了北堂第五的大拇指,只是轻轻含了一下,然后又受惊的张开一些嘴唇。 卜凡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北堂第五,那张俊脸离自己很近很近,眼神很深沉,仿佛深不见底的水潭,就那样盯着卜凡,卜凡看得全身打颤。 两个人僵持了几秒钟,北堂第五凉丝丝的呼吸喷洒在卜凡的脸颊上,卜凡更加紧张了,眼睫快速的颤抖,北堂第五的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呼吸扫得痒痒的。 卜凡紧张得抓紧身下的床单,粉色的嘴唇轻轻颤抖着,眼睫也在颤抖,慢慢闭上眼睛,就在北堂第五的吻要落在卜凡的嘴唇上的一霎那,洗手间里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宋梓阳和安锋从里面走出来了。 一瞬间,北堂第五立刻手一撑就站了起来,卜凡的嘴唇感觉痒痒的,也不知道被亲到了没有,或许只是扫了一下,也或许只是被呼吸扫到了,总之很飘渺。 卜凡被开门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宋梓阳和安锋也不知道打扰了好事儿,宋梓阳一副虚弱的样子,趴在病床上起不来,安锋则是端茶倒水的。 卜凡心跳仍然有些快,眼睛都不敢看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则是态度很自然,打了水给卜凡来洗漱,九点的时候准时就去上班去了。 卜凡躺在病床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嘴唇,感觉嘴唇上火辣辣的,脸上就红了,赶紧用被子捂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反正紧张的要死,心脏跟不是自己的一样,跳得好像打鼓点儿。 卜凡正在一个人思考着艰巨的人生问题,结果隐约听到有吵架的声音,奇怪的把头探出被子,说:“什么声音?” 安锋和宋梓阳也听见了,宋梓阳身为这个病房里唯一不是病患的人,站起来走到窗口,往下一看,说:“花园里有人吵架,咦?那不是苏院长吗?” 卜凡有些好奇,撑坐起来,艰难的扭着脖子往后看,花园里果然有人吵架,还有很多人围观。 很凑巧的,宋梓阳只认识其中一个人,而卜凡两个都认识,一个是苏院长苏展航,另外一个则是苏院长的二哥苏展常。 苏展常不知道怎么来医院了,苏家一家子都是学医的,但是工作领域都不一样,陈陌是校医,可能是最普通的工作了,身为老四的苏院长是泰山北斗,有钱有名,老三一直在国外发展,似乎待遇也不错,而老二苏展常则是搞科研的,算是学究。 苏展常不在医院工作,不知道怎么突然过来了,正在院子里和苏院长说话,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苏展常的态度特别激动,指着苏院长的鼻子大骂。 因为楼层有点高,听不太清楚具体说什么,卜凡隐约听到苏展常说:“别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悲天悯人的活菩萨?!我呸!!当自己是个救世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要是真的悲天悯人,真是救世主,老六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苏展航,你才是最坏的那个,别人都看不清楚你,我看的最清楚!” 后来苏展常又骂了一阵,苏院长则是淡定得多,一直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也不走,就站在院子里,很快保安就冲过来了,把苏展常给请出了医院,苏院长这才离开了。 卜凡虽然没有听劝,但是也听得差不多,眼睛转了转,老二说老六的情况是老四造成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不过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很快苏展常就被请出去了,还有警员在医院里调查,卜凡探头看着苏院长,苏院长往住院楼里走了。 卜凡动不了,不过北堂第五去上班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机留给卜凡了,不凡的手机之前在车祸的时候已经英勇就义,北堂第五怕他无聊,把手机给他也好玩玩手机游戏打发时间。 最重要的是,北堂第五如果需要找他的时候,肯定能联系到。 卜凡把北堂第五的手机打开,然后就调出了那个写着“罡”字的软件,打开之后看了看苏院长是不是又去苏先生的病房了。 苏先生的病房里很安静,苏先生似乎在睡觉,并没有被刚才楼下吵架的声音吵醒,他的病房里有几个男护士,坐在一边小声的说着话,时不时注意一下旁边的仪器设备。 没过一会儿,苏院长果然走了进来,那几个护士立刻和苏院长汇报了一下苏先生的情况,有些说话的声音,不过都是一些指标之类的。 苏院长摆了摆手,那些护士就出去了。 苏院长走过去,这个时候苏展晰好像醒过来了,轻轻动了一下,因为黄符在他身上,视角立刻就变化了,视线变得颠簸起来,看的卜凡有点头晕。 果然就听苏院长说:“别起来,快躺下,感觉好点了吗?” 苏展晰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微弱,说:“我没事了,就是有点累。” 苏院长坐下来,伸手过去,说:“躺下,好好休息,再睡一会儿,你眼圈都是黑的。” 视角又慢慢的变低了,看起来是苏展晰躺了下来,就听到苏院长的声音说:“真乖,再睡一会儿。” 苏展晰的声音很快消失了,似乎真的睡着了,还有绵长的呼吸声,苏院长坐在病床前坐了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然后悄声站了起来。 卜凡本身看到这里,也没有觉得什么奇怪的地方,正准备关上软件,结果苏院长突然向后走了几步,那个地方是病患的柜子,柜子是带锁的,苏院长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他背对着病床,看不到动作,但是听声音应该是悄悄打开了柜子。 柜子门打开,卜凡仔细看了看,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毕竟苏院长的身体正好挡着视线,如果他能挪开一些就好了。 苏院长似乎伸手进柜子里拿东西,动作很慢很慢,等了好一会儿,慢的卜凡还以为是视频卡住了,苏院长终于动了,他手里捧着什么东西,慢慢的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苏展晰的方向,脸色非常阴霾深沉。 而在手机上,卜凡就看到苏院长往镜头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在与镜头另外一头的卜凡对视一样,卜凡顿时汗毛倒竖。 而苏院长转过身来,他手上捧着一样东西,卜凡睁大了眼睛,快速按下截屏键。 苏院长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长条状小盒子,但是那个小盒子的外形非常诡异,卜凡第一反应是棺材! 一个小号的棺材! 苏院长盯着苏展晰的方向,慢慢把小棺材的盖子抽掉,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字,但是离得太远了,写的是什么卜凡看不到,不过卜凡立刻又按下截屏键,将棺材打开的样子也截屏下来。 就在苏院长想要走过来的时候,突然有脚步声传来,苏院长脸色一沉,赶紧把棺材盖子合上,然后把小棺材塞进柜子里,“嘭!”一声关上柜门,然后落了锁,大步跨回床边。 病床上的苏展晰似乎被吵醒了,说:“怎么了?” 苏院长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说:“没事,吊瓶的液没有了,你睡吧。” 卜凡很奇怪,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反正很机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不然为什么上锁? 而且长得形状也太奇怪了,弄成一个棺材的样子。 卜凡又观察了一会儿,苏院长是大忙人,很快就被叫去开会了,又要去配合调查,事情忙的团团转,而苏展晰因为昨天晚上发病,一直非常虚弱,都是在睡觉,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吃饭,还在睡觉。 卜凡一直观察着苏展晰,直到中午北堂第五过来了,午间休息,正好带来了中午饭,卜凡赶紧把截图给他看,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调整了一下手机,第一个图的确像是小棺材,被卜凡这么一说,就更像了。 第二张图很模糊,因为卜凡截图的时候苏院长在动,离得又远,小棺材里面的东西看不清楚,北堂第五放大了一下,皱着眉说:“好像是生辰八字。” 卜凡惊讶的说:“生辰八字?干什么的?” 北堂第五说:“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意义,但是对修行者来说,生辰八字的意义就多了去了。” 卜凡说:“可是苏院长是个普通人啊,他好像不会术法吧。” 北堂第五皱眉说:“现在这么看来,应该不是。” 卜凡挠了挠自己下巴,说:“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那个柜子上了锁,要不然……咱们去看看?” 北堂第五看了他一眼,卜凡继续说:“我听到苏院长和护士说中午有个会议,不能过来,让他们照顾苏先生呢,正好趁这个时间,咱们过去看看?” 北堂第五无奈的说:“先吃饭。” 卜凡正好也饿了,赶紧扒拉了几口,因为他上牙堂还起着泡,所以虽然饿,但是吃着没什么滋味,不小心碰到就会疼,好歹吃了几口肚子不饿就算了。 北堂第五推着卜凡,两人就从病房出来了,他们坐电梯上了楼,此时楼上有很多护士和医生,北堂第五用障眼法,两个人立刻就堂而皇之的走了过去,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们。 他们进了病房,苏展晰在疲惫的睡觉,根本没有醒过来,病房里有个护士坐在一边陪床,北堂第五抽出一张黄符,轻轻一抖,那个护士一瞬间就晕过去了,一下倒在座位上。 卜凡吓了一跳,但是不敢出声,北堂第五轻声说:“没问题,只是昏睡而已。” 卜凡没想到北堂第五还有这个功能? 病房里苏展晰正在睡觉,护士又昏睡了过去,北堂第五立刻走到柜子前面,伸手挑起那个锁看了看,对于北堂第五来说,这个锁只是小意思,并没有什么难的,他伸手一碰,锁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立刻就打开了。 北堂第五把索取下来,然后轻声打开柜门,卜凡赶紧伸头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比预想中的还要壮观,柜子里摆着一个文件夹,不过文件夹只是虚晃,北堂第五把文件夹挪开,就看到后面一堆的黑色棺材。 一排的黑色小棺材,密密麻麻的摆放着,数量非常多,卜凡粗略的数了一下,小声说:“八个?这么多?” 其中一个小棺材摆得有些歪,北堂第五伸手拿出来,上面的盖子也没有盖严实,他抽开盖子一看,果然,里面是生辰八字。 北堂第五皱着眉,伸手从里面把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取出来,递给卜凡,卜凡更是吃了一惊,这上面写了一串,最后跟着的名字,竟然是苏展晰。 卜凡轻声说:“这……这有什么用吗?” 北堂第五说:“符纸是特殊的,上面的字也是用特殊的材料写出来的,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术法。” 卜凡惊讶的想,还有北堂第五没见过的术法。 北堂第五说:“应该是被禁止的黑巫术。” 黑巫术?! 卜凡更加惊讶了,这在干什么?难道在诅咒? 北堂第五把棺材交给卜凡,然后伸手又去拿其他的棺材,拿了最后一个棺材,打开来一看,里面果然也有生辰八字,卜凡看到最后的名字,赫然是——苏久兮。 卜凡吓了一跳,北堂第五也皱了皱眉,往前推了一个,抽开盖子,符纸上写着——陈陌。 再往前,那口小棺材就是刚才他们打开的苏展晰的名字。 北堂第五并没有去摸第五个棺材,而是又往前越了一个,把棺材盖子抽开,卜凡惊讶的说:“空的?!”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第四口棺材里面没有任何生辰八字,里面是空的,没有纸张,北堂第五又抽开第二个棺材盖子,两个人心里只剩下“果然”两个字,上面写着苏展常。 这八口小棺材,分别是苏家六个儿子,还有苏家的养子陈陌,还有唯一的大侄子苏久兮的生辰八字。 但是唯独第四口棺材里的生辰八字不见了,那是苏展航的,也就是苏院长的。 卜凡正在吃惊,突听北堂第五说:“有人来了。” 卜凡吓得赶紧把棺材塞进柜子里,准备逃跑,不过北堂第五却没有动,而且手里拿着一个棺材,一派很淡定的样子。 很快脚步声卜凡也听见了,“咔嚓”一声,有人拧开了病房门走了进来,走进来的人是陈陌,看到他们一愣,随即目光又扫到正在睡觉的苏展晰,然后扫到昏倒在椅子上的护士,最后把目光定在北堂第五手中的小棺材上。 陈陌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一跨步就走了过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有些大,几乎要吵醒了苏展晰,苏展晰“唔”了一声,不过没有醒过来,又沉沉睡着了。 陈陌放轻了一些声音,一把夺过北堂第五手中的小棺材,那上面正好是苏久兮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 陈陌的眼神很震惊,而且非常愤怒,他一向笑眯眯的,透露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从没这么严肃愤怒过。 陈陌似乎非常震惊,又去看柜子里另外的棺材,然后伸手打开,和刚才北堂第五的动作一样,依次打开,打开到第四个棺材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更是一脸震惊,说:“不可能……” 因为陈陌的动静有点大,苏展晰似乎要醒过来了,北堂第五皱了皱眉,突然说:“有脚步声过来了,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苏院长。” 陈陌赶紧把棺材放回去,脸色阴霾的扣上锁,说:“你们两个跟我来。” 卜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陌拉开病房门,带着北堂第五和卜凡就快速离开了,他们离开的时候,苏院长正好在和医生说话,并没有发现他们。 陈陌急匆匆的带着卜凡和北堂第五离开,他一直在前面快速的走,双手插兜,透露出一股烦躁和不安的感觉。 陈陌一直走,坐电梯下了楼,很快进了一间办公室,这是陈陌和肖瑾然在医院的休息间,一个小办公室,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肖瑾然正在休息间里,他刚吃过了饭,正想抽根烟,结果摸了摸口袋,他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早上来的匆忙,都忘了买香烟,现在一摸口袋只摸出口香糖。 肖瑾然烟瘾犯了,只好嚼着口香糖,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肯定不是别人,来医院的兰祠老师只有他和陈陌,这个休息间只是供兰祠的老师休息的。 不过肖瑾然没想到同时进来的还有北堂第五和卜凡,他看了看三个人的脸色,挑眉说:“怎么了?” 陈陌走进来把门关上,烦躁的他猛地踹了一脚凳子腿,一张凳子“嘭!!!”一声直接翻在地上,吓得卜凡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看着陈陌。 肖瑾然有些吃惊,他认识陈陌好多年了,陈陌一直看起来像是个花花公子,从来不生气,一直笑眯眯的,学生都喜欢他,尤其是女生,小病小痛的都去找他。 肖瑾然第一次见陈陌生这么大气,说:“陈陌?” 陈陌抱着臂,斜靠在门板上,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卜凡看了看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卜凡硬着头皮说:“那个……我们在苏展晰先生身上下了一张黄符,我今天早上看到苏院长打开了那个柜子,北堂说里面装的是生辰八字,所以我们就……” 肖瑾然没听懂什么玩意,陈陌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好像特别疲惫一样,卜凡赶紧掏出手机,把自己的截图给肖瑾然看。 肖瑾然大吃一惊,说:“这是……?” 北堂第五看向陈陌,说:“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些棺材里有你们的生辰八字,而且还有苏久兮的。” 陈陌听他说起苏久兮,顿时又暴躁起来,“咚!!”一脚又将踹翻的凳子再踹了一脚,凳子几乎被踹烂了,陈陌还是不解气。 陈陌粗喘了好几声,终于慢慢的开口说:“这些棺材,是一种黑巫术,这种黑巫术来自于古老的犬封国。” 陈陌的话头打开了,似乎慢慢也冷静下来,而他的话,让其他三个人都不能冷静了,包括肖瑾然。 陈陌见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反而更加冷静了,慢慢的说:“古犬封国有一种黑巫术,其实是用来支配高级的俘虏或者战俘的,他们会严刑拷打获取战俘的生辰八字,然后用特殊的符纸,和特殊的朱砂,将生辰八字记录下来,放在刻有古犬封国特有咒语的棺材里,这个黑巫术的名字就叫做‘囚’,‘囚困’的‘囚’……” 陈陌看来他们一眼,继续说:“只要你的名字在这个囚牢之中,你一辈子就是一条不得自由的狗。” 卜凡听得有些不寒而栗,陈陌说着,松开了抱臂的动作,突然解开了自己的上衣,他把上衣全都脱掉,卜凡顿时惊讶的睁大眼睛,陈陌的身上竟然大大小小都是伤疤,那些伤疤非常古老了,有的深有的潜,有点长有点短,还有很多针眼,那些针眼都留了疤,永远也掉不了。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陈陌笑着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名字都在上面,其实这件事情,还应该从我的养父说起,也就是苏久兮的爷爷。” 苏久兮的爷爷叫做苏柏,也是医届的泰山北斗,而且当年叶一夏的父亲病了,还是苏柏做的主治医生,不过最后还是发生了惨剧。 陈陌说:“苏柏名义上有六个儿子,我不知道会不会更多,他有很多情妇,给他生了很多儿子,但是多半没几个活着,老五生下来资质非常好,是五灵根,这种好资质,让苏柏变得丧心病狂……” 众人都没有说话,陈陌轻声说:“我们都是他的试验品,收养的儿子是,亲生的儿子也是,老五年幼的时候就死了,我说不清楚他是怎么死的,或许是被折磨死的,反正他在苏柏眼里,就是一只实验的小白鼠,而且是失败品。” 陈陌说,苏柏一直醉心研究“狗”,他对古犬封国的秘密非常痴迷,据说苏柏还有一些古犬封国的血统,所以他认为自己的儿子也带着这种血统,是非常值得研究的,不惜用自己的儿子来做实验,但是老五很快就死了,他的灵根这么发达,却没有任何用处。 苏柏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研究的速度太慢了,他变得更加丧心病狂,他的儿子们都非常聪慧,于是苏柏让自己的儿子们,还有他的养子们,两人一组互相做实验。 陈陌说:“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苏柏他死了,我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当时我们所有人,在苏柏死后,终于苟且偷生,就把所有的棺材和生辰八字都销毁了,但是我没想到……这些棺材竟然还留着,而且……” 而且没有苏展航的名字。 陈陌的脸色变得很阴沉,说:“我或许早就该想到,我们所有人的身上都有伤疤,不管是深的还是浅的,但是苏展航身上完全没有,我一直以为苏展航是第二个成功品,但是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卜凡听着皱了皱眉,他终于明白那天在医院外面碰到苏展晰,苏展晰为什么大喊着自己是失败品了,原来他们都是自己父亲的试验品。 卜凡突然说:“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 陈陌一时间没有说话,脸色变得更加阴霾,只是盯着地上快被踹烂的凳子。 北堂第五眯眼说:“是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陌突然沉声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也不记得,你们也不要去问他……算我求你们。” 第60章 打赌7 卜凡看了一眼北堂第五,又看了一眼陈陌,眼睛里露出震惊的表情,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就连肖瑾然也知道了答案,同样露出一脸的震惊,说:“这……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亲人吗?!” 陈陌又恢复了双手抱臂的状态,说:“亲人?那值什么?根本一分都不值,在他的眼里,完全没有他的研究值钱,我们和实验的小白鼠有什么区别?他只是看到实验失败的时候会露出难过的表情,其他不会。” 卜凡说:“古犬封国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苏柏那么执着?” 陈陌说:“和你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看过很多古犬封国的典籍,都是苏柏收集来的,让我翻阅,然后继续在对方身上做实验。你们之前所见到的‘狗’,都是失败品……” 苏柏的实验,还要从古犬封国开始说起,古犬封国是一个在历史上停留很短暂的古部落,以白狼为图腾,据说各个骁勇善战,而且非常忠心,他们在古部落中不断征战,几乎所向披靡,因为士兵有三项优点。 第一,体格强大,古犬封国的士兵体格非常强壮,这利于打仗。 第二,忠心耿耿,古犬封国的士兵非常忠心,根本没有叛变投降一说。 第三,这也是其他古部落的传说,据说古犬封国的士兵非常能吃,他们就像真正的白狼一样,消化的非常好,而且能把食物吞噬成自己的能力。 这个传闻陈陌看过一个古典籍,说:“我曾经在书上看过,据说古犬封国曾经有一个大将,他被人射瞎了一只眼睛,后来士兵抓住了那个射瞎他眼睛的敌军,古犬封国的大将就把对方的眼睛生生挖下来,然后吞进了肚子里,很快他的眼睛就重新长了出来。” 卜凡说:“真的吃什么补什么?” 陈陌点了点头,说:“这不是传闻,是真的,很多研究古犬封国的人,都是冲着这一点而研究的,像之前男生宿舍的宿管,他就是为了这一点在自己身上注射血清,不过他失败了。” 卜凡想问问他,什么样子是成功品,什么样子是失败品,不过陈陌还在说话,他也没有打断。 陈陌又说:“基本所有研究古犬封国的人,都冲着这一点来研究,很多人根本没有灵根,没有灵力,想利用吞噬的方法,得到灵根和灵力,利用科学来完善自己……” 这个道理其实就跟上古人喜欢捕捉凶兽一样,凶兽非常强大,肯定要比上古人强大凶悍的多,但是凶兽已经灭绝了,这是为什么?因为上古的人已经开始运用他们所知的科学了,动脑子,用各种的方法,虽然他们渺小,但是野心促使他们不断膨胀,最后将凶兽捕杀殆尽。 陈陌说:“这些人总觉得,如果真的可以像古犬封国一样学会力量吞噬,那么他们的野心就会得到满足,可是他们都错了,如果只是专注这一点,注定都是失败品。” 陈陌和苏家的孩子一样,全都是苏柏的试验品,苏柏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好像有一些古犬封国的血统,于是开始了实验,他坚信自己可以研究出来,但是苏柏根本研究不出来,他觉得可能是研究的人太少了,所以想要扩大队伍,他的儿子们如此聪明,简直就是继承了他的基因,于是苏柏让儿子们开始试验。 苏柏死掉了一个儿子,再加上陈陌,一共是六个儿子,正好可以两个人一组进行试验,苏家的孩子,包括陈陌在内,快速的变得伤痕累累,两个人被关在一个实验室里,如果不在对方身上做实验,不提供实验报告,那么就没有饭吃,而且还要受到毒打。 刚开始孩子们都很害怕,谁也不敢做实验,结果就遭到了毒打,苏柏是个医生,他知道很多让伤口溃烂化脓的方法,孩子们更加害怕了,为了活命,不得不在对方的身上做实验。 直到后来老大的儿子苏久兮出生,那是一个五灵根的孩子,和当年的老五一样…… 卜凡有些惊讶,他听陈陌开始说起苏久兮,刚才陈陌一直避而不谈,不过现在竟然慢慢的谈到了苏久兮。 陈陌的脸色非常阴霾,眼睛慢慢闭起来,似乎在回忆可怕的年月。 苏久兮当时才出生,很可怜,他的母亲完全没有什么灵根,只是苏柏的一个小助手而已,是在帮助实验的过程中认识了苏家的老大,那时候总是偷偷的给他们送食物,给他们的伤口偷偷抹药。 陈陌笑着说:“是个好女孩,可惜……” 可惜那个小助手怀孕了,当时陈陌知道的时候要吓傻了,他差点揍老大一顿,因为他把那个小助手害惨了,小助手刚开始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但是后来就被苏柏发现了。 苏柏的助手怀孕了,身体素质自然降低了,一次试验中突然晕倒了,那之后苏柏就发现,这个助手竟然怀了孩子,而且这个孩子是他儿子的。 当时苏柏并不生气,他反而特别的高兴,非常兴奋,那种亢奋的表情,陈陌只要一闭眼睛,就能想到,小助手肚子里的好像不是他的孙子或者孙女,而是一个新的试验品。 他们不过是小白鼠,苏柏有钱,还有人支持,没人能阻止他们,他们都不能,小助手生下了一个男孩,就是苏久兮,自那之后,陈陌就再也没看见那个偷偷给他们送饭抹药的女孩儿了。 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知道境况怎么样,不过陈陌心里隐约知道,肯定是死了…… 苏久兮才生下来没多久,苏柏就在他身上亲自做了实验,他是罕见的五灵根,灵气非常强大,而且苏柏化验了他的血项,发现苏久兮也带有古犬封国的血统,而且还比较强烈一些。 古犬封国的人经过强烈的动荡,最后和其他古部落融合,血统交叉在一起,渐渐的淡化到了极致,已经融入了普通人之中,苏久兮的血统仍然很淡很淡,但是他已经是苏柏见过最纯正的血统了。 苏久兮是苏柏的试验品,苏柏亲自动手,那个时候苏久兮还没到一岁,陈陌竟然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刚开始很洪亮,渐渐的,哭声变得微弱,陈陌真的很害怕,哪一天他听不到自己侄子的哭声了。 当时苏家的老大也很崩溃,他有了一个儿子,那简直是这辈子最大的慰藉,然而他只能听到儿子凄惨的哭声,他不知道儿子长什么样子,他只能听到儿子的声音,而且还是哭声。 苏家的老大身体素质本身很好,但是他禁不住这样的打击,他甚至都没见过儿子一眼,后来身体就渐渐不行了,陈陌当时不敢在他身上做实验,他记得大哥对他说,让他继续,活下去,帮忙照顾自己的儿子,总有一天,他们都能活下去。 当时陈陌很崩溃,他觉得是自己杀了大哥,亲手杀了大侄子的爸爸,大侄子生下来之后没有母亲,很快也没有了父亲。 在那次实验之中,陈陌发现,如果只是关注吞噬这一点,实验似乎永远无法成功。 他们的关注点都错误了,其实关注点不应该在吞噬上,而是应该在服从上,狼是可以被驯服的,古犬封国之所以叫做犬封,却以狼为图腾,是因为狼是始祖,而狗才是他们所利用的,狗的最大特点,就是最早被人驯服的动物。 服从,才应该是实验的重点。 陈陌的发现,似乎对苏柏的启发非常大,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大儿子已经死了,躺在实验的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双颊凹陷。 那时候,陈陌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大侄子,大侄子也躺在实验床上,还那么小,伤痕累累,脸颊上没有小孩子应该有的婴儿肥,瘦瘦的,看起来可怜兮兮,挂满了泪痕。 小孩子在玩命的哭泣,大眼睛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哭声更猛烈了,陈陌听着他的哭声,感觉到了巨大的绝望。 陈陌说到这里,眼睛已经通红了,说:“是我对不起他,我一辈子也弥补不来,我杀了他的父亲……” 卜凡听得心里难受,看到陈陌一脸痛苦的伸手扒自己的头发,心里不落忍,出声说:“陈老师,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别人自责。” 苏柏找到了实验的突破口,原来服从才是中心,于是试验很快继续进行,苏柏还发现,五灵根的苏久兮,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天生很好,所以实验非常成功。 苏久兮变成了一个成功品…… 陈陌说:“成功品和失败品之间的区别太大了,成功品是一个没有意识,可以控制的傀儡,而且身体强壮,可以完成普通人完不成的事情,还兼具吞噬能力。而失败品,你们也看到了,我们都是失败品,只不过抑制的很好而已,说句大实话,我们都是定时炸弹,受到刺激,可能会发疯,发起疯来的样子你们都见过,不受控制,会吃人,不管是主人还是敌人,根本不分敌我,而且吞噬能力很差,所以叫做失败品。” 卜凡迟疑的说:“苏展晰也是失败品?” 陈陌点了点头,说:“对,我们都是,虽然知道了实验的方向,但是实验不一定会成功,或许和血液身体条件都有关系,毕竟古犬封国这么长一段时间,血统已经杂交到几乎消失的状况,不可能所有的都成功,而且成功的概率非常非常小,我觉得这种概率,应该会发生在五灵根身上。” 他说着看了一眼北堂第五。 卜凡吓了一跳,也看向北堂第五,因为北堂第五和苏久兮都是五灵根,这样一来。 陈陌深吸了一口气,后来苏柏死了,苏柏身后的出资人不知道什么缘故,或许是因为他们研究的太大了,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苏柏不只是研究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接收了很多病人,例如叶一夏的父亲,一时间影响力非常大,后来狂犬病爆发了一阵,很多领域的专家都组成了应急组,专门研究这个。 那个时候出资人可能顶不住压力就撤资了,没有了钱,苏柏什么都不是,他的实验项目没办法维持下去,一下就崩溃了,陈陌终于等到了大哥所说的生机,他们都活下来了,苏柏死了。 陈陌没说当时的情况,大家也没有问,都避开了这个话题,陈陌说:“因为我们都是做研究的,所以对古犬封国的特点知道一二,又花了不少时间,开始克制身上的病痛,病痛虽然压制下来一些,但是我们始终是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陈陌他们从实验室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自然就是毁掉所有害人的血清,还有把他们被黑巫术囚困的生辰八字毁掉,这样就没人能控制他们了。 当时陈陌眼睁睁看着他们动手毁掉了所有的血清、实验仪器,还有生辰八字。 陈陌眯眼说:“我当时亲眼看见的,那种黑巫术绝对被毁掉了,没想到现在又发现了……而且现在想一想,关于老四的疑点真的很多。” 当时他们都生病了,包括还小的苏久兮,不过这些人里,老四苏展航的病好得很快,而老六一直疯疯癫癫,刚开始谁也不认识,被从实验室放出来的时候就在发疯,他们无奈之下把老六捆起来,绳子都不行,必须用锁链,而且还要用铁嚼子箍上他的嘴,否则苏展晰就会咬人,他不只是咬人,而且他还吃人! 苏展晰病的很厉害,其他人的病痛很快就被抑制了,但是苏展晰不行,一直疯疯癫癫,后来好了一些,但是也是时而疯癫,时而清醒。 但是和苏展晰一起实验的苏展航,却好的很快,是他们之中好得最快的一个。 苏家的这些人,散的散走的走,开始重新融入社会,淡忘掉自己痛苦的经历,但是他们其实根本无法淡忘。 唯一能淡忘的,就是苏久兮了,苏久兮当时年纪小,几个叔叔的意见都一致,不想让苏久兮想起来这些事情,起码,这个大侄子不像他们,可以正常的活下去。 他们让苏久兮忘掉了痛苦的经历,编造了各种苏久兮小时候的生活,因为大家的经历,所以对大侄子都是各种溺爱,大侄子学习不好,仗着家里有钱总是拉帮结伙,但是做叔叔的根本不忍心骂他,仍然是一味溺爱。 直到苏久兮长大了,他竟然想要进入兰祠学术法,当时几个叔叔都在反对,但是苏久兮对别的都没什么兴趣,只是对这个有兴趣,大家又不忍心拒绝。 陈陌说:“我当时还劝了大家,说学术法,总比我们一样学医要强,结果没想到,兰祠里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肖瑾然说:“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一直不跟我们说?” 陈陌笑了一声,说:“说?说什么,我们都是疯子,一旦说出来,如果有人知道了,我们会被带走调查,你们知道吗,这些年了,那个出资者人是谁我们都没查清楚,但是我肯定,他还在找人做实验,只不过比当年低调的多,我们几个兄弟曾经约定过,如果谁把事情透露出去,一定不得好死。” 陈陌说着,笑了一声,似乎觉得是无稽之谈,然而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是一抖,诅咒这种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普通的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而对于修行者来说,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陈陌自己转变了话题,说:“当时我并没有怀疑苏展航,但是现在想一想,老四绝对不对劲,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黑巫术又再次出现了,我更觉得他不对劲了。” 卜凡说:“你觉得……” 陈陌眯眼说:“我觉得,那个出资人很可能找到过老四,毕竟老四是当年的实验者之一,他知道的最全面。” 卜凡惊讶的说:“你怀疑苏院长还在做实验?” 陈陌脸色阴沉的说:“我怀疑他是在老六的身上做实验。” 卜凡听得一惊,不由想到苏展晰跑出医院,一直要自己救救他,还说有人在监视他。 陈陌说:“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老六为什么一直好不了?大家都是试验品,都是失败品,我们经历过的一样,但是大家都能抑制,起码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而老六呢,好转一些就会变得疯癫,明明前几天告诉我老六已经差不多好了,结果又开始变得更加疯癫,难道都是巧合吗?” 卜凡听得心惊胆战,说:“可是苏院长对苏先生,似乎很好。” 陈陌没说话,只是笑了一声。 北堂第五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了,他伸手敲了敲桌子,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他的身上,北堂第五说:“咱们现在的重点其实应该有两个,第一是苏展航,第二个应该在老楼上。” 众人都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顿了一下,继续说:“记得昨天晚上吗?咱们想要进老楼调查,但是当时苏展晰突然疯癫的就出现了,你们不觉得他出现的太及时了吗?” 卜凡一愣,就听北堂第五继续说:“之前我只是有点怀疑,不过听了陈老师说的,我觉不得不怀疑,咱们要去老楼,苏展晰突然出现,当时他很疯狂,见人就咬,苏院长带着人赶到,因为动静太大,咱们没有办法再去老楼,这件事情就被耽搁了。” 卜凡说:“你觉得这是苏院长做的?” 北堂第五说:“只是假设,如果苏展航真的在苏展晰身上做实验,因为苏展晰是失败品,他并不能控制苏展晰,但是可以利用,苏展晰疯疯癫癫,会引来注意力,正好打乱了咱们的行动。” 卜凡说:“所以重点在老楼里,那地方肯定有什么?” 陈陌脸色不太好的说:“那个老楼,是苏家曾经的老宅,我们就是在那里做实验的,不过后来里面的东西全都毁了,老二还放了一把火给烧了,什么都没剩下。” 北堂第五说:“既然这样,咱们晚上再去老楼看看。” 他说着看了一眼腕表,众人就等着他继续部署,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北堂第五说出来的话特别有威严,别人听着就觉得很对,很容易就被支配了。 北堂第五看完了腕表,放下手,说:“我现在该去上班了。” 卜凡:“……” 陈陌:“……” 肖瑾然:“……” 众人都有一种大喘气儿的感觉,肖瑾然翻了一个白眼儿,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塞在嘴里,说:“行吧都先散吧,晚上再说。” 北堂第五推着卜凡从休息间出来,他先把卜凡送回病房,然后就匆匆离开了,毕竟时间不多,他要迟到了。 卜凡进病房之前,先仔细听了听,似乎没有奇怪的声音,然后这才推开门转着轮椅进去。 安锋和宋梓阳都在,宋梓阳的脸有些微红,不知道刚才两人在干什么,还一脸气愤的样子,安锋则是笑眯眯的。 卜凡进来,安锋笑着说:“卜老弟你们回来了?刚才有你的朋友过来,送了东西,不过没看到你,就放在桌上了。” 卜凡过去一看,桌上的确有东西,是一盒饭,看起来菜色特别好,盒子上还有商标,是在外面买的,不是食堂的饭菜,饭盒上留了一个字条,原来来的这个朋友竟然是苏久兮。 苏久兮下了班之后特意跑出去买的,不过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卜凡,稍微等了一会儿,卜凡也不回来,他要去赶着上班,就把饭菜留在病房,又留了一个字条就走了。 卜凡刚刚听了陈陌说苏久兮的事情,现在看到苏久兮留下的字条,顿时心里被不是滋味儿,叹了口气,病房里没有冰箱,他就把饭菜都放在通风的窗户边,以免变质了。 卜凡回了病房,就等着晚上出去,于是就上了床,准备小睡一会儿,养精蓄锐,晚上好跟着大家去老楼。 卜凡睡了一会儿,没想到睡得这么实,等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坐在床边,正在削苹果,这回不是用金灵之力了,而是用水果刀在削苹果。 北堂第五人长得特别帅,这点不用说了,手也特别好看,卜凡觉得自己并非是个手控,但是他看着北堂第五的手,还是觉得好看的躲不开眼睛,有一种非常苏的感觉,尤其是削苹果的时候,一手托着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动作很利索,苹果皮打着卷儿,但是根本不断,一直晃晃悠悠的。 北堂第五见他睁眼,一直盯着自己看,好像没睡醒,说:“醒了?”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说:“啊……醒了。” 北堂第五正好削好了苹果,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递给卜凡,说:“吃吧。” 卜凡赶紧接过来,北堂第五还递给了他一根牙签,卜凡说了一声谢谢,扎着苹果就吃了,感觉苹果真是太甜了,而且还脆脆的,特别好吃。 卜凡吃着苹果,一脸笑眯眯的表情,恨不得嘴巴都咧到耳朵跟去,北堂第五见他吃得高兴,说:“多吃点水果好,再给你削一个?” 卜凡赶紧使劲摇手,说:“不用不用,我这个都吃不了。” 北堂第五说:“没关系,吃不完先放着,一会儿再吃。” 卜凡说:“那样苹果就锈掉了,不好看了。” 北堂第五有些无奈,见卜凡一个劲儿往嘴里塞,嘴巴都撑得鼓鼓的了,好像特别好吃似的,不由笑着说:“给我也尝尝?” 卜凡立刻扎了一个苹果,递到北堂第五嘴边,苹果都是一小块小块的,虽然这么扎过去也没什么,但是那根扎苹果的牙签是卜凡刚才用过的,难免会碰到嘴唇。 卜凡一递过去立刻就后悔了,但是有点后知后觉,北堂第五倒完全没有一点儿不自然,就着卜凡的手,把苹果给吃了。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的确很甜。” 卜凡脸上一红,手有点打颤,赶紧把手收回来,然后默默的低头扎苹果往嘴里塞,又塞成了小包子。 卜凡吃了苹果,已经是八点钟了,北堂第五把苏久兮带来的饭热了一下,给他放在桌板上,卜凡吃着饭,说:“你吃了吗?” 北堂第五说:“还没有。” 卜凡吓了一跳,说:“还没吃,那快去吃饭吧。” 北堂第五说:“不着急,你先吃完了,医院的食堂最晚到九点,我一会儿去食堂吃。” 卜凡说:“那也不行啊,九点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菜了。” 不过北堂第五一向我行我素,看着卜凡吃了饭,给他打热水洗漱之后,看了看时间,还差十分钟就九点了,这才准备去食堂。 安锋笑着说:“行了,别依依惜别了,我们帮你照顾卜老弟。” 北堂第五这才走了,他走了一会儿,卜凡和安锋的主治医生就进来了,魏老先生想给安锋看了一眼,说:“没什么,恢复的也挺好。” 然后又给卜凡看了看,说:“跟我去趟监察室吧,我给你看看,怎么好像又有点肿,年轻人就是不老实。” 卜凡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好像没干什么,全程都是被北堂第五推来推去,有几次的确是自己上的轮椅,难道又错位了? 之前错位的时候就疼的要死,卜凡可还记得那种感觉,要是真的再错位了,卜凡感觉会生不如死…… 宋梓阳帮着卜凡坐上轮椅,魏医生就推着卜凡离开了病房,往监察室走,安锋让宋梓阳跟着,万一有什么事情宋梓阳也能帮忙。 宋梓阳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迎面来了一个人,并不是去吃饭的北堂第五,而是苏久兮。 苏久兮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苏家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在医院,而且一脸气愤愤的样子,还特别的委屈,见到卜凡恨不得不上来告状。 卜凡觉得,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苏久兮肯定要扑上来告状。 苏久兮说:“你们去哪里?卜凡你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卜凡说:“腿有点肿,医生正好要给我做检查。” 苏久兮说:“我推着你吧。” 宋梓阳一看,苏久兮跟着,自己就折返回去了。 苏久兮本身已经回家了,自从卜凡的双腿受伤之后,卜凡就住在医院了,北堂第五也不会去苏家住,苏家那么大,就没什么人气儿了。 苏久兮回了家,正好看到陈陌要出门,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他就随口问了一句,结果陈陌心情不好,说话也干巴巴的,总之语气不是很好。 苏久兮顿时就觉得委屈了,自己可是关心他,大晚上的出门,不知道会不会被狼叼走,结果陈陌不知好人心,苏久兮又是大少爷脾气,哪能不委屈。 陈陌前脚出门,苏久兮越想越气,觉得很可能陈陌是大晚上泡妞去了,于是后脚也出门了,出了门有点后悔,觉得没什么事儿可做,于是就想到了卜凡。 他中午没看到卜凡,正好去医院再看看卜凡,还能和卜凡控诉一下陈陌的恶行。 北堂第五吃饭很快,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才九点多一点儿,他回了病房楼,正好遇到了值班的小护士,因为北堂第五长相很出众,而且照顾病人的时候又非常温柔,所以小护士还以为北堂第五是个很随和的人,其实这只是错觉而已。 小护士还甜甜的和北堂第五打招呼,结果北堂第五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就直接走过去了,小护士顿时一阵失落。 北堂第五走进病房,没看到卜凡,说:“卜凡呢?” 宋梓阳说:“刚才魏医生来了,说卜凡的腿有点肿,带他去检查室检查去了。” 北堂第五一听,立刻皱起眉来,安锋说:“卜凡的那个朋友正好过来,就陪着卜凡去了,他不是一个人去的,放心好了,去了有十分钟,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们这一说,北堂第五的脸色更是差劲,阴沉着脸说:“今天值班医生不是魏医生。” 安锋和宋梓阳顿时都吓了一跳,说:“坏了!” 北堂第五立刻冲出病房,往监察室跑过去,监察室就在护士站的旁边,刚才那个小护士坐在护士站里,正好看到了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大步冲过去,伸手拧了一下监察室的大门,监察室的大门一拧就开了,“吱呀——”一声被推开,小护士追过来看,立刻“啊!”的尖叫了一声,监察室的灯开着,地上都是血! 下班的时候监察室就没人用了,护士特意把灯关上,门关上,结果现在灯开着,地上还有血,简直是活见鬼了! 地上不止有血,还有一片粉色的花瓣掉在血迹中。 北堂第五认识那片花瓣,他曾经交给卜凡一个木灵的护身符,用草木皆兵的术法做成的,是自己的Q版模样,卜凡也会木灵,变出了一朵花来,给小娃娃的头上戴着,就是这朵粉色的大花。 那朵粉色的花已经被踩烂了,花瓣黏在血迹上,旁边散落着一些烂掉的木藤…… 苏久兮推着卜凡进了监察室,一路絮絮叨叨的和卜凡说陈陌有多讨厌多讨厌。 其实卜凡知道陈陌心情不好的原因,毕竟他们中午刚刚探讨了苏久兮的话题。 魏医生打开监察室的门,顺手还开了灯,苏久兮就推着卜凡走进去了,苏久兮仍然在絮絮叨叨,就在这个时候,苏久兮的话音突然一下就断了,还伴随着“啊!”一声,猛地“嘭”一声跌倒在地。 卜凡吓了一跳,回身去看,就看到苏久兮突然倒在了地上,一下失去了知觉,而始作俑者竟然是魏医生。 魏医生眼神贪婪的盯着卜凡,卜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情况肯定不对劲,魏医生突然走过来,“呲!”的一声,拿着一根针管突然扎在卜凡的脖子上,卜凡猛地一颤,与此同时腰上别着的护身符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嗖!!!!”一声突然化成了无数条木藤,从卜凡的腰间席卷而出。 魏医生瞬间就被困住了,卜凡感觉天旋地转,他几乎在轮椅上坐不住,“嘭!”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注射的是什么,脑袋晕的厉害。 魏医生竟然会术法,护身符的木灵一瞬间就被烧了精光,然后快速冲过来。 卜凡粗喘着气,他的腿用不上力气,快速往前爬,想要打开监察室的大门,但是他还没爬过去,魏医生已经冲过来了,卜凡一瞬间眼睛猛地变成了白色,抬手一挥,“嘭!!!”一声巨响,旁边的金属仪器一下飞起来,直接冲着魏医生面门砸过去。 魏医生没想到卜凡的金灵这么厉害,一下被砸中,顿时砸的满脸花,流了好多血。 卜凡挥出金灵,脑袋里已经一团浆糊,他不知道注射的是什么液体,难受的厉害,呼吸急促,天旋地转,眼皮很重很重,眼前的东西开始大转儿,“咚”一下,一头砸在地上就晕了过去。 卜凡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手脚都被捆住了,四周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他猛地清醒过来,猛烈的挣扎了一下,就看到自己周围竟然还有人,苏久兮倒在一边的地上,自己旁边躺着一个和自己一样被五花大绑的人,竟然是苏展晰。 苏展晰昏迷着,脸色非常不好,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背上扎着针,一个破旧的吊瓶正在滴液,而且还是古老的玻璃吊瓶,看起来特别的脏。 卜凡惊讶的睁大眼睛,使劲拽了拽手腕,但是不管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绑住了自己的手脚,怎么拽也不行,而且那股力量还抑制了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卜凡现在一点儿灵力也用不出来。 卜凡看了看四周,立刻欠着头轻声说:“苏久兮!苏久兮!” 苏久兮倒在地上,根本没醒过来,卜凡叫了几声,他都听不见,卜凡又怕声音太大,把别人给引过来。 苏久兮没有醒过来,不过旁边的苏先生倒是有些醒过来了,他迷茫的睁开眼睛,眼神晃动了好几下,因为这里的环境似乎让他想起了可怕的实验。 苏展晰猛烈的晃动,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很快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模样特别脆弱,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嘴里喃喃的说:“哥哥……哥……” 卜凡不见了,苏展晰也不见了,地上都是血,还有木灵的残片,北堂第五的脸色特别难看,他很快联系了陈陌和肖瑾然,两个人听了都大吃一惊,陈陌又是一脸的暴怒,三个人立刻想到的都是苏展航。 三个人来到了苏展晰的病房,苏展航不在那里,最重要的是,苏展晰也不在,病房里有几个男护士,不过都晕倒在地上,一切静悄悄的。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快速的从病房出来,陈陌和肖瑾然也跟着北堂第五走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来人穿着一身白大褂,竟然就是他们要找的苏院长。 苏展航从电梯下来,没想到遇到了这么多人,还没有开口,北堂第五已经冷声说:“卜凡在哪里?” 苏展航一愣,说:“你说什么?” 陈陌立刻就炸了,几乎上去和苏展航动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激动的说:“苏展航!你把我侄子抓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还是不是人!?老六他是你亲弟弟!苏久兮也是你亲侄子!你竟然这么狠心对他们下手!” 苏展航又愣了一下,说:“你说什么?”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快速的拨开陈陌,冲到病房前,苏展晰当然不在病房,病房里到这几个护士。 苏展航脸上全是震惊,呼吸都急促了,透着一股巨大的焦虑,说:“展晰呢!?你们看到展晰了吗?” 陈陌冷眼瞪着他,说:“你他妈还跟我装!?” 苏展航已经失去了平时的镇定,一脸的焦躁暴躁,说:“我怎么可能对展晰下手?!如果不是展晰,我现在已经死了!我怎么可能对他不利!” 第61章 打赌8 苏柏有很多情妇,毕竟他有钱,而且年轻的时候长的也不错,苏展航和苏展晰是一个母亲生的,不过两个人长得并不像。 苏展航长得像苏柏,和年轻时候的苏柏非常像,身材高大英俊,还透露着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一看就是特别有学问的人。 而苏展晰长得像他母亲,说实话,苏展航和苏展晰没见过他的母亲,苏展晰的五官清秀,眉眼单独看似乎并不怎么惊艳,但是这样的眉眼聚拢在一起,就显得非常漂亮。 苏展航是家里的老四,在苏展晰还没出生之前,苏展航有一个弟弟,就是苏家的老五,老五一出生就是五灵根,备受父亲的喜爱。 那时候苏展航还觉得,只有弟弟受父亲喜爱,一点儿也不公平,弟弟出生之后就没下过地,一直被父亲抱着,好像一个小少爷一样。 但是苏展航错了,这种“宠爱”实在太可怕了,也太致命了。 苏展航是第一个发现父亲在做实验的人,他听到了弟弟的哭声,那时候弟弟还小,特别小,不会说话,只是哭,夜里也在哭,哭的撕心裂肺的,苏展航发现,爸爸用很多东西在弟弟的身上扎来扎去,而弟弟那么小被绑在床上,只能踢着腿哭。 后来苏展航偷偷看过,他看到弟弟的小衣服里伤痕累累,再后来,弟弟就死了。 当时苏展航也不大,他有些吓到了。 苏家老五死了之后,苏柏又得到了一个儿子,那就是苏展晰,很可惜的是,苏展晰并不是什么五灵根,而且他根本没有灵根,生下来之后身体就很弱,还是个早产儿,哭声很小,看起来活不了似的。 苏展晰生下来体弱多病,苏柏根本没有兴致在他身上做实验,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柏的野心越来越大,开始让儿子们互相做实验。 那时候苏展航才感觉到巨大的恐惧,他终于明白弟弟是怎么死的了,大家也不是没想过要逃走,但是他们根本不能,一方面是苏柏有人出资,有钱能使鬼推磨,苏柏家里的保安系统非常全面,他们根本无法逃走。 另外一方面是,苏柏有古犬封国的黑巫术,他们都是“囚”中的囚徒,那些黑棺材在苏柏手中,他们也无法逃走,否则会生不如死。 两个人一组的实验就这样开始了,苏展航和苏展晰是一组,他们被关在一个很昏暗的实验室里,只有拿出实验结果,才能吃一顿饭,否则不但吃不了饭,而且还会被毒打,苏柏除了研究古犬封国的血清,还在研究很多黑巫术,他有很多办法让自己的儿子生不如死。 苏展航当时很绝望,他看到了弟弟是怎么死的,怎么可能再在自己的六弟身上做实验,他们说到底还是一个同母的胞弟,苏展航根本下不了手。 前几天过的很辛苦,苏展晰从小不爱说话,总是一脸怯生生的样子,因为体弱多病,苏柏也不喜欢他,他就抱着膝盖,窝在实验室的角落里,缩着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一动不动的。 前几天没有人会做实验,大家还都在抗争着,然而结果可想而知,所有人都遭到了毒打,不只是没有饭吃,也没有水喝,强烈的饥饿让他们都暴躁起来。 苏展航有的时候在想,或许干脆做实验吧,听天由命,谁让他们生的命不好? 就在他动摇的时候,蜷缩在角落里,别打的满脸血痕的苏展晰突然动了一下,用乌黑乌黑的眼睛看着苏展航,那时候苏展航也在看着他。 苏展航觉得自己的眼睛里可能流露出来的是丑陋的光芒,带着求生的欲望…… 他以为苏展晰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心里还安慰着自己,看吧,弟弟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苏展晰说了第一句话,苏展航当时差点哭了。 苏展晰的声音很弱,有点软,当时他还很小,比苏展航小了很多,轻声说:“哥哥,你用我做实验吧。” 苏展航当时心脏一抽,鼻子和眼眶很酸,苏展晰又说:“我本身……本身就体弱,哥哥你用我做实验吧,可以在我身上做双份的实验,这样两个报告就都有了,哥哥也不用挨饿了。” 苏展航没想到,那时候苏展晰看向他,并不是想用他来做实验,苏展晰觉得自己反正体弱多病,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哥哥不一样,哥哥从小长得身材高大,身体很强壮的样子,他还能活下去。 苏展晰让苏展航在他身上做实验,自己也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可以得到两份报告糊弄苏柏,为了保险起见,让苏柏不会发现,当然苏展航身上也必须有针眼和刀口,不过那些针眼和刀口都是随便弄上去做做样子的。 苏展航也不知道是怎么同意的,或许是他贪生怕死,从那时候起,苏展航和苏展晰之间就有了一个秘密,当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否则他们两个一个都别想活。 苏展晰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毕竟是双份的实验,他身体本就很弱,一天比一天更加虚弱,刚开始只是昏厥过去,过一会儿就醒过来,后来变得健忘,意识淡薄,有的时候甚至认不出苏展航,甚至发疯。 但是苏展晰就算发疯,他也是躲在角落里对着自己又抓又咬,绝对不会去咬苏展航,苏展航看着弟弟这幅样子,他的心几乎都碎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苏展航一辈子都不想再体会。 后来苏展航以为他们没救了,弟弟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加虚弱,脸色苍白,双颊凹陷,黑亮黑亮的眼睛也更加无神了,手脚冰凉,变得骨瘦如柴。 苏展航抱着痛苦痉挛的苏展晰,他的手脚也在哆嗦,他几乎不能想象苏展晰死在自己怀里是什么样子,那样他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不可想象如果苏展晰真的死了,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他们日日夜夜相对,而很快的,苏展航就要日日夜夜对着一具冰凉的尸体,那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是他的恩人…… 就在苏展晰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终于得到了生机,大家都记得那天,实验室的门打开的时候,苏展航疯了一样抱着苏展晰,让人救救他弟弟,一向镇定的苏展航哭的眼睛红肿,嘶声力竭的。 后来苏展晰被救过来了,但是一直在发疯,其他人都抑制了体内的血液病房,而苏展晰还是疯疯癫癫时好时坏的。 苏展航暴躁的说:“我怎么可能伤害他,我宁肯自己死,我也不会伤害展晰一分一毫!” 陈陌听了他的话,顿时震惊的睁大眼睛,等和苏展航,说:“竟然是这么回事?” 陈陌之前和大家说过他的怀疑,苏展航是他们之中恢复最快的,陈陌身上有很多伤疤,那是苏展航没有,因为苏展航身上的伤疤都是随便划上去掩人耳目的,很快就愈合了,其他人的伤疤是实验造成的,愈合的就非常慢,甚至留下痕迹。 而苏展晰一直疯疯癫癫,并不是因为后来苏展航又用他做了实验,而是因为苏展晰身上是双倍的实验结果,他的身体本身就不好,再加上这样的实验结果,恐怕一辈子也好不起来。 北堂第五皱眉说:“病房里的黑棺材是怎么回事,那些叫做‘囚’的黑巫术。” 苏展航沉默了一两秒,很快就说:“我只是想研究古犬封国的术法,我想救我弟弟,你们也看到了,展晰他一直在发病,我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他身上的病痛。” 陈陌听到这里,烦躁的说:“草!那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一下失踪了三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卜凡的主治医生魏医生是谁,他的资料有没有。” 苏展航听他提起这个,奇怪的说:“魏医生?是个资历很老的医生,资料有,他怎么了?” 魏医生还是苏展航介绍给卜凡的主治医生,因为卜凡的腿是因为救苏展晰受伤的,所以卜凡的医疗费和住院费都由苏展航出,而且还介绍他最好的医生,魏医生资历很老,是个老大夫。 众人跟随苏展航快速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最近员工考核,苏展航一直很忙,正在看各种报表,所以今天晚上才没有陪着苏展晰,而是让护士守着,否则他每天晚上都是给苏展晰陪床的。 苏展航把资料拿出来,递给他们,北堂第五立刻拆开魏医生的资料,“哗啦——”一声倒出来,那是进医院的时候写的各种登记表。 北堂第五拿起资料,翻了好几下,一边的肖瑾然突然说:“等等!” 他说着,拿起魏医生的免冠照片,这张照片还很年轻,并不是像现在这么老,肖瑾然盯着这张照片,说:“他……我认识他!” 肖瑾然认识魏医生,其实也不算是认识,只是见过魏医生的照片,不过肖瑾然记忆很深刻,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当年肖瑾然的同班同学兼好友崔丞远被选进了一个特殊小组,名义上是抵抗突然爆发的狂犬病,但是后来这个小组的人全都因公殉职,一个也没有回来。 崔丞远已经死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了,肖瑾然突然看到了魏医生的照片,他认识这个人,当年他也见过魏医生的照片,魏医生绝对是当年那个特殊小组的成员。 成员里所有的人全都因公殉职,而他们看到的魏医生,应该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陈陌说:“已经死掉的人?那怎么堂而皇之的在医院里做医生?” 肖瑾然说:“当年的特殊小组有保密协议,这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或许是因为这个,这个姓魏的才能堂而皇之的继续出现,但是我绝对不会认错人,就是他。”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说:“他也和狗有关系。” 有人抓走了卜凡苏久兮和苏展晰,这个人还和狗有关系,众人心脏都是猛地一跳,如果再找不到那三个人,看起来就危险了。 众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焦虑之中,北堂第五盯着那张照片,突然“嘭”的敲了一声桌子,说:“老楼!走。” 卜凡使劲挣扎着,但是都没有办法,他的灵力用不出来,简直就是绑在砧板上的鱼肉,随时等着人宰割。 苏展晰躺在旁边,他的手背上扎着点滴,虽然睁着眼睛,但是卜凡叫他他根本不答应,几乎没什么意识,只是嘴里用痛苦的声音喊着哥哥,特别无助的样子。 苏展晰的样子很痛苦,随着吊瓶里液体的不断流失,苏展晰的身体开始痉挛,不断的哆嗦着,牙齿也发出“得得得咯咯咯”的敲击声,嗓子里发出粗喘的声音。 卜凡见他样子不好,立刻大声喊着:“苏展晰!苏展晰!!你醒醒!” 苏展晰根本醒不过来,只是痛苦的呻吟,样子越来越癫狂,就在这个时候,有脚步声走了过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竟然是魏医生。 魏医生笑眯眯的举着一直针管走进来,针管里是血液,非常粘稠的样子,在昏暗中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 魏医生笑着说:“别白费力气了,他不会理你的。” 卜凡瞪着他,说:“是你?那个监视苏展晰的人是你?” 魏医生笑着说:“监视?不不,我只是观察,而且趁着苏展航没注意的时候,给他打几针而已。” 魏医生显然还在用苏展晰做实验,或许是因为苏展晰有古犬封国血统的缘故,然而苏展晰是个失败品,可是魏医生也不会管他死活,也不会心疼,纵然是失败品,也想再试试能不能成功。 卜凡看着苏展晰那种痛苦的样子,说:“苏展晰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对他下得了手,你还是人吗!” 魏医生听了哈哈大笑,说:“我是人啊,人就有野心,我又不是活菩萨!” 魏医生说着,又说:“不过没关系,我找到了更好的试验品,这样吧,你当我的试验品,我就放了那个要死不活的废物。” 他说着,举着针管走过来,卜凡见他走过来,猛烈的挣扎起来,但是他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办法挣扎,身上都是锁链,还有克制他灵力的黄符,卜凡挣扎的全身都是热汗。 魏医生笑着说:“怎么样?不过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用你做实验,你身上……嗯,真好闻,有我老板喜欢的味道,这一针打下去,你就乖乖的了。” 卜凡见他越走越近,瞪大了眼睛,但是他身上的灵力根本不管用,现在就像一个非常普通的人一样。 魏医生走过来,一把抓住卜凡的下巴,将他的头按过去,露出白皙纤细的颈子。 卜凡心跳加速,呼吸都急促了,粗喘着气,使劲的挣扎,那边意识混沌的苏展晰也瞪大了眼睛,他仿佛想到了关在实验室里的日子,身体猛烈的哆嗦起来,看起来非常害怕。 卜凡只觉得冰凉的针头猛地扎进自己的脖子里,他疼的发出“嘶!”一声,刚要大喊,一下就被魏医生按住了嘴巴,死死按住,卜凡感觉自己的嘴唇都流血了,魏医生不让他喊出来。 针管一下深深扎进卜凡的脖颈里,猛地就推了进去。 “唔……” 卜凡身体一阵猛烈的颤抖,他感觉到冰凉的血液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那冰凉的血液立刻在自己身体里流动,凉丝丝的感觉,不停地流转,随即变成了巨大的热流,快速的运转起来。 “嗬——嗬——嗬——” 卜凡的呼吸一下就变得急促起来,苏展晰睁大了眼睛,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盯着那根没入卜凡脖颈的针管,突然一下清醒过来,大喊了一声:“卜凡!” 北堂第五他们冲进老楼,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卜凡”,苏展航立刻说:“是展晰的声音!在楼上!” 卜凡头晕目眩,身体热的要爆炸一样,猛地就瘫软下来,瘫在病床上粗喘着气,意识也开始混沌。 魏医生发现卜凡安静了下来,就松开了卜凡的手,“啪!”的一声打在苏展晰脸上,说:“谁让你喊的,再喊就给你吃点苦头,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苏展晰本身就虚弱,被他一打,猛地咳嗽起来,竟然吐了一口血。 卜凡蜷缩在病床上,身体不断的颤抖,痉挛一样哆嗦着,呼吸非常急促,眼睛睁不开,满头都是大汗,魏医生贪婪的走过来,笑着说:“对了对了,这就对了,希望你是个成功品。” 他说着,伸手准备解开卜凡的衣服,笑着说:“别浪费时间,咱们继续做点其他实验。” 卜凡瘫在床上根本不能反抗,魏医生把卜凡的上衣解开,因为卜凡还被绑着,所以根本无法把衣服脱下来,不过也不需要脱下来,魏医生把他的衣服尽量往下扒。 卜凡的身体因为燥热,一直在痉挛,白皙的身子变成了殷红色,泛着一种淡粉,好像是桃花的颜色,看起来非常漂亮。 魏医生贪婪的伸手去摸,就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魏医生被一种类似于电击的感觉打了一下,手掌瞬间都流血了,没有开灯,非常昏暗的老楼实验室里,突然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卜凡的后腰处有什么东西在亮,魏医生吓了一跳,捂住自己流血的手掌,侧头看了一眼,卜凡殷红的皮肤上,就在后腰的地方,有一个五色的花瓣,一瞬间绽放出明亮夺目的光芒。 魏医生吃惊的说:“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卜凡猛地一下张开眼睛,黑色的眼睛瞬间变成了银白色,眼神冰冷不带着一丝情感,魏医生发出“啊!”的一声吓了一大跳,不过卜凡被绑在床上,根本起不来,魏医生也没当一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边昏晕过去的苏久兮突然一跃而且,他的手掌猛地一撑地面,瞬间翻身而起,动作非常凌厉,甚至是刚猛,一跃而起“嘭!!”一脚踹在魏医生的胸口。 苏久兮的眼睛同样闪烁着白色的光芒,好像没有意识,被什么支配了一样,一脚踹过去之后,立刻又跟上去一脚,直接把魏医生踹到了窗户根,“啪嚓!!!”一声巨响,窗户竟然被砸的粉碎了。 苏久兮瞪着一双银白色光芒的眼睛,仿佛是木偶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魏医生,魏医生吃惊的睁大眼睛说:“你……你竟然是成功品?!” 苏久兮是一个成功品,当时苏柏亲手试验出来的,然而苏久兮是成功品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他的叔叔们当年都诅咒过,如果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自己不得好死,这件事情就是个秘密,连苏久兮自己也不知道。 古犬封国之所以强大的秘密,其实并不完全在于他们的吞噬功能,而在于他们的“忠诚”,其实就是“犬”的被驯服特性,成功品是在必要时候,会完全服从的人,并不是随便发疯。 苏久兮就是这样的成功品。 魏医生惊恐的看着苏久兮一步步逼近自己,惊恐的大喊着:“不不……不可能,就算你是成功品,但是没有人支配你也没用,这个世上只有LAN先生才会支配,不……不可能……” 他说着,突然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卜凡,不凡的眼睛睁着,淡然的躺在病床上,一双银白色的眼睛里流淌着夺目的光华,他虽然没有动,但是轻轻扬了扬下巴。 随着卜凡轻微的动作,魏医生惊恐的睁大眼睛,大喊了一声:“不……不可能,你怎么会……” 苏久兮立刻一把抓住魏医生的脖子,将人一把拽起来,他的臂力竟然大得惊人,手腕缩紧,魏医生几乎要被他掐死。 就在这个时候,“踏踏踏”的脚步声快速的冲过了过来,北堂第五粗喘着气,满脸都是森然,第一个冲进了老楼的实验室,大喊了一声:“卜凡!” 卜凡躺在病床上,旁边是碎裂的针管,上衣衣衫不整,被北堂第五喊了一声,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疲惫,一瞬间眼睛就闭上了,后腰上那发亮的五色花瓣也一瞬间快速熄灭,猛地就消失在白皙的皮肤上。 卜凡嗓子里发出一声痛苦呻吟声,“唔”一下,顿时陷入了昏迷。 苏久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跟做梦一样,猛地一下清醒过来,“咚!”一声摔在地上…… 第62章 打赌9 北堂第五冲进来,就看到卜凡晕倒在病床上,脸色煞白,而且衣衫不整。 北堂第五一步抢进来,冲到卜凡面前,一把拽开卜凡手上的锁链和符咒,“啪!!!”的一声巨响,符咒一瞬间发出爆破的声音,愣是被北堂第五一把给拽碎了。 倒在地上的魏医生看得惊心动魄,另外几个人也跟着冲进来,陈陌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苏久兮,苏展航则是冲过去查看苏展晰,苏展晰的情况不好,意识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而且似乎还有幻觉,正在不停的哆嗦着。 苏展航一把拔下苏展晰手背上的针,说:“展晰!没事,没事了,展晰清醒点!” 苏展晰没什么意识,一直哆嗦,不停的痉挛,眼睛翻白,苏展航急的不行,魏医生想趁着这个机会立刻逃跑,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快速往门外冲,不过都不需要北堂第五动手,肖瑾然就堵在门口。 肖瑾然一把抓住魏医生,一下将他摔在地上。 魏医生大喊了一声,疼的差点吐血,说:“别……别杀我……” 北堂第五把卜凡的衣服给他穿好,他注意到卜凡脖子上的针眼,还有地上碎裂的针管,针管上带着血迹,看起来不是什么透明液体,肯定是血液。 北堂第五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睛从黑色已经变成了淡紫色,声音阴测测的说:“你给他注射的是什么?” 北堂第五的声音很低沉,也不很响亮,但是魏医生听了就全身打颤,不停的颤抖,旁边的各种医疗设备也在不停的颤抖,发出“簌簌簌”的声音,好像整个楼随时都会坍塌一样。 魏医生吓得立刻说:“血清……是犬封国的血清……” 北堂第五一听,顿时整个人都暴怒起来,他根本没动,眼睛猛的一眯,肖瑾然根本抓不住魏医生,魏医生突然倒在地上,发疯一样打滚儿。 魏医生在地上打着滚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烧他的屁股一样,不停的嘶喊着打着滚儿,一边打滚儿一边拍打自己,说:“救命——救命!!要烧死我了!救救我!救我——” 肖瑾然吃了一惊,看向北堂第五,北堂第五的眼睛盯着地上打滚儿的魏医生,看起来北堂第五正在运用金土之灵的幻术,魏医生被北堂第五的幻术包围,已经完全不能自拔了。 魏医生一边打滚儿,一边大喊着:“救我!!救我!!LAN先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这样一喊,陈陌和肖瑾然都看向魏医生,肖瑾然走过去,踢了一脚正在不停打滚儿的魏医生,说:“你知道LAN?” 魏医生被火烧的怕了,一边打滚儿一边嘶喊:“他是我的老板,你们根本惹不起他,快救救我!救救我——” 肖瑾然冷笑一声,说:“那很好啊,想让我们救你,就把LAN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否则的话,你就等着烧死吧。” 魏医生似乎非常害怕,迟疑了一下,就说:“我说!我说!!” 肖瑾然说:“还有当年的那个特别小组,你明明是组员,为什么你还活着,还有其他人生还吗?” 魏医生大喊着:“有有有,我说我说……” 肖瑾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激动起来,紧紧盯着在地上打滚儿的魏医生,魏医生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儿,出了一头的热汗,体力已经透支了,说话都大喘气儿。 北堂第五这个时候才冷哼了一声,金土之力的幻觉瞬间就撤了下来,魏医生这才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魏医生的确是当年特别小组里的成员,他是一个医生,而且别人都不知道,魏医生其实是苏柏的学生,当年也研究过一些古犬封国的事情,对于古犬封国来说,魏医生是比较了解的。 小组出事之后,魏医生就被这个LAN先生找到,LAN给了他一笔钱,资助他做研究,还给他找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那就是苏展航的医院了。 老楼就是原来苏家的老宅,本身已经要拆了,但是因为和施工方没有谈妥的缘故,所以一直放置着,苏展航绝对想不到,魏医生竟然在这座老楼里一直在进行研究。 而且进行研究的对象就是他的弟弟苏展晰。 苏展晰是个失败品,但是魏医生一直又找不到合适的研究对象,贸然抓一个研究对象的话,如果暴露了自己,那得不偿失,苏展晰是个疯子,他说的话也没人会信,而且意识失常,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所以魏医生才对苏展晰下手,最重要的是,魏医生很方便下手,他是医院的医生,出入病房很自然。 魏医生一直趁着苏展航开会,写报表,忙碌各种事情的时候,用LAN先生教给他的术法,进入病房,带走苏展晰,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暴露过。 苏展晰上次疯疯癫癫的抓着卜凡说,有人监视他,其实并不是苏展晰的疯话,他虽然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但是他下意识的感觉得到,有人在监视自己,而那个人并不是他们怀疑的苏展航,而是一个毫不起眼,却占尽天时地利的魏医生。 苏展晰当年因为成为双份的研究对象,的确病得很严重,但是也不至于如此疯疯癫癫,每次好一些立刻就会变坏,其实就是因为魏医生搞的鬼。 魏医生虽然是苏柏的学生,但是是很早之前的学生,魏医生后来就不跟着苏柏干了,自己单飞去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苏久兮是个成功品,因为苏久兮看起来毫不起眼,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灵力,魏医生没看出来苏久兮是五灵根。 刚才一瞬间苏久兮一下就爆发了,而且是被控制的爆发,而那个控制他的人,竟然是卜凡! 如果魏医生没有看错的话,竟然是卜凡! 魏医生说:“不可能……这不可能,只有LAN先生才能做到!” 北堂第五听了皱了皱眉,卜凡还晕倒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的,脖子上的针眼有点发肿,不知道是不是血液排斥的问题,昏睡的也不安稳,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很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肖瑾然也吃惊的看了一眼卜凡,其实他们对于古犬封国的事情来说,都是一知半解,他们之前一直以为失败品是大家所追求的,没想到还有成功品一说,而且成功品的存在就是为了被支配,所以这后面的冰山还有很大一部分。 肖瑾然皱眉说:“支配是什么意思?!还有LAN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征?当年那个小组的生还者是谁?” 肖瑾然的问题太多太多了,大家也都是一肚子问题,魏医生张开嘴巴,刚要说话,不过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嗓子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好像喘不出气,被憋着了一样。 这个时候卜凡刚好醒过来,他“唔”了一声,在北堂第五怀里动了一下,北堂第五立刻搂着他说:“卜凡?感觉怎么样?” 卜凡的眼睛睁开,已经变回了黑色,他刚才浑浑噩噩的,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卜凡“嘶……”了一声,抬起手来,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是觉得脖子疼,一摸更是疼,肿了一大块。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苏醒的卜凡身上的时候,卜凡突然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瞪着前方,一瞬间,就听到“呼!!!”一声,还有卜凡受惊的一声轻呼。 刚才粗喘气的魏医生突然从嘴里喷出火来,就好像跳大绳和杂耍一样,一瞬间火焰快速的弥漫,这回是真的火焰,一下从内到外的将魏医生包裹,一股烧焦的味道瞬间喷发而出。 卜凡吓得哆嗦了一下,北堂第五立刻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随即另外一手猛地一甩,“呼——”一声,水灵快速的冲出,一下浇在魏医生身上,然而魏医生身上的火是从内到外烧的,根本停不下来,一瞬间的,也就不到十秒的功夫,竟然给烧成了一堆灰炭…… 魏医生一共惨叫了也就五六秒的时间,但是因为是真的着火,魏医生的惨叫声特别凄厉,回荡在昏暗的老楼里,一阵阵的传来回音。 众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魏医生突然就着火了,这回不是北堂第五的幻术,而是真的着火,魏医生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说出来。 众人发现,一旦说到LAN的事情,所有的线索都会中断,这仿佛已经成了一个定律。 老楼里都是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非常吓人,北堂第五将卜凡抱在怀里,发现他一直在发抖,沉声说:“咱们先回去。” 大家都不反对,毕竟就算他们再好奇,魏医生也已经烧成了灰烬,而卜凡苏久兮和苏展晰三个人都受了伤,需要医治。 卜凡被北堂第五抱在怀里,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伸手揪着北堂第五的衣服,靠在他怀里听着北堂第五胸口的心跳声,渐渐的有些困了,感觉特别疲惫,困倦冲淡了恐惧,又陷入了沉睡中。 卜凡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一直在做梦,混混沌沌的,等身体睡饱了,终于慢慢的醒过来,睁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白,应该是医院,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他面前的北堂第五。 天色还灰蒙蒙的,北堂第五坐在病床边,双手抱臂在胸前,双眼轻合,眉头皱着,似乎在睡觉,不过卜凡一睁开眼睛,北堂第五似乎就听到他睁眼的声音一样,立刻也睁开了眼睛。 北堂第五见他醒了,立刻轻声说:“怎么样,身体又不舒服吗?” 卜凡摇了摇头,感觉睡了好久,有一种原地满血复活的感觉。 北堂第五松了一口气,说:“你昏迷了两天了。” 卜凡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昏睡了那么久,虽然他觉得自己的确睡得挺久的,但是没想到是两天。 他们一说话,旁边的安锋和宋梓阳也醒了,见不凡没事都松了口气。 安锋笑着说:“你都不知道,当时北堂老弟看到监察室地上都是血的时候,脸色黑的有多难看。” “血?” 卜凡一瞬间有些懵,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随即说:“哦哦我想起来了……那、那不是我的血……” 当时魏医生要去抓卜凡,卜凡下意识的用了金灵,金灵把金属的仪器拍在了魏医生脸上,所以流血的其实是魏医生,而且还流了不少血。 安锋和宋梓阳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北堂第五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以为真的是卜凡的血,原来不是。 卜凡昏迷的时候,苏展航已经亲自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抽了血检验,还做了各种B超,卜凡的身体里明明注射了古犬封国的血清,但是一切正常,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这让大家都很奇怪,按理来说,血清只要一小管就会起效,不是成功品就是失败品,而卜凡的身体一切正常,无论苏展航还是陈陌,都没给他检查出什么问题。 陈陌当时沉吟的说:“可能是卜凡的血本身的缘故。” 陈陌之前抽过卜凡的血,那时候学校发生了类似于狂犬病的事故,其实就是“狗”的起始,当时陈陌抽了卜凡的动脉血,说要用这些血去救人,后来的确那些得病的人都得到了控制。 而且北堂第五记得,之前苏展常,也就是苏家的老二,还曾经喝多了袭击了卜凡,说什么自己有救了,得救了之类的。 卜凡的血,竟然有这样奇特的功效? 陈陌说,卜凡的血的确比别人特殊,兰祠的人之所以录取一个当初毫无灵力的人,可能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当初入学时候的卜凡,根本没有任何灵根,灵根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修行的人就跟弈棋的人一样,也不相信大器晚成这种事情,作为幼苗没有培养,年纪大了更难以培养。 卜凡毫无灵根,却被兰祠破格录取,这种事情兰祠建立至今,还是头一次简单,苏久兮当初不服气还去找了卜凡的麻烦,也是因为卜凡真的太特殊了。 这一切可能都是因为卜凡的血特殊,卜凡当时虽然没有任何灵根,但是他的血具有五行之气。 具有五行之气的血,陈陌还是第一次遇到,毕竟五灵根的人,虽然少之又少,但是陈陌之前就知道苏久兮是五灵根,后来又看到了北堂第五,这种人少之又少,是天之骄子,然而并不是不存在。 而五行之气的血液,几乎是不存在的,陈陌以前从没见过,只是在古典籍上看到过,然而都是传说。 卜凡的这种血液,被古典籍记载成了无所不能的宝贝,可以解百毒,做百药,甚至可以当做修行炉鼎来用。 陈陌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恐怕自己说出来,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卜凡就不安全了,毕竟这样的血液能招来很多贪婪的人。 北堂第五不在意卜凡到底是什么血液,不过卜凡身体没事,这让北堂第五松了一口气。 苏久兮的身体也没事,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记得自己晕过去了,然后就一直晕过去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展晰是意识混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在已经没人用苏展晰做实验了,苏展晰这两天的情况非常好,已经找回了意识,并没有再发疯。 当时北堂第五他们冲进来的时候,魏医生已经倒在地上,而且鼻青脸肿,他们都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这三个当事人,卜凡说自己好像在做梦,也记不清楚了,苏久兮觉得自己晕过去,苏展晰则是没有意识,所以问了全都白问,谁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好在虽然过程很含糊,但是结果是好的,卜凡没事,苏久兮也不知道自己有事,苏展晰则是一天比一天好,也算是皆大欢喜。 唯独肖瑾然有些忧心忡忡,他知道当年小组里有生还者,但是那生还者是谁不清楚,或许不可能是崔丞远,如果是崔丞远,他肯定会回来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悄无声息的。 肖瑾然觉得,崔丞远已经死了,这一点他早该接受,只是一直抱有不切合实际的幻想罢了。 肖瑾然默默的从病房里退出去,站在走廊的地方,他想抽根烟,左右看了看,没有护士经过,就想偷偷的抽一口。 结果肖瑾然刚拿出烟,叼在嘴里,想要点火,突然一把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肖瑾然吓了一跳,他刚才在想问题,都没注意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那个握住他手腕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笑眯眯的站在肖瑾然身边,竟然是老崔! 老崔这次也戴了面具,而且和上次不一样,总之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带着不同的面具,但是他身上的火灵十分霸道,肖瑾然一下就能认出来。 肖瑾然说:“怎么又是你!?” 老崔笑着说:“你怎么用这么一副嫌弃的口气?” 肖瑾然瞪着他,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手里的烟拿走,老崔说:“怎么,又犯烟瘾了?之前给你的口香糖不管用?” 肖瑾然冷笑说:“口香糖能戒烟,香烟商就破产了。” 老崔笑着说:“说的也是。” 肖瑾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了,竟然松开了自己的手,肖瑾然还在狐疑,突然“咚!”的一声,老崔一把握住了他的脉门,一下止住了肖瑾然的灵力,将他猛地推在走廊的墙上。 肖瑾然吃了一惊,吓得浑身一哆嗦,冷汗直流,汗毛倒竖,他不知道老崔是敌是友,但是自己的脉门被他捏住了,这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老崔将他压在墙上,一手捏住他的脉门,另外时候撑在肖瑾然耳边的墙上,笑眯眯的说:“那我再教你一个戒烟的办法。” 他说着,突然低下头,在肖瑾然吃惊到震惊的目光下,猛地含住了肖瑾然的嘴唇。 肖瑾然“唔!”了一声,激烈的反抗着,但是老崔捏着他的脉门,他根本用不了灵力,力气都用不出来,嘴唇被老崔轻轻的含着,舌尖在他的唇缝里轻轻的划,想要随时挤进去。 肖瑾然感觉到一股酥麻,吓得急喘了两口,趁着他喘气的空档,老崔的舌头终于一下钻了进去,肖瑾然的手推着老崔的胸口,感觉自己的舌头一下就被他逮住了。 老崔含着他的舌头狠狠啜了两下,然后又去舔肖瑾然的上牙堂,肖瑾然“啊……”了一声,瞬间就软了,猛地往下倒,老崔一把搂住他的腰,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肖瑾然连最后的反抗力气都消磨殆尽了,随着老崔疯狂的掠夺性亲吻,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喘气声。 等老崔一吻结束,肖瑾然已经顺着墙壁出溜的坐在了地上,他眼神有些迷离,狠狠喘着气,猛地醒过来,抬头瞪着老崔,老崔已经退开了好几步,站在了一个安全距离里,笑眯眯的说:“这种戒烟方法,你喜欢吗?” 肖瑾然发狠抬起手来蹭了蹭自己的嘴唇,一脸嫌弃的样子。 老崔见他要发很,立刻说:“丞先生说他可以见你们,但是要一个月之后,他最近有点事情,要出差几天。” 肖瑾然一愣,老崔已经施施然的往前走,摇了摇手,说:“我的话带到了,谢谢款待,不用送了。” 肖瑾然气的脸色发青,看着老崔的背影又没辙,狠狠的蹭了蹭自己的嘴巴,感觉嘴唇火辣辣的,尤其是上牙堂,他那个地方特别敏感,被老崔狠狠的舔弄了好几下。 肖瑾然坐在地上好长时间,根本站不起来,全身发软,发青的脸色慢慢又转红了,咬牙切齿的,恨不的把老崔抓过来毒打一番,肖瑾然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很好,香烟又被顺走了…… 卜凡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苏展晰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卜凡骨折的腿好得差不多的时候,苏展晰已经能下床来看他了。 卜凡的腿今天拆石膏,只要不剧烈的跑跳已经没有问题了,苏展航扶着苏展晰过来看卜凡,苏展晰的脸颊红润了一些,并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么惨白了,而且双颊也有了些入,不再那么凹陷。 卜凡差点看傻了眼,苏展晰的长相特别漂亮,果然气色好了,整个人都变不一样,苏展晰是来谢谢卜凡的,毕竟卜凡的腿是因为救他才骨折的。 卜凡挠了挠自己下巴,说:“没事没事,我已经好了。” 卜凡已经准备出院了,学校在医院的实践活动正好也结束了,卜凡感觉自己还挺幸运的,虽然是骨折了,但是他不用去太平间,也算是因祸得福。 北堂第五接卜凡出了医院,两个人坐车往学校去,刚一进了学校门,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的扒着学校的大门往外看。 那个人身材瘦瘦的,身量也不高,顶着一头柔软的黑头发,看起来服服帖帖,映衬着白皙的脸颊,整个人又漂亮又精致,而且还有一种乖顺的感觉。 那个人一脸鬼祟的表情,好像跟踪狂一样,卜凡看了一眼,差点吓死,说:“苏久兮?!” 苏久兮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几天没见,他把头发给染成了黑色,之前那一头炸窝的小黄毛不见了,苏久兮的发质其实又点软,不故意做造型,就软趴趴的贴下来,又滑又服帖。 苏久兮今天穿的也特别低调,顶着一头黑发,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似乎变得特别顺眼,而且绝对是个小帅哥,虽然苏久兮的身高是硬伤…… 苏久兮听到卜凡叫自己,立刻“嘘嘘”了好几声,示意卜凡不要出声,卜凡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苏久兮拽了他一下,说:“小声点,别让那老流氓看到。” 卜凡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说:“什么?” 苏久兮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北堂第五,说:“你,你也藏起来,你站那太明显了!” 北堂第五嫌弃的看着苏久兮,苏久兮说:“出来了出来了!快点藏起起来。” 北堂第五只好也挪了一步,身体藏在校门口面。 苏久兮扒着校门,给卜凡指着说:“你看。” 卜凡往前一看,原来是陈陌,陈医生从一辆红色的跑车里下来,他是从副驾驶下来的,卜凡眼睛尖,看到驾驶位是一个女人,看起来特别有钱的样子,无论是长相还是穿戴,都特别有范儿。 那女人也从豪车里下来,大冬天穿着短裙,也算是美丽冻人,正在和陈陌说话。 陈陌笑眯眯的和那个女人握手,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久兮一脸愤恨的说:“看吧,老流氓,陈陌都三十几岁了,还和人家二十多岁的相亲,真不要脸。” 卜凡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原来是相亲? 没想到陈医生竟然也会相亲? 陈陌虽然不是苏家的亲儿子,但是是养子,也是个小豪门,陈陌三十几都没有对象,自然有很多人想要给他介绍对象。 这个女人其实才大学毕业,家里也很有钱,算是门当户对,两个人就在介绍下去相亲了。 陈陌看起来其实没什么诚意,毕竟他相亲还穿的挺随便的,倒是那个女人,穿的很好看,而且还开了跑车,男方被女方送回了学校,这绝对是吹灯的节奏。 卜凡见苏久兮一脸磨牙的样子,奇怪的说:“你叔叔相亲,应该是好事儿啊,总不能老是单身。” 苏久兮被他一说,立刻打着磕巴的说:“那……那也不能老牛吃嫩草,你……你看人家女方才二十几岁。” 卜凡想了想,歪着头说:“哦我知道了!” 苏久兮被他盯得后背直发麻,说:“你……你知道什么了,我跟你说你别……别瞎说!” 卜凡见他反应这么激烈,奇怪的说:“难道不是你喜欢那个女士吗?” 苏久兮:“……”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笑声里还有些了然,卜凡奇怪的抬头看他,苏久兮则是脸色一红,立刻说:“你……你笑什么!我跟你说我喜欢的是卜凡!” 卜凡一听,愣住了,虽然苏久兮表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又被表白了,卜凡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陈陌和那个女人道别,正好走到校门附近,就听到苏久兮声音激昂的表白,不由得笑了一声,说:“呦,小侄子,你还没放弃呢?” 他说着,又一脸惊讶,说:“你怎么把头发给染回来了?” 苏久兮没想到被陈陌听到了,顿时脸上通红,愤愤然的瞪了一眼陈陌,然后调头就跑了。 陈陌被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有些不解,说:“苏久兮中午吃的是枪药吧?” 卜凡则是完全误会了,还以为苏久兮真的喜欢那个和陈陌约会的女人,虽然对于陈陌来说是老牛吃嫩草,但是对于苏久兮来说,那个女人估计比他大个三岁左右,简直是标准的姐弟恋啊。 陈陌见卜凡有所顿悟的样子,说:“怎么了?” 卜凡说:“陈老师,苏久兮是喜欢您那个相亲对象吧?” 陈陌一听,也是满脸震惊,因为卜凡说的语气太诚恳了,陈陌瞬间就会错意了。 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无奈的看着卜凡“瞎搅合”,干脆拽着卜凡的手,说:“走吧,回宿舍去了。” 卜凡赶紧点头,扔在一脸震惊的陈陌就走了。 北堂第五拉着迟钝还误导人的卜凡,进了男生宿舍,两个人往楼上走,北堂第五说:“能爬楼吗?我背你上去。” 卜凡赶紧摇手,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不用,已经没事了,完全没事,我能自己走。” 两个人往上走,很快就到了宿舍门口,宿舍的门是关着的,不过是虚掩着,就听到里面有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哭声。 卜凡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叶一夏和祁戌的关系似乎有点“复杂”,从上次拉练回来,就更加“复杂”了,卜凡之所以在打工期间住在北堂第五家里,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他觉得回宿舍特别尴尬,自己好像电灯泡一样…… 叶一夏的哭声从宿舍的门缝里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呜咽的说:“不行……不行……别进来,真的疼,祁……祁戌……” 卜凡的脸瞬间更红了…… 叶一夏和祁戌本身就是“青梅竹马”,祁戌是个傻大个,但是一直很照顾叶一夏,叶一夏虽然平时冷冷淡淡的,唯独对祁戌不是那么冷淡,两个人的暧昧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叶一夏从高中开始就喜欢祁戌了,不过祁戌根本不明白。 叶一夏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做梦,就梦到了和祁戌做那种事情,之前叶一夏一直没有对哪个女孩有好感,倒是叶一夏的脸长得好看,身材又高挑,学习又好,好多女孩都喜欢他。 那时候叶一夏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喜欢祁戌,而且还用了祁戌做幻想对象,叶一夏非常纠结,他想和祁戌保持距离,可是祁戌根本不懂这些,叶一夏无父无母,童年过的很悲惨,祁戌就是他的一切,他又不愿意和祁戌拉开距离。 哪知道在拉练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突然就拉近了,祁戌老说叶一夏好看,会亲吻他,抚摸他,两个人只是互相发泄,一直没又做到底过,祁戌也没对他表白过。 叶一夏觉得,这可能是冲动造成的,祁戌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但是这已经很满足了,两个人的关系从暧昧到自然,现在互相帮助已经非常自然了。 今天他们本以为卜凡和北堂第五不回来,祁戌已经有些不满足于单纯的发泄了,本身想要有点突破,结果没想到卜凡和北堂第五撞上了。 卜凡本想拽着北堂第五先悄悄离开的,哪知道苏久兮正好看到了他们,大嗓门的说:“卜凡,我跟你说……” 他的说话声很大,里面自然听见了,叶一夏吓得不行,祁戌都进去了,但是没办法继续,叶一夏也疼的不行,卜凡就硬着头皮走进了宿舍,到是北堂第五一脸自然的样子。 卜凡进宿舍的时候,叶一夏已经裹在被子里装死了,祁戌坐在一边看书,不过书拿反了…… 后来叶一夏进了洗手间,祁戌也赶紧把书放下,挤进洗手间去,两个人好长时间都没出来。 第二天有肖老师的课,而且是小班的课,就他们五个人上课,卜凡一进教室,突然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因为他除了看到肖老师,还看到了陈医生,陈医生身边坐着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就是那天陈医生的相亲对象。 苏久兮一进来,也看到了那两个人,那两个人相谈甚欢,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话题,女人被逗笑了,伸手拍着陈医生的肩膀,笑的花枝乱颤。 苏久兮一看,顿时脸色铁青,黑得像锅底一样,狠狠瞪了陈陌一眼。 陈陌无缘无故挨了一记眼刀,笑着说:“大侄子来了?” 那女人笑着说:“这就是陈先生的侄子,长得真可爱。” 苏久兮:“……”无端端好像被调戏了一样。 那女人说着,把目光一转,看向进来的另外的几个人,看到卜凡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似乎觉得卜凡长得特别惊艳,然而在看到最后走进来的北堂第五的时候,立刻把目光定在北堂第五身上,扒都扒不出来了。 北堂第五只是拿着自己和卜凡的课本,进来之后就坐在了卜凡的身边,把课本和笔都递给他。 肖瑾然见大家都进来了,说:“咱们之后两个星期的课程,都是一个护送委托。” 护送委托? 卜凡奇怪的看着肖瑾然,肖瑾然解释说,兰祠接到了一个护送委托,是负责护送一件古董到私人博物馆的,博物馆不在本市,需要坐飞机过去,而且是私人飞机。 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把古董送到那个私人博物馆去,并且在博物馆呆一个星期,等展览完毕,再负责把古董护送回本市,任务本身没有任何难度,不过因为古董很宝贵,所以这次是B级任务。 大家都是第一次接到B级任务,而且听起来相当轻松,还有私人飞机可以坐,似乎是个美差。 肖瑾然介绍说:“这位就是博物馆的馆长施小姐。” 原来和陈陌相亲的女人是博物馆的馆长,看起来年轻有为的样子,施小姐笑着说:“预计的时间是明天,明天我会派车来接大家去机场,那之后两个星期就麻烦各位了。” 有私人飞机坐,而且这两个星期的衣食住行都是施小姐安排,不用花一分钱,只要跟着去,再跟着回来就行,还能得到好多面小红旗,大家都是兴致勃勃的,只有苏久兮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陈陌身为校医,每次出任务都会跟着,就算是最简单的C级任务也会配校医,更别说是B级任务了。 大家散会的时候,陈陌又被苏久兮无端的瞪了一眼,就听到苏久兮用很小很小的声音,但是咬牙切齿的说:“色老头!” 陈陌还没反应过来,苏久兮就已经跑了…… 因为又要出任务,上次的护身符已经坏了,北堂第五准备了一个新的护身符给卜凡。 卜凡一看顿时面色通红,说:“戒……戒指?” 北堂第五脸色很自然,把一枚有些像铂金颜色的戒指放在他的手心里,说:“这里面是我的五灵之力,圆形方便固摄更多的灵力。” “哦哦,原来如此。” 卜凡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心跳有点快,虽然是圆形容易固摄更多的灵力,但是这分明就是个戒指的样子。 卜凡把戒指接过来,想要戴在自己食指上看看,结果发现戒指有点小,戴不在食指上,于是摘下来试了试小拇指,又觉得大,一垂手就出溜下来了。 卜凡又把戒指摘下来,戴在中指上,结果也小,还是戴不下,顿时出了一头汗,大拇指就更戴不下了,难道要戴在无名指上? 他正在犹豫,北堂第五已经把那枚戒指拿过去,然后托起卜凡的左手,将戒指很自然的套在了卜凡左手的无名指上,刚刚好,不大不小,非常合适。 卜凡只觉得脸皮一烫,烧的他心跳飞快,眼睫抖得也很快,都不敢看北堂第五了。 就听北堂第五很淡淡的说:“正合适,不要摘下来。” 第63章 杯中雪1 卜凡特别不好意思,但是好像听着有点道理,而且北堂第五说的又头头是道,所以也不能摘下来,都不敢多看一眼,说:“谢谢。” 北堂第五只是淡淡的说:“不用。”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都起床了,这次的护送任务只有他们一个班,五个学生外加两个老师,其实人不多,但是加上施小姐的人,那就非常多了,施小姐一个人带了很多保镖,为了安全起见。 大家都洗漱完毕,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施小姐说他们不需要带任何日用品,这一路的吃穿住行,全都是由她出,所以大家轻装简行,也没有什么行李。 卜凡手上戴着戒指,叶一夏一眼就看到了,只有粗心大意的祁戌看不到,看到了之后还笑眯眯的说:“咦,卜凡,你戴戒指了,这个款式真好看,特别适合你。” 卜凡:“……” 叶一夏:“……” 北堂第五则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说:“走吧,去集合。” 大家要先到教室去集合,他们出门去找苏久兮,结果苏久兮已经去教室了。 大家就到教室去,果然看到了苏久兮,肖瑾然还没有来,陈陌今天穿了一身西装,陈陌平时都是白大褂,穿西装还真是少见。 他一身灰色的西装,衬托着挺拔高大的身材,别人穿白大褂都是禁欲,陈陌却不好好穿着,有点邋遢,现在拾掇了一下自己,整个人都感觉不同了,瞬间变成了一个又成熟又迷人的帅哥。 陈陌打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正叠着腿坐在教室里,施小姐已经来了,两个人在聊天,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陈陌笑着说:“施小姐换发型了吗?今天这个发型很适合你。” 施小姐笑的特别欢快,说:“陈老师你真有意思,是我今天把头发睡翘了,只好这么束起来。” 陈陌笑着说:“施小姐是个大美人,什么样的发型都适合你。” 施小姐被逗得花枝乱颤,苏久兮早就到了,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狠呆呆的看着陈陌,嘴里叨念着:“色老头色老头色老头……” 大家一走进教室,都觉得自己进错了门,毕竟陈陌竟然穿了西装,而他们,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一身休闲,脚上还踩着篮球鞋…… 很快肖瑾然也走了进来,肖瑾然竟然也穿着西装,一身蓝色的西装让肖瑾然整个人显得秀气挺拔,众人差点看傻了眼,肖老师本身就是个大美人儿,他一进来,瞬间就把施小姐给比下去了。 如果不是肖瑾然平时毒舌了点,对学生“狠”了点,恐怕调戏他的人还更多呢。 众人下巴都要脱臼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这个时候施小姐站起来,说:“大家来的都差不多了,因为咱们今天要先去博物馆把展品借出来,所以大家需要穿正装才行。” 她说着,让人拿了几套西装出来,笑着说:“我这有几套衣服,不过是临时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身,你们互相调换着先换上。” 众人拿了衣服,然后比了比,最小号的给苏久兮,苏久兮对此非常愤愤不平,之前他没染灰黑色头发,小黄毛一直炸着,炸起来的毛也算是本体,所以感觉其实和卜凡差不多高。 苏久兮把头发染回黑色之后,一头柔顺的黑发软趴趴的,他的发质本身就软,一下趴了下来,结果身高就露出来了,比卜凡矮了差不多两厘米左右,身材也很瘦,并不是高大的身材,给他大号西装肯定挑不起来,穿着像油桶。 最大号的西装不用说了,自然给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身量很高,虽然他们这些人里是祁戌看起来最壮,但是总不能然给北堂第五穿着西裤还漏脚踝吧,那样卜凡真是不能脑补到底有多骚气…… 大家各自拿了西装,学校也没有什么讲究的地方,就进了洗手间,一人一个隔间换衣服,很快卜凡就换好了,无非是白衬衫,黑西裤,系上皮带,然后穿上马甲,因为现在是冬天,西装外面又不能穿羽绒服,所以施小姐给他们体贴的给他们准备了马甲。 马甲一穿上,卜凡差点被勒死,感觉实在太紧了,尤其是腰身,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的衣服拿小号了,可是如果自己拿大号,其他人岂不是更勒吗。 卜凡硬着头皮把外套穿上,这才看到还有一条领带,他的确看过别人系领带,但是他自己没系过,平时用不上,不知道怎么才能系好,红领巾倒是会系…… 卜凡倒腾了好久,就听到外面有人“叩叩叩”的敲隔间门,是北堂第五的声音,说:“卜凡,你没事吧?” 卜凡脸上一红,赶紧说:“没事没事,我就出来了。” 他说着赶紧把隔间的门打开,他在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了,外面的人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毕竟卜凡的体质可不太好,一直吸引奇怪的东西,而且现在北堂第五还知道了卜凡的血液是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自然更担心了。 卜凡一打开隔间门,顿时就呆住了,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门口的北堂第五。 大家的西装是一样了,除了大小号之分,北堂第五一身黑色的西装,非常合身,穿起来特别的笔挺,别人穿西装都显瘦,北堂第五穿上西装却不显瘦,反而比平时穿着一身黑衣服要显得更加挺拔一些。 标准的宽肩膀,看起来特别有安全感,细腰窄臀大长腿,看的卜凡应接不暇,都不知道目光该落在哪里了。 北堂第五穿西装真的帅的不能逼视,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贵气和威严。 叶一夏则是清秀漂亮,穿上西装有点不自然,正在拉自己的衣服,不过卜凡觉得叶一夏这么穿真的特别好看,看祁戌的眼神就知道了,祁戌看着叶一夏那目光特别狠…… 祁戌长得也不赖,平时看起来憨头憨闹的,一打扮起来仿佛是个型男,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尤其是眯着眼睛的时候,像是一头黑色的豹子。 苏久兮的小号西服也很合身,他似乎以前穿惯了西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抱着臂站在洗手间门口,等的有点不耐烦。 不过卜凡走出来的一霎那,苏久兮眼睛就睁得浑圆浑圆了,瞪大了眼睛说:“卜卜卜……卜凡!你太好看了!” 卜凡还没照过镜子,只是感觉自己这样子有点奇怪,因为他几乎没穿过西装,还是带马甲的,勒的他都要死了。 卜凡挤出一个笑容,说:“是吗……这个……这个领带要怎么系?能帮帮我吗?” 卜凡一说话,苏久兮立刻冲上就去要帮忙,结果旁边的北堂第五是大长腿,一迈步就过去了,苏久兮没赶上,顿时一阵扼腕。 北堂第五走到卜凡面前,从他手里接过了领带,然后把人带到洗手间的镜子面前,说:“看着镜子,我教你。”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北堂第五就走到卜凡身后,然后两只手从他身体两侧伸过来,好像环抱住卜凡一样,卜凡比他矮了很多,北堂第五需要微微低头,呼吸轻轻洒在卜凡的耳朵边。 北堂第五的手真是好看,非常有型,又长又有力,上下翻飞着,卜凡看的有点发愣,顿时脸就红了,总觉得他们这个姿势很奇怪,有点亲密的感觉。 北堂第五系好了领带,把领带给卜凡掖进马甲里,说:“会了吗?” 卜凡这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下巴,说:“没……没看清楚,对不起。” 北堂第五见他一副小孩子犯错的样子,他刚才就注意到了,卜凡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并没有看怎么系领带,而且还用一种痴迷的目光,那目光里满满都是爱慕,估计只有迟钝的卜凡自己看不出来了。 苏久兮都看出来了,翻了个白眼,说:“我先回去了。” 苏久兮刚一走出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一只大手一把捂住了嘴,从后背一拽,一下就把他拽到了角落去,苏久兮吓了一跳,还以为光天化日之下,学校又要发生“命案”呢! 结果冷静下来一看,原来是色老头陈陌! 陈陌伸手捂着他的嘴巴,很快就松了手,苏久兮立刻说:“你这个色老头!你干什么?!” 陈陌笑着说:“又喊我色老头,嗯?你刚才在教室里,偷偷说了多少遍,以为我没听见吗?” 苏久兮一阵心虚,不过梗着脖子说:“有本事色你没本事承认是吧!” 陈陌顿时都给气笑了,说:“你倒是说说,我色谁了?色你了吗?” 苏久兮脸上一红,瞪着陈陌说:“你还不承认!施小姐人家才二十几岁,你都三十多了,你准备当她爸爸啊!” 陈陌一听,顿时笑了起来,说:“你不会真喜欢施小姐吧?” 苏久兮一愣,没听懂,这什么跟什么,不过这句话好像似曾相识,卜凡曾经说过。 其实陈陌有这个想法,也是因为卜凡信誓旦旦的说苏久兮喜欢施小姐。 陈陌见他不说话了,还以为他默认了,说:“大侄子,施小姐可不好惹,你喜欢谁也别喜欢施小姐。” 苏久兮用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陈陌以为他不信,苏久兮用特别铿锵有力的声音大喊着:“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啊,白痴!” 苏久兮喊完,使劲跺了好几脚陈陌光洁可鉴的皮鞋,然后气愤的调头就走了。 洗手间里的人都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纷纷当做没看见,转头就淡然的走了。 大家回到教室里,施小姐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在北堂第五身上,北堂第五穿上了西装,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比之前更帅了,仿佛随时随地散发着荷尔蒙,看的施小姐眼睛差点冒桃心。 卜凡看着施小姐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刚才看到北堂第五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样?太丢人了…… 其实卜凡不知道,他看到北堂第五的时候,眼神比较腼腆,但是里面满满都是爱慕,瞎子都看出来了。 北堂第五就喜欢他那种有点腼腆,又非常诚实的目光,既温柔,又可爱。 肖瑾然见施小姐还没回过神,咳嗽了一声,说:“施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施小姐这才回神,说:“对对对。” 施小姐的车子就在门口,开了好几辆车来,一是黑色的商务车,其中一辆车子里有恒温系统,还做了严密的保险措施,就是准备运输古董用的。 大家上了车,很快就往博物馆开去,施小姐的私人博物馆在其他城市,已经和这边的博物馆签好了合同,为期一周借出一件展品去展示,然后完完好好的还回去,如果展品丢失,或者损坏,赔偿的价格也是相当可观的。 所以施小姐这回才下大血本,请了这么多保镖,还请了兰祠的人。 大家坐在车里,这辆车子没有施小姐,肖瑾然带着卜凡北堂第五、叶一夏和祁戌坐了一辆车子,施小姐陈陌和苏久兮坐了另外一辆车子。 卜凡奇怪的说:“肖老师,咱们保护的展品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要兰祠的人来保护?” 肖瑾然笑眯眯的说:“你倒是问到点儿上了,这次算你们走运,可以大开眼界了。” 祁戌好奇的说:“肖老师,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 肖瑾然说:“其实我也没见过,但是我在兰祠的古典籍里看到过,是一种很神秘的杯子。” “杯子?” 大家都是一脸好奇,提到杯子,北堂第五倒是皱了皱眉,说:“难道是杯中雪?” 卜凡和祁戌还是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他们,叶一夏有些惊讶,说:“我也在典籍里看到过。” 北堂第五和叶一夏不愧是学霸级别的,肖瑾然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杯中雪。” 卜凡一头雾水,挠了挠下巴,求助性的看向北堂第五,北堂第五看到他一脸好奇的样子,就给他耐心的科普,说:“杯中雪相传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种有灵力的酒杯……” 杯中雪是一种美称,杯中雪本身是酒杯,但是这种说法,好像让所有人都注意到的是“雪”,而不是杯子。 其实杯中雪的真正读音是“杯中血”,这是一只有灵性的杯子,相传是上古时期,共工怒触不周山的产物,当时神山炸裂,掉落出凡石,还有凡石碎渣从不周山上滚落下来,女娲娘娘用凡石冠以五行之力补天。 而掉落人间的凡石碎渣,有一部分被上古人收集,锻造出了这么一件酒器。 相传用这个杯子喝酒,喝到嘴里的都是血,有人传说其实毒死南唐后主的并不是牵肌酒,也不是马钱子,而是这种杯中雪。 杯中雪因为是凡石,可以运化各种五行之力,普通人得到这个酒器,看到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空酒杯,但是有灵力的人得到这个酒器,那就大不相同了,酒杯里会产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想要当做毒药,还是补药,只需要看持有者的想法了。 杯中雪好像是一个百宝囊,很多修行者都想得到,他们想用这个杯子帮助自己修行,就算不会应用杯中雪,它本身就是凡石所铸,灵力也非常雄厚。 卜凡惊讶的听着北堂第五科普什么是杯中雪,说:“还有这么神奇的酒杯?” 肖瑾然笑着说:“但是多半是传说,谁也没有见过,没想到咱们有幸能见到。” 杯中雪的事情,还是陈陌和施小姐相亲的时候听说的,陈陌就毛遂自荐了,当时施小姐只是找了一帮保镖,但是杯中雪这个东西,其实是有灵力的,所以施小姐又找到了兰祠,才有了他们的护送任务。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博物馆,这所博物馆也是私人兴致的,说是博物馆,其实更像是美术馆,外形非常非主流,也没什么保安措施。 大家下了车,随着施小姐往里走,很快有人接待他们,把他们领进了工作室里,拿出一个箱子,箱子里就是他们梦寐以求见到的杯中雪。 施小姐自然要验一下货,然后去签字,才能把货物运走,博物馆的管理员把箱子打开,好几把大锁,打开之后,里面还有一个小的手提箱。 “咔嚓!”一声,手提箱的锁一下打开了,管理员把手提箱慢慢掀开,众人就看到了那只酒杯。 酒杯的造型很古朴,上面好像镀了一层金子,因为凡石肯定不是这种颜色的,还雕刻了很多龙形的花纹,这只上古的杯子,显然经过后世的时候,被改造过很多次,看起来非常雍容富贵的样子。 杯子放在手提箱里,施小姐戴了手套,把杯子拿出来看了看,施小姐一转动杯子,卜凡差点惊讶的喊出来。 血! 杯子里的真的有血! 杯子里面有一层很少的血,在施小姐转动下,还在波光粼粼的晃动着,不过是小姐面色没什么异样,似乎看不到杯子里的血,只是检查了一番,然后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在场兰祠的人都是一脸震惊,好像大开眼界了一样。 卜凡也是一脸震惊,不知道为什么,这只杯子给人的感觉很熟悉,让卜凡莫名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 卜凡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心慌似的。 北堂第五说:“怎么了?你脸色不好。” 卜凡赶紧摇头说:“没事没事,可能是晕车。” 卜凡可从来不晕车,晕车的是北堂第五,不过北堂第五没有再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卜凡。 施小姐取了杯子,立刻让人严密的保护着,就送上了车子,他们准备上了车之后,直接去机场,有私人飞机去别的城市。 卜凡跟着大家下了车,施小姐亲自拎着箱子,然后坐进了一辆车子里,肖瑾然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北堂第五和卜凡刚想要做到后面的车子去,施小姐突然说:“那个帅哥,我看你特别可靠,你坐我这边儿吧。” 苏久兮一脸不耐烦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可靠了?” 保护任务第一天,苏久兮就要和雇主吵架?开玩笑,陈陌赶紧捂住苏久兮的嘴巴,说:“来来,咱们坐后面。” 北堂第五没有说其他的话,自己坐进了车子里,还有一个空位,卜凡也就坐进了车子里。 大家都坐好,肖瑾然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说:“开车吧。” 他一说话,司机突然笑了一声,肖瑾然一侧头,顿时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说:“怎么是你!?” 施小姐奇怪的说:“肖老师,你认识我的私人保镖吗?” 开车的司机是施小姐的私人保镖,虽然那张脸很陌生,但是声音和气息真的一模一样,绝对是老崔! 老崔笑着说:“这位肖先生肯定是认错人了。”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肖瑾然没想到老崔又横插一杠,老崔出现的地方,好像总没有好事情发生。 老崔开着车,轻声说:“没想到你能认出我来。” 肖瑾然翻了个白眼,说:“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老崔挑了挑眉,说:“话别说的太满,那可不一定。” 肖瑾然没当一回事儿,后面的北堂第五和卜凡也认出了老崔,老崔什么时候变成施小姐的私人保镖了。 卜凡一阵紧张,总觉得老崔出现的地方肯定不安全,北堂第五倒是淡定,伸手拍了拍卜凡放在膝盖上的手,说:“别紧张,没事。” 卜凡点了点头,结果不经意的一瞥,发现施小姐脸色很难看,顺着施小姐的目光往下一看,就看到了北堂第五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卜凡瞬间吓了一大跳,北堂第五的左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结果北堂第五的左手无名指上,也有一枚铂金色的戒指!竟然和自己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 卜凡顿时脸色通红,然后默默的低下头,心想施小姐千万别想歪了,这只是护身符,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 第64章 杯中雪2 施小姐一瞬间就想“歪”了,脸上颇为不甘的盯着北堂第五手背上的戒指,还有两个人搭在一起的手,最后还是悻悻然的把目光收了回来。 坐在前排的肖瑾然看不到那两个人搭在一起的手,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老崔身上。 老崔正在开车,肖瑾然嘴皮都不动,轻声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了,每次见到你都没有好事。” 老崔轻笑了一声,说:“真薄情啊,上次见面你还搂着我亲个不停呢。” 一说到这里,肖瑾然的脸先是红,随即又变成了青色,下意识的狠狠抹了一下嘴唇,那时候明明是老崔自己贴上来的,别看肖瑾然长得很好看,但是他没谈过女朋友,初吻就这么糟蹋在老崔的手里了。 肖瑾然脸色很难看,老崔笑着说:“别紧张,我只是打工而已,总要糊口吃饭不是吗?” 肖瑾然冷笑一声,说:“你不是替丞先生办事儿,还要糊口吃饭?” 老崔说:“你把我们都想想成神仙了?其实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最后一句老崔说得很轻很轻,肖瑾然似乎都没听清楚,老崔说完又笑了一声,说:“前面有点堵车,我记的你晕车的,靠着睡会儿吧。” 肖瑾然眯了眯眼睛,看着他说:“谁跟你说我晕车?” 老崔一愣,随即笑着说:“上次你们去拉练,不晕车吗?” 肖瑾然随即又笑了起来,看起来很愉快,说:“你自以为什么都清楚?我晕车的毛病,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好了。” 老崔又是一愣,肖瑾然似乎很喜欢看到他怔愣的样子,老崔的脸上还有一丝懊悔,这可完全取悦了肖瑾然,顿时觉得扳回了一盘。 肖瑾然笑眯眯的说:“看来你的情报也不准。” 老崔随即笑了起来,说:“既然不晕车,看来咱们只有聊聊天了。” 肖瑾然送了他一对白眼,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肖瑾然不晕车,但是后排的北堂第五晕车,北堂第五一般只是超过三个小时才会晕车,但是也有意外,那就是堵车的时候。 外面堵车特别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过节的缘故,去机场的路堵得严严实实,也或许是出了什么交通事故,前面走一步停一步,车子几乎是一步一步往前拱着开,轻轻点一脚油门,又要踩下刹车。 很快,北堂第五就开始晕车了,他本身就板着一张脸,已经是习惯性了,现在脸色更难看,嘴角向下压着,露出一种很阴霾的气场,不说话,抱臂靠坐着,眉头也皱的死死的。 卜凡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难受,说:“要不然……你靠着我睡一下?”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他们的护送任务已经开始了,怎么可能睡觉,其实北堂第五也没想到,他们需要护送的竟然是凡石做成的杯中雪,听说用杯中雪修行,可以事半功倍,所以很多修行者都梦寐以求得到。 而很多不是修行者的人,也把杯中雪传的神乎其神,所以这件东西可以说是个宝贝,没想到竟然藏在一个看起来像是美术馆的私人博物馆里,而且现在竟然还要外借,一旦有人听到消息,肯定会来抢这个宝贝。 北堂第五一直很难受,气压越来越低,就在低到极点的时候,老崔终于把车子开到了机场,北堂第五第一个走下车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感觉瞬间就舒服多了。 因为是私人飞机,他们的行李都可以直接拿上飞机,施小姐一看就特别有钱,飞机很豪华,乘务员也是一水的帅哥美女,上了飞机之后,施小姐就坐下来,笑着说:“你们随便坐坐,咱们差不多要飞三个小时,那边还有酒吧,可以喝酒。” 大家都在出任务,自然不能喝酒,施小姐就施施然的走过去,坐在吧台上喝酒,杯中雪的箱子放在飞机的保险箱里,似乎非常严密。 大家坐下来之后就没什么事儿可做了,身为施小姐的贴身保镖,老崔也上了飞机,他一身西装,看起来身材高大,衣着笔挺,还挺有点气势,笑眯眯的走过来,坐在了肖瑾然对面。 肖瑾然看见他就头疼,说:“你们的丞先生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老崔笑着说:“别着急,丞先生现在有事在身,还有半个多月就能见你们了,其实……你们早就见过他了。” 不只是肖瑾然,卜凡也一阵震惊,说:“在哪里?” 叶一夏坐在旁边,仔细回想了一下,并没有一个人和当年捡走他的丞先生一样。 老崔笑眯眯的岔开话题,并不继续这个话题了,说:“我这次来,也是有目的的。” 卜凡心里一阵果然。 肖瑾然说:“什么目的,泡妞?” 老崔一笑,说:“当然不是,要泡的话,还是肖老师更和我胃口,嘴唇亲起来很甜。”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目光都各具特色,叶一夏望天,祁戌一脸不在状况嘿嘿傻笑,苏久兮瞪大了眼睛,发现了新大陆,陈陌则是笑眯眯的,北堂第五还算淡定,卜凡则是眼睛快速的顺着老崔和肖瑾然看,看了好几个来回。 这两人什么时候亲到一起的? 肖瑾然脸上一红,立刻又转成青黑色,说:“你……你不想活了!” 肖瑾然说着就伸手去拽老崔的领子,老崔笑着说:“别激动,别太激动,肖老师开玩笑,我也就开个玩笑而已,活跃气氛。” 众人又是眼观鼻鼻观心,心想绝对不是开玩笑。 老崔笑着说:“我的目的嘛……” 他说着,目光一转,就盯在了保险箱上。 众人立刻受惊的差点跳起来,苏久兮沉不住气,差点大喊出来,被陈陌一把捂住了嘴巴,苏久兮这才反应过来,小声说:“你要偷杯中雪!?” 老崔一笑,说:“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被丞先生派来,保护杯中雪的。” 众人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老崔,显然不信他说的话,老崔也不在意,说:“我得到消息,那个叫LAN的人,似乎想要得到杯中雪。” 他一说,众人立刻紧张起来,这个叫LAN的人,可谓是大名鼎鼎,他在研究古犬封国的事情,还资助了很多人,好像一个邪教组织一样,正在不断的传教,扩散他的理念。 卜凡奇怪的说:“他为什么想要得到杯中雪?想要杯中雪修行吗?” 老崔看了他一眼,说:“这么单纯的孩子带出来历练,小心被大灰狼叼走啊。” 他一说到这里,北堂第五立刻就看向他,目光非常不善,老崔哈哈笑了一声,说:“你们忘了?杯中雪可是凡石碎片。” 卜凡惊讶的说:“凡石这么厉害?” 老崔笑着说:“好像是一味药引,LAN千方百计的提炼古犬封国的血清,难道为了科研?” 卜凡说:“那是为了什么?” 老崔耸了耸肩膀,说:“无非就是钱和权。” 钱,卜凡能听懂,提炼出这种高端科技,也不愁钱财,肯定有很多人来投资,但是权怎么说? 就听老崔说:“古犬封国在历史上虽然只是昙花一现,而且已经没什么明确记载了,好像变成了神话故事,但是他们当时骁勇善战,几乎攻无不克,如果这种血清可以大批量生产,运用在军火商,你说会怎么样?苦力总比科技要廉家。” 卜凡吃了一惊,说:“你是说……他想用人当武器?” 老崔点了点头,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似乎他就是这么想的。” 众人立刻陷入了沉默,老崔说:“你们现在知道的已经不少了,起码知道了失败品,和……成功品。” 他说着看了一眼苏久兮,陈陌立刻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就怕老崔说出来,如果他说出来,陈陌估计会上去和老崔拼命。 幸好老崔很聪明,他没有点破苏久兮就是成功品,老崔继续说:“其实成功品和失败品对于LAN来说,已经是小小不言的诧异了,就算是失败品,也可以做成武器投放,而且杀伤力可能还更大一些,他虽然有些不甘心,还在继续研究成功品,但是他现在最急迫的事情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已经冷冷的说:“批量生产。” 老崔一笑,说:“对,他想大量生产。” 在很久之前,他们曾经做过一个C级任务,是肖瑾然领队到一个山村去,给山村里生病的人送药,他们本来觉得这个任务很简单,没想到出现了差错。 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个凡石的山洞,LAN的人在山洞里做实验,卜凡还听到他们说这个地方可以事半功倍等等。 老崔说:“凡石是天地领悟,灵气非常充沛,传说中的孙悟空,可就是凡石碎片受天地灵气孕育而来,你们说厉不厉害?简单来说,凡石对于LAN提炼的血清,是个催化剂,比鬼头草还有催化作用。” 卜凡惊讶的说:“所以偷走鬼头草的人,真的是LAN?” 老崔点了点头,又说:“这里现在有这么大一块凡石做的杯子,LAN才不会管他是不是古董宝贝,肯定要抢过去作催化剂。” 众人都皱紧眉头,老崔又说:“而且事情还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苏久兮不耐烦的说:“又怎么了,你这个老头好烦,一口气说出来啊。” 他的话一说完,肖瑾然顿时就笑了出来,老崔抹了抹自己的脸,说:“是我易容的太显老了吗?” 卜凡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崔说:“凡石不仅仅是血清的催化剂,其实也是一种解药。” 众人都一阵狐疑,解药? 老崔点头说:“的确是解药,但是要有一定前提,凡石才会从催化剂变成解药。共工怒触不周山之后,凡石被女娲娘娘冠以五行之力补天,这关键就是五行之力,如果凡石被灌入了五行之力,那么凡石就是解药,可以解除失败品的疯癫和暴躁,既是催化剂,又是解药,你们说LAN可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凡石吗?”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感觉这个凡石真是无所不能了,但是这也给他们找到了一个方向,卜凡说:“那既然这样,岂不是有了凡石,再把五行之力输入进去,就能得到解药了?” 老崔说:“你想的太简单,人的灵力是有限的,五灵根的人,这个世上一只手就能全数出来,还有很多五灵根的人灵力天生虚弱,或者五灵的灵力参差不齐,这样的人是无法将灵力灌入凡石的,就算这个人可以把灵力灌入凡石,凡石还有一个很大的特性。” 卜凡说:“是什么?” 北堂第五淡淡的说:“是吸取。” 老崔点了点头,北堂第五见卜凡不懂,给他解释说:“‘凡’在甲骨文中是是一个框,因为他是铸造的容器,凡石有极大的包容性、可塑性,还有极大的空间,是一个天生的容器,更容易吸收天地灵气,灵力遇到凡石,就被大量吸取。” 所以自古以来,凡石的传说很多,例如孙悟空等等,一个平凡无奇的石头,因为常年吸取天地灵气,所以终于破茧而出。 老崔说:“所以这世上几乎没有人可以给凡石灌输灵力,毕竟凡石的本能就是吸取,一旦有人灌输灵力,除非是被吸干灵力,否则根本无法脱离凡石,那岂不是自取灭亡?” 卜凡皱眉说:“那样凡石就无法变成解药了?” 老崔摇头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办法倒是有,但是遥遥无望。” 卜凡说:“是什么?” 老崔说:“相传上古人挖掘土地,会从土里冒出黄色的泉水,在无边冥界形成之前,土地之下有九层地狱,九层地狱分别被九泉狱主统治,与天顶相庭抗理,九泉狱主中的老二名为苦泉狱主,主摄师巫逆鬼,他是这世上唯一可以灵活运用五灵的师巫,如果是苦泉狱主,兴许可以给凡石灌输五行之力。” 卜凡听得似懂非懂,他没听说过这个九泉地狱,他以前只听说过阎王殿,也不知道这个苦泉狱主到底是什么神圣的存在。 众人说着话,那边施小姐喝多了,在飞机上喝酒就更容易晕了,醉醺醺的站起来,笑着走过来说:“这个小帅哥,陪我喝一杯?” 她说着,就把酒杯往北堂第五身上蹭,北堂第五侧身躲了一下,“哗啦”一声,很好,酒杯的水一下越过卜凡,全都浇在苏久兮的身上。 苏久兮喊了一声,吓了一大跳,立刻站起来,满满一杯的酒水,顺着苏久兮的头发往下流,流了一身,好像尿裤子一样往下淌。 苏久兮瞬间脸色黑的厉害,陈陌竟然还笑了出来,说:“大侄子,你湿淋淋的样子蛮可爱的。” 苏久兮先是脸上一红,随即脸色发黑,狠狠踹了一脚陈陌的膝盖,立刻气愤的冲向洗手间。 卜凡赶紧要追上去帮忙,被北堂第五一把拽住了,抬了抬下巴,对陈陌说:“你去。” 陈陌本身也是要去的,一边走一边笑,说:“大侄子等等,叔叔帮你啊。” 苏久兮都要气炸了,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明明卜凡挨着北堂第五,哪知道施小姐洒酒洒的那么学问,瞬间一个抛物线,全都洒在自己身上了。 苏久兮进了洗手间,发现飞机还挺高档,好像能洗澡,他一身黏糊糊的,酒渍顺着脖子往里流,赶紧把衣服全都脱下来,团起来扔在一边,然后打开花洒就往身上冲。 他光溜溜的正在冲澡,就听到“咔嚓”一声,陈陌竟然进来了,苏久兮吓了一跳,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陈陌,说:“你……你进来干什么!?” 陈陌挑了挑眉,笑眯眯的说:“大侄子,你不觉得背面比正面更危险吗?” 苏久兮刚开始没听懂,反应了几秒之后,顿时满脸通红,白皙的身子都变成粉红色了,说:“你以为谁都跟你是的,色老头!” 陈陌说:“我真冤枉,我给你送衣服来的,你要是不要,那我出去了。” 苏久兮气的直跳脚,说:“别走,你把衣服放下再走!” 苏久兮还以为陈陌真的要走,这一着急,地面很滑,“刺溜”一声,竟然“咚”的就摔在地上,陈陌吓了一跳,看到苏久兮跪在地上,立刻冲上去,也不怕花洒乱喷了,把苏久兮抱起来,说:“大侄子,没事吧?” 苏久兮摔得都傻了,两只膝盖先着地,疼的都要碎了一样,转瞬就青了,最要命的不是这个,最要命的是他现在浑身光溜溜的,被陈陌公主抱抱在怀里,而且是因为洗澡摔跤,感觉自己要羞耻死了,实在没脸见人。 陈陌听他不回答,还以为苏久兮摔得傻了,低头一看,就看到苏久兮一头黑发软乎乎的,湿淋淋的趴在脸颊上脖子上,身材纤细,皮肤透着粉红,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陈陌一手搂着他的背,一手搂着他的膝弯,顿时嗓子有点干哑,赶紧把苏久兮放下来,说:“能站住吗?” 苏久兮的腿都已经要沾到地了,突然眼睛一转,说:“嘶……不行。” 陈陌吓了一跳,说:“不会是膝盖摔伤了吧?” 陈陌立刻又把苏久兮抱起来,苏久兮靠在陈陌怀里,嘴角有点上翘,不过极力抑制着,还咳嗽了一声,说:“都赖你!” 陈陌说:“我只是给你送衣服,谁让你那么大反应。” 苏久兮哼哼了一声,陈陌把他放在旁边的洗手台上,让他坐好,低下头来检查他的膝盖。 苏久兮顿时浑身一紧,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发麻,陈陌离他太近了,让苏久兮满脸通红,还有点轻微颤抖。 苏久兮那天突然就把头发染成了黑色,大家还以为他抽疯,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之前陈陌不经意的说黑头发好看,于是苏久兮就记住了,特意跑到理发店把头发给染回了黑色。 苏久兮本身和陈陌一直看不对盘,因为陈陌天天游手好闲,好像个富二代似的,苏久兮觉得他没什么能耐,只是会油嘴滑舌,不过那天苏久兮晕过去了,陈陌一直照顾他,看他醒过来的时候,那种欣喜的表情把苏久兮震撼住了。 苏久兮突然有一点点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这么针对陈陌,还有一点点自己喜欢他的成分在里面…… 苏久兮染了头发,哪知道陈陌却去相亲了,这可把苏久兮给死了半死。 陈陌帮他检查伤口,伸手按了按他的膝盖,苏久兮“嘶……”了一声,说:“你杀人啊,疼死我了!” 陈陌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大侄子你是抖M吗?” 苏久兮都没听懂,陈陌又说:“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 他说着,苏久兮一低头,瞬间脸色红的跟猪肝似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陈陌摸了几下他的膝盖,苏久兮竟然有了反应,他这样赤条条的坐在洗手台上,那反应被陈陌看的一清二楚。 陈陌还笑,苏久兮顿时丢脸丢到极限了,跳下洗手台就要走,陈陌赶紧拦住他,说:“大侄子,总要先穿衣服啊,你这么出去可不行。” 苏久兮气的把衣服扔在他脸上,说:“你……你滚!你这个色老头!” 陈陌笑眯眯的说:“你这话真没道理,明明是你硬了,又不是我硬了。” 苏久兮听他说的露骨,脸红的要滴血,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陈陌见苏久兮要炸毛,立刻哄着说:“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这样总行了吧?” 苏久兮哼了一声,说:“本身就是你错了,你赶紧滚出去。” 陈陌却不走,笑眯眯的说:“要叔叔帮帮你吗?” 苏久兮脸上一红,陈陌也只是开玩笑的,哪知道苏久兮突然露出腼腆的表情,那个表情一瞬间好像麻醉药一样,看的陈陌一愣,感觉半边身体都麻痹了。 苏久兮还没说话,陈陌突然走过来,笑着说:“大侄子害羞了?” 苏久兮吓了一跳,感觉陈陌的手搂着自己的腰,身体不自觉的就战栗起来,被陈陌一碰,反应更大了,羞耻的不敢抬头,嘴里低低的说着:“你……你别碰我……” 陈陌本身没想这么做的,结果有点失控,都怪苏久兮突然把头发染回了黑色,看起来又乖又软,炸毛的时候一点儿威信也没有,陈陌把他抱到洗手台上,看着怀里乖巧的小猫咪…… 卜凡觉得陈陌和苏久兮在洗手间里的时间好长,长的卜凡都想上厕所了,幸亏飞机有好几个洗手间。 等卜凡回来的时候,苏久兮和陈陌终于回来了,苏久兮换了一身衣服,脸跟煮熟了似的,坐在角落里,离陈陌远远的,都不敢看陈陌。 陈陌则是笑眯眯的坐着,还在和别人聊天,苏久兮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刚才陈陌抱着他,苏久兮有那么一点点高兴,不过又非常紧张,陈陌这个老油条,竟然用嘴含,苏久兮没几分钟就败下阵来,还被陈陌嘲笑年轻气盛。 飞机飞行了三个小时,很快就要降落了,一路上都非常安静,除了施小姐,施小姐喝多了,飞机上更容易醉酒,已经呼呼大睡去了。 不过施小姐睡觉了反而更好,起码不会撒酒疯了。 大家下了飞机,准备往施小姐的私人博物馆去,博物馆在市中心,占地面积很大,施小姐非常有钱,这家博物馆还挺出名,最近要办展览,所以特意花大价钱借来杯中雪展出,想要吸引客流。 博物馆一共十层,外形看起来有些哥特风格,卜凡觉得布置的特别中二…… 大家到了博物馆门前,施小姐还在呼呼大睡,博物馆的负责人已经快速的走出来迎接他们,施小姐虽然是馆长,不过其实是个挂名的,平时什么也不管,这个走出来的年轻男人才是真正的馆长。 年轻人身材高挑,不能说是高大,也不能说瘦弱,看起来身材不错,属于中流的样子,有一双大长腿,戴着一副眼镜,不苟言笑,充斥着精英风格,一身西服笔挺,有一股浓浓的禁欲风。 据说这个年轻人是某某博士,对文物修复很有研究,被施小姐高价聘请过来。 年轻人姓夏,叫做夏知,做事风格也很标准,走出来和肖瑾然握了手,说:“您好,我姓夏,是这所博物馆的负责人。” 肖瑾然说:“夏先生。” 夏知很快就请众人进了博物馆,博物馆一层非常空旷,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几个先进的电子地图,还有前台和咨询处,也有一些业务办理的柜台,二层开始才是展览的地方,场馆一共十层,顶层是办公区域,二层到九层是展览区,九层其实有个规模很大的电影院,一般都会放一些和展品有关的记录片,还有商务会议室,八层是贵重物品展览区,这次的杯中雪就要放在八层展览。 博物馆非常大,夏先生带他们从一楼上了专用电梯,说:“这次的展品将要在八层展出,因为展品非常贵重,所以施小姐亲自安排了这次八层的安保事宜。” 施小姐醉倒了,安保事宜……众人都面面相觑,老崔是施小姐的保镖,其实是保镖“头子”,不过施小姐好像还没来得及说安保怎么安排,肖瑾然则是这次兰祠的领队,也没听施小姐说怎么安排,顿时大家都头疼不已。 因为之前施小姐要亲自安排安保,所以夏先生已经把八层的安保人员全都调开了,都分布在其他区域去了。 大家跟着夏先生上了八层,很快电梯门就打开了,八层的布置可以说是金碧辉煌,特别的富贵,大家走进去,八层也有不少展厅和展柜,最大的展厅已经空出来了,做好了严密的防护措施。 夏先生亲自把杯中雪的保险箱打开,然后戴着白手套,从杯中雪从箱子里擎出来,那一霎那,夏先生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一种光彩,似乎非常兴奋,说:“太漂亮了。” 他说着,动作很小心的打开展柜,将杯中雪放了进去,然后仔细摆放,才合上了展柜,还在上面加了密码。 大家已经把杯中雪安全的送到了博物馆,接下来就是一个星期的展出,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但是现在有个很棘手的问题,就是马上要下班了,但是八层却没有任何的安保人员,毕竟夏先生听了施小姐的安排,保安已经全都调走了。 肖瑾然颇为头疼,说:“为了以防万一,今天晚上咱们需要有人留下来守夜,估计以后几天也需要轮流守夜,一天留下两个人守夜,大家有意见吗?” 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这边肖瑾然开始安排守夜的人,那边老崔也开始安排保镖留下来守夜。 第一天留下来守夜的是卜凡和北堂第五,老崔那边人比较多,安排了五个人留下来,其他的人就准备博物馆闭门之后离开,第二天早上再来。 施小姐给他们安排了宿舍,就在博物馆后面的公寓楼,条件非常不错,大家劳顿了一天,不守夜的就准备离开了。 直到博物馆闭门,施小姐还是醉醺醺的,老崔很无奈的招呼人把施小姐抬回去。 博物馆闭门很早,五点的时候已经闭馆了,剩下的员工打扫卫生,清点文物,在六点也会陆续下班,等到六点半的时候,大门已经紧闭,所有的员工全都下班,只剩下守夜的保镖,还有博物馆本身值夜的几个员工,当然还有卜凡和北堂第五。 卜凡和北堂第五留下来,准备再去八楼看一圈,走进八楼的时候,就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杯中雪的展台前,卜凡吓了一跳,走近一看,原来是夏先生。 夏先生竟然还没有离开,外面都已经闭馆了。 卜凡奇怪的说:“夏先生?” 夏先生站在展柜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眯着眼睛看展柜里的杯中雪,好像特别痴迷一样,那种表情特别专注,连卜凡叫他他都没听见。 卜凡又喊了一声,夏先生这才回过神来,卜凡说:“夏先生,已经闭馆了,您不下班吗?” 夏先生说:“下班,只是再看看,这么漂亮的文物送到这里展出,只是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觉得可能会看不够。” 夏先生说着,又有些出神,盯着展柜里的杯子,说:“你们去忙吧,我在这里再看一会儿。” 卜凡觉得夏先生真是怪人,可能是因为夏先生是学霸的缘故,对这种东西非常痴迷,已经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反正卜凡是体会不了这种感觉的,他觉得那个杯子就是一只杯子,难道看一会儿还能变成别的? 卜凡和北堂第五留下来守夜,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九层有员工休息室,如果走累了可以去休息一下,他们只负责八层的守夜,也没什么可累的。 卜凡觉得挺无聊的,北堂第五说:“无聊就去看看展品?” 卜凡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去看展品了,反正是守夜,也需要来回转转,就一个展厅一个展厅的走,八层的展厅展出的都是一些稀世珍宝,施小姐花大价钱购买的,其实不只有古董,还有很多仿品,毕竟是博物馆,不是收藏馆,需要盈利,所以很多没有的东西,就会展出仿品。 有很多高仿也会放在这里,卜凡和北堂第五一个一个展厅走过来,走到最大的展厅的时候,夏先生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好像石膏一样,之前怎么站着,现在还怎么站着,卜凡觉得夏先生真是怪人,就和北堂第五离开了,让夏先生继续看那只杯子。 两个人转完了八层,看到了老崔安排的保镖,那些保镖正好也来巡逻,两边人就交班了,卜凡和北堂第五到楼上去休息一会儿。 这样反复巡逻,一直到十一点多,差一点点就要十二点了,卜凡和北堂第五又来八层转了一圈,没想到昏暗的展厅里,夏先生还站在那里。 卜凡差点吓一跳,他还以为夏先生早就走了,夏先生还是那个姿势,卜凡都觉得他可能是个疯子了…… 夏先生留到了十二点,一看腕表,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说:“已经十二点了。” 卜凡无奈的说:“是啊,夏先生还不回去吗?” 夏先生难得笑了笑,似乎心情特别好,或许是因为在杯中雪面前站了好几个小时的缘故,说:“马上走了。” 夏先生先坐电梯到楼上去拿自己的公文包,然后就准备离开了,卜凡看着夏先生坐电梯上楼的背影,忍不住说:“真是怪人。” 夏先生上了十层,去办公室里拿了自己的公文包,然后准备离开,路过洗手间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手猛地捂住了口鼻,一瞬间将他拽进了洗手间里。 夏先生“唔!”了一声,时间已经很晚了,这里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其他人,夏先生走在漆黑的走廊里,突然被人拽走,顿时吓得后背都是冷汗。 那个人箍住他,捂住他的口鼻不让他出声,力气奇大无比。 夏先生“咚!”一声被按在了洗手间的门上,他使劲挣扎,但是那个人力气很大,他根本挣扎不开,就听到一个带着微笑的沙哑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说:“你那眼神看得我都硬了。” 夏先生不知道他是谁,被他按着不能回头,嘴巴也被捂着,说不了话,但是他能惊恐的睁大眼睛,一瞬间夏先生的眼睛睁大,他感觉自己裤子竟然被拽掉了,皮带发出“啪!”一声崩开了。 有什么东西直接抵在了夏先生的后面,夏先生奋力挣扎,就听那个沙哑的男音说:“怎么?不愿意?你刚才还一脸爱慕的盯着我。” “嗬!” 夏先生急喘了一口气,猛地瞪大眼睛扬起脖子,全身都哆嗦起来,疼得他全身战栗,猛地就要跪在地上,那男人一股怪力,把夏先生直接抱了起来。 夏先生的嘴巴脱离了桎梏,立刻就要大喊,沙哑的声音笑着说:“嘘——你要敢喊,我就用力了。” 夏先生立刻哆嗦两下,脸色惨白的说:“不……不要,疼……疼死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一晚上没睡,一夜也是相安无事,第二天天亮,工作人员陆续进了博物馆,卜凡和北堂第五就上了十层,准备洗把脸,和其他人交接一下,就回公寓去睡觉。 卜凡伸手推了一把洗手间的门,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里面锁死了。 卜凡奇怪的“嗯?”了一声,又推了一把,还是打不开,说:“怎么回事?” 北堂第五说:“从里面锁死了?” 卜凡说:“奇怪?昨天晚上还能用来着,怎么现在给锁了?” 他们正说着,就听到“嘭!”一声,里面似乎有什么声音呢,然后是乱七八糟的声音,紧跟着是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夏先生竟然从里面走出来。 卜凡吓了一大跳,夏先生脸色不好,眼底有些乌青,提着公文包,形色匆匆的样子。 卜凡惊讶的说:“夏先生,你来得这么早?” 夏先生脸色不好看,只是混乱的嗯了一声,说:“我先走了。” 夏先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昨天晚上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一个陌生人给拽住了,他的力气太大,夏先生根本无法挣脱,然后稀里糊涂就被上了,这对情欲单薄的夏先生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而且非常疼,那个人还说一些奇怪的话,说是夏先生先勾引他的,用爱慕的眼神看他,夏先生觉得他是一个疯子。 夏先生出血了,疼的不行,但是后来竟然奇迹般的感受到了快感,最后夏先生就晕过去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有人在推门,吓得夏先生立刻就清醒了,奇怪的是,他晕倒在了洗手间里,洗手间的门锁着,但是夏先生衣服整齐,下面也没有疼痛和不适的感觉,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夏先生现在脑子里还非常混乱,他说完不停留,就往自己办公室走,卜凡一脸迷茫,北堂第五则是皱了皱眉,说:“他的衣服是昨天的。” 第65章 杯中雪3 卜凡倒是没有注意夏先生的衣服到底是不是昨天的,毕竟他昨天就没注意,听北堂第五这么说,只是多看了两眼夏先生的背影。 夏先生走路有点快,一转眼就进了办公室,好像特别匆忙,一身笔挺的西装皱巴巴的。 卜凡看着有些不解,北堂第五说:“走吧。” 卜凡赶紧答应了一声,跟着北堂第五走了,两个人很快就回了公寓,上午休息,下午两点之后还要赶回博物馆。 卜凡和北堂第五昨天是第一班守夜,所以根本没有去过宿舍,他们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全都去了博物馆,卜凡拿着房卡刷开房子,里面看起来特别的大。 一间非常大的公寓,里面有很多房间,大家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是一人一间房间,施小姐果然很有钱,这个房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公寓,反而像是豪宅。 卜凡和北堂第五的行李都被带回来了,放进房间里,其他的门是关着的,只有两间门是开着的,卜凡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行李,他们两个的房间还不是挨着的。 卜凡赶紧走进房间,笑着说:“守了一晚上,你赶紧去睡觉吧。” 昨天晚上卜凡还眯了半个小时,实在太困了,在休息间里睡得,北堂第五一直没有睡。 北堂第五听他这么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自己房间,然后“咔嚓”一声关上门。 卜凡进了房间,也关上门,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换洗衣服,虽然吃穿住行都是施小姐负责,但是换洗的贴身衣服还是要自己带。 卜凡把衣服准备好,觉得这间房子虽然大,但是有些冷,于是拿起空调的遥控,把空调暖风打开。 卜凡等了一小会儿,觉得暖风差不多了,就开始脱衣服,反正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卜凡准备把衣服脱光再进浴室,免得弄湿了。 卜凡把衣服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全身到下只剩下一个内裤,他正在伸手挂衣服,就听到“叩叩”两声敲门声,卜凡吓了一跳,刚想说等等,但是还没说出口,那个敲门的人反应太快了,一下就拧开了门。 卜凡正在举着手挂衣服,他背对着门,身上只有一条白色的内裤,脊背光滑白皙,细腰和臀部相接的地方挺翘纤细,还有一个小酒窝,性感的一塌糊涂。 白色内裤下面接着两双大长腿,卜凡的个头也不矮,腿的比例很逆天,双腿白皙纤长,但是腿上还有些肉肉,并不是枯瘦,透露着一种难以说明的感觉。 敲门的人是北堂第五,他就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搭在门上,从头看到尾,从卜凡乌黑柔软的头发,一直看到卜凡圆润如贝壳一样的脚趾,卜凡顿时差点缩起来,感觉自己身上过电一样。 卜凡的衣服一松,直接从衣架上掉了下里,赶紧弯腰捡起来,结巴的说:“有……有有有事吗?” 北堂第五见他弯腰去捡衣服,纤细的腰身弯下去,带着一股柔韧的性感,不由的眯了眯眼睛,说:“我屋子里的空调坏了,有些冷。” 北堂第五说的义正言辞,卜凡一愣,说:“那……” 北堂第五又说:“我能借你的屋子用用吗?” 卜凡以前不是没有和北堂第五住在一起过,相反的,他们从来都是一个屋子,无论是在北堂第五家里,还是在学校,于是卜凡就点了点头。 北堂第五很自然的说:“你先去洗澡吧,别着凉。” 卜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光着,就跟暴露狂似的,赶紧跑进浴室。 卜凡冲进浴室,把内裤脱掉,打开花洒,猛地往自己脸上浇,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刚开始有些凉的水喷在脸上,卜凡一个激灵,心里热乎乎的燥热感瞬间就被浇灭了。 他刚才被北堂第五从头看到尾,感觉整个人都要烧着了,除了羞耻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感觉在心里蔓延,卜凡抿着嘴唇,坚持了一阵,但是感觉自己一想,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凉水都浇不灭。 卜凡低头看着自己,顿时一阵绝望,昨天晚上没睡觉,明明已经很疲惫了,结果下面还有反应,因为北堂第五的一个视线…… 卜凡绝望的看着自己一会儿,终于慢慢伸出手来,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只戒指,铂金色的,非常漂亮,造型也古朴大方,那是北堂第五送的。 卜凡知道那是护身符,尽量让自己不多想,但是他忍不住伸出左手,开始帮自己纾解,也不知道是不是卜凡脑子里的意识,总觉得特别舒服,只要一想到北堂第五,舒服的他差点瘫在地上,顺着凉丝丝的墙壁滑下来,花洒将他的头发都浇湿了,卜凡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落汤鸡,又点狼狈,但是实在太舒服了。 就在卜凡要发泄的时候,北堂第五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说:“卜凡,你的睡衣没拿。” 卜凡吓了一大跳,毕竟他偷偷摸摸的做奇怪的事情,而且还用北堂第五做臆想对象,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北堂第五的声音,顿时整个人都要炸了,脑子里“轰隆”一声,一下就发泄了出来,随即身体一软,“嘭”一声跌在了地上。 外面北堂第五听到了卜凡的轻呼声,立刻一把推开了浴室门,说:“卜凡!?” 卜凡跌在地上,花洒的水还在浇着,北堂第五以为卜凡有什么事儿,立刻冲进来,也不怕花洒的水,将卜凡从地上抱起来,说:“怎么了?” 卜凡吓得脸颊通红,他刚发泄完,幸亏一直在花洒下面冲水,不然被北堂第五看到就尴尬了,不过此时卜凡也很尴尬,因为他身上连条内裤都没有了,不止如此,浴室里还有轻微的味道弥漫着,虽然那种味道随着冲水越来越淡…… 卜凡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北堂第五见他没事,松了口气,说:“浴室地滑,摔坏了没有?” 卜凡赶紧摇头,北堂第五说:“我把睡衣给你放衣架上了。” 卜凡又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说:“你的衣服湿了……” 北堂第五说:“反正也要洗澡。” 卜凡赶紧擦了身上出来,北堂第五干脆没有出去,直接脱掉湿衣服就去洗澡,卜凡看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把下巴扎在胸口上,一直低着头,但是余光悄悄的瞥着北堂第五,真是太帅了。 北堂第五的身材特别好,不像自己是个白斩鸡,小麦色的皮肤,八块腹肌,胸肌也非常漂亮,大长腿充满了肌肉和力度,好像一头野性的豹子。 卜凡看着看着,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热乎乎的,“滴答”一声,低头一看,自己手上竟然有血! 北堂第五一抬头,就看到卜凡流鼻血了,赶紧冲过去撕了卫生纸,给他捂上流血的鼻子,说:“不要仰头,小心呛血。” 卜凡这回更是无地自容了,说:“天……天太干燥了……” 卜凡穿上了一点儿衣服,这回轮到北堂第五没穿衣服了,卜凡觉得他们离得太近了,近的卜凡的必须一直好不了,一直流一直流,北堂第五差点带着他去医院。 卜凡赶紧说:“没事没事,浴室太热了,我……我先出去了,你洗吧。” 卜凡逃命似的捂着自己的鼻子就出去了,感觉出来之后才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在浴室里自己的呼吸都快不畅了。 卜凡穿好睡衣,然后弄了弄自己的鼻子,果然已经不流血了,刚才只是一个意外,而且是个羞耻的意外,看人看的流鼻血,卜凡还真是第一次…… 卜凡赶紧把床铺好,北堂第五的房间空调坏了,肯定要和自己睡一起,这个床挺大了,睡两个男人完全没问题,关键是枕头和被子一样一个,盖一张被子挺奇怪的。 而且卜凡觉得自己的定力真是太不足了,万一又流鼻血怎么办? 卜凡正在苦恼的时候,就听到有脚步声,吓了他一跳,这个时间明明应该只有北堂第五和自己在公寓里,突然有脚步声,卜凡还以为是小偷。 那个脚步声走过来之后就停住了,不过不是停在卜凡的门前,而是停在了北堂第五的门前,而且还在敲门,“叩叩叩”的,一直敲。 卜凡忍不住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在敲北堂第五的门,一边敲门还一边轻声说:“北堂同学,你在吗?” 卜凡一看,竟然是施小姐,施小姐今天没去博物馆,穿了一身粉色的真丝吊带裙,卜凡觉得着可能是睡衣,睡衣特别低胸,关键位置都要露出来了,看的卜凡差点捂眼睛。 真丝的睡衣很贴合,包裹着施小姐性感又前凸后翘的身材,头发松松散散的挽着,特别慵懒的样子。 施小姐见旁边看了门,原来是卜凡,虽然卜凡长得也漂亮,但是是漂亮的类型,施小姐似乎对这个类型完全没有兴趣,只是说:“原来是卜同学,北堂同学回来了吗?我记得他们是一起值夜班的。” 卜凡看着施小姐穿的衣服,她脸上还画了妆,喷了香水,整个人无羡妩媚性感的样子,卜凡心里突然酸溜溜的,一直以来施小姐似乎都看上了北堂第五,卜凡感觉再迟钝也看出来了。 卜凡心里有点酸溜溜,迟疑了一下,心脏砰砰跳,下意识的说:“他……好想出门去了。” 卜凡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肯定不能说北堂第五在自己的浴室里,施小姐一阵奇怪,不过北堂第五的门里真的没声音,不知没有声音,半天也没人来开门。 施小姐又敲了两下,卜凡这才放心,毕竟里面肯定是没人的,就在施小姐要放弃的时候,突听“咔嚓”一声,这回不是北堂第五的房间有声音,而是卜凡的房间有声音,于是门被打开了一些,北堂第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说:“卜凡,我的内裤忘了,帮我送进来。” 卜凡:“……” 卜凡一瞬间差点以头抢地,果然坏人不能做,坏心思不能有,否则分分钟被拆穿,实在太尴尬了。 卜凡可是第一次说谎,还自觉说的天衣无缝…… 施小姐看向卜凡的脸色顿时就奇怪了,卜凡硬着头皮,赶紧把床上的黑色内裤拿起来,冲进浴室递给北堂第五,小声说:“施小姐来了。” 北堂第五施施然的用浴巾擦身上的水,热水珠顺着他的结实的肩背,还有修长有力的四肢往下淌,看起来让人口干舌燥。 卜凡虽然口干舌燥,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看看流没流鼻血,不过他不敢出去,毕竟施小姐在外面,那眼神太奇怪了,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卜凡真是懊悔,再一次肯定,不能说谎,不能做坏事,否则分分钟被拆穿啊。 卜凡正在自责,就听北堂第五施施然的说:“我知道。” 卜凡奇怪的抬头看他,北堂第五说:“我听见了。” 卜凡一阵发冷,北堂第五听见了,但是他还叫了一声卜凡,让卜凡给他送衣服?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说:“谢谢你帮我挡桃花。” 卜凡:“……”果然自己说的话也被北堂第五听见了,太羞耻了! 卜凡伸手捂着脸,抱头蹲在角落,北堂第五都擦干了身体,穿好了睡袍,卜凡还蹲在那里,北堂第五走过去,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后背,说:“不去睡觉?” 卜凡被他的手指点在后背,吓得一激灵,感受到北堂第五站在自己身边,但是不敢抬头,还是保持着抱头蹲着的样子,北堂第五好笑的说:“你在干什么?” 卜凡闷闷地说:“在反思。” 北堂第五无奈的说:“施小姐已经走了,还不去睡觉?” 卜凡一听,立刻抬起头来,悄悄拉开浴室门往外看了一眼,果然走了,卜凡赶紧跑出去,把房间的大门关上,然后还“咔嚓!”一声上了锁。 卜凡上了锁,突然觉得不对劲,自己和北堂第五在门里,房间上了锁,这样很奇怪,于是又把锁“咔嚓”一声打开了,打开之后卜凡也觉得不对劲儿,万一施小姐再过来敲门呢,上了锁可以装作不在。 卜凡“咔嚓咔嚓”的上锁打开上锁打开,北堂第五已经躺在床上了,顿时更加无奈了,说:“卜凡。” 卜凡赶紧转过头去看他,北堂第五招了招手,卜凡立刻像一只茶杯犬一样,松开了一直纠结的门锁,然后立刻一脸忠犬表情的跑过去。 北堂第五说:“赶紧睡吧。” 卜凡“哦哦”了两声,点了点头,上了床,躺下来,北堂第五也上了床,准备躺在他旁边,两个人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卜凡想让北堂第五去自己的房间拿一床,结果北堂第五很自然的就躺了下来,枕着自己的手臂。 卜凡有点心跳加速,侧头一看,北堂第五的头发没有擦干,也没有吹干,卜凡小声说:“你的头发是湿的,睡觉小心着凉。” 北堂第五也侧过头去,看了看卜凡,说:“麻烦,懒得擦。” 北堂第五的确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卜凡迟疑了一下,说:“我帮你吹?” 他说着,怕北堂第五觉得麻烦,还诚恳的补充了一句,说:“很快就能吹干!” 卜凡说完,“咚!”一声脸又红了,感觉自己说的太拼命了,好像推销一样,生怕北堂第五拒绝。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卜凡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去拿了吹风机,插上电源,又跑到床上来,北堂第五却不起来,而是翻了个身,直接躺在了卜凡的腿上。 卜凡吓了一跳,北堂第五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示意可以吹了,卜凡心跳瞬间就飚上来了,赶紧并拢双腿,就怕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卜凡赶紧打开吹风机,给北堂第五吹头发,北堂第五枕在他腿上,闭着眼睛,很舒服的样子,偶尔配合卜凡的动作翻个身,让卜凡继续吹头发。 很快头发就吹干了,卜凡还有些恋恋不舍,北堂第五的头发质地很结实,不像自己的那么柔软,有点又粗又硬的感觉,但是不会扎手,摸起来很顺滑,扎在手心里痒痒的。 卜凡把吹风机关上,北堂第五这才睁开了眼睛,似乎已经有些睡意了,眼睛里弥漫着一丝混沌的睡意,还有让卜凡看的脸红心跳的眼神,不过只是一瞬间,北堂第五眨了一下眼睛,那眼神一下就消失了,声音有点沙哑的说:“好了?” 卜凡赶紧点头,北堂第五躺回去,说:“睡吧。” 卜凡把吹风机放在一边,赶紧也躺下来,看了看北堂第五,然后拍了拍自己的枕头,说:“枕头分你一半,你枕着自己手臂会麻掉的。” 北堂第五侧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侧身过去,真的枕上了卜凡的枕头,枕头就那么大,两个人自然离得很近,卜凡先是心跳很快,但是后来莫名其妙就觉得特别安心,再加上一晚上都没睡觉,现在很困了,于是很快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北堂第五听他呼吸变的绵长,张开了一丝眼睛,卜凡的手搭在被子外面,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戒指,和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模一样。 北堂第五把他的手放在被子里面,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将卜凡搂在怀里,轻笑了一声,然后亲在了卜凡的额头上。 卜凡“嗯……”了一声,似乎感觉到北堂第五凉丝丝的体温,伸手顺势搂住了北堂第五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上,舒服的蹭了蹭,嘴里还嘟囔了一声:“糖……糖糖……” 北堂第五一愣,随即刮了一下卜凡的鼻梁,然后也闭眼睡觉了。 卜凡一觉睡得特别安稳,空调有些燥热,不过卜凡感觉自己怀里有个超级大抱枕,有点凉丝丝的感觉,温度正合适,缓解了空调的干燥,忍不住蹭了蹭,而且感觉还是“真皮”的,总之手感一级棒。 卜凡睡饱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小麦色的胸肌,流畅有力的胸肌,卜凡的还靠在上面,顿时眨了眨眼睛,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卜凡盯着胸肌看了三四秒,瞬间一惊,赶紧错开一些,往后靠了靠,视野拉长了,就看到了北堂第五俊美的睡眼。 北堂第五侧躺着,一只手搭在卜凡的腰上,将人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枕在卜凡的脑袋下面,两个人亲密的搂在一起,更主要的是,卜凡觉得,自己的腿……好像还夹着北堂第五的腿,暧昧的交织在一起。 卜凡一瞬间“嘭!”一声熟的要冒烟儿了,瞪大了眼睛,北堂第五低血压还没有醒过来,因为卜凡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卜凡立刻就不敢动了。 北堂第五穿的是睡袍,带子被卜凡蹭的有些松,露出大片的胸肌腹肌,甚至差点露出内裤,睡袍下面开着叉,卜凡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和北堂第五的腿毫无阻碍的叠在一起,互相夹着,那感觉很微妙。 卜凡立刻在心里数数,从一数到一百,要自己镇定下来。 约莫数了半个小时,卜凡觉得数的很久很久了,北堂第五终于醒了,皱了皱眉,眼睫颤了两下,慢慢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眸子流淌着淡紫色的光彩,看向卜凡。 卜凡一瞬间有些紧张,赶紧把自己的腿抽出来,咳嗽了一声,说:“早……早啊。” 北堂第五看到了卜凡,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声音特别沙哑,带着浓浓的起床气,但是却是笑着的,说:“不早,中午了。” 卜凡脸上一红。正思考着要不要重新问好,北堂第五已经手一撑坐了起来,然后开始整理自己被蹭乱的睡袍。 卜凡也赶紧起来,开始穿衣服,两个人很快就穿戴整理,准备去博物馆。 博物馆中午是管饭的,两个人准备去吃饭,下午正好待在那里。 两个人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就准备出门了,出门的时候很凑巧又遇到了施小姐。 施小姐已经穿了一身正装,黑色的短裙套装,看起来像只职业女性一样。 施小姐看到他们,眼神怪怪的,毕竟之前卜凡说北堂第五不在,结果北堂第五在卜凡的浴室里,而且他们还戴着同款的对戒,刚刚还从同一个屋子里走出来,怎么看怎么觉得怪怪的。 施小姐看了一眼他们,没有多说,就出门去了,卜凡松了一口气,感觉真是太吓人了,如果施小姐说点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接口,反正很尴尬。 而北堂第五完全没有尴尬的感觉,很自然的说:“走吧,肚子饿了吗?” 两个人从公寓出来,往博物馆走,大约只有十分钟的路程,非常的近,他们走到博物馆的后门,直接可以从后面进去,后面是接待宾客的,宾客只能从前门进去,不过他们也算是工作人员,很顺利的走了进去,免得绕远了。 他们走进去没几步,就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非常生气的样子,正在训斥人。 卜凡听着声音耳熟,走近两步一看,原来是夏知夏先生,夏先生正在训斥一个保安,保安大约五十几岁的样子,年纪不小了,头发花花白白的,那个保安应该是负责后门守卫的保安。 其实就是负责管理进入的车辆,后门有个停车场,工作人员的车辆都从这里进出,还有一切运送货物的车辆,中午给博物馆工作人员配送午餐的车辆也从这里进出。 夏先生昨天一晚上没回家,他上午抽空回了一趟家里,换了件衣服,洗了个澡,他发现昨天晚上的事情明明历历在目,结果身体一点儿也不疼,明明下面被生生进入,应该流血了,但是一点儿伤口也没有,好像做梦一样。 夏先生觉得可能真是做梦,毕竟自己昨天留的太晚,可能太疲惫了,但是如果是他做梦,为什么会倒在洗手间里,而且还把门从里面锁了起来,夏先生完全没有印象。 但是如果真的有人偷袭了自己,那个人是怎么出去,然后把门反琐的呢? 反正都是一连串解不开的谜题,夏先生脑子里很乱,但是还要上班,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就赶了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一点多,后门的保安竟然在睡觉。 那个老保安在他们这里干了几个月,听说是施小姐介绍来的,估计和施小姐沾亲带故,应该是什么远房亲戚之类,不过肯定不是很熟悉,如果很熟悉也不会让他当保安了。 中午送餐的车,一般十一点就到,一点离开,等车子离开之后,老保安吃了饭,也困了,这个时候没什么车辆进出,竟然就睡觉了。 夏先生开着车子进来的时候,没人给他开门,夏先生亲自出来看,才发现原来是老保安竟然睡着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夏先生正在训斥保安,夏先生一看就是一丝不苟的人,老保安的作法可不是偷偷懒的问题,夏先生觉得现在正是贵重展品展示的期间,老保安这种做法非常不负责任。 不止如此,和老保安搭档的还有一个年轻的保安,这些天年轻保安不知道什么缘故也没来上班,无故旷工不说,而且电话也打不通。 虽然后门车辆进入较少,但是杯中雪非常珍贵,一旦丢失他们要赔偿的数额非常巨大,夏先生又是博物馆的负责人,自然不可能松懈。 老保安听着夏先生训斥,脸上渐渐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这个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开了过来,原来是施小姐来了,施小姐摘下墨镜,说:“怎么回事?” 那老保安到是先来高壮了,施小姐一听,说:“多大的事儿,散了吧散了吧,再睡觉扣工资就是了。” 施小姐是馆长,虽然是个甩手掌柜,但是她说了话,吓先生也没办法了,之后进了博物馆的楼。 卜凡和北堂第五纯粹是路过,就进了大楼,很尴尬的是施小姐也一起进了大楼,他们要去十层吃饭,施小姐要去十层的办公区,一起上了电梯。 施小姐目不斜视的看着电梯的楼层显示,卜凡觉得空气迷之尴尬,有点凝固。 电梯门一打开,卜凡赶紧迈步要出来,结果电梯和楼层之见有个大约一厘米的高度差,或许电梯老旧失修的问题,卜凡差点被绊着。 北堂第五立刻伸手一接,一把接住了卜凡,把他搂在怀里,说:“没事吧?” 卜凡赶紧摇了摇头,一边的施小姐看到他们,翻了个白眼儿,转身就走了。 卜凡感觉特别尴尬,他刚才的动作,好像挑衅施小姐似的,可是卜凡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挑衅的意思,在施小姐眼里,卜凡估计挑衅了她不止一次了…… 卜凡有点欲哭无泪,北堂第五很自然的搭着他的肩膀,说:“走吧,我饿了。” 两个人到休息间,正好大家在休息,两点才上班,大家给卜凡和北堂第五留了午饭,有卜凡最喜欢吃的甜口红烧肉和糖醋里脊。 因为早上回去直接睡觉了,所以没吃早饭,现在饿得不行,卜凡吃的嘴巴鼓鼓的,两口就把红烧肉都吃了,还把赤色的酱汁儿蹭在了嘴边上。 北堂第五一看,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过去,手指轻轻一勾,就把卜凡嘴边上的酱汁蹭了下来,卜凡一愣,看着北堂第五手上的酱汁,“嘭!”的一下,脑袋都要开锅了,卜凡赶紧抽了餐巾纸,抓住北堂第五的手,把他的手指擦干净,卜凡的动作太快了,北堂第五看着擦干净的食指,有一种很遗憾的目光。 卜凡赶紧低头吃饭,总觉得他的目光特别有深意,难道刚才北堂第五想要把酱汁舔掉吗? 卜凡这么想着,顿时差点被红烧肉噎着,最后一块红烧肉没嚼直接顺着嗓子眼了下去,呛得卜凡直咳嗽。 北堂第五赶紧把水杯给他,说:“慢慢吃,我这里还有。” 北堂第五还以为他太喜欢吃这种甜口的红烧肉了,把自己饭盒里的红烧肉一块一块全都夹给了卜凡。 卜凡特别不好意思,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发出“咔嚓”一声,有人进来了,卜凡抬头一看,很好,是施小姐。 施小姐走进来,就看到北堂第五给卜凡夹肉吃,把自己的肉都分给卜凡。 卜凡发誓,这回绝对不是自己挑衅。 北堂第五看到了施小姐,不过动作没停,直到把最后一块肉都夹给卜凡,说:“快吃,凉了就腻了。” 卜凡赶紧点点头,低着头吃饭。 施小姐走进来,肖瑾然就站起来迎上去了,毕竟这里肖瑾然是领队。 施小姐说:“我看过你昨天的值班分配了,我觉得分配的不是很合理,我调整了一下。” 她说着把一个表格交给了肖瑾然,上面有日期和人名,肖瑾然一看,皱了皱眉,说:“施小姐,卜凡昨天晚上才值得夜班,这样……” 卜凡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他们提到了自己,抬起头来狐疑的看着肖老师。 北堂第五站起来,伸手拿过表格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下面写着卜凡和苏久兮,昨天晚上卜凡刚值了夜班,今天晚上又重新让他值班,瞎子都看出来了,施小姐肯定针对卜凡。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就听施小姐说:“今天上午他不是休息了吗?我又没苛待他。” 卜凡咽下一口红烧肉,擦了擦嘴巴,凑过去看了一眼值班表,他和北堂第五给拆开了,自己和苏久兮一班,虽然卜凡觉得挺遗憾的,但是莫名松了口气,他现在和北堂第五一起,总是心跳加速的,心脏负荷都不够了,其实这样也还行。 施小姐把表格给他们,很快就离开了,苏久兮凑过来说:“卜凡,你什么时候得罪施小姐了。” 卜凡脸上有点不自然,可能是今天上午的时候,他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话,施小姐一看就是对北堂第五有好感的,当时卜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现在回想一下,太丢人了。 大家吃了饭,差不多两点就上班去了,虽然夜班卜凡和苏久兮一组,不过白天的时候卜凡还是北堂第五走在一起。 两个人一组负责在各个展馆转,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今天杯中雪已经开始展示了,来的人真的很多,八层很多名流上层都来看杯中雪。 杯中雪的展厅非常巨大,只有这么一个展品,但是人山人海,还有很多导游在讲解共工怒触不周山的故事。 卜凡和北堂第五在外围看了一圈,就看到夏先生也站在人群中,正在看杯中雪,和昨天的姿势一样,看起来夏先生对文物真的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 两个人很快从展馆退出来,进了其他展厅,其他展厅里人也不少,八层今天人就很多,卜凡以前没怎么去过博物馆,感觉还挺新鲜,昨天晚上他们大体转了一圈,但是没仔细看,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卜凡就一个一看展厅。 两个人边走边看,北堂第五学识渊博,卜凡无论看哪个展柜,北堂第五竟然都能说出一些门道,让卜凡简直刮目相看。 隔壁展厅有一个很大玻璃柜,里面陈设着有些颇有异域风情的壁画装饰,展柜里放着一个小瓶子,金灿灿的,看起来特别漂亮,卜凡说:“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香水瓶,古代的香水瓶吗?” 卜凡只是开玩笑,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却点了点头,说:“差不多。” 卜凡惊讶的说:“还真是?” 北堂第五指了指上面的注释牌,牌子上只写着什么什么多少世,后面写着灵猫香。 卜凡更是不解了,他对中国的古典文化知道的都不太全面,更别说是外国的了。 北堂第五说:“克利奥帕特拉七世,说的通俗点其实很有名,是古埃及最后一任女法老,很多人管她叫做埃及艳后。” 北堂第五这样一说,卜凡就明白了,很多电影题材里都有这个埃及艳后,因为美貌聪明,而且非常富有手腕,迷倒了很多强势又有权力的男人,而且她还是古埃及最后一任女法老,在她离世之后,古埃及并吞成为罗马帝国的一部分。 这个女人的历史评价非常复杂,有人觉得她是不专情的妖后,也有人觉得她为暂时保全古埃及做出了伟大的贡献,不过大家津津乐道的还是埃及艳后的一些富有传奇性的“邂逅”。 北堂第五说:“克利奥帕特拉七世不只是长相美艳,而且善于运用香气,其实就是今天所说的香水,她喜欢用植物香和动物性香的混合香气,灵猫香就是动物性香。” 灵猫香其实是麝香的一种,埃及艳后觉得,这种香气带有很浓重的性感气息,也的确帮她迷倒了很多男人。 北堂第五说:“说白了这个香水应该是带有催情效果的。” 卜凡看着那精致的金色瓶子,顿时脸上一红,北堂第五又说:“应该不是古董,看起来像仿品。” 卜凡赶紧走到了别的地方,一回头,顿时更是面红耳赤,感觉这个展馆实在不太“正经”! 卜凡身后的展柜布置的很有中国古典特色,里面陈列着一个瓷器的小盒子,看起来像是首饰盒一样,盒子是打开的,盒子外面很正常,但是里面绘着彩图,卜凡看了一眼,顿时面红耳赤,竟然是两个光着身子的人搂在一起,画的实在太火辣了。 卜凡吓了一跳,说:“怎么还有这东西?”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表情很淡定的说:“秘戏图。” 说的文绉绉的,其实就是春宫图…… 北堂第五说:“秘戏图其实在古代并不少见,不过很多秘戏图都因为年代久远难以保存,已经毁坏了,赫赫有名的才子唐伯虎就擅于画秘戏图,还有大书法家赵孟頫赵子昂,一共画过三十六套秘戏图,很可惜都失传了。” 卜凡:“……”原来男神对秘戏图也有研究…… 第66章 杯中雪4 北堂第五正在给卜凡科普秘戏图,结果这个时候有人走进了展厅,卜凡回头一看,是夏知先生,夏先生难得从杯中雪的展馆出来,他也是例行公事检查的,看看其他文物有没有被破坏之类的。 夏先生看到卜凡和北堂第五在这个展馆,走近一看,说:“两位的眼光还挺好。” 卜凡被他这么一说,还以为被夏先生调侃了,不过夏先生是不怎么笑的人,更不会说笑话了,似乎说的挺认真。 夏先生看着那个瓷器的秘戏图,说:“秘戏图从汉朝就开始流行,只不过图本不易保存,大多已经失传,现在能看到的基本都是明清时候的秘戏图,这套瓷盒还是唐代的真品。” 卜凡不知道什么真品不真品,只知道这个是个春宫图,而大家对春宫图都挺有研究…… 他们正说话,苏久兮和陈陌也转到这个展厅了,看到他们在研究什么,苏久兮兴致勃勃就跑了进来,笑着说:“你们看什么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啊!”了一声,然后立刻转过头去,脸上还红彤彤的。 卜凡挑了挑眉,心说反应比自己还大。 夏先生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苏久兮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卜凡,你们怎么看这个?” 卜凡咳嗽了一声,说:“夏先生说这是唐代的真品。” 苏久兮虽然看起来痞里痞气,一种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过脸皮很薄,根本不敢看第二眼,陈陌则是笑眯眯的说:“啊呀大侄子你看,线条真好看呢。” 苏久兮脸上通红,去摽陈陌的脖子,说:“不去看,你这个色老头!” 陈陌笑着说:“看个春宫图就是色老头了,你又不是没看过黄书。” 陈陌一说,苏久兮脸上“咚!”又红了,然后转头就跑,陈陌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不会真没看过吧?” 陈陌一边说一边笑,似乎觉得特别有意思,说:“大侄子别害羞,叔叔给你启蒙啊?” 卜凡无奈的看着两个人很快又出去了,他也不想再看秘戏图,虽然线条的确挺好看的,而且是唐代的珍品,透过本质能对唐代做出很多研究等等,但是有人在旁边,看这个东西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卜凡刚要转身走出展厅,突然“嗯?”了一声,又走回秘戏图的展柜旁边,惊讶的说:“北堂你看,这上面是不是刻字了?” 秘戏图是一对瓷盒子,有点类似于古代女性放首饰脂粉的盒子,圆形的,在瓷盒子的内侧好像刻着一圈小字。 因为这个图画的太火辣了,所以卜凡根本没敢仔细看,就在刚才,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在意的瞟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上面的小子了。 北堂第五走过去,因为身材太高,微微弯下腰来去看那瓷盒,不由的眯了一下眼睛,说:“果然刻字了,这并非是个简单的秘戏图。” 卜凡一脸懵的说:“这些是什么字?‘水,准也。准,平也。天下莫平于水’?” 北堂第五说:“这是个驱魔水记。” 卜凡更听不懂了,奇怪的看着那对瓷盒。 北堂第五说:“古代其实有用秘戏图避火的说法,曾经有段时间,很多大户人家的书房里,每个书架上都要放上秘戏图。” 卜凡听着北堂第五说这个,顿时感觉很惊讶,原来古代人这么开放。 北堂第五继续说:“古代人认为火神其实是一位穿着黄衫的美人,但是容易生气暴怒,她一生气衣服就变成了红色,引燃大火,古代的房间都是木质的,容易着火,所以就在书房放上秘戏图,说是火神如果看到秘戏图,定然会羞涩离开,就起到了避火的作用。” 北堂第五指了指上面的字,说:“这上面还刻着驱魔水记,是很简单的水灵用法,五行之中水克火,这个瓷盒显然是用来避火的。” 卜凡仔细的看了看那些小字,几乎是解释了一遍水的用法,水在古汉语中的意思是准和平,意思是水是一个基准线,天下的事物之中,没有比水再平的了。 老人家常说一碗水要端平,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北堂第五说:“水在五行之中代表北方,是平度的标准,在隶书中,水的形象很生动,代表万水汇聚,中间的则表示藏在水中的阳气,很多人觉得水是阴属性,其实水是微阳的属性。” 卜凡听得似懂非懂,他之前已经会应用四种属性的灵力,但是唯独不会用水,卜凡可不觉得自己是五灵根,听的也不是很明白。 北堂第五给他科普完,两个人就从展厅出去了,又回到杯中雪的展厅去站了一会儿,发现那边的人真的很多,好多人都是慕名而来,而且卜凡都看出来了,很多人其实是有灵力的,也就是修行者。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差不多五点就要闭馆了,因为今天人流量非常大,所以五点半的时候才正式闭馆,开始清人,六点的时候人流还没有清干净,大约六点半才清干净人流,然后工作人员开始干活儿,收拾展馆。 因为人多,所以也带来了一些垃圾,工作人员快速的清理展馆,卜凡他们回到了顶层的休息间,准备一下值夜班的事情,其他人就可以下班回去休息了。 肖瑾然说:“卜凡,今天就麻烦你再值一次夜班了。” 卜凡摇了摇头说:“没事,反正第二天上午也可以睡觉。” 北堂第五脸色不好看,陈陌坐在一边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毕竟卜凡的血液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而陈陌的大侄子是五灵根的试验成功品,这两个人一起值夜班,如果碰到什么事情,绝对是大事情。 老崔的保镖也安排好了,还是五个保镖,很快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都要离开了,陈陌一直叮嘱苏久兮说:“尽量和那些保镖走在一起,别落单。” 苏久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我也是很厉害的好吗,如果有人敢来偷杯子,我就让他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陈陌也是无奈,说:“我担心的是你,谁说是杯子了。” 苏久兮一听,愣了一会儿,随即脸上才猛地一红,说:“行……行行行了,你们快走吧。” 其他人都准备离开了,北堂第五看了看卜凡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说:“有事给我打电话,戒指不要离手。” 卜凡立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北堂第五前脚都出了休息间的门,结果又转身走了回来,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搭着门把,那动作看起来特别的英俊,还有一点点骚气。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说:“没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卜凡:“……” 卜凡还没反应过来,北堂第五已经走了,看起来心情不错的离开了,毕竟他看到了卜凡一脸懵懂怔愣的表情。 苏久兮眼睁睁的看到卜凡被北堂第五给调戏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卜凡,醒醒了!” 卜凡这才醒过来,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不是很烫…… 其他人都走了,卜凡和苏久兮留下来,他们不能在休息间呆着,很快就走出了休息间,准备先去杯中雪的展厅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两个人顺着走廊往前走,走到窗户口等电梯的时候,苏久兮突然说:“卜凡卜凡,你快过来看!” 卜凡被他拽过来,苏久兮让他低头看,就看到楼下有两个人站着。 这地方已经是十层了,这么往下看,下面的人好像小蚂蚁一样,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也能看清楚,这个方向看下去正好看到了下面的后门停车场。 卜凡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个施小姐,施小姐在停车场站着,估计是要下班取车,但是她并没有上车,而是跟一个保安在说话。 很凑巧的,那个保安使是他们见过的人,下午他和北堂第五来的时候见过这个保安,当时保安正在被夏先生训斥,因为他中午睡觉,没有好好工作。 那时候施小姐正好过来博物馆,看到了就说了两句,让大家散了。 看起来那个老保安和施小姐还真是沾亲带故,卜凡往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果然是个老保安没错,那个老保安头发已经花白了,也有啤酒肚,只是没秃顶而已,年纪不小,总之能当施小姐的爹了。 让卜凡吓了一跳的是,那个施小姐竟然和老保安抱在一起正在接吻,苏久兮让他看的就是这个,说:“这个施小姐也够饥渴的?那个男的多大了,五十多岁有吗?” 苏久兮说着,眼睛乱转,举起手机想要拍张照片,不过拍下来之后发现照片很模糊,没有他们用眼睛看的清楚,几乎看不出来是施小姐和老保安。 苏久兮还是得意洋洋的说:“哼哼,把这个给陈陌看,瞧他喜欢的是什么人!” 卜凡一脸奇怪的说:“咦,不是你喜欢施小姐吗?” 苏久兮瞪着眼睛说:“我为什么要喜欢比我大的人?!” 卜凡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可是还是狐疑的说:“可那天看到施小姐和陈医生约会,不是很生气吗?” 苏久兮说:“我那是……” 他说到这里,立刻住了口,卜凡是出了名的迟钝,苏久兮差点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卜凡了,抿着嘴唇想了想,说:“我那是觉得陈陌三十多岁了,老牛吃嫩草,愤愤不平而已。” 卜凡奇怪的看了一眼苏久兮,从头到尾的看,苏久兮看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说:“看什么?” 卜凡说:“我只是觉得……陈医生其实人还不错,也不至于是老牛吃嫩草吧。” 苏久兮翻了个大白眼,说:“你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他就是个色老头!” 两个人说着,电梯终于来了,走进电梯了,下了八层,然后准备去看看杯中雪,他们走进展厅的时候,苏久兮吓了一大跳,因为展厅里有人! 不过卜凡就没有被吓到,因为展厅里的人是夏先生。 夏先生那天在这里站到十一点多,今天才八点多,卜凡觉得时间太早了,夏先生肯定还要再看一会儿。 卜凡小声说:“夏先生好像对文物特别痴迷,咱们走吧,别打扰他了。” 苏久兮点了点头,跟着卜凡离开,去其他场馆,说:“典型的一个书呆子啊,那个杯子也不会蹦不会跳的,竟然能看那么久,我觉得都枯燥死了。” 两个转了转,走累了就靠在窗户的地方休息一下,八点半的时候,后门停车场有一辆大车离开,是给值夜班的员工送晚餐的车辆,一辆大货车,看门的保安还是那个刚才和施小姐接吻的老保安,看起来今天是他的夜班儿。 苏久兮看这那老保安,“啧啧啧”了几声,说:“我还以为施小姐的眼界很高,毕竟之前不是一直对北堂有意思吗?” 卜凡听他说起这个,心里顿时有点酸泡泡,的确是这样,而且自己还说了谎,结果被打了脸,历历在目…… 大约十点的时候,卜凡和苏久兮又转到杯中雪的展厅去,结果夏先生还站在那里,苏久兮都对他另眼相看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夏先生动了一下,惊讶的看了一下腕表,说:“都这个时间了?” 卜凡说:“夏先生也早点下班吧。” 夏先生点了点头,说:“我正要走了,你们忙吧。” 他说着转身离开了展厅,然后上了十楼去,夏先生去自己的办公室拿了公文包,整理了一下资料,明天他在九层的会议厅有个演讲,需要整理一下资料,所以今天夏先生才只是看到十点就准备离开了,毕竟明天不能顶着黑眼圈做演讲。 夏先生拿着公文包离开,走在走廊上,路过洗手间的时候,莫名的就顿了一下,站在洗手间门口,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狐疑,昨天晚上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撞邪了?或者是有人和他开玩笑。 夏先生肚子里有一堆的问题,乱七八糟的,他明明清晰地感觉到有人桎梏着他,将他压在洗手间的门上,狠狠地侵犯他,然而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身体也不难受,根本没有流血。 夏先生狐疑的看着洗手间,然后慢慢伸起手,想要去推洗手间的门,走廊有些昏暗,外面已经完全黑透了,不过这是闹市区,十点多还有很多霓虹灯的的灯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 夏先生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抬起来,将要推到洗手间的门的时候,突然顿住了,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奇怪,赶紧要放下手离开。 但是他这一转身,立刻发出“嗬!!”的一声抽气声,他猛地就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站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身材高大,夏先生只到他胸口。 那个人不是博物馆的保安,也不是工作人员,更不是施小姐找来的保镖和天师,夏先生敢保证,因为他从上到下都没有穿衣服! 身后的男人赤裸着身体,一丝不挂,他身材高大,一身古董色的皮肤,借着灯光散发着莹亮的光泽,看起来光滑而野性,充满了掠夺的野性。 他身上肌肉纠结,手臂上的肌肉隆起,但是不显得特别壮,反而流畅又性感,身材高大,标准的倒三角身材,仿佛是模特一样。 夏先生只到他的胸口,猛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去看他,那个人一头棕色的长发披肩而下,披散在他莹亮的古铜色皮肤上,眼睛是淡琥珀色的,五官深邃立体,长相硬朗却漂亮,透露着一种精雕细琢的完美,让人看一眼即感觉到惊艳。 男人嘴唇很薄,微微翘起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声音沙哑低沉,轻声说:“在找我吗?” 夏先生震惊的连退好几步,说:“你是谁?!你是什么人?” 男人看着夏先生,挑了挑眉,说:“我是什么人?你不是在找我吗?” 夏先生吃惊的“咚!”一声撞在了洗手间的门上,昨天晚上的那个人? 夏先生脑子里飞快的一闪,猛地撞开洗手间的门冲进去,然后“嘭!!!”的一声想要关门把那个奇怪的赤裸男人掩在外面,但是似乎不成功。 夏先生是个搞研究的,身上根本没有肌肉,身材高挑纤细,透露着一种文质彬彬的禁欲感,平时板着脸别人都害怕他,但是夏先生真的没有什么武力值。 他跑进洗手间里,门板“嘭!”的一声就被那个奇怪的男人推开了。 男人走进洗手间,把门关上,笑眯眯的朝夏先生走过去,说:“嗯……今天你又用那种爱慕的眼神看着我,实在太露骨了。” 夏先生震惊的不行,有些害怕,嘴唇哆嗦的说:“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卜凡和苏久兮准备上休息间喝口水,两个人从电梯下来,往休息间走,喝了水之后苏久兮又想上厕所,卜凡陪着他到了十层的洗手间。 一走进去,卜凡就听到“唔……”的一声,吓了一跳,说:“你到了吗?什么声音?” 苏久兮根本没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奇怪的左右看了看,说:“你别吓唬我啊,窗户没关,风声吧?” 现在是冬天,窗户有个小缝,一直往里“呜呜”的跑风,苏久兮进了隔间,卜凡就走过去,把洗手间的窗户关上,免得大晚上一直“呜呜”响,就跟鬼夜哭一样。 卜凡关完了窗户,走回来站在洗手台附近,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有点脏,那个窗户上有落土,赶紧洗了洗手。 夏先生伸手撑着隔间的门,站在最后一个隔间里,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嗓子里忍不住就颤抖了一声,身后的男人狠狠一撞,贴着他的耳朵轻笑说:“呼救吧?让别人也来参观一下?” 夏先生使劲摇着头,捂着自己的嘴巴,那个男人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捂嘴,反而吻上他的嘴唇,夏先生几乎要神志不清了,双腿打颤根本站不住,听到卜凡的脚步声往这边走,吓得一下就发泄出来,猛地瘫软下去。 身后的男人一把将夏先生抱起来,他的臂力惊人,伸手一托,竟然单手托住了身材高挑的夏先生,夏先生惊得反手勾住他的脖子。 那个男人轻笑说:“你真热情。” 夏先生使劲摇头,但是他不敢松手,而且如果不用力勾着那个男人的脖子,夏先生感觉后面那个地方就要坏了,被狠狠的顶穿。 夏先生痛苦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精神上觉得非常痛苦,而身体却异常的愉悦。 很快卜凡的脚步声又离开了,然后传来潺潺的水声,紧跟着是苏久兮从隔间里走出来的声音,然后在洗手,和卜凡聊着天。 “踏踏踏”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了,随着关门的声音,洗手间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一瞬间,夏先生痛苦的呻吟出来,嗓子里发出“嗯!”的一声,声音高亢,有些甜腻。 奇怪的男人伸手托住他,笑着说:“乖,可以出声了,我喜欢听你叫出来。” 夏先生咬着牙,男人把他反过来,两个人面对面,夏先生不由得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攀住他的肩背,累得双腿打颤。 男人又说:“我还喜欢你用那种爱慕的眼神看着我。” 那种眼神,仿佛他才是世界的中心…… 夏先生哭的满脸都是泪水,眼镜几乎要从高高的鼻梁上滑下来,眼睛肿的跟桃花一样,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说:“求你了……起码,起码轻点儿……疼。” 夏先生一丝不苟的西装到处斑斑驳驳的,嗓子很软,已经没有那种不苟言笑的样子,示弱的样子让男人更加兴奋,笑着说:“要我温柔点儿?” 夏先生立刻使劲点头,说:“轻一点,疼。” 卜凡和苏久兮出了卫生间的门,卜凡还回头看了一眼,苏久兮说:“怎么了?” 卜凡说:“怪怪的,窗户关了怎么还有声音,好像哭声似的。” 苏久兮立刻汗毛倒竖,说:“别闹,这里可是博物馆,你听说过博物馆闹鬼没有。” 卜凡说:“我们不是天师吗。” 苏久兮说:“那撞鬼也很可怕啊。” 两个人说着就下了楼,又往八层的展厅去了,两个人顺着展厅往里走,很快就到了最里面的展厅,杯中雪的大展厅。 这个展厅相当空旷,只有一个展柜,两个人走进去,第一时间就愣住了,展厅里是二十四小时的灯光,结果在灯光的照耀下,金碧辉煌的展柜里,竟然……空了! 苏久兮差点喊出来,然而他还没有说话,一瞬间就听到“轰”一声,四周突然变得黑暗下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全都黑暗下来了,所有的灯都灭了,毫无征兆。 不只是这个展厅,其他展厅的灯也灭了,博物馆只剩下从窗户照进来的霓虹灯光芒,很微弱很微弱,几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而且眼睛刚才还适应着明亮,现在突然暗下来,卜凡和苏久兮一下什么都看不到了。 苏久兮下的喊了一声,卜凡说:“别慌,我去看一眼备用电。” 苏久兮点了点头,跟着卜凡两个人往外走,博物馆一下停电了,变成了一个黑漆的建筑物,所有人都发现了,老崔的那些保镖也瞬间跑过来。 卜凡要去看备用电,就让苏久兮和一些保镖留下来站在展馆附近,然后他带了几个保镖去查看备用电。 卜凡快速的往前走,那几个保镖跟在身后,实在太黑了,保镖手里有手电,把手电打开照明,突然就听到“嗖——”一声,有什么东西直接窜了过去。 大家都吓了一跳,卜凡赶紧抢过一只手电筒,往前快走两步照过去,是一个圆形的,棕色的东西,还在角落一动一动的。 卜凡照着那东西,慢慢逼近,走得近了一些,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身后的保镖也看见了,顿时奇怪的喊了出来:“猴子?!哪来的猴子?” 那棕色的东西竟然一只猴子! 小猴子特别灵动的样子,手里还举着一样东西,被手电光一照直反光,金灿灿的,卜凡更是吃惊,小猴子举着的那样东西,好像是…… 他下午才看过,北堂第五还给他科普过,埃及艳后专用的调情香水,有催情作用的灵猫香…… 那精致的小瓶子,还有异域风情都非常熟悉,而且卜凡似乎还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香气。 卜凡一惊,不知道哪来的猴子,还把灵猫香给“偷”出来了,不止如此,就在众人惊讶博物馆混进了猴子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上有人大喊着:“救……救命!!木乃伊!!” 卜凡有些发懵,什么?木乃伊,什么鬼? 然后有人用凄厉的喊声大叫着:“粽……粽子诈尸了!!!” 一时间楼上发出很多凄惨的喊叫声,然后凌乱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卜凡还以为幻听了,就在这个时候,小猴子受惊了,手里举着灵猫香飞快的一跳,一蹦一蹦的就跑走了。 卜凡举着手电去照,身边的保镖也受惊了,就看到有裹着白布的东西直接从天井跳了下来,瞬间跳到了他们这层。 卜凡惊得汗毛倒竖,真是木乃伊!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不过他全身裹着白色的绷带,绷带已经变黄了,动作诡异的朝他们走过来,身后的那些保镖瞬间全都惊了,一下就散开,四散奔逃,那只木乃伊就追着那些保镖跑。 卜凡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赶紧转头就跑,先找到备用电再说。 卜凡来到电闸室,结果就看到了一个棕色的小东西,那小东西在地上乱跳,举着灵猫香的金瓶子来回来去的甩。 小猴子也看到了卜凡,立刻“吱吱”大叫着,又开始乱跳,卜凡想去开启备用电,结果小猴子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立刻冲过去拦着卜凡,还把金瓶子往前送,作势要扔在卜凡脸上。 那瓶子一晃,卜凡就能闻到那股剧烈的香气,动物性的香味,还混合着一些花香和果香。 卜凡闻了一下,一瞬间就觉得头晕脑胀的,呼吸都急促了,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卜凡赶紧屏住呼吸,小猴子动作很快,不让他过去,卜凡眯了眯眼睛,手上金灵猛地一抖,就听到“咔嚓”一声,房间的角落一台金属机器突然开始响起来,小猴子虽然聪明,但是他也不及人聪明,还以为有人在那边,立刻窜过去。 卜凡一看时机正好,立刻跑过去打开备用电。 小猴子见卜凡一动,就知道自己中招了,但是他跑不过去,只好一甩,就将金瓶子直接扔过去。 “咚!”一声,一瞬间卜凡感觉有东西砸在自己身上,然后听到“卡啦卡啦卡啦”的声音,有东西掉在了地上,滚了几下,卜凡低头一看……灵猫香的瓶子。 他立刻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香气,带着性感的味道,直冲而来,卜凡脑子里“嗡——”一声,随即一手按下备用电。 “啪!”一声,备用电猛地开启,瞬间博物馆又亮了起来,那小猴子吱吱叫了几声,立刻掉头就跑,似乎非常害怕光线。 卜凡赶紧把金瓶子踢开一些,那味道太刺鼻了,快速的往电闸室外面冲,一边冲出去,一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想要上楼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尖叫声好像没有了,卜凡只看到一路狼藉,什么东西都倒的乱七八糟的,好像遭受过洗劫一样。 卜凡来不及坐电梯,快速的冲上八层,冲进展厅一看,电已经来了,灯也亮着,八层展厅里,杯中雪的展台竟然好好的,里面静静的陈列着金色的杯子。 卜凡揉了一下眼睛,杯中雪还是好好的陈列在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意外,可是他刚才和苏久兮进来的一霎那,分明看到杯中雪消失了。 卜凡皱着眉,还能闻到自己身上强烈的香气,越来越浓郁,怎么也挥之不去,卜凡心跳飞快,呼吸也快,出了一额头的热汗。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走过来,卜凡惊讶的转头去看,还以为是苏久兮,结果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样貌惊艳,五官硬朗冷漠,充斥着一股完美的气息,他黑色的眼眸里,似乎有淡紫色的光华在流淌。 “北堂?!” 卜凡吃了一惊,说:“你怎么过来了?” 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慢慢走过去,然后伸起手来,抚摸着卜凡的脸颊,一瞬间,卜凡感觉全身都酥麻了,双腿有些发软,猛的就要跌倒。 北堂第五一把接住他,搂着他的腰,将他轻轻放在展厅的地上,嘴角翘起一丝微笑,说:“真香,你忍不住了吗?” 卜凡全身哆嗦着,灵猫香的味道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似乎要燃烧起来,呼吸也越发的急促而炙热,满脸都是热汗,不停的往下淌,嗓子里也开始干渴,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 卜凡瘫在地上,他没穿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束缚着纤细的腰身,卜凡的细腰轻轻扭着,看起来急躁又妩媚。 北堂第五盯着地上的卜凡,轻笑说:“你真有意思,我来帮帮你?” 北堂第五慢慢低下头来,伸手支在卜凡的耳侧,一点点低下头来,眼看着两个人的嘴唇就要碰在一起,卜凡突然睁开眼睛,一瞬间黑色的眼睛变成了银白色,凌厉而冷酷的盯着身上的人,说:“你是谁?” “北堂第五”一愣,随即笑着说:“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这么问?” 卜凡呼吸仍然急促,似乎没有力气,瘫软在地上,但是他轻轻一握拳,就听到“喀拉!!!”一声巨响,从手里面突然结出两根冰刺,一瞬间扎向要去吻卜凡的“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被迫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卜凡的水灵冰刺,卜凡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身体里的灵力快速运转,没想到一瞬间爆发出了水灵。 冰刺还在慢慢的伸长,仿佛荆棘一样开始长倒刺,不断的逼近“北堂第五”,迫使他远离自己。 “北堂第五”举起手来,好像投降的动作,笑着站起来,离他远一些,说:“别激动,我只是逗你玩玩,没想到你这就认出来了。” 卜凡眯着眼睛,呼吸仍然很粗重,用力从地上撑起来,说:“一点儿也不好玩,你到底是谁?” 那个男人笑了一声,说:“告诉你就没意思了……” 他说着,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瞬间就凭空消失了,卜凡惊讶的睁大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杯中雪好好的陈列在展柜里,四周也没什么异样。 卜凡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体难受得厉害,急需想要发泄,可是身体又软的厉害,根本无法自己纾解。 卜凡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脑子里越来越晕,身体越来越难受,呼吸都觉得困难,他把领带扯下来扔在地上,皮带也觉得勒人,扯开皮带扣,却没有力气再把皮带抽下来,猛地一抖,就要扑倒在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嘭!”一声,有人一把搂住了卜凡,将他拦腰抱住,卜凡感受到了一丝凉丝丝的气息,抬头一看,竟然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一副急匆匆的样子,额头上还有汗珠,大冬天他没穿外衣,只是穿着衬衫和西裤,领口也没系好,一副匆忙的样子。 北堂第五一把抱住卜凡,不由的皱了皱眉,说:“灵猫香?” 卜凡呼吸更加急促了,是他喜欢的气息和味道,这回绝对没有错,卜凡的手不由自主的攀上北堂第五的肩背,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将脸颊埋在他的肩窝里轻轻的磨蹭,嗓子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好像卜凡是一只小茶杯犬一样。 北堂第五本身已经要睡下了,结果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亮了起来,一瞬间光芒很盛,北堂第五立刻就意识到了,卜凡可能遇到了危险。 北堂第五急匆匆的冲出公寓,陈陌正好听到了动静,听北堂第五说卜凡出事了,立刻就想到了苏久兮,陈陌也跟着跑了过来。 陈陌冲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卜凡瘫软在北堂第五怀里,轻轻呻吟着,扭动着细腰,很不老实的样子,就好像在打挺儿,也好像在磨蹭着北堂第五的身体。 苏久兮也快速的冲过来,还大喊着:“卜凡!” 苏久兮一冲过来,顿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气,惊讶的睁大眼睛,还深深的嗅了嗅,说:“什么味道,这么香?” 陈陌赶紧一把捂住苏久兮的口鼻。 北堂第五将卜凡打横抱起来,皱着眉说:“卜凡我先带走了,你替一下他的夜班。” 陈陌立刻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北堂第五不再停留,立刻抱着卜凡,快速的往外走,卜凡躺在他怀里,不是很老实,嗓子里总是发出轻轻的呻吟,衣领打开,皮带也敞着,一副急躁又不安的样子。 北堂第五抱着卜凡从博物馆出来,并没回公寓,毕竟公寓人多,而且卜凡身上实在太香了,容易影响其他人。 北堂第五抱着卜凡随便找了一家酒店走进去,卜凡窝在他怀里,身体痉挛的一抽一抽的,已经精疲力尽的瘫软,比刚才老实多了,但是身体泛红,透露着一种妩媚的性感,歪着头靠着北堂第五的肩膀,好像特别乖巧。 北堂第五抱着一个类似酒醉的人来开房,那醉酒的人还轻轻呻吟着,前台小姐忍不住多看了北堂第五两眼,北堂第五长得又帅,前台小姐脸都红了。 北堂第五快速的办了入住,然后拿了房卡,抱着卜凡进了电梯,大半夜的酒店没什么人入住,电梯是空的,他抱着不凡走进去,电梯门缓缓关上。 卜凡趴在他怀里,轻声的呻吟了一声,抬起埋在他肩窝里的脸,满眼都是水光,脸颊白皙里透着殷红,散发着性感的气息,嘴唇粉红粉红的,似乎是干渴,轻轻舔着自己的下唇。 卜凡张开眼睛,弥漫着水雾的眼睛注视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正好低头,两个人眼神撞在一起,卜凡不由的打了一个颤。 卜凡慢慢伸出手,伸手勾住北堂第五的脖子,随即有些艰难的扬起脖颈,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仰着脖子,滚烫的嘴唇蹭到了北堂第五凉丝丝的双唇。 一瞬间,北堂第五的呼吸一下变得急促而深沉,“咚!”一声,猛地将卜凡按在电梯墙上,低下头来,一手箍住卜凡的腰,另外一手托住他的脖颈,狠狠含住卜凡的嘴唇…… 第67章 杯中雪5 “糖糖,杀了我吧……” “很疼,很痛苦……” “再见……” 北堂第五做了一个怪梦,他梦到了很奇怪的场景,最开始一切只是茫茫然的一片,到处都是白雪,雪山,漫无边际的雪山。 “嘭!!!”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雪山瞬间崩塌了,巨大的雪崩,白雪从山上倾落而下,仿佛是一件款款而下的白衣,与此同时,灰黑色的山石发出犹如野兽怒吼一般的声音,“咔嚓!!!”一声,顷刻崩裂,巨大的山石伴随着碎渣,顺着山道快速滚下,发出“嘭!砰砰砰——嘭……”的撞击声。 那块巨大的山石被撞击的伤痕累累,随着“嘭!”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猛地卡在了山涧之中,而其他细小的碎渣则顺着山缝滚下去,瞬间消失不见了。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从远处慢慢走过来,他宽大的黑色长袍在皑皑的雪山中显得异常扎眼,格格不入,无论你在雪山的哪个位置,只要一眼就能看到他。 北堂第五感觉自己只身站在雪山里,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那块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 那本身是一块山石,因为巨大的撞击脱离了山体,卡在了山涧之中。 山涧之中都是冰,还在飘雪,北堂第五慢慢走过去,他看到那块石头正在流血,伤痕累累的,血珠从遍体鳞伤的裂缝里淌下来,滋润了冰涸的山涧,山涧竟然缓缓的流淌了起来……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看着那块其貌不扬的石头,然而他心里第一个念头却是……真美,这块石头实在太美了。 北堂第五的手放在石头上,轻轻的抚摸,裂开的伤口瞬间愈合,北堂第五宽大的手掌轻轻的将石头上的血迹擦干净,动作颇为温柔。 石头好像就是石头,没有什么灵性,还只是一块不会开口说话的石头,但是他是不周山,这座神山撞击而来的石头,又似乎天生带着灵性。 北堂第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一块石头说话,他经常来到这座雪山上,和石头聊天,他说话的声音凉冰冰的,好像这座雪山,而石头静悄悄的,就是一块玩物,静静的听着北堂第五的倾吐。 北堂第五控制不住自己,他在梦中,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和石头聊天,聊了很多,例如九泉地狱。 从控制不住的声音中,北堂第五朦朦胧胧知道了,他梦中的这个黑衣男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或许就是自己,叫做“苦泉”,是九泉狱主中第二泉的狱主,主摄师巫逆鬼,可以说,他是天下师巫的鼻祖。 人有五行,很多人出生就自带五行之力,但是很少很少有人会带着完全的五行之力出生,毕竟五行相生相克,互相制衡,就算有这样的人,他的五行之力也会很薄弱,和单灵根都不能相比。 而苦泉不同,他身上缠缚着五行之力,五行之力每一种都出类拔萃,他是唯一一个能完全应用五行之力的人,而且随心所欲。 黄土之下,古人挖水,得到黄色的泉水,认为土地之下有九层泉,从而延伸成为阴间。 其实人们不知道,九层泉水代表的并非是阴间,而是阴间的地狱,九层狱主分别主摄不同的管辖区域,只要是作恶,总逃不过九泉地狱。 苦泉的水在黄土之下,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苦涩的,混沌的,压抑的,代表着痛苦。 苦泉日日夜夜见到的都是逆鬼,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作奸犯科,什么样的恶鬼都有,苦泉早就习惯了这些。 当他看到那块其貌不扬的石头的时候,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很美,不同于自己所见过的一切,虽然只是一块不会开口的石头。 后来苦泉日日都去不周雪山,日日去看那块石头,直到九泉狱主需要铸造一口专门作为刑罚的典器的融天鼎,凡是不知悔改,十恶不赦的恶鬼,都将投入融天鼎中炼化,永世不得超生。 苦泉就想到了那块石头,石头是不周山掉落所得,天生带有灵气,最主要那是一块凡石,蕴含着不可预知的天地灵气,铸鼎需要模子,凡石就是最好的模器,如果用凡石打造融天鼎的模子,最后浇筑青铜水,那么这只融天鼎,想必会有一想不到的灵性。 苦泉来到了雪山,最后将凡石带走了,九泉狱主用凡石铸造融天鼎,用自己的阳气凝成青铜水,灌输进凡石的模型中,最终成为融天鼎。 凡石因为受到了九泉狱主的阳气和灵力,也快速的修炼,那时候凡石已经会开口说话了…… 北堂第五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好梦,然而他想错了,在梦境变得越来越好的时候,画面猛地一下就转变了。 北堂第五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看起来非常年轻,也就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他全身伤痕累累,蜷缩在死巷的地上,不断的打着颤,羸弱的身体瑟瑟发抖,抱住自己的膝盖,右手无力的搭在地上,手腕的地方血粼粼,好像脱臼一样,比脱臼更可怕,那地方血肉模糊。 那个少年在北堂第五走过来的一霎那,慢慢抬起了头,长长的白发散下来,一双黑亮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痛苦的泪水,嘴唇颤抖的轻抿着。 是卜凡! 和卜凡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他年轻了一些,头发也是长发,还是白色…… 那个少年嘴唇哆嗦着,说:“糖糖,杀了我吧……” 北堂第五不知道怎么了,他的梦境突然变得很可怕,那个和卜凡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好像很痛苦,恳求自己杀了他。 凡石聚集天地灵气,凡石的碎渣被女娲娘娘冠以五行之力补天,有的碎渣吸收天地灵气孕育灵猴,而凡石这块最大的不周山灵石,灵力是不可预测的,很多人都想得到凡石。 那白衣的少年情绪不受控制,被居心叵测的人做成了傀儡,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右手的手筋被挑断了无数次,北堂第五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无助…… 直到最后,那个白衣的少年为了不做傀儡,在北堂第五面前,生生的把手插进自己胸口里,掏出了自己的心脏,凡石脱离了肉身,长相美艳的少年一转瞬就变成了一堆白骨,瞬间变成粉末,被风一吹,全都飘散了。 北堂第五手里握着那块凡石,凡石的温热还残留着,上面都是淋漓的鲜血…… 他的心脏无比的抽痛,他看到那个白衣少年对着他做了一个口型——再见。 “再见……” “糖糖……” “糖糖……” 北堂第五的梦已经变成了噩梦,他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凌厉的双眼,黑色的眼眸,上面流淌着淡紫色的光华,只不过一瞬间,那淡紫色的光华仿佛是一层玻璃,“啪嚓”一声全部碎裂,北堂第五的眼睛一瞬间变成了幽绿色,仿佛鬼魅的颜色。 北堂第五脑袋有些疼,他的眼角有点湿润,很多零碎的记忆,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袋里,让北堂第五头疼欲裂,狠狠摇了摇头。 苦泉、地狱、融天鼎……凡石。 “小凡……” 北堂第五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而且不断的生长,那是他身为苦泉狱主的记忆,他一直寻找的那个人…… 当年小凡因为不想做傀儡,自己掏出了凡石的心脏,北堂第五在失去小凡之后,保留了凡石的心脏,用自己的全部灵力改天换命,替凡石重新投胎,北堂第五也因为灵力暂时的受损,变成了元婴,在元婴期间自我保护的重新修复。 北堂第五变成了元婴,拜托另外几个狱主,一定要让他找到小凡。 小凡重新投胎之后,变成了一个人真正的普通人,这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生在很偏远的地方,是个很遥远的农村,家庭背景也很普通,就是卜凡。 卜凡的灵力被北堂第五封印起来,为了方便日后北堂第五修复完全去寻找卜凡,所以北堂第五在卜凡的身上下了一个封印,就在他的后腰,也方便以后寻找。 那是五行的封印,一个五色花瓣,只有身为苦泉狱主的北堂第五才能运用这种封印。 不过北堂第五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卜凡可是凡石,凡石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再加上凡石的本性就是吸取,卜凡竟然潜移默化的吸收了封印的五行之力,那个五行的花瓣竟然看不见了。 卜凡的血液其实就相当于古犬封国失败品的“解药”,因为卜凡是凡石,而且凑巧吸收了北堂第五的五行之力,只不过那股封印并不是很强,灵力也不是很重,所以卜凡血液里的五行之力很淡,但是也形成了五彩石的效果。 北堂第五从梦中醒来,想起刚才做的梦,猛地侧头看了一眼身边。 北堂第五在酒店的房间里,他身上没有穿衣服,被子半半落落的盖在他的腰腹上,侧头一看,卜凡果然躺在自己身边,脸色有些憔悴,身上也是光溜溜的没穿衣服,脖颈上锁骨上都是红痕,趴在北堂第五的怀里,没什么安全感的紧紧搂着北堂第五的腰……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左手的戒指突然亮了起来,那是卜凡受到攻击的信号,北堂第五立刻赶到了博物馆,卜凡中了灵猫香。 北堂第五抱着卜凡出了博物馆,但是没有回公寓去,带着他到了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间,两个人在电梯里疯狂的激吻,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 卜凡不知道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灵猫香的折磨,异常主动,紧紧勾住北堂第五的脖颈,青涩的亲吻着北堂第五的嘴唇,一切全都是本能的动作。 北堂第五紧紧搂着他的腰,或许也是因为闻到了卜凡身上灵猫香的味道,有些迫不及待的将人紧紧束缚的在怀里。 北堂第五的手轻轻抚摸着卜凡的脖颈,卜凡顿时软的一下就瘫下来,几乎站不住,紧紧靠着电梯墙,嘴唇颤抖的只能轻轻呻吟出声,其余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卜凡软的不成样子,靠着电梯狠狠喘着气,“叮——”一声,电梯很快到了楼层,北堂第五伸手一下将卜凡打横抱起来,卜凡乖巧的厉害,头歪在北堂第五的肩上,顺从的靠着他,任由北堂第五把他抱出电梯,然后听到“踏踏”的脚步声,有些急促,仿佛自己的心跳一样,回荡在空旷昏暗的走廊上。 卜凡歪着头靠在北堂第五的肩膀上,看着那小麦色的脖颈,忽然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嘴里的津液似乎在快速分泌,有一种想要吃糖的错觉,总感觉北堂第五的脖颈应该是甜甜的味道,就好像草莓糖一样。 卜凡想着,轻轻“嗯”了一声,转过头去,张开嘴唇,轻轻含住北堂第五的脖颈,将他的脖颈含在嘴里轻轻的舔,同时伸出舌尖儿,和牙齿一起吻咬着北堂第五的脖子,仿佛在啜一块草莓糖…… “呼——” 北堂第五抱着卜凡正在刷门卡,还没有进酒店的房间,哪知道卜凡突然亲吻自己的脖子,而且还变着花样儿的吻,不停的用牙齿轻咬,舌尖大转儿,嘴唇磨蹭,带起一股一股的战栗感,北堂第五的肌肉瞬间就绷紧了,紧的卜凡感觉到北堂第五身上的肌肉突然硬邦邦的。 卜凡意识有些混沌,戳着北堂第五硬邦邦的胸口,笑着呵了一口热气,声音软绵绵的说:“变硬了。” 北堂第五有些无奈,不过因为卜凡的话,呼吸一下就变得粗重了,“嘭”一下撞开房间的门,将卜凡抱进去,然后“嘭”一声又把门关上。 北堂第五抱着卜凡,不费吹灰之力走进去,把他放在床上,卜凡的手勾着他的脖子,还对北堂第五“草莓味”的脖颈恋恋不舍,北堂第五的脖子上已经被卜凡种上了“小草莓”,有点像草莓糖包装纸上的小波点,看起来特别可爱。 卜凡对着北堂第五笑,不过转瞬脸色又特别委屈,伸手勾着他不让他走,说:“我难受……好难受,怎么办……” 卜凡说的颇为委屈,说着眼圈还红了,北堂第五呼吸越发的粗重,“呼呼”的喘着气,因为卜凡躺在床上,却不放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只能双手撑在卜凡的耳侧,手撑在床上,给了卜凡一个结结实实的床咚。 卜凡仰着头,委屈的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似乎有些败下阵来,说:“我帮你。” 卜凡立刻又像得到草莓糖的小孩子一样高兴,伸手搂住北堂第五的脖子,柔软的黑发蹭了蹭北堂第五的脸颊,然后迫不及待的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不断的撕扯。 北堂第五看着他衣衫凌乱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镇定不下来了,喘着粗气,猛地将旁边的酒店被子扯了过来,盖在他身上,说:“不要乱动。” 卜凡委屈的说:“可是我热……帮我,快帮我……” 北堂第五鼻子间闻着灵猫香的味道,虽然北堂第五自诩定力很好,但是也架不住闻着灵猫香的味道,而身下衣衫不整的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人…… 北堂第五似乎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只是等着卜凡开窍,而卜凡总是不开窍,一直好等。 卜凡到现在似乎还没有开窍,他中了灵猫香,也没什意识,北堂第五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和卜凡做下去,只好帮他纾解,但是卜凡如果再这么扭下去,北堂第五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定力还能不能撑住。 北堂第五将卜凡用被子抱住,说:“老实听话,我会帮你。” 卜凡点了点头,裹在被子里,热汗岑岑的往下流,不过不再动了,异常的听话,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他特别喜欢卜凡听话的样子,那种样子很乖巧,让他从心底里油然升起一种“怀念”,也不知道在怀念什么…… 卜凡喘着粗气,身子一抖一抖的,睁大了眼睛,扬起脖子,热汗顺着白皙的脖子往下淌,被子都已经湿透了,热的卜凡不行,但是卜凡毫不挣扎,老实的裹在被子里,刚开始嗓子里还能发出几声呻吟,后来完全不能,只能张着嘴唇,失神的发出呜咽声。 卜凡猛地一抖,一下瘫在床上,北堂第五没想到他这么快,有些发愣,没有做好准备,一下子弄到了脸上,北堂第五的眼睫上也有一些。 卜凡盯着他俊美的脸看了半天,失神的呼呼喘着气,随即伸手轻轻擦掉那上面的滑下来的东西,声音很软的笑着说:“好凉,你的嘴好凉,好舒服。” 北堂第五几乎要疯了,他的定力差点爆炸,不止如此,卜凡似乎还觉得不够,灵猫香的味道还没散去,卜凡挣扎着从被子里爬出来,似乎已经不能满足于这种程度的纾解,勾住北堂第五的脖子,主动和他亲吻,舔吻着北堂第五从脸上滑下来的痕迹。 北堂第五的呼吸一下沙哑粗重,将卜凡狠狠按在床上,说:“都让你别惹我了。” 卜凡狐疑的睁着大眼睛,黑亮的眼睛有些发红,含着雾气凝视着北堂第五,眼睛里满满都是北堂第五充满情欲,带着一股狠戾的样子。 卜凡身体颤抖了一下,北堂第五沙哑着声音说:“我是谁?” 卜凡“唔”了一声,搂紧他的脖子,说:“北堂……这回是真的……” 北堂第五没想到卜凡认得出自己,似乎再没有什么犹豫,将他反过来按在床上,卜凡非常乖巧,怀里抱着枕头,压着细腰,挺着翘臀,主动迎合上去。 北堂第五感觉这一刻自己的定力果然爆炸了,再不堪一提,掐住卜凡,眯着眼睛,热汗从额头上滚下来,说:“乖,忍一下。” 卜凡颤抖着,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哼,白皙的后腰上,突然慢慢发光,五色的花瓣浮现而出…… 北堂第五似乎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眯了眯眼睛,卜凡侧躺着,被子挂在他的背上,露出浑圆的肩膀,白皙的脊背,北堂第五伸手过去,慢慢的掀开卜凡的被子。 卜凡似乎有点冷,缩了缩肩膀和脖子,白皙的后腰上,有一个微微发光的五色花瓣印记。 北堂第五盯着那个印记,脑海里炸了锅一样,不断的涌现着各种记忆,因为昨天晚上北堂第五和卜凡的交合,卜凡身体里又有了五行之力,腰上印记也得以浮现。 北堂第五慢慢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着卜凡腰上的痕迹,温热的肌肤细腻光滑,卜凡立刻抖了一下,似乎很敏感,“唔”了一声,眼睫颤抖了两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卜凡眼睛里都是迷茫,带着雾气,眼圈还红彤彤的,昨天晚上哭的太厉害,虽然是生理泪,但是卜凡身体青涩,根本禁不住这样的折腾,而且因为灵猫香的缘故,还非常主动,身体自然难受的厉害。 卜凡先是迷茫,眼睛定定的看着北堂第五,目光在他光裸的胸口上转了两圈,顿时脸色“咚!”的一下红了,立刻蜷缩进被子里,想要把头闷上。 北堂第五身为苦泉狱主的记忆全都回笼了,他要找的人就是卜凡,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不管有没有任何记忆,北堂第五还是喜欢卜凡,这仿佛是一种注定。 北堂第五见他要躲起来,立刻伸手一把抱住卜凡,卜凡吓了一跳,两个人都是光溜溜的,而且他腰酸的厉害,后面还有点奇怪,不只是火辣辣的疼,一动还有东西流出来。 卜凡吓了一跳,“嘶……”了一声,北堂第五昨天晚上也睡过去了,还没来得及替卜凡清理,北堂第五紧紧的将卜凡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声音沙哑的说:“小凡,真的是你。” 卜凡一脸迷茫,北堂第五的记忆已经回笼了,但是因为卜凡似乎还没有想起来,迷茫的看着北堂第五,只是听着北堂第五喊自己“小凡”,莫名觉得有些心悸,被北堂第五搂在怀里,虽然那种感觉凉丝丝的,但是非常舒服,非常安心,又有点熟悉…… 卜凡腰疼的厉害,脸颊通红,趴在北堂第五怀里不敢动,但是还是感觉到有东西顺着自己的大腿往下淌,卜凡浑身都紧张起来,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异常的主动,搂着北堂第五亲吻,而且还主动求欢,甚至还跨坐在北堂第五腰上。 卜凡一想起来,顿时觉得没脸见人了,赶紧把头埋在北堂第五的胸口上。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羞耻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一声,伸手将卜凡抱起来,说:“身体难受吗?我带你去洗澡。” 卜凡都不敢说话,说:“那个……我……我自己就行。” 北堂第五盯着他眯了眯眼睛,说:“那可不行,毕竟是我留在里面的。” 卜凡的脸“咚!”一声就红了,红的简直能滴血,赶紧装作没听见,但是耳根和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简直要燃烧了。 北堂第五抱着卜凡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先给浴缸放水,同时给卜凡清理,卜凡羞耻的不行,用手臂遮着眼睛当做看不见,单薄的身子却一直在发抖,嗓子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好像一只小奶狗一样。 北堂第五几乎要听不下去了,低下头咬住他的耳垂儿,轻轻一啜,说:“再出声我可要再来了。” 卜凡惊讶的睁大眼睛,一瞬间没懂北堂第五说什么,说:“再……再来什么?” 北堂第五看到卜凡一副呆萌的样子,简直要受不了了,眼睛一下从黑色的变成了绿色,卜凡吓了一跳,莹绿色的眼睛,仿佛在哪里见过,似乎埋藏在他的记忆深处。 卜凡吃惊的说:“北……北堂,你的眼睛怎么了?” 北堂第五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封印解开了。” 北堂第五的身上有个封印,不过这不是北堂第五自己下的,那个封印制止了北堂第五身上的五行之气外漏,不过即使制止了这股力量外露,北堂第五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了,现在这股封印一旦破碎,北堂第五恢复了真身,身体里的五行之力可比以前要丰厚的多,以前和现在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卜凡奇怪的说:“什么封印?” 北堂第五笑着说:“说来有点话长,现在我先帮你清理干净。” 卜凡颤抖的厉害,搂着北堂第五的脖颈,难受的不行,紧紧夹着腿,昨天晚上是因为中了灵猫香,所以才有点失控,卜凡觉得今天自己也很奇怪,难道是灵猫香的香味没有散干净? 就在卜凡挣扎的时候,北堂第五搂着他,轻轻的蹭着卜凡的耳朵,笑着说:“小凡,我喜欢你。” 卜凡“嗬!”的倒抽了一口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北堂第五立刻在卜凡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重复说:“小凡,我喜欢你。” 卜凡吓得都结巴了,说:“我我我我……我……” 卜凡我了半天,嗓子滚动了好几下,对上北堂第五那双幽绿色的眼睛,突然有一种被吸进去的感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柔软的黑发靠在他的脖颈间,轻声说:“我也是……”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得意,似乎早有预料似的,说:“迟钝的小凡终于想明白了?” 卜凡脸上通红,真是不敢看他,就趴在北堂第五的脖颈间,卜凡一副乖巧的样子,而且因为身体酸软,总是懒洋洋的趴在北堂第五身上,这让北堂第五忍得很辛苦,不过卜凡昨天晚上第一次,难免有些不适应,青涩的厉害,北堂第五怕他身体受伤,就一直忍着没再做。 北堂第五给卜凡洗了澡,抱着他坐在床上,给他吹头,卜凡看了一眼时间,说:“糟糕,要上班了!” 北堂第五说:“你身体不舒服,今天先别去了。” 卜凡说:“不行,你昨天是不是把陈老师留在那里了,他值了夜班我得去替他,今天上午该他休息了。” 北堂第五有些无奈,他家小凡一直这么实在,北堂第五低下头来,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说:“身体还好吗?” 卜凡脸上一烫,赶紧点头,说:“还好,还好……没事。”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看来我应该再努力一下。” 卜凡:“……”好……好羞耻……男神竟然开这种玩笑。 卜凡和北堂第五竟然是两情相悦,而且还互相表白了,而且在表白之前他们就做了,卜凡都不敢回忆,自己是怎么跨坐在北堂第五身上主动晃腰的,简直羞耻的想死…… 卜凡身体有一点儿慵懒,但是没什么大事儿,两个人就准备去博物馆了。 卜凡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北堂第五说了一遍,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看来博物馆里藏着一个高手。” 卜凡奇怪的说:“高手?你是说那个猴子,还有什么木乃伊兵马俑的,都是……那个高手弄得?”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不过他的能力显然有制衡,你之前说,灯一亮之后,那些奇怪的东西都不见了?” 卜凡点了点头,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眯了眯眼睛,说:“他的灵力应该不是很稳定,光线都是属阳的,阳性有识破的功能,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他可能无法充分的运用自己的灵力。” 卜凡听得似懂非懂,说:“所以那个高手到底是谁?”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我倒是很好奇,他既然有这样的灵力,又为什么会被光线制衡。” 两个人走到博物馆,路并不远,就几步路,隔了一条街,卜凡因为后面有点使用过度,走路的时候难免辛苦一些,不过卜凡觉得没什么大事儿,只是火辣辣的刺痛有点难受。 北堂第五的观察力似乎很敏锐,说:“我背你。” 卜凡赶紧摇手,说:“不用不用,这样背起来挺奇怪的。” 北堂第五说:“我不想让喜欢的人辛苦,会奇怪吗?” 卜凡被他这么一说,脸色“咚!”的又红了,嘴角有点克制不住的上翘,北堂第五总是一脸严肃沉稳的样子,对别人还冷冰冰的,但是说起情话来这么顺口。 卜凡似乎有点不能拒绝,就让北堂第五背着他,北堂第五的后背很宽阔,趴在上面特别舒服,而且安心。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博物馆附近,卜凡盯着北堂第五的后脑看,看到他黑色的头发垂在脖子间,修剪得很整齐,衬托着修长的脖颈,特别好看。 卜凡忍不住伸手,轻轻拨了拨北堂第五的黑发。 北堂第五一脸无奈的转过头来,说:“再动我要吻你了。” 卜凡瞬间就不敢动了,赶紧把脸趴下来,这个时候正好一辆红色的跑车开了过来,施小姐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北堂第五和卜凡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博物馆,而且北堂第五还背着卜凡,让卜凡亲昵的趴在他的背上。 两个人进了博物馆,卜凡就让北堂第五把他放下来了,因为自己也是个大男人,似乎有点丢人。 苏久兮和陈陌立刻就看到了两个人,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其他人都没有过来,只有昨天晚上守夜的苏久兮和陈陌。 苏久兮一脸关心的说:“卜凡!你没事吧!?” 卜凡:“……”卜凡结结巴巴的回答,结果脸却红了。 苏久兮有点奇怪的看着卜凡,突然看到卜凡颈侧有红色的斑点,立刻惊讶的说:“卜凡,宿舍里是不是有臭虫!?你脖子被啃了!” 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因为卜凡脖颈旁边那根本不是虫子咬的,更不是臭虫,而是北堂第五留下来的吻痕。 卜凡吓了一跳,伸手一摸,顿时更是满脸通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很自然的伸手搂住卜凡的腰,似乎在昭示所有权,淡淡的说:“昨天我和小凡没回宿舍,我们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 小凡…… 没回宿舍…… 酒店…… 苏久兮顿时吓得跳脚说:“你们去开房了!?卜凡,北堂是不是趁火打劫了?!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苏久兮一脸母鸡护小鸡的表情,卜凡被他说的都无地自容了,赶紧摇手说:“没有没有,北堂没欺负我。” 卜凡似乎抓错了重点,苏久兮看着他的目光都多了一丝探究,看的卜凡更是有些无措。 北堂第五错了一步,将卜凡挡在身后,苏久兮这才看到,北堂第五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惊讶的说:“你的眼睛怎么了?青光眼!?” 陈陌终于忍不了大侄子犯二了,一把拽住苏久兮说:“好了,咱们去休息间再说。” 众人上了十层,正往休息间奏,就看到一个人慌慌张张的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步伐有些不稳,“咚!”一声撞到了墙,差点倒在地上,卜凡赶紧跑了一步,把那个人扶起来。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夏知夏先生! 卜凡惊讶的说:“夏先生你没事吧?” 夏先生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说:“没事。” 卜凡奇怪的看着夏先生,昨天晚上夏先生走的也很晚,就没想到今天又来的这么早。 夏先生说了一句,很快就往前走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嘭!”一声把门关上。 卜凡奇怪的看着夏先生,然后“啊!”了一声,说:“夏先生的西服是昨天下午的。”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轻轻摸了摸卜凡的头发,说:“小凡眼力很好。” 卜凡被北堂第五夸奖了,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他也是想到上次北堂第五说的话,不觉有些奇怪,夏先生真的很奇怪,每天早上都一副虚弱的样子,而且衣服也没换。 在职场的人,每天都会穿不同的衣服,起码是几件衣服来回来去的倒着穿,尤其是夏先生这种场合的人,更加注意礼仪,否则会被人误解头天晚上没回家,出去鬼混了。 夏先生这两天都一脸虚弱,衣服也没换,离开的晚,来博物馆反而很早,看起来的确挺奇怪的。 卜凡他们几个人进了休息间,陈陌和苏久兮负责昨天的善后工作。 陈陌无奈的说:“昨天晚上还真是精彩。” 昨天晚上北堂第五带着卜凡走了之后,陈陌替了卜凡的夜班,和苏久兮一起收拾博物馆,博物馆里实在太可怕了,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很多展厅里的东西都移动了位置,六层的木乃伊模型跑到了一层,差点跑出大门,三层的兵马俑模型跑到了六层的洗手间,还有猴子模型,竟然跑到了九层的电影厅,挂在头顶的挂灯上…… 陈陌和苏久兮地毯式搜索找了一圈,把东西全都归位,保镖们也吓得半死,毕竟他们都亲眼看到那些模型复活了,而且活蹦乱跳的诈尸。 大家把东西全都放好,万幸是杯中雪还安安静静的陈列在展柜里,只有杯中雪的展厅最平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最不幸的是埃及艳后的那个灵猫香的香水,现在已经空了,金瓶子倒是没有碎掉,陈陌和苏久兮默默的把展柜打开,把空掉的灵猫香放了回去…… 众人有些担心杯中雪,互相汇报了一下昨天的情况,就到了八层的展厅去看,杯中雪果然没有事儿,还是那个样子,特别的安全。 说的也是,杯中雪的展柜非常安全,层层保护,需要钥匙,而且需要夏先生的虹膜和指纹识别,安全系数非常高,如果不是夏先生,估计谁也打不开这个展柜。 众人看了一圈就准备走了,在这个时候,卜凡突然“嗯?”了一声,北堂第五立刻驻足说:“怎么了?” 卜凡指着展柜里的杯中雪,说:“等等,有人动过他?龙纹,你们看上面的龙纹,昨天肯定不是朝这个方向。” 第68章 杯中雪6 众人都没有发现龙纹的问题,毕竟这只杯子是经过各朝各代改造的,上面攀覆着金色的龙纹,龙纹是环绕的缠在杯子上的,缠了一圈,也只有卜凡这双眼睛能看的出来方向改变了。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的眼睛,卜凡的眼睛观察力很敏锐,其实都是因为卜凡的眼睛是凡石的缘故,在北堂第五送卜凡重塑真身的时候,北堂第五想到卜凡把自己心口里的凡石一把掏出来的样子,突然有些心有余悸。 所以北堂第五没有把凡石放在卜凡的心脏位置,而是放在了卜凡的眼睛上。 卜凡的双眼就是凡石,因为灵力都聚集在卜凡的双眼,也是如此,所以他的观察力非常敏锐,如果一受到刺激,会先从卜凡的眼睛爆发。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走过去看那只杯子,这个时候正好夏先生匆匆过来了,他换了一身西服,气色比刚才好了不少,不过眼睛下面还都是乌黑,一脸的疲惫。 陈陌说:“夏先生,昨天有人动过这只杯子吗?” 夏先生一愣,摇了摇头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个展柜需要我的虹膜和指纹,一般人根本不能打开,杯中雪自从接到博物馆里,一直没有再被拿出来了,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他这么说着,几个人都有些沉思,夏先生又问了一声,说:“怎么了?” 众人都摇了摇头,很快就从展厅走出来,苏久兮小声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夏先生,有点奇怪啊?” 陈陌轻笑了一声,说:“不容易啊大侄子,你都能看出来奇怪了?” 苏久兮瞪了一眼陈陌,说:“你……你总是看不起我!” 陈陌一愣,说:“大侄子,这话从何说起啊?” 苏久兮又瞪了他一眼,然后快速的就走了,陈陌都不知道苏久兮为什么生气,就见苏久兮跑进了楼梯间,都没用电梯,直接往楼上跑了。 陈陌赶紧追上去,喊着:“久兮?!” 卜凡还想追,结果被北堂第五一把拉住了手臂,把他拉了回来,卜凡说:“怎么……” “了”还没说出来,北堂第五已经伸手搂着他,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 卜凡“咚!”一下脸就红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北堂第五,满脸的惊讶,还有点欣喜,看的出来,卜凡特别喜欢北堂第五亲他。 北堂第五“呵呵”的轻笑了一声,说:“小凡,喜欢我亲你吗?” 卜凡脸上通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微,说:“喜……喜……喜欢。” 卜凡说的尾音直打颤,但是依旧很诚实,而且相当实在,北堂第五就喜欢他这样,无论是以前的小凡,还是现在的卜凡,都是这样,卜凡的感情一直很袒露,完全不娇作。 北堂第五这才施施然的拉着卜凡进了电梯,然后往楼上的休息间走,两个人进了电梯,北堂第五按上了关门键,立刻将卜凡压在电梯墙上,低下头来,含住他的嘴唇。 卜凡嗓子猛地滚动了两下,似乎有点受惊,不过立刻伸手搂住了北堂第五的肩背,一只手挽住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从他的腋下伸上去,勾住他的背,因为卜凡的身材没有北堂第五高大,所以这样支撑着,也不觉得辛苦。 北堂第五则是体贴的微微弯下腰,一只手搂着卜凡的腰,另外一手按在电梯墙上,支在卜凡的耳侧,这个动作在卜凡眼里苏的要死,实在不敢多看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卜凡总觉得,北堂第五身上的那股凉丝丝的气息,比以前还要浓厚了,只是接个吻,那凉丝丝的感觉就顺着嘴唇蔓延到了全身,让卜凡禁不住打颤,差点顺着电梯墙滑下来。 北堂第五一把搂住他的腰,看着怀里发软的卜凡,轻笑说:“接吻舒服吗?” 卜凡脸色通红,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感受,还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一下,看的北堂第五眼神发沉,这个时候卜凡轻轻的说:“舒服……好舒服,北……北堂好厉害。” 北堂第五只是调侃一句卜凡,哪想到卜凡竟然撩自己,北堂第五眼神更加深沉,大拇指搭在卜凡的嘴唇上,发狠的揉了几下,说:“那再来一次?” 卜凡喜欢北堂第五的亲吻,毕竟两人刚刚心意相通,开始交往,卜凡当然喜欢和北堂第五接吻,但是电梯的楼层显示已经到了十层,电梯门打开了。 北堂第五拉着卜凡走出来,然后推开休息间的门走进去,苏久兮和陈陌不在这里,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不过正好房间里没有人。 北堂第五走过去,自己坐在休息间的沙发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卜凡有点迷茫,北堂第五招手说:“过来。” 卜凡立刻走过去,像是一只小忠犬一样,顺着北堂第五拉着他的手,跨坐在了北堂第五大腿上,两个人面对面,卜凡的手没有地方放,只好搭在北堂第五的肩膀上,感觉这个动作很难为情。 北堂第五仰起头来,看着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卜凡,伸手扶住他的脖颈,卜凡主动慢慢低下头来,两个人的嘴唇就碰在一起,那种感觉特别好,让卜凡特别依恋,主动青涩的调整着角度,张开嘴唇,含吻北堂第五的嘴唇。 北堂第五被他无意的撩拨已经弄得快要炸了,狠狠搂住卜凡的腰,将人压下来,两个人唇舌交缠,亲吻瞬间就变得火辣起来,卜凡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感觉身体都在发颤,有点尴尬的起了反应。 他跨坐在北堂第五的腿上,想要掩饰这种反应,结果就夹紧了双腿,这样一夹反而有一种邀请的感觉,卜凡听到北堂第五呼吸陡然变粗,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咬到了北堂第五,结果北堂第五的手顺着卜凡的衬衫钻了进去来。 卜凡嗓子里发出“啊……”的一声,腰一软几乎要瘫在北堂第五的身上,卜凡腰上很敏感,因为那个地方有北堂第五的印记,一个五行的花瓣,在卜凡受到刺激,或者接收到五行之力的时候,腰上的花瓣都会显形。 卜凡整个人瘫软下来,紧紧搂着北堂第五的脖子,敏感的腰肢颤抖着,因为舒服,主动的扭了扭,在北堂第五的手掌下蹭着自己的腰。 北堂第五都快被他撩疯了,含住卜凡的嘴唇,再次开始攻城略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咔嚓”一声,休息间的门被打开了,肖瑾然和老崔从外面走进来,肖瑾然一进来顿时下了一跳,而老崔则是笑着说:“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 北堂第五立刻将卜凡的衬衫拉下来,给他整理好衣服,不过还是不紧不慢的在卜凡的嘴唇上又亲了一下,好像昭示所有权似的,这才放开了卜凡。 卜凡满脸通红,感觉实在太丢人了,自己刚才是不是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不会让肖老师和老崔听见了吧? 肖老师咳嗽了一声,把休息间的门关上,说:“好歹锁上门啊!” 卜凡眨了眨眼睛,说:“不……不好意思,下次一定会锁。” 老崔一听,哈哈大笑出来,说:“哎,你是叫卜凡来着吧?真有意思,还真挺可爱的。” 北堂第五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老崔,老崔举起手来晃了晃,说:“你放心,我有喜欢的人,君子不夺人所好。” 肖瑾然乍一听老崔有喜欢的人,吃了一惊,回头看向老崔,他特别想问,老崔喜欢的人是谁? 但是好像问不出口,老崔有喜欢的人,竟然还三番两次的戏弄自己,肖瑾然气的很想磨后牙。 叶一夏和祁戌很快就到了,给大家带来了早餐,博物馆是负责午晚饭的,但是早饭不负责,所以大家都是自己解决。 苏久兮和陈陌很快也回来了,苏久兮脸上有点红,陈陌则是笑眯眯的说:“那我和大侄子就先回公寓去了,下午再来。” 大家点了点头,让他们赶紧去公寓休息,昨天本身是卜凡和苏久兮的夜班,不过突然发生了点事情,所以临时换成了陈陌。 卜凡把事情都说给了大家听了,众人皱了皱眉,肖瑾然说:“博物馆里竟然有修行者,而且看起来灵力很强,咱们都没有发现。” 北堂第五靠在椅子上,食指曲起来轻轻敲了敲桌子,说:“而且这个灵力很高的人有些奇怪,他需要在没有光线的状况下才能施展灵力,说明他可能灵力受制,或者受了伤。” 卜凡赶紧点头说:“对对,昨天晚上停电来着,我把备用电推上,那些突然跑出来的东西就不动了。” 众人更是苦思冥想的皱眉,叶一夏说:“这好奇怪,他既然有这么厉害的灵力,怎么还会受制?” 卜凡有些奇怪,不知道把博物馆的死物复活是什么灵力,北堂第五解释说:“就是金土两灵,但是他的灵力很高,灵力高的已经可以用幻觉支配现实。” 卜凡有点不太明白,幻觉如何支配现实,其实北堂第五早就做过这种事情,只是卜凡比较迟钝,不知道而已。 那次在卜凡的老家附近拉练,卜凡中了吕玉玉家里的鬼头草,血行太快需要纾解,卜凡就被北堂第五的金土之力支配了,然后在环境中发泄了出来,幻想着自己和北堂第五做了很羞耻的事情。 那事情之后,卜凡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个红色的痕迹,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吻痕,只是卜凡迟钝没看出来,其实就是北堂第五用幻觉支配了现实,那个吻痕真实的留在了卜凡的脖颈上。 这种力量相当强大,有这样灵力的人,道行起码在一千年往上。 众人都有些苦思冥想,他们的身边掩藏着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老崔皱着眉说:“我一会儿去核对一下我带来的保镖,应该没问题,他们应该都没有任何修为。” 肖瑾然根本不需要清点他的学生,这些学生都是知根知底儿的,不可能有人搞这种“恶作剧”。 卜凡突然说:“我觉得……我觉得是不是应该试探一下夏先生?” 肖瑾然奇怪的说:“夏知?” 卜凡点点头,说:“对。” 北堂第五也皱起眉来,卜凡把这两天夏先生留到十一点左右,一动不动的看杯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夏先生的确相当可疑,第一他一直看着杯子,好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看,也有可能是因为夏先生很痴迷于这些文物,这一点其实还说得通。 第二,则是因为夏先生每天走的很晚,第二天却来的相当早,而且每天的衣服都和前天晚上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夏先生书没有回家。 第三是,杯中雪被人移动过了,上面的龙纹角度不对,而这个虹膜和指纹,只有夏先生一个人有,夏先生很肯定的说,如果没有他的虹膜和指纹,是打不开展柜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在夏先生的手里,还有施小姐手里都有备份,可是只有钥匙,没有虹膜指纹,这也是不行的。 这么多疑点加在一起,夏先生的确有些可疑。 北堂第五这个时候,手指又轻轻敲了一下桌面,说:“而且……” 他一开口,众人全都看过去,北堂第五的声音不大,低沉,但是很有信服力,说:“而且夏先生的神情很疲惫,是元气透支的状态。” 肖瑾然说:“元起透支?难道被鬼怪附身了?” 老崔开玩笑的说:“也有可能是做爱做太多了。” 肖瑾然气的狠狠瞪了一眼老崔,随即一脚踹过去,差点把老崔的凳子给踹翻了,说:“说什么呢,没看有学生吗。” 老崔笑着说:“又不是未成年,你保护过度了。” 众人都觉得匪夷所思,肖瑾然说:“不过,这个夏先生看起来的确要重点注意一下。” 大家互相通了气,坐下来吃早点,还没有到上班时间。 北堂第五坐在卜凡旁边,卜凡喝了一口叶一夏和祁戌带过来的豆奶,顿时眼睛都亮了,说:“这个好好喝,好甜。” 叶一夏觉得的确好甜,应该加点水,甜的他嗓子都要齁住了,不过卜凡喜欢甜的东西。 北堂第五见他喜欢喝,自己的豆奶刚扎开,还没有喝,就推给了卜凡,说:“我的给你。” 卜凡一脸不好意思,说:“不行不行,你喝吧,不然只有干的吃起来多不好,你也喝。”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低下头来,就着卜凡的手,喝了一口卜凡杯子里的豆奶,轻笑说:“嗯,的确很甜,我喝过了,剩下的你都喝了吧。” 卜凡愣了几秒,随即脸上“嘭!”的一阵发烧。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旁边吃早点,感觉早点莫名变得齁起来,而且好像一霎那变成了狗粮,大家都在被迫吃狗粮。 祁戌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豆奶,也还没有扎开喝,立刻傻笑着推给叶一夏,说:“小夏你喝。” 叶一夏咳嗽了一声,说:“我……我不要,我不喜欢甜的,你自己喝吧。” 祁戌照葫芦画瓢,结果没画对,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祁戌见叶一夏不喜欢,挠了挠自己后脑勺,似乎有点失落,好像是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似的。 叶一夏莫名有点负罪感,说:“你快吃吧,一会儿上班了。” 祁戌听叶一夏和自己说话,立刻又傻呵呵的笑着,把刚才那股被抛弃的感觉扔到脑后去了。 就在众人吃着狗粮,喝着豆奶的时候,休息间的门“咔嚓”响了一声,肯定不是去而复返的苏久兮和陈陌,大家抬头一看,原来是施小姐来了。 施小姐手里拿着一张硬卡,上面夹着一张纸,走进来之后面色不善的说:“我昨天安排了值班表儿,为什么不按照我的安排来排班,如果杯中雪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么天价的文物,谁来赔?!是你吗卜凡?!” 卜凡被点了名,顿时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着施小姐,施小姐高高在上的站着。 卜凡说:“不好意思,我昨天的确值夜班来着,不过后半夜有点……有点事情。” 施小姐打断他的话,冷小说:“你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想偷懒!” 施小姐发了一通脾气,很快就走了,卜凡抿着嘴唇没说话,北堂第五则是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施小姐走出去的背影,结果众人就听到“啊呀”一声大叫。 施小姐的鞋跟“啪!”的脆响就断了,突然断了,毫无征兆,还是顶级名牌的鞋,结果就这么断了,施小姐一脚踩空,摔在地上,结果裙子“呲啦”一下还撕了,正好有工作人员路过,看到施小姐露着大腿,顿时窃笑了几声。 卜凡看的直发呆,随即听到北堂第五冷哼了一声,这才发现原来是男神搞的鬼。 施小姐没想到鞋跟断了,裙子撕了,爬起来之后手机还摔在地上,摔了粉碎,结果扎到了手,鞋子踩到屏幕的玻璃渣,一瞬间又摔倒在地上,手掌给扎破了,总之是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看的众人眼皮直抖,不由得偷看了两眼北堂第五。 他们差点忘了,兰祠的天才学霸高冷男神,心眼比较小,而且比较……闷骚。 上班之后,众人就开始巡逻了,分别到八层的各个展厅去,卜凡和北堂第五靠在展厅的角落,北堂第五的手背在后面,轻轻拉着卜凡的手,卜凡感觉都要羞耻死了,可是真的舍不得甩开北堂第五的手,十指相扣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让卜凡特别依恋。 两个人站在展厅的角落,也没人看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卜凡突然笑了一声,北堂第五说:“怎么了?” 卜凡挠了挠自己下巴,说:“总觉得有点像约会。”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那要不要来个真正的约会?” 卜凡一愣,抿着嘴唇,嘴角有点上翘,然后一脸期待的睁着大眼睛,使劲点了点头,点头的频率还挺高,生怕北堂第五后悔似的。 北堂第五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说:“等周日闭馆的时候,怎么样?” 博物馆是周日闭关一天,其余六天营业,周日他们也可以例行休息,只要有人在博物馆值班就可以了,卜凡看了一眼值班表,周日好像不是自己值班。 卜凡又使劲点了点头,随即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我没有约会的经验,你想去哪里?”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说:“我家小凡有约会的经验,才让人苦恼。” 卜凡眨了眨眼睛,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又说:“真巧,我也没有约会的经验。” 卜凡听着,瞬间眼睛瞪圆了,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说:“不……不可能吧,北堂这么受欢迎,长得……长得这么帅。” 他说到最后声音很小,有点不好意思,北堂第五说:“是真的,小凡是我的初恋。” 卜凡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感觉从头烧到尾,浑身都要着火了,脸上一定红成了猪肝色! 卜凡伸手挠了挠下巴,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正好那边客人有点骚动,卜凡赶紧过去查看,原来是有客人把矿泉水洒在了地上。 卜凡赶紧跑出去找清洁工来擦地,他刚走出去,就看到了一个清洁工,站在走廊的角落里,不过正在和人说话。 和清洁工说话的那个人,卜凡也认识,是楼下看后门的老保安,没想到跑到楼上来了,两个人也不知是到再说什么,似乎有些激动。 就听清洁工说:“你那些事情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你不给钱,就等着被发现吧!” 清洁工和老保安似乎在吵架,卜凡只听到了这么一句,那两个人就发现了他,老保安转头就走了,清洁工则是被卜凡叫去擦地上的水。 一整天只有这么一个洒水的事件,而且博物馆不允许带饮料和食品进来,只能带矿泉水,所以洒了水也没有什么,擦一擦就好了,对展品也没有什么破坏。 卜凡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特别期待周日和北堂第五去约会,卜凡有点紧张,他没有约会的经验,不知道约会应该去哪里,去看电影吗?逛商场? 卜凡不知道北堂第五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肯定要吃饭,但是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吃饭比较好,卜凡一般不在外面吃饭。 这一天下来一直很平静,今天晚上是叶一夏和祁戌值班,明天就是周日,可以休息一整天。 众人下了班,准备赶紧回宿舍去,和叶一夏道了别,祁戌去洗手间了,没看到他。 大家准备回去,卜凡也有点想上洗手间,就让北堂第五等自己一会儿,跑到洗手间去,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了祁戌,竟然还有老崔。 老崔的手搭在祁戌肩膀上,很快就撤了下来,笑着说:“呦,卜凡。” 卜凡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说:“祁戌,叶一夏找你呢。” 祁戌哦了一声,说:“你们下班吧,我过去了。” 卜凡有点奇怪,老崔和祁戌在洗手间里不知道说什么,不过没当回事,上了洗手间就出去了,北堂第五一身工作的西装,抱臂靠在对面的墙上,他微微抱着腰,一条腿闲散的伸出去,显得大长腿特别逆天,看的卜凡直吞口水。 卜凡赶紧从洗手间跑出来,说:“好了,可以走了。” 卜凡跟着北堂第五准备离开,其他人也准备离开,正好一道走,结果就看到了夏先生。 夏先生今天竟然很反常,没有站在展厅里看杯中雪,一下班,才六点钟,就已经提好了公文包,见到他们反常的打了照顾,脸上有点僵硬,说:“下班了?一起走把。” 众人都有些吃惊,夏先生这是搭讪吗? 夏先生给人的感觉一直是那种不苟言笑,而且一板一眼的学究,戴着眼镜,总是一脸严肃而不高兴的样子,没想到竟然主动和他们说话,而且还要一道离开。 很凑巧,夏先生和他们住一个小区,还是一栋楼,不过夏先生那不是公寓,而是他自己买的房子,因为工作地点就在附近,这个小区离得最近,所以夏先生就在这边买了房子,这边都是大户型,夏先生因为学历高,工资也很高,自然就有不少钱,而且他也不喜欢什么奢饰品,就买了房子安定下来。 楼里的户型差不多,夏先生的家其实和他们住的公寓差不多,房间很多,不过就他一个人住。 大家一起等了电梯,因为有陌生的夏先生在场,所以气氛有点诡异,大家都没说话,不过北堂第五依然我行我素的,一出门就和卜凡十指相扣,两个人手拉手的走,卜凡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是真的舍不得甩开,两个人一直握着,大家全称围观虐狗。 电梯很快来了,大家走进电梯里,电梯门要关上的一霎那,就听到“等等”,有人喊了一声,卜凡赶紧按了开门键,按了之后就后悔了,原来进来的是施小姐。 施小姐跑进来,就看到了他们,目光很快锁定在北堂第五和卜凡握着的手上,施小姐不屑的看了一眼。 电梯门关上,电梯里更加诡异了,气氛有点凝重,施小姐突然说:“北堂同学,明天休息,你有什么事情吗?我想……” 施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已经凉凉的开口说:“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施小姐顿时被打断了,这个话题就继续不下去,其他人都偷偷抹了一把汗,只有夏先生根本不在意这些关系,他的脑子里恐怕只有文物,其他什么也没有。 电梯里的空间很凝重,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轻声说:“明天想吃什么?” 卜凡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就看到电梯里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北堂第五显然是在对自己说话,施小姐的目光也投过来,让卜凡瞬间一阵“酸爽”。 卜凡干咽了一口唾沫,盯着“热烈”的目光,说:“我……我不挑。”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喜欢甜食。” 他说着,从口袋里一掏,笔挺的西装口袋里竟然装着一颗草莓糖,粉嘟嘟的草莓糖,带着白色的可爱小波点,北堂第五拿出来,伸手拧开糖纸,剥开送到卜凡嘴边。 卜凡睁大了眼睛,感觉那目光更热烈了,头皮直发麻,不过还是张开嘴唇,北堂第五将糖顶进他的嘴里,然后施施然的把糖纸叠起来,动作特别灵活,没有几秒,就叠好了一只粉色的桃心,然后顺手塞进了卜凡的西装口袋里。 卜凡嘴里含着甜丝丝的草莓糖,兜里还装着北堂第五叠的桃心,心跳的飞快,感觉特别高兴,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而其他几个人则是被迫吃了一嘴狗粮。 大家到了楼层,很快下了楼,夏先生的楼层更高一点儿,也很快下了电梯,夹着公文包,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进了家门,家里黑洞洞的,天已经黑了,然而夏先生却狠狠松了一口气,然后把门关起来,听到“咔哒”一声关门的声音,又狠狠松了一口气。 夏先生这两天都没睡好,似乎做了奇怪的噩梦,而且每次都是在洗手间醒来,莫名其妙的在洗手间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总觉得身上酸软,而且他做的噩梦,竟然是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交欢,那个男人狠狠贯穿着自己,而且总是用言语羞辱自己,说自己爱慕他。 夏先生发誓,他这辈子都没爱慕过什么人,没有女人,更别说是男人了,在梦中被那个男人侵犯之前,他真的不知道男人也能做这种事情的。 夏先生今天特意跟着人群出来,然后回了家,这才松了口气,他确定,今天绝对不会再睡在博物馆的洗手间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夏先生可能都会觉得自己是中邪了…… 夏先生锁好门,伸手去开灯,但是按了一下灯,竟然不亮,夏先生自言自语的说:“奇怪?停电了吗?啊!” 他说着闷哼了一声,突然被什么推了一把,一下倒在沙发上,公文包发出“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夏先生面朝下倒在沙发上,后背很快压下重量,有人压着他,夏先生感觉到可怕的重量,随即是“咔嚓”的声音,自己的皮带被一只大手给拽开了,耳边是温热的笑声,沙哑低沉,说:“怎么?被我上的不爽?今天你怎么没有来看我?” 夏先生听到那低沉的笑声,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用力的挣扎,说:“你……你到底是谁!?放开我……” 那个男人的嗓音笑着说:“放开你?你这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昨天还紧紧的咬着我,恳求我用力干你。” 夏先生脸色通红,又变的苍白,他感觉到自己的西裤被拽下来,有滚烫的东西贴着自己的大腿根,正往上发狠的顶。 夏先生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的说:“我没有……你……你胡说,你放开我!” 那个男人笑着说:“不爽吗?还是你又喜欢上别的人了,今天你都没来看我。” 夏先生根本听不懂他的话,说:“你……你是疯子,我根本不认识你……” 夏先生的话猛地就断了,只剩下痉挛一样的战栗,嗓子里发出难以忍耐的呻吟声,使劲抱住沙发上的靠垫,短促的急喘着,随着那个男人的侵略,根本说不出话来…… 大家回了宿舍,吃饭然后睡觉,北堂第五回了自己的房间,卜凡坐在自己房间里,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北堂第五过来。 不过手机响了一声,是北堂第五的短信。 ——今天不去闹你,好好休息,晚安。 卜凡看着短信,有点抓耳挠腮的,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床铺,似乎已经习惯和北堂第五一起睡了,突然不在一起睡,还有点不习惯。 卜凡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最后抱着自己的枕头,悄悄拉开门,然后跑到北堂第五的房间门口,轻轻推门进去。 北堂第五正好刚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他没拿衣服,浑身赤裸,头发上还带着水珠,晶莹的水珠从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流下来,顺着人鱼线滚进更深的地方…… 卜凡一阵脸红,北堂第五刚从浴室走出来了,有些惊讶,说:“小凡?” 卜凡“嘭!”一声赶紧把门关紧,以免北堂第五的春光外露,用枕头挡着眼睛,说:“你……你快穿衣服啊。” 北堂第五这才施施然的披上浴袍,说:“怎么过来了?” 卜凡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动作很快的窜上北堂第五的床,把枕头一放,和北堂第五的枕头并排,然后蒙上北堂第五的被子。 北堂第五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走过去,把闷在被子里的卜凡挖出来,说:“想跟我睡,嗯?” 卜凡听他说的有点歧义,忍不住耳朵一红,说:“我……我睡了……” 北堂第五叹了口气,说:“真是……本身想让你好好休息一晚上的,毕竟你昨天辛苦了。” 卜凡没说话,干脆装死,北堂第五又说:“你在我身边,我可不保证什么都不做。” 卜凡脸上有点红,用被子挡着脸,只露出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突然很有勇气的说:“我也……我也想对你做……做那个。” 北堂第五一愣,难得有点懵的样子,卜凡说完,已经羞耻的不行了,赶紧把头闷在被子里,说:“我还是睡觉吧。” 北堂第五随即笑出了声,他似乎还从没笑的这么愉快过,伸手把卜凡和被子一起抱起来,抱在怀里,说:“嗯?小凡想对我做哪个?我听不明白啊。” 卜凡羞耻的不行,说:“没什么没什么,快睡觉吧。” 北堂第五笑着说:“昨天小凡骑在我身上,胆子也蛮大的,今天怎么胆量变小了?” 卜凡“嘭!”的一声,脑袋就要开锅了,里面“轰隆”一声炸了烟花,北堂第五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自己骑在北堂第五身上,紧紧搂着北堂第五的脖颈呜咽,都是灵猫香的错! 卜凡心里咬牙切齿的磨牙,不过胆子有点小,被北堂第五从被子里挖出来,眼睛水亮亮的,里面都是雾气,白皙的脸颊透着粉红,一直红到脖子,也不知道是捂得,还是真的脸红了。 北堂第五笑着说:“小凡,你想对我做什么,还没说清楚。” 卜凡的脸皮都要流血了,赶紧说:“求……求你别说了。”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小茶杯犬一样的模样,真的忍不住就想欺负他,轻笑了一声,说:“好,那我不说了,咱们做?” 卜凡第一次知道男神竟然这么流氓,但是一想到能和北堂第五做那种亲密的事情,卜凡忍不住很兴奋,也很高兴,看着北堂第五眯起眼睛的笑颜,下面瞬间就升旗了。 北堂第五伸手搂着卜凡,将他缓缓放平在床上,亲吻着他的嘴唇,声音低沉沙哑,幽绿色的眼睛眯起来,仿佛是一条物色猎物的毒蛇,笑着说:“呐……小凡,我没准备套子,怎么办?” 卜凡满脸通红,紧紧夹着双腿,慢慢顺手搂住北堂第五的脖颈,声音很微弱的说:“可以……可以直接进来。” 第69章 杯中雪7 第二天休息,两个人要去约会,不过到十点的时候,卜凡还没有起床,原因是起不来…… 卜凡困得睁不开眼睛,感觉阳光洒在自己的眼皮上,暖洋洋的,现在是冬天,这么好的阳光洒下来,时间肯定已经不早了,卜凡在被子里扭了好几下,挣扎着睁开眼睛。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北堂第五靠坐在床头上,腿上放着一个手提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蹙着双眉,看起来专注又认真。 男人认真的时候,表情是最帅的,也是最有魅力的,怪不得都说职场男人最帅,虽然北堂第五年纪还不大,但是已经有那种沉稳老道的感觉了。 卜凡一睁开眼睛就看呆了,总觉得北堂第五真是帅的不行,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很帅。 卜凡一动,北堂第五就知道他要醒了,不过卜凡在被子里滚着撒娇,一时半会儿没睁开眼睛。 北堂第五见他看着自己,就把手提电脑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给了卜凡一个迷人的微笑,说:“醒了?” 卜凡身上有些酸,北堂第五体力太好了,昨天北堂第五本身不想折腾卜凡,但是因为卜凡有点太热情了,所以北堂第五的定力也崩溃了,两个人做了一次。 然而这一次卜凡发泄了好几次,北堂第五才发泄出来,最后北堂第五还舍不得折腾卜凡,并没有发泄在卜凡的身体里,说实话,卜凡有点觉得小遗憾。 一想到这里,卜凡的脸“嘭”一声就红了,差点冒烟儿。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伸手搂住卜凡,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早安吻。” 卜凡的脸上更红,不过伸手搂住北堂第五,在他脸颊上也吻了一下,说:“早……早安吻。” 北堂第五的笑容更温柔了,说:“身体还好吗” 昨天北堂第五显然克制了,而且没弄进去也不需要怎么清理,现在除了身体有点酸,其实神清气爽的。 卜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北堂第五做完这种事情,其实精神很亢奋,而且越做越是亢奋…… 其实因为卜凡是凡石的缘故,凡石灵力很大,自身就有自取灵力的功能,而且卜凡身体上还有北堂第五留下的印记,北堂第五的五行之力进入卜凡身体里,反而是一件好事儿,对卜凡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卜凡脸上有点红,真是不好意思说,只是点了点头,张了张嘴,说:“几点了?” 他一开口,顿时吓了自己一跳,他的声音很沙哑,沙哑的带着一丝丝的小性感,弄得卜凡自己的脸都红了。 北堂第五轻笑说:“小凡昨天晚上太热情了,嗓子都喊哑了。” 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手提电脑,说:“十点半了,起来吃早饭吗?” 卜凡吓了一跳,都没时间管自己昨天晚上叫得有多大声,惊讶的说:“十点半了,这么晚?” 卜凡可还想着要去约会呢,第一次约会,结果懒床懒到十点半,这实在太差劲了。 北堂第五伸手搂着他,说:“别着急,我先抱你去洗漱。” 卜凡想说自己可以去洗漱,结果从床上爬起来的一瞬间,感觉大腿和小腿异常酸软,猛地就软在了床上。 北堂第五“呵呵”低笑了一声,伸手搂住卜凡,说:“还好吗?” 卜凡瞬间就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卜凡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反正一做亲密的事情,感觉就自己特别的主动热情,他昨天晚上主动搂着北堂第五的肩背,夹着腿,摆动自己的腰,搞得大腿和小腿都特别疼,一回想起来真是太羞耻了。 卜凡干脆装死不说话,北堂第五把他一下打横抱起来,吓了卜凡一跳,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两个人进了洗手间,北堂第五全程服务,服务态度一级棒,主要是服务的小哥颜值太高了…… 洗漱之后,北堂第五又把卜凡抱回去,放在床上,给他准备好了衣服,说:“自己换衣服可以吗,我先去洗漱一下。” 卜凡当然会自己换衣服,就让北堂第五走了,看着北堂第五的背影,觉得脸皮烫烫的,谈恋爱的感觉难道就是这样的,总觉得心跳一直超负荷。 卜凡准备穿衣服,平时工作都是穿施小姐准备的西装,毕竟他们要在高档的私人博物馆工作,仪容是要注意的。 今天周日不用去博物馆,一会儿肖老师和老崔回去博物馆值班,把叶一夏和祁戌给换回来,今天一天肖老师和老崔都会在那边,不需要学生们加班。 卜凡看了看北堂第五放在床上的衣服,就是卜凡平时穿的,卜凡拿起来穿好,然后在床上滚了滚,感觉腰还是疼,还有……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有点火辣辣的,好像是用过度了一样。 卜凡无聊的等着北堂第五出来,就看到放在旁边的手提电脑,手提电脑已经暗了,卜凡在床上滚,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手提电脑就亮了起来。 上面打开了无数网页,卜凡只是好奇看了一眼,瞬间脸就红了,北堂第五竟然在搜索约会的场所,适合约会的餐厅等等…… 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卜凡赶紧缩回脖子,就看到北堂第五走出来了,北堂第五今天也穿的是休闲的衣服,一身黑色,配合着他幽绿色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英俊又帅气,眯起眼睛的时候,还带着一种鬼畜的错觉。 卜凡眨了眨眼睛,感觉北堂第五穿黑色实在太帅了,仿佛很适合黑色,这种绝对的黑色就是天生为他准备的。 北堂第五走出来,正在戴腕表,北堂第五有戴腕表的习惯,他戴表的动作也很帅,配合着高档的腕表,更是金闪闪的帅。 北堂第五在床边坐下来,然后把自己的靴子拿过来,踏上,系上带子,他系鞋带子的动作特别的帅,手指灵活的翻飞,看起来又干练又性感。 卜凡盯着他系了一只鞋带,立刻跑过去,伸手按在北堂第五的膝盖上,说:“我帮你。” 北堂第五住了手,看着卜凡给自己系另外一只鞋带,很快就系好了,卜凡的动手能力也不错,系好之后还把鞋带别好,以防中途会散开。 两个人慢悠悠的准备各种东西,等卜凡穿好了羽绒服,要出门的时候,叶一夏和祁戌都回来睡了一觉起床了。 卜凡一推门就看到了在客厅打水的叶一夏,叶一夏“咚”一下脸就红了,和卜凡磕磕巴巴的打了一个招呼,“咔嚓”一声关上门,赶紧逃窜了。 卜凡一脸奇怪,北堂第五笑着说:“可能房间不太隔音吧?” 卜凡:“……”好丢人。 北堂第五拉着卜凡出了门,两个人手拉手的站在电梯里,左手上都戴着一枚铂金的戒指,卜凡低头看了看,忍不住嘴角有点上翘。 北堂第五说:“先去吃饭?” 卜凡点了点头,说:“我都可以。” 两个人下了电梯,北堂第五就把手松开了,肩并肩的往前走,周日的天气很好,虽然是冬天,但是阳光很充足,空气也不错,看起来的确是个适合约会的好日子。 两个人在外面走,北堂第五其实已经查好了各种攻略,有一家餐厅不错,适合情侣约会,座位也很私密,气氛很好,就在这不远的地方。 毕竟他们住的地方是市中心的繁华区,两个人步行过去也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就打算走过去,一路上还能聊聊天。 北堂第五颜值太高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里面是黑色的V领薄毛衣,几乎露出了性感的锁骨,下面穿着黑色的长裤,他这一双低帮的黑色靴子,长风衣和靴子露出一截又长又有力度的小腿,看起来很有肌肉感,又不显得纠结。 北堂第五那件长风衣,如果让卜凡穿上,估计就从头兜到尾了,卜凡觉得,那件风衣看起来也有一米七几! 两个人在马路上,今天路上的人不少,都是出来逛街的,北堂第五的回头率实在太高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多看两眼北堂第五。 卜凡感觉自己走在旁边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卜凡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感其实一点儿也不低,因为卜凡长相精致漂亮,其实是很惊艳的类型,再加上北堂第五一直在和他说话,说话的表情很温柔,有的时候还微微低下头来仔细听他的话,两个人的互动简直是养眼极了。 大约十二点多,北堂第五就带着卜凡到了一家餐厅门口,餐厅竟然挺火,现在已经开始排队等位了,北堂第五显然没有考虑到等位的问题。 毕竟北堂第五没去约会过,他在网上查的约会攻略,这家店可是网红店,人气超级旺盛,约会的小年轻都是十点就过来排好,拿了号再去逛商场,十一点开餐准时过来。 现在的号码已经排到了一百多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翻桌。 卜凡一看就傻眼了,北堂第五也有些无奈,毕竟是第一次约会,他没考虑到这层。 北堂第五说:“要等吗?还是去吃别的?” 卜凡挠了挠下巴,他已经饿得要死了,毕竟昨天昨天晚上做了大运动,而且今天早上还没吃东西,卜凡还没说话,肚子立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北堂第五一听就笑了,说:“算了,咱们换一家不等位的。” 旁边就有一家餐厅,特别高档的西餐厅,两家开在一起,网红店,排到了一百多号,这边却不排队等位,里面还有很多靠窗的沙发空位。 原因不是这家店不好,而是因为太好了,但是小情侣约会到这种地方,那要砸锅卖铁,人均消费实在太高了。 北堂第五带着卜凡到了隔壁餐厅,迎宾小姐热情的给他们拉开门,笑着说:“先生,两位用餐吗?”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卜凡看到迎宾小姐的穿着的时候,就已经腿肚子转筋了,一走进去,看到餐厅的装潢的时候,腿肚子差点抽筋,看起来太高档了,早知道在隔壁等号了。 卜凡有点怯场,北堂第五伸手虚扶在他的腰上,说:“这边。” 卜凡赶紧硬着头皮走过去,两个人来到了沙发坐,两人桌,非常适合情侣约会,桌上还点着小蜡烛,蜡烛是有香氛的,闻起来香香的,也不刺鼻。 坐下来之后,卜凡拿起餐单看了一眼,瞬间更加后悔了,比普通的餐厅贵了好多,餐前汤就这么贵,两个人一人点一碗汤,好像就和其他餐厅吃一顿丰盛的午餐一个价位了。 卜凡后悔的要死,北堂第五则是悠闲的翻着餐单,说:“小凡,想吃什么?” 卜凡干咽了一口唾沫,说:“我……那个……” 他说着,北堂第五竟然站起来,走到他这边的沙发,然后坐了下来,卜凡一惊,两个人坐一面,这不是小情侣的坐法吗? 卜凡一瞬间有些脸红,北堂第五说:“怎么了?” 卜凡小声说:“有点太贵了。”这一顿吃下来要好几千块钱,他实在不敢点。 北堂第五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软软的黑发,说:“这可是我和小凡第一次约会,随便点。” 北堂第五说着,神秘的凑过去,贴着卜凡的耳朵,笑着说:“我带够钱了。” 卜凡一听就被北堂第五给逗笑了,北堂第五说的神神秘秘的,不过一看就知道,北堂第五家里很有钱,家境很好,不像卜凡似的。 虽然北堂第五有钱,但是卜凡也不敢随便点,只是点了两样比较便宜的,北堂第五把服务员叫来点餐,结果点了一大推,看的卜凡直咋舌,差点就喊停。 北堂第五点了餐,还要了一瓶红酒,笑着说:“都是你喜欢的口味吧?” 的确是卜凡喜欢的口味,北堂第五很清楚,但是他没想到北堂第五点了这么多,好几个都是自己特别想尝试的。 很快红酒先上来了,服务员还拿来了一只红玫瑰,笑着递给卜凡,卜凡一愣,北堂第五笑眯眯的说:“送给你的。” 卜凡捏着那朵花,感觉花都是烫的。 服务员给倒上酒,很快就推下来去了,北堂第五端起杯子,笑着说:“喝一杯?” 卜凡赶紧也把高档的酒杯端起来,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北堂第五说:“庆祝我家迟钝的小凡终于开窍了。” 卜凡对此很不满,自己怎么迟钝了? 不过北堂第五笑的特别温柔,卜凡觉得心跳加速,一仰头把红酒全都闷了,虽然只是一杯子底儿的红酒,而且还甜甜的,但是劲儿特别大,卜凡喝了之后,脸一下就红了。 北堂第五没想到他这么豪爽,就跟喝二锅头似的,优雅的晃动着杯子里的红酒,笑着说:“小凡,你要是喝醉了,我可会做坏事儿的。” 卜凡一瞬间已经有点醉了,白皙的脸颊上慢慢爬上醉酒的殷红,抿了抿嘴唇,说:“我……我喝醉了,才会对你做坏事。” 北堂第五一愣,随即想到不凡的话其实是有理有据的,上次卜凡喝醉了,就不断撩自己,撩完自己就睡觉了。 两个人聊着天,很快餐就上齐了,只剩下了餐后甜点一会儿再上。 北堂第五很细心的替卜凡把牛排切开,卜凡正在吃鹅肝,他发现这个东西真的很好吃,以前都没吃过,就是稍微有点腻,沾着甜甜的酱汁吃特别的甘甜,回味也悠长。 北堂第五见他喜欢吃,自然就高兴,把自己的鹅肝也分给他,卜凡有点不好意思。 两个人吃着美食,还喝了点小酒,卜凡稍微有点酒气上头,眼睛里都是雾蒙蒙的,白皙的脸颊上都是粉红色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精致漂亮了,北堂第五忍不住托起卜凡放在桌上的手,轻轻亲了一下他的手背。 卜凡一愣,还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宝贝一样,一定是醉了,北堂第五就听他声音软软的说:“我被男神亲了,我一个月不要洗手了。” 北堂第五没忍住笑了出来,果然是醉了,平时这种话估计卜凡都放在心里默默的说,结果现在直接说出来了,实在可爱。 就在卜凡“撒酒疯”的时候,餐厅又进来了人,卜凡朝着大门坐着,一眼就看到了,北堂第五正在和他说话,卜凡都没听到,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进来的人。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心里瞬间被醋海弥漫,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进来的人是他们认识的人,还是他们的邻居——夏知夏先生。 卜凡其实并不是很认真的看夏先生,他只是反应有点慢,所以看到熟悉的脸,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夏先生。 夏先生脸色不怎么好看,可以说是苍白,皱着眉,从外面走近来,情绪很不好的样子,进来之后就在他们附近坐了下来,好像没看到他们,一直伸手揉着额角,看着餐单的表情也不好看,很快招手叫服务员过来,随便点了几道菜,还要了一瓶红酒。 卜凡看着夏先生,奇怪的想,昨天晚上才见到夏先生,怎么今天一看,夏先生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卜凡正在看着,北堂第五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卜凡吓了一跳,想要把手抽回来,结果怎么没有抽回来,支吾的说:“怎……怎么了?”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说:“小凡,约会要专心。” 卜凡全身一僵,傻笑了一声,赶紧端起酒杯,又把杯子里的酒给闷了。 夏知昨天晚上又做了奇怪的梦,他明明很早就下班了,而且随着人群回了家,一直到家里,松了口气,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奇怪的梦又来了。 那个一身古铜色皮肤,看不清楚脸的男人,将他狠狠压在家里的沙发上,夏知想要反抗,但是根本没那么大的力气,那个人全身都是怪力,将自己狠狠地贯穿。 而且奇怪的男人还说着奇怪的话,他一直质问自己是不是见异思迁了,为什么今天没去看他。 夏知感觉自己要死了,疼倒是不疼,那种奇异的快感麻痹了疼痛,让他全身战栗,趴在沙发上,甚至顶起腰来迎合。 那个奇怪的男人会用沙哑低沉的嗓音问他,“别人也能让你这么爽吗?” 夏知羞耻的要死了,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而且毫无反抗能力,他们在沙发上,地板上,还有床上,一直做,做到夏知失去知觉,陷入了黑暗,和往常一样,他感觉那个奇怪的男人把滚烫的东西弄到了自己身体里,让他战栗不止…… 夏先生做了一晚上怪梦,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吓了一大跳,然而夏知竟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公文包掉在沙发旁边,自己的西装整齐的穿着,连皮鞋都没有脱,似乎回家直接就睡在了沙发上似的。 夏知震惊的爬起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身上酸软了一些,但是后面那种难以启齿的地方并不难受,也不感觉火辣疼痛,也没有东西留在里面。 夏知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噩梦,或者是精神衰弱?这些天因为有珍贵展品杯中雪在他们的博物馆展出,夏知一直精神紧张,毕竟只有他一个人有虹膜指纹识别,如果丢了文物,肯定是他的责任。 夏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才总是做噩梦,但是一连三天都做这种奇怪的噩梦,让夏知很苦恼,也很害怕,他是个男人,就算没想交女朋友,但是在梦里他总是梦到被一个身材高大,浑身都是古铜色肌肉的男人侵犯,而且还爽的哭出来,这很不正常…… 夏知心里有些害怕,难道自己本身就喜欢男人? 夏知起床之后精神很不好,去洗了个澡,也没有感觉解乏,浑身酸软,毕竟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夜,还做了噩梦,头疼的厉害,走几步路就出冷汗。 夏知起了床,懒得做饭吃,就出门找个地方吃饭,现在吃饭时间,又是周日,哪里都爆满,夏知只好找了个不排队的餐厅,他想坐下来,喝几杯酒,麻痹一下自己悸动的神经。 夏知喝酒和卜凡一样,倒了一杯之后,端起来直接闷了,喝过之后皱着眉,似乎喝的太快,还呛着了,捂着嘴轻声咳嗽,咳嗽起来的样子很斯文,不敢大声咳嗽。 卜凡有点喝醉了,双手握着酒杯的高脚,下巴放在酒杯上,支着脑袋盯着北堂第五看。 北堂第五刚才伺候卜凡吃饭,现在才开始自己吃,见卜凡一直盯着自己看,看的可专注了,一脸痴迷的一样子,忍不住抬头说:“好看吗?” 卜凡呆呆的立刻点头,脸上还带着酒意的红润,说:“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北堂第五没想到他那么诚实,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按了录音键,放在旁边,又笑着说:“喜欢吗?” 卜凡立刻又说:“喜欢。” 卜凡说的一点儿也不打磕巴,北堂第五笑眯眯的继续引导,说:“喜欢谁,小凡说完整给我听,好吗?” 卜凡从善如流的说:“喜欢北堂,喜欢糖糖……” 北堂第五听他这么叫自己,突然一愣,很多记忆全都涌现在脑海里,小凡以前就喜欢叫自己糖糖,虽然这和北堂第五冷漠的外表一点儿也不一样,但是小凡喜欢这么叫他,因为小凡觉得,北堂第五和他喜欢的草莓糖一样都是甜甜的,所以叫糖糖。 北堂第五乍一听卜凡这么叫自己,似乎有些怀念,也不嫌弃这个昵称了。 哪知道卜凡又继续说:“还喜欢……喜欢和糖糖做那种事情。” 北堂第五一愣,眯眼说:“坏小子,又撩我。” 他说着,伸手过去,轻轻挂了一下卜凡的鼻梁,卜凡伸出手,抓住北堂第五的手腕,放在嘴边轻轻的啜了一下,伸出滚烫的小舌头,轻轻的吻他的指尖,然后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弯弯的笑眼笑的好像桃花一样,说:“糖糖的手上蹭了酱汁,我帮你擦干净了。” 北堂第五呼吸都粗重了一些,他刚喝了酒,定力肯定不如以前好,面色凝重的看着卜凡,说:“果然约会应该在家里才对。” 卜凡奇怪的说:“为什么?” 北堂第五说:“因为我想和小凡做小凡最喜欢的事情。” 北堂第五说完,以为卜凡会害羞,毕竟卜凡脸皮比较薄,结果他忘了卜凡喝醉了酒,卜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北堂第五,说:“我……我也想。” 北堂第五脑袋里“轰隆”一声,就好像空投了炸弹一样,一句话没说,松开卜凡的手,然后抬起手来,说:“买单。” 服务员很快过来买单,北堂第五刷了卡,卜凡迷迷糊糊听到了金额,也不知道是几千,幸亏他现在醉着,不然心肝肺脾肾都要疼的裂了。 北堂第五买了单,扶起卜凡,说:“小凡,咱们回家了。” 卜凡站起来,身子有些软,他喝醉了平衡能力不好,靠在北堂第五身上,这个时候夏先生也吃完了,正好结账准备走。 夏先生也喝多了,揉着额角,觉得头疼,那种疲惫的感觉没有缓解,反而更难受了,夏先生准备回家去睡一觉,喝成这个样子,应该不会做奇怪的噩梦了。 夏先生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洗手间里有声音,侧头一看,竟然是熟人,卜凡和北堂第五站在那边的阴影里,卜凡很帅气的“壁咚”着北堂第五,然后抬起头来,吻着北堂第五的嘴唇。 而北堂第五则是微微低头,伸手搭在卜凡的腰上,似乎很喜欢卜凡这么热情的亲吻自己。 夏先生吃了一惊,那两个人他认识,据说是什么天师学院的学生,夏先生一向是不信这个的,不过施小姐信这个,还找了很多天师过来。 夏先生没想到那两个男人是这样的关系,他以前没接触过这种人,乍一看有些吃惊,随即会想到自己的噩梦,好像在梦里,他和那个奇怪的男人只是做爱,没有接过吻? 夏先生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赶紧推开门就走出去了,也不敢再看了,反正不关他的事情。 卜凡和北堂第五本身要出门,不过卜凡想去上厕所,两个进了洗手间,也不知道怎么就吻在了一起,卜凡主动壁咚着北堂第五,别看他平时挺斯文的,但是做这种事情还挺豪气干云。 卜凡亲吻的气喘吁吁,这才松了口气,感觉满足了,靠在北堂第五身上,北堂第五看着他一脸餍足的表情,恨不得现在就办了卜凡,拉着卜凡说:“走吧。” 卜凡乖乖的跟着北堂第五往外走,十几分钟的路程,不过竟然变得如此之长,卜凡腿软走不动路,但是不想让北堂第五背着,实在太丢人了。 两个人走了一半左右,卜凡坚持不住了,北堂第五就把他扶到旁边的座椅上,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后面的便利店给你买瓶矿泉水喝。” 卜凡一听到矿泉水三个字,突然脑补了甘甜可口的冰水,不由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立刻点了点头。 北堂第五觉得卜凡一喝酒,就无时无刻撩自己,赶紧叮嘱他,说:“乖乖别动知道吗?” 卜凡乖巧的点了点头,北堂第五看他歪在椅子上,这才快速的转身进了便利店。 椅子就是便利店的,可以在里面买饭,然后拿到搭着的简易桌椅这边来吃,中午的时候有很多上班族会过来,不过今天不是上班日,所以很空旷,没什么人光顾。 卜凡坐在椅子上,目光追逐着卜凡,看着他进了便利店,去拿了一瓶水,准备结账,北堂第五的目光也透过玻璃看着卜凡,还冲卜凡笑了一下。 卜凡被那笑容迷的头晕晕的,一脸痴迷,很快就到北堂第五结账了。 卜凡等着北堂第五出来,不过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喊叫的声音,卜凡转头一看,便利店旁边有个酒吧,已经是下午了,酒吧开了门,几个男人拉扯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要往酒吧里走。 卜凡认得那个被拉扯的男人,竟然是夏知夏先生,夏先生似乎喝醉了,脸色有些红,蹙着眉头,脸上的眼镜差点被拽掉了,几个男人拉扯着他,笑着说:“帅哥进来玩玩吧,你一个人很无聊吧?跟我们一去玩玩。” 夏先生皱着眉,想要摆脱他们,但是那几个男人很强硬,把他拽着就进了酒吧。 卜凡一看,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旁边有人但是没人阻止,卜凡脑袋一热,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大步跨进酒吧里…… 北堂第五只是低头结账,这短短的五秒时间,一抬头,玻璃外面的椅子上,卜凡不见了! 北堂第五立刻冲出去,正好看到卜凡的背影,快速的走进旁边的酒吧。 北堂第五赶紧冲上去,也跟着进了酒吧。 卜凡脑袋一热就走进来了,旁边好几个路过的男人,但是都不去帮忙,就看着夏先生被强硬的拉进酒吧里。 卜凡不知道,这个酒吧是个有名的gаy吧,而且还是很乱的那种酒吧,那几个男人看到夏先生喝得醉,而且长得斯文,又是那种精英禁欲风,所以就打了坏主意。 卜凡冲进酒吧里,顿时就被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脑袋都要裂了,他喝了酒,对声音比较敏感,差点伸手捂耳朵。 里面环境很昏暗,几盏很亮的灯来回闪,舞池里好多男人在拥舞,旁边沙发坐上,还有几个男人正在亲的滋滋有声。 卜凡吓了一跳,他的目光快速一扫,就看到了夏先生,夏先生被那几个男人带到了角落的沙发坐上,一个男人把夏先生扔在沙发上,然后去扯他的衣服。 夏先生被他们惹得恼了,正好一拳打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把男人打得眼睛都要青了。 夏先生看起来很斯文,像是个精英一样,又有点文质彬彬的气质,但是他是个男人,力气也不小,一拳打过去,压在他身上的男人顿时就给打翻了。 夏先生随即猛踹了一脚,一个翻身要爬起来,旁边的男人立刻大喊了一声,一把抓住夏先生的头发,愣是把他重新摔在沙发上。 卜凡顿时就生气了,那些人太野蛮了,卜凡立刻走过去,说:“你们干什么!” 夏先生吃了一惊,没想到会遇到卜凡,惊讶的说:“卜凡?” 那几个男人都是酒吧里常来的人,别人惹不起,总是打架惹事,别人也不敢管,哪知道卜凡就冲上去管了。 几个男人抬起头来,看到卜凡,顿时笑了起来,说:“呦,来了一个欠草的小零,这小子长得真漂亮,你看细皮嫩肉的。” 那个男人说着,放开夏先生,伸手要摸卜凡的脸,卜凡站着没动,也没有撇头,只是眼睛晃了一下,放在桌上装冰块拔着酒瓶的铁桶一下飞了起来,“呼!”的一声,然后是男人“啊!!”一声大喊,“当——”,铁桶瞬间砸在他头上,砸的铁桶还出回音了。 那个男人一下倒在地上,其他几个人一看,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立刻大喊着:“操他妈,赶来捣乱,也不打听一下爷爷是谁?!给我揍他,揍的老实了在草烂他!” 那几个男人要冲上来,就在这个时候,“嘭!!”一声,一条大长腿猛地一下将旁边的桌子踹翻了,一下砸在一个冲过来的男人身上。 卜凡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黑色的风衣敞开着,脚上踏着黑色的靴子,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脸色冷漠的厉害,仿佛是地狱里走出的恶鬼,眯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盯着那些人。 北堂第五把桌子踹翻了,那边酒吧的负责人很快带着保安就过来了,冲过来一看,顿时惊讶的说:“北……北堂先生?” 酒吧的负责人好像认识北堂第五,连忙让保安把那些闹事的男人给清理出去,那些男人嚷嚷着,但是酒吧的负责人似乎不敢招惹北堂第五,根本没理会他们的叫喊。 北堂是个天师世家,不过很多年前就退隐江湖了,虽然在天师圈子里渐渐淡出,但是在商圈里,北堂家非常有名望,酒吧的负责人不敢招惹北堂家,连忙给北堂第五赔不是。 那边何止是卜凡吓傻了,夏先生也被吓傻了,他的皮带被人解开了,赶紧手忙脚乱的自己系上,然后从沙发上爬起来,穿好自己的西装外套。 北堂第五脸色不好看,卜凡把夏先生扶起来,说:“你没事吧?” 夏先生赶紧摇头,说:“多谢你们。” 卜凡摇了摇手,北堂第五伸手搂过卜凡,说:“先出去。” 卜凡被北堂第五搂着,夏先生赶紧跟着他们,走出了酒吧,朝着公寓的方向走。 北堂第五手里还握着那瓶凉丝丝的矿泉水,拧开之后递给卜凡,说:“喝一口吗?” 卜凡就着北堂第五的手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似乎有点小满足,眯起眼睛,嗓子里发出“咕噜”一声,把水给咽了。 夏先生低着头跟着两个人往前走,心里还有些余悸,心脏跳得还是飞快,余光瞥着那两个人的互动,好像特别自然。 三个人上了电梯,夏先生看了楼层,看到卜凡靠着北堂第五眯着眼睛,两个人似乎在小声聊天,卜凡被北堂第五逗笑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不知道在说什么。 夏先生轻声咳嗽了一声,说:“那个……我有个委托,想请你们帮忙,可以吗?” 卜凡惊讶的说:“啊?” 夏先生看着电梯的楼层跳动,似乎在下定决心,说:“我想委托你们一件事……我似乎……” 夏先生措了一下辞,抿了抿嘴唇,皱着眉说:“我似乎……中邪了。” 第70章 杯中雪8 “中邪?” 卜凡还晕乎乎的,乍一听夏先生中邪了,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夏先生脸色有些红晕,他的皮肤很白皙,经过刚才的挣扎,还冒着汗,似乎心有余悸的样子,快速的喘着气。 不过排除这种血行加速的脸红之外,夏先生的脸色的确不怎么好,他面色有些苍白,嘴唇是淡紫色,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黑眼圈,不止如此,鼻梁和印堂的地方发黑。 夏先生一说出口,顿时觉得不好,因为他是个无神论者,当时施小姐要找天师的时候,夏先生还阻止来着,之所以突然说出自己中邪了,一方面是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很久了,他是个男人,却在梦里被男人狠狠侵犯,实在太可怕了。 另外一方面是,夏先生因为心情不愉快,喝了酒,已经有些微醺,刚刚又被人拽进gаy吧里,虽然没被怎么样,但是皮带被拽开了,西装外套也被拽开了,让他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卜凡突然冲过去“英雄救美”,夏先生觉得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有些亢奋,也是如此对卜凡心理上有些下意识的信任,所以一时口快就说出来了。 说出来之后,理性占大比例的夏先生顿时有些后悔。 北堂第五则是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说:“的确有些像。” 夏先生还在后悔,就听到北堂第五这么说,顿时脸色一僵,心里梆梆的跳,心想不会真是中邪了吧?但是三十几年他都是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有鬼神,真的有邪性的东西? “叮——”一声,电梯到了卜凡和北堂第五公寓的楼层,北堂第五扶着卜凡,说:“我先带卜凡去醒醒酒,下午去夏先生家里看看,这样可以吗?” 夏先生立刻点头,说:“可……可以。” 夏先生松了口气,一方面是北堂第五他们接了自己的委托,另外一方面是,自己昨天中邪,家里有些乱,而且他现在这样子醉酒很失态,不符合夏先生的礼仪观念。 夏先生看着电梯关闭,北堂第五半扶半抱着卜凡走下电梯,两人又不知道在说什么,卜凡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拔高声音说:“真的?”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我的眼睛还能看错?” 电梯门很快就关上了,夏先生继续往上行,感觉北堂第五和卜凡似乎有点不同寻常,那两个人的关系不怎么遮掩,刚才还在吃情侣餐,估计是约会,和他印象里那种很乱的圈子一点儿也不一样。 夏先生这个人的长相就很招男人,夏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身是个直男,连女人都没亲近过,更别提男人了,虽然夏先生也不会歧视,但是这种事情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再加上最近总是做奇怪的梦,夏先生更是觉得感觉微妙,但是看到卜凡和北堂第五,感觉一切很自然,有一种水到成渠的感觉,完全不需要去刻意理解。 夏先生叹了口气,松了松自己的领带,也没有再想,电梯门打开之后就踏出了电梯。 其实喜夏先生不知道,刚才卜凡和北堂第五在谈论他,北堂第五观察了一下夏先生,的确是中邪的样子,夏先生面色苍白,而且元气大伤的样子,不止如此,他的脸色还发黑,眼睛下面有黑眼圈,鼻翼额头发黑,整个脸色都发黑。 在五行和中医上,青赤白黄黑对应的是肝心肺脾肾,黑色主肾,其实是一种肾功能不好的表现,北堂第五刚才小声说夏先生是肾亏,所以卜凡才惊讶的说真的? 看起来夏先生是正经到禁欲的人,怎么可能肾亏呢…… 夏先生完全不知道肾亏会表现在脸上,只是头晕的厉害,一边伸手按着额角,一边去拿钥匙把门打开,他打开门之后,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上,扯松自己的领带,准备走到浴室去。 他喝了酒,一身的酒气,想要去洗个澡,毕竟下午的时候北堂第五和卜凡还要过来,洗过澡醒醒酒,然后收拾一下房间,起码不要失礼。 夏先生走进浴室,他家的浴室是暗房,就是没有窗户的房间,浴室里没有光线,反正是洗澡的地方,夏先生觉得没有窗户还省的装窗帘,也正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进浴室,不论白天黑天都要开灯。 他走进去,伸手摸灯,里面黑洞洞的,就在他的手摸到电灯开关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一个滚烫,且有弹性的东西。 “嗬!!!” 夏先生吓了一大跳,那是皮肤的感觉,与此同时,他就听到“咔嚓”一声,浴室的门竟然自己关上了,浴室里瞬间黑的密不透风,伸手不见五指,夏先生更是吓了一跳。 夏先生快速的要去开灯,但是他再一摸,还是那种触觉,让他心惊肉跳的,随即快速的转过头去,想要从浴室里跑出去,但是他“咚!”的一下就撞到了什么,也是滚烫的,带着体温,还有些弹性,硬邦邦的东西。 夏先生心里“咯噔”一声,撞到的是人! 他的浴室里有人?! 那个人一把捂住夏先生的嘴巴,将他猛地按在浴室的墙上,夏先生何止是不能说话,几乎不能呼吸,那个人的手掌很大,他睁大眼睛,但是他偏偏看不到那个人的脸,看不清楚,实在太暗了。 但是那个人的手掌,一手捂着夏先生的嘴巴,桎梏着他,另外一手快速的扯开他的衬衫,随着衬衫扣子“噼噼啪啪”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那只滚烫的大手钻进他的衣服里,横冲直撞的抚摸,甚至狠狠的捏了他一把。 一个沙哑且愤怒的声音说:“你找人来驱邪,对吗?” 夏先生一怔,随即奋力的挣扎起来,说:“是你?!唔……” 夏先生只是猛地歪头说了一句话,他的嘴巴就又被大手捂住了,刚才夏先生在酒吧里可还是揍了一个男人的,他的力气根本不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他的力气竟然大得出奇,好像是怪物一样,夏先生根本挣扎不开。 那个男人笑了一声,说:“是我,想我了吗?” 夏先生惊恐的睁大眼睛,使劲摇头,那个男人却呵呵一笑,说:“不过你的身子想我了,看,抖得好厉害。” 夏先生喘不上来气,空间又黑暗,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他奋力的挣扎,眼睛很快就要适应黑暗了,不过就在他要看到男人的样貌的时候,那个男人猛地一下将夏先生转过去,让他趴在浴缸的边沿。 夏先生惊恐的浑身颤抖,男人的手刚一脱离他的嘴巴,夏先生立刻大喊着:“不,救……” 夏先生还没呼救出声,猛地声音就断了,疼得他一个激灵,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一窜,嗓子里发出痛呼的惊呼声,那个男人狠狠桎梏着他,说:“这是给你的惩罚,坏孩子。” 夏先生又惊又怒,但是他根本无法反抗,可怕的是,不知道那个奇怪的男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夏先生的身体真的快速有了反应,好像男人说的话是真的一样,自己的身体竟然想念他了。 夏先生被这种感觉吓得浑身打颤,因为喝醉了酒,脑袋里更是眩晕,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似乎特别无助。 男人轻笑了一声,说:“现在害怕了吗?只许看着我一个人,不许去找其他人,也休想把我赶走。” 夏先生被迫使劲点头,他觉得自己如果不点头,就快要死了,那个男人被他的动作取悦了,低下头来,亲吻了一下夏先生的嘴唇,说:“好孩子。” 夏先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了过去,倒在浴缸里,而在他晕过的时候,他还能感觉到那个奇怪的男人在自己身上无休止的掠夺着。 北堂第五带着卜凡回了公寓,正好碰到了施小姐,施小姐就看到卜凡身上软塌塌的,靠在北堂第五怀里,北堂第五一手搂着卜凡腰,让卜凡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高度正合适,另外一手正在推门。 施小姐看到他们这样子,立刻狠狠瞪了一眼卜凡,然后猛地撞了一下卜凡的肩膀,差点把他撞倒,快速的出门去了。 北堂第五立刻捞了一把卜凡,说:“没事吧?” 卜凡摇头,说:“我又不是瓷的,没事没事。” 卜凡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施小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小声说:“我怎么觉得施小姐也跟中邪了一样?”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卜凡说:“她在学校的时候,和到博物馆之后,前后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你不觉得施小姐自从到了博物馆之后,变得……变得很……” 他措了一下辞,然后说:“变得态度很傲慢?” 的确如此,施小姐在兰祠的时候,态度其实还是很好的,不过自从他们上了飞机之后,施小姐喝酒庆祝了一番,就变得很傲慢,这前后态度转变也太大了,让卜凡有点奇怪。 北堂第五搂着他往里走,说:“先去醒醒酒,下午还要去夏先生那里。”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两个人进了北堂第五的房间,北堂第五把他放在床上,说:“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放热水,洗一洗热水澡?” 卜凡又点了点头,特别乖巧。 北堂第五进了浴室,卜凡就缩成一团,在北堂第五的床上滚来滚去,然后抱着北堂第五的枕头,把脸埋在枕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啊……果然有北堂的味道。” 卜凡说不好北堂第五的味道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能感觉到,枕头上的气息很浓厚,其实那是苦泉狱主的灵力气息,卜凡身为凡石,这方面的感应很敏感。 卜凡翻来翻去的,不小心压到了什么东西,“嘀”一声,原来是空调的遥控板,空调直接被打开了,开着暖风。 呼呼的暖风从空调里吹出来,卜凡呆呆的看着空调,自言自语的说:“哦……北堂屋子里的空调又修好了啊。” 卜凡说着,翻身坐起来,想把空调的遥控板放在床头柜的小抽屉里,一拉开抽屉,就听到“哗啦”一声,里面放着一个小盒子,卜凡定眼一看,上面写着——空气轻薄XX套。 卜凡眨了眨眼睛,伸手把小盒子从柜子里拿出来,这个时候北堂第五放了热水出来,叫卜凡去洗澡,结果就看到卜凡一手拿着安全套,一手拿着遥控板。 北堂第五:“……” 上次北堂第五说空调坏了不能用,所以挤到了卜凡的房间去,还有上次北堂第五说没有安全套,所以卜凡让他直接进来,北堂第五一时有些无言,一下被拆穿了两个小谎言…… 卜凡眨了眨眼睛,北堂第五淡定的走过来,把遥控板放在抽屉里,将卜凡抱起来,他手上还举着安全套的小盒子,吓了一跳。 北堂第五笑着说:“小凡不乖,拿着这种东西,是想和我做吗?” 卜凡赶紧摇头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把遥控放起来,不小心看到的……” 他说着又使劲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想和你做……” 北堂第五“呼”的喘出一口粗气,说:“小凡总是撩我。” 卜凡紧紧抓着那盒安全套,被北堂第五抱紧了浴室,给他脱了衣服,北堂第五这才把那盒安全套从卜凡手里拿走,放在一边,说:“洗澡吧,洗了之后睡一觉。” 卜凡坐在浴缸里,被热水浸泡着,抬头看着北堂第五,抿了抿嘴唇,说:“那个……不……不做吗?” 北堂第五都要被他撩炸了,眯起眼睛,说:“小凡乖,你身子受不了,洗了澡乖乖去休息一会儿。” 卜凡抿了抿下嘴唇,眼巴巴的看着北堂第五,因为醉酒的缘故,似乎更诚实了,坐在浴缸里把两条腿微微打开一些,说:“可是……可是我有反应了。” 北堂第五差点自爆了,狠狠喘出一口气,立刻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然后“哗啦”一声跨进浴缸里,仿佛毒蛇一样盯着卜凡,说:“你自找的。” 卜凡差点被他狠呆呆的样子吓到,不过北堂第五刚要伸手去拆安全套,卜凡就按住了他的手,卜凡的体温比北堂第五高得多,毕竟北堂第五可是苦泉狱主,身体里只有阴气,几乎没有阳气,北堂第五感觉到卜凡的那股灼热。 就听到卜凡小声说:“不要……不要用那个,我喜欢北堂直接……直接……” 他说着,好像说不下去,脸上更红了,北堂第五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把上面的水珠蹭下去,将散下来的头发向上背起,露出全部的额头,眼睛更显狭长,五官更显得立体,表情更显得严肃可怖,差点吓着卜凡。 北堂第五一脸很凶恶的样子,将卜凡按在浴缸里,刚想享用自己的猎物,就听卜凡小声说:“那个……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北堂第五被突然叫停,实在很难受,一手捏着卜凡的腰,已经箭在弦上,卜凡脸上殷红,睁大了眼睛,似乎鼓起勇气的说:“咱们能不能换换,我也想那个什么你……” 北堂第五一愣,有些吃惊的看着卜凡,随即“呵”的低笑了一声,说:“我家小凡长本事了。” 他说着,就听卜凡“啊”的疾呼了一声,浴缸里的水发出“哗啦!”一声剧烈的震颤声,卜凡猛地扬起脖颈,声音颤抖的说:“好凉,糖糖那里是凉的……” 北堂第五发狠的眯起眼睛,说:“是吗,小凡乖,再好好感受其他的……” 卜凡被北堂第五抱出浴室的时候,意识都有些游离了,他倒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北堂第五笑眯眯的看着一脸餍足的卜凡,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觉得卜凡真是可爱,每次都相当主动,尤其是醉酒的时候,不过卜凡竟然开始窥伺反攻了…… 卜凡晕晕乎乎的睡着了,在睡梦中还梦到和北堂第五做很羞耻的事情,然后突然就醒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开始发黑了,卜凡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六点半了! 北堂第五就坐在旁边,见卜凡醒了,说:“你才睡了一个小时。” 他们三点多回来,一直折腾到五点多,卜凡才睡下,不过他们跟夏先生约了时间,说是下午过去,结果现在都天黑了。 卜凡赶紧爬起来,动作有些艰难,他虽然只睡了一会儿,但是感觉酒劲儿彻底醒了,说:“北堂,我的衣服在哪?” 北堂第五把衣服给他拿过来,放在床上,笑着说:“嗯?不叫糖糖了?” 卜凡一瞬间脸上有点红,他之前醉酒不是很重,是有记忆的,包括自己叫北堂第五“糖糖”,还有拿着安全套,和浴室PLAY,同时记得很清楚的是,他还和北堂第五商量,想要上了北堂第五…… 卜凡觉得自己当时胆子真的很大,果然是“酒壮怂人胆”!不过现在想想,其实卜凡还是很想上了北堂第五的。 毕竟北堂第五脸长得好看,身材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八块腹肌,肌肉流畅不浮夸,简直哪哪都很标准,让卜凡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征服欲…… 然而这种征服欲,似乎遥遥无期。 卜凡“咕嘟”咽了一口唾沫,小声的说:“其实我觉得……糖糖还挺好的。”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卜凡又小声说:“听起来挺亲切的。” 北堂第五不由得笑了一声,伸手抬起卜凡的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说:“好啊。” 卜凡一脸懵,说:“什么好?让我……让我那个啥你?”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小凡,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卜凡差点顺口说……在想上了你! 幸亏他忍住了,使劲摇了摇头,北堂第五笑着说:“我说你叫我糖糖,好啊。” 卜凡一愣,随即惊喜的说:“真的?” 北堂第五说:“当然是,因为你说的,这样比较亲切,只允许小凡一个人这么叫。” 卜凡的脸瞬间红了,其实感觉不错,北堂第五平时都冷着一张脸,只有他能这么亲密的叫北堂第五,这种特权感也能满足卜凡的“征服欲”的。 卜凡赶紧抓起床上的衣服往身上穿,结果一看,说:“这……这不是我的衣服。” 北堂第五笑眯眯的说:“小凡的衣服都湿了,你没带那么多换洗的衣服,只能和我穿情侣装了。” 卜凡看着手里抓着的北堂第五的衣服,脑补了一下情侣装,似乎、好像……以前他们也穿过情侣装,只不过那时候卜凡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卜凡把衣服穿上,黑色的衬衫有点长,不过掖在裤子刚刚好,下面的裤子竟然也有点长,黑色的牛仔裤,掖在靴子里都觉得长,北堂第五就单膝跪在地上,给坐在床边上的卜凡挽裤腿。 卜凡低头看着北堂第五的动作,觉得北堂第五真是帅呆了,他的动作什么样都好看,这样单膝点地的动作,仿佛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 北堂第五把牛仔裤长出来的卜凡挽了起来,挽起来之后卜凡的裤子就塞不进靴子里了,不过这个难不倒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干脆把卜凡的裤子挽到了靴子上面,正好卡在靴子口,卜凡的靴子是低帮的,这么穿今年正好流行,走路的时候会不经意的露出一点儿卜凡白皙的小腿,看起来性感又斯文。 卜凡没注意北堂第五给他弄裤子,只是看着北堂第五的下巴,突然忍不住伸手撩了一下北堂第五的下巴,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卜凡,卜凡赶紧举起双手以示清白,说:“我……我刚才什么都没做。”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小凡胆子越来越大了?” 卜凡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咱们快去找夏先生吧。”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出了门,出门之前,北堂第五还把卜凡按在门上亲了一阵,正好叶一夏出来到客厅打水喝,就看到两个人亲的肆无忌惮,不由脸上一红,赶紧跑了。 然后是祁戌的声音,说:“咦?小夏,你怎么到我房间来了?找我有事儿?” 叶一夏的声音难得磕巴,说:“不……不好意思,进错了。” 北堂第五拉着头顶冒烟的卜凡出了门,两个人坐电梯往上,很快到了夏先生的楼层,然后到门口敲门。 他们敲了半天门,不过一直没有人应门,卜凡奇怪的说:“怎么回事?夏先生出门了吗?是不是因为天都黑了,以为咱们爽约了?” 卜凡一想,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北堂第五沉默了几秒,说:“里面有人。” 卜凡“啊?”了一声,北堂第五说:“里面有呼吸的声音。” 卜凡:“……” 这回轮到卜凡沉默了,北堂第五的耳朵,是有多好使。 卜凡又按了五遍门铃,足足五遍,旁边邻居都开门,这时候夏先生才过来开门。 夏先生匆匆忙忙的在门里喊着,说:“等一等,来了。” 然后是“嘭!”一声,似乎是什么倒了,等了一会儿才来开门,门一打开,卜凡吓了一跳,瞪着夏先生差点直接说出来,夏先生怎么感觉更肾亏了? 夏先生匆忙的把他们请进来,关上门,然后赶紧把门边上倒掉的衣架子扶起来,刚才的撞击声可能是夏先生碰倒了衣架子。 夏先生样子很狼狈,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披着一件大衣,卜凡能看到他里面的衣服也是湿的,贴在身上,真的太奇怪了。 夏先生在听到门铃的时候才醒过来,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浴室里,浴室里关着灯,黑洞洞的,他泡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竟然是温热的,他似乎睡着了,而且又做了那个怪梦。 夏先生匆忙的跑出浴缸,打开灯看了看自己,脸色很憔悴,除此之外,身上很干净,没有任何吻痕,也没有青紫的捏痕,在梦里那个怪人的动作很粗暴,他腰上绝对青了,脖子上也绝对有齿痕,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那个怪人还把东西弄进了他的身体里,但是后面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完全就像是做梦。 夏先生匆忙的从浴室跑出来,来不及擦身上,快速披了几件衣服,然后跑出来开门,没想到腿软,撞到了衣架,把自己的膝盖还给磕青了。 夏先生跑过来开门,把他们请进了房间里。 卜凡看着他的样子吃了一惊,感觉下午分开的时候,夏先生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现在一看,卜凡都看出来了,夏先生绝对是肾亏,而且还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夏先生把他们请进来,他身上裹着衣服,浴缸里的水也是温的,但是一出来之后因为身上还是湿的,冷得不行,冻得全身打颤,一直打哆嗦。 卜凡说:“夏先生,要不然……您去换个衣服吧。” 夏先生点了点头,说:“你们请便,我先去换衣服。” 他说着站起来,要走进卧房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说:“你们能……能不能……” 他说了半天,似乎难以启齿,卜凡说:“什么?” 夏先生终于一狠心,说:“能跟我进卧房吗?我不敢一个人。” 卜凡和北堂第五对视了一眼,然后站起来跟着夏先生进了卧房,他们进去之后,夏先生就走到衣柜旁边,稀稀疏疏的开始换衣服,卜凡和北堂第五都坐在一边,没有去看。 夏先生匆忙的擦干自己,然后套上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说:“可以了。” 他说着,又带着卜凡和北堂第五进了客厅,坐下来沉默了一阵,似乎在回忆,眼神晃动很快,呼吸也快,仿佛沉浸在有些可怕的事情中。 夏先生呼噜了一下自己微湿的头发,说:“我……我好像真的中邪了,刚才,就在刚才……三点多钟咱们分开的时候,我又中邪了。” 卜凡惊讶的说:“又中邪了?” 夏先生点了点头,双手交握在一起,很紧张,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说:“我又遇到了那个人,他……他竟然在我家里,就在浴室里,他还知道我要找你们驱邪,威胁我不能找你们,然后……” 夏先生说着,似乎难以启齿,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些不正常的殷红,死死咬着嘴唇。 北堂第五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已经很了然了,说:“那个人跟你发生了多少次性关系?” 何止是夏先生,卜凡也吓了一跳,吓得看向北堂第五,这问题太劲爆了。 夏先生一愣,嘴唇哆嗦好几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镜,说:“三……三次……三四次,我不……不太记得了,我这几天精神不太好,记性也不好。” 卜凡觉得可能是夏先生不好意说,毕竟这种事情。 北堂第五倒是很淡定,说:“具体说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先生抿着嘴唇,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很难以启齿,说:“杯中雪展出的头一天晚上……我那时候因为在看文物,看了很久,误了下班的时间,对了,当时你们也在,是你们值夜班。” 他一说,卜凡就记得了,让卜凡吃惊的是,那天夏先生没有换衣服,急匆匆的从洗手间冲出来,原来是遇到了邪性的事情。 一个陌生的男人,说着陌生而让人羞耻的话,在洗手间里将他侵犯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夏先生紧张的说:“我……我身上什么也没有,而且洗手间的门是从里面锁的,我觉得很奇怪,如果真的是什么人,他怎么出去的洗手间,出去之后还能把门从里面锁上?” 后来还有几次,那个男人反复出现。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他坐在沙发上,叠着腿,手指轻轻敲了敲沙发的扶手,突然说:“光线。” 卜凡“嗯?”了一声,一说光线,他突然想到博物馆里那些陈列品“诈尸”的事情。 北堂第五说:“光线的问题,不管是在博物馆,还是在夏先生的家里,统一的一点,就是光线的问题。” 卜凡说:“你是说光线暗?那个人难道就是隐藏在博物馆里的高人?”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这样。” 夏先生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什么高人? 因为这件事情和夏先生的博物馆有关,所以卜凡对夏先生叙述了一遍,夏先生听得怔愣不已,其实在之前他不信这种事情,但是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终于不得不信了。 博物馆的陈列品诈尸了,博物馆里可能隐藏着一个高人,这个高人的灵力非常高深,但是他竟然害怕光线,只能在光线昏暗,甚至没有光线的情况下出现,他被什么制衡着。 卜凡说:“这个高人,是不是冲着杯中雪来的?” 北堂第五说:“很难说,毕竟他出现的这几次……” 他说着,脸色突然晦暗起来,因为他记得,博物馆陈列品诈尸那次,那个高人出现了,变成自己的样子,想要戏弄卜凡,不过那时候卜凡竟然识破了。 北堂第五说:“更像是恶作剧。” 夏先生惊讶的说:“恶作剧?” 北堂第五说:“那个人在戏弄咱们,所有人。” 夏先生放在膝盖上的手都攥紧了,竟然用这种的方式。 卜凡说:“这样怎么办?有解吗?那个人的灵力很高吧,而且藏在暗处,还不现身。” 北堂第五冷笑了一声,说:“没关系,他既然敢愚弄人,说明已经做好被教训的准备了。” 北堂第五的那声冷笑让卜凡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差点忘了,男神可是小心眼的人…… 北堂第五放下叠着的腿,坐直身体,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纸,夹在食指中指上,说:“我写一张符,夏先生用作当护身符,贴身放着,不要离身,之后几天,希望夏先生避免一个人的时候,到光线昏暗的地方,下班的时候可以和我们,或者我们的同伴结伴而行。” 夏先生立刻点了点头,就见北堂第五食指中指夹着那张黄纸,黄纸突然无风自动,北堂第五碧绿色的眼睛突然发出幽绿色的亮光。 夏先生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北堂第五是混血儿,所以眼睛才是碧色的,没想到竟然还会发出亮光,那张黄纸无风自动,“啪!”一声绷直了。 北堂第五一松手,把黄纸突然往上一甩,然后快速的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写了几个字,第一个字是“罡”开头,一个镇邪的符咒。 北堂第五的动作很快,手指尖经过的半空突然展现绿色的光芒,然后光芒瞬间贴在了黄纸之上,一串的字写完之后,那张黄纸“嗖”的一声飘到了桌上,一瞬间爆出绿色的光芒,然后平息了下来。 北堂第五把黄纸往前推了一下,说:“叠起来贴身放,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下面。” 夏先生看的瞠目结舌,赶紧把护身符叠起来放好,卜凡也看的目瞪口呆,北堂第五的动作太帅气了,而且卜凡能感觉到,北堂第五的气息更加霸道浓烈了,只是闻着那种气息,卜凡心跳就加速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给夏先生留了黄符,然后就离开了,卜凡说:“那张黄符管用吗?”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颇为自信的说:“木灵黄符,如果一旦那个人出现了,会立刻将人束缚,还有草木皆兵的术法在上面。” 卜凡听起来觉得很高深,跟着北堂第五回了公寓,正好可以吃饭,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苏久兮狐疑的看了几眼卜凡,说:“卜凡,你怎么总是傻笑?” 卜凡吓了一跳,心虚的说:“啊?没有啊……” 苏久兮又看了看卜凡,说:“你的脖子上又被蚊子咬了?” 卜凡立刻伸手捂着脖子,他不是被蚊子咬了,是被北堂第五咬了,有点刺痛,卜凡的衣服是低领,所以看的很清楚。 北堂第五只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沙哑又好听,卜凡赶紧埋头吃饭。 周日睡了一个好觉,而且睡得比较早,毕竟周一又要去上班了,因为下午折腾过了,北堂第五就没有再折腾卜凡,两个人当然睡在一起,北堂第五将卜凡搂在怀里,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说:“晚安。” 晚安福利又温柔又苏气,卜凡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神清气爽,准备到博物馆去上班,路上买个早点什么的。 大家从公寓出来,坐上电梯,电梯里已经有人了,竟然是夏先生。 夏先生的脸色依然很不好看,虽然没有更加肾亏的样子,但是脸色仍然不好。 夏先生看到他们,张了张嘴,说:“那个……” 卜凡看向夏先生,夏先生迟疑了一下,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摊开在手心里。 卜凡吓了一跳,竟然是那张黄符,已经被撕烂了,碎成了好几瓣儿。 卜凡说:“碎了?!” 夏先生点了点头,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放在枕头下面了,但是早上起来的时候,黄符在地上,碎成了这样。” 卜凡奇怪的说:“是那个人做的吗?”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应该是,而且他在挑衅。” 卜凡更是吃惊,说:“挑衅?”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突然“呵”的轻笑了一声,卜凡一听他这种笑声,顿时觉得后背发麻,北堂第五这么一笑,显得特别鬼畜…… 就听北堂第五说:“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71章 杯中雪9 卜凡奇怪的看着北堂第五,其他人也是一脸不解,夏先生倒是有些紧张。 那个人能随意的进入夏先生的房间,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夏先生放在枕头下面的符纸撕烂,泄愤之后把撕烂的符纸留在地上,竟然就离开了。 幸而昨天晚上夏先生没有再做怪梦,虽然他脸色依然很苍白,但是那种元气大伤的样子没有加深,经过一晚上好眠,似乎再慢慢的恢复。 众人下了电梯,一起往博物馆走,一共没几分钟的路,夏先生也不开车,就跟着他们一起走走了。 卜凡小声的说:“这可怎么办,那个高人他不怕你的符咒。”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说:“那可不一定,他只是把符咒撕烂,但是并没有捣乱。” 卜凡惊讶的说:“哎?好像真的是。” 按照他们这几次看到那个高人的做法,都是鸡飞狗跳型的,肯定要捣乱才肯善罢甘休。 北堂第五说:“他撕烂符咒的时候应该受伤了,所以才会灰溜溜的离开。” 卜凡说:“那咱们能趁着他受伤的时候把他抓住吗?” 北堂第五说:“这个不好说,但是如果真的想,也有办法。” 卜凡说:“什么办法?” 北堂第五抬起眼皮来,撩了撩下巴,卜凡会意的往前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夏先生的背影,奇怪的皱了皱眉,北堂第五小声说:“如果夏先生做诱饵,我觉得差不多。” 卜凡:“……”这个办法…… 大家从公寓到了博物馆,刚进博物馆的后门,就听到“噌——”一声,一辆红色的跑车冲进了博物馆的停车场,一个甩尾停进了车位里,不过还蹭到了旁边的车子,旁边的车子被蹭了一大道子刮痕。 跑车的门打开了,施小姐从里面下来,满脸笑意,看到自己把别人的车子蹭花了,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大冬天,尤其是早上,光线不是很足,竟然还戴着墨镜。 施小姐从车上走下来,看到了他们,没有打招呼,瞪了一眼卜凡,就非常骄傲的转头走了,进了博物馆的后门。 卜凡伸手挠了挠下巴,感觉自己这些天被瞪了无数次,简直都要成大窟窿了…… 卜凡还是觉得,施小姐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点,是不是也中邪了? 众人上了十楼,现在还没有上班,先上楼去吃个早饭,休息一下,听听肖瑾然和老崔的汇报,把他们替下来让他们回去睡觉。 众人上了十楼,夏先生就和他们分开了,自己进了办公室,其他人去了员工休息间。 卜凡伸手转门把走进去,一抬头顿时“嗬!!”的吓了一跳,肖瑾然和老崔都在里面,然而情况有些不妙,老崔将肖瑾然压在桌子上,两个人竟然在接吻! 肖瑾然伸手抓着老崔的肩膀,似乎在推拒,但是没什么力气,两个人的唇舌交缠,发出甜腻的水声,众人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舌头激烈的纠缠在一起,不停的来回撩拨着。 好几个人不由得闹了一个大红脸,震惊的看着肖老师和老崔,这奸情到底是什么是后发展而来的?! 肖瑾然看到他们走进来,吓得直接闭合牙齿,狠狠的咬下来,老崔疼的“嘶……”了一声,赶紧把舌头收回来,感觉自己嘴里都是血腥味,舌头差点给咬掉了,别看肖瑾然平时很毒舌的样子,把学生摆得很平,但是其实他脸皮也不厚,被人看到这样一幕,简直无地自容了。 老崔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流下来的血,笑眯眯的说:“啊……天气真好啊,回去睡觉了。” 他说着,就像没看到众人一样,走出了休息间,哼着小调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全都看向肖瑾然,肖瑾然气的面红耳赤,狠狠用手背搓着自己的嘴唇,似乎要搓掉一层皮似的。 卜凡有点奇怪,还以为肖老师和老崔是两情相悦呢,毕竟他们亲吻的那么激烈,不过看这个架势,难道肖老师是被……强吻的? 肖瑾然顺手往口袋里一插,顿时暴躁的说:“草,那个混蛋,又把我的烟顺走了!” 肖瑾然说着急匆匆的就走出门去了。 陈陌挑了挑眉,笑着说:“我还以为周日值班挺枯燥呢,原来也挺有意思?” 苏久兮闹了一个大红脸,心里不断的转,原来肖老师和老崔是那种关系啊,自己怎么没看出来呢。 他们正坐下来准备吃早点,“咚!”的一声,休息间的门被人撞开了,来人是夏先生,“呼呼”喘着气冲进来,一脸惊魂未定的说:“我……我的办公室……” 众人吃了一惊,赶紧随着夏先生进了他的办公室,夏先生的办公室很大,里面陈列着很多关于文物古董的书,结果大家一进去,都吃惊的不行。 夏先生办公室里的书架,文件夹全都扔在地上,上面的书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有的还被撕烂了,而且专门找那种贵重的撕,惨不忍睹,根本没办法看。 最主要的是,夏先生的椅子上柜子上,竟然还有野兽一样的抓痕,上面都是爪子印记,看起来特别可怕。 卜凡吓了一跳,说:“这……” 夏先生说:“我一来就这样,我刚才问过巡逻的保安了,没有人进我的办公室,不过我办公室的监控也给打坏了。” 卜凡说:“不会又是那个高人吧?” 北堂第五的符咒,似乎不只是把高人给打伤了,而且还惹怒了,看来那个高人曾经到了夏先生的办公室来泄愤,现在一团乱。 夏先生刚好一些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似乎非常紧张,双手不断的攥拳又攥拳,呼吸也非常急促。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这个高人是不是在博物馆里很难说,但是有一点很肯定……” 夏先生说:“什么?” 卜凡疑惑的说:“针对夏先生?”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夏先生一阵紧张,说:“我根本……我根本不认识这种人,我从来都没招惹过这种人啊,为什么缠上我?” 卜凡也觉得很奇怪,夏先生是个普通人,也没有什么灵根,并不是修行者很喜欢的体质,为什么那个人要缠上夏先生。 北堂第五说:“这件事,应该早点解决,需要夏先生的配合。” 卜凡看了一眼北堂第五,他说的配合,肯定就是做诱饵了…… 众人从夏先生的办公室出来,很快就要上班了,匆匆吃了早点,很快就去巡逻了,今天晚上正好是北堂第五和卜凡值夜。 他们在八层展厅转,今天虽然是周一,但是慕名而来参观杯中雪的人更加多了,八层里密密麻麻的人,连带着其他展厅的人也很多。 博物馆只允许带矿泉水进入,几乎每天都有洒水的,幸好是矿泉水,杯中雪的展厅洒了水,夏先生正好在,赶紧跑出去找保洁人员,但是找了一圈下来,都没有找到八层的保洁人员。 卜凡和北堂第五也帮忙去找,没有找到八层的那个保洁人员,上次洒了水的时候,就是卜凡叫了那个保洁,那个保洁还在和楼下的老保安吵架,所以卜凡的印象很深,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不在。 卜凡只好跑到七楼去,把那边的保洁临时叫上来帮忙擦水,夏先生今天脸色本身就不好看,神经很紧张,再加上保洁找不到,气的很厉害,他为人本身就比较苛刻,工作时间不见人,夏先生自然生气。 等保洁人员擦完水,夏先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杯中雪,杯中雪本身就在展柜里,水也撒不进去,但是夏先生还是紧张,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松口气。 卜凡和北堂第五也站在旁边,卜凡突然“嗯?”了一声,说:“等等,杯子上面……是不是有裂纹?” 卜凡一说,差点吓着夏先生,夏先生赶紧贴近展柜看,他没看到什么裂纹,但是卜凡眼尖,给他指着裂纹的位置,夏先生仔细一看,果然是,一条很细很细的裂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仔细看果然有。 杯中雪进入博物馆展示的时候,都经过夏先生的检查,杯身上绝对没有裂纹。 夏先生顿时有些烦躁,这个文物好端端的来展示,放在展柜里水也没有碰他,也只有夏先生有虹膜和指纹,都没拿出来过,竟然出现了一条裂纹,难道是温度和湿度不合适? 夏先生烦躁地说:“我先去检查一下恒温系统,你们忙吧。” 夏先生说着,匆匆就走了,北堂第五则微微弯腰,看着展柜里的杯中雪,眯了眯眼睛。 卜凡说:“怎么了?” 北堂第五说:“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点儿有趣的事情。” 卜凡说:“怎么说?” 北堂第五指着杯中雪说:“按照传说,杯中雪是不周山上掉落的凡石碎渣……” 卜凡点了点头,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说:“凡石虽然蕴含天地五行之力,但是他的主属性其实是金。” 卜凡奇怪的看着他,还从没听说过这个主属性是什么,北堂第五继续说:“金在五行之中,其实代表的并不是金属,而是坚硬有型的东西,石头就属于金的范畴,所以凡石的主属性是金,就算凡石是灵石,其实也脱不开这层主属性。” 卜凡也是凡石,而且卜凡是不周山上掉下来的那块,最大的凡石,一直以来,卜凡的金灵之力都是最充沛的,也是最早觉醒的,其实这并非是个意外,而是因为卜凡的主属性就是金,卜凡的金灵之力是最强大的,所以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起到下意识的保护作用。 北堂第五说:“我一直都没有仔细看过,杯中雪经过历朝历代,被打造成了九龙杯的样子,而这些龙,仔细一看,竟然是火龙……” 北堂第五说到这里,不由笑了一声,卜凡也惊讶的睁大眼睛,伸手数了数,说:“咦,这好奇怪,火克金,怎么会在凡石的杯子上雕刻火龙?” 北堂第五点头说:“小凡真聪明,一点就透。” 卜凡被北堂第五夸奖了一下,瞬间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有点不好意思,北堂第五说:“这把杯中雪镀上九龙金的人,简直是暴殄天物了,杯子上的火龙纹饰克制了杯中雪的灵力,杯中雪的灵力大大受限……” 他正说着,卜凡突然睁大了眼睛,说:“火……火……” 他说着,一把抓住北堂第五,将他快速拉走,说:“糖糖你跟我过来一下。” 他说着拽着北堂第五往洗手间走,叶一夏刚要过来和卜凡说点事情,结果听到卜凡叫了一声“糖糖”,瞬间差点被红地毯给绊倒,还是祁戌一把搂住了叶一夏,笑着说:“小夏,小心啊。” 卜凡急匆匆的拉着北堂第五进了洗手间,继续往里走,直到拉住他进了隔间,锁上门,这才做贼一样小声的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啊……”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很自然的坐了下来,然后把卜凡抱在自己腿上,让他跨坐在自己面前,卜凡的脸瞬间就红了,说:“我……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北堂第五笑着说:“你说,我在听。” 卜凡的脸更加红了,北堂第五这一副正紧的样子,可自己这种跨坐的样子实在太羞耻了,双手还搭在北堂第五的肩膀上,不然没地方放,这就好像主动邀吻一样…… 北堂第五笑着说:“小凡的定力还是那么差,这可不行,还要加紧练习。” 卜凡:“……”男神的画风怎么有点鬼畜! 卜凡只好硬着头皮的说:“我觉得杯中雪有点古怪啊,你看,你刚才说,杯中雪上面是火龙纹,火属性克制了杯中雪的金属性,光不就是属火的吗,所以杯中雪很可能是怕光啊。还有就是,上次我说杯中雪的龙纹不是朝向这个方向,好像被人碰过了,但是只有夏先生能打开展柜,这很奇怪,没人碰他龙纹就变了方向。还有还有……你记不记得夏先生说,那个奇怪的人总说奇怪的话,他说夏先生一直看他,爱慕他,夏先生一直冷冰冰的,如果说看,只是看过那只杯子吧,前几天一直从下班站到深夜看杯中雪。” 卜凡一口气说了好多,一边说一边就更加深信不疑了,摸着自己下巴,说:“你说杯中雪会不会活了?凡石可不可能变成人啊?” 卜凡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了,没忍住真的笑了出来,还撇过头去,虚捂着自己的嘴,卜凡第一次见到北堂第五笑容这么大,一双狭长的眼睛几乎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卜凡一阵奇怪,说:“我……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卜凡并没有说错,反而说的很正确,凡石真的可以变成人,自己眼前就是一个。 北堂第五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杯中雪是金属性,按理来说凡石并不怕火,也不怕光,卜凡就不惧怕火和光,但是杯中雪在火龙纹的克制下已经不知道几百年了,长年累月的克制,很可能让杯中雪已经受伤,所以畏惧火属性的东西,其实很正常。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既然有了目标,那么就更简单了,正好今天是咱们守夜,按照原定计划就可以了。” 卜凡点了点头,一脸跃跃欲试的说:“杯子真的会变成人吗?长成什么样子?” 北堂第五无奈的看了看卜凡,笑着说:“好了,正经事谈完了,咱们来偷会儿懒。” 卜凡奇怪的说:“偷懒?” 北堂第五笑着说:“当然,小凡这么亲密坐在我腿上,难道不是想偷懒的缘故?” 他说着,稍微提腰往上一顶,卜凡“啊”了一声,吓得差点蹦起来,北堂第五他……他下面竟然硬了,撞得卜凡心脏梆梆乱跳。 卜凡想要逃跑,北堂第五一把抓住他,笑着说:“小坏蛋想跑?” 卜凡一脸无辜的说:“这……这不关我的事儿。” 北堂第五笑眯眯的搂着他,说:“总要亲一个,安慰我一下。” 卜凡的眼睛灵动的晃了晃,似乎在考虑亲一个怎么样,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双手搂住北堂第五的脖颈,主动低下头去亲吻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立刻抱住他的腰,含住卜凡的嘴唇,卜凡的腰瞬间软了下来,瘫在北堂第五怀里,因为卜凡的主动和乖巧,还有轻轻的呻吟声,差点把北堂第五弄爆了,眯着眼睛,一副很凶狠的样子,说:“真想现在要小凡。” 卜凡满脸通红,说:“不……不行。”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开玩笑的,走吧。”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又回到了杯中雪的展厅,夏先生也回来了,正背着手站在展厅旁边,隔着远远的人群,看着展柜中的杯中雪,眼神特别专注,而且特别痴迷…… 卜凡又一阵无语,拉着北堂第五悄悄的说:“如果真的是杯子成精了,你说……你说他会不会是误会了夏先生的意思啊?”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卜凡说:“夏先生的眼神真的很专注。” 的确如此,夏先生的眼神何止是专注,甚至是痴迷,看的特别投入,卜凡是不能理解的,不过经常看到电视上有喜欢收集古董的,对古董很痴迷,砸锅卖铁吃不起饭也要把古董买下来的人。 夏先生可以站在展柜前,一站一天,不吃不喝的看着那只杯中雪,那眼神痴迷到了一定的境界,卜凡在想,会不会是杯子精他误会了夏先生的意思,还以为夏先生喜欢他,然后就把夏先生那个那个什么了,而且还觉得他们是两情相悦…… 卜凡为了自己的脑洞真是羞耻不已,他已经脑补出了这么神奇的事情,感觉自己的想象力也挺丰富的。 一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大家按部就班的巡逻,一直到晚上下班,因为今天有杯中雪的展出,所以还是延迟了半个小时才闭馆,人流量非常大,都对杯中雪赞不绝口的。 闭馆之后,等人群都走了,已经快八点了,感觉今天的人流量是最高的了,不知道接下来几天的人流量是不是也这么高。 卜凡站在楼梯口的地方透透气,往楼下看着,顺着窗户看出去,就看到还有陆陆续续的工作人员从博物馆停车场的后门离开,今天又是那个老保安值班,施小姐竟然也在,正在和老保安说话,他们的旁边停着一辆大货车,那是送餐的货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闭馆晚,所以送餐的货车还没有开走。 卜凡盯着看了一会儿,结果又看到了施小姐和老保安接吻了,吓了一大跳,心想这施小姐的口味是两个极端吗?能看上北堂第五,又能看上老保安,还真是奇葩了。 卜凡在窗户口站了一会儿,北堂第五就过来了,说:“行了,大门已经锁了,咱们走吧。” 两个人走到八层的展厅先巡逻了一遍,就看到夏先生果然站在那里,他还在看展柜里的杯中雪,眼神柔和不少,看起来很投入。 卜凡和北堂第五就没有打扰他,两个人绕道旁边的展厅,卜凡小声说:“你说会上钩吗?” 北堂第五说:“顺其自然,不过我看他撕书的暴躁程度,不上钩都难。” 卜凡回想了一下夏先生的工作室,何止是撕书,还把桌子椅子都挠出了大口子,看起来暴躁极了。 两个人在旁边的展厅停留了一会儿,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说:“等等,有血腥味。” “什么?”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要往旁边的展厅跑,夏先生还在那里,不过被北堂第五一把拉住了,说:“这边。” 他们没有离开展厅,卜凡而是被北堂第五拉着往前走,他们来到了陈列埃及艳后灵猫香的展柜,卜凡吃惊的说:“哪里有血?” 他说着,就看到北堂第五脸色很凝重,抬头看着旁边的阿努比斯雕像,雕像非常高大,很多埃及的壁画中都有体现,阿努比斯的原型是胡狼,和重生有着密切的联系,不只是中国的古人期盼着死后重生,在古埃及,死亡也只是一个起点,而不是终点。 很多法老的陵墓里都有阿努比斯的出现,因为这个展厅陈列着灵猫香,所以旁边也特意设置了阿努比斯的雕像,加重那种异域风情。 北堂第五走过去,突然伸手轻轻碰了两下其中一个雕像,卜凡“嗬!!”的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就看到那阿努比斯的雕像竟然流血了! 阿努比斯的眼睛里流下血泪,顺着长长的胡狼脸流下来,在昏暗的展厅灯光下,异常的诡异。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这雕像是空的,里面有人。” 他说着,卜凡也赶紧上来帮忙,两个人快速的把雕像从站台上搬下来,非常沉重,“轰!”的一声放在地上,北堂第五伸手捋了一下雕像的边缘,随即手掌一张,水灵在手中“嗖!”一声变成了冰刺,“咔嚓”一声,薄薄的冰刺插在雕像侧面的裂痕中,猛地一撬。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卜凡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凉气,那是属于尸体的怨气,这个藏在阿努比斯雕像里的人,竟然已经死了! 卜凡惊讶的看着,说:“是……是他?” 卜凡认识这个人,但是叫不出他的名字,只是见过,而且今天他们还寻找了这个人,一直没有找到,为此夏先生非常生气。 是那个八层的清洁工! 清洁工躺在雕像里,他的身上身上有被刺的血口子,而且五孔流血,死相非常狰狞,被灯光一打,看起来异常可怖。 他们今天一直在找清洁工,但是找不到人,没想到他竟然死了。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尸体,说:“死了大约一天。” 卜凡震惊不已,说:“这……怎么会这样?而且还藏在雕像里。” 他说着,就见北堂第五皱眉说:“更奇怪的是,这个人应该死在金灵之下。” 北堂第五说着,用冰刺轻轻拨了拨他腹部的伤口,伤口有灼烧的痕迹,北堂第五说:“凶手应该是个有灵力的人。” 卜凡更奇怪了,一瞬间想到了那个杯中雪,掩藏在博物馆中的高人,应该就是杯中雪。 卜凡赶紧站起来,说:“糟了,咱们去看看夏先生!” 北堂第五也快速的站起来,两个人猛地跑到隔壁,而此时隔壁的展厅里,夏先生已经不见了,消无声息,同时不见的,还有展柜里的杯中雪…… 展柜的门大开,然而安保系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切都很平静,卜凡和北堂第五冲过去一看,安保系统没有被破坏,也没有启动,启动的是虹膜和指纹系统,还有一把钥匙扔在地上。 卜凡吃了一惊,说:“是……是夏先生?!” 他们就在隔壁展厅,这里悄无声息的丢了一个人和一个杯子,如果有人过来强行掳走了夏先生和杯中雪,按照北堂第五的灵力,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听到,但是现在,他们什么都没听到,人和杯子却不见了。 难道是夏先生偷走了杯子? 北堂第五皱着眉,说:“小凡,联系肖老师。”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肖老师打电话,北堂第五在周围转了一圈,很快碰到了巡逻的保镖,保镖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动,听说杯中雪不见了,吓得脸色苍白。 “砰砰砰”几声,博物馆里所有的照明灯都打开了,保安和保镖全都出动,四处搜索,立刻关闭了博物馆的所有大门。 卜凡打了电话,肖瑾然很快就接通了,毕竟现在并不是什么睡觉时间,肖瑾然刚洗了澡,就听到手机在响。 卜凡焦急的说:“肖老师,杯中雪不见了,夏先生也不见了!” 肖瑾然一阵吃惊,随即快速出门打算去找施小姐,施小姐跟他们住在一起,但是敲了半天门,施小姐都不开门。 老崔从隔壁出来,说:“怎么了?施小姐今天好像没回来。” 卜凡从手机里听到老崔的声音,不由得一愣,他正站在八楼的楼梯口,正对着窗户,卜凡听着老崔的声音,然后低头正好看到博物馆的停车场后门。 一辆送餐的打开车缓缓启动,开到了停车场的后门,随即保安室里走出一个人,竟然是那个老保安,老保安上了车,大货车很快就开出了停车场,在空旷的街道上飞快的行驶而去。 卜凡定定的盯着那辆大货车,还有那个老保安,脑子里飞快地转,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上面显示九点半,已经九点半了,平时都是七点半送餐的车就会开走,而今天九点半才走? “卜凡?卜凡?发生没什么事情了?卜凡?你怎么了?” 肖瑾然对着手机喊了好几声,结果没听到卜凡回应自己。 卜凡猛地回过神来,说:“肖老师,记车牌号!” 肖瑾然都没听懂,不过立刻记下来卜凡所说的车牌号,说:“卜凡,到底怎么回事?北堂在你身边吗?不要单独行动!” 卜凡看着那辆火车马上要驶远,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带着人正在搜索博物馆,卜凡有些着急,“喀拉”一把推开窗户,然后某足一口气,猛地从八楼一跃而下。 肖瑾然听到“呼!!!!”一声风向,那是驱动木灵的声音,卜凡从八楼一跃而出,他心里梆梆的跳,心脏几乎要跳出来,猛地驱动木灵,风灵瞬间将卜凡包裹住,带着他一下落在地上,可以说是安安稳稳。 卜凡激动的“嗬嗬”喘气,说:“肖……肖老师,我在追车。” 肖瑾然听得奇怪,说:“追车?我告诉你了不要单独行动,卜凡你体质特殊,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卜凡来不及停下来,快速的往前跑,急匆匆的说:“肖老师我要挂了,你快去查查那辆车,我要给北堂打电话了,他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肖瑾然差点大骂你还知道北堂会着急,结果没骂出声卜凡就给他挂了! 卜凡挂了肖瑾然的电话,快速的往前跑,感觉自己要累死了,他怎么可能追得上车子,赶紧拨通了北堂第五的电话。 北堂第五的声音非常阴沉,说:“小凡,你在哪里?” 卜凡急切的说:“我好像找到杯中雪和夏先生了,我想用一张追踪的黄符,但是我不会写,要怎么写啊,用什么灵力?” 北堂第五都要被他气死了,他从没这么焦急过,卜凡正在追一辆很可疑的车,那辆车上或许有会灵力的人,而卜凡正在寻求外援,想要现学现卖! 北堂第五没有办法,只能说:“木灵,金是物质,水是空间,火是时间,土是意义,木是运动。用木灵,我教你写符。” 卜凡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按照北堂第五的说法,立刻催动木灵,木灵猛地从卜凡只见喷发而出,白色的光芒一瞬间吸附到了黄纸上,黄纸“嗖!!!”一声,快速窜出去,直接飞到了货车的底部,猛地贴了上去。 卜凡心情有些紧张,就听到北堂第五说:“成了。” 卜凡立刻松了口气,木灵的追踪符已经贴上,剩下只要卜凡感应那股木灵的力量就可以找到货车的位置了。 卜凡说:“我现在追过去,你快点过来。” 北堂第五声音很低沉,说:“在我到之前,你允许擅自行动。” 卜凡立刻答应了,说:“我知道,你快过来。” 卜凡一边追一边还像告诉北堂第五自己身边的标志性建筑物,结果北堂第五说:“我知道你在哪里。” 卜凡一阵狐疑,他不知道自己腰上的五行花瓣已经被激活了,那个印记是北堂第五留下来的,只要北堂第五催动灵力,他就能知道卜凡在什么地方。 卜凡追随着自己的灵力往前跑,实在走不动了,就打了辆出租车,一直往郊外走,这大黑天的,卜凡要出城,而且说不好是什么方向,只是给司机指路,如果不是因为卜凡长得比较温和,司机都以为卜凡是要谋财害命的。 出租车在郊外停了下来,这地方非常偏僻,卜凡给了车钱,出租车就赶紧走了,卜凡下了车,往前小跑了一阵,拿出手机,调成静音,给北堂第五打电话,说:“我好像要到了,就在这附近,木灵特别强……啊看到了。” 北堂第五说:“小心,我也要到了。” 卜凡看到了那辆火车,火车停在荒郊野外,他跑过去小心的看了看,货车上已经没人了,后车门打开,里面还放着剩下的盒饭。 卜凡在附近看了看,就看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亮着灯,卜凡赶紧小跑过去,果然听到有人说话。 而卜凡第一个听到的声音,竟然是施小姐! 施小姐是女人的声音,所以很尖锐,听得很清晰,施小姐说:“果然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都要谢谢夏先生。” 卜凡一听,难道夏先生也跟他们合谋了? 就听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姓夏的怎么处理,他很快就会醒过来,LAN先生给的术法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他很快就会恢复意识,到时候很麻烦。” 卜凡眼睛转了转,果然又是LAN这个人,这么一听,原来是他们用术法迷惑了夏先生,夏先生是自己打开的展柜,拿走了杯中雪,怪不得北堂第五都没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因为夏先生根本没有挣扎。 卜凡没想到,竟然是施小姐和老保安用送餐车监守自盗,怪不得施小姐前后反差那么大,杯中雪上飞机之后,施小姐肯定觉得杯中雪已经是囊中之物了,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 施小姐说:“那怎么办?” 老保安笑着说:“什么怎么办?怎么做了那清洁工的,就怎么做这个夏先生,知道的人越多,越是后患无穷,要做的干净一些。” 施小姐笑着说:“那该死的扫厕所的,还想威胁咱们,都是你让他听见了,害得我还担心了一阵子。” 老保安说:“听见了也没什么。” 施小姐说:“快点动手吧,把这个姓夏的弄死,我早就看不惯他了,现在最可惜的就是没有抓到那个叫卜凡的。” 卜凡一愣,没想到他们还提到了自己。 施小姐说:“亏得我还去找了兰祠,兜了这么一大圈,结果卜凡和北堂第五走得太近了,一晚上咱们都没找到机会抓他。” 卜凡现在还心有余悸,原来他们一晚上都在找自己落空的机会,幸亏自己一直跟着北堂第五。 施小姐说:“LAN先生也真是,抓那毛头小子干什么?” 老保安说:“你知道什么,那卜凡可是……” 他说着,猛的一眯眼睛,说:“谁在那里!?” 卜凡吓了一跳,可能是自己被发现了,可是卜凡一动不动的,根本没有弄出一点儿声音,就在卜凡想要赶紧转移的时候,“嘭!”一声,一个手刀猛地劈下来。 “嗬!” 卜凡来不及跑,猛地被人劈在脖子上,一瞬间陷入了黑暗。 那个人一把接住倒下来的卜凡,很快施小姐和老保安跑出来,说:“你是谁?!” 施小姐一脸惊恐的说:“他……他是兰祠的那个学生!叫……叫祁……” 那个人身材高大,五官硬朗,眯着一双眼睛站在原地,伸手打横抱着晕倒的卜凡,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声音低沉沙哑,轻笑说:“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揭发你们的,相反的,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施小姐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个人,说:“你?” 老保安说:“原来是你,LAN先生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想要加入我们,但是一直没有通过考核。” 男人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卜凡,笑着说:“这回的见面礼,够通过考核了吗?” 第72章 杯中雪10 老保安笑了一声,说:“看起来你还是很有诚意的,我相信LAN先生一定会看到的。” 他说着就要往前走,说:“把卜凡交给我们。” 那个男人伸手平抱着卜凡,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脸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大家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样貌。 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那套衣服是施小姐给兰祠的学生准备的,这次兰祠接委托的学生,因为要在博物馆工作,穿的全是西装。 男人的脸有些刚毅,此时嘴角挑着一丝笑容,眼睛眯起来,看起来沉稳又精明。 老保安和男人同时往前走,老保安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笑了一声,声音低哑的说:“吕先生,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这可不行啊。” 老保安愣了一下,随即惊讶的说:“你……” 男人没有管他的惊讶,只是淡淡的笑着说:“祁戌。” 施小姐立刻说:“对对对,他叫祁戌,就是那个兰祠的学生,我认得他。” 老保安没有管他是不是兰祠的学生,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祁戌笑了笑,说:“鬼头草失窃的事情,兰祠只抓到了一个基本什么都不知道的吕玉玉,而吕先生因为外出谈合作,一直不知踪迹……我知道的还很多,你们要我加入,只有好处,没有必弊端。” 老保安死死盯着祁戌,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肯定有目的才要加入我们。” 祁戌笑了笑,说:“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说吗?” 施小姐说:“什么意思?你还想坐下来喝杯咖啡吗?” 祁戌耸了耸肩膀,说:“咖啡就不必了,但是追兵很快就来了,这次的行动只有施小姐和吕先生两个人,但是马上要来的追兵,可是北堂第五,还有兰祠的那帮老师。” 施小姐一愣,说:“不可能,我们做的天衣无缝!肯定是你通风报信了!快抓住他!” 施小姐说完了立刻看向老保安,似乎想要老保安抓住祁戌。 老保安的手悄悄摸进自己的口袋里,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祁戌了然一笑,说:“别费心思了,我虽然只是个学生,但是灵力也要比吕先生高出很多不是吗,你口袋里的那张金符,只能杀一个清洁工,对付不了我。” 老保安头上冒汗,因为祁戌说的是真的。 祁戌笑了笑,说:“别紧张,透风报信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做的不够缜密。” 祁戌说着,托起卜凡的一只手来,卜凡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铂金的戒指,施小姐一看就咬牙切齿起来,因为北堂第五的手上也戴着这么一个戒指。 祁戌说:“你们以为这个戒指是什么?装饰品还是奢饰品?” 施小姐说:“不然是什么?” 祁戌将那枚戒指轻轻的脱下来,“啪嗒”一声扔在地上,笑着说:“是追踪符。” 老保安和施小姐都吓了一跳,祁戌说:“所以我问你们,还要站在这里说话吗?北堂第五和兰祠的老师很快就来了,你们对付我一个人还对付不了,接下来要怎么对付那些灵力高深的人?” 施小姐和老保安瞬间都额头冒汗,祁戌笑着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这也是我诚意的一部分。” 施小姐说:“快,去开车。” 老保安刚要东,祁戌说:“那辆车也暴露了,我刚才听到卜凡给肖瑾然打电话,让肖瑾然记下了车牌号。” 施小姐恶狠狠的看向晕过去的卜凡,说:“都是他坏事儿,干脆杀了他!” 老保安赶紧说:“不要冲动,这是LAN先生点名要的人,咱们先转移一下,不要让追兵发现。” 老保安很快进了仓库,把晕倒的夏先生拽了起来,让施小姐拿着杯中雪,然后祁戌抱着昏迷的卜凡,众人快速的离开了仓库。 老保安说:“这下咱们往哪里走?” 祁戌说:“当然是闹事。” 施小姐说:“闹市!?” 祁戌笑了一声,说:“自然,回到城区去,这样也能让追兵白跑一趟。” 施小姐和老保安觉得有道理,几个人就快速的离开了仓库,又往城区折返。 他们回到城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城区里几乎没什么车子,毕竟不是一线大城市,一到半夜就不是很繁华了。 加个人带着晕倒的卜凡夏先生还有杯中雪,来到了施小姐的一处公寓,这边的房子离博物馆也不是很远,仍然在闹市之中。 大家进了公寓,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祁戌走进来之后,并没有把卜凡放下来。 老保安说:“好了,现在多亏了你,把卜凡交给我们吧。” 卜凡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有些清醒了,他只是中了手刀,后脖子被劈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符咒,不像夏先生是没有灵力的人,被符咒弄晕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祁戌把卜凡放在旁边的沙发上,卜凡被他一摇,立刻就清醒了,耳朵边听着那些人的说话声。 祁戌的声音笑着说:“吕先生,我并不傻,把卜凡交给你们,我的王牌就没有了,现在我的身份已经暴露,我回不去兰祠,如果你们再不接纳我,那我可真是……丧家之犬了。” 卜凡脑子里飞快地转,他虽然醒过来了,但是不敢动,他敏感的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那个戒指可是护身符,是北堂第五留下来的,而起他现在躺在柔软的地方,绝对不是那个脏兮兮的仓库,旁边还有空调的声音,还有咖啡机在制作咖啡的声音。 他们在乎已经转移了地方,还有,“吕先生”是谁?刚才说话的只有一个男人,是那个老保安的声音。 卜凡的脑子都快裂开了,感觉信息量太大了。 最主要的是,偷袭自己的竟然是祁戌! 是祁戌的声音,虽然现在祁戌的声音和平时大不一样,完全没有那种憨厚老实的气息,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笑意,好像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 施小姐一边悠闲的做咖啡,一边说:“你要怎么样?” 祁戌笑着说:“不怎么样,很容易办到,让我加入你们,而且……我要见到LAN先生,才会把卜凡交出去。” LAN! 果然又是他,哪里都有他。 卜凡闭着眼睛装死,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静,看起来仍然像是昏迷,静静的偷听他们讲话。 施小姐说:“你想见LAN先生?我都没见过LAN先生。” 老保安却说:“你要见LAN先生,为了什么?” 祁戌说:“当然是为了加入你们,不是吗?我做了这么多努力。” 老保安又说:“那是为了什么?” 祁戌笑着说:“为了和你一样的目的。” 他一说,老保安一愣,祁戌笑着说:“吕先生,鬼头草失窃的事件,到最后您都没有出现,甚至您的女儿都出事儿,您也没有出现,吕先生这么好的定力,难道还不够吗?说实话,我比你更有理由加入,吕先生和施小姐为的不就是改善自己的基因,然后得到更好的生活,甚至是永生吗?” 施小姐和老保安对看了一眼,的确如此,LAN曾经承诺他们,可以改造他们的基因,可以从根本变得更漂亮,更年轻,永远不会衰老,甚至得到永生。 这条件太诱惑人了,施小姐和老保安都已经变成了LAN的信徒。 祁戌说:“我比你们更有理由,因为……我是古犬封国的后裔。” 老保安吃惊地说:“你是后裔?” 卜凡也吃了一惊,祁戌竟然是古犬封国的后裔? 祁戌笑着说:“别这么惊讶,我的确是后裔,而且是血统最为纯粹的后裔,我的父母都是古犬封国的长老,但是……就算血统再纯碎,几千年来也经过了不少次混血,因为混血的缘故,我们身体里的血液早就被污秽了,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病痛。” 老保安笑着说:“哦,原来如此,你是想让LAN先生解决你身上的病痛。” 祁戌笑着说:“对,这个理由已经够充分了吧?我要见到LAN先生。” 老保安笑着说:“好吧好吧,我可以让你见到LAN先生。” 施小姐惊讶的说:“真的?我也能见到吗?” 老保安笑起来,伸手搂住施小姐的小蛮腰,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说:“当然可以,这次能成功,大家都功不可没,我现在就去联系LAN先生,让他来接咱们,一下得到了杯中雪和卜凡,咱们的任务已经完美了。” 施小姐看起来很兴奋,都没避开老保安的亲吻,两个人腻在一起,又亲又笑的。 祁戌说:“夜长梦多,北堂第五的力量咱们不能小觑,尽快联系LAN先生吧。” 老保安进了卧室,神神秘秘的打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还下了金灵的结界,很快又出来了,满脸春风得意的笑容,说:“放心,天亮之前,LAN先生的人就会来接咱们了。” 施小姐兴奋的说:“真的!太好了!” 施小姐说完,又说:“既然已经都准备好了……现在,咱们还差一点儿,这个夏知根本没用了,他的价值已经利用完了,咱们可以直接做了他吧,免得他醒过来闹事儿。” 祁戌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夏先生,夏先生本身脸色就苍白,元气大伤,现在就更是苍白,他身上有金灵的符咒,致使夏先生一直醒不过来。 祁戌没有说话,坐在旁边,叠着腿很悠闲的样子,拿起遥控开始播电视看,似乎不关他的事情。 老保安眼睛一转,笑着说:“等等,先别杀了他,你看他……细皮嫩肉的,嘿嘿,长得还真不错。” 老保安说着,伸手抹了一把夏知的脸颊,夏知侧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因为符咒的束缚,夏知苍白的脸颊上还透露出一股不正常的殷红,似乎是因为呼吸困难。 施小姐锤了一下老保安的胸口,说:“你都有人家了,竟然还惦记着一个臭男人,真讨厌啊你。” 老保安赶紧安抚施小姐,说:“乖,他哪能和你比,要不?咱们先来一个?” 那两个人说着,倒在沙发上就要做,或许是因为马上就要成功了,所以两人都很兴奋,立刻亲的滋滋有升。 祁戌笑了一声,说:“我把这两个人先搬到卧室去了。” 老保安挥了挥手,让祁戌去,他现在是箭在弦上,已经兴奋得不行了。 祁戌一手提起夏先生,一手提起卜凡,他臂力很惊人,一下就把两个人扔在卧室里,然后“嘭!”一声关上门,“咔嚓”一声锁上。 卜凡被摔得七荤八素,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卧室里的光线非常暗,不过卜凡的眼睛是凡石,很快就适应了黑暗的光线,睁开眼睛之后没有立刻动,而是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慢慢抬起手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果然戒指不见了。 卜凡有些担心,慢慢爬起来,不弄出一点儿声音,就看到了倒在身边的夏先生。 房间里很空旷,除了他和夏先生,什么人也没有,杯中雪不在这里,可能是在外面,卧室和客厅不怎么隔音,外面很快已经传来很放浪的叫床上,施小姐的声音特别大。 卜凡顾不得羞耻,赶紧爬起来,伸手碰了碰夏先生,轻声说:“夏先生?夏先生?” 夏先生倒在地上,没什么反应,最多只是蹙蹙眉头,但是醒不来,卜凡一看,似乎发现夏先生身上有金灵之力,但是夏先生本身是没有灵力的人。 卜凡试探性的用自己的金灵之力引导那股力量,那股力量仿佛像是绳子一样束缚这夏先生,一瞬间,卜凡的灵力瞬间切断了那股力量。 夏先生嗓子里发出“嗬!”的一横,猛地醒了过来。 卜凡赶紧一把捂住夏先生的口鼻,不让他出声,也不让他粗穿,夏先生吓了一跳,四周太黑暗,他根本没看清楚是谁,使劲挣扎。 别看夏先生元气大伤,不过他挣扎的力气还挺大,卜凡赶紧低头轻声说:“是我是我,卜凡,嘘……不要出声,外面有人。” 夏先生听到卜凡的声音,才慢慢平息了下来,轻轻喘着气,他仿佛很累,一瘫软下来几乎不能动,躺在地上出虚汗。 卜凡小声的说:“夏先生,你没事吧?” 夏先生轻轻摇了摇头,他脑子乱哄哄的,有很多片段涌进他的脑子,那些片段很奇怪,是自己……打开展柜的片段,还有……还有取出杯中雪,走出博物馆的片段…… 夏先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可能拿出杯中雪,那岂不是偷盗吗? 但是那感觉又很真切…… 夏先生捂住自己的脑袋,呼吸有些杂乱,卜凡赶紧说:“夏先生,你刚才中了金灵的幻术,有人要偷杯中雪,咱们现在必须先从这里逃出去。” 夏先生慢慢坐起来,但是他身体酸软,轻声说:“杯中雪呢?” 卜凡摇了摇头,杯中雪不在这里,这种东西肯定应该在客厅,在老保安和施小姐的身边才对,他们现在想要逃出去,又要拿到杯中雪,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们又不能不管杯中雪,杯中雪可是凡石,如果被LAN得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卜凡本身想从窗户逃出去,用风灵就能安全落地,但是现在一看不行,他们必须要拿到杯中雪才行,而且还要设法联系北堂第五他们。 卜凡摸了摸口袋,手机不见了,现在也没办法联系北堂第五。 外面传来非常放荡的叫床上,卜凡心里有些忐忑,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想要从正面出去,还要拿到杯中雪,在卜凡的脑子里只能用一个办法,多的也想不出来,就是用金土之力,给外面的人制造幻觉。 但是卜凡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外面那个老保安能用金灵,而祁戌也在,祁戌在兰祠的成绩一直也很好,卜凡怕瞒不过祁戌的眼睛。 不过现在也只有试试了,卜凡和夏先生悄悄说了一遍,夏先生点了点头,卜凡悄悄走过去,伸手转动门把,结果没想到门竟然没有从外面锁住。 他刚才明明听到祁戌锁门的声音,结果竟然没上锁? 卜凡也顾不得这些了,轻轻拧开门,然后手上催动金土之力,让两股力量包裹住自己和夏先生,尽量让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 外面老保安和施小姐还在沙发上做不雅的事情,祁戌很悠闲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正在看电视,而且祁戌是正面对着卧室门的,卜凡吓了一大跳,不过祁戌似乎没有发现他们似的,还在看电视。 卜凡和夏先生一眼就看到了杯中雪,杯中雪放在沙发旁边的小茶桌上,离施小姐和老保安很近很近,如果想要过去拿杯中雪,绝对有困难。 而且杯中雪上竟然贴着一张符纸,夏先生看到那张符纸,猛地就想起了自己断断续续的回忆,好像做梦一样,他在博物馆取出杯中雪之后,的确在上面贴了什么东西。 卜凡看了一眼那张符纸,是火符,完全克制住了杯中雪的灵力,再加上上面的火龙纹,杯中雪现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杯子一样。 他们想要去拿杯中雪,简直是难上加难,卜凡不知道自己这种金土之力,靠近人之后会不会被发现。 就在两个人踟蹰不前的时候,躺在沙发上一丝不挂的施小姐突然抬起头来,吓得卜凡一后背都是冷汗。 不过施小姐不是看向他们,而是看着看电视的祁戌,笑着说:“那个小哥,你不来玩玩吗?” 祁戌放下遥控板,笑了一声,说:“我?” 施小姐卖弄的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媚眼如丝的看着祁戌,说:“我不漂亮吗?” 祁戌可比老保安长得帅多了,而且还年轻,看起来身材很好,穿着西装的样子也非常英俊。 祁戌笑了一声,说:“我怕施小姐吃不消。” 他说着,竟然真的站了起来,然后随手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解开领带和自己的衬衫,“唰”一下将衬衫脱了下来,上半身袒露在空气中,祁戌的身材非常好,身上肌肉流畅起伏,看的施小姐赶紧呻吟了两下。 老保安也不介意,只是笑着说:“瞧你这浪的,我一个人还不行。” 施小姐撒娇的说:“你讨厌。” 祁戌走过去,身体慢慢下压,施小姐看的心花怒放,呻吟了好几声,“咚!”的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太兴奋了,碰了一下旁边的茶桌,杯中雪立刻从上面晃了下来,“嘭”一声轻响,正好砸在祁戌扔在地上的外套上,只是发出一声闷响,那边的几个人都没有发现。 卜凡惊讶的睁大眼睛,赶紧猫腰悄悄过去,一把抓住杯中雪,然后立刻递到夏先生怀里,指了指大门。 卜凡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奇怪地看了一眼祁戌,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祁戌竟然也侧头看着他,一瞬间卜凡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不过祁戌没有盯着他看,只是一转眼,似乎也没看到他一样。 卜凡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快速的带着夏先生从门出去,然后缓缓关上大门,这才敢喘出一口气。 夏先生也吓得不行,因为刚刚祁戌的眼神夏先生也看到了,好像洞悉一切似的。 而且杯中雪掉下来的太准了,正好掉在祁戌的衣服上,掉下来的声音还被施小姐一声浪叫给盖住了。 卜凡拉着夏先生,夏先生抱着杯中雪,两个人快速往楼下冲,他们也不敢坐电梯,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 卜凡吓了一大跳,一把拉住夏先生,来的人数量很多,卜凡瞬间就想到了可能是LAN的人来了,毕竟他们耽误了深长时间,虽然不知道具体那些人会什么时候来,但是天亮之前肯定会来。 夏先生瞪大了眼睛看着卜凡,卜凡瞬间觉得自己现在变成了主心骨儿,但是他心里也没有准头啊! 卜凡拉着夏先生,不由分说,一口气往楼上冲去,冲到顶层的天台,可以直接从楼上下去,用风灵绝对没有问题。 卜凡拉着夏先生一口气往上冲,很快就听到了从楼梯间的窗户传来的大喊声,说:“人呢?!杯中雪怎么也不见了?!” 卜凡心想,还真是那些人,卜凡不敢迟疑,顺着窗户向下看了一眼,想要从窗户直接出去,不过这样往下一看,顿时傻了眼,窗户下面停着一辆货车,车边上站着不少人,那些人穿着统一的制服。 卜凡瞬间心里打鼓,难道是LAN的人?楼下还留了不少,这要是跳下去,瞬间就自投罗网了。 卜凡只好拉着夏先生往楼上跑,就听到有脚步声“踏踏踏”的,还说着:“快,搜查整栋楼!不能让他们跑了。” 夏先生急出了一头汗,不止如此,身上还发软,体力有些不支,“嘭!”一声腿没迈开,直接摔在楼梯上,就听到“咔咔咔咔……当啷!!!”的声音,杯中雪竟然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夏先生一看,“嗬!”的抽了一口气,下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大喊着:“上面上面!快上去!” 夏先生立刻连滚带爬的冲下去,将杯中雪一把抄在怀里,卜凡也快速冲下来拉着夏先生往上跑,说:“快走,他们来了,人太多了。” 夏先生似乎跑不动了,他元气大伤,又被金灵伤到了元气,奔波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不行了,脸色苍白喘不出气来。 夏先生把杯中雪塞在卜凡的怀里,说:“你走,我还能帮你挡一下。” 卜凡吃了一惊,说:“别说废话,走!” 卜凡说着竟然一把背起夏先生,他和夏先生的身材差不多,卜凡把夏先生背起来,几乎听到了那些人的声音要追上来了,快速的往楼上跑,一口气冲上了顶层。 顶层的天台是封死的,根本没办法上去,应该也是怕人轻生跳楼,为了安全给封死了,根本没有门,是一堵整面的墙。 卜凡瞬间有些绝望,不过转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这座楼比较高,旁边有一个稍微低矮一些的楼,两个楼中间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中间有一条很窄的胡同。 从窗户看过去,正好能看到那个楼的天台。 卜凡快速的冲到窗户边,说:“可能稍微有些颠。” 夏先生都没做好准备,就看到卜凡突然打开了窗户,然后猛地向外一跳,他一下跳出去,背上背着夏先生,根本没办法跳出两米这么远,眼看着就要顺着两个楼中间的缝隙掉下去。 “呼!!!”一声,一股巨大的狂风一下将他们包裹,风灵瞬间将卜凡送到了矮楼的天台上。 “当!”一声,卜凡落地有些不稳,一瞬间杯中雪竟然砸出了一个裂缝,卜凡吓得要命,说:“裂……裂开了!” 夏先生说:“没关系,快走,他们来了!” 那些穿着制服的人,明显看到卜凡和夏先生了,立刻冲到窗边,卜凡赶紧背着夏先生往前跑,先要冲到天台边上,从楼的另外一边跳下去,正好也能避开下面的那些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夏先生突然大喊了一声:“卜凡!!” 他的声音很大,卜凡还没有反应,顿时感觉小腿肚子一阵钻心的疼痛,“嘭!!!”一声,整个人栽出去,下巴先着地,搓的火辣辣的,猛地一头栽倒,背上的夏先生也瞬间扑了出去,杯中雪发出“当当当当——”的声音,一下一下滚着顺着天台猛地飞出去。 卜凡来不及伸手去捞杯中雪,他只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剧痛无比,低头一看,汩汩的鲜血从腿肚子上的窟窿冒出来,后面追赶他们的人快速从窗户也跳下来,追到天台上,他们手上竟然有枪。 卜凡根本没注意,也没有升起金灵盾牌做保护,腿肚子被射穿了,根本站不起来,疼得他满头大汗,夏先生被这么样一摔,短暂的昏晕了几秒钟,这才找到了意识,快速爬起来,伸手抓住卜凡,将他向后拖。 卜凡疼得不行,嗓子里发出快速的吞咽声,还有喘气的声音,呼吸紊乱,似乎不只是腿肚子受伤了,而且还有其他地方也受伤了。 夏先生来不及去管掉到楼下的杯中雪,使劲拖着卜凡,往后拖,做无谓的挣扎,说:“卜凡……卜凡你怎么样?” 卜凡呼吸困难,他全身颤抖,疼得紧紧闭气眼睛,好像痉挛一样,嗓子里发出隐忍的粗喘声。 那些人快速的冲过来,同时还有施小姐老保安和祁戌,老保安说:“LAN先生要活的,不要打死了,那个姓夏的可以直接打死,免得坏事儿。” 施小姐说:“我就说刚才就应该打死!快开枪!” 夏先生睁大了眼睛,他感觉卜凡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也慢慢不痉挛了,竟然像是昏死在自己的怀里了,夏先生震惊之后,突然有些绝望,只是皱着眉,紧紧盯着那些举起枪来的人。 “嘭!!!” 有人开枪了,就在这个时候,“当——!!!”一声,仿佛是金属的金鸣声,众人就听到“呼!”一声,像是剧烈的狂风,一个带着金光的东西,猛地从天台下面直冲而上,一股巨大的金灵之力猛地席卷而来,一瞬间将打过来的子弹弹开。 夏先生本身已经绝望的等死了,哪知道突然出现了转机,一个人猛地从天台下面翻上来,一下拦在夏先生和卜凡面前,夏先生看得清楚,那个人身材高大,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全身包裹着金光,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来,虎目生光,眉目深刻,五官立体。 是…… 是那个奇怪的男人…… 一直在说奇怪的话,一直在做奇怪事情的男人! 夏先生虽然从没看清过他的脸,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就是那个男人! 而眼前这个被金光包裹着的男人,竟然和……和卜凡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男人身材高大,身上肌肉隆起,看起来异常有力,而且他五官比卜凡深刻得多,但是他和卜凡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个男人眯着一双虎目,“呵呵”冷笑了一声,说:“谁准你们……动我的人?” 肖瑾然接到卜凡的电话,立刻就让所有人全都行动,不过这个时候叶一夏说:“祁戌呢,你们看到祁戌了吗?” 其他人都没有看到祁戌,祁戌平时都和叶一夏在一起,叶一夏不知道,别人就更不知道了。 他们去敲了祁戌的房门,房门是反锁的,大家怕祁戌出事儿,听不到祁戌应门,立刻就把门砸开了,冲进去一看,里面竟然没有人,连个人影儿都没有,窗户倒是开着,大冬天的,“呼呼”的从外面往里灌着风…… 卜凡和北堂第五联系之后,手机一直没有挂断,北堂第五突然听到卜凡“啊”了一声,然后手机发出“咔嚓”的杂音,可能是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就听到施小姐的声音尖锐地说:“他……他是兰祠的那个学生!叫……叫祁……” 随即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说:“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揭发你们的,相反的,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是祁戌的声音。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卜凡的手机竟然一直在响着,直到祁戌说让他们转移,然后才听到“咔嚓!!!”一声,手机里瞬间没了声音,电话挂断了。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心里的火气腾腾的烧起来,他的眼睛一下变成了幽绿色,仿佛里面有冥火在燃烧。 祁戌将北堂第五送给卜凡的戒指摘掉了,而且还说要转移地方,不过其实北堂第五追踪卜凡的符咒,是卜凡腰上的五色花瓣。 北堂第五立刻转变了方向,追着他们的踪迹,很快就到了闹市之中,肖瑾然的电话又来了,北堂第五给了他们一个地址,但是还没有具体的门号,两拨人就分头去找,准备汇合。 众人听到祁戌投靠了LAN,都露出震惊的目光,叶一夏说:“这不可能!” 老崔最为镇定,说:“先找人再说。” 众人分头去找,北堂第五有五色花瓣可以追踪,很快就找到了具体位置,而老崔的人也得到了情报,找到了具体位置,两拨人火速过去汇合。 众人到施小姐公寓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堆的佣兵,陈陌带着苏久兮和老崔的一些手下,准备搞定这些佣兵。 虽然现在是半夜,但是他们在闹市中心,怕惊扰到普通人,所以只能悄无声息的搞定。 北堂第五和肖瑾然也一下准备冲上去救人,老崔也跟着他们。 就在他们冲上楼的时候,突然听到“啪嚓!!!”一声,随即是金光猛烈的一闪,众人眼睛几乎被暴盲,猛地遮住自己的眼睛。 北堂第五只是眯了眯眼睛,都没有用手去遮,突然沉声说:“在那边!” 他说着,猛地推开窗户,直接跳了出去,叶一夏肖瑾然和老崔也看到了,竟然在对面的天台上。 卜凡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夏先生按住他的伤口,他们身前站着一个被金光包围的高大男人,还有一群的佣兵,施小姐,老保安。 除此之外,还有祁戌! 祁戌竟然和那些佣兵站在一起…… 北堂第五快速冲出去,猛地一下手腕一抖,手掌中出现一套黑色的锁链,瞬间一下勾住一个即将开枪的佣兵的脖颈,使劲一拽。 “啊!!!” 就听一声大吼,那个佣兵一下被锁链摔下了楼。 众人都没有听到身后有声音,这个时候才猛地转头,施小姐大叫着:“北堂第五!” 就在施小姐大叫的时候,那个被金光包裹的奇怪男人猛地一动,金灵之力快速的掠出,仿佛是兵器,发出“啪嚓啪嚓”的声音,所过之处,将天台的石灰都刮了起来,好几个佣兵大喊了一声,直接倒在地上,一下就不动了。 其他佣兵受了惊吓,在施小姐和老保安的大喊下,快速的开枪,一时间天台上枪林弹雨,因为人多,“噼啪”的子弹到处飞溅。 奇怪的男人猛地身形一晃,身上的金灵之力拦在夏先生面前,北堂第五快速的往前冲,扑到卜凡身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夏先生感觉到怀里昏死过去的卜凡突然动了一下,他颤抖了一下,然后又动了一下。 “卜凡?” 随着夏先生惊喜的声音,卜凡睁开了眼睛,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睛不是黑色的,反而是银白色,仿佛是带有金属光泽的玉石。 在夏先生惊喜转而震惊的目光下,卜凡的头发瞬间从黑色慢慢变成了白色,好像褪色一样,黑色的短发也一瞬间变成了披肩的长发。 卜凡的嘴唇轻轻抿着,在猛烈的枪声中,似乎轻轻“啧”了一声,只见他的左手轻轻一挥,“呼!”一声,伴随着佣兵们“啊啊啊啊”的大喊声,一瞬间所有的佣兵全都被一阵大风给吹飞了起来,“哗啦——”一声,一条白色的带子猛地将那几个佣兵快速一卷,“唰!”的一声,那些佣兵仿佛是糖葫芦一样被串在一串,从天台上直垂而下,被大风一吹,还晃晃悠悠,吓得好几个佣兵喊都没喊,直接昏死过去。 北堂第五将卜凡打横抱来,卜凡一头白色的长发,很乖顺的靠在北堂第五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声音颇为委屈的说:“糖糖,我腿疼。” 第73章 杯中雪11 施小姐看到这可怕的一幕,惊声尖叫起来,说:“天呢……保护我!保护我!” 施小姐手里也没有抢,她也不会术法,眼睁睁看着那些佣兵一瞬间全都吊在楼上,整个人都吓疯了。 施小姐立刻躲在祁戌身后,抓着祁戌的手臂,说:“快,快离开这里。” 老保安似乎也觉得情况有变,想要立刻离开,不过现在他们是前后被堵,前面是北堂第五和突然出现的奇怪男人,不只如此,卜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虽然老保安不知道LAN先生让他们抓卜凡是为了什么,但是可能有些不同寻常,但是他没想到,卜凡竟然这么厉害,一瞬间就将所有的佣兵都弄的束手无策。 老保安想要往后撤退,身后却有兰祠赶来的其他人。 “祁戌!” 众人就听到一声大喊,祁戌身体一震,猛地回头,就看到叶一夏从窗户跳了过来,慢慢走过来。 祁戌看着叶一夏没有说话,眼神也很冷漠,施小姐躲在祁戌身后,说:“愣着干什么,快带我离开这里!” 北堂第五冷笑了一声,说:“想走?” 他说着,眼睛一眯,伸手抱着卜凡根本都没有动,绿色的眼睛猛地一闪,施小姐突然发出“啊啊啊啊!”一声尖叫,瞬间倒在了地上,就看到地上的子弹壳突然飞了起来,瞬间击穿了施小姐的小腿。 施小姐腿上的鲜血崩流,一下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老保安趁着施小姐慌乱的时候,似乎相要撇下他,猛地甩出一张黄符,在身边竖起金灵的盾牌,然后快速向后跑去。 叶一夏眼睛一眯,伸手一握,一道冰刺快速在他手中成型,瞬间甩出去。 “啪嚓!”一声巨响,叶一夏的冰刺想要拦住老保安,结果被一道木藤“唰!”的一下打落。 叶一夏吃惊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冰刺发出“卡啦啦啦”一声,掉在地上…… 叶一夏是水灵,冰刺被打在地上,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对面站着的祁戌。 祁戌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手掌微微张合。 老保安得到了祁戌的帮助,瞬间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唰!”的一声,叶一夏还要再去追,祁戌已经从后面赶了上来,猛地一跃而起,手中木灵快速席卷而去。 木灵发出“嗖!!!!”一声,就听到“啪嚓啪嚓!”的声音,冰刺全都被木灵斩断,“咚!”一声,叶一夏只感觉肩膀一阵重击,身体猛地断线一般向后摔去,“嘭!”一声砸在地上。 肖瑾然快速冲过去扶起叶一夏,叶一夏整个人仿佛傻了一样,瘫软在肖瑾然怀里,呼呼的喘着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祁戌的身影突然腾空而起,保护着那个老保安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叶一夏从没想过祁戌会伤自己,毕竟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叶一夏虽然是学霸,但是他打不过祁戌,因为他的水灵在祁戌的木灵看来,无非是一种滋养。 叶一夏睁大了眼睛,就听到肖瑾然说:“叶一夏,没事吧?你流血了!” 叶一夏这时候才呆呆的伸手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手背上真的有血,顺着手背往下滑,叶一夏嗓子滚动了好几下,他伸手过去,没有捂住受伤的肩膀,而是伸手按住了心口…… 施小姐还倒在地上,她被子弹壳刺穿了小腿,也看着老保安和祁戌逃走了,吓得大叫起来,说:“等等!!等等我啊!别抛下我!救命啊!!” 卜凡听着施小姐大喊的声音皱了皱眉,脑袋靠在北堂第五怀里,似乎有些虚弱,脸色也不好看,嗓子里唔了一声,似乎要睡着了。 北堂第五立刻意识到怀里的卜凡有些失血,说:“先离开这里,马上天亮了。” 老崔叫人上来收拾残局,苏久兮和陈陌处理完了下面的佣兵,也赶上来,就看到了一头白色长发的卜凡。 苏久兮吃了一惊,说:“不是吧,卜凡少白头啊?” 陈陌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叶一夏则是被肖瑾然搀扶着慢慢往楼下走,脸色很平静,但是有些失魂落魄。 剩下的事情交给老崔来善后,肖瑾然带着他的学生们先回了公寓,当然还有施小姐。 施小姐被他们绑了起来,扔在客厅里,先放在一边儿,施小姐不断的大叫着:“你们放开我!!我告诉你,你们这是绑架!我会告你们的!” 苏久兮早就看施小姐不顺眼了,当然是因为施小姐和陈陌约会的事情,偏偏陈陌特别迟钝,还以为自己喜欢施小姐。 苏久兮走过去,随便找了块抹布,直接塞在了施小姐嘴里,施小姐瞪着苏久兮,苏久兮说:“你瞪我也没办法,你才是绑架。” 北堂第五赶紧把卜凡抱进房间里,其他人受伤都不重,给卜凡的小腿治了血,卜凡乖巧的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很快眼睫眨了眨,似乎有些要醒来的样子。 苏久兮赶紧凑过去,说:“卜凡,你醒了吗?” 卜凡张开眼睛,苏久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瞬间就被电了一下,卜凡的眼睛竟然是白色的,不过不会觉得奇怪,反而很漂亮,有一种玉石的感觉,而且还泛着金属光泽。 苏久兮睁大了眼睛,就看到卜凡对自己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醒了,我没事儿。” 苏久兮的脸“咚!”一声就红了,感觉心跳瞬间飚上去了,喃喃的说:“卜凡……你好漂亮……啊!拽我干什么?!” 苏久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陌给拽了过来,说:“你别挡在那边碍事儿。” 北堂第五赶紧握住卜凡的手,说:“小凡,好点没有?” 卜凡点了点头,很亲昵的伸手搂住北堂第五的脖颈,长发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撒娇一样,好像一只小茶杯犬,突然说:“糖糖……我好想你。” 北堂第五伸手搂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好像安抚一样,说:“我也想你。” 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两个人,不过都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恋爱的“酸臭”味。 卜凡抱着北堂第五的脖颈不撒手,众人就先退出去了,让卜凡休息一会儿,外面客厅里还有几个人需要他们审问一下。 众人从卜凡的卧房退出来,一眼看到的不是奋力挣扎的施小姐,而是坐在沙发上,正研究着空调遥控板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男人刚才突然出现在天台上,他全身被金光包裹,一头黑色的长发,五官硬朗,轮廓深邃,身材高大,看起来像是个型男帅哥,然而此时…… 男人身上的金光已经消失了,众人能清晰的看到,男人身上没有穿衣服,古铜色的皮肤,流畅的肌肉,逆天的大长腿,很豪爽的开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空调遥控器,一副大孩子的样子,一边按一边听着遥控器发出“嘀嘀”的声音。 最可怕的是,他腿间的大鸟随着他的动作还动来动去的…… 而且他长得和卜凡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黑色的,身材高大了一点儿,举止奇怪了一点,可能他们还以为这个男人是卜凡的哥哥呢…… 男人的样子简直闪瞎人眼,最害怕的当然是夏先生,夏先生有些虚脱的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休息,那个男人就坐在他旁边,别人不认识他,但是夏先生认识他,这个男人就是侵犯自己的男人,而且侵犯了自己好几次。 肖瑾然从里面走出来,无奈的伸手揉了揉额角,空调已经被他调成了制冷,而且还是十七度,客厅里都是冷气,而且是大冬天,这简直太可怕了,大家冷的都不行,真想把大衣给披上,关键那个男人是光着身体的,他也不觉得冷。 肖瑾然随手拿了一件大衣,扔给那个奇怪的男人,说:“穿上。” 男人看了看他的衣服,也不知道怎么穿,就盖在了自己身上,好歹把大鸟遮住了,但是他这个样子,真的不像什么正经人…… 肖瑾然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夏先生也最关心这个问题,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男人,男人被夏先生一注视,立刻就来了精神,盖在大衣下面的大鸟差点站起来。 夏先生吓得立刻错开了一些,就怕那个男人突然发疯。 男人看着夏先生说:“我是……我是……杯……杯……” 众人都盯着那个奇怪的男人,苏久兮“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什么?叫杯杯?你爸妈是不是跟你有仇啊,你长得这么大号,竟然叫杯杯?” 男人奇怪的看向苏久兮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他说话不是太清楚,好像说不清楚自己叫什么。 这个时候卧室的房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卜凡被北堂第五打横抱在怀里走了出来。 卜凡一头长发没有束缚,顺滑的散下来,伸手搂住北堂第五的脖颈,靠在他怀里,瞬间大家又被恋爱的人给闪瞎眼睛了。 北堂第五抱着卜凡坐在沙发上,也没有把他放下来,就让卜凡坐在自己怀里,然后轻轻的给他梳理头发,卜凡眯着眼睛,似乎很喜欢北堂第五弄他的头发,舒服的嗓子里发出轻轻的咕噜声,像只小猫咪。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他是杯中雪。” 他这样一说,众人立刻发出“啊?”的惊讶声,都震惊的看着男人,夏先生也睁大了眼睛,瞬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他忽然想到男人一直说,自己看着他,自己的眼神里都是爱慕,然后就侵犯他,自己说不喜欢,他还说自己说谎。 还有那次,夏先生因为身体不舒服,下班之后跟着卜凡他们匆匆离开,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就说自己没有看他,是不是又喜欢别人了。 夏先生这样一捋,顿时觉得全都明白了,如果在以前,他绝对不相信这个男人是一只杯子,不过现在,经过刚才那些事情,夏先生已经完全相信了,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夏先生吃惊的说:“你是杯中雪?” 男人立刻点了点头,说:“是,我是。” 夏先生迟疑的说:“可是……你怎么和卜凡长得那么像。” 杯中雪侧头看向卜凡,卜凡也正看着他,杯中雪指着卜凡,似乎觉得有些词汇表达不出自己的想法,说:“我是他。” 这句话让众人都有些搞不明白,不过北堂第五似乎很明白,说:“杯中雪也是不周山上掉落的凡石……” 他说着看了一眼怀里像小猫一样窝着的卜凡,声音轻柔的说:“小凡也是。” 他的话好像重磅炸弹,“嘭!!!”一下将众人的脑子砸的都是坑,肖瑾然震惊的说:“卜凡是凡石?”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卜凡的血液之所以可以缓解失败品的毒,是因为他的身体里有我的五行之力,不过当时因为卜凡身上的封印没有解开,所以五行之力很单薄,所以只能缓解。” 陈陌吃惊的不行,说:“卜凡竟然是凡石。” 苏久兮则是呆呆的说:“天呢,那杯中雪和卜凡,岂不是兄弟了?” 卜凡笑了一声,看向杯中雪,杯中雪因为是凡石碎渣,而且又经过这么多年火龙纹的困扰,所以根本无法修炼成人形,但是自从兰祠接受了这个委托之后,卜凡接触了杯中雪。 杯中雪收到了不少卜凡身上露出来的凡石灵力,突然就促使杯中雪化成了人形。 不过杯中雪没有固定的外形,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和卜凡是一样的,所以就塑造了一个和卜凡几乎一模一样的外形。 只不过杯中雪比较硬朗,卜凡长得柔和漂亮。 杯中雪一直被火龙纹困扰,经过历朝历代,很多人都想把杯中雪打造的更加奢华完美,干脆镀了一层金,然后雕刻了龙纹,变成了九龙杯,但是雕刻的龙纹恰巧是火龙纹。 这样一来,杯中雪就好像困在了金色的牢笼之中一样,不得脱身。 杯中雪本身灵力很强大,但是因为火龙克金的缘故,让他惧怕光线,杯中雪只能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恶作剧”,而且相当孩子气,什么也不懂。 他看到夏先生的时候,心里就莫名升起一种冲动,因为夏先生的眼神很专注,很温柔,带着浓浓的爱慕,和其他人看到自己的那种野心勃勃,完全不一样。 杯中雪完全不懂感情,他还觉得是夏先生主动招惹自己的,那么爱慕的看着自己,每次夏先生否定这件事情,就让杯中雪很生气。 就在刚才之前,夏先生中了老保安的金灵术法,把杯中雪从展柜里拿了出来,而且还在他身上贴了火符,杯中雪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不过在天台的时候,卜凡脱手将杯中雪摔下高楼,剧烈的撞击让杯中雪身上的火符和火龙纹瞬间炸裂,杯中雪猛地就苏醒过来,这才真正得到了自由。 众人终于知道了杯中雪的身份,杯中雪得到了自由,才不会变回杯子,这让夏先生相当苦恼,因为杯中雪可是高级的文物,他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男人,而且还不爱穿衣服,这简直太让人苦恼了。 施小姐还在地上挣扎着,妄图逃跑,但是根本挣扎不开。 卜凡侧头看向施小姐,说:“问完小雪了,该问她了。” 杯中雪转头看了看卜凡,似乎挺喜欢卜凡给自己起的名字的,夏先生则觉得特别违和,这个男人一点儿也不小,而且全身都是可怕的怪力。 施小姐嘴里的布一被拽出来,立刻大喊着:“救命!!!有人绑架我!!!” 卜凡笑着说:“这周围都有糖糖的结界,你再喊也没人救你。” 施小姐气的大喊:“你……你这个贱男人!被人插后门的贱男人!我之前就该一刀捅了你!” 她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北堂第五把卜凡放在沙发上,然后慢慢走过去,突然抬起脚来,黑色的靴子踩在施小姐腿上的伤口上。 施小姐的腿刚止血,突然尖叫起来,那种被碾着踩的感觉实在痛苦,伤口瞬间撕裂了,还在不断的挤压。 施小姐惊讶的大喊出来,一瞬间满头冷汗,屋子里弥漫着惨叫的声音,众人听得都是一哆嗦,北堂第五则是眉头紧蹙,嘴角压着,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说:“再说卜凡一个字,我有很多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施小姐惊恐的大喊着,差点没喘过气去,直接撅过去。 众人一向知道北堂第五冷漠,但是他们不知道,其实苦泉狱主并不是冷漠这么简单,他是脾气不好,脾气并不像表达出来的那么沉稳,而是有些暴躁。 卜凡赶紧说:“糖糖,别踩死了。” 他说着,还招了招手,那动作跟招小狗似的,众人就看到刚才好像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一样的北堂第五,听到卜凡的声音,立刻转过身去,又坐回沙发上,把卜凡抱在怀里。 大家还是很不适应卜凡管北堂第五喊“糖糖”,毕竟他们刚看到了北堂第五发火的样子,那真是可怕到了极点,而现在,卜凡竟然管他喊“糖糖”,这个称谓也太…… 北堂第五搂着卜凡,继续给他轻轻梳理头发,肖瑾然咳嗽了一声,说:“施小姐,我劝你现在最好说实话,我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你还指望那些人来救你吗?” 施小姐怕的要死,使劲哆嗦着,说:“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只是想年轻漂亮,我是被利用的,你们看,他们走了都不救我!” 夏先生奇怪的说:“年轻漂亮?” 施小姐立刻说:“我没说谎!我没说谎啊!就是那个LAN,他说可以让我永远这么年轻漂亮,不会变老!” 肖瑾然皱眉说:“你见过LAN了?” 施小姐使劲摇头,说:“没见过,我没见过,我只是听过声音,不过声音都是电流,应该用了变声器……对对!我知道电话号码!” 肖瑾然立刻说:“把号码给我们。” 施小姐说:“在我的手机里,手机里!我记录了。” 北堂第五突然一招手,施小姐身上的手机“唰!”一下就飞了出来,看的施小姐吓了一哆嗦。 手机飞到北堂第五手掌里,北堂第五翻开她的手机看了看,果然里面有个英文——LAN北堂第五立刻按了LAN的电话,拨打出去,竟然可以接通,手机里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众人顿时都紧张起来,全都屏住呼吸,所有人都以为电话不会被接通,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咔嚓”一声,电话竟然被接通了。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机,说:“喂。” 电话里传来轻笑的声音,果然是电流的声音,用了变声器,声音沙哑异常,带着呲啦呲啦的声音,似乎有干扰似的,也似乎让他们故意听不清楚。 “苦泉狱主,久违了。” 北堂第五又皱了皱眉,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谁。 北堂第五说:“你是谁?” 那个男人的声音沙哑的笑着说:“苦泉狱主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苦泉狱主,这种感觉好吗?” 众人这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纷纷震惊的盯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一直以来表现得都像是一个天才,他能控制五行之力,但是众人都没想到,他竟然是九泉地狱中的苦泉狱主。 在茫茫天地形成之时,九泉地狱就应存在了,冥府正式成立之前,都是九泉地狱在掌管三界的生杀大权,不管是天界还是人间,只要你不能与天地同寿,只要作奸犯科,都逃不过九泉狱主的掌心。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就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愉快的笑着说:“哦……不止如此,你们中间还出了叛徒,呵呵。” 他一说话,叶一夏猛地攥起拳头,那个男人继续说:“虽然这次我没有得到凡石,但是没关系,我得到了一个得力干将,也算是有所收获,不是吗?” 叶一夏气的呼吸粗重,说:“你到底是谁!你把祁戌怎么样了!?” 那个男人笑着说:“什么?我把他怎么样了?不,我没有怎么样,不过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一条忠心的走狗了。” 叶一夏啊呼吸很快,被打伤的肩膀生疼生疼的,猛烈的咳嗽了两声,肖瑾然赶紧扶住他,陈陌说:“别激动,木灵对你还有一定的灼烧。” 叶一夏呼吸急促,很快就听到那个男人说:“祁戌,你听到了吗,你的同伴还在关心你呢。” 随即是祁戌的一声笑声,叶一夏听到他的笑声,顿时睁大了眼睛,就听祁戌说:“他们算什么同伴?” 叶一夏使劲捂住肩膀,全身都在颤抖,就听到陈陌轻喊了一声:“叶一夏!” 叶一夏猛地就晕了过去,陈陌赶紧扶住他,把叶一夏打横抱起来,快速走进卧室,将他放在床上,苏久兮也跑过去帮忙。 北堂第五只是眯了眯眼睛,说:“两块凡石都在我们的手上,也亏你能笑得出来。” 那个男人说:“有什么关系,凡石对于我来说,只是批量生产的催化剂。” 北堂第五说:“再加上我的五行之力,催化剂,就变成了你的摧毁剂。” 对方的声音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了,似乎有些发怒,被北堂第五戳到了痛楚,说:“很好,那咱们就走着瞧吧,狱主大人。” 北堂第五不等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众人面面相觑,肖瑾然迟疑的看向北堂第五说:“你是……” 北堂第五没有说这个问题,只是说:“大家都累了,马上要天亮了,去休息吧。” 卜凡搂着北堂第五脖颈,蹭了蹭他的下巴,被北堂第五抱着站起来,然后进了卧室。 施小姐大喊着说:“你们放了我啊!放了我啊!” 北堂第五“嘭!”的一声关上门,隔断了外面的大吵大闹,把卜凡放在床上,轻轻撸起卜凡的裤管,看了看他受伤的小腿。 卜凡穿着北堂第五的裤子,比较大,很容易卷上去,这样也不会碰到伤口,卜凡笑了笑,说:“糖糖,把裤子脱下来吧,这样就不会碰到伤口了。” 北堂第五也轻笑了一声,帮他把裤子褪下来,卜凡立刻双腿一夹,细白的双腿夹住北堂第五的腰,伸手搂住他的脖劲,抬起头来,用嘴唇轻轻蹭着他的下巴。 北堂第五说:“坏孩子,你终于想起我了?” 卜凡笑着说:“不管想不想的起来,我都喜欢糖糖,你有没有感觉特别荣幸?” 北堂第五亲了他的嘴唇一下,说:“当然有,你是我的宝物。” 卜凡倒在床上,一头长发披散着,看起来有些凌乱的脆弱美,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自己白皙的脖颈和肩膀,笑着说:“糖糖,快来。” 北堂第五说:“不行,你受伤了,好好休息吧。” 卜凡不停他说话,拉住北堂第五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钻进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抚摸,一边轻轻摆着腰,说:“糖糖的手好凉……好舒服。” 北堂第五猛地喘了一口粗气,一下含住卜凡的嘴唇,两个人立刻激烈的交吻着,卜凡似乎很依恋北堂第五,拼命攀着他的肩背,说:“进来,求你了。” 北堂第五几乎被卜凡弄炸了,卜凡刚开始很能撩的样子,不过后来有些后悔,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颊上,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床上,股间还有旖旎的白色痕迹往下滑,单薄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白皙的身子上都是薄薄的汗水。 北堂第五亲了他的额头一下,说:“我抱你去洗澡?” 卜凡“嗯……”了一声,稍微翻了一下身,白皙的股间,有东西流出来,看的北堂第五眼神有些发沉。 卜凡搂住北堂第五的腰,说:“等一下,我好累……” 北堂第五笑着说:“嗯?不是你刚才撩我的时候了?” 卜凡的脸颊瞬间有些红,别看他刚才撩的很自如,其实卜凡脸皮也不厚。 北堂第五就让卜凡搂着自己,让轻轻的顺着卜凡的头发,卜凡没有多久就睡着了,睡得还挺熟。 夏先生也想去休息一下,就想回自己家里,但是一想到现在是多事之秋,就没敢回去,干脆找了一间空房间进去休息。 他进了卧室门,结果就看到杯中雪竟然也跟上来了,夏先生吓了一跳,杯中雪走进来,“咔嚓”一声就关上了门。 夏先生立刻戒备的看着他,抬手把卧室的灯打开。 杯中雪眯了眯眼睛,抬手挡了一下,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脱离了火灵的束缚,完全不会害怕光线。 而夏先生一打开灯,瞬间就后悔了,刚才杯中雪用外套搭在身上,还能挡住他的大鸟,结果现在…… 杯中雪身材高大,立在卧室的门口,古铜色的皮肤,流畅的肌肉就在闪耀的灯光下,又光滑又野性,泛着光芒,透露着一股自然的性感。 夏先生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根本不敢看他,只有杯中雪没穿衣服,还一身坦荡荡的。 杯中雪慢慢走过去,大鸟在他腿间直晃,夏先生连忙撇过头去,说:“你……你穿衣服啊……” 杯中雪似乎不喜欢他撇过头去,他最喜欢夏先生那不含杂质的爱慕眼神,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转过夏先生的头,说:“你为什么不看我?你不是最喜欢我吗?” 夏先生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说:“我……我没有……” 杯中雪差点被点燃了,说:“你说谎!你就是喜欢我!你必须喜欢我!” 他说着,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夏先生扔在床上,夏先生慌张的想要跑开,但是根本不及杯中雪的力气,将他按在床上,猛地就撕掉了夏先生的衣服。 夏先生突然想到那种被狠狠侵犯的感觉,吓得他脸色苍白,手脚冰凉,使劲推拒着,说:“别……不要……” 杯中雪见他害怕的厉害,突然露出一种可怜的样子,仿佛是个大型犬,好像夏先生才是上完就走的负心汉。 杯中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果他有狗耳朵,此时一定是趴在头顶上的,说:“你不喜欢我了?” 夏先生听到这句话,瞬间从害怕变得哭笑不得,心想,自己本身就不是同,怎么可能喜欢男人,而且还是被压的那个,况且好几次都是被强上,除非自己是抖M,否则怎么可能喜欢他。 可是让夏先生说出来,他瞬间又有些说不出口,尤其是看到杯中雪那种可怜巴巴的目光之后,更加说不出口了。 夏先生迟疑的说:“你……你喜欢我?” 杯中雪没有迟疑,立刻点头,说:“喜欢,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的身子,你身子里很热,咬的我要……” “停!停停,别说了……” 夏先生立刻用胳膊遮住自己的脸,几乎无地自容,不过听着杯中雪的表白,感觉心跳的很快,从没人喜欢他,因为夏先生是个无趣的人。 突然有人喜欢他,而且是偏执的喜欢他,恰巧那个人是夏先生喜欢的文物,这种感觉真是很微妙。 杯中雪见他脸上殷红,脖子也红了,身子在自己的身下微微颤抖,忍不住亲了下去,夏先生顿时全身发软,说:“别……其他的不要了,只是……只是亲吻的话……” 夏先生觉得,如果他要和杯中雪交往,从亲吻开始还可以,肯定不能上来就做爱,但是杯中雪一亲吻上,顿时就刹不住车了,夏先生的身体好像已经记住了他的感觉,契合的战栗着。 夏先生觉得自己都要疯了,看着天色发亮,大亮,一直到太阳升到正空,杯中雪才放开了他,夏先生感觉脸皮都要烧掉了。 不止如此,杯中雪竟然还舔他那里,吓得夏先生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夏先生打着磕巴说:“你……你你……干什么?” 杯中雪一脸疑惑的说:“怎么了?你那里红了,有点可怜,我帮你舔舔,一会儿就不疼了。” 夏先生这才知道,原来杯中雪干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夏先生都不觉得那个地方疼,原来都是这个原因,毕竟杯中雪是凡石,体质比较特殊。 老崔中午才回来了,累得已经不行了,终于做好了善后工作,毕竟他们是在闹市中折腾的,卜凡还把那些佣兵掉在了大厦上,这些都需要处理。 老崔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肖瑾然从叶一夏的房间走出来,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老崔说:“叶一夏没事吧?” 肖瑾然摇了摇头,说:“刚睡下……” 叶一夏躺在床上,其实他并没有睡着,他一闭眼就会想到祁戌一脸冷漠的样子,还有出手打伤自己的样子。 叶一夏和祁戌是青梅竹马,在叶一夏痛失父母之后,祁戌就是他的生命,如果不是祁戌,叶一夏不知道能不能走出痛苦,有没有勇气活下来。 那些岁月里,叶一夏和祁戌几乎是相依为命,他们都是寄人篱下,没人要的孤儿,互相扶持着,一直到昨天,祁戌还和他有说有笑。 叶一夏想不到,祁戌那么保护自己,什么事情都让着自己,为自己考虑,竟然有一天会打伤自己。 陈陌给他看了伤,肖瑾然一直守着他,叶一夏躺在床上,装作熟睡的样子,肖瑾然出去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然而眼眶有些发红,发酸。 叶一夏把被子拉到头顶,盖上自己的脑袋,躲在被子里,忍不住颤抖起来…… 大家都是中午之后才起来的,卜凡的腿已经没事儿了,他自己的修复能力很好,起来之后只是觉得身体有些酸软,后面火辣辣的。 卜凡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叶一夏坐在客厅的桌子前正在吃饭,还有肖瑾然和老崔。 卜凡走过去,看到叶一夏的眼眶有点红,不由叹了口气,卜凡想对叶一夏说点什么,他有些狐疑,当时祁戌的举动让卜凡很狐疑。 从祁戌摘掉卜凡的戒指开始,然后又脱掉西装外套,让杯中雪正好掉在外套上,这一些列的动作,都让卜凡有些狐疑。 但是如果祁戌真的有苦衷,他贸然告诉了叶一夏,又怕坏事儿。 卜凡还是没说话,坐在旁边,说:“咱们什么时候返程?” 肖瑾然说:“你们要是休息好了,今天晚上就返程吧,早回去早好。” 卜凡看了一眼夏先生的房门,说:“我想问……杯中雪怎么办?他现在肯定不会变回杯子了。” 肖瑾然脸上一僵,就听老崔笑着说:“杯中雪?那不是施小姐偷走的吗?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卜凡和肖瑾然都鄙夷的看了一眼老崔,好一个奸诈的老狐狸! 北堂第五自己洗漱之后才从房间里出来,坐在卜凡旁边吃饭,看到卜凡和大家聊天聊得高兴,心里略微有些吃醋,于是伸手搂住卜凡的腰。 众人就听到北堂第五,那个传说中的冷面高傲,无所不能的最强大的师巫苦泉狱主,用淡淡的口吻说:“小凡,你是不是穿了我的内裤。” 第74章 鬼缠身1 北堂第五一说,卜凡的脸“咚!”一下就红了,睁大了眼睛,说:“你……胡说。” 北堂第五笑着说:“我怎么胡说了,我摸摸,你穿我的是不是大。” 卜凡“哎”了一声,北堂第五真的伸手过去了,顺着卜凡的裤腰就钻进去,卜凡立刻扭了扭,他刚要推北堂第五,就被北堂第五一把打横抱起来,直接抱进了卧室里。 肖瑾然看的都目瞪口呆了,传说中的高冷男神,还有不可一世的苦泉狱主,似乎刚才公然“耍流氓”了…… 卜凡被他抱在怀里,大步就走进了卧室,然后用脚后跟把门踢上,将卜凡扔在床上,卜凡赶紧爬起来要跑,北堂第五伸手按住他的后背,一扯就脱下了他的皮带,然后伸手进去,笑眯眯的说:“嗯?大这么多?” 卜凡穿衣服的时候有些匆忙,北堂第五伺候他洗澡之后,自己去洗澡了,北堂第五本身让他等着自己出来的,结果卜凡就穿了衣服出去吃饭了。 哪想到穿成了北堂第五的内裤,反正都是黑色的,好像看不出区别。 怪不得卜凡觉得今天内裤有点不舒服,好像有点大,两条大腿根嗖嗖生风不说,内裤还团在臀部都是褶子,弄得他很不舒服,原来穿成北堂第五的内裤了。 北堂第五脱下他的裤子,伸手勾着内裤的边缘,笑着说:“这么大?小凡还真可爱。” 卜凡顿时瞪着眼睛,说:“少看不起人!” 他说着,突然翻身起来,一下将北堂第五压在床上,发出“咚!”一声,卜凡居高临下的骑在他腰上,盯着北堂第五说:“我可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 他这样一说,北堂第五“呵”的一声就笑出来,伸手轻轻的捋了捋卜凡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放在指尖上绕来绕去,说:“我险些忘了,小凡之前也是想在上面的人。” 卜凡点头说:“对啊,你躺好,我会……会让你很舒服的。” 卜凡说着,看着身下压着的北堂第五,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北堂第五的脸长得太好看了,卜凡觉得自己跟他站在一起都会黯然失色,尤其现在北堂第五乖乖的躺着,也没反抗,更让卜凡生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欲! 卜凡“咕嘟”咽了一口唾沫,强调说:“别动。” 北堂第五点头说:“好啊。”那态度特别随和,好像任卜凡做什么都没问题。 卜凡心情更是亢奋,伸手抚摸北堂第五的脸颊,差点流口水,还特意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好像没有丢人。 卜凡慢慢低下头去,一边亲吻北堂第五的嘴唇,一边给他解开衣服扣子,北堂第五刚起床穿好,又被卜凡接开了。 北堂第五笑眯眯的说:“小凡,你的身体可以吗?” 卜凡瞪了他一眼,说:“是……是我上你,有什么不行的?” 北堂第五“受教”的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卜凡给他解开扣子,又开始主动服务,还低下头帮他含。 北堂第五几乎要忍不住了,粗喘着气,整个人像一条毒蛇一样,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卜凡,卜凡最后的确是在上面,不过仍然是被上的,他腰都酸软了,但是北堂第五却好整以暇,看起来特别清闲。 卜凡咬着嘴唇,满脸羞耻的轻声说:“你倒是……倒是动啊。” 北堂第五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让我别动,还是让血气方刚的小凡自己动吧?” 卜凡气得不行,抱着北堂第五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咬的上面都是小牙印儿。 众人陆陆续续的都醒了,坐在客厅吃早饭,就听到卜凡的卧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而且哭声越来越大,卜凡的声音带着呜咽,比平时都软,主动求着北堂第五。 苏久兮的脸“咚!”一声就红了,同时红的还有夏先生,因为夏先生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的“好事”,他都发誓再也不和杯中雪做了,如果真的要谈恋爱就从正经的谈恋爱开始,但是事与愿违…… 心情一直很低沉的可能是叶一夏了,叶一夏始终情绪很低靡,眼圈也是黑色的,看起来没有睡好,下午肖瑾然和老崔出门去买票,准备返程,其他人就在公寓等着。 很凑巧,老崔他们想买飞机票,路上速度比较快,但是不幸的是没有合适的机票,所以只能买火车票,不过接近年关,火车上鱼龙混杂的,托了北堂第五的服,大家竟然能做一次商务座。 火车的商务座堪比飞机的头等舱,甚至比头等舱还要舒适,而且一般人不会晕火车,晕飞机的人却比比皆是。 肖瑾然和老崔买到了商务座的火车票,大家晚上睡一觉,白天就能下火车了,也不会耽误时间,最主要是商务座非常舒适,也合适睡觉。 大家天黑的时候就出了门,拉着行李到了火车站,他们要返程,杯中雪又是凡石,什么都不懂,必须跟着他们,否则如果被LAN的人找到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不过杯中雪舍不得夏先生,绝对要跟着夏先生,夏知倒是没什么,毕竟因为施小姐偷盗杯中雪的事情,夏知也不可能再在博物馆里继续工作了。 夏知也没有家人在这边,所以根本没什么留恋,把房子挂上出租,就可以跟着他们走了。 杯中雪知道夏先生可以跟他们走,那简直就是另类的忠犬,粘着夏先生,特别的粘人。 大家上了火车,商务座不会满座,还有不少空位,他们进来之后把行李放好,然后坐下来。 卜凡自然跟北堂第五坐着,苏久兮本身要跑过去和卜凡坐,结果被陈陌拉住了,笑着说:“大侄子,好好坐着。” 苏久兮“切”了一声,不过还是跟陈陌坐了下来。 这趟列车的商务座是右手边双人座,左手边单人座,肖瑾然和叶一夏坐了双人座,老崔就去坐了单人座。 等时间差不多了,火车要开动的时候,才有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匆匆上了火车,他根本没有提行李,身材高大,裹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行色匆匆的样子。 男人上了车,在老崔前面的位置坐下来,正好和卜凡隔着一条过道,也算是挨着。 卜凡忍不住打量了两眼那个男人,三十几岁的样子,估计是三十出头,也就三十二三左右,这个年纪不算是大叔,因为男人三十二岁的魅力才是最大的,不青涩,成熟而稳重,这个男人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 并不算冷酷,是商业精英的类型,商人似乎还挂相,稍微有一点精明圆滑的样子,不过挂相的可不是这些,而是疏离感。 男人长得很周正,嘴唇轻抿着,坐下来之后把风衣扣子解开,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卜凡好奇的看着,就感觉大腿突然被人摸了,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北堂第五。 卜凡赶紧扒开他的手,毕竟这趟列车的商务座虽然不满,但是也坐了不少人,北堂第五摸他大腿,这样子看起来多奇怪。 北堂第五笑着凑过来说:“嗯?小凡不乖,竟然看别的男人。” 卜凡被他一说,脸上有些红,说:“我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奇怪。” 北堂第五也看了一眼,声音很低的说:“没什么,被鬼缠身了而已。” 卜凡:“……” 卜凡多看了几眼那个男人,不是因为那个男人长得帅,也不是因为他有气质,毕竟在卜凡眼里,恐怕没有人比北堂第五长得还帅,还有气质的了。 卜凡多看他,是因为那个男人脸上透露出一股黑气,倒是不同于夏先生那时候的肾亏颜色,那股黑气浮在他的脸上,仿佛蒙了一层雾一样,是鬼气。 总是听老话说,人鬼殊途,其实这是有道理的,一般的人用肉眼根本无法看到鬼,因为鬼身上没有阳气,只有阴气,虽然很多鬼不是恶鬼,但是如果在普通人身边呆的时间长了,也会给人带来不好的后果,毕竟他们的阴气太强,会影响活人的身体,甚至是生命堪忧。 这个男人脸上蒙着一股阴气,就像北堂第五说的,似乎是被鬼缠身了,常年接触阴魂,才有这种气息。 幸好这个男人的身体也算是强健,如果是个身体素质稍微差一些的人,估计早就被阴气掏空了。 不知道是不是卜凡老看那个男人,男人的观察力还是非常敏锐的,立刻回头看了一眼卜凡。 卜凡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结果被抓了个正着,不过那个男人也没生气,只是对卜凡友好又疏离的笑了笑,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个古典西方的贵族,特别的优雅绅士。 那个男人注意到有目光盯着自己,一侧头去看到身边坐着一个长发的“女孩”,卜凡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误解成了女孩子。 卜凡身材纤细,之前是黑色的短发,这种打扮完全没有被人误会过,而且卜凡觉得自己也是男子汉,从来也不娇气,更加不会被人误会,但是卜凡的脸是精致阴柔的类型,长相很漂亮,而且没有北堂第五的英气和硬朗。 他此时是白色的长发,长发因为靠在椅子上被蹭开了,那种白色并不扎眼,也不刺眼,反而很柔和,特别配卜凡的脸和气质,再加上现在染发的人也很多,比比皆是,还没有卜凡这一头白色长发顺眼,所以那个男人也没奇怪他的白色头发,只是把卜凡认成了女孩子,觉得是个漂亮的女孩。 卜凡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只好也笑了笑,北堂第五见卜凡还对别人笑了,顿时心里醋溜溜的,侧过头去,伸手捏住卜凡的下巴,卜凡吓了一跳,被迫抬起头来。 北堂第五立刻含住了卜凡的嘴唇,轻轻的啜了两下,卜凡立刻变成了绕指柔,差点从座位上出溜下去。 那个男人见“女孩”和身边的男人接吻,就把目光收回来了,似乎觉得北堂第五是卜凡的男朋友,他有些累了,就继续闭目养神,也没有说话。 卜凡被亲的满脸通红,小声说:“别……别闹了。” 北堂第五轻笑说:“可是小凡看别的男人,我是很吃醋的。” 卜凡的脸已经不能再红了,听到北堂第五这么说,就小声说:“你也不需要吃醋……我、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北堂第五只是逗逗他,毕竟北堂第五的占有欲非常足,其实也不是怀疑卜凡,只不过占有欲作祟,让他想要昭示主权而已,哪想到卜凡这么诚恳的说了一句,顿时让北堂第五心里狠狠跳了两下。 北堂第五眯起眼睛,嘴唇轻轻磨蹭着卜凡的耳朵,笑着说:“真想现在要小凡。” 卜凡装作没听见,说:“我要睡觉了!” 北堂第五笑着说:“我帮你把椅子仰平。” 北堂第五把卜凡的椅子仰平,然后体贴的把他的扶手放下来,把自己的椅子也仰平,这样两人的椅子之间就没有任何阻隔的地方了,卜凡躺下来,搂着北堂第五的腰,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号的抱枕,感觉特别舒服。 北堂第五给他身上盖上毯子,伸手搂住卜凡的肩背,车上有暖风,是恒温的,也不会觉得冷,已经是九点多,虽然在平时时间还早,但是火车上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大家就选择睡觉。 商务座非常安静,很多人是出差办公的,只是看看电影,而且还是插着耳机,或者在不停的打字办公,没有大声喧哗的,卜凡很快就睡着了。 北堂第五搂着卜凡,感觉他的呼吸变得绵长,也闭目准备睡觉。 大家很快都睡着了,不过叶一夏睡不着,火车窗挂着窗帘,但是也能看到外面的路灯一晃一晃的,叶一夏盯着车窗,似乎在出神,就这么一直盯着到天亮,旁边的肖瑾然醒了,看到叶一夏眼睛底下的乌黑更深了,不由叹了口气。 众人很快就返程了,因为夏先生初来这边,没找好房子,北堂第五就把自己的房子先借给他们住,正好杯中雪也要找地方住。 算起来杯中雪还是卜凡的“兄弟”,所以北堂第五就大方的借了房子给他们。 其他人回了学校,肖瑾然把杯中雪的事情禀报了校方,校方会出面调和博物馆的问题,同时大家也听到了一个消息。 因为祁戌的行为非常严重,而且恶意,所以祁戌被开除了学籍,已经不是兰祠的人了。 叶一夏听说的时候,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卜凡却非常担心他。 祁戌被开除了,很快有老师过来,把祁戌放在宿舍里的东西全都搬走了,叶一夏旁边的床位变得空荡荡的,宿舍少了一个人,气氛瞬间就压抑下来。 卜凡好几次半夜醒过来,都发现叶一夏没有睡觉,盯着天花板一直看,而且还偷偷流眼泪,卜凡都不敢动,他怕叶一夏发现自己醒着。 毕竟叶一夏的自尊心比较强,平时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其实祁戌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叶一夏的童年很不幸,他的心里有很大的阴影,本身这片阴影已经要被祁戌修复好了,结果祁戌出了事情,而且还打伤了叶一夏。 叶一夏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一直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卜凡起床的时候都静悄悄的,偷偷跑下床来,进了洗手间。 他刚进洗手间,北堂第五也进来了,“咔嚓”一声关上门,说:“怎么了?” 卜凡看起来情绪不是太高,揉了揉眼睛,说:“失眠。” 卜凡低落的说:“昨天晚上叶一夏哭了一晚上,我就没睡着。” 北堂第五淡淡的说:“我知道。” 卜凡惊讶的说:“你也醒着?”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卜凡一想也是,北堂第五可是苦泉狱主,这世上没有比他再厉害的师巫,恐怕兰祠的这些老师在他眼里都小小不言的,有点动静北堂第五肯定就醒了。 不过北堂第五也没有出声,他和卜凡想到一处去了,叶一夏不想让人发现,他心里不好受,就让他晚上哭一哭发泄一下。 卜凡和北堂第五洗漱,卜凡轻声说:“我觉得……祁戌好像并不是坏人,但是我又不敢和叶一夏说,真是好纠结。” 北堂第五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亲了一下卜凡的额头,说:“小凡这么皱眉,可不适合你。” 卜凡的脸瞬间红透了,感觉北堂第五真是越来越苏了…… 两个人悄悄出了房间,买了早点上来,叶一夏还在睡,毕竟他刚睡下,两个人把早点留下,然后就出门上课去了。 今天第一堂课是肖瑾然的课,他们过去的时候,苏久兮已经到了,苏久兮只看到卜凡和北堂第五,说:“叶一夏呢?” 卜凡说:“叶一夏还在睡,他刚睡下,昨天晚上都没睡。” 苏久兮虽然不是他们宿舍的,但是也知道,昨天晚上学校来的人,把祁戌的东西全都搬走了,祁戌也被开除了学籍,而且还记了大过,已经成了学校里的“名人”,很多学生都在谈论祁戌,而且都特别不齿,苏久兮过来上课的时候,路上还听到了几个人在说。 肖瑾然很快进了教室,扫了一下教室里的人,原来他班上的学生有五个,现在只来了三个,祁戌被开除了,叶一夏也没有来。 肖瑾然叹了口气,但是没有多问,说:“好了,上课吧。” 众人都坐下来,肖瑾然扫了一眼大家,突然有叹口气,说:“等等,你们一个苦泉狱主,一个凡石,还要我教什么?” 他说完,苏久兮就哈哈大笑起来,说:“肖老师,你好挫啊。” 肖瑾然瞪了一眼苏久兮,说:“委托任务之前,你的论文交了吗?不交我可不给你过。” 苏久兮顿时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说:“那个……我觉得之前写的论文不好,不够精益求精,所以我决定再重新写一版,再给肖老师过目。” 肖瑾然只是哼哼冷笑了一声,说:“那不如上交论文的时候,把你的出版也交上来看看吧。” 苏久兮:“……”肖老师杀人不见血!这特么是一下要写两篇论文的节奏! 苏久兮欲哭无泪,但是也没有办法,他可不是苦泉狱主,也不是凡石,肯定需要毕业证的…… 肖瑾然说:“好了,咱们说点正事儿。” 苏久兮狐疑的说:“正事?” 肖瑾然说:“学校又派给了咱们一个驱邪任务。” 苏久兮说:“驱邪?” 肖瑾然点了点头,说:“这个任务有点紧,咱们要赶紧着手了。” 卜凡奇怪的说:“任务有点紧?” 肖瑾然说:“主要是路比较远。” 苏久兮惊讶的说:“不是出国吧?” 苏久兮转念一想,也不对,出国驱什么邪,应该是驱魔。 肖瑾然说:“要去一个赌城。” 苏久兮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说:“赌城?” 肖瑾然无奈的敲了敲桌子,说:“咱们是去驱邪的,不是去玩的。” 苏久兮还是两眼放光的说:“对啊对啊,驱邪。” 卜凡见他一脸兴奋,说:“好玩吗?” 苏久兮笑着说:“卜凡你不会吧,到时候我教你啊。” 肖瑾然无奈的说:“说了不是去玩的。” 肖瑾然上课也没说什么,就布置了一下任务,具体驱邪的内容,他们还要去赌城里再看。 大家下了课,就准备回宿舍去了,卜凡一边走一边说:“对了,咱们不是约好了一个月之后和丞先生见面吗?要是这会儿去赌城了,会不会爽约啊?” 肖瑾然皱了皱眉,说:“我去联系老崔问问,看看能不能调一下时间。” 丞先生一直以来是敌是友都是谜团,他的出现总是带着很多秘密,就连被他救过的叶一夏也没见过丞先生的真面目。 一直出现在他们身边,颇为神秘的老崔,都是丞先生的部下,而且按照老崔的话,其实老崔也是被丞先生救的,所以才成为了丞先生的部下。 卜凡和北堂第五回了宿舍,叶一夏已经醒了,眼圈红彤彤的,好像刚刚哭过,不过两个人默契的谁也没说这个事儿,只是说了要去赌城出任务,叶一夏点了点头,看起来情绪也不高。 众人忙碌了几天,就准备出发了,这些天叶一夏的气色稍微好了一些,可能是时间比较久了,所以叶一夏渐渐也没有那么注意这件事情,也是他刻意不去想。 大家也刻意,免得提起叶一夏的伤心事。 肖瑾然一直在联系老崔,但是老崔的电话打不通,一直是关机,肖瑾然很暴躁,心想着难道自己是被老崔耍了? 毕竟将近一个月了,马上就要到时间的时候,老崔竟然联系不上,那更别说神秘的丞先生了。 肖瑾然没有办法,已经要到学校规定的出发时间了,肖瑾然只好带队出发了。 这次出发的人虽然少了祁戌,不过多了夏知和杯中雪,因为杯中雪是凡石,而且总是“少根筋”,所以北堂第五不放心把他留在这边,要求也带上杯中雪。 别看杯中雪一副型男的样子,但是其实很孩子气,一定要粘着夏知才行,夏知也没办法,正好就当去旅游了,就跟着他们一起买了飞机票。 队伍的人物依然很庞大,当然还有身为校医的陈陌,陈陌可是必不可少的,毕竟他们是出任务,万一有个伤痛,陈陌还能帮把手。 众人办好了一切手续,立刻就出发了,卜凡以前都没接触过赌城,只是听说过而已,也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在机场等飞机的时候,还看到了插在旁边的娱乐杂志,卜凡只是随手翻了翻,顿时惊讶的说:“咦?你们看这个人。” 北堂第五侧头看了一眼,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是那日在火车上的那个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身西装,非常干练优雅,标准的商业精英,娱乐杂志上有他的绯闻,还有新闻采访,原来这个男人就是一个赌城的老板。 男人姓方,叫做方铭勋,这个名字卜凡觉得有点儿耳熟,可能是因为经常在电视上听到,是个很有名的人,也是有名的富豪。 卜凡没想到那天看到的男人就是方铭勋,看起来没什么架子,旁边也没人跟着,一点儿也不像什么富豪,出门还有一大票的保镖,都没有施小姐排场大。 肖瑾然看了一眼报道,说:“啊,就是他,我记得是姓方。” 卜凡心想,还真巧,他们竟然要去驱邪的赌城就是这个方铭勋的赌城。 这篇报道上也写了,赌城似乎最近有传闻,说是不太干净,好像有闹鬼的事情,南方对这种事情很在意,尤其是赌城,赌城是赚钱做生意的地方,讨的就是好彩头,如果这地方不吉利,就没人到这里来赌钱了,都怕染一身晦气。 报道里记者也问了方铭勋这个问题,不过都被搪塞过去了。 很快众人就可以登机了,大家奔波劳累了一天,都没有直接进赌城,而是准备在酒店住一晚上,第二天再过去。 因为是要去赌城这种地方,所以大家都准备了正装,毕竟如果穿的不正式,很可能被拦在外面不让进去。 肖瑾然到了酒店之后,联系了赌城的负责人,是一个经理一样的人,安排了第二天下午两点见面,他们到了堵城门口,给这个经理打电话,经理会出来亲自迎接他们。 大家累了一天,吃过晚饭就准备睡觉了,明天还要去驱邪。 苏久兮是最高兴的,他早就想去赌城玩玩了,但是叔叔们一直管着他,也不让他出远门,这回终于名正言顺的来了。 陈陌见他这么高兴,笑着说:“小孩子毛都没长齐,还要去赌城?” 苏久兮不服气的说:“怎么没长齐,你少看不起人。” 陈陌笑着说:“那让我看看。” 他说着去拽苏久兮的裤子,苏久兮顿时满脸通红,说:“你干什么!” 陈陌笑着说:“看看你下面长毛了吗?” 苏久兮简直要被他弄得炸毛了,踹了陈陌一脚,就愤愤然的摔门出去,回自己的房间了。 大家住的是标间酒店,正好两人一间房,陈陌和苏久兮是一间房,苏久兮气愤的回了房间,扑倒在床上,陈陌也笑眯眯的晃回来了,还和他闹。 陈陌最喜欢看苏久兮炸毛,他可不知道苏久兮对他有那种意思,毕竟苏久兮一见到自己就炸毛,陈陌肯定想不到。 苏久兮趴在床上,陈陌还走过去,拽了他的裤子一下,吓得苏久兮立刻团起来,缩成一团。 陈陌笑着说:“干什么呢?” 苏久兮气的直喘粗气,他才不想说,是因为刚才陈陌调戏他,所以下面稍微有点感觉,陈陌现在还来招他,苏久兮只好趴在床上,缩成一团,怕陈陌看到什么。 卜凡和北堂第五也回了房间,结果酒店似乎不怎么隔音,他们隔壁是苏久兮和陈陌,那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卜凡进了浴室去冲澡,浴室正好挨着隔壁的卧室,听得是一清二楚。 刚开始好吵吵闹闹的,后来苏久兮的声音突然跟小猫一样呜咽起来,一下就不炸毛了,服帖的厉害,害得卜凡搞了一张大红脸,赶紧冲了澡冲浴室跑出来,他可不想听墙根。 陈陌只是逗逗苏久兮,他发现苏久兮有反应之后就更觉得有意思,哪知道苏久兮这么不禁逗,没弄两下竟然泄了。 陈陌刚要“嘲笑”他两声,结果苏久兮瘫软在床上,裤子挂在膝盖上,白皙的大腿因为喘气微微颤抖着,白色的内裤上沾着淅淅沥沥的旖旎,在苏久兮的大腿根绷成了一条线,轻轻勾勒着他细腻的皮肤,皮肤被勒出了一个小小的红痕,看起来无比的暧昧。 陈陌盯着苏久兮,突然呼吸就粗重起来,苏久兮用手臂遮着自己的脸,因为手臂扬起的动作,让他的衣服往上窜,露出了平坦的小腹,一紧一紧的轻微抽搐着,苏久兮肚脐的形状特别性感,柔软的黑发被染湿了,贴在脸颊上,露出一些羞耻和隐忍。 苏久兮咬着嘴唇,嘴里还有急促的呻吟声,似乎沉浸在余韵中不可自拔。 毕竟是在自己喜欢的人手里泄出来的…… 陈陌盯着苏久兮,突然涌上一种冲动,他从没有过这样迫切的冲动,苏久兮只是轻轻的喘着气,陈陌就想狠狠的占有他,让他哭出来。 陈陌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虽然苏久兮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苏久兮比自己小了很多,而且自己是他叔叔,这种想法很疯狂,也不太对,之前在私人飞机上,陈陌就帮苏久兮含过,那时候陈陌也觉得是在逗弄苏久兮,因为小侄子炸毛的时候很有意思。 但是这种逗弄的感情越来越发酵,已经不成样子。 苏久兮突然吓了一跳,陈陌猛地压了上来,眼睛里都是凶猛的神色,好像生气,也好像要吃人,吓得苏久兮直哆嗦,他从没见过小叔叔这个表情,以前他淘气的时候,陈陌都不是这个表情。 陈陌猛地含住苏久兮的嘴唇,发狠的吻他,苏久兮没什么亲吻的经验,立刻就败下阵来,紧张的双腿只蹬,但是却变成了紧紧夹住陈陌的腰。 陈陌几乎要被苏久兮的动作弄疯了,勾起苏久兮的膝弯,苏久兮吓了一跳,感觉有东西要闯进来,火热火热的,非常吓人。 苏久兮全身颤抖着,陈陌觉得自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脑子里眩晕,疯狂,急于找到发泄的途径。 苏久兮嗓子发出“啊”的轻颤声,紧紧夹住他的腰,痛苦的直抖,嘴里像小猫一样喊着:“轻点,轻点。” 陈陌感觉到苏久兮的颤抖,似乎害怕,但是他竟然没有逃走,反而紧紧抱住自己的背,即使都哭出来了,但是乖顺的厉害。 陈陌沙哑的笑了一声,说:“叫叔叔。” 苏久兮羞愤的都要晕过去了,最后也真是晕过去,毕竟他根本没有经验,这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刺激了。 卜凡听了一晚上苏久兮的哭声,真是羞耻的要死,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睡不着?” 卜凡把头缩进被子里,说:“已经睡着了。”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搂住卜凡,说:“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干活。” 卜凡缩在被子里,北堂第五不碰他还好,北堂第五搂着他,卜凡立刻能闻到那属于北堂第五的气息,五行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是卜凡最喜欢的气味。 卜凡后腰上的花瓣瞬间烫了起来,直发光,北堂第五一愣,笑着说:“嗯?小凡不乖。” 卜凡咬着嘴唇,有点不好意思,说:“你……你松手就好了。” 北堂第五笑着说:“我帮你?” 卜凡使劲摇头,说:“过一会儿就好了。” 北堂第五没说话,只是翻身起来,掀开卜凡的被子,卜凡吓得“啊”了一声,说:“你干什么?” 北堂第五不说话,低下头去,卜凡还以为他要帮自己用嘴做,事实证明卜凡太天真了,北堂第五竟然弄他后面,卜凡想要发泄,但是北堂第五不让他碰自己前面,把他的手按住。 卜凡最后直接靠后面就发泄了,而且北堂第五都没有进来,只是用手指和舌头,卜凡羞耻的根本不想见人,缩在被子里,眼睛红润的厉害,里面全是水雾。 北堂第五咬着他的耳垂,轻笑说:“小凡好厉害。” 卜凡还被他调侃,只能装死。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全都起床了,准备到楼下去吃早点,结果就没看到苏久兮,只有陈陌一个人下来。 肖瑾然不住在他们隔壁,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奇怪的说:“苏久兮呢?” 陈陌咳嗽了一声,说:“哦……他啊,他有点……不舒服,还没起来。” 肖瑾然说:“不舒服?你给他看过了没有,生病了吗?水土不服吧?” 陈陌更是尴尬,又咳嗽了一声,说:“稍微……稍微有点感冒,没事。” 他们吃早点,陈陌打包了一碗粥,还有几样点心,也没有坐下来吃,直接上楼去了。 卜凡就低着头吃早点,昨天他和北堂第五可是听了全程午夜场的人,苏久兮并不是什么感冒,肯定是起不来床。 苏久兮醒得晚,醒了之后发现房间里没人,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和陈陌的疯狂,顿时脸都红了,艰难的爬下床,心想着陈陌这个老色狼,肯定是吃完就跑了。 苏久兮自己洗漱之后坐电梯下楼,正好和陈陌错开了,他到餐厅的时候,就看到大家在吃饭。 卜凡惊讶的说:“陈老师给你打包了早点,上去找你了。” 苏久兮不在意,恶狠狠地说:“我不,我就要坐这儿吃。” 他说着坐下来,结果“啊!”的一声直接跳了起来,眼泪差点流出来,疼得他都不行了。 肖瑾然和叶一夏顿时都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着苏久兮,苏久兮几乎要无地自容了。 这个时候就看到陈陌匆匆从楼上跑下来,看到苏久兮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你怎么跑下来了,害我以为你丢了。” 苏久兮屁股疼得要死,白了他一眼说:“管你什么事。” 陈陌有些无奈,但是今天竟然没有和苏久兮拌嘴,看起来态度特别良好,就在这个时候,叶一夏突然“蹭!”一下站了起来,椅子被他一勾,发出“嘭!”一声倒在了地上,他慌张的向酒店外面冲出去,差点撞倒了身边的苏久兮。 苏久兮“哎”了一声,差点被撞倒了,陈陌赶紧伸手搂住苏久兮,把他搂在怀里。 苏久兮顿时闹了一张大红脸,不过其他人都顾不得苏久兮和陈陌,赶紧追着叶一夏跑出去。 卜凡说:“怎么了?” 叶一夏睁大了眼睛,一脸焦急和惊慌,说:“祁戌!我看到祁戌了!刚刚就从这里过去了!” 第75章 鬼缠身2 叶一夏信誓旦旦的说他看到了祁戌,然而除了他根本谁都没看到祁戌,大家追出来,虽然时间还不是很早,但是街上已经熙熙攘攘的,他们住的地方是繁华区,一大早上人已经不少了,根本看不到祁戌的影子。 叶一夏站在门口,眼睛快速的扫着,看了一阵,但是都没有找到祁戌,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的表情,说:“我可能看错了……” 肖瑾然伸手拉过叶一夏,说:“走吧,咱们先回去吧。” 众人又回去餐厅,继续吃早饭,肖瑾然说:“吃过早饭准备一下驱邪的工具,一会儿下午咱们就出发了。” 众人都点点头,吃了早饭还有时间,大家就准备回去休息,尤其是苏久兮,急需休息,他感觉自己后面就跟废了一样,特别的难受,昨天晚上陈陌好像是个疯子,怎么让他停下来都不停,野兽一样凶猛。 卜凡回了房间,“嘭”一声向后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北堂第五走过去,坐在床边,笑着说:“想懒床?没关系,还有时间,你再睡会儿。” 卜凡蹭了蹭大枕头,轱辘过去,一翻身搂住了北堂第五的腰,笑着说:“嗯……我家糖糖真是温柔。”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伸手勾了一下卜凡的鼻梁,卜凡突然说:“你说,刚才叶一夏是看错了吗?不会真的是祁戌吧?” 北堂第五说:“不知道,我刚才没有注意。” 卜凡叹口气说:“唉……叶一夏好可怜呐,他好久都没睡好了,你看他的黑眼圈。” 北堂第五说:“不管是不是祁戌,咱们都要加强警戒,如果真的是祁戌,说明那个LAN也在这附近。” 卜凡点了点头,说:“还真是阴魂不散,真讨厌。”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快休息吧。” 卜凡蹭着北堂第五的大腿说:“我要枕着糖糖的腿睡。” 北堂第五拍了拍自己的腿,让卜凡躺上来枕着,笑着说:“会不会太硬?” 卜凡摇了摇头说:“正合适,我要睡了。” 北堂第五轻轻的拍着他,动作真的很温柔,卜凡本身只是想懒一下,结果真的睡着了,一起床的时候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北堂第五还是坐在床边,搂着他的姿势,卜凡依旧躺在北堂第五的大腿上,北堂第五低头亲了一下卜凡的额头,说:“醒了?起来吃午饭吧,一会儿该出发了。” 卜凡迷茫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刚刚吃过早饭,然后睡了一觉又开始吃午饭了,这完全是圈养的感觉…… 卜凡刚睡醒,没什么食欲,嘴里都没有味道,其他人也从房间出来,众人到了楼下餐厅,叶一夏专门朝着门外看了几眼,但是都没有看到祁戌,或许真是看错了。 众人落座之后,点了几道菜,肖瑾然让大家吃过午饭之后回去换衣服,大约一点在酒店门口集合,他们要坐车去赌城,到了门口会有经理过来接他们上楼。 卜凡没什么食欲,还没睡醒,吃饭的时候咬了自己舌头一下,疼的眼泪差点流出来,然后就更加不想吃饭了。 北堂第五拿他没辙,不过反正一会儿要去赌城,进去之后有免费的自助餐和酒吧,倒是不怕卜凡突然饿了。 大家吃了饭回去换衣服,因为要进赌城,所以肯定要换正装。 卜凡穿了一身白色的西服,是北堂第五特意给他定做的,卜凡穿白色的衣服特别漂亮,有一种清水出芙蕖的感觉,不需要任何雕饰,已经惊为天人。 不过卜凡可不是什么天然,他是一块石头。 北堂第五想了想,怪不得卜凡那么迟钝,原来因为本质是一块石头。 卜凡见北堂第五换衣服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不由后背发麻,说:“你笑什么?” 北堂第五只是轻笑了一声,说:“没有。” 卜凡更是后背发麻,总觉得北堂第五笑的不怀好意。 卜凡换好了衣服,就看着北堂第五换衣服,北堂第五就是标准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一身黑色的西装,因为天气冷,里面还穿了马甲,马甲特别塑形,北堂第五宽大的肩膀,还有精瘦的腰身,大长腿全都勾勒了出来,看的卜凡差点流口水。 卜凡然后颠颠的跑过去,说:“我帮你系领带吧?”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不过还是把手里的领带交给他,卜凡帮北堂第五系上领带,仔细的打好,然后又整理好,放在马甲里面,展平整,仔细看了看,笑着说:“我家糖糖好帅的。”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伸手搂住卜凡的腰,低下头来,含住他的嘴唇,卜凡立刻伸手挽住北堂第五的脖颈,两个人差点倒在床上,卜凡也特别热情,两个人的唇舌交缠,带起一阵阵战栗,卜凡最后都气喘吁吁的,似乎已经不行了。 北堂第五伸手碰了碰卜凡下面,笑着说:“嗯?小凡不乖哦,已经没时间了。” 卜凡下面有感觉了,因为裤子很合身,稍微顶着裤子,感觉特别羞耻,北堂第五说着,把卜凡拉起来,因为时间不够,根本没时间做其他事情,所以卜凡只好忍着,深吸气深吸气,好不容易压制下去,满脸通红的走出去了。 肖瑾然打了两辆出租车,就准备去赌城了。 赌城离他们住的酒店不远,但是非常堵车,最近要过圣诞节了,而且还将近年关,很多人都习惯到这里来试试手气。 车子往前有些堵,将近半个小时才开到赌城门口,这一片都叫做赌城,有好几家赌场,他们要去的是方铭勋开的这家,是规模最大的。 赌场似乎有个不谋而合的共同点,那就是特别金碧辉煌,毕竟来这里都是想要赢钱的,都需要好彩头,来这里的人才不管俗气不俗气,看到金灿灿的装修,心情就会大好。 他们进了赌城,卜凡看的眼花缭乱的,感觉真是长见识,他以前都没见过,苏久兮也特别兴奋,因为他也没来过,两个人就差手牵手到处跑了。 北堂第五实在没辙,招手说:“小凡,过来。” 卜凡和苏久兮正在研究赌城里的餐厅,赌城里面有很多餐厅酒吧,其实很多赌场里面也有自己的餐厅和酒吧,大多是自助餐,赌场内部的餐厅和酒吧有的是免费对客人开放的,不过赌场外部和赌城周围的餐厅酒吧生意也非常红火,而且接受筹码消费,筹码消费特别方便,而且还会让人觉得很高大上。 卜凡和苏久兮正在看那些餐厅,就被北堂第五叫住了,卜凡赶紧跑过去,苏久兮鄙夷的看着卜凡,陈陌从后面走过来,伸手搂住苏久兮,说:“大侄子,你身子不难受了?” 苏久兮的脸“嘭!”一下就红了,说:“你……你把手拿开,真……真烦人。” 陈陌笑了一声,说:“那不行,我怕我家大侄子被人拐跑了。” 苏久兮听他说话很暧昧,顿时脸又红又白的,虽然两人的确做了,但是陈陌都没给他表白过,也没说过好听的,只是说一些暧昧的话,而且第二天起来之后,也没什么表示,这让苏久兮心里特别忐忑。 众人到了方铭勋的赌场门口,卜凡吃了一惊,说:“竟然是一艘船?” 这地方的确有海,方铭勋的赌场在海上,是一艘船,小码头的地方设置了一个很金碧辉煌的建筑,其实并不是赌场,而是接送客人和工作人员的休息场所而已。 每天都有频繁的驳船出入码头,将客人从这里送上赌船,因为是在豪华的游轮上,所以很多人都觉得新鲜,这里也成了旅游景点之一。 他们到了码头,因为是一般的客人,所以并没有单独的驳船送他们过去,只能等着整点和半点的船只,集体送他们过去,等待驳船的竟然还有旅游团。 导游正在口沫横飞的讲述着方铭勋的创业史,一个游客笑着说:“我听说方铭勋是gаy啊,他到底是不是?” 这个客人也真是够少根筋的,他在人家的地头上,这么直言不讳的就说了出来,旁边还有好多保镖和安保,全都看向了那个人,害的导游直抹冷汗,压力特别大。 卜凡记得自己也看过方铭勋是gаy的报道,不过方铭勋的报道很多,花边新闻也很多,不只是和男人传绯闻,也和女人传绯闻。 他们等了一会儿,就在要到半点的时候,突然来了很多人,那些人架势很足,就跟黑道似的,一个个穿着黑西装,戴着黑眼睛,簇拥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那中年人派头十足的样子,也戴着墨镜,不过他没穿西装,而是穿着一身大花色的休闲装,乍一看真是……挺喜庆的。 主要是那个人太圆了,卜凡看了一眼,还以为是一个移动的大灯笼…… 卜凡差点笑出来,别人都屏气凝神的,只有卜凡笑了一声,那个“大灯笼”立刻回头去看,不过他没看到卜凡,反而一眼看到了穿的西装笔挺的北堂第五。 那个中年人吓了一跳,立刻摘下墨镜迎上来,笑着说:“这位是……北堂少爷?” 那个中年人似乎认识北堂第五,而且还叫的挺客气的,北堂第五皱着眉看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中年人,中年人立刻说:“哎呦真是北堂少爷,有缘有缘,没想到北堂少爷也来这边耍耍?真是太好了,一会儿我请客,一定让我请客,北堂少爷别跟我客气。” 他说着,特别自来熟的说:“北堂少爷这是在等驳船吗?这里的管事儿怎么搞的,眼睛出气就给挖了好了,竟然要北堂少爷等驳船?” 他这样大吵大嚷的,很快管事儿就出来了,是个很年轻的人,似乎惹不起那个中年人,说:“金先生,您今天又来了。” 那个金先生似乎想要表现,说:“我说小王,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你看看,你们让北堂家的少爷等驳船,这是看不起北堂家吗?” 那个管事的也不知道北堂第五是北堂家的,立刻吓了一跳,说:“这……我不知道,多谢金先生提醒。” 那个管事很快就准备了两条驳船,一条送金先生的人上游轮,一条送北堂第五他们上游轮。 卜凡他们没跟着大部队,而是单独上了驳船,驳船并不大,是个小艇,但是速度比大船快得多,飞快的就驶向游轮。 他们到了赌船门口,肖瑾然就给准备接待他们的经理打一个电话,经理说有些忙,不过很快就过来,让他们稍微等一下。 众人站在门口,那个旅游团这会儿也来了,都挤上来,挤在门口正在拍照。 因为人太多,卜凡差点被挤开了,北堂第五长臂一捞,就将卜凡捞在怀里,说:“别丢了,跟紧我身边。”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伸手拉住北堂第五的手,北堂第五这才有些闷骚的挑了挑嘴角。 等过了大约十五分钟,那些游客都进去了,苏久兮等得有些不耐烦,赌船的经理终于走出来了,说:“这位是肖先生吧?” 那个经理是冲着北堂第五说的…… 北堂第五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旁边的肖瑾然,肖瑾然咳嗽了一声,说:“您好,我是肖瑾然。” 那个经理显然吃了一惊,似乎觉得北堂第五更像天师的样子,不过卜凡觉得他还挺有眼光,因为北堂第五可是最厉害的师巫,没有人能超越他。 经理带着众人往里走,说:“几位请跟我来,咱们上楼说。” 众人跟着经理往上走,坐了电梯,准备上楼上的工作区再说,赌船的一楼是大厅,散客都在这里赌,越往上越清净,上面还有各种VΙP包厢,很安静适合商务谈生意用,三层是酒吧餐厅,有免费的自助餐,也有花钱点单的餐厅,规模都不小,总之不管是来试试手气的,还是豪赌的有钱人,都能满足,毕竟他们在赌船上,想要下船吃饭并不方便。 众人上了电梯,肖瑾然说:“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那个经理说:“是,的确有奇怪的事情。” 这个经理是安保部门的经理,赌城的安保非常重要,毕竟有很多亡命之徒也喜欢跑到这里来,而且筹码的面额从五十元到几百万不等,很多人输了钱就有歪念头。 虽然方铭勋声名在外,一般人都不敢在他的赌船上闹事儿,但是也不排除有这种现象。 这个经理负责安保,其实工作相当忙,最近却发生了奇怪的现象。 之前赌船上人并不是这么多,有客人看到一个美人荷官在坐庄,于是就过去凑热闹,因为那个荷官长相非常出众,而且笑起来有些温柔,是那个客人特别喜欢的类型。 这个客人正好和经理相熟,就想打听打听,等这个美人荷官有时间的时候,请他出来吃个饭之类的。 经理就问他是哪个荷官,那个客人当时只是注视着荷官,忘了看他胸口的牌子,所以不知道名字,但是客人记忆很深刻,能描绘出来。 那个荷官身高应该有一米七五往上,并不是算太高,但是属于纤细类型,因为他身材纤瘦,所以显得高,在加上是大长腿,而且荷官的衣服非常好看,黑白的衣服,领口有一个丝绸的黑蝴蝶结,看起来禁欲又谨慎。 荷官的眼尾旁边有颗泪痣,那颗泪痣让客人印象很深,让眼睛看起来水汽茫茫的,特别的有风情。 经理听客人这么一说,顿时后背吓得都是冷汗。 经理说:“我当时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卜凡说:“为什么?你们这里没有这么荷官?” 经理摇头说:“不,有,千真万确的有。” 经理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那个荷官叫做秦莯,的确是一楼大堂的荷官,在我们这里工作,其实也就两年的时间,今年才二十岁……” 经理说着,卜凡有些奇怪,经理是保全部门的,怎么对一个小荷官这么了解? 经理似乎看出了他想说什么,又说:“你们肯定奇怪,我是保全部的,怎么会了解这个荷官……其实我想跟你说,不只是我了解,这个赌船上,上上下下都了解这个荷官,因为这个叫秦莯的小荷官,他已经死了!到现在都死了三个月了。” 众人一愣,说:“三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经理信誓旦旦的说:“没错,因为那时候闹得很大,所以赌船上的人都清楚这件事情,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清楚,可能秦莯活着的时候,没多少人记得他的名字,不过他死了之后,很多人都记得他的名字,秦莯是上吊自杀的,在地下的职工宿舍,有人发现他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 经理深吸一口气,说:“最可怕的是,那个客人来这里的那天,他看到秦莯坐庄的那天,是秦莯的死后的头七。” 众人都吃了一惊,一个人上吊自杀了,而头七的时候,有人看到了秦莯在坐庄,这显然是闹鬼了。 经理又说:“我以为是那个客人看错了,不过接下来几天,又有我们这里的荷官找到我,说他看到了秦莯,秦莯还在和他打招呼,就在工作人员专用的男洗手间,他当时吓坏了,尖叫着就跑出来,正好和我撞在一起,我就和他进洗手间去看,但是我没看到,那个荷官说他看的清清楚楚,绝对是秦莯,他和秦莯是一个宿舍的,应该不可能认错。” 之后就经常出现一些事故,不只是有两个人看到了“死而复生”的秦莯,赌船还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例如豪华的吊灯突然砸下来,幸好那时候没有什么客人,维修说是老化了,但是这个赌船是新装修的,灯也是新换的,怎么可能换上一个老化的吊灯? 还有几个荷官,说是半夜听到有人叫他的声音,那声音特别像秦莯等等。 众人听了之后更觉得是闹鬼,肯定是闹鬼无疑了,而且是那个叫秦莯的荷官,他的鬼魂显然是有怨气或者执念,所以才不散开。 但是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普通人也能看到秦莯的鬼魂? 无论是经理所说的客人,还是他们这里的工作人员荷官,都是普通人,应该是没有慧眼的。 慧眼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在兰祠这种专门修炼的修仙,走在大街上,一千个人之中,没准都没有一个,几率是非常小的,而且一般都长在小孩子身上,随着年龄增长,很多慧眼都会变回肉眼,长大之后也看不见鬼怪了,这就是很多传说小孩子通灵的一个原因。 所以卜凡可不相信,这个赌船上正好云集了那么多有慧眼的人,都看到了秦莯的鬼魂。 按理来说,这些人根本看不到鬼魂,只会感觉到凉风之类的现象,但是他们都说看到了秦莯,一个个人心惶惶的,这就很费解了。 卜凡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你们的老板,就是方先生,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经理惊讶的说:“方先生?这……” 他似乎有些踟蹰,摇头说:“没有,因为咱们这里要开门做生意,而且客人很注意手气啊运气啊这些,所以方先生都不让我们谈论这个问题,这是禁止的。” 卜凡顿时很奇怪,他们在火车上遇到方铭勋的时候,方铭勋明明脸上挂着阴气,看起来是被鬼缠身的样子,这么一结合起来,很可能方铭勋就是被秦莯的鬼魂缠身了,但是方先生竟然没有感觉。 如果其他人都看到了秦莯,或者听到了秦莯的声音,按理来说,方铭勋更应该感觉到,毕竟他脸上的气息更重一些。 肖瑾然说:“这个秦莯,是个什么人,您那里有他的资料吗?” 众人下了电梯,跟着经理往前走,说:“有有,有他的资料,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家境不是特别好,听说大学读了一年就退学了,在我们这里工作了两年,自从那个客人说见到秦莯之后,我就特意调查了一下,所以还是比较清楚的。” 众人跟着经理往前走,很快到了经理的办公室,经理拿出了秦莯的资料给他们看,有免冠照片,看起来特别清秀瘦弱的一个年轻人,嘴角带着很轻微的微笑,应该是比较阳光一些的孩子。 秦莯的家庭关系只有一个母亲,而且没有填家庭住址,经理说:“秦莯他家里很苦的样子,父亲好像早些年跟人跑了,只有一个母亲,母亲还得了病,一直住在医院,秦莯大学读了一年就辍学了,一直在找工作,我听说,还是方先生去餐厅吃饭,看到了秦莯,才介绍他到我们这里来做荷官的。” 卜凡惊讶的说:“原来秦莯还认识方先生?” 经理点头说:“是啊,方先生其实人很好,我当年就是被方先生捡来的,因为吃不起饭,在街上被方先生捡到的,我们这边很多人都是这种情况。” 卜凡没想到这个方先生好像还是个大善人? 众人看了看秦莯的资料,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秦莯人缘儿也不错,长相很亲和,他来了之后肯吃苦,也愿意加班,别人求他帮忙,他总是特别仗义的答应。 如果说秦莯在他们这里工作,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那就是秦莯长得好看,荷官的衣服又比较禁欲,男荷官经常也有被客人纠缠的事情,秦莯为人比较弱气,有不少人都来纠缠秦莯,尤其一楼大堂鱼龙混杂的。 但是他们这个地方,安保比较严格,别管是什么客人,只要捣乱就不行,所以秦莯虽然被纠缠过,但是也没有怎么样,他一天到晚也不出赌船,也没人能报复他。 秦莯唯一下赌船的时候,就是去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每个星期至少要去一次,除此之外没什么其他的。 卜凡觉得秦莯是个很正常的年轻人,也没有结怨什么的。 就在众人想着的时候,突然有脚步声,然后“咔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众人回头一看,经理在这艘赌船上的地位已经不低了,有人不敲门直接推门进来,不用说了,这个人自然是这艘赌船的顶头老板方铭勋了。 方铭勋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英俊的仿佛贵族的脸上,仍然蒙着一层淡淡的黑色,那股阴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重了,但是方铭勋整体的气色还可以,也不能说很好,应该是身体很强健的缘故。 方铭勋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悦,站在门口说:“出来一下。” 那经理很快就走出去,说:“不好意思,各位等我一下。” 他出去没一会儿,然后又开门进来了,方铭勋显然已经走了,只剩下经理一个人,而且经理脸上不好意思的表情更加浓重了,说:“真是抱歉,可能是我搞错了,各位请回吧,委托我会打电话给兰祠取消的,各位这两天的行程路费,可以向我们报销。” 众人吃了一惊,苏久兮最沉不住气,说:“怎么回事?” 经理只是说:“我搞错了,应该没什么。” 卜凡说:“那秦莯……” 经理又说:“可能是我眼花,真是对不住,让你们白跑一趟。” 北堂第五只是皱了皱眉,显然是方铭勋和经理说了些什么,经理脸上都是尴尬,一直说自己搞错了,也不再谈秦莯的事情。 卜凡很奇怪经理的态度,但是经理只字不提秦莯了,还要送他们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跑过来才了解了一下情况,听起来果然像是闹鬼,结果就让他们这么离开了,刚刚抛出了一些条件,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不让他们再管了,这抓耳挠腮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众人被经理送到楼下,北堂第五突然说:“既然来了,我们在这里玩玩,不介意吧?” 经理立刻说:“这个不介意,几位请便,我还有事情,那我先失陪了。” 经理很快就走了,众人面面相觑,卜凡说:“咱们要走吗?” 苏久兮立刻做出撸袖子的动作,说:“先玩玩啊!” 陈陌无奈的说:“玩什么玩,你这小小年纪不学好。” 苏久兮不服气说:“我不小了,我都要十九了!” 众人刚下了一层,就听到有人说:“北堂少爷,真是太巧了!” 回头一看,竟然又是那个金先生,金先生被簇拥着走过来,笑着说:“北堂少爷,咱们上楼玩两把,这里太吵了,怎么样,赢了算北堂少爷的,输了我请。” 北堂第五对这些不怎么热衷,也没有兴趣,而且那个金先生这回过来似乎注意到了北堂第五身边的卜凡,北堂第五的手搂在卜凡腰上,金先生就多看了两眼卜凡。 金先生显然把卜凡当成陪酒的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看了好几眼,似乎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北堂第五不悦的皱了皱眉,搂着卜凡转身就走了。 那金先生被甩了一道,但是好像不敢发威,就悻悻然得走了。 其他几个人跟着他们,苏久兮非要去试试,陈陌不放心他,就跟着苏久兮走了。 叶一夏说:“咱们真的就这么离开了?” 肖瑾然说:“再看看情况,如果一会儿学校把委托撤消了,咱们就得回去了。” 卜凡似乎有点不太甘心,毕竟他们每次出任务可都是满载而归的,只有这一次,竟然扑了一个空。 他们等着苏久兮玩,肖瑾然等着学校的消息,卜凡突然眼睛一亮,说:“哎,糖糖你看。” 他们竟然遇到了熟人,这个熟人还不少,一共四个人。 竟然是安老板,宋梓阳,还有方煦俞雪。 这次他们过来,身边也有一个小雪,当然是杯中雪,没想到俞雪也来了,两个小雪碰了面,还真是挺翘的。 因为是熟人,卜凡就过去打个招呼,大家都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见到了。 宋梓阳说:“你们也来玩?” 宋梓阳是个花花大少,来这里玩不足为奇,安锋是陪着他来的,方煦和俞雪过来,这让卜凡很奇怪了。 方煦笑了笑,说:“我只是来凑个热闹的,我叔叔过几天要过生日,我就正好带着小雪过来一趟。” 俞雪对这个称呼已经免疫了,虽然他身量很高,但是乍看起来像是纤瘦高挑的类型,还留着长发,一点儿也没有传说中食尸鬼的可怕,值得一提的是,俞雪还是食尸鬼中比较高级的存在。 俞雪要去赌城,正好宋梓阳听说了,也就要跟着来凑热闹,安锋是来“贺寿”的,安锋的人脉很广,这其中包括了方铭勋。 方铭勋可是有名的富豪,他要过生日,安锋本身打算亲自走一趟的,没想到方铭勋其实是方煦的叔叔。 这个关系可真是巧了,错综复杂的,于是几个人就在这里碰头了,没想到遇到了卜凡和北堂第五。 安锋看到北堂第五还笑着说:“我以为北堂老弟是来贺寿的,还想着方老板谱子够大,都能让你过来了,没成想原来是赶巧。” 果然全都是赶巧了。 杯中雪一身白色的西装,其实和卜凡的西装是一个款式,但是两人穿起来,就完全是两个形象。 卜凡纤瘦,长得温和漂亮,杯中雪高大,长得霸气野性,尤其黑色显瘦,白色其实显的很壮,衬托着杯中雪的身材更是高大。 方煦其实是来带俞雪见家长的,一直叫俞雪是“小雪”。 杯中雪一听,闷骚和幼稚的本性突然就发酵了,非要让夏先生叫他小雪。 夏先生根本叫不出口,感觉特别羞耻,但是如果他不叫杯中雪是“小雪”,那么杯中雪就要发疯的当场吻他。 夏知真的没有办法,只好声音特别微弱特别微弱的说:“小……小雪。” 杯中雪立刻高兴了,结果收到了卜凡一个鄙夷的眼光,那么大块头,竟然让别人叫他小雪,真的迷之羞耻…… 宋梓阳刚才中午在酒吧喝了酒,现在有点熏熏然的,看到卜凡的头发变成了白色,顿时垂涎三尺的就要调戏卜凡,笑着说:“咦,哪来的小美人儿。” 卜凡:“……” 卜凡一阵无奈,北堂第五就要出手教训宋梓阳,被安锋赶紧拦下来,说:“对不住对不住,他喝醉了,脑袋里都是浆糊。” 宋梓阳挣扎着说:“我没喝醉,我清醒得很,我要小美人!小美人儿来给我亲一个。” 卜凡觉得宋梓阳真的是醉了,而且醉的不轻,自己只是头发的颜色变了,他竟然不认识自己了,肯定是喝多了。 安锋搂着他,不让他闹,宋梓阳就一直打挺儿,说:“你这个老流氓,你不让我勾搭小美人儿,刚才有个小美人儿你就不让我勾搭,我要小美人儿!” 安锋都头疼了,他们在一楼,人很多,宋梓阳一直折腾,都被人围观了,安锋想带宋梓阳到楼上去,楼上有酒店,他们开了一间房间,要在这里住几天,等着方铭勋的生日宴结束才离开。 宋梓阳打挺儿不走,说:“我……我没醉,我要找那个叫……叫……叫秦莯的小美人儿!” 众人一听,顿时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向宋梓阳,不只是卜凡北堂第五他们,还有一些荷官,目光也都偷偷看向宋梓阳。 宋梓阳都没注意,还嚷嚷着,安锋倒是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说:“怎么了?” 卜凡惊讶的说:“秦莯?你什么时候看到他了?” 宋梓阳说:“啊……?就……就刚才啊……那边!” 宋梓阳指了一下,不过那桌上的荷官不是秦莯,是一个女荷官,被宋梓阳指了一下还吓了一跳。 众人更是狐疑,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先上楼。” 几个人全都跟着安锋上了楼,进了安锋的房间,大家走进去,房间是套间,很宽敞,都坐下来。 卜凡仔细问了一下宋梓阳关于秦莯的事情,宋梓阳虽然喝多了,但是很肯定很肯定,大舌头的说:“就是秦莯啊,秦莯……我认识他,小美人儿!” 安锋赶紧给宋梓阳吃了一个醒酒的药片,薄荷味儿一下冲上头,感觉挺管用的。 安锋给他一边喂水,一边说:“秦莯,我好像也听说过。” 卜凡说:“安大叔都听说过?” 安锋:“……”什么时候交大叔叫得这么顺口了? 安锋说:“还是拜宋梓阳所赐。” 安锋没见过秦莯这个人,但是他听说过,安锋和宋梓阳两人刚开始很不对盘,毕竟安锋是驱魔人,宋梓阳是吸血鬼,如果不是因为宋梓阳是吸血鬼贵族,早就被安锋驱了一百遍了。 后来两个人做了几次爱,其实宋梓阳有那么一点点儿抖M的体质,两人面上老吵架,不过也算是好上了。 不过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鸡飞狗跳的,有一次宋梓阳看到一个年轻的小娘炮一直缠着安锋,就吃醋了,说自己也要去找小美人。 这个小美人就是秦莯。 宋梓阳认识秦莯,大约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宋梓阳还是个花花公子,当然那时候他只喜欢漂亮的女人,他被人请到赌船上玩,当时就是秦莯坐庄。 宋梓阳一眼就看上了秦莯,但是没想到秦莯是个男人,长得实在太漂亮了,让宋梓阳失望了好一阵,不过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宋梓阳那一阵经常来这边玩,还看到有人调戏秦莯,当时宋梓阳帮秦莯出了头,因为这件事情,方铭勋还特意感谢宋梓阳,请他吃了饭,说宋梓阳维护他的员工什么的。 宋梓阳说着,还有点儿大舌头,安锋心里醋呼呼的,说:“嗯?还英雄救美了?” 宋梓阳拍着自己胸口,醉醺醺的说:“那……是,我也是很……很英伟的!” 卜凡看到宋梓阳拍着自己胸口,说话大舌头,顿时就笑了出来,宋梓阳立刻回头,说:“那边的小美人儿,笑什么笑,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笑。” 第76章 鬼缠身3 卜凡赶紧闭上嘴,装作没笑的样子。 平时都是宋梓阳吃醋,毕竟安锋的花边新闻也很多,没想到今天轮到安锋吃醋了,宋梓阳以前还喜欢过清秀的小男生,这让安锋顿时心里警铃大作,感觉不太妙。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卜凡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苏久兮。 卜凡立刻说:“糟了,咱们把苏久兮给忘了……” 他说着,赶紧接起电话,就听到苏久兮的声音大喊着:“卜凡你们在哪里啊!我和陈陌看到秦莯了!!” 苏久兮的声音特别大,不只是拿着手机的卜凡,就连其他人也听到了,宋梓阳不知道秦莯已经死了,还傻呵呵的笑着说:“哈哈,小美人儿,小美人儿在哪里……” 卜凡立刻说:“在哪里看到的?” 苏久兮说:“一楼!一楼啊,洗手间!” 众人赶紧从宋梓阳的房间出去,只留了安锋照顾宋梓阳,其他人全都追了出去,他们坐电梯到一楼,偏偏这个时间已经趋近晚上,来这里消遣的人变多了,电梯就是上不来,还要等一会儿,简直急死人。 等他们到一楼的时候,已经五分钟过去,苏久兮正在电梯门口等他们,拽着卜凡就跑,冲进了洗手间,旁边人都看他们。 这里是奢侈场所,洗手间化妆间和休息间套着,非常清净,旁边还有个吸烟室,看起来干净整洁奢华,卜凡感觉就这么一个洗手间,比他们的大教室都要大。 陈陌就在洗手间里站着,苏久兮说:“来了来了!人呢!” 众人冲进来,却没有看到什么人,陈陌也耸了耸肩膀,说:“不见了,果然是鬼魂。” 众人都没看到秦莯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苏久兮和陈陌看到了,肖瑾然让他们具体讲讲怎么遇到的秦莯,还有秦莯有什么特征。 苏久兮听到这个,脸上突然就红了…… 卜凡看的不明所以,倒是陈陌讲了讲,不过忽略了一小点儿重点。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苏久兮非要去玩玩,其实他也不会玩,第一次来这里,就是凑凑热闹而已,陈陌明明跟着他的,结果一回头,陈陌竟然跟一个美女攀谈上了。 苏久兮吃醋吃的生气,毕竟他们刚刚做过了,但是陈陌一直都没有跟他表白,陈陌总是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苏久兮想着,难道陈陌把自己当成一夜情的对象了? 一想到这个就很生气,苏久兮当即冲鼓去,一脚踩在陈陌的鞋上,狠狠跺了一脚,大喊了一声:“花心的老流氓!” 说完就跑,一呲溜就跑到了洗手间,进来之后靠着墙才狠狠喘了两口气。 陈陌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踩了脚,还挺疼的,还被小侄子给“指控”了,旁边的美女看的直傻眼。 其实陈陌只是打听一下秦莯的事情而已,那个美女是这里的常客,很有钱的样子,经常来玩,似乎也认识秦莯。 苏久兮突然就跑了,陈陌要赶紧追啊,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赶紧追上去,他怕这里鱼龙混杂的,而且都是有身份的人,苏久兮的性格太莽撞,到时候再惹麻烦。 陈陌追进洗手间,赶紧把又要跑的苏久兮拦住,苏久兮气的又踩他的脚,陈陌没办法,只好把人箍在怀里,让他不能动,就这样苏久兮还使劲扭,要踩他的脚。 陈陌感觉不太妙,苏久兮一直在自己怀里扭,好像有点反应了,毕竟他们昨天晚上刚做过,陈陌也算是开了荤,苏久兮虽然平时炸毛,但是做爱的时候特别乖,一边呜咽一边呻吟,还紧紧抱着他。 陈陌感觉自己又不太妙了,沉着声音说:“别闹了!” 苏久兮被他一喝,差点吓着,顿时就不炸毛了,反而委屈,眼圈都红了一圈,咬着嘴唇要哭。 陈陌看大侄子这叫一个委屈,顿时又心疼,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苏久兮一听,顿时就更委屈了,哭的特别爷们,一边哭一边说:“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吃了就跑!上了就完了!还去找女人……呜呜……” 陈陌从不知道小侄子哭起来这么豪爽,听着他控诉,顿时懵了,说:“没有啊?我冤枉,我怎么吃了就跑了。” 苏久兮委屈的要死,说:“你就有!我现在屁股还疼呢!你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还和女人搭讪……” 陈陌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小侄子这是吃醋了? 陈陌心里梆梆猛跳,赶紧亲吻着他的眼睛,还伸出舌尖儿将他的泪珠给轻轻舔掉了,苏久兮脸上“咚!”就红了,抿着嘴唇,说:“你……老流氓!” 陈陌笑着说:“你都把我喊老了,那你以后你的性福怎么办?” 苏久兮刚开始没听懂,不过后来一听懂脸就绯红了,说:“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陈陌赶紧哄人,其实苏久兮虽然容易炸毛,但是竟然很好哄,说两句好听的就好了,最主要是陈陌祭出了撒手锏,笑着贴着他的耳朵,说:“久兮,我喜欢你,昨天晚上那种事情,自然要和喜欢的人做。” 苏久兮感觉自己的脸发出“嘭!”的一声,估计脸皮已经烧掉了,浑身都发烫,已经傻得不会炸毛了,呆呆的看着陈陌。 陈陌真的忍不住了,小侄子这表情又呆又萌,而且特别软,一副又吃惊又惊喜的样子,惊喜到差点哭,全都写在脸上了。 陈陌立刻伸手搂住苏久兮,说:“别哭了,叔叔该心疼了。” 他说着,决定趁热打铁,慢慢含住了苏久兮的嘴唇,苏久兮没动,嘴唇哆嗦了一下,在陈陌温柔的亲吻中,也慢慢搂住了陈陌的脖颈。 苏久兮喜欢温柔的亲吻,陈陌似乎摸清楚了他的脉门,就温柔的,细腻的对待他,苏久兮亲的满脸通红,呼呼喘着气,腰软的一塌糊涂。 陈陌将他放在休息间的沙发上,笑着说:“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纸巾来,给你这个小花猫擦擦脸。” 苏久兮板着嘴角说:“你才是花猫!” 他虽然这么说,不过点了点头,陈陌就进了里面的洗手间,苏久兮还沉浸在热吻之中,看着陈陌走了,板着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翘了起来,偷笑了好几下,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幼稚了,赶紧又板着嘴角。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个很柔和的声音说:“客人,用我的吧。” 有人伸手递过来纸巾,苏久兮也没注意,就要去接,说:“谢谢。” 结果他的手刚要碰到纸巾,就听到陈陌大喊了一声:“久兮!” 不只是苏久兮,就连那个递纸巾的人也吓了一跳,苏久兮看到陈陌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快速冲过来,这时候才去注意递给自己纸巾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材不是很高,但是显得非常高挑,穿着黑白的荷官制服,领口系着一个黑色的绸子质地的蝴蝶结,头发打理的也很整齐,一张白皙的脸,似乎有些过于苍白了,眼角的地方,有一颗看起来让眼睛水灵灵雾蒙蒙的泪痣…… 男人很年轻的样子,几乎和苏久兮差不多大,被陈陌一叫,男人吓了一跳,手里的纸巾猛地掉在地上,然后突然掉头就跑,瞬间不见了! 一瞬间就不见了,苏久兮看的真切,是鬼魂! 苏久兮这才想起来,那个男人很面善,原来不是因为他认识那个漂亮的年轻人,而是因为他见过年轻人的照片。 是秦莯! 苏久兮也吓得够呛,他刚才撞鬼了,而且那个鬼还要递给他东西,怪不得陈陌一脸凶神恶煞的跑过来。 陈陌冲过来,一把抓住苏久兮的手臂,说:“怎么样?受伤了吗?” 苏久兮摇了摇头,低头去看掉在地上的那张纸巾,纸巾也跟着消失了,陈陌皱了皱眉,脸色不是很好看。 一般人都知道,遇到鬼肯定不能和他搭话,最好也不要看鬼魂,更不要拿鬼魂的东西,如果你跟鬼魂搭话,他肯定会缠上你,尤其是拿了鬼魂的东西,那么一定会遭灾祸,其实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鬼魂实在太阴气,很多恶鬼都是拿东西来诱惑普通人,比如钱财,一旦收了东西,恶鬼会把这个人的元气吸光才会罢休。 陈陌冲过来,一脸的着急,如果刚才不是他突然回来,苏久兮这个没有戒备心的人,肯定就接了秦莯的东西! 因为他们在洗手间碰到了秦莯的鬼魂,随意赶紧联系了卜凡他们,苏久兮跑出去接卜凡他们,陈陌留在原地看看秦莯的鬼魂会不会过来。 陈陌皱着眉说:“肯定是鬼魂。” 众人没看到秦莯,但是陈陌已经很笃定了,秦莯死了,他的鬼魂还留在了赌船上,一直没有走。 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的鬼魂,在各个角落,大堂里,洗手间里,员工宿舍里,各种各样的地方,不知道秦莯在干什么。 陈陌说:“阴气很强,有修为。” 肖瑾然皱眉说:“这就惨了,这个刚死的鬼魂竟然有修为。” 北堂第五压着嘴角,突然从休息间的窗户向外看了一眼,说:“秦莯的鬼魂有修为,也不足为奇了。” 他说着,指了指窗户外面。 众人看过去,都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北堂第五把休息间的窗户推开,直接手臂一撑,大长腿猛地一跨,就翻身越出了窗户,卜凡赶紧跑过去追上,他可不像北堂第五的动作那么干脆利索,主要是因为北堂第五腿太长了。 而且他一跳上窗户就发现了,这是……距离有点高。 虽然是一层,不过赌船的底下是半地下形式,底下也有窗户,高出一截,所以这地方相当于一层半的高度,而且赌船的楼层还高,天花板高营造出一种宽敞的感觉,所以相当于普通的二层。 卜凡曲腿站在窗户上,就看到底下的北堂第五笑了笑,冲他招手,卜凡赶紧跳下去,还想用木灵,不过北堂第五已经一把接住了他,接了个满怀,正正经经的公主抱。 北堂第五苏气满满的动作简直刺激了杯中雪,立刻抱起夏先生就跳了下去,夏先生差点给吓死,毕竟他可不是有修为的人,从二楼直接跳下去,虽然摔不死,但是骨折肯定会的。 其他人也跟着从休息间翻出去,后面是个花园。 花园非常宽阔,偶尔有露天的酒宴会在花园里摆起来,显得特别有格调。 此时花园里空荡荡的,几天之后方铭勋的生日宴会在这里摆,现在还没有用。 花园旁边是草地,即使是冬天也是绿草如茵,开满了各种名贵的花,花园的正中间是个巨大的喷水池,一个巨大的喷泉正汩汩的冒着水。 北堂第五说:“这应该不是真正的船。”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都有些奇怪,不过方煦倒是肯定的说:“这的确不是真正的船,只是修建的跟船的外形一样。” 这艘赌船,其实并非是船,而是一个人工小岛而已,不过修建成了船的外形,是不能开动的。 方煦是方铭勋的侄子,多少了解一些,船只是对外的一个噱头而已。 北堂第五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股泉眼,北堂第五伸手过去,似乎在轻轻抚摸喷泉的水,说:“这股泉应该是从地下直接打出来的,所以我才说这不是一艘船……” 众人都有些狐疑,就听北堂第五说:“这是苦泉。” 众人吃了一惊,只有方煦和夏知两个人没有修为听不懂,其他人都吃了一惊。 俞雪还不知道北堂第五就是苦泉狱主,惊讶的说:“这……这是传说中的九泉之一?”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其他人全都齐刷刷的注视着北堂第五。 就听他说:“苦泉之水深入地下,味道极为苦涩,我认识这眼泉水,起初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熟悉,没想到这片原本是苦泉的区域。” 九泉覆盖的面积很大,这一片曾经是苦泉覆盖的区域,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九泉已经干涸了很多,苦泉水也不再那么壮观,这里喷发出来的的确是苦泉水。 虽然九泉已经干涸了不少,但是九泉之水,仍然是蕴含着无上灵力的泉水,这眼泉水简直就是一个灵力的源泉,滋养着周边的各种生灵。 因为苦泉水是从地下冒出,又代表着阴府,所以阴气很重,特别适合滋养各种魂魄。 秦莯的鬼魂能被任何肉眼看到,而且还有修为,北堂第五觉得,可能是这股苦泉的功劳。 北堂第五围着泉眼转了一圈,皱起眉来,卜凡说:“怎么了糖糖?” 北堂第五眯眼说:“这泉水被人改造了,不只是单单引导出了苦泉水,而且还结了阵法。” 众人吃惊的凑过来,苏久兮说:“阵法?哪里哪里?” 大家凑在泉水旁边,北堂第五伸手指向喷泉池的花纹,喷泉池也非常大,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不过花纹的走向有些密集,看起来很奇怪。 北堂第五的手指顺着花纹轻捋,众人立刻睁大了眼睛,他的手指所过之处,花纹就亮了一股绿光,北堂第五显然在牵引自己的术法,让众人看的清楚一些。 等北堂第五的手指划完,众人立刻看到了一个以圆形固摄灵力的阵法,果然是阵法! 不过大家都皱了皱眉,肖瑾然是兰祠的老师,今天都四十九岁了,虽然看起来年纪很轻,但是他的阅历也不算少了,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阵发,好像鬼画符一样。 北堂第五眯眼说:“这是往生阵,但是被改造了一些。” 众人奇怪的说:“往生阵?那是什么东西?” 北堂第五说:“早在九泉地狱还在的时候,往生阵就已经被禁止了,这是一种吸取灵力的阵法。” 北堂第五说着,又说:“把苦泉从地下引出,又结了往生阵,看起来这里并不简单。” 方煦听得有些奇怪,说:“这……这怎么可能?我叔叔他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根本不相信鬼神的。” 方煦是方铭勋的侄子,而且感情很不错,方铭勋是个无神论者,这是方煦清楚的,别人做生意都喜欢拜拜财神什么的,但是方铭勋从来不信这个,他的赌船只是金碧辉煌,都不供财神。 而且这次邀请他们来驱邪的,是那个保全部的经理,还是因为事情太邪乎,所以瞒着方先生私自行动的,没想到被方铭勋知道了。 方铭勋和那个经理说了几句话,经理就只好把他们送走了,也看得出来方铭勋根本不信邪。 北堂第五说:“那也不一定是不信。” 苏久兮说:“那是怎么样?” 卜凡说:“我知道了,没准心里有鬼。” 方煦还是不相信他叔叔有什么,不过北堂第五说这个往生阵是禁术,一旦被启动非同小可。 而且阵法被改造了,上面有奇怪的文字,在启动之前,北堂第五也不能肯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改造。 尤其是方铭勋的生日宴将在几天之后,在赌船上举行,到时候什么样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出席,上流社会云集,这里也将变成人口密集的区域,生日宴还在喷泉池周围举行,如果阵法一旦启动,后果不堪设想。 方煦越听越是心惊,瞬间心里也没了谱儿,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叔叔一向都是无神论者,突然弄这么一个干什么,他觉得很离奇。 卜凡想打听打听,这个往生池是什么时候建造起来的,方煦比较清楚,说:“这……大约也就是这两个月,以前的确有喷泉,不过不是则个样子,也比较小。” 这两个月? 赌船以前的确有喷泉,是选址的时候就有的,这艘赌船其实是一个小岛,方铭勋很多年前有想法的时候,就让人去选址了,虽然他不信那些,但是很多做生意的人都信。 选址是他手下的人问了风水先生之后,才选在这里的,说这个泉眼非常好,好的无以复加,把赌场修建在这里,一定会财源广进。 方铭勋虽然不信,但是讨了个好彩头,就让人把赌船建造在这里了。 赌船刚刚建造的时候,方煦就来过这里,虽然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喷泉池也没这么大,只是一个装饰而已。 卜凡觉得,应该去试试方铭勋的口风才行,但是方铭勋是大老板,平时很忙,不知道会不会招待他们,主要是刚才方铭勋还隐约对他们下达了“逐客令”,似乎不太欢迎他们驱邪。 这个事情只能落在方煦的肩膀上,但是方煦觉得有点不太好,毕竟方铭勋可是自己叔叔,让他去试探叔叔的口风,方煦又不怎么会骗人,简直压力山大。 最后北堂第五倒是想了一个好办法…… 方铭勋听说北堂家的少爷来了赌船,肯定要出来照一面的。 其实北堂家在商圈里本身没什么地位,一直听说北堂家是一个很厉害的天师世家,在天师圈子里很有声望,但是大约二十年前,突然就退了圈子,然后开始经商。 北堂家和商圈里很有声望的端木世家还有太叔家都有生意来往,而且还是沾亲带故,听说关系特别好。 小二十年的时间,瞬间崛起成了不可一世的望族,北堂家的资产已经非常庞大,咳嗽一声都能在商圈里震三震的类型。 北堂家的少爷突然来了赌船,而且还给方铭勋下了拜帖,方铭勋虽然没见过这个少爷,但是也绝对要给面子的。 正好要到晚餐时间,方铭勋就让人快速准备了一个小型晚宴,设在楼上的VΙP包间里,请北堂家的少爷过来坐一坐。 众人没想到北堂第五面子这么大只是递了拜帖,没有一个小时,方铭勋就主动联系他们了。 正好大家都饿了,准备上楼去吃饭。 因为来了贵客,所以方铭勋准备的排场也不算小,很快就有人引着他们到了楼上,站在门外面迎接的就是安保部的经理,因为是北堂家的贵客,所以安保自然也要重点对待。 那个经理吃了一惊,盯着他们看了几秒,不过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北堂第五穿着本身就不俗,他的衣服都不是便宜货,不过之前以为他们顶着兰祠天师的身份,所以那个经理都没有仔细观察过,现在一看,顿时都吃了一惊,这是特别设计款的西装,不只是合身,而且非常昂贵。 经理赶紧客气得把他们引起包间里,方铭勋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高大,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个温柔的绅士。 方铭勋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看到他们虽然认出来了,但是完全没有像那个经理一样怔愣,而是很自然的走过去,笑着和北堂第五握手,说:“北堂先生能来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 方铭勋就好像不知道他们的另外一重身份一样,说:“请坐,请坐。” 众人都跟着北堂第五,坐下来,方铭勋这才也坐下来,笑着说:“没想到北堂先生会给面子过来,之前鄙人也寄过两次拜帖,但是都没什么消息。” 北堂第五只是淡淡的说:“之前还在读书,以学业为主,方先生不要见怪。” 众人都不是商圈里的人,没什么商业头脑,只好盯着自己眼前的一片地看,听着北堂第五对答如流的和方铭勋寒暄。 方铭勋说了几句话,就准备开餐了,服务员纷纷走进来,把菜摆上,长条桌子,摆了满满一桌,各种山珍海味都有,尤其这里临海,而且都是大海鲜,不是那种小海鲜,各种名贵的海鲜都有,龙虾大的都要成精了。 卜凡一看到吃的,顿时眼睛就睁大了,不只是有海鲜,还有很多精美的小点心,马卡龙都要做出花儿来了。 卜凡弄了个避风塘炒蟹放在自己盘子里,不过蟹壳有点硬,而且他不会用工具,其他人都因为气氛很严肃正经,不怎么敢吃带壳子的菜,毕竟还要剥壳,弄一手就不好了。 不过卜凡和苏久兮不是,两个人看到好吃的,简直目光如炬,金光闪闪的。 卜凡吃着螃蟹,一看就是好螃蟹,蟹壳特别硬,工具在旁边,卜凡不怎么会用,拿起一个类似于小锤子的东西,“当当当!”使劲敲了三声,没有一个敲在蟹壳上,全都敲在了盘子上,动手能力简直差到了极点。 肖瑾然头疼不已,直看卜凡,感觉真是丢人。 坐在卜凡旁边的北堂第五本身在和方铭勋说话,一听到声音,立刻侧过头去,卜凡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默默的工具放下,有点可惜的看着自己盘子里根本打不开的大螃蟹钳子。 不过让人吃惊的是,北堂第五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卜凡的盘子直接端过来,然后拿起吃螃蟹的小工具,竟然亲手给他把蟹钳的壳子给掀开,然后挑出里面的肉,堆得跟小山一样,都剔好了之后,才还给卜凡,说:“小心点吃,小心有碎壳扎嘴。”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满眼放光的盯着螃蟹肉,立刻用勺子一拨,全都挖起来一口塞进嘴里。 北堂第五无奈得笑了一声,说:“小心,慢点。” 卜凡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蟹,顿时眼睛就亮了,北堂第五看到卜凡吃的一脸幸福,不由得又笑了一声,然后夹了一块炒蟹在自己的盘子里,慢慢给卜凡剥壳。 方铭勋看的有些吃惊,他和北堂第五说着话,这期间北堂第五自己都没有吃任何东西,最多喝一口酒,就是给卜凡剥壳,拨好了递给他,有的时候卜凡就就着他的手直接吃了,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方铭勋没忍住,笑着说:“这位是令弟?” 卜凡被点了名,差点被蟹肉噎着,赶紧伸着脖子把东西咽下去,然后喝了一口手边上的红酒,桌子上都是酒,没有饮料,所以卜凡也不敢多喝。 北堂第五倒是坦荡荡,笑着说:“不,我倒是有几个弟弟。” 北堂第五在九泉狱主中排名第二,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七个弟弟,兄弟九个人都是天地孕育的大鬼,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亲如手足。 北堂第五当时为了救卜凡,送他去转世,消耗了自己的灵力,变成元婴自我修复,曾经把自己托付给了几个兄弟,不过没想到,几个兄弟都是活宝,争着抢着要做北堂第五的“便宜爹”,全都变成了北堂第五的养父…… 北堂第五想起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和这几个弟弟算账,占了自己小二十年的便宜。 不过卜凡可不是北堂第五的弟弟,北堂第五笑着说:“这是我爱人。” 卜凡“噗——”的一声,喝着红酒差点喷了,没想到北堂第五说的那么直接,顿时脸上就红了,心想这个红酒太上头了! 方铭勋只是笑了笑,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吃惊,不过多看了两眼卜凡,那眼神里,似乎有对北堂第五坦荡荡的一种歆羡。 方铭勋笑着说:“看起来,北堂先生还是个爽快人。”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我不喜欢弄虚作假,尤其是在这方面上,没有必要隐瞒,也不想让卜凡受委屈。” 卜凡其实还挺感动的,北堂第五特别温柔,虽然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温柔…… 卜凡刚才洒了一些红酒,就想要去洗手间,北堂第五说:“我陪着你?” 卜凡赶紧摇手说:“不用不用。” 肖瑾然说:“我正好也想去洗手间。” 他说着,叶一夏也站起来,三个人就一起出去了。 卜凡肖瑾然和叶一夏从包间出来,外面有侍者引着他们进了洗手间,就在旁边,非常方便,洗手间仍然很大,套着化妆间和休息间,还有一个吸烟室。 肖瑾然看着吸烟室,烟瘾又犯了,说:“我去抽个烟,你们等我一会儿。” 卜凡去擦自己的衣服,叶一夏就进了里面的隔间。 肖瑾然进了吸烟室,里面没有人,排风做的特别好,还有沙发杂志,还有电视电脑,烟灰缸是金灿灿的,特别土豪气场。 肖瑾然坐下来,掏出口袋里的烟,叼在嘴唇上,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刚要点燃,打火机突然“嘭”一声就飞了起来,感觉差点爆炸的样子。 肖瑾然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侍者站在门口。 那个侍者就是刚才引着他们进洗手间的侍者,他此时站在吸烟室的门口,手里拿着那只打火机,“啪嚓啪嚓”的一下一下的按着,笑眯眯的看着肖瑾然。 肖瑾然脑子里猛地一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步跨过来,拽住他的领子,说:“老崔?” 那个侍者身材高大,穿着白色的衬衫,套着黑色的马甲,带着黑色的领带,下面是黑色的西裤,还戴着白手套,看起来衣冠整齐,不过笑的痞里痞气的。 侍者的脸尚戴了面具,还用了障眼法,笑眯眯的看着肖瑾然,说:“刚才咱们打了照面,你都没忍住出来,看来我易容的挺成功。” 肖瑾然一听那声音,果然是老崔,气不打一处来,说:“你的电话怎么一直关机?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全都是关机。” 老崔笑眯眯的说:“想我了?” 两个人离得很近,肖瑾然拽着老崔的衣领子,但是他没有老崔身材高,老崔一低头,这距离就似乎有点暧昧。 肖瑾然猛地想起他们的亲吻,赶紧把手就松开了,说:“开什么玩笑。” 老崔笑着说:“我倒是挺想你的。” 肖瑾然瞪着老崔,说:“别想岔开话题。” 老崔说:“好好好,其实我前几天有点儿事情,正好在飞机上,所以就关了手机。” 肖瑾然狐疑的看着他,反正不信他的话,老崔笑着说:“这么着急找我?” 肖瑾然冷笑一声,说:“我以为你要食言而肥,我是找你们的丞先生,你没忘了吧,之前那个赌约。” 老崔笑着说:“当然没有忘,这不是还有几天,你一定会见到丞先生的。” 肖瑾然想了想,突然皱眉说:“那天正好实方铭勋的生日宴。” 老崔没什么诚意的说:“是吗,那真巧。” 肖瑾然瞪着他,说:“你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老崔耸了耸肩膀,说:“没什么坏主意,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方铭勋这个人,应该不简单,你离他远一点。” 肖瑾然听他说方铭勋不简单,更加狐疑的看了看老崔,说:“你在这种地方,要做什么?” 老崔说:“自然有我要做的事情。” 说了等于没说,老崔看了看腕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一会儿让人发现,我的易容就白弄了。” 肖瑾然听他说的不清不楚,赶紧一步追上去,一把抓住老崔,不让他离开,不过老崔只是轻笑一声。 外面有脚步声,“踏踏踏”的,是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似乎有人要过来了,肖瑾然不放开老崔。 老崔也没有太紧张,似乎不怕被揭穿,他突然低下头来,一把搂住肖瑾然的腰,肖瑾然吓了一跳,被他搂在怀里,感觉自己的嘴唇猛地一下变的湿濡,被老崔狠狠的含住了。 肖瑾然吓得双腿一颤,差点软在地上,毕竟每一次老崔的脸都不一样,那种视觉冲击真是太可怕了。 肖瑾然一软,老崔顺势将他放在沙发上,舌尖在他嘴唇上一舔,笑着说:“多谢款待。” 他说着,挥了挥手,笑着走出了吸烟室。 肖瑾然瘫软在沙发上,吓得面色又红又白的,恨得牙根直痒痒,结果一摸口袋,顿时想要爆粗口,他的香烟又被老崔顺走了! 卜凡擦好了衣服也去上了洗手间,反正肖瑾然还没出来,等他上了洗手间出来,叶一夏正好也出来,两个人往外走,就听到脚步声,正好看到了方铭勋的背影进了旁边的休息间。 卜凡和叶一夏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慢慢摸过去,靠近休息间的门。 休息间的门被“咔嚓”一声关上了,卜凡按了按,竟然还上锁了,反正很奇怪的样子。 卜凡和叶一夏都很好奇,这个方铭勋心里到底有没有鬼,那个叫秦莯的年轻人,他的死和方铭勋有没有关系。 卜凡立刻伸出手,在休息间的门上画了一个圈子,一瞬间,房间的门突然变成了透明色,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就看到方铭勋站在休息间里面,他没有坐下来,更加诡异的是,方铭勋快速走到窗口,把所有窗户都关上,然后将所有窗帘全都放下来,休息间一下变成了一个密封的昏暗的环境。 紧跟着,方铭勋从口袋里竟然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上都是奇怪的花纹,方铭勋小心的打开了小盒子,小盒子里面竟然是一面小镜子。 方铭勋把小镜子取出来,捧在手上,那面镜子一面就是普通的镜子样子,另外一面则是用宝石一类的东西镶嵌着,看起来特别名贵。 更诡异但是,方铭勋双手捧着那面镜子,对着镜子在照自己,眼神非常专注,还带着一种探究,好像不放过自己脸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 方铭勋的动作,一瞬间就让卜凡和叶一夏的后背全都冒出一股冷气,麻嗖嗖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77章 鬼缠身4 卜凡和叶一夏对视了一眼,感觉特别奇怪,方铭勋虽然很注重穿着,但是看起来并不娘炮,应该不是偷偷躲起来照镜子的类型吧? 可是方铭勋照的特别专注,也没有发现门口偷看的两个人,这个时候旁边的吸烟室门打开了,肖瑾然从里面走出来,就看到卜凡和叶一夏趴在休息室门口正在偷看。 卜凡赶紧招手,让肖瑾然过来看,肖瑾然走过来,也顺着那透明的门板往里看,顿时吓了一跳,休息室里面很昏暗,光线全都被窗帘挡住了。 方铭勋还在动作诡异的照镜子,一边照镜子一边调整自己的角度,突然方铭勋动了一下,肖瑾然一看,睁大了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方铭勋似乎照好了镜子,把镜子放在小盒子里,然后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卜凡叶一夏和肖瑾然都快速的跑出洗手间,匆匆忙忙的赶回包间去。 北堂第五见他们一脸匆忙的跑回来,跟火烧了屁股似的,不解的看着他们。 不过北堂第五还没说话,方铭勋就已经回来了。 方铭勋的样子非常正常,走进来之后还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卜凡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方铭勋身材高大,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很英俊,再加上他家产丰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方铭勋都应该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 卜凡以前在杂志上也看过方铭勋,还有很多新闻报道里也有采访,方铭勋这个人,似乎人品不错,而且花边新闻很少,可以说是没什么缺点。 卜凡实在想不到,刚才方铭勋捧着一只小镜子,那是在干什么呢。 北堂第五继续给卜凡剥螃蟹壳子,其他人都默默低头吃饭,九点半之后,晚餐就结束了,方铭勋笑着说:“现在时间正好,几位贵客可以去玩玩,这个时间花园里还有表演,请几位务必要尽兴。” 方铭勋似乎很忙,晚餐刚结束,就有人过来,某某老板请他去喝杯酒之类的,方铭勋说了一句失陪就告辞了。 众人从楼上下来,现在这个时间,正好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赌船上灯火通明的,比白天还要热闹好几倍,大堂里人流很多,好几个赌桌前堆满了看客。 北堂第五这才问他们去洗手间怎么了,卜凡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北堂第五说:“照镜子?” 肖瑾然说:“那时候光线不太好,没看太清楚,但是我觉得那面镜子不简单,镜子背面应该是玳瑁。” 苏久兮说:“玳瑁?玳瑁怎么了?” 陈陌看了一眼苏久兮,一脸朽木不可雕的表情,苏久兮差点炸毛了,几个人在楼上的酒吧坐下来,找个沙发,清净一些的地方。 陈陌说:“玳瑁是一种海龟,古时候有很多龟甲占卜,或者龟甲通灵的说法,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古人可不用玳瑁占卜或者通灵。” 苏久兮说:“为什么?” 北堂第五说:“因为昂贵。” 玳瑁在古代是一种美丽的装饰物,具有油脂或者蜡的光泽,在古代颇受喜爱,《孔雀东南飞》里面就有一句“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女皇武则天也非常钟爱玳瑁首饰,史记中曾经记载过平原君的使臣出使出国的时候,为了向春申君炫耀,而头戴玳瑁发簪,玳瑁的首饰,在古代,不管是男女都可佩戴,而且可见非常昂贵,并不是一般人可以佩戴的起的,还颇有些奢侈。 苏久兮说:“那玳瑁能干什么用?” 陈陌说:“玳瑁的用途多了,能当中药用,还有毒性,本草中记载玳瑁曾经被海岛的夷人发现,作为贡品进献,玳瑁的龟甲非常有灵性,大王用玳瑁来辨别酒中是否有毒,如果有毒,龟甲就会自己晃动。” 苏久兮说:“真的这么神奇?” 陈陌笑着说:“多半是传说。” 苏久兮瞪了他一眼,肖瑾然说:“但是玳瑁的确是有灵性的一种生物,不只是因为他是龟的一种,也因为玳瑁龟甲的取甲方式,有很多人佩戴玳瑁首饰都会反冲。” 卜凡奇怪的说:“玳瑁的龟甲,要怎么取下来?” 北堂第五淡淡的说:“生剥。” 卜凡惊讶的说:“生剥?”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玳瑁的龟甲都是生剥的,把玳瑁倒悬,然后泼上滚醋,就能剥下玳瑁的鳞片。” 卜凡吓了一跳,北堂第五说:“所以玳瑁首饰的灵性,其实多半来源于它的怨气。” 苏久兮搓了搓手臂,说:“这么可怕,那还叫什么灵性啊,怪不得会八字犯冲。” 肖瑾然说:“因为玳瑁首饰的光泽和稀有度,所以一直备受青睐,很多人都非常喜欢,但是并不知道上面有怨气,刚才我看到……” 刚才他们都看到了,方铭勋的镜子背面是玳瑁花纹,看起来是半透明装的,有点蜡质地,非常的润,这个玳瑁鳞甲,应该是个老物件儿,有一定的年头了。 方铭勋把一个年头久远的玳瑁鳞甲镶嵌在镜子上,北堂第五说:“镜子,本身就是通灵的一种东西。” 镜子通灵,一般大半夜的没人会照镜子,据说半夜照镜子,会从镜子里照出奇怪的东西,照出一些白天或者肉眼你都看不到的东西,这并不只是恐怖故事或者恐怖电影的一种噱头,其实也有一些根据的。 镜子本身就通灵,再在后面镶嵌了玳瑁鳞甲,还是个老物件,北堂第五说:“这面镜子应该不同寻常……”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我觉得他应该在用镜子,看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方煦吓了一跳,说:“什么?叔叔他到底要干什么?” 肖瑾然说:“对了……我刚才在吸烟室遇到老崔了。” 众人立刻看向肖瑾然,卜凡说:“老崔?那丞先生在吗?” 肖瑾然摇了摇头,说:“他说丞先生还会按照赌约和咱们见面,时间也不变,而且老崔提醒咱们,要注意方铭勋。” 方煦都晕了,方铭勋可是他的叔叔,但是方铭勋的举动的确听起来挺怪异的,先是巨大的阵法喷泉,然后是照镜子,这些事情看起来真的很诡异,说不定还和死人有关系。 北堂第五皱眉说:“而且方铭勋的脸上有很足的阴气,我有两个猜测,第一个猜测是,方铭勋很可能被鬼缠身,所以照镜子的举动也不是他自己的举动。” 方煦着急的说:“叔叔被鬼缠身了?那……那岂不是很危险?” 北堂第五说:“他脸上有阴气,这是长时间和阴气足的人或者鬼魂接触才会有的表现,方铭勋身体比较好,所以只是表现出一些疲惫的状况,如果是其他人,时间再长元气就要被掏空了。” 他说着,又说:“不过我还有第二种猜测……那就是其实方铭勋并没有被鬼缠身,这一些列的举动都是他主动并且故意的……” 阵法喷泉是吸取灵力用的,如果真的在方铭勋的生日宴上被启动了,各种名流的元气都会被吸取,这就让北堂第五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灵力都是阴阳结合的,活人身上的阳气足,阴气淡,就算是女人,也是阳气多于阴气,只不过相对于男人来说,阴气要稍微多一些而已。 但是鬼魂不是,如果同时用阵法吸取鬼魂的阴气,那么阴阳就足够协调了。 北堂第五说了第二种可能性,顿时众人都是后背发寒,叶一夏皱眉说:“如果是这样,那情况就危险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牵连出来的问题有很多,例如那个叫秦莯的死人,或许就和方铭勋有关系了,毕竟他需要阴气。 不过方铭勋是个普通人,按照方煦的说法,他以前根本不信邪,而且看起来也没有慧眼,只是普通的肉眼,还需要玳瑁镜子来看到肉眼不可看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有这些想法的呢? 北堂第五说:“不过这些都是猜测,所以咱们还需要证据。” 卜凡说:“证据?”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说:“当然是看看那面镜子。” 卜凡揉了揉额头,说:“这就困难了,刚才我看到方先生把镜子放在口袋里,还有一个小盒子装着,看起来特别的小心。” 北堂第五说:“肯定需要拿过来看一看,至于怎么看……” 北堂第五正在说话,就听到杂乱的声音从酒吧外面传来,众人皱了皱眉走出去,这间酒吧在二层,二层有一个很大的天井,可以让大家看到一层的大堂,他们低头往下一看。 就看到一层似乎有些杂乱,一个赌桌边围了好多人,筹码竟然掉在了地上,好多人都在抢筹码,保安已经冲过来了,但是地上的筹码很多,小至五十元,大至二百万元,旁边又站了很多围观的客人,其实多半是来旅游的,把这里当成了一个景点,看到这么多钱撒在地上,干脆就哄抢了。 卜凡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旁边有人抢筹码,还有很多保安,一个男荷官惊慌的跌坐在地上,即使他们在楼上,都能看到那个荷官脸色苍白,好像中邪了一样倒在地上,还在挥着手大喊。 北堂第五皱眉说:“下去看看。” 他说着率先往下走,卜凡赶紧追上去,他们跑过去的时候,场面似乎已经被控制住了,毕竟保安很多,那个男荷官坐在地上,不配合的大喊着:“不要……不要过来!!!!有鬼啊!是他!真的是他!!鬼魂来了!鬼魂来了!他刚才还对我笑!就在那边!那边!秦莯!!!” 卜凡他们走过来,正好听到那个男荷官大喊了一声“秦莯”,众人立刻冲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秦莯,但是他们看到了方铭勋。 方铭勋脸色不好看,快步走过来,保全部的经理也来了,说:“不好意思方先生,我马上处理。” 方铭勋脸色不好的说:“把他带下去,最好看看医生。” 方铭勋是来安抚客人的,毕竟筹码撒了一地还被哄抢,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等明天早上,肯定就要见报纸了,娱乐八卦杂志都喜欢这种新闻。 方铭勋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赔笑说:“不好意思各位,这是个小意外,请大家继续,三楼的行政酒廊今天免费对大家开放。” 二楼的酒吧其实比较低端,三楼是那种一掷千金的地方,方铭勋也算是慷慨了,为了避免客人的不满,总得有些表示。 方铭勋说完,就看到了北堂第五,笑着说:“不好意思北堂先生,让你看热闹了。” 北堂第五笑了笑,说:“没什么。” 他们是刚来的,的确没什么,也没有损失,方铭勋和北堂第五寒暄客气了一句,很快就匆匆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俞雪快速的从他旁边“嘭”的一撞,说了句不好意思,方铭勋什么都没感觉到,很快就走了。 俞雪挑了挑眉,掂了掂手掌,然后摊开掌心…… 俞雪手里竟然握着那个装镜子的小盒子,说:“是这个吗?” 卜凡吃了一惊,说:“是是是,就是这个,没想到俞雪你还有这一手。” 俞雪没说话,其实俞雪的童年过的也并不好,毕竟食尸鬼不像吸血鬼讲究出身和血统,食尸鬼讲究的是实力,如果没有实力,即使是孩子也不行,很可能会被同类撕碎吃掉,俞雪没有父母,是个孤儿,小时候就开始四处逃窜了,这些手上功夫还是有的,不然也活不到这么大了。 卜凡赶紧把小盒子拿过来,然后“咔嚓”一声打开,盒子里果然是一面小镜子,也就跟手掌心那么大,很薄。 卜凡把镜子拿出来,一面是反光的,另外一面是棕色透明的装饰,果然是玳瑁! 卜凡把镜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几次,也学着方铭勋的样子,照了照自己,感觉没什么东西,实在不知道能看到什么。 卜凡本身就是慧眼,根本无需从镜子看,他只是想知道方铭勋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可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卜凡拿着镜子比划,苏久兮看的心痒痒,说:“给我给我,我也看看。” 卜凡刚要把镜子递给苏久兮,突然一瞥眼,镜子里竟然照出了一个人,那个人还在微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特别温柔,还有一些年轻人的青涩。 卜凡突然喊了一声:“是他!” 镜子里照出了秦莯! 这是卜凡第一次看到秦莯,不是从照片上看到,他猛的回头,顺着镜子照出的方向看过去。 众人吓了一跳,也快速的回头去看,但是都没看到秦莯,仿佛惊鸿一瞥一样,卜凡立刻抓着镜子又去照那个方向,还是没有。 卜凡着急的厉害,把手里的镜子塞给苏久兮,然后立刻往刚刚秦莯出现的方向跑过去,北堂第五赶紧追上去。 苏久兮怀里捧着烫手的山芋,就看到方铭勋急匆匆又回来了,他似乎发现自己的镜子不见了,脸上带着焦躁的表情。 苏久兮赶紧把镜子放回盒子里,然后塞给了俞雪,让俞雪想办法。 卜凡和北堂第五去追秦莯,两个人快速的穿过人群,卜凡看了看那个方向,推开门进了楼梯间。 很凑巧的是,这个楼梯间只有下行,往地下去的,没有上行的楼梯,下行上面还写着“顾客止步”。 卜凡记得保全部的经理之前说过,荷官的宿舍都在地下。 卜凡看了一眼北堂第五,北堂第五点了点头,两个人就悄悄的往下走去。 下行的楼梯间根本没人,这个时间非常忙,荷官门都在工作,两个人下来,下面有很多房间,就像一个大宿舍一样,房门上还贴着姓名牌。 突然听到“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他来了!他来了!他还对我笑,救命啊!!”的大喊声。 卜凡听出来了,是刚才那个把筹码弄撒的荷官,那个荷官好像受了惊吓,保全人员还压着他,但是他根本不冷静,吓得挣脱了保全人员的手,从宿舍门里“嘭!”一身就跑了出来,直接冲着卜凡和北堂第五跑过来。 卜凡吓了一跳,北堂第五连忙拉着他快速的躲避旁边的员工洗手间里,就看到那个荷官发疯的大喊着,想要向上跑,结果被保安一把按住了,扭着他往回走,那个男荷官还在大喊着:“救命!!是他!!是他!鬼啊!!你们信我!真是秦莯!秦莯!!有鬼!” 卜凡回头看了一眼北堂第五,那个男荷官又提起了秦莯,而且不只是这个男荷官,卜凡刚才也看到了秦莯,千真万确的。 保全把那个像疯了一样的男荷官赶紧带进宿舍里关上门,男荷官还在大叫大嚷,一直不消停,因为保全太多,卜凡和北堂第五也不方便进去,之后又从地下退了上来。 卜凡在大堂里左右又看了看,还是看不到秦莯,刚才就好像错觉一样。 两个人走回来,肖瑾然说:“怎么样?” 卜凡摇头说:“那下面是员工宿舍的通道,那个荷官一直在嚷他看到了秦莯。” 方煦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俞雪利用这个时间,已经把镜子还回去了,方铭勋也回去了,看起来那个镜子对方铭勋来说,非常重要。 北堂第五说:“咱们还是应该从那个叫秦莯的人入手。” 众人都觉得是这样,今天时间晚了,虽然赌船上的夜生活都才刚刚开始,不过已经十点多了,卜凡作息时间是很规律的,回去洗洗澡准备睡觉,正好就十一点了。 北堂第五见他有些困了的样子,就说:“走吧,先上楼去,反正咱们要在这里先住下来。” 肖瑾然给兰祠汇报了消息,不过兰祠目前为止还没有回信,他们肯定要在这里住一天再说。 众人去服务台开了房间,要了几间房间,北堂第五和卜凡是一间,北堂第五拿着房卡,带着卜凡就走了,卜凡惊讶的发现,他们和其他人的楼层还不一样! 其他人的楼层都比他们低一层,还不在一起,其他人先下了电梯,卜凡和北堂第五继续往上走,卜凡奇怪的说:“不都是标准间吗?怎么咱们在楼上?” 北堂第五没说话,很快到了楼层,北堂第五拉着卜凡下了电梯,然后刷卡开门。 卜凡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个“标准间”也太豪华了,映入眼帘的先是玄关,里面是客厅,左手是卫浴室,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卫浴室竟然是透明的,视觉完全开放,连里面的浴缸都是透明的! 卜凡盯着那浴缸,感觉在这里洗澡也太暴露了吧? 右手则是卧室,房门是关着的,北堂第五把自己的西装摘下来,挂在客厅的衣架上,卜凡就随手推开了卧室的门。 一推开瞬间傻眼了…… 粉红色的奢华装饰,看起来粉的要冒泡泡了。 桃心型的大床,超大尺寸,上面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 昏暗的灯光设计,暧昧的暖光,昏黄旖旎。 卜凡吃惊的走进去,床头柜上还摆着免费的人性化小礼包,桃心的礼包上写着——激情一夜,爱的享受。 卜凡好奇的拉开,就听到“哗啦——”一声,扑簌簌的掉下来一堆的东西,卜凡没接住,就掉了一地,低头一看,满满一地的安全套…… 北堂第五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卜凡手里捧着几个安全套,脚边还掉着几个安全套,白皙的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殷红。 北堂第五“呵”的轻笑了一声,挑了挑眉,声音低哑又有磁性,笑着说:“小凡,咱们用不了这么多,你放回去一点儿。” 卜凡:“……” 第78章 鬼缠身5 卜凡脸上一红,赶紧低头把地上的安全套捡起来,然后放回桃心状的小包里,然后把小包丢在桌上。 卜凡赶紧说:“我去洗澡了,我都困了。” 北堂第五笑眯眯的看着卜凡往外跑,跑出卧室就愣住了,他险些忘了洗澡的浴室是全透明的,连浴缸都是透明的。 卜凡突然觉得,这好像并不是什么标间,特别像……情侣间。 卜凡瞪着眼睛看着那个浴室,北堂第五从卧室里走出来,体贴的递给他一件睡袍,笑着说:“去洗吧。” 他说着,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不知道这个房间布置是不是有问题,客厅有一个沙发正好对着浴室,坐下来之后简直和浴室里的人可以面对面交谈,只是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而已。 卜凡都不敢进去了,犹豫了好一阵,北堂第五扬着嘴角催促说:“去吧。” 卜凡只好埋头进去,想要找一下浴室里有没有什么百叶窗之类的,可以把帘子放下来,结果他在浴室里找了半天,很可惜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回头看了一眼,北堂第五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卜凡壮士断腕一样,一咬牙,干脆把衣服全都快速脱下来,然后扔在一边,仓惶的就迈进浴缸里,还差点摔着。 不过浴缸也是透明的,而且透明度非常好,卜凡迈进浴缸里根本没什么区别,卜凡缩在浴缸里,打开热水开始放水。 北堂第五就看到卜凡挺翘白皙的臀瓣儿紧紧贴着浴缸的边缘,透明的浴缸勾勒出卜凡臀瓣儿的形状,看起来特别旖旎暧昧。 北堂第五只是随手定了一间情侣房,没想到福利这么好,忍不住笑了一声。 卜凡紧紧贴着浴缸,还想起到“保护作用”,其实只是更加旖旎了而已。 卜凡贴着浴缸,一抬头就看到了北堂第五的眼神,感觉脑袋里正在放烟花,“砰砰砰”的差点给他炸傻了,北堂第五的目光特别深沉,特别“阴霾”,仿佛是一条准备猎食的毒蛇,牢牢的锁定着他这个猎物。 卜凡正在看,就看到北堂第五突然站了起来,不过让卜凡松口气的是,北堂第五进了旁边的卧室。 卜凡松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完,北堂第五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那个桃心的小包。 卜凡吓了一跳,“哗啦”一声从浴缸里站起来,站起来发现不对,又“哗啦”一声坐下去,就看到北堂第五走进来了,他站在透明的浴室里,把桃心的小包丢在旁边的洗手台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卜凡清晰的听到自己“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北堂第五快速的脱掉自己的衬衫,肌肉流畅的上身就这么暴露了出来,肌肉起伏,线条优美又有力度,“咔嚓”一声,北堂第五打开皮带,直接一抽,然后快速的退下他的西装裤。 卜凡瞪大了眼睛坐在浴缸里,全身缩成一个团,就见北堂第五一丝不挂的走了过来。 北堂第五双手撑在浴缸的边缘,低头亲了一下卜凡的脸颊,然后坐在浴缸边缘,伸手把那个小包勾过来,打开小包,从里面拿出两个套子来。 卜凡瞪大了眼睛,说:“怎么……怎么还拿两个?” 北堂第五笑眯眯的贴着卜凡的耳朵,嘴唇轻轻蹭着他的耳垂,一边轻舔,一边声音沙哑的说:“我套两个,这样感觉小一点儿,可以让小凡舒服更长时间。” 卜凡的脸“嘭”一声就红了,瞪大了眼睛,嘴唇轻轻抖了两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卜凡竟然不可抑制的脑补了那画面,瞬间脸红的要滴血,赶紧扑腾着要从浴缸里跑出去。 不过北堂第五可不给他这个机会,迈进浴缸,搂着他,含住卜凡的嘴唇,卜凡“唔”了一声,简直瞬间化成绕指柔,伸手抱住北堂第五的肩背。 浴缸里的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卜凡急喘着气,嘴里发出浅浅的呻吟,呜咽的说:“一个就够,一个就够……你……你已经够久的了。” 卜凡一说完,简直就是点炮仗,北堂第五一愣,沙哑的笑了一声,说:“小凡真是乖孩子。” 卜凡也不知道自己“夸奖”了北堂第五,两个人在浴室里做了一次,卜凡累的精疲力尽,最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北堂第五抱着他给他清理,然后洗澡,裹上浴袍抱回床上去。 卜凡中途醒了一次,不过太累了,北堂第五哄着他说:“没事,睡吧。” 卜凡就立刻沉进了梦乡,他醒过来的时候在床上,天还没有亮,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卜凡想上洗手间,轻轻动了一下,北堂第五立刻就醒了,说:“怎么了?” 卜凡轻轻摇头,说:“我去洗手间。” 北堂第五抱着他,说:“我抱你去。” 卜凡赶紧摇手,实在太丢人了,去洗手间还要别人抱着,说:“我自己去就行。” 卜凡赶紧下了床,下床的时候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北堂第五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卜凡。 卜凡丢人丢大发了,还听到北堂第五的一声轻笑,说:“腿软?自己行吗?还是我抱你去吧。” 卜凡赶紧松开北堂第五的手,自己走出卧室,往卫生间走,刚才只是一个意外,因为刚起床,所以没有准备而已。 卜凡走出去,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现在才五点多,因为是冬天,怪不得还是黑压压的一片。 他走进卫生间去上厕所,然后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卜凡昨天累了,现在才五点多,还特别的困,一边洗手一边就要睡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卜凡不小心一抬头,猛地就看到镜子里,除了自己的影像,竟然还有一个人的影响。 因为洗手间的灯光有些昏暗,卜凡只是顺手开了一盏小灯,没有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灯光有局部照亮的感觉,他就看到镜子里照应出了两个人影,而除了自己的那个人影,脸色异常的惨白,他微微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卜凡足足下了一跳,本来的那股困劲儿一瞬间全都冲跑了,试想一下天还没亮的时候,起夜去洗手间,突然从镜子里看到另外一个人影,脸色苍白还站在你背后,这场面十足的恐怖电影。 卜凡吓得“嗬!”的喊了一声,猛地回过头去,就看到果然自己背后有人,是一个年轻人,身材和自己差不多高,特别纤长,穿着一件黑白色的男荷官衣服,领口还有丝质的黑色蝴蝶结,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整个人看起来儒雅又清秀,他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微笑,正看着卜凡。 卜凡吓得心脏狂跳几下,这才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秦莯! 秦莯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意,卜凡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是秦莯的时候很快冷静下来,说:“你是秦莯?” 秦莯看着他,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身体还是半透明的,狐疑的歪了歪头,说:“秦莯……秦莯……好耳熟,秦莯是谁?” 卜凡第一次听到秦莯的声音,很温柔,说话的时候也非常斯文,但是他说的话让人后背发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见卜凡总是不会来,已经从卧室出来,说:“小凡?” 他走过来,那个秦莯似乎受了惊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堂第五是苦泉狱主的缘故,他身上的煞气很重,秦莯惊吓的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说:“不要……不要杀我……” 卜凡听他这么喃喃的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秦莯明明是自杀上吊的,怎么会这么喊呢? 秦莯受了惊吓,就在北堂第五走过来的一瞬间,他突然就消失了。 卜凡吓了一跳,北堂第五推开门的一瞬间,只看到了卜凡一个人怔愣的站在洗手间里。 北堂第五见他发愣,赶紧走过去,说:“小凡?怎么了?” 卜凡立刻说:“我看到秦莯了!是秦莯!他刚才还在和我说话,他说不要杀他。”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看了看周围,秦莯已经消失了,就好像蒸发一样,如果秦莯是鬼,就算有修为,也不可能修为达到这种地步,一瞬间就不见了,毕竟他才死了三个月。 北堂第五先拉着卜凡进了卧室,给他盖上被子,卜凡刚才站在外面,只穿了一件浴袍,手脚都发凉。 卜凡现在也没什么睡意了,说:“我觉得秦莯的死有问题,他肯定是被谋杀的,并不是什么上吊,你还记得今天发疯的那个荷官吗?我觉得他可能知道秦莯的事情,他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什么都要等天亮了再说,你先睡一会儿。” 卜凡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感觉特别困,一挨着枕头就要睡着了,北堂第五还抱着他,轻轻拍着他,好像哄孩子一样,卜凡瞬间就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开始睡回笼觉了。 卜凡一觉睡到十点,这回真是睡饱了,不过肚子有点饿,是被饿醒的,他起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了,不知道北堂第五去哪里了。 卜凡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北堂第五听到了动静就从外面进来了,他把西装换上了,在阳光的照耀下,北堂第五这一身行头帅的简直不能逼视。 北堂第五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来,亲了他嘴唇一下,说:“你这样看我,我可想要做点什么了。” 卜凡顿时脸上一烧,赶紧说:“我要起床了。” 北堂第五笑着说:“快起吧,一会儿就能吃午餐了。” 两个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果然快十一点了,北堂第五带着卜凡去了三层的餐厅,这层的餐厅比较豪华,吃的也比较好,说:“大家都起了,正在等咱们。” 北堂第五他们要了一个大圆桌,一大堆人坐在那里,连昨天醉酒的宋梓阳也在,安锋坐在他旁边,正在看餐单。 卜凡走过去,宋梓阳立刻笑着说:“哎呦小卜凡,你脖子上有个吻痕。”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抬手捂住,不过卜凡的脖子上可不只是一个吻痕,昨天北堂第五在他脖子上又吻又咬,好几个吻痕,还有清晰的牙印。 安锋拍了宋梓阳的腰一下,说:“你别老戏弄卜凡。” 宋梓阳被他一拍腰,只是轻轻的一拍,顿时“啊!!”一声叫了出来,旁边的人直看他们,桌上的众人瞬间用了然的目光看着宋梓阳。 宋梓阳瞬间闹了个大红脸,瞪了安锋一眼,用叉子去扎他的手。 众人落座点了餐,卜凡把今天早上五点多看到秦莯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都很奇怪,秦莯如果真的是上吊自杀的话,那么绝对不会喊有人要杀他。 卜凡说:“秦莯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修行很好的,他的意识都有些退化,他好像都快不知道自己叫秦莯了。” 众人心里都是谜团,如果是谋杀,这事情就有点复杂了,为什么要谋杀一个小小的荷官,秦莯在和荷官里还算是新人,也不是特别出色的。 他们正在吃饭,就看到又有人走进来了,是那个金老板,金老板身边还有人,金老板今天不装大瓣儿蒜了,竟然毕恭毕敬的,恨不得哈着腰,请旁边一个男人走进来。 那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年纪不轻了,不过很会保养,穿的也特别奢侈,身边跟着好多保镖。 金老板笑着请那个男人坐下来,说:“杨先生,请坐请坐,一会儿吃过午餐,咱们上楼上的包间去玩两把。” 那个杨先生谱儿很大的样子,坐下来之后点餐,明明和卜凡他们桌有点的一样的菜,结果却先给杨先生那边上了。 苏久兮一看就不干了,摆明着欺负人,立刻说:“喂,你们怎么回事,明明是我们先点了,已经等了十分钟了,怎么先给那边上?” 他这样一说话,那边的杨先生和金老板也看到了他们,杨先生很蔑视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都不放在眼里,金老板现在才看到他们,顿时吓了一跳,小声的对杨先生说:“那边那位,就是北堂家的少爷。” 杨先生显然吃了一惊,随即态度很好的站起来,笑着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北堂先生,北堂先生给个面子,过来喝两杯?” 北堂第五看了看他们,笑了笑,凉飕飕的说:“杨先生那桌谱子太大,我可能喝不起。” 他这样一说,杨先生脸上立刻变色了,金老板看起来是惹不起两位的,立刻就打圆场。 苏久兮还愤愤不平那盘菜,后面的才倒是都先给他们上来了,大家就开始吃饭。 卜凡说:“吃了饭之后咱们先去找找那个荷官,你们说能问出秦莯的事情吗?” 苏久兮说:“我看悬啊,你看他心虚的样子,没准儿问不出来。” 叶一夏突然说:“肖老师,学校那边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个,肖瑾然就皱眉说:“不知道,我还没收到学校发回来的消息,按理来说委托人已经撤掉委托了,但是学校迟迟没回话,我今天早上又联系了,咱们还要再等一阵。”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很快吃了东西,然后准备去找那个荷官问问情况,就算荷官不说,起码能察言观色一下,没准有什么蛛丝马迹。 不过很不巧,那个男荷官竟然请假了,今天一大早就下了赌船,已经离开了,而且他还请了年假,足足有五天的年假,再加上周六周日,卜凡觉得他们离开的时候,可能都找不到那个荷官了。 那个荷官跑了,卜凡说:“现在可怎么办?” 北堂第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咱们应该去拜访一下秦莯的母亲。” 卜凡惊讶的说:“去医院?”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去看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头绪。” 他们这一大帮人人数太多了,所以其他人留在赌船上继续寻找蛛丝马迹,卜凡和北堂第五就坐快艇离开了赌船,回到了岸上。 他们在看秦莯资料的时候,秦莯并没有固定的住址,他没有房子,租房也没有,就住在赌船上,秦莯的母亲住在医院,医院地址倒是有登记。 两个人到了医院,正好是下午三点,已经允许探视了,他们不清楚秦莯的母亲到底住在哪个病房,只好到病房的咨询台去打听。 两人买了花和果篮,装作是探视的样子,北堂第五手里捧着一把花,还穿着西装革履,咨询台的护士一看到北堂第五,瞬间眼睛都拔不出来了,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加掩饰的爱慕,卜凡心里想着,其实自己应该高兴,说明北堂第五魅力大,自己眼光不错。 不过卜凡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心里醋的慌,偷偷伸手捏了一下北堂第五的臀部,心里那叫一个酸爽,不过北堂第五的臀部还真紧,屁股上竟然都是肌肉,掐都掐不动。 卜凡捏了一把,北堂第五还在问护士是哪间病房,没空理卜凡的小动作,卜凡瞬间觉得站了便宜,简直机不可失,于是立刻又“啪”一声,打在北堂第五的臀部上,手掌震得直发麻,感觉真是太硬了,跟石头块似的! 卜凡心想,自己和北堂第五,到底谁是石头啊…… 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已经问完了护士,秦莯的母亲果然住在这里,而且护士认识秦莯,一谈起秦莯,还有很多话说。 秦莯是个乖孩子,这里的护士护工全都认识秦莯,毕竟秦莯的母亲在这里住的时间很长,需要长时间的疗养,而秦莯长相出彩,而且彬彬有礼,为人又温柔体贴,别人都喜欢和秦莯说话,和秦莯说话的时候,仿佛如沐春风。 不过护士说:“最近秦莯不是要去培训吗,工作忙了点儿,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不过秦莯就是孝顺,即使自己来不了,还要让他朋友过来,他朋友也是一个星期过来两次,还带很多营养品呢,都是特别贵的那种,说是秦莯让他买的,现在的孩子难得有像秦莯这么孝顺的,唉……秦莯也就是苦了点儿,他母亲住院,又没有父亲,只能靠他努力工作。” 去培训? 秦莯已经死了,怎么变成了去培训,而且还有朋友来看秦莯的母亲。 卜凡有些奇怪,那个护士热情的说:“你们看,我这里都有记录,探视时间之外来探视的人,都有记录,那位先生看起来很忙,好几次都在探视时间外来的。” 护士翻开了一个登记的本子,结果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同一个名字——方铭勋。 护士说:“方先生这会儿正在呢。” 卜凡连忙看了北堂第五一眼,没想到方铭勋竟然来了,而且现在正在病房里,两个人谢过护士,就走了进去,按照护士说的病床号找到了病房。 这间病房是大病房,一共有八张病床,住得满满当当的,秦莯母亲的病床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 他们走到门口,并没有立刻进去,果然看到方铭勋坐在里面,他坐在病床前,在和一个看起来很虚弱的女人说话。 那女人差不多四十几岁的样子,看起来很虚弱,躺在床上,手背上扎着吊瓶的针头,还戴着吸氧的仪器。 方铭勋坐在里面,态度很亲和,脸上还带着微笑,说:“阿姨您别担心,小秦就是去培训了,都是封闭性的培训,所以这几个月回不来,小秦也很想您,这不是让我过来看您吗?他还嫌弃我过来的次数不够多呢。” 方铭勋的声音很亲和,也很温柔,秦莯的母亲说:“我就是想他了,这孩子……最不让人省心了,这么久没见他,我真是怪想他的。” 方铭勋笑着说:“小秦也想您了,他说这是您喜欢吃的,让我多买点,我平时工作也忙,一个星期来不了几次,您千万别省着。” 卜凡和北堂第五站在门口,方铭勋背对着他们,所以根本没看见,还在和秦莯的母亲聊天。 秦莯的母亲根本不知道秦莯已经死了,而方铭勋也没有告诉她,显然是瞒着秦莯的母亲,看秦莯的母亲这个虚弱的样子,如果真的告诉她,或许也就完了。 方铭勋一直坐着和秦莯的母亲聊天,还用热毛巾给她擦脸,完全不像是一个大老板,而像是个普通的男人。 卜凡看的奇怪,如果方铭勋只是一个单纯的赌场老板的话,怎么会对员工的家人这么好? 方铭勋和秦莯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是有这层关系,那么方铭勋应该不会对秦莯下毒手才对。但是卜凡又觉得,秦莯的死,一定和方铭勋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方铭勋之前的举动很怪异。 因为方铭勋一直在里面,所以卜凡和北堂第五也不方便进去,不过两个人倒是有些收获的,收获就是知道方铭勋和秦莯的关系其实非同一般。 护士那里的记录中,还记录过方铭勋和秦莯一同来探视的情况,就在几个月之前,而且次数还不少,几乎每周有一次。 两个人从医院走出来,卜凡有些奇怪,说:“按理来说,方先生应该和秦莯的死没有关系吧?” 北堂第五挑眉说:“没准是愧疚。” 他这样一说,卜凡又不确定了,感觉实在奇怪,他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是三点半多,正准备回去,不过卜凡突然“诶”了一声,拽着北堂第五说:“我看到那个人……” 北堂第五说:“谁?” 卜凡说:“就是那个荷官啊!那个请假的荷官,在那边!” 北堂第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那个荷官,那个荷官不只是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女孩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而那个荷官完全没有在赌场里的那种小心的态度,变得财大气粗起来,带着女孩走进了旁边的咖啡厅。 卜凡拽着北堂第五说:“走,咱们也去看看。” 卜凡和北堂第五走进咖啡厅,里面并没有多少人,那个荷官和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荷官正在送女孩东西,女孩惊喜的说:“这条项链我早就想买了,你对我真好,真是太漂亮了。” 女孩说了几句话,就笑着说:“亲爱的,我去洗手间,你等我一会儿。” 女孩说着就站起来去洗手间了,北堂第五拉了一下卜凡,卜凡没想到他那么直接,直接站起来走过去,坐在了那个荷官对面。 荷官吓了一跳,不认识他们,说:“你们干什么?” 北堂第五说:“我们想向你打听一下一个叫秦莯的人。” 那个荷官一听,顿时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说:“你……你们是谁?秦莯的事情我不知道,我都说了那天我不在宿舍,警员都来调查好几次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北堂第五淡淡的说:“别紧张,我们不是警员。” 那个荷官松了口气,奇怪的说:“那你们是谁?” 北堂第五说:“我们是天师。” 荷官惊讶的说:“什么?天师?” 他说着,满脸不相信的打量他们,好像看神棍一样的表情。 荷官显然不信这些,看着北堂第五的目光特别轻蔑,卜凡偷偷替他贴了一把汗。 北堂第五说:“我们听说,你看到了秦莯的鬼魂,而且不止一次,昨天我们也在赌船上,还看到你把筹码弄洒了一地,今天就请了年假。” 荷官很生气,差点跳起来拍桌子,说:“你们调查我!?”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说:“别误会,我们对你根本没兴趣。” 荷官气的想要骂人,就听北堂第五说:“你脸色发青,显然是被厉鬼缠身了,秦莯的鬼魂还留在赌船上,阴气会影响他身边的任何人。” 荷官哆嗦了一下,不过显然还是不信他们,荷官似乎觉得天师和神棍一样,都很不靠谱。 北堂第五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在桌子上轻轻画了一个圆圈,然后在里面画了几笔,看起来像鬼画符一样,但是每一笔画下去,桌上都会亮起绿色的光芒,看的荷官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在北堂第五画完的时候,桌子突然变成了透明的,里面出现了画面波动,竟然是女洗手间! 荷官带来的那个女孩子正在洗手间里,没有补妆,也没有去上厕所,而是站着和人打电话,笑着说:“人家在咖啡厅呢,现在走不开啦,你放心,人家最喜欢你了,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你看他那个德行,猪都不会喜欢上他,哎呦人家晚上过去好不好嘛……” 荷官瞪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桌子,很快那个女孩就挂了电话,北堂第五的手在桌上轻轻一拍,桌上的圆突然就消失了,变回了一个完整的桌子。 北堂第五叠着腿,很悠闲的靠在沙发背上,说:“信不信由你,你可以看一下她的通话记录。” 那个女孩果然从洗手间走出来了,没想到这边又多了两个人,女孩看到北堂第五,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卜凡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着北堂第五的脸怎么那么招人! 女孩看北堂第五都看呆了,那个荷官一把抢过女孩的手机,女孩尖叫说:“你干什么啊?!” 荷官打开他的通信录一看,顿时气得要吐血的样子,把手机甩给女孩,然后把女孩包里的项链抢了回来,说:“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臭女人,你滚!” 那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要再说话,结果荷官端起桌上的咖啡,“哗啦”一声全都泼在女人的头上了,女人尖叫一声,简直被围观了,立刻就抓着自己的包,冲着那个荷官打过去,两个人差点变成了斗殴…… 卜凡看的心惊胆战,北堂第五则是施施然的坐在一边看着,咖啡厅的服务员赶紧过来劝架,女孩一头都是咖啡,很没面子,哭着就跑了,走的时候还大骂着:“要不是你肯花钱,猪都不会和你交往!” 说着,“嘭!”一声摔着门就走了。 北堂第五见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施施然的站起来,说:“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荷官实在没面子,赶紧结了帐就走了,三个人到了旁边的快餐店坐下来,还没到吃饭时间,谁都不饿,就买了几杯饮料。 卜凡说:“你是秦莯的是室友是吗?” 那个荷官点了点头,荷官叫做贺荣,是秦莯的室友,一个宿舍是两个人住,贺荣在赌船有些年头了,秦莯是后背,他来的时候就跟着贺荣学习。 贺荣虽然是前辈,但是其实做荷官挺勉强的,也没什么天分,做学徒就做了两年,远远不如秦莯。 秦莯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来了这么久,学习很快,就在秦莯上吊之前,他已经开始准备去高层的VΙP包间做高级的荷官了,其实就是升职,公子也会变多,而且那边都是有钱人,出手很阔气,见识的有钱人多了,自然人脉也会变得宽阔,对今后的发展肯定是好的。 秦莯到楼上的包间只有一天,当年晚上就在宿舍上吊自杀了。 卜凡听得很奇怪,按理来说,秦莯应该过得很好才对,而且又升职了,怎么可能自杀。 卜凡说:“那秦莯有没有什么仇人?” 贺荣笑了一声,说:“仇人?这个应该没有,但是有很多人嫉妒秦莯。” 卜凡奇怪的说:“嫉妒?” 贺荣说:“当然啊,你们不知道吧……” 他说着,声音压低了很多,小声说:“秦莯和我们大老板,是那种关系,你说别人能不嫉妒他吗?” 卜凡一听有些懵,贺荣看他的表情觉得有意思,说:“你们不知道吧?谁都不知道,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但是我就知道,毕竟我和秦莯是一个宿舍的,而且平时还是我带秦莯,虽然秦莯没说过,但是我看出来了。” 秦莯大学上了一年就辍学去打工了,后来被方铭勋发现,把他带上了赌船,荷官的工资很客观,比他在外面拼命打工要容易得多。 秦莯很感激方先生,因为方先生捡回来的人其实很多,保全部的经理还是方先生捡回来的,所以刚开始所有人都没发现什么。 不过后来,方先生似乎有意无意的照顾秦莯,很多人看出了一些小猫腻,当然并不是贺荣说的那方面的猫腻,只是觉得方先生很看好秦莯,想要培养他。 秦莯是后辈,他上了赌船之后,顶头老板总是照顾他,别人面上惹不起秦莯,都恭恭敬敬和和气气的,但是背地里全都在使坏,对秦莯又是忌惮又是嫉妒的。 贺荣就听到过好几次,几个对方先生有意思的女荷官就特别嫉妒秦莯,背地里说的很难听。 后来有一天,贺荣发现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天秦莯轮休,下船去医院看自己的母亲,方先生也休假,两个人就一起走了。 第二天秦莯回宿舍的时候,贺荣发现他脖子上有吻痕,不止如此,还有牙印。 卜凡说:“所以你就觉得秦莯和方铭勋有什么?” 贺荣说:“这不是很明显了吗?秦莯绝对和方先生有什么,后来几天,方先生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到一层大堂来,我悄悄听见,方先生还叫秦莯到他的办公室去,要和他谈话。谈什么话,我看就是做那种事情。” 虽然其他人都不知道秦莯和方先生的关系,不过还是有很多人都嫉妒秦莯,尤其秦莯还升职了。 贺荣说:“秦莯来了没几年就升职了,你看我做了五年了,不还是大堂的荷官吗?你说秦莯能不被人嫉妒吗?所以我说仇人没有,但是想要秦莯命的人还真不少,别看平时大家都挺和气的,赌船上的人,一个比一个狠。” 卜凡说:“还有其他的吗?” 他这么一说,贺荣又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杨先生。” 卜凡奇怪的说:“什么杨先生?也和秦莯有仇吗?” 贺荣一笑,说:“什么有仇,我说有那种关系!秦莯不只是和方先生有那种关系啊,他也是长得好看,身材又好,女人缘没有,倒是挺招男人的。我还看到秦莯和杨先生单独在一起说话,你们知道的,荷官绝对不能和客人私下交谈,就怕出老千,不过秦莯就和杨先生躲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什么,还动手动脚的呢,我看的真真切切!” 卜凡说:“哪个杨先生?” 贺荣说:“嗨,还能是哪个杨先生,就是入赘姚家的那个杨先生啊,他是我们赌船的常客,昨天还来了,每次都和金老板一起玩两把,你说这个杨先生也真够厉害的,他是入赘的,谁不知道姚小姐那叫一个厉害,他还敢跟小男生玩,也真不要命了。” 卜凡脑子飞快的转,杨先生? 北堂第五说:“就是今天中午在三层餐厅看到的那个男人。” 卜凡瞬间就想起来了,杨先生果然是和金老板一起来的,他们来了之后谱子很大,苏久兮还为了他们先点的菜,却给杨先生先上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生了一会儿气。 卜凡没想到,秦莯还接触过这个杨先生。 第79章 鬼缠身6 卜凡他们问了一遍,最后只是把关系越问越大,秦莯接触过很多人,当荷官接触的人本身就多,难免有些冲突,尤其还是一楼大堂的荷官,鱼龙混杂的,而且秦莯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可能是单方面的同事对秦莯有意见,不过这就已经很麻烦了。 而且秦莯竟然和方铭勋是那方面的关系,仔细想一想还真是有可能,毕竟方铭勋和秦莯好几次都去医院看秦莯的母亲,如果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保全部的经理也是被方铭勋捡回去的,虽然现在做的级别不小,但是也不见得被方铭勋这么照顾,这么一想,两个人果然还真是有点什么关系。 北堂第五说:“你是第一个发现秦莯上吊的人?” 贺荣点头说:“是啊,我们是一个宿舍的,而且我是带他的人啊,那天他有班,但是一直没出现,我是头天的夜班,经理让我回去的时候看看秦莯,我推开门就看到他上吊了!已经死透了,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尸体都凉了!”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又说:“昨天你突然大喊着看到了秦莯,是怎么回事?” 贺荣一听他这么说,立刻说:“对对,我看到秦莯了,不止一次,在他死了之后,你们不是天师吗!一定要管管这件事情,一定是秦莯的孤魂!他上吊跟我有什么关系,求求你们把秦莯的鬼魂抓起来,他总是出现,第一次是在宿舍里,昨天又出现在大堂!还有其他同事也看到了秦莯,我实在受不了了!” 秦莯死后的头七,贺荣照常上班,那天是夜班,他上了夜班回来,准备去洗漱,进了宿舍之后,一切都好端端的,他去洗脸,结果忘了拿毛巾,甩了一把脸上的水,就准备去拿毛巾,这个时候有人递了一条毛巾给他,说:“前辈,是这条吗?” 贺荣当时没在意,就拿了毛巾擦脸,等他擦了脸,突然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叫的其他宿舍的人都听见了,全都冲过来,贺荣则是大喊着“有鬼”,“秦莯回来了”之类的话。 起初其他同事都不相信,但是后来他们就信了,因为有客人也看到了秦莯,不止如此,头七之后的几个月中,很多人都看到了秦莯,断断续续的。 同事们都人心惶惶的,因为这件事儿,还有胆小的荷官辞职了,走了几个资历很老的荷官,不过方铭勋都没有处理,只是结了工资,放人就走了。 方铭勋的态度就是不信邪,不相信有鬼,但是很多人都看到了,有人想请天师来驱鬼,但是方铭勋都不同意,说是怕影响赌船的名声,毕竟赌场要的就是好彩头,而且不让员工们议论这件事情。 卜凡和北堂第五问完了贺荣,管贺荣要了一个电话号码,可以随时联系的,贺荣就离开了。 卜凡啜着可乐,说:“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方铭勋和秦莯是那种关系,肯定不会对秦莯下手的吧?” 北堂第五摇了摇头,说:“方铭勋的态度有点问题,这个贺荣的态度也有点问题。” 卜凡惊讶的说:“什么?” 北堂第五说:“贺荣说话的时候眼睛乱转,而且昨天遇到秦莯的鬼魂,表现的出来的是心虚,他可能没有对咱们完全说实话,也可能有些保留。” 北堂第五说着,突然“呵”的一笑,那笑声特别的苏,说:“我想……在嫉妒秦莯的那一帮荷官中,就有贺荣一个。” 卜凡一听,更是惊讶了,原来贺荣也在嫉妒的名列中,那贺荣也有嫌疑杀秦莯了,而且贺荣和秦莯是一个宿舍的,这下手起来还比较方便呢。 两个人忙了一下午,就准备回赌船上去了,正好回去就可以吃晚饭了,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坐小艇登赌船,没想到很凑巧的是,方铭勋这个时候也回来了。 方铭勋三点就在医院呆着,这会儿都七点了,他才准备回赌船,说他和秦莯没有关系,还真是不可能,毕竟他在医院呆了这么长时间。 方铭勋看到了北堂第五和卜凡,笑着说:“北堂先生也出去转转?” 北堂第五说:“随便走走,方先生呢?” 方铭勋笑着说:“谈个合同,方某是个俗人,天天要为钱奔波。” 卜凡看了一眼北堂第五,显然方铭勋是在撒谎,他下午明明在医院,怎么可能去谈合同? 小艇很快就登船了,几个人登上赌船,方铭勋就借口离开了,卜凡盯着方铭勋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北堂第五伸手搂住卜凡的腰,说:“走吧,小凡这么专注的看其他男人,我是要吃醋的。” 卜凡脸上一红,说:“我那个……那是研究一下方铭勋的态度。” 北堂第五笑着说:“今天晚上,你也可以再深入研究一下我。” 卜凡瞪着大眼睛,脸颊瞬间更红了,看的北堂第五眼神有些沉,低下头来,快速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卜凡赶紧推他,这地方人这么多,来来往往的,而且北堂第五长相本身就招人,别人都在注意他,他就这么公然亲一个男人,实在不太好,卜凡脸皮都要烧没了。 北堂第五完全不在意,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拉着卜凡说:“走吧,上三楼,先去吃饭,饿了吗?” 卜凡点了点头,给其他人打了电话,准备一起去吃饭,他们两个人到三层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占了一个大圆桌,还是中午吃饭的那个桌子。 北堂第五拉着卜凡走过去,刚落了座,北堂第五把点餐的平板递给卜凡,卜凡还没有点餐,就看到有人走进来了。 走进来的人竟然是“熟人”,众人还碰到了,是金老板和杨先生,不只是他们,这回金老板和杨先生都不是主角了,他们反而卑躬屈膝的簇拥着一个穿着华贵,身材火辣的美女走进来。 那美女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身材火辣,穿着也豪华,首饰金光闪闪的,一看就特别有钱,而且下巴总是微微扬起,有一种趾高气昂的感觉。 苏久兮看到那个女人,忍不住小声说:“谁啊?” 陈陌看了一眼,他虽然不在商圈商混,但是苏家好歹也是大门大户,认识不少人,陈陌说:“是姚小姐。” 卜凡立刻睁大了眼睛去看那个姚小姐,这个姚小姐才二十几岁的样子,也太年轻漂亮了,杨先生是入赘的,可是着杨先生怎么看都配不上姚小姐,起码年纪就大得多了,难道姚小姐比较喜欢年纪大的男人? 陈陌又小声说:“你们别看姚小姐看起来年轻,其实是保养的。” 宋梓阳奇怪说:“那她多大了?难道三十了?” 陈陌说:“这倒不知道,保密挺好,但是应该不小了。” 安锋见宋梓阳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据我所知,已经五十几岁了。” “什么?!” 宋梓阳和苏久兮同时大喊了出来,把其他人都给吓着了。 其实卜凡也很惊讶,不只是他们,其他人也相当惊讶,只是没他们反应剧烈而已。 卜凡不敢置信的偷看了几眼那个姚小姐,姚晓杰看起来是个美人,不过一看就是整容脸,而且做了很多保养,就算是整容脸,也不得不说整的还真漂亮,看起来年轻又美艳,身材也好,这种美女还有钱,走到哪里都让人多看几眼。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姚小姐已经五十几岁了,那不是能当他们的妈了吗? 卜凡说:“安大叔,你的消息可靠吗?” 安锋又被叫了大叔,无奈的说:“当然可靠。” 安锋就是走人脉赚钱的,他的信息比一般人都多得多,自然可靠。 卜凡又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肖瑾然,然后对比了一下姚小姐。 肖瑾然被卜凡看的发毛,咬着后牙说:“我才四十九。” 苏久兮感叹说:“肖老师才四十九,看起来像三十岁的人,而那个姚小姐五十多岁了,看起来竟然像二十岁的人,我以前以为肖老师已经是老妖精了。” 肖瑾然差点把苏久兮拆了,说:“你说谁老妖精?” 卜凡心想,如果说老妖精的话,北堂第五才是,已经好几千岁了,而且还能成为元婴,那岂不就是逆生长? 怪不得杨先生入赘了姚家,可能在十几年前,杨先生也算是个帅哥了,所以才能入赘姚家,算一算那个时候姚小姐也四十来岁,比杨先生大了一半儿。 苏久兮说:“嗨,这叫什么入赘,女方又漂亮又有钱,年纪大点算什么。” 陈陌幽幽的盯着苏久兮,说:“你说谁漂亮?” 苏久兮一脸贱兮兮的样子,笑着说:“难不成说你漂亮啊?” 别看陈陌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醋劲儿可不小,他们都已经互相表白了,苏久兮看着五十几岁的姚小姐差点流口水,尤其是姚小姐那呼之欲出的大胸。 陈陌立刻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我和久兮去趟洗手间。” 苏久兮挣扎着说:“干什么啊!我还没点餐呢!放开我,别拉我……” 卜凡无奈的看着那两个人,耍宝一样出了餐厅。 众人开始点餐,那边姚小姐也开始点餐了,北堂第五专门点卜凡喜欢的吃,不过卜凡的口味其实和北堂第五特别相似,别看北堂第五长相冷酷,但是其实他也喜欢吃甜食,俗称有点闷骚。 两个人点了一大桌子甜菜,可苦了肖瑾然和叶一夏,其他人对甜菜都不怎么抵抗,不过肖瑾然和叶一夏都喜欢清淡一些的口味,吃太多甜的会腻,一直在喝水。 卜凡吃着年糕炒毛蟹,还是北堂第五给他拨好壳子的,又甜又鲜,简直太美味了,卜凡的眉眼忍不住都要飞起来了,因为几只螃蟹就一脸特别高兴的样子。 北堂第五给剥好了一个大蟹腿,忍不住笑了一声,拿起旁边的纸巾,给卜凡擦了擦嘴角,都是毛蟹的酱汁。 卜凡自己也伸手摸了摸,北堂第五说:“已经干净了,小馋猫一样。” 卜凡说:“因为太好吃了,你也尝尝,你一直都在剥壳,还没尝呢吧!” 卜凡说着,把大蟹腿举起来,北堂第五笑了笑,说:“好,我也尝尝。” 他说着低下头来,不过没有咬卜凡手里的蟹腿,而是低头在卜凡的嘴唇上轻轻一舔。 “嗬……” 卜凡立刻抽了一口气,吓得睁大眼睛,粉嫩的嘴唇也哆嗦了两下,一股电流直接从脊梁骨窜上大脑。 北堂第五笑着说:“嗯……果然又香又甜。” 其他几个人看的牙都要倒了,纷纷装作没看见,低头吃饭。 那边金老板一个劲儿的巴结姚小姐,看着姚小姐波涛汹涌的大胸直流口水,杨先生则是有些不屑。 杨先生是入赘到姚家的,所以别看表面风光,其实在姚小姐面前非常没有地位,而且姚小姐五十几岁了,年纪很大,据说脾气特别暴躁,一句话不对,就当着众人面劈头盖脸骂人的那种,作为一个男人,哪喜欢被人劈头盖脸的骂,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简直都没有脸了。 杨先生似乎有些看腻了姚小姐的大胸,似乎觉得这种脾气,身材再好也没用。 杨先生转着眼睛看,就看到了对面那桌,北堂第五身边坐着一个很漂亮的男人,身材不算是高大,只能算是高挑的类型,一头白色的长发束起来,松松散散的,北堂第五似乎特别喜欢他,一直在给他剥螃蟹吃。 不止如此,两个人的态度还很亲密,北堂第五刚刚还吻了那个男人一下。 杨先生是男女不忌的,看到卜凡,眼睛里闪着光,感觉卜凡特别漂亮,那种气质并不强势,反而显得很柔软,这种样子最符合杨先生的口味。 卜凡因为吃了太多甜的,有些叫水,喝的多了就想去洗手间,卜凡准备去洗手间,准备看看苏久兮他们。说:“我去洗手间。” 他们吃饭也有一个小时了,苏久兮和陈陌竟然还没回来,北堂第五说:“我跟你去吧。” 卜凡摇摇手,说:“不用不用,你帮我再剥一个大螃蟹。” 北堂第五有些无奈,低头看了一眼盘子里的螃蟹。 卜凡擦了擦手就去了洗手间,洗手间在旁边,一路都有侍者引导,进去之后非常豪华,毕竟这里是奢侈场所,休息室在外面,有很大一片沙发,旁边照样是吸烟室,休息室里面有洗手台,再往里是隔间,还有化妆间。 卜凡往里走,进了隔间去上厕所,结果就听到隔壁似乎有人,而且还在哭,卜凡听到了呜咽的声音,这地方应该挺隔音的,竟然还能听到哭声。 卜凡仔细一听,竟然是苏久兮的声音,还有陈陌的声音。 陈陌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陈陌笑着说:“嗯?谁漂亮,还嘴硬吗?” 苏久兮的声音则有些大,一边哭一边抽噎,带着难以言会的甜腻,说:“你漂亮……你漂亮还不行……别顶了,嗯……太深,太深了,好舒服……” 卜凡听的脸皮都红了,赶紧从隔间里出来,就到洗手台去洗手了,心想着这两个人原来在这里没羞没臊,怪不得一个小时都回去,等他们完事儿之后,别人的晚饭都吃完了…… 卜凡正在洗手,就听到有人从外面走进了进来,从镜子里一看,竟然是那个杨先生。 杨先生走进来,笑眯眯的看着卜凡,他喝了酒,脸色有些酡红,走路都打晃儿,笑着说:“你是北堂第五包养的?一个月给你几万?” 卜凡刚开始都没听出来杨先生是在和自己说话,不过转念一想,他肯定是在和自己说话,因为他提到了北堂第五。 卜凡看了一眼杨先生,他醉的不轻,就不想理他,用旁边的纸巾擦了手,准备离开。 哪知道杨先生不依不饶的伸手拦住他,说:“等等,我跟你说话呢!三十万!一个月三十万怎么样?北堂第五给你这么多吗?我能给你,怎么样,跟我走,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你一个月就能轻松赚三十万!” 卜凡奇怪的看着杨先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这样子就那么像是被包养的吗? 杨先生见他不为所动,笑着说:“小婊子又不是雏了,竟然还要价这么高?嫌少吗?” 卜凡听他嘴里不干净,眯了一下眼睛,手掌攥拳,“咔咔咔咔”的声音想起来,门上的门锁和洗手池上的金属都在咔咔作响。 不过卜凡还没有动,就听杨先生“啊!!!”的大叫了一声,驼红的脸色突然变的煞白,只是一秒的时间,好像变色一样,瞪着眼睛,惊恐的指着卜凡背后,嘴里说:“镜……镜子……镜子!!” 卜凡被他的表情都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洗手间的镜子上突然开始流血,血水顺着洗手间的镜子“哗哗”的往下流,顺着洗手台快速的流下来,瞬间流了满地都是。 不止如此,地上的血迹还会绕开卜凡,快速的扑向杨先生,杨先生猛地跌倒在地上,吓得“啊——”的大喊了一声,血水快速的蔓延到他的身上,西服上,然后逆流而上,蔓延到他的脸颊上…… 因为杨先生的大吼,里面的苏久兮和陈陌都听见了,快速的冲出来看看究竟。 还有洗手间外面的侍者也听到了声音,快速的冲进来,就看到杨先生跌在地上,满处都是血迹,不止如此,侍者突然大喊了一声:“秦……秦莯!!是秦莯!” 就见洗手间的镜子里竟然有个人影,卜凡去看那个人影,人影很模糊,但是熟悉得人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侍者瞪大了眼睛,一口笃定的喊着是秦莯。 洗手间瞬间乱七八糟的,秦莯的影响从镜子里短暂的出现了几秒,“唰!”一声,瞬间就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嘭!”一声,洗手间的大门被冲开了,北堂第五脸色阴沉的从外面冲进来,说:“小凡,没受伤吧?” 卜凡摇了摇头,秦莯消失的一霎那,从镜子上留下来的鲜血瞬间就消失了,变得干干净净,爬到杨先生身上的鲜血也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刚才在场的人很多,不只是杨先生,还有那个侍者都非常肯定,就是秦莯,秦莯的鬼魂又出现了! 保安很快就冲进了洗手间,杨先生一直很癫狂,吓得直哆嗦,嘴唇发白,全身发抖,嚷嚷着赌船上不干净,有人要杀他。 北堂第五检查了一下卜凡,卜凡没有受任何伤,刚才突然出现的血迹也是绕开卜凡的。 北堂第五说:“是怨气。” 卜凡说:“而且我怎么觉得这怨气这么针对杨先生?”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刚才血迹直冲着杨先生而去,吓得杨先生差点尿在地上。 保安很快把杨先生扶起来,扶出了洗手间,姚小姐正好闻讯赶来,看到杨先生一脸狼狈的样子,“啪!”就甩了一个嘴巴给他,特别响亮,打得杨先生猛地踉跄了一下,保安差点都没扶住。 姚小姐怒斥着说:“看看你这德性,像什么样子,真是给我丢人!你干什么去了?!弄成这个样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别想再花一分钱了,我要冻结你的银行卡!” 卜凡听得眼皮直跳,之前只是听说姚小姐彪悍,但是没想到姚小姐竟然这么彪悍,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嚷出来,声音特别尖锐,其实也挺丢脸的。 杨先生被赏了一个嘴巴,疼得不行,捂着脸却不敢说话,一直哆哆嗦嗦的,低眉顺眼的,什么也不敢说。 金老板赶紧来当和事老儿,最后姚小姐才骂骂咧咧的走了,让杨先生滚回房间去,自己则是上楼去包间,和金老板玩两把去了。 众人还没吃完饭,尤其是苏久兮和陈陌,都没吃东西呢,就回了餐厅,苏久兮说:“怎么回事这是?刚才洗手间闹鬼?” 卜凡说:“好像是秦莯,但是这也太奇怪了,只是秦莯的怨气?秦莯的灵力已经高到可以支配自己的怨气了?” 秦莯才死了三个月,三个月对一个鬼来说,太短太短了,根本不可能有这样高的修为,不过这里是苦泉的泉眼,如果秦莯有什么特别的法宝的话,也就另当别论了。 可是今天早上卜凡还看到了秦莯,秦莯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副意识游离的样子,也不像是有高深灵力的大鬼。 苏久兮说:“我看那杨先生肯定有鬼,你看怨气直冲着他一个人去。” 卜凡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是,咱们应该去套套他的话。” 苏久兮说:“卜凡你去啊,刚才在洗手间里,他不是还要包养你呢吗?” 卜凡:“……” 苏久兮他们在隔间里,竟然听到了杨先生的话,他这样大咧咧的一说,北堂第五就挑了挑眉,说:“包养?” 苏久兮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笑着说:“是啊是啊,刚才在洗手间里,我都听见了,杨先生好大的口气呢,要用一个月三十万包养咱们卜凡!” 北堂第五板着嘴角,纠正说:“我的,不是咱们。” 苏久兮“哈哈”一笑,卜凡脸都红了,苏久兮更正说:“好吧好吧,杨先生要用三十万包养你家卜凡!” 北堂第五冷笑了一声,苏久兮还要再说话,卜凡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苏久兮不理他,还要再说,卜凡特别机智的在他腰上点了一下。 “哎呀!” 苏久兮没有防备,而且卜凡可用了灵力,一瞬间苏久兮就感觉腰上酸的都要直不起来了,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因为苏久兮刚才盯着姚小姐的大胸看,所以陈陌把他拉到洗手间里教育了一番,苏久兮和陈陌站着做和谐运动,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腰疼的不一般,本身就特别酸,哪禁得住卜凡一点啊。 苏久兮疼的直蹦起来,陈陌赶紧把他拉住,笑着说:“小兮乖,快吃饭吧。” 苏久兮听他这么叫自己,顿时脸色通红,结巴说:“你……你叫的真够恶心的!走开点,别挨我那么近。” 众人继续吃饭,想着怎么样去套近乎,杨先生喜欢那种纤细漂亮型的,苏久兮在这些人里最纤细,但是他不是漂亮型的,他是炸毛型的,完全沉不住气,没办法去套话。 肖瑾然长得很漂亮,但是太毒舌,大家也不敢让他去套话。 叶一夏说:“干脆我去吧。” 北堂第五这个时候笑了笑,说:“其实我有个好人选。” 大家看他这么一笑,顿时都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感觉有凉风嗖过去,反正挺阴冷的。 就听北堂第五说:“我觉得而俞雪不错。” 众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转向去看俞雪,俞雪身材高挑,不脱衣服绝对看不出来是高壮的类型,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特别纤瘦,留着黑长直的头发,挡住了尖锐硬朗的脸部轮廓,一看就像是个纤瘦的美人,只不过这个美人个子高了点。 方煦刚开始也以为俞雪是个很冷艳的小美人,不过俞雪可是食尸鬼,而且还是攻,把方煦都给吃干抹净了…… 方煦一听,第一个反对,说:“不行不行,杨先生口碑不好,不能让小雪去。” 俞雪倒是不反对,毕竟他的手腕可很硬,并不像表面那么纤弱,如果杨先生敢动手动脚,就算他倒霉。 北堂第五补充了一句,说:“你可以跟着去。” 方煦:“……” 大家都感觉北堂第五的想法不错,俞雪真是漂亮,看起来还无害,最佳人选,只不过俞雪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不爱说话,所以大家都忽略了这个最佳人选。 北堂第五笑眯眯的说:“行了,剩下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咱们都回去休息吧。” 其他人酒足饭饱,准备回房间休息,他们也没什么夜生活,也不喜欢去玩几把,最主要是穷,别人下注都好几百万,他们下个五十块钱还觉得心肝肉疼,所以也没什么玩的兴趣。 大家各自回房间等消息,肖瑾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联系兰祠,兰祠一直联系不上,也不给他委托的指使,已经是第二天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回了房间,卜凡刚打开房间的门,“咚!”一声,北堂第五就把卜凡直接按在了门上,卜凡的后背紧紧贴着门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北堂第五含住了嘴唇。 卜凡嗓子里发出“唔”一声,北堂第五的吻非常急躁,搂着他的手从衣摆里摸进去。 卜凡的细腰狠狠一抖,被抚摸的全身颤栗着,忍不住主动伸手搂住了北堂第五的脖颈,张开嘴唇,迎合着北堂第五的唇舌。 北堂第五的嗓音很低沉,“呵呵”一笑,伸手温柔的撩起他散落下来的白色长发,别在耳后,说:“小凡,金主想要潜你了,你说怎么办?” 卜凡脸颊瞬间有些红,都怪刚才苏久兮乱说,搞得北堂第五醋劲儿大发。 卜凡搂着他的脖颈,嗓音有些颤抖,轻声说:“那就……轻一点儿。” 北堂第五的呼吸瞬间粗重了一些,轻轻含住卜凡的耳朵,说:“坏孩子,看来你很喜欢。” 卜凡搂紧北堂第五的脖颈,轻声说:“喜欢……最喜欢糖糖了。” 北堂第五似乎再也忍不住,突然把他打横抱起来,大步走进卧室,将卜凡放在床上,然后立刻压了下去。 卜凡瘫软在床上,感觉到北堂第五掠夺般的侵袭,非常霸道的阴气,即使他还没有任何动作,那股气息已经弥漫而来,将卜凡团团围住,仿佛要溺水一样,沉溺在这种霸道的阴气之中。 北堂第五站在床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下西装外套,直接扔在地上,又解开自己的衬衫,卜凡看着他,慢条斯理的,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顿时口干舌燥的,感觉在看一场视听盛宴,眼睛看着北堂第五性感的身材慢慢暴露在自己前面,耳朵里听着北堂第五低哑粗重的呼吸声…… 卜凡肚子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看着北堂第五慢悠悠的动作,忽然有些不能忍,立刻翻身起来,猛地将北堂第五带倒在床上,一翻身骑在他的腰上,低头给他解开衬衫扣子。 北堂第五一愣,随即很自然的躺着,一只手还放在了脑后枕着,另外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卜凡的脸颊,笑着说:“小凡,你的手在抖呢。” 卜凡有些紧张,毕竟他在扒北堂第五的衣服! 卜凡听北堂第五“嘲笑”自己,瞪了他一眼说:“别说话,我今天上了你这个妖孽!” 北堂第五一笑,耸了耸肩膀,说:“请便。” 卜凡看着北堂第五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火气直往上涌,一边撕扯北堂第五的衬衫,一边低下头去啃他的嘴唇。 两个人抱在一起拥吻,卜凡坐在他的腰上,脸颊通红,他感觉到有东西撞在自己的股部,不由得嗓子发干,热汗都从脸上滚下来了。 卜凡已经忍无可忍,嗓子里有些呜咽的搂紧北堂第五的脖子,说:“糖糖,帮帮我……” 北堂第五说:“嗯?不是我要上了我吗?” 卜凡简直欲哭无泪,气的咬北堂第五的脖子,在他耳朵上狠狠的咬了一个小牙印。 卜凡一直催促着,北堂第五声音也低哑的厉害,说:“嘘——乖孩子,再等一下,不让你适应一下,一会儿你会受伤的,我可舍不得你受伤。” 卜凡急的满头大汗,伸手推倒北堂第五,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喉结快速的滚动,汗水顺着白色的鬓发流下来,滴在北堂第五结实的胸肌上,晶莹的汗珠滚动了几下,顺着北堂第五粗重的呼吸,一下滚落下去。 卜凡看得不由口干舌燥,伸出红色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眯起眼睛,呼吸急促,慢慢提着腰往下沉。 北堂第五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紧紧钳住卜凡坐在自己腰上的身子,声音沙哑的夸奖说:“对,好乖……慢一点儿,小心受伤。” 卜凡感觉脸上烧的厉害,实在不好意思,但是又欲罢不能,听到北堂第五沙哑的声音,顿时还想做得更好,让他更加温柔的夸奖自己…… 卜凡的样子太能撩人了,而卜凡完全不自知,最后撩的北堂第五引以为傲的定力都崩塌了,两个人从九点多一直疯狂,卜凡体力不支晕过去一次,等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感觉到北堂第五的那股凉飕飕的东西一下打进自己身体里。 卜凡嗓子里发出“唔”的一声,痉挛的紧紧夹住北堂第五的腰,搂着他肩背的手在他后背落下一个难耐的抓痕,呼呼的喘着气,有些失神的仰着头,半眯着眼睛,一脸很享受的表情。 北堂第五请笑了一声,低头含住卜凡的嘴唇,说:“舒服吗?” 卜凡这才回神,实在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嗓子里沙哑一片,北堂第五搂着他说:“去洗澡?” 卜凡赶紧点头,他们两个做的匆忙,都没有戴套子,卜凡身子里难受,北堂第五抱着他去浴室洗澡,动作很温柔的帮他清理,卜凡简直享受的不行,靠着北堂第五的胸口,昏昏欲睡。 北堂第五帮他捋顺头发,说:“乖,困了就睡吧。” 卜凡“嗯”了一声,已经迷迷瞪瞪了,就在北堂第五替他擦干净穿好浴袍的时候,卜凡在朦胧中听到“啊啊啊啊!!!”的尖叫声。 房间这么隔音,竟然还能听到,是从外面传来的,大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卜凡吓了一跳,猛地就醒了,北堂第五皱着眉,说:“别起来,我去看看。” 卜凡赶紧拉着他,说:“一起去吧。” 北堂第五犹豫了一下,也不放心把卜凡一个人放在房间里,给他裹上一件外套,拉着卜凡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层都是情侣套房,是最豪华的行政套房,一个服务员推着小推车在楼道,看起来应该是夜间送餐的车子,车子倒了,地上全是菜汤,弄得一片狼藉。 离北堂第五和卜凡房间隔着有三个房间的地方,大门打开,有血从里面淌出来,混合着地毯上的菜汤,那个服务员坐在地上,指着打开的房间门,厉声尖叫着。 北堂第五和卜凡赶紧冲过去,还没看到里面的场景,就闻到了一股剧烈的血腥味。 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仰着头,张着大嘴,眼睛里都是不可思议,身上全是血,她的身材很曼妙,非常火辣,但是现在完全感觉不到火辣,因为她全身都是血,开膛破肚,肚子里的肠子都流出来了,洒了满地都是,怪不得服务员要尖叫。 而这个女人竟然是姚小姐! 卜凡看了一眼,瞬间睁大了眼睛,嗓子滚动,发出“唔”一声,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竟然捂着嘴要吐。 第80章 鬼缠身7 “小凡?” 北堂第五喊了一声,卜凡连忙转过身去,捂着嘴巴,差点就吐出来了。 服务员的声音惊动了安保,很快就有很多人过来了,卜凡胃里翻江倒海的,根本没办法多看一眼,北堂第五搂着他就先回房间去了。 卜凡进了房间,嗓子里还在不断的翻滚,立刻冲进洗手间,附在水池边,“哇”的一声就吐了,卜凡的晚饭吃的不少,还吃了很多螃蟹之类的,不是太好消化的,这个时候还没有消化完,一下全都吐出来了。 北堂第五追着进来,赶紧帮卜凡打了一杯水,让他漱口,卜凡吐得脸色发白,北堂第五搂着他,看他没有力气,就让卜凡靠在自己身上,说:“怎么样小凡?怎么会突然吐了呢?” 卜凡摇了摇头,按理来说,卜凡可是凡石,也算是经历大风大浪的,然而他刚才看到那个场面,鼻子里闻到浓烈的血腥气,突然就特别想吐。 卜凡身上没劲,吐得特别多,嗓子还充血,脑袋“咚咚咚”的,一跳一跳的疼。 北堂第五把他打横抱起来,直接放在床上,给卜凡盖好被子,就在这个时候,“梆梆梆”的敲门声传来了,还特别急促。 北堂第五说:“我先去开门,你睡觉吧。” 卜凡点了点头,但是他根本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种可怕的血腥场面,姚小姐的肠子都拖出来了…… 北堂第五过去开门,原来这么大咧咧敲门的是苏久兮,苏久兮他们在楼下都听见骚乱的声音了,因为只是矮了一层,所以听到很清晰,怕他们出事,大家就全都跑过来了,这么一大帮人都堆在门口。 北堂第五打开门,苏久兮就说:“你们没事吧?” 北堂第五说:“没事,小凡有点不舒服。” 苏久兮狐疑的说:“什么?不舒服?我去看看。” 苏久兮率先拨开北堂第五就走了进去,众人也怕卜凡出事,就跟着走了进去,随即看到了透明的浴室…… 众人看着北堂第五的眼神有些奇怪,苏久兮惊讶的说:“诶?这浴室好另类,全是玻璃的啊?” 他说着走进卧房,一进卧房,顿时爆发出“卧槽”一声粗口,其他人也跟着进来,都明白了苏久兮在惊叹什么,原来北堂第五和卜凡的房间,竟然是情侣房,怪不得和他们的楼层不一样,他们的房间只是普通的高档套房,条件设施好一些而已。 当时大家还以为房间太多,所以不能安排在一个楼层,他们去住的时候,还奇怪的发下隔壁就是空房,难道是突然退房了吗? 那时候还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一看就明白了,原来北堂第五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闷骚! 北堂第五竟然偷偷带着卜凡来住情侣房,玻璃全透明的浴室,还有桃心状的情侣大床,这福利简直太好了。 陈陌挑了挑眉,不由看了一眼苏久兮,感觉这个情侣房其实也不错。 苏久兮没看到陈陌的目光,但是他感觉后背发麻,总有特别“热烈”的视线戳着自己。 肖瑾然说:“你们没事儿吧?” 卜凡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摇了摇头,北堂第五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和脸颊,卜凡特别喜欢这种抚摸,还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脸颊,嗓子里发出“嗯”的一声轻叹。 苏久兮看的是各种羡慕啊,卜凡的样子好乖,陈陌的就不能这么乖。 安锋皱眉说:“外面怎么突然就死人了?” 北堂第五说:“不知道,死的还是那个姚小姐,俞雪那边怎么样了?” 众人里面没有方煦和俞雪,其他人也不知道俞雪套近乎怎么样了,宋梓阳说:“我给他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宋梓阳说着拿出手机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宋梓阳说:“俞雪,你那边跟的怎么样了?” 俞雪那边的环境特别的吵闹,原来在二层的酒吧,杨先生在一楼大堂玩了一会儿,就开始转战二层酒吧了,俞雪是故意去套近乎的,方煦躲在一边看的咬牙切齿,俞雪只要在杨先生旁边一坐,还什么都没说呢,杨先生眼睛都看直了。 方煦不能跑出来,但是躲在一边,心里醋的都要冒泡了。 杨先生果然喜欢看起来纤细漂亮的男生,一看到俞雪,立刻来了搭讪的兴致,笑着邀请俞雪喝酒,二层的酒吧是免费的,不过有一些酒水是收费的,当然是非常昂贵的那种。 俞雪为了尽责尽职,还笑了笑,不过笑的其实有点僵硬,杨先生一看,顿时美得都要飞起来,还伸手去摸俞雪的手。 俞雪反应很快,躲了一下,杨先生却以为俞雪是青涩,更是喜欢的不行。 方煦躲在一边很不高兴,闷了两杯酒,顿时感觉有些上头,其实他刚开始的时候,也觉得俞雪漂亮,而且青涩,不过其实都是假象,俞雪一脱衣服,满身都是纠结的肌肉,而且把方煦做的死去活来的,特别持久。 中途金老板来了一次,金老板倒是一眼认出来了,俞雪不是跟着北堂第五他们一路的那个人吗,因为俞雪长得漂亮,金老板也多看了几眼。 杨先生一听,原来又是北堂第五“包养”的,顿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决定今天一定要上了俞雪才行,于是更加努力的讨好俞雪。 俞雪接电话的时候,就听到宋梓阳问他怎么样了,俞雪装作不好意思的表情,拿着手机到旁边去打,说:“还没套话呢,这个姓杨的,好像挺精明的。” 宋梓阳说:“我跟你说,姚小姐死了!就是他那个倒插门的老婆!” 俞雪一听,瞬间就愣住了,说:“什么?” 宋梓阳说:“姚小姐死了啊!尸体还在我们隔壁呢,死相特别可怕,保安都跑过来了。” 因为楼层隔得多,而且不在一栋楼里,所以俞雪那边还在歌舞升平,根本不知道有人死了。 北堂第五说:“你问问俞雪,杨先生现在在不在。” 宋梓阳立刻问了俞雪,俞雪回头看了一眼,说:“他在……现在还在吧台呢。” 北堂第五说:“一直在你旁边吗?” 宋梓阳感觉自己一个堂堂吸血鬼贵族,都变成传话筒了,干脆直接把手机递给北堂第五。 俞雪说:“吃过饭之后,他就在一层大堂玩了几把,然后到了二层,在酒吧之后就一直坐在我身边……不过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去洗手间了。” 北堂第五说:“大约多长时间?” 俞雪想了想,说:“十几分钟,不过跟金老板一起去的。” 卜凡奇怪的看着北堂第五,说:“你怀疑是杨先生杀了他妻子?” 北堂第五先没说这个,而是对俞雪说:“姚小姐死了,杨先生很快就会被通知,你们先回来吧。” 俞雪“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叫上方煦,都没有回去吧台,也没和杨先生说,直接就走了。 北堂第五挂了电话,还给宋梓阳,这才说:“我的确有些怀疑杨先生,因为我刚才看了一眼姚小姐的死状,她的死状是眼睛大张,露出惊讶和痛苦的表情,而且伤口都在正面,可能是熟悉的人偷袭了她。” 苏久兮说:“不过刚才俞雪说杨先生没离开,中途十几分钟去洗手间还有金老板陪着。” 陈陌说:“似乎是个棘手的问题,秦莯闹鬼的事情还没搞定,现在又多了一具尸体。” 北堂第五皱眉说:“这个赌船看起来不一般。” 俞雪挂了电话,很快带着方煦就离开了二楼的酒吧,两个人顺着走廊准备坐电梯上楼,他们上了电梯,方煦按了楼层,然后关上门,就在关门的一霎那,方煦猛地一下将俞雪按在电梯墙上。 按理来说,方煦也是身材高大的类型,他是体校的学生,而且喜欢各种运动,虽然身上没有八块腹肌那么夸张,还是有点小肌肉的。 不过方煦没有俞雪高,看起来比俞雪壮,但是一脱了衣服根本没办法比,方煦脱了衣服之后反而显瘦,俞雪是脱了衣服之后特别有料。 方煦气势很足的把俞雪“壁咚”在了电梯里,俞雪垂下头看着他,因为黑发顺着垂头的动作,遮挡住了更多脸颊,俞雪的脸愈发的看起来柔和漂亮了,长长的眼尾也被头发挡住了,看起来特别精致。 俞雪嘴角翘了翘,说:“干什么?” 方煦其实嘴唇哆嗦,气势差点就跑干净了,硬着头皮说:“干……干你……” 说话竟然还哆嗦,方煦的气势更不行了。 俞雪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扩大了,说:“嗯?” 俞雪只是嗯了一声,方煦最后那一点点气势都不见了,立刻脸红的厉害,说:“你刚才……刚才一直和杨先生坐一起,还有说有笑的。” 俞雪一听,很淡定的接话说:“吃醋了?” 方煦顿时脸色“咚!”的一下红的能滴血,脑子里炸烟花,感觉自己太小心眼了,被俞雪一下戳破了心事,有一种很尴尬的感觉。 方煦赶紧松开手,不过俞雪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不让方煦松开这个艰难的“壁咚”。 俞雪慢慢低下头来,声音淡淡的说:“你真可爱。” 方煦被人夸奖了可爱,但是一点儿也不高兴,他身材高大,是女孩子最喜欢的阳光青年,哪一点儿可爱了,总觉得被俞雪敷衍了。 俞雪伸手抓住方煦的手,然后往下拉,方煦吓了一跳,俞雪竟然反应这么大,硬的直膈手。 方煦睁大了眼睛,俞雪笑着说:“你一直看着我,我忍了很久了。” 方煦哪知道自己只是看着,俞雪这么大反应,俞雪突然解开自己的皮带,又去解方煦的皮带,风风火火的就要提枪上阵,方煦吓了一跳,说:“别别……这是电梯……啊!” 方煦的话还没说完,感觉有东西直接撞了进来,方煦已经和俞雪做过几次,也算是熟悉了,而且俞雪那种时候其实很“暴力”,毕竟食尸鬼的本性如此。 方煦早就找到了“窍门”,赶紧放松自己,俞雪伏在他耳边轻叹了一声,说:“好紧。” 方煦脸红的不行,哆嗦着说:“别、别说了。” 众人左等右等,等不到方煦和俞雪,还以为他们回楼下去了,结果并不是,两个人在电梯里提枪上阵,然后俞雪带着方煦直接进了楼层的公用洗手间。 一进去就好长时间,宋梓阳最后没办法,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儿,就给俞雪打电话,俞雪倒是接了电话,但是声音很粗重,呼呼的喘着气,言简意赅的说:“在忙。” 说完就给挂了,宋梓阳用的是外放声音,大家听得清清楚楚,那粗重的仿佛野兽一样的喘气声,当然还有后背音,相当旖旎的水声,同时传来方煦的声音,带着一些说不清楚的呜咽,隐约再说,“你怎么……怎么还接电话!被听到了……” 众人一阵无语,卜凡脸都红了,宋梓阳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出事的姚小姐虽然不在他们隔壁,但是隔着几个房间,中间几个房间都没有主人,那边一直忙忙碌碌的,传来各种声音,姚小姐的尸体好像被搬走了,杨先生也来了,然后匆匆就走了。 北堂第五稍微把房门打开了一些,就听到那边的几个安保小声说:“怎么回事?竟然是姚小姐……” “天呢,这死相也太可怕了。” “肠子都出来了,我跟你说,你知道姚小姐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被狗咬死的啊!” “你真逗,哪来的狗?” 那个保安信誓旦旦的说:“你别不信,真的,我亲眼看到的,也听人说了,伤口上都是狗啃咬的牙印。”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卜凡躺在床上,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小声说:“不会又和古犬封国有关系吧?” 肖瑾然说:“老崔也混在这个地方,看起来没关系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正在说话,楼道里有来了人,然后竟然敲了他们的房门,北堂第五过去开门,一开门竟然是方铭勋,还带着安保部的经理。 方铭勋说:“不好意思北堂先生,打扰您休息了,不过刚才出了一些小事情……” 方铭勋就是为了姚小姐的死来的,因为姚小姐突然横死,而且死状特别可怕,所以方铭勋很客气的请他们搬到其他房间去住,需要换个楼层。 只有这一层是情侣套房,其他的楼层都不是情侣间,不过方铭勋给北堂第五安排了一间特别大的豪华行政套房,面积很大的那种,设施也各种豪华,能住好多人。 苏久兮一看,吵着也要住进来,虽然大家都住进来也住得下,但是…… 北堂第五的情侣房就算是泡汤了。 因为出了事,肯定要搬房间的,北堂第五还故意问:“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突然要换房间?” 方铭勋只是客套的说:“一些小事情,就不说出来影响北堂先生的心情了,这边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人替北堂先生搬行李。” 方铭勋像是个老狐狸一样,说完很快就走了,留下来保全部的经理,经理亲自给他们搬行李,对于姚小姐的事情,也只字不提。 众人搬到了新的套房,特意给俞雪和方煦发了短信,让他们完事儿之后过来新房间。 因为赌场里频频出事,所以肖瑾然觉得,让大家都住在一起,这样也好有个照顾,正好这个新房间也够大。 卜凡脸色已经好多了,他觉得自己没事儿了,刚才可能是晚上吃太多,没消化,所以一刺激才丢脸的吐了。 不过北堂第五不让他下地走路,就算当着方铭勋和那个保全部经理的面,也是打横抱着卜凡的,卜凡羞得无地自容,只好埋头在他怀里装死。 北堂第五抱着卜凡进了新房间,把他放在卧房的床上,伸手摸了摸卜凡的脸颊,说:“怎么样?还难受吗?” 卜凡摇了摇头,说:“没事了,刚才是意外……” 北堂第五说后:“你刚才脸色特别吓人,要是不舒服就立刻说。” 卜凡使劲点头,再三保证没有不舒服。 那边大家看的牙都要甜倒了,忽然很后悔跟他们一起住,简直就是虐狗啊。 叶一夏站起来说:“我先去睡觉了。” 肖瑾然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也去了,再不睡就要天亮了,大家也去睡吧,明天起来咱们打听打听消息。” 众人都点头离开了,各自回到卧房,北堂第五走过去,把门关上,又检查了一下卜凡,卜凡就差对天发誓自己真的没事了,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了。 北堂第五给他试了个体温,也不发烧,这才让卜凡躺好,自己也躺在他旁边,伸手关上灯,搂着卜凡,说:“睡吧。” 北堂第五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卜凡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也在北堂第五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搂着北堂第五的腰,窝在他怀里,把北堂第五当成了一个打个的抱枕睡了。 因为卜凡睡得很晚,第二天还是自然醒,也没人叫他,感觉睡饱了才醒的。 其实卜凡也不是自然醒,他是听到有声音,卜凡还困的厉害,不过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睡得腰背都酸疼了,忍不住翻了个身,摸了摸身边。 卜凡身边已经空了,这才皱眉的张开眼睛看了一眼,果然北堂第五不在身边,不知道去哪里了,床上救他一个人,勉强张着眼皮看了一下,卧房里也没有人。 不过卧房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一听就是苏久兮,苏久兮是个大咧咧的大嗓门,他说话的声音又清朗,穿透性很强。 隔着门板,卜凡都听得很清楚,苏久兮说:“咦,不是吧,都十二点了,卜凡还没醒?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太多奇怪的事情了?” 卜凡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四肢酸软,实在没爬起来,又倒回床上了,懒洋洋的滚了两下,实在不想起床。 北堂第五的耳力很好,听到卜凡的声音,立刻推门进来,果然看到卜凡正在床上翻滚,他穿着睡袍,睡袍的带子都被蹭开了,高开叉的睡袍露出卜凡两条又细又白,还很长的大腿,两条白嫩的大腿蹭来蹭去,看的北堂第五火气十足。 北堂第五走过去,伸手抓住卜凡的小腿,顺着他的小腿往上摸,卜凡“哎……”的喊了一声,突然被人抓住了腿,还逆着往上抚摸,卜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刚睡醒,所以反应特别大,立刻甜腻的喊了一声,睡袍都遮不住,一下就起了反应。 北堂第五也没想到卜凡这么敏感,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呵呵”一声,低笑了出来。 卜凡赶紧夹紧双腿,结果把北堂第五的手掌夹住了,北堂第五身上阴气很正,毕竟是苦泉狱主,手掌不像别人是热的,他的手掌凉丝丝的,卜凡反而觉得自己的腿热乎乎的。 卜凡的呼吸一下就粗重了,夹着也不好,松开也不好。 北堂第五笑着说:“小凡一大早就想我了。” 卜凡满脸通红,但是呼吸很急促,不知道为什么异常的敏感,北堂第五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卜凡的反应就很大,卜凡急促的呼吸了两下,最后一咬牙,两条白皙的大腿夹住北堂第五的手,轻轻磨蹭了两下。 北堂第五的呼吸瞬间也粗重起来,猛地将卜凡压倒在床上,笑着说:“小凡真调皮。” 卜凡不好意思的搂住他的脖颈,说:“快点帮帮我。” 北堂第五亲了亲他的嘴唇,笑着说:“我用嘴帮你?” 卜凡顿时满脸通红,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就听北堂第五又笑着说:“不过不是前面……” 卜凡一愣,就见北堂第五埋头下去,真的没有动他前面,卜凡吓得夹紧双腿,这回反而夹住了北堂第五的头,头发痒痒的,弄得卜凡立刻呼吸粗重。 北堂第五只是逗逗他,也没真的坏心眼折腾卜凡,不过卜凡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竟然意外的敏感,北堂第五还没弄几下,卜凡竟然靠后面就直接发泄出来了,瘫在床上,眼睛泛白,额头上全是热汗,涔涔的滚下来,嘴唇微微长着,鲜红色的小舌头隐隐约约,嘴唇上还沾染着晶莹的津液,让北堂第五有些忍不住,低头含住他的嘴唇。 卜凡没什么知觉,直接又昏睡过去,北堂第五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等卜凡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了,迷迷瞪瞪的张开眼睛,就看到北堂第五坐在自己身边,握着自己的手,脸色很焦急的样子。 卜凡吓了一跳,说:“怎么了?” 北堂第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和额头,说:“你差点急死我,突然就晕过去了。” 卜凡回想了一下,瞬间脸色通红,虽然之前他和北堂第五做亲密的事情,的确会昏睡过去,不过那也仅限于北堂第五的体力太好了,所以卜凡有些撑不住,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被北堂第五弄了两下,突然就发泄出来,反应特别大,而且还晕了过去。 卜凡满脸通红,外面的人听到卜凡醒了,都赶紧进来看,他们可不知道卜凡因为什么突然昏过去,还以为卜凡生病了,毕竟昨天吐了,今天还昏睡不醒,实在让人担心。 苏久兮一脸关心的样子,卜凡简直无地自容了,北堂第五说:“好了,你肯定饿了,醒了吃点东西吧。” 卜凡立刻点了点头,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北堂第五就给卜凡换衣服,卜凡不好意思的说:“我自己可以。” 北堂第五态度很坚定,声音温柔的说:“我来。” 卜凡只好让北堂第五伺候着自己穿衣服,特别不好意思,而且他注意到,自己的身子竟然突然变得这么敏感,只是穿衣服而已,难免有些摩擦,卜凡赶紧深吸两口气,下面差点又硬了。 卜凡心里反省着自己,难道自己真的特别那个什么吗?北堂第五只是轻轻摸了自己两下,也太羞耻了…… 穿好衣服之后,已经下午两点了,众人都没吃午饭,等着北堂第五和卜凡一起去。 众人到了三层餐厅,三层的餐厅是全天开放的,二十四小时开放,毕竟这里是夜生活的集中营。 他们进去的时候,真是冤家路窄,正好看到了杨先生,杨先生和金老板都在,杨先生完全不像死了老婆,竟然喝得酩酊大醉,金老板还不停的劝酒。 杨先生似乎心情特别好,好的都要飞起来,手里攥着一把筹码,这里是可以用筹码消费的,杨先生攥着的筹码面值最小的也有五十万,最大的是二百万,“哗啦”一声,红红绿绿的就洒在了金老板头上,笑着说:“哈哈哈,给你的,拿去玩儿,一会儿咱们再去乐!” 金老板赶忙去捡筹码,也不生气筹码砸在头上,赶紧蹲下来一个一个的捡,那一把筹码其实没多少,也就七八个,但是捡起来已经小一千万了。 金老板乐得都要疯了,杨先生撒了一把钱,感觉特别高兴,也乐得要疯了那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磕了药呢…… 卜凡奇怪的看了两眼杨先生,这个杨先生果然和姚小姐的感情不好,不然他老婆死了,他竟然这么高兴,还一掷千金,简直就是欢庆。 陈陌小声说:“姚家之所以会招赘,就是因为家里没有男人,而且姚小姐是独生女,也没有亲戚,父母前几年也都去世了。” 苏久兮惊讶说:“那姚小姐一死,姚家的钱不就全都是姓杨的了吗?” 卜凡说:“那他还挺有动机的。” 夏先生奇怪的说:“可是昨天俞雪一直跟着他,只是去了十分钟洗手间,不可能上楼杀人吧?” 杯中雪笑了一声,说:“普通人当然不可能了,不过不是说伤口是狗咬伤的吗?”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觉得一凛,如果杨先生和古犬封国有关系,或者和LAN有关系,那就有可能了。 卜凡觉得这个赌场越来越不对劲,而且方铭勋的生日宴日益临近,就在三天之后了,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边杨先生喝的高了,还抱着一个女服务员乱摸,女服务员直想哭,还是方铭勋路过解了围。 方铭勋虽然作为老板,不过对员工还是很照顾的。 苏久兮“啧啧”了两声,说:“怪不得其他员工要嫉妒秦莯呢。” 卜凡说:“啊?” 苏久兮说:“你看啊,方铭勋又有钱,长得还帅,而且做事温柔体贴,还会为员工解围,你说被解围的员工是不是芳心暗许,想要飞上枝头做老板夫人呢?要是方铭勋真的和秦莯有什么,绝对会被嫉妒的,其实就算没什么也会被嫉妒。” 卜凡还要点头说是,苏久兮分析的很对,结果就看到旁边的陈陌凉飕飕的盯着苏久兮,说:“长得帅?还温柔体贴?” 苏久兮笑眯眯的看着陈陌,还伸手撩他下巴,笑着说:“哎呀,这么一看,方先生比你年轻,还比你帅,又比你温柔体……啊!你干什么!” 苏久兮的“温柔体贴”还没说完,就被陈陌一把打横扛起来,抗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直接给扛走了,苏久兮大喊着睁着,又踢腿又砸拳头,不过苏久兮虽然很容易炸毛,但是他比卜凡个头小,是他们这里最“纤细”的一个,和陈陌体格相差很大,陈陌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扛走了。 苏久兮被陈陌扛走了,而现在还没吃饭,卜凡赶紧低头看餐单,准备点餐,北堂第五说:“你昨天晚上都吐了,吃点好消化的。” 餐厅特别高档,吃的东西也特别美味,卜凡看着餐单上各种美味佳肴,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饿得要死,毕竟他昨天晚上做了大运动量的事情,而且还吐了,肚子里本身就没什么食物,早上也没吃饭,现在都两点多了,所以饿是难免的。 卜凡这餐单上的毛蟹炒年糕,北堂第五说:“不行,年糕不好消化,螃蟹太寒了。” 卜凡:“……”如果卜凡头顶上有耳朵,瞬间就会趴下来。 北堂第五给卜凡点了一条清蒸鱼,特别新鲜的,价格自然也不菲,又给卜凡点了一碗养生白粥,几样小青菜。 其实卜凡不是特别吃荤菜,素菜也可以吃,而且有几样很喜欢的素菜,但是这一桌子菜都是绿色的,只有一道鱼是荤的,连鸡蛋都没有,因为鸡蛋不好消化。 众人看在眼里,还以为是喂兔子呢! 卜凡有些无奈,北堂第五则是温柔的给他盛了一碗粥,还吹了吹,说:“来,快吃,不是饿了?” 卜凡无奈的接过粥碗,别看是白粥,但是这白粥也特别有讲究,又浓又软,但是并不会特别烂,喝起来口感还挺有层次,毕竟一小锅白粥就很贵很贵的。 卜凡喝了两口清粥,觉得还挺好喝,夹了几口小菜吃,其他人也开始动筷子了,夏先生本身口味就淡,吃了一口这道清蒸鱼,觉得特别好吃。 杯中雪见他喜欢吃,顿时筷子一挥,筷子和勺子并用的给夏先生直接夹了半条鱼过去。 夏先生差点吓到了,这条鱼三斤多,个头不小了,还是清蒸的,再大的鱼清蒸出来肉质就老了,也是这种鱼贵,一斤就要四百多块钱,肉质特别鲜美,三斤大都不会觉得肉老。 杯中雪一下豪迈的给夏先生夹了半条,鱼头还扎在夏先生的盘子里,还一脸忠犬的样子,如果他有尾巴绝对甩来甩去的,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但是夏先生盯着那鱼头和鱼眼睛,真的无法表扬他…… 杯中雪看到装鱼的盘子里有一颗雕刻的很漂亮的萝卜花,还给夏先生夹到了盘子里,放在鱼头上顶着。 夏先生小声说:“别给我夹了。” 杯中雪身材高大,坐着都比夏先生高出一截,眼睛一垂,一脸被抛弃的样子,说:“你不喜欢吃吗?” 夏先生说:“不是不喜欢,但是别人也要吃啊。” 卜凡看到他们直想笑,夏先生好像带了一个大孩子,杯中雪什么都不懂,需要慢慢教他。 卜凡也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看起来很鲜,简直是色香俱全,就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了,不过看夏先生的表情,一定很好吃。 卜凡咬了一口,鱼汁蔓延在嘴里,一瞬间卜凡差点吐出来,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来就往洗手间跑。 北堂第五吓了一跳,赶紧追上去,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杯中雪还在勤勤恳恳的给夏先生摘鱼刺。 卜凡只觉得一股腥味突然蔓延在嘴里,胃里没吃两口的东西往上顶,不止如此,一股反胃的感觉冲上来,就堵在嗓子眼儿,差点就呕了出来。 卜凡冲进洗手间,随便推开一个隔间的门,“哇”的一口全都吐了出来,一张嘴就跟决堤一样,刚才吃进去的粥和青菜,还没来得及消化,凶猛的就都吐了出去,直吐得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在使劲干呕,眼泪都流下来了。 北堂第五冲进来,赶紧扶住卜凡,卜凡感觉要虚脱了一样,皱着眉,一脸痛苦。 北堂第五说:“小凡,怎么了?” 卜凡一直摇头,指了指自己嘴巴,北堂第五赶紧扶着他去洗手台让他漱口,卜凡使劲漱了好几次口,这才觉得好一些,嘴里的鱼腥味终于漱了出去,深吸了两口气。 吐过之后觉得神清气爽的,就是吐这个事情太累了,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缩,嗓子眼又充血了,实在不舒服。 北堂第五搂着他,卜凡也不发烧,也不感冒,就是突然会吐,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吃坏了胃。 卜凡说:“没事没事,我只是胃里有点堵,刚才吐过了就好了……那个鱼也太腥了,夏先生竟然那么喜欢?”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说:“腥?” 他刚才也吃了鱼,根本不觉得腥,反而异常的鲜美,毕竟这种鱼特别贵,食材相当新鲜,其他人估计也不觉得腥。 北堂第五说:“先出去休息一下吧。” 卜凡点了点头,说:“其实吐过就好点了,感觉肚子又饿了。” 北堂第五无奈的摇摇头,扶着卜凡要出去,不过就在这时候,卜凡突然说:“等等……嘘。” 他这样一说,北堂第五就没动,卜凡惊讶的睁大眼睛,指了指里面,他突然听到洗手间里面有声音。 而且声音还不同寻常,刚开始以为自己又听了苏久兮和陈陌的墙根儿,结果并不是那么回事。 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挺年轻的,带着一些清朗,还有微弱的哭泣声,卜凡也算是很有经验的人了,一听就知道在干什么。 除了这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还有一个粗重的呼吸声,那个人只是粗重的呼吸,洗手间的隔间门板发出“哐哐……哐哐……”的轻微震颤声。 卜凡刚开始以为是苏久兮和陈陌,结果一听不像,赶紧就想走,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突然听到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呜咽地说:“方先生……唔……” 第81章 鬼缠身8 卜凡一愣,这个声音…… 好像是秦莯?! 他虽然之前只听过一次秦莯说话,但是记忆很深刻,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很清朗,不过尾音里带着一些小沙哑,听起来和这个呜咽的声音一模一样。 卜凡有些震惊,北堂第五没有听过秦莯说话,所以不知道秦莯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只是听到那个年轻人在叫“方老板”,那肯定是方铭勋了。 北堂第五见卜凡一脸震惊,不由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卜凡,卜凡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着北堂第五出去,这才小声说:“那个声音,和秦莯一模一样啊。” “秦莯?” 北堂第五皱眉说:“你没听错?” 卜凡这样一说又不太肯定了,毕竟秦莯的声音其实挺正常的,说话时候的那股温柔的感觉挺有辨识力,不过刚才那个声音在哭,一边哭一边呜咽,这个卜凡就真的不好说了。 如果他们贸然进去,里面的不是秦莯,而是方老板在和别人做亲密的事情,那样就太尴尬了,根本无法下台阶。 卜凡说:“要不这样吧……咱们过去偷偷看一眼,如果不是就……” 北堂第五突然说:“来不及了。” 他说着,就把卜凡拽到洗手台边,两个人装作洗手的样子,很快就听到“咔嚓”一声,里面隔间的门打开了,果然是方铭勋,方铭勋走了出来。 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看起来整个人都衣冠楚楚的,走过来之后就到洗手台边上洗手,还笑着对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卜凡因为刚才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所以都不敢抬头,面红耳赤的,方铭勋很快就离开了。 方铭勋一离开,卜凡立刻惊讶不已,连忙往里走了几步,往那个隔间里看了一眼…… 没有人。 什么都没有,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卜凡奇怪的看着那个隔间,北堂第五也皱了皱眉,说:“阴气。” 卜凡惊讶的说:“方先生不会和鬼那个什么吧?” 卜凡想着,突然想到方铭勋脸上猛地黑气,方铭勋平时的精神状态也正常,看起来不像是鬼上身,如果这么一说,难道是因为阴气太强了? 卜凡时候:“要真是这样,方先生简直不要命了似的……” 人鬼殊途,聊斋志异里就有很多小故事,说鬼怪利用美色勾引活人,就算他们不想,不过也会吸收活人的元阳,影响活人的身体。 方铭勋的脸上阴气已经很强了,一度让卜凡以为他是鬼上身,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缘故。 北堂第五说:“先走吧。” 两个人从洗手间回来,苏久兮和陈陌早就回去了,看见他们还调侃了一下,卜凡可不是和北堂第五去洗手间做那种事情的。 刚才苏久兮没有被陈陌扛着进洗手间,而是去了旁边的楼梯间,苏久兮都快吓傻了,毕竟楼梯间可能有人过来,比洗手间还不安全,陈陌就是故意逗他,其实这种地方楼梯间几乎没人过来,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一层也会坐电梯的。 苏久兮因为紧张,陈陌倒是得到了不少的福利,苏久兮的声音又隐忍,反应又敏感,不过以至于后果是苏久兮特别生气,现在都不理陈陌了。 卜凡吐完回来就神清气爽了,但是还是不敢吃清蒸鱼,北堂第五给他盛了粥,让他喝粥吃菜,卜凡吃的倒是挺开心的,喝了好几碗粥,也是因为太饿了,刚吃的东西又全都吐出去了。 其他人都吃好了,就看着卜凡吃饭,北堂第五时不时给他夹菜,还给他倒热茶喝,动作特别的温柔,看的别人异常羡慕。 卜凡肚子饿,吃了几碗粥,顿时觉得撑着了,又堵在胃里头不舒服,感觉实在太命苦了,自己可能得了胃肠型的感冒,不然为什么吃几口就想吐。 卜凡感觉自己以前身体很壮实,还没得过胃肠型的感冒,幸亏只是吐几口,还没有频繁的跑厕所,不然那才叫麻烦呢。 卜凡吃了饭,北堂第五他们在讨论方铭勋的事情,方煦一听他们刚才在洗手间听到的事情,吓的不知道怎么说话。 方煦说:“这……我……我叔叔没事吧?” 北堂第五说:“现在还活着,我不知道以后他能不能活着。” 方煦说:“那怎么办?” 北堂第五说:“如果想救你叔叔,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秦牧的鬼魂,我怀疑秦莯的鬼魂一直散不掉,其实是因为方铭勋在养鬼。” 养鬼?! 方煦是个圈外人,听着这个词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好了,感觉实在太诡异了。 毕竟鬼在人们心里就不是个好的,都带有一定的有色眼镜,虽然很多故事里也提到鬼比人要善良的多,但是一提起鬼,大家第一想到的还是恐怖和黑暗的色彩,这已经变成了挥之不去的下意识。 方铭勋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如果他真是在养鬼,那无疑是自断生路。 卜凡说:“或许你可以跟你叔叔谈谈?” 方煦是方铭勋的侄子,方铭勋没有儿子,最亲近的晚辈就是方煦了,方煦也一直很尊敬崇拜这个叔叔,但是方煦也很了解方铭勋的性格。 方煦叹口气说:“这好像不可能……我叔叔的性格太倔了,如果他真是因为喜欢那个荷官,才养鬼的,那么谁都阻止不了他。” 众人一下就沉默了,宋梓阳说:“哎,你们不是说看见过方铭勋用镜子找来找去嘛,我觉得别是他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来养鬼吧?” 他这么一说“歪门邪道”,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LAN。 卜凡赶紧摇了摇头,可千万别是这样,如果方铭勋和LAN合作养鬼,那么几天之后的生日宴可就危险了。 他们正在说话,就听到闹闹哄哄的声音,原来是那边去而复返的杨先生和金老板又回来了。 杨先生刚死了妻子,结果现在却开着香槟庆祝,喝的酩酊大醉,一路走一路撒筹码,被金老板扶着,走路都打晃儿。 杨先生看起来醉的不轻,又折返回来了,嘴里说着:“喝……喝!今天我请客!随便喝!” 卜凡他们现在没空理这个杨先生,而且卜凡刚才吃多了东西,胃里又不太舒服了,脸色不好看。 北堂第五说:“你是不是病了?我先扶你上楼去休息?” 卜凡点了点头,他现在只想躺平,除了胃里不舒服之外,其实他还有些身体发懒,想要睡觉,特别困,如果不是大家一直说话,卜凡真的就睡着了。 其他人也准备从餐厅走出去,方煦要去探探方铭勋的口风,其他人还想查查秦莯的死因,现在又多了一件事儿,因为姚小姐的伤口是狗咬伤的样子,所以肖瑾然还要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准备写报告给兰祠,不过兰祠至今都没有任何回复,肖瑾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北堂第五扶着卜凡从门口路过,杨先生喝醉了酒正在发脾气,口齿不清出的训斥着一个女服务员,说女服务员撞了他,要赔偿他的西服。 大家从旁边路过,杨先生就瞄到了卜凡,杨先生立刻满脸都是猥琐的笑容,把伸手过来,就要摸卜凡的脸。 就听到“嘎巴!!!”一声,北堂第五一把拧住杨先生的手,杨先生疼的满头大汗,瞬间酒气就醒了,嘴里“啊啊啊啊!!!”的叫唤着,说:“你……你怎么打人!?” 北堂第五只是脸色阴霾的冷笑了一声,轻飘飘的丢下一句“打的就是你”,然后就带着卜凡走出了餐厅。 杨先生不依不饶还要大喊大叫,结果被金老板拦住了,小声说:“杨先生杨先生,别生气,那可是北堂家的少爷……” 金老板的话还没说完,杨先生已经“啪!”一个耳刮子甩过去,把金老板打趴在地上,嘴里骂咧咧的说:“我呸!我管他是谁!?北堂第五?哼!早晚弄死你!看你还怎么嚣张?!” 北堂第五听到他嘴里咒骂的声音,只是冷笑了一声,要不是因为现在卜凡身体不舒服,他就再教训一下杨先生了。 不过卜凡听着就觉得不行了,这个杨先生一直骂骂咧咧的,打不过就用嘴炮,尽捡难听的说,让卜凡特别不高兴。 卜凡回头瞥了一眼,眯了眯眼睛,一瞬间卜凡的眼睛变成了银白色,猛地一下,就听到“咔嚓”一声,摆在桌上的餐叉突然震动了一下,金属的餐叉猛地就飞了起来,都没人动它。 餐叉“嗖——”一声飞起来,就听杨老板“嗷!”一声大喊,那餐叉竟然笔直笔直的插在杨先生的屁股上,疼的杨先生一阵大吼。 卜凡一看,顿时笑了出来,北堂第五无奈的笑了笑,说:“调皮。” 卜凡轻哼了一声,反正觉得挺解气的。 众人很快离开了餐厅,卜凡脸色不好,北堂第五带着他去上楼,其他人就各自去打听事情了。 北堂第五带着卜凡进了房间,扶着卜凡上床躺了一会儿,卜凡躺着也觉得胃里不舒服,爬起来吐了一次,吐得脸色都不好了,中午吃的又都吐出去了。 卜凡吐完之后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虽然觉得胃里爽快了,但是身体好像有些虚弱,再加上他本身就疲懒,差点没站住。 北堂第五一把抄起他,打横抱在怀里,把卜凡抱到床上,说:“怎么样?” 卜凡虚弱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事儿,可能是感冒,我睡一下就好了。” 北堂第五说:“还说没事,我去叫医生给你来看看。” 这里虽然是赌船,但是其实是一座小岛,船上的确有医疗室,而且设备都非常完备,看些小病没有问题。 不过其实这里的医疗室最擅长的是处理外伤,毕竟在赌场里时不时就会出现打架斗殴的现象,保全受伤,或者有客人受伤也是常事儿。 方铭勋的声名一直很好,他的赌船上这种事情鲜少发生,不过也会准备医疗人员的。 北堂第五让卜凡在床上躺好,给盖上被子,摸了摸他的脸颊和额头,说:“乖,你先睡一下,我去叫医生来。” 卜凡点了点头,就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他本身就疲惫,再加上吐得精疲力尽,一闭上眼睛立刻就睡着了。 北堂第五等了一会儿,等卜凡的呼吸平稳了,确保他睡熟了,这才站起来,带上门离开。 北堂第五走了有一会儿,卜凡还沉沉的睡着,突然就听到“嘭!”一声,似乎有人撞了一下卜凡的房门。 卜凡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下被惊醒了,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睡在卧房的床上,四周没有人,安安静静的。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嘭!”的一声,卜凡更加疑惑了,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穿好了鞋子走出卧室,客厅里也没有人。 卜凡睡下还没多久,北堂第五都没有回来,其他人也没有回来,都各自在忙,硕大的套间里就他一个人。 卜凡奇怪的往外走,一直走到玄关的地方,就听到“嘭!”的声音,轻轻的,比刚才轻了很多,不过好像在撞门一样。 卜凡更加奇怪了,这层是豪华行政套房,都没有多少人住在这层,怎么会有人撞门呢? 卜凡走过去,隔着门板,就听到有人在说话,因为隔得太近了,所以隔音虽然好,不过声音朦朦胧胧的,还是能听见的。 一个声音娇嗔着说:“杨先生……你这么久才找人家!” 卜凡打了一个寒颤,因为那娇嗔的声音是个男人的!转了十八道弯儿,听起来特别让人恶寒。 关键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卜凡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卜凡眯着眼睛往猫眼里看了一眼,结果这么一看,瞬间就明白是谁了,怪不得觉得耳熟呢,因为他们之前遇到过,还听这个人说了很多话。 是贺荣! 就是秦莯的那个同寝的同事,也是第一个发现秦莯上吊的人,贺荣因为前两天撞鬼的事情,已经请了年假,年假还没用完,没想到竟然回来了。 而且不止回来了,贺荣竟然和杨先生抱在一起,杨先生显然还没醒酒,抱着贺荣靠在卜凡的门上就开始滋滋的亲。 贺荣之前告诉卜凡和北堂第五,秦莯和杨先生不干不净的,没想到贺荣和杨先生才有些什么,反正听这个口气是老相识了。 杨先生之前和姚小姐住在情侣套房,不过因为姚小姐死的事情,那一层的人全都搬到行政套房来了,所以其实杨先生要住在这层。 杨先生和贺荣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个房间有人,两个人在外面肆无忌惮的亲,还差点就提枪上阵了,卜凡赶紧错开猫眼,免得长针眼。 就听杨先生醉醺醺的说:“之前不是因为有那个恶心的娘儿们吗,她看的紧,我不好找你……你看,她一死我立刻找你来了。” 贺荣又娇滴滴的说:“哼,我看啊,如果秦莯没有死,杨先生一定会先找秦莯。” 杨先生的声音显然顿了一下,贺荣还在娇嗔,说:“那天我都看见了,杨先生和秦莯在洗手间里,我又不是怪杨先生,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喜欢到处玩。” 贺荣有些得意忘形的娇嗔着,结果杨先生一直没说话,卜凡也有些奇怪,就往猫眼里又看了几眼,杨先生已经放开了贺荣,说:“算了,今天没兴致了。” 贺荣没想到刚钓上来的金主就被自己两句话搞糟了,感觉特别晦气,连忙撒娇说:“杨先生,您别当真啊,我开玩笑的。” 杨先生却撇开他的手,转身走进了斜对面的房间,“嘭!!”一声把门撞上了。 贺荣气的冲着那扇门跺了两下脚,跑过去喊了好几声杨先生,特别嗲的喊,但是都没有用,杨先生就是不开门,最后贺荣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卜凡看见两个人都离开了,眼睛转了转,感觉这个贺荣似乎也不太简单的样子?他竟然还和杨先生有来往,而且一听就不是第一次。 卜凡看了一会儿墙根,感觉特别累,又回去躺了下来,感觉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就听到有脚步声,还有开门的声音,卜凡疲惫的不行,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原来是北堂第五回来了,北堂第五身边还带着人,应该是医生。 卜凡想睁开眼睛,但是太困了,就放任自己继续睡过去。 等卜凡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已经离开了,北堂第五坐在他旁边,握着卜凡的手。 卜凡“嗯?”了一声,说:“你回来啊。” 北堂第五无奈的说:“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 卜凡吓了一跳,说:“啊?七点了?我睡了那么长时间?” 卜凡说着要坐起来,北堂第五赶紧伸手扶他,说:“感觉这么样?” 卜凡摇摇头,说:“睡了一觉感觉好点了,不过肚子又饿了。” 北堂第五松了口气,说:“肚子饿是好事儿,不想吃东西才让人担心。” 卜凡说:“医生来过了吗?” 北堂第五点点头,说:“来过了,只是说你水土不服,没看出其他的,开了点药,等你吃了饭把药吃了吧。” 卜凡点了点头,北堂第五说:“我让人把饭送上来,你别瞎跑了。” 卜凡就老实的呆在床上没动,北堂第五一出去,苏久兮就跑进来了,笑着说:“咦卜凡,你醒了啊?脸色好多了。” 卜凡说:“我也感觉好多了,感觉睡饱了。” 苏久兮说:“什么啊,原来是缺觉了,害得我们担心,你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就跟昏迷了一样,叫也叫不醒。” 卜凡没感觉睡了太久,反正一直迷迷瞪瞪的,好像只是睡了一眨眼的功夫。 他们聊着天,方煦和俞雪也进来看看,看到卜凡没事都松了一口气,卜凡说:“你们打听的怎么样了?” 方煦无奈的说:“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我叔叔口风特别紧,根本什么都不说,我提起秦莯的事情,他还不让我提,只是说对赌船的影响不好。” 里面的人在说话,很快其他人也过来看看卜凡,肖瑾然说:“原来你醒了,我以为你都要成睡美人了。” 卜凡脸上一红,被肖老师给调侃了,其他人又说了说别的观察到的事情,他们这一说,卜凡突然想起来了,还以为刚才在做梦呢。 卜凡把看到贺荣和杨先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他人都有些惊讶,他们原本以为贺荣和杨先生没有交集,毕竟之前贺荣还很鄙夷的说秦莯和杨先生不干净,结果自己反倒和杨先生不干净,而且显然在姚小姐死之前,两个人就不太干净了。 众人说着话,北堂第五就回来了,手里端着卜凡的晚餐,其他人都吃过了,只有卜凡没吃饭,北堂第五弄了些清淡的,注意没有鱼腥,卜凡看着还挺有食欲的。 卜凡坐在床上吃饭,北堂第五给他把桌板支起来,让他靠在软枕上,待遇特别的好,还帮他盛粥,卜凡吃菜的时候,北堂第五就小心的把粥吹凉,然后喂给卜凡。 肖瑾然笑着说:“真是够齁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卜凡坐月子呢。” 卜凡很明智的没有说话,北堂第五就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卜凡自己夹菜吃。 北堂第五发现他只是吃素菜,肉菜动了一口就不吃了,这是卜凡以前最喜欢的甜口红烧肉,里面还有甜甜的腐节,正经的本帮菜做法,酱汁也特别浓郁,看起来色彩光鲜,就算是不喜欢吃甜食的人,看到着层次分明的红烧肉,肯定也要流口水的。 卜凡吃了一口,咬了半个红烧肉,就放下了,那剩下的半块都没吃。 北堂第五说:“怎么不吃肉?” 卜凡皱了皱眉,说:“嗯……有点太油腻了,我吃这个感觉想吐。” 苏久兮说:“不是吧,这个超好吃的,晚上我都没吃够,不然我帮你吃吧。” 卜凡倒是不介意,陈陌无奈的看着苏久兮去和病人抢吃的,揉了揉额角,说:“你别抢卜凡的晚饭,要是想吃,再给你叫晚餐就是了。” 苏久兮撇着嘴说:“我只是想帮卜凡分担一下,是吧。” 肖瑾然坐在一边看他们耍宝,叠着腿笑着说:“看来不是坐月子,而是怀了,不然怎么不吃油腥不吃鱼腥,还总是又吐又睡的。” 他这样一说,宋梓阳也跟着搭腔,笑着说:“哈哈,还真是!” 安锋揉着额角,刚要让宋梓阳正经点,别开玩笑,坐在一边的杯中雪突然说:“我也觉得像。” 杯中雪和卜凡长得一模一样,他也是凡石,只不过卜凡是最大的那块凡石,而杯中雪只是一块小凡石碎渣而已,杯中雪变化的外形和卜凡一模一样,不过身材高大了一些,两个人乍一看就跟双胞胎似的,当然有大小型号之分。 众人奇怪的去看杯中雪,因为大家都是打趣的口吻,只有杯中雪一副正经,夏先生很无奈,卜凡明明是个男人,就算长得漂亮,又有一头长发,那也是男人,杯中雪什么都不懂,总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夏先生刚要教育他男人不可能生孩子。 结果杯中雪就说:“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真的。” 众人还是不相信的看着杯中雪,杯中雪说:“凡石是灵石啊,凡石接受天地灵气就能孕育新生,你们不是这都不知道吧,太没见识了。” 杯中雪很傲然的说着,苏久兮迟疑说:“啊?孙悟空吗?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肖瑾然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说:“真的假的?” 卜凡也吃了一惊,喝着粥差点喷了,北堂第五赶紧给他擦着嘴巴和下巴。 杯中雪见他们这么没见识,很高傲的说:“当然是真的,凡石是可以繁衍的,只不过凡石繁衍需要的是灵力和灵气。” 杯中雪作为历朝历代被供为神器的贡品,其实有很多人也打过歪脑筋,很多人都听说过凡石是可以繁衍的,杯中雪只有一个,贪婪的人们想要得到很多,于是有很多人想了奇怪的办法,比如给杯中雪办神婚的祭祀庆典等等,还有进献美人送给杯中雪,甚至还找了其他的名贵杯子给杯中雪。 杯中雪一说,其他人都笑了出来,竟然还给杯中雪找了配套的杯子,真是太逗人了,毕竟杯中雪本身的形态并不是杯子,他只是被人塑造成了杯子的外形而已,进献杯子什么的,杯中雪也完全看不上。 夏先生一听,心里则有些奇怪的感觉,醋溜溜的,原来杯中雪这么抢手,还有人给杯中雪举办神婚,还有美人之类的。 杯中雪没发现夏先生吃醋了,又说:“卜凡是凡石,北堂第五是苦泉狱主,身上的灵力和灵气都这么充沛,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卜凡听得怔愣不已,他真的第一次知道自己会怀孕这种事情,可是自己是个男人啊,好吧他是石头,其实严格意义上也不是人。 卜凡吃惊的都忘了吃菜,北堂第五说:“这个要怎么确定?” 杯中雪听到北堂第五都有不懂的问题,很自豪的说:“很简单啊,试试灵力,如果真的孕育了,灵力会有一定程度被分散提供养料,这样灵力应该受制。” 卜凡狐疑的摊开手,他中午的时候还在餐厅用了灵力,用叉子戳了杨先生,应该没有受制。 卜凡这么想着,将身体里的灵力运转,不过卜凡突然“哎!”了一声,身体猛地一抖,几乎将支在床上的桌板给撞洒了。 北堂第五下了一跳,一把搂住卜凡,同时扶住要翻的桌板,着急的说:“怎么了?” 卜凡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心慌的说:“真……真的……” 他的灵力运转的不是很自如,中午在餐厅运用的金灵很小,而且金灵也是卜凡的本灵,所以并没有感觉受制或者泄留,但是刚才他将身体里的五灵快速运转了一番,顿时感觉不对劲,他用了平时三倍的力气,才将灵力运转起来,而且稍微一运转之后,小腹竟然一阵刺痛。 卜凡没有防备,疼的一激灵,差点就撞到了桌板。 北堂第五一听卜凡这么说,顿时心脏猛跳了两下,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些喜悦,说:“小凡,真的?” 卜凡虽然不好意思承认,但是还真是这么回事,脸颊不由有点红。 杯中雪说:“我说对了吧。” 其他人也陷入震惊之中,连一直情绪很低靡的叶一夏都很震惊,来回看了几眼卜凡。 卜凡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顿时觉得相当奇怪,肖瑾然说:“那感冒药一定不要吃了,我听说吃感冒药对孩子不好。” 苏久兮好奇的说:“真的会生小猴子吗?”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我的原形是蛇,不是猴子。”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好奇的看着北堂第五,他们第一次知道北堂第五还有原形? 而且是蛇! 其实他们不知道,九位狱主的原形都不是人,他们接受田地灵气孕育,原形可不相同,例如老大溟泉狱主的原形其实是狼,老二北堂第五的原形是蛇,老七黄泉狱主的原形是树,老九酆泉狱主的原形是黑豹等等。 卜凡也是第一次听说北堂第五的原形,他以前只是觉得北堂第五在某些时候盯着人的眼神很像是毒蛇,让人有一种成为猎物的感觉,没想到北堂第五还真是蛇。 说起来他一次都没有露出过原形。 众人聊了一会儿天,北堂第五就开始轰人了,因为卜凡怀孕了,需要休息,其他人就离开了卜凡的卧室,笑眯眯的让卜凡多休息。 卜凡觉得有些无奈,众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特别“兴奋”,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害的卜凡很不好意思。 北堂第五等众人都走了,把房门关上,这才走回来,坐在卜凡的床边,笑眯眯的看着卜凡。 卜凡觉得自己后背发麻,北堂第五不笑的时候特别冷酷,笑起来感觉特别……说不好,总觉得不怀好意。 北堂第五说:“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躺下来休息吧。” 卜凡无奈的说:“你当我是圈养的啊?吃饱了就睡。” 北堂第五笑着说:“那我陪你聊聊天,身子怎么样,有不舒服吗?” 卜凡摇了摇头,实在顶不住北堂第五的笑容,笑的他心脏梆梆直跳,支吾说:“我……我去洗个澡吧,睡了一下午,感觉出了不少汗,身上黏糊糊的。” 北堂第五拦住他,说:“我抱你去。” 卜凡说:“我又不是残疾……” 他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已经把卜凡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向浴室,这回的浴室不是透明情趣的了,这倒让卜凡松口气。 北堂第五带他进了浴室才放下,然后给浴缸放热水,卜凡就在旁边脱衣服,等放好了热水,他正好也脱好了衣服,就跨坐在浴缸里,感觉热水一泡特别舒服,特别解乏。 卜凡泡着热水,北堂第五勤勤恳恳的给他洗着身体,卜凡懒洋洋的趴在浴缸边沿,根本不需要动手,特别酸爽,能让狱主大人伺候的,可能不多见。 卜凡趴在浴缸边沿,眼皮撩着北堂第五,心里有些好奇,感觉痒痒的,不由的说:“你的原形真的是蛇吗?”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真的。” 卜凡更加好奇了,说:“什么样子,有多粗?有多长?” 北堂第五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捏着卜凡的下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说:“嗯……很粗,也很长。” 卜凡听他说的没什么诚意,“呿”了一声,知道北堂第五没说正经的,北堂第五见他不信,说:“是真的,想看吗?” 卜凡立刻眼睛雪亮雪亮的,使劲点头,说:“想看。” 北堂第五站起身来,转身用毛巾把手擦了擦,然后竟然开始脱衣服,“哗啦——”一声,裤子就扔在地上,露出笔直的双腿,北堂第五又快速的脱下上身的衣服,露出他流畅的胸肌和腹肌,还有性感的人鱼线。 卜凡差点捂眼睛,说:“你干什么脱衣服?” 北堂第五挑眉说:“你不是要看我的原形?我怕把衣服弄坏。” 卜凡有些狐疑,就听到“唰!”一声,浴室里突然绿光一闪,一瞬间就看到北堂第五高大的身躯变了样子,上半身基本没有变化,但是北堂第五小麦色的皮肤上隐约露出淡紫色的亮斑鳞片,从胯部往下,一瞬间变成了粗长的蛇尾。 真的很粗,而且很长,北堂第五根本没骗人! 蛇尾比卜凡的大腿还要粗,特别健壮,如果只是看到胯部,还以为北堂第五是一条美人鱼,但是根本不是,他的蛇尾不只粗,而且特别长,比人的腿要长的多,卷起来,盘在地上。 卜凡吃了一惊,“哗啦”一声,吓得直接坐倒在浴缸里了。 北堂第五笑眯眯的动了动自己的蛇尾,粗长的蛇尾是淡紫色的,一块块鳞片仿佛是紫罗兰色的翡翠,水光十足,看起来又像名贵的宝石。 卜凡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好奇的在浴缸里跪坐起来,说:“我能摸摸吗?” 北堂第五挑眉说:“小凡平时也没少摸。” 卜凡伸手过去,不敢用力,轻轻抚摸了一下北堂第五的蛇尾,感觉真的像是摸到了玉石一样,入手感觉凉丝丝的,没有任何温度,而且非常光滑,几乎是滑不留手,但是又能感觉到鳞片的凹凸感。 卜凡震惊的摸了好几下,反复的摸着,就听到“唰!”一声,北堂第五的蛇尾瞬间将卜凡的手腕给卷住了,北堂第五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睛说:“小凡你这么摸,好像在求欢一样。” 卜凡想要缩手,但是北堂第五不放开他,蛇尾相当有力,牢牢卷住他的手,轻轻蹭着他的手腕,卜凡瞬间有一种后背发麻,头皮发麻的感觉,身体一下就软了下来。 他现在身体极其敏感,坐倒在浴缸里,就听到北堂第五笑着说:“小凡这里不乖,我来帮帮你?” 卜凡脆弱的地方被北堂第五的蛇尾轻轻点了两下,感觉一激灵,差点喊出来,瞬间身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北堂第五粗壮的蛇尾慢慢的卷过来,顺着卜凡的腿间卷过去,感受着卜凡快速的战栗,笑着说:“嘘……放松,只是帮帮你。” 卜凡立刻就被北堂第五的声音蛊惑了,全身放松下来,伸手搂住北堂第五的肩膀,还主动扬起脖颈和北堂第五接吻…… “咔嚓”一声。 方铭勋拧开自己的房间门走进去,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感觉疲惫的厉害,走进房间,不过没有坐下来,而是快速锁上门,然后将房间里的窗帘全部拉上,瞬间房间里密不透光的。 方铭勋拿出一个古朴的小盒子,将盒子轻轻打开,从里面把那面玳瑁镜子拿出来,然后捧在手心里,小心仔细的往里看。 因为镜子太小了,所以方铭勋不得不离近看,这样子就仿佛是方铭勋正在仔细的照镜子一样。 方铭勋不断的调整着玳瑁镜的角度,忽然手一顿,他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人,只有方铭勋一个人的房间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眉眼很柔和的青年人,看起来相当年轻,穿着黑白色的荷官衣服,静静的躺在方铭勋的床上,似乎正在睡觉,睡得相当安详…… 第82章 鬼缠身9 方铭勋从玳瑁镜子里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秦莯,立刻走过去,调整了一下镜子的角度,照了照床上的秦莯,然后把手试探性的轻轻搭过去。 果然他摸到了躺在床上的秦莯,秦莯的形体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伸手触摸到,非常的凉,好像冰块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秦莯眨了眨眼睛,慢慢睁开了眼睛,样子有些迷茫,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感觉有人在轻轻触碰自己。 秦莯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方铭勋,立刻满脸欣喜的说;“方先生,你回来了?” 方铭勋把镜子放在一边,那个角度,正好一侧头就可以看到镜子里的秦莯,他伸手摸着秦莯的脸颊,笑着说:“是啊。” 秦莯说:“方先生一定很忙吧,还要照顾我。” 方铭勋笑着说:“不,也不是很忙,下午有好好休息吗?” 秦莯被他说得脸上一红,点了点头,说:“刚才才醒过来,一直都在睡觉。” 方铭勋笑着说:“乖乖休息病才会好得快。” 秦莯“嗯”了一声,说:“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 方铭勋说:“有精神头了?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秦莯被他一说,顿时脸色通红,赶紧伸手抵住方铭勋,说:“别……我有点,有点累……” 方铭勋说:“开玩笑的,就知道你身体还没恢复,小沐乖乖的,把身体养好,好不好?” 秦莯听他口气特别温柔,不由得点了点头。 方铭勋总是时不时侧头看一眼旁边的镜子,秦莯不知道他在看镜子,还以为他在看其他的地方,奇怪的说:“方先生,怎么了吗?那里有什么吗?” 方铭勋连忙回过头来,说:“什么都没有,你快休息吧,再睡一觉,把身体养好。” 秦莯慢慢躺在床上,还伸手拉着方铭勋,说:“方先生,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我想下船去看看我妈妈。” 方铭勋听他这么说,心里没来由的一缩,心脏狠狠跳了两下,说:“傻孩子,咱们前天刚去看了阿姨,你忘了吗?看吧,果然还是要休息,你的记性都差了。” 秦莯一脸狐疑的说:“真的?我果然不记得了……我最近总是健忘,我感觉……我感觉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 方铭勋见他苦思冥想,把人搂在怀里,感受着秦莯凉丝丝的体温,说:“好孩子,别想了,快休息吧。” 秦莯点了点头,伸手搂住方铭勋的腰,笑着说:“方先生对我真好……不管我忘了什么,我都不会忘了方先生。” 方铭勋轻笑了一声,只是心里轻轻说了一句“但愿”…… 卜凡终于体会到了一种被毒蛇缠住的感觉,幸亏北堂第五只是一条毒蛇,没有开叉,否则就变成触手系的了,而且卜凡还见识了一下蛇的两个丁丁。 卜凡只是听说蛇有两个丁丁,特别的逆天,不过每次蛇在交尾的时候都用一个丁丁,因为蛇的丁丁会隐藏起来,平时根本看不到,所以其实很难看到蛇的丁丁,卜凡也不会无聊到去网上搜图片看。 所以这才是第一次看到,看到之后那叫一个惊恐。 北堂第五的原形不只是有两个丁丁,而且丁丁上还有刺,看的卜凡头皮发麻! 北堂第五的蛇尾缠住卜凡,滑溜溜的蛇尾将他的双腿分开,卜凡羞耻得都不行了,根本合不上自己的腿,瞪着眼睛看北堂第五,不过一点儿威严也没有,反而风情万种的,眼睛里特别湿润,带着一股雾气,朦朦胧胧的,好像秋水一样。 北堂第五笑眯眯的搂着卜凡,将他禁锢在怀里,贴着卜凡的耳朵,小声说:“小凡,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卜凡听他的口气,就感觉肯定不是什么好秘密,立刻说:“我不想听,你不用告诉我了,真的!” 卜凡说的特别真诚,北堂第五笑着说:“那可不行,这和小凡未来的幸福有关系。” 卜凡一听更是头皮发麻,就听北堂第五用低哑的嗓音蹭着自己的耳朵,轻声说:“我那里是有骨头的,原形的时候比一般情况都要硬的多,要试试吗?” 卜凡听完更是头皮发麻,脑子里“嗡——”的一声,哦对了,他也不知道以前从哪里看到的百科知识,据说蛇的丁丁不但收缩自如,而且里面还是有骨头的,好像一辈子也不用担心肾亏阳痿这类的事情,怪不得大家都说蛇性淫呢,有两个丁丁,带刺,还有骨头,简直就是禽兽啊! 卜凡头皮发麻,就感觉北堂第五的那个带刺的地方在自己腿和胯部来回轻蹭,刺并非是那种锋利的,蹭起来麻嗖嗖的,卜凡“唔”一声就软了。 北堂第五只是跟他开玩笑的,没想真的弄卜凡,毕竟卜凡可怀孕了,他还想要当爹呢,不过那想到卜凡怀孕时候竟然如此的敏感,脸色殷红,带着水光的粉色嘴唇微微张合,吐出几口急喘的粗气,眼睛瞳孔猛地一缩,睁大了眼睛,一下瘫软下来。 北堂第五吓了一跳,看着如此敏感的卜凡,眼神不由有些发沉,笑着说:“小凡越来越敏感了,你看,你把水弄脏了。” 卜凡还沉浸在失神之中,听到北堂第五的调侃声音,顿时脸红的不行,低头一看,果然是浴缸的水都脏了,不过这里的浴缸特别豪华,体积也大,很快就看不大了。 卜凡羞耻的无地自容,北堂第五还要他来帮自己,毕竟刚才北堂第五可是眼睁睁看着卜凡一脸媚态的纾解,下面也硬的不行,卜凡脸皮薄,尤其他还是原形。 卜凡让他变成人形再帮他,但是北堂第五不要,非要原形的时候让卜凡帮他,卜凡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反正他特别后悔,因为他的手掌和双腿感觉火辣辣的,好像要蹭掉皮一样。 卜凡被北堂第五抱到床上,笑着说:“睡觉吧,不闹你了。” 卜凡翻了个白眼送他,说:“现在才知道不闹我。” 北堂第五笑着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说:“我是太高兴了,小凡高兴吗?” 卜凡脸颊有些红,不过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北堂第五无奈的说:“小凡总是这么乖,真想现在用蛇尾好好疼你。” 卜凡吓了一跳,不过北堂第五是开玩笑的,给他盖好被子,准备关灯睡觉。 卜凡躺下来,伸手搂着北堂第五的腰,北堂第五把他搂在怀里,很快就听到了卜凡顺畅的呼吸声,竟然这么快就要睡着了。 北堂第五轻轻拍着他,仿佛在哄小孩子,卜凡睡得相当安稳。 不过就卜凡刚刚睡着的时候,突听“啊啊啊啊啊啊!!!”的一声惨叫,卜凡一瞬间就给吓醒了,猛地坐起来,一头都是冷汗,说:“怎……” 他的“怎么了”还没说完,就听到“嘭!!”一声,是从楼下传来的,北堂第五立刻翻身下床,走到窗边去看了看,低头一看,似乎他们下面的花园里,喷泉旁边围了很多人,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卜凡说:“怎么了?”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好像有人坠楼了。” 卜凡吓了一跳,说:“谁啊?” 北堂第五说:“不知道,我下去看看,你休息吧。” 卜凡赶紧拉住他,说:“别,你带着我吧。” 北堂第五也不放心把卜凡放下来,两个人披了外衣就下楼去看看究竟,因为叫声太惨烈了,所以大家也都醒了,苏久兮揉着眼睛说:“什么事儿啊?谁大晚上的鬼叫?” 北堂第五和卜凡赶紧下了楼,花园里还围着很多人,其实现在时间并不算晚,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所以人非常多,不过大家都不在花园里,而是听到的声音,跑到花园里一看究竟的。 花园的喷泉旁边围了好多人,还有呻吟的声音,北堂第五和卜凡挤过去,没有挤进去的时候,卜凡就闻到了大量的血腥味,差点直接吐出来,捂着嘴嗓子滚了好几下才给克制住,不然晚饭又要报销了。 两个人挤进去一看,一个人浑身是血的掉在喷泉池旁边,地上已经流了好多血,几乎是奄奄一息,正在呻吟。 那个人他们还认识,虽然满脸是血,但是卜凡一眼就认出来了…… 竟然是贺荣! 因为贺荣身上都是血,看起来还有多处骨折,所以围观的人很多,但是根本不敢碰他,只是去叫了赌船的负责人,赌船的医疗人员还没有赶到。 贺荣倒在地上,虽然奄奄一息,但是睁大了眼睛,一副很惊恐的样子,眼睛不断的乱转,似乎在找什么,嘴里惊恐的又虚弱的说:“杀……杀我……有人……要……要……杀我……” 其他人都听不清楚贺荣说什么,北堂第五皱着眉蹲下来,原来贺荣流这么多血,不只是坠楼的缘故,他身上竟然还有枪伤,伤在手臂上,正在汩汩的流血。 北堂第五快速伸手在他的伤口上虚扶了一下,伤口立刻就止血了,如果再这样流下去,贺荣很快就会没命。 医疗人员很快冲过来了,将贺荣抬起来,送去抢救,这时候围观的人才散开。 不过有些人并没有散开,而是三三两两的站在带血的喷泉旁边议论着。 一个人说:“你刚才没看见吗?我看的特别清楚,我当时就在那边的大厅里,那边……你看,有个大玻璃窗,看的特别清楚……我就看到一个人猛地从对面楼上掉下来!一下就掉在喷泉上了!” 也是贺荣命大,贺荣从楼上掉下来,结果掉在了喷泉上,这个喷泉池特别大,喷泉的力度也大,一下替贺荣减震,然后才掉在地上,所以虽然浑身是血,还有多处骨折,但是贺荣并没有丧命,也没有摔得脑浆蹦流。 卜凡说:“这怎么回事?贺荣突然跳楼了?” 北堂第五眯眼说:“应该不是自己跳的,而且他的身上有枪伤,那些自然不同寻常。” 卜凡刚才都没有挨过去,因为味道太难为了,他差点就吐了,现在的卜凡对气味也相当敏感,不敢闻血腥味大的东西。 北堂第五说:“他的伤口里,子弹是银的。” 卜凡吃了一惊,说:“银的?”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我怀疑是LAN的那些佣兵干的。” 特意在子弹上镀了一层银,其实道理很简单,就为了镇邪,银是佛教七宝之一,其实不只是邪魔外道怕银的东西,银的东西也对术法会起一定的干扰作用。 其实用现在科学的依据来说,是因为银的饰品在很大范围内能产生一种磁场,释放大量的银离子,这和写黄符的理论上一样,都是通过磁场来传播。 卜凡惊讶的说:“怎么哪里都有LAN,真是阴魂不散。” 北堂第五说:“先走,这里味道不好闻。” 北堂第五拉着卜凡,赶紧就离开了,卜凡闻了血腥味脸色不太好。 两个人刚走回酒店的楼里,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方铭勋,方铭勋路过他们只是急匆匆的打了一个招呼,就往花园跑去了。 北堂第五带着卜凡准备上楼,就在两个人等电梯的时候,楼梯间突然发出“咔嚓”一声,似乎有人在里面。 楼梯间非常黑暗,声控灯也没有亮,大门是关闭的,两扇大门的上部有两条玻璃窗。 卜凡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顿时差点吓得心脏飞出来,就在那两条玻璃窗后面,一张脸紧紧的贴在那里…… 卜凡“嗬!”了一声,北堂第五立刻回身,果然看到一张脸贴在玻璃后面,脸色苍白,在昏暗的黑色中,看起来特别的阴森。 是秦莯! 卜凡立刻睁大了眼睛,说:“秦莯!是秦莯!” 秦莯脸色苍白,站在楼梯间的门口面,卜凡赶紧冲过去,北堂第五也跟上去,两个人拉开楼梯间的门冲进去。 秦莯见他们过来,转身就想跑,他快速的往楼梯上面跑,卜凡在后面追,大喊了一声:“秦莯!等等!” 秦莯听到声音果然站住了,站在一楼的拐角处,低下头来看着下面的卜凡和北堂第五。 卜凡也站住了没有再逼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后面的北堂第五把右手背后,手掌心里亮起幽幽的绿光。 卜凡说:“秦莯,你去哪里?你见到我们为什么要跑?” 秦莯低头看着他们,突然露出一脸迷茫的表情,说:“什么?跑……对,我为什么要跑?我不想跑……” 卜凡皱了皱眉,似乎觉得秦莯说的话没什么逻辑,感觉思维有点混乱的样子。 卜凡试探地说:“秦莯,你心里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秦莯奇怪的看着卜凡,说:“想……想做的事情?” 卜凡点头说:“非常想做的事情。” 秦莯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说:“我想……我想……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我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我想不起来了……” 他说着,语速慢慢加快,突然脸上团起一股黑气,楼道里阴森的气息猛地就加深了,“呼——!!!”一阵阴风吹过来,卜凡根本没想到秦莯有这么大的灵力,一瞬间差点被阴风掀翻。 北堂第五猛地踏上一步,一把搂住了向后倒过来的卜凡,同时右手的绿光猛地一下卷出,仿佛是一条蛇,又仿佛是一条锁链,发出“嗖!!!!”的声音打出去,冲着秦莯套下。 秦莯发出一声闷哼声,竟然一下挣脱了锁链,惊恐的说:“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说着,快速冲楼上跑去,卜凡回过神来,感觉自己的灵力真的不行,泄露的很严重,被阴气扑面一打,肚子里一阵绞痛难忍,满脸都是汗,涔涔的往下流。 卜凡强忍着往上看了一眼,秦莯已经快要跑没影儿了,北堂第五眯起眼睛,声音不大,但是带着灵力,很具有穿透性,低沉威严的说:“秦莯,你已经死了,如果不放下执念,你很快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恶鬼。” 秦莯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北堂第五的话,一瞬间就消失了,卜凡肚子疼得不行,软倒在北堂第五怀里,北堂第五一把将卜凡打横抱起来,说:“坚持一下,我没想到秦莯的灵力这么足,看起来果然有人在养他的魂魄。” 北堂第五搂着卜凡快速上楼,其他人在楼上等的都着急了,差点下楼去找人,就看到北堂第五搂着脸色苍白的卜凡回来了。 大家一看,肖瑾然说:“这是怎么回事?” 卜凡脸色不好看,北堂第五把他放在卧室的床上,伸手轻轻搭在卜凡的额头上,轻轻的输送了一股灵力过去,因为北堂第五的体质很阴,所以也不敢多输送灵力,只是把卜凡岔开的那股灵力补上,剩下需要卜凡自己调理。 卜凡得到了北堂第五的灵力,腰上的五色花瓣瞬间就亮了起来,因为卜凡是凡石,瞬间就把灵力给吸收了,呼吸也平稳了不少,感觉肚子并不是那么疼了。 北堂第五给卜凡将脸上的汗珠擦掉,说:“小凡,感觉怎么样了?” 卜凡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其他人都惊讶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堂第五把贺荣坠楼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说了他中枪的事情,而且是银弹。 肖瑾然皱起眉来,说:“LAN的雇佣兵竟然在这边?而且还要明目张胆的杀人。” 叶一夏也皱起眉来,一提起LAN,心结最大的恐怕就是叶一夏了,祁戌这些日子没有踪影,而且还被兰祠给开除了,自从那天叶一夏在酒店门外看到了祁戌之后,就再也没有祁戌的消息。 祁戌投靠了LAN,不知道会不会跟着LAN到这里来。 叶一夏叹了口气,坐在一边心事重重的样子。 方铭勋本身已经睡了,但是也听到了尖叫声,很快有人过来说,一个荷官坠楼了,摔在花园的喷泉上,全都是血,客人的情绪很不稳定。 方铭勋没有办法,只好起来想要去安抚一下客人的情绪,方铭勋拿着玳瑁的镜子找了一下,秦莯还在睡觉,蜷缩在床上,一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方铭勋起身穿好衣服,亲了一下秦莯的额头,这才出门去了。 等方铭勋精疲力尽的回到房间,已经是十二点之后了,本身想早睡一天,结果睡下了还被叫醒。 方铭勋拿出那面玳瑁镜子,照了照床上,不过让他吃惊的是,床上的秦莯竟然不见了! 方铭勋有些慌神,他摆动着镜子,来回的照房间,各个角落都不放过,但是都没有秦莯的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咔嚓”一声,方铭勋就听到身后的门有动静,随即是门慢慢打开,然后一阵阴风吹了进来。 方铭勋下意识的用镜子照了一眼门口,果然是秦莯进来了,秦莯走进来,那扇门在普通人眼里就好像是自己打开的,然后又自己“嘭”一声闭合。 方铭勋走过去,说:“小莯,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秦莯没有回答,方铭勋感觉很不对劲,因为秦莯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而且脸上还有一些阴沉的黑色,表情木呆呆的,盯着方铭勋看。 方铭勋皱了皱眉,伸手抚摸着秦莯的脸颊,说:“小莯?怎么了?怎么不睡觉?我吵醒你了吗?” 秦莯抬起头来,看着方铭勋,过了很久很久,才突然说:“方先生……” 方铭勋是普通人,他虽然看不见秦莯的鬼魂,但是阴魄也是实质的物质,所以方铭勋能出碰得到,能听得到他说话。 秦莯的声音很低,轻声说:“方先生……他们说我已经死了……” 方铭勋猛地全身一颤,随即一把搂住秦莯,说:“谁说的?!不要听别人瞎说!小莯,你听我说,你只是生病了,乖乖在我这里养病,等你病好了一些,我带你出去走走,你不是想去看你母亲吗,咱们一起去看阿姨,好不好?” 方铭勋说着,紧紧搂着秦莯,紧紧攥着手里的玳瑁镜子,他能感觉到,秦莯在自己怀里不停地颤抖着。 秦莯的声音很微弱,带着一丝哽咽,轻声说:“我一直……一直都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其实在我心里,只有两件事情非常重要,一件事情是去看妈妈,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方先生……” 秦莯慢慢的说着,方铭勋紧紧搂着他,说:“乖,我知道,我知道。” 秦莯又说:“可是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非常重要……重要到比去看妈妈,或者方先生更重要……我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 方铭勋搂着他,说:“小莯,好了,咱们去睡觉吧,别说了。” 秦莯却继续说:“原来……原来我已经死了……” 方铭勋身体猛地一震,说:“不要说了,小莯你没事,跟我去休息吧……” 方铭勋的话还没说完,秦莯猛地一下推开方铭勋,说:“方先生……我已经死了,如果继续留下来,会变成恶鬼,我会害了你。” 方铭勋看不到秦莯,秦莯把他一推开,方铭勋立刻拿起镜子去寻找秦莯,秦莯看到方铭勋的动作身体一震,果然自己已经死了,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是他现在确定了,方先生根本看不到他。 秦莯快速的后退,方铭勋用镜子照的很有局限性,没有秦莯退的速度快,秦莯退到门边上,慢慢伸手拉开门,猛地就冲了出去。 方铭勋听到开门的声音,快速的冲过去,想要去追秦莯,但是阴风瞬间就从房间里散了出去,方铭勋又看不到,根本追不上,只能大喊着:“秦莯!秦莯?!你去哪里?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什么,我只想让你在我身边!” 秦莯听着身后的大喊声,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飘散,不断的碎裂,变成粉末,秦莯快速的向前跑,突然他目光有些呆滞,慢慢的停了下来,然后很无助的蹲在墙角的地上,伸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我在干什么?我怎么了?我……我是谁……” 卜凡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感觉肚子已经完全不疼了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北堂第五盯着自己,吓了一跳。 北堂第五眼睛下面稍微有些黑青,卜凡说:“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北堂第五只是笑了一下,说:“眯了一会儿。” 晚上的时候卜凡虽然没醒过来,不过气息有些不稳,北堂第五一直用自己的灵力引导卜凡,后半夜卜凡倒是睡得很稳当,不过北堂第五不敢合眼,怕卜凡出什么事情。 卜凡看着北堂第五的样子,伸手搂住他的腰,让北堂第五躺下来,笑着说:“那我陪你再睡一会儿吧。”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说:“我家小凡真温柔呢。” 卜凡说:“那当然,快闭眼,你睡一会儿。” 北堂第五将卜凡搂在怀里,很快就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稳起来,卜凡已经醒了,根本睡不着,而且一晚上有北堂第五的灵力保驾护航,恢复的已经非常好了,精神头十足。 卜凡躺在北堂第五怀里,忍不住就观察期北堂第五,眼睫长长的,睡觉的时候会轻轻抖动,眼睛有些狭长,但是闭气眼睛的时候看不出来,看起来眼睛很大的样子,鼻梁又高又挺,这么高的鼻梁看着似乎很威严,也的确如此,毕竟北堂第五可是苦泉狱主,在阴府形成之前,苦泉狱主就是冥帝一样的存在。 北堂第五的嘴唇有些薄,但是完全不会影响唇形,唇形完美,不算柔和,看起来有些硬,不过北堂第五的嘴唇可不硬,其实软软的,一看就是面冷心热的人。 卜凡想着,忍不住慢慢凑过去,屏住自己的呼吸,然后在北堂第五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卜凡咬了一口,见北堂第五没醒,立刻像是偷腥的小猫咪似的,无声的笑了好几下,不只是软软的,而且甜甜的,好像草莓糖,怪不得叫糖糖。 卜凡又凑过去,这回咬的时间有些长,张开嘴唇,含住北堂第五的嘴唇,然后用牙齿轻轻的试探性的咬,感觉像果冻一样,而且还是特别弹的那种果冻,简直欲罢不能的。 卜凡虽然不敢使劲,但是北堂第五是什么样的警觉性,卜凡咬他第一次就醒了,只是没睁眼,由着卜凡恶作剧,哪知道卜凡还来了兴致,一直咬他。 卜凡还在那便宜,结果就被一只大手猛的按在腰上,一下将他搂在怀里。 卜凡“哎”一声,撞进了北堂第五结实的胸口上,吓了一跳,最可怕的是,北堂第五下面硬硬的,在自己腿间撞了两下。 卜凡瞬间面红耳赤的,说:“你……” 北堂第五微微张开眼睛,他张眼的动作简直苏极了,不把眼睛全都张开,微微眯着,挑起嘴角轻笑,说:“小凡不乖,要惩罚你。” 卜凡听他声音沙哑的厉害,心脏梆梆狠跳两下,北堂第五伸手摸了摸卜凡的嘴唇,又笑了一下,笑的卜凡后背发麻,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落在自己头上…… 卜凡和北堂第五两个人十点起的床,其他人早就起床了,都吃过早点了,肖瑾然说:“我一会儿要去问问那个贺荣,毕竟这事情和LAN有关系。” 北堂第五打算和肖瑾然一起去,卜凡自然也要跟着,他们人太多了,不能都一起去,其他人就分工合作,有的去查那个杨先生,有的则是打听姚小姐的死因,方煦准备再去探探叔叔的口风。 大家很快就分开了,准备两个小时之后,十二点在餐厅会合,大家汇总一下打探来的消息。 北堂第五卜凡和肖瑾然三个人一起走,肖瑾然瞬间就后悔了,因为这分明就是虐狗的行动啊,而肖瑾然则是很主动的把狗粮往嘴里塞! 肖瑾然无奈的看着那两个人,北堂第五起床气很大,尤其昨天晚上没睡觉,但是他们没时间吃早饭了,毕竟一会儿就要吃午饭了。 卜凡弄了草莓糖,给北堂第五剥了一个,让他含在嘴里,这样有糖分免得他低血压。 不过北堂第五要卜凡喂给他,而且是嘴对嘴的才吃,北堂第五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苦泉狱主,结果有的时候竟然这么孩子气,卜凡也没办法,只好“偷偷”喂给他,不过肖瑾然还是看见了。 肖瑾然装作没看见,他还发现卜凡的嘴角有点红彤彤的,一看就没干好事…… 肖瑾然都无奈了,卜凡现在怀孕了,两个人还经常不干好事,果然是年轻人精神头大啊,肖瑾然心想着,自己都四十九岁了,过了今年就五十岁了,叫大叔都快勉强了…… 三个人走到了赌船的医疗楼,之前北堂第五来找医生,就是在这间医疗楼里找到的人。 他们走进去,打听了一下贺荣,因为知道名字,很快就打听到了,在三楼的病房,昨天刚抢救完,子弹在胳膊上,不会致命,就是身体多处摔伤骨折,还有点内伤,但是真是太幸运了,他从楼上摔下来竟然摔在喷泉上,减震很到位,没要了他的命,否则这种摔伤程度,其实是从三十米的高度摔下来的,肯定摔得脑浆都蹦出来了。 医疗楼里相当冷清,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护士和医生走来走去的,三个人就进了病房,贺荣全身都是绷带,跟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 他们一走进去,贺荣显然神经过敏,立刻就醒了,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们,看到是他们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用嘶哑的声音,隔着氧气罩就喊着说:“救我!有人要杀我!!” 三个人走过去,北堂第五还搬了把椅子过来,让卜凡坐下来,房间里就这么一把椅子,肖瑾然对天翻了个白眼,又被虐狗了,只好站在一边。 肖瑾然说:“是谁要杀你,你认识吗?” 贺荣想要摇头,但是做不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肖瑾然说:“不认识?” 贺荣说:“我都没看清楚他的脸,他在黑暗中,开枪就要杀我,幸亏我跑得快……” 贺荣昨天的确在赌船上,虽然他在休年假,不过却回来了,这个卜凡知道,因为卜凡听到贺荣和杨先生在门口亲嘴的声音了,还往外看了一眼,贺荣发嗲来着,不过提起了秦莯,杨先生不高兴了,就把贺荣给甩了,立刻让他走。 之后隔了几个小时,突然就听到了贺荣的惨叫声,应该是那个时候坠楼了。 贺荣当然想要省略他和杨先生的事情,不过卜凡没给他这个机会,说:“你和杨先生是什么关系?” 贺荣一惊,说:“没……没什么……” 卜凡说:“那样我们就走了,你不说实话,让那些人杀了你吧。” 贺荣吓得睁大眼睛,说:“别走别走!我说我说!!” 卜凡这才笑眯眯的,其实他根本没离开椅子,还稳稳当当的坐着呢,肖瑾然又翻了一个白眼。 贺荣没办法,只好说了实话,原来是杨先生主动联系他的,那天姚小姐一死,杨先生就跟撒了欢儿似的,立刻联系了他的“小情人”。 贺荣就是杨先生的小情人之一。 贺荣颇为不满的说:“我能怎么办,他那么有钱,我又没有方先生罩着,难不成还跟他装贞烈啊,再说了,他还舍得给我钱。” 反正贺荣就是贪图杨先生给他的钱,别看之前姚小姐脾气很大,但是杨先生就是那种做贼的心里,老出去偷腥,而且出手挺大方的,看上了贺荣,贺荣就半推半就的,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好上了几次。 不过因为姚小姐太凶了,所以他们也是偷偷摸摸的,姚小姐一死,杨先生迫不及待的让贺荣过来,要和他玩玩。 贺荣就欣喜的过来了,毕竟有钱赚,比他的工资要多得多,结果哪想到来了自后,只是得意忘形的发了个嗲,就把杨先生给惹怒了,让他滚蛋。 贺荣想下赌船,毕竟还有好几天的年假,但是他没什么钱,也没什么地位,需要等半个小时一次的驳船,自己没有快艇,贺荣就去玩了几把。 贺荣手里还有点小钱,就到楼上去玩刺激的,他玩了几把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反正错过了很多条驳船,贺荣打算去个洗手间,然后就坐驳船走了。 结果就这么寸,贺荣进了洗手间之后,突然有人要杀他,他根本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反正是个男人,走进来之后就对他开枪。 贺荣吓得都要死了,他拼命逃跑,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洗手间的玻璃窗户,窗户是开着的,贺荣直接从窗户飞了出来,还以为死定了,没想到他命大,摔在喷泉上,喷泉救了他一命。 贺荣根本不知道什么佣兵,而且他作荷官小心谨慎,只是和杨先生有点关系,其他老板也看不上他,根本没得罪过人。 贺荣说:“我不知道谁要杀我啊!我根本没有头绪!” 卜凡皱了皱眉,心想着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贺荣还知道什么事情,或许没说,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但是被人盯上了,惹上了杀身之祸,多半是想要灭口的样子。 贺荣说完,特别害怕的说:“你们得帮帮我,帮帮我啊!” 贺荣正在大喊,卜凡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方煦打来的电话,赶紧接起来,说:“方煦?” 果然是方煦的声音,方煦说:“喂卜凡,我叔叔他说……想见你们一面。” 第83章 鬼缠身10 “见我们?” 卜凡有些惊讶,说:“是什么事儿,你知道吗?” 方煦说:“我不太清楚,叔叔他没说,不过……他说是关于秦莯的事情。” 卜凡更惊讶了,说:“秦莯?” 他这么一说,那边躺在病床上贺荣都听见他喊“秦莯”两个字了,吓得一个激灵,反应大的骨折的地方差点错位了,激动的喊:“秦莯?!秦莯在哪里?!别过来!别过来!” 因为贺荣的声音太大了,把护士都给引过来了,很快有护士和医生冲进来按着贺荣,让他骨折的地方不要错位。 卜凡奇怪的看了一眼贺荣的反应,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受到惊吓了,上次也是这样,总觉得跟做了亏心事儿似的。 北堂第五也听到他提到秦莯,走过来说:“怎么了?” 卜凡把手机挂上,说:“咱们得先走一趟了,方先生要见咱们,说是关于秦莯的事情。” 众人一听,立刻就走出了病房,贺荣在他们走的时候还在抽疯似的,嘴里大喊着“别过来,别杀我!” 众人从医疗楼出来,就准备去见方铭勋了,方铭勋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卜凡问了地方,大家就一起过去了,卜凡北堂第五和肖瑾然过去的时候,方煦和俞雪也在,他们还没有走。 是方煦开的门,一走进去,卜凡立刻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烟味儿,呛得他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差点喘不过来气。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现在卜凡的身子很敏感,烟味自然是不好的,他手上一挥,一阵风突然卷起房间里的烟味,猛地冲了出去。 “哗啦——”一声,房间里紧挂的窗帘都给掀起来了,一股阳光猛地照进来,照的众人都眯了眯眼睛。 房间里的气氛很诡异,方铭勋坐在沙发上,他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烟已经烧到尾巴,自动熄灭了,旁边的烟灰缸里塞着一烟灰缸的烟尾巴,有的长有的短,有的干脆只是点燃了直接就塞进去了。 烟灰缸满满的,旁边还掉了好几根。 方铭勋一丝不苟的衣服上也都是烟灰,不止如此,他向来梳理的很严谨的头发,这回也乱七八糟,散乱地趴在脸上。 卜凡吃了一惊,碰了碰方煦,小声说:“怎么回事?” 方煦也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煦和俞雪过来找方铭勋,想要再套套话,哪知道只是隔了一晚上,方铭勋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颓废,窝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烟。 方煦问他什么,他都不说话,只是紧皱眉头,似乎有心事的样子,最后方铭勋驴唇不对马嘴的问方煦,是不是跟卜凡他们关系很好。 方煦有点支吾,他怕叔叔是看出来自己来套话的,其实方铭勋不是这个意思,他想找兰祠的天师,原因是——秦莯。 北堂第五走进房间里,他不只是闻到了一股烟味,还有一股阴气残留的味道。 北堂第五没有率先开口,只是皱着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了一下气息,然后突然走到床边,“哗啦——”一声将窗帘拉来,阳光猛烈的照进来,将昏暗阴霾的房间一下就打亮了。 方铭勋吃了一惊,突然站起来说:“不要拉开窗帘……” 他的话还没说完,北堂第五已经很淡然的说:“他不在这里。” 方铭勋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里,根本说不出来了,“嘭”一声又颓然的倒在了沙发上,仰起头来,伸手揉着额角,非常疲惫的样子。 卜凡也注意到了,方铭勋的脸上全是阴霾的气息,如果再这样不晒太阳,不见阳光,阴霾的气息滋生更快,几乎就只剩下半条命了,那还是因为方铭勋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 肖瑾然听得糊里糊涂的,说:“什么?谁不在这里?” 卜凡微微一想,说:“秦莯?” 方铭勋听到秦莯的名字,一瞬间有些失神,随即苦笑了一声,方煦有些着急,说:“叔叔,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卜凡他们都是好人,绝对能帮忙的。” 方铭勋没有看他们,只是在冥想,突然淡淡的说:“我和秦莯认识了……很多年了。” 方铭勋没有立刻说是怎么回事,只是在回忆,似乎在回忆自己和秦莯遇到的那个时候。 方铭勋第一次遇到秦莯,其实并不像保全部的经理所说的,在餐厅里。 那时候方铭勋因为常年不规律的饮食睡眠,搞得有些胃疼,胃疼起来实在太要命了,所以就抽了一天时间去看医生,那天方铭勋去看病,正巧看到了秦莯。 秦莯也是去看医生,不过他是去开药的,只是开一些治胃病的药而已。 秦莯年纪显小,那时候的秦莯已经有十八岁了,正在上大一,但是看起来仿佛是高中生一样,透着一股稚嫩,但是相当坚强,整个人有一种反差的感觉。 方铭勋的号在秦莯前面,他看完病没有走,坐在走廊里,很快就看到了秦莯走出来了,秦莯去取了药,方铭勋正好也跟着去结账取药,后来秦莯没有出医院,而是在旁边买了一个最便宜的面包,然后走进了病房。 方铭勋很奇怪,就站在外面看了一眼,直到看不到秦莯了,方铭勋就准备离开,哪知道那么寸,秦莯走进的病房,就在一楼。 而且秦莯要看的病人,就在一楼靠窗的位置。 方铭勋立刻停下了脚步,看着窗户里面的秦莯,那个病人是个中年女人,脸色发白,看起来气色很不好,秦莯帮她把床头摇高,然后弄了热水给女人擦脸,动作非常温柔,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方铭勋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了,他就站在窗户外面,看着那满脸温柔笑容的秦莯,那种笑容,方铭勋太喜欢了,和煦的仿佛是阳光,能照进心中最阴霾的地方…… 那个时候,方铭勋似乎就意识到了,他虽然不能说是喜欢这个男孩子,但是应该是看上他了,不只是男孩的脸,还有他的笑容。 秦莯的长相非常符合方铭勋的胃口,那笑容更是,方铭勋没见过这样的笑容,他见过的笑容,无非是尔虞我诈的,或者面和心不合的。 从那之后,方明旭竟然会去那个医院看胃病,其实那个医院离他的赌船很远,一点儿也不顺路,只不过是那天谈生意临时在那边,才临时去的。 方铭勋又去了几次那个医院,也不知道是四次还是五次,渐渐的他摸清楚了秦莯开药的次序,应该是每个月一次,时间也差不多,秦莯是个有规律的好孩子。 方铭勋终于和秦莯搭上了话,秦莯似乎也觉得这位先生很眼熟,不过仅限于打个招呼,点头之交。 方铭勋是上流人士,他喜欢什么东西,从来都只是找找手就能拿到,但是这回方铭勋觉得不可能,如果是招招手就拿到了,秦莯或许也不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微笑了。 后来事情过去了大半年,才是保全部经理所说的,秦莯在餐厅打工,结果被几个醉汉找茬,那几个醉汉喝得糊涂,说秦莯是漂亮的姑娘,非要拉住他去开房。 那天方铭勋特别幸运,他在外面出席了一个发布会,因为头疼,想要一个人走走,就让司机先开车回去了,他随便找了一家餐厅,没想到就是秦莯打工的餐厅。 或许是方铭勋的诚心已至,所以缘分就来了,秦莯被那几个醉汉拽着,旁边的人也没人管,只是有人说要报警,但是被那些醉汉一怒吼,又都不敢报警了。 秦莯当时特别无助,方铭勋气得不轻,冲过去把那几个醉汉打了,餐厅的老板吓得不行,把他们给轰走了。 秦莯丢了工作,不过还是很诚恳的谢了方铭勋,还认出了方铭勋,是总去看胃病的那位先生。 方铭勋就着这个机会和秦莯搭讪,秦莯虽然不太喜欢说话,比较内向,但是很懂礼貌,方铭勋和他说话,他也会很温和的回话。 方铭勋这才知道,半年的时间,秦莯已经辍学了,今年他刚刚十八岁,考上了名牌大学,但是他真的读不起,各种学费学杂费都交不起,吃饭也吃不起,因为他的母亲住院,常年住在医院里,他打工的钱只能做医药费,根本读不起书。 方铭勋没想到秦莯这么苦,秦莯的出身不好,他的母亲是穷乡僻壤的人,年轻的时候长的很漂亮,嫁给了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后来小伙子从村子走出去,去外面打工,刚开始会寄回来一点钱,后来就杳无音讯了。 以至于秦莯出生的时候,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秦莯的姓氏是跟着母亲姓的,因为他们整个村子都知道,秦莯的父亲是个陈世美,跑出去打工之后,遇到了一个富婆,后来就断了个老家的来往,反正他们那时候结婚很年轻,也没有结婚证,只是在村子里摆了宴席,乡里乡亲见证一下就完了。 那个男人倒插门,做了上门的金龟婿,从此变得锦衣玉食,早就把他们忘在了脑后。 对于秦莯的父亲,秦莯一概不知道,他的母亲也不会提起,后来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因为他母亲是被抛弃的女人,其实村子里人也看不起秦莯的母亲,刚开始还同情,那些同情心用完了,就开始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秦莯当时已经受够了这些,他虽然内向,不喜欢生气,但是并不是没脾气的人,秦莯的母亲带着秦莯从村子里走出来了,靠打工赚钱,让秦莯读书。 秦莯学习很好,高考那年的时候,秦莯的母亲就得了重病,检查出来了,但是因为太贵,而且秦莯还在高考,所以并没有声张,直到秦莯高考之后,秦莯的母亲突然就倒下了,紧急送到医院,才查出来是癌症,说已经是晚期了,怎么不早来。 秦莯当时吓坏了,之前都是母亲撑着这个残破的家,现在母亲一下倒下了,变成了秦莯撑起来,秦莯在家里找到了一笔钱,那是秦莯的母亲给他上大学用的,一共就几万块钱,也不是很多。 但是当时没有办法,秦莯就把这笔钱给母亲交了主院的押金,做各种检查用,一番用下来,竟然还不够。 秦莯只好跑出去打工,那时候秦莯的人生特别灰暗,母亲想要自杀,这样秦莯就不需要为她花钱,秦莯知道之后,抱着他母亲哭了很久,哭的他的母亲再也不敢动这个念头。 秦莯当时想着,自己会读书,也要去赚钱,给母亲看病,不过他想的太天真了,秦莯也是因为长时间的饮食不规律,所以得了很严重的胃病。 方铭勋第一次见到秦莯的时候,秦莯的人生还处在特别灰暗的时候,方铭勋没有想到,那时候看起来笑容很温柔,很阳光,很坚强的秦莯,竟然背负着这么多的痛苦。 紧紧是半年的时间,秦莯终于顶不住退学了,他实在没有各种各样的钱,只好专心出去打工,不过秦莯的工作也泡汤了。 那天秦莯和一个陌生人吐露心声,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嚎啕大哭,方铭勋终于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十八岁的年轻人,秦莯本身就没有那么坚强。 那天秦莯哭得特别惨,两个人谈的很晚,方铭勋脑子一热,就提出来可以提供钱,供秦莯读书,还可以给秦莯的母亲治病。 不过秦莯没有答应,毕竟他们是陌生人,只是见过几次面,最多是点头之交。 那天方铭勋请秦莯吃了饭,秦莯根本不会喝酒,两杯酒醉倒了,几乎是不省人事,方铭勋做了一件很后悔的事情。 他把秦莯带到的酒店里,十八岁的秦莯很青涩,两个人一夜疯狂,秦莯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吓了一跳。 方铭勋也知道自己精虫上脑,想要补偿秦莯,秦莯不接受他的钱,毕竟他的父亲就是因为钱,抛弃妻子,和别的女人跑了,这是秦莯一切痛苦的来源,也是他的心结,秦莯自然不会拿他的钱。 方铭勋一直和他道歉,想要补偿他,干脆就请秦莯到自己的赌船上做荷官,荷官的工资非常可观,比他在外面端盘子打工要可观的多。 秦莯不知道荷官是什么,但是听了工资之后,竟然有些心动。 秦莯后来就到了方铭勋的赌船上打工,他很勤奋,虽然天分不是最高的,但是能吃苦,而且笑容很漂亮,再加上方铭勋特意照顾,学的很快。 秦莯到了赌船之后,方铭勋一直规规矩矩的,只是照顾他,还找着各种辙,给秦莯的母亲治病,比如他有个朋友在某某医院,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转院治疗什么的。 秦莯虽然不想接受方铭勋的好处,但是他不能用母亲的命来换,只好接受了,这样下来之后,方铭勋终于明白了,应该从秦莯的母亲“下手”才对。 方铭勋就总是来看望秦莯的母亲,那样过了很久,好几年,方铭勋一直这么追求着秦莯。 后来有一天他们终于摊牌了,方铭勋说,自己的确有目的,自己是个商人,对谁好都带有很强的目的性,而对秦莯好,对秦莯的母亲好,那是因为他的目的很明确。 方铭勋说,他喜欢秦莯,这一辈子,只想和秦莯一个人共度。 秦莯从没听过别人的表白,而且方铭勋真的对他很好,说不感动是假的,方铭勋做梦都没想到,秦莯答应和他交往了。 方铭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我和秦莯……交往了有一个月,其他人都不知道,秦莯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儿告诉别人,也不喜欢靠别人活着,他很独立……那天……本身我本身想等他上了班之后,带他出去吃个饭,庆祝一下我们交往了一个月,但是我没想到……没想到……” 看到的却是秦莯的尸体。 方铭勋皱着眉,态度非常强硬,说:“我很了解秦莯,秦莯是个非常坚强的人他不可能自杀,他的母亲还在住院,他绝对不可能放下他母亲不管。” 卜凡没想到方先生和秦莯之间有这么多事情,秦莯是个好孩子,受了很多苦,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北堂第五说:“所以……你就养了秦莯的鬼魂?” 方铭勋听他这么说,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来看着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说:“你的房间里有很强的阴气,是鬼魂常时间逗留的气息,而且你的脸上也有很强的黑气,你除了养鬼之外,肯定也和秦莯的阴魂做过交合的事情,而且不止一次,如果再有两次,我估计你现在已经没命找我们了。” 第84章 鬼缠身11 北堂第五这么一说,其他人都非常吃惊,尤其是方煦,卜凡之前在洗手间里听到了声音,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知道方铭勋和秦莯的事情,所以听北堂第五这么一说,也不算太吃惊。 方煦只是听着自己一向不信邪的叔叔竟然养鬼,已经非常惊讶了,而且叔叔竟然还和鬼交合…… 这种事情说出去,怎么听都觉得很可怕,不过其实方煦没想过,俞雪也是一种鬼,是“食尸鬼”,俞雪因常年吞噬尸体,所以身体里囤积的阴气可不比一个普通的小鬼要少,不过俞雪是修行人,懂得克制自己身体里的阴气,所以并没有伤到方煦。 肖瑾然说:“你胆子还真大。” 方铭勋颓废的伸手揉着自己的脸,说:“对,我的确养鬼了,我不想让秦莯死,为什么秦莯就会自杀?我实在搞不懂,他绝对不可能自杀的。” 卜凡说:“所以方先生你不知道秦莯的死因?那么秦莯呢,你养鬼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秦莯他有跟你说过自己的死因吗?” 方铭勋摇了摇头,说:“他没说过,秦莯什么都不记得,他刚开始的时候,思维条理还很清楚,但是后来越来越混乱,有的时候我前一句跟他说话,他后一句就又重新问我,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北堂第五冷冷的说:“自然不是好现象,你根本不懂得养鬼的法门,还和秦莯做了交合的事情,他在消耗你元气的同时,你也在消耗的他阴气,秦莯的阴气用完了,就该魂飞魄散了。” 北堂第五的话仿佛是刀片儿,方铭勋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说:“那怎么办?现在秦莯……秦莯不见了。” 方铭勋之所以找他们,就是因为秦莯不见了,而且方铭勋看不见孤魂,他只能靠手上那面玳瑁镜子来看到鬼魂,但是玳瑁镜子很小,秦莯昨天晚上突然跑出去,之后就一直找不到,方铭勋也试着寻找了,找了秦莯最近喜欢去的地方,但是都没有,方铭勋不可能靠着这么一个小镜子把赌船翻个底儿朝天,这里虽然说是赌船,其实是一个小岛,面积实在太大了。 方铭勋说:“你们能帮我找到秦莯吗?” 原来昨天晚上北堂第五的一句话,让秦莯突然有了一种死亡的意识,他这些月活的都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时候还会忘记很重要的事情。 其实那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他已经死了。 秦莯一来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他也很糊涂,二来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他总是很刻意的忘掉最可怕的事情,后来久而久之,随着阴气的消散,秦莯再想记起来这件重要的事情,已经无法记起了。 北堂第五说:“我们可以帮你寻找秦莯。” 方铭勋突然松开揉在脸上的手,惊讶的看着北堂第五,说:“真的?” 北堂第五说:“甚至……我也可以交给你和鬼魂相处的法门,只要你用心修炼,你可以和秦莯过正常的生活。”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看向北堂第五,不过北堂第五在这里最大,他可是苦泉狱主,按照实力说话,他也是最大的。 肖瑾然虽然有些不赞同,毕竟人鬼殊途,兰祠的办学宗旨也是这个,不过肖瑾然很明智的选择没有说话。 方铭勋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不过方铭勋是个生意人,非常精明的人,立刻说:“北堂先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说:“不用紧张,我只想得到一些情报。” 众人看向北堂第五,北堂第五说:“我想知道,第一,这座赌船的选址问题,是谁替方先生选的?” 方铭勋显然不知道北堂第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些茫然,毕竟跳度太大了。 北堂第五也没有解释,举起食指和中指晃了晃,说:“第二,你侄子说你不信鬼神,是谁教你养鬼的,我不信你无师自通。” 北堂第五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说:“第三,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LAN的人。” 他一问完,众人全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方铭勋,似乎不想落掉方铭勋任何一个表情。 因为北堂第五的问题全都问到了点儿上,而且简直刀刀见血,他们的确想知道,方铭勋养鬼的举动,和重建喷池的举动,是不是LAN的授意,换句话说,方铭勋有没有和LAN交换条件。 方铭勋听了他三个问题,首先回答了一个自己最好回答的,说:“第三条,我不认识,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众人全都紧紧盯着方铭勋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他到底有没有撒谎。 方铭勋现在已经镇定下来了,可能是因为北堂第五承诺了会帮他把秦莯找到,所以方铭勋渐渐从焦躁和颓废中挣脱了出来,又变回了商人的冷静。 方铭勋想了想其他的,说:“给我选址和叫我养鬼的,其实都是一个人。” 卜凡看了一眼北堂第五,有些惊讶,就听方铭勋说:“我当时想要建一个赌场,根本没想到要弄什么赌船,毕竟别人家的赌船都是开到公海上去,其实说白了为了方便,你们也懂,犯了什么法都没人管,我只想正经做生意。” 方铭勋只是想开一个赌场,那还是……差不多十年之前的事情,已经很久远了,方铭勋的赌场开了很久了。 当时方铭勋为了好彩头,就随便找了一个风水师看风水,那个风水师说这一片赌场很多,形成了一个赌城,赌城里好的风水宝地全都给捡走了,剩下的都是赔的叮当响的穷土地了。 所以绝对不能把赌场建在土地上,那个风水师就说,距离这里也就五分钟快艇的地方,有一座小岛,小岛的地下可以开出一口泉,这口泉叫做金泉,喷出来的都是金子,如果以这口泉为中心,建造一个赌场,那么会赚的盆满钵满。 方铭勋完全不信邪,听那个风水师说的那么玄乎,他只是想讨个好彩头,就好像大家不信鬼神,但是做生意的都要奉财神一样,只是为了一个好运气罢了。 不过当时方铭勋就有些好奇,于是让人到那个小岛上看了看,没想到他们真的打出了泉水,而且地下的米数都和那个风水师说的一模一样。 泉水喷涌而出,竟然是黄色的,虽然不是金黄色,但是也是黄色的,大家全都信了,肯定是风水师所说的金泉。 卜凡听到差点笑场,因为这口泉水并不是什么黄金的泉水,而是阴府的泉水,这可是苦泉,九眼地狱泉水都是黄色的,代表的是黄土之下,可不是什么金子。 但是方铭勋根本不知道,他那时候还是不信邪,但是想了想,觉得赌场建在那里也不错,毕竟赌船其实是个挺好的噱头,一听起来就和其他赌场不一样。 后来很成功,建起来的赌船,不仅是赌场,还变成了一个旅游景点,来旅游的人多了,不愁他们不玩几把,赌场建起来的第一年,就已经赢回了本钱,果然是盆满钵满。 这个时候方铭勋还是不信邪的,毕竟他觉得是自己的商业头脑好,别人的赌场就是赌场,而他的赌场就不同,再加上方铭勋的人脉和名声,所以才这么多人过来消费娱乐。 不过后来…… 有一件事情,让方铭勋彻底的信了。 那件事情,就是秦莯的死。 方铭勋说:“我和秦莯才交往了一个月,秦莯突然在宿舍上吊自杀了,你们能明白我当时的绝望吗?宿舍那地方是没有任何监控的,所以我根本什么都查不到,而一楼大厅到宿舍的员工通道的监控,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坏了,我根本查不到任何的可疑人,秦莯死了,但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北堂第五说:“这个时候,你就想到了当时给你选址赌场的风水师?” 方铭勋点了点头,说:“我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去找他的。” 那个风水师竟然联系上了,而且很凑巧,风水师相当愿意帮助他,而且不需要钱,说是因为方铭勋的感情让他很感动。 风水师让方铭勋做了几件事情。 方铭勋说:“第一,就是你们说的喷泉池,那个风水师给了我图纸,让我重新建起来,说我建的不够好,这是对神明的不敬。” 秦莯死了三个月,方铭勋在第一个月就建起了喷泉池,按照图纸上建的,一模一样,当然方铭勋根本不知道喷泉池上的花纹是什么意思,他根本不知道那是禁术阵法。 方铭勋又说:“第二件事……是要我保留住秦莯的遗体。” 卜凡惊讶的说:“秦莯的遗体,还在你这里?” 方铭勋点了点头,说:“是。” 方煦惊讶的不行,没想到叔叔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北堂第五皱眉说:“遗体在哪里?” 方铭勋说:“就在这层,我弄了一个冰室。” 还有第三件事情,那就是需要找东西供奉遗体,毕竟方铭勋这里不是太平间,就算把遗体冻起来,也怕腐烂,那个风水师让他找东西来供奉遗体。 然后风水师给了方铭勋一面小镜子,这面镜子是玳瑁做的,和普通的镜子其实没什么区别,但是通过这面镜子,他真的能看到秦莯,当时方铭勋高兴坏了。 北堂第五冷笑一声,说:“玳瑁镜子?这面镜子上充满了阴气和怨气,可见当时这个玳瑁被扒壳的时候非常怨恨,之所以这面镜子能看到鬼魂,就是因为上面缠缚着足够的阴气,这不是好东西,活人长时间佩戴这样的东西,阳寿会缩短很多。” 方铭勋没想到这个,其实他最近很疲惫,元阳很弱,有一部分是因为这面玳瑁镜子的缘故,其实他和秦莯的做爱次数并不多。 卜凡说:“等等,那个风水师,让你找来供奉遗体的东西,是什么?” 方铭勋说:“我说不上来,风水师说是一块陨石,很小,就跟花生米那么大,灰黑色的,看起来其貌不扬,我找了很久才从一个收藏家手里找到,而且是重金买来的。” 卜凡奇怪说:“陨石?” 方铭勋说:“我不懂这些,不过那块石头放在遗体旁边,秦莯的遗体真的没有腐烂。” 北堂第五说:“走,咱们去看看。” 方铭勋立刻站起来,准备带他们过去,冰室就在这层,但是位置很偏僻,毕竟不能让人随便闯入,就在这层的角落,还做得是暗门,暗门严丝合缝,就算有人从旁边路过,也看不出来那里有个门,如果没有方铭勋的钥匙和指纹,是打不开那个暗门的。 方铭勋带着众人往前走,卜凡说:“那个风水师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方铭勋摇头说:“不知道,我有一个他的电话号码,但是昨天晚上秦莯突然跑掉之后,我又打了电话寻求帮助,都没有接通过,已经没人接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不告诉我,说没有这个缘分……” 卜凡说:“怎么听着跟大忽悠似的,还没有缘分?” 他说着,方铭勋突然又说:“对了,但是这个风水师,是你们兰祠的。” 众人一惊,肖瑾然说:“什么?兰祠的?” 方铭勋说:“对,他当时说是兰祠的,我都没听懂,上网查了一下,还真的查到了,所以才姑且相信的。” 众人都紧锁眉头,不知道这个风水师是用兰祠的名头骗人,还是真的就是兰祠的人。 就在他们往前走的时候,卜凡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原来是苏久兮打过来的,卜凡把电话接起来,就听到苏久兮几乎是用喊的声音说:“卜凡!糟糕了!我们刚才看到祁戌了!” 卜凡吓了一跳,说:“祁戌?” 苏久兮的声音说:“是祁戌啊!叶一夏已经去追了,我们也在赶!” 卜凡听着,突然感觉到苏久兮的声音变成了双声儿,还重声儿,然后是“踏踏踏”的脚步声,抬头一看,苏久兮和陈陌竟然从前面的楼梯间冲了出来。 苏久兮看到他们也是一惊,立刻把手机挂上,说:“你们没看到人吗?抓到了吗?!” 肖瑾然说:“什么?” 苏久兮急的说:“祁戌啊!还有叶一夏,叶一夏在前面追他啊,就刚刚的事情!” 众人根本没有看到,北堂第五则是眉头一皱,快速的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按在一面墙上,说:“是这里吗?” 方铭勋立刻点了点头,刚要上前去用钥匙和指纹打开暗门,北堂第五的手就顺着摸了一下,然后伸手如爪,“咔!”一声就将暗门给抠开了。 北堂第五皱眉沉声说:“没有锁。” 方铭勋说:“这不可能……” 要是在方铭勋手里,不可能没有锁,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打开了。 北堂第五把暗门打开,果然暗门上的锁是豁开的,看起来是被金灵之力打开的。 众人快速走进去,果然是一间冰室,里面拉着窗帘,不见阳光,几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在昏暗的房间里,陈列着一个棺材一样的盒子,又有点像是冰箱,散发着阵阵冷气,不过那盒子被打开了,里面竟然是空的! 房间就举头大小,一眼能看的干净,根本没有什么秦莯的遗体。 方铭勋快速冲过去,说:“秦莯?遗体呢?怎么不见了!” 冰室被人打开了,秦莯的遗体不见了,肯定不可能是秦莯自己走出去了。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冰棺材,又转头去看,就看到前面有一张很小的供桌,桌子上放着一个供盘,盘子里却什么也没有。 卜凡立刻惊呼了一声,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凡石的力量,虽然灵力还在受制,但是他完全能感觉得到,盘子里残留着凡石碎渣的灵力。 卜凡说:“是凡石!方先生收购来的陨石是凡石!” 很小的一块碎渣,但是现在,那块凡石碎渣和秦莯的尸体都不见了! 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最要命的是,叶一夏也不见了,他们也没有看到祁戌…… 北堂第五皱紧眉头,突然对陈陌说:“你联系叶一夏。” 陈陌立刻拿出手机给叶一夏打电话,北堂第五又对肖瑾然说:“你联系兰祠,不要打报告,直接打电话,给兰祠的老师。” 肖瑾然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还是拿出手机给兰祠打电话。 陈陌的电话很快拨通了,他一拨通,众人全都听见了声音,叶一夏的手机在响,而且近在咫尺! 卜凡回头一看,原来叶一夏的手机落在了冰室的角落,屏幕已经摔裂了,黑漆漆的一片,不过还能响。 卜凡把手机捡起来,吃惊的说:“糟了,叶一夏来过这里,手机还在这儿……” 叶一夏不见了,手机摔在这里,众人心里立刻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那边肖瑾然的电话也打通了,接电话的肖瑾然的一个同事,不过对方不等肖瑾然说话,就已经说:“肖瑾然,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就看在咱们同事一场的份上,当你没给我打过电话,别再打来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着“咔”一声就挂断了,肖瑾然根本没来得及说话,感觉有点蒙,不知道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但是声音应该没错,而且他还叫着自己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 肖瑾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这回北堂第五的手机又响了,安锋和宋梓阳是去调查姚小姐的死因的。 姚小姐死了两天了,但是很奇怪,尸体被带走了,而且杨先生竟然不要报警,也不调查,事情就这么平息下去了。 姚小姐的死状和古犬封国有关系,安锋的人脉有很多,所以带着宋梓阳就去了。 没想到安锋这个时候就给北堂第五打了电话,北堂第五接起来电话,安锋说:“北堂老弟,你们怎么变成了通缉犯了?” 北堂第五皱了皱眉,约定和安锋见面,大家都到方铭勋的房间里,这里没人打扰,空间也很大,方便说话。 卜凡也把其他人全都找过来,但是他们仍然没有找到叶一夏,大家齐聚在方铭勋的房间里,把门关上。 众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安锋一进来,就说:“你们看,你们现在变成了通缉犯,我刚刚收到的通知。” 虽然安锋是个餐厅老板,不过他的餐厅可是驱魔人的会所,他本身也是个驱魔人,安锋的人脉又多,总能第一时间收到很重要的通知。 安锋刚刚收到了一个通知,就是通缉犯的通知,上面赫然写着——北堂第五,卜凡,苏久兮,肖瑾然和陈陌。 兰祠已经对着几个人发出了通缉的通知,各个天师协会和猎魔驱魔人公会,都接到了通缉通知。 北堂第五把通知打开一看,上面写的理由很清楚,说他们和祁戌一样,是兰祠的叛徒,出卖学校,而且还做禁术实验。 肖瑾然看了之后有些懵,说:“这怎么回事?” 下面还有下文,他们往下一拉,感觉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了。 兰祠的通牒上写着,他们几个人不只是叛变,还和很多年之前的一个特别小组出事有关系。 肖瑾然根本忘不了那个特别小组,因为当年他的同学崔丞远就是这样死的,死的消无声息,连遗体都带不回来。 当年因为爆发狂犬病,兰祠的人也被选进了特别小组,肖瑾然的同学崔丞远,成绩并不是第一,但是竟然选进了特别小组,在那时候简直是光荣的存在,肖瑾然其实有些羡慕,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肖瑾然送崔丞远去小组实验,那一次竟然是永别。 崔丞远再也没有回过来,后来兰祠收到了实验结果,狂犬病虽然被抑制住了,但是特别小组里所有的人都因公殉职。 就在现在,兰祠的烈士墙上,还有崔丞远的名字,当时肖瑾然很不懂,到底是因为什么,崔丞远就这么死了,当时他们还很年轻,肖瑾然几乎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学校只是说崔丞远受到了感染,最后不治身亡,所以肖瑾然才在开学的发言中,“警告”过他的新生们,到兰祠来学习,并不是来光宗耀祖的,也不是来当神棍的,他们面临的很可能是可怕的生离死别。 在兰祠的通牒中,竟然叙述了一段这样的事情,说当年的小组所有成员因公殉职,并不是因为感染了病毒,而是因为崔丞远叛变了小组,竟然用其他成员做实验,所以最后其他成员全都死亡了,而罪魁祸首崔丞远不知所踪。 兰祠被蒙蔽了很多年,最近才查得水落石出,而这个罪魁祸首崔丞远竟然现在还活着,不止如此,他发展出了一股可怕的势力,这股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兰祠的内部,使兰祠乌烟瘴气,第一个人就是祁戌,祁戌早就露出了马脚叛变,后来陆续拽出了几个叛变的人,就是卜凡北堂第五,苏久兮陈陌和肖瑾然。 现在这几个人已经被兰祠开除,并且通缉,如果有人发现他们的下落,还有崔丞远的下落,都可以直接当场处决,然后再上报协会或者公会。 卜凡看的瞠目结舌,说:“怎么可能?” 肖瑾然则是目瞪口呆,说:“崔丞远没有死?!他还活着……” 安锋说:“等等,现在咱们关注的重点应该是,你们都变成叛徒了?” 肖瑾然心情有些激动,那件事情过去很久很久了,他曾经幻想过,崔丞远其实并没有死,但是那不是现实,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崔丞远没有死,肖瑾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但是如果崔丞远没有死,那么为什么崔丞远不来找自己? 北堂第五幽幽的说:“咱们现在关注的重点,其实并不应该是叛徒。” 苏久兮说:“那是什么?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吗?” 北堂第五慢悠悠的坐下来,看起来气定神闲,还把腿叠起来,淡淡的说:“难道重点不应该是兰祠吗?” 他这样一说,众人全都面面相觑,卜凡说:“对对,方先生说,那个让他建喷泉池的人,就是兰祠的!” 他这样一说,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北堂第五身手敲了敲沙发上扶手,发出“踏踏”两声,在寂静的房间里,非常清晰,简直就像众人的心跳一样。 北堂第五说:“咱们可以仔细回回想一下,一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兰祠有关系,先从眼前想起……” 他说着,举起食指说:“第一,赌船的选址,这里是苦泉的泉眼,按照方先生的说法,是那个兰祠的风水师选址的。” 方铭勋点了点头,说:“对。” 北堂第五又说:“第二,喷泉池的阵法建造图纸,是那个兰祠的风水池给方先生的;第三,秦莯的遗体保留,是那个兰祠的风水师让方先生去找一种陨石,结果咱们发现,那种所谓的陨石,其实就是凡石。” 虽然方铭勋听不太懂,但是北堂第五说的都是对的,他又点了点头。 众人的目光开始凝重,这一切都和那个兰祠的风水师有关系,而且从十年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划了。 他们之前已经可以确定了,凡石是一种催化剂,对于锻造古犬封国的试验品来说,是个很好的催化剂,所以之前那些人要抓卜凡和杯中雪,虽然计划失败了,不过他们现在显然正在策划另外一场计划。 北堂第五说着,又敲了敲沙发扶手,说:“另外,我们再仔细想想,还有很多点,例如肖瑾然把撤销委托的报告已经上交给兰祠,但是兰祠过了三天有余,竟然没有任何动静,没有给肖瑾然任何批示。” 肖瑾然说:“对……我刚开始还在奇怪,结果现在……” 现在就看到了通缉公告。 北堂第五说:“这不是巧合,不是巧合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再推算一下,从第一次我们发现‘狗’的事情算起,那个男生宿舍的宿管,在说道古犬封国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发疯,把自己给咬死了,当时咱们不是很理解,但是后来知道,原来古犬封国的特性,其实并不只是‘吞噬’,还有‘狗’的服从,那个宿管很可能是因为被人控制,因为他要说出重要的事情,所以才突然发病自己咬死了了自己。” 众人沉默的听着北堂第五分析,北堂第五说:“宿管死的很突然,现在想一想,恐怕那个幕后的人,一直潜伏在兰祠里,当时就在我们的身边,所以宿管才突然暴毙,以至于没有说出最重要的事情。” 北堂第五又说:“接下来还有很多,例如咱们去偏僻的山村送药,傀儡的事情也由肖瑾然报告给了兰祠,兰祠每次都说会处理,之后竟然都是不了了之了,以前没有觉得怎么样,现在仔细一想,已经不是一次偶然了。” 众人的目光更加凝重了,北堂第五继续说:“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如果崔丞远真的活着,那么他活着却没有回到兰祠,只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是因为他叛变了,第二……是因为他不能回来。” 不能回来…… 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众人立刻心里一震,如果粗丞远真的是不能回来,那么…… 很有可能是因为兰祠内部本身就有问题! 北堂第五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踱步到了门边上,伸手慢慢搭上门把,眯起眼睛,嘴角挑起一个轻微的弧度,说:“这件事情,到底是第一种情况,还是第二种情况,我们都不应该猜测,而是直接问问本人……” 他说着,“咔嚓”一声,猛地拉开了房间的大门,一瞬间大门敞开,外面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看起来非常笔挺,他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站姿很随意,脸上带着一股微笑,不过笑容很僵硬,因为他的脸上戴着面具。 北堂第五突然拉开门,那个男人并没有离开,北堂第五眯起眼盯着他说:“我说的是吗,丞先生?嗯……应该叫你——崔丞远。” 众人吃了一惊,都睁大了眼睛,肖瑾然瞪着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的人,说:“是你?!” …… 叶一夏看到了祁戌,祁戌穿着一身西服,混在大堂的人群之中。 叶一夏本身跟着苏久兮和陈陌去大堂看看,看看能不能碰上杨先生,结果他就看到了祁戌。 祁戌戴着面具,不是他本身那张脸,但是叶一夏看的清清楚楚!绝对是祁戌,他和祁戌一起长大,就算不看脸,他也认得祁戌,化成灰都认得! 叶一夏突然飞快的挤过去,因为过来今天午夜,就是方铭勋的生日宴,所以今天来赌场的人非常多,都是来参加派对的,又赶上了周六,人比平时多得多。 叶一夏快速挤过去,苏久兮吓了一跳,还喊了他一声,说:“叶一夏?你去哪里啊?” 叶一夏没有停留,飞快的往前跑,那个酷似祁戌的男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和叶一夏撞在了一起,叶一夏更加肯定了那个人就是祁戌! 祁戌看了他一眼之后,立刻转头就走,飞快的进了楼梯间,叶一夏快速往前跑,也跟着进楼梯间,听到有脚步声从头顶传来,叶一夏快速的往上跑,追着祁戌往上爬楼。 苏久兮和陈陌一见,立刻冲过去追人,因为叶一夏跑的太快人又太多,他们追的不是特别紧,只是看到叶一夏进入楼梯间,这层是一楼,他们只能往上跑,所以两个人就快速的往上追去。 叶一夏一路飞快地跑,体力几乎都要用完了,就听到“咔嚓”一声,是楼梯间的门打开的声音。 叶一夏也跟着冲出了楼梯间,就看到墙上打开了一个暗门,叶一夏吃了一惊,在暗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猛地往前要冲,一下卡住了暗门。 随即有人一把勾住叶一夏的脖颈,“嘭!!!”一声,将他一把摔进了门里。 叶一夏的头磕在了地上,短暂的一瞬间昏晕,很快就恢复了意识,不过他感觉有东西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是冰凉的枪管。 叶一夏睁开眼睛,看到了不只是祁戌一个人,还有两个佣兵跟着祁戌,托着枪,其中一个人正用枪抵着他的太阳穴,冷笑着说:“哈哈,抓到了一只老鼠。” 祁戌这是居高临下的看了叶一夏一眼,随即就收回目光,说:“别耽误时间,把尸体弄走。” 叶一夏这才注意到,这扇暗门里面,竟然有一具尸体,尸体躺在“冰柜”里,叶一夏一眼就认出来了,竟然是秦莯的尸体,不只如此,尸体前面还供奉着一块花生米一样大小的小石子儿。 祁戌将那块小石子儿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挥了一下手,说:“速战速决。” 那两个佣兵说:“这小子怎么办?干脆杀了?” 祁戌迷了一眼眼睛,表情很冷酷,说:“不要杀人,打乱了先生的计划,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把他带走,回去正好可以做实验。” 另外两个佣兵笑着说:“嘿嘿,祁戌大人果然心狠手辣了,咱们哥俩跟着大人就是不错。” 叶一夏瞪着眼睛,全身发颤,但是他根本不能说话,猛地一下将就被一个佣兵给打晕了过去。 叶一夏再醒过来的时候,耳边听到“嘿嘿”的笑声,有人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然后那只手还钻进了他的领口里。 叶一夏很快就醒了过来,“嗬——嗬——”的喘了两口气,他看到了刚才的那个佣兵,不止如此,他还看到了祁戌,四周很昏暗,祁戌坐在一个沙发上,叠着腿,手上端着红酒,悠闲的品着,并没有往这边看。 那两个佣兵蹲在叶一夏的旁边,对叶一夏动手动脚,其中一个人笑着说:“我听说这漂亮的小子是祁戌大人以前的相好?他长得果然挺好看,不过是个带把儿的,做起来会不会很恶心?” 叶一夏双手背反绑着,手上有符咒缠缚,根本用不上力气,一用力气就是“刺啦”一声,双手手腕几乎要烧糊了。 叶一夏气的呼呼喘粗气,祁戌则是突然笑了一声,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叶一夏一听,顿时头皮发凉,感觉身子也凉了半截,全身直打抖,不可置信的盯着祁戌。 那两个佣兵说:“真的?!祁戌大人肯把他给我们玩?” 祁戌笑了笑,晃着酒杯,说:“反正大人的行动,午夜之后才会进行,现在时间还早,该做的也做完了,你们乐一乐,权当消遣了。” 他说着,“咔”一声将酒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慢慢站起来,笑着说:“看起来你们玩男人没什么经验?要我教教你们吗?” 那两个佣兵哈哈大笑起来,叶一夏气的脸色发红,眼睛里全是血丝,不可置信的盯着祁戌,祁戌慢慢走过来,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一边,笑着半蹲下来,伸手抚摸着叶一夏的脖颈,然后一把捏住叶一夏的脖子,低下头来,狠狠含住他的嘴唇。 叶一夏“唔!”了一声,使劲挣扎着,旁边两个佣兵哈哈大笑,说:“嘿,真够带劲儿的,看得我都想……” 他说着,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发出“嗬!”的一声轻呼,声音就断了,“咚!”一声向后仰到,另外一个佣兵还在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想反应,就听到“嗤!!!”一声,祁戌的手掌猛地往后一甩,他手心里一下冒出木藤的木刺,瞬间刺穿了那个佣兵的肚子。 “嗤!!!嗤嗤嗤!”又是几声,祁戌的手仿佛是在拉锯,瞬间刺了那佣兵的肚子好几下。 鲜血疯狂的往外喷,叶一夏吓得睁大了眼睛,瞬间又紧紧闭起来,鲜血滋出来,喷在他的脸上,叶一夏脸从涨红变得惨白起来。 血…… 是血,是他最怕的颜色…… 祁戌猛地抽出手,一脚将那两个人佣兵的尸体踹飞,满脸都是狠戾的颜色,随即甩了甩手上的鲜血,用外套将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用外套将那两个尸体随手罩上。 祁戌做完了这件事情,表情才稍微好了一些,伸手搂住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正在疯狂发抖的叶一夏,他将叶一夏抱在怀里,轻声说:“没事了,小夏……不要哭,嘘……这周围还有人,不要哭,会把那些佣兵引来……” 第85章 鬼缠身12 叶一夏被他抱在怀里,全身都在颤抖,嗓子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似乎吓得有些痉挛,抖得实在停不下来。 祁戌紧紧搂着他,嘴唇亲吻着叶一夏的额头和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耳朵,声音低哑的说:“小夏,你听我说……这里非常不安全,你不能在这里久留,我带你过来,是为了告诉你几件事,这几件事情他们看得太严,我根本无法传递出去,你一定要带回去……第一件事情,LAN是兰祠的人,让肖老师不要再联系兰祠,具体是谁我还没有见到,不过就快了。” 祁戌说着话,叶一夏慢慢的镇定了下来,躺在祁戌的怀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双眼还弥漫着泪水,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祁戌说:“你一定要相信我。” 叶一夏看着祁戌,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的就点了点头,然后哭的更凶了,这是第一次叶一夏在别人面前痛哭,一脸很脆弱委屈的表情,轻声说:“兰祠的人开除了你,我以为……” 叶一夏虽然极力隐忍那种哭声,但是祁戌怕别人听见,立刻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说:“嘘……小夏乖,不要哭了,你哭我会心疼的。” 叶一夏紧紧抿着嘴唇,极力不哭出声来,眼泪仍然吧嗒吧嗒的掉。 祁戌亲着他的额头,又说:“第二件事,LAN要用秦莯的尸体做古犬封的首领,秦莯身上本身就有古犬封国的后裔血液,LAN想用凡石来催化,他们现在把秦莯的尸体带走了,不过我把凡石给掉包了,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危险,但是我别无它选了,小夏你一定要把凡石安全带出去。” 祁戌说着,解开他手上的符咒,然后将一块花生米大小的凡石塞进了他的掌心里。 叶一夏听说秦莯有古犬封国的血统,已经非常吃惊了,又听祁戌说:“第三点也很重要,今天晚上,一过午夜,LAN就要开始启动计划了,今天午夜来的都是上流人士,所有有钱人和有名望的人都会过来给方铭勋庆祝生日,LAN想利用苦泉水锻造出更多的古犬封国傀儡,一旦这些人都变成了傀儡,后果将不堪设想。” 叶一夏听得瞳孔猛地收缩,祁戌说:“没有多长时间给你们准备了。” 祁戌说着,在他嘴唇上发狠的亲了一下,说:“其实还有最后一点我想要和你说,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许说出来你会恨我,也会害怕我,但是如果不说出来,也算是我欺骗你,早晚有一天会曝光……” 叶一夏已经止住了哭声,伸手紧紧搂着祁戌的脖颈,说:“不可能……我不会怕你,也不会恨你,因为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祁戌已经制止住了,苦笑了一声说:“小夏,你先听我说……我的祖先也是古犬封国的人,我是这个部落的后裔,我身上也流淌着随时会吃人的血液,只是还没有被激活……” 他说到这里,叶一夏猛地身体一阵紧绷,祁戌就知道,毕竟叶一夏心里有个死结,那个死结是个他的父亲活活咬死了他的母亲,而叶一夏只是隔着门板听得清清楚楚。 祁戌是古犬封国的后裔,而且还会发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体内的血液比较纯粹,所以祁戌小时候也经受过很大的痛苦,他的确小时候寄人篱下,那是因为他曾经和叶一夏有相同的经历,看着自己的父母自相残杀。 祁戌很能理解叶一夏的心结,他恨自己身上流淌的每一滴血,后来祁戌也发病了,他很疯狂,想吃东西,甚至是吃人,那时候他遇到了丞先生。 是丞先生救了祁戌,那时候祁戌生无可恋,不过丞先生告诉他,他活着还有意义,他并不是罪人,反而他能帮助别人,丞先生让祁戌去帮助一个叫做叶一夏的人,同时也算是一种监视。 后来祁戌就和叶一夏成为了朋友,他们无话不说,但是有些话也绝对不能说,就好像叶一夏一直不告诉他自己的过往,而祁戌一直不能告诉叶一夏自己的血统一样,不同的是,祁戌对叶一夏的底细是一清二楚,而叶一夏对祁戌毫不知情。 祁戌轻声说着,不由自主的搂紧了叶一夏,说:“祁戌的戌本身就是狗的意思……我不想骗你,也不想让你怕我。” 叶一夏的身体颤抖着,似乎又回忆起了那可怕的画面,他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紧紧埋头在祁戌的怀里,似乎想要克制自己的颤抖。 祁戌苦笑了一声,身体稍微往后撤了一些,想要和叶一夏保持距离,叶一夏却死死抱住他,声音哽咽的轻声说:“不要……我不会怕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只以为自己才是最痛苦的,还要你来安慰我……祁戌,我喜欢你。” 祁戌的呼吸陡然粗重了一些,差点没忍住,他牢牢将叶一夏搂在怀里,狠狠亲吻他的嘴唇,说:“真想这么一直搂着你,但是你的时间也不够了,最后一点,小夏你要听清楚,丞先生是好人,他救了我们,一定要让大家和丞先生合作,否则我们都来不及。” …… 北堂第五突然把门拉开,盯着门外的人,说:“应该叫你……崔丞远。”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看着门外的男人,肖瑾然第一个“噌!”一声就站了起来,惊讶的说:“老崔?!” 站在门外的人戴了一张面具,就是老崔,虽然老崔每次出场都戴了面具,换了不同的脸,但是肖瑾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老崔就是崔丞远。 崔丞远轻笑了一声,说:“只是想偷听一下,我没想到被发现了。” 他说着,慢条斯理的走进来,然后挥手关上门,房间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盯着崔丞远。 崔丞远走进来之后坐下,笑着说:“为了开诚布公,看来我先要露露真脸才行?” 他说着手上一扬,就听“嗤”的一声,脸上的面具一下被拿掉了,崔丞远原本的面容露了出来。 卜凡见过他,虽然是在学校的那张老照片上,照片上写着崔丞远已经死了,那时候崔丞远还很年轻,但是仔细一看,崔丞远并没有显老,他应该也和肖瑾然差不多大,五十岁左右的人,但是竟然像个年轻人一样,最多三十几岁的样子。 肖瑾然深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崔丞远,随即第一个反应过来,大步冲过去,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崔丞远笑了一声,突然伸手一握,就将肖瑾然的一拳轻轻松松的化解了。 肖瑾然满脸气愤的说:“耍我玩,很好玩是吗!?” 崔丞远笑着说:“我可不敢耍你玩。” 他说着让大家坐下来,说:“我知道你们好奇我,我想和你们合作,所以有些事情我会自己先说。” 他说着,侧头看向肖瑾然说:“我也知道你生气,如果我活着,我却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你觉得我不把你当朋友。” 崔丞远笑着说:“其实也对,我一直都没把你当朋友。” 他的话一出,卜凡下意识觉得肖瑾然要爆炸,肖瑾然的脾气其实一点也不好,有的时候很毒舌,反正治学生的手段是一流儿的。 肖瑾然果然要爆炸了,站起来就要揍他,结果崔丞远伸手一捞,“咚!”一声,就将肖瑾然压在了沙发上,笑眯眯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说:“我一直喜欢你,从上学的时候开始,这么多年来,也就是你迟钝的把我当朋友。” 肖瑾然不是第一次被他亲了,之前是因为抽烟的问题,肖瑾然被老崔戏弄过好几次,哪知道每一次其实他都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的。 肖瑾然“唰”的一下脸就红了,只有苏久兮一个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睛瞪大,一脸兴奋的表情。 崔丞远在肖瑾然发火之前,已经快速的松了手,显然特别了解肖瑾然的脾气,笑着说:“言归正传吧。” 崔丞远和肖瑾然是同学,他们都是第一批兰祠的学生,崔丞远并不是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但是在当时爆发出一种奇怪的狂犬病之后,各方专家组成了一个特别小组,准备研究这个奇怪的狂犬病,结果兰祠的老师推举了崔丞远。 当时很光荣,崔丞远成为了特别小组当中的一员,但是他一去就没有回来,肖瑾然等到的是崔丞远死了的消息,甚至遗体都没有带回来。 那个特别小组里的人,全都死了。 崔丞远说:“我那时候的确差点死了,不过并不是感染疾病,而是被人抓去做实验了。” 那个特别小组,说是各方面的专家,不过其实并不是这样,组员都有一个特殊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拥有古犬封国的血液,全都是古犬封国的后裔。 当时崔丞远对自己的血统完全不知道,一点儿也不了解,毫无防备的就被抓住了,小组里还有一些人和他一样,被抓起来做了实验,另外的一些人就是实验的研究者。 崔丞远抬起手看了看,笑着说:“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明明是火灵,但是能用冰刺?我上次还教了卜凡木灵,不过我可不是五灵的体质……” 崔丞远说着,收敛了笑容,脸色瞬间阴霾了很多,淡淡的说:“因为他们用我做实验,但是很不巧,我那时候发疯了……我身体里的古犬封国血液受到了刺激,突然发疯了,我把那些人……都吃了。” 他一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崔丞远吃了人,他的血液又有吞噬的能力,所以继承了很多灵力。 崔丞远看着自己的手,说:“那段时间我很痛苦,我觉得自己是个怪物,而且肯定活不成了,每天都被身体里的各种灵力折磨着,虽然我是古犬封国的后裔,但是我根本不会运用这种力量,感觉要被多出来的那些灵力反噬致死,后来我不得不去了解古犬封国的事情,所有事情,渐渐的……我知道了很多,在我知道足够多的时候,我又不能回到兰祠了,也无法通知你。” 卜凡惊讶的说:“为什么?” 北堂第五说:“因为兰祠里有内鬼。” 崔丞远“哈哈”一笑,说:“内鬼?北堂老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第一次说错,我其实挺开心的。” 卜凡默默的擦了一冷汗,心想崔丞远这是在占狱主大人的便宜吗…… 肖瑾然说:“那是怎么回事?” 崔丞远说:“刚开始我的确发现兰祠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是老师,级别还不低,我不能回去,一旦我回去,他们肯定会在抓住我,而且我也不能向人求助,一旦我求助,被我求助的人都会死掉。” 那时候崔丞远孤立无援,但是他不想就这么死去,崔丞远自己发展了一个和LAN对立的势力,也是因为这股势力慢慢的强大起来,所以LAN被迫停止了他的实验,这些年来变得相安无事起来。 兰祠也变成了一个很正经的学院,招收各种各样的学生学习。 崔丞远说:“我想过,兰祠里有内鬼,让你呆在那里恐怕不安全,但是贸然联系你,也会害了你,当我的势力变大之后,兰祠的人也安分下来了,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了,那个内鬼可能没有力量了,也可能是死了,所以兰祠就安全下来了。” 既然已经安全了,崔丞远也不想打扰肖瑾然的生活,因为崔丞远已经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怪物,他再怎么帮助其他人,仍然磨灭不了崔丞远是个怪物的事实…… 现在崔丞远不得不站出来和他们合作,也是因为崔丞远调查到了新的事情。 崔丞远说:“我终于调查到那个内鬼是谁了,他当年也在特别小组里。” 肖瑾然说:“是谁?” 崔丞远笑着说:“就是兰祠的校长。” 崔丞远的话一说完,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卜凡立刻脑补了一下兰祠的校长,兰祠的校长可谓是深居简出,只是在开学致辞的时候出现过,是一位看起来很和蔼可亲的老者,头发花白,穿着对襟衣,拄着龙头拐杖。 卜凡实在不能联想,他竟然是幕后黑手? 崔丞远说:“别不相信,他就是LAN……当年他还不是兰祠的校长,只是一个老师罢了,有人想要研究古犬封国的事情,不过很不巧,我把那些人全都吃了,只有一个漏网之鱼,而这个漏网之鱼运气太好,他只是一个老师,但是他的上司们全都被我扫清了,瞬间晋升成了校长。” 这个LAN当上兰祠的校长之后,还因为兰祠镇压病毒有功,获得了褒奖,其他人的牺牲变成了他的荣誉,兰祠一下就鹤立鸡群,成了最早最正规的修仙学院。 这个事情对LAN相当有利,因为野心的缘故,LAN还想要继续研究古犬封国的血脉,而眼下有一个最大的帮助,那就是他成为了校长,整个学校都是他说了算。 众所周知,兰祠的分数线是同类大学里,最高的一个,和他分庭抗礼的也只有一所学院,不过一南一北,正好互不干涉,很多高分数高灵力的学生都会报考兰祠。 崔丞远笑着说:“你们想想看,兰祠变成了什么?” 他刚说完,北堂第五轻笑了一声,说:“变成了LAN的养殖场。” 北堂第五的话让众人不寒而栗,崔丞远笑着说:“对,没错,就是LAN的养殖场,最好的苗子全都在他的学校里,他想用谁研究就用谁研究,自从兰祠成立之后,可不止卜凡一个特招生,为的是什么?自然是给养殖场补充新鲜的货源,好供他宰割。” 方铭勋听得似懂非懂的,说:“可是我不明白,这些事情和秦莯都没有关系,他们就算想要凡石,拿走凡石就行了,为什么要带走秦莯的尸体?!” 崔丞远说:“你还不明白吗?LAN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研究古犬封国,好获得更高的利益,他想用这种血统做出人体武器,也想用这种驯服的能力控制别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卜凡惊讶的说:“所以……秦莯是古犬封国的后裔?” 崔丞远点了点头,卜凡说:“他母亲是?他母亲不是一直在住院吗?” 崔丞远这个时候笑了笑,说:“并不是,是他父亲。” 卜凡更加惊讶了,说:“秦莯的父亲?” 就在卜凡惊讶的时候,方铭勋的电话突然响了,方铭勋现在根本没时间管生意上的事情,他只想找到秦莯,但是他发现,事情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 方铭勋接起电话,竟然是医护楼打来的,说:“方先生,杨先生突然发疯了,他在医护楼里随便咬人呢,您要不要来看看?” 方铭勋说:“杨先生?” 崔丞远站起来说:“其实我觉得看看也好,咱们正好就过去走一趟吧,我有个猜测需要验证。” 卜凡奇怪的看着崔丞远,崔丞远站起来要走,其他人也就跟上,方铭勋走在最前面带路,很快众人就到了医护楼,楼梯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淌着血,有人在尖叫着,是贺荣的声音。 贺荣大喊着说:“救命!!!他要杀我!!他要杀我!!他要杀我灭口!” 贺荣身上好多处都骨折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老实,不配合的在床上打着挺,一脸惊恐的模样,贺荣的脸上还有血。 好多医护人员压着贺荣,看见方先生走了进来,赶紧过来汇报一下。 贺荣看到他们,立刻挣扎着要起来,说:“你们救救我!我是无辜的!我是被迫的!杨先生要杀我!他要杀我灭口!” 杨先生被安保人员按着,还处于疯狂的状态,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跑到医护楼来了,而且他嘴巴上竟然有血,牙齿缝里还有残留着肉渣,当然不是食物的,而是贺荣的…… 贺荣脸上差点被咬掉一块肉。 卜凡吓了一跳,这也太血腥了,毕竟贺荣和杨先生之前还算是相好的关系,姚小姐一死,杨先生就打电话给贺荣,让他过来的。 现在贺荣脸上掉了一块肉,竟然是杨先生咬的,那血腥的样子太可怕了,卜凡差点吐出来,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堵得难受。 北堂第五拍了拍他,卜凡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贺荣惊恐的说:“他!他要杀我灭口!” 方铭勋听着贺荣的尖叫,脑仁都疼了,他现在非常烦躁,说:“杨先生为什么要杀你灭口?” 贺荣说:“因为……因为我知道他不可告人的事情!” 杨先生被人按着,脸色狰狞的说:“你胡说!这个杂碎!卖屁股的!根本就是胡说!” 贺荣说:“我没胡说!我没胡说!我也是被威胁的,他竟然要杀我灭口,你们救救我,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方铭勋说:“什么事情?”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说:“秦莯的事情?” 方铭勋猛地回头去看北堂第五,又去看贺荣,贺荣立刻说:“我是……是被逼的!都是杨先生逼我的!他现在还要杀了我灭口!” 方铭勋一听和秦莯有关系,顿时就暴躁起来,说:“和秦莯有关系?是和他的死有关系?!” 贺荣见方铭勋发火了,顿时有些怂,一个劲儿的说:“是杨先生干的,是他干的,我只是被逼的……” 方铭勋怒目看着贺荣,说:“秦莯到底是怎么死的!?” 贺荣吓得怕了,说:“你们要保护我,保护我才说,都是杨先生,杨先生杀的秦莯!那天我上晚班,杨先生逼我,是他逼我,让我偷偷回一趟宿舍,让我给秦莯的杯子里下点儿药……我……我以为是杨先生看上秦莯了,我没想到杨先生要杀了秦莯啊!” 贺荣不敢去,不过杨先生软硬兼施,还说他搞定了监控,没人看到他去下药,而且贺荣那天上晚班,也有不在场的证明,结果贺荣就去了。 他以为是那种助兴的药,结果第二天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秦莯竟然上吊了。 刚开始贺荣以为是秦莯不堪受辱上吊自杀的,但就发现不对劲,因为秦莯没有任何被侵犯的样子,而且死相也很安详,仿佛是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就死了。 方铭勋听得一阵震惊,原来秦莯竟然是这样死的,怪不得秦莯的鬼魂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一直很糊涂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活着。 方铭勋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喘着粗气,怒目看着杨先生,一把将他从保安手里抓起来,拽着杨先生的领子,说:“是你?你杀了秦莯!秦莯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杀他?” 杨先生比方铭勋矮了一些,被方铭勋拽着领子,吓了一大跳,说:“不不不,别听他瞎说,我没有,我没有,是贺荣干的,贺荣肯定是嫉妒秦莯,所以杀了他。” 这个时候崔丞远淡淡的说:“据我的调查,杨先生在入赘姚家之前,应该是从农村出身的?” 他这话虽然没头没脑的,但是突然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一怔,卜凡说:“他……他不会是秦莯的父亲吧?” 苏久兮说:“不是吧,年纪对不上,秦莯都二十几岁了,他才……” 他的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因为也有点不确定,毕竟姚小姐五十几岁了,可是看起来像二十岁的,肖瑾然也四十九岁了,看起来也是三十多岁的人。 不过他们都是有本质区别的,姚小姐不懂术法,不会修炼,肖瑾然是懂得术法会修炼的人,知道怎么养气,年轻一些也是有理由的。 崔丞远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感觉杨先生的年纪不太对?其实你们都想错了,杨先生和姚小姐的年纪差不多大,今年也都该五十几岁了,而杨先生和姚小姐看起来这么年轻,其实和你们想的一样,他们都是会术法的人。” 杨先生挣扎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崔丞远说:“我之前只是猜测,不能肯定,不过没想到你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姚小姐……也是你杀的吧?你们两个人应该都是LAN的手下,不过没成想窝里先反了。” 苏久兮说:“如果他是秦莯的父亲,也不至于……不至于杀了秦莯吧?” 北堂第五突然说:“这个原因,可能出现在已经死掉的姚小姐身上。” 杨先生猛地一震,突然有点癫狂的说:“对对对,我没错!都是她!是那个臭婆娘!臭娘儿们!是她杀了秦莯!和我没有关系!!” 越说是没有关系,这显然关系就越大,杨先生大喊着说:“都是那个臭婆娘!她管的我太严,我根本没有办法!” 原来杨先生真的是秦莯的父亲,当年杨先生出来打工,就被姚小姐看上了,后来杨先生做了上门女婿,过上了一段特别好的生活,不过好景不长,杨先生好色又贪财,姚小姐手腕又特别狠,杨先生怕极了她。 杨先生陪着姚小姐到赌船的时候,就看到了秦莯,秦莯和他母亲长得太像了,杨先生一眼就认出来了,更何况其实秦莯和杨先生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只是他们八竿子打不着,旁人不敢猜测罢了。 杨先生吓得要死,要是被姚小姐知道了自己还有个儿子,那自己就惨了,于是杨先生买通了贺荣,秦莯的一个舍友,在他的水里下了药。 而这个药,其实是LAN提供的,LAN通过杨先生的手,做到了借刀杀人的目的,LAN想要一具古犬封国后裔的尸体,把他做成尸人,做成古犬封的首领,正好相中了秦莯。 杨先生杀了秦莯,感觉痛快了一些,不怕姚小姐再找茬了,但是姚小姐还是隔三差五的骂他,那天在餐厅外面,姚小姐扇了杨先生耳刮子,这终于激怒了杨先生。 杨先生其实有古犬封国的血统,只不过他的血液没有他儿子的血液醇厚而已。 不过杨先生和姚小姐之所以显得这么年轻,其实都是因为接受了LAN的“净化”,让他们年轻漂亮,两个人都以为是什么好的东西,根本不知道LAN是在拿他们做实验。 杨先生被姚小姐激怒,趁着那天和俞雪聊天,去洗手间的空当,就偷偷找到了姚小姐,竟然把她咬死了。 因为杨先生有古犬封国的血统,而姚小姐只是单纯的试验品,所以根本没办法比,瞬间就被咬死了。 后来追杀贺荣的人,也是杨先生派过去的,毕竟他手上已经搭上了两条人命,而贺荣是唯一的知情人,贺荣还总是提起秦莯,这让杨先生觉得特别不安。 不过他没想到,贺荣竟然如此命硬,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去竟然都没有摔死。 杨先生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嘴里发出“呋——呋——呋——”的声音,不停的粗喘着气。 卜凡觉得杨先生的样子有点不对劲,立刻说:“方先生,快放手!” 方铭勋不是古犬封国的后裔,他也不知道狗发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比他矮了不少的杨先生在这一刻突然发疯,猛地一把抓住方铭勋的手,就要低头咬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北堂第五眼睛一眯,突然伸手一挥,也没见到他动了杨先生,只见杨先生“嘭!!!!”一声,竟然直接被摔出去,一下砸在了旁边的墙上,然后又落回地上,摔得他直在地上打挺儿。 杨先生摔在地上,众人还以为他又要爬起来继续发疯,结果杨先生突然蜷缩起来,不停的颤抖着,就好像羊癫疯了一样,颤抖抽搐,眼睛还翻白。 众人奇怪的看着他,北堂第五的手始终保持着掌心向下压的姿态,只要杨先生一有异动,立刻就会出手。 不过杨先生只是抽搐,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其他人还在小心,还以为杨先生要干什么,结果却是个小型喷雾,就跟治哮喘的喷雾似的,拿起来艰难的扒开,对着自己嗓子狠狠喷了两下。 杨先生一边喷,一边不断的喘着气,众人就听到他“嗬——嗬——嗬——嗬!”的喘气声,最后一声极短极短,仿佛没喘完,直接卡在嗓子眼儿了似的。 杨先生一声急喘之后,顿时眼睛泛白,“咕咚”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卜凡吓了一跳,说:“他怎么了?” 北堂第五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说:“死了。” 众人也都下了一跳,这才意识到,杨先生的喷雾似乎并不是救命的东西,北堂第五小心的拿起来,同时拨了一下杨先生的头,杨先生嘴巴还大张着,口腔黏膜一片血红色,皮肤表面还泛起了一点点的红疹,看起来像是中毒死的。 众人都没想到有这样的变故,杨先生拿出一支喷雾来保命,结果自己却死了,这肯定是LAN的杰作了,LAN最擅长的也就是杀人灭口,毕竟棋子知道的太多了,早晚是要毁掉的。 方铭勋说:“现在要怎么办?秦莯的遗体要怎么拿回来?那个人抢走了秦莯的遗体。” 虽然方铭勋不是修行的人,但是他也隐约知道,如果没有秦莯的遗体,那么秦莯的鬼魂肯定也会受创。 北堂第五皱眉说:“先回去再说。” 众人快速的从医护楼往回走,刚一下电梯,就看到了一个熟人,竟然是叶一夏。 叶一夏额头上有血迹,稍微有些红肿,手腕上也有灼烧的痕迹,不过整个人也不算太狼狈,呼呼的喘着气,一脸很焦急的样子,看到他们松了一口气,随即把目光定在崔丞远身上,脸色有些惊讶,他虽然还是小时候见过一面丞先生,但是那时候叶一夏因为经历了太大的变故,所以已经记事儿了。 叶一夏虽然没见过丞先生的真面目,但是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叶一夏惊讶的说:“丞先生?” 崔丞远点了点头,旁边的肖瑾然看了一眼崔丞远,崔丞远差点忘了,自己扮演的人可能有点多,老崔、丞先生,还有崔丞远,虽然肖瑾然刚才已经猜到了,但是和崔丞远自己承认还是有差距的。 崔丞远笑了笑说:“我说过会和你们见面的,我没撒谎吧。” 肖瑾然白了他一眼,率先推开门走进去,因为叶一夏受了伤,肖瑾然扶着他,众人先进了房间。 方铭勋把房门锁死,众人都在问叶一夏发生了什么事情,叶一夏把祁戌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然后将手掌一摊开,果然众人就看到了那枚凡石,只有小花生米那么大。 方铭勋认得这块石头,那个风水师说是一块陨石,供奉尸体用的,就是这个。 叶一夏说:“祁戌让我带出来的,他还说LAN的计划就是喷泉,就在今天午夜开始,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肖瑾然都没想到祁戌原来是崔丞远的人,他藏得那么深,看起来就是个老实人,结果知道的比他们都多。 方铭勋也没想到,自己弄个生日宴会,竟然会出现这么多事情,方铭勋站起来说:“我现在就把所有人都送走。” 北堂第五却抬起手来,说:“不,这倒不必,咱们也是时候和LAN有正面的接触了,一直以来LAN都藏在暗处,这次他的计划好不容易曝光了,咱们需要利用这个机会,把他连根拔出来。” 卜凡说:“那要怎么做?” 北堂第五站起来,走向窗户,“哗啦——”一声,将窗帘全部拉开,说:“LAN这个人不简单,他利用方先生,在这里布置了十年,从泉眼开始,到建筑图纸,真是一场精心的策划。” 方铭勋皱了皱眉,说:“等等……建筑图纸?” 北堂第五笑了笑,眯着眼睛指着外面,华灯初上,赌船变得灯火通明,一片霓虹灯闪烁着,仿佛是黑夜中的烟花,透露着奢华的美艳。 北堂第五说:“没错,不只是喷池的建筑图纸,这整个赌船,都是他精心策划的赌场。” 北堂第五说着,指了指外面,说:“你们看清楚那几个楼了吗?以喷池为中心建出来的,仔细看看。” 方铭勋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卜凡也没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不过肖瑾然和陈陌这种当了很多年的老师的人,突然就吓了一跳。 陈陌说:“九鬼叫阵?” 北堂第五点头说:“这旁边围绕的九座高楼,将苦泉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固摄,而且阴气很强,就是你们所说的九鬼叫阵。” 方铭勋说:“这……这怎么可能?” 方铭勋说着,眼神波动了一下,北堂第五笑了笑,说:“咱们的确该做些准备了,另外……其实有一点,咱们都遗忘了一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人出力,想来我们也不会被引到这里来,变成了叛徒。你们还记得杨先生对秦莯下手之前,和贺荣说的话吗,他搞定了监控,不会有人发现贺荣,这个人应该是赌船的内部人员,仔细一想,方先生您的身边也有内鬼。” 卜凡立刻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恍然大悟,说:“原来是他?” 第86章 鬼缠身13 夜晚反而比白日更加明亮。 过了今天午夜,就是方铭勋的生日,所以今日的赌船格外热闹,很多富商和上流人士齐聚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来玩两把,而是来参加方铭勋的生日宴的。 方铭勋在外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生日宴的帖子很早就发出去了,大家都为了这天腾出了时间,特意过来。 金碧辉煌的赌船上弄得异常亮眼,到处都是明亮的霓虹灯,地毯也是金色的,反射着光芒,赌船的大堂里人声鼎沸,有一种人山人海的错觉。 方铭勋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站在人群之中,他的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看,不过整体的笑容还是非常绅士得体的,很多客人过来和方铭勋攀谈。 今天赌船的人格外多,保全部很多保安都已经出动了,站在附近守卫着,保全部的经理也亲自上阵,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着。 方铭勋端着红酒,正在和一个男人攀谈,就见有人飞快的挤过来,是那个保全部的经理,经理很着急的说:“方先生,我刚才看到秦莯了!” “秦莯?” 方铭勋一阵震惊,说:“在哪里?” 那个经理指着身后的一个位置,说:“在那里!方先生快看,他还没走!就在那里!” 方铭勋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站在赌船大堂的角落,宴会还没有开始,很多人还在赌船大堂里,没有到外面的花园去。 那个人果然是秦莯,秦莯穿着那身荷官的衣服,黑色和白色衬托的他身材纤细,然而秦莯的脸色惨白,白的像蜡纸一样,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四肢也很松散,略微驼背,就兀自站在那里不动。 方铭勋看了秦莯,瞬间就丢下身边的客人,立刻冲过去,挤过人群往前跑,想要抓住秦莯。 那个经理喊了一声:“方先生!” 方铭勋根本不听,立刻冲过去,不过这个时候,站在角落的秦莯突然动了一下,他抬起头来,但是没有看向方铭勋,抬起的脸在金碧辉煌的灯光下,异常的惨白,满脸死灰,乍一看能吓人一跳。 方铭勋快速的往前跑,根本没有停顿,不过赌船的大堂里人很多,而且秦莯也转头就走,秦莯站的比较偏僻,他转头离开,往花园的方向走过去。 方铭勋眼看秦莯要出去,自己也跟着冲出去,因为天气冷的缘故,花园里还没有多少客人,熙熙攘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也有人在喷泉池旁边客套。 方铭勋冲进花园,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已经失去了秦莯的踪影,这个时候那个经理也追了出来,说:“先生,秦莯在那里!” 他说着指了一个方向,方铭勋抬头一看,果然秦莯在那里,他的动作非常快,已经快要穿过整个花园了,突然站定下来,回头看着方铭勋。 方铭勋立刻冲上去,大喊了一声:“秦莯!” 几个客人看到方铭勋匆匆跑过去,都有些奇怪,但是方铭勋跑的太快,别人来不及叫住他。 方铭勋一直往前追,一直追到了花园的角落,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所有人都围拢着喷池,这边因为没有任何娱乐场所,所以显得异常冷清,甚至能听到海水的声音,已经靠近了赌船的边缘。 就在这个时候,方铭勋看到前面不停奔跑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又往后走了几步,真的走到了渡船的边缘,靠着栏杆站着,后面是黑色的海水,轻轻拍打着赌船高耸的船身。 “秦莯?” 方铭勋冲过来,站在里秦莯有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说:“秦莯?真的是你?” 秦莯靠着栏杆,不说话,又恢复了那种低着头,驼着背,四肢很松散的状态,不知道在干什么。 方铭勋见他不跑了,试着慢慢走过去,抬起手来,慢慢伸手去摸秦莯的脸,说:“秦莯?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呵呵呵”的笑声,然后是“咚——咚——咚——”的声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对襟衣,手上拄着龙头拐杖,拐杖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地面,慢慢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老者身边还跟着几个人扶着他,左右一边一个,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左边扶着老者的是之前和卜凡他们见过两次的吕先生,右边扶着的他是赌船保全部的经理,而老者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西装,脸上没有任何笑容,看起来非常冷酷,竟然是祁戌。 方铭勋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老者,似乎有些狐疑那经理的态度,说:“是你?快帮我看看秦莯!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方铭勋似乎认识那老者,老者不是别人,就是给方铭勋看风水的人,而且他还给方铭勋出谋划策,让秦莯在头七那天“复活”,教给方铭勋养尸的方法。 那老者笑着说:“方先生,秦莯他现在好得很,他这二十几年来,从没有像这样好的。” 方铭勋狐疑的看着老者,那老者笑着说:“不信你仔细看看?” 方铭勋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伸手抓住秦莯,说:“秦莯,跟我回去。” 老者笑眯眯的说:“秦莯不能跟你回去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左膀右臂了,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方铭勋一愣,随即被他的话激怒了,老者又说:“不过没关系,既然你这么情深,我就给你一个和秦莯永远在一起的机会,只要你变成了秦莯的饲料……我的忠狗刚刚做成,还没有来得及饱餐一顿,正好……你就试试他的能力。” 老者说着,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啪”一声,刚刚站着不动的秦莯突然一下发疯了,猛地抬起头来,那动作非常可怕,眼睛大张着,眼睛里露出兴奋到亢奋的光芒,嘴巴张开,有粘稠的唾液从里面流出来。 老者呵呵笑着说:“不错不错,开荤之后,我的忠狗就要觉醒了。” 老者的话音一落,方铭勋就吓了一跳,秦莯猛地扑过来,嗓子里发出“呋——呋——呋——”的声音,一下将方铭勋“咚!!!”的扑倒在地上。 方铭勋连忙伸手去挡,说:“秦莯?!秦莯!你怎么了?!” 老者听到方铭勋的喊声,立刻笑起来,说:“你们看,狼王……要诞生了,只要秦莯开了这餐,就会变成犬封国的狼王,到时候只需要支配狼王,就有无数的人会为我前仆后继的赴死。” 吕先生笑着说:“是是,老师说的对,等让狼王开了餐,之后再解决外面那些人,如果能支配那些人,钱和权就都有了,咱们还有一只犬封国的部队,到时候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听到“嗬!!!”一声大吼,那声音不是方铭勋发出来的,而是秦莯。 脸色狰狞的秦莯突然大吼了一声,“嘭!”一声猛地就要倒下,这一霎那,众人看到秦莯的胸口上竟然贴着一张黄符。 这一变故让人始料未及,毕竟方铭勋根本不会用符咒,而且他不是修行者,不可能突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虽然黄符普通人也可以利用,但是黄符的“保质期”相当短暂,而且必须是灵力强大的人催动,才能趋势出强大的灵力,不会用黄符人拿着这种东西,只不过是过家家用的。 吕先生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愣住了,一瞬间,秦莯猛地就倒了下来,而刚才还惊恐反抗的方铭勋,突然拔身而起,一把抄住了要倒下来的秦莯。 方铭勋在秦莯的胸口上轻轻点了两下,秦莯立刻不再挣扎,方铭勋随即右手一抖,猛地划破自己的手指,“滴答——”一声,一滴血掉在秦莯的脸上,顺着脸颊滚进了嘴唇里,秦莯的身体猛地一阵颤抖,一下就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一具安安静静的尸体。 那些人看着方铭勋的动作,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老者说:“不可能……你是谁!?” “方铭勋”笑着搂着怀里的秦莯,慢悠悠的说:“我是谁?看来你的眼睛不好用,我的血能解古犬封国失败品的毒,你猜猜我是谁?” 他说着,老者突然全身都颤抖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卜——凡!!?” “方铭勋”这个时候突然双手结了一个印,随即身上白光一闪,一瞬间“方铭勋”就变了样子,一头白色长发猛地披散下来,“方铭勋”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竟然真的慢慢变成了卜凡的样子。 卜凡笑起来特别温柔,笑眯眯的看着那个老者,说:“看来凡石的可塑性的确挺好的,你竟然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还有……你的狼王也太不堪一击了。” 那老者“呵呵”笑起来,咬牙说:“秦莯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如果我用你做狼王,更加合适,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那我也没有办法!” 他说着,猛地伸手,手心一张,就看他手心里托着一块花生米一样大小的石头,卜凡一见,笑着说:“凡石?你不觉得这块太小了吗?” 老者狞笑说:“只要有凡石在手,哪怕是芝麻大小,都可以催化犬封国的能力!” 他说着,那颗石头自动颤抖起来,一瞬间,老者的手中多出一张血红色的黄符,那上面沾着血液,“嗖!!!”一声就打出来。 卜凡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看红色的符纸就要冲过来打中卜凡,就听到“啪嚓!!!”一声巨响。 老者“嗬!”的喘了一口粗气,卜凡站着的地方,还有老者站着的地方,两个人的脚下突然发出白色的光芒,他们竟然站在了两个阵眼之中。 血色的黄符一瞬间被法阵猛地击碎,根本没办法近卜凡的身。 吕先生和那经理立刻“啊啊啊啊!!!”的大喊了一声,阵法看起来非常厉害,吕先生和经理说白了就是LAN的走狗,根本没有多强的灵力,被阵法包住的一瞬间,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LAN突然大喊了一声:“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卜凡笑眯眯的说:“我怎么可能在这里下阵法对吗?这还要多亏了你忠心的走狗,他可谓是忠心耿耿,刚才还来这边踩点儿呢。” 原来北堂第五他们早有准备,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实在太巧合了,也是因为LAN太贪心了,如果LAN不让人把他们引到这里,或许他的计划是可以成功的,坏事就坏事在LAN百密一疏,贪心的想要凡石的能力,还有北堂第五作为狱主的能力。 LAN下了一场长盘大棋,十年的时间,安插了一个人在方铭勋的身边,赌船的选址,设计图纸,全都按照LAN的算计,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但是就在最后一节的时候,这个假意申请委托,引他们过来,想用秦莯的事情混淆视听的人,却被他们发现了。 就是赌船的经理! 方铭勋根本没有怀疑过这个人,毕竟这个经理也和秦莯一样,受了方铭勋的恩惠,在赌船刚刚建立的时候,他就已经跟着方铭勋了,可以说是元老的老人了,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是那个经理并不满足于这些,有了钱,他就想要更长久的挥霍,这个时候他认识了LAN,一方面跟着方铭勋身边继续赚钱,另外一方面,这个经理又跟在LAN身边,这个赌船之所以能建成,他也算是功不可没。 就在不到两个小时之前,因为LAN即将实现埋伏了这么多年的暗线,经理为了缜密起见,特意跑过来踩了一下点儿,他们需要用秦莯把方铭勋引过来。 LAN把秦莯培养成了古犬封国的首领狼王,需要给狼王开第一餐,等狼王吃了活人,就可以支配古犬封国任何的试验品,到时候再加上苦泉的泉水和喷泉池的法阵。 整条赌船上的人都会变成他们的试验品,听从他们的指挥,来参加宴会的人,全都是上流人士,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再加上他们用古犬封国的血液研究出来的人体武器,兵力也有了,想干什么事情不行? 不过LAN没想到,百密一疏,那个经理被他们怀疑了,踩点的时候北堂第五已经偷偷跟过去,并且在地上下了阵法。 LAN看起来很镇定,但是他短暂时间都无法动弹,已经被阵法束缚,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凭你一个人?!我不怕告诉你!这个赌船都是我精心布置的产物,你看到了,这个赌船本身就是一个九鬼大阵,你以为自己能做的了什么?!” 卜凡笑着说:“当然不是?怎么会是我一个人呢?” 不凡说着,笑眯眯的看了看时间,说:“啊……时间刚好,准备好了吗?” LAN眯眼说:“什么!?你不需要虚张声势了!” 卜凡笑着抬头说:“看烟花啊。” 他的声音几乎被吞没了,就在这个时候,“嘭——!!!!!!!”一声巨响,几乎用震耳欲聋,地动山摇来形容。 整个赌船都开始震颤摇晃,不过幸好赌船其实并非是船,而是一个小岛,并不会真的沉船。 随着一声剧烈的巨响,LAN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看着天上,随即又是“砰砰砰!”几声,随着那声剧烈的爆响之后,竟然有无数的烟花窜起,在天空中炸出一片绚烂。 与此同时,“轰隆——”一声,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也被掩藏在烟花的爆发声中,现在正好午夜十二点,很多人都从大堂里出来,走到了花园,围在喷泉池旁边,先是听了一声很可怕的爆裂声,还以为什么地方爆炸了,结果就看到了天上炸起的无数烟花。 这么多烟花一起绽放,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而且还持续不断,一时间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全是放烟花的声音,都挺上五颜六色的,照的犹如白昼一样灿烂,比赌船上的霓虹灯还要明亮。 众人纷纷被烟花吸引,都抬着头望着那片烟花,根本没有注意,第一声爆破声之后,与烟花方向相反的地方,竟然有一座建筑倒塌了。 是那座医护楼,医护楼在赌船的最边上,因为是医护用的,所以旁念没有任何建筑,医护楼瞬间爆破,轰然倒塌,不过因为有烟花分散注意力,众人情绪又高涨,根本没看到这边。 LAN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座倒塌的医护楼,惊愕的睁大眼睛,他苦心经营的九鬼叫阵,一瞬间竟然被爆破了一座楼,瞬间只剩下了八座楼,圆形的阵法缺了一个豁口,苦泉阵立刻就被破了。 LAN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用炸楼这么简单的方法,而且竟然是在众目睽睽,方铭勋的生日宴上直接炸楼。 炸楼的方法当然是北堂第五想的,毕竟北堂第五做事从来都这么直接,不过烟花的方法是方铭勋想的。 方铭勋准备了很多烟花,本身是想在和秦莯约会纪念日的情况下,放给秦莯看的,但是没想到,正好是那天,秦莯在宿舍悄无声息的就死了。 方铭勋准备了很多很多,除了烟花,还有婚戒,但是都没有送出去。 卜凡假扮了方铭勋,毕竟卜凡是凡石,可塑能力非常强,就算灵力再强的人,也看不出任何破绽,而真正的方铭勋此时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俯瞰着那一片炸亮的烟花。 夏先生和杯中雪,俞雪和方煦负责保护方铭勋,毕竟这些人里面,方铭勋夏先生和方煦都不是修行的人,如果他们下去,很可能被人抓住弱点。 方铭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一片一片绚烂的烟花,轻叹了一口气,说:“小莯,你看到了吗?” 他的话说完,杯中雪和俞雪突然转了一下头,就看到一个影子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他的脸色很难看,透明的好像随时要灰飞烟灭,竟然是秦莯的鬼魂。 秦莯的鬼魂站在门口,但是方铭勋看不到他,秦莯之前有凡石供奉,又吸取了方铭勋的大量元阳,所以有的时候才会显出实体,被人看到,现在的秦莯气息很微弱,他的身体被LAN做了实验,肉身和鬼魂本身就千丝万缕,现在就更加虚弱。 不过秦莯也听到了爆破的声音,他害怕方铭勋出事,所以并没有再躲着,冲过来看看究竟。 方铭勋看不见他,不过似乎感受到了那股阴气,猛的回头,说:“秦莯?是你吗?” 秦莯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看着方铭勋,又看着他身后落地窗外的烟花,眼神有些痛苦。 杯中雪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一挥,方铭勋的眼睛感觉突然间一痛,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秦莯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真的是秦莯! 但是秦莯的脸色非常难看,身体也是半透明的形态,杯中雪不耐烦的说:“秦莯的身体很虚弱,我建议你先渡点元阳给他。” 方铭勋有些奇怪,说:“怎么渡?” 杯中雪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俞雪淡淡的说:“最简单的办法是接吻。” 秦莯脸上特别不自然,转身想跑,方铭勋这下能看到他了,立刻追上去,一把搂住秦莯,把秦莯拽了回来。 秦莯使劲摇头,说:“不行,我会害了方先生,求你了,放我走吧。” 俞雪说:“这样未必,如果方法正确的话,也不是害人的事情。” 秦莯听到他这样说,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杯中雪不耐烦的说:“所以先渡元阳之气吧,不过我们可不能回避,毕竟现在是危险的时候。” 房间里这么多人,夏先生和方煦赶紧背过身去,俞雪和杯中雪的表情倒是很自然,也没觉得怎么样。 方铭勋伸手紧紧搂着怀里的秦莯,嘴唇在他耳朵上轻轻的蹭了两下,说:“秦莯,别走了,永远和我在一起。” 他说着,将一个小盒子拿出来,打开来放在秦莯眼前,里面是一对婚戒,秦莯抿着嘴唇,因为身体是半透明的,表情也看不清楚。 方铭勋却感觉到秦莯不再挣扎,伸手搂住了自己的腰,方铭勋立刻毫不犹豫的低下头,含住秦莯的嘴唇,冰凉冰凉的,却异常的柔软,又熟悉…… 九鬼叫阵瞬间被打破了,而且非常巧妙,在场这么多人都没有发现的,注意力全都在头顶的烟花上,因为医护楼很偏僻,而且里面人少,所以方铭勋提前疏散了人群,也没有人员受伤,轻而易举的就破了阵法。 苦泉阵眼瞬间变得孤立无援,没有外围的固摄,泉眼再厉害,也是一口漏气的灵泉,而且LAN终归不是狱主,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支配苦泉。 LAN气的全身发抖,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打破我的计划吗?就凭你!?” 卜凡耸了耸肩膀,笑了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声音说:“对付你,还用不着卜凡出手。” LAN听到后背有声音,他的双脚还钉在阵法里不能移动,猛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紫黑色宽袍的男人站在他身边,他身上没有穿西服,穿的衣服也很奇怪,好像古代人的长袍,身材高大,脸色非常冷漠,带着一股狠戾,正是北堂第五。 LAN想要拖延时间把脚下的阵法打破,冷笑说:“一个已经倒台的狱主?” “一个不够?九个够不够?” LAN的话刚说完,突听身边又有声音,一声轻笑响了起来,随即周围快速的亮起几束绿色的阵法,一个接一个绿色的阵法依次亮起来,将LAN吕先生和那个经理围在中间,最后北堂第五脚下也亮起了绿色的阵法。 九个相同的绿色阵法之中,分别站着一个黑衣服的男人。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的时候。” 崔丞远笑了一声,慢慢走出来,旁边还有肖瑾然,安锋宋梓阳、叶一夏、陈陌和苏久兮。 崔丞远说:“想不到安先生的人脉这么灵通,只是几个小时就联络到了其他几位狱主,九位狱主齐聚的场面,还真是……难得一见。” 原来那几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人,再加上北堂第五,就是九泉地狱的九位狱主,北堂第五板着嘴角笑了一声,说:“来得太慢。” 老九轻笑了一声,说:“开玩笑,敢欺负我干儿子,分分钟给你好看。” 北堂第五无奈的扫了一眼过去,老九立刻咳嗽了一声,改口你说:“敢欺负我二哥,分分钟给你好看。” LAN没想到自己设置了十年的一个陷阱,竟然被别人又套下了一个陷阱,自己反而踩中了机关,简直就要一败涂地,旁边的吕先生和经理早就吓得要死,他根本没什么灵力,“咚!”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LAN惊恐的睁大眼睛,扫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立刻看到了人群中的祁戌,大喊着:“祁戌!快破了阵,只要把法阵打破,我们的计划就可以继续进行!” 祁戌站在人群后面,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没什么表情,LAN的话说完,就见祁戌抬起手来,他的双手掌心突然冒出木藤,木灵飞快的窜出来。 “嗤!!!!”一声,冲着九泉的法阵冲过去,不过就在这一瞬间,木灵却狠狠扎进了LAN的胸口里。 “当!!!!”一声,LAN手上的龙头拐杖一下掉在的地上,睁大了眼睛,满嘴鲜血,合着胸口被木灵灼烧的鲜血一起流下来。 LAN显然有些不可置信,崔丞远笑眯眯的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用卧底,看起来我更成功一点儿?” 祁戌脸上闪过一丝狠戾,手腕一抖,木灵“唰!”的一声从LAN的胸口直接抽出来。 LAN身上都是鲜血,嗓子里却发出“嗬嗬”的笑声,说:“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没有用的,我还有凡石!我还有凡石!” 他说着拿起花生米大小的凡石,握在手心里,不过他稍微一催动凡石,就听到“嘭!!”一声,凡石竟然像个小炮弹一样爆炸了,差点将LAN的手给炸飞,顿时血肉模糊的。 LAN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卜凡轻笑了一声,说:“你真以为自己拿到的是凡石,如果真是凡石,恐怕我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净化秦莯了。” LAN瞪着眼睛说:“不可能!不可能!” 肖瑾然凉飕飕的看着他,说:“怎么不可能,被掉包了而已,谁让你眼瘸。” LAN瞪着眼睛,转头恶狠狠的去看祁戌,说:“是你!是你!!?” 祁戌这才轻笑了一声,挑了挑嘴角,说:“是我……我一直想看看你失败的模样,当年给苏柏出资的人,就是你,我没有说错吧?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害了小夏的父母,我一直等着这一天。” 老九轻笑说:“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这种处心积虑的人,根本不配做明白鬼。” 北堂第五压低了声音,“呵呵”一笑,说:“说得对。” 他说着,手上结印,其他八个人也立刻做了同样的结印,“唰!!”一声轻响,地上的九个绿色的法阵瞬间连成了一片,绿色的光芒瞬间将LAN包裹在里面。 LAN惨叫了一声,声音非常凄惨,但是因为那边生日宴会已经开始了,有人开始主持,播放了乐曲,正好一片掌声如雷,就将LAN的声音给成功的压了下去苏久兮咋舌说:“不是吧,这么不堪一击,亏得一直神神秘秘,原来不做缩头乌龟这么没得看。” 陈陌说:“他身上的灵力,应该都是吞噬别人而来的,并不是自身的。” 就算LAN吞噬再多的灵力,也绝对不够跟九个狱主抗衡的,在雷动的掌声之中,LAN的惨叫声渐渐消失,绿光消失的时候,阵法之中已经没了LAN的影子,只剩下了一片黑色的灰粉,还有地上的龙头拐杖,被风一吹,灰粉瞬间飘散开来。 旁边的吕先生和经理吓得全身颤抖,吕先生吓得尿了,那经理直接吓得晕过去。 生日宴的致辞刚刚完毕,正好赶上切蛋糕的环节,卜凡一听那边要切蛋糕了,立刻跃跃欲试的说:“要吃蛋糕了,咱们时间掐的刚刚好,太好了,快去吃吧!” 卜凡因为怀孕,所以这些天都没太正经吃东西,吃了就吐,好不容易想吃点东西,北堂第五自然高兴,他的手一挥,身上黑色的长袍一下变成了西装,伸手搂着卜凡,说:“走,一会儿慢点吃,免得吃快了要吐。” 卜凡使劲点了点头,说:“我听说是草莓味的蛋糕。” 崔丞远无奈的说:“哎,等等,你们就这样走了,不收拾一下残局?”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崔丞远,说:“全程都是你捡瓜落儿,残局就给你收拾了,毕竟丞先生近几年的势力也不小了。” 北堂第五这样一说,崔丞远感觉顿时又被肖瑾然瞪了一下。 崔丞远:“……”简直杀人不见血,自己这么多年不曾露面,虽然也是有理由的,但是肖瑾然白伤心了那么久,被瞪一眼都是好的,肖瑾然特别想抄家伙干架,不过他的金灵正好被崔丞远的火灵克制,根本干不动。 北堂第五拉着卜凡去吃蛋糕,正好赶上切蛋糕,草莓蛋糕,上面还摆着好几颗红红的大草莓,而且还撒着很高档的草莓糖豆儿,卜凡一眼眼睛就拔不出来了。 北堂第五给卜凡弄了一大块,比卜凡的脸还要大,卜凡都无法一手托着一手吃蛋糕,只能让北堂第五托着,自己用叉子叉蛋糕吃。 卜凡吃着,突然“啊呀”了一声,说:“对了,咱们这边解决了,还没通知方先生他们,方先生可是今天的主角,不露个脸不太好啊。” 北堂第五见他吃的一脸猫胡子,腮帮子还鼓鼓的,这才想起方先生来,不由无奈的笑了一声,说:“那咱们过去叫他们?” 卜凡立刻点了点头,北堂第五还勤勤恳恳的给他托着大蛋糕,卜凡一边走一边吃,旁边好几个多路的人都往这边看,北堂第五的外形实在招惹,还拖着一块特别大的蛋糕,更是引人注目。 两个人去办公高楼叫方铭勋他们,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方铭勋和秦莯吻得如火如荼的,秦莯虽然是魂魄,但是因为吸收了元阳,脸色竟然有些红晕起来,搂着方铭勋的肩背,两个人贴在高高的落地窗前,秦莯轻声说:“方先生……方先生吻得好舒服……” 方铭勋笑了一声,说:“乖孩子。” 不止如此,这房间里人其实蛮多的,还有四个人,则是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根本不打扰他们接吻,已经快变成背景布了。 卜凡一看,眨了眨大眼睛,说:“方先生好像没时间吃蛋糕。” 北堂第五笑的一脸宠溺,说:“那小凡多吃点儿?” 第87章 鬼缠身14 完结 方铭勋的生日宴会顺利进行了,不止如此,客人们还看了盛大的烟花表演,一个个都兴致高昂。 方铭勋虽然损失了一栋楼,而且因为时间紧迫,楼里面的设备仪器都无法搬运,不过没有人员伤亡,最主要的是方铭勋找到了秦莯,北堂第五告诉了他修炼的法门,这样秦莯就不至于魂飞魄散,时间长了之后,方铭勋还能看到秦莯。 所以虽然损失了一栋楼,不过方铭勋还觉得挺好的。 LAN的事情解决之后,众人就要离开赌船了,方铭勋因为感谢大家,一直在挽留,不过众人也不能一直留在赌船上,而且还有LAN的烂摊子需要处理。 崔丞远已经先走一步去处理LAN的烂摊子了,毕竟崔丞远这些年来已经培养了不错的势力,专门和LAN对着干,LAN终于落网,兰祠里估计还藏着很多LAN的试验品。 崔丞远先走了两天,其他人也要开始启程了,方铭勋亲自送他们坐快艇下了赌船,笑着说:“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再过来。” 北堂第五笑着说:“等方先生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再来。” 方铭勋笑了一声,说:“虽然我有这个意思,但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毕竟秦莯现在是鬼魂,而且阴气很弱,别人都不能看到他,不过北堂第五他门把那颗小凡石留给了方铭勋,让他用凡石和秦莯修炼,当然修炼的过程很不可名状不可描述,只需要等待秦莯的阴气强一些,就能随意展露外形了。 方铭勋答应了他们,将他们送到机场,最后就回头走了,卜凡坐在飞机上,因为赶上年关,方铭勋特意给他们定的头等舱,人少还舒服。 卜凡坐在座位上,抱着杯子喝着漂亮空姐倒来的果汁,说:“你们说,等方先生结婚的时候,大家看到秦莯,会不会脑补一万字的替身虐心梗?” 苏久兮一愣,随即“噗!”一声笑了出来,笑的肚子只疼,在陈陌怀里直打滚儿,陈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再闹我把你拉到洗手间干你。” 苏久兮瞪大了眼睛,两颊有些发红,外强中干的说:“你敢?!” 陈陌没说话,只是拎起苏久兮就往洗手间去,苏久兮立刻挣扎,又是踢腿又是砸拳头,大喊着:“救命啊!杀人啦!救命救命——” 旁边路过的空姐都给招来了,吓得连忙询问情况,陈陌只是笑着说:“没什么,我家小侄子刚才喝了一杯红酒,现在有些醉了,我带他去洗手间醒醒酒。” 苏久兮汗毛都炸起来了,空姐还没有反应过来,“嘭!”一声,苏久兮已经被扔进了洗手间里,陈陌“咔嚓”一声锁上了门,微笑着捏着他的下巴,说:“乖侄儿,叔叔看看你嘴巴是不是特别硬。” 苏久兮一脸嫌弃的说:“呸,谁是你侄子!” 陈陌说:“好好,那我不是你叔叔,那我是你什么?嗯……老公?” 苏久兮脸上“腾!”一下差点冒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似乎脸皮已经被烧焦了,都没反应过来,陈陌一看,顿时有些蠢蠢欲动,立刻凑过去吻住苏久兮的嘴唇。 苏久兮挣扎了一下,不过因为陈陌吻的太舒服,也就不再挣扎了,两个人在洗手间里没羞没臊了好长时间。 卜凡都喝了两杯果汁,感觉还想喝,不好意思让空姐过来倒,就侧头看了看苏久兮的杯子,苏久兮被拎进洗手间之前,根本没有来得及喝饮料,而且他杯子里的是草莓汁,也不是红酒。 卜凡立刻伸手一够,就把苏久兮的杯子拿过来,一脸小馋猫的样子,北堂第五无奈的说:“我让人帮你再倒,别拿苏久兮的。” 卜凡喝了五杯草莓汁,感觉心满意足,甜甜的特别纯,特别好喝,靠在椅子上睡了一小觉,感觉喝多了想上厕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苏久兮和陈陌的位置竟然还空着,那两个人还没回来,自己都想上厕所了…… 来的路上叶一夏最为低沉,不过现在回去了,情况变得也不一样了,祁戌是崔丞远的人,而且和叶一夏有着相同的经历,为了找出幕后的LAN,被崔丞远安排去做了卧底。 叶一夏好不容易见到了祁戌,而且祁戌也并不是什么坏人,反而因为这件事情吃了不少苦,祁戌对于在LAN身边的事情只字不提,不过祁戌和叶一夏在一起总要做些亲密的事情,叶一夏发现祁戌的身上,有不少伤疤,还有针眼,大大小小的针眼。 祁戌是古犬封国的后裔,所以才会被LAN收入组织,LAN肯定在他身上也做了实验,这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祁戌感觉这次成功,还是有点小福利的,例如一向很冷淡的叶一夏,也表现得有些粘人,叶一夏一路都跟在祁戌旁边,生怕他再跑了似的。 不止如此,就算坐下来之后,还拉着祁戌的手,祁戌稍微动了一下,叶一夏很快就会醒过来,确认的看看祁戌还在不在。 祁戌没想到自己在叶一夏的心里占了这么大的分量,他当然感到高兴,对于叶一夏的粘人和依赖,祁戌也非常欢迎,这个意外的福利还是不错的。 众人坐飞机回去,因为LAN是兰祠的人,肖瑾然和陈陌都要回兰祠去看看,崔丞远的人已经在那里了,因为兰祠最多的都是不知情的学生和老师,所以崔丞远并没有大张旗鼓的,以免引起轰动。 崔丞远在兰祠里发现了一座筒子老楼,这里是LAN的实验基地,就在兰祠里面,卜凡入学的时候,误闯了被爬山虎包围的绿色筒子楼,就是这座实验基地,基地被符纸包围着,用障眼法将基地隐藏了起来。 卜凡没想到又看到了这座楼,看起来仿佛是绿色怪物一样的筒子楼,不止如此,崔丞远还从老楼里把卜凡的行李交给了他,那里面是卜凡的日常用品,还有交学费的现金。 卜凡没想到还能找到行李,感觉有些小惊喜,开心的打开自己的箱子清点东西,果然一样也没有少。 兰祠出了事情,校长已经没了,学生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后来学生们发现,校长似乎换人了,换成了一个看起来身材瘦高,长得特别漂亮,而且相当年轻的男人。 不过有很多学生曾经上过这个老师的课,都知道这个老师虽然看起来漂亮,但是其实是毒舌,而且很有制学生的手腕,新校长的名字叫做——肖瑾然。 崔丞远并不打算插手兰祠,他这会儿功成身退,也该是隐退的时候,古犬封国的事情结束了,崔丞远也将自己的势力解散了。 肖瑾然最近忙碌的厉害,一堆烂摊子扔在了自己头上,而陈陌总是和苏久兮去亲亲蜜蜜的,本身和自己一样的孤家寡人叶一夏,现在也忙碌的厉害,忙碌着和祁戌去约会…… 肖瑾然忙的停不下来,就像陀螺一样不停的转,他坐在办公室里,刚想要抽根烟,烟一拿出来,“嗖!”一声,整个烟盒就飞出去了。 肖瑾然一惊,抬头去看,就看到办公室里的门边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脸笑眯眯的捏着肖瑾然的烟盒,还在手里轻轻掂了掂,笑着冲他挥了一下手,笑的特别欠扁。 是扔给他烂摊子的崔丞远! 崔丞远把烟盒随手一扔,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笑着说:“你现在可是校长了,该给孩子们起点好的表率,就不要抽烟了,再说抽烟对身体也不好。” 肖瑾然挑眉说:“大领导怎么变成管家婆了?” 崔丞远轻笑一声,说:“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两袖清风了。” 肖瑾然其实听说了他解散势力的事情,说:“你苦心经营了那么长时间,就这样解散了?” 崔丞远笑着说:“我的本性并没有什么野心,不过我恐怕得到的越多,野心就会越大,解散也是一件好事,这样我也可以逍遥自在几年,想去哪里去哪里。” 肖瑾然一听,皱眉说:“你要走了吗?” 崔丞远慢慢走进来,直接靠坐在肖瑾然的办公桌上,低头看着肖瑾然说:“怎么,你不想让我走吗?” 肖瑾然没说话,微微垂下头,看着手边上的职工表,崔丞远的眼神有些变化,突然收起了笑容,伸手过去,双手捧着肖瑾然的脸颊,迫使他抬起头来。 崔丞远眯起眼睛,轻声说:“我可先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朋友……” 肖瑾然目光一晃,就听崔丞远低哑着声音,说:“我想吻你,想爱抚你,想狠狠的抱你,我从没把你当成朋友,我想让你当我的爱人。” 肖瑾然的目光晃动的更大了,眼睛乱转,似乎不敢去看崔丞远,但是崔丞远伸手捧着他的脸,不让他转头,迫使他看着自己。 崔丞远笑着说:“怎么样?你的回答呢,瑾然?做我的爱人,我就留下来,哪也不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过,如果你拒绝我,那我现在就走了,你可能永远也看不到我了。” 肖瑾然眼睛一眯,说:“你还威胁我?” 崔丞远笑了笑,说:“我只是赌一赌,自己在你心里的分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是已经荡然无存了,还是越来越重。” 肖瑾然没说话,不过突然伸手“啪!”一声打掉了崔丞远的手,然后很凶猛的一抓,一把拉住崔丞远的脖领子,将人猛地拽过来,狠狠啃在崔丞远的嘴唇上。 崔丞远一愣,笑着说:“嗯?这算回答吗?” 肖瑾然说:“废话,你说呢!” 崔丞远一脸得寸进尺的样子,说:“不行,这我可理解不了,除非……瑾然表现的再明显一点儿。” 崔丞远说着,突然将他抱起来,一下放倒在办公桌上,肖瑾然吓了一大跳,挣扎说:“你干什么?” 崔丞远笑着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笑着说:“如果你非要我回答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想做一件,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干你。” 肖瑾然脸上难得有些红晕,伸手推着崔丞远的胸口,崔丞远含住他的嘴唇和他接吻,感受到肖瑾然的软化,轻声说:“别担心,我锁门了。” 肖瑾然本身已经软化了,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终于慢慢放松下来,推着崔丞远胸口的手,改成了环抱,搂住了崔丞远的脖颈…… 兰祠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就到了春节,学校放寒假,卜凡正好也要回家一趟,不过一想到回家,卜凡就有些苦恼。 北堂第五说:“怎么了?” 卜凡唉声叹气说:“你当年给我投胎的时候没有选好啊,我一回家就被逼婚,爸妈和大姐都想要我娶个特别有钱的媳妇回去。”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娶媳妇?” 卜凡听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危险,立刻举双手表示清白,说:“我……我可没这么想啊,我只是在苦恼,今年回去肯定又要被逼婚了,不过幸好吕玉玉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又要逼我娶哪个村的首富闺女了……” 北堂第五听了没说话,不过等到卜凡要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火车票不见了,卜凡惊讶的找了半天,问北堂第五看到了没有,北堂第五则是淡淡的说:“哦,我给退了。” “退了!?” 卜凡吃了一惊,说:“你退了我怎么回老家?” 北堂第五挑眉,轻笑一声,声音故意压得很低陈,听起来特别有磁性,标准的男神音,说:“自然是老公送你回去。” 卜凡:“……”糖糖今天早上肯定没吃糖,血糖低导致精神有些错乱…… 北堂第五早有打算,把卜凡的火车票退了,给卜凡穿上外套,提好行李,两人就从兰祠出去了,一出校门卜凡就傻眼了,校门口一排黑色的豪车,停的整整齐齐,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年学校门口流行趴这个款式的“黑车”呢! 卜凡惊讶的睁大眼睛,那几辆豪车里都有人,其中一辆豪车打开车门,卜凡认得里面的人,竟然是北堂第五的弟弟,九泉狱主中的老九张九,不过北堂第五在元婴修复期间,北堂第五的弟弟们全都冲装了大瓣儿蒜,变成了北堂第五的养父,这可是过足了干瘾。 张九笑眯眯的下了车,还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全都背起来,梳理的一丝不苟,笑着说:“嫂子好。” 卜凡:“……” 卜凡看了一眼北堂第五,说:“这……这是干什么?” 不只是九泉狱主中的老九来了,其他几个狱主也都来了,卜凡数了数,还正好就是九辆豪车。 北堂第五拉着卜凡走到一辆车旁边,打开了车门,让他坐进去,笑着说:“自然是带我家小凡回娘家,你爸妈不是想让你找个有钱的吗?你看我够有钱吗?” 卜凡:“……”卜凡差点忘了,北堂第五不只是冷漠不喜欢说话,而且还特别……闷骚! 卜凡立刻说:“我爸妈是想让我娶个有钱媳妇!媳妇!” 北堂第五坐进驾驶位,将安全带“咔”一声合上,随即侧身在卜凡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眯眼笑着说:“你老公我不只有钱,相貌出身都不错,岳父岳母应该也不会嫌弃。” 卜凡脸颊上一红,伸手抹了抹嘴唇,北堂第五轻笑一声,又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卜凡这回没辙了,放着手没动,北堂第五这才满意,亲自给卜凡系上安全带,笑着说:“坐好,出发了。” 卜凡靠着副驾驶的座位,瞥着北堂第五一脸绅士迷人的笑容,顿时感觉自己这个春节,过的应该很精彩,或者说是鸡飞狗跳……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兰翔的正文完结啦,蠢作者准备1月2日开新文《无纠》,欢迎小天使们收藏。点进蠢作者的专栏可以提前收藏文章~ 另外蠢作者的《开封府宿舍日常》还在日更中,已经一百多万字了,欢迎养肥的小天使宰杀。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