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婚宠之男神爱妻上瘾》 第1章摘了这朵小花 老旧的楼房里,深夜12点,一个妖艳的女人正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她的宵夜,突然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她顿时来了精神。 “哟,帅哥,你还知道想起我啊。”周璐清这说话的语气都酸溜溜的。 电话那端的男人可没工夫跟她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周璐清,你不是说很讨厌你妹妹吗,现在有个机会,如果你把握住了,你出头的日子就到了。” “什么”周璐清一阵惊喜,她只是个在影视城里混饭吃的八流替身,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要想熬出头,除非奇迹发生。 奇迹还真的发生了,就是这个男人带来的。 几分钟通话之后,周璐清挂掉电话,去房间里拿了点东西出来。正好,她妹妹已经做好宵夜出来了。 这是一个身材纤细娇小,秀气素净的年轻女孩儿,她手里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看上去都能让人很有食欲。 但奇怪的是,先前还闹着要吃宵夜的周璐清,此刻却不吃了,等妹妹收拾好厨房出来之后,周璐清那碗面一动没动。 “我有点不舒服,没胃口了,这面,如果你不吃,那就倒掉吧。” 妹妹一愕,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露出惊讶:“倒掉,那多可惜。” 周璐清暗暗发笑,她就是认准了妹妹是个很节俭的人,家里任何东西都不会浪费,何况是一碗刚煮的面。 妹妹的肚子也饿了,见姐姐不吃,她也没多想,浪费是可耻的,她得把这碗面吃下去。 她很快把面吃完了,一抬头却发现姐姐正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看着她。 “一月,你看,咱家这么穷,你现在连大学都没上,就是因为我们没钱。不过现在有个发财的机会,一旦成功,你也许可以攀上一个超级豪门,怎么样,愿意跟我配合吗” 姐姐这表情,从来没这么和善过,但桐一月也不傻,她能直觉姐姐的眼神里有几分异常的精明与算计。 “不,我对你说的事情没兴趣。”桐一月果断拒绝了。 “呵呵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可惜,已经迟了。”周璐清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 桐一月这在这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生预警。 “我头好晕为什么会这样”桐一月使劲睁着眼,可脑袋更加沉重了。 然后,只听咚地一声,桐一月倒在沙发上。 周璐清真佩服自己的脑子,她在面里放了安眠药,被她碾成粉,桐一月吃下去那碗面,不晕才怪。 海边的夜晚,树影婆娑,轻浪逐沙,细细密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气里形成一种特别的旋律,像大自然的轻语呢喃,颇有浪漫的情调。 不远处停靠的豪华游轮,原本该是热闹的,今晚却出奇的安静。 月色下,躺椅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慵懒地喝着红酒。 他披着睡袍,浅淡的灯光下,这张俊美无双的面孔在氤氲的烟雾中显得有点不真实,隐约的光晕衬托出他无与伦比的完美五官,那轮廓线条有着巧夺天工的精致。 这男人犹如从那月华中降临的神祗,清冷的凤眸似初春未融化的积雪,冷傲尊贵的气质,分明写着“生人勿近”。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低缓的男声说:“大少爷,人已经送来了。” 穿睡袍的男人起身,这才完全展现出了他高大的身型,令人垂涎的黄金比例身段,如果不穿睡袍,那竟会是怎样诱人的风景呢 走到卧室门口,他顿了顿,轻轻推开门,就看到他床上隆起的一团。 那是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他被窝里,如海藻般的长发在洁白的枕头上铺开来,将她那张略显稚嫩的小脸衬托得更加白皙了。 巴掌大的脸型,挺秀的小鼻子下边是两片花瓣般的柔唇,微微一动,便能让男人有种欲亲芳泽的冲动。 纯美的小人儿,勾起了男人心底那潜伏的异样因子,一股熟悉的燥热升起,他大手一掀,钻进了被子。 她身上有着沐浴后的清香,比起那些浓郁的香水味好闻多了。 这男人脱下睡袍,健硕的肌肉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光泽,如希腊雕塑一般充满了力与美的诱惑。 他眉宇间隐含一丝诧异:“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很干净。” 是的,必须干净,否则即使送到床上他也不会碰。 “嗯虽然有点偏瘦,但还不是飞机场。” 她是鲜嫩的花骨朵儿,这么脆弱,在昏睡中,在他身下终告别了她的少女时代,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直到最后,他都懒得去想为什么她一直都是睡着的。 他只知道这是手下为他安排的女人,尝过一次之后便不再会有交集。 总之,这一晚的感觉还不错。 天刚蒙蒙亮,桐一月体内那安眠药的药力总算是过去了,她这才悠悠醒转。 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还是混沌的,周围的一切还不够清晰,她只觉得眼前有个白花花的东西晃过,那是什么 桐一月有些头疼,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裸的男人站在面前,他在穿衣服。 蓦地,桐一月嘴里发出高亢的尖叫声,惊怒中,她从床上冲下来,朝着这男人大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冷若冰霜的面孔有着明显的不悦,自顾自地穿衣服,沉静的目光扫过她的身体。 这时候,桐一月才惊觉自己还没穿衣服,顾不得眼前这男人此刻有多么养眼诱惑,她根本无暇欣赏。 赶紧从地上抓起她的衬衣和裤子慌乱中,她已是两眼发赤,激愤到极点。 她身后传来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会有人送你离开。” 说完,她只来得及听到关门声,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刻他的清冷,与昨夜床上那股火热劲儿,是截然两种不同的画风。 床单上那一抹刺目的鲜红,像泣血的杜鹃,是昨夜那荒唐一幕的见证。: 第2章这是药和一百万支票 桐一月此刻已经气得快晕过去了,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她一穿好衣服就追出去,却已不见他的踪迹,门口只有一个穿黑衣服的陌生男人。 “小姐,这是你需要服下的药,另外还有一张100万的支票。”薛龙这说话的口气就跟他家少爷是一样的沉静如水。 桐一月脸色惨白,胸口一阵窒闷,怒极反笑:“支票这是对我的补偿吗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自以为是神吗凭什么认为在伤害我之后,你们可以心安理得的用钱来砸我” 桐一月看都不看那支票,顺手扔在地板上,愤怒地咬牙:“你让开,我要离开这里,我要报警” 薛龙不为所动,依旧是拿着手里的药,平静地说:“我劝你还是不要耍心思了,昨晚的事,是你自愿的,即使你报警也没用。” “什么我自愿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这群人渣” 桐一月说的是真的,可对方却不了解内情。这都是要怪周璐清,是她搞的鬼。 下一秒,两个彪形大汉冲上去抓住了桐一月,薛龙负责将手里的药片灌进她嘴里。 “这是避孕药,吃下去,你就可以走了。” “” 桐一月被人送下游轮,此时她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周璐清。 薛龙将支票给了周璐清,因为桐一月不要嘛,可这是大少爷吩咐的,钱不能不给。 大少爷从来不喜欢亏欠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少爷不会吝啬。 周璐清笑得格外灿烂,目送游轮远去,她还在挥手。 这一刻,桐一月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周璐清干的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不服气啊呵呵看清楚,这是100万的支票,以后我们有钱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不就是女人的第一次么,你如果以后跟个穷小子交往,稀里糊涂给了人家,那还不如现在这个好价钱呢。” 桐一月只觉得眼前这女人的嘴脸恶心到了极点 “周璐清,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要去报警”桐一月愤懑的双眼含着泪水,却硬是不让眼泪流下。 “报警”周璐清微微一惊,随即冷笑:“说我没良心,你才是没良心吧,当初我爸妈收养了你,把你养大,现在你要报警,不就是想把我送去坐牢你这叫对得起我爸妈吗也不怕两老从棺材里爬出来跟你索命” 周璐清知道,她的父母就是桐一月的软肋,搬出这个,她就能没事。 确实,桐一月是个感恩的人,一直都记得养父母的恩情,所以才会隐忍姐姐到现在,可假如真的报警,姐姐也许会坐牢。 阴沉沉的天空下起雨来,桐一月沉默着,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她再也不想见到周璐清这个人,就连那个家,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桐一月才19岁,这青春花季,却被丧心病狂的姐姐坑了,这朵花,还能继续开么 这件事对桐一月的打击不小,但这些年,她身处逆境,慢慢磨练出了她坚韧的性格。 命运越是要将她往尘埃里踩踏,她越是想要奋力一挣。 她就像坚强的小草,风雨也不怕,她还能撑下去,她还能站起来,她还能为了活出一片晴天而坚持着。 桐一月回到家里,钻进浴室许久没出来,一遍一遍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好像总有什么洗不去。 她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若说长相,是男神中的极品,只可惜,他夺走了她的第一次,对她来说,他就是魔鬼而不是男神了。 桐一月当天就从家里搬出去,去她打工的咖啡店住下,就当是给店里守夜了。 老板先前不同意,但在桐一月几番请求下,老板才勉强答应,告诉桐一月可是暂时住店里,不过她要尽快找房子搬走。 第二天,咖啡店营业时间之前,桐一月已经把店里的卫生都做好了,老板出现时,看到也挺满意的。 忙碌的一天开始,经过一晚休息,桐一月还没完全恢复,身体还是有点疼,脖子上还有点点浅色的痕迹,这些都是那个男人留下的烙印,她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恢复如常。 即使经历了昨晚的惨痛,桐一月今天还是得打起精神做事,因为工作是她赖以糊口的收入来源,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存到钱,继续读大学。 午后,咖啡厅里的人就多了起来,桐一月和另外两个女孩子都在忙活着。 忽然,只见一个短发女孩子指着电视说:“快看啊,那男的好帅” 另一个也兴奋地说:“比明星还帅呢,那是翁析匀,好多人都说他是国民男神呢,你看你看,他这颜值,太完美了” 桐一月对这种新闻向来不感兴趣,可旁边这俩同事就跟打了鸡血那么激动,她心想,有这么夸张么目光不经意往电视上一瞄 一瞬间,桐一月呆若木鸡,愣在原地,手里刚收的钱都差点掉地上。 “翁析匀啊,龙庭集团的总裁g,听说他刚从国外回来不久,这是第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是为了给龙庭的商贸中心做宣传” “不行,我好想请假,我想去商贸中心” “别逗了,看清楚,这是重播的午间新闻,你现在去也见不到翁析匀,人家早就闪了,难道还在那等着被人围观吗。” “” 任由耳边的人在叽叽喳喳,桐一月一言不发,紧咬着下唇,两只手扶着收银台,呼吸有点困难,眼底燃烧的,是她心底的愤怒。 电视里那个男人看起来风度翩翩,冷贵优雅,身边一群保镖拦住了旁边一大群企图靠近他的人。 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眉眼沉静如冰。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崇拜而火热的,只因他高不可攀的身份,因龙庭集团是商界的传奇神话,因翁家是豪门中的贵族 但桐一月却没有丝毫的狂热,她的心在下沉,她觉得命运在跟她开玩笑昨晚的男人就是这个翁析匀,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脸。 就在桐一月出神之际,老板娘不耐地戳戳她:“发什么呆,叫你几声都没反应。你现在送几盒蛋挞去龙庭大厦。” 桐一月这才回过神来望着老板娘:“龙庭大厦” “傻啦快去啊” 桐一月赶紧去拿蛋挞了,她心里有种隐约的不安,龙庭大厦,不会刚好就是那个龙庭集团吧: 第3章他给的惩罚 桐一月打工的这间咖啡厅,除了咖啡是招牌,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的蛋挞,比糕点房里的还好吃。 但只限于每天下午两点钟和五点钟才出炉两次,熟客们都学聪明了,尤其是附近的一些写字楼里,早早的预定好蛋挞,下午茶就能美美的吃上。 桐一月来这里打工的时间不长,而龙庭大厦订蛋挞的单子,今天是第一回。 所以,桐一月也不知道龙庭大厦的具体位置,听同事说就在前边拐角直走200米处。 这一片本来就是全市最繁华最贵的商业区,龙庭大厦所在之处更是核心地段,高耸而立的浅咖色大楼,顶层两个金光耀眼的大字龙庭。 抬头仰望,仿佛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仪迎面而来,这是大财团总部的气势,不愧“龙庭”二字。 龙庭大厦里的安保很森严,不是随便一个人说自己是送外卖的就可以进出。 桐一月提着三盒蛋挞,正接受保安的盘问。 保安大叔表情严肃,一丝不苟,打量着眼前这清秀水灵的姑娘,见她这白里透红的脸蛋这么鲜嫩,秀气的眉眼间透着干净与纯美,不由得让人产生质疑。 “你该不会是未成年吧这么小出来打工”保安大叔忍不住啰嗦了一句。 桐一月微微一愣:“我都19岁了。大叔,我还赶时间呢,能放我进去了吗” 保安大叔很谨慎,打电话去问过了,确认是有人叫了咖啡厅的蛋挞外卖,这才放桐一月进去。 “呼这里真严格。”桐一月松了口气,提着蛋挞径直去了电梯。 可进去一看咦怎么没有28楼只到27层 桐一月没有多想,按下了“27”的按钮,很快,电梯就在27楼停了。 “蛋挞是要送去28楼,那只能走上去了。”桐一月心想这也真奇怪,难道这儿的员工在28楼上班的都要在第27层下了之后再走上去 桐一月不知道的是,三部电梯中,唯独只有一部才是会到28楼的,那是专属电梯,只有龙庭的最高层人物才可以乘坐。 但当看到眼前巨大的银色金属大门时,桐一月又傻眼了。 “怎么回事这儿没人吗只有一道门”桐一月看看四周,安静得有点诡异。 不对劲啊,这里应该是工作间才对,怎么会这样 桐一月正纳闷儿,忽然听到寂静的空气里响起金属的轻响,银色安全门蓦地开了。 首先出现在桐一月眼中的是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人,一见到桐一月,顿时脸色就变了。 “你是谁怎么上来的谁允许你上来的”这威严的质问,冷峻严肃,还带着一种明显的排斥,就好像桐一月是外星人闯进了地球。 桐一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预感不妙,自己好像走错地方了 “我”桐一月呼吸发紧,赶紧地将手里的蛋挞举起来:“我是来送外卖的。” 中年男子闻言,更是不悦,站在银色大门外,将门挡住:“胡闹,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桐一月清澈的眸子里露出惊诧有这么夸张吗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桐一月正待解释,却听得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说:“廖经理,让她进来。” 原来这中年男子姓廖,职务还不低嘛。 廖经理一听到这话,态度立刻变得恭敬:“你进去吧。” 桐一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廖经理已经将她手里的蛋挞接过去,顺势将她推进了银色大门。 “是你”桐一月惊呼,眼前的人不就是昨天在游轮上看到的那个逼她吃药的男人吗 薛龙点点头,不冷不热地说:“大少爷叫你进办公室去。” 大少爷桐一月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薛龙口中的“大少爷”难道就是那个天杀的混蛋男人 桐一月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但银色大门紧闭,她不可能逃得出去,除非有人愿意打开门。 “你们你们跟土匪恶霸有什么区别我不想见你家少爷,放我出去”桐一月冲着薛龙低吼,强压下心头的惊慌,不用问也知道了,这就是龙庭集团。而那晚的男人就在前边这间办公室里 无论桐一月怎么激动,薛龙只是表情淡淡地说:“桐小姐,劝你最好不要违抗少爷,如果少爷不开口,你是不可能出去的。” 这话,更是让桐一月惊怒,骨子里的倔犟因子又在燃烧了。 “你们不是强盗恶霸,你们是人渣亏你们还是什么大财团的人,为难我一个送外卖的,你们觉得很有成就感吗”桐一月是气极了,一时没留意那间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一条缝。 下一秒,桐一月被一只男人的大手用力一扯 “啊”桐一月尖锐的惊叫,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她奋力往前挥出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响,瞬间,好像全世界都陷入可怕的寂静。 桐一月也呆住了,她是打中眼前这个人了吗刚好打到他的脸 桐一月杏眼圆瞪,急促地呼吸着,脸色异常苍白,因这男人的气势太强,她有种好像空气凝结的错觉。 男人这绝美的容颜,有着如神祗一般的尊贵无双,嘴角还勾着一丝隐约的浅笑,只是这笑不达眼底,反而含着令人心颤的寒意。 “你要干什么”桐一月直觉到浓烈的不安,下意识地往后退。 可他却拽得死死的,她跑不掉,她被他强行拉到落地窗前,明媚的阳光中,她被这强健的身躯紧紧抵住。 他铁钳一样的双臂将她禁锢在这一方空间,她的呼吸里全都是属于他的男子气息,她身体里疯狂叫嚣着一个声音:“危险” 但即使这样,桐一月也不会示弱,她勇敢地应着他的目光,跟他对视。 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分明都在颤抖,却还要装作不害怕。 “你擅自闯入我的地盘,到底有什么目的” 桐一月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地说:“我是送外卖的,我不知道为什么28楼没人叫外卖,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男人眸光一暗,淡漠如水的声音说:“你是第一个敢对我动手的女人,说,你想要什么惩罚” 惩罚这算什么真以为自己是神吗 桐一月气呼呼地咬牙:“我不会唔” 还没说完,她的声音全都被堵住,他粗鲁地封住她的唇,咬着她柔嫩的唇瓣,这陌生的疼痛,让她禁不住浑身战栗: 第4章羊入虎口 这男人强健的身躯就像是一团火焰,势必要将她一起给焚烧了。 她逃不开挣不脱,天生力气就没男人大,更何况眼前这男人如此强壮,她的挣扎都是徒劳的。两人紧紧贴着,彼此之间几乎密不透风,她这么乱动,不但不会有作用,反而会激起男人最本能的渴望。 “嘶”男人想起了昨夜的种种,想起她那青涩而又青春的身体。 “你这样乱动,是想我立刻在这里要了你”他含糊的低语,充满了暧昧与蛊惑。 桐一月惊了,浑身僵住不敢再乱动,但她也不会甘心被羞辱。 “不我没有那么想你放开我,你昨晚那么对我,如果我不是怕周璐清会被抓的话,我早就报警了可你现在如果敢对我做昨晚那种事,我一定会报警”她坚定的眼神那么清澈,有慌乱,却也有难得的勇敢。 “报警”男人眼底掠过一抹诧异,她是真的不知道龙庭的势力吗 如果现在换做是别的女人,早就喜极而泣了,而她却要抗拒 她急促地呼吸着,如临大敌般瞪着他。两人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彼此的气息都钻进对方的呼吸,还有身体的曲线,这样贴着,犹如身在熔炉。 她羞愤,她着急,她涨红的小脸上,水汪汪的大眼里倒映着他的脸。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桐一月以为他是忌惮了,以为他害怕她报警,但紧接着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她不知道,她的纯净,最能勾起他心底那深藏的邪肆。 就好像她是白纸他是墨水,她越是干净,他越想在上边涂满自己的颜色。 他的吻,带着惩罚的味道再次降临接下来是撕裂般的疼痛。 这就是昨夜她本该感受的痛,因当时安眠药的药力,使得她在昏睡中失去了第一次。 而现在,他将她带进一个黑暗的世界,用陌生的痛来提醒她,谁才是掌控者。 桐一月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断裂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除了羞辱,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她觉得世界都塌了,仿佛有种摧枯拉朽的力量袭来,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与意志,眼眶里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滑下来。 这落地窗能看到外边的景色,可外边却看不进来,所以除了她和他,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美妙的刺激,在玻璃前做这种事,想不到能带来如此的愉悦。 但或许也是因为她吧,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人儿,却激起了他的冲动。 昨晚之后本以为再无交集,可谁料今天她会出现在龙庭大厦28楼。 刚好他又被甩了一巴掌,那是他不能忍受的。最好的惩罚就是让她知道惹怒他的后果是什么。 就是这具鲜嫩的身体,尝了一次之后竟然还有余味,这清甜的美好,他居然会有点不想松开了。 一小时后。 桐一月瘫软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头发散乱,四肢发软。她本来就还没恢复,现在更是疼得连走路都会发颤。 空洞的眼眸,泪痕未干的小脸,看起来是那么令人心疼,但这男人好像是天生冷情,刚才的激烈火热之后,他已经回到平静如水的状态。 他靠在皮椅上抽烟,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甚为好看,夹着香烟,在缭绕的烟雾中,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明明灭灭的光辉在闪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半晌,他才沉沉地说:“龙庭大厦28楼,是总裁办公的地方,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进的。我就当你今天是真的走错了,但你记住,不要以为跟我做了那种事,你就可以享受特权,下次如果你再擅闯,会有人把你扔出去。” 这番话,威严十足,天生的上位者气势,可桐一月却没有如他预料的那么急着点头。 她抬起苍白的小脸,嘴角噙着嘲笑:“你说这些话不觉得好笑吗我躲你都来不及,我怎么可能还会来别以为你高高在上,在我心里,你只是一个禽兽。” 男人倏地攥紧了一只拳头,深眸里的精光有些瘆人,冷冷地说:“很好,嘴很利,说明你精神不错,走吧。” 桐一月只觉得说话都费劲,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支撑着身体慢慢站起来,刚挪一步,身体就传来钻心的疼。 但她强忍着,倔犟地回头望着他。 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沉静如水的语气说:“劝你别报警,因为那会成为你自取其辱,我刚才说过了,28楼不是随便能上来的。你就算告诉警察,也不会有人相信你,如果实在不死心,你可以试试看,到底是我被抓呢还是你成为笑柄。” 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在谈论一件很寻常的事。 但其实他没有夸张,今天的事有些凑巧,可桐一月没有证据在警察面前证明自己是无意中走错的,还很可能被人认为是她故意闯进来,甚至可以污蔑她是想借机靠近龙庭的总裁。 桐一月气得身子发抖,赤红的双眼满是愤怒:“你,无耻” 桐一月转身就要走,但这腿却不争气,还是颤巍巍的,加上那疼痛,她站立不稳,重心一偏,猛地向地上倒去。 在她摔倒前一秒,他强健的臂膀以敏捷的速度一捞她整个人都撞进他怀里,温暖清爽的男子气息将她包围,头顶上传来他戏谑的声音:“看到了吧,你刚才骂的无耻的人,现在却是救了你。” 下一秒,她被打横抱起来,她以为他又要做那种事了,眼里的惊恐藏不住。 “你又要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男人不悦地冷哼:“你的衣服扣子被扯掉,走路也站不稳,你确定要这副样子出去吗” “我”桐一月心里酸痛,她不懂,他既然都狠心折磨她了,为什么现在要装作关心她: 第5章不会怀上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男人复又望向窗外,视线投在远处,幽幽的声音轻飘飘的:“我不会让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怀上我的种。” “少爷,薛龙不敢。” 男人略一侧身,岑冷地说:“薛龙,你是在提醒我吗” 薛龙神色一肃:“少爷,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已经两次了,以后若是再发生,万一恰好避孕药又失效,万一她真怀上您的骨肉,那就不妙了。”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高大挺拔的身躯如松岳一般,冷峻的面容上,薄唇微微勾着:“看来她吃药到很干脆,算她识趣。” 她走后,薛龙还在向那个男人汇报刚才的一切。 而她为什么会跑去28楼,仔细想想,桐一月觉得可能自己听到是送来龙庭大厦的时候,她心神不宁,才会听错了吧 桐一月走了,在门口保安那里一问,才知道28楼是总裁办公的地方,没经过允许是不可以随意上去的,所以那部电梯都只到27层。 桐一月这时候也无暇顾及这避孕药吃了对身体的副作用不小,她只知道不可以意外怀孕,否则她就真的寸步难行了。 “桐小姐真是聪明,避孕药我刚买来了,请服下吧。” 薛龙心里暗叹,少爷竟第二次碰了她,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桐一月没动,红通通的眸子看着薛龙:“怎么你家少爷不叫我吃避孕药了吗” “这边请。” 薛龙在门口等候多时,见桐一月出来了,薛龙那千年不变的表情有了一点波澜。 桐一月临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那就像是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她胸口。她是要提醒自己,远离他,别被他再伤害到。 这男人很冷酷,或许只有在某个特别的时刻,他才是有温度的,否则他永远都像是一杯接近零度的水。 然后由桐一月自己将扣子缝好,她就可以离开了。 他不再跟她说话,拿起电话吩咐薛龙拿针线进来。 刚才那么粗鲁地要了她,已经是超出他的预想,本该是在那晚之后不再有交集的。 他很清醒,即使她跟其他那些急着要投怀送抱的女人有所不同,可也不该是能让他在意的。 男人的一丝诧异,几秒之后就恢复常态,依旧是淡漠如水的神情,心湖也已平静。 那一晚过后,100万支票,他听薛龙说是跟她一起的一个女人收下了,怎么她还一副清高的样子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攀上他么她此刻的不假辞色,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男人没做声,只是盯着眼前这娇小的身影,眼底有一抹思索的神色。 “你这里应该有针线的,我要把扣子缝上。”桐一月的声音略显沙哑,她在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要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但是,她也不会因此而软弱妥协。 是的,这男人如魔神,他的力量太强大,她就算使出所有的力气都挣不过他。 只可惜,男人早有准备,大手一抬就将她的手抓住,沉声说:“你以为你还可能再得逞一次” 桐一月也意识到了,愤懑地看着他,猛地又挥出一拳 就这形象,她怎么能走得出去 此刻的桐一月,十分狼狈,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因疼痛,她连走路都发抖,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 第6章不要犯忌讳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嘘,小声点,别被翁总听到龙庭的人说,翁总最忌讳被人提到他母亲。你记住了,千万不要在他面前犯了忌讳。” “那当然了,他母亲当年可是大名鼎鼎的画家,也是一个收藏爱好者,据说她收藏的好东西都能开个博物馆了,你说她的儿子眼光能不挑剔么。”孟珍这话就说得有点酸溜溜的。 望着他的背影,林玉翔和孟珍又是相视苦笑:“翁总真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眼光太高了吧,我刚才说那几件都是珍品孤品,别人想买我还不一定会卖呢,他却是不屑一顾。” “行了,我自己慢慢逛逛吧,你们去忙。”翁析匀淡淡地摆手,转身就走开了。 林玉翔赶紧附和:“是啊,翁总,你再仔细瞧瞧,说不定有惊喜的发现呢。有一件展品是明代的鼻烟壶,还有一个福禄寿玉如意,琉璃镶金雕花玛瑙腰带还有” “翁总,这次展出的就只有这些了,家里是还有一些,但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普通货色,比起这些,更是难以入你的眼。”孟珍说话很有分寸,是个精明的女人。 孟珍和林玉翔不由得面面相觑,看样子翁析匀的眼光很高嘛,这些他都瞧不上 “全部的展品都在这里了吗还有没有其他的比如,名家油画。”翁析匀说话的声音都有着平缓的语调,不急不慢不温不火。 “这翁总,你这就见外了。”林玉翔满脸堆笑来掩饰尴尬,他是巴不得能送给翁析匀的,可人家说会出钱买。 翁析匀依旧是表情淡淡,连墨镜都没摘,微微一勾唇:“两位不必招呼我了,我就随意看看。如果有喜欢的东西,我会按原价购买。” 翁总在这个城市,最有势力的姓翁的人,当然只有龙庭集团的总裁翁析匀。 这夫妻俩可都是名人,平时也是很高傲的,很少会对人这么恭敬,而这戴墨镜的男子看起来很年轻啊,他是谁 原来这对夫妇就是这次展会的主角林玉翔和孟珍。 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是一脸喜色:“翁总,你要是看上什么,尽管跟我们说,别客气。” “翁总,你大驾光临,怎么不早说一声,要不是保安通知我们,那可就怠慢了,呵呵呵”这中年男子恭敬地伸出手,略显热切。 淡漠如水的男人,在看到眼前一对男女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一身米白色休闲西装,看似简单的穿着,在他身上却显得很特别。他就像是在尘世之外的神祗,有着高山仰止的风度气质,波澜不惊的脸,没有情绪,好似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放在心上。 虽然戴着墨镜,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挡不住的。 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看看,可每个人最后都不是被油画吸引了,而是被这个戴墨镜的男人。 在展厅的最深处,转角的位置,这里人少,但此刻却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一幅油画面前,凝视良久都没有动,像是脚下生根了一般。 名家就是名家,收藏的东西十分不凡,加上还有一部分出自这夫妻俩的佳作,巧妙地分布在其中,使得展览变得更有趣味。 走进展厅,一股浓郁的文艺气息迎面而来,展品各有千秋,融合了现代与古典的迥异之美,让人忍不住暗暗赞叹。 三楼的5号展厅里,陆陆续续有人进出,但大家都很自觉地尊重秩序,没有人会大声喧哗吵闹,就像是怕惊扰了这些富有灵性的艺术品。 同时两人也是收藏家,喜欢收藏文物古玩以及名家的字画。其中包括国内国外的,现代的,近代的,也有珍稀的古董级画作。 这对夫妇,男的叫林玉翔,女的叫孟珍,两人是书画名家,曾在国外都办过画展,在当代书画的地位也颇高。 国内书画界收藏界著名的一对夫妇,将自己珍藏了一生的收藏品以及绘画作品陈列出来展览,引起了诸多兴趣爱好者的关注,前来观展的人不少,今天是第一天。 会展中心每天都很热闹,今天更是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攒动,因为这里正举行着一场重要的展览。 坐落在全市最繁华的黄金地段,是这座城市的标的物之一,距离龙庭大厦只有半公里。 会展中心。 : 第7章命运的纠葛,才刚开始 先前翁析匀跟林玉翔夫妇说话的时候也有些人远远看着,虽然听不清楚说什么,可是从林玉翔夫妇对这个墨镜男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很高。 林玉翔夫妇都五十岁了,名利双收的两口子,在上流社会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但他们却对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男子那么恭敬,对方究竟是何来历 这勾起了某些人的好奇心,但却不敢轻易上前与翁析匀搭讪。 他身上有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仿佛他是一股流动的河水,清清冷冷的。 翁析匀是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他不接受媒体专访,平时很低调,所以很多人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还能安静地站在这里观展。 所有的展品,翁析匀都看遍了,但他的表情始终如一,哪怕是看到极为珍稀的物件,他也只是淡淡一眼扫过。 龙庭集团财大势大,身为总裁,眼界何等奇高,确实很少有东西能入他的眼。 最主要是,这些东西都不是他想要找的。 薛龙一直都跟在翁析匀身边大约两米的地方,不远不近的,均匀地保持着这个距离。 因为薛龙知道,什么时候是翁析匀不喜被打扰的,就像现在。 翁析匀突然停下了脚步,略一侧身,薛龙就立刻迎了上去。 “大少爷,您是要准备离开了吗” 翁析匀墨镜下那双浓黑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沉静的声音说:“今天是不是书画协会还有个展览” “是的大少爷。” 翁析匀没有再说话,转身往外边走,他是要离开了。 林玉翔和他老婆一直都留意着翁析匀,见他要走了,赶紧地又跟上去相送。 “翁总翁总请留步。”林玉翔赔笑着,也不顾在别人眼中此刻他是多么的谄媚。 “嗯”翁析匀轻扬的尾音显示出他的疑问。 林玉翔显得有点小心翼翼:“翁总,你是对这些都看不上眼吧据我所知,下个月27号,在格拉梅特拍卖行将有一场值得期待的拍卖会,届时到场的可都是大行家,拍卖的东西也都是稀罕物,不知道翁总有没有兴趣呢” 见翁析匀还是没有明显的情绪,孟珍又赶紧补充说:“翁总,如果你是收藏爱好者,这次拍卖会应该会带给你惊喜的。你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错过了拍卖会的邀请函,听说现在已经被抢完了,不过我们这有多出一张邀请函,就借花献佛了” 这两口子是不遗余力地在巴结翁析匀,千金难买的邀请函,都愿意拿出来讨好人。 有点巧的是翁析匀还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而他确实是有兴趣去看看。 “好,邀请函我收下,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翁析匀干脆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洒脱的气势,令人不得不叹服,出自名门就是与众不同,像翁析匀优雅尊贵的气质,一举一动都如行云流水般悦目,一般人学都学不来的。 林玉翔终于松了口气,欣喜地点头:“老婆,听到了吗,他会欠咱们一个人情,这可是比钱还更管用的啊。” “是啊,我们不缺钱,但能让翁析匀欠一个人情,那是太珍贵了,今天收获不错。” “呵呵希望翁析匀在拍卖会上能拍到他喜欢的东西,这样,他欠我们的人情就更加的有份量了。” “老公你想得真远” “那双必须的,哈哈哈” 此时的翁析匀已经上车前往另一个书画展了。 很少人知道翁析匀对这种类型的展会或是拍卖会为什么那么热衷。在外人眼里,这或许就是有钱人的“玩物丧志”,可是以龙庭集团的名望势力,能坐上总裁的位置,他怎么会是只知道玩乐的人 他的目的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但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这些年来,翁析匀看过的展览太多,去过的拍卖会也不少,但他很少会出手买东西。 翁氏家族的大少爷,龙庭集团的总裁,怎么会没钱买呢,那是因为,他看到的都不是他有兴趣的。 格拉梅特拍卖行,是全球连锁的著名拍卖行之一。门槛高,规格高,品质高,每次的拍卖都是一次盛会,能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兴趣爱好者,当中不少是名人名家。每一次的拍卖会都是上流社会的一次饕餮盛宴,随着举行的次数越多,拍卖行的名气越来越大,预定名额越来越难弄到手了。 邀请函,说是邀请,实际上就是进入拍卖行的门票,上个月就已经全部抢光了,所以林玉翔夫妇手里的邀请函,也是有点价值的。 可可树咖啡厅。 又是下午出蛋挞的时间了,顾客在排队购买,空气里全是咖啡和蛋挞的味道,闻着都令人食指大动。 桐一月穿着工作服在忙活,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依旧是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对顾客彬彬有礼,工作有条不紊。 可谁都不知道,从龙庭大厦回来后的这一个星期,桐一月只有在忙碌的时候才能让自己暂时无暇去想那些伤痛。 这一个星期里,只要是有龙庭大厦的外卖单子,桐一月都会找借口推掉不去。而另外两个服务员就是巴不得天天往那里跑。 龙庭集团啊,那个充满机遇的地方,令人仰望的地方,无数人向往,可桐一月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也许时间能冲淡一些痛,这是她唯一能指望的了。但她不知道命运的轮盘已然开启,她想要的宁静,又怎能如愿呢。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不会顺着桐一月的意愿发展,她以为不再有的纠葛,其实才刚刚开始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8章原来是有人故意整她 咖啡厅直到晚上十点才打烊,桐一月和另外两个女同事一起将店里收拾好,打扫干净,之后才可以下班。 桐一月刚洗好最后一个杯子,往后边洗手间走去,就听见传来熟悉的笑声,两个女的在说着什么好笑的事。 本来没有想偷听人家说什么,但是当她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她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你真聪明,那天故意跟桐一月说是送去龙庭大厦的28楼,哈哈哈她回来的时候那个狼狈样,估计是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吧,活该” 另一个女声显得很得意:“那当然了,我叔叔在龙庭大厦当保安,他说龙庭大厦的28楼是不允许随意进出的。” “桐一月还以为是她自己弄错了,真傻哈哈,我早看她不顺眼了,每次有帅哥来咱们店里,那眼神都像是黏在桐一月身上,有她在,咱们的桃花运都没了。” “就是嘛,真希望她早点滚蛋。” “” 听到这里,桐一月只觉得浑身冰冷原来她真以为自己把28楼听错成18楼,可现在才知道,她没听错,是有人故意说28楼,故意整她。 而原因竟然是那样可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招来了别人的嫉恨。 桐一月从来没觉得自己长得美,但实际上她就是一朵清香的小花,她不知道自己的清新干净水灵甜美,就是容易引起男人的注意和女人的嫉妒。 她那个恶毒的姐姐周璐清,不就是因为嫉妒她而出卖她么。 几分钟后,那两个女同事离开了,桐一月也该关门睡觉了。 她这几天都是睡在咖啡厅里的,这是她临时的居所。 在桐一月正在上锁的时候,忽地,门外有人在使劲推门,桐一月蓦地一惊,抬眼就看到了这张让人厌恶的脸周璐清。 “已经下班了,不营业了。”桐一月冷冷地说。 但周璐清是有备而来,她身后冒出一个年轻男子,不等桐一月反应过来,那男子就猛地将门推开闯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桐一月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杏眸圆瞪,白皙的脸蛋因激动而泛红。 只是,桐一月天生就不是凶相,她生气的样子不但吓不到人,还让人感觉很可爱。 周璐清狠狠地瞪了一眼桐一月:“你嚷嚷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只是跟你谈个事而已。” 说着,周璐清和那年轻男子已坐下了。 这男人戴着黑框眼镜,五官精美细致,拥有妖孽般的颜值,尤其是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如果不戴眼镜的话,真不知会电晕多少女人。 可惜桐一月此刻没心情欣赏,她只知道周璐清出现就没好事。 “我跟你们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走吧。”桐一月不假辞色,对于眼前的帅哥,她都没想要去接近。 这男子眼底泛起一丝玩味,悦耳的声音从他唇边溢出:“我来,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据我所知,你几天前进了龙庭大厦28楼,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桐一月脸色一变,心脏骤然收紧了怎么这个男人会知道 “你不必惊讶,我知道这件事,但我不会说出去。”他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看来翁析匀对你,有点特别,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跟我合作。只要你肯点头,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就算是你想去国外读书,都不是问题。”这男人的话,是戳到了桐一月的痛处了。 桐一月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继续读大学,这些,周璐清一定是告诉这男人了。 桐一月清澈的明眸里又露出小小倔犟,她断然摇头:“我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不管你开的条件有多好,我都没兴趣。” 她竟然连什么合作方式都不清楚,就这么快拒绝了 戴眼镜的男子有点惊诧,但只是稍纵即逝,随即,他干脆站了起来,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口吻说:“你以为,如果勾起了翁析匀的兴趣,你能逃得掉很快你会发现,只有我才能帮你。” 桐一月被他的话扰得更加不安了:“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勾起他的兴趣,我不会再跟他有交集,不会” 桐一月在说出最后两个字时,声音禁不住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潜在的危机,瞬间有种陷入迷雾的错觉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9章闯祸了 戴眼镜的男子和周璐清一起离开了,但他们带给桐一月的却是一整晚的不安。 桐一月只不过才19岁,她的人生本该是充满阳光的,可她机遇,她身边的人,却很少是善类。 就连两个同事都嫉妒她,其中一个更是故意说错送外卖的楼层,致使桐一月再一次被翁析匀遇到,再一次被那个男人夺走她的身子。 为什么这些人要害她可笑的理由就是她会挡了别人的桃花运吗 谁又知道她桐一月其实只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她没想过要攀龙附凤,没想过要挡了谁的运。 树欲静而风不止。桐一月就是典型的例子。 忙碌一天,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满腹心事的你尽快入睡,不至失眠。 桐一月一觉就睡到了天亮,跟平时一样,她8点就起来,开始收拾打扫,准备9点开门营业。 重复每天的工作都是如此,桐一月轻车熟路了,穿着工作服在咖啡厅里穿梭着,她纤细轻盈的身影,就是这早晨一道清新的风景。 她白皙如瓷的肌肤清透得像鸡蛋,柔顺的长发微微摇摆着优美的弧度,将她这张小巧精致的脸颊衬托得更加鲜亮,嫩得能滴出水来。 另外两个同事却是一脸的不屑,酸溜溜的在议论:“你说,桐一月是不是用了什么护肤神器,她的皮肤怎么那么好。” “怎么可能,她哪有钱买得起高档货。” “你的意思是她天生丽质咯” “”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这两个服务员就是闲得蛋疼,不好好工作,就只知道对桐一月羡慕嫉妒恨,恨不得自己能有人家那五官那皮肤。 其实桐一月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美,她最大的特点是干净清新,是那种能让人心情平静的恬淡气质,加上才十九岁充满着青春洋溢,她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吸引力。 这时候,那两个服务员忽然露出很兴奋的表情,盯着门口进来的身影,两人争前恐后地就迎了上去。 “先生您好,请问要点什么”这声音,可温柔了,眼神也是格外灼热痴迷。 只因为,眼前这男人实在太帅到人神共愤,360度无死角的好看 他的长相无可挑剔,但就是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淡漠如水,如古井无波,淡淡地说:“一杯咖啡,一份招牌三明治。” 惜字如金,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他也像是看不到服务员的表情多么狂热。 桐一月端着托盘从他身边经过,无意中瞥见这张熟悉的脸,桐一月惊得脸色大变,就没注意到脚下一歪,整个人往前倒去,而托盘里的东西全都洒在了男人脸上,身上惨不忍睹啊。 一声惊呼,却不是桐一月,而是旁边那服务员,她猛地将桐一月推开,嘴里还在责备:“你在搞什么,太不小心了,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 闯祸看起来是真的。这被弄得一身脏且狼狈的男人,不是别人,他正是翁析匀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10章下跪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这句话,使得桐一月浑身一震她差点就要被迫跪下了,差点就要失去尊严,他为什么又要帮她 蓦地,只听翁析匀那冰水似的声音说:“放了她,我要亲自处置。” 但两个女人的力气加起来是她难以抗衡的,坚持不住两分钟就被压下去,眼看着她的膝盖就要被迫着地了 “我,不,跪”桐一月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那种坚决,令人动容。 或许在有的人心中,她只是一个如蚂蚁般的存在,她面对的是一只大象,她怎能抗衡 可桐一月的内心是在悲鸣,她看到翁析匀那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般的帝王般的眼神,看到老板娘为了保住生意竟要强迫她下跪。 但桐一月不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会这么固执,力气也变大了,两个女人都没把她的双腿按得弯曲,她拼死都要站着。 “你敢这么跟贵客说话,你给我跪下跪下”老板娘是真急了,生怕翁析匀一念之间就能让这咖啡厅关门大吉。 老板娘猛地将桐一月的脖子卡住,旁边那服务员也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意欲将桐一月压下去让她下跪 翁析匀冷冷的目光看着桐一月,他眼底闪过的一丝诧异稍纵即逝,随即,他竟然勾唇,若有若无的笑意令人心寒。 这话一出,更是让老板娘抓狂了,吓得魂飞魄散,因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而桐一月这态度,不是在为她招惹大麻烦吗翁析匀啊,那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桐一月倔犟地看着翁析匀,她清澈的眼神里有着坚决的勇气:“你不配接受我的道歉,你说是吗” 这外不知内情的人眼中,她是刁蛮,是不可理喻的。但只有她自己清楚为什么不道歉。 疼疼得桐一月浑身都在发颤,可她依然坚持不肯道歉。 “你作死啊还不快道歉”老板娘又气又急,一边点头哈腰地跟翁析匀赔笑,一边加大手上的力道。 这时候,老板娘也跑过来了,凶神恶煞的,一手狠狠掐在桐一月的胳膊上。 旁边那服务员被翁析匀这凌厉的气势所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可她却横眉怒视着桐一月:“你在干什么,没见过你这样的,闯祸了还这么不当回事。” 翁析匀在用餐巾擦脸,可他的衬衣脏了一大块,还有裤子上,好巧不巧的,正是拉链的位置。 “你很有出息。”短短几个字,轻飘飘的声音,却像是有千斤重,落在了桐一月心头,震得她头皮发麻。 翁析匀仿佛有透视眼,能看穿她的想法,他那双幽潭似的眼睛,发出骇人的光芒,紧紧锁住她。 因为,她没有忘记这个男人带给她什么样的伤害,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道歉她其实应该用更严重的举动来对付他,那才是他应得的,不是么 “我我不是”桐一月是出于一种职业反应,想跟顾客道歉,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倔犟的一言不发。 桐一月傻眼儿了,翁析匀那杀人似的目光太可怕了,好像她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戳穿一样。 翁析匀很少会被人影响情绪,他给人的印象是像古井一般平静淡漠。可是现在他淡定不了,他真的很想桐一月的脖子 翁析匀现在的样子简直是狼狈至极,而他是有洁癖的人,脸上身上都洒满了咖啡,对他来说,这是无法忍受的。 : 第11章伺候好 黑色的莱斯莱斯幻影限量版,此豪车是翁析匀的专属座驾,很符合他的身份和气质,冷贵而神秘。 车里,后座,只有翁析匀和桐一月两人,但气氛太沉闷,让人感觉好像这车里的空气都要干涸了。 桐一月依旧是不甘示弱地与翁析匀对视,她的倔犟那么明显,可是她单薄的身子还是禁不住在瑟瑟发抖。 翁析匀拥有天神般完美的俊颜,但他在桐一月心里却不是神而是魔。面对他强大的气场,桐一月感觉呼吸不顺畅,她不知道他要怎么惩罚她。 但她记得上次她误闯龙庭28楼的时候是怎么被他“惩罚”的。 “你想要怎么样你别想再对我做那种事,如果你敢碰我,我就撞碎玻璃窗呵呵,你是有身份的人,你不会希望自己因为这种事上头条吧”桐一月清澈的眼眸里藏着一丝慌乱,可更多的是她的坚决。 翁析匀连眼都没眨一下,半眯的眸子里闪耀着危险的幽光,凑近了桐一月,将她逼到角落,退无可退。 “你敢说今天不是故意将咖啡洒在我身上的” 桐一月第一个反应是想否认,因为她本来就是无心的,但看到这个男人这种眼神,犹如帝王般俯视众生,好像掌握着生杀大权一般。她心底就生出一股叛逆 “就算是,那又怎样泼你咖啡,这算什么这比起你对我做的事,太微不足道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淋在你裤子上的是开水,最好把你身上那龌龊的东西毁掉,这样,才是应得的报应。” 桐一月还是在颤抖,但她却感到很痛快,因为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她看到这个男人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怒气,她知道自己成功激起了他的情绪。 果然,翁析匀笑了,只是这笑不达眼底,冷得彻骨。 翁析匀一抬手扼住了桐一月的脖子,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在她的惊叫声中,将她的头强行按下去 “敢这样诅咒我,你是第一个,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以至于你误以为我是个很温顺的人,是么我劝你好好听话,否则,你就别想回到外边的世界”男人狠厉的语言,透着森森的寒气,同时他的手也加大力道,迫使桐一月无法动弹。 “唔唔唔”桐一月嘴里发出含糊的闷声,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惊慌,害怕,愤怒桐一月所有的情绪都在汹涌,可就是被他牢牢禁锢着,她这点力气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男人的俊脸变得有点泛红,喉结一阵上下滚动,声音略显沙哑:“桐一月,如果你服软,我可以考虑放了你,可你如果还对我这般仇恨,我不介意教你深刻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的规则,既然斗不过,你何必要扯逞强” 其实,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他是掌控者,而桐一月只是个普通人,在他面前,如果桐一月永远是强硬的态度,吃亏的只有她自己。 人的骨子里都是有叛逆心理的,同时也有征服欲。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12章被赶走 尤其是男人,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在面对桐一月这样身份普通却还倔犟的女孩子,他所做的莫名其妙的行为或许只能有征服欲来解释了。 但偏偏,桐一月就是不肯服软,她的自尊告诉她,即使被人瞧不起,即使遭遇痛苦,她仍然有高贵的头颅不会低下,不会屈服。 曾经在养父母家被周璐清时常虐打,桐一月也没有向周璐清求饶过,此刻,她同样不会求饶。 在桐一月这小小的单薄的身体里存在着怎样一种力量,使得她在面对龙庭集团的总裁时还能有勇气捍卫自己的尊严。 翁析匀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此时此刻的桐一月,被按住脑袋,她的倔犟,让他的记忆在瞬间浮现一个久远的画面多年前的某一天,他也曾被人这么按着脑袋,当时的他浑身是伤,但他没有求饶。 每个人都有秘密,翁析匀的过去是怎样的,他经历过什么,唯有自己知晓了。 或许是一时触动,翁析匀手上的力道突然轻了,桐一月趁机直起了身子,原本苍白的小脸变得绯红。 “你走吧,但是别说我没提醒你,那间咖啡店,你待不下去了。”翁析匀的声音一贯的冷澈,可现在却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波动,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一些经历而有感触。 桐一月还在怔忡着,听到开车门的声音,她没有多想,像逃避蛇蝎一般冲出车门,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咖啡店。 对桐一月来说,刚才就像是噩梦,她好不容易醒来了,她不想再回头看一眼,只有逃离这个可怕的男人,她才能呼吸。 翁析匀望着桐一月消失的方向,微微眯起的瞳眸透出一点精光很奇怪,他居然会被桐一月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儿勾起情绪。 是的,虽然桐一月长相清纯甜美,可翁析匀见过太多美女了,对于女人的长相,他是免疫的。但桐一月对他的抗拒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以前他以为桐一月可能是假装抗拒他,借此想引起他的注意,可现在他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她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见过三次,一次比一次印象深刻,这是翁析匀以前没遇到过的现象。 他眼底那种像是看见猎物似的光芒,说明他对桐一月有了那么一丝丝兴趣,就像某个人所说的,一旦翁析匀产生兴趣的,就难以逃过他的掌控了。 桐一月回到咖啡店,果然如翁析匀所说,她被老板娘辞退了,还叫她将所有的行李都搬走。 桐一月以前在两个地方打工,现在只剩下咖啡店一间了,但被辞退,就彻底变成无业。 她也试图想留下来,可老板娘的态度坚决,说留着她也是祸根,说她得罪了贵客 桐一月的行李被扔到了大街上,望着茫茫人群,天大地大,居然没有她容身之地么 周璐清那里,桐一月是不会再回去的,而她也没有其他朋友,至于亲人,就更别提了,她是被养父母从孤儿院接走的,她根本不知道亲人在哪里。 天色渐晚,桐一月还坐在咖啡店门口的长椅上,举目无亲孤立无援的感觉真是有几分凄凉的。 这时候,一个穿米色衣服的男人很不客气地就坐在桐一月身边。 桐一月蓦地抬头,心头一惊这不是那天跟周璐清一起来找她的男人吗 他戴着一副眼镜,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边,妖媚又温润,怎么看都是无害的。 但桐一月却知道,他出现了,准没好事。 这男人柔美的俊脸露出迷死人的微笑,悦耳的声音说:“怎么样,我那天说得没错吧,你很快就会发现只有我可以帮你,没想到这才几天呢,我说的话就实现了。” 明明他此刻是那么友善,但桐一月却感到了不安,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撒下来,让她呼吸骤紧。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13章查查桐一月 一副眼镜,究竟能掩住这男人眼底几分异样呢他给人的感觉像春风和煦,但偏偏桐一月却警惕的不愿靠近,更不愿像他所说的配合他做事。 桐一月虽然才19岁,可也不是幼稚无脑的,她没有被这男人的外表和气质所蒙蔽,她小心谨慎,因为,她知道,自己除了这条命,一无所有,她必须学会在危险面前避开。 戴眼镜的男人见桐一月这态度,他也不生气,只是像拉家常似的说:“如果你还不太了解龙庭集团,那么我建议你可以上网查查,或者多看看财经新闻杂志,你就会知道,龙庭集团的势力有多大。得了翁析匀的注意,你迟早会成为他的女人。” 又是翁析匀这三个字,对桐一月来说,仿佛魔咒。 而这男人在说到翁析匀三字时,似乎也有点复杂的神色,他和翁析匀究竟什么关系是恩是仇为何会想要桐一月配合他 这些疑问,在桐一月脑子里闪过,可她告诫自己不能多事,她想要的只是平静的生活。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还是不愿意跟我合作。好吧,我不勉强,但是,我提醒你,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找你了,所谓事不过三,你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希望你别白白浪费掉,否则,一旦我的耐心用完,就算你主动求我,我都不会再管你。” 他还是用一种微笑的神情说完这番话的,妖媚得惑人的容颜,在淡淡的路灯下显得有些朦胧了,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光线是什么。 他又走了,就像上次那样,前后不过出现十分钟的时间。 但每一次都能带给桐一月困扰。 也许换做别的女孩子,面对这样一个看起来颜值高又有钱的年轻男人,早就巴不得贴上去了。 可桐一月却不愿沦为谁的附属品。她不奢望荣华富贵,她只希望能靠自己的双手地平静的生存下去。 看似简单的愿望,为什么却成了奢侈了桐一月心里有些苦涩,再一次地尝到了命运的无奈。 但这又如何呢,她早就学会了在逆境中前行,每一次感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总是想咬咬牙挺过去,这次也不例外。 虽然她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她依然不愿跟着这个男人走。 怀揣着一千块钱,桐一月找到了一间便宜的旅馆住下,目前只能这样了,明天开始又出去找工作。 此时此刻,翁析匀早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换上睡袍,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这一份名单。 是格拉梅特拍卖行这一次举行拍卖会的邀请人员名单。 白纸黑字,翁析匀一排一排看下去,当看到最后的一个名字时,他俊美的眉目微微一挑果然这个人是在的。 “郭群呵呵郭群又要见面了。” 翁析匀嘴里喃喃低语,但这深邃的眼眸里却闪着冷光。他是一个拥有双重矛盾气质的人。时而可以如神祗清冷高贵,时而可以如魔鬼般冷酷嗜血。 这一刻,他的视线停留在“郭群”的名字上,眼中的冷芒就有了一丝腥红的痕迹。 有人在轻轻敲门,是薛龙。 “进来。”翁析匀淡淡的回应。 薛龙手里拿着东西进来了,恭敬地放在翁析匀桌上。 “大少爷,这是您要的资料,经过三次的反复核实,没有差错了才给您过目的。”薛龙这简单几句话却是透露出翁析匀对手下的要求有多严格。 翁析匀翻开这份资料,右上角那张纯美清新的面孔,正是桐一月。 这是关于桐一月的资料,从她7岁被孤儿院收养,再到后来被周家收养,一直到现在,可以看出,桐一月的遭遇有些坎坷,她本来是考上了大学的,因为家里没钱,她就没读。 很快,翁析匀就合上了资料夹,沉静如水的眸光没有波澜:“没有背景,挺干净就她吧。” 薛龙微微一惊:“大少爷,您真的决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去做可是以她对大少爷您的态度,只怕她不会尽心尽力的。” 翁析匀抬眸看了看窗外的一片漆黑,他眼底的漩涡比夜色还浓。 “我知道她不会心甘情愿去做事,但那不要紧,我要的也不是她心甘情愿,只要她能顺利完成就行。” 说这话,他是那么笃定,因为他是翁析匀,只要他想,他会有100种方法让桐一月答应的。 薛龙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低下头,欠了欠腰,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翁析匀决定的事,薛龙知道那就是定局了,多说无益。 薛龙刚出去不到五分钟又进来了带来了关于桐一月的消息。 原来先前桐一月在咖啡店接触那个男人的一幕,已经被传到了翁析匀耳朵里。 之所以会派人看着桐一月,是因为翁析匀认为桐一月很适合去做一件事。可没想到某个人会去找桐一月,还真是巧呢。 “他竟然在桐一月面前碰钉子了,呵呵,这真是件有趣的事。那个桐一月,到是会出人意料,看来,游戏越来越好玩了。”翁析匀嘴角那一抹玩味的笑,若是桐一月看到,一定会脚底冒寒气的。 桐一月睡得正沉,她哪里会知道,龙庭集团的总裁翁析匀会派人查她,还派人监视她。 更不知道,平凡的自己怎么会勾起大人物的兴趣 : 第14章遇险 桐一月才刚一进去就碰到老板,对方先是愣了愣,随即也猜到她的来意,不耐烦地摆手:“房间都满了,你走吧。” “”桐一月不禁有点气恼,怎么运气这么背呢,找了十多家旅馆都是客满。 贵的地方她不敢去,身上就那么点钱,可是这便宜的旅馆又像是都商量过的一样,全满。 桐一月累了一天,中午就只吃了一碗面,现在饿得慌,加上疲倦,更加想能有个歇脚的地方,能躺一躺多好啊。 生活的艰辛有时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你不顺心的当口,还雪上加霜。 桐一月无奈地坐在旅馆的前台那张小小的椅子上,琢磨着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实在不行,今晚只能住稍微贵一点的地方,明天再到便宜的旅馆住。 这时候,桐一月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电话。 想掐掉不接,但这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桐一月终于接起来,对方一开口就问:“你是周国锋的养女桐一月吗” 现在这世道,电话信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人经常都会接到骗子的电话,桐一月也是有警惕性的,她并没有立刻回答。 “你是” “这里是警局,你现在马上来一趟。” “警局我我” “别墨迹了,最近局里在翻查旧案,发现你养父母的死,不是意外,是人为的,我们要向你取证,你快点来。”对方匆匆挂了电话,好像很忙。 桐一月呆若木鸡,脑子里乱哄哄的,脸色瞬间惨白。 养父母居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他杀 这消息带给桐一月的震撼太大,同时也让她心底燃起了熊熊怒火。 谁害死了养父母那是一对善良老实的夫妇,是什么人会那么残忍 桐一月提着行李就去了警局,她必须要把事情搞清楚,否则她会寝食难安。 市局,刑警队。 一个叫陈焕的警察接待了桐一月,将这案子的大概情况告知。 原来是每隔几年局里都会清理一些还没告破的陈年旧案,偏巧有个案子的凶手抓到了,这个人叫罗青,他供出了不少有价值的消息。其中一个就是关于周国锋夫妇的。 周国锋夫妇是出车祸而死,当时出具的报告是说车祸为意外,可是现在过几年竟出现了惊天逆转。 意外和他杀,这两者之间带给人的伤痛是完全不同的。 意外是谁都无法预料,可是谋杀呢,性质都变了,是犯罪,是会让人陷入深深仇恨的。 警察还告诉桐一月,如果想起什么线索,就第一时间通知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毕竟都过去几年了,查起来不容易,有相当大的难度。 桐一月最着急的是什么时候可以抓到凶手,但这点,警察无法下定论,只能说会尽力办案。 这破案的时间,可能是很短,但也可能是一年两年甚至十年或更久这等待的过程该有多么煎熬 桐一月本就糟糕的现状,因这个消息而变得加剧,整个人的情绪都处于悲愤中,恨不得那个残忍的凶手立刻现形。 累了一天的桐一月最后不得不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间kfc,通宵营业的,她可以在这里休息。 是的,桐一月在这火车站附近也找了住处,只可惜,结果是令人气恼的,大大小小的旅馆宾馆都被告知,已满。 深夜了,桐一月坐在kfc店里的角落,困得不行了,趴在桌子上睡着。 这时候,外边的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闭,街上很冷清,还下起了雨。 桐一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推她的肩膀。 沉重的眼皮睁开,桐一月看到一个服务员站在面前,很不耐烦地说:“我们要关店了,你走吧。” 桐一月怔了怔,反应过来服务员在说什么时,桐一月这粉嫩的小脸皱了起来。 “门口不是写着24小时营业吗” 服务员翻翻白眼,讽刺地说:“难道还不许有个例外啊平时是24小时营业,但今天不是。” 桐一月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有种被逼到死角的感觉。 一个容身之处而已,怎么会这么难 她已经不求今晚有床铺睡,她来这趴着睡也不行了,还有没有比她更背运的啊 桐一月不得不离开,否则店员要赶人了。 带着笨重的行李,桐一月孤零零地站在kfc门外,望着昏暗的夜色,冷清的街道,细细密密的夜雨从空中洒下来,为这一幕增添了几多凄凉,就像是老天爷都在为桐一月的遭遇而惋惜。 难道要去贵的酒店住她身上的一千块钱是仅剩的,是她的全部财产了,哪里还敢花几百块住酒店。 可是,难道要睡大街吗 桐一月蹲在地上,心里尽是苦涩的滋味,想到最近自己连番遇到糟糕的事情,她几乎要怀疑接下来会不会更倒霉了。 这人呐,就是不想来什么却又偏会遇到什么。 kfc里的人走完了,灯也关了,桐一月蹲在那里,正准备挪去火车站门口,这时却有两个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两个男人嘴里叼着烟,笑得很猥琐,看桐一月的眼神简直就像是饿狼看见了猎物。 桐一月心头一惊,下意识地预感到危险,拖着行李箱疾步往前走,但是,那两个男人跑上去拦住了她,死死拽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哎哟,多水灵的小姑娘,怎么大半夜一个人在外边是不是失恋了” “呵呵妹子,让哥哥帮你拿行李吧,顺便带你去哥家里坐坐,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能遇上,咱是有缘份啊” “啧啧,妹子,别害羞啊,咱们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咱哥俩有多好了哈哈哈” 桐一月惊恐地看着他们,在看看周围,黑漆漆的,没个人,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浑身都在冒汗。 “你们放开我,放开火车站有人的,我” “哈哈有人你喊一下试试看有没有人会来,哈哈哈”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15章天降救星 桐一月的嘴被那这个穿t恤的男人死死捂住,整个身子被往后拽,然后另一个男人将她的脚抬起,两人合力将她拽到前边的巷子里。 巷子里更加僻静,他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桐一月被扔在墙边,她拼命挣扎嘶喊,可是没有用,只会让这两个男人笑得更猖狂。 “哈哈小妞,识相就别乱喊乱叫,否则惹毛了老子,一会儿可就不会怜香惜玉了。恤的男人一边说一边蹲下来,伸手扣住她的脑袋。 桐一月浑身战栗,汗毛倒竖,惊悚的双眼里爬上了绝望。 完蛋了她今天是逃不过被人侮辱的命运吗 男人的手,抚摸着她细嫩的脸颊,再一路滑到脖子 “啧啧真滑” 旁边那个寸头男早就按捺不住了,目露贼光,猥琐地舔舔嘴唇:“咱俩谁先上” “当然是我了,上次是你先,这次我先。” “行你快点,别墨迹。” “” 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将桐一月的大脑占据了,从这两个男人的对话可以听出,他们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的双眼放着狼一样的绿光,短袖男在开始解皮带了 “你们滚开别碰我”桐一月又慌又急,这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象潮水一样从脚底涌上来。 可是她被紧紧按住,动弹不得,一个人如何能挣脱两个混蛋的手呢 寸头男猛地挥手一扯 嘶啦一声,桐一月的衣服被撕破,借着远处的路灯,能看到一片诱人的春光,这也使得两个男人更激奋了,恨不得将她给吞下去 人在最无助和恐惧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 在桐一月的惊叫声中,短袖男开始扯她的牛仔裤,只要他得逞,桐一月就完了。 在这样危机的时刻,桐一月的手忽地摸到了旁边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她冲着眼前的男人狠狠一刺 “啊”对方发出惨叫,同时也惊了他的同伴,两人一松手,桐一月趁机窜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巷子外狂奔 “抓住她,她捅了我”短袖男狂吼,捂着肩头上的伤口,一脸狰狞,发狠地追上去。 同伴跑得比他快,两个男人像疯狗一样地追方瑗,而她却 可悲的是,桐一月刚刚因为太紧张,跑的时候伤到脚了,痛得要命,影响到了她的速度。 桐一月一边跑一边回头,她的脚步太慢,而后边两男人已经追上来了 这对桐一月来说简直是地狱逃亡,才跑出不到两百米就要被追到了吗 不不桐一月心里在哀嚎,高亢的声音在喊“救命”,听着格外凄凉。 终究还是没逃过去,桐一月又被抓住了,短袖男不由分说抬手就抽了一耳光 这一巴掌,太用力,桐一月只觉得眼冒金星,差点昏厥过去。 “妈的,敢伤我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短袖男也是被激怒了,平时在这一带作威作福,没想到今天被个女孩子所伤。 “救命”桐一月这一声饱含凄厉的呼救,却是显得那么绝望,因为至今还没看到周围有人出现。 两个男人将桐一月从马路边拽到了先前kfc的门口,一个踩着她的脸,另一个脱下裤子 桐一月绝望的悲鸣嘶喊,此刻的感觉,比死还难受 就在这危急的一刻,在男人即将得逞前的一秒,桐一月听到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啊”这惨叫声比先前桐一月刺伤他时还更甚。 紧接着,另一个男人也倒下了,连哼都没哼一声,被人一拳头砸晕过去。 桐一月惊魂未定,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黑影,高大如魔神般的身躯,背着光,她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她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不是倔犟吗,怎么落得这步田地。”说话的人,到底是在怜惜还是讽刺没人听得懂。 是他竟然是翁析匀 桐一月喉咙发紧,浑身冰凉,她想跑,可是她的脚似乎真的伤得不轻。 翁析匀弯下腰,在桐一月惊骇的目光中,将颤抖的她揽在怀里,看到她衣服的领口都被扯烂,他的眸色又阴霾了几分。 此刻,他是如此温,抱着她,将身上的温暖都传递给她。就仿佛是救苦救难的神祗在怜悯世人。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桐一月干涩的喉咙里吐出断续的音节,她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太复杂了。 这个男人,是他毁了她清白的身子,是他将在那个夜晚,将她从女孩子变成了女人。 那一切都不是她自愿的,她应该恨他,可是偏偏他刚才又将她从虎口中救出来。 如果不是他,现在她或许已经被两个混蛋侮辱了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折磨人救她的为何会是他 翁析匀还是那幅淡淡的表情,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你记住,现在是你欠我的。” 这句话,让桐一月顿时激动了,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挣脱。 “你别以为救我一次就能弥补你对我的伤害我不欠你我不欠你”桐一月颤抖的声音含着几分慌乱,她其实有那么一点感激他的,一码事归一码事,起码刚才他的出现是及时的,是救星。 只不过,她心慌,她直觉如果欠他什么,今后她就无法自由了。 然后,翁析匀要的就是“欠”。 “如果你不想欠我,那也行,我现在就把你放在这马路边,看看你能不能活到天亮。”他的声音几乎不带感情。 桐一月心头一震,下意识往后边看去那两个男人还在地上痛得打滚,但是还用一种凶残憎恨的目光看着她。可想而知她现在如果被丢下,等待她的会是多么悲惨的命运。 她的脚,锥心的疼痛传来,那不是普通的扭伤,而是她先前在巷子里用来自卫的东西是个破酒瓶,虽然刺伤了对方,可她在跑的时候也被玻璃划到脚了,一滴一滴的鲜血正从伤口流出来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16章如何面对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桐一月炸毛了,感觉一瞬间血冲脑门儿 她现在是未着寸缕,被子下边是光溜溜的身子,天啊,她的衣服呢难道是翁析匀又对她做了什么 桐一月彻底惊醒了,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上 翁析匀 桐一月揉揉眼睛,凌乱的意识在逐渐收拢,脑子里闪过零散的片段昨晚,两个男人企图对她施暴,而最后在危急的时刻,翁析匀出现了 这是哪里这真不是做梦吗 看着顶上那一盏豪华的复古吊灯,还有那几乎涵盖了整面墙的落地窗屋子里的摆设全是欧式,精美奢华,犹如置身梦境。 吃力地睁开眼,意识还处在混沌中,不是很清醒。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挣扎不休,好不容易才回到现实中来了。 桐一月这一睡就是过去了大半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悠悠醒转。 难道是那个受伤的小妞促使了翁析匀的变化吗 只是倪霄心里还是挺爽的,能陶侃翁析匀的机会实在太少,他这个兄弟平时酷酷的,沉稳大气,鲜少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翁析匀顺手抓起抱枕向门口扔过去倪霄爆笑着,快速闪人。 “看来我是猜准了,一朵鲜花儿居然被摘了兄弟,你的洁癖呢,去哪儿了” “呵呵我才不在这当电灯泡,走啦,不然美女久等了可不太礼貌。”倪霄就一步三回头,到门口了还不忘嘀咕嘀咕。 翁析匀将针头一拔,不客气地横过来一记眼刀:“是不是不想走了那就去楼下客房睡。” 不愧是死党,这都被他猜到。 这货自言自语,忽地两眼发光:“不是吧,我估计人家已经不是小姑娘,你都已经下过手了辣手摘花了” 倪霄又忍不住陶侃,感叹地说:“真是稀罕,你还金屋藏娇,这可是头一回吧我很好奇,这个小姑娘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你这么做据我所知,你可是从来没有带过任何女人到这里。” 某男抬眸瞪倪霄一眼,下一秒,针头戳进桐一月的肌肉。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倪霄的视线,这下针的位置还挺准的。 倪霄噗嗤一下笑出声:“切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酷不想我看到这妞白花花的腰臀,你就直说呗。” “还是我来吧,很晚了,还有美女等着你。”翁析匀表面上若无其事地,伸手就将倪霄手里的针筒接过来。 果然就见翁析匀蹙起了眉头,在倪霄的手掀起桐一月的衣角正准备拉下裤子打针时,翁析匀终于是发话了。 “哟,这都烧到39度了,我得给她打一针。”倪霄自顾自地说着,准备好针药,但这双略显妖娆的桃花眼却瞅瞅翁析匀。 凭倪霄的医术,在家为桐一月处理伤口,不是问题。 为什么没直接送去医院呢原因很简单,因为翁析匀的身份特殊,如果招来记者,准是明天的头条了。 幸好桐一月昏过去还没醒,否则她会痛得死去活来。 倪霄十分小心谨慎,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将伤口上的玻璃渣清理干净。 翁析匀已经将举起了手里的探照灯,这样方便倪霄操作。 倪霄看着桐一月脚上的伤口,不由得也倒吸一口凉气,收起了嬉笑,换上严肃的表情:“玻璃渣,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这情况,还是得由专业的医生来处理才更稳妥。 翁析匀在倪霄来之前已经为桐一月初步处理了一下伤口,给她消过毒,可是伤口里有些玻璃碎片,还有她正在发烧 翁析匀知道倪霄在想什么,可他愣是能无视人家那好奇的眼神。 一边打量着桐一月,一边还一脸暧昧地瞅瞅翁析匀。 “我说翁大少爷,这就是你把我紧急召唤过来的原因哎哟,还是个小姑娘,成年了吗”倪霄这货,又开始了他的八卦精神。 “她的脚受伤了,你看看。” 翁析匀习惯了倪霄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不多话,指指床上。 “兄弟,这大半夜的,我可是把美女晾在一边跑过来的。”倪霄佯装很惋惜的表情,实际上还在笑。 这一位帅哥医生,是翁析匀的死党倪霄。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翁析匀转过身,果然是看到一个提着药箱的男子进来了。 或许,人的骨子里就是有着两面性的,像翁析匀更是如此。 飘飘欲仙的他,穿着白色的睡袍真像是不问世事的天神,那般清冷无波,真难以想象,他同时也是对桐一月做出那些事的人。 安静的屋子里,纱窗吹进来徐徐凉风,吹起男人那丝质的白色睡袍,撩起他额前那几缕略显凌乱的发丝,这动人心魄的画面,即使只一个背影也已经足够令人神迷。 桐一月在从小到大坎坷的遭遇中,能挺过来,至今还保持着她的本心和坚韧,这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 然而,世间许多事都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发展。生活、命运,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无处不在。 桐一月,她也才19岁,如此大好年华,本该是在大学里读书,本该是享受着最宝贵的青春时光。 但她毕竟也是个人,在撑到极限时,昏过去之后,在迷梦中就会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另一面的自己。 她此刻是那么脆弱无助,尽管平时她是那么坚强,无论是在受到姐姐虐待还是被人夺去身子,她都在苦苦撑着,不曾让自己倒下。 她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含糊地呢喃,时而用小手抓着被单她就像是个濒临溺水的人,她想要挣扎,想要呼吸,想要自由的空气。 她此刻在做着噩梦,额头上浸透出细细的汗珠,柔嫩的脸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帝宫一般的室内环境,这卧室里,柔亮灯光下,床上躺着一个小身影。 豪华大气,每一处轮廓都彰显出一种浑厚的美感。 夜晚,繁星捧月,这片星空下,别墅里透出点点灯光,从高处俯瞰,这里像是一座欧洲中世纪庄园。 这是翁析匀的家,一处位于全市最贵住宅区的独栋别墅。 半小时后,桐一月已经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样,或许对她才是最好的吧,因为假如清醒着,以她目前的惨状,她要如何面对翁析匀呢 经历了这一整天的磨难,加上受伤,桐一月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断裂了,彻底昏厥过去。 : 第17章也许你会喜欢待在我身边 桐一月刚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要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 可是,当她那只受伤的脚刚一触地,剧痛传来,瞬间人就倒在了床上,浑身都在战栗。 钻心的痛,仿佛整个身体的细胞都被占据了,她这才想起自己昨天脚受伤,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身后的男人刚推门进来,见到的就是桐一月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趴在床上。 这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肯定是一种视觉上的刺激,他幽深的眸子里浮起一簇暗火,喉结一阵滚动,迈开大长腿走过去,一把就将她捞在怀里。 “啊”桐一月惊叫,抬眸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她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愤怒。 “你放开我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脱掉我的衣服你混蛋,你跟昨天那两个流氓有什么区别”桐一月略显沙哑哽咽的嗓音充满了激愤与控诉。 翁析匀眸色一凛:“你竟然把我跟那种人相比” “你一次一次地侮辱我,你难道比他们高尚你们不是同类是什么”桐一月拼命挣扎,可是,越挣扎就被抱得越紧,他就像是铁人似的将她禁锢着。 他深不见底的瞳仁越发的冷,眉宇间流泻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色:“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做点像他们那样的手段,就太辜负你对我的评价了。” 男人话音一落,将桐一月按在床上,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他猛地一低头,咬在她雪白的香肩 “混蛋,你滚开”桐一月嘶哑地低吼,可是她不敢乱动,这男人太可恶了,她真怕会被他咬下一块肉。 她只是一个伤员而已,她就算是完好无损的时候也不可能与翁析匀抗衡。他安静的时候就是如天神般,他想要惩罚谁的时候,他就化身为魔。 “你现在知道怕了你一再地惹我,我应该教教你怎么在男人面前学乖点。”他含糊的低语,在她听来都是可怕的魔咒。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为何会跟一个小女人计较,以前从没这种事的。也许,是她的倔犟,她不肯低头,不肯求饶,他越发想要将她征服。 几乎在同一秒,她气得张口咬在他的肩膀,狠狠的。 她挣脱不了,可她的嘴巴还有用,就算是咬,她也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她恨 “嘶”男人一声闷哼,却没有喊痛,却听他慢悠悠地说:“你还真以为我会在你受伤的情况下要你呵呵我不过是让你知道,就算你在我面前没穿衣服,就算我能轻易占有你,但你受伤,我不会碰。现在,你还敢说我跟那两个男人是一类” 他嘴角的冷笑,刚才那如狼似虎的样子早就荡然无存,他冷静得可怕。 桐一月愣住了,脑子有点发懵。是啊,他是怎么能控制住的她刚刚是真的以为他要再次强了她。 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比迷雾还让人迷茫,他比深海的漩涡还要难测。 桐一月才呆了几秒就被伤口的疼痛拉回了现实,刚要动,他却蹲下身子,将她那只受伤的脚拿在手中。 “你干什么” “别动,换药。” 他只盯着她的脚,看都不看她一眼。这还是刚那个像猛兽一样的男人吗他能在一分钟就恢复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桐一月不是不想跑,而是根本跑不了。这伤,在脚底,本来已经止血了,刚才那么一折腾,伤口又崩开。 翁析匀用棉花为她消毒,在接触到伤口时,桐一月差点痛晕过去。 她硬是死死咬着被角,没喊出声,只是额头上有细汗,浑身都在发抖,可见她忍得多辛苦。 这种时候,人的大脑是没办法想其他的,整个意识只剩下一个字痛。 翁析匀抬眸瞟了她一眼,虽然依旧是波澜不惊,但眼底藏着一丝丝罕见的亮光,那是对桐一月的认可和赞赏。 这个才19岁的女子,是翁析匀所见过的女人中,屈指可数的有骨气又坚强的。 为了尊严,痛成这样也不闹,因为是在他面前。 桐一月的倔犟和骨气,才是她得到他关注的最大原因。 不知他抹了什么药粉在她伤口,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疼痛竟慢慢地得到了缓解。 桐一月这才有了一点力气,低头看着他,他将伤口包扎,那动作,像是经常做这种事。 他又不是医生,怎么会换药和包扎伤口这么熟练桐一月脑海里闪过一个问号,仅仅两秒就消失。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他是翁析匀啊,他怎么会纡尊降贵为她换药看着他完美的容颜,她有种被人温柔对待的错觉。 温柔她是疯了么才会想到这个词。他凶起来就是一头豹子,但换药的时候分明是小心翼翼的,仿佛那只脚就是稀世珍宝 桐一月真的搞不懂了,这个男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亦或,他本来就是个矛盾混合体 她在出神,翁析匀将她抱在怀里,她就寂静无声的,显得异常的乖巧安静,这到是让他有点意外。 怎么她不闹了不骂了 桐一月是真的累了,身心疲惫,她现在是头晕目弦,疼痛和饥饿在折磨着她,连动动手指头都感觉万分沉重。 一天都没吃东西,还是个伤员,怎能不虚弱。 她的安静,反而激起了男人心底那潜藏着的一点柔软。看着她被咬出牙印的肩头,他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你受的罪不少,怎么还学不会审时度势一味的刚强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难,适当的懂得迂回,才是生存之道。一根木棍可以被人轻易折断,但一根相同粗的绳子却很难使其断裂,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木棍太硬,而绳子却是柔软的有韧性的。”他的声音如大提琴的低鸣,磁性浑厚,他说的话也像是在敦敦教导。 他这算什么是在安慰她吗 桐一月身子微微一动,红肿的眼睛望着他:“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你是翁析匀,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得到,为什么要来折磨我” 她是真不明白,他的有些行为太奇怪了。 翁析匀的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似是很喜欢抱着这么香软的均匀的而又鲜嫩的身子。 他好像情绪又恢复了,有兴致逗她了。 他故意在她耳边喷薄着热气,低声地呢喃:“别急着想逃,再怎么说我也救了你,给你处理伤口,昨晚还给你打了退烧针,你应该感激我。收起你的仇视,以后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喜欢待在我身边。” 喜欢 桐一月的心头狂跳,下意识地捂着胸口,呼吸一窒。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18章扯平了,互不相欠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不错嘛,你的脑子终于懂得开始思考了。可是我呢,今天很累,我要睡觉了。”说着,这男人大手一揽,将桐一月搂了过来 翁析匀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让人无从捉摸。 桐一月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可她怎能看清谜一样的翁析匀呢 桐一月又想到了心中的疑问,鼓起勇气直视着他:“我昨天本来不会在火车站的,我到处找住处,可是所到的地方都客满,我不信会是巧合是不是你做的” “你”桐一月愤愤地咬牙,他太霸道了,太可恶了 可是翁析匀却漫不经心地说:“你搞清楚,这是我的家,我的床。” “你你下去”桐一月惊呼,人已经缩在床边。 不知什么时候,翁析匀进来了,高大的身躯在床边坐下,然后手一掀,钻进了被子。 除了这个人,还会有谁可他说过翁析匀对她感兴趣了,说翁析匀不会放过她到底是谁是谁呢 难道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他找过她两次,每次都说想要跟她合作,她知道准不是什么好事,断然拒绝。对方是不甘心的,会不会故意将她逼上绝路 是怎样的大人物盯上她了,要这么害她 这个念头,让桐一月毛骨悚然,太可怕了,假如真是这样,那这个人该是有多大的势力 忽地,桐一月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脸色骤变为什么那些小旅馆全都客满,怎么可能那么巧呢难道难道说有人故意整她 没人会愿意在泥沼里痛苦地挣扎,都希望能挣脱困境得见光明的。桐一月也是这样。 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呢要怎样才能改善目前的处境 可是最近经历的事情让她不禁要怀疑,是不是她太笨了她只知道横冲直撞,只知道硬碰硬,却总是头破血流的,不但没有让处境好转,反而是越来越糟糕。 桐一月以前一直都认为生存之道就是无论多么艰辛都要硬撑下去。 生存之道这四个字包含的意义太复杂深刻了。 吃饱了,躺着,桐一月开始思考着这两天以来的遭遇,脑子里乱哄哄的,总是会想起翁析匀说的那句话一味的刚强只会让处境更难,适当的懂得迂回,才是生存之道。 桐一月真是饿得头昏眼花的,一连喝了两碗粥,把两盘青菜都吃光了,这才饱饱的,感觉没那么虚弱,但就是脚伤还痛着,不能走路,否则她才不会待在这里。 她现在有伤,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最终,翁析匀什么都没再说,出去了,但一会儿之后,佣人给桐一月送来了米粥和青菜。 只是她这样清澈无辜的大眼望着他,想到被子之下她还是的,他这下腹就会自然地紧绷 他是翁析匀啊,他不会在一个无用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的。桐一月想扯平,岂是那么简单他会想要做的事,不急,在她伤好之后,他会收回利息的。 现在还说什么扯平 翁析匀在这一刻竟有点挫败的感觉外边不知道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而这个桐一月却总是视他为洪水猛兽。 这是她的态度 她像是受惊的小鹿,圆圆的杏眼瞪着他,戒备而又愤懑地说:“你别想那种事,我不会用自己的身体来报答你的不,我不该报答你,我们之间顶多是算扯平,谁也不欠谁了,我可以不再怨恨你,可你也别指望我感激你。” 桐一月羞愤地推开他,往床上一滚,脚下的伤口又更痛了,但她躲在被子里,忍着,不吭声。 “好好养伤,如果你想要报答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他说着还用手在她胸前捏了一把,言语中很有深意啊。 又来了,她的问题真不少。只因为翁析匀的行为,在她看来,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桐一月心里的触动可想而知,如打翻了五味杂瓶,好半晌才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你要为我出头” 而翁析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就像是掌握杀伐的神使,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几句话,无疑就是预示了那两个混混在监狱里将会有怎样的报应。 “他们是长期在那一带作恶的混混儿,有犯罪前科,我已经把他们送去警局了,他们会在里边关几年才出来,也许监狱里会有人好好招呼他们的。”翁析匀说得很平淡,但就是这样听似沉静的言语中,却含着丝丝冷酷狠绝。 翁析匀长臂一伸,将被子扯过来披在她身上,可他还是没放手,还继续抱着。 桐一月不由得颤了颤,没说话,清澈的眼眸里却是露出“我想知道”的神色。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处置那两个企图对你施暴的男人”翁析匀忽地冒出这么一句,桐一月瞬间能感到他眉宇间散发出的岑冷。 只是,桐一月对翁析匀的仇视,在不知不觉中竟产生了一点缓解的迹象。 桐一月心里是意识到了,可是她的伤痛不会减少,她也无法做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站在理性客观的角度,翁析匀真没什么错,只能怪周璐清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桐一月怔住了,她现在才明白,原来翁析匀跟周璐清不认识,她只是刚好当了周璐清用来赚钱的工具。 那些矛盾是桐一月与周璐清之间的,说白了,跟翁析匀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一个买家而已。 他说的话很伤人,可这是事实。他要的是结果,既然人送去了,他享用,理所当然,因为事先就已经跟人讲好了价钱,他怎么会知道别人是用什么方式将桐一月送来的 “你要知道,当天在我的游轮上,我不是强了你,而是有人将你送来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在我看来,你就是自愿的,所以我才会要了你,过后我也给了100万支票,虽然是你姐姐收下的,但这实际上就是一笔交易,我不欠你,明白还有,我跟你姐姐根本不认识。” “怎么,还在怨恨我”翁析匀低声轻轻的说着,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到底该恨他还是感激他桐一月真的迷茫了,加上刚才他说的那句话,让她越发慌乱。 这真是好矛盾的一件事,他夺走了她的初次,伤害了她,可为什么在她最倒霉最危急的时刻,却是被他救了 他的体温带给她温暖,莫名的会有隐隐的安全感。 说实话,此刻,被他这样抱着,感受着他厚实的怀抱,还有他身上独特的男子气息,这是让人很难抵挡的一种心灵冲击。 桐一月现在就是有着这样的疑惑,被翁析匀的态度搞得有点懵。 明明是被人丢进深渊里了,却为何还要将她捞起来 : 第19章偏离生活轨迹 这一室的旖旎让桐一月羞愤得想撞墙,难道在他面前,她就只能是如蚂蚁般的存在吗 “你住手我不要跟你睡一起我出去睡”桐一月使劲想掰开他的手,但那是徒劳的。 她的脸蛋都红到了耳根,身子在发颤,明明是想抗拒他的,但不知为什么,心尖上会蹿过麻麻的感觉,好像他的手是带电的。 他深邃的眼眸比夜空还要迷人,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两人呼吸相闻,平添了几分暧昧的刺激。 “嘴挺硬的还是你的身体诚实一点。”他轻声的呢喃,含着一点戏谑。 桐一月的脸都快滴血了,她也不明白为何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了,心底深处那隐约的声音像是在被什么召唤着。 她翻身往床下滚去,可是一把就被他捞了回来。 “不要乱动,要我说多少次,我对受伤的人没兴趣。”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虽然他说得不假,可毕竟桐一月是女性,两人这样躺在一起,他要控制住,也得有超常的定力。 桐一月僵住了,好半晌不动,而他也果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桐一月的慌乱稍微缓和一点。 倦意袭来,桐一月的眼皮越来越沉。 她还是个伤员,昨晚又发烧,够折腾的,人还没恢复精力呢,还很虚弱。 这个男人是无赖吗非要这样睡在她旁边 桐一月嘴里发出梦呓的低语,竟是睡着了。可睡着了还梦见翁析匀,梦见她在漆黑的路上奔跑,翁析匀如影随形的追逐 此时此刻,在翁家的大宅子里,翁析匀的爷爷正在听管家汇报。 这位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翁盛荣,前半生从政,后认龙庭集团董事长,现在大权已经移交给了翁析匀,但老爷子在家族中的威望不减,仍然是整个家族的核心人物。 管家卢裴,面色恭敬,向老爷子汇报完了,静静站在一边等候吩咐。 翁老爷子的情绪不好,沉着脸:“他真是想气死我吗外边那么多的名媛千金他不理睬,偏偏把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头收在身边,还带回他的别墅他是嫌我活得太长了” 老爷子气啊,这些年,想要嫁进翁家的女人多的是,都是上流社会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但翁析匀却不当回事,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所以他直到现在还单身,没有女朋友。 老人家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门当户对,他认为翁析匀就应该在上流社会里选一个能跟翁家的背景和势力匹配的女人,联姻,强强联手。 当知道翁析匀把桐一月带回家,老爷子坐不住了。 管家卢裴小心翼翼地劝说:“或许大少爷有别的原因才跟这个叫桐一月的有接触,不一定就代表大少爷真的对她上心了。依照大少爷的脾性,多出色的女人都见识过了,却没有谁能入大少爷的眼,这桐一月普普通通,又怎能攀上大少爷老爷子您还是静观其变。” 卢裴跟随老爷子多年,他的话,老爷子多多少少也能听进去那么一点。 果然,老爷子沉思一阵,终于是点点头:“卢裴你说得有几分道理,他那么高傲又挑剔,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人是不可能被他瞧上的。如果逢场作戏也罢了” “是” 桐一月不会知道,素未蒙面的人都会这般排斥她的存在。只因为,她出现在了翁析匀的生活,那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呢翁析匀究竟想让她去做一件什么事 这一切都是茫然的,桐一月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偏离了原来的生活轨迹 龙庭集团总部大楼。 在这附近不远处就是本市最大的商场,里边诸多国内外大牌商家进驻,是名副其实的时尚圈。 卡地亚专卖店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身穿咖啡色衬衣,黑色西裤,黄金身段配上精致裁剪的服装,尽显其优雅冷贵的气质,店员们都暗暗在心中尖叫神啊,这是哪个明星吗 不明星都没有他这种天生上位者的气场,这是发自骨子里的血液里的一种魅力,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可以被他掌控。 经理热情地接待了这位客人,但当他听到经理说不能在十天之内到货,他似乎不太满意呢。 他要的那一款胸针已经没有了,他也看不上其他款式,这如何是好。 经理赔笑着说:“实在抱歉,您要不多等几天十天真的到不了。” “真的”这男人淡淡地问,顺手摸出手机。 他用流利的法语跟人通话,而内容却是让这经理听不懂的,只是感觉不妙。 精通法语,只是他所掌握的语言之一,而他跟卡地亚珠宝的亚太区首席执行官相识,更是让人惊讶不已。 他,就是翁析匀。 翁析匀本来是想在这专卖店买了胸针就完事,这种小事不想麻烦别人了,但却被告知十天之内无法到货,他只好给那位熟人打电话。 熟人便是卡地亚珠宝亚太地区首席执行官。 显然得到的答复是肯定的,翁析匀很满意地挂了电话,却也不为难眼前这个经理。 经理已经一脸苦瓜相,笑得好难看。 “十天内,胸针到了通知我,我会派人来取。” 经理心头一惊,却很机 : 第20章她说要离开 翁析匀的手臂紧了紧,瞳孔在瞬间猛地收缩,束 她认真的眼神在告诉他,她此刻是清醒的,不是冲动。 她美丽如明镜的双眸,在一瞬的迷蒙后恢复清澈:“你是有常人无法比拟的能力和财富,你是可以给我很多,但你能给我快乐吗如果我臣服于你,我还有像鱼儿那般自在的一天吗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或许在你眼中,我是傻子,可我还是要说不。” 若说桐一月一点都没有触动,那肯定是骗人的,可是,她的眼睛却看向了池子里的鱼儿。 他说的话,是怎样的一种诱惑啊,那意味着桐一月面前出现一座金山,只要她肯服软,臣服,她就能立刻成为让无数人艳羡的存在。 “看来你还是没得到教训,还是不懂什么叫适者生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服软,只要你求我,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他完美的俊颜如冰山积雪,身上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令人不由得心颤。 此话一出,桐一月蓦地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陡然沉下来,好冷。 “我明天离开。” 又是这种话,桐一月听到了只会更紧张更抵触,她那天才说了跟他扯平互不相欠,她不想两人之间还继续纠葛下去。不管他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她都不想再留。 “就你这小身板,瘦了点,多吃有营养的,伤才好得快。” “安份点,别乱动。”他淡淡地说着,脚步稳健地将她抱进去,一点都不吃力。 “放我下来。” 桐一月也不想多说,就当默认。 他的眼光也毒,一下看穿桐一月的想法。 “哦你是觉得喝了汤,就欠我更多了,是么”翁析匀似笑非笑,这表情简直太有魅力了。 桐一月的声音有点不稳,这样被他抱着,被他注视着,她心底那熟悉的预警又升起,总觉得不安,他的眼神太深邃,好像随时都能把人吸进去,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抗拒。 “味道太怪还有,我只需要最基本的饮食填饱肚子就行,不需要喝汤。” 只见他浓黑的眉毛微微蹙着,幽深的凤眸锁着她:“佣人说你还没喝乌鱼汤,为什么不喝” “你”桐一月惊得差点掉到地上,还好翁析匀抱得紧。 桐一月忽地身子一轻,人已被抱起。 任何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感到被融化了吧 “什么时候我可以像鱼儿那么自在快乐呢”桐一月喃喃自语,手不自觉地伸进水里,碰到一条红红的锦鲤,鱼儿立刻就溜了。 记忆里,有多久不曾感受过快乐了养父母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痛快地笑过。 幸福快乐这些字眼,对桐一月来说,似乎太遥远太奢侈了。 那不一定就是富贵奢华的日子,但一定会是自己感觉舒服快乐的时光,就像鱼儿生存在水里,它们是幸福的。 如鱼得水。这四个字,浮现在桐一月的脑子里,她心头颤了颤,似有明悟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拼命、努力、坚持所求的不过就是能“如鱼得水”的生活。 桐一月失神地看着水池里的鱼儿,它们自由自在地游着,在水草的碧叶下穿梭嬉戏,它们那么舒适自在,她不禁有些羡慕。 身处逆境,前路茫茫,谁能没有心事呢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淡淡的光晕模糊了她的侧脸。就这么看去,这水灵灵的人儿,失神的模样,平添了几分薄薄的怅然。 无奈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的心,一颗都没停止过波澜。 桐一月脚底有伤,走路不便,只能借助拐杖了。 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花园里有个人影,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拐杖。是桐一月。 翁析匀的别墅。 看来这拍卖会,注定了不会平静的。 这话不夸张,郭群的身份非比寻常,他除了是个知名画家收藏家以及商人,最重要是他堂弟现在乃市里一把手,谁会傻到得罪他呢,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 “谁要不识趣,夺了您的心头好,估计那人也是傻子吧。” 郭群听着很受用,傲然地说:“没错,这次我出手了,这收藏界的同行们都该知道给几分薄面,如果真有人不识相地要争抢,我也不会手软的。” “以您的威望,这还不是手到擒来么那些人就算也看中,还得掂量掂量一下自己敢不敢得罪您啊,所以,您就放心好了。”助手真是会说话,马屁拍得好顺溜。 郭群想想也觉得是的,呵呵一笑:“如果能拍到我想要的东西,也就无憾了。” 没错,这穿唐装的中年男子就是郭群。是格拉梅特拍卖会这次的邀请人之一,他与翁析匀已逝的母亲,是朋友。 “这翁析匀应该不至于会跟您对上的,毕竟您是他母亲的旧友啊。” 穿唐装的男子露出几分沉凝:“这个翁析匀,以往的拍卖会每次都能看到他,可他很少出手。这次希望他最好也是只看看而已,我看中的东西是势在必得,不想多个对手。” 旁边的助手说:“是的,林玉翔亲口说的,他将一张拍卖会的邀请函给了翁析匀。” “他也去”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子,眼底有藏不住的复杂。 : 第21章他太霸道了 桐一月羞得发颤的身子像触电一样,脸更是红得像虾米,只因为他不仅是用嘴煨汤,他还将这演变成热吻。 他的薄唇分明是凉的,可却仿佛着了火,将她的理智都一并焚烧起来。 桐一月有那么几秒是脑子一片空白,理智告诉她要抗拒,可心底有个隐约的声音却像是在蛊惑着她接近这危险的源头。 桐一月猛地推开他,一只脚下地,抓起拐杖就想跑,可是,翁析匀强健的手臂一揽,她又跌回他怀抱。 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声声击打着她的心房,慌乱中,她更加想要逃离,因为他越是靠近,她越感觉有濒临坠落的危险。 “看来你还是学不乖,还想要我喂你” “谁想要你喂了,可恶”桐一月咬咬牙,气呼呼的小模样竟然给人一种娇憨的感觉。 她生动的表情,让他不由得心底一荡“不想我喂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吃只有这两条路选,你选哪一种” “我”桐一月无语了,他太霸道,干嘛非要她喝乌鱼汤 可桐一月真的怕他又喂,只好端起汤碗,咕咚咕咚喝下去了 喝完汤,她拄着拐杖吃力地上楼去,几次都差点跌倒,但她却不曾吭一声,也不寻求他的帮助。 看着她倔犟的背影,翁析匀沉默了一阵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龙忍不住问:“大少爷,她说要离开,您怎么不挽留不是还要她去做那件事吗” 翁析匀收回视线,看着桌上只剩下一口的乌鱼汤,他嘴角那一抹自信,迷人而耀眼。 “不需要挽留,因为她暂时还不会离开。” 他这么胸有成竹,倚仗的是什么 薛龙没问,他不会多嘴,但他知道,既然是大少爷说的话,就一定是那样的。 这是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可大少爷是翁析匀,他冷静持重运筹帷幄,从来都是掌控大局的人物,他的话,就是份量。 临睡前,翁析匀又为桐一月的脚伤上药。清凉的感觉从伤口传来,缓解了她的疼痛,但即使这样,她的伤势目前也是该好好休养的。 她却要离开,这是在自虐啊。 翁析匀为她换药的时候,手法熟练,表情专注而认真,捧着她的脚,那眼神,像是捧着珍宝。 这让桐一月心底的弦又一次被微微触动,她需要花更大的毅力来抵抗这个男人。 不可否认他的魅力,完美的五官,尊贵优雅无可挑剔的气质,还有他的冷傲,这些都是致命的吸引。 所以,在这种人身边,还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真不容易。 桐一月扪心自问,若不是因为她的初次被他夺走,若是两人换一种和平的方式相遇,或许她早就把持不住这颗心。 明天她要离开,她不想跟他有所交集,那总会让人有种在悬崖上跳舞的感觉。 只是,为什么想到离开,她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只因为前路茫然吗 这一夜,翁析匀依旧是霸道地跟她一起睡,她使劲挣扎也没用,脚伤到了,她像是被禁锢的小兽。 这样的睡法太刺激,桐一月全身僵硬在他怀里,他到是睡得香。 其实桐一月不知道的是,这些年来,翁析匀很少像这两天那么好入睡的,连他自己都惊讶,素来的洁癖,素来不喜抱女人睡觉,怎么在桐一月这里都破戒了。 她就像是他的人体助眠器,抱着她,莫名的会使他内心平静,当然很快入睡了。 第二天。 桐一月起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她该下去吃早餐了。 不要拐杖,她扶着楼梯一瘸一拐地下去,小心翼翼不扯到伤口。 餐桌上,翁析匀在吃着盘子里的早餐,一边还在看今天的报纸。 桐一月刚一坐下,佣人将早餐端来,她礼貌地说谢谢,眼睛却偷瞄着他的脸。 这男人,有没有什么时候是不帅的呢360度无死角的帅,就是指的他这种吧。 但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了,反正今天她要走。 翁析匀慢悠悠的看报纸,闲适恬静的样子,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周国锋夫妇的案子唔,警察要抓到凶手,怕是不容易,都几年过去了。” 他在说什么 桐一月手里的筷子差点被惊掉,蓦地睁大的眼睛,惊骇地问:“你说的周国锋是谁” 翁析匀连眼皮都懒得抬,淡淡的神情:“当然是你养父了。” 桐一月无法淡定了,这是她最揪心的事,想不到会从翁析匀嘴里听到。 “你怎么会知道我养父” 她急,他却一点不急。 “我还知道你养父的案子是警方最近开始翻查的,可是好像进展不怎么样。这种过去几年的案子,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很难水落石出。”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桐一月蹙着秀眉,她不是傻子,她似乎能嗅出一点别的意思。 “你能帮我”她指的当然是这件案子的事。 翁析匀修长的手指合上报纸,沉静的墨眸波澜不惊:“怎么你终于觉得需要我的帮助了吗求人,该是什么姿态,你懂不懂学不会服软,就别指望求人。” 他的意图真摸不透,他到底是在故意让她难堪呢还是在借此教导她 桐一月耳根一热,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着,想起那位警察的话,他说无法确定什么时候可以破案,也许一个月两个月,也许一年十年但翁析匀他势力滔天,他如果想查,兴许真的能办到。 既然知道是养父母的死是他杀,桐一月怎么可能还保持冷静,她只恨不得能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 为了这个,她可以低头,她可以服软。因为是养父母将她从孤儿院接走的,是他们给了她几年幸福的生活,这份恩情,她一辈子不会忘。 桐一月凝视着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不就是她说几句乞求的话么如果他肯答应,她可以低声下气。 “我翁析匀求你求你找出害死我养父母的凶手。”桐一月轻颤的声音含着一点沙哑,那是她的不甘啊。 她有坚守的东西,可现在不得不对他低头和乞求,她感觉很难受。 可翁析匀就偏要磨一磨她的性子,闻言,他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桐一月站在他面前,强忍着脚伤的痛。感觉他的目光中有着一团暗火。 “你这样的态度像是求人吗你这是在控诉你的委屈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要我帮你,就拿出你能够交换的东西。我是个生意人,我不是慈善机构。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取悦我。”他说着便将她往怀中一带。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22章不愿再当废物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这架势,让桐一月不由得背脊发寒天啊,翁析匀要她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需要这样训练她吗 说完,也不等桐一月反应,女人直接将仪器的磁片贴在了桐一月的头上,还拿出一副纸牌摊开在面前。 短发女人平静地从包里拿出一个仪器,面无表情地说:“十天时间,不知道你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准,现在先来测一测你的记忆力基础怎么样。” 桐一月满腹疑问揣着,可专家不会慢慢等她释疑。 还有,他说时间不多,指的什么 桐一月脑子有点懵,翁析匀在搞什么,要训练她的记忆力这跟帮他做事,有关系吗 他就这样简单几句,随后就离开这屋子,只剩下桐一月和那个短发女人了。 翁析匀指着那个短发女人,对桐一月说:“这是专门请来训练你记忆力的专家,你用心一点,时间不多了。” 桐一月呆住了,这是要做啥 这女人蓄着短发,显得很精神干练,不苟言笑,十分严肃。 桐一月很快吃完早餐,这时候薛龙领着一个女人进来了。 桐一月有点好奇,但既然答应了他,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学什么 听他前半段还感觉这人挺细心的,可听到最后那句才知道,原来竟是为了让她快点进入学习状态。 “你的脚伤不便,就在这里吃早餐吧,吃完就可以开始今天的学习了。”他淡淡的语气,是在安排,而不是在跟谁商量。 他穿着黑色西裤墨绿色衬衣,站在晨光里,更像是天神般自带光环。 衣服一穿好,卧室门就被推开,是他还有佣人。 可是,她仍然不会在他注视的目光中穿衣服,而是等他出去之后才从被子钻出来。 窘桐一月知道自己装睡被他发现了。 桐一月以为可以装睡下去,但一会儿就听到他沉静的声音说:“既然你早就醒了,就起来吧。” 这男人的皮肤也太好了,有时一天洗两次澡却不会皮肤干燥。 他幽深的瞳眸一暗,居然没有压上来,而是翻身下床,走进浴室。 翁析匀长长睫毛动了动,睁眼看到她,这红红的脸蛋柔嫩的肌肤,可不是一种最直接的诱惑么 她腰上的大手紧了紧,她急忙闭上眼装睡。 只可惜在那之前还有伤痛的纠葛,否则,她或许对他的感觉就不会这么复杂。 桐一月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如此肆意地打量他,看着他俊脸上每个轮廓,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她总是在想,如果与他的初识就是从他救起她的一刻开始,该多好啊。 神与魔的混合体,说的就是翁析匀这种人吧。 安静的早晨,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熟睡的面容,这么恬静无害,让人很难想象这男人的另一面是那般狠的角色。 早上醒来的时候,又是在他怀中睁开眼,他就这么喜欢抱着她睡吗 翁析匀是大忙人,这一出去就是整天,晚上很晚才回,桐一月都睡着了。 可为了尽快找到凶手,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她就豁出去了。 桐一月感觉心头拔凉拔凉的,不知道她自己这么做,将来会不会后悔呢他要让她去做什么事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他往门外走,还不忘丢下一句:“你先休息一下,从明天开始,你要学习一点东西,否则就不能为我办事。” 桐一月那紧紧皱着的小脸舒展开来,心情顿时好了一半,想到翁析匀会帮她寻找害死养父母的凶手,她觉得这件事的希望无形中就增加了。 “嗯。”他终于应了一声。 “怎么样算成交吗” 他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地勾勾唇,像是在笑。 桐一月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点点头说:“如果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我答应你。” 而她实在不明白,她不过是个普通人,他是财大势大的翁析匀,她能有什么帮得上他的 桐一月心头犹如被什么东西狠狠捶了一下谁愿当废物可不愿的话,她就要承受被他利用的事实。 “怎么怕了还是你觉得自己根本是个废物,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他的话,尖锐而伤人。 “帮你做事”桐一月惊讶了,不知不觉自己的手已经被他松开。 “那到也不是,至少你还是个活人,还可以帮我做事,这样,就算是交换。” “别的我我一无所有。”桐一月不得不再次重申这个事实。 “桐一月,如果你不想取悦我,你就用别的来交换。” 这个男人有多可怕,他刚才不是还想着那种事吗怎么却还能如此清醒 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一下子变得有点沉,一点都不像是被所控制的人。 这些,桐一月何尝不知,否则她也不会求他了。 就在她以为他会进一步要求她的时候,他却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深眸锁住她的双眼,平静地说:“你除了能取悦我,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做交换的吗你养父母被害的案子,如果只交给警察去查,或许你再等几年都没消息,或许这辈子你都别想找到凶手,你以为警察只为你一个人做事他们很忙的。” 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眼底始终有一丝清明,这代表他不是真的忘乎所以了。 “羞辱你觉得我有那闲情逸致”他的唇几乎贴到她脸上,他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匹想要猎食的狼。 “不要翁析匀你夺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难道还不够吗你救了我,我们互不相欠,为什么现在还要来羞辱我” 从他这双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中,她有种随时会被吞没的错觉。就仿佛他的眼睛是一汪深潭,只要她沉沦,就会万劫不复。 她柔软的身子在试图往上窜,想逃离这危险的处境,但他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毫不掩饰他此刻的渴望和意图。 : 第23章 拍卖会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桐一月愣住,翁析匀总是这么霸道 “大少爷说,你若是希望能早点得到关于你养父母的消息,就穿上,什么都别问,只需要照做。” 薛龙听她这么说,心想果然大少爷是料事如神的,猜到桐一月就是这口吻。 “我不穿他送的衣服鞋子和首饰,我只穿我自己的衣服。” “拍卖会”桐一月纳闷儿,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个拍卖会。” 桐一月蹙着眉,忍不住好奇地问:“去哪里” “大少爷吩咐您穿上,然后由我将你送去跟大少爷碰头。” 桐一月见到了薛龙,却没看到翁析匀,她看着眼前这漂亮的裙子和首饰,她不懂,这是要干什么呢 薛龙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不少东西,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话不多。 她在等,等翁析匀的消息,她在幻想着他之所以这么多天没出现,兴许是在忙着查她养父母遇害的线索 她的伤已经好了,拆掉了纱布,能看到一条浅红色的痕迹,但能正常走路了。 想象着有一天能像鱼儿那么自由快乐,心底的希望不曾磨灭过。 这是一个周末的傍晚,桐一月坐在花园的水池边喂鱼。这成了她每天都会做的事,每次喂得不多,但是看到鱼儿欢快的游过来,她就感到短暂的愉快。 训练师可以交差了,任务完成,她可以离开,而这也意味着桐一月这段时间的训练结束,就要派上用场了。 又过去了一个星期,训练师对桐一月再一次做了测试,结果令人惊喜,竟然有90分。 以前是被动被迫的,现在是主动地去接受训练,这效果就更加不一样了,就连训练师都要刮目相看。 为了转移注意力,为了不让这个男人的影子占据她的脑海,她只能将心思都用在了训练上。 他到底对她下了什么蛊难道从她说互不相欠的时候开始便已经更改了心灵的轨迹吗 桐一月骂自己不争气,是脑子短路了才会连续三天梦到他。 梦境却真实地提醒着她,那些都是发生过的事实。 看来,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都很在意他为她擦药包扎伤口的事,只不过她不曾提起,还刻意想忘记。 每次都梦到他拿着药瓶温柔地为她擦药。 让桐一月气恼的是,她居然连续三天梦到翁析匀了。 感情这东西本就是难以捉摸的,是不受人心所控制的。往往是越想逃离越靠近,越想压制越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窜出来。 他忽冷忽热,他忽远忽近像迷雾,他像风一样来去都那么骤然。他又像深不可测的寒潭,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底在哪里 他前几天还抱着她睡着,还时常吃她豆腐占她便宜,可现在他却连泡都不冒一个,连续多天不见人影,甚至不过问她一声。 她受伤,是最脆弱无助的,他却没有趁机强迫她做那种事,即使抱着她睡,他都能控制住,这份定力,色狼怎么会有 翁析匀,他究竟个什么样的男人开始,桐一月认为他是个大色狼,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这个认知不太对。 桐一月的心情可以说是极度沉闷的,除了因为被迫接受这变态的训练,还有一点其他的什么,她说不上来,似乎是,视线里少了一个人的存在,使得她感觉好像周围的空气却少了一点东西。 这位记忆训练师虽然也是个女人,但却是个只会完成任务的机器,她不管桐一月是不是受得了,总之,她要在翁析匀限定的时间内完成对桐一月的训练,这样她才能对雇主有交代。 这是一种别人无法体会的痛苦,是一种精神折磨。就好像是一个原本轻松的大脑,被人强行塞进了一团铁球,使得她头昏脑胀,感觉自己似乎随时都可能发疯。 就连做梦都是,这些都快成了她的梦魇。 每天桐一月都会被迫面对着一堆一堆密密麻麻的训练内容,以至于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满脑子的数字字母符号 但如果是特意针对数字和字母以及符号,这三种,加上特殊的天赋,奇迹兴许就能产生了。 记忆力只是一个统称,要划分细节的话,没人能够在短短十天之内做到完全掌握要领。 桐一月开始也很抗拒,甚至还跟这位训练师吵架,有时她也会赌气不接受训练,可是这依旧改变不了每天几个小时训练的课程,磕磕碰碰中度过的每一天,爱桐一月极不情愿的状况下,她的记忆力有着显著的提高。 因此,能被翁析匀所用,应该说都是一种荣幸,这位训练师当然会全力以赴。 这位记忆训练师也十分尽职尽责,不仅因为她本身很喜欢这工作,主要的原因是翁析匀的背景和势力是让人敬畏的。 除了薛龙,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翁析匀这十来天出现的频率很少,只有第一天来过,之后听到桐一月的测试结果了,又来一次,随后,他就连续多天不曾回来。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桐一月的记忆测试结果挺不错,如果满分是100,那么她就有70分,这只是她初始的,已经比一般人高了,经过专业的训练之后,她将会更好。 : 第24章在他身边,备受瞩目 这张桌子还有一个空位,标着“19”的数字,就在桐一月的右边。 奇怪的是,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在眼前,她这是多天以来的空洞感竟减弱了几分。 虽然近在咫尺,可感觉却是疏离的。桐一月从先前见到他,直到现在,他就只说过几句话而已。 桐一月心里暗想,有的人就是天生王者气势,存在感很强,他周围的人无论怎样都会黯然失色,无形中就是会以他为中心。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所以桐一月时不时会偷瞄着翁析匀,见他始终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他身边的那一对中年夫妇似乎在极力讨好他,而他却很少说话,惜字如金。 桐一月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坐在这样的场合。富豪名流云集,这就是上流社会的圈子吧 原本翁析匀是为她准备了全套的首饰,可最后,他都没为她戴上,唯独只在她胸前配上一枚卡地亚的胸针。 她小巧挺秀的鼻尖微翘,红润的双唇比果冻还诱人。她不需要浓妆艳抹,只淡淡的裸妆就能将她的清纯灵气凸显,她干净的气质,宛如早春一片绿叶似的小清新,水嫩嫩的,纯天然的美。 礼服很适合她,将她柔嫩的肌肤衬托得更显晶莹剔透,纯白无暇。 桐一月穿着浅杏色小礼服,抹胸的款式,将她的甜美点缀上一丝娇媚的性感。 桐一月,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今晚却备受瞩目,因为她是和翁析匀一起的,大家都认为这是翁析匀的女人。 可是这样也不妨碍他成为全场的焦点,女人仰慕,男人羡慕。 他深邃立体的五官如雕塑精致完美,淡定的神情,眉宇间尽是波澜不惊的冷静,仿佛这世间没有多少人和事能激起他的关注和兴趣,他像是站在云端的神祗,即使在人间也是高冷的。 天生的衣架子身材,黄金比例无可挑剔,出自名家裁剪的单扣西装,不是限量版,而是比限量版更加高规格的高级定制。根据他的身材量身定做的,纯手工,那一颗深紫色的纽扣是八心八箭切工的宝石。 翁析匀穿正装,能将他身上那种高贵优雅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第一排的三张桌子,其中一张坐着的人,竟是林玉翔和孟珍夫妇,当然了,翁析匀也在,他身边那清纯甜美的女孩子就是桐一月。 每个座位都有标识,每个人都对号入座,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这场面像极了古代王公贵族宴请贵客,大气端庄而又不失奢华的格调,坐在这里,会有种仿佛穿越的错觉。 各种美食被盛在精美的骨瓷中,空气里飘散着陈酿果酒的味道,还没开始喝都能让人有种轻飘飘的美感。 现场布置也体现出了浓郁的中国风,桌子全都是红木八仙桌,杯子是仿制的白玉杯,就连筷子叉子都是雕花的 虽然格拉梅特拍卖行的发源地不在中国,但这个设在中国的分行,却是做足了功夫来呈现出自身对中国文化的青睐与崇仰。 就像今天,主题就是“中国古文化精萃”,拍卖的物件全都是跟中国古文化有关的,没有一件是国外的东西。 枯燥乏味,那不是格拉梅特的风格。 跟其他许多的拍卖会不同,格拉梅特的拍卖会不是死板的,不会拘于形式,每一次的拍卖会都有一个特别的主题策划,不会是寻常的一大群人坐在台下望着台上拍卖师的槌子。 所有参与者都是一视同仁的,大家也都遵守这个规定。这不仅是他们的素养,跟拍卖行的自身势力也有关。谁都不会傻的愿意去跟格拉梅特拍卖行结下矛盾。 说是180张邀请函,每张只限定多带一个人。也就是说,无论你是什么身份,要么自己单独前往,要么顶多只可以带一个同伴,绝不能再带一个人去。 不愧是顶级的拍卖行,光是这架势就显出了其高端大气的形象,最深刻的含义是让中国人感到更加亲切。 这是真正的二龙戏珠,不是玻璃球,是货真价实的夜明珠,并且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入场的大门足足有三米高,朱红金漆的中式大门,门框雕琢了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逢正中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梦幻般的柔光。 说是拍卖会,不如说这是上流社会的一场顶级盛会。随着一个个耀眼的人物出场,这好比是电影节走红地毯似的星光熠熠。 这个数字看似不多,但这是经过拍卖行精挑细选的,不光是有钱就能来的,还得有相当的身份地位,才能踏进拍卖行的门槛。 格拉梅特拍卖会将在晚上8点钟准时开始,来自世界各地的爱好人士一共有180位参与。 每一次的拍卖会都要谨慎地筛选参与人员,每一张邀请卡都是珍贵的入场券,并且在发卡之前还会对本人进行资产以及金融信誉度的调查,缴纳一笔保证金。 这也是格拉梅特拍卖行之所以声名显赫的重要原因。 拍卖行有自己专门的鉴定师,都是在行业里大名鼎鼎的专家级人物。再加上这里有精密而昂贵的高科技仪器做基底,前来参加拍卖人不用担心会上当受骗。 格拉梅特拍卖行,是国际著名的拍卖行之一,其高品质高规格高门槛,以及严格的安保措施,上百年的良好信誉,使得人们对它放心而信任,不怕在这里会拍卖到赝品。 : 第25章你是情不自禁吗 而郭群和翁析匀也是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都没有过 林玉翔夫妇没有动静,小声在交谈着,显然二人志不在此,或许等待其他的拍卖品。 开场就是重头彩,自然引起了各位名家的竞争,随着不断有人举牌,这件拍卖品的价格也屡屡被刷新。 如此保障,使得大家能放心地拍,无后顾之忧。 这就是实力,也是格拉梅特拍卖行之所以能上百年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之一。 大家不用担心在这里会出现赝品,拍卖行虽然让每位邀请的人士都缴纳保证金,但其实拍卖行还有一项大手笔就是一旦从这里流出去的拍卖品被检测到是赝品,拍卖行会双倍赔偿。 同时陈列的还有8位极富盛名的鉴定专家或机构出具的权威鉴定书。 能出席在列的,99。9都是有钱人,又都是文玩界的资深人士,加上这拍卖行上百年的信誉做保证,不用怀疑,这青花瓷肯定是真品。 这确实是一件重宝,明代宫廷御用瓷器。端庄规整精美大气的半米高青花瓷,一上场就引来了台下一阵赞叹声。 方铎,总经理,今晚穿着黑色礼服,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架势足够,老练的笑容和商业化的开场白,做了一个优良的前奏,在大家的热切期待中,隆重推出第一件拍卖品“明宣德青花缠枝花卉常青藤瓷瓶”。 8点整,随着拍卖行经理以及拍卖师的出场,重要时刻来临了。 能进这个门槛了,除了桐一月,那就没有单纯可言了。 人人都各怀心思,表面上都若无其事,其实都在暗暗盘算着什么。或许是关于拍卖会,或许是关于个人恩怨,或许就是临时起意的一些念头。 郭群这老男人,外表斯文颇有学者的风度,可内心却不尽然了。他此刻竟在暗暗幻想着,幻想着如果翁析匀肯割爱的话,他到是很想今晚在拍卖会结束之后能跟眼前这鲜嫩的女孩子共进“宵夜”。 看着桐一月和翁析匀在低声耳语,郭群的视线总是会忍不住停留在桐一月的双唇。那粉嫩莹润的唇瓣,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呢一定很美吧 因为郭群从刚刚翁析匀的态度中预料到翁析匀不会介意他表现对桐一月的兴趣。 男人们也有很多人欣赏桐一月的纯净气息,但没人会像郭群这样肆无忌惮地用眼神去猥琐桐一月。 桐一月不知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她坐在前排,看不到身后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他原来也是会有女伴的,那么,在他身边的,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 甚至有人私下会认为翁析匀说不定喜欢男人呢。可今天,桐一月的出现,打破了这种观念,让那些单身的女人们有燃起了希望。 翁家,龙庭集团,富豪中的贵族,商界的一座标杆,高高在上的名门,却从未听闻翁析匀有女朋友或是亲昵的女伴。 很多人都在纷纷猜测翁析匀带来的女人是那一家的千金怎么以前没见过 也因此,他身边的桐一月,便成为了诸多女人的眼中钉假想敌。 没办法,谁让这男人是个天然发光体呢,走到哪里都无法掩饰强烈的存在感。 而她们当中的不少人,都会被翁析匀所吸引。 在场的贵宾,都是各界名流,有的是独自前来,有的是带有同伴的,其中更有不少千金名媛阔太太们,她们的存在是拍卖会里多姿多彩的风景。 两人的互动,看在别人眼中,那是各有一番滋味。 “我没有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桐一月这回没有跟他对视,而是别开了视线。 他就是在戏弄她,看她羞红脸急着否认的样子,他竟然会觉得很有趣。 “只是什么情不自禁么”他修长的手指撩着她耳际的一缕发丝,两人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更加亲密了。 桐一月顿时脸热,急忙松开他的手:“你胡说谁喜欢触碰你了我只是只是” “哦”他轻扬的尾音透出一丝戏谑:“那你现在正握着我的手,为什么却没有不舒服难道你喜欢触碰我” 桐一月一愣,然后咬咬牙,粉嫩的脸蛋上,水灵灵的大眼瞪着他:“你休想我会同意,刚刚只是碰了一下他的手,我都觉得不舒服。” 翁析匀闻言,微微一掀眉,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格外魅惑:“如果是的话,你会怎么样” “”桐一月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可随即又想到一件事:“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陪这个秃子吧” “怎么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 桐一月心头一惊,涌起一阵惊喜,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同样贴在他耳边说:“是真的吗你没骗我” 这当然是指的桐一月养父母被害的事,他显然已经查到凶手的线索了。 翁析匀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凑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记住我先前说的话,今晚你只要照我的吩咐去做,就算你完成任务,明天你会得到关于你想要的消息。” 桐一月假装感觉不到郭群的目光,她抬头看着翁析匀,清澈的眼眸里分明有着气恼。 只是碰了一下郭群的手,桐一月就感到浑身不自在,而郭群就很满意地坐在她旁边,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不停地往桐一月身上瞟。 : 第26章壁咚 为什么会是5000万这个数字精明如他,如果不是有相当的把握,绝不会在这时候出手的。 翁析匀做事向来是算无遗漏,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今天拍卖会被邀请人士的名单,有认识的不认识的,经过必要的调查,他对每个人的经济实力以及其在以往拍卖会上的表现,都有了初步的了解,所以,他喊出“5000万”,不是盲目的举动,而是这个人智睿的体现。 果然,在全场都被震住的时候,先前还在举牌跟郭群竞争的几个外国佬,纷纷无奈地摇头,表示放弃了。 很简单,财力不够。如果是3000万甚至是4500万,都会有人出手,可偏偏5000万,顿时让某些人望尘莫及。 郭群脸上的笑意有点勉强,他不是拿不出5000万,可这么大一笔数字用来买一幅画,尽管是他一直想得到的,但他也要犹豫再三了。因为他毕竟是翁析匀母亲的旧识,知道翁析匀的实力大约是什么,眼下这情形意味着他没戏了。 其余人都在窃窃私语,全都在看热闹了,像看看这翁析匀和郭群之间会怎么收场。 拍卖师也愣了几秒,随即哈哈大笑,响亮的声音说:“5000万还有比5000万更高的吗没有吗真的没有吗5000万第一次5000万第二次5000万第三次” 最后那几个字,拍卖师的喉咙都快吼破了,因为这标志着拍卖会圆满结束,比预期的效果更好。 台下一阵喧哗,大家都憋了很久,现在终于可以大声说话大声笑了,最要紧的是先恭喜一下几位重要的人物。 林玉翔夫妇显得很高兴,最先恭喜翁析匀得到那幅画,此刻,林玉翔夫妇完全不顾郭群的脸色了,因为凭刚才那一幕就能看出,很多人顾忌郭群,但翁析匀却不。 旁边临桌的也有人前来道贺,翁析匀淡淡的神情应对,仿佛那一幕只是一场梦。 如此镇定大气而富有魄力,难怪他一个28岁的年轻人能撑起龙庭集团了。 实际上拍卖会真正能出手参与竞拍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就是来观赏的,所以有没有拍到,关系不大。 然而对于郭群来说,就有点郁闷了。 在此之前,他确实担心过翁析匀会凑巧看上那幅画,不过他想着翁析匀至少该尊重一下长辈吧,看在他与翁析匀母亲是旧友的份上,不该跟他争这幅画。 可事实证明郭群错了。 翁析匀不但出手了,并且还一开口就5000万,唯一的一次举牌就这么大动静,这霸气,就连郭群都自叹弗如。 郭群的表情有点怪怪的,像是不甘,语气都有点酸:“贤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整场下来你都没有看上的东西,唯独就看上这幅画,呵呵,不愧是瑞莲的儿子,眼光不错” 瑞莲,唐瑞莲,是翁析匀母亲的名字。郭群故意这么说,其实是在讽刺翁析匀忘记了他是唐瑞莲的旧友,讽刺人家不该和长辈争一幅画。 郭群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唐瑞莲,是翁析匀最大的忌讳。 果然,翁析匀的脸色一变,先前还只是平淡如水,可现在,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不对劲了凛冽、深沉、寒冷,犹如深冬的积雪。 他紧抿薄唇的样子,让桐一月不由得颤了颤他怎么了拍到他喜欢的画,他不是该高兴的么可现在怎么他的气势这么吓人。 郭群这老狐狸当然懂得察言观色,感到气氛不妙,他竟然也闭嘴了。 林玉翔赶紧地出来打圆场,讪讪地笑:“郭总,翁总拍卖结束了,该轻松轻松嘛,来来来,喝几杯呵呵” 确实每当气氛尴尬的时候都该有林玉翔这种甘愿充当绿叶的人存在,郭群也因此有了台阶下。 桐一月对于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是很精通,坐这么久了也乏味,想出去透透新鲜空气。 桐一月拉了拉翁析匀的袖子,小声说:“我去洗手间。” “嗯。”他微微点头,表情还是很黑,看来一时半会儿还难以缓和。 这不能怪翁析匀,他的母亲早逝,死得很惨,这是他最无法释怀的痛。母亲的名字,这些年就成了他的忌讳,知道这个忌讳的人都聪明的不会在他面前提及,但郭群偏偏要,就不能怪翁析匀甩脸了。 桐一月去了洗手间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座位,她看到旁边有一道窗户和门,外面是一个露台,正好她可以出去走走。 推开这道门,迎面而来一股新鲜的空气,凉爽的夜风送来阵阵清幽的花香。 桐一月不由自主地迈出脚步,踏入露台,贪婪地嗅着这清新的空气。 柔亮的灯光照着露台,能看到这里养了不少花儿。 茉莉栀子玫瑰月季还有米兰混合成的香味太美妙了,桐一月感觉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就缓解了不少。 夜幕的星子密布,像极了璀璨瑰美的宝石镶嵌在巨大的棋盘。皎白的月亮像个大柠檬,温柔地笼罩着大地,淡淡的光晕似梦幻迷离,阴影处最是勾人遐想,那月宫是否有真仙 桐一月望着月亮出神,单手托腮,站在栏杆处,享受着自由的空气欣赏着浪漫的月色,暂时可以将那些烦恼都抛开,什么都不去想,心如明镜如一只空空的净瓶。 : 第27章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壁咚”男人微微一愣,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本来就生得妖孽,这一笑更是如春花灿烂绚丽夺目,将“邪气”二字也演绎得如此唯美。 “通常,女人说不要,就是相反的意思,那么我可以认为你其实是在期待我跟你壁咚的。”他此刻的样子很像无赖。 桐一月气得牙痒痒,怎么她最近遇到的几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呢自以为是,霸道无理,脸皮比城墙还厚。 桐一月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两手抵着他的胸膛以防止他更靠近:“这位先生,我的朋友肯定在找我了,请你自重。” 可他就好像没听到似的,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勾魂的桃花眼里露出玩味:“你是不是真不知道我是谁啊还是你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这些话听来好自恋好猖狂,但实际上以他的身份,他还真没夸张。无数的女人想靠近他,挤破了脑袋都不能如愿,而桐一月居然在逃避他她不是应该兴奋该高兴么 桐一月毫不掩饰眼里的愤懑,瞪着晶亮的眸子:“我干嘛要知道你是谁,什么欲擒故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缩着脖子,僵硬着身子,生怕被他触碰到脸和嘴,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如同在躲避洪水猛兽。 瞧她这不假辞色的样子,男人不由得开始相信她可能真是一个例外的存在。 来这里的人竟然还有不知道他身份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好玩了 男人的视线落在桐一月的双唇,就像那玫瑰花瓣似的诱人,他突然有种想要尝尝的念头。 他眼中的光芒,让桐一月背脊发寒,她猛地身子一矮,往前一窜只可惜,那男人似是早就料到她想跑,长臂一抓,将她逮住。 “小妞,让我亲一下,我就让你走。”他就像着魔似的,觉得今晚若是亲不到她,他回去就还会念着这件事,不如亲一下就完了。 桐一月只觉得这个男人比翁析匀还难缠,太不可理喻了,这么霸道的索吻,她的思维接受不了。 桐一月气呼呼地说:“你要亲,自己去叫小姐慢慢亲个够” 真是肺都要气炸了,混蛋无赖怎么这么多呢。她不过就是想透透气,这也能被调戏,什么运气啊。 这男人两只手钳着她的双手,迫使她抵在墙上,他妖孽的面容正一点一点凑近她。 “放开我放开我”桐一月使劲喊叫,眼看着就要被亲到了。 陡然间,一只男人的大手突然出现在桐一月的嘴和那男人的脸之间,然后她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整个人被拽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是他翁析匀 强大的气场顿时在空间里蔓延开来,如天神降临一般,翁析匀沉静如水的凤眸冷冷睥睨着那个企图非礼桐一月的男子。 他浑厚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盘旋着:“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八个字,听似平淡的语气却带给人真实的压迫感,只有王者的霸气才能形成这样强悍的气场。 桐一月此刻脑子有点混乱,意识里只剩下他说的“我的女人”。 妖孽男丝毫不惊慌,潇洒地耸耸肩,痞笑着看翁析匀:“就是你的女人,才更好玩。” 也是这么一句话,就透出浓浓的火药味,敢情这男人是明知道翁析匀,却还要敢挑衅 翁析匀搂着桐一月,眼神却是落在妖孽男身上,越发冷冽:“你的爱好还真特别,专门勾引有主的女人,身为格拉梅特拍卖行亚太区的ceo,人品也不过如此。” 桐一月倏地一惊什么这男人竟然是格拉梅特拍卖行的ceo而更令人惊异的是翁析匀跟他好像早就认识。 那男人却一点都不会惭愧,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不怕死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正她又不是你老婆,我想泡的话,未必没机会。所以呢,你最好看紧你的女人,别被我有机可趁。” 敢明目张胆地跟翁析匀这么针锋相对,恐怕也只有这个妖孽男了。 “乾昊,你还是多操心拍卖行吧,不过才任ceo一个月而已,能走多远还说不定。”翁析匀丢下这两句话就不再多说,牵起桐一月,转身就走。 乾昊,妖孽男,望着门口,先前的痞笑逐渐收起,眼底复杂的光芒若隐若现。 “翁析匀,当年我没资格跟你争什么,那是因为我还没上位,现在不同往日了,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无论在哪个方面,我都跟你有得拼。相信今后的日子不会无聊的,呵呵呵” 确实这乾昊跟翁析匀的恩怨颇深,只是,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原因嘛,也只有他们两人心知肚明了。 桐一月被翁析匀拉着走,心里乱糟糟的,却有一缕莫名其妙的暖意他又一次保护了她。 虽然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越来越糊涂了。他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他的心可以强硬可以柔软,他有时让人痛苦,有时却又会为她摆脱麻烦。 最让她烦恼的是,有那么一秒,她竟然是欣喜的。为什么会这样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在隐隐触动了 跟着他在走道尽头,他停下脚步,沉沉的语气说:“刚才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甘愿被他亲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呢 桐一月没多想,下意识地摇摇头:“怎么会呢,我才没那么随便。” 她清澈的眼神,回答还这么快,这让翁析匀的怒意少了些,可还是铁青着脸:“知道险恶了,就别到处乱跑。” “我我只是”桐一月想解释,但又觉得,自己干嘛那么紧张他的想法。 他怎么想,与她无关啊。 “现在我们要去别的地方,你需要做的是”翁析匀贴着她的耳朵,说得很小声。 只见桐一月的表情变得十分惊骇,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睁得圆圆的:“你是要我做什么不我做不到肯定会被发现的。” 她的紧张,也在翁析匀的意料中。 “如果你能做到,你不仅能得关于你养父母被害的线索,你还可以得到自由。” 翁析匀的话,让桐一月感到惊喜:“你肯放我走不为难我” “嗯,前提是你要用行动来交换你想得到的。” 桐一月不再犹豫,毅然点头答应了。 虽然明知道即将面临的危险,可她必须要赌一把,因为没有别的选择只是,很快就是她离开翁析匀的时候了,她想到这个,怎么就没以前那么高兴了呢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28章危险任务 这声音,软嫩得令人心悸,就连翁析匀都不禁微微一愣,而郭群更是像浑身都酥 桐一月几步追上郭群,用她从未有过的假装出来的娇滴滴声音喊:“郭先生可以让我参观一下你的收藏室吗” 桐一月心头一凛,不由得紧张,知道自己上场的时刻到来了。 翁析匀不动声色,点头之际,那只放在桐一月腰上的大手稍一使劲。 “贤侄,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 以前翁杭之来的时候郭群也没让他上二楼收藏室,那是他收藏的精华所在,这次,他也不会邀请翁析匀上去的,他对人的戒心很重,生怕那些宝贝有闪失。 很多人都知道郭群是个非常有名气的收藏家,他的收藏室就是一座宝库,就连以前他的妻子都不可以随意进出,何况是别人 照理说,郭群应该叫上翁析匀一起去二楼的收藏室,可为什么没有呢原因很简单郭群对翁析匀还有防范之心。 他要收起这幅画到收藏室去,翁析匀却坐着不动,郭群竟然也没喊他。 都快12点,郭群的啰嗦才告一段落,唠唠叨叨的那股子兴奋劲好不容易缓和那么一点。 这一切,翁析匀都看在眼里,一边听,一边手搂着桐一月的腰,她的心不在焉,他何尝不知。 一番虚伪的客套,郭群终于不再提钱的事了,开始说着自己这些年来几次想拍到“张大千敦煌临摹壁画”而无果,说到激动处更是捶胸顿足的。 “郭伯伯见外了,那点钱不算什么,说了是生日礼物,就请安心收下。”翁析匀在笑,只是没人能看穿这笑意不达眼底。 翁析匀那么精明,自然不会真的以为郭群愿意把这5000万给他。 “贤侄,我真是太惊喜了,想不到你会割爱,呵呵怎么说你也是花了5000万拍下这幅画,我不能让你吃亏啊,改天我就将钱给你送去。”郭群说得很干脆,但这老狐狸分明是言不由衷的,他怎会放着这么大的便宜不占呢。 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很安静,几乎全是郭群一个人在滔滔不绝的地说着他这红酒多么珍贵,说着他对这幅画多么向往。 郭群因为得了这幅画,心情大好,待客更是热情,最要紧的是他迫不及待欣赏这幅画,就放在偏厅那张画架上,一边品着他珍藏的红酒,一边不停地赞叹。 偌大的别墅灯火通明,却只有郭群和他的助理,以及佣人。他前几年已经离婚,五十几的人了却不想再结婚,只想跟年轻漂亮的女人逢场作戏,偶尔带女人回来这里,其他时间,这里都是很冷清的。 翁析匀曾来过一次,但老狐狸没让翁析匀去到二楼收藏室。 这别墅不仅是他的住所,同时也是他的宝库,他将自己的珍藏都收集在这里。 一小时后,到郭群的别墅了。 这老狐狸,给两个枣吃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郭群甚至有个预感,翁析匀此番也许是因为有什么事要摆脱他吧,送来了画,说不定一会儿连这个女孩子也送给他了。 她这个动作看在郭群眼里,他就误以为桐一月是在抛媚眼,瞬间就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能将桐一月搂在怀里亲热。 翁析匀微微点头,桐一月也看了看郭群,立刻又垂下头去。 “贤侄,这样吧,相请不如偶遇,今晚就去我家喝几杯,坐着慢慢欣赏欣赏这幅画,怎么样”郭群话是对翁析匀说,但眼睛却瞄着桐一月。 这是实话,拍到的画,全世界仅此一幅,是张大千的真迹,如果半途出个意外,郭群可真是要气得半死的,他心心念念这幅画多年了。 薛龙将画交给郭群,却又有点不放心地说:“郭先生,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应当送郭先生回家。” “哈哈哈贤侄,你这个惊喜太大了,还好我心脏好,不然真受不住啊,哈哈哈”郭群笑得很大声,之前郁闷的情绪一扫而光,只剩下满满的兴奋了。 郭群震惊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翁析匀淡淡地说:“其实我拍下这幅画,本意就是要送给你,如果我没记错,下个月是你大寿。” “贤侄,你这是”郭群隐隐猜到点什么,难掩的惊喜。 翁析匀带着桐一月,身边跟着薛龙,薛龙双手捧着那个装着画的圆筒。 “翁析匀”郭群疑惑了,这是什么情况 到了车库,刚要上车,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郭群不禁回头望去 郭群的助理知道老板心情不好,大气都不敢出,灰溜溜地跟着。 不甘画被翁析匀拍去,不甘翁析匀身边有个清新脱俗的鲜妹子郭群很失望,有点垂头丧气。 郭群坐不住了,冷着脸,有意无意地瞟了瞟翁析匀和桐一月,然后万分不甘地走了。 可郭群就脸色不妙,望着近在咫尺却又不属于自己的画,他这心里是一阵阵肉痛啊,后悔刚才竞拍时犹豫了一下,更气恼的是翁析匀出手跟他竞争。 林玉翔夫妇脸都笑开花了,因为翁析匀的邀请函,是他们送出去的,现在翁析匀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自然高兴。 回到座位时,正好薛龙已经跟拍卖行的人办好了手续,那幅画,被装在一个精美的圆筒里,放在翁析匀面前。 : 第29章被发现,陷入危险 收藏室的门是密码加指纹的锁,双重保险,这样郭群才能安心。 但即使这样,他也不会大意,小心谨慎的,左顾右盼,脸上依旧笑得那么热情但就是眼神会藏着警惕。 桐一月此刻紧张得冒汗,手心都有点湿润了,可她知道不能被郭群看出破绽,她只能装作好奇又兴奋的笑容。 “郭先生,这就是你的宝库” “是啊,我毕生最喜欢的藏品都在里边。”郭群一边说一边将手放到门锁的位置验指纹。 门上两个红灯,顿时变绿了一个,表示指纹验证通过,接下来就是复杂的密码了。 郭群不愧是老奸巨猾,他的防范之心特别强,即使他垂涎桐一月的清纯甜美,可他还剩一丝理智能细心观察。 “呵呵我这记性不太好,密码还得慢慢想想”郭群这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实际上他眼角的余光却是瞄着桐一月的。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让右边挪动了一步,不但将桐一月挤到一边,还正好就挡住了桐一月胸针上的摄像头。 桐一月耳塞里传来薛龙的咒骂声,因为摄像头没有了。郭群这老狐狸太精明。 桐一月不由得更加心慌慌,呼吸都有点不稳了翁析匀曾说,如果摄像头失去了作用,她就必须要靠记忆力去记住郭群的密码。 连这点都考虑到了,翁析匀那脑子实在太强悍,料事如神。而这也将体现出他之前请专家对桐一月做的培训,那是多么必要的举动啊。 桐一月脸上在笑,用自己都感到不适的娇滴滴的声音在说:“郭先生,这可是你的宝库,密码怎么都不会忘吧,你是不是怕我看到密码,怕我偷你的东西啊” 桐一月又若无其事地上前去挽着郭群的胳膊,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必须尽全力完成这件事,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容许她后退。 郭群本来就喝了些酒,现在闻着桐一月身上那自然的馨香,他哪能不心猿意马,听着她柔软的声音,他只觉得浑身发酥,又怎么会想惹她不高兴呢。 “哎呀,妹子,我可没那么想,你千万不要误会,呵呵呵我这密码有19位,说实话,就算你看到也没事的。”郭群两眼放光,借着几分醉意,伸手搂着桐一月的肩膀。 她柔滑的肌肤,让郭群身体里的荷尔蒙瞬间飙升,望着眼前这甜美可口的女孩子,他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桐一月强忍着想骂人想暴走的冲动,硬是没有动,只不过感觉自己肩膀上那只手特别讨厌,让她极为反感。 “老狐狸,19位的密码,亏你想得出来”桐一月心里暗骂,脸上笑意不减。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到这样的。 郭群果真在按着数字键,开始几位数他按很快,中间慢了一拍,到最后还剩几位的时候又加快了速度。 郭群虽然有防范的心,但他被美色所迷惑,再加上对自己这19位数的密码很有信心,不会想到桐一月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她竟然能将这些数字全都记住 当郭群按下最后一个键时,桐一月的紧张也达到了,感觉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冒出来了。 咣金属的响声,门开了。 这时候,郭群更加兴奋了,献宝似的说:“走吧,带你参观参观。” 桐一月的脸都快笑得僵硬了,跟着郭群进去,装作很开心很惊奇的样子,对郭群的藏品赞不绝口,可她其实根本没有心思欣赏眼前这么多的宝贝,她只希望能安全地离开,然后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桐一月暂时还是安全的,郭群就得意忘形,因为今晚收获了一幅他一直都想得到的画,还有桐一月这么个鲜嫩的妹子在身侧,他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想到自己平时玩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是性感妩媚丰满火辣如同母牛的上围,他就感觉腻歪,更觉得桐一月这样的清新小菜才是他想要的。 郭群放好了那幅画,顺手拿起一条祖母绿翡翠镶钻项链,转身色迷迷看着桐一月:“这条项链也是我花了大价钱收的,比市面上卖的那些可是要好百倍啊,来,我给你戴上。” 说着,他在桐一月惊愕的目光中,硬是将项链圈在她脖子上。 这纯正的祖母绿在灯光下发着幽光,混合着钻石耀眼的冷芒,充满了妖异的蛊惑。若是一个贪心的人,一定会被这从天而降的好事所迷了心智,可桐一月却只觉得背脊发寒,努力挤出惊喜的笑,但心里直打鼓。 “郭先生无功不受禄,这项链是你的宝贝,我不能要。”桐一月伸手就要去取项链,但郭群的动作却快她一分。 “嗯不喜欢吗”郭群那满是欲念的眼神盯着桐一月,而他的手却往她胸前抓去,不偏不倚就落在她胸针上。 “这是翁析匀送的吧来,取下来让我比较一下这胸针跟我这条项链哪个的材料更珍贵更值钱,哈哈哈” 郭群依热在笑,但此刻的笑却是冷冷的,眼里露出一点凌厉的光线。 不好 桐一月猛地惊悚了,下意识地抓住胸针开什么玩笑,给他看若是发现胸针里的摄像头,那么,门口花瓶背后的枪,只怕就要派上用场了,她还能安然无恙吗 “郭先生你你太坏了,什么看胸针,你分明就是在占人家便宜”桐一月缴销着,手拽着郭群的手腕,就是不让他取下胸针。 郭群只是短暂的被迷惑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清醒的,所以才会说要看胸针。 别看郭群都五十几了,脑子可不糊涂,心思太可怕,居然会怀疑胸针。 “我瞧你这胸针挺好看的,怎么,看一下也不行”郭群的手还按在胸针上,隔着裙子碰到了桐一月胸前的柔腻,当年最重要的是他只要一用力就能将胸针扯下来 桐一月终于忍不住脸色一变,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忍着没有一脚踢向他,额头上浸出细汗,说话的声音也有点不稳了。 “郭先生我只是来看看你的宝库,可是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肆无忌惮地揩油翁析匀还在楼下呢。”桐一月强做镇定,她知道,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谁知道郭群却阴森森的笑着说:“揩油是小事,胸针,我必须看” 下一秒,郭群果然用力一拽同时桐一月也想将胸针攥在手里,而结果胸针就落到了地上发出轻响,那一瞬间,桐一月的惊恐彻底炸开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30章他受伤了 桐一月现在正在另一辆车上 这么一想,桐一月顿时心乱如麻,想到郭群那个人比狐狸还狡诈,加上他有枪啊,翁析匀想潜入郭群的宝库,岂不是等于在玩命 桐一月不傻,她有种直觉,翁析匀今晚兴许要做什么重要的事难道该不会是他拿到密码之后就要潜入郭群的宝库 薛龙吩咐其他人将桐一月送回别墅,没人知道他和翁析匀要留下来做什么。 桐一月愣了愣难道翁析匀现在不回去吗不但他不回,连薛龙也不回,他们要去干什么 “是,大少爷。” “薛龙,派人把她送回去。” 桐一月还想再问,但翁析匀已经别过头去,显然不想再谈。 翁析匀沉静的凤眸越发深沉:“我要找的东西,不是在宝库匆匆一瞥就可以发现的,如果那么容易,我就不用费这些事了。” 桐一月咬咬唇,清澈的眸子里浮现出一点疑惑:“翁析匀,你想要密码,无非是想进郭群的宝库,可是刚才你来找我的时候不就进到宝库了吗难道还不够” 就怪郭群对他一直防着,不让他去宝库,否则他亲自出马,19位数的密码他可以记住的。 其实翁析匀知道这不能怪桐一月,她才接受过那么短时间的记忆力训练,能记住19位数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翁析匀却摇摇头:“算了,之以至此,只能靠运气了,到时候希望密码的最后一位数就是在069这三个数字里。” “真的对不起接受过训练也还是没能将19位数的密码全部记住。”桐一月看着他完美的侧脸,他的沉默,反而让她更不安。 桐一月听了,心头更不是滋味,既然答应要做到的事,却在这最后一位数出岔子。 薛龙担忧地说:“郭群的那种防盗锁,只有三次输入密码的机会,如果三次都错,就会启动报警器,那就前功尽弃了。” “” “我无法确定是0还是6或者9就是这三个数字中的一个。” 桐一月紧张地搓搓手,很努力在回想可是脑子混乱 翁析匀微微蹙着眉头:“怎么忘记了” 桐一月开始写得还很顺利,但是在最后一位数字上,她却卡住了,迟迟没有下笔。 薛龙也更加佩服起翁析匀了,是他料事如神,凡事做好两手准备,摄像头如果拍不到密码就靠桐一月用脑子记,郭群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看着她写出密码,薛龙都不禁要佩服她了19位数,看一次就能记得,能做到的人太少太少。 桐一月知道这密码是翁析匀最想得到的,也是对她进行记忆力训练的原因。 “密码,19位数的密码,写下来给我。”翁析匀拿出纸笔。 桐一月怔怔地坐在后座,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惊险的一幕。这一切仿佛是做梦一般,她都难以相信自己真的完成了吗 好险郭群这老狐狸,果然不是号对付的,否则翁析匀也不会用这样迂回曲折的方法来获得郭群收藏室的密码了。 回到外边车上,薛龙见到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完好无损地出现,这才能安心。先前他是负责监听监控,通过胸针的摄像头,他能看到桐一月处于险境,知道郭群动了疑心,要不是翁析匀及时出现,桐一月只怕就会被当场抓包了。 翁析匀目的达到,不需要再逗留,当即提出告辞。 是的,在这种时候,桐一月除了相信翁析匀能保她安全,她还能信谁比较之下,郭群这道貌岸然之辈才是真的阴森可怕。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赞许,他看到了她眼里的信任。 翁析匀和桐一月互相看了一眼,奇妙的是好像有种默契在滋生。 郭群也很紧张,像是生怕翁析匀窥视他的宝库,赶紧地说:“走走走,出去喝酒,呵呵喝酒” 郭群都这么说了,翁析匀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况且,眼下最要紧的是离开这里。 “呵呵贤侄,误会误会啊,我只是觉得这胸针很漂亮,想欣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可以买一个送给我的情人嘛,哈哈哈”郭群变脸好快,在翁析匀面前又是一副乐哈哈若无其事的样子。 桐一月想都没想就挽住了翁析匀的胳膊,这一刻,她才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刚刚的惊心动魄瞬间离她而去,她知道,翁析匀在,郭群不敢拿她怎样。 气场太强,郭群竟一时间语塞,面露尴尬之色。 说话间,他已直起身子,凝眸如霜雪降临,散发着冰寒的气势,微微抬起的下巴流露出他与生俱来的冷傲。 翁析匀岑冷如冰的声音蔓延在空气里:“这胸针是我送给她的,不知我的女人,是怎么惹到郭伯伯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郭群的手差点触碰到胸针时,蓦地一只男人的大手如鬼魅般出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胸针一把抓住 桐一月脸色煞白,来不及想那么多,猛地弯腰去捡,可是郭群的动作比她更迅速 胸针是正面朝上躺在地上,但桐一月知道,如果郭群将胸针捡起来一眼就能看到背面,微型摄像头就会被他发现 桐一月和郭群都同时低头看着地上的胸针,两人都愣住了,而桐一月更多的是惊恐。 : 第31章让她走,还她自由 深夜,这别墅犹如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灯光从两扇窗户中透出,像极了巨兽的眼,仿佛那是可以吞噬的漩涡。 现在是凌晨四点,本该是人睡得很熟的时候,可这里却并不平静,屋子里的空气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和浓浓的药味。 倪霄,翁析匀的好友,是一位医生,此刻他正在为翁析匀处理枪伤。 桐一月到现在都还是一片混乱,看着眼前的一幕,翁析匀受伤了,她该幸灾乐祸的,可她竟笑不出来,一颗心紧紧揪着,忍不住的阵阵收缩。 她一直没睡,在客厅等着翁析匀,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拖着伤回来。 倪霄一脸严肃,塞了一块纱布在桐一月手里。 “把他的嘴堵上,不然太疼的话可能会咬伤舌头。” 桐一月手一抖,却是不敢怠慢,将纱布塞进了翁析匀的嘴里。 翁析匀此刻是满头大汗,面无血色,赤着的上半身也都被汗水浸透,胳膊处那伤口触目惊心。 当倪霄将沾着消毒酒精的镊子伸进伤口去夹子弹的一刻,这可怕的场面,桐一月实在无法直视,别开视线,耳边听到的是翁析匀粗重的闷哼。 翁析匀全身都在颤抖,这痛苦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他要不是凭借着超常的意志力,恐怕还没等回来就昏死了。 倪霄是专业医生,可也丝毫不敢大意,聚精会神,稳住这只手,从血肉模糊的伤口中将子弹夹出来。 但子弹是不会那么听话的,镊子一碰,它就往肉里钻,翁析匀痛得差点昏厥过去,全身都僵直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死死咬着嘴里的纱布 桐一月不想看,却又忍不住回头,手捂着眼睛,从指缝看出去他,翁析匀,现在是惨不忍睹。 以前只在电视电影看过这种镜头,可没想到会在现实里亲眼见到这惊心动魄的场景。 桐一月无法想象他有多痛,但只要看他这一身的汗,她就感觉头皮发麻,还伴随着心底有几分难以说得清的情绪是心疼吗 不不会的,她怎么会心疼他桐一月很快将这个念头压下去。 倪霄将镊子再往伤口深处进去一点,终于是牢牢夹住了子弹,用力一拉 子弹取出来了,翁析匀也痛倒,身子一歪,倒在沙发的扶手上,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神有点涣散,纱布被他用舌头顶出,张着嘴,连呼吸都困难。 桐一月也深深地喘口气,这才惊觉自己背上早都被汗水打湿了。 倪霄赶紧将消毒酒精往伤口上一淋,又一波剧痛传来,翁析匀半边身子狠狠抽搐,却是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特制的药粉洒在翁析匀伤口上,再缠上纱布,这才算完事了。 倪霄一屁股坐在旁边,擦擦满头的汗,紧拧着的眉头流露出深深的痛惜。 “我说,兄弟,你算算我这是第几次为你处理伤口了你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命吗外边多少人在听候你差遣,只要你说句话,能为你做事的人多的是,为什么要自己去涉险就算你冒险,你还带了枪,为什么不开枪自卫而是反被郭群那老东西伤了凭你的本事,你完全可以先发制人啊” 倪霄这是将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了,他为自己的好兄弟而痛心,语气听似责备,却是满满的关切。 翁析匀慢慢地呼吸着,惨白的俊脸上,薄唇微微勾出一缕自嘲的笑:“别的事,我是无需亲自出手,但这件事你该知道对我多重要,我不放心别人去做。至于郭群,确实我是可以开枪自卫,可我没忍住了,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也许我还会需要从他那里查到点什么。当年的事,他推得一干二净,但我始终不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才刚折腾得死去活来,现在又说这么多话,翁析匀更加虚弱了,强忍着没昏过去就算是彪悍的。 倪霄眼一瞪,可最终还是软了下来,一声叹息:“你这是何苦外界只道你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那些人又怎会知道你也有无奈的时候,你也有必须要冒险的时候。他们只道你有能力得到一切,却不知道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在血雨腥风中活出来的。” 这些话,已经透露出翁析匀必定有过惊险惨痛不为人知的经历才走到今天,可他却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就当是在人生这堂课上深造了吧。” 他这么轻描淡写,像是在随口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他此刻的淡然,又是多少沉重与荆棘沉淀下来的 倪霄眼眶有点发热,冲着翁析匀笑笑:“好好养伤,过段时间我休年假,到时候出去轻松轻松。” “行,地点任你选。” “ok,我先走了。”倪霄是医生,知道翁析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桐一月在旁边没作声,只是听,但她心里已经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突然有点好奇,翁析匀的过去是怎样呢他们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 “你”倪霄拍拍桐一月的肩膀,指指桌上的东西:“那个白色瓶子里的药,记得每天给他吃三次,饭后一小时服用,连续吃一个星期。不能让他的伤口沾到水,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别让他做剧烈运动,以免伤口裂开。” 这家伙,在说“剧烈运动”时故意冲桐一月眨眨眼,显得十分暧昧。 桐一月先是一愣, : 第32章两颗心的靠近 桐一月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咬着唇,蹙着秀眉,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揪着一团乱麻。 翁析匀那讳莫如深的凤眸里,谁都看不懂是什么情绪,他冲着桐一月勾勾手指:“过来。” 桐一月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唔”她的脸蛋撞在他结实的胸膛,被这熟悉的男子气息包围,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乱跳。 “你不要这样,你的伤口会裂开的。”桐一月略显焦急地说。 但翁析匀一点不在乎,这只没伤的手臂依旧搂着她,玩味地说:“我听错了吗,你是在关心我” “我没有”桐一月急忙否认。 “呵,也是,你只会恨我,又怎会关心我。刚才看到倪霄给我处理伤口,你是不是感觉特爽快特开心恨不得我痛死才好” 翁析匀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像是质问,像是讽刺,更像是在赌气。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计较起她的想法难道是受伤的人脑子也开始糊涂了么。 桐一月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她眉间染上几分气恼,粉腮鼓鼓的她才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想,她刚才还为他担心来着,甚至还有点心疼。 但这些,她说不出口,她讨厌自己这种想法。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默认,不由得脸色沉了下去,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你的养父母,当年出车祸,坐在出租车里被另外一辆大货车撞到,当场死亡,出租车司机身受重伤,肇事车司机却只是轻伤而肇事车辆被鉴定为刹车失灵,实际上根本不是的,而是肇事车司机故意要撞向出租车,但当时负责这起车祸鉴定的人,昧着良心出具了刹车失灵的鉴定结果,也因此,你养父母枉死了。” 翁析匀的声音略显沙哑,也很轻,但桐一月却听得热血沸腾,满腔愤怒。 “负责鉴定的人为什么能瞒天过海法律难道是虚设吗害死我养父母的人,他们凭什么可以这么猖狂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养父母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桐一月眼含着热泪,想起养父母对她的恩情,她心如刀割,她恨着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可怕与不公的事。 翁析匀却是没有多余的情绪,嘴角噙着一丝冷嘲:“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不够深刻。法律如果能被人人都遵守,这世界还用得着警察吗只手遮天的,大有人在,自身如果没有能力,别说是伸冤了,就连自保都成问题。” 什么叫世道险恶,桐一月又一次体会到了。连人命都可以被轻视,连命案都能被某些人用非常手段掩盖,这朗朗乾坤,原来还有看不见的迷雾。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现在警局在翻旧案,将你查到的线索告诉警察,他们会去调查的,他们会去抓那个肇事司机吧”桐一月仍在奢望。 “你还没懂么这种事能被压下去,一个普通的司机能做到虽然不知道你养父母得罪了什么人,但你用脑子想想也该知道,肇事司机多半只是拿人钱财而已,真正的黑手藏在暗处。即使能找出来那个人是谁,就凭你也想将对方入罪送你三个字,不可能。” 翁析匀说的话听着很刺耳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桐一月就算不喜欢听,也改变不了现实。 翁析匀只不过是狠狠地戳破了她的幻想,提醒她面对。 桐一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觉得胸口有火焰在燃烧,烧得她无法停止愤怒。 “肇事司机,还活着,我的人已经找到他所住的地方,等有进一步消息,我会通知你,而你也无须留下来等。至于找到这个司机之后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你想怎么做,我也管不着。” 翁析匀又一次地表示他要放桐一月走了,而她呢 桐一月抬眸望着他的侧脸,被他这么抱在怀里,奇怪她竟然不像以前那么抗拒了,感受着他的体温,靠在他胸膛,哪怕他受伤,依然能带给人一种安全感。 桐一月在养父母死后,她就像浮萍,从未踏实过,也没有感受过被人保护的滋味。她尝尽辛酸,受姐姐虐待甚至出卖,受尽人间白眼,她身边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她在乎她 然而,翁析匀这个似神似魔的男人,他虽然夺走了她的第一次,但他也屡次帮过她。如果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自己多久能知道那个肇事司机的消息。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桐一月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不走,我留下来。” 几秒的静寂之后,翁析匀忽地笑了,浅浅地扬起嘴角,揽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语气轻快:“这可是你说的要留下,不是我逼你的。既然你已经自愿做我的女人,现在开始,你就只可以属于我一个。” 一贯的霸气,像是在宣布自己的专属权利,虽然霸道,却又透着一丝难得的温馨。 桐一月心尖都在颤,杏眼圆瞪,两腮绯红,怔怔地说:“我只是说留下,没说要做你的女人啊” “那都是一个意思,不做我的女人,你留下做什么难道当佣人” “你亏你还是堂堂大总裁呢,怎么这么无赖”桐一月软软的声音比黄莺还娇嫩,心里那一点莫名的欣喜是什么,她不敢去想。 沉闷的气氛终于打破,多了几分罕见的 : 第33章心疼这个男人 迷蒙的黑夜快要过去,黎明的曙光快要在东方泛白了,这一晚,翁析匀和桐一月不仅是欢爱而已,更重要的是灵魂上的共鸣,两颗心的靠近。 这种转变的过程不是一天形成的,是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中,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才使得翁析匀和桐一月这两个灵魂孤独的人能互相迈出一步。 虽然仅仅是一步,但这只是个开始,今后会怎样发展,有无限可能。 这别墅里的动静,以及翁析匀中枪的事,是无法瞒过老爷子的。 就在隔天,老爷子已经知道这件事,可想而知会气成什么样。 不声不响的,这位古稀老人出现在了翁析匀的别墅门口。别看这老爷子都年过70了,可精神还不错,白发苍苍却红光满面,只不过因为在发怒,所以看起来有点瘆人。 在老爷子身边还有一群人,是翁家的,翁析匀的叔叔伯伯婶婶们,全都来兴师问罪了。 薛龙将这些人迎进去,翁析匀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爷孙俩平时很少见面,即使见面也都是不欢而散。今天更不例外。 鸟语花香的园子,环境清幽优美,但就是这一老一少之间的气氛不太和谐,老爷子一出现就自带一股凛然气势。 也是家族遗传和从小的熏陶,翁析匀的气势和老爷子的,都如出一辙,要换做其他人的话,哪一方气势弱点都会被压倒。 翁家的人,恭敬地站在老爷子身后,他不说话,谁都不敢先开口。这就是大家族的规矩,某些细节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这阵仗,很像是古代的皇帝出巡了,但他们面对的也是一个天生的王者,翁析匀。 老爷子一见着翁析匀这悠哉悠哉的清闲样,他的怒气更是难以遏制,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你干的什么好事”老爷子一声低吼,像一头暴怒的雄狮。 不愧是商界曾经的传奇人物,即使高龄了也依旧气势不减。 翁析匀却丝毫不为所动,慢吞吞地转过身来,俊美无双的脸上,勾着冷笑,看眼前这一群人,虽然也都是家族里的,可实际上没有温暖的亲情可言,翁析匀自然不会热情相迎了。 “有话坐下说,不要激动,都这把年纪了,脾气也不会缓一缓吗”他漫不经心的话语,看似平淡的表情,可整个人的气势都能与老爷子火焰山一样的气势相抗衡。 在翁家,只有翁析匀敢这么跟老爷子说话,爷孙俩之间总是火药味十足。 老爷子气得不轻,身边扶着他的人就是他的二儿子,翁析匀的二叔翁静楼。 “析匀,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爷爷说话尊卑不分,亏你还是翁家的子孙,太过份了” 老爷子和这位二叔都开口了,后边的翁家人便一个个开始指责翁析匀,七嘴八舌的,矛头一致指向他。 “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传的那个郭群到处说你去他家偷东西,你身为翁家的人,身为龙庭集团的总裁,你疯了才会去偷郭群的东西”说话这位是二婶,叉腰的架势一看就是个泼辣的主儿。 “你从回国开始就不务正业,现在居然跑去偷东西,你你把翁家的脸都丢尽了” 一个穿黑衣服盘着头发的女人也是阴阳怪气地说:“一个没教养的人,你们还指望他跟翁家挣脸呵呵如果大哥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去偷东西,他也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吧。还有啊,亏你那母亲出身书香名门,你犯得着去偷别人家的” 这女人是翁析匀的姑妈,在家排行老三,强势的女人,在龙庭集团的地位跟她二哥是相等的,仅次于翁析匀。 翁析匀本来没打算要跟这些人多说,知道他们就是来数落一通完事,根本伤不了他分毫,但是,三姑妈提到了翁析匀的父母,说话那般刺耳,戳到人的痛处,这就不是该容忍的了。 翁析匀手里的杯子“砰”的一声狠狠落在桌子上,抬眸间,气势陡然一变,凌厉的眼神如刀:“你们说够了没有还把死去的人都扯出来,这难道也算是你们自诩为大家族的教养” 不得不说,有的人,与生俱来就有上位者的范儿,跟年龄无关。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慑力,就像此刻的翁析匀。 “我父亲当年在娶了我母亲之后,你们不是已经将他赶出家门了吗现在来喊大哥,现在来假惺惺说什么翁家的脸面,你们不觉得可笑还有,别一口一个偷东西,外人说的话你们也信,要对我兴师问罪也得拿出证据,否则就别在这里乱喷”翁析匀强硬的语气,句句见血,一人独对一众人,他也不会半点畏惧。 他说得也没错,他没拿走任何一件东西,郭群只是怀疑昨晚潜入家里的人是翁析匀,才会放出话来,可这老狐狸是一根毛都没丢的。 几句话就将翁家的人嘴巴堵住了,包括老爷子在内都不由得语塞是啊,一个个的是不是太冲动了听到消息就跑来,却没有先去核实一点郭群是不是真的丢东西了。 老爷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自己这个孙儿,脾气简直跟他当年一样的。 “你你就只说一个事,昨晚你有没有偷偷去郭群家里郭群不是一般人,他表弟是市里一把手,你难道不知道吗翁家虽然不怕他,但小人难防,万一他气 : 第34章越来越甜 “你”周璐清脸色 “周璐清,人至贱则无敌,你已经无敌了,我没兴趣跟你浪费时间。” 桐一月不是傻子,她不会相信这个女人是真诚的。 周璐清哪里舍得她走,赶紧地抓住,讨好地说:“妹妹,姐姐知道以前对不起你,可是咱爸妈说过我们俩要相亲相爱嘛呵呵” 桐一月只觉得一阵反胃,冷冷地说:“我很好,无须你挂念。没事的话,我走了。” 这个女人厚颜无耻,说得好像自己真的很疼爱桐一月,完全不提她出卖人家的事。 果然,周璐清将她拉到旁边,装作很关心地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你不回家,可知道我这当姐的心里多难受啊,每天都在担心你,但你不接我的电话。” 桐一月见到周璐清这样的笑容,立刻感到不妙这女人怎会对她这么亲切了一定不是好事。 “一月”周璐清满脸堆笑,兴奋又激动,那眼神活像是看到了一堆钱。 这天,桐一月放学了,走着去前边公车站,刚一走到转角处,就被一个女人热情地拉住 但是,这件事始终无法一直隐瞒的。 翁析匀对桐一月的宠爱,看在薛龙眼里,他虽然担忧,却也不敢多嘴。 桐一月和翁析匀都不是只看外表的肤浅的人,更看重的是内在,是对方所表现出来的亮点。 光是身体的亲密是不够的,每个人自身的优点和人格魅力,才是能发光发热的东西,才是能吸引人的关键。 这一点,在当今社会,尤为可贵。 这又是桐一月身上的一个让翁析匀欣赏的亮点,她不同于那些拜金的女人,她不是假装的,她是真的有原则,真的不愿沦为金钱的奴隶。 翁析匀将她送去全市最好的大学,她欣喜感激之余还不忘强调读书的钱算是她借的,将来工作了就要还给他。 她有一个大学梦,可是她没想到现在就实现了。 养父母死了之后,家里的经济状况急转直下,没过多久就陷入困境,桐一月本来是考上了大学的,却没钱去读书,只能打工度日。 大学啊,那是19岁的桐一月心中的一个结。 最让桐一月感动的是,翁析匀竟为她安排了一所大学,让她去读。 两个孤独的人,无父无母的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亲切感,默契度,都在悄然加深。 朝夕相处,同吃同住,翁析匀这团千年不化的积雪也被捂热了,而桐一月那颗凉凉的心也在逐渐被温暖包围。 桐一月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是什么时候开始沦陷的,总之就是住进了一个叫翁析匀的男人,然后他一点一点占据她的心房。 桐一月很低调,不想自己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她不跟翁析匀出门,她只会安静地在这里等他。 而翁析匀本身体质强悍,加上有人照顾,伤势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能行动自如了。 桐一月每天都细心照顾他,有时还会亲手下厨为他做菜煲汤。 这对两人来说是新的开始,从这天起,别墅里的气氛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他轻轻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不带任何其他色彩,就是单纯的疼惜与应允的意思。 “好。”他只说这一个字,却已是足够。 孤独太久,他的心空空的,可此刻却是有莫名的暖意,因为她。 翁析匀暗淡无光的凤眸里渐渐有了神采,用罕见的专注凝视着眼前的她,她的真诚,全都写在脸上了。 这是相同经历的人才有的感受,起码在这些方面,两人的心意是想通的。 这标志着她的心,此刻开始是真正的有了翁析匀的存在。他能为了找凶手而冒险,受伤都在所不惜,这种狠劲,这种决心,同样也是她具有的。她也可以为寻找害死养父母的凶手而付出全部。 这一刻,风儿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欢呼着庆祝桐一月终于肯主动说出这些话。 桐一月的心紧紧揪着,小手捧着他冰冷的脸颊,颤颤巍巍地说:“今后,有我陪着你,你陪着我,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好吗” 他垂下头,鼻尖轻触着她的鼻尖,呼吸相闻之间,淡淡的温馨在流淌,这就是陪伴。 桐一月就是这个人。 孤独,对他来说是浸透进血液的东西,是无处不在的。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孤独,是必须要有一个用心的人感性的人善良的人才能体会出来。 想到这个,翁析匀的嘴角微微牵了牵,就算是在笑了。 这小东西,还知道心疼人了 实际上他先前也知道她就在身后的角落里偷听。 不用说话,他都能感觉到怀里这小女人紊乱的呼吸和她泛红的眼眶是为什么。 她抱着他的腰,小脸轻轻蹭着他的侧脸,这亲昵的动作多么自然,她是在无声的安慰。 翁析匀垂着眼帘,张嘴喝水,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她身上。 无父无母,桐一月也是这样的,所以会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脆弱这个词怎么能用在他身上呢然而桐一月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因为她先前听到了翁析匀和老爷子他们的全部对话,她才知道,翁析匀的父母原来早就不在人世了,而她母亲还是被害死的 : 第35章喜欢 桐一月想到这里也不禁要暗暗心惊,幸好自己以前没有跟翁冕合作,否则她是不可能得到翁析匀的眷顾的。 翁冕,不管你安的什么心,总之,我们不会有交集 桐一月这么想着,心情略缓和一点,可是却也会思索,在翁析匀的世界里,她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呢她将来又会遭遇什么呢 现在看似平静,但在翁析匀身边,始终是不像她从前那般单纯。涉及到豪门,涉及到龙庭电视里不是演么,豪门的争斗无数,看不见的勾心斗角如履薄冰。 而翁家又岂会平静 桐一月突然觉得自己选的这条路,前方充满了迷雾,尽管有翁析匀此刻的宠爱,然而这又能维持多久 好像自己是越来越在乎他了,这难道就是喜欢 桐一月就这么胡思乱想的,不知不觉时间过去,到晚饭时间,翁析匀回来了。 他风姿翩翩,一进门就将她抱着,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他急切的吻,预示着他的兴致也来了。 桐一月羞涩地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靠着他,柔声说:“你累了一天也饿了,我们先吃饭好吗然后再” “然后再慢慢来”他幽深的凤眸含着几分灼热的渴望。 “你成天就想这个”桐一月娇嗔地瞪着他,这俏丽可人的模样太招人爱了。 翁析匀最后还是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瓣:“来个餐前甜点。” “” 这男人,越发的贪恋她的甜美,就这么抱着都恨不得将这小身子揉进骨子里去。 吃完饭,却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了温泉。 这是温泉酒店,房间里就有一个泉池,但是翁析匀不喜欢这么小的,他要去泡硫磺温泉,整个酒店只有一处主脉才是硫磺温泉,在房间后边。 氤氲的热气飘散在空气中,升腾起的白雾,缭绕在绿丛花间,将这原本就优美的景致渲染得如同一幅惊世的山水画,让人几乎要怀疑是不是登入仙境了。 这是一条活水泉脉,天然的,绵延数百米,在两边璀璨的灯光映照下更显得美轮美奂。 由于这条温泉很长,加上酒店的高规格,所以不会出现人挤人的现象,大家都可以选个自己觉得合适的位置泡着。 翁析匀和桐一月所在的这一处就是旁边有棵大树,还有天然的鹅卵石垫脚,就像在按摩似的,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翁析匀的手一直都没离开过桐一月的腰肢,紧紧搂着她,俯首在她耳边,故意喷薄着热气,惹得她一阵发麻。 如此风光,不只是温泉带给人享受,更令人心神荡漾的是人本身。 桐一月如今也不是那么清瘦了,比前段时间更多长了几斤肉,这才是标准体重标准身材,此刻穿着泳衣,更是让身边的男人产生遐想。 翁析匀就更不用说了,一身犹如古希腊雕塑般完美的肌肉,在浅浅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看得桐一月直吞口水。 两人这你侬我侬的亲昵,犹如一对浪漫的情侣,可尽管他再怎么想这想那,也不能在温泉里肆意妄为做那种事虽然他是不介意,但桐一月会害羞。 没办法,翁析匀只好去前边的冷水池子泡一泡了,以此来将身体里的躁动压下去。 他才刚一走,不知从哪个阴暗的角落就冒出来一个身影,很不客气地,一下钻进了池子里。 桐一月先还没看清楚是谁,但对方却冲着她笑 “怎么,不认识了跟了翁析匀,感觉如何”他看似随意的问,却是有着讽刺的意味。 “你”桐一月脸色一变,终于看清楚了,这是,翁冕 他摘掉了眼镜,露出了他全部的真容,竟是如此的惊艳。 怎么形容呢,他有种慵懒的美,这么靠在池子边上,袅袅白烟中,他就是古代画卷里存在的那种倾国倾城的美男子,细长的眉毛斜飞入鬓,幽目如星,粉红色的双唇比女人还要润泽,可他眉宇间所蕴含的那一缕玩世不恭,以及他健美的身材,都说明他不是个娘娘腔。 桐一月以前都是看他戴着眼镜的,刚才虽然惊艳了一把却立刻回过神来。 “你不会又想叫我跟你合作什么我的答案还跟以前一样,你不必费心了。”桐一月清澈的眼神尽是坚定。 可翁冕却嗤笑着说:“我可以当你刚才什么都没说,否则你就没有了我给你的第三次机会。我曾说过,总有一天你会甘心跟我合作,那时候,兴许是你来求我。” “你这人怎么总是爱胡说,我怎么会求你我跟你没有交集”桐一月有点气恼,鼓着腮,杏眸圆睁。 翁冕侧头看了看前方,忽地从池子对面窜到她跟前 “奉劝你还是别泡温泉了,不是人人都适合泡温泉的,比如孕妇。” 这翁冕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桐一月陡然一惊,随即愤愤地说:“你在胡说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毕竟你跟翁析匀住在一起,别说你们只是盖上被子纯聊天。既然不是,又怎么不可能怀孕” “我们有安全措施”桐一月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只是才说几个字就立刻住嘴了。 翁冕这双灿如星子的眼眸闪着嘲弄:“我好心提醒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否则如 : 第36章她怀上,他却消失 翁析匀身子一僵,眼底又是浮现出几分复杂的神色,只是桐一月害羞地低着头,没看到。 他的车子启动,他还把脑袋伸出窗外望了望,桐一月看到他的嘴唇好像动了动,可是一阵风来,吹散了他的声音。 如果桐一月能听到的话,就知道他所说的竟是“不要爱上我” 可惜桐一月是注定听不到了。看着他的车子渐渐远去,她除了心底的柔情,还有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眼中那从未见过的焦急。 是一通怎样的电话呢是什么人什么事影响了他翁析匀,他就像是天生的主宰,只有他影响别人,还会有人能影响到他么 桐一月一直到视线里没了那辆车的影子,她还在怔怔地出神,呆滞好半晌才转身,怅然若失。 她还没告诉他,下午没课,她会早点回家 这一整天桐一月都心绪不宁,一会儿想到翁冕在温泉酒店对她说的话,一会儿又想到翁析匀,想到她的肚子 这颗心七上八下的,她不能耽搁了,下午就去检查。 检查很快就会出结果,桐一月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安心而已,想着吃了避孕药嘛,哪有那么巧就避孕失败的 想法很美好,可是,当桐一月拿着化验单时,她才傻眼了,上边清楚地写着,妊娠五周 桐一月脑子发懵,脑子一阵空白,乱哄哄的,好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最让她震惊的是,这时她收到一个陌生的短信,内容是“不必惊讶,你吃的避孕药其实是维生素片。” 这条短信,简直比炸弹还可怕桐一月惊得差点将手机落在地上,呼吸都窒闷了。 接踵而来的震撼,先是怀孕,再是避孕药的问题她措手不及,理智都粉碎了。 她扶着楼梯,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一会儿才能让自己恢复思考的能力。 不会的那是翁析匀拿回来的避孕药,怎么可能是假的他也没理由要那么做啊,就算他想要孩子,也不会不征求她的意见吧何况两人才在一起多久仅仅三个月而已,他怎么就会想要跟她生孩子 桐一月满腔问号,更令人费解的是短信的来源,显示的号码她打过去就提示“空号”。 是谁发的短信为什么要发这条短信内容是真是假 而这些都没有怀孕的事实来的重要了。 桐一月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和茫然,她才19岁,没结婚,甚至她都不确定自己算不算翁析匀的女朋友,而她却怀孕了。 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否则,让她如何承受得起 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当然是翁析匀的态度了。 桐一月急匆匆赶回别墅,她想当面告诉翁析匀这个消息,她要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会说留下还是打掉 桐一月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只是还没深刻地认识到这点。 桐一月感受到了一种空前的紧张和不安。她心底隐藏的那真实是希望他说喜欢她,希望他说愿意跟她结婚生孩子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更是将她仅剩的一点清醒给彻底击溃了 因为,她回到别墅,等待她的不是翁析匀,也没见到薛龙。只有卧室里,翁析匀留下的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寥寥数句。 “我要离开这里,归期不定,你多保重。”后边是翁析匀那漂亮的签名落款。 嗯,就是这十几个字,如一记重锤打在了桐一月心上,陡然间她就想到了今天早上翁析匀送她去学校时的怪异。 原来,他的异常,都是为他的离开而做了铺垫,只是太过隐晦,她根本无法在当时预料到。 他离开了连最后一句道别都没有吗 不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早上才见过的,她早上还亲过的,她不信这是真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桐一月心底一股一股酸涩在冒,赶紧地打电话,可是,无法接通,薛龙的也一样。 桐一月跌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化验单,她还在抱着一丝希望,或许他只是手机不通呢 这时候,桐一月听到外边响,立刻激动的狂奔了出去,她以为是翁析匀。 可是,她失望了,回来的是佣人,不是他。 佣人平时很恭敬的,但现在却完全不是了,毫不掩饰地朝着桐一月翻白眼。 “翁先生临走的时候说了,他这一去就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可能一两个月,可能几年,可能一直都不回来了,让你别找他。”佣人说完也不再看桐一月一眼,径直去厨房了。 佣人的话,就是压垮桐一月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是真的他真的离开了,并且刻意隐瞒去向,也就是说,他消失了。 这像是什么将一个人捧到了天堂,在她尝过什么是幸福之后,在她有了对未来憧憬的时候,却又狠狠地将她一脚踹进了地狱 他有什么急事,他有什么苦衷,他怎能在她的心慢慢沦陷之后却选择以这样残酷的方式离开他在哪里 桐一月初尝感情的滋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喜欢,还沉浸在甜蜜里,却来个急转弯,前一刻是火,后一刻是冰,这样巨大的反差,情场菜鸟的桐一月怎么受得了 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原来从未看透过他,原以为至少有点了解吧,以为至少在他心里还有点位置吧,可现在,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下起了濛濛细雨,就像是在为桐一月的遭遇而悲鸣。 说好的不离开呢说好的要在一起呢到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了。可知她从最初的怨恨到现在的喜欢,经历了怎样的心灵纠葛才下决心要试一试迈出那一步的 心如刀绞,痛彻心扉好像心脏被人硬生生绞碎,那伤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没有什么可以完全形容桐一月的心情,她在第一次主动抱紧他的时候便开始交出自己的心了,可现在,心被捅成了渣 桐一月的脸埋在双手,身子在不停抖动,这无声的哭泣在片刻之后,才化作一声凄厉痛苦的低吼 “啊” 她的泪水决堤,悲痛和愤怒都在这一声嘶吼里,冲上天际,炸开一朵看不见的烟云。 这雨中的身影显得那么脆弱无助又凄凉,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见只剩下她一个站在世界的尽头黑暗的深渊,连一抹光亮都看不见。 怎么办她怀孕了啊,是翁析匀的孩子,她本来打算回来告诉他的,现在,谁来告诉她,这肚子,是该留下还是该打掉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37章这孩子留不留 秋雨连绵,将这灰蒙的天空渲染出更压抑与凄凉的色彩,这是老天爷在叹息么 雨中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她回到屋子里躺下,不想说话不想吃饭,她只想睡觉。 真希望一切的伤痛都只是梦境,一觉醒来就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桐一月是哭到累了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她见到了养父母,见到了以前在孤儿院的叔叔阿姨和小朋友她也见到了翁析匀。 她梦到翁析匀抱着一个婴儿,她看不清婴儿的脸,但就是觉得那该是她和他的孩子。 她努力地想要靠近,想看仔细,但无论她怎么走,都始终跨越不了眼前这看似咫尺的距离。 她焦急地奔跑,她哭着喊他的名字,可得到的却只有他冷冷的眼神。 为什么连做梦都不能让她好过一点吗 不知睡了多久,桐一月睁开眼,窗外一片漆黑,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出于一种习惯性的,她侧身,伸出手臂,但枕边却空无一人,只是她仿佛嗅到一丝丝熟悉的属于他的味道,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 是呵,他已经离开,不知去向。说是归期不定,可她却觉得这就像是生离死别,兴许这辈子都难以再见到了。 如果在乎她,如果他心里有一点她的位置,他怎会如此狠心 只怕是就算他回到这座城市也不会再见她吧 过客这两个字在桐一月脑海里掠过。她就是他人生中一段不起眼的插曲而已。 肚子饿得咕咕叫,桐一月连走路都有气无力。翁析匀的离去所带给她的打击,最沉重的当然是精神上的。 喝了几口粥,桐一月又一言不发地回到卧室了。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在佣人的眼中,自然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呵呵以为攀上高枝儿了,结果还不是被男人一脚给踢了么,什么不好做,偏要做有钱人的情妇,为了几个钱,活该被人甩”佣人在絮絮叨叨的,言语间尽是讽刺。 佣人只以为桐一月是看上翁析匀的钱,还夹杂着一种酸溜溜的嫉妒,她以为桐一月一定是已经从翁析匀那里捞到不少好处的。 迷茫、悲伤、彷徨桐一月身体里堆积了太多的灰色情绪,将前段时间累积的快乐和幸福都搅得粉碎。 总是这样,失去时才知道原来心早已落在他身上了,从他救下她那一刻起 桐一月独坐在房间里,手里捏着那一枚胸针,她一直都保管得很好。不为这是名贵珠宝,只为这是他送的。 他的声音他的身影,在她脑海里反复涌现,挥之不去。她只是不知不觉上了心,可没有人告诉她,要怎样才能拿得起放得下 怀孕的人有个特点,嗜睡。对现在的桐一月来说,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她睡着了就可以暂时停止伤痛。 这别墅里变得格外冷清,今夜的雨越来越大,每下一次雨,就预示着距离深秋更近一步。 她的心,比这雨水更冰更凉,失去了温度,谁又能为她捂热 第二天。 清晨的卧室里满是寂寥的味道,没有了他的身影,这床也显得太大了。 桐一月醒来之后还望着天花板半晌没动静,混沌的思绪渐渐回笼他已经走了,今天开始,她还是一个人。 久违的孤独,又袭来,就像这无处不在的空气。 下了整夜的雨,天气又凉了几分,依旧是阴沉沉的。 桐一月经过一晚的时间,终于是说服了自己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么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呢 孩子,要不要她一时间无法下决定,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去学校。 读大学的机会对她来说太珍贵了,同时,读书也是她目前唯一能转移注意力的事了。 桐一月强迫自己看更多的书籍,放学之后就去图书馆借了好几本厚厚的书。 她要一本一本地啃,她要让自己的脑子里都塞满东西才可能将他的影子赶走。 在这所学校里,桐一月是个另类的存在,是同学们眼中的穷人。 全市最著名的大学,不仅是来自各个地方的学子,还有些国外的学生。 学校门槛高,是典型的贵族学校,一般家庭上不起。这里的学生普遍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身名牌不算什么,还有很多开着高级轿车来上学的。 而桐一月呢,以前翁析匀要给她买衣服,她不要,因为觉得那像是在被人包养着,所以她都是穿自己平时的衣服。 那都是地摊货啊,廉价的衣服在学生们眼中丝毫藏不住,一看就知道。 桐一月从不带任何首饰,这也跟学校的女生不同,大多数女生至少都有一两件首饰的,有的甚至经常换款式戴,就跟走秀似的。 桐一月不化妆,手机老旧,包包一看就是不超过五十块的总之,她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在这样的贵族学校里就显得很与众不同了。 别人的眼光怎样,桐一月早就学会了不去在乎。从小在逆境中长大,她若是活在别人的眼光中,那日子还怎么过。 同学们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讽刺、白眼,桐一月都忍着,她总是告诫自己,她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惹事的。 可有时偏偏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 第38章帅爆的钢琴课老师 这些日子,桐一月每周会去上一次钢琴课,而 桐一月每天都在悲痛中思索关于孩子的问题,每一天的时间都过得好慢,苦涩的煎熬,对一个才19岁的普通人来说,确实太沉重了一点。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也是因为对钢琴有兴趣才会报这个选修课,但自己的遭遇这么突然,她满脑子都是翁析匀和她怀孕的事实,怎么还能专心上课 桐一月却是无法集中精力上课,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同学们都在为乾昊精湛的技艺优美的琴声而激动鼓掌,唯有桐一月才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格格不入。 原本以为就是来上个选修课,但现在却碰到了桐一月,乾昊顿时觉得以后的日子会有趣很多。 柏克利音乐学院是世界顶级的名牌大学之一,乾昊完全有资格当钢琴老师,只是这份荣耀,很少人知道,他也不炫耀。 但是,家族却制约了他,他当上ceo,可心里还是住着一架钢琴的。 可乾昊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是柏克利音乐学院硕士,他最喜欢的就是钢琴,满以为自己以后可以成为一个演奏家在世界各地开巡回演奏会。 做生意,乾昊不喜欢,可是局势所趋,他不得不继位。如果过几年他大哥依然未康复,他有可能全权继承拍卖行。 能将生意做到世界各地,背景硬不硬,自然不必多说了。外界传说乾昊是格拉梅特拍卖行老总的私生子,在他大哥生病退位之后他才上位的。 格拉梅特拍卖行的生意做得很大,享誉世界。乾昊身为拍卖行在亚太区的ceo,外界都以为他一定是极满意现在的成就,可谁都不知道,他其实最热衷的不是这个,而是钢琴。 如果换做别人,请不动乾昊。他一不缺钱,二不缺名,只因为这校长是他爷爷一位老友的儿子,念一份人情,他在愿意来当个选修课老师。 乾昊确实是钢琴课老师,校长请来的。 这念头才刚一起,乾昊立刻自嘲地想她与他非亲非故,他干嘛要去想她的未来顶多她只是一个有点特别的人而已。 乾昊慢慢移动脚步,迷人的桃花眼敛起刚才的戏谑,略显细长的眉毛皱起,心想:“翁析匀已经离开本市,去了哪里没人知道,那么桐一月将来怎么办” 她转身就跑,但她能感觉到身后那男人火辣辣的目光追随着她。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这话,戳到桐一月的伤口,她像受惊的小鹿,慌忙将他推开。 “你刚才吐了,是感冒还是什么”乾昊吊儿郎当的笑意,掩饰眼底的一丝复杂。 乾昊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有些所谓的道德,对他没有约束,就像现在,他不顾身份,抓着桐一月,那眼神根本不是老师对学生,而是一个猎人发现猎物。 “你”桐一月气恼地瞪着他:“放开你的手,你既然是老师,就该知道分寸,我是你的学生。” “急什么,十分钟还没到。” 在经过乾昊身边时,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刚才的事,谢谢你。”桐一月说完就要走。 桐一月怎么看都无法将乾昊和钢琴老师联系在一起,他其实很像个痞子。 校长请的 只见乾昊很不客气地抛来一个白眼,得意地说:“谁说一个人就不能有多重身份我打理拍卖行,可我就不能学点一技之长了你们校长请我来的,不信可以去问问。” “你怎么会是钢琴课老师搞错了吧”桐一月对此深表怀疑。 桐一月脸上还在滴水,一边擦脸一边等着乾昊,这男人的目光总是不怀好意,上次在拍卖行遇到,他还企图轻薄她。 乾昊倚靠在墙上,斜斜睥睨着她,嗤笑说:“你要怎么感谢我刚才如果不是我正好出现,恐怕你还要继续被欺负吧。” 天生丽质的桐一月,素颜也是依旧甜美清纯的,用清水洗脸没问题,洗完就感觉舒服些了,但就是胃里空空的,好像饿得前胸贴后背。 桐一月浑浑噩噩的,被人拽到洗手间了,先不管那么多,先洗洗脸和嘴再说。 他拖着呆滞的桐一月出去了,留下身后一众怔忡的同学。 可下一秒,乾昊却抓住了桐一月的手,然后丢下一句:“你们先自习十分钟” 原来老师是这个意思同学们都在哄笑。 乾昊一脸嫌恶地扁扁嘴:“同学,你应该去洗手间把自己整理一下再上课。” 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桐一月傻眼,而其他同学比她更惊讶老师怎么去桐一月那里了 桐一月僵住这是乾昊他不是格拉梅特拍卖行的ceo吗怎么会是钢琴课老师 桐一月吐完了之后才缓和一点,一抬头,却见钢琴老师走到了自己跟前。 花痴的数量瞬间爆棚,就连梁茉茉都不由得暗暗欣喜,自然顾不上收拾桐一月了。 老师我能每天每节课都上钢琴课吗老师 钢琴课老师 在一众人的震惊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女生们,简直是心花怒放 “各位同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钢琴课老师,我姓乾,乾坤的乾”男人的声音不是特别高但是大家都能挺清楚。 : 第39章决定生下来 “真是可惜,我 面对巨大的诱惑,她都能保持住本心不变,这份清醒执着,翁冕不得不暗暗欣赏。见多了拜金的女人,见多了那种愿意成为有钱人附属品甚至玩物的女人,桐一月的存在就是特别的,她虽平凡,但她这小小的身体里却住着一个高大的灵魂。 而她说的话也让翁冕有所触动她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她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律,含着哀伤,令人心疼。 桐一月惨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的笑意,赤红的眼眶噙着一点晶莹:“是,在你们有钱有势的人心目中,我不过是跟蚂蚁一样卑微的存在,你们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将我毁灭。所以你们觉得,我不需要有尊严,我只需要接受你们的旨意就好,对吗依附呵呵,是啊,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尤其是有钱的男人,那我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别说是养一个孩子了,就算多养几个也没问题,但是,可惜我心里始终有道坎,我跨不过去,我无法说服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这话多耳熟,记得翁析匀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而那之后桐一月是不再硬着瞎闯了,试着用另外一种方式生活而结果就是,他离开,她怀孕。 翁冕听了都眉头一皱:“你这性子,难怪会处处吃亏了,你就不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抓住一点对自己有利的东西非要横冲直撞把自己搞得头破血流才行么你是女人,你有机会依附于男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低下头只要你肯点头,我曾说的合作的事依然有效。只要你为我做事,保证你衣食无忧。” 她在物质上是一无所有,但她不会丢掉最起码的尊严。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桐一月倔犟的眼神依然未变,这也是她唯一能用的方式来保全自尊。 桐一月的心,新伤未愈,这翁冕又要来捅一刀。 “事实证明我无意中的猜测是对的,你是怀孕了。那么现在,你又从医院跑出来,不做手术了,是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吗我问你,你有能力养活一个孩子吗”翁冕的话总是能戳中桐一月的要害,不留余地。 猴子翁冕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竟笑了这一笑,配上他今天这一身浅色休闲装,还颇有几分儒雅的味道。 桐一月满腔悲愤,抬眸盯着他:“请你离我远点,我不是公园里供人观赏的猴子” 难道普通人就是蝼蚁,有钱人就是神仙是主宰一切的么 为什么,她从未害过人,而周围却总是出现心怀恶意的人 桐一月知道他要说什么,如今她被翁析匀扔下不管,还怀孕了,翁冕是来看笑话的,是来等着她求他的。 是啊,见过四次,除了在温泉那次,其他三次她都是一次比一次更狼狈更惨。 怎么又是他 桐一月一回头就看到这男人是翁冕 “真奇怪,我总是会在你狼狈的时候遇到你。”他温润的声音,听不出是何用意。 蓦地,身边投下一道阴影,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深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难得今天居然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天上那一轮艳阳,照在身上,带给她些许温暖,只是,她的心,始终照不透。 原本是做了手术之后就能终止那些痛苦,但偏偏她临阵变卦跑了出来。 每一次害喜,桐一月就感觉像去了半条命,那滋味太难受了。 鼻息里仿佛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更是让她吐得肝肠寸断,瘫软地靠着路边的电线杆,头昏眼花。 冲出医院,桐一月这才停下来,蹲在路边,一阵干呕跑得太急,她又反胃了。 她此刻是顺着心底那最真实的声音在做,她没有思考,就像是本能。 “我不做了”桐一月嘶哑的低吼,意识混乱,冲出了手术室。 就在医生的麻药针刚刚打进桐一月的皮肤,那如同被什么咬了一口的痛,让她一下子脑子发懵,竟一把推开了医生,拔腿就往外跑去 有时候人的决定就是一念之间的,不是每个决定都一定经过深思熟虑,临时变卦的事情太多,多数又是因为四个字神差鬼使。 此刻,桐一月心底那微弱的声音突然就变大了,在催促着她不可以这么做,催促着她离开这手术室。 麻醉师的针筒靠近桐一月的皮肤,对准血管的位置,只要这一打下去,她就会失去知觉。 “打了麻药你就睡吧,醒了就完事儿了。”医生再一次地劝慰她。 桐一月只觉得喉咙干涩,心率不正常,好像随时都会一口气上不来似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怎能放松得了。 桐一月紧紧抓着床边,全身都僵直,医生很无奈地说:“你这么紧绷着做什么,放松点。” 桐一月仓惶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医生手里的注射器,浑身不自觉地颤抖就是这东西,注射到她的身体后,她就不会有痛感,然后等她一觉醒来,肚子里那团肉就没了。 三个医生都是女的,戴着口罩,很平静地看着桐一月,其中一个是麻醉师。 这是心理作用,但每个进来的人都难免会紧张会感觉冷冰冰的。 躺在手术室,桐一月感觉这周围都弥漫着阴森森的气息,虽然是大白天,可她还是禁不住一阵发毛。 : 第40章翁家来人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形象,更不会丑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桐一月也长胖了不少,脸都长圆润了。 当桐一月第一次隔着肚皮摸到一个小小鼓起的一团,当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想到这可能是孩子的手或者脚,就感觉好像是孩子在跟她打招呼,在交流。 到四个多月之后,会有胎动,有时候还会感到胎儿在踢肚子。 她还会买一些孕妇需要的补品,饮食上也更加注意营养。 桐一月对孩子的感情在一天一天加深,从最开始的懵懂迷茫,到现在她每天都会看一些关于育儿养胎的书。 孤独,才是最可怕的东西。但如今她不孤独了,她有孩子了,不再是一个人。 过去这些日子的阴霾,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她在看到b超图的时候,心境有了变化,感觉曾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了。 桐一月是孤儿,被养父母收养之后也只享受了几年不多的温情,随着养父母的离世,她也失去了父爱母爱,变成无根的浮萍。所以,这个孩子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唯一血脉相连。 在孩子成形之前,血脉相连的感觉还很淡,可现在不同了,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那里边孕育的生命会一天一天长大直到出生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她生命的延续,是与她最最亲近的人了。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桐一月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第一次看到孩子的脸,五官显露出来,那么小,但这已经不是一团肉,而是一个生命啊。 桐一月去医院打b超,胎儿已经成形,刚好能照到胎儿的正面。 害喜一直到她怀孕快四个月时才消停些了,这时候也到了寒假。 卖掉这套沙发的钱,桐一月拿在手里,只能稍微松一口气,她不敢乱花,省着用。 幸好桐一月知道变通一下,否则她的日子还真是过不下去了。 不过现在桐一月没有选择,身体状态不适合打工,急用钱的时候只能便宜卖掉了。 在卖之前,桐一月也是上网查过的,这种品牌的家具是在欧美家具市场排第一的,她虽然不知道翁析匀花了多少钱买这一套沙发,但二手收购的才出五万块,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偏低。 如果是遇到有良心的商家收购二手家私的,这套国际名牌“贝克斯特”的真皮沙发,就算是二手的也能卖到一个高价,可是桐一月问了几个家具回收的店铺,最高的才愿意出五万块。 但桐一月只卖掉了偏厅里那一套卡其色的沙发。 这别墅很大,光是真皮沙发就有几套,全欧式的高档名牌家私,合起来那是很值钱的。 她那几百块钱很快花光,无计可施的时候,她想到一个暂时能解决经济困难的办法买家具。 艰难的度日,桐一月被害喜呕吐的症状折腾得死去活来,严重的时候是吃什么就吐什么,但明知道吃下去在肚子里存不了多久,她还是逼着自己吃,因为总要为那未成形的胎儿着想。 在情殇中,在逆境中,桐一月就像是山崖上被风雪掩盖的小草,只要留得一条命在,她总会有破除冰雪的一天。 以前受的伤遭的罪,她今后都不想再一次经历和承受。 沉浸在黑暗里的日子,桐一月消沉低迷,但她也会思考很多曾经的人生怎样,以后的人生又该如何继续。 伤痛还没有缓解,痛苦烦恼更没有减少,桐一月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几乎都是眼睛红肿的,每个晚上睡在那曾经承载了她和他欢愉的床上,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精神的折磨。 现在对她来说,没有比挣钱更迫切的了。 钱是找不回来了,她只能另外想办法挣钱。 警察走后,桐一月独自坐在这空荡荡的屋子,望着这里的一切,那么华丽精致,像是童话中的城堡,而她呢,却不是通话里的灰姑娘啊。 警察虽然狐疑,可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桐一月谎称自己记错,还说已经在保险柜里找到那十万块钱了。 桐一月的脑子不笨,她只是一时没想明白才会报警的,可是当清醒一点之后,她就决定了,不能立案。 要么被迫打掉孩子,要么就是生下孩子之后被翁家接回去而她将不能再见到孩子不无论是哪种结果,她都不想要。 记者无孔不入,加上还有警察,她怀孕的事情万一也泄露,被翁家那边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怎能说呢,翁析匀是名人,这警察立案若是把翁析匀牵涉进去,那么她和他的关系必定曝光,即使她不在意外界的看法,可是媒体会善罢甘休吗 这一系列问题,将桐一月问得哑口无言,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可以说。 警察问佣人是谁请来的,每个月工资多少,谁支付的房子的主人哪去了佣人是从哪个家政公司请的吗还是私人介绍的 警局受理了,派了两个警察来勘察现场,但在得知这个大的别墅就只桐一月一个人住的,就连警察都不禁要暗暗纳闷,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参杂了些许异样。 在她如此艰难的时候,那么重要的十万块钱居然被佣人给偷了,她除了愤怒,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要报警。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桐一月是一再一再地体会到了。 : 第41章一亿的诱惑 就算被人当成一只蚂蚁,可桐一月也不会就此妥协。就算知道难以抗衡,她也要拼死去争 “你给的两种选择,我都不接受。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非要逼得我走上绝路,我就只能向媒体披露这件事,到时候,你翁家的颜面何存你也不希望爆出丑闻吧,那就请你离开,就当今晚你没来过。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翁家没有关系。” 桐一月清冷的眼神含着决绝,鱼死网破的架势,让人感觉她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翁老爷子万万想不到桐一月竟然会这么说,反过来威胁他了。并且,她还抓住了关键所在,戳中了翁家的软肋。 大家族都是爱面子的,更何况是树大招风的龙庭集团呢。如果真的爆出桐一月未婚怀孕而被翁家逼迫的事,那绝对是天大的丑闻,是会让翁家名誉受损的。 家族的荣誉感,是出身在大家族中的人尤为重视的,是从小就培养熏陶出来的,骨子里的东西,看得比金钱更重。 翁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又变,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竟笑了。 “呵呵呵不错,嘴挺利的,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不多,看来析匀能选中你,也不是没有理由。”翁老爷子这笑意显然是冷的,其实心里有股火。 桐一月愕然,狐疑地问:“选中什么意思” 翁老爷子不答,冷笑说:“如果你肯在生下孩子后离开,你将会得到一亿。怎么样,这个价钱不低吧,就算是代孕都没这么高的,你该知足了。拿着一亿,你过你想要的生活,找个男人结婚生子,何乐而不为” 一亿啊这简直就是天生掉馅饼,砸中了桐一月。 只可惜,翁老爷子又一次看错了。 桐一月没有丝毫的犹豫,摇摇头,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老人:“只会有钱来砸人,想让我放弃孩子,这么残忍的事,在你看来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么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翁析匀会那样冷酷无情,原来是家族遗传啊。你们不会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亲情和人性。以为一亿就是这个孩子的价格,可在我心里,孩子是无价的,要我卖掉孩子,我给你的答案只有三个字不可能。假如非要逼我,那你得到的会是两具尸体,我和孩子的。” 这一段坚决而又带着血腥的话,竟是桐一月说的,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这点。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但她却毫不畏惧地面对一个被外界传为传奇的老人。 她或许是一无所有,但她有勇气和不认输的精神。 艰难困苦不能打垮她,巨额的金钱不能打动她,她就是那棵永远傲立在风雨中的小草,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存的意义。 就连翁老爷子都要皱眉了,眼前这真是一个才19岁的人吗她明明那么低微,她明明那么穷,为什么竟能有这样强大的心性来拒绝一夜暴富的机会 该说她傻呢还是品格高尚呢 无论如何,桐一月都给了翁老爷子一定程度上的震撼,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震惊的,甚至有一丝欣赏。 但是,他的目的没达到,碰了钉子,他不会甘心。 桐一月不笨,她能猜到其实翁老爷子是想留下孩子而不是希望她引产。所以她可以赌,用自己的勇敢抗衡来赌今后一段时间的平安。 事实证明,桐一月赌对了。 肚子里有翁家的骨肉,翁老爷子表面上是能强悍地威胁,但只要桐一月不肯妥协,她就是胜券在握。因为翁老爷子不得不考虑到万一把她逼急了,她做出什么失控的事,伤了她自己也就是等于断了孩子的生机。 要保住孩子,首先不是要保住母体么 翁老爷子做梦都没想到会在一个这么年轻的孕妇身上尝到什么是“以卵击石”的滋味。 良久,翁老爷子缓缓站起来,沉着脸,凌厉的目光锁住桐一月,苍老的声音说:“今天可以放过你,但你别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从你怀孕的时候起,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翁家不会让血脉流落在外的。你也别想离开,那会是很蠢的行为。” 丢下这几句话,老人离开了别墅,留给桐一月的是沉甸甸的包袱。 是啊,今天她看似赢了一局,但等生下孩子之后呢 桐一月心烦意乱,担心最终会失去孩子,可现在她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寒假过去,开学了,桐一月又开始每天去学校,但她也在琢磨,等再过些时候,肚子更大了,就得暂时休学。 拜乾昊所赐,桐一月一直都是学校的焦点,无数女生羡慕嫉妒恨,也有不少男生惋惜的,他们都觉得桐一月这么纯美天生丽质的女孩子很罕见了,大胆去追的人还挺多,可是全都铩羽而归。 后来听说有个选修课老师乾昊跟桐一月关系不一般,男生们大多数只能放弃了。 根本没得比啊,乾昊是格拉梅特拍卖行驻亚太地区的ceo,身份地位都是一般富豪无法比拟的。 加上他那帅到没天理的颜值,还有柏克利音乐学院硕士的头衔,集商业与艺术为一身的完美男人,万中无一,其他男生拿什么跟他比,当然就知难而退了。 对于这些,桐一月全当不知道,她只是对同学说过自己跟乾昊没有特殊关系,但人家不信,她就懒得再解 42章无赖 乾昊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岂会是个蠢货一摸到桐一月的肚子,他立刻知道不对劲,根本不是脂肪,那多半就是怀孕。 桐一月惊骇的眼眸瞪得老大,被人发现了秘密,她心底的慌乱可想而知,小脸因激动而涨红,愤愤地盯着他:“你亏你还是钢琴课老师,你现在拦着我,摸我的肚子,这是一个老师的行为吗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不说还好,一这么说,乾昊那双灿亮的桃花眼就浮现出几分幽暗。 “你喊吧,我无所谓。”他的两只手就搭在桐一月的腰间,捧着人家隆起的肚子。 桐一月气得咬牙:“你简直是无赖,流氓” “咦,这都被你说对了”这男人竟然不生气,还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桐一月现在是特别紧张自己的肚子,这秘密能瞒多久算多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谁让这孩子是翁析匀的呢,她不得不小心翼翼护着,就怕招来祸事。 惹毛了桐一月,她脑子一热,脚一抬,猛地踩在乾昊那双亮堂堂的皮鞋上,痛得他缩脚闷哼。 “你居然踩我的脚你” 桐一月趁机奔向教室门口,还不忘回头冲他说了句:“没事别惹我” 是啊,干嘛要去惹一个孕妇,护犊子是孕妇的本能。 乾昊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那皮鞋上的脚印,一抹灰,不由得牙痒痒。 “好你个桐一月,胆子不小” 这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老大,您的鞋子那个女生干的要不要我去教训她一下” 这个穿黑衣服眉心有一颗痣的男子略有点胖,是乾昊的手下,赤熛。 乾昊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教训我教过你可以对女性出手吗我们是爷们儿,去教训一个女学生,像什么话” 赤熛摸摸脑袋,讪讪地笑:“是是是,老大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这乾昊虽然有时吊儿郎当的,可他也有自己的一套,除非特殊情况,不会对女性出手,这是出来混起码的原则。 外界纷传格拉梅特拍卖行百年前就是一伙跑江湖的起家,有道上的背景,后来生意做大了才开始洗白的。 且不论这是真是假,乾昊现在身居高位,他却并没因为这个而得意忘形,更不会下作到因为被人踩一脚就要去报复。因为,那不是一个继承人该有的作风。 “老大,乾先生知道您在这里上钢琴课了,他好像很生气”赤熛说到这个也挺无奈的,乾昊和父亲的关系很紧张,平时一般不会提及。 果然,乾昊听了,嗤笑着说:“从我进柏克利音乐学院的时候,他就不爽了,恐怕是再过十年,他也不会接受我的兴趣爱好,他只会觉得我应该为拍卖行付出全部。” 赤熛默然,他是跟着乾昊的,但乾先生是乾昊的老爸,他不便评价。 “还有乾先生的意思是,老大您您应该看看这儿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尽快尽快”赤熛苦着脸,硬着头说出了这个最让乾昊忌讳的问题。 “嗯”乾昊眸光一寒,眼神里多了一道凛冽:“你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赤熛暗暗叫苦,乾昊说过,凡事被家里问到这个事,都一律回答说他现在不想结婚。 赤熛夹在中间也不容易,一边是乾昊的老爸,一边是乾昊,这父子俩因为关系僵硬,所以经常都会通过赤熛在中间传话。 “咳咳那个我是按照老大的吩咐回复了,可是乾先生又问” “问什么” “问您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知道。” “” 乾昊抬手就往赤熛脑门儿上一拍 “哎呀老大,轻点” “如果再问起,就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老大您有喜欢的女人了天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赤熛太惊骇了,想发现新大陆似的,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会是真的。 可是乾昊却不再多说,谁都看不出他到底是权宜之计还是真有那么回事。 桐一月的肚子越来越大,随着春天过去,她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 这些日子,桐一月经历了一个女人孕育胎儿所面临的艰难,没人在身边,只有自己照顾自己。 有时候双脚浮肿走路都被鞋子勒得难受,她特意买了更大码的鞋子来穿,还给自己按摩,借此来缓解水肿。 定期的产检,记得最让桐一月担惊受怕的就是做“唐氏筛查”。 最开始查出来,医生说是高危,桐一月当时感觉就像是天都快塌了,那种恐慌和心痛,难以言喻。后来为了确诊,做了穿刺,结果确定没事,她那颗心才算是放下一点了。 桐一月体会到了当一个母亲从怀孕开始就一直不停的担忧,生怕出半点问题。这种担忧,只有孩子平安健康地生下来,才能缓解。 形单影只的日子,桐一月除了养胎就是用学习来将自己的时间挤满。 唯有这样才能强行将注意力转移,才能更少地想起那个人。 翁析匀,这三个字对桐一月来说就是一道深深的伤口。即使时间在流失,伤口从最初的血肉模糊到现在的慢慢结痂。 她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犹如在地狱中的洗礼。 这些日子,最奇怪的事情是,乾昊那家伙居然不请自来,厚着脸皮说自己是来家访的。 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这种厚得堪比城墙的。 你一个钢琴课选修课的老师还做什么家访真是闲得发慌啊 他的理由是桐一月最近请假不上课,他要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桐一月挺着大肚,打开门,还没等她问话呢,乾昊就直往里钻。 “喂你” “你什么你,见到老师来了还不快点端茶递水,愣着做什么”乾昊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那翘起的嘴角充满了邪肆张扬。 乾昊一边打量着这别墅,一边不屑地说:“真是除了奢华也没什么特色了。” “”桐一月不知他究竟想干嘛,肯定不是来看风景的。 “桐一月,你这是在家待产呢预产期什么时候啊”乾昊忽地将话题扯到这上边,精深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人家的肚子。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43章休想抢走她的孩子 桐一月不愿跟任何人谈起这个话题,更何况是个男人呢。 “乾昊,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她的态度,不假辞色,乾昊应该发怒的,但奇怪这家伙竟像是一点不在意。或许是见了太多投怀送抱的女人,桐一月这样的,反而更新鲜。 乾昊这妖魅十足的脸,勾着坏坏的笑,伸手撩起桐一月耳际的发丝,轻佻地说:“我怎么着也是你的老师,你一个未婚的孕妇,一个人真的可以吗需不需要我帮帮你如果需要,就在这儿,亲一下” 这家伙还厚颜地指着自己的脸颊。 桐一月缩着脖子往后退,警惕地瞅着他:“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乾昊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行,你就嘴硬吧,等到你真需要我的时候,我不一定会出手了。” 说完,他竟然不再说话,转身就走,好干脆。 桐一月不由得呆住,怎么乾昊说的话,跟翁冕所说的,很相似呢 为什么这两个男人都想要主动来帮她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那么做的 迷雾,依旧笼罩在桐一月的周围,看不见,却是真实存在。 又过去一阵子,到了六月份,桐一月怀孕已经快9个月了,离预产期没多少时间了。 这半年多以来,桐一月已经跟肚子里未出世的小生命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从骨髓里浸透出来的,是她灵魂的依托,心灵的支柱。 她在等待着孩子的降临,她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她知道,很快她就会是一个真正的单亲妈妈了。 晚饭后,桐一月又在收拾东西,从一个小巧精美的盒子里掉出来一个闪亮的物件。 是一枚胸针。 桐一月的心猛地抽了抽,这东西,她刻意放着不去看,今天又碰巧翻出来了。 这是翁析匀送给她的,她之所以要收起来,就是不想睹物思人。 只想将他埋在记忆里的一片黄土中,可是,往往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东西就是最不能触碰的伤。 看着胸针,想到曾经与他之间的恩怨纠葛,催心的伤痛蚀骨的甜蜜,那些喜怒哀乐都烙印了他的痕迹。 经过以泪洗面的日子,经过痛不欲生的煎熬,她好不容易才能艰难地跨过泥沼,她想,这辈子都不要再为谁而动心和伤心了。 若想不伤心,唯有不动心。 失神中的桐一月,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刚收起胸针,忽然听到外边传来异响。 怎么回事 桐一月惊诧地望去,竟然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花园里,那是谁怎么进来的 桐一月慌忙跑下去,手里还攥着手机,准备着要报警的。 花园中的中年男人一看到桐一月,马上露出一种职业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说:“我是翁老爷子的管家,我叫卢裴,奉命来将你接回翁宅。” “什么”桐一月脸色大变,蹭蹭蹭后退几步,扶着椅子,圆润的脸蛋上尽是愤怒:“你们休想抢走我的孩子,我不去”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44章意外的帮助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多了个乾昊来搅和,桐一月怀孕的事就又多了一个知情的人,翁老爷子别提多窝火了。 卢裴打了一通电话之后,竟然离开了,当然是翁老爷子的指使。 乾昊的出现是意外,卢裴现在必须先向翁老爷子汇报再决定怎么做。 “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有老师在这儿,今天,谁都不能带走你。”乾昊说这话时,没有了先前的邪笑,换上罕见的冷意和狠绝。 “乾昊” 桐一月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知道去了翁家就等于是死路,她现在只能赌,假如乾昊能帮她 格拉梅特拍卖行的势力不容小觑,如果真的要硬碰硬,翁家又因顾忌着丑闻,只怕是会缚手缚脚了。 卢裴暗暗咬牙,今天来本是势在必得,谁知却冒出来一个乾昊添乱。 乾昊站在桐一月身边,斜斜睥睨着卢裴:“怎么办呢,你们想带走她,我却想留下她。这事儿闹大了,恐怕翁家不想见到那局面吧,若是爆出丑闻,呵呵” 桐一月万万想不到乾昊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惊诧之余,莫名的,她竟觉得乾昊和翁家比起来,他就没那么可怕了。 卢裴皱眉,凌厉的目光落在乾昊身上:“原来是格拉梅特拍卖行的ceo,这是翁家的事,就算你自持身份,但这也不是你能管的。” “哎哟,这是唱的什么戏逼迫一个孕妇,翁家的人真出息啊”乾昊这怪里怪气的腔调,把卢裴给气得变脸。 就在这时,那敞开的大门又闪进一道修长的人影,随之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你们你们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外衣的魔鬼”桐一月悲愤万状,心在往下沉,意识濒临崩溃的边缘。 恐惧、无助此刻的桐一月彻底陷入混乱,恨着世道太混账,有钱有势的就可以这么欺压别人,如魔鬼一样掌控别人,甚至泯灭良心要分开她和孩子,这还是人吗 一旦进了翁宅,桐一月就进了牢笼,生下孩子的一刻便是失去孩子的时候。 卢裴沉默,没有辩解,因为她说得对。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什么事,豪门我不懂,我只知道,如果我跟你走,等生下孩子,你们就会把我跟孩子分开” 桐一月只觉得喉咙发干,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这一切,当然是因为她怀了翁析匀的骨肉,而卢裴所说,还真不是危言耸听,是事实。 豪门豪门有那么凶险吗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那又是为什么 卢裴的话,让桐一月震惊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意思难道说,还有人想对她不利是翁家保护了她和孩子 卢裴收起了笑意,冷静淡然地说:“你应该知道你的肚子有多重要,翁家的血脉不会允许流落在外。豪门中的险恶,你不曾见过,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的肚子。这段时间你之所以能平安无事,你以为真的是自己运气好若不是老爷子暗中派人保护,你不会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 第45章她要生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桐一月是因为先前太激动,被翁家给气的,以至于这肚子就稳不住了,小生命想要提前来报道 “我的手快要被她咬断了”乾昊一身都是汗,手臂被桐一月咬住,真是挺惨的。 “老大,又不是你生孩子,怎么会受不了。” “赤熛开快点,我受不了了” 太痛了,桐一月的惨叫声让车上两个大男人都毛骨悚然。 赤熛在开车,乾昊就在后座照顾桐一月。 赤熛也被惊吓到了,哪里会知道老大进去抱了个孕妇出来,还要生了 乾昊心急火燎地将桐一月抱起,他的车就停在外边,赤熛也在。 乾昊这才慌了神,他第一次看到孕妇这么痛苦的样子,仿佛自己的五脏六肺也都跟着在痛似的。 桐一月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没有装真的好痛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你快送我去医院。” “喂,你别吓我,不让我亲就算了,你别装肚子疼。” 乾昊脸都绿了,这怎么办 “我肚子疼好疼” 桐一月手放在肚子上,身子在颤抖,脸色苍白,呼吸紊乱,看上去情况不妙。 乾昊一惊,赶紧问:“你怎么了” “啊哎哟” 眼看着真的要亲到了,桐一月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脸都皱到一块儿了。 “不行,必须亲。”乾昊也激起了好胜心,一点一点往她嘴唇上凑过去。 “你放开你虽然帮了我,可是我不会亲你的” 从第一次见到开始,他就神差鬼使的想尝尝这唇的味道,直到现在没实现,他怎能甘心。 “你该怎么感谢我”乾昊紧紧搂着她的腰,俊脸越来越紧,如着魔似的盯着她的双唇。 桐一月惊魂未定,刚才一不留神险些摔倒。这不,她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他强健的臂膀稳稳地搂住她的腰身,嘴里却还佯装嫌弃地说:“这么重差点没接住,太胖了。” 男人特有的气息将她包围,桐一月犹如惊弓之鸟后退闪开,眼看着她脚下一滑,乾昊蓦地紧张大喊:“小心” “这不是学校,要那么正经干嘛来来来,别磨蹭,你要是不亲,我以后再也不会帮你。”他还真的凑上去,低头靠近她的脸。 “你有你这么不正经的老师吗” 桐一月真不明白为何他就总是想要亲她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其实也不算太坏。 “咳咳光说谢谢没用,要有行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亲一下,要么你亲我一下,你选哪种”这男人的脸皮又厚出新高度。 乾昊见她这眼红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会心里微微一抽,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疼惜吗 “谢谢。”桐一月略显哽咽地说着,心里还是悲凉的。 桐一月眼眶微微泛红,心里酸涩得要命,先前她真的以为逃不过翁家的手段了,快绝望的时候乾昊出现,不管将来怎样,至少现在应该感激他。 “怎么样,你老师我够威猛吧”乾昊一手搭在桐一月的肩膀,就等着被夸两句呢。 危机暂时解除,乾昊一脸得意地望着桐一月,不知怎的,这张变得圆嘟嘟的脸蛋,他竟觉得很可爱,也不嫌她长胖了。 翁老爷子不是就此罢休,而是先叫走卢裴,他再跟乾昊的父亲沟通一下,阻止乾昊插手这件事,他还会再来这里带走桐一月。 : 第46章难产危机 一声声痛叫从她嘴里发出,女人生孩子,关系到两条命,纵然是乾昊这么拽翻天的男人都紧张得不行,急得满头大汗。 “桐一月,你忍着点,还没到医院你到了医院再生稳住啊。”乾昊这时候也是乱了方寸,头一次知道女人生孩子原来这么惨烈。 可是这羊水已破,孩子随时都可能出来,哪里是孕妇想忍就忍得住的。 桐一月的裙子几乎全湿了,一半是因为羊水,一半是她流的汗。 这种剧烈的疼痛让她感觉仿佛血肉都已经被绞碎,好像整个人都脱离了这个世界,恨不得能昏死过去算了。 但仅剩的一点清明还在支撑着她,那是对孩子强烈的爱。她知道,假如自己真的昏过去,那只会更加危险。 在剧痛中还要勉强撑下去,桐一月已经意识模糊,渐渐的喊痛的声音小了,却是嘶哑得令人心疼。 “乾昊看看孩子是不是出来了看看”桐一月艰难地发出声音,呼吸困难。 “什么你叫我看我”乾昊惊呆了,这什么事儿啊,他虽然平时爱戏弄她,但他始终没有真的欺负过她,现在叫他看孩子是不是出来了。 桐一月现在哪里还能顾那么多,男女间的禁忌,跟孩子的命比起来,在这种时候是微不足道的。 见他还在犹豫,桐一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艰难地拽住他的手,干哑的喉咙发出断续的音节:“你还是不是男人,都这时候了我叫你看你就看快点” 桐一月此刻根本不可能想到其他任何一点邪恶,她让乾昊看,这即是对他的信任同时也是不得已的。 女人都能这么决断,他乾昊难道还真的怕了 乾昊咬咬牙,精深的桃花眼里浮现出一丝决然,不再纠结,猛地一低头看去。 这一看,乾昊浑身一震,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灵魂。没有亵渎的念头,只有人类对人生最原始的敬畏和震撼。 “看到了可这是孩子的脚吗糟糕,出来了可是还没到医院”乾昊狠狠吞了口唾沫,他的手也在抖。 “什么脚”桐一月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又是一阵更强烈的疼痛来袭,她那暗淡涣散的眼神忽然发出一点亮光,聚起她残存的力量,赤红的双眼看着乾昊。 “塞进去把孩子的脚塞进去快”桐一月就只剩下这半口气了,若不是凭着坚定的意志力,她早就支撑不住。 乾昊大惊:“什么塞塞进去” “孩子的脚先出来就会难产塞进去到了医院医生会处理”桐一月说完已经濒临昏厥,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赤熛”乾昊大吼一声:“还有多久到医院” 赤熛早就惊出一身冷汗了,闻言立刻答道:“马上拐个弯就到” 乾昊以前也经历过不少惨烈的场面,但此刻却是在救人,两条命啊,他突然感到无比沉重,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撼动。 乾昊把心一横,颤抖着伸出手,将那丁点儿大的小脚给塞了进去天啊,这难度太大,他从未捏过这么小这么脆弱的东西,仿佛只要他稍一用力就会捏碎。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47章他回来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没错,这个男人,不是桐一月的幻觉,是真实的,他回来了,在她临盆之际,他如鬼魅般降临,他到底是良心发现了还是另有所图 面对生命的降临,纵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禁不住动容,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他的亲骨肉 但他揣在裤袋里的手却紧紧攥住,高大的身躯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这充满血腥味的空间里,眼前还有医生在为她做剖腹产。如此惊悚的画面,他居然也能平静地看着。 她一直皱着眉头,她连做梦都是不快乐的吗 他有着绝世的容颜,气质清冷高绝,眉宇间的镇定大气,紧抿的薄唇含着丝丝沉凝冷酷。深不见底的凤眸里暗流汹动,视线锁在她满是水痕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但是,她以为那仅仅是幻觉而已,可实际上,在这产房里,除了医护人员,确实还多了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从我脑海中离去既然丢弃我,就不要再来惹我没有你,我才能找回自己”这是桐一月在失去意识之前的念头。 全身麻醉,桐一月陷入昏睡,她在闭上眼睛之前好像恍惚中又看到翁析匀了。 产房里,经过医生的努力和最后的判断,最终还是决定给桐一月剖腹产,不然孩子就难保了。 一定是幻觉她神志不清了。 医生怎么回答的,桐一月都没听到,但是,她身前模糊的影子中,却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否则怎么会看到翁析匀呢。 桐一月被推向产房,躺在推车上,泪水和汗水打湿了双眼,只剩下微弱的气息:“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乾昊总算能松半口气,可是今天所经历的,所带来的震撼,将会伴随他一生。 现在就看接下来的情况了,如果顺利就能顺产,如果不行就要剖腹。 脚先出来,那是相当危险的,胎儿有可能在里边窒息。 终于撑到医院了,先前乾昊将孩子的脚塞进去,现在需要医生想办法让胎儿在孕妇肚子里调转个头,脑袋朝着口子才行 “老大,医院到了”赤熛也是异常激动,被身后的惨状给感染的。 这一声,饱含着她的惨痛和愤怒是那个男人让她落得这么悲惨,她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时,他又在哪里那罪魁祸首只怕还在某个角落逍遥快活吧。 “啊”桐一月仰天大叫,吼出来的声音却是嘶哑的。 正是这吼声,将差点痛晕过去的桐一月惊了三分,强行震慑她的意志,使得她那几乎痛到麻木的神经稍微又被刺激到了。 “桐一月,你不能晕过去,撑住啊马上到医院了,你的孩子马上要出生了,你这个当妈的怎么可以不管他你必须撑住,听到了吗”乾昊这都是嘶吼出来的声音,震耳欲聋。 豆大的汗珠在乾昊额头上往下滴,惊心动魄的时刻,他摒住呼吸,在将孩子的脚塞进去时,他感觉好像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 第48章我的孩子在哪里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所有的疑问,都只有桐一月醒来才能有答案了 这些日子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离开他经历了什么为何现在要回来 翁析匀一把搂住她,看着这张面无血色的脸,他终于是有了别样的情绪,一声叹息,饱含的是不为人知的无奈。 失去孩子,对桐一月的打击太大了,她才刚生完,身子那么虚弱,哪里承受得住。没吼两句就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被气晕的。 “你们你们不是人你一声不吭丢下我,我生孩子你又出现那是我的孩子,你们却要我骨肉分离,你们是魔鬼,魔鬼”桐一月嘶哑的声音在吼,顾不上伤口的痛,她此刻的悲愤无法发泄。 这在桐一月看来就是可怕的危机,她没有忘记翁家之前是怎样霸道地宣布要这个孩子。 “该你见的时候自然会见到。”翁析匀淡淡地说着,平静得令人发指。 “不我要见孩子,你翁家把我的孩子抢走了是不是”桐一月无比激动,腥红的眸子含着热泪,伤口的痛,怎比得上失去孩子的惨 翁析匀还是那种淡然的表情,绝美无双的容颜波澜不惊:“孩子有护士照看,你就歇着吧。” “翁析匀,我的孩子呢”桐一月惨白的小脸上满是慌乱,她不敢想,孩子是不是已经落在翁家手里 桐一月此刻内心的激愤可想而知,但最要紧的是孩子 在走了半年多之后,他居然回来了 这是一张化成灰都不曾忘记的脸,她这才知道,进产房的时候,不是她的幻觉,是真的,他出现了。 桐一月瞪大了眼珠子,如遭雷击般僵直不动了。 桐一月痛得全身紧绷,一扭头就看见了旁边的男人,这张脸怎么会是他 她是剖腹产,麻药一过便是她最痛苦难熬的时刻,就像现在。 痛 桐一月所有混乱的意识在瞬间聚拢,惊悚之余,她身子一动 孩子,她的孩子 怀孕半年多的时间,桐一月早就习惯了大肚子是什么感觉,而现在,她能感到肚子虽然还有些鼓,可里边已经空了。 意识还处在混沌中,桐一月的大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是,当身体的伤口处传来疼痛时,她陡然一惊,第一个动作就是摸向肚子 入眼的是窗外一片漆黑,而这屋子里却那么亮,这是哪里 “唔”桐一月的脑袋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 病床旁边坐着的身影,俊脸有着微微的倦意,闭目养神,可是感官却没有休息,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病房里的灯光很柔和,也没有令人不适的消毒水味道,乍一看,还以为这是在哪个干净的宾馆。 梦境,有时是人们逃避现实的空间,偶尔能做个好梦,也能从一定程度上抚慰一下受创的心灵。可是,如果连做梦都逃不过伤痛,那又该是怎样的悲哀 病床上的身影还没醒来,还在做梦,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也不知梦到了什么,手有时还会轻轻地颤一颤。 医院的特护病房,设施齐全,犹如高档疗养院似的,在这样的地方住一天都很贵,但还有不少有钱人排队为老婆预订的。 他不得不返回拍卖行,只是心却遗落在了这医院里,总是惦记着她是否大小平安 乾昊毕竟是格拉梅特拍卖行的ceo,大把大把的事情等着他处理,虽然他可以固执一点不去,等着她生完,可是最不巧的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创始人,也就是乾昊的父亲,来了。 产房里还没结束,乾昊和赤熛已经离开了。 : 第49章不准看上那个孕妇 格拉梅特拍卖行。 这座建筑虽然不是很高,在周围一片林立的高楼中,它是显得很另类的。 不以建筑物的垂直高度为主,而是着重突然出“宽”。 它的外型犹如雄鹰展开的翅膀,深深浅浅的灰色以及银色,错落有致的分部,巧妙的层次感,充分展示了它的高端大气。 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误以为这是一座歌剧院或者体育场,但实际上它就是格拉梅特拍卖行在亚太地区的核心。 占据最有利的黄金地段之一,却不是修建高楼,外人眼中那是浪费,可也显示了格拉梅特的实力财大气粗。 会议室里,靠窗的位置站着一个男子,两鬓已经斑白,但身姿挺拔比起年轻人一点都不逊色。 他特意打开了面前的窗户,让风吹进来虽然有点热可他还是不吹空调。 他负手而立,右手的尾指戴着一个黑色的指套,乍一看会以为是个饰品,但实际上那是因为他右手的尾指有半截断了,才会用这个黑色的指套来掩饰。 他就是乾昊的父亲,乾钧。 乾昊进来的时候,见到这个男人的背影,他的脸色就变得没那么轻松了。他不是怕什么,只是,他有预感,今天的谈话不会愉快。 身后的脚步声响,那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果然这父子的长相是有五分相似的,不同之处在于,乾昊的父亲脸型略偏大,浓眉极具气势,配上他这虎背熊腰,纵然年近六十,但却不失那份摄人的威严。 “爸,找我有事”乾昊装作很平静,好像什么都猜不到的样子。 乾钧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如果不是我恰好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出息到去招惹一个孕妇” 翁老爷子的动作确实快,在管家卢裴离开那别墅之后,翁老爷子就立刻联系上了乾钧。 乾钧很少在国内,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国外的。拍卖行跻身国际三大拍卖行之一,乾钧身为创始人,怎能清闲。 乾昊满不在乎地勾勾唇,又露出惯有的痞笑:“是啊,你来这里,我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翁家给你通消息,只怕你走了我都不知道你来过。” 同样以讽刺的意味回过去,顿时这会议室里就多了一点不和谐的气息。 乾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愠怒地说:“你这是承认自己多管闲事了你做什么不好,偏要去跟翁家扯上关系,还嫌几年前你跟翁析匀闹得不够僵” 乾昊丝毫不示弱,直视着父亲:“那女人是我的学生,我看不惯翁家的做法,顺便帮她一下,有什么不可以你跟翁家老爷子的关系也不是那么铁,犯得着因为这个事来质问我吗” 乾钧见儿子这强硬的态度,他火气就更大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质问你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清楚你如果不是你感兴趣的女人,你连正眼都不会瞧那个孕妇却能得到你的帮助,别跟我说什么学生不学生,师生的身份能阻止你对人家起歪心吗我警告你,你看上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看上那个孕妇不可以再跟她有交集因为,乾家丢不起这个人”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50章见到孩子 乾钧这是动了真怒,否则也不会这么说话,还用上“歪心”这词儿。 乾昊冷冷地嗤笑着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说我动歪心,这是一个父亲说的话吗且不说我有没有看上她,我交朋友的自由,从来跟颜面没有关系。” “你你这是铁了心不听我的警告”乾钧怒视着眼前这个叛逆的年轻人,是他的儿子啊,真的跟他当年的脾气一模一样。 乾昊满脑子都是桐一月在临盆时的惨状,那种震撼到现在还没散去,沉淀在心底成了一种莫名的牵挂,他怎么能做到不闻不问 “爸,你不用这么激动,她怀的是翁析匀的孩子,而且翁析匀已经出现了我今后不会不见她,但还不至于会为别人养小孩。所以你不要再说什么不可以,如果连交朋友的权力都没有,我还是个人吗那只是一个傀儡。”乾昊真是敢说,面对如帝王般的父亲。 乾钧蓦地一惊翁析匀已经出现了 这消息,先前翁老爷子在电话里可没说,但乾钧知道在这件事上,乾昊不会说谎。 乾钧的怒气稍微缓和一点,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你知道分寸就好。我这次来,是要跟你说,有几个英国贵族都想要把女儿嫁过来,下个月人就会到,到时候你无论如何也要顾及一下别人的面子,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就当是商业应酬,去看看,万一选中一个,就立刻定下来。” 原来这才是乾钧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想来个联姻。 乾昊刚想反对,但转念一想,父亲没有说必须要选一个,他只需要去做做样子,走个过场就完事。 见儿子没暴走,乾钧这才放心不少。 谁都不知道这乾钧最头疼的就是他儿子,为了能让儿子早点结婚,乾钧绞尽脑汁,安排相亲都成家常便饭了,可就是没个结果。 希望这次能有惊喜吧,他只能这么想了。 如果这些话被外人听到,都会瞠目结舌英国贵族居然有人想跟乾家联姻,这足以说明格拉梅特拍卖行的背景有多么强大。 再从这一点来看,乾昊曾跟翁析匀发生过不愉快,翁家也并不惧怕乾家,由此可见,翁家的势力又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医院。 还是这间特护病房,桐一月醒来时,见到的是一个年轻的护士。 桐一月这惨白的脸蛋上尽是悲恸,一把抓住护士的手,两眼发红,颤颤巍巍的声音说:“我的孩子是不是被他们抢走了” 护士一脸怪异地说:“什么抢走,你以为是拍电影呢,昨天生下来之后就在育婴室里观察一晚,没问题了马上会送来的。” 护士的话,让桐一月又惊又喜,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突然挣扎上了岸。 这份浓浓的喜悦,堵在她胸口,汹涌不息。 她虽年轻,但她是一个母亲,孕育生命的过程,半年多来跟肚子里的胎儿建立血浓于水的感情。假如失去,她会疯的,万幸翁析匀竟然没有骗她,孩子真没被翁家抢走 这时候,门口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护士,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儿,粉红色的棉布裹着,小小的一团,放到了桐一月身边。 “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桐一月浑身都在抖,太激动了,原来的惊恐瞬间被治愈,喜极而泣。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51章请你离开 孩子睡着了,由于才出生一天,这小脸还有点皱巴巴的,可是,五官却是能看出来跟翁析匀长得有几分相像,但是也有桐一月五官的影子。 很些新生婴儿是看不出长得像谁的,但也有些一出生就令人惊艳的。 比如这孩子,头发浓密,发际线生得漂亮,眼睛虽然闭着可还能看出眼部的狭长。最可爱的是嘴巴,像是两片半透明的花瓣,柔嫩得让人心疼。 孩子太小,没那么快睁眼,可是,只要这小生命在她身边,只要能看到孩子,能感受到孩子的呼吸,她就格外满足,心也不再冰冷,恐惧都会被赶走。 这一刻,所有的伤痛和委屈都不要紧了,对桐一月来说,这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她的命。 她看到了,这是个男孩儿 “护士,我可以给孩子喂奶吗” “暂时不行。你剖腹产的时候,血小板过低,所以做的是全麻,至少要三天之后才能喂奶。” “三天那还有两天,可是我我” “你如果感到很胀,可以先把奶水吸出来一些,但不能喂孩子,再过两天就能正常喂了。如果不是很胀,就等着过两天孩子自己吸。” 桐一月点点头:“知道了,谢谢。” “注意伤口,不能一直平躺着或者只朝一边睡,要翻动着身子,知道吗以免伤口黏住。”护士再一次地叮嘱。 桐一月听了,这意识陡然间就回到那痛处,清晰的痛感传来,使得她整个神经都紧绷。 “护士,有没有什么药可以缓解疼痛呢” “有也不能给你用,除非你不打算给孩子哺乳了,既然要哺乳,就不能乱用药,止痛药也不行,否则对孩子有害。” 也就是,剖腹产的伤口只能这么熬着熬着过去,除非是不给孩子喂奶的妈妈,那还可以用点止痛药。 桐一月咬咬牙,她那么爱孩子,加上身体有条件给孩子哺乳,她又怎舍得不给孩子喂奶。 熬着吧,伤口的痛,是暂时的,只要孩子在身边,她都能撑下去。 不是每个年轻的妈妈都有像桐一月那样的勇敢和决心。有的女人为了保持身材,不肯给孩子喂奶。但桐一月从怀孕时决定生下孩子的时候就开始了她的煎熬,这么久了,她都一个人扛下来,走到这一步,她就是一个伟大的妈妈。 两个护士走了之后,桐一月才留意到这病房里还有一个人翁析匀。 她先前只顾着看孩子了。 翁析匀在她床边坐下,讳莫如深的凤眸落在她苍白的脸蛋,眸光是她熟悉的温柔:“你终于看到我这个大活人了。” 他的陶侃,却没能让桐一月笑起来,她的表情反而更凄凉,赤红的双眼含着晶莹,充满冷嘲和控诉:“你认为我眼里需要有你吗你当初走的时候多潇洒,一声不吭的,一句归期不定,就已经断了你我的情意,现在,请你离开,我和孩子不需要你,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早就忘记你了。” 她眼底的倔犟,还是跟从前一样啊。 翁析匀拧起眉头,修长的手指抚在男婴的脸颊,低沉的声音却是在对桐一月说:“真的已经忘记了吗”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52章以后日子长着 他低垂的眼帘中,藏匿着她看不见的一丝复杂与痛惜。 这个男人究竟要干什么现在来跟她说这些,有意义吗桐一月不止伤口痛,更痛的是她的心。 从没看清过他,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桐一月如今对他只有恐惧,因为不知道他的出现又会对她和孩子造成怎样的伤害 “如果你真的已经忘记我,那为什么不把别墅里的家具全都卖掉而是只卖了一套沙发如果你真的已经忘记我,为什么不搬走而是还继续住在别墅里你完全可以租一个几百块不贵的房子住如果你真的已经忘记我,怎么还会像现在这么恨我没有爱,哪来的恨”他沉甸甸的情绪终于是有了起伏,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桐一月惊骇地望着他,她心里的酸涩越来越浓,熟悉的心痛从灵魂深处传来,比钢针扎着还难受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的事,你全都知道”桐一月眼中的悲愤,比那海水还要深刻,她是被翁析匀的话震到,同时也加剧了她的伤痛。 “呵呵对了,你财大势大,你就算走了但还是可以暗中监视我,对吗所以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翁析匀,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她沙哑的喉咙,噙着伤痛的双眼,令人心疼。 翁析匀不置可否,却站起来倒了一杯温开水,然后将她扶起来。 “喝点水。” “我不要你假惺惺,这里不欢迎你,你走。”桐一月别开视线,硬是不去看他。 她虽然表现得决然,但她心里也会害怕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少看一眼便少了一份动摇的机会。 但翁析匀既然回来,她又生下孩子,想要他走,只怕是不易了。 他也不管桐一月是什么态度,将她抱在怀里,一如从前般温暖。 “你别激动,小心吓着孩子。”他的声音听起来好轻柔。 桐一月果然不敢挣扎了,生怕孩子被吵醒受到惊吓,还有就是这身子的伤口还疼着,她想要用力就会更痛苦。 她一直忍着没说自己口渴,现在水到嘴边,也是忍不住就喝了下去。 可她这眼神依旧是充满对他的戒备,只因为被伤害过,她的心自然会筑起一道坎儿。 翁析匀喂完了水,不但不离开,反而还钻到她被子里,厚着脸皮靠在她身边。 “你翁析匀你能不能别这么厚颜无耻你下去你挤到我了。” 翁析匀不以为然地说:“难道你觉得这病床不够大那我叫人换一张双人病床来,怎么样” 还想换大床,这男人是诚心要在病房住下吗 “你”桐一月愤懑地瞪着他,真想将他赶下去。 “翁析匀,你还要不要脸” “脸面子嘛,不算什么,我要的是你和孩子。” 他这么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将桐一月震得呆住了。 “你什么意思” 他揽在她肩上的大手紧了紧,一如往昔的霸道:“我说,既然我回来了,就是要跟你和孩子在一起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以后日子长着,你可以慢慢消气。” 他所说的太惊悚了,桐一月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听错吧他怎么能在丢弃她之后又回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凭什么认为她还会跟他重修旧好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53章他的解释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像翁析匀这样的人物,一般来说是不屑解释的,所以现在就是他能做到的底线了。虽然解释的话只有寥寥数句,但总好过只字不提。 他在解释。 翁析匀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淡淡地说:“我走了半年多,是有重要的事情办。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有的事,你知道了反而没好处,只会给你带来危险。现在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回来,正好赶上你生孩子,这或许就是我跟这孩子的缘份。” 他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蛊,给过那么多伤害,可一出现就能用暖暖的温情击中她。 可是,此刻她才发现,有种感情是深入骨髓的,是在她的灵魂刻下烙印的。看着眼前这温情的画面,他给孩子喂奶,温馨宁静得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她内心难以抑制的某种情绪在复苏,在翻涌原来,她只是把他藏在记忆里,而不是她放下了。 桐一月的心在抽痛,一股酸胀感在往上冒,眼眶禁不住发红她原本是真的下决定要忘记他,下决心要斩断过去。这段时间以来,她也以为自己已经能放得下与他的那段曾经了。 桐一月只觉得这一幕太不真实,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温柔的奶爸,若不是亲身经历了,怎会想到他曾经那样无情的不闻不问。 他是大总裁,是站在云端的人物,他那么高冷不可一世,可现在他却当起了奶爸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眼前这男人,翁析匀,他居然对带孩子这么上心 “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就在练习要怎么抱孩子,怎么给孩子喂奶,还有换尿不湿,还有其他很多带孩子的技能。”他随口这么一说,却惹得桐一月更多的惊讶。 翁析匀抬眸看看她,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 翁析匀抱孩子和喂孩子的动作都不像是生疏的,难道他在这之前有经验 桐一月此刻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如打翻了五味杂品一般。 这种时候就能显示出翁析匀的作用了,只见他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奶粉放适量在奶瓶里,摇匀之后,抱起正在哭泣的婴儿,奶嘴一凑过去,这小东西立刻含在嘴里,哭声也停止了。 “宝宝饿了”桐一月心疼不已,孩子的哭声紧紧揪着她。 现在只能喂奶粉,她要再过两天才可以给宝宝喂奶。 忽然,宝宝突然哭了起来,桐一月有点慌,但也想起了先前护士叮嘱的,是该到给孩子喂奶的时间了。 这男人见她的目光只盯着孩子,他竟然会感到一阵无奈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淡定了。 宝宝醒了,桐一月就无暇理会翁析匀,她的注意力都被转移。 翁析匀的脸色也越发柔和,视线落在宝宝身上,这孩子的眉毛跟他像极了,皱眉的表情更是如同一个模子出来的。 “宝宝麻麻在这里”桐一月轻柔的声音充满了母爱,虽然知道孩子还听不懂她的话,但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却是满满的窝心。 桐一月的心瞬间就被提了起来,望着身边这小小的一团,只觉得整个人都融化了。 宝宝动了动,小手的两根指头握着,粉粉的嘴唇嘟起,两条眉毛也皱着,像是很不满意粑粑麻麻在一边制造了不和谐的气氛。 僵持的气氛,因孩子的醒来而打破。 : 第54章娶了她 没有人不想要幸福,没有人不想要爱,一个深受伤害的未婚妈妈,她的内心更是冰凉的,唯有心底那个人,才能将她的寒意驱走。 宝宝吃完奶,一会儿又睡着了,安静地躺在桐一月旁边,乖乖的,让人心疼。 桐一月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孩子,翁析匀感觉自己被无视了,佯装不悦地说:“好歹我也帮忙带孩子也有点功劳吧,你就打算一直用这样的脸色还对我” 桐一月心想谁让你不肯走的,留下来难道没点心理准备吗 哼哼,这男人伤她那么深,她才要再被他迷惑。 “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总之,如果你们翁家想要抢走我的孩子,我就算是拼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桐一月决然的眼神,坚定而倔犟,却也充满勇气。 这或许就是翁析匀欣赏她的地方。敢跟翁家叫板,以她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誓死要保住孩子并且,他还知道,她曾拒绝了老爷子开出的“一亿”。 她的坚强勇敢,使得翁析匀都不得不暗暗点头,给她一个赞。 “一月”翁析匀坐在她旁边,凤眸里含着她熟悉的柔情。 桐一月浑身一颤他刚才叫她什么一月他以前没有这么称呼过她。 这么亲昵的称呼,让桐一月反而感到不安。 “要怎样才能相信我这次回来不是为再次伤害你。”翁析匀俊美无双的面容,眉宇间流泻出几分痛惜。 桐一月刚想说话,却看见翁析匀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竟是翁老爷子 翁析匀缓缓转身,在看到翁老爷子时,他没有过多惊奇,预料中,老人必定会来的。 翁老爷子仍然是那种犹如王者降临似的气势,目光锁定桐一月身边的婴儿,但却是在对翁析匀说:“还需要我提醒你吗翁家的血脉不容许流落在外,这个孩子,必须接回翁家。” 说得很清楚,是要孩子,不包括要孩子的妈。 桐一月又惊又气,这个老人的精神也太好了吧,不夺走她的孩子,他不甘心吗 桐一月怒视着翁析匀,激动地说:“你想怎么做” 她大口大口地喘粗气,死死盯着他的脸。 翁析匀反到是很沉静,嘴角勾着那讳莫如深的笑意,看看桐一月,再看看翁老爷子,深沉的瞳眸闪过一道亮光。 “其实还有种办法可以两全其美,那就是我娶了她,结了婚,这样,孩子不会流落在外,她也不用跟孩子分开,这不是挺好么”他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说的话,果然如一颗重磅炸弹 桐一月和翁老爷子都同时被震到了,惊骇地看着他 桐一月脑子发懵,人都石化了,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 他说,要娶她 怎么可能他曾残忍地抛下她,现在却说要结婚,这反差也太大了。 而翁老爷子就气得脸色发青:“你是想气死我吗你的婚事,从你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不会跟普通人结合,你是翁家的人,你的婚姻必须为家族所允许,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代表就进翁家的门”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55章一不小心就答应嫁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你不用紧张,我听得清楚,你是说同意嫁给我了,嗯不错不错”翁析匀故意揽着她的肩膀,笑得像只狐狸。 “不是我我” 天啊,她是不是说胡话了一不小心就同意了,怎么能同意呢 “啊”桐一月终于是清醒了一点,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由得心慌意乱。 这话一出,顿时病房里就安静了好一会儿,翁析匀才露出得逞的笑意:“很好,你答应了,等你出院,我们就去民政局。” 原本她只想静观其变,可是被翁老爷子这一番话给挑起了深深的叛逆和火气,一时间,桐一月脑子发热,根本没有想太多,就是出于赌气地说:“我答应嫁给翁析匀,我也不需要翁家的认可抬不抬得起头,不是别人说了算” 翁老爷子这话,不但激怒了翁析匀,更是激怒了桐一月。 “如果你一定要娶,你们一辈子都别想得到翁家的认可,她一辈子都只会在人前抬不起头” 不他不允许自己的权威遭到挑衅 翁老爷子忽然感觉一阵无力,眼前这年轻人,是他的孙儿,可他竟拿孙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没有影响,何来的威胁 翁析匀的话比老爷子所说的更强悍,人家就是有底气,自己本来就在国外注册了公司并且经营得非常好,所以他即使没了龙庭集团的总裁职位,他仍然是站在顶端的,对他没有影响。 翁析匀却笑了,笑得很轻松:“把我打回原形意思就是我卸下总裁之位就可以回国外我自己的公司了,从此跟翁家没有半点关系呵呵,那样的话,我真是求之不得。”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打回原形”翁老爷子气得脸都黑了,那双豹子一样的眼睛如利剑刺在翁析匀身上。 要知道,翁析匀成为总裁,是翁老爷子授权的,他本该极力讨好才对,可他却丝毫没有讨好和妥协的意思,难道不知道这样可能丢掉那位子吗 “当初你把我请回翁家的时候,我就说过,我的婚事由我做主,我不会当豪门联姻的牺牲品,更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当成你们的赌注。孩子和女人,我都要,翁家的人同不同意,我不在乎,我现在只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而不是在跟你商量。”翁析匀淡然的语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此霸气,就连翁老爷子年轻时都不一定能有。 翁老爷子极力想将桐一月排挤在翁家之外,可翁析匀却要娶她。两个男人都是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坚决,但事情终究只能有一个结果。 翁老爷子的激动,跟翁析匀的平静,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爷孙俩都在较劲。 桐一月早就领教过翁老爷子的风格,此刻她竟然还能保持镇定,在一旁静静看着。但实际上她内心是极度震撼的,翁析匀的话,彻底把她的理智都搅浑了。 翁老爷子发起火来可不是好惹的,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而他所说的话也让人感到反感和心寒。 : 第56章质问关于药的事 “男人的心思你别猜”。这句话,桐一月现在是深有体会了。 翁析匀这人,突然回来说要娶她,别说是桐一月了,就连翁老爷子以及整个翁家的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几分真心 倪霄来病房的时候还穿着白大褂,因为他就是这间医院的医生。 这家伙本来就帅得没天理,穿着白大褂的时候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天使光环,格外耀眼。 望着眼前的婴孩儿,倪霄在碎碎念着 “这一定是本年度最震撼的消息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真的难以置信翁大少你居然有娃了。” “桐一月你真威武,孩儿他爸那是公认的全民男神,向来不近女色,可你却是个例外,啧啧瞧瞧这孩子的眉毛,像老爸,脸型像老妈,等以后脸长开了还会更漂亮。” “” 翁析匀没好气地瞄着倪霄:“你小子这么羡慕,干脆自己生一个多好。” “嘿嘿,我一个人生不出来啊。” “那就找一个呗,你老爸从你22岁开始就催你结婚了,这都几年了可你带过正式的女朋友回家吗” “我我是工作忙,暂时没时间考虑终身大事。” “嗯,只不过你不上班的时候就是身边美女一大堆。” “咳咳,兄弟,别揭短啊。” “” 这两人的语言互动可以看出,情谊深厚,像一家人似的。 最让人感到意外和欣慰的是倪霄的态度,他从没有看不起桐一月。或许,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翁析匀的朋友也跟他一样的不在乎门当户对,所以才能平等地看待桐一月和孩子的存在。 桐一月一直没说话,她心里憋着太多疑问了,她在琢磨到底该不该现在问。 倪霄抱着小宝宝,跟翁析匀有说有笑的,两个大男人都表现出了对孩子的溺爱,尤其是倪霄,抱着孩子就舍不得松手了。 孩子吃了奶粉之后一会儿就睡着了,躺在桐一月身边,安静乖巧。 倪霄来了有半小时,他要出去工作,向桐一月告辞。 刚走到门口,桐一月叫住了倪霄 “倪医生,等等”桐一月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倪霄转身,一见桐一月这神情就察觉有异,不由得看向翁析匀。 显然,翁析匀都不知道桐一月叫住倪霄是为什么。 桐一月那双清澈格外亮堂,一眨不眨的:“倪医生,我想问你一件事以前我和翁析匀在一起的时候,避孕药是从你这里拿的吧,可是为什么药却是维生素片呢翁析匀”她看向身边这男人:“你知道这件事吗为什么你回来都不问一声我当初吃了你给的避孕药还怎么会怀孕难道你早就知道那药不是真正的避孕药” 桐一月的话,将两个男人震住了。确实,这是一个最大的漏洞和疑点,看他们怎么解释了。 倪霄俊帅的眉宇间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佯装惊讶地说:“避孕药成了维生素片这可是稀奇了,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当时给的就是避孕药没错。” 而翁析匀呢,他的表情有点怪,不惊不怒,平静得令人寒心。 这到底怎么回事,恐怕只有翁析匀才知道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57章相信感情还在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周璐清立刻坐直了,不敢再乱靠,就怕真惹怒了他,只是她心里在腹诽:这男人的定力也太好了,她每次想引诱都没能成功。 “周璐清,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从来都是正常的交易关系。”翁冕看似温和的表情,却是含着一丝警告的。 然而,翁冕却挪了挪肩膀,避开了她的投怀送抱。 周璐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即一阵媚笑,坐在他身边,像是没了腰肢似的要往人家身上靠。 “周璐清,以前你父母在领养桐一月的时候,有说过是什么原因他们跟桐一月的亲生父母是否相识或者,你记不记得关于桐一月亲生父母的消息”翁冕很平静的口吻,可他问的话也太奇怪了。 翁冕确实也不是来找她闲聊的,当然是有事了。 “翁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力的,尽管说。”周璐清显得很豪爽的样子,但谁都知道她只是看在钱的份上。 眼前的男人又一次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四处旅游,买名牌,海吃海喝的,才这么短的时间,100万已经被她挥霍得所剩几,眼看着她就快要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周璐清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很少工作,原本是个影城里跑龙套的替身,她觉得干着没劲,拿到100万之后就成天只知道挥霍。 周璐清早就搬到这里住了,她不愿在住那个老旧的房子,当初拿着把桐一月“卖掉”所得的100万,她第一件事就搬家,租个环境好的地方住。 三环路的一处高档住宅区。 他很自信,归根到底,是他能肯定桐一月心里对他还有感情存在。 桐一月急忙别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不去相信和幻想。 他握着她的手,眸光中泛着温柔:“没关系,等你出院后,我们天天住在一起,你会改观的,你的恐惧也会被赶走。” 桐一月难免心头一慌,哼哼地说:“你别指望了,就算再过一年两年,我也不会嫁给你。你对我的伤害,让我对感情这种事有了恐惧,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就能消除” 他说得那么肯定,掌控全局的架势,这是他惯有的风格,同时也是种霸道。 翁析匀也不激动,挑挑眉头,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那就给你一段时间适应一下我的归来,然后,我们将会有一个浪漫的婚礼。” “你有你这么无赖的吗总之,我不会跟你结婚。” “你还在生我的气这不证明你心里还有我吗” “翁析匀,我都说了,你爷爷来的时候,我只是一时口快,其实我没打算要嫁给你。” 她有孩子了,当然要把目光向前看,最要紧是孩子的将来。 桐一月知道,他不会说真话,但他说的有一点是对的把握现在。 他这话的意思太有深意了。过去的那些事,都是未解的谜团,他现在不想提,只是告诉她别再追究,只要以后好好过就成。 翁析匀好半晌才幽幽一声叹息:“过去的恩怨就当是上辈子的事吧,重要的是把握现在,宝宝健康成长,我们也能顺利地结合,不是挺好吗” 病房里静悄悄的,宝宝睡得很香,而桐一月和翁析匀就互相对望着,她眼神里的质问,化成如实质的光芒。 : 第58章陈年往事 周璐清讪讪地扁扁嘴:“行,说正事我没见过桐一月的亲生父母。我父母领养桐一月的时候,我是没跟着去孤儿院的,我记得就是某一天,父母领着一个瘦瘦的小女孩儿回家,说是从孤儿院带回来的,说我从此多了一个妹妹,但是父母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周璐清很有心机,知道翁冕是特意来问这个事的,她能想起越多的线索,就越能得到好处,所以她也在使劲回想着。 “我当时也问过父母,可他们就只是说,在孤儿院遇到桐一月,觉得她挺可怜,出于同情,才收养她。” 翁冕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听到这里更是脸色沉沉的如果问不出有价值的消息,就是白跑一趟了。 周璐清忽地眼睛一亮:“对了,我虽然不知道关于桐一月父母的情况,可我想到一件事当初我父母在办好领养手续之后,准备要将桐一月落户在我家的户口本上,但父母却因为这个吵了一架。” “嗯吵架”翁冕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对,就是吵架了。我母亲说应该让桐一月改姓周,但我父亲却不同意,说是领养的孩子不用改名字了,就让桐一月用自己的本名。至于我父母是不是认识桐一月的亲生父母,我就不知道了。” 听完周璐清所说,翁冕露出思索的神色。 表面上看,周璐清似乎没提供什么重要的线索,但翁冕何等聪明,他总觉得周璐清的父母之所以在给桐一月上户口时因为名字的事发生争执,其中兴许是有隐情。 只可惜,周璐清的父母不在了,否则也不至于查得这么艰难。 临走时,翁冕掏出支票薄和笔,然后,周璐清就得到了10万现金支票,这是信息费。 这一笔从天而降的财富,让周璐清笑开了花她又有钱交房租了,又能潇洒一阵子了。 “翁先生,您真是出手阔卓,谢啦”周璐清扬一扬支票,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翁冕见惯了这种女人的嘴脸,淡淡地说:“你父母被害的案子,警方虽然在翻查,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好消息传来。你要是想起关于你父母被害的线索,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但记住,没事就不要打。” 周璐清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是满脸堆笑:“是是是,您放心,我除非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说,否则不会骚扰您的。” 这一点,周璐清还是有自知之明,她知道翁冕是不可能看上她的,如果她乱打电话,会惹他厌恶。 财神爷啊,她哪里敢得罪。 翁冕是走了,周璐清却纳闷儿他为什么要追问关于桐一月亲生父母的事他有为什么要关心起她父母被害的事 她可不信翁冕有那么好心的会单纯想帮她找到凶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翁冕感兴趣的,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追查小这些 周璐清没撒谎,她是真的就只知道那么多了。不过,她提供的东西那么少得可怜,翁冕为何却给了她10万难道是她所说的里边有什么重要的价值而她自己不清楚的 周璐清很狡猾,她发现了一条发财的路,那就是,努力地找到关于父母当年领养桐一月的详细情况。 只要她能找到更多,不管是什么线索,都给翁冕送去。她可不管这么做会对桐一月有什么影响,她只想得到更丰厚的消息费。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59章出院,回去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自己的心。她想,只要把心牢牢看紧,筑起一道墙,她就不会受伤了。但真的能如她所愿吗 财大势大的翁析匀,只要认定了一件事,鲜少有人能阻止的。就像现在,桐一月不想留在这里,可她的力量太渺小,面对翁析匀这座大山,她就算拼了命都无法离开这里。 当然,翁析匀是不会放手的,直接将女人孩子都接回别墅,而别墅的安保措施也再一次地升级了。 桐一月的伤口愈合情况很好,加上有人精心照料,一个多星期后,她带着宝宝出院了。 翁析匀为了保险起见,安排了好几个保镖轮班看守,就是不允许这里出一丝意外。 实际上,这么严密的保护,除了对她,也是对宝宝。翁家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跟普通人的命运不一样。 桐一月真搞不懂,至于这么大阵仗吗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干嘛要这样紧张 就连公司的文件都是薛龙拿到病房里来给翁析匀过目的。不仅如此,病房门口还有保镖24小时看守,谁想进来都要经过翁析匀的同意。 接下来的几天,翁析匀没有离开过病房,全程陪护,已然成了一个合格的奶爸。 桐一月知道他有心揩油,可是她也只能让他得逞了,没有什么比宝宝更重要的,为了能顺利的哺乳,到是便宜了这个男人。 桐一月以为这就可以了,但翁析匀却说,只有一边能喂奶是不行的,必须要两边都通畅 无法言喻的喜悦,这是只有血脉骨肉才能给予的,是任何金钱和物质都无法比拟的。 但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桐一月痛得冒冷汗,最后好不容易才能让宝宝吃上母乳,桐一月差点要哭出来终于结束痛苦了,终于让宝宝吃上了第一口母乳,这份艰辛过后的幸福,让桐一月难以克制内心的激动。 说着,他真的低下头去凑到她胸前这可让桐一月羞得全身发抖。 翁析匀却是眼睛一亮:“宝贝儿,这事儿,老爸帮你办了” “糟糕,宝宝好像吸不到。”桐一月焦急万分,果然是让人头疼啊,护士说了,如果宝宝不能自然吸到,那就需要催奶器或者人为的帮忙。 这时候,宝宝却哭了,像是对这话表示抗议。 “我说的是事实啊,宝宝能吃到美味的母乳”他说着还故意舔舔唇。 桐一月哪能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不由得面红耳赤,羞愤地瞪着他:“你不害臊。” 他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宝宝的嘴边,无比艳羡地说:“小不点儿,你真是太幸福了,我都要羡慕你了。” 这男人的喉结一阵上下滚动,略显沙哑的声音明显是隐忍着什么。 他的目光分明闪耀着一簇暗色的火焰,这眼神,瞅哪儿呢 这病房里还有一个脸皮厚的男人,所以桐一月即使想遮掩一下也没辙,翁析匀就站在旁边直勾勾看着。 生完第三天才喂,这是医生叮嘱的。桐一月剖腹产做的全麻,需要间隔三天才可以让宝宝吃上第一口天然口粮。 今天,对桐一月来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她要给宝宝喂奶了。 : 第60章柔情攻势 桐一月现在就像是一只鸵鸟,因为受过伤害而将自己藏了起来,不再让那颗血迹斑斑的心脏暴露在人前。 她如今的处境就是被翁析匀给控制在了别墅之内,虽然她的力量太渺小,还不能与他抗衡,但起码她知道要守住心灵的那道坎。 翁析匀是连婴儿房都没布置,他是故意的。在卧室的床铺旁边放着小小的婴儿床,宝宝就睡里边,桐一月靠着床的这边睡,方便照顾宝宝。 而翁析匀就心安理得地睡在她身边,还经常动手动脚的戏弄她。 面对一个颜值爆表而又特意对她示好的男人,能在他的柔情攻势下还保持清醒,实在是一件很费劲并且考验定力的事。 翁析匀派人送来了一大堆母婴用品,全都是名牌,各种所需,一应俱全。他还买了许多补品,命佣人每天都要炖汤,由于坐月子期间有些东西还不能吃,要忌口,为了不让菜品单一,他还请了营养师专门为桐一月定制了月子菜单。 本来他还想请几个月嫂来帮着带孩子,但被桐一月拒绝了。 她觉得,孩子还是要自己带,她现在是休学中,没有其他事做,不至于连带孩子都要假手他人。 对她来说,每天照顾自己的孩子,就是一件幸福的事,看着这小生命一天天长大,好像每一天都在发生着不小的变化,身为母亲,她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夏天的夜晚,不吹风扇不开空调,就连窗户都不能开太大坐月子的痛苦,也只有在夏天生孩子的女人能体会了。 桐一月躺在床上睡不着,很热,她已经擦了几次身子了,可还是感觉难受。 翁析匀躺在她右侧,他也热,但顾及到她在坐月子,没开空调,他也只能忍着。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选择穿不穿衣服,而她只能乖乖地穿着睡衣。 “还睡不着我再给你擦擦身子”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动听。 桐一月只是淡淡地回答一个字:“不。” 可是,这男人已经起身去浴室,很快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出来了。 “我说不用了”桐一月加重了语气,灯光掩盖了她脸颊的红晕。 但翁析匀却像是没听到,反正最近她冷冷的态度,他都习惯了,同时也锲而不舍的,不管桐一月怎么冷淡,他还是在坚持想用行动打动她。 他拿着毛巾为她擦额头,擦脸,擦脖子,锁骨他还在继续往下,她却受不了这么羞人的举动,小手紧紧抓住他的大手,禁不住声音微颤:“我自己擦就行,你走开” 但最终还是被这霸道的男人给占尽便宜,桐一月又羞又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他:“你太无耻了” “无耻给自己的女人擦身子,有什么不对”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蛊惑我,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上你的当” 翁析匀无奈地摇摇头,把毛巾仍在一边,重新躺下,顺势又抱着她,不安分的大手在她腰上带起阵阵酥麻。 桐一月咬咬牙,终于是炸毛了。 “翁析匀,拿开你的手” 他深邃的凤眸一暗,手臂一紧,两人之间便贴得密不透风,他眼底那熊熊燃烧的渴望分明是在说:“我想你”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61章让他去外边找女人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他真的找女人去了吗桐一月一愣,只觉得心底泛起一股酸涩明明不该有情绪,为何会感到心痛 难道是魅力指数不如以前这男人不服气,黑着脸下床,穿好衣服,果真往外走去。 翁析匀心痒痒,发现自己对她的抵抗力也下降了,她生动的表情很容易吸引他,而他似乎对她的吸引力就减弱了吗 她皱着小鼻子嘟着嘴唇的样子真是娇俏得让人心悸。 桐一月慌忙别开视线,心里却是一疼,但嘴上还是硬气地说:“我干嘛要吃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哼哼。” “你是真心认为我该出去找你不会吃醋”翁析匀紧紧盯着她的脸,那目光像能穿透一切。 “你”翁析匀真是生气了,想不到桐一月会说出这种话,并且还像很认真的样子。 “哼,我也没说错,那是你最好的解决方法。” 翁析匀一听,俊脸顿时就沉下来了,咬牙切齿地说:“你竟然叫我出去找女人你你是成心想气我的” 桐一月扁扁嘴,小声嘀咕着:“你没必要这么憋,只要你愿意,大把大把的女人会投怀送抱反正我和宝宝也不需要你,你就出去找女人解决一下问题,省得你在我旁边翻来覆去睡不着。” 实际上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是在受着这样的煎熬,所以一天一天积累下来,说实话,他也挺不容易的。 翁析匀苦着脸躺在她身边,还是无法平静。膨胀的欲念还有复苏的迹象,他今晚可怎么睡得着 就算桐一月有着不一般的定力,可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唾沫。他一定是故意引诱她的 他从浴室出来,身上的水迹还没擦干,活脱脱的一幅会行走的雕塑啊。他的每一寸肌肉、线条,充分体现了力与美的极致,尤其是那八块腹肌,简直让人流口水。 望着他的背影,桐一月竟有几分解气的感觉哼哼,谁让你胡思乱想的,这下可知道难受了吧。 翁析匀只好去了浴室,用冷水冲一下身体,以此来缓解。 本来还想撩拨一下桐一月,可他现在才发现,骑虎难下,憋得快爆炸了。 他这俊美绝伦的面容染上了诱人的一抹红,体温也在逐渐升高,呼吸更是越发急促,可见他忍得多辛苦。 不过,此刻,受折磨的却是翁析匀自己浑身像要喷火似的,压抑的渴望得不到宣泄,桐一月还在坐月子呢,他就算想做点什么爱做的事,也不行。 她越是想藏,他就越要将这把锁打开 她不会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内心的挣扎,这在他看来,是好事,因为能反映出她心里还有情,只是她想藏起来而已。 翁析匀知道她在努力抗拒,看着她涨红的小脸,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轻颤抖,他便越发觉得,逗她,是件很有趣的事。 她用了最大的毅力在抵抗他了,可是,这身子好像是早就被他种下了蛊,被这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着,被他那只可恶的手撩起了不该有的灼热。 翁析匀呼吸粗重,嘴唇贴着她的耳垂,低声的低喃着。 本来就热,此刻这卧室里的气温又被一股撩人的气氛给推向了更高。她缩着脖子,心慌意乱地盯着他,粉润的脸蛋泛着迷人的羞涩,嫣红的嘴唇紧紧咬着,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娇嗔妩媚,对男人来说更是巨大的诱惑。 : 第62章你心里其实还有我 桐一月在床上愣了好半晌都没动,任由心底的酸胀在侵蚀着,她不停地告诫自己不可以再去想他,但这感情的事,真的是自己想克制就能如愿的吗 有的人天生薄情,在感情上,来来去去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然而,还有一些人是天生就重感情的,想要忘掉一个人,谈何容易。 桐一月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翁析匀在外边抱着女人亲热,甚至在酒店里滚床单 这么一想,她就感觉胸口像被针扎似的难受。 想到他的手搂着别的女人,想着别的女人亲吻着他的脸他的唇还有那限制级的儿童不宜的情景 想这些简直就是在自虐,但她越控制越会想,心情无法平静。 先前她还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她不会吃醋,可实际上呢 桐一月心里不踏实,这双脚就不听使唤了,起身,下地。 “我只是去楼下看看端一碗糖水来喝”她这么安慰自己,逃避着真实的想法。 桐一月轻轻打开房门,探出脑袋望了望,没动静,没声音,看来他真是出去了她心里再一次地失望。 下楼转了一圈,糖水也忘记拿,回到卧室门口,心情十分低落,慢慢地关上门。 可就在这时,她感到身子一轻,惊叫出声,却看到眼前一张熟悉的俊脸,可不正是翁析匀么 “你”桐一月眼底那一丝惊喜怎么都掩饰不住,心跳怦怦怦怦,一股喜悦在蔓延。 翁析匀抱着她,灼灼的眸光比x射线还犀利:“你不是不会吃醋吗可刚才你没看见我,怎么又那么失望口是心非的女人,还不承认你心里其实还有我” 被他戳中痛处,桐一月立刻又像鸵鸟一样缩回去,躲闪着他的眼睛,她哼哼地说:“谁失望了,你的错觉吧。” “还嘴硬你刚才下楼干什么难道不是想看我在不在” “我只是想去厨房端一碗糖水。” “糖水呢你现在两手空空的,难道糖水被你喝了连碗都吞进肚子了”他幽深的墨眸含着几分嬉笑,说明他准确地洞悉了她的心思。 “你”桐一月被逼问得急了:“没听过一孕傻三年吗我忘记那糖水了,这或许是生孩子之后我的脑子不太好使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那么可恶,我才不会为了你吃醋,你去外边找女人的话,我会双手赞成了,我还会” “唔” 她还没说完,翁析匀就用双唇封住了这喋喋不休的小嘴,一如往昔的霸道深吻,将她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 他没有真的出去找女人,这一点,桐一月真实的内心是感到惊喜的,所以此刻她才会忘记了反应,脑子一片空白。这寂静的空气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如雷的声音 他在移动着脚步,一边亲着一边将她抱进去放下,他强健的身躯覆上来,激烈的吻,仿佛要将她肺里的空气都抽干似的。桐一月只觉得浑身都快要烧起来,理智几乎被他烧成灰烬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63章发现他的异常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这或许就叫做成长。 如果换做以前,她是收敛不住情绪的,但现在经历那么多事,她稍微懂得掩饰一下情绪了。 桐一月在他身后默默注视着他的身影,心里在苦笑,表面上却是能忍住了。 翁析匀最终什么都没说,闷闷地上楼去了。 但无论怎样,被她无视,这都是一种糟糕的体会。 “你”他咬咬牙,没来由的气恼,真不知是该夸她大度还是该说她一点都不在乎他。 桐一月闻言,抬眸,微微一笑:“呵呵你说对了,我不想知道。” 翁析匀沉着脸,凝视着眼前这圆润的小女人,终于是不甘心地问一句:“你不想知道我昨晚去哪里了” 她这么淡然,把他当空气似的,竟然对他突然在凌晨出门的事,不闻不问。 桐一月早就醒了,在给孩子喂奶,见他回来,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一言不发。 他显得很疲惫,脸色不太好,眼睛里还有血丝。 天色刚亮,翁析匀就回来了。 第二天。 “翁析匀啊,你从未对我坦诚过,让我怎么能相信你” 他瞒着她的事,还少么当初一声不吭地走,在她生孩子时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并且那避孕药被换成维生素片的事,他也不曾解释 是啊,她怎么可以忘记,他一直都是个如迷雾般的男人。她从来没有看透过他,以前是,现在也是。 可是翁析匀现在的举动却让桐一月那差一点动摇的心,再一次清醒了。 在这样的处境下,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容易被打动。桐一月虽然有所坚持,但有时也会产生错觉,就好像某个时刻真的她会幸福。 从她生孩子那天,他回来开始,他就用她熟悉的温情在包围她。哪怕是她在抗拒,他都没有放弃,依然是将她留在身边,给予她如同夫妻般的疼爱。 桐一月心里清楚自己不该想这些,可就是忍不住,脑子不听使唤。 一定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了,否则他怎么会出去呢只不过,他是去做什么见的又是什么人 翁析匀,他居然出去了桐一月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然后,是轻微的脚步声和卧室门关上的声音两分钟后,她听到有车子开出去了,从窗户还可以看到车灯发出的光亮。 满以为他会回到床上,可谁知道紧接着她听到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他在穿衣服 很快,浴室的门又响了,桐一月赶紧闭眼装睡,一动不动。 无法听到他在浴室里接电话说了什么,隔着一道门,加上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外边是听不见的。 他虽然轻手轻脚的,可桐一月还是被惊动,睁开了眼睛,望着浴室的门,心里不由得在想这么晚了,是谁的电话是公事吗 翁析匀的手机才震动了两下,他就醒了,立刻拿起来,起身去了浴室。 其实桐一月在生下孩子之后很少能熟睡,一晚要起来好几次,并且变得很浅眠,很容易惊醒。 寂静的夜晚,这卧室的角落里点着一盏迷你灯,光线不亮,但也能方便桐一月晚上起来照看孩子。 : 第64章找事儿的来了 一连好些天,两人都没有说话,而翁析匀也特别忙,因为前段时间有些公务是在医院处理的,现在桐一月都回家坐月子了,他当然要恢复正常的工作。 身为总裁,远比外界想象的更忙碌。他们通常给人的印象是淡定从容光鲜亮丽的,但很少有人看得到他们在背后付出的比一般人更多的辛劳。 就像翁析匀,商界都说他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女人们更是视他为男神。很多人以为他就只是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得了,但实际上他是个工作狂,许多事情他都亲力亲为。 这是一个周五,今天都已经开了两次会,处理了不少文件,看过各种报表,还见了两个客户,工作量已然很大了,可翁析匀还没有要下班的意思,还在办公室里忙活着。 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轻盈灵巧速度极快,专注的表情实在太帅了。 只不过,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恬静的画面。进来的人是翁析匀的二叔翁静楼。 翁析匀是总裁,翁静楼在公司的地位是不如翁析匀的,包括翁家的其他一些人也是如此。 翁家那些人对翁析匀的敌意也主要因为这个,矛盾由来已久。 “有事吗”翁析匀淡然的表情,公式化的口吻。 翁静楼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翁析匀这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毕竟手里权力没有翁析匀的大,所以,翁静楼也只有隐忍着。 二叔翁静楼也不多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析匀,霁凡他当千融达商城的经理已经有两年了,历练得也差不多了吧,是时候让他为公司多做点事情了,最近酒店营业部那边好像很缺人,我就来为霁凡做个推荐人” 原来如此,这就是家族内部在走后门儿了。 翁霁凡,是翁静楼的儿子,是翁析匀的堂弟,目前是龙庭集团旗下“千融达”商城在新城区紫叶广场分部的经理。 “千融达”是龙庭旗下一大品牌商城,在全国有一百家分店,而在本市就有三家,新城区那一家只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说,翁静楼觉得自己儿子大材小用了,他知道酒店营业部总经理的位置即将空出来,那可是一块肥缺,实权要大得多,地位要高的多,他当然要想将儿子顶上去。 翁析匀眸光沉静地看着二叔,不温不火地说:“在用人一事上,我不会拘泥于是外姓还是翁姓,但前提是,必须具有相应的能力才够资格跟其他人一起竞争职位。而翁霁凡,更适合在现在的职位上多多磨练一下,不宜急着转到酒店营业部去。” 几句话就将翁静楼那点小心思给打回去了,这还是翁析匀没有用太刺耳的措辞,可听到翁静楼耳朵里又不一样了。 “你翁析匀,霁凡是你的堂弟,你们是一家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坑难道要让外人当上酒店营业部总经理吗不管怎样,这么重要的职务都应该掌握在翁家手里你是不是故意打压霁凡生怕他以后会威胁到你的地位”翁静楼按捺不住性子,语气明显充满火药味。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65章家族斗争的核心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你跑到门口来做什么,坐月子不能吹风,进去”他霸道地将她搂着往里走,另一只手还拽着摇篮。 翁析匀只觉得心头一暖,先前的烦闷在无形中消失大半,可下一秒,这俊脸突然就黑了,快速走过去 这副画面很唯美,轻易就能触动人的心灵。 她低头看着孩子,面带微笑,好像整个人都沐浴着母性的光辉。 她莹润的脸蛋肉乎乎的,可是却一点都不难看,反而是有种娇憨的韵味。 回到别墅,翁析匀一进去就看到桐一月坐在偏厅的门口,旁边还有个摇篮,她好像在给孩子唱歌 翁析匀的机遇也确实有些惨烈,身负两段深仇,加上又处于家族斗争的核心,他的日子,其实并不像别人以为的那么好过。 在这种情况下,翁析匀便选择了牢牢坐在如今的位子上,虽然暂时不确定是翁家里的谁对父亲下的毒手,可无论那人是谁,他绝不会让当年残害父亲的人如愿以偿 也就是说,翁析匀的父亲有可能不是死于意外而是家族内斗所牺牲的。 最关键是,翁析匀经过这些年的秘密调查,被他发现了当年父亲的死,也有疑点。而这疑点的矛头就是指向翁家的人。 以翁家的势力,想要调查这件事,本该是很有希望的,而他们却都选择了袖手旁观,无情地漠视。唯有翁析匀的父亲在努力想要寻找妻子被害的真相。 翁家的这些人,翁析匀对他们是没有好感的。因为当年他母亲出事后,翁家冷漠的态度令人心寒。 翁析匀嘴角勾着一丝冷笑:“摔下来么好像真的很多人等着看你们是把希望寄托在翁冕身上吧只可惜,我现在的位子,原本该是属于我父亲的,虽然我自己本人并不稀罕,可是为了父亲的荣誉,我会坐得很稳。你们这群当初对调查母亲死因而无动于衷的人,你们的愿望,只怕是难以达成了。” “翁析匀,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会从总裁的位子摔下来到时候,我想,很多人跟我一样会很乐意看到你摔得多惨”翁静楼愤愤地说完,转身摔门而去。 造成这种局面的人就是翁老爷子,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会将大权移交给翁析匀。 翁静楼气得脸色发青,想不到翁析匀这么不给面子,可是,谁让翁析匀是掌控者呢,龙庭集团现在是翁析匀说了算。 翁析匀自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说话,低沉的声音却是能让人有种压迫感,这种天生上位者的气质,是别人学不来的。 “翁霁凡,他有几成料,你这个当爹了难道真不清楚一个人,有多大的脑袋就应该戴多大的帽子,而翁霁凡现在的能力只适合当商城经理。如果你认为我这么做是在故意打压他,那下星期一的会议上,你可以当着公司高管的面提出来,看看别人会怎么说” 他越是平静,越能凸显出他与生俱来的威严。 翁析匀身为总裁,见过的阵仗也不少,面对翁静楼这样的质问,他根本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 第66章有点小脾气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翁析匀,你怎么了”桐一月下意识地紧张,赶紧冲了过去。 翁析匀的头发有点湿,俊脸有着不正常的潮红,脚步也是虚浮的,刚走到她跟前,只见他身子一歪咚他倒在了沙发上。 桐一月眼底掠过一丝惊喜但很快被她压下去,装作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 将宝宝放进摇篮里,桐一月听到身后传来声响,蓦地回头,竟是翁析匀。 这么乖巧可爱又漂亮的宝宝,桐一月每每都感觉这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大的福分了。 这一个月来,宝宝从最开始皱巴巴的小脸到现在逐渐长开了之后肌肤越发嫩白,让人忍不住就想亲两口。 此刻,这小不点儿在妈妈怀里闻着熟悉的体香,感到很舒适,一会儿就眼皮沉重,睡着了。 宝宝很乖,平时很少闹腾,这到是让妈妈省了不少心。 可越是这么想,她的脑子就越发不听使唤地浮现出他的容貌和声音。 如此冷清,空寂,就像他以前突然离开之后那段日子一样。她不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么,何必要去想他 桐一月将宝宝抱在怀里,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吃饭。 只是可惜,他不回来吃 桌上的几道菜,全都是桐一月自己做的,其中有两道是没有房辣椒等刺激性的东西,另外三道菜却都是放了他喜欢吃的辣椒。 今天是孩子满月,他可以不为她,但也该为孩子而回来吃顿饭吧桐一月心里冷笑罢了罢了,她怎么傻到会相信他说的。 已经7点半了,他还不回来,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早上出门时说的都是忽悠她的。 可是,真到了晚饭时间,她还是忍不住看看外边没人回来。 翁析匀早上出门时说了晚上会回家吃晚饭,对此,桐一月没有表示意见,和往常一样的冷淡。 宝宝满月这天,桐一月特意给他穿上了红色的衣服,可爱又喜庆,萌萌的小娃娃犹如天使,白白胖胖的,十分惹人爱。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桐一月的心,想要坚守,谈何容易。她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了,但是,翁析匀想要做成的事,又怎会轻易放弃 不仅是对孩子,翁析匀对桐一月也是加倍疼爱,仿佛真是要将她受过的伤都补回来。 桐一月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惊讶,翁析匀难道真的有这么爱孩子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平静,没有什么风吹草动。桐一月每天就是照看孩子,调养身体,而翁析匀除了忙公事就是在家。说起带孩子,翁析匀的各种技能也不差,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 有些伤痛是很难愈合的,有的人一旦伤了就不容易弥补。桐一月的心上了锁,而能不能将它打开,就要看翁析匀够不够诚意了。 桐一月对他依旧是冷淡的态度,即使两人睡在同一张床,可似乎两颗心也没能入以前那般靠近。 20岁翁析匀那双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像是想起了什么,但他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暗暗有了打算。 他怎么忘了,她也不过才20岁而已,很年轻呢,有点小脾气是难免的。 虽然她说得很轻,可他还是听到了,顿时脸色一黑,可是看到眼前这小女人嘟着嘴的表情,他那一点火气又怎么发得出来。 桐一月被翁析匀拽回客厅,她嘴里还小声嘀咕:“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 第67章他生病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一缕难得的甜蜜在发酵,好像有什么坚固的壁垒被打破了 “谁让你不让人省心的。”桐一月扁扁嘴,不自觉就显露出她对他的紧张。 “哇这么凶,看来你很有母老虎的潜质。”他笑着陶侃,眼里却是一片宠溺。 桐一月听了,更是来气:“小病高烧了,你还一点都不重视别多说,赶紧地,手机拿来” “不用吧,只是发烧而已,我是男人,这点小病没事的。” “把你手机拿来,我给倪霄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可翁析匀却摇摇头,坚持不肯去医院,没办法,桐一月只好拿出点脾气了。 桐一月眼底露出久违的柔情和疼惜,轻轻地说:“吃退烧药万一今晚不能退烧呢,那半夜还要去医院,况且,都烧到39度了,如果到了40度,你会很危险的。” 这些,都让桐一月那颗心在摇摇欲动,心疼又着急,滋味复杂。 他跑了三公路的路回来的,把车都扔给薛龙了发着烧却还不肯去医院,说是要陪她吃饭。 “你你”桐一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要说心里一点都不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别我不想去医院,今天是孩子满月,我要陪你吃饭找点退烧药我吃了就行。”他这般固执,竟是为她 “高烧,要去医院。” 39度。 听他的,量体温。 喝了几口水,他还赖在她怀里不走,沙哑着声音说:“薛龙还在车里没回来,你先拿温度计来我量一下体温再说。” 桐一月没法,只好这么搂着他的脖子,为他喂水。 翁析匀这就当她是默认了,趁她端来杯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倒在她怀里。 桐一月急了,一边为他捶捶背一边说:“好了好了,你别说话,我给你倒水。” “你还不肯承认么你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啊咳咳咳咳”翁析匀不停地咳嗽,很难受得样子。 “我我没有。”她的否认,在这时候显得好苍白无力。 翁析匀握着她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你在心疼我” “薛龙呢你烧得不轻,要马上去医院才行。”桐一月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一看到他生病了,她心里压抑的某些情感就不经意流露出来。 她生气的样子,脸蛋红红的,可是手却搭在他额头,试探一下温度好烫。 但她也随即气恼地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桐一月心里一惊,原来如此,是她误解他了。 果然,翁析匀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地说:“我不是故意这么晚是路上堵车,那边出了车祸,一时半会儿通不了我只好从三公里外跑着回来。我早上出去的时候有点发烧,可我这一整天没吃药,现在可能是烧得厉害了” 这是一种发自本能的反应,桐一月当时根本没多想就上去抱住了翁析匀。因为,她想起了以前有一次,翁析匀曾受过枪伤,当时他回来可是将她吓了一跳,难道这次他 : 第68章感情有转机 倪霄来了,给翁析匀打退烧针,但却没有就此离去,一直在那碎碎念着。 “我说兄弟,你最近是不是公事太多了再忙也要有个限度,别不把身体当回事。”倪霄冷着脸训人,可他眼里的关切是骗不了人的。 翁析匀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说话的声音也很哑:“知道啦,倪大医生,你怎么像老太婆那么啰嗦。” “什么你居然嫌我啰嗦你你你你真是忘恩负义,刚才谁给你打针来着”倪霄做出生气的样子。 “谁敢嫌弃你啊大医生,只不过我在担心你未来的老婆受不受得了你。” “切,这事儿不劳你大少爷费心。” “是是是,倪大医生妙手仁心,玉树临风,迷倒万千女性” “哈哈,这话我爱听。” “” 两人这一番说笑,使得屋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翁析匀在倪霄面前就不再那么高冷了,这说明两人的情谊相当深厚。 桐一月在一旁看到两个男人的互动,还真有点羡慕起他们来。至少他们有彼此,是兄弟好友,而她却是连一个知心姐妹都没有。 她以前也不是不想交个真诚的同性朋友,只是她的运气一向不太好,有几次是真心想跟人做朋友呢却遇到别人虚情假意。她还记得小学的时候被一个她视为朋友的同学给整了,害她被老师误解,挨批评,被同学嘲笑。 初中的时候,她原本跟两个女同学要好,可是因为后来学校里的校草喜欢她,结果那俩女同学就嫉妒她,讨厌她,自然也就做不成朋友了。 在大学就更别提了,要么就是看不起她,要么就是被人误以为她也对校草有意思,而被同学当成情敌,还受欺负。 还有就是乾昊,全校的人都觉得乾昊对桐一月非同一般,她不招嫉妒才怪。 所以,桐一月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的好姐妹,这也是她的一个遗憾。 “想什么呢”倪霄突然冲桐一月挤挤眼睛。 桐一月赶紧拉回心神:“倪医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当然有了。就是我这个兄弟他以前身体可没这么差的,昨天他是在外边淋雨了,自己又大意,所以今天才会发高烧,但归根到底是他自身,平时工作太拼了,不注意休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倪霄收起嬉笑的表情,一脸严肃。 桐一月瞄了瞄翁析匀,见他还是那样表情淡淡的,不由得也气恼:“你听见倪医生说的了,你好生记住。” 倪霄却摆摆手:“这事儿你得管着他,知道吗” “我”桐一月纳闷,心想他哪会愿意被她管。 “咳咳我建议,等你出了月子之后,你们就找个地方清闲一下,让他远离工作,好好调养几天,把他的工作节奏适当地变慢一点,这样他的身体才能慢慢恢复,不然今天退烧了也是治标不治本,明白吗”倪霄这架势是在敦敦教导啊。 翁析匀先前没发言,现在却眼睛一亮:“不错,倪霄说得对。一月,再过十天你就算坐满大月子了,我们到时候出去渡假。” 桐一月想反驳,可是在看到他那苍白的面容时,难免心疼,也就闭口不语了。 翁析匀和倪霄这俩男人,互相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知道这是成功了,桐一月和翁析匀的感情就转机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69章带着她和宝宝出去玩 今天的事,桐一月虽然表面上没有多说,可这心里是有被触动的。 他生病了都还急着赶回家,就为了跟她吃完饭,这是否能说明他至少在这件事上是认真的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翁析匀还像往常那么抱着她,而她也没有那么抗拒了,不再僵硬着身体,而是安静地在他怀中入睡。 情感,是潜移默化的,是一天一点的浸透入心灵的。 桐一月就算是座冰山,在翁析匀这样日夜不停地作用下,也难免要被融化了。 一晃又是10天过去,坐月子满了40天,桐一月总算是迎来解脱的日子,可以出门了。 憋了这么久,她也想出去透透气,想带着宝宝到这周围走走,到街上转悠转悠,感受一下久违的人气。 如今的桐一月,体重还有130斤,比起怀孕时,她现在显得没那么胖了,却也还是浑身丰盈,在她原本清纯甜美的形象中,增添了一丝女人的风情和韵味,虽然体重没恢复到100斤以下,可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更有魅力,更会让男人心动不已。 这是个周末,翁析匀回来早,吃了晚饭还不到7点钟,天也还没黑。 小宝宝现在是随时都可能在睡觉,此刻正睡得香呢。翁析匀走进来一边打开衣柜一边对桐一月说:“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去澜栖镇,在那玩两天再回来。” “啊澜栖镇”桐一月愕然,不由自主地想起关于澜栖镇的信息。 那是本市与邻市交界处的一个靠海的旅游小镇,几年前才开发出来形成规模,食宿以及基础设施完善,背山面海,是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说实话,桐一月除了养父母在世的时候曾被带着出去旅游过两次,再也没有享受那般清闲愉快的时光了,别说是去外地,就是本市好多地方以及周边,她都没去过。 一个以前长期为生计忙个不停的人,哪有闲心哪有多余的钱去渡假。 “这次没有带你去太远的地方,一是因为宝宝还太小,另外我公司里也暂时走不开,只能去近一点的。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去更漂亮的地方,出国也行。” 他说的话,让桐一月感到心里一暖虽然不想承认这种情绪,但那是事实。她没想到他竟真的会带她出去玩,还以为前些日子他是说说而已。 桐一月从知道自己怀孕到生下孩子到现在,她的生活简直是太压抑了,仿佛被箍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无法动弹,坐月子的几十天时间里更是熬得难受。 现在能出去玩,她又怎会不高兴呢。 只是这种心情,她没有流露出来,默默的开始收拾宝宝的东西,衣服鞋子纸尿裤毛巾这些,一大堆的准备工作。 还好有翁析匀帮她,两人一起,很快就把要带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往目的地出发。 翁析匀显然是曾经去过澜栖镇,轻车熟路的,加上途中畅通无阻,一个小时就到了澜栖镇。 大总裁出行,当然订的不是普通住宿了,所住的是整个澜栖镇最高端的迷你别墅式酒店。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70章将身心都交给我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第71章 安全感 她的心在狂跳,由不得她说是与否,他已经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面对着,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脸一凑,含着她莹白的耳垂,含糊地低语:“我不管那么多你可知道这段日子我憋得多辛苦如果憋出了毛病,对你也是损失啊,你以后还怎么幸福一月,今晚就算是我们全新的一个开始,好么把你的身和心都交给我我的,也交给你” 桐一月不由得面红耳赤:“你太不害臊了,宝宝都有了,你还说什么洞房花烛” “当然要紧了,难道你看不出来这像是新人的洞房吗虽然现在我们还没结婚,但是我会等你点头,不过嘛,我天天这么等着,你总得让我先收点利息,我们提前过一个洞房花烛夜。”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分明是被勾起了那股火。 “我我喜不喜欢,那又有什么要紧。”她小声嗫嚅,嘟着嘴的表情,娇媚诱人,殊不知也能看得他心猿意马。 她脖子一缩,想要躲开他,但他搂得紧,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怎么样,喜欢吗”翁析匀两手圈着她的腰,俯首在她耳边,低沉浑厚的声音,说话时嘴唇还会碰着她的耳垂,亲昵的样子,十分撩人。 桐一月呆住了他什么意思 卧室的床不仅宽大,并且那一套被褥还是上好的丝绸,绣着鸳鸯的图案,一看就很喜庆。 也不知是不是翁析匀故意订的这么个院子,其他院子的客厅卧室有些不是以红色为主。 这屋子的装潢和陈设都是透着高雅情调的,主要以红色为主,就像是旧时的喜房似的。 桐一月心里抽了抽,不敢去看他,只好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感受到我的诚意还在抗拒我”他的脸色微微变了,收起了笑意,蹙起眉头,拧得紧紧的。 “我没有” 桐一月这才惊觉上当,这男人居然话里藏着陷阱。 翁析匀斜斜地挑眉,一抹得逞的表情:“你答应度蜜月了看吧看吧,你心里早就愿意嫁给我了。” “什么把孩子留家里”桐一月也没想那么多,顺口就说:“那样我可不放心,我们不管去哪里都可以带上孩子啊。” “对哦,我还把这给忘记了”翁析匀莞尔一笑:“儿子,等过几年你长大一点,就把你留在家,我和你老妈出去度蜜月过几天二人世界。” 桐一月闻言,没好气地说:“宝宝才一个多月,他的视力只能看到30厘米,所以呢,他是看不见你拿了那么多东西的。” 翁析匀提着一大包东西,背上还背着一包,边走边说笑:“儿子,你好歹也看看老爸啊,瞧瞧这手里的袋子包包,大多数都是你的。别看你人小,可这一出门啊,就你的东西最多。” 小宝宝像平时一样的乖巧,不哭不闹,被桐一月抱着,小脑袋在妈妈的颈脖处靠着。 在这样的地方,人的意识会自然放松,感受到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在山脚下大海边,徜徉在自由的空气里,远离闹市的喧嚣,追寻心灵的宁静,这份难以言喻的恬淡美好,使得这个夜晚格外亲切。 独门独院,带车库,中式古典风格的建筑,庭院中全都有人工小石桥和活水引流,每座庭院都有精心栽种的花草,绿化环境优异,空气好,画面好,清幽雅致,古色古香。 : 第71章安全感 兴许是这段日子以来翁析匀一直都陪伴在她身边,照顾、关爱,才使得她心里那座冰山逐渐在不知不觉中融化。 兴许是这环境这气氛太好,让人脑子发懵不知所措,只想不顾一切的去感受去拥抱而暂时抛开所有顾虑。 兴许是某些人和事情早就被注定了,从一开始的纠葛,便再也停不下来。 这充满喜庆犹如婚房的屋子里,纠缠不休的身影在灯光下映出最美妙旖旎的画面。寂静的夜晚隐约能听到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那是最原始的音符,是两颗心的再一次靠近,融为一体 一夜的温存过后,那些藏在心里的坎儿也不见了,她的伤痛也算是真正的在愈合。 只因为他的存在,因为他的热情他的诚意,满满的温柔,加上身边还有个可爱的小宝宝,俨然就是三口之家嘛。 清晨,喂过孩子一次奶,等将这小不点儿哄睡着之后,桐一月见他还没醒,又躺在了他旁边。 出来渡假,就是要睡觉睡到自然醒,不用赶时间,睡懒觉真是一种享受。 感觉到一团热源靠近,他身子一动,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虽然还没睁开眼,却是在上下其手,不安份的四处点火。 桐一月粉润的脸蛋染上了两团红晕,急忙抓住他的手,软糯的声音说:“你老实一点昨晚都已经” 是啊,昨晚都“吃饱”了,这才没过几小时呢,她哪里受得住。 翁析匀那双迷人的凤眸跳跃着暗色的火,隐忍着说:“那就等晚上再说” 桐一月知道他的意图,娇嗔地瞪着他:“你怎么总是想着这个事儿,就不能想点其他吗” “难道你在我旁边我还能清心寡欲,那才好吗到时候只怕你又觉得酸酸的了。” “我才不会” “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就很喜欢,还总是不肯承认,今晚我会再让你”他贴近她,说出那两个让她羞涩不已的字眼。 一大早就这么甜蜜了,可见啊,这身心的高度结合,才是爱情升温的最佳途径。 起床后,洗漱好就带着孩子出门,有车嘛,累了就在车里休息,还有个超级奶爸随行伺候,桐一月不会辛苦,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乐趣和幸福。 先去山脚下转转,不爬山,因为宝宝太小了。不过山脚下的风景也十分迷人,别有一番风味。 两排蜿蜒的长亭从海边一直延伸到山脚,壮观又不失秀丽与古韵。 清新的空气满足了呼吸的挑剔,坐在长亭里,右边可以看海,左边可以欣赏山脚下的花红柳绿姹紫嫣红。 前来游玩的人们,老老少少,三五成群,欢声笑语不断。 人群中,翁析匀和桐一月,绝对是回头率极高的一对,惹来众多艳羡的目光。 翁析匀抱着孩子,桐一月背着包包,时不时有点紧张地看着四周人不少啊,她是第一次带着孩子来这样的公众场合,难免会担忧生怕会磕磕碰碰的。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翁析匀低声说:“别怕,有我在。” 这几个字,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定心符了。多么柔情而又富有责任感的五个字,让她感受到了安全。 忽然间,翁析匀像是看到了什么熟人,俊脸微微一变,脚步也随之一滞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72章温柔疼爱 翁析匀那一点点的异样只是稍纵即逝,随即便低头看着怀中的宝宝,俊脸流露出宠溺,将宝宝轻轻地放进婴儿车,慢悠悠地推着走,闲庭信步,轻松自在。 桐一月也是很开心的,来到这样美丽的地方,心情变得很畅快,关键是有翁析匀的陪伴,他对她和宝宝的悉心照顾,让她感到了家的温暖。 前来游玩的人们也多数都是双双对对的,带着小孩儿的不少,到处都是欢快愉悦的身影,和谐的气氛,悠闲的体验,使人暂时忘记忙碌的生活,停下脚步看看青山绿水,缓解紧张压抑的神经。 桐一月的笑容多了起来,时而看看海,时而看看另一边的山花漫漫,感觉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来到这,怎能不吃海鲜呢,这儿的海鲜可是出了名的肥美价优。 桐一月由于要哺乳,有些海鲜暂时还不能吃,比如蟹。 这间餐厅靠窗的位置风景最美,可以一边欣赏远处的海景一边吃着美味。 服务员端上来一大盘白灼虾和扇贝,桐一月不由得瞳眸一亮,眼角都笑弯了她最喜欢吃虾和扇贝。 不过呢,这虾线嘛 “我再去洗一下手然后剥虾线。”桐一月说着,刚要起身,翁析匀却说:“我来剥吧,我刚才洗了手。” “” 这男人也太好了吧。一点不夸张地说,这间餐厅还有其他人在用餐,但是一眼望去,还真没看见有哪个男人在那细心地剥虾线。即使有人,那也是女人在做这个事。 “这一大盘呢,你一个人剥”桐一月那晶亮的眸子里含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因为又一次感受到了他的体贴。 他那修长又好看到令人嫉妒的手指,轻巧地剥开虾壳抽去那一根黑色的纱线,整个动作优雅得像电影。 “你就坐着吃就行。” “嗯嗯”桐一月心里怎能不甜呢,虽然这是件小事,但是细微处反而能看出他的温柔疼爱。 有芥末有酱油,桐一月不喜欢吃芥末,翁析匀也不喜欢,两人的口味还挺一致的。 一口一个扇贝,再来个虾,还有烤得香喷喷的生蚝再来点蚝油炒青菜。啧啧,这小日子真是惬意啊,美滋滋的。 一只肥美的海蟹上来了,但桐一月却不能吃,只有看着翁析匀吃。 他是点的一只比较小的海蟹,一个人吃足够了,这东西吃过量就不好。 瞧她馋嘴地舔舔唇,翁析匀不由得打趣说:“我吃了就等于你吃了。” 她俏皮地说:“那下次等我可以吃的时候,你就不吃,我一个人吃吗” “下次点一只帝王蟹,你一个人吃不完的。” “” 两人享受着美食,都吃得心满意足的。结账之后,翁析匀去了洗手间,桐一月还坐在原地等他。 这时候,桐一月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妖孽的容颜,竟然是乾昊。 没错,真是乾昊。 这货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坐在她旁边,轻佻地说:“小妞,又见面啦。” 桐一月惊喜,自从生孩子那天见了乾昊之后就再也没见,她还没机会感谢他呢。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 _0._c_o_m “乾昊,你也来玩,真巧。那个上次的事,谢谢你了。” 看她这圆润的脸蛋粉粉的,乾昊真有种想捏捏的冲动。 “你当然应该好好谢我,你准备怎么谢呢”他故意暧昧地眨眼,嘴角的坏笑,邪魅得令人心颤。 他这样,桐一月也习惯了,知道他这人表面轻浮,其实认识以来也没有真的对她怎样。她临盆那天,如果不是乾昊在,兴许她和孩子都会出意外。 “要不过几天我请你吃个饭” 乾昊很不客气地扁扁嘴:“一顿饭就打发了” “” 桐一月看了看时间,都过去十分钟了,翁析匀还没回来,难道是上大号 像是看出了桐一月的疑虑,乾昊忽地话锋一转,那妖异的瞳孔泛着一点精光:“刚才还跟你一起甜甜蜜蜜的男人,你就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73章两个男人的异常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好在桐一月没有察觉那些,她的心思都在翁析匀和宝宝身上,没去留意乾昊也异常,否则怎么就随着那戴口罩的女人消失了 最复杂的莫过于人心,但有时候,女人若是太过聪明,反而不会快乐。 那个戴口罩的女人真的像翁析匀所说的是个企图碰瓷的今天这一出小插曲又暗示着什么呢 一切又变得风平浪静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这样的平静之下却暗藏着不为人知的诡异。 见状,翁析匀眸光一寒,眼底快速掠过一抹狠色,但却是硬生生刹住了脚步。桐一月也赶紧地上来将干净的纸尿裤给宝宝穿上。 乾昊却没有跟翁析匀斗嘴,而是拔腿去追那个戴口罩的女人了。 翁析匀还不忘回头瞅瞅乾昊:“你可真会找时间地点,这次又是凑巧遇上” 原来如此,桐一月松了一口气,先前还莫名的感到不安,现在踏实多了。 “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想碰瓷儿的人,说我撞到了她,还哭哭啼啼的,我给了100块钱,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说着,他抱起孩子去旁边。 翁析匀神色淡然,丝毫不见紧张,指指角落那个戴口罩的女人。 “你你不是去洗手间了么” 桐一月彻底呆住了,声音都堵在喉咙,惊愕而又复杂的眼神盯着翁析匀 桐一月蓦地扭头望去,只见在拐角处走出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可不正是翁析匀么 什么 乾昊故意说得很大声,桐一月是听得清清楚楚。 乾昊也是神色古怪,竟然抬步就往前走,走到那女人身后,冲着她对面的人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桐一月在给你儿子换纸尿裤,你还不去帮忙” 可是跟这女人对话的是谁,桐一月却看不到,被墙体挡住了。 但是,让桐一月惊讶的是,她刚走过去就看见前边不远处的拐角处有个女人的身影,戴着口罩,低着头像是在抹眼泪,一边还对跟前的人说着什么。 乾昊果然推着婴儿车往外走,桐一月也抱着宝宝急匆匆出去,绕到餐厅的另一边,也就是先前坐着吃饭那个地方的窗户外。这样,翁析匀从洗手间出来了也能看见。 桐一月这是不想在餐厅里为宝宝换纸尿裤,影响其他人进餐。 “乾昊,麻烦你帮我把婴儿车推出来一下,我去外边看看是不是宝宝尿尿了。” 不知怎的,他说这话的强调怪怪的,心里也在腹诽:翁析匀真是走运了,桐一月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宝宝。 乾昊两眼发直盯着她怀里的宝宝,酸溜溜地说:“挺可爱的嘛。” 桐一月急忙将孩子抱起来,温柔地哄着,但是小家伙还是没有停止哭。 婴儿车里的宝宝忽然在哭,小脚在蹬,看着好可怜。 这话,听着很刺耳,但却又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乾昊用一种惋惜而又无奈的眼神看着她:“你真是是我见过的最傻的女人。” 桐一月心头莫名地抽了抽,但随即就笑笑说:“我等他就行了。” “呵呵”乾昊冷笑:“是与不是,你自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桐一月下意识地蹙眉:“你什么意思翁析匀他说了是去上洗手间啦。” : 第74章戴上戒指,你就是翁太太了 在这风光宜人的小镇上,在海边在山下,在古色古香的庭院中,处处都是在跟大自然亲密的接触,桐一月就像是出笼的小鸟,尽情享受着这宁静悠闲的时光。 惊喜总是在最不设防的时候降临,只因某男有心要制造出一点特殊的气氛。 晚餐会在下榻的院子里吃,叫的餐厅送来。这之前,桐一月带着宝宝在卧室里休息。 由于这孩子还小,所以两个大人也不能在室外呆太久。好在这小宝宝真是乖巧得令人心疼,除了饿了尿了或是想被大人抱抱了,其他时候,宝宝几乎是不会哭闹的。 天色已晚,暮色初临,庭院里的灯都亮了,将这四处都映照得同电影画面那般绚丽多彩。 桌上的菜肴都是桐一月喜欢吃的,看来翁析匀是真的很用心。 吃到一半,只见他神神秘秘地走到水池边的石桌去捣鼓着什么。 桐一月不由得好奇地问:“翁析匀,你在干嘛” 他没回头,只是提高了声音说:“你坐在那边先别动马上你就知道了。” 其实这男人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呢是倪霄教他这么做的,说这样可以带给女人感动和惊喜。 桐一月果然没过去,满怀期待地看着。 翁析匀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一个放到石桌上,然后再点上粉红色的蜡烛。 桐一月是背对着他坐,他的身体又故意挡着,她就看不清楚,但是听到他说把灯关掉,她还是照做了。 灯光熄灭那一刹,庭院里只剩下石桌上蜡烛的光亮,桐一月终于能走近了细看。 这小女人当即就惊呆了,脸上全是幸福的笑意,开心得合不拢嘴,两眼泛着点点泪光太激动了。 原来,翁析匀在石桌上放了20只粉红色的蜡烛,围成一个心形,中间一个奶油水果蛋糕,中间写着一行字。 桐一月生日快乐。 他搂着她的肩膀,深邃的凤眸凝视着她:“喜欢吗你真笨,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今天是你20岁生日。” 是的,桐一月并非真的1月出生,而是生在夏季的。 桐一月此刻心里汹涌着一股幸福的浪潮,这惊喜太让人感动了,她确实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因为自从养父母走了之后,她便没有再过生日,可是想不到,翁析匀居然会记得,还悄悄为她准备了生日蛋糕。 桐一月眼睛发涨,靠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小脸在他胸前亲昵地蹭着,软软的声音说:“翁析匀,谢谢你” “怎么谢呢难道就是两个字完事”他戏谑的声音都带着蛊惑,含义很深啊。 桐一月脸一热,羞涩地说:“你说怎么谢吧。” “这个嘛,你先切蛋糕再说。” “好。” 切蛋糕,两人手握手一起切,蛋糕不大,却是满满的爱意。 他特意将某块蛋糕给她,初看没异常,但是将灯全开之后,就能看到蛋糕中间那一点别致的地方。 “咦,这是什么”桐一月用叉子戳了戳,却意外戳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钻戒 不等桐一月反应过来,翁析匀已经将戒指拿在手里,不像电视镜头那样还问“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就是一贯的霸道,直接将戒指戴在她手上,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一本正经地说:“戒指戴上,你就是翁太太了。” 桐一月一阵心慌,却也夹杂着浓浓的喜悦,娇嗔地瞪他:“哪有你这样的,你都没有求婚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呢,你是在强占。” “嗯儿子都生了,你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我不会允许你带着儿子去嫁给别的男人,也就是说,你只能嫁给我。”这霸气的宣言,简直就是致命的甜蜜,试问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住如此攻势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75章承认是他换的药 充满了浪漫情调的灯光下,桐一月那圆润的脸蛋变得通红,一颗心再也不能平静,怦怦怦地跳得厉害。 能与自己钟意的男人结婚,能让宝宝有亲生父亲疼爱,这都是桐一月渴望的事,尽管嘴上不说,但她也骗不过自己的心。 翁析匀霸道的为她戴上戒指,她虽然是惊喜的,可是,过往的一些事情也纷纷涌上心头。 某些东西随着时间会在心底沉淀成为一根看不见的刺,如果不把刺拔掉,她如何能踏实地去结婚 桐一月在他怀中缓缓抬头,晶亮的瞳眸凝视着他,微微泛红:“这枚戒指,你给我戴上了,可是你能不能为我解答那些事的疑惑” “嗯”他揽在她腰上的大手紧了紧,幽深的凤眸半眯着。 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好半晌,他才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好,我都告诉你。” “避孕药,确实是我换的。” 只是这一句,就足以让桐一月震撼了他终于肯正面回答她,终于不肯面对了。 “我最开始并没有打算让你怀孕的,不过那次我去郭群的收藏室,受了枪伤,后来我就想,人活着,旦夕祸福,谁都料不准。万一哪天我突然离开这个世界,却连一点血脉都没留下,岂不是遗憾” 他的声音顿了顿,染上了几分淡淡的怅然。 桐一月心里犯疼,却也气恼,这么大的事,他都没先征求她的意见。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翁析匀捏捏她的脸蛋说:“你啊,当时对我的感情还没那么深吧,我可不认为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会答应生孩子,所以就先换成维生素片给你吃着,想着等时间长一点,你就不会抗拒怀孕了。” “但你没想到我会那么快怀上。”桐一月接过了他的话。 他没否认,点点头:“是啊,说起来,我还挺强悍的。” “你不害臊”桐一月这小粉拳打在他胸口,只不过却没有力道。 “那你为什么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一走就是大半年,不让我知道半点关于你的消息,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我差点把孩子给打掉吗”桐一月眼里的酸涩在膨胀,那些堆积的委屈又开始发酵。 翁析匀垂头在她头顶亲了亲,沉沉地说:“我不会让你打掉孩子的,实际上我一直都有派人暗中保护你,就算当时你没有从医院跑出来,我的人也会进去把你带走。” 桐一月不由得愣了愣是啊,他那么神通广大,派人暗中守着她,这确实有可能。 “至于我离开的原因,我已经说过现在不宜告诉你。你该知道我一直在追查的是什么,某些事,告诉你了,反而是害你。总之你只需要确认我想跟你结婚,是真的,就够了。” 听他这么说,桐一月想起了关于她母亲被害一事。难道他当时突然离开是为了去追查相关线索 如果是的话,他这样的说辞,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那幅万里江山图的失踪,是大事件,幕后牵涉到的人,肯定是不止一条大鱼。 她的沉默,翁析匀知道,她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桐一月感觉心里舒坦些了,起码他不像以前那样,他多了几分坦诚。 光有感情是不够的,还需要互相尊重。桐一月感受到了这一点,她才能说服自己接受这枚戒指。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76章神秘女人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出去玩了两天回到别墅,好像某些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桐一月和翁析匀之间更加亲密,想到不久之后就要结婚,心情自然舒畅许多。 那么,先前跟他说话的那个神秘女人,戴口罩的,就是白天被翁析匀说成是企图碰瓷儿的女人么她到底是谁 这家伙总算是露面了,白天出来打个酱油又不见,原来真是追着人家来的。 这修长的身影,妖孽般精致无双的容颜,他竟然是乾昊。 他的低喃,被海风吹散,良久之后才迈开步子走向前头有光亮的地方。 “” “我宁愿你别被我碰到,我也不愿现在跟你形同陌路” “既然你几年不现身,现在回来又是想做什么” 她的影子渐渐远了,模糊了,他却还愣在原地,不甘地盯着她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地说:“你不肯在我面前承认,那你来这里难道是为了翁析匀吗”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要走了。”她转身就跑向后方的黑暗中,不知是真的焦急还是怕眼前这个男人。 她身为微微一晃,黑暗中看不见她眼神中的复杂。 他自嘲地笑笑:“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如果不是发现了你的踪迹,我会跟到这澜栖镇来吗” “我还要说多少次,你认错人了。”她始终坚持这么说,然而他却坚持认定。 “你就这么怕我吗你还是跟从前一样,总是不留情地伤我。” “先生信不信由你。” “呵呵先生你就是这么称呼我的别跟我说认错人,鬼才会信”这男人的语气里夹杂着愤怒与痛惜。 另一个影子很清瘦,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发出沙哑的声音:“先生,戴口罩是我的自由,我已经说过你认错人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只听一个磁性的男声冷冷地说:“你如果不是那个人,为什么不敢摘掉口罩” 此时此刻,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海边那一块刻着朱红大字的岩石旁,两个黑影,正低声说着什么,气氛不太愉快。 有人甜蜜,就会有人苦涩。 “不管你是胖是瘦,都好看”他霸道而不失温柔地与她融为一体,用行动告诉她,他不但不嫌弃,还把她当美餐呢。 “你怎么总像是不够我才生完孩子没多久,这么胖,你真的不嫌弃”她软糯的声音,俏皮的表情,惹得他一阵心悸,随即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这甜蜜,能让周围的空气都被感染上喜色,呼吸间都是属于对方的气息,温柔缱绻,春风和煦。 桐一月丰盈的身子窝在他怀里,两人低声呢喃着恋人间的悄悄话,甜得令人心悸。 他喝得微醺的时候,会自然流露出另外一面,少了几分霸道总裁范儿,多了几分罕见的孩子气,比如现在,睡觉都不安份,两只手就像是在她身上寻找糖果。 今晚是值得纪念的时刻,翁析匀一高兴就喝了点酒,桐一月要喂奶,不能喝酒,但也在他的要求下以茶代酒,两个来个交杯仪式。 戴上了戒指,桐一月就不再是没有身份的人了,她现在是这个男人的未婚妻。 : 第77章别太操劳 两天不接触工作,翁析匀感觉到久违的自在轻松,可是明天就是星期一,要去公司,下午有例会,有些文件还要提前看完。 他在书房,她在厨房,为他熬了一碗银耳莲子汤,端进去的时候,他还在埋头工作。 桐一月不禁心里一疼,柔声说:“你又忘记倪霄说的了,叫你别太操劳,身体要紧。你看你,刚回来就急着看文件,就不能明天去了公司再看” 这温暖关心的话语,哪个男人不爱听呢。 翁析匀以前是强势惯了,可现在他也略有改变,起码在听到她说的之后,他就将文件合上。 “一月,你以后会不会成一个管家婆啊”他一边喝着糖水一边陶侃她。 桐一月揉揉小鼻子,俏皮地说:“那可说不准,你要是总不注意休息,我就成天在你耳边念叨你,看你受不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啊,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我们还没结婚呢。” “但是你戴上戒指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民政局领证,然后办个酒席。” “可是”桐一月眼中的光彩蓦地暗淡了下去,想到某些揪心的事了。 翁析匀放下手中的碗,将她拉过来坐在腿上,瞧瞧这皱巴巴的脸:“怎么了” “结婚之前,如果还不能找到害死我养父母的凶手,我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桐一月紧蹙的眉头透着一抹哀伤。 养父母的死,是她的心病。 翁析匀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他父母的死,也直到现在没有找到确切的线索。不是他不给力,而是幕后的人太奸诈,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你还记得以前我说过,当年撞死你养父母的肇事司机,我的人在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嗯,你说那个人,身中7刀,可是却被说成是自杀。你说你还会派人继续查的,而我也问过警察很多次,但他们都只是叫我等等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难道又要想当年那样石沉大海了吗” “别灰心,我派出去的人,从没停止过对这件事的调查。不过”翁析匀眸光一变,带着几分怜惜说:“你难道就只关心你养父母被害的事,怎么你的亲生父母呢你不想找到他们” 翁析匀这是第一次问到她的亲生父母,她以前也从没提过。 桐一月浑身一颤,脸色染上苍白,苦涩地摇头:“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在姨妈家等爸爸妈妈回来,可是等来的却是警察说:我爸妈乘坐的飞机失事了后来我姨妈抚养了我一段时间,但因为姨妈离婚后嫁了个外国人,要去国外定居,那个男人不准姨妈再抚养我,把我送去了孤儿院” 这刻骨铭心的伤痛,若不是他问起,她这辈子都不想提一个字,仿佛一说起就会全身抽痛,每个细胞都痛。 翁析匀温柔地吻着她的眼睛,深深地疼惜,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和他,都不是幸运儿,双亲早死,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是我不好,我不该问的”他抱得更紧了:“我们都没有了父母,但是我们还有彼此,还有宝宝,我们组成一个新的家庭,他们在天有灵,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桐一月鼻子发酸,依偎在他胸膛,感受着他传来的暖意,红着眼睛点头:“我们的亲人,都在天堂他们看得见的,他们会祝福我们的。” “是啊,看得见必须看得见”他反复呢喃着,似乎在缅怀的意思之外还有一点怪异的情绪么否则,为何他此刻的眼神里会有两道莫名的精光。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78章有价值的线索 今天对周璐清来说真是个幸运日,因为她知道,自己又将得到一笔丰厚的酬金了。 翁冕在接到电话时,人在公司开会,他不等会议结束就匆匆离去,赶到了周璐清的住所。 这个周璐清,故意穿着睡袍,装作才刚洗完澡的样子。 她还是贼心不死,每一次见翁冕的时候,她都抱着一点可笑的奢望万一他脑抽筋将她给按倒呢,她可就要高兴得飞上天去了。 翁冕看着周璐清交给他的一部老旧的手机,面带疑惑。 “我父母出事之后,我一直用的是我父亲的电话卡,这部手机也是我父亲生前用的,我留着没扔,是想做个纪念,有时我会把电话卡装进这部手机,看看里边曾经我和父亲发过的短信。就在今天,我有了新发现。”周璐清一脸的兴奋,因为看到钱了。 “这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是父亲发给我母亲的,其中,他提到了一个人的姓,桐,跟桐一月是相同的姓氏。不过我不认识那个人。” 听到这里,翁冕总算是有了表情变化,低头在手机上找那条信息。 “在这里,你看”周璐清殷勤地凑过来。 果然,这条信息上说:“敏,你下班后顺便带些祭祀的东西回来,明天就是老桐夫妻俩的忌日了。” 敏,是周国锋对妻子的昵称,老桐是谁 翁冕攥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他原来的猜测,99的可能是真的。 看看手机上短信的日期,再想想老桐的忌日就知道这个老桐是在什么时候过世的。 桐一月老桐姓“桐”的人确实不多,翁冕早就调查过了,在本市寥寥可数的姓“桐”的人中,唯一符合“忌日”时间的,只有一个叫桐民翰的男人 桐民翰这名字对别人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可是,翁冕查到的资料里,桐民翰曾在故宫国家博物馆当过保安后来辞职。 辞职的时间很巧妙,据说是提前一个月申请的,离开时正好是那幅万里江山图被盗的前一天。 而在孤儿院里,关于桐一月亲生父母的资料,竟是一片空白,这才是最让人不解的地方。 “怎么样啊帅哥,我提供的线索,还满意吗” 翁冕收回心神,冷眼瞅着周璐清:“酬金不会少,但你要清楚,我们之间的任何谈话,都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 翁冕此刻气质陡然一变,多了几分凌厉,让周璐清不由得心头发慌,赶紧地赔笑:“瞧你说的我没那么傻,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你走出这个门,我就当你没来过。” “很好。”翁冕也很干脆,又一次地将一张现金支票给了周璐清。 看看上边的数字,周璐清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就去疯狂购物。 翁冕走出这栋楼,心情就跟今天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一团迷雾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查到了线索本该高兴,翁冕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竟然笑不出来。想到桐一月那双干净灵动的眼睛,他竟有几分不忍她染上一抹灰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79章带着她去翁家 别墅的花园里,玫瑰花栀子花以及墙边那一团红艳艳的四季海棠,正值盛开的好时候。旁边那些被修剪整齐的棵棵绿树也是枝叶繁茂,绿油油的叶片在阳光下展示着勃勃生机。 时不时还有几只小鸟顽皮地跳来跳去,一点都不害怕那坐在树下的人。只因为,鸟儿们都是这里的常客了,日子久了就胆子大,俨然将这里当成是一个栖息的好去处。 桐一月有时候也会为鸟儿们准备一点食物,放在草坪,它们最先是会试探着好奇地围观,然后禁不住嘴馋地尝第一口,便开始欢快地吃起来。 有时,活泼的小鸟会飞到婴儿车上,冲着里边的小宝宝叫几声 人与自然和谐的相处,这画面总是会充满暖暖的感动。此刻桐一月的心情很平静,一边看书一边留意着婴儿车里的宝宝。 桐一月还在休学中,宝宝还这么小,她是要坚持母乳喂养的,所以暂时只能将读书的事放下。 从怀孕期开始休学到现在,桐一月虽然没去学校,可她也没有停止学习。 在家自学,这是桐一月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她除了带孩子之外的最大乐趣。 桐一月是吃过苦的人,从小命运坎坷,看透人间冷暖,深知生存不易,早早地养成的个性。哪怕现在是翁析匀的未婚妻了,她也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只知道吃饭的寄生虫。 等宝宝大一些,她会继续上学,毕业后找工作这些都是她的目标。 在这样环境优美清静的地方看书学习,实在是种享受,桐一月坐在这树荫下,埋头啃书的样子就落在刚进门的男人眼中。 翁析匀心里一动,性感的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眼底是一丝欣赏的神色。 他经常都能看见她在阅读在学习,她从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这也是她不同于其他肤浅女人的地方。 一只温热的大手搭上她的肩膀,这气息,她知道是谁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家吃饭呢。”桐一月顺势就往身后一靠,头贴在他的胸腹,十分舒适。 “一会儿吃了饭,我们去一个地方,宝宝不带去,让薛龙和佣人照看一下。” 翁析匀的话,让桐一月微微一惊:“怎么,不带宝宝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想到宝宝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桐一月这心里就莫名的不踏实。 翁析匀知道她在想什么,墨眸里闪着几分疼惜:“别紧张,我们出去很快就会回来,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估计来回也最多两小时吧。” 听他这么说,桐一月才松了口气,离开最多两小时,不用担心。 “是去什么地方”她晶亮的大眼里露出好奇。 翁析匀沉静的俊脸上多了一抹异样的神色:“是去翁宅。你生完孩子之后,翁家的人三番四次想要来探视,都被我挡回去了。现在,是时候去跟他们说几句,通知一下我们要结婚的事。” 这就是翁析匀一贯的霸气,这就意味着他心意已决,无论翁家的谁表示反对,都不会改变他和桐一月即将结婚的事实。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80章这是我的未婚妻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这一声怒吼,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火药味。爷孙俩互不相让地对视着,气势竟是犹如针尖对麦芒,战火一触即发 翁老爷子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桌面上,浑身散发着怒气:“翁家没有她的位置,你马上把她给我带走” 翁家的人一个个横眉竖眼,敢怒不敢言,因为老爷子还没发话呢。 他也只对翁老爷子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看其他的翁家人。 他说这话时,那种倨傲而又沉稳的气度,看在别人眼里就是秀恩爱。 他望着翁老爷子,淡淡地说:“你们早就已经见过了,不用我多介绍吧。这位是我家宝宝的妈,我的未婚妻,桐一月。” 翁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翁析匀的行为就是故意在挑衅他的颜面。 大家都注意到了,她手上那个亮闪闪的戒指。 在众目睽睽中,翁析匀体贴地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而他自己则站在她身边。 那里的座位空着,是留给翁析匀的,但尴尬的是,那处却只有一个座位了,他和桐一月,只能一个人坐下去。 翁析匀领着桐一月,走到翁老爷子下方左边的位置。 最美好的情话就是“有我在”。这三个字,对桐一月来说有着神奇的魔力,好像真的就不那么拘束了。 “进去吧,有我在,一切不用担心。”他说得很轻,可这声音落在她心上,就是她的定心符。 翁析匀的大手握着桐一月的小手,掌心的温暖传递给她,他鼓励的眼神凝视着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别紧张。 地位和钱权的象征以及名门家族成员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都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里是翁家,是外界无数人想挤破头都进不来的地方。 这架势,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某些富豪面对眼下的情形,也会感到浑身不自在。 一双双锋利的眼睛盯着桐一月,仿佛空气中飘来看不见的刀刃。 除了翁老爷子和管家卢裴,其他人是不曾见过桐一月的,可是,他们都不傻,一下就能猜到翁析匀身边这个一脸圆润的女子是谁。 每个人,包括翁老爷子,都被这一幕惊到了,原以为是翁析匀一个人来,可没想到他居然是带着桐一月。 8点钟,约定的时间,翁析匀带着桐一月走进了这大厅。两人出现在门口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气氛看似是正常的,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今晚只怕是不会平静了。 翁静楼则是在和儿子翁霁凡低声交谈着。其他人有的在低头玩手机,有的在吃着零食,时不时说笑几句。 二叔翁静楼的老婆正跟小姑子两人在交头接耳,从她们脸上那种不屑的神色可以看出,讨论的准没什么好事。 翁家家教森严,尤其是像这种家庭会议,老爷子坐在上方,其他人都不敢随意高声喧哗,即使窃窃私语也都随时留意着老爷子的表情变化。 客厅的主位处,端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沉默着,但身上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威严却是能将在场的人都震慑住。 翁宅,灯火通明,如王宫般的客厅里,精美大气的水晶灯下,坐着一群人,都是翁家的,他们全都在等着翁析匀。 : 第81章通知他们,他要结婚了 偌大的客厅里,却因爷孙俩的对峙而显得空气都窒闷,仿佛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两个男人相似的气场,太霸道太狂肆,就像森林中相遇的两头老虎。 这场面,翁家的人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像此刻这么剑拔弩张的,却还是难免令人心惊。 桐一月的心情,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翁老爷子的话,狠狠戳中她的心。 她不会忘记,这个老人,曾想用一个亿来换她的孩子。 痛心又愤怒,桐一月强忍着心头的火,只因为翁析匀说过,凡事有他处理。 翁析匀一直都牵着她的手不曾松开,他低沉的嗓音淡淡地说:“我今天来,只是想说一下,我们的婚礼会在下个月29号举行,地点是龙庭国际酒店。” 下个月29号,距离现在只有一个多月了。重点是,翁析匀这态度,明摆着是在通知而不是询问同不同意。 再一次地把在场每个人震到了,翁老爷子怒不可遏地指着翁析匀:“你你这个不肖子孙,你有没有把翁家放在眼里” 管家卢裴急着地上前来给翁老爷子递水,还小声地提醒说:“您别太激动,小心着身子” 下边的一众人,在翁老爷子的吼声中也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指责翁析匀和桐一月,说他们不尊重长辈,不尊重翁家只因为,这些人都认为桐一月这样出身的,是配不上翁家的。 “简直是胡闹”翁静楼那看似痛心疾首的样子,其实心里都快乐晕了,巴不得父亲越生气越好。 三姑妈就冷笑连连:“这年头啊,好多年轻女孩子想着不劳而获,想通过嫁入豪门来发财致富,呵呵还以为翁析匀你多聪明,原来不过是被美色迷昏了头的。” “就你这样糊涂,还能当总裁,真是枉费老爷子对你的苦心” “” 各种讽刺指责,他们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丝毫没顾虑过桐一月的感受,在他们眼里,依旧将她看成是拜金女,极尽蔑视。 桐一月虽然在来之前做好了思想准备,可现在真正面对时才知道好难。 一声声不堪入耳的侮辱,翁家人将她当成垃圾似的,谁受得了 但正因为这样,也是对桐一月的考验,既然要嫁给翁析匀,现在这种场面,想必以后也会很多,这次不过是刚开始而已,前边的路还长着呢。 唯有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中年女人在角落里坐着,不曾吱声,她的安静,让人几乎忽略她的存在。 翁析匀那强悍无匹的内心,更是不会跟这群人唇枪舌战,他只想速来速去。 “有点事可以私下谈谈,去书房吗”翁析匀望着翁老爷子,人却低头凑在桐一月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场面闹哄哄的,翁老爷子也实在是感到糟心,其实他正有要想跟翁析匀单独谈的意图。 翁老爷子气愤地瞪着翁析匀:“别以为私下谈就能让我改变主意,今天如果不能好好训诫你,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糊涂事,我就枉为这一家之主” 老人发狠话了,其余的人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就等着看这爷孙俩的关系越来越僵吧,最好是能让翁老爷子一怒之下将翁析匀赶出翁家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82章惊天大逆转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这什么情况书房里,翁析匀到底跟老爷子说了什么为什么进去一圈出来之后,整个形势就来个惊天大逆转 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这群人全都傻眼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们到时候都来婚宴吧,这段时间如果有媒体记者问到这件事,也可以适当的透露一下婚宴的时间地点。”翁老爷子的语气竟是这么平稳,说的话更是震惊了全场。 “发喜帖的事就交给你了,先跟新郎新娘沟通一下,拟一份宾客的名单出来过目。家里很久没办喜事了,这次就热闹热闹吧。”翁老爷子说着,转头看向儿女们。 卢裴赶紧上前去,恭敬地颔首。 “卢裴”翁老爷子沉声喊道。 翁析匀俊脸上还是那么波澜不惊,而翁老爷子也显得比先前平静了。 一众人都眼巴巴望去,期待着听到预期的结果。 还想问点什么,却听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翁老爷子和翁析匀从楼梯下来了。 “好,那我一会儿去喝。”翁冕笑起来的样子像和煦的暖阳,看着很舒服。 “就算不饿也该喝点汤,外边的饭局难免会喝酒伤身啊。” 翁冕拉住了母亲:“不用了,妈,我不饿。” “阿冕,饿不饿我去给你盛碗汤。”说着,她就要起身。 “妈。”翁冕回来了,刚刚跟客户从饭桌上下来。 “阿冕” 坐在角落里那个穿蓝色衣服的中年女人依旧是那么淡然,却在看到一个身影走近时,露出亲切的笑意。 另外的几个同样的都是掩饰不住喜色,都想看到翁析匀从那高位上摔下来。 三姑妈也不简单,跟老公在小声谈论着,看那神情也是挺开心的。 最高兴的要数翁静楼一家子了,他们是日盼夜盼着翁老爷子和翁析匀之间彻底决裂,希望今天的事就是个导火线。 他们都想看看最后这件事会是什么结果。 没人知道翁析匀和翁老爷子在书房里说了什么,翁家的人以及管家,都在客厅里候着。 桐一月坐在车里,心里想着都是翁析匀和孩子,暖暖的感觉,再想想翁家人的态度,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结婚后是一家三口住在一块儿,不进这宅子里生活也好。 让她欣慰的是,他的态度,力排众议,不顾那么多人的反对,甚至不怕跟翁老爷子杠上,他娶她的决心那么坚绝,这不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么 桐一月虽然是极度愤慨,可也知道,那就是翁家人的想法,她改变不了什么,无须讨好,只要翁析匀对她是认真的就行。 翁析匀太了解翁家的人了,如果先前桐一月忍不住气得顶撞几句,翁家的人就会更激愤,无论她说什么,他们都会紧紧抓住不放,更会猛烈地攻击她。 全程,桐一月就没说过一句话,这都是翁析匀之前吩咐的。除非他有所示意,否则她就一言不发,才是应付局面的最好办法。 翁析匀将桐一月带出去了,让她去车上等他。 : 第83章心里暖暖的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翁析匀平时很少笑,更少会调侃逗趣,但是自从桐一月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的了,加上有了宝宝,这个男人也渐渐的有了家的感觉。 两人有说有笑的,浓浓的甜蜜和乐趣,能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越发亲近了。 “哈哈哈” “不行” “那今晚你自己睡隔壁,我带着宝宝睡。” “那个小不点儿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哈哈,你这是感觉自己的地位被宝宝威胁了吗” 某男这才舒展开了眉头,不过立刻又冒出一句:“你可不能只顾孩子不顾孩子他爹。”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桐一月俏皮地眨眨眼,点头说:“那当然了,我们家宝宝才是第一美男,你就只能第二了。” 他的脸顿时就黑了,斜斜瞄了瞄她:“你还敢把别的男人排在第一位” 桐一月忍不住笑得更欢了,伸手摸摸他的脸颊:“你虽然是帅得一塌糊涂,可是,你也只能屈居第二。” “自恋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很难看吗” 他的陶侃,让桐一月的心情又轻松了几分,噗嗤一下笑出声:“自恋的男人。” 这话到是谦虚了,他何止是顺眼而已啊。 他轻勾着唇角,一抹自信的笑使得他的脸部轮廓越发俊美:“怎么,你现在才发现自己未来的老公长得还算顺眼” 桐一月望着他的侧脸,他在专心开车,但眼角的余光还是留意到她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啊,翁析匀是怎么说服的 桐一月听了也是十分意外,想不到翁老爷子最后居然会同意 桐一月在车上焦急的等待着,翁析匀上车后就将结果告诉了她。 翁析匀懒理身后这些嘈杂,气定神闲地迈开大长腿,走了。 他们还盼着翁析匀能被赶出翁家,现在看来,指望落空了,并且在将来也很难将翁析匀从现在的位置上拽下来。 翁静楼他们能不气么,翁老爷子连这件事都同意了,那以后还有什么事情是翁析匀会忌惮的 就是纵容,让人无法理解的纵容,原因是什么恐怕唯有这爷孙俩心知肚明了。 这意味翁老爷子对翁析匀的纵容已经达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 但是他却偏偏要打破这个规则,最关键的是翁老爷子竟然会同意。 其他人况且如此,翁析匀身为龙庭集团的总裁,在家族以及公司位高权重,按照豪门中的规则,他更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来为家族的稳固而做出贡献。 就这在场的人来说,无论是娶妻还是嫁人,或者是正在交往的对象,每一个都是有家庭背景的,没有一个是普通家庭。 从家族发迹开始直到现在,经过了几十年的积累,底蕴丰厚,深不可测,这样的家族怎么会允许未来的继承人娶一个平凡女子 翁家,是豪门中的贵族,是货真价实的名门。 其实他们在意的并不是翁析匀和桐一月结婚这件事的本身,而是翁老爷子的态度。 翁老爷子这么一宣布,以翁静楼为首的这些人就不淡定了,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的质问,场面一时间无法消停。 : 第84章罗嫂的女儿 回到别墅,桐一月挽着翁析匀的胳膊走进去,两人还在低声说着什么,她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断过。 可是,当走进客厅,看到沙发上一个陌生的背影在抱着她的宝宝,并且是个女人那是谁 桐一月蓦地一惊,本能地冲过去将宝宝抢过来抱在怀里。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桐一月充满戒备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年轻女人,清澈的目光夹杂了几分凌厉。 这是一个长相精致但带着一丝柔弱病态的女人,苍白的脸颊没有血色,正尴尬地看着桐一月。 这时候,佣人罗嫂赶紧地跑过来,忙不迭地解释说这是她的女儿,今天才从外地回来看她的。 罗嫂的女儿 桐一月闻言,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看向翁析匀,那眼神的意思是在询问他。 翁析匀还是那副淡然的神情说:“罗嫂,下次你家人来探望,你要记得先跟我们说一声。” 罗嫂慌忙赔笑说:“先生,抱歉我女儿是临时来看我的,事先我并不知情,不过她进来的时候我有跟薛龙讲过了。” 薛龙刚从厨房里出来,见这情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少爷,这是罗嫂的女儿,是我允许她进来的。” 原来如此。桐一月这才安心了,不过回想起刚才看见陌生人抱着宝宝,当时她的心情是一股子莫名的气恼。 桐一月略带歉意地看着那女人:“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太激动,不知道你是罗嫂的女儿” 女人摇摇头,柔美的鹅蛋脸露出温婉的笑容:“是我不好意思才对,看见宝宝太可爱,我才一时忍不住抱抱。” “没事的,不过,这孩子没闹腾吧我们出去了两个小时才回来。”桐一月这话也是问罗嫂和薛龙。 “小少爷很乖的,睡了一会儿,刚醒。” “嗯,那就好” 气氛恢复正常了,桐一月抱着孩子上去给他洗澡。走到楼梯转角处,桐一月不经意侧头看了看罗嫂的女儿,再看看翁析匀的表情。 他似乎没有正眼瞧那个女人呢。桐一月心里微微一喜,可自己也不知怎会有这个念头,或许是因为罗嫂的女儿长得很美,桐一月身为女人,自然地就留意一下翁析匀的反应。 桐一月同时也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脑袋在想什么,不能这么小气的,要是被他知道她的念头,一定会取笑她。 桐一月刚刚把宝宝的洗澡水放好,翁析匀就上来了。 “我来吧,你歇着。”他将宝宝抱起来,这小不点儿已经脱得只剩一件棉衣了。 他是标准奶爸,带孩子的技能不比桐一月差,两人时常都一起照顾孩子。 宝宝到了水里就很欢腾,开心地用手拍打着水面,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桐一月望着宝宝,眼里满满都是爱:“你有没有觉得宝宝的皮肤更白嫩了,脸蛋也越来越漂亮了。” “那是,我的种,优良基因啊,怎么会差。” 桐一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轻笑着:“说得好像孩子是你一个人的,这是咱们两个的共同结晶。” “可是宝宝长得更像我,你不觉得吗” “哪有,明明是长得更像我啊。” “” 这个问题两人不止讨论过一次,但每次都是打成平手。 说笑中,这澡也洗好了,桐一月将宝宝放到浴巾上,看着这可爱的小奶娃,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一月”翁析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嗯” “刚才你上来之后,罗嫂说,想留她女儿在这里住几天。罗嫂的老公早就过世了,她的家,前段时间被拆迁,女儿从外地回来,母女俩想要团聚都也没个地方落脚你的意思呢” 桐一月本性善良,平时对佣人都没有摆过架子,听到翁析匀说的这些,她心里已经在为罗嫂的处境惋惜了。 可桐一月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俏皮地说:“是可以同意,不过,家里多了个年轻美丽的女人,万一你把持不住怎么办”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85章有危机感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罗嫂的女儿做的西式早餐口味还不错,特别是起司面包,很有嚼劲,绵软香韧,烤得金灿灿的,看着都很有食欲。 这是罗嫂的女儿。桐一月像是明白了,这些西式早餐很可能就是这个女人做的。 正奇怪呢,就看见一个穿浅蓝色衣服的女人端着一盘东西从厨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恭敬地站在一边,微笑看着翁析匀:“先生,请慢用。” 平日里罗嫂都是做的中式早餐,今天怎么全变成西式的了 桐一月抱着孩子下楼来,一眼就看到餐桌上的食物,不由得愣了愣怎么这早餐的风格大变样了 今天是周一,翁析匀要去公司,准时7点半的早餐。 翌日。 这夜,翁析匀果真是特别勇猛,三个回合还意犹未尽,缠缠绵绵到深夜了,桐一月疲倦的睡去,他还有精力照看宝宝 遇到这么个坏坏的男人,桐一月没辙,被吃得死死的。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样的坏,最是能让女人招架不住,一颗心只会越陷越深。 “” 他眼底的眸色又暗了几分:“宝宝能吃得了那么多吗吃不完多浪费,我只是帮帮忙而已。” 桐一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安份点,饿了下去厨房找吃的,别打我主意。” 每次看到宝宝吃奶,翁析匀就羡慕得紧,忍不住喉结一阵滚动,吞了吞口水,厚着脸皮望着她:“我也饿了。” 可是当吃到心爱的口粮时,小不点儿瞬间安静,很专注很认真地捧着吃起来。 不说还好,一说,小不点儿的眉毛立刻皱起,一脸不满的表情,小嘴巴一扁,哇哭了。 “儿子,你这是抓哪儿呢不会是饿了吧” 桐一月将宝宝放到婴儿床上,可是这小不点儿两只小手抓着妈妈的衣服。 以前翁析匀是不会说这些的,他是高冷男神嘛,可现在竟也偶尔说点让人甜得心痒痒的话了。 “” “自学成才。” “你跟谁学的这么油腔滑调。” 他最喜欢看她这样被逗得肌肤泛着粉色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荡,略显沙哑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你说有危机感啊,所以你得把我喂饱,这样,别人就彻底没机会了,你说是么” “你你太坏了,什么三回合,你是想变着法儿折腾我。”她轻颤的声音,含着女人特有的娇羞。 桐一月被他逗得浑身似火,他太了解她的身体了,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触碰脖子喝耳朵 正好桐一月已经给宝宝穿好了衣服,翁析匀趁机她身后将她环抱住,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惩罚似的在她颈脖上轻咬一口:“你是在暗示我这几天晚上不够卖力吗那今晚我要勤快点了,就先预定个三回合,如果还不够,我们可以到天亮” “哼,那可说不准啊,我有危机感,怎么办”桐一月笑盈盈的,这话分明是故意陶侃他。 一句玩笑话,却是让翁析匀微微一愣,随即佯装生气地瞪着眼:“你还真敢想” : 第86章结婚的消息上头条了 罗嫂的女儿做的西式早餐口味还不错,特别是起司面包,很有嚼劲,绵软香韧,烤得金灿灿的,看着都很有食欲。 这女人很少说话,斯斯文文的,自知是佣人的女儿,举止小心翼翼,时常低着头站在角落里不吭声。 桐一月吃了一个面包,感觉还不错,花生汁还是热的,每天早上一杯,翁析匀让她喝的。 翁析匀也很喜欢吃这个起司面包,已经吃了三个了。 他早餐的时候习惯看当天的新闻,手里正拿着今天的报纸,娱乐版头条的位置竟然是 桐一月无意中瞟了一眼,不由得惊讶:“报纸给我看看” 翁析匀神态自若地将报纸递过去,对于上报纸头条的事,他像是很坦然的样子。 果然,头版醒目的位置就是一则令外界震惊的新闻:龙庭集团总裁翁析匀即将大婚 新闻的内容还说这个能得到翁析匀青睐的女人出身平凡,没有家庭背景,是个孤儿,名叫桐一月。 这段名门贵族与普通人结合的故事被谱写成惊世的童话,媒体大赞龙庭集团翁家的亲民之举,各种赞美铺天盖地,不遗余力地表现出对翁析匀的崇拜。 桐一月惊呆了,万万想不到,一夜之间这件事就被曝光,她的名字居然与他一起登上新闻头条。她究竟该欢喜还是该无奈 桐一月的心情是复杂的,看到媒体一片赞誉之声,她心里确实也欣慰,至少这新闻里没有任何歧视讽刺她的字眼。 可是,新闻一出,她以后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只怕是不易了。 翁析匀那双能洞察人心的墨眸含着几分戏谑:“怎么乐坏了” 桐一月抬眸,水灵灵的眸子透着一丝娇羞:“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向外界宣布,那我以后想回学校读书的时候还能清静吗都怪你” 翁析匀被她这生动的表情逗乐,轻笑着说:“这才一则新闻算什么,既然要结婚,有些东西就必须要面对,你从现在开始要习惯当翁太太,你的生活会跟以前有所不同。” 说到这个,桐一月心里咯噔一下,想想平时看的电视小说里不都说豪门深似海么,那她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是不是有很多规矩要守会不会有各种条条框框来限制我”桐一月皱着眉头,大眼里泛起几分担忧。 她这双会说话的眼睛这么巴望着,他哪里还忍心逗她:“放心好了,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需要注意一点,平时你该怎么过还是那样,不必刻意去改变什么。” 听他这么说,桐一月松了口气,眉头舒展开来,露出明媚的笑容:“太好了哈哈” 她总是这么容易满足,就这点事都能让她开心得大笑。他根本不用费心讨好或是寻思要买多少名牌服装包包等来哄她,她的笑,从来都是那么干净纯碎的。 这也是桐一月身上一个最吸引人的亮点,只不过自己不知道。 不过桐一月始终有个问题想不通那就是翁老爷子为何会同意的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87章她成了女人公敌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看来,翁冕也有秘密,只不过这秘密似乎很奇怪,怎会与桐一月有关呢 他心里在默默念着:“桐一月,或许,这世上最希望你能跟翁析匀顺利结婚的人,就是我了虽然你屡次拒绝为我做事,不过这次,我也会祝福你们。因为只有你们结婚了,我才有机会得到我想要的” 看着被切割成细条的纸张,翁冕幽幽地叹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桐一月的面容,但同时还有另一张苍白柔美的女人面孔在互相交替着,这预示着翁冕内心的挣扎,他心里的天秤会偏向谁 这就怪了,翁冕好不容易查到的资料居然不是要交给桐一月或者翁析匀看,而是自己看过之后销毁他用意何在 半晌之后,翁冕竟拿着资料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用粉碎机将资料销毁。 这资料是他刚得到的,里边的内容是关于桐一月父亲的。 翁冕一大早就坐在办公室里,不是看文件,而是望着桌上的资料发呆。 然后,周璐清就从片场跑了,也不管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总之她现在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结婚了桐一月居然要成嫁入豪门了周璐清彻底不淡定,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喊:这一次我一定要从桐一月和翁析匀那里捞到好处,否则决不罢休 可是在看到这新闻时,周璐清整个人都要疯掉了,嫉妒得发疯,同时又像是看见天上在掉钞票。 周璐清在知道这消息时,正在片场拍戏,依旧还是当替身,并且是要站在泥塘里浑身糊上泥巴 这所有人中,最兴奋也最气愤的人就是,周璐清。 现在竟然爆出她要成为翁析匀的老婆了,真是让人都大跌眼镜,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震荡。 学校很多人都知道桐一月,虽然她休学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以前她在的时候,钢琴课老师乾昊与她的关系,一直都是大家猜测的话题。 同时炸锅的还有桐一月所在的那间大学,论坛服务器都崩溃了,满屏都是桐一月和翁析匀的名字。 翁析匀依旧是全民男神,但桐一月就成了女人们的公敌,一夜之间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各种声音都有,与媒体的赞誉不同,网上的很多言论大都是羡慕嫉妒恨的,对桐一月好奇的,其中一部分人言语过激甚至开骂的。 这消息无疑是让那些倾慕翁析匀的女性捶胸顿足,大呼惋惜。 翁析匀要结婚了,男神的单身时代终结了 报纸上的新闻只是一个方面,网络上的反应才是最热烈的。在新闻爆出之后,竟然有人在某度火速开了一个贴吧,短短一天时间就涌入了大量的帖子。 桐一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解释,她就不会再继续唠叨了 他的解释听起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翁家那样的家族,名誉对他们很重要,翁老爷子应该更清楚这点。 “老人家只是嘴上硬,气头上说话狠,私底下谈谈之后他也知道这件事没有余地,就算他不同意也没办法,我想结婚没人能阻止。所以他与其让外界爆出翁家不和,不如来个顺水推舟,接受事实,这样大家都好过。” 翁析匀不禁莞尔,看来她是不问个明白不会安心的。 她甜甜地笑着,眉目含情地瞅着他:“你昨晚跟你爷爷在书房都聊了什么啊,为什么出来之后他态度就大变样了” 昨晚她就问过翁析匀,可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只说是翁老爷子被他说服了,但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 第88章试婚纱 别墅里自从多了个年轻女人之后,罗嫂的工作量就减轻了一点,因为有女儿夏绮云帮忙做事,一日三餐的花样也多了起来。 罗嫂的厨艺那绝对是一流的,不但会做八大菜系,西餐也不在话下。现在她女儿夏绮云的手艺竟然也毫不逊色。 这么一来,家里等于是同时有了两个优秀的厨师,主人自然是高兴的。 桐一月还问过翁析匀,罗嫂的女儿也在做家务,要不要给人家发点薪水呢 这是桐一月仁慈,罗嫂和女儿能在这里好吃好住的,母女团聚,就算是她们的幸运了,毕竟不是每个主人都愿意家里多一个人白吃白住,更别说给薪水了。 翁析匀说这个事薛龙会处理,让桐一月别操心,只管照顾宝宝就行。 筹备婚礼,复杂繁琐的事,也不用桐一月操心了,有翁析匀和老爷子会派人操办,翁家财大势大,就算时间紧迫,也不成问题。 这天下午,桐一月带着宝宝,在花园的树荫下看书,一边悠闲地喝着茶,小日子十分惬意。 夏绮云领着一个穿着时尚的男子进来了,他还提着一个银色的箱子。 夏绮云这清瘦的身材远远看去就像是春风拂柳,弱不禁风的,颇有一种古典的病态美。 她说话的声音也细细的:“桐小姐,您的婚纱到了。” “婚纱”桐一月愣了愣,这才想起早上翁析匀出门时说过的事。 婚纱是翁析匀订制的,款式是他和桐一月一起选的。出自意大利名家设计,纯手工制作,做好了直接送到这里,省去了在门店试婚纱的过程。 在家试好了之后就可以出去拍婚纱照了。 罗嫂过来将孩子抱走,桐一月跟着进去试婚纱了,她其实心里有点犯嘀咕,也不知道现在这身材穿婚纱会好看么 卧室的穿衣镜前,夏绮云捧着婚纱,低头似是很专注地看着,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桐一月喊她都没听到。 “咳咳夏绮云,婚纱给我,你出去吧,我穿好后再进来。” 夏绮云终于回过神了,掩去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将婚纱给了桐一月,转身就出去了。 桐一月现在丰盈的上围,翁析匀没有选抹胸式的婚纱,不想让她在婚礼上太性感了。 这款婚纱在腰腹处做了巧妙的设计,使得桐一月因产后还未恢复如初的身材不显得那么胖。 蕾丝和流苏的搭配以及全手工的珍珠钻石的佩饰,每一处都是那么精巧细致,不愧是一流设计师的杰作,桐一月很满意。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婚纱美美的,再想起很快就是婚礼了,桐一月这心里是甜滋滋的,总感觉这一切像梦幻般美好。 可是有些人就是专门破坏气氛的。 别墅门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嚷着要见桐一月。这么不请自来的厚脸皮,除了周璐清还能是谁。 桐一月刚才还欢欢喜喜的心情顿时就被周璐清给破坏了。从卧室的窗户望出去,正好能看见周璐清在大门外朝这边张望,一见着桐一月,她就激动得大喊起来:“一月,我来看你了,快开了门啊” 这女人,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桐一月不由得皱眉翁析匀说过,最近别墅外边可能会有记者潜伏,这个周璐清也太会添乱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89章我没钱给你 客厅里,周璐清一进来就开始不停地赞叹这别墅有多漂亮气派,艳羡的眼神里藏着说不出的嫉妒,只恨不得自己也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她爱不释手地摸着这些高档家具,贪婪的目光掩饰不住,脑子里不知道又在幻想什么了。 桐一月太了解周璐清了,不用问也知道她的来意,只是,如今的桐一月不会像以前那么沉不住气。 “呵呵一月,听说你要结婚了,我特意给你买了礼物送来,虽然现在以你的身份,也看不上一般的东西,不过,好歹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周璐清就将一个袋子放了上来。 床上用品六件套,红色的,很喜庆,还是鸳鸯绣花图案的。 可是,桐一月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视线落在周璐清这张浓妆艳的脸上。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桐一月清冷的眼神显得那么沉静,不喜不怒,就像是看待一个刚认识的人。 周璐清暗暗心惊,直觉桐一月比以前冷静了许多,更成熟一点了,并且还有种隐约的气场。 这就是桐一月这一年时间里的变化么 “哎呀,妹妹,既然你都这么干脆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周璐清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把脸皮豁出去的。 “你就快要成为豪门阔太太了,可人不能忘本啊,你想想,如果不是当初我们家收养了你,如果不是我为你铺了一条通往豪门的路,你又怎能搭上翁析匀呢” 要论无耻,周璐清都能算上女人中的战斗机了。 桐一月早就料到周璐清会说这些,只不过,真正亲耳听到,心还是会揪着发疼。 “周璐清,我被你们家收养,这话没错,可你也好意思说为我铺路把我卖了,你都能说得理直气壮,我说过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现在你想从我这里捞到好处,别费心机了,我没钱。” “什么你没钱哈哈,真是笑话”周璐清也懒得再装,露出她的真面目。 “翁析匀是外界公认的钻石单身汉,他是龙庭集团的总裁,跟他在一起,你说你没钱,你当我是傻子呢” 桐一月冷笑着说:“你不傻,你只是习惯把别人当傻子而已。翁析匀有钱,那是他的事,就连我都不会问他要钱花,你又凭什么来觊觎他的财富别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该为你所用,周璐清,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没找准自己的位置吗还像小时候那样在做梦呢,早该醒了” 桐一月言辞锋利,周璐清恼羞成怒,但心里却是很惊讶的,想不到桐一月真的不念旧情了,她原本还抱着侥幸的,现在看来,桐一月的脾气硬起来也不好说服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周璐清立刻变了副表情,眼眶发红,伤心地望着桐一月:“你就真的那么狠心吗我承认以前对不起你,我错了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在外边欠了很多钱,如果不还的话,我会被人追债的。” 这女人不去演戏真可惜了。桐一月知道周璐清是满口谎言,根本不是真心悔悟,说再多都是为了一个字,钱。 “你走吧,我说过了,我没钱给你。”桐一月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转过身去。 她不想再看周璐清,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起养父母然后就心软。但她所说的话也都不假,她不会开口叫翁析匀给钱的,否则她岂不是成了跟周璐清一条船上的人绝不可以。 周璐清再次变脸,怒视着桐一月的背影,扭曲的脸部有点狰狞:“桐一月,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不就是开口向翁析匀要点钱花,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对我见死不救,我爸妈在天之灵也” 蓦地,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冷意:“是谁想问我要钱花,怎么不亲口跟我说” 这是翁析匀回来了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90章叫声老公来听听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拍婚纱照的日子是翁析匀定的,他直接从公司过去,桐一月则是由薛龙接上,从别墅出发。 翁析匀也是心尖微动,感觉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喊出来怎么这么细腻动听呢,仿佛有一片羽毛在轻轻挠着,拨弄着他的心弦 “老公。”桐一月稍微加大了音量,一张脸都红成猴屁股了。 “嗯,这么小声” 可是他灼灼的目光凝视着她,她越发感到耳根发热,最后只能低着头,细声细气地喊了声:“老公” 桐一月微微一愕,白润的脸颊倏地红了,她可从没叫过那两字,难免会被他逗得心颤。 翁析匀捏捏她的脸蛋,玩味地挑眉:“到现在你还叫我的名字来,叫声老公来听听”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桐一月温柔地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蹭着他,像只可爱的猫咪。 “跟我说谢谢,这么见外,你这是成心想气我” “谢”她一出声,立刻被他的手指按住了嘴唇。 “嗯你刚才说什么” 桐一月心里一宽,感觉暖暖的,下意识地说:“翁析匀,谢谢你。” 翁析匀这才舒展了眉头,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女人,轻声说:“别郁闷了,她以后都不会来烦你,你就在这里清清静静地生活,多好。” 一言不发的,周璐清拎着袋子就跑了丢脸都丢尽了她也无法再待下去。 周璐清此刻那个尴尬啊,撞墙的心都有了 “等等”翁析匀忽地出声叫住周璐清:“把你带来的东西拿走。” “那个我也没其他意思呵呵那就不打扰了,告辞。”周璐清勉强保持镇定,最后看了一眼桐一月,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 周璐清面色泛青,想发火却又没那个胆子,只能在心里咒骂。 她想不通,桐一月不就是长得年轻一点么,凭什么就能有这样的狗屎运 面对这个犹如高山一般的男人,周璐清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而最让她嫉妒的是翁析匀对桐一月那种重视和疼爱。 他没有高声怒斥,但这语气里的威压却是足以让周璐清胆寒。 翁析匀抬眸看着周璐清,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散发出两道精光,冷冷地说:“虽然我没有听到你们全部的对话内容,但是,一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今后你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否则,后果自负。” 周璐清就尴尬了,心里窝火翁析匀这是什么意思摆明了是想给她下马威吧。 桐一月依偎在他身边,小声嗫嚅:“没什么。” “怎么了一月,谁惹你不高兴了” 翁析匀这绝美无双的俊颜上,眸光冷冽,睁眼都没瞧周璐清,但在搂着桐一月时却又是那样的柔和。 “哟,是妹夫回来了呵呵”周璐清笑得可灿烂了,两只眼睛直放光。 天啊,这男人简直帅爆了周璐清心里在狂喊,痴迷的样子,居然一时傻眼。 一瞬间,这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冷凝,压抑得让周璐清喘不过气,同时也感到一阵心惊,翁析匀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听到什么了 : 第91章拍婚纱照 拍婚纱照的日子是翁析匀定的,他直接从公司过去,桐一月则是由薛龙接上,从别墅出发。 罗嫂留在家里带孩子,因为翁析匀和桐一月要试婚纱,不方便将孩子带去。 但这么一来,罗嫂又觉得没人在桐一月身边伺候着,便吩咐女儿夏绮云跟去。 夏绮云手里提着装有婚纱的箱子,跟在桐一月身后,低眉顺目的样子,额头和腮边都被头发遮住了,还有一副黑框眼镜。 桐一月其实并没有那么娇气,不需要有人特意伺候着,只是,罗嫂身为佣人的想法又不一样,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在这白吃白住就该做点什么才好。 桐一月知道罗嫂心善,便不再多言,让夏绮云一起去。 平时桐一月也没仔细打量过夏绮云,此刻两人都坐在后座,近距离的接触,加上窗外阳光正好,桐一月一侧头就能看到夏绮云的侧脸,不由得微微一怔。 夏绮云的正面看起来五官很美,是典型的东方古典面孔,但是这么侧面看,却让人觉得她的鼻子似乎有点异常。 鼻梁显得过于的高了些,不太协调,并且桐一月发现,夏绮云几乎都不笑的。 桐一月率先打破了沉默,柔声说:“夏绮云,我记得第一天见你,你没戴眼镜啊,这后来却戴上了,你近视严重么” 夏绮云点点头:“不戴眼镜我会看不清楚,我刚回来那天是因为镜框坏掉了所以没戴。” “哦你怎么不戴隐形眼镜呢”桐一月心想,若是她戴隐形的,只怕会更美吧。 “我戴隐形的会发炎” “” 两人闲聊一会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婚纱影楼。 翁析匀的婚纱照,那自然是要到最好的影楼请最顶级的摄影大师出马的。 桐一月他们更先到,翁析匀还在路上。 女人嘛,化妆造型都要花上好些时间呢,所以桐一月刚到,这影楼便立刻开始了忙碌,全部的重心都转移到这里。 化妆师造型师摄影师,都各自在工作着,他们也都期待着能将翁大总裁的结婚照完美地呈现出来。 桐一月进去更衣室了,先把婚纱穿上再开始做化妆造型。 这婚纱是她前几天才试过的,一切本该是按部就班顺利地进行,可是,就在桐一月将婚纱拿出来时,一展开,顿时傻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桐一月惊愕地盯着婚纱的裙摆,正前方那一处居然破了一条口子 夏绮云闻声进去,一见这情形,脸都吓白了,婚纱破了还怎么拍婚纱照 “桐小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提着箱子也没打开过啊”夏绮云惊慌地望着桐一月,急忙解释。 桐一月秀眉紧蹙,她也想不通,为何婚纱会破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行了,夏绮云,我也没有要责怪你快去,告诉影楼的人,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夏绮云出去了,桐一月独自在更衣室里,望着这婚纱,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这是翁析匀专门为她订做的,如果不能穿这件婚纱拍照,那岂不是遗憾么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92章爱不释手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 x t 8 0. l a 但是翁析匀却是来了兴致,不但没有放开的意思,还越吻越深,爱不释手了。 桐一月慌忙中差点没站稳,急得想退开,因为这是公共场合,她害羞。 这话他爱听,心里一荡,顺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就吻上她的唇。 桐一月俏脸泛红,略带羞赧地说:“还不都是因为你,刚才我就是只顾看你了,所以才” 他嘴里发出含糊的低语:“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的指头被针扎了,好疼,但是,有他的疼爱,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感觉,连心都是甜滋滋的,哪里还在意这点疼。 翁析匀略一紧张,想都没想,立刻抓住她那根手指塞进他嘴里 话音刚落,桐一月忽然尖叫一声:“啊” 桐一月到是很轻松,冲着他眨眨眼:“没事的,经过我这么一改,婚纱变了个款式,也许不会差哦。” 崭新的婚纱,还没拍婚纱照就出现破损,这不仅是婚纱本身,更重要的是影响到人的情绪。 翁析匀一听,脸色陡然沉下来,走过去看了看她说的那个洞。 “小事婚纱破了个洞,得想办法处理才行。” “怎么回事” 桐一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蓦地抬眸,甜甜地对他笑:“你先坐一下,我要把这个缝好才行。” “一月” 可翁析匀就纳闷,这是怎么搞的她居然在缝东西 翁析匀赶到的时候,桐一月正在缝最后几颗珠子,马上就要完工了。 有影楼的员工想帮忙,可是手艺太粗糙效率太低,桐一月都缝好几条了,别人连一条都没完成。 可别以为这是个轻巧活就没难度,珠子很小,加上时间紧凑,桐一月那双巧手就不停地在上下翻动,一颗颗漂亮的珠子被固定在蕾丝上,很快就完成一条。 这时候就充分体现出了桐一月的优势,自己亲自上阵,将蕾丝裁剪好,打边,缝上米白色的珠子 影楼的人只精通拍照相关的事宜,缝缝补补这种事,他们还真不在行。 还好影楼拿出了颜色匹配的蕾丝,珠子就由薛龙和夏绮云出去买。 现在没时间追究那是怎么造成的,只有抓紧把蕾丝的装饰给缝上去。 这婚纱破损处也是够奇怪的,不是细细的口子,而是少了一块像饼子那么大的布。 但一条是不够的,那样显得太突兀,不协调。只有同时缝上六条同样的蕾丝饰物,这么一来就等于是改变了婚纱的款式。 就是用大约宽五厘米的蕾丝镶嵌上细小的珠子,缝在腰上,让蕾丝自然垂直下去就遮挡住了那破损的地方。 影楼的人也一筹莫展,最后还是桐一月自己想到了补救的办法。 但这次不一样,由于桐一月和翁析匀的婚期本来就紧,眼看着就快要到婚礼了,婚纱又是从意大利订做好运回来的,不可能再运回去补好了再拍,时间不允许。 婚纱破了,这确实是让人很意外而又郁闷的事。影楼虽然以前也遇到过几次类似的情况,但都是改了日子再拍。 : 第93章他喜欢的味道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可最令桐一月费解的是,为什么宾客的名单中会有郭群 这份名单上的人,大多数是非富即贵,各界名流不在少数,简直是堪比大型颁奖典礼,名家汇聚,风云集会,可想而知到时候必定是一场盛世婚礼。 婚礼的筹备由翁家的管家卢裴和薛龙两人负责,翁析匀和桐一月就没那么多繁琐的事做,但有的事情还得亲自过目一下,比如宾客的名单以及宴席的菜式。 那只能是以后宝宝长大一点再计划的事了,兴许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去那里补拍婚纱照。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太紧,翁析匀是不会在本市拍婚纱照的,他曾对桐一月说过,他理想中拍婚纱照的地方是普罗旺斯的熏衣草田。 婚纱的事过去了,也没人追究到底是怎么会破损的。对桐一月来说,这婚纱很珍贵,不会因为破损了她就嫌弃,这仍然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件婚纱。 而桐一月也说不打算再改动了,现在的款式看着依然很好,那结婚当天就这么穿。 效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特别是那婚纱,果真是被改过之后一点不影响拍摄。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婚纱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的,连翁析匀都要赞一下桐一月的心灵手巧。 接下来就是拍婚纱照,折腾了半天,换了三个地方,到晚饭时间,终于是完成了。 只是她这无意中的动作太逗,不仅翁析匀笑出声,就连旁边的薛龙和影楼的摄影师都在暗暗发笑。 “啊”桐一月下意识地抬手摸摸下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调侃了。 翁析匀挽着她的手,似笑非笑地说:“小心你的口水,快流到裙子上了。” 今天的他,少了几分冷硬,多了一点儒雅的气质,深邃立体的五官无可挑剔,嘴角噙着的一抹浅浅的弧度,最是魅惑无边,让人感觉好像魂都要被他给吸走了。 桐一月虽然平时每天都对着这样一个男神,可现在也忍不住赞叹世上真有完美的外型么,那一定就是眼前的翁析匀了。 翁析匀也早就换好了礼服,一身正装,帅到没朋友。 看来,生孩子并没有让桐一月变丑,而是多了一种女人特有的风韵和魅力,娇俏却不俗艳,同时也保持着她原来的灵气与鲜活。 此刻的桐一月,纯美中带着几分女人特有的妩媚,犹如一朵盛开的芍药花,让人忍不住有采撷的冲动。 白色更能衬托出她珍珠般光泽的肌肤,圆圆的脸蛋娇美可爱,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粉润的双唇 她本来就很美,虽然产后体重还没完全恢复,但也只有130斤了,婚纱遮住了她腰腹的肉,露出圆润的香肩雪白的颈脖,还有胸前锁骨处那一丝令人遐想的性感。 翁析匀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茶,当看到桐一月穿着婚纱走出来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几分钟后,这婚纱的处理就算完工。 “” “我马上再缝两颗珠子就好。” 桐一月急忙推开翁析匀,羞得一张脸红如柿子,而翁析匀在看到夏绮云时也有点意外,想不到她也在。 “咳咳影楼的人在问婚纱是不是已经处理好了。”这是夏绮云。 这时,身旁却传来一个咳嗽的声音 确实,她的清新甜美,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好像怎么都尝不够似的。 : 第94章老公我爱你 郭群,桐一月当然没忘记这个人,曾经有过接触,而翁析匀更是进过郭群的收藏室,后来还受了枪伤,郭群还在外面散步言论说翁析匀去他的收藏室偷东西 都闹成那样了,怎么婚礼还要请郭群来桐一月不懂,可她也会思考,难道说,翁析匀又是为了探听关于他母亲遇害的线索 婚礼不该是高高兴兴的么,就算翁析匀要打探线索,可以另寻途径啊,但婚礼邀请郭群,就不怕这个人会破坏当天的气氛 这些疑问,桐一月憋不住,打算问问翁析匀。 桐一月本来就是个不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的人,以前是因为跟翁析匀还不是一家人,有时她会选择隐忍些,可现在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心事,她不想自己瞎猜,干脆说出来最好。 翁析匀最近都是回家吃晚饭的,刚一吃完,桐一月就把他叫上楼了。 这男人一进房间就搂着她,亲昵的样子,像是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桐一月拽着他那只不安分的大手,亮晶晶的大眼望着他:“你可不可以说说,为什么要邀请郭群来参加婚礼” 一提这名字,翁析匀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就若无其事地说:“他最近来找过我几次,有意向我交好,还说以前的事是误会,我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更没提我受枪伤的事。邀请他,是我爷爷的意思,说这郭群毕竟是我母亲的旧识想想也是,某些事,过去了就算了,郭群这个人,暂时还有点价值。” “嗯,明白了。不过郭群那个人,奸诈又凶狠,他来婚礼,不会破坏气氛吧” 翁析匀幽深的凤眸掠过一丝倨傲:“郭群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在婚礼上做出什么过份的事,当时候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他该知道分寸。” “好,一切由你拿主意吧。”桐一月没有再追问了,其实心里还是觉得翁家邀请郭群来的初衷或许没那么简单,可她清楚,若真的涉及到复杂的东西,就不是她该过问的。 “真乖”他抱得更紧了,索取的意图越发明显。 桐一月总是会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浑身无力,只能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为所欲为。 “宝宝喂好了吗” “已经喂过了。” “你看他睡得香吗” “嗯刚睡一会儿。” “那就好”翁析匀现在都成条件反射了,每次在与桐一月亲热之前都习惯地问问宝宝的情况,就怕进行到一半时突然宝宝大哭要吃奶。 她丰盈的身子在灯光下泛起了粉红,他知道这是她最美妙的时刻,深深地吻住她,与她一起共赴云端 在这种极致的美好中,他沙哑而充满蛊惑的声音说:“还有几天就是婚礼了” 桐一月脑子空白了几秒,心神回归,可心中的悸动还在,满满的溢出来都是爱呀。 桐一月羞涩地搂着他的脖子,动情地说:“老公,我爱你。” 是太爱了,才会觉得不吐不快,这几个字,却是最动听的音符,是她那颗红红的赤诚的心啊。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95章盛世婚礼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选在自家的地方办婚礼,还是这种风景如画的场景,宾客们都觉得是来休闲度假的,可比在闹市里局限在室内更舒爽百倍。 简单的说,龙庭国际酒店就是城市的缩影,是集流行元素与传统审美两者完美结合的典范。 花园式的酒店在一片绿丛中高高耸立,它不是处在最繁华的闹市区,它是海边的一颗明珠,从空中俯瞰,这酒店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时尚流行的主体设计但园林却沿用的古典大气的风格。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龙庭集团旗下的产业了,标准的五星级酒店,位置距离海边只隔着一条马路。 经过一个多月紧锣密鼓的筹备,终于到了29号这天,盛世浩大的婚礼将会在龙庭国际酒店举行。 桐一月心里也是有点期盼的,真希望有个同性的好朋友啊。 两人年龄相差不远,平时相处也都很和谐,怎么不能成为朋友呢 夏绮云最终还是收下了,桐一月觉得,这或许是她和夏绮云成为朋友的开端吧。 “没关系,回头我会跟他解释,他也不至于小气到计较一件衣服。”桐一月真诚的笑意是那么干净,能照亮人心。 夏绮云面露尴尬:“可这是翁大少爷给你买的” “别客气,我现在这身材也穿不了,你拿去穿吧。” 夏绮云并没有显得很兴奋或是激动,只是淡淡地说:“谢谢。” “嗯好看。” 果真是人要衣装,夏绮云穿上这衣服,顿时整个人的气质就不同了,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高贵端庄,连桐一月都不禁要赞叹了。 这件衣服还是新的,是翁析匀给桐一月买的,香奈儿今年的新款。只可惜桐一月现在身材还有点丰盈,瘦一点穿才更好看。 桐一月一点都没有架子,更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她只是单纯地感觉夏绮云这个人还不错,文文静静的,不招人厌,才想着将自己穿不了的衣服给夏绮云穿。 夏绮云那苍白的脸颊莫名泛起一点红晕,不知道是被勾起了什么思绪,眸底藏着几分复杂的眼色。 “夏绮云,你”桐一月垮着小脸,佯装不悦:“佣人的女儿又怎么了,一个人的出身有那么要紧吗我可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们。来来来,穿上试试。” 夏绮云受宠若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推辞说:“不行,我怎么能穿你的衣服,我只是佣人的女儿” 说着,桐一月就从衣柜里拿出那件衣服,是要让夏绮云换上。 桐一月突然很认真地望着夏绮云:“你其实也只比我大几岁而已,干嘛总打扮得太过成熟呢,我这儿有件浅杏色的衣服估计很适合你,我穿着有点紧” 夏绮云温婉地笑笑点头:“好,我记住了。” 桐一月抬眸,轻笑着说:“夏绮云,我都说好几次了,别叫我桐小姐,叫我名字就行。你就像罗嫂一样,她也是总叫桐小姐” 一个清瘦的身影走进来,见桐一月在笑,不由得好奇地问:“桐小姐,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桐一月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每次乾昊发消息,都能将她逗乐。 “” “哈哈,我要给宝宝喂奶,禁酒呢。” “哼,这可是你说的,婚礼那天我得罚你几杯” 桐一月现在也学会轻松地陶侃了。 桐一月发了回复回去:“乾少爷,我每天都在家带娃,没有亲自给你送请柬,失礼啦,等婚礼那天我再给你赔罪可好” 桐一月看到这些,不禁哑然失笑乾昊这人啊,有时候虽然显得不正经,但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已经将他看作是朋友了。 这个乾昊接连发了几条消息,看得出来这家伙言语间酸溜溜的,并且很激动。 “” “哟,小妞,不理人” “桐一月,我好歹也是你的钢琴课老师,怎么你就没有亲自来送请柬太不礼貌了本少爷很生气” “桐一月,你说我能不去参加你的婚礼吗真是的,翁析匀那小子摆明就是在炫耀” 桐一月刚给宝宝喂了奶,手机连续发出几声信息音,竟是乾昊发来的。 可是,甜蜜也伴随着她,每天有他相伴,有孩子在身边,这样平静安宁而又幸福的生活,不就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吗 即将成为他的新娘,即将拥有一个真正的家,迎来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她能不紧张么。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每天都在看流程表,记得滚瓜烂熟的。 其实桐一月的记忆力比一般人要好太多,原本天赋就不错,加上以前翁析匀曾请专家对她进行过培训,更是将她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致。 距离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桐一月难免紧张,一遍一遍地看着婚礼的流程表,就怕自己会弄错或是到时候哪里做得不好。 也就是说,桐一月连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这何尝不是一种遗憾呢。 婚礼所邀请的人,都是翁家的亲朋好友,而桐一月只是个孤儿,养父母又早早的走了,周璐清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桐一月和翁析匀都不想在婚礼见到。 两老不肯,还是坚持说要回来,最后翁析匀只好安抚说他在婚礼后会带着新娘去看望两老,这才勉强说服了。 理由是,近期外公唐振南身体欠佳,应当好生休养,不宜长途劳顿。 如果不是因为翁析匀要结婚了,两老是不会有回来的打算的,他们想着要来参加婚礼,但翁析匀却阻止了。 翁析匀的外公外婆因不堪丧女之痛,在这案子终成为悬案之后,两老去了国外旅居,多年不曾回国。 翁析匀的外公唐振南,曾任全国书画协会副会长,担任过省书画协会会长诸多荣誉加身,唐家曾经辉煌一时,风光无限,但却在翁析匀的母亲唐瑞莲出事之后,淡出公众的视线。 这么大的动静,就连远在海外的,翁析匀的外公外婆都知道了。 桐一月的身份也被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外界许多人都是不明就里的,纷纷猜测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匹黑马 公认的全民男神翁析匀要大婚了,这个消息,短短一月之间在网络上展开了霸屏模式,各大社交网络站点更是有无数人在刷刷刷。 : 第96章婚礼当天 酒店早在一天之前就停止营业了,今天只接待应邀参加婚礼的人。 一个五星级酒店每天的运作需要多少开支可翁家不在乎。不得不说,翁家就是财大气粗,就是壕啊 再看看婚礼的场地,一簇一簇鲜花的妆点下,喜庆而又浪漫,高大的椭圆形拱门上点缀着粉红色的玫瑰,粉红色的气球,鲜艳的彩带,拱门上耀眼的四个大字“百年好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台上的背景墙,一颗巨大的“心”里,是新郎新娘唯美的婚纱照。 翁家其他人心里或许会问,为什么婚纱照上没有宝宝的身影 这是因为翁析匀和桐一月都不想让孩子在这种时候曝光在公众的视线,要将那小家伙好好保护起来。 婚纱照上,新郎绝美的俊颜令人惊叹,新娘的娇俏靓丽充满灵气鲜活的美,依偎在新郎怀里,竟一点都不逊色于他。 一对璧人,天作之合,照片都透着浓浓的甜蜜和幸福感,每个看到的人都会被感染的。 一排排象牙白的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精美的餐具,清一色的同款骨瓷堪称艺术级的。 还有一束束新鲜的香水百合,与玫瑰花的香味混合着,将这里的空气都变得充满春意。 婚宴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精致的,音乐不是放cd,是请的一只管弦乐队现场演奏 红毯一直延伸近百米,两边都排列着12簇鲜花,一会儿新娘就要从这里走出来到台上去。 主人的品位与雄厚的财力就体现出来,每个前来的宾客都在交头接耳,谈论着翁家果然是豪门中的贵族,办个婚礼的规格都堪比颁奖礼了主要是在场的人都是各界名流,由此可以看出翁家的人脉关系网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除了惊叹还是惊叹,这个被传为商界传奇的家族,底蕴这么深厚,人脉如此强大,比外界传言的更加深不可测。 外边很热闹,新娘子在后边化妆室里已经准备好了,穿着婚纱坐在镜子前,身边是罗嫂带着宝宝,一脸笑容地看着。 “桐小姐哦不,少奶奶,您今天一定会是全场最美的”罗嫂由衷的赞美,嘴巴笑着就没闭上过。 桐一月略带羞涩地说:“罗嫂,外边是不是很多人啊” “少奶奶是紧张吗没事儿,一会儿牵着大少爷的手就会好了。” 桐一月想到翁析匀,他此刻也该是在准备中吧,怎么办呢,好想他,好想能抱着他 “咦,罗嫂,夏绮云呢这一上午都没见着她的人影,她去哪儿了” 罗嫂闻言,脸上的笑容竟出现了一丝僵硬,随即呵呵地笑着说:“她她走了,是单位临时催她回去。” “嗯走了”桐一月倏地蹙眉,觉得有点不对劲啊,这事儿也太奇怪了吧,昨晚人还在的。 虽然夏绮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可毕竟是这段时间住在别墅里的,平时还经常跟桐一月说说话,帮忙做家务带孩子 桐一月心里已经是将夏绮云当作朋友了,可没想到,在她婚礼这天,夏绮云居然离开了,昨晚都没听到夏绮云说起过啊。 这事儿,怪怪的,桐一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97章 婚礼现场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也许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吧。 他可是记得曾跟翁析匀说笑,谈到对婚礼的想法,翁析匀说过喜欢旅行结婚,最不喜的就是大办婚礼,可现在 倪霄这货就是满肚子的疑问,身为伴郎,他在角落里跟两个熟人聊天,可心里在琢磨翁析匀搞个这么隆重的婚礼,也不觉得累么 婚礼的阵仗不小,如此高调,其实如果了解翁析匀的人,会觉得有点反常,这似乎不该是他的风格吧。 林玉翔夫妇也来了,另外还有商会会长,书画协会的会长就连郭群的堂弟,市里现任一把手,竟然也在宾客之列。 乾昊的父亲,乾钧,见儿子跟那几位千金聊得还不错,他很欣慰,暗暗在想,如果儿子今天能相中某个女子,就算是他最大的收获了。 他像只花蝴蝶,飞来飞去但不会在哪一朵花上停留片刻。 可乾昊呢,他看起来也挺享受的,在女人堆中潇洒自如地应付,像个花花公子,但却偏偏不会流露出对任何一个女人的钟意。 这年头,要想找个有颜值有身材又有背景有能力的单身男人,那简直比中彩票还难啊,虽然这些女人们都是富家千金,可遇到乾昊这样儿的,也都两眼放光,恨不得能火速将他拿下。 女人们都在较劲呢,这就是单身人士的权力,既然都是单身,乾昊又没说喜欢谁,她们当然要尽力去争取。 “” 但也有人不乐意了,立刻上去挽着乾昊的手:“你答应了要教我钢琴的,什么时候开始啊不如就今晚吧” 这个女人就很大胆,直接提出对他的邀请,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旁边一个穿蓝色礼服的女人也不甘落后,冲着乾昊投去风情万种的一瞥:“帅哥,我最喜欢的是古董首饰,不过我的鉴别能力肯定不如你,一会儿我得向你讨教讨教。” “乾昊,下次拍卖会,你记得先通知我一声,上次我都没去成,很遗憾呢。”一个短发美女娇滴滴地瞅着乾昊,那眼神好媚。 这个祸水级的男人,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有着强烈的存在感,像一个移动的磁场,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不远处,乾昊也正被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包围着。 郭群的脸皮也是比城墙还厚,看他那欢喜的表情,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以前曾朝翁析匀开枪。 这是郭群,他向来喜欢跟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结交,眼前这两个就是看过他画展的,所以他才能得瑟得瑟。 一个穿唐装的中年人,“地中海”的脑袋是他的招牌,正端着酒杯跟两个年轻女孩子畅快的交谈,他外表看着还算有长辈的样子,可他那太过炙热的眼睛里分明藏着一丝杂念。 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儿谈笑着,这些面孔中起码有一半是能在电视或杂志上经常看到的人物。 游泳池旁边有一排长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美味的糕点,侍应生还会恭敬地为宾客倒上红酒。 看那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男人,身材魁梧壮实,一双双眼睛中尽是机敏的精光,现场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中,如果有人想趁机捣乱,那无疑是在找死。 他们都是翁析匀的手下,平时都隐藏在暗中,除非特殊情况不会轻易现身。 一群穿着整齐训练有素的年轻男子,在薛龙的带领下负责整个场地的安全工作。 当记者也不容易,遇到这种极具新闻价值的婚礼,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拍到照片,各种摄影器材扛着,有的爬到树上去,占领一个较高的位置以便于拍照。 这场全城皆知的盛世婚礼,排场大,安保措施也是非同寻常的。记者们想要入内已是不能,只有在场外各显神通了。 : 第98章结婚誓词 最重要的时刻马上要到来,林玉翔出现在了化妆室外。翁析匀拜托了他一件事,让他今天临时充当一下桐一月的家人,仪式开始时就由他领着桐一月从红毯走过去。 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桐一月没有亲人,林玉翔以前也是见过桐一月的,并且跟翁析匀的母亲也是旧识,他来办这件事到也适合。 仪式开始,桐一月在林玉翔的带领下,从红毯这端走去,在众目睽睽中穿过那道铺满鲜花的拱门。 蓝天白云下,明媚的阳光为新娘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晕,洁白的婚纱穿在她身上,美丽大方,娇俏动人。 浓淡适中的妆容,保留了她甜美的气质同时也有几分妩媚惑人的韵味。明眸皓齿,粉颊生辉,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桐一月脸上那纯真干净的笑容是那么真实,她的甜蜜幸福能感染在场的很多人。 宾客们都露出惊艳的神色,暗暗赞叹翁析匀的眼光不错,这新娘一看就是纯天然的美,自然不做作,美得有灵气,尤其是那不染尘俗的眼神,纯净得像湖水 大家都在想,难怪翁析匀会被征服,就凭这新娘的纯美,男人哪有不喜欢的。 桐一月有点紧张,林玉翔低声安慰说:“放轻松一点,仪式很快结束的。” 桐一月受到鼓励,微微点头,脚下还不能有闪失,穿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这样的场合,若说一点都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桐一月感到周遭人们那灼热的眼神,这心啊,噗通噗通直跳,当看到前方司仪旁边站的新郎时,她的心就更加不由自己了。 翁析匀身穿一袭黑色礼服,打着领结,高大的身躯尊贵不凡的气势如天神降临,绝美的五官深邃而又立体,配上今天的礼服,更显得他成熟稳重内敛迷人,魅力指数爆表 此刻他也正望着桐一月,手捧着鲜花,那双足以令人沉迷的凤眸,深深地凝视着她。 就像是电影里的场景,桐一月感到脑子有点空白,司仪说的什么话她都没有留神听清,眼里只剩下翁析匀一个人了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真实,在人们的祝福声中,她被带到新郎面前,司仪问新郎新娘知否愿意娶嫁,那一霎,桐一月没有犹豫地说:“我愿意。” 而翁析匀就莞尔一笑在每个人看来,新郎这是太幸福太开心了才会笑的。 然而,这一笑就延迟了说“我愿意”的时间,哪怕是几秒,聪明人眼中,那又何尝不是一种被掩饰的迟疑 如果再细心一点的人或许能发现,翁析匀在说“我愿意”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似乎是瞄了瞄右前方角落的位置,那儿是有什么特殊的人在吗 仪式还是在继续进行着,桐一月的手被他温热的大手握着,伴郎伴娘端着戒指上来了 当一对新人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台下几乎鸦雀无声,这个神圣的瞬间,让桐一月差点喜极而泣。 台下再次爆发出掌声时,桐一月站在翁析匀身边,他与她十指紧扣,传递给她温暖,缓解了她的紧张。 桐一月微红的双眼,清亮的瞳眸里蕴涵着浓情蜜意,凝视着他 这时,台下也不知谁先起哄的,竟然有人说“亲嘴”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99章鱼儿已经上钩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翁析匀这才缓缓转身,走向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绿丛,那里有个清瘦的身影已经站了很久吧。 薛龙不再多言,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薛龙,别忘了最要紧的事什么,其他的,都不重要。”翁析匀眼里的狠绝,犹如刀锋。 “可是,大少爷今天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并且这婚礼关系到翁家和龙庭集团的颜面如果我们跟那个人起了冲突,破坏了婚礼的气氛,那就” 薛龙虽然跟着翁析匀多年,但也很少见他这样恐怖的眼神。薛龙知道,今天这婚礼注定是不可能平顺度过的。 翁析匀那幽深的瞳仁猛地收缩,迸发出两道骇人的精光,一只手紧紧攥着拳头,沉声说:“给我盯紧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跑掉。” 薛龙从角落里冒出来,看看四下无人,这才悄声对翁析匀说:“大少爷,鱼儿已经上钩了,是从海上来的,十分钟之前我们才发现了踪迹。” 望着她的背影,翁析匀俊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 桐一月知道他定是有事要忙,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这才转身进去了。 “你先进去换衣服,一会儿我会来找你,然后我们出去敬酒。” 翁析匀闻言,停下脚步,抬眸看着她,兴许也是被她明媚的微笑所感染,他心里一动,伸手为她撩了一下耳后的几缕发丝。 “老公,你有心事吗”桐一月温柔的声音比黄莺还好听。 桐一月的心情还未平复,红通通的脸蛋上都是幸福的笑意,整个人都沉浸在甜蜜喜悦中,而翁析匀却显得太过平静了。 翁析匀牵着桐一月的手下去,一直陪她走到红毯另一端,花坛后边就是化妆室。 仪式很简单,很快也就结束,该是新娘去后边换装再出来敬酒了。 只是一个站着的背影,很清瘦,可是翁冕想到了一个人,下一秒,他已经急匆匆赶过去了。 这一看,还真让翁冕蓦地吃惊,那一处坐的宾客中,怎么有个熟悉的背影 那看似是不经意的一瞥,翁冕却不由自主地顺着那个方向望去。 不过翁冕是个异常精明的人,他留意到了翁析匀在说“我愿意”之前,似乎曾瞄了瞄某个地方。 翁析匀和桐一月已经完成婚礼,结为夫妻了,而这个仪式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翁冕不禁暗暗笑自己多虑了。 说实话,有那么一刻,他竟会羡慕翁析匀,能娶到桐一月那样深情的好女人。他甚至先前还在担心翁析匀办这场婚礼是别有用心的,但现在看来,一切正常。 翁冕一直都很安静,注意着台上的每个细节,包括翁析匀的眼神。 现场气氛更加热烈了,但也并非每个人都是那么欢乐的,比如翁冕。 翁析匀就镇定多了,沉静的目光环扫众人,最后落在桐一月脸上,伸手捧着她的脸颊,在大家的期待和掌声中吻了下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亲,她怎么会不慌张呢。 桐一月顿时羞窘,脸蛋红得像桃子,半咬着红唇,连耳根都发烫。 “两位,群众的呼声这么高,还是满足一下大家的要求吧,kiss一个” 一人带头喊,其余人就跟着欢呼叫嚷,就连司仪都忍不住笑得很灿烂地看着新郎新娘。 : 第100章异常人物出现 大约二十分钟后,新郎新娘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此时桐一月已经换过一身衣裙,没穿婚纱了,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礼服。 这喜庆的颜色越发将她白皙的肌肤衬托得娇嫩粉润,俏丽灵动的模样,让翁析匀也不由得心中一荡。 每张桌子都得走一圈,几十张桌子敬酒之后,伴郎伴娘都快熬不住了,桐一月还清醒的,因为她的杯子每次倒的不是酒而是葡萄汁。 倪霄喝得满脸通红,伴娘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都是一股酒香味。 翁析匀就比较强悍,面不改色,喝了那么多竟然没有醉意。 他哪里敢醉,他一直都打起精神随时留意着有没有“鱼儿”的动静。 只可惜,那“鱼儿”太狡猾太能忍了,从仪式直到现在,“鱼儿”还不主动现身。 酒店这么大,一旦混进来一个人,想要寻找,很难。 可翁析匀不急,他有耐心等,等到那“鱼儿”耐不住的时候,自然会出来了。 敬完酒,翁析匀和桐一月都感到疲累,但总算是完成了婚礼上最主要的环节之一,接下来就轻松多了。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了老公的体贴,他让桐一月吃点东西就去后边休息。 休息室就在化妆室的隔壁。 但他自己却没去,桐一月实在是累,加上还惦记着宝宝呢,她只能叮嘱他别喝太多。 休息室里,罗嫂带着宝宝,见桐一月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少奶奶,您来得正好,该给小少爷喂奶了。” 桐一月心疼地抱着宝宝,这小家伙窝在妈妈怀里,小脑袋一拱一拱的,嘴巴嘟着,着急地在寻找什么。 “宝宝乖,吃饭咯”桐一月刚把裙子脱下一半,宝宝立刻就凑上去,满足地开始享受美味。 小家伙还不到100天呢,已经长得白白胖胖,像洋娃娃那么漂亮可爱。 尤其是眼睛,那睫毛,就跟他老爸的一样长。 宝宝吃了几口就想睡觉,耷拉着眼皮,不到一分钟就入睡。 刚把宝宝放进婴儿车,就听见有人敲门。 罗嫂很谨慎,站在门背后高声问:“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餐饮部的,特意给新娘熬了燕窝送来。” 罗嫂将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厨师衣服戴着厨师帽,嘴上有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 罗嫂将燕窝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可奇怪的是这人竟然还不走。 罗嫂不悦地打量着他,心想这人怎么那么不懂规矩,新娘子在这儿呢,你一个陌生人送完东西就该出去,还瞅什么瞅 “你出去吧,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告诉厨房的。” 桐一月无意中抬眸看去,在看到这中年男子的脸时,她也不由得呆了呆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中年男子略显慌乱地避开桐一月的目光,低着头,讪笑着,转身出去了。 桐一月也没多在意,看看那碗燕窝,熬出来的颜色很诱人,她先前在宴席上吃得太少,现在喝一碗燕窝也好。 但桐一月在端起这碗燕窝吃了一口之后却瞬间石化了,如遭雷击般脸色大变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101章婚礼只是一场预谋的危机 桐一月为什么会如此异常的反应,那是因为这碗燕窝非同寻常 有的人会在燕窝里加点别的东西,但像这样同时加干桂圆和放黑糖的燕窝,却是十分少见的,不是大众口味,只有个别的人才会有这样特别的吃法。 这口味久违了多少年久到都几乎淹没在桐一月的记忆中但是一旦被勾起,那就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心灵 “罗嫂,帮我照看一下宝宝”桐一月急匆匆丢下这句话就跑了,追出去,她要找到现在那个送燕窝的人 桐一月像着魔一样奔出来,这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哪有先前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影。 她后悔得要死,怎么刚才他送燕窝时,她不抓住那似曾相识的直觉如果当时她就发现,也不至于现在找不到人呢了。 桐一月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先前婚礼都能忍着不哭,现在却忍不住热泪盈眶,流下激动的泪水,不顾一切地喊着 “我知道你来了你出来你出来啊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这么多年才来找我” “你出来,好不好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不会出现了让我看看你” “不我不信你已经走了,你躲在哪里” “” 桐一月语无伦次,仿佛神志错乱似的,眼泪在流,慌乱的心痛得难以呼吸 蓦地,她瞄到前方花坛后边似乎有个可疑的影子,她像看到了希望,风一般冲过去 那影子被惊到,猛地拔腿就要跑,但是,有人比他的动作更敏捷 说时迟那时快,在桐一月跑过去的同时,在那影子即将逃跑的一刻,这周围瞬间窜出几道黑影,如天兵降临,将人拦住,首当其冲的,竟然就是翁析匀 中年男子被围在中间,知道大势已去,无法逃脱,在桐一月惊骇的目光中转身 桐一月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中年男子转过身,慈爱的眼神看着桐一月,但翁析匀却在一旁有冰冷至极的声音说:“桐民翰,你终于舍得现身了,要等到你,真是不容易。” 桐民翰桐民翰这个名字,是桐一月埋藏在心底永远的伤痛和记忆,这是她的亲生父亲父女俩已经整整十多年未见,可是桐一月却依然记得小时候父亲炖的燕窝的味道。 桐民翰的视线缓缓落在翁析匀身上,冷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婿,够狠的,为了引我出来,不惜搞个盛世婚礼作为鱼饵,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娶我女儿了” 他的话,再一次将桐一月震得头脑轰鸣,惊骇中,脚下一个酿跄,差点没站稳。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桐一月浑身都在发抖,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上来。 桐民翰和翁析匀都同时保持着沉默,但现场这分明就是剑拔弩张呃架势,就像战争一触即发 桐一月的心在下沉,早就没了那种与亲人重逢的喜悦,她不傻,她看得出来,父亲陷入了危机,就是为了来看她 不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的婚礼怎么会成了鱼饵难道从头到尾都是翁析匀的计谋吗 本书由网首发,请勿转载 : 第102章 婚礼(首订求支持) 前方婚宴处的宾客们还在热热闹闹地喝喜酒,但他们却不知在酒店的另一个角落里,正上演着惊天动地的一幕。 翁析匀礼服上那标识着“新郎”的礼花都已经取下,此刻的他,犹如从幽冷深渊出来的魔神,强大恐怖的气场,那双赤红的眸子闪着一丝嗜血的冷芒。 他仿佛看不到别人了,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桐民翰身上。 “桐民翰,你十几年前借着一桩飞机失事的事故,诈死,行踪不定,东躲,如果不是因为听到你女儿要结婚的消息,你怎么会冒险现身今天既然你来了,就留下吧” 随着这一声阴沉的命令,薛龙和另外两个魁梧的壮汉即刻上前将桐民翰擒下,他被三个人拽着,旁边还有一群翁析匀的手下围住,看来他是没有机会跑掉了。 桐一月面对着久别重逢的亲生父亲,还有她老公,她只觉得有种锥心的疼痛在折磨着她,她宁愿父亲没出现过,也不愿见到这残忍的画面。 桐一月那通红的眸子噙着点点晶莹,哽咽的声音饱含悲愤:“翁析匀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我们结婚的事大肆宣传,真的是为了抓我父亲我父亲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用我们的婚姻来耍手段” 翁析匀没有回头看桐一月,他冷冽如冰刃的眼神死死锁住桐民翰:“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十几年前,你还在故宫博物馆当保安的时候,曾做过什么事,你敢当着你女儿的面说出来吗” 桐民翰浑身一震,脸色大变,同时看向女儿,她的面容更是惨白 桐一月听到翁析匀说的话,心惊胆寒,她当然知道十几年前翁析匀的母亲在故宫博物馆的工作室被害,可是她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那时也曾在故宫博物馆当保安。 翁析匀今天的惊人之举,抓住她父亲,莫不是因为父亲跟当年翁析匀母亲被害的事有关联 桐一月面如死灰,不敢往下想,双目圆瞪,颤抖的嘴唇说不出半个字。 天,仿佛都在顷刻间变得阴霾,明明是夏天,却怎么好像进入了寒冬 桐民翰除了震惊,还有几分慌乱与愤怒:“翁析匀,你别在我女儿面前瞎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曾在故宫当过保安” 他这么一说,桐一月那灰暗的眼神又微微一亮 “翁析匀,在我的记忆中,我爸爸以前不是做保安的工作会不会是你搞错了”桐一月强忍悲恸,说话的声音很沙哑。 她还抱着一点希望,希望这件事只是误会,希望能有转机。 然而,既然是一个局,翁析匀布置了这么久,怎能没有后手。 这时候,翁析匀的手下带着一个穿唐装的男子走过来,那标志性的“地中海”脑袋,可不正是郭群么 桐一月蓦地心头咯噔一下郭群来干什么 郭群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同样震撼,翁析匀叫他来参加婚礼,原来竟是为这一出 “郭群,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十几年前,故宫博物馆的保安,你应该不会陌生。” 翁析匀这听似平静的语气下,实际是暗潮汹涌,他那双深如宇宙黑洞般的瞳仁里,翻卷着可怕的暴风雨 郭群这老狐狸,婚宴上喝得不少,一张老脸发红,可此刻却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连带着酒劲都散了三分。 “十几年前的事儿,太久了,就算那时真见过,现在也记不住了。”郭群的回答并不确定,不知是他真的忘记还是故意隐瞒。 但这不要紧,还会有人站出来的 林玉翔和他妻子孟珍,也被请到了这角落里,夫妻俩的震惊不比郭群少,尤其是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时。 “翁总虽然时间久远,他看着比当年苍老了些,可我能肯定就是这个人,没错。他脖子上这颗痣,我记得特别清楚。”林玉翔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他妻子孟珍也紧跟着说:“我们当年曾去故宫博物馆见过你母亲两次,那时她还在负责万里江山图的修复工作。两次去,都是见到的这个保安,要对我们进行严格的检查之后,才能被允许跟你母亲见面。”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o*m “对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才会时隔多年还记得。” 这两口子一人说几句,指认桐民翰,这无疑是对桐一月深深的打击。 “爸爸”桐一月面色惨白,强忍的眼泪在打转:“您有没有在故宫博物馆当过保安您可不可以跟我说实话” 桐民翰心疼地看着女儿,神色复杂,犹疑之下终于是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 “翁析匀,就算我曾在故宫博物馆当过保安又怎样你今天这么对我,是做女婿的对岳父该有的态度吗我女儿真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父亲他承认了桐一月在旁边已经快喘不过气来,心里的惊恐更甚。 翁析匀此刻仿佛是来自幽冥的判官,阴冷恐怖的气息笼罩全场,他的每个动作和言语,都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桐民翰,你还记得当年在故宫博物馆工作室负责修复万里江山图的那五个人吗唐瑞莲,我的母亲,就在你辞职离开的第二天晚上,被枪杀,那幅画也不翼而飞。这些事,别说你不知道” 他句句冷狠,汹涌滔天的怒火燃烧着他,那双原本漂亮的凤眸已变得腥 : 第103章想起她 毕竟还是孩子,对妈妈的依赖是与生俱来的。 桐一月心里一疼,搂着这小身子,温柔地摸摸宝宝那毛茸茸的头发,疼惜地说:“等你去上学前班了,妈妈再出去上班。学前班里有很多跟你一样大的小伙伴,你们一起玩,妈妈下班就会去接你” 宝宝还是不太开心,但也没有哭闹,只是很认真地问:“月月会一直爱我,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会。” 小家伙想了想,闷闷地说:“那好吧,上班的事,准了。” 瞧这说话的口气,又把桐一月逗乐了,捏捏他的小脸蛋,亲一口:“真乖,不愧是小棉袄。” “才不要当小棉袄,我要当大棉袄,我把月月裹在大棉袄里,月月冬天就不会冷了,嘻嘻” 这么贴心的孩子,才五岁呢都知道心疼妈妈了,桐一月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每当这种时候就更感谢上天的恩赐,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打掉这个孩子。 商量好上班的事,桐一月放心了一半。 她向来是很的,她不喜依靠别人,她只想靠自己的双手为宝宝挣一个更好的生活。 虽然乾昊是宝宝的干爹,乾昊很有钱,可桐一月不会因此就变成米虫,更不会让宝宝从小就好吃懒做坐享其成。 她用自己的一言一行给宝宝做最好的示范,这才是对孩子最合适的教育。 桐一月这次带着宝宝回来,说明她对于往事已经能面对了。她不打算跟那个人有交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别墅里,夜深了翁析匀还在书房里处理文件。 除了公司,他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了,他晚上睡觉都是跟夏绮云分开睡的,一人一个房间。 夏绮云那个病啊,不能激动不能受刺激,可翁析匀毕竟也是个正常男人,每天跟这么个比玻璃还脆弱的女人睡在一起但又做不了那种事,这是很残忍的,长期那么下去都会憋出毛病。 所以两人分房睡,夏绮云虽然心里有不甘,可想想自己的病给翁析匀带来的精神折磨,她也就只能接受了。 两人也曾尝试过亲热一下,但还没进入正题呢夏绮云就感到身体不舒服了,翁析匀便不敢再进一步。 其实她尽力忍住不那么激动的话,他还是可以轻轻地做点什么,但那样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本来那种事应该是男女之间美妙的享受,而他却要随时担心她犯病的话,那就不是享受而是痛苦了,不如不做。 敲门声传来,随之,夏绮云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了。 “析匀,喝点糖水吧。”她的声音温柔极了。 翁析匀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眸间,微微愣住此情此景,好熟悉,又勾起了他记忆中的某个画面。 曾经,桐一月也是经常在他处理公事时为他熬糖水的。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情,却是由不同的人来做了 他眼底的异色一闪而逝,接过夏绮云手里的碗,几口就喝光了。 夏绮云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凝视着他,心疼地说:“都快十点了,你还不打算休息是什么要紧的工作需要现在处理完吗” 翁析匀摇摇头:“你别操心我了,到是你,身子不好,十点了还不睡觉” 夏绮云也是熟女一枚了,可是在翁析匀面前她依然是有着孩子气的一面。 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地说:“让我多陪你一会儿吧。” 说着,她竟坐到了他腿上,并且还有意无意地蹭着他。 翁析匀倏地脸色一僵,强行压下那股被撩起的燥热,略显沙哑的声音说:“绮云,你这是故意在折磨我” 确实是故意,明知道她自己的身体不可以,却还要这么引诱。 夏绮云苍白的面容露出红晕,羞涩地望着他:“我我最近感觉身体好像没那么差了,医生也说我不用太紧张,所以我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再试试” 后边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可她用行动表示了她亲吻着他的脸颊,捧着他的脸。 “绮云别这样”他试图阻止,但夏绮云却不听,竟开始亲他的唇 翁析匀浑身紧绷,熟悉的火热在身体里窜动,若是一点都不想,那是骗人的。 他的手也不由自主搂紧了她,她的手已经开始在解开他的睡袍 他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健美的肌肉简直令人垂涎欲滴。而夏绮云本就是个大美女,虽然有点清瘦,但对男人的吸引力却是不小。 夏绮云今天这么热情主动,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她好像有势在必行的决心。 两人抱在一起,只听到两人呼吸急促的声音。 翁析匀在她刻意的撩拨下,差点就要把持不住,但他仅剩的一点清明却及时窜了出来。 “绮云绮云快停下,你都快喘不过气了”翁析匀紧紧拽着她的手,语气里含着一丝急切和气恼。 夏绮云脸色不对劲,呼吸也显得有点艰难,却还想硬撑。 “析匀我真的很想跟你像夫妻那样生活你为了我,清心寡欲这么久,我我过意不去我们继续吧我没事的” 翁析匀好比是从夏天进入冬天,燥热一下子变冷。 “还说没事你觉得我看着你有发病的危机,我会做得下 : 第104章谁害死了她 “瑞莲她心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她都不想让家里人烦心,所以她在电话里也说了,她不会将自己跟贺岚吵架的事告诉别人,她只告诉了我,后来得知你母亲遇害,我却没有去跟警察说 翁析匀静静地听着,心念电转,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估计父亲也是如此。 “在你母亲遇害前两天,我们通过电话,当时,她的情绪很不好,她说上午去街上的时候碰到贺岚了,贺岚对她还是那么仇视,两人吵了一架,贺岚咒她活不过三天,你母亲当时被贺岚这么诅咒,她当然生气了,在电话里跟我聊了一会儿,可我们都没把贺岚说的话放在心上” 这段往事,翁析匀当然知道了,不止他,其实整个翁家的人都记得的,只是那件事后没人敢在提起,怕触怒了老爷子。 “我堂妹贺岚,你还记得这个人吗她曾经是你爷爷钦定给你父亲的对象,翁贺两家订婚,可是你父亲却对她没感情。你父亲爱的人是瑞莲,所以他退了这门婚事,但是我堂妹的父亲,也就是我三叔,却因此而气得心脏病发进了医院,然后早早地离世了” “好吧,你坐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贺总一下子就显得苍老了许多,声音也十分低沉而悲伤。 兴许也是这些年背负的心理包袱太重,兴许是喝了酒之后神经不够紧,总之,贺总动摇了,面露痛惜之色,眼眶一红 “贺姨,你难道忍心看我母亲死不瞑目吗挨了六枪她是你的同学,朋友,这些年,你隐瞒了你所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一点都不愧疚”翁析匀的拳头攥得用力,想到母亲的死,他这颗心就会痛得难以呼吸。 贺总尴尬地笑笑,但这么勉强的笑意怎能掩饰得了她此刻的慌张。 但翁析匀却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凌厉的眸光紧紧盯着:“你说怀疑是你堂妹害死了我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贺总目光闪烁,避开他的眼神。 “贺姨,你还记得刚才你说了什么吗” “析匀,你这是做什么” 果然这冷水有作用,贺总感到一阵冷意袭来,浑身抖了抖,眼神才有了聚焦。 没办法,这样才能让她短暂的清醒一点。 翁析匀将贺总拉起来,拖进卫生间去,用冷水往她脸上浇 翁析匀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地,然后猛地冲上去抓着贺总的手,赤红的眸子闪着恐怖的光芒:“你刚才说什么是谁害死了我母亲” 贺总醉了,真情流露,却不知自己说的话会给翁析匀带去怎样的惊骇 “瑞莲死得太惨了,我恨死我堂妹了,我一直怀疑是她害死了瑞莲瑞莲我的好姐妹” 贺总进房间躺下后,翁析匀便打算离开。但是在他转身之际,忽听贺总发出梦呓般的呢喃,还带着一点哭腔 贺总是翁析匀母亲生前的同学,是他的长辈,现在看到他已功成名就,她不免越发怀念自己那位老同学,晚饭时也就多喝了几杯,现在还有些醉意。 晚上,翁析匀和那位贺总回到酒店了。 “是”齐声响亮的回答,看起来很有精神。 陶贝羽铁青着脸,一双美目里凌厉的视线扫过每个人的脸:“你们在上岗前接受培训的时候就该知道酒店的规定,但还是有人要去破坏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要互相监督,只要发现类似的事情,举报一经证实确有其事的,违反制度的人,立刻开除,举报有功的人,酒店会额外给予奖励。都听明白了吗” 大家都纷纷点头称是,没人傻到在这时候问东问西的,谁也不想在陶贝羽的气头上撞到。 陶贝羽这风雷震动的架势,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威严十足,不愧是个久经沙场的女强人。 “那个女服务员的名字我就不说了,但是,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听好了,我再说一次,凯黛尔凡酒店,我们做的是品质,是口碑,这里不是卖肉的地方不管是谁,只要企图想靠卖肉攀龙附凤从而影响酒店的声誉,一旦被发现,绝不姑息有人要在酒店之外乱来,我们管不着,但在这个酒店里就绝对不行” 桐一月才来没几天,第一次见陶贝羽发这么大的脾气。 陶贝羽发火,就跟一头母狮子似的,一众人都不敢出声,噤若寒蝉。 “就在刚才,一个女人在前台大吵大闹,原因是她老公前几天在这里住过一晚,但今天这个女人发现他老公跟别人约会,而那个人就是昨天才从酒店离职一个女服务员,在那位客人入住的晚上,两人发生了关系。” 大型会议室里,陶贝羽坐在位子上,漂亮白净的脸蛋都气得涨红,凛冽的气场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女强人的势头霸气侧漏。 身为客房部的副经理,陶贝羽的愤怒火烧遍地,服务员们才刚端起饭碗就被叫去开会了。 晚饭时,酒店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对酒店的形象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虽然是被迅速处理了,但却是对酒店敲响了警钟。 这白天,翁析匀出去了就没回来,桐一月也乐得轻松。 桐一月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转身做事去了。 俗话说得好,“不被人妒是庸才”,有人嫉妒,说明她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身在职场,被人嫉妒那是太家常便饭了。 : 第105章孩子没教好 “什么没教养,这孩子的教育,我也有一份,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教好”乾昊的语气也强硬了几分,犀利的黑眸瞅着夏绮云。 夏绮云一时语塞,说实话,她内心是不想跟乾昊闹僵的,可他越是护着桐一月的孩子,她就越生气。 这时候,翁析匀和桐一月过来了,两人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怎么了”翁析匀这话是在问夏绮云,也是在问乾昊。 夏绮云像看见了曙光似的,软腻的声音含着委屈的意味:“析匀,绵绵刚才被桐一月的儿子亲了一下,她吓到了。我只是想叫他以后别再这么做,没别的意思。” 桐一月不禁暗暗抹汗,低头捏捏儿子的小脸蛋:“你呀,又调皮了。” 宝宝咯咯地笑,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一双大眼贼兮兮地瞅着翁析匀。 翁析匀面露异色,有点哭笑不得,他的儿子,也太彪悍了吧,初次见到绵绵就知道打啵儿了。 “绵绵别怕,这个小哥哥是跟你玩儿呢,不是欺负你。”翁析匀的语气变得很温柔,他对绵绵也是很疼爱的。 绵绵乖巧地点点头,又钻进了翁析匀的怀里,她很喜欢窝在这个温暖的怀抱。 这一幕,看在桐一月眼里,又是抑制不住的酸楚,她在想,如果那些伤痛的国过往没有发生,现在,翁析匀怀里的孩子应该是宝宝才对。 夏绮云的心情好了些,看到翁析匀这么疼绵绵,她越发觉得收养绵绵是明智的决定。 “我们走吧,绵绵也该饿了。”夏绮云挽着翁析匀的胳膊,眼睛却是在瞄着桐一月的反应。 桐一月没什么表情,可是宝宝却一脸惋惜地看着翁析匀:“帅哥,上次我问你有没有女票,我原本是想把月月给你的,可是你都已经有女票了” 童言无忌,可听在大人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四个大人,此刻表情各异,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桐一月真想瞬间遁走,儿子乖的时候可爱到了极点,可有时就像是熊孩子附身,说点话能把人给整岔气。 乾昊嘴角抽抽,想把干儿子拎回去打。 翁析匀神情怪异,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绮云可是气得不轻,脸色有点不正常的潮红,盯着眼前这小家伙:“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 夏绮云将视线落在桐一月身上,敌意更加明显了。 桐一月却是毫不示弱地与夏绮云对视,眸光清澈:“你紧张什么,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话你也计较么” “析匀,你看看,她教出来的儿子就这德性,早知道这样,你当初就不该放任她带着孩子在国外,还不如我们自己养呢。”夏绮云这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没考虑后果。 这话一出,连翁析匀都眉头一皱。 “夏绮云”桐一月彻底怒了,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怒视着夏绮云:“我警告你,任何时候都别想打我儿子的主意,否则,我分分钟就能把你气得心脏病发” “桐一月,你你”夏绮云一手指着她,看样子真是气得够呛。 她这病,本来就受不得刺激,这几年翁析匀都是小心翼翼熬过来的,总不能看着她死在眼前吧。 “都别说了,走”翁析匀拉起夏绮云,手牵着绵绵,临走前还忍不住深深地往了儿子一眼。 “小家伙,我们还会见面的。” 丢下这句话,这两大一小离去了,场面也终于消停。 但今天的遇见,让桐一月误以为翁析匀是结婚生孩子了,她更加觉得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周末一过,翁析匀在去公司之前,先去了医院,因为,是时候去看看贺岚了。 贺家也是城中旺族,以前还差点与翁家联姻。后来贺岚父亲因女儿被退婚一事儿气得心脏病发死亡,因此贺家与翁家就有了间隙。贺岚更是将翁家的人视为仇人。 翁析匀派来的两个保镖时刻都留意着贺岚病房的情况,此刻,只有贺岚一个人在里边。 这个女人,年轻时也是美女一个,只是现在变化太大,住院使得她更加苍老,皱纹越发明显,精神状态也很差。 翁析匀进去的时候,贺岚正望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目光涣散。 在看到翁析匀的身影时,贺岚先是愣了愣,随即想起这是谁了虽无来往,可是在报纸杂志上见过翁析匀的照片。 “你你是翁” “没错,我是翁析匀,唐瑞莲的儿子。”翁析匀平静如水的声音里暗藏着冷意。 贺岚一惊,想大喊,想伸手去按墙上的呼叫铃,可是,翁析匀却抢先一步说:“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你自杀的事真是自杀吗” 他这话,立刻惹得贺岚惊慌失色,她的神情落在翁析匀眼里,无疑又是一种线索。 贺岚最终还是强作镇定,死死盯着他,愤恨地说:“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你是唐瑞莲的儿子,我不想见你,你走。” 但翁析匀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冷傲的神情如同帝王:“贺岚,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被人害的吧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比如,一个叫速科的公司,一个叫本纲由藤的人” 这番话没让贺岚彻底惊悚了,像看到死神一般,她的震惊可想而知,惨白的面容写满了不可置信。 “别惊讶,这世上的事,哪有不透风的墙你跟岛国的人有了过份深切的接触,并且还关系到天大的秘密,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翁析匀一来就用几句话打乱了贺岚的思维,攻击着她的心理防线,在她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再用一记猛锥 “你曾买凶杀人,雇的就是本纲由藤吧而我母亲就是受害者,对吗”翁析匀岑冷狠厉的语气,微微泛着腥红的眸子充满了可怖的恨意。 贺岚刚才被问得哑口无言,此刻却惊恐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是承认了” 贺岚本来就是差点送命而被抢救过来的,经历了这样的事,心境早就脆弱得比纸还薄了,哪里经得起翁析匀的重击,因此并不费力就将她的话逼了出来。 “你搞错了,我是跟本纲由藤有接触,但我没让他杀你的母亲。” “你还狡辩当年,在我母亲遇害前两天,你们是不是在街上遇到过,还吵架了,当时你说我母亲活不过三天,结果两天之后她惨死,你敢说那只是巧合贺岚,我调查过你,你在我面前说谎没用,本纲由藤是回去岛国了,但是我有办法将他抓到,你想不想见见” “你翁析匀,你真本事呵呵,只可惜,你母亲的死跟我没关系,我说她活不过三天,那就是一种巧合,信不信由你。但是本纲由藤那个混蛋,他派人企图杀我灭口,所以,为了报复他,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或许跟你母亲的死有关。”贺岚那苍白的老脸上浮现出一缕淡红,是情绪激动所致。 翁析匀倏地眯起了双眸,两道精光迸出,他在审视贺岚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别的不说,他查到的线索,确实贺岚不是自杀,而是本纲由藤派人做的,但贺岚命大,没死。 “翁析匀,有一个人的名字你应该听过。他就是刚刚退下的,全国书画协会会长沈泽宽,他曾是跟你母亲一起负责修复万里江山图的那五个人之一,可是,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不但没有被影响到前途,反而步步高升,你不觉得奇怪吗” 沈泽宽 这个人,翁析匀当然知道了,记得很清楚,也曾调查过他,但结果却是这个人没有问题,很正常。可是听贺岚这番话,分明不是那样的。 翁析匀静静看着贺岚,眸光逼人,示意贺岚说下去。 “沈泽宽,这些年名利双收,还时常在国内外开书画展,混得风风光光的,可是,估计很少人知道,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岛国的人,是本纲由藤而本纲由藤就是当年进工作室抢走名画枪杀你母亲的真凶但他将画抢走之后却交给了别人,他不知道画的去向,说明幕后还有黑手。” 震撼、惊悚贺岚所说的话,将冷静睿智的翁析匀都震得脑子嗡嗡响 真凶是本纲由藤 “我就是因为知道了本纲由藤干的事,才会被他狠下杀手的。” 贺岚总算说完了一段,已是有些喘气了,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翁析匀的脑子有点乱,他该相信贺岚吗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傻子都知道,枪杀唐瑞莲的人,一定也只是个傀儡,背后的黑手才是正主,但这黑手藏得太深了,并且肯定是有着惊人的背景和势力,否则这件大案不可能到现在还没破,不可能到现在都找不到万里江山图。 翁析匀这些年都在调查,一点一点抽丝剥茧拔开迷雾,但每一次以为查到了的时候却都发现,又一层更深的谜团在等着他。 以为贺岚可能是买凶害死他母亲,现在却又产生了更多的疑问。如果最后连沈泽宽也有问题,牵涉就有点复杂了。 翁析匀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剩下的就该他自己去做,最要紧是抓到本纲由藤,那么这件事将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阴天,细雨霏霏,天空灰蒙蒙的,就像现在夏绮云的心情。 那天在海洋公园遇到桐一月的事,已经过去几天了,但夏绮云这心里却没有轻松,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又一次感到了危机。 此刻,夏绮云正在别墅里跟她的一个朋友聊天,这也是她最要好的同性朋友了。 一个妖艳的女人,一身的名牌,腥红的唇,不自然的锥子脸一看就是动过刀的。 “云,我以为你跟着翁析匀会很受宠的,听了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感觉你像个哀怨的小媳妇真是的,都几年了,怎么还没领结婚证,是他不愿意吗”这女人说话还真够直接的。 夏绮云被问到她最痛的心事,有点尴尬,更多的是无奈。 “子馨,其实我一直没勇气问他想不想跟我结婚,因为我这病” “你傻呀你都住在这里几年了还不敢问你是女人,你要个名分,要个保障,难道不应该吗再说了,你的病不是在等做心脏移植手术吗,又不是一直都这样。” 夏绮云说到这个移植的事就更头疼了,柔弱中又添了几分惆怅:“我的血型是rh阴性血中的o型,要有合适的心脏来移植,很难,只能碰运气了,而我运气不怎么好,直到现在都” 这个叫子馨的女人不屑地扁扁嘴:“那又怎么了,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对自己没信心了那个叫桐一月的哪能跟你比,她除了有个儿子,还有什么如果翁析匀真的爱你,其他人根本成不了你的障碍。”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其实很想他儿子,我知道,只是我没问过而已,我和他,都不愿提这件事。” 子馨忽地笑得很奸诈,眉飞色舞地说:“你如果实在不放心,你就鼓动他,把儿子抢回来,这样,你的威胁就彻底不存在了。” “抢” “对啊,桐一月肯定不会愿意交出儿子,只能抢了。以翁家的背景,难道连个小孩儿都抢不到吗,笑话” 虽然这女人说的话很难听也很歹毒,但不可否认她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确实,假如翁家想把孩子抢走,即使有乾昊为桐一月撑腰,也不能确保孩子能留在她身边。毕竟翁析匀是孩子的父亲 夏绮云心底何尝没这么想过呢,只是那念头很隐约,每每在萌芽状态就会被她掐住。就怕说出来之后会引起翁析匀的反感。 但这种事,一旦有人鼓动,那邪恶就会得到养分,会神奇地滋长。 夏绮云若有所思地点头:“是啊,当初析匀之所以换掉桐一月的避孕药,就是想让她怀上孩子,然后将这个孩子留在我们身边,以弥补我不能为他生儿育女的遗憾。只是五年前的事之后,翁析匀好像想法变了,现在,只希望他在看到孩子之后,重新又有了那样的念头。” “云,你可真要加把劲了,将翁析匀的儿子握在手里,他的心才不会跑。如果他跑了,你去哪里再找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人 子馨这番话,让夏绮云有点感动,也是她内心在想却又没说出来的。 “子馨,你真不愧是我的闺蜜,咱俩总是一拍即合。” “哈哈哈那是必须的” 学校到了放学的时间,家长们早早在门口候着了,一个个可爱的小天使被家人接走。 天真活泼的小孩子,单纯如白纸,他们总是笑得那么纯净,他们的眼睛是最美丽的宝石。看着他们,大人的心灵也会得到净化,阴霾都会被驱散。 在这些小娃娃当中,有一个穿着浅蓝色衣服背着红色小包包的男孩儿,长得那是唇红齿白的,粉雕玉琢的小脸蛋肉乎乎的,灵动的大眼睛偶尔闪着狡黠。 笑起来的样子两眼弯弯的,走路还一边哼着洋气的爵士小调。 赤熛牵着宝宝的手,时不时都要被这小家伙逗乐。 桐一月今天要上班,是赤熛来接的宝宝,先接到乾昊的拍卖行里,桐一月下班再去接孩子。 学校对面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豪车,里边坐着的男人,一直沉默着,幽深的凤眸盯着赤熛和那个小身影。 他多希望此刻牵着孩子的人是他。 心里有点痛,还有点酸自己的孩子,他却只能这样远远地望着,静静地看着。 这是翁析匀来偷偷看宝宝的第三天了,他还真忍得住。 薛龙坐在驾驶室里,透过车内后视镜能看到翁析匀那表情。薛龙也不禁为他感到不平。 “大少爷,难道您就打算这么偷偷看下去吗您不想跟小少爷说说话” 薛龙跟着翁析匀多年了,才会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像是大少爷以前的风格啊。 确实,如果换做以前的翁析匀,根本不会这么静静偷看,他早就会使出霸道总裁的招数直接抢过来了。 可现在,他的有些想法和做事风格有了一点变化。 他想过将孩子抢走之后,桐一月会是什么反应。 孩子是她的支柱,是她的命,如果突然不在她身边了,只怕她会疯掉吧。 他不该考虑那么多的,可是只要一想到她那种撕心裂肺的眼神,他的心会抽搐。 翁析匀这些年最大的变化就是,他开始会为对方设想了,会顾及到对方的感受了。 也因此,他就是连续几天在这里偷看孩子放学,看着孩子上了车,他才会离去。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似乎真是翁析匀和桐一月互不打扰了。 他以为,她跟乾昊是一对。而她也以为,他和夏绮云结婚生子了。 转眼又过去一个星期,今天是周五,桐一月早上送孩子去学校时还跟他说,晚上回家有布丁吃。 宝宝对布丁情有独钟,当然开心了,就盼着早点放学呢。 但了下午的时候,赤熛和往常一样去接宝宝,可是却被老师告知,宝宝中午就被人接走了。 赤熛大惊,意识到问题严重了,了解之下才知道,中午饭后,校长将宝宝带走,说是他的家人有事要急着叫他回去。 老师不疑有他,因为是校长嘛,所以也没多问。 赤熛首先通知了乾昊,紧接着桐一月就知道消息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桐一月人都差点崩溃,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报警,可是乾昊却告诉她,他手下发现过翁析匀的车子曾在学校外边 翁析匀是他 桐一月心头的愤恨和焦急,汇聚成一腔怒火,毫不犹豫地一个电话就拨过去。 电话一通,传来翁析匀略显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可桐一月顾不上这些,她此刻只恨自己太低估翁析匀对孩子的占有欲。 “翁析匀,你把我的孩子藏到哪里了把孩子还给我”她在吼,这饱含痛苦的叫声,震得他浑身发麻。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翁析匀好像很意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还装今天赤熛去学校接宝宝,可是老师说,宝宝早就被人接走了,是校长带走的你前几天是不是在学校门口出现过是你抢走了孩子,是不是你说话,你说啊”她声嘶力竭,如果他在眼前,她一定要跟他拼命 “你以为是我干的我刚下飞机,从巴黎回来,你说的事,我根本不知道,信不信由你。” 桐一月哪里会信,知道他在学校门口去看过孩子,她就更加认定是他了。除了他还有谁会抢走孩子 “你觉得只有我一个人想要这个孩子吗你就没想过,或许是翁家的其他人” 桐一月猛地一震,瞬间想到了翁老爷子 紧接着,翁析匀就听到了电话的忙音,她挂断了。 桐一月不管那么多,她去请假了,要现在就要去翁家大宅 没时间去想这件事究竟翁析匀是否真的不知情,桐一月只想飞奔去大宅看看孩子在不在。 而翁析匀呢,原本是要回家休息一下的,但出了这个事,他立刻吩咐薛龙调头,去大宅。 他知道桐一月一定是赶去了,以她的脾气,以老爷子那更火爆的脾气,两人如果闹起来,那才叫难以消停,所以他必须去。 翁析匀说得没错,此时此刻,翁家大宅里,二楼一个房间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讨厌,我不要这些玩具,我只要麻麻” “可恶,这是东西,好难吃” “我不要看动画片,我要麻麻” “坏人,坏人放我出去” 伴随着孩子的吵闹声,门外的人感到很头疼,脑子里不断回响着“我要麻麻,我要麻麻” 管家卢裴,小心翼翼地望着翁老爷子,心里也挺无奈的。小少爷这脾气,不是一般的泼辣,这才五岁呢。 翁老爷子面色铁青,指着房门说:“卢裴,你看看,这就是桐一月教出来的孩子,这么闹腾,闹得我头疼。如果这几年孩子在翁家长大,接受良好的教育,怎么会成这样” 卢裴暗暗抹汗:“老爷子,您也别生气,小少爷被我们带来,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他闹闹脾气也是正常的,小孩子嘛。” 翁老爷子摇摇头,转身上楼去了,再继续待在这里听小孩儿吵闹,他毛病都快气出来了。 一小时后,大宅门口。 桐一月和乾昊一块儿来的,两人刚下车,她就直冲向别墅大门。 在她拍门之前,一辆黑色豪车从后边驶出,正是翁析匀。 “桐一月,你先别闹”翁析匀匆忙从车里出来,阻止她拍门。 桐一月见到他,这满腔的怒火就找到了发泄口,气愤之下,一把拽住他的衣服,赤红的杏眸泛着血丝,这是情绪激动到极点的象征。 “翁析匀,你是魔鬼吗你跟你爷爷串通好了抢走我的孩子,你还是不是人,你的心被狗吃了吗孩子是我的命,你们要分开我和宝宝,除非你先把我杀了” 她嘶哑的声音,想必是来时的路上哭过的。她颤抖的身体是气得发抖。 翁析匀阴沉着脸,拽着她的手,愠怒地说:“你冷静点,你现在发疯有什么用我说了不是我干的,你信一次会死吗告诉你,就你这样闯进去,不可能把孩子带出来。我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了,孩子是被关在二楼的房间,是密码锁,带指纹的,除了他,别人开不了那道门” 这个“他”,指的就是翁老爷子。 桐一月心头巨震,宝宝被关在那样的屋子里,一定会吓到的。 “不翁家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他不是囚犯” 桐一月现在已经无法淡定了,满脑子都是怒火在烧。 “你们等着,我进去,我会把孩子带出来。” 乾昊疼爱地看着她,轻轻摇头对她示意:“一月,翁析匀说得没错,我们进去也没用,既然他说会将孩子带出来,我们就先等等看。” 桐一月见乾昊也这么说,她不由得看向翁析匀她该相信他吗 看到她眼中的怀疑,翁析匀心底泛起一抹疼痛。在她心目中,他就那么没品 翁析匀沉静的眼眸中透着坚定,凝视着桐一月,用罕见的郑重的语气说:“我保证,没人能抢走孩子。” 桐一月身子一颤,被他这眼神和语言击中了心底某个部位他从来没说过“我保证”这三个字,此刻第一次听他说,她竟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现在无计可施,唯一能相信的居然只有翁析匀。 翁析匀进去了,直奔翁老爷子的卧房。 翁老爷子见到他,并不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了。 这爷孙俩的脑子都是一样的好使。 翁析匀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你打算把孩子关多久你这么做,想过孩子的感受吗” 翁老爷子冷笑:“这是我翁家的血脉,我接回来,是必然的,他应该接受最正统的教育。孩子一开始会闹腾,多几天也就没事了。” 翁析匀凤眸一凛,沉声说:“难道你认为翁家的教育很好吗看看我的那些堂弟堂妹们,一个个娇生惯养的,脾气一个比一个蛮横。还有到了高中都不会自己洗衣服的,有从小学开始就当小霸王在学校里无法无天的。有初中就开始办派对一晚上花去上百万的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也成这样,他不生活在这大宅里,由桐一月来教导,才是对他最适合的。” 这番话,可算是把翁老爷子给气得跳脚,但是,偏偏翁析匀还说到翁家的痛处了,小一辈的全都是那样,他这个家主想管,可毕竟年龄大了,有些事力不从心。 可是管理一个五岁的孩子,翁老爷子很有把握。 “你说再多都没用,你想把孩子交给桐一月,那你到是找个女人再生一个啊你却要跟个不能生孩子的夏绮云在一起如果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会被你气得难以瞑目”翁老爷子也是句句戳心,直接打在翁析匀的伤口上。 翁析匀微微眯起了眼眸,审视着眼前的老人,他在忍住火气。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去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吗可以,你安排一下相亲,我明天就去见。但是我有个条件,你必须把孩子放走,桐一月还在门口等着。孩子毕竟还小,关久了,他会有心理阴影。” 翁析匀说得很轻松,可谁知道他多窝火多憋闷一直不肯接受老爷子安排的相亲,可今天,为了放走孩子,他居然主动妥协了。 这不仅仅是父爱,这也是他对桐一月的体谅。 翁老爷子果然震惊了,有点惊喜。虽然他不想放走孩子,但眼下,他也不得不接受翁析匀的条件。他想着,大不了等段时间再把孩子抢回来。 读翁老爷子来说,他最希望的其实是翁析匀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正因为没实现,所以他才要抢走宝宝。一旦翁析匀都答应相亲了,他觉得,总会遇到一个让翁析匀动心的吧。 就这样,几分钟后,翁析匀进到了那间屋子,见到了宝宝。 “帅哥你怎么来了”宝宝又惊又喜,蹦跶着跑过去。 翁析匀心里一动,暖暖的触动,伸手就要抱他,可是,宝宝却后退了一步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c “我跟你不熟,不能给你抱。”宝宝扁着嘴,呆萌的样子纯真无害。 这 翁析匀脸一僵,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头有点晕。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多么苍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可是因为见到宝宝,他在强撑着,实际上他连续20个小时没睡,体力都透支了。 “小朋友,让我抱抱你,我带你去见你妈妈。”翁析匀只好这么诱哄了。 “真的吗” “嗯”说着,他伸出了双手。 宝宝太想妈妈了,竟然没有再反对,站在那里任由他抱。 可是,在翁析匀的手差一点就抱到孩子时,他却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的手还在半空,他心里狂喊着:“差一点我就差一点就可以抱我的孩子了一点啊” 这一幕,有些凄凉,一个父亲,这小小的愿望是抱抱孩子,眼看着要实现了,他的身体却出现了问题。只因为他坐飞机从巴黎回来,在飞机上失眠没睡,现在本该去休息的,却因为孩子的事,又折腾了一番 门外,桐一月心急如焚,翁析匀再不出来她就要冲进去了 桐一月在看到宝宝时,那种激动和惊喜非言语能形容,她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憋不住,抱着宝宝痛苦。 宝宝也是被吓到了的,从学校被人带走,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见不到妈妈了。 母子俩好像是劫后余生,乾昊在一旁看了都不禁要感到一阵心酸和感慨。 说实话,他是做好了两手准备的,如果翁析匀食言,如果宝宝救不出来,乾昊会派人冲进翁家去,他不会坐视不理的,但那肯定会有一场恶劣的争斗。 现在这样就算是最理想的结果了,宝宝平安无事,母子俩虚惊一场。 但奇怪的是翁析匀居然不见人,是薛龙送宝宝出来的。 薛龙看着眼前这母子团聚的一幕,再看看乾昊薛龙这心里很难受,他有些话憋着太久,实在是不吐不快了。 “桐一月,你们到是皆大欢喜了,可大少爷却有时候我真为大少爷不值,他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抱过,但大少爷却能为了你们而做出妥协。你们现在可以高高兴兴了,可大少爷今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 薛龙痛惜的神色,还有几分不忿,他不能完全理解翁析匀的想法和做法,他也觉得翁析匀连孩子都没能相认凭什么要为桐一月母子做那么多 桐一月收起了哭声,愕然地问:“薛龙,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龙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又多说几句:“孩子能被放出来,是大少爷答应了条件的,而那些事是他以前不会做也不屑去做的,可现在都妥协了。你也不用多问,这些事你不用知道。” 话是这么说,可桐一月这心里哪里能平静她还想着翁析匀这次确实帮了她大忙,让她很意外。就事论事,她应该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宝宝现在还出不来。 桐一月紧蹙着眉头,双眼还挂着泪痕:“他人呢怎么没出来” 这时,一辆车在门口停下,竟是倪霄。 倪霄行色匆匆,显得很焦急,薛龙一见他就急忙迎上去。 “倪少爷快请,您给大少爷看看他需要送去医院吗” 薛龙带着倪霄进去了,倪霄只是淡淡了看了看桐一月和孩子,他急着去看翁析匀。 桐一月惊愕,冲上去叫住薛龙 “他到底怎么了” 薛龙闻言,停下脚步,无奈地摇头:“你如果想跟大少爷说谢谢,那还是算了吧,大少爷现在昏过去了,你说什么他都听不到。” “什么”桐一月心里抽了抽他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才一个小时,他就昏过去了 “他怎么样是生病了吗” “大少爷从巴黎坐飞机回来,那么远的航程,大少爷本该在飞机上休息的,可是大少爷却失眠睡不着,然后一下飞机就因为孩子的事赶过来,更来不及休息而大少爷在巴黎上飞机之前也是一直在工作,没睡觉。快24小时没睡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桐一月越听越是感到心在揪着,她不知道原来他熬了那么就没睡 人心都是肉做的,翁析匀在孩子这件事上的态度和做法,让桐一月看到了他的另一面。或许该说是一种转变。 他变得会在意别人的感受了,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说实话,桐一月原本是不敢保多大希望的,她以为翁析匀或许无法救孩子出来,亦或他并非真心帮她。但这些质疑,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起码在一点,他给予了她和孩子一种呵护。 他累倒了桐一月离开时,心里依旧会不安。孩子又回到她身边,但孩子他爸却 宝宝红红的大眼睛望着它,依偎在她身边,软糯稚嫩的声音说:“麻麻我不要去学校了,有坏人” 桐一月的心更加酸痛,宝宝所说的坏人,就是学校的校长和翁老爷子。 是翁老爷子吩咐那位校长的,宝宝甚至都不想再看到那个校长。 桐一月疼惜地搂着孩子,眸光中尽是母性的温柔:“宝宝别怕,这次的事不会再发生了。麻麻给你另外找间学校,好吗” 听到要转校,宝宝这才舒展开眉头,抱着桐一月撒娇:“麻麻最好了嘻嘻” 桐一月到现在还在后怕,今天的事还好是解决了,否则如果她真的失去了孩子,她会疯的。 虽然翁析匀今天做的事很让人感动,可桐一月也会想,不能因此而放松,不能与他有更多的接触。 说好了两人各自安好互不打扰的,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但她会在心里为这件事而感谢他,并且向薛龙询问过他的身体状况。知道他没事了,她才能安心一点。 而桐一月不知道的是,翁析匀为了让老爷子放宝宝回去她身边,他妥协了他曾经最反感的事,相亲。 在他身体恢复之后的两天,翁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了他与一个姓霍的豪门千金见面。 约的地点就在酒店的露天咖啡馆里,在一楼的游泳池旁不远的地方。 这里的墨西哥咖啡很正宗,这位姓霍的女人在约定的时间还没来,而翁析匀很守时,两点钟准时到了。 咖啡馆的环境很好,座位周围都是绿丛,花红柳绿之外就是浅蓝色的一池水。 翁析匀坐在位子上,竟有点失神了他总是会想起那天自己差点就抱到孩子了,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晕了过去。 事后他当然很失望,恨自己当时再坚持一下该多好,但身体不听话。 这两天做梦都是想着孩子,梦到桐一月抱着孩子在他面前晃悠可他就是无法靠近。 每每醒来,看到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想到隔壁睡着夏绮云,想到领养的孩子是绵绵 现实与梦境的反差,让他失落,情绪当然不会好。 看了看表,已经两点二十分,翁析匀那性感的嘴角勾着一弯迷死人的弧度,淡淡地说:“薛龙,打电话给老爷子,就说我完成任务了。多等了二十分钟但是女方还没来,不能怪我不见。” 说着,他就准备起身,可巧的是,一位穿着粉橘色裙子的女人踏着十寸的细高跟鞋,款款走来,坐在了他的面前。 这女人眼里有着明显的惊艳,看到翁析匀本人比杂志上还帅气还更有男人味,她这心里简直就是怒放啊。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不过我想,你是绅士,不会介意的。”女人说着,伸出手,微扬的眼角带着公主般的骄傲和自信。 翁析匀见过照片,知道这就是老爷子安排的人。这样貌嘛,确实算美女,气质也不错,但仅此而已。 “坐。”翁析匀也伸手,与她的手轻轻一触就收回。 他的反应很平静,没有热切,没有明显的情绪,更没有她期待的殷勤,这不禁使得她有点失望这男人也太淡定了吧 女人表面上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霍薇,我父亲,你应该是认识的。商会会长霍伟凌。” 在最后那句话时,她的神情多了一丝傲气,凸显出她的一种优越感,因为商会会长的地位很高,经济实力和背景那就更是令人仰视的。 但她并不知道,这些仰视的人当中,不包括翁家。 她更不知道,她父亲的地位在翁家面前只能算是一般般,因为商会会长,是翁家压根儿不想做,才轮到了霍家。 “霍小姐,你在哪里上班啊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呢” 翁析匀这话,太公式化了,就像在背书。 霍薇一愣,心想,这翁析匀一个堂堂大总裁,相亲怎么这么没情趣呢,问的问题都是事先彼此知道的,现在不是该谈点轻松的浪漫的话题吗 这么优秀完美的男人,该不会是连这方面的经验都没有吧 别说,还真被她猜准了。 翁析匀泡妞不在行,严格说来,他就没有什么泡妞的花招,更没她所要的情趣。 但霍薇还是在耐着性子聊,因为她很满意翁析匀,她希望自己能真正打动这个男人。 “翁先生,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几年前,你不是曾办过一个婚礼吗听老爷子说,你和那女的分了,可以说说原因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翁析匀的脸色略沉,抬眼间,蓦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桐一月。 她在三楼的一间客房,正拉开窗帘,身后好像有清洁工在做保洁。 同时,桐一月也看见了他,还有与他一起的女人。 两人就这么远远望着,好像一时间空间都静止了 他在作什么是在招待客户还是朋友 这里是凯黛尔凡酒店的咖啡厅,桐一月无意中见到这一幕,不由得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问号。 翁析匀很快就别开视线,正眼都没瞧霍薇,只是垂着眸子,平静地说:“每个人都有过去,那件事,不便奉告。” 霍薇的笑意有点僵住,接着喝咖啡的动作掩饰尴尬的内心,她很敏感,立刻回头望向先前翁析匀在看的方向。 她看到了桐一月,心里一惊那只是个酒店服务员吧,翁析匀刚才就是在看那个服务员难道是长得很漂亮吗这个距离,她看得不真切,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刚才翁析匀的眼神不对劲。 “嗨霍薇。”陶贝羽来了,笑着打招呼。 霍薇眼睛一亮,立刻叫陶贝羽坐下。 “那个是你们这儿的服务员吗”霍薇的手指向了桐一月所在的方向,但她的眼睛却是盯着翁析匀。 果然,她看到这男人的脸色变得很黑 陶贝羽和霍薇是认识的,但她对于翁析匀和桐一月的关系本就抱有一点好奇,隐约感觉两之间不那么简单。现在霍薇却又在跟翁析匀相亲 陶贝羽是个聪明的女人,当即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地说:“我们这儿的服务员多,她是新来的。” 陶贝羽不想多说,知道言多必失,此刻说得少越好。 霍薇装作很不经意地说:“翁析匀,你是不是经常住这个酒店,所以跟这儿的服务员都很熟悉啊。” 翁析匀的神色早就恢复正常,垂眸喝咖啡,淡然地说:“常带客户来这里住。” “龙庭集团旗下也有五星级宾馆,不过我才去住过一次。” 霍薇这意思就是在试探翁析匀你家就有五星级酒店,还来这凯黛尔凡招待客户 这女人还真以为自己来相个亲就能问东问西的,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 陶贝羽借着有事先走,翁析匀也站了起来 “霍小姐,我下午还有两个会议,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言下之意,他要结束这次会面。 霍薇愕然,感觉有点尴尬,这才坐了不到半小时呢,这男人是不是眼瞎像她这样的大美女,有钱有学历有家庭背景,他难道就不想把握机会 “你有事就先忙着,我有车,不用送了。”霍薇也假装很潇洒的样子,面子还是要维护的。 “不过,今天的见面虽然很短暂,但也很融洽,我想下次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吃个饭。” 霍薇在主动邀约翁析匀,本来这种事该男方来说,但他不说,霍薇只好自己说了。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翁析匀这样不置可否的回答,气得霍薇暗暗咬牙。 就这样,相亲结束了,翁析匀是来走过场的,他知道,老爷子还会安排其他相亲。 客房的阳台上,桐一月收拾了好这个房间,转身就去了另一间客房,她不知道翁析匀已经走了,还以为他在露天咖啡馆里跟女人会面呢。 他有了夏绮云还不够吗男人是不是骨子里就很难安份桐一月这么想着,不由得感到很讽刺,也许夏绮云得到了翁析匀,但也不会过得很快乐吧。 桐一月在这个问题上是误解了翁析匀。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每天下午,在凯黛尔凡的露天咖啡馆,翁析匀都会跟不同的女人去坐上一会儿。 有的是豪门千金,有的是官场政要的女儿有大学教授,有搞高雅艺术的音乐家,有名牌奢侈品的设计师,有女总裁 都不是普通女人,都是翁老爷子安排的。 天知道翁析匀心里多反感,可就因为在救宝宝时答应了翁老爷子,以至于他现在就像是还债一样。 连续一个多星期,终于是消停了,他也可以清净一下,任由翁老爷子念叨,反正他就是说没遇到喜欢的。 但桐一月对翁析匀的看法就更糟糕了。原本他帮忙把宝宝从翁家带出来,她对他的心态因感激而发生一点变化,可现在,她已经将他认定为一个花花公子了。 别墅里,夏绮云正看着眼前的一份报告发呆。 报告的内容很简单,但却极致震撼夏绮云一直都找不到的同血型的心脏移植,她都快要绝望了,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具有这样罕见的血型并且适合捐献心脏的人,竟然是 绵绵。 绵绵是rh阴性o型血。并且经过医院做的适配检查,绵绵各项都符合。 可是,她才几岁,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她怎么可能把心脏给别人 夏绮云的朋友詹子馨,就是为绵绵做检查的医生的女儿。 “云,这真是太巧了,但是又太可惜。孩子的身体很健康,那心脏,你得不到。” 这是实话,夏绮云每天只能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宝库”在她面前移动,可自己的心脏依旧是坏的,要等到合适的心脏,不知何年何月。她再这么继续拖下去,兴许是活不过30岁就要死。 先天性心脏病患者,严重的大多数都死得早,夏绮云还不到30岁,可她知道一年一年过去,她能活下去的希望就更渺茫。 詹子馨是个外表漂亮但内心极度阴暗的女人,她的想法有时十分血型残忍。 “云,假设我是说假设,绵绵是你唯一的生机,否则你迟迟没能移植心脏,你就会死,那你还什么都不做吗我知道我的想法很残忍,但人都是自私的,你宁愿自己死还是宁愿别人死” 詹子馨这说法太惊悚了,夏绮云都被震到,双眸露出骇人的神色:“子馨,你怎能这样想绵绵还只是个孩子,才四岁呢,我总不能把她给” “正是因为她才四岁,她无牵无挂的,没尝过世间美妙,她就算不在了也不会觉得遗憾吧。而你,很快就30岁了,你的心脏还能撑多久成天靠药物维持,始终不是个办法。我觉得,如果绵绵的心脏能移植给你,也算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夏绮云慌忙摆手:“别说了,我不能造孽,绵绵是我收养的女儿,我不能亲手把她毁了。” “你傻啊,你难道不想移植心脏之后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想跟翁析匀在一起你没有心脏移植,过一两年你就死了,你甘心吗”詹子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詹子馨的话,句句戳心,那都是夏绮云最痛的地方,她何尝不想当个正常人,何尝不想能与他有夫妻之实,可如果不换心脏,这些都是实现不了的。 “子馨,我不能那么做,我至少还是个人,我不是魔鬼” 詹子馨见夏绮云这么激动,也不敢多说,连忙岔开了话题。 但这样的事,一旦被撕开了看,就算夏绮云真的不害绵绵,可从现在起,她看绵绵的眼神都会有变化了。 詹子馨尽是给夏绮云出馊主意,上次鼓励夏绮云抢走桐一月的孩子,现在又鼓动她要用绵绵的心脏移植给她 丧心病狂的女人,披着人皮的恶魔。可怜才四岁的绵绵,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出现了多么可怕的危机。 海边,一间小巧精致的酒馆。 天花板是透明的玻璃,能看见夜空的星子皓月。 仿佛是沐浴在月光下,三个男人在喝酒畅聊,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三人都是各有特色的美男,跟那些小鲜肉不同,他们都是刚过三十而立的年纪,超高的颜值,成熟男人的魅力,不管是第一眼还是第n眼,他们的外表以及气质都是值得细细品味的。 兰卡斯和倪霄正在听翁析匀讲他最近被安排相亲的事,两个凑在一块儿的活宝就笑得停不下来了。 说话很自在,在好兄弟面前不用那么多顾忌。 兰卡斯刚才那一口酒差点呛到,笑太猛了 “翁少,你就这样把8位美女都打发掉了” 倪霄也是一脸惊异加惋惜:“这些可都是女神级的,条件各种还不错,可你居然一个面子都不给,翁少,我都有点怀疑你这几年是不是转变那啥取向了” 兰卡斯立刻表情一边,佯装娇媚地伸出兰花指对着翁析匀,故做娇羞状:“帅哥,难道你真要弯了吗我记得那天在你房间看到你额头的字,如果不嫌弃,我可以牺牲一下” 面对两个好友的调侃,翁析匀没好气地抬脚一踹,兰卡斯哀嚎:“这么凶,不弯就不弯嘛。” “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挤兑我是吧” “不敢不敢,我们只是好奇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解决问题的来伸手出来看看有没有起茧子。” “就是嘛,你这算是跟自己的手结婚了吗哈哈哈” “” 翁析匀知道倪霄和兰卡斯是关心他,但他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态。虽然收养了绵绵,但还是感觉缺少点什么。儿子,始终是他的心结。 一边喝红酒一边欣赏月色,吹着海风,凉爽怡人,这种时刻,往往能勾起人的某些情绪,淡淡的一丝。 倪霄这货,比兰卡斯更了解翁析匀,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他能感觉出翁析匀今晚有心事。 “翁少,还在想孩子的事” 翁析匀浓眉一挑,没有反驳,就是默认了。 “是挺麻烦的,桐一月把孩子视为命根子,如果失去孩子,她多半也疯了。但这也是你的孩子,你这么每天苦苦想念却又见不到,你还把孩子给她还回去她是高兴了,可你呢” 倪霄是翁析匀的好兄弟,自然是站在他一边。而他所说的也是事实。 兰卡斯在一边负荷着说:“你们中国人的亲情关系总是牵扯得太复杂,在我们国家,像翁少这样的情况,即使孩子的父母双方没有生活在一起,都不会妨碍孩子得到父母的爱。会有合理的探视时间,才不会像你这样连孩子的面都见不着。” 倪霄很不客气地拍拍兰卡斯的肩膀:“老兄,你都说了,那是你们国家,可这里是中国,有些观念在人们脑子里根深蒂固,可没你们那么潇洒啊。就拿桐一月来说吧,她和翁少,说白了谁都不欠谁,但就因为她是女人,是母亲,翁少才体谅她,没跟她争抢孩子,否则,你觉得翁少没能力抢到吗” 兰卡斯无奈地摇头:“算了算了,出来喝酒是来减压来轻松的,别说烦心事了,来来来,喝” 倪霄很赞同,也举起了杯子,还给翁析匀也倒上一杯。 三个如此出色的男人坐在一块儿喝酒,哪有会平静度过的,肯定会有人盯上啊。 这不,三个穿着时尚性感的女人走过来了,一个个艳光四射,一来就坐在他们身边,自动都配好对儿了。 倪霄和兰卡斯是情场老手,这种场面见多了,应付自如,可以跟美女谈笑喝酒,不会感觉拘束。 但翁析匀就不是那样了 坐在翁析匀身边的是个穿白色紧身裙的女人,流行的锥子脸开了眼角的眼睛和流水线的鼻子 “帅哥,你真酷。”女人在他肩膀上蹭,半个身子都差点挂上去了。 翁析匀面不改色地喝酒,淡淡地说:“我那两个兄弟比较爱好这个,你可以去他们那边坐。” 如此不假辞色地将女人推给其他人,翁析匀还真不给人面子。 这女人果然脸色一僵,很尴尬,举着杯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心里在腹诽:真不走运,三个男人里边,她偏偏选了个冰块儿,可惜了这颜值,如果能跟他共度一晚良宵,就算让她倒贴钱也愿意啊。 翁析匀知道接下来的节目他更不会感兴趣了,索性提前离开。 喝了酒,醉意,翁析匀顺着这条路走,漫无目的。 孤独,是藏在骨子里的东西,总是会在他不经意的时候蹦出来。 此刻,翁析匀一个人,走在路灯下,高大的身影竟是有几分凄凉的。 他是翁析匀,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他的感情世界却并不是人们所想象那样的。 谁能想得到,一个公认的男神,有钱有势,但却五年没有碰过女人。 家里那个,先天性心脏病,碰不得。 而桐一月呢,她现在对他没有感情了至少他是这么感觉的。 他的8次相亲呢也不知为什么,那些女人,翁析匀勾不起兴趣。不是人家不够好,而是没对他的胃口。 或者说通俗点,不来电。 要让翁析匀来电,那该有多难 是他真的很难对女人动心呢还是因为心里住着某个人,因此装不下其他的 翁析匀现在脑子有点混乱,想想每次去凯黛尔凡酒店喝咖啡,为什么总是会把相亲见面的地点约在那里,难道是因为桐一月在那里上班吗 他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奇怪了,情绪总是被影响。 而那个对他情绪影响最大的女人,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翁析匀最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因为今晚是倪霄和兰卡斯约他出来的,估计要喝酒,所以没开车。 出租车在一个住宅小区面前停下,翁析匀下车,望着对面小区里楼房的点点灯光。他知道,在某一栋的11层,哪扇窗户是桐一月的住处。 那里没有灯光,不知道她是睡了还没到家。 翁析匀靠在树干上,闷闷地抽着烟,在这昏暗的光线中,一点红色的烟头时隐时现。: 第106章你对桐一月动真情吗 站了好一会儿,烟也抽了三只,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在这里等什么呢 或许只是想就这么静静地看看么 抽第四支烟的时候,翁析匀看见了一辆白色豪车驶来,停在小区门口。 走下来的,竟然是桐一月和乾昊,还有五岁的宝宝。 乾昊抱着孩子,桐一月跟着他身侧,就这样,走进去 这一幕,看在谁眼里都会认为那是一家三口。 翁析匀狠狠地掐熄了烟头,他终于在这一刻明白自己站这半天等什么了。 等一个答案。这个答案现在他得到了乾昊和桐一月住在一起。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该听到她结婚的消息了。 翁析匀离开了,没人知道他来过,一点痕迹不留。 回到别墅,夏绮云还没睡,带着绵绵在看动画片。 绵绵一见到翁析匀就往他怀里钻,这小不点儿现在是越来越粘他。 “爸爸” 翁析匀心里的阴霾,在孩子纯真的笑容里,消减了几分。溺宠地在绵绵额头亲了一下,温柔地问:“今天有没有乖啊” “有去幼儿园了,那里有好多小伙伴。” 绵绵现在才去幼儿园,是因为前段时间她还不习惯这里的生活,适应了之后才送去的。 “嗯,那绵绵喜欢那些小伙伴吗” “喜欢” 夏绮云看到他和绵绵这样亲切自然的相处,真像是一家人。她也感到欣慰,只是这心里始终还有一根刺。 “析匀,有个事儿,你可别嫌我啰嗦那个,桐一月现在既然已经跟乾昊在一起了,两人以后迟早还会有孩子的。你应该把你的孩子接回来你对桐一月太仁慈了,只知道顾着她的感受,但你这几年想孩子想得好辛苦,难道你就不该跟孩子共享父子之乐吗” 夏绮云温柔地挽着他,柔和的笑意里都是对他的情意和心疼。 翁析匀微微一蹙眉,转身过罗嫂说:“先把绵绵抱上去吧。” 绵绵很乖巧,任由罗嫂抱着上楼去了。 夏绮云知道他是不想在绵绵跟前谈那些事,现在可以说了。 “析匀,是不是桐一月死活不愿将孩子交出来那我们可以通过法院来判决,到时候孩子一定会被判给你的。” 这些,翁析匀何尝不知,但他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夏绮云。 “你就别操心那些事了,好好休养身体,少费神,多放松。现在有了绵绵陪你,其他事就不急在一时。” 他这么淡然的态度,只会让夏绮云更窝火。她直觉翁析匀就是在顾念桐一月,不忍桐一月伤心,才会甘愿把孩子给桐一月的。 绮云略显激动,抓着翁析匀的手,泫然欲泣的眸子含着一点泪:“析匀,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桐一月别人不知道,可我每天在你身边,我感觉得出来你没有忘记她难道,当年你对她,真的动了情”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些话憋在心里几年她都不敢问,怕惹他生气,可现在她控制不住了,她就想问个明白。 其实,有时候,主动捅破一层纸,并非好事。就像现在,夏绮云冲动地问了,这本该是避忌的话题,她偏要搞清楚。而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女人逼问。 翁析匀的眉头皱得更深:“绮云,这些年,我照顾你,还不够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安于现状对你才是合适的。就如你所说,桐一月已经跟乾昊在一起,你还担心什么” 夏绮云既然破开了这层纸,她就没打算要收住,她只想能有个清晰的答案。 “不我不要安于现状,我的心,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这几年,你就只是照顾我,我却永远都只是你的情人,还是有名无实的情人,你说我会好过吗我当然会有危机感,我怕桐一月她会把你抢走。” 夏绮云的声音带着哽咽,情绪越发控制不住了。 这个女人,明知道自己的病情却还想着要跟翁析匀结婚,实在太自私了。没想过结婚了之后过一两年她死了,翁析匀怎么办 好在翁析匀并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他可以忽略夏绮云的这点自私,因为他知道她一直都对他有情。 “不要太悲观,我今天才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他说,或许不久就会有合适你的心脏可以移植了。” “什么”夏绮云惊喜,太激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别激动,听我说是有个死囚,被判枪决立即执行,等最高法院核实批准之后就要被枪决了。” “怎么枪决立即执行不是当天就被枪毙吗” “不是的,需要等时间,被批准就执行。那个死囚以及家属已经在考虑器官捐赠。等消息吧。” “要多久才有消息” “短则七天之内,多则不超过一个月。” 夏绮云听完,长长地舒了口气,太惊喜了,等了这么久的心脏,总算是有着落了。 她不由得看了看楼上的方向,想着绵绵 毕竟,对一个无辜健康的孩子下手,将孩子的心脏换给她,这种事是丧尽天良的。夏绮云也不愿做,她的心理承认不了。 但是那个死囚,夏绮云是盼着可以尽快做移植手术的。 夏绮云开心地抱着他,泪水哗哗地流:“析匀,等我移植好心脏,我们就不是再是有名无实的情侣了,我们可以做好多想做的事,我要成为你真正的女人” 后边还有句话她没说那时候,一旦与翁析匀发生那种事,她想要的就是跟他结婚。 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些年,翁析匀清心寡欲,两人这么相处下去,对男人来说,心理会发生变化,即使曾经动心动情,也会渐渐地被削弱情爱的成分而多了亲情。 就好比一对夫妻,五年都不发生一次那种关系,出于感情的道德和约束,男人是可以控制,但这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天下没几个男人能做到。 如果翁析匀因此而出去找女人,夏绮云表面上也不会说什么,可心里一定会埋怨他不够忠贞,否则她就不会成天防着桐一月了。也不想想翁析匀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平时说得好听是他可以出去跟女人逢场作戏,那都是假惺惺的话。她心里真实的想法是哪怕她移植不了心脏,哪怕是病重了,只要还活着,翁析匀就不该有别的女人。 有的女人,自私起来是很可怕的,甚至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偏偏还要隐藏内心的自私与邪恶,披着一张人皮。 凯黛尔凡酒店。 今天是桐一月领工资的日子,还有总经理承诺过的三倍奖金也发了。 桐一月第一件事就是想到要给宝宝买点什么。 午饭后她坐在外边草坪休息,晒晒太阳,就像是充电。 接到陶贝羽电话时,桐一月有点吃惊,对方显得很焦急。 “桐一月,你的英文很好是吧,现在你马上换衣服,我会叫司机跟你一起,你去机场接两个重要的客人。” “陶副经理,我这” “别多问了,我刚出差下飞机,不然我都自己去了。这是突发状况,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桐一月也很干脆,立刻就照做了,十分钟后就坐上了陶贝羽安排的车子去机场接人。 在车上,听酒店司机说,桐一月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有一对夫妇从英国来,他们的女儿是凯黛尔凡的顾客,经常都会在这里下榻。 这次是她的父母来中国旅游,可是不懂中文,事先联系好了酒店,陶贝羽是安排了第二组的领班前去机场接机的,因为这个领班的英文还不错,可以交流。 但这个领班却因昨天去邻市喝喜酒,别人灌醉了,耽误了今天的工作,现在才在回本市的路上。 而那班飞机还有半小时就降落,如果不立刻派人前去,那对夫妇就是一抹两眼黑了。 五星级酒店最讲求的就是服务的质量,这件事假如被搞砸了,不但是酒店的声誉有损,关键是这显示出酒店很无能,接机都做不好,还怎么让人相信酒店的品质 时间紧急,陶贝羽一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她就想到了桐一月,这差事,桐一月去,最合适了。 这就是留在小岗位上的有能力的人抓住的发光发热的机会。虽然还只是服务员,可桐一月却表现出了她与别人不同的价值。 事情很顺利,桐一月接到那对夫妇之后,在回酒店的途中还跟他们聊得很畅快,充分体现了她那几年在英国苦修英文的成果。 那对夫妇根本不知道桐一月只是服务员,还以为她是酒店里的高级职员。 回到酒店,安顿好了,陶贝羽知道后,才松了口气,但她心里已经在开始盘算,现在的四个领班分别带领四组服务员,可悲的是,四个领班都是关系户进来的。 说实话,能力上,陶贝羽对这四个,都不满意。特别是第二组的领班,今天这样误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陶贝羽隔天就出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开会,之后她动作神速地找到总经理,提出要辞掉第二组领班的意见。 总经理为难了,这第二组的领班,是餐饮部经理安插在这里的关系户。 可陶贝羽这脾气也不是好忽悠的,看样子她很生气,但又对桐一月赞赏有加。 总经理只好先安抚安抚 “陶贝羽,你先别激动,彭辉他也不是故意的,以后叫他注意点就行了。” 陶贝羽一听,立刻反驳:“他这次不是先例,仗着是关系户进来的,他平时就没好好工作过,出纰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需要的是一个得力的帮手,不是这样的饭桶” “桐一月各方面能力都胜过彭辉太多,把她提拔上来当领班更好。再说了,桐一月是英国商学院毕业的,专攻酒店管理,她当服务员是屈才了,当初要不是我看重她的潜力,她不会在这里上班。” 总经理不以为意,只是心不在焉地说:“你把桐一月说得那么好” 陶贝羽点头,眼神很坚定:“我这段时间都在观察她,她确实做事细心,很有能力,如果酒店不重用她,还继续让她当服务员,哪天人家要是不在这里干了,另谋高就,我相信那会是酒店的损失。” 见陶贝羽这么评价桐一月,总经理虽然有点动摇,可是一想到餐饮部的经理跟他私交甚好,他这又难以下决断了。 “陶贝羽,这事儿,再缓缓彭辉就让他先干着,至于桐一月,她才来酒店没多久,我还需要观察观察。” “你总经理” “好啦,人才不是没有,可领班对于五星级酒店来说是个重要的职务,不能轻率。” “” 陶贝羽心里千万只神兽在奔腾,可这人是总经理,而她是客房部的副经理。 这官大一级压死人,陶贝羽虽然欣赏桐一月,有心提拔,无奈总经理不同意,她现在也只能暂时按着了。 但陶贝羽不甘心啊,她早就发现这酒店内部管理不理想,她是个有抱负有能力的人,她想要一展宏图,想让酒店变得更好,想剔除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良风气,想用真正的人才换掉某些草包关系户 可这些,都是她现在的职位暂时无法实现的。 能做的很有限,除非她是总经理,她就可以大刀阔斧地整改。 陶贝羽没有直接跟桐一月说这个事,只是安抚桐一月,让她耐心再等等,她不会一直当个服务员的,她总会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桐一月跟感激陶贝羽对她的赏识,虽然不知道陶贝羽向总经理提过要升她当领班。可是她能感觉出陶贝羽是真心希望她能有更好的发展。 这两个女人都有一些相同的品质,都是一样的坚韧,有理想,有进取心,坚强独立。所以,除去工作,渐渐的,私底下桐一月和陶贝羽也算是朋友了。 这段时间桃一月能安心工作,无人打扰,她过得很充实,有奋斗目标,每天都感觉有劲。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该来的总是挡不住,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桐一月像往常一样的上班,下午她在茶水间的时候,陶贝羽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桐一月,你别换衣服了,今天你也别上班,我带你从酒店后门出去。”陶贝羽很焦急,这是很罕见的。 桐一月惊愕,杏眸圆睁:“陶副经理,出什么事了” 陶贝羽将茶水间的门关好,将桐一月拉到旁边,压低了声音说:“你是不是翁析匀的老婆” “”桐一月心头猛震,她的秘密,就这样一下子被人揭开。 “我” “你别瞒着了,你告诉我,五年前,你们是不是办过婚礼” 婚礼这是桐一月最深的伤口,一直都藏在记忆里,她以为是可以随着时间流失而淡去的,可此刻,陶贝羽的话又将她的疼痛勾起。 真爱过,怎么可能不受伤 桐一月咬咬牙,知道再否认也是枉然,陶贝羽不会无缘无故问的。 “是,我曾跟翁析匀有过一段情,五年前还办了婚礼,但其实我跟他并没有领结婚证。他当时说先把婚礼办了再领证也一样的。可是婚礼当天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后来离开了,去了英国几年。说起来,我和他并不算是夫妻。” 听到桐一月的坦白,陶贝羽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但此刻没时间细问。 “桐一月,现在外边有些记者,他们也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说翁析匀的前妻在这里当服务员,他们都想采访你,想抢头条。我让保安和公关部先挡着,可这不是办法啊,所以你现在立刻离开,等打发掉记者,我会给你电话。” 陶贝羽边说边拖着桐一月往一条安静的走道而去。穿过那里就是外边草坪,围墙边上有一道上锁的门,桐一月可以从那里出去。 记者桐一月暗暗叫苦,她跟翁析匀那是过去的事了,记者现在为什么非要挖出来呢 桐一月知道现在是不走不行了。 还好有陶贝羽帮忙,桐一月得以脱身,她看时间还早,直接去了宝宝的学校。 已经转学了,桐一月因为下班时间总是跟宝宝的放学时间对不上,所以这几天都是赤熛去接的。 今天难得可以早点走,桐一月就想去接孩子。 学校门口已经陆续来了家长,就等孩子们放学呢。 桐一月站在人群里,跟所有家长一样的翘首盼着见到孩子的身影。 赤熛也看见桐一月了,有点意外,她今天不是上班么 宝宝走在后边,出来的时候,一见到桐一月,这小家伙就欢呼着蹦跶过来,一头钻进她怀里。 “月月” 桐一月一搂着这小身子,心都要融化,溺宠地亲亲宝宝的小脸蛋。 “赤熛,现在还早,我想到宝宝去买件衣服,你先回去吧。” 赤熛闻言,摇摇头:“不行,老大吩咐了,我负责保护小少爷的安全。” “” 桐一月知道赤熛忠心耿耿,也就不多说了,任由他跟着吧。 桐一月牵着宝宝的手,正打算上车,忽然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群人,手里拿着相机和长长的话筒,一窝蜂冲过来。 赤熛最先反应过来不妙,当机立断:“不好,是记者你带着宝宝先退回到学校,我来应付” 桐一月此刻也变得反应奇快,转身就往学校里跑。 还好她和宝宝跑得快,否则就真被记者围住了。 赤熛一个人当记者挡住,可这群人足足有十几个 赤熛一个难以抵挡,记者们冲破防线,在学校铁门关上之前,全都冲了进去。 桐一月抱着宝宝,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身后那群记者穷追不舍的,不明白的还以为这是高利贷在追债呢 “月月那些人要干什么”宝宝感到了危险,不安地攥紧了麻麻的衣服。 “宝宝别怕,有麻麻在,没人可以欺负你。”桐一月还是温柔慈爱的神情,可这心里是在痛骂 不知那个泄露了宝宝的身份,一定是被记者知道了宝宝是翁析匀的儿子,所以才会这样疯狂。 桐一月带着宝宝躲在一间教室里,外边的记者追到了却进不去教室门。 学校的保安被惊动,还有老师以及主任前来,但记者们就是不肯离去。 教室门外,有记者在高声大喊:“桐一月,你抱着的小孩儿是翁析匀的吗” “你们还没领结婚证,只是办过婚礼,你们不算是夫妻,孩子是私生子” “我们是来帮你的只要你肯接受采访,曝光孩子的身世,舆论都会倒向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当上翁家少奶奶奶了” “” 记者们真是敢说,哄人的技术一流。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桐一月心性不够坚定或者她有野心,或许真会上当的。 但好在,桐一月脑子很清醒,不会被记者的话迷惑,更不会打理。 “月月,私生子是神马”宝宝好奇地问。 桐一月心里一痛,不由得更加愤恨,外边的记者太可恶了,说话都不顾着孩子的感受。 桐一月将宝宝搂得更紧,柔声说:“小少爷,别听外边的那些坏人胡说,你是麻麻的宝贝,一辈子都是。” “可是月月,外边那些人好凶,他们是要欺负月月吗我好想快点长大,长到干爹那么高,我就可以保护月月了。” 小家伙涨红着脸,攥着拳头,气鼓鼓的样子真是太惹人心疼了。 有个这么贴心的儿子,桐一月这心里暖暖的。 此时此刻,乾昊接到了赤熛的电话,正火速往这边赶来。 桐一月带着孩子躲在教室,无论外边的记者怎么说,她都不会开门,也不回应半个字。 这教室里安静,外边就嘈杂得很。 桐一月心里别提多窝火了,她不信今天的事是巧合,很明显是人为的。先是她在酒店躲记者,到了这学校又遇到一群更凶猛的记者,目标竟然是她的孩子 如果仅仅是她自己被记者盯上,她还不会那么火大,可现在,小孩子都成了目标,如果不是有人爆料,怎会这样 就这么僵持了二十分钟,门外终于清静了,是乾昊。 乾昊带着手下赶来,记者们被驱散,桐一月和孩子安全了。 惊险的一幕过去,在危急的时刻乾昊总是能像个骑士般降临。桐一月对他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这场风波,莫以为就此消停,今天只不过是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 翁析匀习惯早吃早餐时看报纸。 当无意中看见一页上那醒目的版面时,他整个人都僵住,变得阴沉无比,报纸都快要捏烂了。 罗嫂不敢吱声,站在旁边没动。 但夏绮云却沉不住气,将报纸拿过来一看 头条的位置,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脸看不清,女人的脸也被遮住了一半。 可熟悉这对母子的人就知道,这是桐一月和她的儿子 旁边是乾昊,正揽着桐一月的肩膀,以护花使者的姿态挡住记者的镜头 新闻的内容大致是翁析匀的前妻带着两人的孩子另寻新欢。 难怪翁析匀会怒,这新闻简直就是在找骂。 也是在狠狠地打脸,让翁析匀一时之间沦为别人口中的笑话。甚至已经有人在开始议论猜测,说会不会是翁析匀的前妻还没跟他分开之前就为他戴绿帽子了 最恶毒的一种言论是那个小孩子兴许都不是翁析匀的。如果是的话,孩子怎么会不被翁家接回去呢肯定是翁家知道孩子非翁析匀亲生,才会让前妻带着而不管 现在这样信息发达的社会,报纸只是小范围的传播,可网络上的言论就可怕了。 瞬间就会将一个人淹没,掀起大浪,不夸张的说,如果一旦被大批网友怒骂,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眼下,桐一月就是这样,成为了全城皆骂的女人,站在风口浪尖,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汹涌而来。 陶贝羽告诉桐一月,暂时休假,千万不要去酒店,等风声过了再说。 桐一月最开始并没有太担忧,可是当看到今天网上一些新闻媒体报道之后,看见自己和孩以及乾昊都上了头条之后,她就算是再怎么坚强,都被这新闻带来的震撼影响所吓到了。 网上的那些暴民,骂她,骂宝宝,连她祖宗十八代都没幸免被骂的下场。 本来以前桐一月和翁析匀举办婚礼的时候,无数女人嫉妒得要死,当时外界就掀起了对她这个人的口诛笔伐,现在时隔五年又有爆出她和乾昊带着孩子从学校出来的照片。 经过有心人的口,就演变成了她给翁析匀戴绿帽 骂大人也就算了,最让桐一月不能忍受的是,他们骂宝宝骂得好恶毒。 桐一月唯一能兴庆的是宝宝现在还小,认识的字有限,否则以宝宝这么高的智商,上新闻网站若是能认识很多字,宝宝看到那些可怕的言论,会留下多大的阴影 桐一月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低调隐忍,换来的是某些人得寸进尺,以为她好欺负么 她从不曾对媒体说过任何事,为什么有人却故意要爆料 桐一月相信这不是翁析匀干的。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被人说自己戴了绿帽子。 那么,谁主导了这一切幕后,谁在偷笑桐一月仿佛看见一张灰色的大手在朝她和孩子伸来 一间美容院的包间里,刚进来的女人戴着墨镜,见到沙发上坐着的正在泡脚的女人,她摘下墨镜,急切而又愤怒地说:“詹子馨,是不是你做的” 詹子馨微微摆手,示意洗脚的技师出去,包间里就剩下她和夏绮云了。 詹子馨不以为然,笑得很得意:“云,你干嘛生气,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记者拍到桐一月带着孩子,身边还有乾昊,大家都在骂她和孩子,你不觉得这正是机会吗我是为了你好。” 夏绮云见詹子馨承认了,虽然气得不轻,可是转念一想,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她也无法挽回,只能希望有个理想的结果。 “子馨,你是想利用舆论来促使翁家站出来将孩子接回” “没错。只有这样逼翁析匀,他才会有压力。他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说成是别人的,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恶毒咒骂。现在的情况是,唯有翁析匀将孩子要回去,大众才会知道孩子确实是他的,风波才会平息。” 夏绮云眼睛亮了亮,心里有一丝窃喜,可更多的却是恐惧。 “子馨,这么做,很冒险的,万一被翁析匀查出来,不仅是你要倒霉,就连我也不会好过。” 詹子馨殷红的嘴唇咧开,如女巫的血盆大口,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我没那么傻,不会被人查出来的。瞧瞧你就这点胆量吗要想抢回翁析匀的孩子,要想坐稳你将来翁太太的位置,你不狠点怎么行” 夏绮云沉默了,算是认同了詹子馨的话。 夏绮云本来不是个邪恶的人,只是,近朱者赤。善与恶本就在一念之间,她身边有个如同魔鬼化身的詹子馨,她的思想也会慢慢被腐蚀,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翁析匀今天又跟翁老爷子吵架了,原因就是那一则新闻引起的。虽然新闻首发的报社和网站都被翁家封口,可是,网络传播太快了,大众的嘴是无法堵住的。 现在唯一能消除舆论的就是翁家把孩子接回去。 翁老爷子说第一步要将宝宝与翁析匀的亲子鉴定书公开。 这一点,遭到了翁析匀的强烈反对。 他认为,这时候去做亲子鉴定,只会适得其反,这样外界会觉得连翁家都不相信孩子是自家的,不然你去做什么鉴定 但不做亲子鉴定书,势必就要把孩子接回,才能让谣言不攻自破。 即使接回,也不是说只在这住一天两天就完事,那只能是真正的认祖归宗才行。 出了这么大个窟窿,翁家的名誉受到影响,翁家每个人都怨声载道,矛头都指向翁析匀。 来自整个家族的压力,没几个身在豪门的人能承受得住。翁析匀若不是那样冷傲而又强势的话,换个人只怕是早就投降了,桐一月也只有落得失去孩子的下场。 翁析匀在这种时候,竟然没有去骚扰桐一月,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这有点奇怪。原因其实是他也正在挣扎中桐一月和乾昊,想想这两人在一起,翁析匀就无端地感到心里酸痛。 翁析匀从没这么为难过,他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既不伤害桐一月,又能向外界证明孩子是他的 没人能理解他的处境,没人会心疼这个男人为了让孩子留在桐一月身边,他承受了多少精神上的折磨和巨大的压力。 他从不对谁诉苦,顶多也只是在好友面前吐槽两句而已。 就是因为这样,很多人都会忽略其实他也是个人,他不是真的神。他也有喜怒哀乐,他也会痛,他也会低落,他也会有无奈 他习惯了硬撑,苦就自己苦在心里,别人误解也好,不屑也好,他都一一承受,就像桐一月现在对他的态度。 薛龙看着翁析匀的背影,心里也是无声叹息,端着咖啡走过去放在他跟前。 “大少爷,您这两天费思劳神,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身体要紧不然,您和桐小姐商量商量,为了小少爷的将来,暂时平息一下眼前的风波,将小少爷接回翁家,等这头风波过去,再悄悄地让小少爷回到桐小姐身边。” 薛龙是大着胆子说的,平时他很少对翁析匀的私事提出建议,可今天是个例外。因为关系到一个孩子是否能身心健康地成长。 翁析匀兴许也是心事太多,憋得难受,闻言,竟没有责怪薛龙多嘴,而是抬眸看看窗外,所有所思地说:“夏绮云的心脏移植,死囚以及家属的同意书都签了,等执行枪决那天,她就会接受手术。那之后,她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也放心了。当时候我会告诉她,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始终不会是她的良人。” 这番话,薛龙听到竟然并不意外,而是带一点隐约的喜色。 “大少爷,您终于想通了太好了,其实这几年,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你跟夏小姐之间的关系,亲情和友情居多,您对她的关爱照顾,就像是大哥哥一样,这,确实是不合适结为夫妻,否则,对大少爷您就太不公平了。” 翁析匀手指间的烟头抖了抖,低垂的眼帘中含着一丝自嘲:“这世上哪有多少公平,这两个字本就是在每个人心里的定位不一样的。或许,我在告诉夏绮云我不会跟她结婚的时候,她也会觉得对她不公平” “但是,我不想拖着她,等她的手术成功,以她的条件找个很爱她的男人,最好是已经有小孩的,那么,她没有生育的压力,日子就好过了。” “大少爷,您为夏小姐考虑得真周全,希望到时夏小姐也能体谅您的一番苦心。” 这话说得是。 翁析匀原来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他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最终发觉自己这颗心已经对夏绮云没有男女之情。也或许,一开始跟夏绮云在一起就是以同情和怜惜为基础的。 但同情不等于爱情,他可以将夏绮云当妹妹当朋友,他重视她关爱她,无可否认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可时间证明,他无法强迫自己爱上夏绮云,即使她移植心脏成功了,可以做那种事了,他也没有期待。 心,什么时候遗落在了哪里他不想追究,他现在只想着要怎样解决最棘手的问题。 翁析匀没找桐一月说孩子的事,可有人不会白白浪费掉好机会的。 这天下午,桐一月接到了夏绮云电话,约她在公园的湖边见面。 桐一月本来不想去的,可转念一想,逃避不是办法,她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躲着夏绮云仅此一次,她就去见见,看看夏绮云究竟要干什么 公园的湖边,下午三四点,人不多,正好是个谈事情的好去处。 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谈话,也许还能缓和一下糟糕的心情。 沿着这湖边有一条步行道,再靠近湖水的地方是各种绿色植被,有鸟儿栖息,空气里带着湖水的潮湿,如果坐在岸边的大岩石上,又是一种别样的感受。 夏绮云就坐在那岩石上,呆呆看着湖水,桐一月见到她时,不由得皱眉这女人没事干嘛坐岩石,不危险么 夏绮云见桐一月来了,很平静地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桐一月出于一种本能的保护意识,她没有真的踏上岩石,只是站在草丛边,不温不火地说:“你有话就快讲,我还有事要做。” 夏绮云见桐一月这么干脆,她也懒得绕弯子。 “这两天的新闻,你都看见了吧还有网上那些言论,你有什么感想” 桐一月一听,顿时明白了夏绮云的意思,可她只是淡淡地笑说:“我的感想就是凡涉及到造谣攻击诋毁的人,都应该不得好死。” 这够犀利的,弦外之音很浓。 果然,夏绮云的脸色沉了下去,可她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装作听不懂。 “桐一月,现在的情况,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孩子送回翁家,让他认祖归宗。否则这样的言论永远不会消停。你家孩子以后长大了还怎么面对和立足你如果真的爱孩子,就该主动点,翁析匀没为难你,那是他仁慈,你这个当妈的难道就只会自私地霸占孩子而不顾他的身心成长” 夏绮云真会说话,句句戳心。桐一月也明白了,夏绮云是来激她的,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翁析匀的授意 桐一月娇嫩的脸颊上唇边勾着冷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澈的光芒闪动:“是翁析匀叫你来的” 夏绮云一时语塞,眼底掠过一点慌乱,但还是强自镇定说:“你管是谁叫我来的,我只是看不惯你假惺惺的样子,说是爱孩子,可你知道你现在的做法就是在害他。” “那是我儿子,不是你的,我爱不爱,我怎样爱,跟你都没半毛钱关系。别以为你是翁析匀的女人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你,不配” 桐一月说完就要走,却还不忘回头再看看夏绮云:“我劝你还是安心养病,别来招惹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你如果想动点什么歪脑筋,我不介意帮你锻炼一下心脏。” 夏绮云被这话气得够呛,慌忙之间起身跟上来,但是她坐得有点久,脚麻了,这一起身,僵硬的双腿立刻站不稳,整个人往湖中倒去 “啊”一声惊叫从身后传来,桐一月下意识地回头,瞬间惊呆了。 夏绮云呢岩石上没人 桐一月也慌神了,不管怎么说,这是条人命,她还不至于真的要夏绮云死。 夏绮云在水中挣扎着要冒头,桐一月高声大喊:“救命有人落水了救命”在夏绮云沉下去之前,有好心人跳下去救她了。 桐一月不会游泳,见夏绮云被拖上来,她才稍微松口气,可是,情况却不如想象的乐观,夏绮云有先天性心脏病啊 片刻之后,夏绮云被送往医院急救,翁析匀得到消息后匆匆赶了过去。她的朋友詹子馨也知道了这件事。 突来的意外,谁都没想到。桐一月守在手术室外,旁边是翁析匀,他一言不发,脸色如冰。 桐一月心里暗暗无奈,夏绮云出事也太不是时候了,偏偏她在场。 这时候,詹子馨到了,得知夏绮云出事的经过,这女人劈头盖脸就骂开了。 “你就是桐一月我呸不要脸的女人,一定是你推夏绮云的,一定是你你怎么那么狠毒啊她都已经有那么严重的病了,你是要她马上死是不是” 詹子馨的污蔑,一头屎盆子扣下来,桐一月也不是好欺负的,顿时火气就来了。 “收起你的臭嘴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推她下水的她还在里边抢救,你就来这血口喷人,你以为自己是谁滚一边去” 詹子馨被桐一月反呛,更加怒不可遏,跳起来指着她:“你敢叫我滚你狐狸精,老娘今天就帮夏绮云教训教训你” 詹子馨抡起了一只臂膀,在即将落到桐一月脸上时,一只男人的手横空落下,紧紧将她钳住,岑冷的声音听起来阴森。 “谁允许你在这里撒泼的我没吱声你就当我是死的吗”翁析匀锋利的眼神威严十足,强大的气场,让詹子馨顿时腿软。 “这里是医院,你吵什么吵一切等绮云出来再说。” 翁析匀狠狠地甩开詹子馨,懒得看她一眼。 桐一月站在原地,复杂的眸光看着翁析匀他是在维护她么 来不及细细思量,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 “夏绮云的情况很危急,原本她还可以多撑几天的,可是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办法就是尽快做心脏移植手术,否则,她就” 翁析匀的脸色十分沉重,那个死囚的枪决日子不是今天,可怎么办 詹子馨又激动了,在一旁骂骂咧咧几句之后,她居然溜了。 夏绮云被送进重症室,昏迷不醒,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守在外边,不曾离开。 透过重症室的玻璃透明窗户,能看到夏绮云躺在病床上,全身都插满了管子,确实令人揪心。 桐一月突然觉得,这女人挺可怜的,随时都可以死去,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夏绮云只是个垂死的人罢了罢了,桐一月不想再对夏绮云抱着怨恨,宽容一个人,就等于是让自己的心宽一分。 桐一月看着翁析匀,他紧蹙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他一定是很担心夏绮云的。 桐一月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些:“翁析匀,我问你,你会不会以为真是我把她退推下去的” 这话一出,好像空气都凝结了,令人呼吸一窒 桐一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内心是很想听到他的回答。 翁析匀没回头,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我怎么以为的,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重要”桐一月毫不思索地脱口而出。 她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人,她更不会在被人污蔑的时候还保持沉默,她要的就是一个清清白白而不是稀里糊涂。 先前詹子馨说她推夏绮云,她就想知道翁析匀怎么想的。 翁析匀垂着眼帘,头顶的灯光笼罩在他身上,越发显得孤清冷傲的身影,如雕塑般不动。 好半晌,他低低的声音才从薄唇里溢出:“我信你没有那么做。这里也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桐一月闻言,微微一颤,心头有个声音在欣喜地笑着他信她 太好了,他的脑子是清醒的,这至少是对她人格的肯定。 “谢谢。” 桐一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望望重症室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希望你老婆平安无事。” 说完,转身,但刚走一步,却听身后的他用一种古怪的口气说:“什么我老婆你指的夏绮云谁告诉你我跟她结婚了的胡说八道。” “什么”桐一月蓦地转身,一不小心就被他看见了她脸上那一丝丝莫名的惊喜。 不知怎么形容,总之,在听到他这么说时,桐一月在瞬间竟是松了口气。 “我我只是有点惊讶。” 翁析匀嗤笑:“只是惊讶吗嗯也对,你已经有了乾昊了。” 桐一月一听这话不对啊,怎么有点怪怪的什么叫她已经有了乾昊 “翁析匀,你以为我和乾昊是什么关系” “你们同居,住在一起,还能是什么关系以后结婚的时候不用通知我,我不会去。” 他冷漠的声音,夹杂着一点隐约的酸味。 “我和乾昊不是”桐一月话还没说完,翁析匀的手机响了,竟是罗嫂打来的。 “什么绵绵被车撞了严重吗”翁析匀脸色大变,心都揪紧了。 桐一月也听到他在讲电话,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出事了。 原来是先前罗嫂带着孩子出门去散步,没想到有辆车冲过去,绵绵被撞飞,情况危急,正在送往医院抢救的途中。 根据罗嫂的描述,那辆肇事车不像是无意的,倒像是突然发疯似的冲过去,而目标是绵绵。 这就太怪异了,绵绵只是个孩子,谁会对她下手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翁析匀万分焦急,心疼。只希望绵绵能被抢救过来,那孩子单纯乖巧,早就被翁析匀视为宝贝了,他真不希望一个无辜的孩子就这样结束了生命。 巧的是,绵绵就是被送往这间医院的,翁析匀和桐一月都赶去绵绵的手术室外。 桐一月是做母亲的人,最心疼的就是孩子,虽然绵绵不是她生的,可她感同身受,不停地在为绵绵祈祷,希望奇迹能出现。 不会儿,夏绮云的主治医生就来了,带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医生告诉翁析匀,绵绵的血型与夏绮云相配,他立刻做配型检测,结果乐观的话,很可能绵绵就是夏绮云得救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前提是绵绵伤重不治,那么绵绵的心脏就可能被移植到夏绮云身上 这位主治医生的话,让翁析匀顿时陷入了沉默,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凤眸里尽是对绵绵的疼惜。 但下一秒,翁析匀又立刻反应过来:“王医生,这不对吧,绵绵才四岁,小孩子的心脏是不能移植到成年人身上的,至今还没有这种先例吧。” 王医生闻言,表情严肃,往周围张望了一下,见桐一月是在前边角落里,听不到他和翁析匀的谈话,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说:“确实没有先例,但是翁先生,小孩子的心脏不能移植给成年人,这是一种理论。这世界上总有些医学怪人会研究一点特殊的课题,就比如这个” 翁析匀精深的瞳眸倏地收缩,冷冽的神色有点瘆人:“王医生,你该不会是想说你自己就是那种医学怪人” 王医生被翁析匀这冰霜似的气场给震住,不由得感到有些不自在:“这个翁先生,你要知道,现在是你做决定的时候,在大人和小孩儿之间选一个活命的,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当然了,这手术不能我做了,但我认识一个人,他可以。” 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听王医生这口气,分明就是绵绵还有救,但为了能换回夏绮云的命,王医生居然示意翁析匀放弃救治绵绵。 翁析匀死死攥着拳头,声音从牙齿缝儿挤出来:“你说的那个能为夏绮云动手术的医生,是不是连医生执照都没有” “这”王医生暗暗叫苦,翁析匀这气场太吓人了,眼睛好像刀子。 “那个人确实没有行医执照,本来以前有的,但因为他研究了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医生课题,所以后来被吊销了执照,不过,你放心,这个人一定可以确保手术成功。” “是么你说的这个人,凭什么这么有把握难道一个没有行医执照的人竟然比你们这些名医还厉害”翁析匀这试探的口吻里带着一股压抑的火气,只是王医生一时没听出来。 王医生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实话说吧,这个人,他研发出了一种药物,可以使小孩子的心脏在很短的时间里以超出正常n倍的速度成长发育,只需要三天,就可以长到像一个十多岁孩子那样的心脏,移植给夏绮云,没问题。” “翁先生,或许你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没见到的事情或者没有报道出来的东西,那并不代表就不存在。被隐匿的秘密远比被世人所知的更多。就好像多年前,智能手机对大家来说,太科幻太不实际,可现在呢” “所以说,只要你同意,没什么不可能的。”王医生的表情此刻看起来有点冷血。 疯子能研究出这种药物的人,一定是邪恶到极点的魔鬼太可怕了,太丧心病狂了 话音一落,王医生只觉得眼前一花,瞬间,他的脖子就被翁析匀给掐住了。 “你你”王医生呼吸困难,眼里终于露出惊恐之色。 翁析匀的瞳眸,因激动而变得发赤,有种吞噬一切的恐怖 “你们这些疯子我告诉你,如果不能救活绵绵,你就别在我面前出现还有,夏绮云不会接受这样的手术,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她的主治医生,滚” 最后那个字,翁析匀是吼出来的。犹如雄狮咆哮,震耳欲聋,吓得王医生屁滚尿流,惊慌失措地跑了。 王医生感觉自己很倒霉,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但那人显然低估了翁析匀这个人的脾气,料错了翁析匀对绵绵的感情,以为翁析匀也会为了救活夏绮云而牺牲绵绵那幼小的生命。 翁析匀这次确实是气得很严重,狠狠地一拳头砸在墙壁上,他好像也感觉不到痛。 他见过很多血腥与邪恶,但即使是他,都被王医生所说的话震撼到了,打从心底里冒寒气,甚至感到一阵恶心想吐 王医生,他怎么会认识那样的医学怪人 瞬间,翁析匀又想到了绵绵的飞来横祸,现在看来,就好像是有人故意为夏绮云送来了生机 翁析匀头皮发麻,高大的身躯禁不住微微颤抖,他仿佛嗅到了一缕诡异的阴谋的味道 是谁是谁导演了绵绵的车祸是谁收买了王医生,以至于王医生竟敢跟他提出放弃绵绵 夏绮云的背景很干净,这是翁析匀早就调查过的,再说了,她现在危在旦夕昏迷不醒,幕后的只能是别人。 翁析匀立刻拨通了薛龙的电话 “派人把万玲春医生接过来,用私人飞机,动作要快。” 翁析匀吩咐完,这才稍微能喘口气了。 他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桐一月都看在眼里,他和王医生的对话,桐一月虽然没听清楚但是她看到他与王医生差点起冲突。 桐一月从没见过翁析匀像现在这样的表情,脸颊那么惨白,好像有什么情绪被他死命地压制着。 桐一月知道自己不该过问,但翁析匀此刻看起来太异常了,犹如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他额头还浸着汗珠,大口大口地呼吸,双唇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翁析匀,你没事吧”桐一月轻轻地说,一双明亮的眼眸凝视着他。 翁析匀垂着头,没有看她,但下一秒,他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放开”桐一月下意识地挣扎,却听他用一种低沉而又脆弱的声音说:“让我抱一下,就一会儿” 他紧紧抱着不动,桐一月身子都僵直了,感觉他的手臂像铁钳,令她动容的是他身上那种浓浓的哀伤。 是的,脆弱和哀伤,就是现在桐一月从翁析匀身上所感觉到的。尽管这难以置信,可这是真实的,桐一月也很惊讶。 他没有再动手动脚,没有再得寸进尺,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强吻她。 他就是这样安静地抱着,一动不动的,好像时间空间都静止,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呼吸和心跳声。 他这是怎么了,这么反常 桐一月不解,只是猜测他或许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定是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确实,先前王医生的话,带给了翁析匀太多的震撼,那个所谓医学怪人发明的药物,那种令人发指的手段,翁析匀这么强势冷傲的男人都感到一阵发怵。 翁析匀埋首在桐一月的发间,深深地嗅着她头发上的清香味,仿佛时光又倒流回了几年前的某个时刻,她安静乖巧地靠在他怀里,那种温馨亲昵的画面,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说来也很神奇,翁析匀发现自己这么抱着她,身体里的阴霾在缓缓散去,先前那快要爆炸的情绪也在趋于缓和,心,难得的感到了一点踏实。 桐一月心里在打鼓,只好告诫自己,这只是个普通的拥抱,就当是感谢他对她的信任信任她没有推夏绮云下水。 她也在暗叹,翁析匀的女儿绵绵正在急救,夏绮云也生命垂危,他面对这些事,他该多难受啊。 其实在翁析匀帮忙将宝宝从翁家带出来时,桐一月对他的某些看法就改观了,原本心头的一些怨恨也消弭了不少。 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一码事还一码事。翁析匀帮过她和宝宝,她会感激。翁析匀相信她没有推夏绮云,她会感激。其他的事,与这些都无关。 她感觉到他没有再颤抖了,想必是情绪平复了一点。 蓦地,翁析匀突然想到一件事,惊骇之余,推开桐一月,拔腿就冲向前边的抢救室门。 “翁析匀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看看绵绵,我不放心”翁析匀丢下这句话就跑进去了,即使有医生阻拦也没用,他一路冲到了最里边。 翁析匀是担心绵绵得不到全力的抢救,因为王医生的言行太奇怪太吓人了,就算翁析匀明确表态要抢救绵绵,可是人心难测,万一王医生从中使点什么手段呢那绵绵的命岂不是白白断送了 事实证明,翁析匀的担心是对的。当他冲进去时,就看见王医生在场,手拿着亮晃晃的手术钳,面前躺着重伤的绵绵。 翁析匀的出现,让在场的医生都傻眼了,呵斥他,要将他赶出去。 可翁析匀根本不管那么多,直接将王医生按在角落里然后回头冲其他医生说:“你们继续,必须要救活她” 另外的医生不是跟王医生一伙的,他们是真正的医者父母心。所以,在眼下这诡异的气氛中,为了抢救绵绵,他们也顾不得王医生怎样了,赶紧地继续手上的工作。 王医生被控制住了,翁析匀死死钳制住他,冷狠的眼眸像冰刃戳在他身上:“说,你是为谁做事的”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王医生早就吓得脚软,见翁析匀这么问,他一个劲摇头,死活不承认有人主使他。 翁析匀狭长的眸子里,墨色深浓,冷冷地说:“你现在不承认也可以,我会有许多方法让你知道现在不说,将会是什么下场。” 他此刻冷酷的神情冰雪似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判官而不是那个高冷的男神了。 他发狠的时候,堪比神魔般可怕,否则也不会直闯这抢救室了。: 第107章神秘人物 绵绵免遭王医生的毒手,但这件事却给翁析匀敲响了警钟。他预感到自己周围已经有一张无形的网悄然降临,而他事先竟没有察觉。 这是他不允许的,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企图用绵绵的心脏移植给夏绮云的人到底是谁 此时此刻,在这座城市郊区的一个防空洞里,最深处那一面墙,长满了青苔,看似是自然生成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么偏僻地方,人迹罕至,但却出现了一个穿黑衣服的身影,戴着口罩和帽子,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从这身影的曲线来看,是个女人。 她走到防空洞门口,警惕地四处张望,确定没人跟踪之后,她才进去了。 长满青苔的墙壁,从中间分开,出现一条口子,可容纳一个人从这里进去。 想不到这还是个隐秘的机关 女人进去后,墙壁一秒合拢,恢复如初,看不出一点破绽。 她尽量走得很轻,但高跟鞋在碰到地面时还是会发出一点响声,回荡在这空洞的地方,越发显得阴森恐怖了。 片刻之后,她来到了一处别有洞天的密室。 这里樱花遍地,偌大的院子春意盎然。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现在9月份,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可是这里的樱花却开得这么鲜艳,粉红色的花瓣围着一点深红色的花蕊透着一丝丝妖异的美。 樱花树掩映着一座竹屋,里边有一个削瘦的身影。 “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这声音很中性,听不出是男是女。 院子里站着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摘下了口罩和帽子,竟是詹子馨 “刚收到消息,计划失败了。”詹子馨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眼里难掩恐慌。 “什么失败怎么搞的” “绵绵被我们的人撞了,送去医院,王医生负责说服翁析匀同意将绵绵的心脏移植给夏绮云,可是翁析匀不但不同意,还闯进抢救室把王医生抓住了,不准王医生参与手术,所以,我们只能”詹子馨背上都在冒汗,生怕自己会受到责罚。 中性的声音变得低沉了几分:“翁析匀,难道他想眼睁睁看着夏绮云死吗当初我处心积虑地安排一个算命先生去找夏绮云,让她收养一个叫绵绵的女孩儿,对她谎称说必须这样才能与翁析匀白头偕老,她真的收养了,我以为这样就能救她的命,谁知道翁析匀竟然阻挠” “翁析匀可能是对绵绵有了父女之情,不忍心吧。” “愚蠢绵绵才四岁,夏绮云却是个成年人,当然是夏绮云的命更重要了。再说了,我为夏绮云准备的医生,所研究的药物用在绵绵的心脏上,使其在三天就可以长成到跟十多岁的人一样的心脏,如果换上这样的心脏,夏绮云的身体将来会比普通人强十倍可恶的翁析匀,坏了我的计划” 詹子馨两只脚都在发抖,她可不想承受这个人的怒火,那太可怕。 詹子馨其实心里很多疑问,憋得太久,此刻终于是忍不住了。 “请问夏绮云是您的什么人啊您这么为她筹谋,她却不知道,您的一片关爱,岂不是白费了吗” “混账谁准你问的”一声怒吼,吓得詹子馨全身都在抖。 这个中性的声音发火之后,很快又自言自语地说:“她知不知道无所谓,只要她能健康地活下去就好。” 詹子馨越发不解了,这个人到底多大年纪为什么要为夏绮云做那么多的事目的何在 可这些问号,她只能烂在肚子里,不敢再问了。 如果翁析匀在这里,一定会惊得跳起来因为詹子馨背后这个人,说话的腔调有一种岛国的口音 詹子馨就是被这个人所收买,帮他做事。爆料桐一月和宝宝,是这个人指使的。詹子馨曾向夏绮云提到绵绵的心脏适合她,也是这个人授意的。 神秘的幕后操控,其目的暂时还无法知晓,可是詹子馨却已经在暗暗盘算怎么摆脱这个人的控制。她也怕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样背景的人,可以让四岁小孩的心脏在几天内飞速成长到像十多岁的人那样。这比看恐怖片还吓人,光想想都毛骨悚然。 因此,詹子馨感觉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哪天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绵绵抢救过来了,翁析匀一直守着没走,直到此刻,他才能稍微放心。 绵绵被推出了手术室,王医生被翁析匀的手下拖下去了。 翁析匀刚走出手术室,就看见桐一月在焦急地望着这边 “翁析匀,绵绵没事吧” 桐一月的紧张可不是装的,她是真心地心疼绵绵,这孩子那么小,却要承受连大人都受不住的痛苦。 翁析匀有点意外,还以为她早就走了呢,想不到还在。 他惨白的脸颊上,薄唇微微勾了勾。 “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桐一月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不休息吗” 翁析匀摇摇头:“你回去吧,宝宝还等着你。” 桐一月一时语塞,见翁析匀这样低落的样子,她应该高兴的,可是她笑不出来。 他眉头紧锁,俊脸一片沉郁,她竟也会感到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你和夏绮云没结婚,那绵绵是你们” “收养的。” “” 原来如此。 桐一月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绵绵是收养的,难怪夏绮云那么希望翁家能将她的宝宝接回去,夏绮云就是想着宝宝是翁析匀的心病,有了宝宝,她才可以更抓牢翁析匀的心,那效果当然是比收养一个孩子更强。 临走之际,桐一月忍不住回头望望翁析匀的背影怎么会有点凄凉呢,是她的错觉吗 他不该与“凄凉”这词儿搭边的吧。 甩甩头,桐一月硬是将心头那一缕滋长的疼惜压下去,自嘲地笑笑,他是翁析匀,何时轮到她疼惜了。以前或许可以,现在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 万玲春医生是年过六十的老人了,但却是医学界的名人,是资深的专家,头顶无数光环却又有着妙手仁心之称的名医。 将万玲春请来了,做了个专家会诊,万玲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夏绮云最多只能活7天,这是她竭尽所能了。如果7天之内还没有合适的心脏移植,夏绮云就完蛋。 7天这也是夏绮云命不该绝,那个答应捐赠心脏的死囚将会在一个星期后行刑。 还是万玲春这样的泰斗级的人物巧施妙手,才能让夏绮云多活几天,否则她等不到那个死囚。 就在行刑那天,万玲春医生去了刑场,再回到医院时,立即为夏绮云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这堪称是奇迹。夏绮云的血型太珍稀,要找个同样血型的,还要是各项都适配的人提供心脏,这种机率太渺小,但终于是在她快死的时候等到了。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是看夏绮云会不会有严重的排异反应。如果一切正常,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夏绮云感觉这就是在做梦,一个不真实的但又很美的梦,因为她换心了。 夏绮云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竟是看到了翁析匀和桐一月。 桐一月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毕竟那天是夏绮云约她出去,后来才不慎坠湖,虽然不是她推的,可每每想起这件事,桐一月都会有点不舒服。 现在夏绮云做了手术,她来看看就走,没有其他意思。 夏绮云很虚弱,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是在叫翁析匀。 翁析匀坐在她病床旁边,关切地眼神看着她,柔声问:“感觉怎么样” 夏绮云气如游丝,像是已经去了半条命,声音微小,吃力地说:“析匀她怎么在这里我不要见到她她就是她那天推我的是她” 虽然很小声,但这病房安静,桐一月和翁析匀都听得清清楚楚。 桐一月瞬间就炸毛了,怒视着夏绮云,正要说话,身后猛地窜出来一个女人,是詹子馨 “绮云你醒了翁析匀,你听到了吧,绮云都说是桐一月推她的,你现在知道自己信错人了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詹子馨这种毒妇就是来火上浇油的,唯恐天下不乱,还觉得自己是在帮夏绮云。 “放屁我没推她,你们两个少在这里串通一气含血喷人”桐一月攥紧了拳头,真想往这两个女人身上砸去。 亏她之前还想着懒得跟夏绮云计较以前的事了,看来她错了,夏绮云摆明就是要诬赖到底。 詹子馨骂骂咧咧的,掏出手机,恶狠狠盯着桐一月:“你不就是想着绮云死了你就可以得到翁析匀了你太狠毒了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报警,让警察来查查这个案子算不算蓄意谋杀” 蓄意谋杀这罪名也太沉重了,能随便往人身上扣吗 桐一月怒极反笑,被詹子馨给激起了心头那股愤怒的火焰,目光却落在了夏绮云身上:“你说我推你的ok,那就报警,让警察找找看有没有目击者,如果找到的证人说是你自己掉下去的,到时候我就能告你诽谤夏绮云,你不仅是心坏了,你连脑子都坏了,不过,心脏换了,脑子却不好换啊。” 夏绮云被桐一月一番话气得咳嗽,面露痛苦的表情,手却抓着翁析匀的手,眼泪汪汪地说:“析匀你相信我,是她推我的” 归根到底,翁析匀才是事件的核心人物。因为夏绮云这么污蔑桐一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翁析匀反感桐一月。 夏绮云是很爱翁析匀,只是,她兴许是真的生病太久,心理有点扭曲了,才会在一醒来就冤枉桐一月。 而她坠湖当时在场的只有她和桐一月,如果两人各执一词,一时间是很难判断真伪的。 唯有看翁析匀心里的天枰会偏向谁了。 翁析匀神情冷冽,斜斜睥睨着詹子馨,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每次出现都令人讨厌。 “绮云,你刚做了手术,不宜太激动,医生说了,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恢复期,还要留意有没有排异反应。保持情绪稳定是必须的休息吧,我去叫医生。” 翁析匀温柔的言语,桐一月在旁边看着,两眼不由得微微发涨是因为夏绮云身体弱,他才这么温柔吗亦或是他对夏绮云的感情深,才会流露出这样的一面。 那如温泉般的眼神,让桐一月一阵恍惚曾经,他有没有这样温柔地看过她 翁析匀明显是不想对这件事做出评价,才会说此刻要去找医生,可夏绮云偏偏抓住他的手不放 “析匀,你怎么可以那么偏心你不信是她推我的析匀” 这女人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样子,虽然让人心生怜惜,但男人其实最不喜的就是有人不依不饶。她这才刚醒,有什么事就不能缓缓再说 “夏绮云,你换心了,可你就不怕以后再得个什么病么像你这样存心污蔑,也不怕遭报应” 桐一月的话有点狠,可对付夏绮云这样的,还真不能心软。 “桐一月,你敢诅咒她你太恶毒了”詹子馨跳着脚嚷嚷,嗓门儿很大。 翁析匀面露愠色:“够了,这里是病房,不是吵架的地方。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他的一句话充满了威慑,詹子馨果然不敢再出声,只是一脸愤然地瞪着桐一月。 桐一月也知道现在不是理论的好时机,否则夏绮云如果一激动,可能又要送去急救了。 桐一月在这之前是很欣慰翁析匀相信她,但现在是夏绮云这个当事人在冤枉她,情况不同,就不知道翁析匀还不会坚持对她的信任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往我身上扣”桐一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绮云躺在病床上,泪痕未干,委屈地望着翁析匀:“你到底相信谁” 非要这么逼问,看不出来翁析匀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松开吗真是没眼力。 翁析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你现在什么都别去想,医生马上会来给你做检查。” 夏绮云心里窝火又着急,詹子馨当然看得出来。 “云,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重身体,只要身体好了,你就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不用再受罪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事都行。”这话分明有弦外之音。 夏绮云听得懂,想想也是的,身体第一,等她康复了,她才有资本跟桐一月斗。 翁析匀这几天可是忙得够呛,公事要处理,还要去医院照看夏绮云和绵绵。分身乏术,忙得像骡子。 除此之外,他还要考虑怎么处理网上那些蜂拥而至的舆论对桐一月和儿子造成的伤害。 最近几天,桐一月是连酒店都没去了,陶贝羽让她暂时别去,因为每天都有记者守在那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宝宝也暂时不能去学校了,那天被记者追堵的还历历在目,桐一月真担心那会给儿子造成心理阴影。 才五岁的孩子,就算再聪明懂事也还是个小娃娃,周遭的环境对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有很大的影响。 这种时候,翁析匀和乾昊两人虽然没有见面,但是,这两个男人有个共同点他们都爱这个孩子。 于是乎,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做着同一件事。通过自己的人脉和手段,制止媒体再继续炒那段新闻,网络上各大新闻网站以及高人气的微博、贴吧,都同时在删除相关帖子。 又一个星期过去,翁析匀和乾昊所做的事,效果逐渐体现出来了。酒店门口不再有记者蹲守,宝宝原来的学校门口也清静了。 桐一月正常上班,但宝宝还暂时托在乾昊那里,由他和赤熛带着,之后会另外给宝宝找学校。 表面上看,舆论得到了控制,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因为流言蜚语不会从人们口中停止。 这件事,桐一月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被无数人痛骂,骂她跟翁析匀在一起的时候还脚踏两船,骂她给翁析匀戴绿帽子,生的儿子不是翁析匀的 被黑得这么彻底,人格的侮辱,尊严的践踏,如果就这样默默的不说一句,这对桐一月和孩子是不公平的。 至少应该让外界知道她没有给翁析匀戴绿帽子,孩子是翁析匀的。 可到底要怎么做呢 为此,乾昊也很费神,原本他还打算要花点心思来增进跟桐一月的感情,可眼下的情况却不适合那么做了。 设想一下,假如乾昊和桐一月时常出双入对的,甚至跟桐一月交往,那传出去,别人只会更认为两人的关系坐实,更会骂得凶,更认为桐一月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静观其变,坐等茶凉。 乾昊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了。等这一场风波过去,人们对这事件的热度减退,不再聚焦在桐一月母子身上,那么一切就可能回到原样。 出这么大的新闻,远在英国的乾钧也被惊动,一通一通的追魂ca打过来,乾昊十分头疼,但这货的抗压能力很强,不管老爸怎么骂怎么训,他只听,听完挂电话完事。 本以为就这样熬着熬着就过去,但是,乾钧这人,雷厉风行,道上出身的人,没那么多耐心跟你耗。 这天,乾昊刚从拍卖行的展示厅出来,忙碌一上午之后,还想吃个美美的午餐,却接到了乾钧的电话 “臭小子,你在哪里马上滚回来苏珊娜和她爸妈跟我一起在家等你”乾钧这架势,太霸道。 “爸,苏珊娜一家为什么会来”乾昊有个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干的好事桐一月和她的儿子,外界都在疯传那是你的娃,你让我乾家的脸往哪里搁这可是你逼我的,我不得不把苏珊娜叫过来,你们马上订婚这样还能为家族挽回几分面子,这件事,没得商量,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可以把那个孩子赶到大街上去” 乾昊心头猛震,看来老爸这次是玩真的大发雷霆了 乾昊虽然平时嬉皮笑脸的,但遇到大事,他的反应就很激烈。此刻,他骨子里的叛逆因子在作祟,又惊又怒的情绪下,他做事就不想再那么理智地考虑后果了。 半小时后,医院。 翁析匀这时候在医院里,夏绮云的病房外,过道上坐着抽烟。 倪霄也在,两人聊的话题都是夏绮云的康复情况。 目前看来还是比较稳定的,排异反应不严重,再持续观察住院一段时间,她就可以回家了。 倪霄见翁析匀这严肃的表情,忍不住调侃:“兄弟,夏绮云的心脏移植成功了,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还有绵绵的伤势恢复得也不错,你该笑笑才对。” 翁析匀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氤氲的烟圈模糊了他眼底的那一缕复杂。 “倪霄,以夏绮云现在的状况,如果我把她送回家去,她情绪激动,身体还受得住吧” “送回家你的别墅吗那肯定没问题啊不对,你不是指的你别墅是夏绮云自己的家”倪霄有点诧异地望着翁析匀。 下一秒,倪霄恍然大悟:“你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决定跟夏绮云摊牌了哈哈太好了,我早就觉得你对她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了,苦了你这几年那么用心照料她,现在功德圆满,她手术成功,你也可以放心了。” 不愧是翁析匀的好友,很了解他。 这段时间翁析匀一边照料夏绮云,同时也在考虑这个摊牌的问题。以前是真不希望刺激到她,担心她会发病,不过现在她康复得不错,他想,是时候把话挑明了说。 毕竟,爱情这东西勉强不来,同情也不等于爱情。他在认清楚之后就该向她说明,以免她继续陷下去。 “那桐一月呢你是不是打算跟夏绮云摊牌之后就去把桐一月抢回来”倪霄好奇地眨眨眼,等着翁析匀的反应。 翁析匀微微一怔,这绝世的容颜浮现出一丝无奈苦笑:“她如果真心要跟着乾昊,谁也拦不住她,随她去吧。” “不是吧,你就这么放手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的霸道总裁范儿呢” 刚说完,翁析匀的手机响了,是兰卡斯打来的 “翁少,大消息我刚看到乾昊了,他在我这里买了一对钻戒,情侣戒你有什么想法” 翁析匀倏地蹙眉,情侣戒难道是乾昊要向桐一月求婚 挂了电话,翁析匀这脸色越发沉重了,倪霄看他这个样子,很不是个滋味翁析匀以前哪里会这么多顾虑,现在却总是为桐一月考虑那么多,偏偏桐一月还不领情。 “老兄,你就这么认了你怎么知道桐一月一定就会答应乾昊求婚呢说不定她心里还对你旧情难忘可你又不主动一点,就看着她被乾昊抢走你们还有个儿子呢喂喂我还没说完你怎么跑了喂” 倪霄还在喋喋不休,翁析匀已经跑不见了。 是的,翁析匀坐不住了他都决定要跟夏绮云摊牌,可这时候乾昊却要向桐一月求婚吗 无论如何,他要当面问问桐一月,是不是真的爱乾昊,是不是真的对他再没有一丝感情 格拉梅特拍卖行。 位于本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建筑的主体除了具有时尚大气厚重的风格,里边许多细节也都是贵族式的精致高雅。 尤其是这圆形喷泉的设计,正中一座金铜色的欧式雕塑,泉水就从四面八方往外喷洒,形成一股薄薄的水雾,把雕塑围在中间,艺术与梦幻的结合体,彰显了主人的品位,同时,这里也是个很适合闲谈畅聊的地方。 一男一女的身影立在喷泉边,远看去,犹如高贵的公主与王子。 那男子天生魅惑,皮肤比女人还好,但他身上却没有脂粉气,精致得近乎完美的五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动人心弦。 他嘴角上翘勾出的弧度,带着邪气,却不会让人反感,反而是另一种独特的风情,若是一不小心就会陷入这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 女子是个混血儿,中英混血。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独具个性的五官使得她有种野性的美。 “乾昊,你把叫来,就是为了给我戒指”苏珊娜的神色很奇怪,不是开心,而是有点不悦。 乾昊嘿嘿一笑:“你也知道,现在我老爸和你爸妈正准备要让我们订婚,可你早就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只是家里不同意,而我呢,也不想跟你订婚,但家长们这次是玩真的,我们俩得想想办法才行。” 说起这个事,苏珊娜就更愁了,紧锁眉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总之我是不会跟你订婚的。” “没错,我和你想到一块儿去了。但是,根据我的可靠消息,我老爸这次来,把家里的一对祖传戒指都带上了,就是准备要给我们的。看来,不答应是不行了,不如我们先假装答应订婚,之后双方家长就不会再逼迫我们了。” 苏珊娜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太好了,乾昊你真聪明,现在也只能这样,不然我爸妈就不让我回英国,我就见不到我的男朋友了。” 见苏珊娜明白了他的用意,乾昊就放心了,补充说:“我觉得如果我们戴上我老爸拿来的家传戒指,以后再解除婚约,那就不太好了,所以我才去买了一对卡蒂亚的戒指,一会儿我们被逼得紧了就戴上吧。” 苏珊娜点点头,大赞乾昊真懂随机应变。 双方的家长若是知道自家孩子竟然这么“算计”,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但这也不能怪苏珊娜和乾昊,实在是被逼无奈。苏珊娜的父亲是英国贵族,母亲的家乡就在本市,也是出身豪门。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女儿嫁个一个平民呢,而乾昊是最佳人选。 乾昊的父亲,乾钧,更是尽力要撮合这桩婚事,却一直都无法说服乾昊。 最让乾钧无法忍受的是最近爆出的关于桐一月母子的新闻,舆论居然把乾昊扯进去了,很多人都在说桐一月的儿子很可能是乾昊的 因此,乾钧才不得不使出雷霆的手段,干脆把苏珊娜一家请来中国,到乾昊这住着,同时逼两人先订婚。 父母的一番苦心,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他们也不想想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真的需要他们这么做。 他们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孩子身上,逼得太紧了会是什么后果。 原来,乾昊买的戒指不是拿去向桐一月求婚的,而是用来跟苏珊娜演戏的。 这可是个天大的误会啊,可怜人家翁大少还风风火火地赶去找桐一月了 凯黛尔凡酒店。 桐一月恢复正常上班了,关于她的秘密,也只有陶贝羽一个人知道。 陶贝羽对桐一月还真不错,为了让她不被骚扰,陶贝羽还特意在开会的时候跟大家说“本酒店的桐一月不是最近新闻里爆出的那个桐一月,两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不管员工们信不信,反正陶贝羽该做的也做了,以她在酒店里的威性,员工们就算私底下议论,可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拿出来说。毕竟,工作要紧。 重点是翁析匀和乾昊都各自使出手段,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了媒体以及网络上的风波流言,各大报社也都不敢再来酒店外守着桐一月了。 翁析匀的车飞奔在路上,接到了倪霄的电话。 倪霄这货也是一片好心来提醒一下,因为他知道,翁析匀从没有花心思追过女人,从来只有女方追他的。所以啊,翁析匀在感情方面的经验远不如倪霄。 “咳咳兄弟,你就这么心急火燎的去了空着手,啥都没买” 翁析匀一边开车一边对着蓝牙耳机说:“要买什么不用吧” 倪霄此刻一定是在翻白眼,鄙视的口气说:“我真服了you,你好歹也别空着手去,比如买束花,或者买点什么别的礼物。你也别像是去打仗似的卷起袖子就跟人嚷嚷,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对女人要温柔点” 这货啰嗦了一通,翁析匀也被他的话说动了几分,心想难道真的要买花 他就只记得几年前带着桐一月去澜栖镇的时候,买过一次花,似乎那也是他生平第一次送花给女人。 大约一小时后 某男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去到凯黛尔凡酒店,问了几个人,终于是获知了桐一月正在某房间收拾整理。 到了这房间门口,这男人伸长脖子望了望,看见一个背影有点像是桐一月的但是他竟然因为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而没看仔细,就上去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毛茸茸的公仔,往面前一推,冲着那身影说:“给你的。” 然后,他就等着对方反应几秒后,他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顿时感觉不对劲,猛地抬头一眼 天啊,翁析匀脸都绿了 “怎么会是你”翁析匀俊脸涨红,成了酱紫色。艾玛的,这辈子没这么糗过 陶贝羽佯装一本正经地说:“翁先生,这个真是送我的吗” 一边说着还伸手抓紧了公仔,但翁析匀也用力拽着不松手,涨成猪肝色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不好意思,搞错了,这个还给我。” 陶贝羽实在忍不住了,爆笑出声,她是怎么都想不到,公认的高冷男神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这时候,只听一个好奇的声音问:“那个发生什么事了” 桐一月来了,她刚在杂物房,拿着一包东西过来就听见陶贝羽在大笑。 陶贝羽很识趣,赶紧地闪了,只是经过桐一月身边时,也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桐一月俏脸绯红。 房间里就只剩下翁析匀和桐一月了。 “你来干什么” 翁析匀手里拿着那个公仔,藏也不是,送也不是,谁让他刚才那么丢人呢,没看清楚就以为那个背影是桐一月。 翁析匀蹙着眉头,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考虑什么,半晌才将那公仔塞进桐一月怀里,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拿去。” “” 桐一月愣了愣,明亮的大眼里露出诧异,可心里还是突突地跳了跳。 “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咳咳没什么,就是刚才路过一间店,看着这个还挺可爱,就买了。” 这蹩脚的语言,如果有外人在的话,都会替你捉急。 他的举动太奇怪了,桐一月也猜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无可否认,这个公仔她很喜欢,毛茸茸的,呆萌呆萌的。 两人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儿,隐隐约约的,有种淡淡的说不出的异样气氛在蔓延着。 一个男人有霸道的一面,但是当他真的对一个女人有心时,那也可能变得局促甚至是紧张,就像现在,翁析匀就在想,要怎么开口问呢 “那个乾昊今天有没有找你” 桐一月下意识地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没有某男心里有了一丝窃喜,抬眸看着房间门,猛地一挥手,房门关上了。 “翁析匀,你” 不等桐一月说完,他已经欺身上来,而她也退后的一步后边是墙壁。 桐一月不由得气恼,水灵灵的眼眸瞪着他:“你别想强吻我,我不会”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会强吻你难道说,你心里其实是这么盼着的”他戏谑的口吻,唇角的邪魅,一秒间就变得动人心魄。 “你现在是我上班时间,如果你只是来送公仔的,你可以离开了。”桐一月脱口而出,浑然没留意这么说就等于是收下了他的礼物。 果然,这男人神情一松,大手按住她的肩膀,垂眸凝视着她俏丽的容颜,眼底是那曾经熟悉的光芒:“我可是第一次送公仔给女人,你都收下了还要急着赶我走” 桐一月被他这温柔的眸光煞到,不由得微微失神,惊讶地望着他。 他是故意的吧不然干嘛此刻眼睛在放电 没错,就是放电拥有着深邃的瞳眸狭长的眼部轮廓,一双犹如宇宙黑洞般的眼睛,这样专注地看着你,谁还能保持清醒 桐一月浑身颤了颤,好不容易才能找回一点清明,不至于迷失在他的磁场中。 “少来了,什么第一次,难道你没送过给夏绮云吗再说了,你现在是他的男人,我和你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来招惹我,我可不想当第三者插足。” 桐一月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没多加考虑,不经意就泄露了那么一点点的 “你吃醋了其实真是第一次。一月,你心里还有我,为什么总是要逃避不肯承认我和夏绮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认识她在先,那时候确实她占据了我心里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桐一月哼哼:“谁吃醋了,你做白日梦吧。” 翁析匀有点哭笑不得,这女人就是嘴硬。 “我知道你还在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我承认当时因为夏绮云的原因,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偷换避孕药,这件事,你要怪我,我也没怨言,毕竟那时候,我都不清楚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是关于婚礼上的事,我还是要说,那是我为我母亲所必须做的。为了引你父亲出来,我不得不采取极端的办法。或许在很多人眼中,我是个残酷的人,可是你有换位思考过吗,如果换做你是我,你难道不会竭尽全力寻找线索” 他低沉的声音里包裹着淡淡的伤痛,缓缓钻入她的耳膜,带去一丝凄凉,揪着她的心。 桐一月没有说话,她在扪心自问,假如真的换做自己是他,会怎么做呢或许还是会先以至亲的血仇为首要,不惜一切代价吧。 在这件事上,翁析匀没有错。如果连那么大的深仇大恨都能置之不理,明知道自己身边有一个人是可以牵扯出另一个关键人物而又不去做,那他还配为人子吗 桐一月沉默,等于是默认他的话。 翁析匀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在这柔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我已经打算等夏绮云的身体状况再稳定一点的时候就跟她说清楚,我对她,只有亲情和友情,不是爱情曾经我也以为那种怜惜和心疼就是爱情,但是事实证明,爱情不是那样平淡如水的。” “爱,可以让一个理智的人失控,可以让一个冷静的人变得烦躁不安,甚至是不可理喻。不温不火的,那不是爱”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羽毛,拨弄得人心肝儿发颤,而他说的话,更是让桐一月大感意外原来他对夏绮云不是爱。 但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向她坦白吗或者说,难道是表白 无可否认,桐一月此刻心底是有着一种扒开云雾的感觉,好像一个生活在阴霾中的人终于看见了期待已久的阳光。 可是,翁析匀这货说话还不够清楚,只说了自己与夏绮云之间,以及他对于“爱”的理解,就差说出他对桐一月的感觉了。 桐一月望着这张微微泛红的俊脸,有点察觉到什么,却又有点不确定,好一会儿才小声嗫嚅:“你跑来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翁析匀不由得感到挫败,她的感情神经怎么还是这么迟钝难道看不出来吗 隐忍了这么久,翁析匀终于毛了,瞬间又变回霸道总裁 “桐一月,我问你,你对我还有没有一点感情你喜欢乾昊还是喜欢我你要跟谁在一起,你说” 这口气,哪里像是在谈情说爱,硬邦邦的,再配上他那双犀利的眼神,就仿佛只要她敢说个“不”字他就要将人生吞了似的。 桐一月惊呆了,粉红的小嘴儿张成o型,怔怔的,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这问的是什么问题啊,他受什么刺激了吗 确实,他是受刺激了,误以为乾昊买戒指是要向桐一月求婚的,所以他才终于坐不住,终于感觉到心底有个声音在狂喊:“不” 翁析匀在等她的回答,她被这火热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毛,突然脑子一热,冲口而出:“翁析匀,你这是在表白吗如果是的话,那也太菜了吧” 翁析匀微微一怔,随即牙齿咬得咯咯响好啊,这小女人竟然在取笑他 桐一月也并非没有半点触动,在他说对夏绮云没有爱的时候,她心底的惊喜是真实的。 掩饰得再好,或者刻意不提起,这并不代表就能彻底忘掉前尘旧事。 有些人,是刻在骨子里的,是烙印在心坎上的。 但是,桐一月眼神里的亮采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她还是无法忘记伤痛,她怕会再经受一次。 要想不受伤,唯有不动情。 “翁析匀,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可是,请你离开吧,我要继续工作。” 桐一月伸手去推他,可这男人纹丝不动,凤眸里露出几分痛惜之色:“难道是我误会了你对我没有感情了,你现在喜欢的人真是乾昊” “我”桐一月语塞,她不想撒谎,因为她对乾昊的感情更像是亲情,如果此刻她假装承认喜欢的人是乾昊,岂不是对乾昊不公平 桐一月这么支吾了一下,在翁析匀眼里就成了是她在默认。 他之所以要当面问,就是要搞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现在既然她默认了,他就有了答案。 他墨眸里的光泽暗了下去,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减了几分,眼底含着一丝苦涩,右手却舍不得离开她的脸颊,如梦呓般低喃地说:“我今天是有点糊涂了,不该来的” “明知道你和乾昊已经住在一起,那当然你是喜欢他了。我来,不过是自取其辱,对吗” “我知道了你的心意了是我唐突。你就当我没来过吧。”他的声音好低沉,透着浓浓的酸涩,他很少说话这么客气的,以往都是霸道无比,今天却这样的讲理。 那是因为,他今天来,还买了一个公仔,还敞开了心扉对她表白,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的话。这些,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骄傲如他,能做到这样,已算是不易,足够表达他的真诚。 只是,他还没有告诉她,这几年,他曾无数次在梦里见过她他还没有告诉她,如今的他,努力在做的,是不想伤害她和孩子,所以宁愿自己承受巨大的压力。 他还没有告诉她那枚胸针,他一直都珍藏着,潜意识里的原因是他想总有一天会重新戴在她身上。 就在刚才那一刻,他是真的要交出自己的心了,这一颗被磨得发疼的心脏还在跳动,只可惜,她不要。 桐一月摒住了呼吸,心头猛跳。他此刻这种受伤的表情,击中了她最柔软的地方,隐约的作疼。 他的手离开她的脸颊,带走指尖的温度,她感到脸上一凉,他已经恢复如常,冷静地站在她对面。 “不打扰了,我走了。”他落寞地转身,不再看她一眼。 不是他真的这么洒脱,而是他觉得,再多看她一眼,可能他就会控制不住又要强制将她带走。 他不想像以前那样的霸道,他现在更多的是会顾及她的感受。这是几年来翁析匀最大的变化。 桐一月的心,不受控制的变得有点混乱,在他开门那一秒,她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脑子一热,冲口而出:“我没有跟乾昊住在一起。” 这话一出,那高大的身影瞬间就停住了,僵硬着,然后 他猛地回头,惊喜的样子,眼睛都笑弯了。 “没住在一起这么说,你也不是喜欢乾昊了”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 X``Τ ` 捌`零` . C`c 这个高冷的男人,若不是亲眼看到,真的很难想象他会有这样犹如大男孩般的笑容。 桐一月见到他的情绪突然高涨,她也暗暗松了口气。 “谁说我喜欢乾昊了我可没承认,都是你瞎猜的,跟我没关系。”她小声嘟哝,眼里分明含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翁析匀一下子明白了,这小女人刚才是故意让他紧张的,该死,他居然差点上当 “好啊,你现在还学会捉弄人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还以为你默认,知不知道我刚才死了多少脑细胞你要补偿” 他灼热的眼神,仿佛要将人融化了似的,虽然语气有点凶,但更多的是久违的情意和喜悦。 桐一月感觉到这男人的目光不纯了,染上了一点别的色彩。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紧紧抱着她,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粗鲁而又急切,好像生怕人家跑了似的。 男人啊,一旦对哪个女人上了心,那也跟女人一样的会变得感性,理智什么的全都边站。 接个吻都毛毛躁躁的,活像是几百年没碰过女人了。 “唔”桐一月在挣扎反抗,但这点微小的力气,几下就淹没在他的热情中。 这熟悉的甜美味道,让他的每根神经都在欢呼而她呢,在听了他先前那一番话之后,她的心防已经悄然出现了一丝裂缝,此刻,她就像是干涸的田地得到了滋润,久违的温情复苏,感受到他的渴望他的情意,这是从前没有过的真实与感动。 如果不是他真的用心,他怎么会买个可爱的公仔来送她对她来说,这比鲜花和名牌更贴心,更有诚意。 心,一旦松开了口子,就会有东西钻进去,霸占就像现在。 两人吻得难解难分,他贪恋这美好的滋味,直到她气喘吁吁地瘫软在他怀里,他还意犹未尽。 桐一月俏脸绯红,娇嗔地瞪他:“你又强吻我” “这怎么算强是刚才不是也挺配合的么难道不愉快”他的语气明显轻松许多,俊脸露出戏谑的表情。 翁析匀忽地叹息,装作一副哀怨的样子:“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我没碰过女人,你信么” “什么”桐一月惊呆了,怔怔地看着他,难以置信,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件事,倪霄也知道,薛龙也知道。夏绮云的病,不能做那种事,我原本是可以去外边找女人来解决的,可是我没有,我五年都禁欲,都吃素啊” 桐一月睁大了杏眼,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惊喜想不到他居然能忍五年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难得,简直就是奇迹。 “可是你,怎么忍得住啊几年都那么憋着,会不会会不会影响你的啥” 翁析匀咬咬牙,俊脸微微泛起红晕,眸光透着无奈:“我只要一想起你和孩子,没什么忍不住的” 桐一月心头颤动,想不到他会这样说。这个理由确实太让人招架不住了。 说着,他握住桐一月柔软的手 桐一月禁不住脸红心跳,脑子有点发麻,赶紧地要缩回,可是他却抓得紧紧的。沙哑的声音染上了熟悉的欲念:“真的忍不住” 桐一月整个人被他一拽,双双倒在了床铺上这里是酒店,正方便啊。 两人纠缠在一起,犹如天雷勾地火,所有压抑的渴望都有着一触即发的架势。 桐一月浑身发软,却还剩下一点清明,颤巍巍地说:“翁析匀现在不要”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接受我了吗我们应该做点事情庆祝一下。” 他像个无赖似的箍着她,霸道地不放。 桐一月被他这灼热的男子气息包围着,身体里潜藏已久的某些因子在隐隐蠢动,只要她的意识稍一松懈就可能情意迷乱。 “我又没答应你什么我现在跟你顶多是两清不是你的女人,你不能对我” “什么不是我的女人你”翁析匀有点挫败,但立刻又来了斗志,将她娇小的身子按住,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邪肆地说:“那我就让你重温一下做我的女人是什么感觉” “唔” 他今天看来是被彻底勾起了情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面对她,他的抵抗力越来越差,而她的魅力似乎越来越大。 翁析匀差点就可以一尝五年来的夙愿,却在这时,门外传来领班的声音 “桐一月你在里边吗整理这么久还没好” 桐一月惊了,赶紧地推开翁析匀,又羞又愤,抬手在他胸前揍了一圈:“都怪你,看吧,领班来催了” 翁析匀却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大不了我就告诉你们领班,这房间我包了。” “” 壕 翁析匀去了浴室,也挺郁闷的,刚才都快要进入正题了,却被人打断。现在他只能又借助冷水的来压下去了。 可怜的男人,满以为可以饱餐一顿了,过去五年都饿得那么慌了。看来,看得继续忍着。 翁析匀闷闷不乐地去下边露天咖啡厅坐着,不一会儿,桐一月就去找他。 老远就看着他黑着脸,她知道,定是为刚才的事生气。 其实吧,今天,他的表现,还挺有诚意的,起码他是第一次那么有耐心地向她解释了许多事。 但如今的桐一月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动心的人,尤其是还曾伤过呢。 桐一月慢悠悠地走过去,粉嫩的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意。 “喂,翁析匀,你先前那个算不算是表白呢你先前都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打算说吗” 阳光下,能看到这男人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竟微微露出窘态。 但桐一月打定主意要听他亲口承认,他不说,显然是过不了关的。 堂堂翁大总裁,此刻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被这个小女人给吃定了呢 翁析匀东张西望的,故意不去看桐一月的眼睛。 他也会尴尬啊,有些话他感觉无法直接说出来。 “桐一月,别得寸进尺啊。”他只好这么板着脸了,能混就混过去,他也是会感到不好意思啊,只是不会说出来。 桐一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算了,这次就先饶了你。不过,我现在可还不是你的女人,我至少要观察你的表现,首先,要等你向夏绮云说清楚之后。” 这番话,是桐一月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 首先,她不想再自欺欺人,骗得了别人,可是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这段时间以来,翁析匀做的每件事,都说明他不再是那个冷酷的男人了,从他的行为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有诚意。 最能打动桐一月的是翁析匀说他决定要跟夏绮云说清楚,以及,他这几年来没有碰女人。 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做到这一点,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的心么 桐一月逐渐会被感动,重新燃起了爱意,这是必然的。或者说,爱,没有消失过,只是被她封闭起来,如今,复活了。 翁析匀愣了愣,竟没有发火,而是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看我的表现是不是当我向夏绮云摊牌之后,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桐一月粉润的脸蛋在阳光下看着格外白皙,令毛孔的肌肤很水嫩,看不出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 要不是知道她会害羞,他此刻真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到时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别忘了,你还没正式追求过我,难道就送个公仔完事哪有那么轻松便宜的事。” 翁析匀明白了,这小女人是想给他设置一点难关,不让他轻易得手。 “我哪儿轻松了,从你回来到现在,你把我气得够呛的,还想继续气我”这男人想的是,她赶紧点头,他就可以马上把人扛回家了。 桐一月吸吸鼻子,哼哼着说:“以前的不算,从今天起,你得多方面地表达诚意。我还没被男人追求过呢,总不能这次又让你占尽便宜吧。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被人珍惜。” 这话确实说到根本了。 人啊,骨子里都是喜欢追逐的。尤其是爱情方面,轻易到手的话,就少了过程和悬念,自然就会少了那份珍贵的感觉。 翁析匀见她说得很认真,只要无奈地点头:“ok,就依你。” “哎呀,这么低落干什么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难道你追女人很菜” “谁说的”这男人梗着脖子瞪着眼儿,打死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压根儿没追过女人。 面子不能丢,大不了回头再去想倪霄讨教讨教。 翁析匀虽然有点心急,可是既然桐一月都这么说了,他就尝试一下吧。追女人对他来说多新鲜啊。真心去追,不是为某种目的。 这两人终于是跨出了那一步,好在对方也都不是停在原地,互相地,都在朝对方走去。 能一步到位固然值得欣喜,但是追逐得到的过程却是最值得回味和美好的。 可还有一件事是桐一月觉得必须要再一次确认的。 桐一月坐在他旁边的椅子,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这男人被她清澈灵动的眼眸煞到,不由得心头一动某处一紧。 “你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是想我现在就把你吻到窒息吗”他就是忍不住逗她,戏谑的表情好看到爆。 桐一月娇嗔地横了他一眼:“没个正经我是想问你,那天在医院,夏绮云说是我推她下去的,你当时没表态相信谁,那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依然相信我呢还是怀疑我” 闻言,翁析匀真是有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她那挺俏的鼻子上轻轻一刮:“你傻了如果我怀疑你,我还会来找你吗” 桐一月怔了一下,心想也对。 “算你明智,不过,你是根据什么来判断不是我做的”桐一月还真的有点好奇。 翁析匀轻勾着唇角,修长的手指冲着她勾了勾,示意她把脑袋凑过去。 桐一月下意识地靠近了一点,他往前一凑,双唇几乎贴在了她耳廓上。这亲昵的举动,惹得她耳根发红。 “我相信你的人品。”他轻喃着这几个字,却是带给了她不小的震撼。 桐一月呆呆地看着他,回味着他说的话,好半晌,她竟感到自己眼眶有点泛酸。 “感动得想哭啊”他还在调侃她。 确实,桐一月真的是感动了,因为,万万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没有实际证据,就是因为相信她的人品,所以才不管夏绮云说了什么。 桐一月突然有种感觉,以前,她以为翁析匀从未了解过她,但其实她错了。 就凭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就足以说明,他是真正看得进她灵魂深处的人。 能被人相信人品,这看似容易,实际上太难。 夏绮云说是桐一月推的,而桐一月说没有,但翁析匀并不在场,他凭什么判断呢 就是凭他对桐一月的了解和信任。此时此刻,桐一月才真正相信了,在翁析匀心里,她比夏绮云的份量更重。 这个认知,使得桐一月心里的触动又多了几分。 当翁析匀离开时,桐一月就在他身后冲着他的背影说:“你要加油啊,努力追到我,听到了吗” 翁析匀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罕见的灿烂的笑意,但这货还要装酷,回头时脸上没表情,只是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然后,翁析匀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这一趟,他觉得没白跑,有收获。 他前脚走,陶贝羽就找到了桐一月,将她叫到办公室去。 桐一月以为是什么急事呢,谁知道陶贝羽竟是为了问她,有没有接受翁析匀的表白。 桐一月感到很诧异,陶贝羽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我聪明呗,猜的。你可是没看见,他将公仔塞给我,却又发现搞错了的时候,那表情,哈哈,真是太有趣了。说实话,要不是亲眼看见,我真的想不出,像他那种高冷的男神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 陶贝羽美目放光,盯得桐一月都不好意思了。 “陶副经理” “你又忘了,没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的名字。” “贝羽姐,我我还没有接受他,我只是说要观察观察,看他的表现。” 这下轮到陶贝羽惊讶了。 “桐一月,你太能了,居然能抵抗得住他的攻势我以为你肯定被拿下的,谁想到你还说要观察,他一定气坏了吧” 桐一月越发脸红了,小声嘟哝:“他没生气。” “你厉害。” 陶贝羽都不得不对桐一月竖起大拇指,太不容易了。那是翁析匀啊,不知道多少女人仰慕他,他的魅力指数简直就是逆天级的,而桐一月还能保持清醒,没被一举拿下,而是说有待观察。 这这是一项壮举。 陶贝羽这段时间和桐一月的关系相处很融洽,表面上是上司与员工,但私底下是朋友。陶贝羽也得知了桐一月五年前跟翁析匀之间发生了一些重大的,不堪回首的事。至于详细的,桐一月没说,她也没问。 不过现在翁析匀能重新追求桐一月,陶贝羽是真心为桐一月感到高兴,还不忘叮嘱她一定要守住防线,不能轻易让翁析匀得手。 陶贝羽虽然给人的印象是很冷静严厉的,但她也有爽朗的一面。关键是,她为人光明磊落。桐一月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她很欣慰,觉得自己很幸运。 再想想以前,她在夏绮云冒充罗嫂女儿的时候,还曾把夏绮云当朋友,可对方却是在骗她。 只有陶贝羽才算是桐一月真正的朋友。 下班后,桐一月直接去了拍卖行,儿子在这里,她来接回去。 最近一段时间,宝宝都没去上学,是考虑到那次新闻爆料的风波对宝宝的入学造成的影响。 桐一月走进拍卖行,这里的人都认识她,没人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二楼。 二楼有乾昊的办公室,休息室,还有一间琴房。 乾昊这货虽然是打理拍卖行,可是他真正喜欢的是音乐,是钢琴。 经常他都要弹弹,练练手。 清脆美妙的钢琴声,一首莫扎特的名曲,从琴房里传出来,隔着透明的窗户能看到里边那个魁梧的身影坐在钢琴前,很投入,表情时而沉醉时而欢脱 他旁边还有个穿着豆绿色衣服的小萌娃在跟着旋律摇头晃脑的,看样子很陶醉。 一曲终了,那悦耳的琴声还在耳边回荡,乾昊却已经将宝宝抱了起来,坐在他身边。 紧接着,一首富有童趣的儿歌就开始了,乾昊带着宝宝一起弹奏。 宝宝的手指很小很细很柔嫩,弹琴的力度是不如成年人,可是他很专心,粉嘟嘟的小脸上尽是满足。 宝宝喜欢钢琴,乾昊会教他一点最简单的基础,以后等宝宝稍大一点才会多教一些。 一大一小的身影十分和谐,这画面,谁看了都不忍打扰。看着都能让人感到恬静与美好,心安。 桐一月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直到琴声停止,她才拍手。 “月月”宝宝飞奔过来,一头钻进桐一月怀里,像往常一样送上香吻。 每次下班之后见到孩子,桐一月就感觉好像一整天的忙碌疲累都得到了缓解。 乾昊嬉皮笑脸地走过来,两只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指上那订婚戒指取下来。 t: 第108章还要继续相亲吗 是的,他和苏珊娜已经被双方家长逼迫着订婚了,戴上了戒指,但这不是他和苏珊娜愿意的。 他不想桐一月看到这戒指,先前忘记取下来了。 “走吧,我送你们回家。”乾昊一把将宝宝抱起来,迈开大长腿。 桐一月微微愣了愣,赶紧地上前几步。 “乾昊,还是别送了,我们坐公交车就行。” 乾昊回头,没好气地说:“我的干儿子怎么能去坐公交车,这都晚上九点了,他困了。” “” 这货,对孩子的溺爱还真够深的。 桐一月却觉得总是这样麻烦乾昊,不太好。家离这里又不远,她可以带着孩子回去的,不用乾昊专车送了。 就在这时,忽地前方出现一个身影,竟是乾昊的父亲,乾钧。 乾钧这脸色,比锅底还黑,明显是在摆脸呢。 “乾昊,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乾钧说是在跟儿子说,但眼睛却是盯着桐一月的。 桐一月有点尴尬,但她知道乾钧什么意思。 “来,宝宝,我们回家去。”桐一月将孩子从乾昊怀里接过来,随即礼貌地向乾钧说了声:“伯父,告辞了。” “一月”乾昊还想说点什么,但父亲却拽住了他,将他往琴房里拖。 一进去,砰地一下关上门,火药味立刻窜起来。 乾钧愠怒地低吼:“你这是在干什么不但让那个孩子在这里待了整天,你现在还要送她母子俩回家你有没有搞错,你现在是订了婚的人” 乾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在腹诽,但还是只能咬牙压下去了,尽量克制着火气:“爸,现在我的干儿子暂时没上学,可桐一月每天要上班,如果不把孩子送到这里,谁来照顾我都已经戴上订婚戒指了,难道还不够吗有些事,您就不要过问了,回英国去吧。” “你的意思是要继续照顾不行,我不同意”乾钧也很坚决。 “不同意的话,我只能把订婚戒指扔了。” “好小子,你竟敢威胁我我是你爸” “我没威胁,我说的是真的。” “你你好啊,你翅膀硬了” “” 父子俩起了争执,但最后乾钧也没办法,毕竟,他是寄予了厚望在乾昊身上的,这是整个家业的继承人,他若是逼得太紧,就怕这儿子会做出更叛逆的事。 关于宝宝的问题,翁析匀也在考虑。 他是打算的,既然要追桐一月,那就要连带宝宝一起。只要桐一月点头,他就把她和宝宝都接回来,这样,外界的风波也平息了,孩子将来的成长也不会有阴影。最重要的是,一家三口团聚了。 大家族中的斗争,从未停止过。即使表面和谐,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实际上暗地里是波涛汹涌,谁放着谁,谁嫉妒谁,谁巴不得谁被踩下去,大家都心照不宣。 翁家也是如此。这是翁老爷子最头疼的问题之一。 年轻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人老了,越发领悟到“家和万事兴”的意思,越发觉得家族的和睦才是最要紧的。 只是,儿女们,以及他们对孩子的教育,都在不知不觉中出了问题。 这种问题不是一下子看出来的,而是长年累月积累的弊端。 就如翁析匀所说,翁家的很多人都是骄横又自私的,那几个小辈更是只知道肆意挥霍,读书就没一个是认真的,上个特长班还是偷懒。 一句话不学无术。 书房里,翁老爷子又将二儿子翁静楼和孙儿翁霁凡训斥了一顿。 原因嘛,就是这父子俩又在企图说服老爷子答应将翁霁凡派到龙庭国际大酒店去当经理。 龙庭国际大酒店是五星级的,经理的职务那更是肥缺。翁霁凡不甘心只在商场当个主管,一心想要往上爬,可无奈,这几年他是个什么料,能力如何,翁析匀和老爷子都是清楚的。 “爸,我在公司里只是个副职,翁析匀是晚辈,可他却是总裁,这我也忍了,可是霁凡不能一直这么被压着吧那您好歹也给点机会让霁凡磨练磨练”翁静楼的语气有点冲,但还是干敢大声对父亲说话。 在翁家这片王国里,老爷子是有相当权威的,翁静楼就算心里再不满,也不能发火。 翁老爷子长叹一声,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落在翁霁凡的身上:“你自己人认为能胜任五星级大酒店的经理吗” 翁霁凡是个外表看着很老实的人,可实际上并非如此,那只是他胆小软弱的表现。 “爷爷爸爸他说得也有点道理,我总是在商场里待着,几年了,该学到的都学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换个环境。” 这说话都那么小声,底气不足,一点信心都没有,怎么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翁老爷子也是无奈,自己这孙儿,比起同辈份的翁析匀,无论是能力还是魄力,相差的那不止是一个档啊。 但话又说回来,翁老爷子将大权交给翁析匀,他早知道二儿子心里对此颇多怨言,这心结难解,如果霁凡再感到不被重视,那么,这一房的人,对他这个家主的意见会更大,更不利于家庭的和谐。 “霁凡,你堂哥是怎么说的” “堂哥他他向来不看好我,当然不会同意。” “堂哥”就是指的翁析匀。 翁老爷子所有所思地点头:“你堂哥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确实你现在如果一下子就坐上酒店经理的位置,不适合。这样吧,既然你要磨练,要学东西,那下个月就先调到酒店里,从客房部领班做起,如果你表现还不错,后边再升上去。” 翁霁凡还没说话,他老爸先急了。 “领班那连商场经理都不如呢,爸,您这是在升还是在贬啊” 翁老爷子一听,顿时两眼一瞪,不怒而威:“蠢货,商场和酒店的管理和经营,那能是一样的吗你们既然盯着酒店经理的位置就要先从低位做起。再说了,领班这个职务,外边不知多少人抢破头都挤不进来,而霁凡因为是翁家的人,所以才能直接空降成为领班,还不满足” 这番话,彻底将翁静楼父子俩的嘴给堵死了。 确实啊,五星级酒店的领班,盯着那位子的人多了去,因为是自家的产业,才能由此便利,不然真要应聘的话,翁霁凡不一定能通过呢。 这件事就此打住了,翁静楼和儿子从书房出来,都是闷闷不乐的表情。 翁霁凡很不服气,忍不住嘀咕:“爷爷不知道为什么对我们这一房那么不待见,对翁析匀那一房就偏心,还让他当总裁。哼,总裁的位置本来应该是爸爸您的” “闭嘴”翁静楼呵斥儿子,急忙拖着儿子就下楼去了。 边走还边说 “混小子,你记住了,刚才那种话,千万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尤其是你爷爷,否则,我们的日子更难过。” “可是爸爸,您就甘心吗” 翁静楼瞅瞅四下无人,脸上的表情也露出几分狠色,眼底竟闪过一抹狰狞。 “呵呵甘心以前,你大伯在的时候我就不甘心,后来他死了,本以为我可以如愿以偿坐上那个位子,谁知道你爷爷居然把翁析匀推上去掌权。除非我死,否则,绝不甘心” 最后那几个字,充满了血腥味,使得翁霁凡都不由得浑身一个冷噤,心里暗暗发毛:看来,老爸的执念,比他想象的更深。 这对父子刚走,管家卢裴立刻进去了书房。 翁老爷子略显疲倦,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卢裴恭敬地微微欠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说:“医院那边,夏绮云手术后的情况还不错,过段时间如果没有排异反应,就可以出院了。” 翁老爷子听到这消息显然是很不舒服,无奈地摇头:“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夏绮云的命真够硬的。我那个孙儿也不知是迷上了她什么,一个病秧子,竟然能让他每次相亲都敷衍,不就是为了她吗真是气死我了。”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翁老爷子以为翁析匀之所以相亲8次都不成功,最关键就是他因为有了夏绮云。 但翁老爷子不知道,实际上翁析匀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一个挥之不去的人桐一月。 “那您看,还需要继续为大少爷安排相亲吗” 说起这个,翁老爷子就更窝火了。 “我都是想继续安排,可一时间也不好找到我满意的了。前几次那8个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要想配得上我翁家子孙,哪那么容易。暂时缓缓吧,等我再物色物色,我就不信了,他也是个男人,安排那么多优秀的女人去见他,就没一个让他动心的” 瞧这架势,翁老爷子的倔脾气是上来了,还非要将这件事办成不可。 卢裴只能点头应是,他知道老爷子的脾气,犟起来就像一头牛,并且年龄越大越是这样。 道理是说不通了,只能任由这位老人操心去吧。 医院。 夏绮云躺在病床上,打了个喷嚏,一旁的詹子馨赶紧将纸巾递过去。 “怎么了不会是感冒了吧” 夏绮云摇摇头:“没事,只是刚刚鼻子有点痒。对了,子馨,你今晚来这儿陪我了,你男朋友会不会不高兴啊” 詹子馨满不在乎地甩甩头发,得意地说:“就我那暴脾气,我男朋友他敢说啥你说今晚翁析匀会去绵绵的病房守夜,那我只能亲自来陪你了。” “子馨,还是你对我最好。” “那当然,必须的。”詹子馨忽地表情变得凝重,像是想起了什么心事。 “子馨,你怎么了” 詹子馨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出来。 “云,有件事,我犹豫了几天,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我觉得不说吧,我这心里不舒服。那天我去凯黛尔凡酒店的时候,我看见翁析匀和桐一月了,在露天咖啡厅里,可我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果然,夏绮云脸色一变,苍白的脸颊越发没有血色,紧紧咬着唇,柔弱得令人心疼。 夏绮云眼里的怒色越来越浓:“我就知道他的心里还有桐一月,否则那天也不会不相信我说是桐一月推我下水的。” “就是嘛,摆明了是对桐一月偏心,如果他信你的说的,就不会去找桐一月了。真可恶,还以为能借这件事引起翁析匀对桐一月的反感,看来我们低估桐一月了。” 夏绮云气愤,可她的脑子还知道思索。 “子馨,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等我出院之后再跟翁析匀说结婚的事,恐怕会生变。” “那就别等出院,你现在病情稳定,就要趁还没出院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否则,真怕到出院的时候,他跟桐一月早搞到一块儿去了” “好,就这么办”夏绮云也是发狠了,她等移植心脏等了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可不想眼看着翁析匀跟桐一月在一起。 另一间病房。 病床上的小身影依偎在翁析匀怀里,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爸爸讲故事。 翁析匀对带孩子很有经验,可是讲故事却不在行,他只能用手机下载一些童话故事,讲给绵绵听。 绵绵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出院。这段时间可苦了这孩子,最让人心疼的是,她很少哭闹,她乖巧安静,不只是翁析匀疼爱,就连那些医生护士们都会这个小天使特别喜欢。 小孩子正是对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的时候,听到翁析匀将白雪公主,绵绵总是会问:“爸爸,白雪公主吃的苹果好可怕” 翁析匀不禁莞尔一笑,这都已经是绵绵第n次这么说了。 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说白雪公主吃的苹果不是普通的苹果,是有毒的。 翁析匀说到这个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地想起绵绵被撞的事。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招谁惹谁了 黑手到底是谁谁为了绵绵的心脏而犯下那样泯灭人性的事情 即使这件事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每次想起,翁析匀都会感到背脊发寒,他也没停止过过这件事的调查。 其实,翁析匀活得很累,表面上看似冷酷无情的男人,实际上却总是在为别人而活。 为寻找害死母亲的凶手,寻找那幅画还要追查父亲是怎么死的。要为夏绮云寻找合适的供体移植心脏要为绵绵操心,更要为他的儿子和桐一月操心。 然后最让他耗损精力的是公司 仔细想想,翁析匀活得太累了,却没有人能分担一点。而他,从未说过苦,习惯这么多年都熬过来,忙碌,操心,苦涩,都成了他的日常。 “绵绵,过段时间等你身体好些了,然后,我们叫上你的小伙伴,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绵绵纯净的眼眸一亮:“我的小伙伴” “就是上次在海洋公园碰到的那个小哥哥,他还亲了你一下,记得吗” 翁析匀说着说着都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心想啊,儿子真是不错,从小就知道怎么哄女生。 绵绵想起来了,开心地笑着点头。 翁析匀脑海里已经在幻想着那一天,带着桐一月,还有宝宝和绵绵,一起再去一次澜栖镇,怀旧一下,更希望那个时候,宝宝已经愿意叫他“爸爸”了。 不一会儿,绵绵就进入了梦乡,翁析匀睡在了旁边的躺椅上。 躺椅放下来是可以当床,可是很窄,像翁析匀这种高大的强健的身板儿,睡在上边,翻个身都很奢侈。 刚躺下,手机就在震动,是薛龙打来的。 翁析匀不想吵醒绵绵,去里边卫生间接了。 薛龙在电话里显得有点急:“大少爷,我们派去岛国的人,找到了本纲由藤,但却不是贺岚说的那个,完全是两个人,信息不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翁析匀倏地蹙眉,心念电转,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算了,把派去的人叫回来吧,我们也许一开始就被误导了方向,重新追查,先回来再说。” “是” 简短的电话,却让翁析匀的大脑陷入了繁复的思绪中。 那些乱如麻的线索,几件都牵涉到了疑似岛国的人。 仅仅是疑似翁析匀现在仔细想来,发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都是因为被线索中“疑似岛国人”的口音以及本纲由藤的信息所蒙蔽。 翁析匀静静地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的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忽地笑了,是一种拨开云雾似的笑容。 “我被假象迷惑了,就像这星空,看似距离我们并不太远,但实际上不知隔着多少光年疑似岛国的口音,那不一定就真正的是岛国的人,也有可能是本国的人故意装出来的那种口音,目的是为了混淆试听” 这个想法,让翁析匀脑子里那团迷雾瞬间消散了一半。再想想本纲由藤这个人,证件、身份,多半是造假的。能查出来的信息都显示他回到岛国了,可找到人了却不是贺岚所说的那个。 这说明,很可能是有人冒充了本纲由藤。 而冒充的那个人,真正的身份兴许就是中国人,兴许就躲在哪个不起眼的地方默默注视着外界的一切 或许,由始至终就不是国外的人干的,只不过,那只幕后黑手势力太大,才能做到如此近乎完美的伪装。 翁析匀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锋利的眼神无比冷狠,他只希望那个害死他母亲的幕后黑手千万要活着,等着他将那个人的罪恶公布天下,让那个畜生跪在父母的坟前磕头忏悔,让那个畜生伪善的面具活生生被撕碎 也亏得是翁析匀有这样的头脑,那个主导一切的人,太狡猾了,从十多年前找上桐一月的父亲时,就开始故布疑阵,让桐一月的父亲听出是带有岛国口音的说话,可实际上就是故意伪装的。 贺岚所说的那个本纲由藤,也是伪装的,他并非岛国人,但却将贺岚骗得团团转。 这个人依然是事件的重要人物之一,他杀人盗画,找到他,就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但这是个艰难的过程,翁析匀还需要不断地追查,也许还需要一点点运气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 公司、医院两边跑,翁析匀还要顾着桐一月那边,两人自从那天敞开心扉之后,虽然不是每天都见面,但却是每天都在打电话的。 这已经成了每天的必修课了,中午那一会儿,如果不打电话的话,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说多么重要的事,就是闲聊几句,听听对方的声音,便感觉好像有了精力。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桐一月和翁析匀在时隔几个之后才真正地谈起了恋爱。与以前不同,这次他是真情使然,不是为别的什么目的,更不是为利用她。 这几天,翁析匀在绵绵的病房待的时间更多,相对的,在夏绮云的病房就更少时间。 对此,夏绮云是明显地感觉到了。 知道翁析匀今天中午会去绵绵的病房,夏绮云吃过午饭后,悄悄地,一个人往绵绵的病房去了。 夏绮云走得很慢,很轻,到了病房门口,推开门,正要走进去,却听到翁析匀在打电话,她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果然如她所料,她听到翁析匀说话很温柔,时不时还在笑,还亲昵地叫着“一月”“一月” 此时此刻,夏绮云浑身都在喷火,气得发抖 她手撑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脸色开始不对劲了。 里边,翁析匀正在电话里跟桐一月商量晚上在哪里吃饭的事,聊得很愉快,没留意到外边的动静。 蓦地,翁析匀听到身后有异响,猛然回头,就看见夏绮云正在往地上倒去 “绮云” 电话那端,桐一月怔住,她也听到了翁析匀这一声焦急的呼唤。 桐一月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今晚的晚餐泡汤了,桐一月也没生气,她接到翁析匀的电话,夏绮云先前晕倒在了绵绵的病房门口,医生抢救了。 虽然没有生病危险,可是人很虚弱。 并且医生一再地叮嘱,夏绮云目前不能受刺激,因为是移植心脏之后不久,新的心脏到了新的身体,一切情况都还不稳定。 桐一月理解翁析匀的难处,她也赞成他现在暂时不要去刺激夏绮云。万一真的闹出人命,即使她和翁析匀在一起了,两人这心里也会有疙瘩。 只有继续等,夏绮云养着身体,过些时候状况稳定了,那翁析匀再跟她彻底摊牌,她也不至于会像现在那么危险。 夏绮云醒来之后哭哭啼啼的,情绪很糟糕,翁析匀也只能多花时间在这医院里。 这天,绵绵要出院了,先来夏绮云的病房,之后再由翁析匀送回去。 夏绮云最近也是经常和绵绵见面的,因为在同一家医院。但今天绵绵出院,看着孩子脱下了病号服,穿着卡哇伊的衣服,漂亮可爱的样子,夏绮云这心里无端地在抽搐还好这孩子没事。 “绵绵,过来让妈妈抱抱。” 绵绵乖乖地走过去,靠在夏绮云的怀里,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夏绮云不由得心里一暖,声音很温柔地说:“绵绵是不是盼着妈妈跟你一起回去” “嗯嗯” “乖孩子,妈妈现在还不能离开医院,不过,过不了多久,妈妈就会回家去了,到时候,妈妈和爸爸会带你一起出去玩,开心吗”夏绮云只是这么一说,没想到,绵绵却想起了其他事。 “当然开心了,爸爸说会叫上那个小哥哥一起玩。” “小哥哥哪个小哥哥” 绵绵嘻嘻一笑,说是以前在海洋公园遇到的那个亲她脸蛋的小哥哥。 夏绮云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手攥着拳头,气得发抖。 翁析匀竟然想把那个孩子带上和绵绵一起玩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心越来越偏向桐一月母子了 夏绮云望着卫生间的门,翁析匀在里边,她真想冲进去问个清楚 可夏绮云毕竟是个聪明人,气归气,可这阵脚不能乱。 夏绮云强压下怒火,最终还是没有去问。她盘算着要尽快把某些东西变成事实,趁翁析匀现在还没在她面前提桐一月,她还有机会。 夏绮云和桐一月最大的不同点之一,就是如果这事儿是桐一月遇到,她肯定不会假装不知道。但夏绮云却佯装不知情,甚至这两天问都没问关于桐一月的任何事,装作不知道听到了翁析匀讲电话的内容,装作不知道绵绵说的那些 她原来可以把这种不能忍受的事情藏得这么深。 可桐一月是要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的,她要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翁析匀既然夸下海口说要追桐一月,当然不能没有行动了。 他也时常会想想要怎么做才能让桐一月尽快被他所打动。 这方面,他请教了倪霄,得到了一些建议,不过最终还是要取决于他的行动。 又是一个午后,桐一月刚忙完,收拾整理好了房间,下楼去,就看到有人送来一个外卖的袋子,说这是给她的。 桐一月很惊讶,打开一看,里边竟然是香喷喷的茶点。 奶黄包和豆豉蒸排骨,一甜一咸的搭配,太贴心了。 这茶点也来得太及时了,桐一月吃过午饭两小时了,但收拾了房间下来早就消化掉了午餐,现在能吃些茶点,这滋味当然美了。 袋子里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边只写了一个“匀”字。 是他 桐一月心里一甜,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刚想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突然又想嗯,不能这么快就打,就让他等等吧,她可不能显得太着急了,先晾晾他。 这一招,是陶贝羽交给桐一月的,好使。 陶贝羽知道桐一月没有恋爱的经验,对男人的心思不太了解,所以有时会给她支招。 这一招还真是够呛的,此时此刻,翁析匀正在办公室里手捏着手机,看了又看她没打来,难道是没收到他送去的茶点 这男人为了确认,还特意又打去餐厅问,人家很肯定地说已经送到她本人手上了。 翁析匀就纳闷儿,这不应该啊,她既然收到了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不是该立刻打过来么 又过去十分钟,翁析匀终于挫败地摇摇头,拿起手机拨通了桐一月的号码。 桐一月见到来电显示,这心里顿时就松了口气,其实她都差点忍不住先打呢。 “那个,收到了好吃吗” 桐一月佯装很漫不经心的口气:“一般般吧。” “什么一般般这可是龙庭国际大酒店的大厨做的。” 桐一月哼哼说:“那比起我做的呢哪个更好吃” 这俏皮的语气,一下戳中翁析匀心头那柔软的部分,他想起以前桐一月在家也经常下厨,她的手艺可不比大厨差。 “当然是你做的更好吃了,不过,那都是记忆中的味道了,你现在要让我重温一下,我才能记得更清楚。晚上我去接你,你把孩子也带上,回我那里,你做饭,怎么样” 这男人还知道顺势而上了。 “得了吧,你是安慰我的,我那手艺怎么能跟你酒店的大厨比。再说了,现在宝宝还不知道你是他的爸爸,一下子跑去你家,不太好,宝宝很聪明,很敏感,他会问的。” “那就告诉他,我是他爸”翁析匀有点急躁了,他等那一天等得太辛苦。 桐一月有点为难了,声音不自觉地软了:“翁析匀,你先别急好不好,你想想看,夏绮云现在还没康复,还不能受刺激,你暂时还不能跟她摊牌,那你就得时常出现在她面前,如果这时候你跟宝宝相认,这孩子会问为什么爸爸陪我们的时间那么少” “还有,我说过要看你的表现才能决定要不要跟你复合,在我没做决定之前,宝宝你还不能认,不然要是你表现太差,我不跟复合,可你却跟宝宝相认了,那怎么跟宝宝解释啊他现在过得很开心,你就暂时忍耐忍耐,好吧” 电话那头,翁析匀气得牙痒痒,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好像说得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桐一月听出他现在的情绪不佳,紧跟着又安慰了他几句,总算是把他安抚了。 翁析匀其实自有盘算,他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太久的,他要将女人孩子都接回来,现在的隐忍,只为了不久之后的一家团聚。 桐一月今天下班早,去了拍卖行接宝宝,乾昊把他们送回了家,跟着上去蹭饭了。 这小小的蜗居,虽然不大,可是很温馨。 乾昊很喜欢来这里,因为这是桐一月的家。只有跟她和孩子在一起,他的心才是最安宁的。 以前在英国每天住在一起还没太明显的感觉,可回到这座城市后,桐一月带着孩子住在这里,不跟乾昊一起住了,他才发现,以前那几年的日子多么幸福温暖。 有了失落,就有了心理落差,就会想要将这种落差填平。 乾昊喜欢吃桐一月做的饭菜,合他口味。哪怕是泡菜,他都爱吃。 一顿温馨的晚饭后,桐一月在阳台上洗宝宝换下来的衣服,乾昊带着孩子在客厅看电视。 桐一月不是那种能藏心事的人,在信任的朋友面前,她更不会刻意掩饰什么。所以,她的情绪变化,乾昊是感觉得出来的。 他觉得好像她是有什么喜事儿发生吧,这几天笑容也多了起来。 桐一月刚把洗好的衣服晾上,一回头就看见乾昊站在身后,正慵懒地倚靠在门上,一副探究的目光望着她。 桐一月微微一愕:“怎么啦” “咳咳那个,你捡到钱啦我看你这两天心情挺好,该不会是升职了当领班了” 桐一月噗嗤一下笑出声:“没有啦,如果真当了领班,我肯定会请你吃饭庆祝一下啊。” “嗯,说得也是不过我们最近也没有一起出去吃饭了,都怪那个该死的新闻,不知道谁爆料的,竟然到现在还没查到源头。” 说起这个事,乾昊就恨得牙痒痒,因为这是对桐一月和孩子的伤害。 “一月”乾昊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了很多,灿亮的桃花眼里闪动了异样的亮彩。 “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宝宝应该要有一个男人来照顾,并且是名正言顺的那种” “嗯”桐一月一听这话,立刻点点头:“是啊,你说得没错。” 其实她这时候脑子里想到了翁析匀,但乾昊却误以为她会首先考虑他。 乾昊凝视着眼前这张粉润清透的小脸,那么干净明媚,怎么看都不会腻,他心里不由得一动。 两只手不听使唤地将她抱住,略显急切地说:“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该进一步了我可不想当宝宝的干爹,我觉得,这几年,我们就像一家人那样,所以,如果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如果能当宝宝的爹,那我就觉得很圆满了,你认为呢” 乾昊突然的举动和他所说的话,将桐一月都震到了,她是太意外,以至于整个人都僵住,几秒之后才慌乱地挣扎着,可乾昊此刻有些迷乱,他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对待一个女人。 第一次这么想要拥有一个真正的家庭。他在这一刻是冲动的,没有理智的,全都被积压已久的情愫所代替了。 “一月,你吓到了吗其实我也想过要先跟你慢慢培养感情然后再可是计划不如变化,那个新闻的爆料,让你和宝宝陷入困境,网上对你一片骂声,对宝宝的身世产生质疑,这对你们不公平。我想过了,要平息那些伤人的言论,我可以和翁析匀同时接受记者采访,只要我们两个人站出来说清楚,流言就不攻自破。” “到时候,我们再公开关系,你和宝宝就不会有压力。一月,你觉得这样可以吗”乾昊不再是嬉皮笑脸的,他甚至有着一丝丝紧张。 不管是多么优秀的男人,在面对真正喜欢的女人时,都不会是彻底轻松的。正是那一点点的紧张才显示出他的在乎。 桐一月心头的震撼可想而知,她这时候也明白了,乾昊对她的感情原来不是像哥哥对妹妹,而是男女之情。 这太突然,她一时间不知怎样反应才好。 他的真诚,让人不忍心令他失望,可这种事,不能任由误会下去。 “乾昊,你听我说我我对你其实是我很感激你救过我和宝宝,你对我们的照顾和关心,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但是很抱歉,我” 乾昊脸色骤变,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可他怎能面对这样的失败,他不想听 “一月,我们一起生活了几年都好好的,我们应该继续那样”他紧紧抱着,很用力,好像怕一松开,她就不见了。 这是一种乾昊没有体会过的恐惧,他不敢想假如桐一月带着宝宝离开他的生活,他会变成什么样 习惯了的温暖,难道真的抓不住了吗 桐一月感觉自己快被勒得喘不过气了,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推不开他。 他太强壮了,生得一张妖孽的脸但是体型很魁梧,桐一月推不动。 “乾昊,别这样你先放开我”桐一月轻颤着声音,有些心慌意乱。 被这么大个帅哥抱着,她不是真的丝毫都没触动,紧张是肯定的,心跳加速是会的,但她还能保持一点清醒,不至于迷失在他的温柔里,因为知道,给不了他爱,就不该害了他。 两人僵持中,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说:“月月,干爹,你们在玩抱抱吗我也要” 宝宝撒娇地抱着桐一月的腿,卖萌的表情太可爱了,让桐一月一下子就感觉轻松了大半乾昊放开她了。 桐一月抱起宝宝,宠溺地亲了亲:“小少爷,现在满意了吗” “嘻嘻”宝宝笑得很乐呵,又开启了粘人模式。 乾昊只能苦笑,冲着宝宝呲牙:“臭小子,不好好看电视” 是啊,乾昊真想捏捏这小机灵的脸,进来得太是时候了吧,刚好打断了他,本来还要继续展开攻势的。 但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缓解了尴尬的气氛,不然桐一月都要暴走了。 乾昊这货反应很快,走进客厅去便不再提先前在阳台上的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往常那样跟桐一月和宝宝一起说说笑笑的。 桐一月见乾昊恢复正常了,她也就很平静地不再娶触碰那个话题。只是这心里会感觉有点愧疚。 乾昊是个值得女人依靠的男人,对女人来说是个好归宿。不是他哪里不好,只是或许他与桐一月相识的时机不对。 如果乾昊先认识桐一月,兴许就没翁析匀什么事儿了。 可命运就是那么爱捉弄人,桐一月只有一个,可偏偏,她的心遗落在某个时间地点,要找回来,也只有那个人可以。 今天的试探之后,乾昊一连几天都没跟桐一月打照面,这货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不好意思面对。 桐一月像是感应到他的想法,她也觉得是该让他冷静冷静了。 有人需要冷静,可有的人却成天跟窝在热炕头似的,比如翁析匀。 只要桐一月上班,每天下午两点钟的茶点,那是少不了的,翁析匀会派人准时送去,还每天都不会重样的。 这一招也不知道翁析匀是自己想出来还是别人提醒的,总之,很管用。 桐一月到下午那个时间就能吃到他送来的“爱心茶点”,这一天一天的,心里能不甜滋滋么。 就连陶贝羽都有点羡慕桐一月了,怎么就能让翁析匀那样的全民男神上了心呢 只是送茶点当然不够。翁析匀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追女人,他觉得这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也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所以,他很有耐心,没急着逼桐一月做决定,因为他也开始享受起现在的感觉,才是真的像恋爱。 最近翁析匀太忙了,医院公司两头跑不说,还要花心思在桐一月身上,有时实在分身乏术,这么一来,翁冕要做的事就多了一点。 翁冕是副总裁,在公司里的地位仅次于翁析匀,但与翁静楼是平等的,都是副总裁。 不同的是,翁冕平时比较低调,很少当面与翁析匀起冲突。而翁静楼仗着自己是翁析匀的二叔,时常倚老卖老的,只不过翁析匀都是公事公办。 今天这个会议,是翁冕主持的,除了各部门主管做了上一季度的业绩报告,宣布了公司即将实施的几项新举措,其他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公司的两个副总就可以搞定了。 只是,会议结束之后,翁静楼说要跟翁冕单独谈谈。 翁冕精明异常,猜到翁静楼要说什么,但他不动声色,且听听看。 关上会议室的门,翁静楼那张脸笑得很灿烂,还异常亲切。 “翁冕啊,你在公司的时间也不短,我们又是自家人,有些话,我们可以不用藏着掖着,你说是吧” 翁冕很平静,他穿着西装端坐着,五官依旧精致帅气,但气质却比几年前有了变化。 那时的翁冕有点妖孽,现在却是成熟了,多了几分儒雅,越发的赏心悦目了。 “有什么话就说吧。”翁冕淡淡地回应,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情绪。 翁静楼是早就想要说这些话的,当即也不犹豫了,开门见山地说:“你也看到了,老爷子对翁析匀很偏心,一直都是他独掌大权。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和你,哪一个的能力不比翁析匀更强凭什么我们就要被他压一头” “翁冕,难道你没有不甘心吗你就甘愿一直被他这么压着” 翁静楼这头老狐狸,分明是自己觊觎翁析匀的位置,但他却要将翁冕扯上,居心叵测啊。 翁冕也不傻,肯定不会说实话的,他只是不咸不淡地说:“甘不甘心又有什么差别呢我只是翁家老四的一个私生子,他早早地病死了,剩下我母亲在这翁家大宅里守活寡,论家族地位,你认为我能跟翁析匀一拼他可是大伯的儿子。你们之前的恩怨我不想搀和,所以还是别扯上我了。” 翁冕这番话,不卑不亢的,也不表露心迹,纯属似大马虎眼儿,让翁静楼根本猜不透翁冕真实的想法。 但这确实有些惊人,原来翁冕是老爷子的第四个儿子跟外边的女人所生。 难怪翁冕的母亲总是格外安静,无论是家宴还是家庭会议,他母亲几乎像个隐形人似的。 翁冕的身份尴尬,能坐上现在的位置已算不易了。 “哎呀,翁冕,别妄自菲薄,老爷子如果一点都不重视你,也不会给你副总裁的位子坐。依我看,先不说什么恩怨之类的话,我和你,多留点心,指不定将来我们会看着翁析匀被踩下去的。” “你知道吗,翁析匀最近被两个女人烦着呢,一个是夏绮云,病秧子,还没出院。一个是桐一月,就那个和孩子一起爆上新闻的。你说说,这种情况下,他够费神了,哪有心思管公司” 翁静楼这双小眼儿里露出算计的光芒:“在这种时候,我们加把劲,让老爷子知道,公司不是非翁析匀不可,那将来,这继承人的位置,就不一定是他一个人了。” 翁冕不由得暗骂,老狐狸,就是想把我拖下水吧想找盟友吗只可惜,我翁冕向来不会与一头狼结盟的。 翁冕站起身,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二伯,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安于现状,副总裁的位置就够了,其他的,我没想法,抱歉,不能帮到你了。不过,刚才你说的那番话,我会保密。” 说完,翁冕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潇洒的气度,断然拒绝的架势,让翁静楼气得咬牙。 “好你个翁冕,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没野心你只不过是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罢了。你不想与我结盟,我到要等着看你一个人能兴起什么风浪” 翁静楼虽然是个野心家,可他看人还是很准的。确实,翁冕的内心没有那么平静,他更不会真的安于现状。 可公司的事,他现在暂时不想,这中午,他要去医院看夏绮云。听说夏绮云快要出院了,他觉得,毕竟是曾经喜欢的女人,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一番。 夏绮云快要出院了,这确实是件喜事儿。 对她自己来说,这意味着身体状况趋于稳定,就连移植器官最可怕的术后排异反应她都很小,现在更是恢复得很令人惊喜,比预期的还好。 不得不说,她是幸运的。 对翁析匀来说,憋了这么久的一些话,现在总算是可以敞开来说了。只要解决了他和夏绮云的问题,桐一月那边也会轻松很多。 这段时间以来,翁析匀和桐一月之间的进展还算不错,可桐一月说过,如果翁析匀不跟夏绮云摊牌,她是不会真正接受他的,即使他的追求很有诚意,她也不会轻易动摇。 夏绮云就是个麻烦,不解决总觉得不安心。 翁冕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还挺热闹的。翁析匀在,还有医生护士,倪霄也在,夏绮云的闺蜜也在。 还好这特护病房里空间大,同时容纳这么多人也不会很拥挤。 医生是刚给夏绮云昨晚检查,说恢复情况很好,过几天就可出院。 夏绮云当然开心了,她现在脸色也不像以前那么苍白了,有了一点正常的红晕。因为以前身体实在太差,除了心脏不好,体质还很虚弱。 但这次经过一段时间住院休养,每天被精心照料治疗,她的身体逐渐变好,笑起来更美了,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之姿。 翁冕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着这群人说说笑笑的,他只是很安静地看着,打算坐一会儿就走。 翁析匀也是中午这一会儿来看看,他下午也有事。 可是,这两个男人都注意到了,今天,病房里的气氛有点特别。 首先是桌上那一大束玫瑰花翁析匀不知那是谁送来的,而翁冕以为是翁析匀送的。 玫瑰代表爱情。但还不只是这样,病房里还多了些粉红色的心形的气球,气球挂着鲜艳的彩带 这怎么搞得像活动现场似的 就在医生护士打算出去之际,夏绮云却突然叫住了他们 “请等一等。” 医生护士应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略显惊讶。 夏绮云这时候脸颊通红,人也从病床下来了,穿着病号服,可她却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束玫瑰花,羞答答地说:“我想请大家见证一件事,今天,我要向向翁析匀求婚。” 求婚 这两个字,好比炸弹一下子爆开,翁析匀当场愣住,下一秒,夏绮云已经将玫瑰花送到他面前,还从花束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红色小盒子。 她居然学着男士的样子,单腿跪地,举着玫瑰花,火辣辣的眼神殷切地望着翁析匀,满满都是爱意:“亲爱的,我等不及想嫁给你了,我等了几年,终于等到移植心脏,现在我的身体跟正常人一样,我们不应该再蹉跎下去。既然你不好意思先说,那我就跟你求婚,希望你能娶我。” 她捧着那戒指,将盒子打开,里边那光灿灿的钻石戒指太闪亮了。 这女人跟男人求婚,不是没听说过,但真正见过却不多。眼前这一幕绝对是超级震撼的 詹子馨在旁边一个劲地拍照,兴奋得很。 医生护士也都在鼓掌欢呼,为夏绮云的举动称赞。 翁冕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揣在裤袋里的手紧紧攥着,他有个预感这一出戏,只怕不会有让夏绮云满意的结果。 因为,翁冕似乎感觉到翁析匀此刻并不喜,只有惊。 确实,翁析匀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一肚子火 为什么呢夏绮云制造这样的“惊喜”,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女人为爱勇敢的举动,但实际上,这就是在“逼宫” 难怪要当着众人的面呢,因为夏绮云想,有外人在,翁析匀不会不给她面子,不管怎样都要将戒指收下。 她这点小心思,翁析匀怎会不知。 倪霄这货,皮笑肉不笑的,用胳膊肘碰碰翁析匀,提醒他别发愣。 翁析匀回过神来,僵硬的神情微微松动,俊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略一勾唇说:“地上凉,你起来吧。” 他伸出双手去扶夏绮云,她趁机靠在他怀里,将戒指戴在他手上,嘴里还故意说着:“你这人啊,有时候很霸道,有时却又像女人那么矜持,所以只有我主动过了。瞧瞧这戒指,你戴上很合适。” 这话就是说给别人听的。 翁析匀此刻只觉得靠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不仅胆子比他想象的大,心思也变得多了,他不禁感慨,曾经那个单纯的夏绮云哪儿去了 夏绮云有一点是赌对了的,翁析匀会念在两人的情份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拒绝收戒指。可是,她不知道,这情份并非爱。 翁析匀回头对医生护士说:“谢谢你们,忙去吧。” 几位医护人员也很识趣,立刻离开了,这病房里才稍微消停了一点。 詹子馨假装什么都察觉不到,很开心地送上祝福:“云,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要当伴娘” 夏绮云羞涩地点点头:“那是当然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你也还没结婚,当伴娘最合适了。” 她还在喜悦中,但翁析匀已经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夏绮云见状,心头一惊:“析匀,你” “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声音有点冷,夏绮云不由得紧张。 “是我托子馨帮我买的,我想给你个惊喜嘛。”她撒娇地挽着他的手,心里突突直跳。 翁析匀略显无奈地叹口气,眼底是几分痛惜:“这么大的事,你让我该怎么反应本来我是有事要跟你说的,如果你听了我说之后,就不会准备戒指了。” “什么”夏绮云花容失色,拽得更紧了,下意识地看向詹子馨。 詹子馨秒变泼妇脸,愤愤地盯着翁析匀:“你是不是想抛弃她你真的变心了真的被那个桐一月迷住了你怎么能那么没良心,夏绮云跟了你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姓翁的,你好好看清楚,夏绮云才是爱你的女人,桐一月算什么,她怎么能跟夏绮云比” “你别以为夏绮云无父无母的,你就可以欺负她,她还有我这个闺蜜呢” “” 这女人叽叽喳喳的闹腾,翁析匀犀利的眸子,一记眼刀甩过去,只说了一个字:“滚” 詹子馨不滚,翁析匀和夏绮云就没法儿好好谈话。 倪霄机灵,猛地抓住詹子馨,将她拖出去。 “放开我你们别想欺负夏绮云放开我” 任由她叫喊,倪霄力气大,她反抗也没用。 翁冕居然还不走,看样子他不想离开,而翁析匀也没有叫他走,因为,翁析匀觉得,接下来的事,有个见证人也好,即使是翁冕在场也行。 夏绮云红红的眼眶噙着热泪,悲伤的神情我见犹怜,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不愿相信 “你想跟我说什么”她还是忍不住要问,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翁析匀的心里也不好受,夏绮云毕竟是个人,跟了他几年了。就算是养猫养狗都还有点感情呢,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他明白,如今她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如果他还不摊牌,就是等于害了她。 “绮云,这么久了,我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最终我发现,跟你相识,是从对你的怜惜开始的。你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你活得很痛苦,但你还很坚强,你一直在跟病痛做斗争,我很佩服你的毅力和勇气,我也同情你的遭遇。” “那时我以为这种怜惜就是爱情,我甚至以为即使不能生孩子也没关系,将另外一个女人生的孩子留下,我们还是可以像一家人那么生活在一起。而我的这些以为,结果都是错的。” “因为我后来发现,对你,那种怜惜,是亲情和友情,却不是爱情。为了顾及你的身体,我以前没说,现在可以跟你说清楚了,也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早点开始新生活,将来找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结婚” 他说的话,语重心长,句句都是诚恳的。 但这样的诚恳,听到夏绮云耳朵里,全都是刺 刺得她浑身痛。 这就是她一直害怕会到来的时刻,所以还没等到出院,她就急着要买戒指来向他求婚。 可是,结果却是这样的残酷,他竟然说,对她没有爱 “不你骗我的你以前那么爱我,我不信那不是爱我不信”夏绮云几乎陷入癫狂,歇斯底里地嘶吼,充满了悲痛和绝望。 一直支撑着她的精神支柱就是翁析匀这个人,她唯一的梦想就是要跟他结婚,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眼看着就要实现了,可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绮云,你冷静一点,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翁析匀还取下了戒指,塞进她手里。 可夏绮云却一把戒指摔在了地上,情绪濒临失控。 “不是的不是的”夏绮云带着哭腔的嘶喊,理智全无,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猛地推开翁析匀,拔腿就往病房外跑。 “翁析匀,我恨你”夏绮云丢下这句犹如诅咒似的话,跑了,不见了,翁析匀和翁冕追出去时,居然失去了她的踪迹。 夏绮云彻底失控了,没人知道她要去哪里,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是好事 翁析匀和翁冕四处寻找,始终无果,夏绮云因为受了太大的打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本来还有几天出院的,本来翁析匀是以为,就算夏绮云会伤心难过,最多也就痛哭,或者骂他。 这些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显然,他低估了夏绮云对他的感情,没想到夏绮云在受到刺激之后会气得不见。 世事难料,没有人能真正的掌控一切。 因为,冥冥之中还有一只命运的翻云覆雨手,随时都可能冒出来推你一把 翁冕坐在翁析匀的车上,这一对堂兄弟,平时很难得会在一块儿的。 车里的气氛很压抑沉闷,两个男人心中的焦急,此刻竟都能感应几分。 翁冕那清亮的眼眸里带着几分讽刺,瞅着翁析匀:“你的心真是铁做的,夏绮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你求婚,可你却告诉她,你不爱她,呵呵,你就不怕她被你气死啊” 翁析匀倏地蹙眉,墨眸里依旧是坚定的。 “怎么你认为我应该接受她的求婚吗如果感情这东西是像11=2那么简单,这世上又何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难道就因为她爱我,所以我就必须要用我的爱去回应吗那外边仰慕我的女人多了去,我能把自己的心分成多少份才够” “爱情首先应该是一种心动的感觉,而不是一种必须的义务。她爱我,可我没义务一定要接受这份爱。这道理你早该懂的,就像曾经你也喜欢夏绮云,可她最终并没有选择你,同样也是她没有必须要回应你的义务。” 翁析匀难得跟翁冕说这样的话题,这也是他为今天的事颇多感慨而发。 翁冕沉默没做声,心底隐隐作疼,想起曾经他对夏绮云的感情,确实是那么回事,无法勉强夏绮云喜欢上他。 只是,这份喜欢,早就消磨在时间里。从知道夏绮云选择翁析匀开始,翁冕的心就逐渐死去了,只将夏绮云当做普通朋友。 翁冕自嘲地笑笑:“好吧,那我只能祝福你和桐一月了。” “谢谢。”翁析匀淡淡地冒出这两个字。 两兄弟之间有种浅浅的疏离和淡漠,彼此的关系其实暗地里并不平静,只是两人都很沉得住气。 夏绮云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詹子馨都跟着不见了。 找不到人,唯有希望她能平安无事,或许过几天她冷静了也就出现了。 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桐一月还挺惊讶的,她和翁析匀一样的以为在摊牌后,夏绮云或许会哭闹很久,可是,她却选择了这么极端激烈的方式。 桐一月并没有特别的开心,因为她也是女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能理解夏绮云的心情。痛、伤、生不如死那都是爱情里必须经历的一课。 桐一月能做到的只是不再对夏绮云这个人有怨恨,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心里被塞进一些负面的情绪。她不想成为垃圾桶装着那些不好的人和事。 宽容,更多的是自我心灵的释放。桐一月不怨恨夏绮云,她就多少几分激愤,多几分快乐。 今天的晚饭,翁析匀总算是能跟桐一月一起吃了。 真是不容易。平时桐一月因为上班,晚饭很多时候都是在酒店吃的工作餐。 今天难得她早点下班,翁析匀等在了酒店门口,亲自专车来接。 距离夏绮云失踪已经几天了,翁析匀除了派人寻找,也报警了的,算是对夏绮云仁至义尽,但还是没找到,这就不能怪他了。 桐一月一上车就被吻翁析匀盯着看,她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颊,愕然地问:“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翁析匀性感的薄唇勾着:“我来给你擦。” 他凑过来,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俊脸在她眼前放大,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惹得她一阵麻麻的。 车子里的空气瞬间就变得充满了春意,他吻上她的唇,欲罢不能。 他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着迷的,只要一沾上她的唇,他就想要得更多 他的热情如火,将桐一月也烧得七荤八素的,心如鹿撞,像小女生刚恋爱的时候。 他也吻得很投入,像是吃着最美味的食物,好半晌才依依不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她娇美的容颜如三月的桃花,明媚动人,眼角眉梢带着的一丝娇羞,真是让他爱煞了。 “今晚,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饭后得有甜品。”他说这话时,眸光闪动异彩,分明另有所指。 但桐一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甜品” 翁析匀神神秘秘地打量着她:“这个嘛,暂时保密。” 现在这种感觉真好,温馨甜蜜又亲切,在经过了悲欢离合之后重新得到的,比起五年前的感觉竟是更美妙了。 此时此刻,在郊区的树林里,那个荒无人烟的山洞深处,那别有一番天地的密室里,常年不败的樱花树下,坐着一个清瘦的身影,走近了细看,这竟是失踪多日的夏绮云。 她旁边,是一位戴着口罩的人,穿着灰色衣服,浑身上下裹得像粽子,只露出耳朵和眼睛,甚至看不出这究竟是男是女 詹子馨刚刚离去,是她将夏绮云带来的,当然了,是那个灰衣人的意思。 “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真的打算死在这里不想回去他身边了”灰衣人说话的声音很中性,雌雄难辨。 夏绮云眼神空洞,面色如纸白,闻言,她也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 灰衣人眼里露出狠色,有种嗜血的恐怖。 “没出息老天爷都不要你死,给你送来了心脏,你却要栽在一个男人手里,亏我还为你筹谋那么多事,原来你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筹谋 夏绮云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是不是你派人撞的绵绵你还指使子馨去爆料桐一月和孩子的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谁你安的什么心” “呵呵,你现在才想起问不过也不算太迟。” 灰衣人缓缓站起身,身上有种冷森的煞气,即使包裹得严实也是挡不住的。 “翁析匀既然对你绝情,你难道就甘愿这样完事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按照我的计划去做,我保证,他会重新回到你身边,到时候,不是你求他,而是他来求你。” “什么”夏绮云再一次被震撼到了,简直不敢相信,那怎么可能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以为自己是神吗翁析匀财大势大,没人可以左右他。” 灰衣人冷笑着说:“那是你没见识过我的能力,所以才会这么说。詹子馨没告诉你吗,我养了一批医学怪人,他们研究的课题都是禁忌的,不然也不会想到要把绵绵的心脏给你了” 灰衣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边装着透明的液体,在夏绮云眼前晃了晃。 “拿着,它将会是你的希望,只要有它,一切皆有可能。” 夏绮云的脑子不好使了,只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 “这不是拍电视剧,你是在忽悠我吗” “你以后就知道我是不是忽悠了。你达成心愿之后,只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就行,至于是什么事,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记住,走出这里,你我的见面,就是一场梦。” “你想干什么你” 夏绮云还没说完,忽地身子一僵,后脑被打了一下,紧接着,晕过去了。 其实她进来的时候也是晕的,现在还得晕着出去。 这个灰衣人就是收买詹子馨的人,但奇怪的是,以前与詹子馨说话时,这人有着很明显的岛国口音,但是与夏绮云说话,却是纯正的京城的口音不假。 这人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所图的又是什么呢 晚餐,是桐一月喜欢的口味自助。 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价格虽然有点贵,但是物有所值。桐一月吃得很满足,尤其是喜欢吃扇贝和生蚝。 由于这两样菜品的供应有限,每次去,每个人只能拿一只 于是乎,这餐厅里就能看见一个绝美的男子,如天神般的男子,在餐桌与某个餐台之间转来转去的,就为了给他的女伴拿扇贝和生蚝。 桐一月坐着就有得吃,翁析匀又拿来了两只放在她面前。 他比起以前,真是改变不小,这让桐一月惊喜,还忍不住调侃他。 “翁大总裁,你这么尽心为我服务,我可没什么回报的哦。”说着,她还眨眨眼睛,十足的俏皮。 翁析匀压低了声音说:“你能回报我的太多了,一会儿就该轮到你。” “什么一会儿” “吃完饭我陪你一起去接孩子,然后一起回家。” 桐一月心头颤了颤,可还是仰着脖子嘟嘟嘴说:“谁说要跟你回家了,你还没通过我的考验呢,我还要继续观察你的表现。” 翁析匀咬咬牙,笑得很邪肆:“可以,今晚我一定好好表现,一定让你满意,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兴许明天你得请假不上班了。” “你你满脑子都想的什么”桐一月羞赧地掐了他一把。只是,她的心儿也在狂跳,他的眼神太具有掠夺性了,好像今晚吃定了她似的,她跑不掉 t: 第109章今晚他不吃素 其实吧,说实话,这段时间,翁析匀的表现真不错。 首先,他遵守诺言,与夏绮云摊牌了。另外,他还每天不间断地给桐一月送茶点,这可是比送玫瑰更加真诚的,也是桐一月喜欢的。 他有时会抽空接她下班,即使不能去接的时候也会给她电话。 还有许多细节都能看出翁析匀是真的用心在追求桐一月。就像现在,他知道桐一月爱吃扇贝和生蚝,不厌其烦地跑去餐台拿。 旁边的人那些目光,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桐一月现在才是真的有了恋爱的感觉,回想五年前,翁析匀对她的感情很模糊,婚礼更是利用的成份居多。 总的来说,一句话,很简单,这俩现在是热恋期,羡煞旁人。 这花园式的酒店,翁析匀将车子停在了对面的停车场。 吃得饱,从餐厅下来,顺便再花园里转一圈,消化消化。 翁析匀牵着她的手,她还在软软地说着:“你今晚一定要跟我和孩子一起吗可是我还没跟宝宝说呢,你突然出现,宝宝会觉得很奇怪的。” 翁析匀厚着脸皮说:“反正他是我儿子,迟早要接受我的,你就跟他解释一下,只有你一个人是生不出孩子的,我也是功臣之一。” 桐一月娇嗔地瞥了他一眼:“宝宝才五岁,你觉得这么跟他说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看那小子挺聪明的,就跟我小时候一样,不愧是我的种,优良基因。” 桐一月哼哼:“瞧你,说得好像宝宝只遗传到你一个人似的,我也不差啊。” “是是是,你也很聪明,不然怎么能从英国的商学院毕业呢。”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 “” 两人一边逗趣,慢悠悠地走到酒店的门口,正准备过马路,就在这时,忽然间从旁边窜出几个人,电光石火之间,他们手里的东西全都往桐一月身上砸去 “啊”桐一月惊叫着,脸上被一只鸡蛋砸到,同时还有烂苹果和矿泉水瓶子飞来。 下一秒,翁析匀在怒吼声中,将她抱在怀里,为她挡去了后边那些攻击。 “臭婆娘,砸死你” “不要脸的女人,给我们的男神戴了绿帽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去死” “” 各种骂声不断,像刀子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薛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还带着几个手下,将那些攻击桐一月的人制住。 桐一月眼睛看不见了,都是鸡蛋清,一张脸惨不忍睹,刘海也全是鸡蛋,狼狈不堪。 最可恶的是,这招来了大量的围观人群,翁析匀只能赶紧地护着桐一月上车。 “薛龙,这里交给你,把人给我看好了”翁析匀这饱含怒气的声音,犹如魔神降世,可想而知,被抓住的人下场会是怎样。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谁会想到竟然有人用鸡蛋和烂水果还有塑料瓶扔过来。 就像是一群疯子从天而降,谁都会措手不及。 但好在翁析匀及时挡在桐一月面前,使得她不至于更惨,而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都毁了,一片一片都是生鸡蛋糊糊。 桐一月一上车就缩在座位上,人还没缓过来,身子在微微发抖,愤怒太强烈了。 被人在网上骂得狗血淋头的,桐一月都能忍了,因为隔着网络毕竟是见不到那些骂人的,只是看见文字。 但刚才却不同,是真人出现了,朝她扔东西,这就不只是口头骂人那么简单,这是蓄意伤害和侮辱 桐一月死死咬着唇,任由翁析匀给她擦着脸和眼睛,脖子。她在控制着情绪,但是,极度的愤怒在汹涌,她终于是忍不住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翁析匀紧紧抱着她,他眼里那深浓的颜色,是疼惜,是情爱。 自从那新闻被爆出来之后,桐一月还没哭过,她总是不停安慰自己,风波总会过去的。 但是,风波看似是平息了不少,可居然还有极端分子像疯狗一样咬人。 桐一月也是人,承受的也有限,所以此刻,她不想再忍了,憋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 “呜呜我没有给你戴绿帽子啊你是知道的我们的宝宝现在还小,如果再长大一点,如果碰到今天事,怎么跟宝宝解释” “呜呜都怪你,当初的婚礼把我气得半死,我才会走的不然现在也不会被人误会孩子不是你的了” “可恶,你最可恶了”桐一月的粉拳打在他胸膛,边哭边在发泄心中的悲愤。 翁析匀没动,任由她打。这点力气对他来说根本不要紧,他甚至希望她能狠狠地打,也许她心里好受点。 翁析匀把她抱得更紧了,深邃的墨眸里竟有了一点点晶莹,低哑的声音呢喃:“对不起让你和宝宝受委屈了。是我可恶,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认了” 他的声音里,包裹着浓浓的歉意和情感,温柔地钻进她的耳膜,在这安静的空间里,竟是比天籁还好听。 并且,带着治愈的效果,桐一月的哭声在一阵爆发之后变得小了。 变成低低的啜泣,哽咽。 “你的皮这么厚,我打你,你也不会痛。” “那你要怎么才满意啊不如回去用鞭子抽” 这话,把桐一月逗乐了,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我才没那么暴力。” 见她笑了,他也就放心了一半。 桐一月揉揉脖子,眼里露出倔犟的坚定:“哭了一场,现在好多了。你放心吧,刚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没事的。” 她的情绪恢复这么快,到是让翁析匀有点惊讶,同时更多的是赞许。她比以前更坚韧了,心性更加成熟稳重,这很好,这才够资格当他的女人。因为他注定是过不了平凡人的生活。 能与他并肩的女人必须要有超越常人的承受力和毅力,而这些,桐一月都不缺。 翁析匀抬手为她擦眼泪,却还故意装作嫌弃的样子说:“那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现在你好丑。” 桐一月扁扁嘴:“丑就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么说,我们丑到一块儿去了回去洗澡,洗完又是一条好汉” “嗯,回去吧。”桐一月刚说完,忽地想起什么:“宝宝在拍卖行里等我,可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去接他,我不想让宝宝看到,他会伤心的。我们还是直接回去吧,等我洗好了再去接宝宝。” 计划跟不上变化,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翁析匀当然没意见,这货其实心里还挺高兴呢,这样真好,可以单独的一起洗澡,这不是他等了好久的事么 乾昊那边,宝宝在看动画片,在等着桐一月去接他。 可是,赤熛接到了电话,之后告诉宝宝,桐一月没那么快来,要晚一些。 这孩子,不但聪明,也很敏感,一听赤熛这么说,立刻就给桐一月打电话来了。 翁析匀坐在驾驶室里,桐一月在副驾驶,她接电话,他都听得清楚。 “月月,为神马要推迟来接我”宝宝奶声奶气的,语气像个小大人。 桐一月心里一暖,柔和的声音说:“小少爷,我还没下班,今天还有工作要做,你就在干爹那里玩一会儿,九点半之前,我一定去接你。” “九点半那好吧。月月么么哒。” “么么哒” 这母子俩的电话真是很有爱,尤其是那个“么么哒”,让翁析匀在旁边看着简直只羡慕得紧。 之后还酸溜溜地说:“你跟儿子说话就么么哒,怎么跟我通电话就从来没有” “你又不是小孩子,老大不小了,还么么哒,你好意思吗” 某男脖子一梗:“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 “” 好吧,你赢了。 桐一月看着这路线,发现不对啊,怎么不是回她家的 “这是去你别墅不是回我家吗” “你那个出租屋,只是你的临时居所,我这里才是你和孩子的家。” “” 两人一身狼狈地回来,一进屋,直奔楼上去了。 还好罗嫂在自己房间看电视,不然见到两人这形象可是会吓得不轻。 时隔五年,再一次回到这熟悉的地方,桐一月心情很复杂。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不由得感慨万千。 尤其是这卧房,曾是她和翁析匀经常亲热的地方,还有那床 卧房里的摆设,包括窗帘和床单的颜色都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的没变。 这个发现,让桐一月感到窝心,这说明翁析匀也是个怀旧的人。 “看吧,都是原样,没变。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好像从没离开过” “嗯” 翁析匀倏地眸光一暗,将桐一月打横抱起,眼里闪动着两簇异样的火焰,充满欲念的声音带着蛊惑:“洗澡吧,现在是该上甜品的时间了你就是我最想吃的甜品,没什么能比你更甜。” 桐一月被他这话给酥得肝颤,羞涩地搂着他的脖子,感觉浑身像触电似的。 两人确实必须好好清洗一下,从头到腿都是脏的。 灯光下,她莹白的身子像剥了壳的鸡蛋,被他扔进了浴缸里 满室的温情,比那浴缸里的水还要润,仿佛季节倒流回了春天,生机勃勃,充满了最原始的气息。 他深深地疼爱,化为涓涓细流滋润着她 浴室里隐隐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温暖了这个夜,平添了丰富的色彩,使得这清冷的别墅一下子变得有了人气。 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尽情地愉悦了,五年多的时间,翁析匀储蓄了那么久的能量就这样爆开来。 失而复得的滋味真好,经过了才知道什么该珍惜,该如何珍惜。 先前还在电话里跟宝宝说九点半之前去接呢,所以,翁析匀今晚时间有限,只能爱了她一次而已 不过,一次就已经够强悍了,折腾得她有点腰酸背疼。 还有半小时就九点半,桐一月娇喘吁吁地躺在他怀里,身子红得像虾米。 “儿子还在等着,我们快起来。” 翁析匀意犹未尽,垂头在她那微微发肿的嘴唇上亲了亲,含糊地低喃:“今晚就把儿子接来吧。” “今晚这么突然先前我们不是说了好吗,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先安抚一下儿子” “那你就不用安抚我了” 翁析匀此刻俊脸上带着期盼的表情,就像是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你刚才那不算安抚啊”桐一月忍不住脸更红了。她能感受到他蓬勃的热情,他说五年没碰女人,不是在说谎。 “先前那只能算是热身,我还没真正发挥呢,五年,你说我储存了多少粮食就为了你呢。” 桐一月心里甜滋滋的,仰着小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啧啧这你侬我侬的时刻,比蜜糖还腻歪。 就在这时,薛龙的电话打来了,告诉翁析匀,先前抓到的几个人,是有人主使他们干的,但那个花钱雇他们来的人却跑了。 可是,跑掉的那个人,身份已经被确认,目前正在全方位寻找这个人。 当翁析匀听到那人的身份时,有点坐不住了,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挂了电话,翁析匀也不再提今晚要将桐一月和宝宝都带过来的事,因为他此刻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怎么了”桐一月不免担心,他眼神中的冷意,说明有事发生。 “我要出去一趟,今晚不一定会回来。我送你去接宝宝。” 桐一月很想问到底是什么事,可她能感觉出他的急切,她便暂时压下心头的好奇,只是担忧地说:“万事小心,想我的时候就电话。” “我知道的。你呢,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用太想我,如果实在是想,我不介意你对着我的照片舔屏。” “舔屏你想得美” 两人经过一番温存之后,这感觉就像是融为了一体似的。久违的美妙欢愉与温情都回来了,还有更升温的迹象。 翁析匀将桐一月送到拍卖行,她进去接孩子了,翁析匀就在车里,等来的却不是桐一月,而是乾昊。 桐一月还在后边,乾昊知道是翁析匀送她来的,他忍不住就跑了过来。 乾昊这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妖媚的一张脸上,尽是不屑的笑意。 “喂,翁析匀,你怎么又缠上桐一月了你不怕夏绮云被你气死啊”他这讽刺的意味好浓,说话也是一针见血。 翁析匀其实也正想找乾昊谈谈,这家伙自动来找了。 “怎么,你不知道我跟夏绮云已经说清楚了吗她离开了,而我现在和桐一月合好了。不过呢,我得谢谢你对我家宝宝的照顾,这份人情,算我欠你的,可是我会尽快把桐一月和宝宝接回翁家。” 乾昊被这番话震得脑子嗡嗡响,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合好怎么可能,一月被你伤得那么深,她怎么能再一次掉进你这个坑你你想把她和宝宝接走,你想过宝宝的感受吗他才五岁,你让他怎么接受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爸” 乾昊这回是真的愤怒了,内心疯狂在汹涌,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他知道翁析匀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加上确实是翁析匀送桐一月来的,这说明两人的关系有了变化。 翁析匀俊脸微沉,眉宇间含着一丝恼色:“乾昊,宝宝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前段时间他和桐一月都遭到了外界的非议,那样的伤害,只有我把人接回去,让宝宝认祖归宗,才能从根源上遏制伤害。” “呵呵,可这也不是唯一解决的办法,我也可以跟桐一月在一起,我可以成为宝宝的继父,当时候你和我一起站出来接受采访,不就澄清了吗” “不行桐一月是我的女人,儿子也是我的,我不会允许她带着儿子嫁给别人” “我不是别人,我是宝宝的干爹,我和她,还有宝宝,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 “那又怎样你有问过桐一月真正爱的是谁吗其实你心里早有答案。” “你” “够了,桐一月马上就要抱着孩子出来,你是想让这母子俩看见我们吵架” 果然,乾昊立刻恢复常态,不再说话,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时,薛龙的电话又来催促了,翁析匀必须马上赶过去有急事处理。 翁析匀给桐一月打个电话解释了,告诉她,他要先走一步。 桐一月很理解,他随后驱车离开,直奔薛龙所在的地方。 先前在酒店用鸡蛋等物砸桐一月的那几个人,翁析匀猜测很可能跟那一则新闻爆料者有关。 这是源头,必须解决的。否则桐一月的安全问题得不到保障。 当务之急,翁析匀要找出那个背后搅动风波的人,彻底把这个麻烦去掉,他才能安心。 这一夜,翁析匀又没法消停了,亲自出马,全城寻找那个跑掉的漏网之鱼。 在酒店门口袭击的人一共有五个,其中三个是女的,两个是男的。 但是却只抓到了四个人,跑掉的那个男人才是花钱雇其他人来的,至于他背后还有没有主使,这就要抓到才知道了。 翁家是众所周知的黑白通吃,并且翁析匀也有自己的雷霆手段,明里暗里,为他办事的人都不少,就连本市的地下皇帝,在翁析匀面前都只有听从吩咐。 翁析匀坐在全市最大的帮会的议事大厅里,他旁边坐的是那位“地下皇帝”秦虎。 秦虎在别人眼中那是黑暗之王,掌管着这个城市的地下命脉,是公认的大哥。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秦虎的头上还有两个真正的老大其中之一就是翁析匀。另外一个就是,乾昊。 这当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有这三人知道了,外界都不曾了解。 秦虎恭敬地站在翁析匀身边,讪讪地说:“翁大少,您再坐一会儿,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翁析匀前三个小时也在外边参与寻找,这才坐下来一会儿时间。 但是秦虎还是嫌手下办事太慢,不停地催促。 翁析匀微微点头:“你坐下,不用紧张。” “呵呵是”秦虎也坐下来,可心里还在嘀咕,你翁析匀要办的事,谁能不紧张 秦虎对翁析匀做事的手段是有所耳闻的,他知道,在经商上,翁析匀的风格只是苛刻严厉,可要说其他的手段,翁析匀绝对不比他这个帮会老大逊色。 总之,翁析匀是魔神,秦虎也不愿意惹他不快。 又过去了两小时,终于,薛龙以及秦虎的手下将那个漏网之鱼给抓回来了。 接下来的事就可想而知了,翁析匀亲自审问,手段狠辣,冷酷,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 问出来的结果也还算有点价值。 这家伙确实是被人收买了,要他花钱雇几个人去袭击桐一月,不求把她弄死弄残,关键是为了羞辱她。 这人叫胡瑞,是刚刚从监狱放出来的,打算做了这件事就跑,但是,万万想不到翁析匀竟让手段通天,连秦虎都听他的。 胡瑞自认倒霉,受不住痛苦,供出了一个人詹子馨 翁析匀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事,一些疑问得到了解答。 更有个好消息是,翁析匀收到报告,追踪詹子馨的手机信号,终于有了发现,目标竟然是在郊区的一个树林里 这一夜,够翁析匀忙的,但他知道,有些事必须去做。 直到早上,天亮了,朝霞染红了天际,初升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翁析匀通宵忙碌,终有所收获,他第一个想到要分享这份收获的人,就是桐一月。 当桐一月打开门,见到翁析匀站在面前时,这一刹那,她感觉好像是经过了几年似的。 可知道,她也是一夜没睡好,打了他几次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她这心里还憋着呢。 因此,见到他,她佯装漫不经心地说:“你来做什么。” “我”翁析匀想解释昨晚自己因为在树林里山洞里,没信号。 一个小身影的出现打断了他 “麻麻,这个叔叔是上次见过的他怎么来我们家了他是谁啊”宝宝仰着小脸,稚嫩的声音里透着好奇。 桐一月故意不去看他,哼哼着说:“宝宝别理他,他是送快递的。” “”翁析匀无奈,知道她定是在因为电话不通而生气。 “一月,那要不要我给自己绑个蝴蝶结,然后你把我当快递收下”他笑得邪魅,人已经跨进屋子了。 宝宝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露出贼兮兮的目光,两眼发亮:“叔叔你来了就当我家月月的男票好不好” “”桐一月真是尴尬又羞愤:“臭小子,你想把我卖了吗” 脸皮厚的男人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等你答应,他先霸道地把你的心搅乱再说。 搅乱之后就可以为所欲为,登堂入室,就像现在。 翁析匀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身影,尤其是这粉嘟嘟肉乎乎的萌娃,越看越感觉像他小时候。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当你妈妈的男票吗,看你这么诚恳,我就答应你了” 翁析匀说得多大方呢,却惹来桐一月一阵瞪眼:“你别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怎么是乱说话了他可不止一次要我当你男票,说明他有眼光。” 宝宝笑得可灿烂了,天真无邪的,纯净无害的笑。 “叔叔真是送快递的吗” 翁析匀老脸一红,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不是你叔叔,我是你老爸” 这话一出来,屋子里瞬间陷入寂静,就连翁析匀自己都呆住了,下意识地看向桐一月。 宝宝本来对翁析匀是很有好感,但是这跟“认爹”是两码事。 宝宝目前还仅限于想让翁析匀当桐一月的男票,他不懂男票和干爹有什么不同,他只是小孩子心性使然。 桐一月无奈地横了他一眼,转身搂着呆滞的小萌娃,温柔地说:“宝宝,他是” 既然都说出来了,桐一月也只好想办法安抚孩子。 可是宝宝却鼓着腮,撅着小嘴,很不开心地说:“月月骗人,月月说过我没有爸爸,我只需要有月月和干爹” 孩子的话,童言无忌,可还是将翁析匀深深地伤到了,心里刺痛。 桐一月歉意地看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别着急。 “宝宝啊,他真的是你爸爸,难道你不想多一个人爱你吗” 宝宝生气地哼哼,别过头去,挣脱开桐一月的怀抱,跳上沙发,抱着那个毛茸茸的公仔,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 “我不要爸爸,我只要月月和干爹我只要月月和干爹我只要月月和干爹重要的事说三遍” “” 好嘛,连这都学会了。 这尴尬又令人心酸的一刻,翁析匀只差没一口气背过去,气得俊脸发紫,额头上青筋暴跳。 “臭小子,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告诉你,你是我儿子,是我亲生的” 桐一月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望着翁析匀:“其实,宝宝还小,你跟他亲生的,他也不懂,对他来说,干爹和亲生的爹都是一样的。” 桐一月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事实。 谁让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呢,没那么好忽悠的,加上从小在国外长大,别看是五岁的孩子,可也很有主见有思想的。 “哼哼,我才不是臭小子,我浑身都是香的”宝宝冲翁析匀呲牙,那倔强的眼神像极了桐一月。 “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翁析匀卷起袖子,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桐一月护犊子,立刻挡在宝宝跟前,紧张地说:“你要干什么” 翁析匀见她这戒备的样儿,顿时又受打击了,挫败地叹气:“连你也这么抗拒我吗我只是想抱抱孩子而已。” 桐一月嘿嘿地笑:“我还以为你要打人。” “笑话,我怎么会打小孩,我可没暴力倾向” 宝宝抱着桐一月的腰,却伸出脑袋窥探着翁析匀,还冲他做鬼脸,一副“你能把我咋滴”的架势。 罢了罢了,翁析匀感觉自己这脾气都没处发。向谁发啊,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孩子但是难道今后他就被这母子俩吃定了吗家庭地位呢就此沦陷 堂堂大总裁,那多没面子。 “咳咳算了,先不说这个,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会让这臭小子心甘情愿认我的。” 见他退了一步,桐一月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没闹起来,还好还好。 “你还没吃早餐吧” “当然没吃,忙了一个通宵都没睡,饿扁了,有什么吃的吗” 桐一月闻言,有点心疼,指指厨房 “有粥,你等等,我马上给你端出来。” 吃早餐的过程还算比较和谐,宝宝吃饭很乖,不需要家长拿着饭碗追着跑苦苦哀求吃点,他会有餐具,还知道饭前洗手,吃的时候还会说“月月你真棒,好好吃。” 然后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桐一月就会说:“谢谢你的赞美,不胜荣幸。” 母子俩的互动,让翁析匀看得眼馋,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与眼前的一大一小融为一个整体呢 但凡事不能太过急躁,翁析匀也知道,能像现在这样三人坐在一起吃饭,这种跨度就算是值得欣慰的了。 只是,儿子有点小倔强,只能慢慢来,不能逼得太紧。翁析匀相信,小孩子都是纯洁的天使,谁对他好,他幼小的心灵必定是能感受到的,那时候就会主动叫“爸爸”了。 吃饭早餐,桐一月让宝宝进屋去玩。 只是玩,她可没有强迫孩子一定要学这学那。 实际上不用她多说,这孩子天生就比同龄人的智商高,才五岁,所掌握的基础知识已经很惊人了。 宝宝进去卧室之前,不忘搂着桐一月的脖子,亲昵地送上香吻,奶声奶气地说:“月月,ioveyou。” 桐一月也亲亲宝宝的额头,用温柔得滴水的声音说:“ioveyoutoo。” 然后,宝宝转身,屁颠屁颠地回房去了,但在门口还回头瞧瞧翁析匀,小眼神儿竟带着挑衅,手指在鼻尖擦了一下 这孩子,是故意让翁析匀眼馋呢 “” 翁析匀那个气啊,这一幕让他心潮澎派,等桐一月一扭头,只见他已经凑过脸来,指指自己的脸颊:“我呢” 桐一月一愣,佯装不知他的意思。 “你什么” 翁析匀凤眸一沉:“女人,你跟那臭小子都能亲亲热热,我可是你男人,你不能厚此薄彼吧快点,这儿” 他还指着自己的脸,这姿势真滑稽。 桐一月不禁笑出声,很不客气地调侃他:“哎呀,你可是公认的男神,你的高冷呢都去哪儿了” “什么高冷,我又不是天上的大仙,别磨蹭,赶紧地” 桐一月忍不住笑得更深了:“看看你,跟个小孩子吃醋,你好意思么” 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桐一月心里甜滋滋的,同时也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某男这才满意地点头,继续喝牛奶。 桐一月就这样安静地凝视着他,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心情很平静,踏实。这种感觉,唯有他才可以给予她。 她也发现了他没刮胡子,下巴有一点点青色的胡茬,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容颜,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越发地迷人。 “你一宿没睡,累坏了吧,一会儿你就晚点去公司,先睡会儿”她晶亮的瞳眸里透着关爱,是那种明媚的色彩。 翁析匀顺势就说:“要我休息也可以,懒得动了,就在你这里睡。” “可是” “没事,我睡沙发,虽然沙发是小了一点,可是将就也还行,就让宝宝在屋里玩吧,别去打扰他。” 翁析匀都这么说了,桐一月也不再多话,起身去拿被单放在沙发上。 翁析匀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忙碌了一晚得到疲惫才算是得到了缓解,可桐一月还是会心疼。 “你啊,怎么跟几年前一样,有时候忙起来太拼命了,多大的急事,非要通宵处理吗”这温柔的责备,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关心。 翁析匀长臂一揽,将她香软的身子搂在怀里,淡淡地说:“你猜对了,真是必须紧急处理,不过也算是有所收获,没有白忙一场。” “昨天在酒店门口袭击的人,是以一个叫胡瑞为首的,而收买他的人,竟是夏绮云的闺蜜,詹子馨。” “是她”桐一月不由得小小地惊呼一下,确实有些意外,那詹子馨真敢做啊。 “这几天一直在追踪詹子馨的手机信号,今天凌晨才发现了信号来源在郊外一个树林里。那儿有个山洞,还有一个密室,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密室里居然种着樱花,而我们赶到的时候,却已是人去楼空。” 桐一月再次被震到了,感觉这像是拍电影儿似的,怎么越挖越神秘了呢连密室都出来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虽然是人去楼空,可是在密室里,我却发现了茶杯中残留着一点茶水,刚好倪霄昨晚通宵值班,我去找他,经过他化验出来,茶杯上有一个人的dna,但不是詹子馨,也不是夏绮云,是一个未知的人。” 桐一月惊叹地点头:“对了,詹子馨做那些事,不太可能是出于自己的意思,还有你说过,绵绵被撞也是有蹊跷的,有人在暗中帮助夏绮云,但可能夏绮云自己都不知道。” “没关系,现在不知道,继续追查就会有答案,那个人一定是走得太匆忙,才没有来得及消除密室里所有的痕迹,以至于留下了茶杯上的dna。那个人的心思歹毒且很周密,所筹谋的事情绝不是一天两天了。等查到线索,再对比dna,就能让这个人无所遁形。” 桐一月依偎在他怀里,小手抚上他拧紧的眉头:“别皱着了,松开松开” 他莞尔一笑,这笑容可谓是迷人至极。 “你和宝宝不会有事的,谁若是想伤害你们,那就等于是在找死。”他最后那两个字说得很冷,很狠。 桐一月俏皮地眨眨眼,长长的睫毛颤动,轻笑着说:“要论伤害,这世上,只有你,才对我具有最大的杀伤力。” “嗯杀伤力”他浓眉斜斜一挑:“你是在暗示我吗虽然我通宵没睡,可我还是有力气做点事的。”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她按在了沙发上 翁析匀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就算熬夜辛苦了,可是在某方面依旧是有着强悍的能力以及热烈的渴望。 沙发上两道纠缠不休的身影,耳鬓厮磨,吻得难解难分。 桐一月平躺着,轻颤着说:“孩子还在里边别别这样” 她何尝不想与他尽情一些,可不得不顾忌孩子。 翁析匀憋得快爆炸了,酱紫的俊脸上透着隐忍:“你不出声就不会吵到孩子,嘘” 这家伙,看来是非要不可了。 就在他差点就能得逞时,突然感到腿上传来一点疼痛,瞬间,他就像是被泼了凉水的烙铁,一秒就被灭了火。 “嘶”他吃痛地回头,同时桐一月也惊叫出声:“宝宝” “坏人,你欺负月月,我咬你啊啊啊啊啊”宝宝发威了,两只小手抓住翁析匀的腿肚子,张嘴又再次咬下去。 天啊,翁析匀快崩溃了,这什么事儿啊,男人在关键时刻居然被自己儿子给打断了,这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你这熊孩子,说谁是坏人呢我没欺负你老妈,快放开” 不说还好,一说,宝宝咬得更用力,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一张脸皱得紧紧的,咬得那么认真那么专注,那么的 桐一月也傻眼,赶紧地将被子遮住翁析匀,正想着要怎么安抚宝宝,谁知道这小不点儿竟然放开翁析匀的腿,很嫌弃地说:“肉太硬,咬不动” “” 噗嗤桐一月顿时笑开了花,这实在太滑稽了,宝宝真是上天恩赐的开心果。 可翁析匀就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额头都是黑线:“臭小子,你的意思是我该长得嫩一点,好让你咬得舒服点” “哼”宝宝重重地哼着,得意地仰着小脸蛋,那眼神的意思像是在说:“算你说对了。” “桐一月,这真是我们的儿子” “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 好事被搅黄,翁析匀干脆往沙发一躺,蒙头就睡,再也不想说半句话了都憋成硬伤了还说什么啊,刚才他可是满弓满弦的准备大发神威的,可是却在最要紧的关头给破坏了。 某男感觉自己很受伤,不忍直视儿子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索性睡觉。 “哈哈哈月月你看,他不敢欺负你了。” 宝宝发出胜利者的笑声,桐一月虽然同情翁析匀,但也还是小声安抚宝宝:“其实他没欺负我。” “那他干嘛按着月月还咬月月” “”好吧,桐一月也没辙了,解释不清啊。 这情形虽然是有点让翁析匀憋闷,但却也透着浓浓的温馨。 一家人不就是要这样时常有笑声才好么。孩子毕竟还小,以后只要接受翁析匀了,一切都好说,那时候翁析匀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窘迫了。 说实话,大总裁长这么大,就刚才一会儿,是最最糗的时刻。 可是,谁说这又不是一种难得的甜蜜呢,苦中带笑嘛。 感情上有了归属,桐一月上期班来也更加带劲了,心情好,精神好,工作都感觉没那么累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很美,桐一月就是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她有了爱情的滋润,越发显出了她迷人的魅力,从前那清纯干净的气息仍然还在,只是多了几分娇美与炫目。 看着她容光焕发的样子,陶贝羽就忍不住将她拉到角落里,好好“拷问”一番。 桐一月被问起,还是会面红耳赤,特别是说到那晚在翁析匀的别墅里,虽然她只是顺口带过,但陶贝羽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真有你的,动作够快嘛。不过也差不多了,翁析匀表现的诚意还不错,是时候可以给他回应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看你这表情,脸羞得跟桃花似的,你们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脸皮还这么薄啊” 桐一月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蛋,是很烫。 “好了好了,你快去工作吧,该问的我也问了,你现在是情场得意,可是,你在工作上也不能松懈,别忘了,咱们女人就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以你的才能,你当服务员是大材小用了,加把劲,我有个感觉,你不会当很久服务员的。” 陶贝羽眼里的鼓励和神采,让桐一月很感动,同时也更有信心了。 陶贝羽是副经理,平时都很忙,今天又要出去应酬,把助理带上了。 到了晚饭后的时间,桐一月还在工作,这个空档,酒店的总经理和副经理都不在,如果有点什么事情发生,一般情况下就是当值的领班处理。 但不是每天这时候都有四个领班在的,今天当值的领班是桐一月这组的,彭辉。 就是陶贝羽很不满的那个关系户,经常误事的那个。 彭辉吃饭过后照例在各个楼层巡视一下,然后就可以下班了。 这儿很安静,楼道上都是静悄悄的,一点点的脚步声都会听出来,何况是说话的声音呢。 彭辉腆着个啤酒肚,一出电梯门就听到前边传来一个女声,像是小萱的声音。 彭辉走过去一看,是小萱在跟另外一个服务员娟妹说话。 “怎么了在这儿偷懒啊”彭辉这倨傲的声音听着真让人反胃。 小萱赶紧凑上去:“彭领班,您来得正好,那个v887的客人进去的时候,我听见他好像说是手机不知道掉哪儿去了,他要回房间找找。” 之所以小萱会说是“好像”而不是确定,那是因为小萱的英文不好,而那客人说的是英文,她只能听歌一知半解的。 彭辉慢吞吞地说:“那后来这客人没说什么吧前台也没说他打过电话去。” “没”娟妹也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么,紧张什么,你说那客人都回来有半小时了,如果没找到手机,他会这么安静吗行了行了,做事去吧,我现在要下班了,你们麻利点儿” 说完,这个彭辉还真就不再过问,转身就走了。 他是第二组的领班,平时都习惯了迟到早退的,现在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呢,他却要跑了。 因为今天陶贝羽不在,没人盯着他,他巴不得早点溜。 像彭辉这种对工作不上心,能力值又偏低的人,就算是关系户,他也迟早会捅出漏子的。 果不其然,就在彭辉刚走没多久,那位在v887的客人就闹起来的。 原来是先前他进房间,没有立刻找手机,而是拉着身边的辣妹进了浴室嗨皮去了,等两人从火热的巅峰回落到地面时,客人终于想起了自己回来主要是找手机的。 可他找遍了也没找到,火大啊。 由于他回来的时候是看见房间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知道是做过清洁换过床单了,也就是说有人进来过的。 于是这位客人就打电话去酒店前台质问,怀疑是清洁工或服务员偷走了他的手机。 这可不是小事,如果传出去,对酒店的声誉影响很坏。别说是五星级酒店了,就连一般的小酒店也很忌讳这种事,会赶紧地处理。 恰好这房间又是桐一月所负责的,她和清洁工同时在房间里,可谁都没看见过那手机啊。 彭辉这个草包,那么早就溜了,客人的情绪又很激动,偏偏还是个说英文的主儿。 现在这个点,客房部也有其他主管在,但是精通英文的却没有。 不是懂几句日常用语就能在这时候跟客人对上话的,那得是精通才行。 桐一月此刻正在房间里跟客人解释着,她身后是今天曾到过这房间的清洁工大婶。 这位客人叫帕劳德,涨红着脸,声音又大,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一定是你们偷的我明明记得出去的时候是放在房间里,我只是嫌麻烦才没回来拿,没想到你们竟然做出这种事,你们太让人失望了” “我的手机是新买的,2000英镑知道2000英镑是多少人民币吗接近两万人民币” “这还是五星级酒店,手机放在房间都能不见,你们你们真是丢中国人民的脸” 这唾沫星子到处飞,喷得人头皮都发麻。 桐一月本来一直都态度很温和很有耐心地在跟客人解释,还全程用的英文,可是这家伙最后那句话突然就把问题上升到“中国人民”的高度了,身为一个中国人,桐一月怎能任由这个帕劳德拉仇恨的言论呢。 “帕劳德先生,请你收回刚才那句话。请你尊重中国人友好的感情”桐一月在说这几句话时,不由得拔高了声音,气势也隐隐透着一丝丝凌厉。 帕劳德见多了唯唯诺诺的服务员,可还没见像桐一月这么有个性的,竟敢跟他这么说话 但帕劳德心里却是有点惊讶,眼前这个东方女人,气质看着一点不像是服务员,到像是主管之类的,但她分明穿着服务员的衣服。 桐一月的语气平缓冷静:“你的手机,我们会全力为你寻找,但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你不能做出这么鲁莽的结论,那不但是失去了公理,更有损你的绅士风度,你说呢” 这就是桐一月聪明的地方,先说几句硬气的话,最后在对方眼看着要恼羞成怒时,立刻搬出“绅士风度”一说。 她知道大多数男人是很在意这个的,尤其是国外的许多国家,对于“绅士风度”的看重,一点都不亚于中国男人的“爱面子”。 果然,帕劳德闻言,情绪没那么激愤了,因为要顾着风度嘛。 但是,别以为这家伙会息事宁人,他还是凶巴巴地对桐一月说:“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如果你们找不到手机,我就报警” 门外,有个主管站在那,刚来大约两分钟,是客房部的另一位副经理。 这位周副经理急忙冲进去,用他那不怎么流利的英文对帕劳德说:“先生,请您息怒息怒啊我们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说完,这周副经理还赶紧地给桐一月打眼色:“他能不能听懂我说的,你给他翻译一下。” 桐一月照原话对帕劳德说了,可帕劳德又是一阵叽叽呱呱的,周副经理只能听个大概,桐一月全都听懂了。 “周副经理,客人说,一个小时,如果还找不到手机,他就报警,不会再给我们机会。” “一个小时”周副经理脸都绿了,报警,那可不好玩,但是谁能保证就一定能找到 周副经理将桐一月拉到外边走道上,压低了声音说:“你老实说,有没有见过手机” 桐一月就知道周副经理会这么问,不由得心头一股火气乱窜,但她还是隐忍着说:“周副经理,我可以很明确地说,当时我和清洁阿姨都在房间里,我们没有见过手机。” 周副经理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可眼下情况紧急,问也问不出个名堂来,可他对桐一月以及那个清洁阿姨的怀疑是没有消除的。 “这样啊,桐一月,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或者是清洁工,不管你们谁拿了手机,只要交出来,一切好商量,现在关键是稳住客人,不然万一他把这件事给捅出去,酒店的声誉可就被抹黑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当然懂了,桐一月心里冷笑,但眼中的坚定却更甚:“周副经理,我认为现在最要紧的是大家赶紧地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可能落下手机,时间紧迫,您其实真不用再问我了,因为我没做。” 周副经理脸色一僵,下意识摸摸他的寸头,虽然仍未释疑,却还是说:“行,我先不问,你们快去找,我先去稳住帕劳德。” 桐一月点头应是,一转身,周副经理又叫住了她。 “等等这帕劳德也有可能是在撒谎啊,万一手机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落在酒店房间呢都是他一面之词,会不会是他在外边掉了手机,故意回来说是放在房间里不见的这样他就能坑了酒店让我们赔他一个手机”周副经理这话还真说得像那么回事。 可是 桐一月表情严肃地说:“周副经理,我在攻读酒店管理课程的时候,我的教授告诉过我,在发生这种类似状况的时候,我们首先应该做到自己所能尽的全力,如果还是没有结果,再质疑客人所说的真实性,那还不迟。” 桐一月微微顿了顿继续说:“可是现在我们酒店方还没尽全力寻找手机,我们做得还不够。所以,目前我们最好别去怀疑客人,否则很可能将矛盾激化。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如果把客人激怒了而他说的又确实是真话,说不定他一气之下真会捅到网上去,到时候就难以收拾了。” 周副经理闻言,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不悦地说:“你还给我上课来了英国商学院毕业的就了不起么还不快下去” “我没有您想象的那种意思。”桐一月礼貌地说完,转身离开。 周副经理虽然有点面子上挂不住,但不得不承认桐一月说得很有道理,是他先前考虑不周。这桐一月难道真的像陶贝羽说的那么有才么 桐一月下去忙活了,可这差事难度不小啊,首先,房间里都找遍了,并且桐一月很清楚地记得在换床单收拾房间的时候,她仔细检查过,毛巾床单里都没裹着东西,那手机怎会不翼而飞 虽然希望近乎零,桐一月还是去了洗衣房寻找,问过几个员工也都是说没见过那手机。 还有什么可能呢桐一月的脑子在飞速转动,告诉自己不能乱。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放出房间里的一切 蓦地,桐一月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垃圾桶” 旁边那位清洁大婶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不会吧,垃圾桶我收拾的时候检查了没有手机啊。” “你有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全都仔细的翻过吗包括浴室里的” 这位大婶想了想,有点心虚地摇头:“浴室里的那个垃圾桶我看到里边有个t,那么脏,我没有翻来看到底还有什么,你的意思是手机在里边” 桐一月拔腿就往下边跑,一边来招呼那位清洁大婶:“快来一起找” 桐一月也不肯定手机一定就在那个垃圾袋里,可如果不找找怎么知道呢万一希望就在那看似渺茫中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就是桐一月工作时老挂在嘴边的,此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作用。 垃圾堆放的地方,门外,垃圾车刚来,桐一月急忙奔过去大喊:“等等别动东西” 负责拖垃圾的员工都愣住了,不知道桐一月这是干嘛。 垃圾车是外边的,但是负责将垃圾拖上车的却是酒店的员工,两个中年大叔。 “先别放上车还有,把车里的垃圾全都拿下来有个客人的手机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掉在垃圾桶里混着垃圾一起被仍掉了。” 桐一月气喘吁吁地说着,后边跟着清洁大婶。 可这两个负责垃圾的大叔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一脸嫌恶:“我们刚抬上车,你叫我们又搬下来” 桐一月可没功夫跟他们废话,一边走进垃圾堆里一边说:“快搬下来,一起帮忙找找” “不搬累死累活的搬上去还要搬下来,要搬你自己搬去,真是吃饱了撑的” “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都快要搬完了你才来说,你没事儿吧” “” 这两位大叔明显就是有情绪,不愿意协助桐一月。原因很简单,狗眼看人低呗,见桐一月穿着服务员的衣服,他们的态度当然不好了。 如果是哪个主管站在这里,他们早就乖乖听话了。 桐一月一回头,看了看两个大叔,实在没时间跟他们理论,她只好打电话给周副经理,说要把垃圾都找一遍。 周副经理也觉得桐一月这是在发神经,客人的手机怎么会掉在垃圾桶里如果掉进去了怎么清洁工和她都没发现 这事儿不能怪桐一月,清洁工收拾垃圾桶,桐一月收拾和整理房间内务,分工合作,谁知道清洁大婶会那么粗心呢,本来酒店有规定的,清洁工要对负责的垃圾之类仔细看看清楚再扔。 清洁大婶因为见着那垃圾最上边是一个t,那么脏,她就不想再检查里边有什么了。 周副经理在电话里数落了桐一月几句,挂电话了。这个副经理始终觉得手机很可能是桐一月或者清洁大婶偷的,也有可能是客人故意撒谎想要坑酒店的。 所以在这件事上,周副经理认为根本没必要找垃圾堆,那多费事费时 除了清洁大婶,竟然没人跟桐一月一起寻找,不过越是困难,她越会激发斗志。不顾这垃圾堆里有多脏,卷起袖子开始干活,将那一袋一袋脏乱的东西仔仔细细地检查。 这大大小小的一堆一堆,可不仅是客房部的垃圾,是整个酒店的垃圾都会放在这里。 那v887房间的垃圾,谁知道是那一袋呢,全都乱七八糟的堆放着。 桐一月先是寻找了地上还没抬上车的垃圾袋。没有收获。 紧接着,她和清洁大婶一起将垃圾车上的袋子抬下来继续找。 人家那开垃圾车的司机都看不下去了,见两个女人在这么卖力又不怕脏地钻进垃圾里找手机,他也加入了进去。 就只有那两个大叔还没动,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犹豫着。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竟然是陶贝羽 陶贝羽回来就已经知道了大概情况,直奔这里而来。 “桐一月,找到了吗” 桐一月手里没停,嘴里回答说:“还没,客人说如果我们一小时找不到,他就报警。” “我知道,我来一起找,后边马上还有其他人会来帮忙找的。” 说着,陶贝羽竟也冲进垃圾堆里,无视这脏乱,更不顾身份,像个普通员工一样的。 陶贝羽的举动,无疑是对桐一月最大的鼓励和支持,她扭头看着陶贝羽,眼眸里闪动着亮采:“陶副经理,我可是太佩服你了” 陶贝羽没抬头,只是回了一句:“我也佩服你啊,你做得很好” 旁边那两个大叔傻眼儿了,慌忙上去加入寻找,可惜迟了 只见桐一月忽然僵住,随即迸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找到手机啦” 找到了这真是一个惊喜,其实桐一月在决定要来这里寻找的时候也没多大把握,只是记得一定先先尽到全力才行。 但上天就是会眷顾这样认真卖力的人,事实证明,桐一月是对的。 当那位客人知道在垃圾堆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感到很尴尬,可同时也马上向酒店方道歉了,对桐一月这样机智而又尽心尽力工作的员工,给予了最大程度的肯定。 一场误会和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客人高高兴兴的,酒店更是不会计较客人先前的态度。 可事情远远还没结束 客人这边是没事了,但酒店内部却因此而发生了一点小震动。 彭辉这天早退,以至于事发时竟然没有服务组的领班在场。如果不是桐一月精通英文,能及时与客人沟通并且想到手机有可能是掉在了垃圾桶里,那么这事件带来的影响会怎样 彭辉工作不上进,陶贝羽已经不止一次向总经理提出过撤掉彭辉的领班职务,但就因为彭辉是餐饮部经理的关系户,因此总经理才会袒护。 可是,凡事总有个度,即使是袒护也不可能是无止尽的。 彭辉不守制度,工作上的疏漏太多,加上这次的事件让陶贝羽忍无可忍,在办公室里差点跟总经理吵起来。 但总经理是个老顽固,就是不松口同意撤掉彭辉的职务。 桐一月在工作上怎样,人品怎样,能力怎样,在同事中都非常出色,不仅是陶贝羽看在眼里,其他同事也有些在暗地里议论的。 虽然也有像小萱那样嫉妒桐一月的,可也难免有少数人眼睛雪亮。 同事们的议论,桐一月不是不知道,但她没有当面回应,她只是照常工作,并没有以胜利者的姿态自居。 至于能否升领班,桐一月现在的心态依然是上进的,但不会钻牛角尖,她相信,时机到了,一切会水到渠成。 今天下班,桐一月还跟往常一样的去拍卖行接宝宝。 她和翁析匀商量过了,既然宝宝这几天也知道有老爸的存在,那就可以将她和宝宝接回别墅去住。 这是翁析匀一直以来的执念,要不是顾及到宝宝的情绪,他早就这么做了。 要顾及宝宝的情绪,这是桐一月提出来的。毕竟是孩子的妈,她最了解儿子,知道这小家伙和乾昊的感情很深,所以呢,如果以后要少来这里了,宝宝会难过的,还不知道会闹什么别扭呢。 今天走进拍卖行的时候,桐一月感觉脚步有点沉重,思量着要怎么跟乾昊说这件事。 那天在家里,乾昊说了一些超出友情范围的话,桐一月心里有点歉疚,因为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翁析匀,无法回应乾昊的感情。 但对她来说,乾昊还是亲人,是朋友,她不希望两人以后变得太过陌生。 乾昊这家伙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躺着,闭目养神,宝宝就在他旁边,在玩拼图游戏。 乾昊本来就是个逆天级的妖孽了,竟然还这么躺着露出领口里边的肌肤,这性感魅惑简直是能让女人大吞口水。 桐一月不是花痴女,但对于美的欣赏还是有的,一进去,不由得呆了呆。 乾昊像是不知道她来了,宝宝也在聚精会神地玩拼图,桐一月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经过沙发面前时,她身子被一只大手猛地揽进了怀里 “乾昊”桐一月羞愤地喊出声,立刻惊动了宝宝。 “月月来啦”宝宝欢快地叫着投进桐一月怀中,结果就成了乾昊将这一大一小给抱住。 “乾昊你放手” 乾昊听到这种话,心里犯抽,表面上却还嬉皮笑脸地说:“别激动啊,抱抱又不会怀孕。” “” 这男人,有时候就像个痞子,耍无赖呢。 桐一月挣扎开去,杏眸瞪着他,他就嘿嘿地笑:“生气啦” 桐一月其实也不是那么生气,她知道乾昊并没有过份的意思,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你呀,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乾昊脸色有点僵,这事儿桐一月还不知道他跟苏珊娜假订婚了,他没说。 他不想让桐一月知道,他是琢磨着自己过段时间要和苏珊娜解除婚约的,就不多此一举地说出来了。 宝宝咬着手指,贼兮兮的眼神瞄着乾昊:“哈哈干爹要找女票” 乾昊没好气地伸手在宝宝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你小子高兴个什么劲。” “嘻嘻”宝宝调皮地做个鬼脸,小模样可爱极了。 桐一月牵着孩子,凝视着乾昊:“明天开始,宝宝就会很少来这里了,翁析匀要接我和宝宝回别墅去住。” 这话乾昊心里咯噔一下,精美异常的五官瞬间就像是被冰冻了,桃花眼里的亮彩也暗淡了下去。 心在紧缩在抽痛,这一天还是来了。 乾昊很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他不想让自己在她面前失态。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你别忘了,他曾经对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你难道真要再次跳进同一个坑里”乾昊眼中的焦灼,是真实的,是对她的情意。 桐一月知道乾昊是为她好,这柔美白皙的脸蛋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这段时间,翁析匀也表现出了他的诚意,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真的不爱他了,只是我的心冰封了那段情” “现在,将我的心解封的人也是他感情这东西说不清的,可能因为我就是那样一个专情的人吧,这些年只爱过他一个。别人对我好,对我的情,我记在心里,但我却无法给予相同的回应。不是因为那个人不好,只是,相遇的时间不对” 桐一月这话就算是很明显的暗示了,说的就是乾昊。 乾昊揣在裤袋里的手,攥得好紧,呆呆地站在原地,半眯的双眸凝望着眼前这个小女人。心里在叹息是啊,兴许真是那样的,假如他比翁析匀更早认识桐一月,说不定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呵呵呵呵呵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你和宝宝要跟他回去了嘛,我该替你们高兴才对。” 话是这么说,可乾昊此刻内心的苦涩有多深浓,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是出于男人的骄傲和自尊,他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洒脱的背后,有时是无比的沉重。 桐一月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最终的结果不还是那样么。 宝宝仰着小脑袋,两只黑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月月,干爹,什么接回去啊去哪里” 桐一月垂眸,爱怜地揉揉宝宝:“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那到底是哪里” “干爹会跟我们一起吗” “月月,我要和干爹一起” “” 宝宝化身缩小版“唐僧”,一路喋喋不休地叨念着,桐一月有点头疼,只希望明天回到别墅之后,宝宝的情绪别太糟糕。 翁析匀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期盼已久,当然也很重视了。 别墅里的大部分都维持原样,唯一有变化的是多了一个儿童房。 这不是最近几天才布置好的,是夏绮云住院期间,翁析匀就开始布置的。 儿童房里还有不少玩具,都是翁析匀买的,还有一架钢琴。他知道桐一月会弹钢琴,知道宝宝也喜欢钢琴,索性就买一架回来放在家里。 看着自己布置得房间,翁析匀很满意,现在就差将桐一月母子接回了。 罗嫂和薛龙都为翁析匀感到高兴,想着今后这别墅终于可以像个家了,大少爷不会孤单了,一家三口团聚了 这事儿,翁析匀还没跟老爷子说,因为知道说了之后一定会遭到反对的。 老爷子的意思是只要宝宝不要娘。 罗嫂在家做好的准备工作,翁析匀和薛龙在路上,车里还有桐一月和宝宝。 小家伙依偎在妈妈身边,好奇的目光却是盯着翁析匀的。 这父子俩,一见面就会开始斗上,宝宝自从那天看见翁析匀趴在桐一月身上,因为他欺负桐一月,宝宝就没给过好脸色看。 翁析匀也很无奈,儿子是个小机灵,不好忽悠,只能慢慢来了,先接回家再说。 车里刚开到别墅门口,高大的铁门缓缓打开 “这是哪里”宝宝奶声奶气地问。 “这是你老爸的家,也是我们的家” “干爹呢干爹来吗”宝宝念念不忘乾昊,也看不懂自己老爸在板着脸呢。 桐一月后边的话还没说完,一扭头,无意间看见前边不远处有个黑影缩在那里。 翁析匀和薛龙也看到了,立刻心生警惕。 现在正是暮色初临,光线不如白天那么亮,看不清楚那黑影究竟是什么。 车子驶进大门,突然间,那黑影猛地冲了过来 这可是翁析匀的别墅,安保措施那不是一般的强悍。就在黑影冲来时,保镖也瞬间窜出来将黑影抓住,同时,这里的灯一秒就亮如白昼,那黑影是一个人 “啊放开我啊”这人在尖叫,在嘶吼,声音听着很凄惨。 桐一月和翁析匀,还有薛龙,全都看清楚了这个人是谁,同时都惊骇了,想不到,居然是: 第110章女人和孩子都是他的 让人不得不震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一头乱发浑身脏兮兮的人竟然是失踪多日的夏绮云 夏绮云一个劲地喊着翁析匀的名字,不管别人问她什么,她都只这么喊,其他一个字不说。 她惊恐慌乱的眼神,脸上还有伤,衣服上破了洞 这副样子也太惨了点,桐一月都被震到了,在车上抱着宝宝没下来,就怕会吓到宝宝。 “夏绮云,你冷静点,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翁析匀抓着她的手臂,实在难以相信,她再出现时会是这样惨不忍睹。 “翁析匀翁析匀翁析匀”她机械式地重复着他的名字,涣散的目光看起来很不对劲。 “将她带进去,叫罗嫂帮忙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翁析匀这么吩咐过后,转身看着桐一月。 “你不会怪我这么做吧” 桐一月轻轻摇头:“不怪你,其实我也想知道夏绮云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很惨的事” 翁析匀紧蹙的眉宇间透着几分疼惜,他对夏绮云是有内疚之心的。那天在医院,夏绮云跟他求婚,他狠心拒绝之后,她就气得跑掉,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找不到。 翁析匀看似是高冷无情的,那只是外人对他的看法,但实际上他也有重情重义的一面。 夏绮云变成这副模样,怎么说也有他的原因在,他不能坐视不理。 还好桐一月通情达理,只因她了解翁析匀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绮云跟了翁析匀几年,对他又是用情至深,受了情伤之后再出现就惨成这样,如果翁析匀在这种情况下将夏绮云赶走,那说明这个男人的心该有多硬多可怕 所以桐一月不反对翁析匀暂时收留夏绮云。 宝宝还是被吓到了,虽然桐一月及时将宝宝抱在怀里,此刻正在哄着小宝贝呢。 夏绮云出现的时机不对,本来好好的一家子,今天刚把人接回来呢,该是喜庆的,却因她那副被摧残的模样而给这里染上了些许灰色的气氛。 罗嫂在给夏绮云洗澡,楼上,儿童房里,桐一月在陪着宝宝,逗他玩,给他将故事,尽量让宝宝不去想先前在别墅门口看到的一幕。 绵绵也在,两个小萌娃相见甚欢,玩得很投趣,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小孩子之间纯真的感情,大人在一旁看着都会感动的。 翁析匀暂时没让绵绵见着夏绮云,担心吓到绵绵。 桐一月那柔软的目光看着宝宝:“小少爷,喜欢你老爸送的玩具吗” 宝宝撅着小嘴,不点头也不要摇头。 这小家伙还有腼腆的时候呢喜欢,但不好意思说。 宝宝亮晶晶的眸子纯净得像宝石,瞅着桐一月,稚嫩的声音问:“月月会跟我一起睡在这个房间吗” 桐一月微微一怔,语气越发地柔和了,试探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小少爷你一个人睡这里,我就睡在隔壁,可以吗” 宝宝毫不犹豫地摇头,一把抱住桐一月,可怜巴巴地说:“不要啦我要跟月月一起睡。” 身后,某男冷不丁冒出一句:“臭小子,你都五岁了还想霸占着你老妈以后你就睡这里,我和你老妈睡隔壁,这里好多玩具陪着你还不够吗” 男人啊,有时就是这么毛躁,虽然也是爱孩子的,但方式和语气和当母亲的很不一样,尤其是像翁析匀这种霸道的货。 果然,宝宝炸毛了,虎视眈眈地瞪着翁析匀:“月月是我的不准你抢走就算你是月月的男票也不可以抢走我不要玩具,玩具都给你你陪玩具睡,还不够吗” “”翁析匀竟然语塞,儿子也太聪明了吧,还知道用他的话将他堵回去。 桐一月只能一脸无辜地望望翁析匀:“跟你说了别着急,一步步来,你看你,猴急个什么劲啊,跟儿子争,你羞不羞” 翁析匀老脸一热,叉腰盯着宝宝:“你听好了,你老妈本来就是我的,我不需要抢。你也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 “不管不管,月月是我的” “” 好吧,这父子俩看来要相亲相爱,还任重道远啊。 不过,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乐趣呢。能跟自己的孩子有时斗斗嘴,这生活才更有朝气,好像沉寂的心都会变得活跃。 门口传来罗嫂的声音:“先生,夏小姐洗好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罗嫂支支吾吾地说:“在给夏小姐洗澡的时候,我发现夏小姐身上有伤。” “看见过了,她脸上是有伤。”翁析匀下意识地说。 “不只是脸上,还有她的” “罗嫂,你就直说了吧。”桐一月都有点急了。 “是夏小姐的腿上内侧淤青很大一片,还有胸前有刀伤” 罗嫂总算是说完了。 “什么”桐一月和翁析匀同时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还用猜么,夏绮云很可能是遭到了哪个畜生的侵犯 翁析匀立刻跑出去了,他这心更是揪紧。 桐一月呆若木鸡,一时间不知怎样反应才好。她此刻心里没有幸灾乐祸,有的只是对同胞的同情,对禽兽的愤恨。 桐一月也曾差点在流落街头时遭到流氓的侵犯,那种快要跌入地狱的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幸好当时有翁析匀及时出现,她才幸免被流氓摧残。 可是夏绮云呢 房间里,夏绮云缩在床上,空洞的眼神望着窗外发呆。她像是个木偶般一动不动的,看上去实在让人痛惜。 翁析匀走进来时,脚步放得很轻,在看到夏绮云此刻的样子时,他心底的疼痛更清晰了。 一个女人,一个有着惊人美貌的女人,她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罪 翁析匀的自责越发强烈了。 夏绮云在看见他时,先是呆滞着,然后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猛地冲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这哭声,太揪心了。翁析匀无声地叹息,更多的是愤怒。 “绮云,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是谁欺负了你”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夏绮云哭得更惨,时不时还发出阵阵哀嚎,在这寂静的夜晚听着格外凄厉。 她是受到极度的刺激,可以她目前的状况,她只知道哭,不知道讲,翁析匀也没办法,暂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咳咳”门口传来男声的咳嗽,是倪霄到了。 倪霄这货一如既往的潇洒倜傥,可一进来看见这画面,倪霄就笑不出来,表情有点严肃。 翁析匀叫倪霄来,是因为觉得夏绮云的状况很不乐观,可他毕竟不是医生。 “你来看看她。”翁析匀说着,站起来。 夏绮云本来是在翁析匀怀里,但他一松,倪霄的手一碰到她的衣服,她就惊叫,歇斯底里的,惊慌如同疯子一样跑过去抱住翁析匀。 翁析匀无奈,只好小声安抚:“绮云,别怕,你忘记了吗,这个是我的朋友,你以前也认识的,倪霄啊。” 倪霄也在试图接近夏绮云,可是夏绮云却是那么害怕,躲在翁析匀那里,死活不肯放手。 “走开走开啊不准碰我啊” 夏绮云没命似的惊叫,最后倪霄只能放弃了,不接近她,站得远远的。 翁析匀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抬眸冲着倪霄递个眼色,倪霄立即心领神会。 倪霄趁夏绮云不注意,悄悄走到她后边,同时,翁析匀紧紧箍住了夏绮云的身体不让她动弹这是为了让倪霄拿着的针筒更稳当地扎下去 噗嗤针头扎进夏绮云的胳膊,她企图挣扎,可翁析匀死死抱住不让她挣脱开针头,不一会儿,夏绮云终于消停了,身子一软,没了力气,也不叫了。 这是镇定剂,不得已只能用这一招了。 夏绮云躺在床上,镇定剂的作用下,她沉沉睡去。倪霄和翁析匀这才能喘口气。 “我说,翁少,根据你说的情况,我建议你把夏绮云送去医院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才能确定她有没有受到侵犯。” 翁析匀也是这么认为的,沉痛地说:“夏绮云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她没有跟其他男人发生过关系,而我和她更是没有走到那一步如果她真的遭到侵犯,那就太惨了,只怕她今后真的会被毁掉,难以再振作。” 倪霄一把拍在他肩头:“有些事如果真的发生就不可挽回,你也不要那么自责,你没错,当天她从医院跑出去,我们不是没有尽力在找她,可谁知道她去哪儿了。她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不能把责任推在你身上吧。” “你说的,是那个理,但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会尽量帮她振作起来。” “那你怎么跟桐一月解释”倪霄真是为自己的好兄弟担忧啊,好日子才开头呢就来这一出。 翁析匀凤眸微沉:“桐一月会明白我的。” “哈哈,翁少,你可真对自己有信心啊” “那是当然,桐一月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她通情达理,她很善良,我相信她会理解我做的事。” 倪霄瞧着翁析匀这表情,不由得咋舌:“完了完了,翁少,我有种预感,你已经被桐一月征服了。” 翁析匀不以为意:“谈不上谁征服谁,这叫两情相悦,你以后遇到真爱就懂这种感觉了。” “得了吧,本少爷可是妇女之友,没人能征服得了我的心” 确如翁析匀所说,桐一月理解他的做法。这更加让翁析匀感到欣慰,他的女人并非心胸狭隘的人,她的体谅和理解,不给翁析匀增加压力,这反而会让两颗心靠得更近。 夏绮云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还包括精神方面的。 结果很糟糕,她确实遭到了侵犯,守了28年的女人最珍贵的东西,被禽兽给夺走了,她也受伤,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夏绮云的心脏移植手术做过不久,本应当好生休养的,这么受打击,有可能再次发病。 这只是身体上的,更严重的是夏绮云的心灵,她的精神状态很危险,需要有人小心看护着,还不能受刺激,否则她可能真的要疯了。 夏绮云的伤估计是有好几天了,加上还洗过澡在她身体里已经找不到其他男人的dna,而她现在又半疯不癫的,取证都困难,还怎么找那个禽兽 为今之计,只能先把人接回去照料着,等她情绪稳定了之后再问。 夏绮云重新回到这别墅里,却好像是不认识罗嫂和薛龙了,她只认翁析匀一个。 只有翁析匀才能接近她,其他人如果一靠近她,她就会大叫,甚至大哭。 就连绵绵想要夏绮云抱抱都不行,她现在是抗拒除了翁析匀之外的任何人。 绵绵真可怜,她是真的将夏绮云当自己的妈妈,可是现在连个拥抱都没有。 绵绵很受伤,桐一月母爱泛滥,就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绵绵,才能使得这孩子内心慢慢减少伤痛。 夏绮云这状态,是大家都预想不到的,夏绮云再次出现,竟然比她以前患先天性心脏病的时候还更加脆弱。 桐一月趁宝宝在睡觉,想去夏绮云的房间看看。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单纯地了解一下夏绮云的状况。 翁析匀正站在夏绮云的身边,端了牛奶给她喝。 她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冲着翁析匀傻笑她现在脸上还有伤痕和淤青,这笑容看在任何人眼中都会显得那么令人心疼。 桐一月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夏绮云蓦地看见她,顿时惊了,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夏绮云惊恐地钻进翁析匀怀里。 桐一月瞬间就僵住,心尖的位置抽了抽,一股酸酸的带着恼怒的滋味袭来。 这可是她的男人,此刻怀里却是夏绮云,她心里能舒服么 看着她脸色变了,翁析匀只好无奈地说:“你也别生气,夏绮云现在只是个病人,不能以正常人的行为去揣摩她。” 桐一月是生气,可还不至于蛮不讲理。夏绮云遭遇那么惨,变得有点神志不清还傻乎乎的,如果跟她计较,那桐一月岂不是太累 桐一月狠狠地瞪了瞪翁析匀:“你记住,我才是你的女人哼” 说完,桐一月上前去,凑近了夏绮云,尽量保持声音柔和一点 “喂,你可不可以别抱着他他很忙的,他还有事要做,你就自己去床上休息吧。”桐一月还伸手去拉着夏绮云,企图将人从他怀里拖出来。 这一拉,夏绮云就发疯似的叫起来,甩开桐一月的手,却还是抱着翁析匀不放。 桐一月恼了,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夏绮云你别叫了” 但夏绮云的声音不但没有小,还叫得更大声了,跟杀猪似的。 翁析匀一阵头疼,冲着桐一月摆摆手:“算了,你看她这样儿,就别刺激她了。” 桐一月气得牙痒痒,可夏绮云这状态确实很棘手,不能打不能骂的,还不能别人碰 桐一月不是个冷酷的人,总不能真的上去揍人一顿吧。 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桐一月转身出去了。 翁析匀望着桐一月的背影,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这个家,难道就没宁日了吗夏绮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翁析匀只希望夏绮云恢复正常后就将人送走,可现在她的状况,如果他不照料,实在也是于心不忍。 但还是有值得欣慰的事翁析匀已经向外界透露了他将桐一月和宝宝接回来。前段时间那些疯狂的谣言不攻自破,外界的人自然就明白了,人家那小孩儿是自己的,不是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生的。 可是这件事也惊动了老爷子,大发雷霆,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不该叫翁析匀回到翁家还交付大权 但说实话,翁析匀的能力是所有翁家人当中最优秀的一个,最适合掌管公司的。 老爷子不会甘心,不会罢休,到现在还是没打算要接受桐一月,可这些,翁析匀不在乎。因此,桐一月也就不去想那么多,只要翁析匀的态度是肯定的就足够了。 桐一月今天上班也是无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 她带着宝宝一起睡的,可因为总想着夏绮云的事,她就感觉心头不踏实。 最开始她是觉得翁析匀该收留夏绮云,因为夏绮云太惨了。但是谁知道夏绮云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只认翁析匀一个,其他人无法接近。 夏绮云疯疯癫癫的,但是对翁析匀的占有欲却丝毫不减。桐一月感觉这脱离了她和翁析匀最初的预料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桐一月刚收拾了一轮房间,站在外边草坪上透透气。 她很喜欢来这里,清静并且环境优美,是个很适合静坐的地方。 她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浑然未觉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发什么呆呢在想你男人”陶贝羽突然出现,坐在桐一月旁边。 桐一月赶紧回神,这一下可是被陶贝羽发现了她的状态有点低落。 “怎么了有心事” 桐一月轻轻地点头,却没有多说。 “让我猜猜,难道是跟翁析匀吵架了”陶贝羽一双美目盯着桐一月,面露好奇。 “没吵架,不过却是不太好”桐一月的声音都没平时听起来那么有精神。 陶贝羽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看着桐一月,她在静静地等待,假如桐一月想说,自然会说,无需她打破沙锅问到底。 人都是需要倾诉心事的,尤其是在情绪憋闷的时候,找个人说说,兴许会好过一点。 桐一月整理了一下心绪,将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陶贝羽。 陶贝羽见识多广,但此刻也是越听越心惊,漂亮的脸蛋上露出揪心的表情。 “这真是世事难料,夏绮云的运气也太不好了。可她现在这样留在别墅你,对你和翁析匀的感情也有影响吧” “我也说不清楚有没有影响,或许是有一点吧,但是这种事,很棘手,不管是我还是翁析匀,都很为难。” “夏绮云的父母呢” “早就去世了她老家不是这里的,她只是因为翁析匀,所以才会在这个城市。” “” 陶贝羽都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换做谁都感觉不好处理,似乎,无论怎么做都不够妥善。 两女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陶贝羽才笑着说:“好啦,别太烦心,翁析匀现在对那个女人只是同情而已,她只是个病人,兴不起什么风浪,你别去想了,先进去做事吧,一会儿要开会了。” 桐一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语气轻快地说:“没错,我是过于担忧了,现在我和翁析匀感情稳定,夏绮云虽然又住进来了,但是翁析匀有分寸,不会让我失望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 “” 烦心的时候,跟朋友说说话,倒出心里的不痛快,之后就得到情绪的缓解,再加上桐一月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不会连这点小问题都熬不过去。 下午开会的时候,陶贝羽宣布了一件事她从明天开始,不再是客房部的副经理,而是升职成为了总经理 这个职场精英,这个彪悍的女强人,在不到30岁的年纪就成为了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这就是一本活生生的励志教科书。 是上头提拔的,原来的总经理被调走了,陶贝羽因为能力出众工作出色,升为总经理,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这也体现了大老板慧眼识人,真正地赏识人才而不是关系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惊喜。 桐一月被提升为客房部服务组第二组的领班 原来那个领班彭辉被ass掉了。 桐一月没想到惊喜就这么毫无准备的来了,陶贝羽之前没有向她透露一点风声。 这可不是陶贝羽徇私,这是桐一月应得的职位。是她自己的工作表现以及能力换来的。 实际上,以桐一月的实力,当领班都不算是真正发挥,她还有上升的空间。 这一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终于实现了桐一月的第一个目标。 还好她当初没有拒绝陶贝羽的建议,当了服务员,留在这里展示自己,努力认真地工作,才能等到今天。 桐一月这几天来的郁闷一扫而光,下班就急着回家去告诉翁析匀这个消息,她想让他也分享这份喜悦。 宝宝因为一时不习惯离开原来的环境,所以桐一月上班的时候,宝宝依然是被送去了乾昊那里。 如果不去,这小家伙就会闷闷不乐一整天。翁析匀也没辙,只能先依着孩子,过段时间送孩子去学校,白天就会很少去乾昊那里了。 桐一月接着宝宝回到别墅,罗嫂说翁析匀还没回家。 现在已经不早了,他还没回来 桐一月给翁析匀打电话,他说在路上,正赶回来。 桐一月又问了罗嫂,夏绮云怎么样了。罗嫂说刚给夏绮云喝了牛奶,她已经睡下。 “确定睡着了” 罗嫂说:“是,我在她房间里还坐了一会儿,她没动静了我才下来的。” 桐一月这才带着宝宝上楼去,给宝宝洗澡。 小家伙一边洗澡一边唱着儿歌,玩水玩得不亦乐乎,开心的样子,让桐一月也是心情大好。 当桐一月和宝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刚一开门,面前窜出来一个人 “夏绮云”桐一月慌忙伸手要将宝宝护在身后,但是已经太迟。 夏绮云发疯一样,猛地抱起孩子拔腿就跑,吓得桐一月魂飞魄散 桐一月一路追着夏绮云而去,那疯婆子竟然跑到天台上去了。 宝宝还那么小,根本无法挣脱夏绮云,吓得大叫,一个劲地大喊着:“月月救命月月救命” 夏绮云傻呵呵地笑着,抱着宝宝站在天台旁边,桐一月赶到了冲上去,夏绮云却狂吼着:“你别过来” 她把宝宝抱在半空,这可吓傻了桐一月,不敢贸然前去,气得浑身发抖 “夏绮云,放开我的孩子”桐一月肝胆欲裂,又惊又怒,恨不得冲上去把孩子抢过来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万一夏绮云真的失控,宝宝摔下去,那会是什么后果 桐一月不敢去想,内心几乎陷入癫狂。 夏绮云突然哭了:“为什么你有孩子为什么我没有” “你有绵绵啊”桐一月嘶吼,声音都快破了。 桐一月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她虽然在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失去理智,现在必须要稳住夏绮云,要冷静可是,看着宝宝身陷险境,桐一月的心都要碎了 宝宝先前还没哭,但此刻被夏绮云这疯子拦腰抱着放在天台边那只有三十厘米宽的围栏上,宝宝哪里还能忍得住。 “呜呜月月麻麻呜呜呜” 宝宝的哭声,让桐一月肝肠寸断,两眼发红,牙齿在咯咯作响。 夏绮云本来在哭,可现在又笑了 “你们都觉得我是疯子,对吗我没疯我记得你,你是桐一月是你抢走了他是你现在你怕我了吧你孩子在我手里,哈哈哈” 还说自己没疯 桐一月颤抖的声音带着丝丝哽咽,小心翼翼地说:“是,我怕你了我真的怕你了,你是不是很恨我你冲我来啊你放了孩子,你过来打我,我让你打,我不还手” 为了宝宝的安全,桐一月只能这么说了,现在不是跟夏绮云理论的时候。 这上边的动静,罗嫂和其他保镖也被惊动了,都跑上了天台,却又都不敢靠近夏绮云,就怕她一松手,宝宝就要往下坠。 桐一月和夏绮云僵持着,罗嫂和保镖都在劝说夏绮云,但是没用,夏绮云现在根本不清醒,眼神凌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一会儿破口大骂,一会儿又说自己怎么怎么爱翁析匀。 此时此刻,一分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桐一月也快要疯了。 忽然,夏绮云的脸色一变,瞬间笑了析匀 桐一月猛地回头,果然就见翁析匀站在身后,他回来了 桐一月忍着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的冲动,眼睛都在喷火:“你看见了,家里这个定时炸弹爆炸了” 这指的夏绮云,确实就是个定时炸弹。 翁析匀何尝不愤怒不心痛,但现在不能激怒夏绮云,否则宝宝更危险。 翁析匀小声对桐一月说:“你要骂我就等我把宝宝救下再说。” 当务之急,没什么比宝宝更重要的。桐一月再气也还是知道权衡轻重,暂时不想其他,她要跟翁析匀齐心将宝宝从夏绮云的魔爪中救出来。 翁析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温和,缓慢地靠近夏绮云。 “这么晚了,你跑上来做什么呢不冷吗” 夏绮云摇摇头,又傻呵呵地笑:“不冷。” “可是,宝宝会冷的,你看,他还那么小把宝宝交给罗嫂,我带你下去休息,我还给你买了礼物,你不想看吗”翁析匀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礼物肯定没有,但是不得不哄骗夏绮云,为了宝宝。 果然,夏绮云一听,眼里的凌乱少了几分,开心地问:“真的吗礼物” “是” 桐一月也没闲着,趁夏绮云没注意着她,她慢慢地靠近。 但夏绮云却大喊:“你站住” 桐一月浑身一颤,赶紧地止步:“好好好,我不动,不动” 这真是让全部的人都捏把汗,生怕夏绮云会一怒之下松手。 翁析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紧紧盯着宝宝,他高大的身躯都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未这么紧张过。 宝宝眼泪汪汪地看着桐一月和翁析匀,抽噎着说:“快来把巫婆打倒” 宝宝认为夏绮云太坏了,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坏巫婆。 桐一月连忙向宝宝摆手,做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宝宝不要说话。 宝宝虽然很害怕也很气愤,可这小家伙最听桐一月的话,见她摆手,果然就不再说“巫婆”了。 儿子这么乖,桐一月忍不住热泪盈眶,真希望翁析匀能快点把夏绮云搞定。 夏绮云想到了一件事,眼睛直勾勾盯着翁析匀:“戒指,那个戒指呢” “什么戒指”翁析匀脱口而出,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桐一月却想到了,猛戳他一下:“她给你的那个订婚戒指。” “”翁析匀顿时僵住了,天啊,那戒指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让他怎么拿出来 夏绮云见他不说话,立刻闹起来。 “你把戒指丢了呜呜呜戒指呜呜呜” 桐一月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太紧张,心脏快要爆掉同时也是心痛得要死,怎么办怎么办 翁析匀一张脸也是惨白的,深深地呼吸着,尽量让自己不要乱了阵脚。 “夏绮云,你听我说,那戒指因为太贵重,我怕放在身上会掉,所以就放在卧室了。你不信的话现在跟我下去看看。” 翁析匀只能这么说,希望能哄住夏绮云。 但这个女人已经失常了,比正常人还难哄。 “把戒指拿上来我看” 翁析匀一时语塞,但他也冲着旁边的保镖挥挥手,保镖立刻下去了。 “我叫人去拿,你等等啊,别激动,小心抱着宝宝。”翁析匀感觉自己说话都是抖的。 拿什么戒指,这是做给夏绮云看的,其实哪里还有戒指,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又过去一会儿,保镖没有上来,夏绮云恼怒了,直嚷嚷:“戒指呢你们骗我” “没有骗你戒指马上就来了”翁析匀还想稳住夏绮云的情绪,只可惜,夏绮云稳不住了。 只见夏绮云那眼里的神色突然就错乱,变得狰狞,同时还在狂笑:“你们都是骗子” 随着这一声,夏绮云手一伸,将宝宝扔了下去 “宝宝”凄厉的惨叫,几乎在同一秒,桐一月两腿一软,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晕过去了。 与此同时,翁析匀的手下也冲上去抓住了夏绮云,她又哭又闹,然后倒在了地上,也是昏迷了。 桐一月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眼睛红肿,意识混沌,看见人影在面前晃悠,她才清醒。 是翁析匀,他坐在她面前,温柔而充满疼惜的眼神望着她。 “醒了,喝点水吧。”翁析匀正要起身去拿杯子,桐一月却发疯似抓住他,吼叫着,捶打着。 “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我要杀了夏绮云我要杀了她啊”桐一月吼得喉咙沙哑,差一点又晕过去了。 太过激动,桐一月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她以为宝宝已经遇难,她的精神崩溃了。 捶打,撕咬,她此刻就像是一头失控的母狮子。 翁析匀心痛不已,抓着她的手急忙说:“你冷静一点,宝宝没事,他没事” “你骗我宝宝被扔下去了,怎么会没事你为了夏绮云,你还骗我要不是你留她在家里,宝宝怎么会出事我要杀了她” 桐一月嘶叫着冲向门口,翁析匀赶紧追上去,但她情绪失控,力气比平时更大,竟然一把推开了他。 杀人桐一月现在真的干得出来,她的孩子被夏绮云从天台扔下去,等于也是要了她的命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桐一月此刻的心情,满脑子只有一个字杀 她眼前全是一片血红,她疯了又如何,她要为宝宝报仇 “一月,你听我说,宝宝他真的” “我不听”桐一月哪里听得进去,死命地往门外蹦。 就在她打开门时,外边的小身影一下抱住了她的腿,熟悉的童声响起 “月月月月我在这里” 桐一月顷刻间石化,瞪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是真的吗宝宝居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 是幻觉吗 桐一月不敢动,全身抖得厉害,她生怕一动,宝宝就会消失。 翁析匀低沉柔软的声音在说:“你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我说过,宝宝没事。” “嘻嘻,月月抱抱亲亲” 宝宝的笑脸和声音,还有体温,终于是唤醒了桐一月的意识,下一秒,她已经将宝宝抱在怀里,紧紧的,不停地亲着宝宝的小脸蛋她的眼泪涌出来,哭得惊天动地。 宝宝搂着妈妈的脖子,软糯地说:“地上有薛叔叔铺的垫子,好厚好软和我掉在垫子上嘻嘻” 原来如此 这当然是翁析匀在回别墅就吩咐薛龙和保镖去做的事,然后他上去天台拖延着时间,夏绮云将宝宝扔下去的时候,下边的垫子早就准备好了。 虚惊一场,有惊无险,可桐一月却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简直是要人命。她当时在天台上看着宝宝掉下去时,那一瞬间仿佛自己已经死去。 情绪稍微平复一点,桐一月没嚷着要杀了夏绮云,但她内心却是久久没有缓过神来的。 她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可怕的画面,她抱着宝宝睡,不要翁析匀靠近,她现在不想面对他。 翁析匀知道桐一月气得不轻,但他又何尝不是在那一刻充满恐惧呢。 桐一月搂着宝宝的小身子,面朝着墙壁,不搭理翁析匀。 她在生气 翁析匀坐在床边,略显沙哑的声音饱含着歉意:“你的心情我理解,这件事是我低估了夏绮云的杀伤力,我打算天亮就送她去精神病院。” “她可能真的精神失常了,不仅是心理失衡,而是精神上的病态。” 翁析匀这话不仅是说给桐一月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翁析匀还没糊涂,不至于发生了这种事还会将夏绮云留在别墅里。 对她来说,也许精神病院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这样,对大家都好,省得宝宝的安全再出问题,也避免这个家会散。 可是,桐一月没有反应,还是不说话,甚至都不曾动过。 不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故意装睡的。 翁析匀心里在叹息,眉头一直皱着没松开过。 他也不好受,这段日子以来面对着一个比从前还脆弱的夏绮云,他还要顾着桐一月和宝宝,还有公事要做母亲遇害的事也从没停止过追查。 他很累,不仅是身体,更重要的是心累。 但翁析匀习惯了把心事和苦楚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承受,他没有让桐一月看出他有多么的烦心,他不想影响到她,不想将烦恼分给她。 可即使是这样,也发生了预料不到的种种,她还是避免不了心烦、伤痛这些都不是翁析匀想看到的。 虽然翁析匀也有好友,但那不一样,那是兄弟,而桐一月是他的女人。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桐一月的理解和支持,哪怕是陪他说说话也好。 但她真的不想再这种时候跟他说话了吧 翁析匀好半晌才站起来,心底有些凉意,暗暗苦笑,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她要安静,他就给她。 只是,他的心又有谁来抚平呢 翁析匀关上门那一刻,桐一月也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墙壁,再看看怀里熟睡的宝宝她不用回头看也能想象得到翁析匀那失落的背影。 不是她狠心,而是某些事情不得不重新考虑了也许,仓促地答应回到这别墅,本身就是有点盲目的吧。 一大早,绵绵就溜进了这房间,爬到床上去,缩在桐一月的身边,然后继续睡觉。 这小不点儿很喜欢桐一月,也喜欢宝宝这个小伙伴。 她失去了夏绮云的母爱,而这时候桐一月出现了,所以她出自本能地会渴望像小伙伴那样得到桐一月的疼爱。 绵绵是个可怜的孩子,从一出生就被扔进了孤儿院,被翁析匀收养之后本该是成为小公主了有父母疼爱了。 可是那夏绮云却并非真心的爱这个孩子。绵绵只是夏绮云当初想要增进她与翁析匀感情的工具而已。 最荒唐的是夏绮云她之所以会收养绵绵,是因为她在那之前,上街的时候遇到算命先生,说她命中缺水,所以与心爱的男人之间无法“如鱼得水”,必须要化解。 而化解的方法就是让家里多一个名字里有五行属水的人。 比如名字里可以有“沙”“冰”“水”这类的字但必须要是重叠的名字。 满足这个条件的,孤儿院里只有绵绵一个。 夏绮云当时哪里知道这其实是那位神秘灰衣人的伎俩,只是想让她把绵绵收养回去,原因绵绵的心脏。 无辜的绵绵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成了牺牲品。她还是把夏绮云当妈妈,还是那么爱。 可夏绮云却早已经不把绵绵当回事了,对她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加上她的心理如今已越发趋于扭曲,看着绵绵就会想到自己不能生孩子。 她疯疯癫癫地回到这里之后是一次都没抱过绵绵。 桐一月一翻身就看见了身边这小人儿,是绵绵。 这小不点儿睡觉还咬着手指,好像在做着美梦。 桐一月不由得心里一软,不忍心吵醒绵绵,将被子为绵绵盖好。 绵绵兴许是感觉到了什么,虽然没醒,可是又忘桐一月的怀里拱了拱,像只可爱的小宠物,太让人爱怜了。 宝宝也还没醒,桐一月带着两个孩子,又睡了一会儿。 经过昨晚的事情,桐一月的心境发生了一点变化,起来吃早餐的时候看见翁析匀,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宝宝和绵绵坐在餐桌上,乖乖地吃早餐,不闹腾,有时还说点搞笑的。 绵绵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呆萌呆萌的样子,时不时还被宝宝逗逗,亲亲,她也习惯了。 孩子之间相处很和谐融洽,淡翁析匀和桐一月就沉默寡言的。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看着她清冷的脸色,他也难受。 宝宝和绵绵吃完就由薛龙带着去外边花园玩了。桐一月还不忘问了一句:“夏绮云呢看牢了吗” 她当然要问了,谁知道夏绮云会不会突然跑出来发疯。昨晚的事,桐一月还心有余悸。 “她在房里,门锁好了的,罗嫂在看着她。一会儿我会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本以为经过一晚上,桐一月也该消气了吧,可是,他却只见到她露出痛惜的表情,苍白的面容皱到一块儿。 “翁析匀,我要带着宝宝回原来的住处去。” “什么”翁析匀惊愕,眼底蹿过一丝凝重:“别赌气了,我这不是说了吗,我会把她送走。” 桐一月苦笑着摇摇头:“就算你送走了,可是昨晚发生的事,留给我和宝宝的阴影太深了宝宝昨晚都在做噩梦,我也是,几次都被噩梦吓醒我知道你的苦衷,但我暂时没办法面对你,我想冷静一下。” 翁析匀见桐一月还是坚持要走,他这心头的火气就忍不住了。 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她却又要带着孩子离开,他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呢 翁析匀抓着她的手,略带愠怒地说:“非要走” “是。”她依然坚定。 蹭地一下,翁析匀站了起来,凤眸沉沉的,墨色的瞳孔里翻卷着暗潮:“我不允许” 他这么说,让桐一月也火了,愤懑地站起来怒视着他:“我说了我需要静静” 两人先前都还能平和地说话,可是当说不通而对方又不听的时候,这脾气就上来了。 “桐一月,你只知道你需要冷静,你有没有想过,你带着孩子离开,我是什么感受”翁析匀此刻没有高冷,只有眼眸里浓浓的痛惜。 “你知道吗,我每天有多累你问过我一声吗你关心我吗昨天宝宝的事,难道只有你一个人才心痛才吓到吗我事后一再关心你安慰你,可你呢你不跟我说一句话,你都没想过我也是孩子的父亲,我也会痛啊” 翁析匀从没这样吐露过心事,带着发泄式的,带着受伤的感觉。 桐一月一时间怔住,杏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翁析匀完美的双唇此刻勾着一抹令人心碎的凄凉,如梦呓般地低喃:“难道就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就要承受那么多吗你是我的女人,可你有真正心疼过我没有昨晚我特别想跟你说话,但我满腔的话都只能憋在肚子里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可我却感觉好孤单。” “桐一月,你是不是从不曾在乎我的心疼不疼从不曾在意我过得苦不苦我经常失眠你知道吗我经常胃疼你知道吗也许你会说,那些我都没有告诉过你啊是的,我没告诉,可你就不能体会到不能观察到吗” “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知道你每个月那几天都会肚子疼,我会给你熬糖水喝我还知道习惯早上起来喝杯温水可你知道什么呢你只知道你痛了,你受惊吓了你要冷静,你要避开我,是的这些你都可以做,而我能做什么我痛了,你也不知,我也吓到了,你更不知,我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放下所有的包袱什么都不管可是我能吗” 有些男人的眼泪,比钻石还珍贵,或许除了自己就不会再有人看到。 可是就在这一刻,翁析匀说着说着,他的眼眶竟是在发红。 他脸上全是苦涩和落寞,是那种不被理解不被包容的伤痛。 他先前还是霸道而愤怒的,但是现在,他的情绪被一抹淡淡的哀伤所代替。 他把心里憋的话说出来,却没有得到心灵的缓解,反而更痛了。 桐一月呆若木鸡,这是翁析匀吗这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这番话,或多或少是把桐一月给震醒了几分,她的耳根发烫,在仔细体味着他所说的,似乎,她最近确实没有真正关心过他,她都不知道原来他身心已经累到极致了。 桐一月的眼睛不知不觉酸胀酸胀的,正想再说点什么,他却背过身去,用一种失望的语气说:“我尊重你的意见,你带着孩子去冷静冷静吧。” 翁析匀要的是一种心灵上的默契和温暖,不仅是只有住在一起而已。 他想要的是,不用他说那么多也能体会到他的累他的苦,就算不能为他分担,至少在他最心烦的时候也陪他说说话,温柔地安慰几句,或者什么都不说,抱着他,无声地传递温暖也好 可是他却感觉到在这方面有些缺乏,尤其是昨晚,桐一月不理他,他从房间里灰溜溜地出来时,心里是何等的失落。 桐一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她几番欲言又止,心在疼着,揪着。 最后却还是轻叹一声说:“我会给你电话。” 她说完就走了,翁析匀转身之后也只看到她远去的身影。 她真的离开 翁析匀其实心里想的是希望她留下。 而桐一月却边走边想他怎么还不叫住她 这两个人啊,某些地方很相似。 有时都是那么倔强,明明心里都重视对方,但刚刚却又都同时选择了背对背。 爱情的世界里,如果两个人都同时硬气,或者同时软弱,那都不是长久之计。懂得什么时候该退一步,什么时候该前进一步,什么时候该柔一点,什么时候该霸道一点唯有懂得这些才能让一段感情历久弥新,才会让双方都感到融洽和愉快。 只是,明白这一点的人很少。通常呢,也都是经过磕磕绊绊,经过磨合之后才行的。 桐一月和翁析匀之间不缺爱,也不缺在一起的决心,缺的是一种“相处之道”。 “相爱容易相处难”这话可不是忽悠人的,是至理名言啊。这两人在感情的世界里,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桐一月走到花园前头,看见宝宝和绵绵在玩耍,将这俩宝贝叫过来。 当绵绵知道桐一月要带着宝宝离开时,绵绵很舍不得,眼睛都红了,委屈地抱着桐一月,软软的声音问:“姨姨,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一下子将桐一月问住了,因为她无法给予绵绵答案。 也许过几天她心里好受点就回来了,但也可能半个月,一个月 宝宝凑过去在绵绵脸上亲了一口:“么么哒,别哭。” 这小家伙,才五岁,都知道哄女生了,前途无量啊。 绵绵乖乖地点点头,亲亲宝宝,再亲亲桐一月 “么么哒姨姨,早点回来。” 绵绵期盼和不舍的眼神,桐一月差点落下泪来,应了一声,抱起宝宝,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绵绵转身跑向翁析匀,直奔他怀里 “爸爸” 翁析匀顺势将绵绵搂着,爱怜地说:“别跑这么快,小心跌倒。” 他的目光看向别墅的大门,隐隐作疼她说需要冷静,说暂时无法面对他。 希望不会太久吧,他不想这别墅再变得冷清,他希望能真正的一家团聚。 桐一月和宝宝在门口,回头望着这栋气派的房子,她也在想,或许是应该好好地琢磨琢磨他说的话,想一想,她对他内心的忽视,想想什么方式才是爱的表达,才能让彼此相处更愉快。 没有人是永远对的,人都会有疏忽和不足,桐一月也是如此。她这次就是要有一个冷静思考的距离,也算是给彼此一个缓冲的空间。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愉快的时候如胶似漆,有矛盾或是什么想不通的时候就让彼此拉一点距离,等情绪都过去了,雨过天晴。这也是感情持续的方式。 夏绮云醒了。 她是从昨天晚上睡到了现在。 翁析匀面无表情地坐在她面前,说话的声音平静得有点异常。 “你对昨晚发生的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绮云闻言,清瘦的脸颊更加惨白了,说明她对昨晚的事是有印象的,她以为宝宝不在人世了。 “我我是不是你的宝宝他他已经”她紧咬着下唇,泪水夺眶而出,如带雨梨花般惹人疼惜。 只是,翁析匀想到昨晚的惊险,他都无法再对夏绮云产生以前那种打从心底的怜惜了。 “你说说,为什么”翁析匀低沉的嗓音,带着冷意。 夏绮云哭着摇头,浑身都在抖,嘴唇哆嗦着:“我不知道我当时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好像脑子都爆炸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对不起对不起” 翁析匀现在想起还心惊胆寒的,更多的是愤怒。 “宝宝没事,但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应该去医院接受治疗。” 宝宝没事夏绮云一听,顿时破涕为笑,可是再听他后边说的,她马上又哭了 这哭笑之间转换太快了。 “不我不要去医院,我要留在这里” 夏绮云因为激动,跳下床来,她脖子里项链也随之跳出了衣领之外。 那是什么翁析匀眸光一沉,视线落在她项链的吊坠上他记得夏绮云以前是没有戴首饰的习惯,也没戴过护身符之类的。几年都没见过,可现在她脖子上却多了个东西。 但这是她的事,翁析匀也没多问,只是严肃地看着她:“你现在的病情比你想象的严重,你如果不接受治疗,你还会做出更可怕的事,你难道不怕吗” “怕”夏绮云颤抖着说:“可我更怕离开你。” “等你治疗好了,我送你回你的老家去,那里还有你的亲戚在。” “不要,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治疗不要啊”夏绮云在嘶喊,死活不愿意被送去医院。 可是翁析匀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先做个详细检查,确定需要住院就让她在那里接受治疗。 他知道,她现在看似是清醒的,但谁都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又犯病了。 她现在不是身体的问题,是精神不正常,这可是更棘手更严重。 不管夏绮云怎么反抗,最后还是被送走,当天下午做完检查就留在精神病院了,因为病得不轻。 到了晚上,这别墅里冷清得很,绵绵由罗嫂带着睡觉了,翁析匀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一会儿在床上,一会儿在窗前,一会儿再阳台,总是就是脑子不停在转,思虑过甚,失眠了。 昏暗的光线中,他手指间的一点红光时不时闪动,他在抽烟,已经抽了好几根了。 朦胧的烟雾,掩盖了他俊脸上的表情却掩饰不住身上散发出来的孤独感。 就好像自己站在世界的边缘,空茫茫的,一个人都没有,心,也是空洞的。 这支烟抽完,翁析匀披起睡袍,走到了他的衣柜前,站了几秒,之后钻了进去。 是的,钻进去了。不是因为这衣帽间太大,而是因为衣柜里边另有乾坤。 那里,藏着他最宝贝的物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就连薛龙都不知。 那里,是他每当感到难过的时候会去的地方。 那里,藏着的东西,对他来说是无价的,因为都是他母亲的生前收藏的字画珠宝以及古玩。 只有放在这里他才放心,每天都守着,除了他,没人进去。 外界都知道翁析匀的母亲生前是个著名书画家,更是业内大名鼎鼎的书藏家,她留下的东西有多珍贵被藏在哪里这些都是外界猜测不断的。 就在翁析匀的卧室里,透过衣柜那道暗门,后边还有一扇密码锁,带指纹的,是间收藏室,密室。 一走进这里,他的心就疼起来,可他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会进来,就像是在自虐。 密室有大约20来个平方,除了收藏各种宝贝,还有一个沙发。 足以令外界都疯狂的藏物,其价值难以估量,但在翁析匀眼里,这仅仅是母亲生前喜欢的东西而已。 他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衣服也不脱,枕头也不要,看样子是要这么到天亮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相信,堂堂大总裁居然有舒服的大床不睡,跑来这儿窝在沙发上过一夜 他到是有多孤独寂寥才会这样啊也许他在最难过的时候,唯有在这密室里,才能让自己幻想一点温暖的感觉 他需要的不仅是一个家,他更需要一贴心灵的药剂,需要春雨滋润他干涸多年的心田。 桐一月算是走进他心里的人,但只走到了门背后,没走到最深处。 这不是他不想让她走进去,而是那里有团冰,需要她用心用情用致诚去融化。 这别墅里发生的事,翁家大宅那边当然也知道一些。 虽然不是全部,但也足够了。 此刻,都晚上十点了,老爷子还没睡,叫了二儿子翁静楼和孙儿翁冕在书房里。 翁静楼从一进来就没消停过,一直在数落翁析匀,说他最近只顾着女人和孩子,公司的事不如以前那么上心了。 “爸,翁析匀他有了桐一月还不够,还有夏绮云,加上他儿子您说他哪还有心思打理公司啊” 老爷子冷冷看着他,没说话,他就继续:“我认为,您应该收回翁析匀手里的大权,让他先把家务事处理好了再接管回去不迟。” 这话,旁边的翁冕听着不由得暗笑接管回去翁静楼怎么可能是这样想的大权一旦交给翁静楼,他只怕是不肯再交出来了,趁机把翁析匀踩下去吧 连翁冕都能看出来的问题,老爷子当然也能了,但翁静楼还在唠唠叨叨的,越说越起劲。 “爸,翁析匀最大的问题是他不肯听从家族的安排跟您看中的人联姻。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像野骡子一样,根本不听您的劝告。可是翁家的人,婚事都要先以家族利益为重,他不愿意为家族而去联姻,如果让他继续掌权” 说到这里,翁静楼停了一下,终于是觉得老爷子的脸色很黑了。 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翁静楼不想就此打住,冒着触怒老爷子的危险也要说。 “如果再让翁析匀继续掌权,将来他如果真娶了桐一月那样出身的女人,不但是丢翁家的脸,更是对家族一点贡献都没有,爸,咱们家的继承人不是更需要跟其他的大家族强强联手吗” 屋子里的气氛沉闷,翁冕在一旁保持沉默,老爷子此刻,那双洞悉世情的眼睛,盯着自己的二儿子,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说完了没有老子怎么做,不要你来教你那一肚子在想什么,真以为老子不知道吗少花点心思在除了公事之外的事情上。没什么要说了的吧下去” 老爷子终于是受不了了,直接赶人。 翁静楼心里窝火,可是被父亲那犀利的眼神一瞪,他就没了脾气,只能憋着,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书房。 但他还是在想,父亲一向以家族为重,如果真的认为翁析匀不适合当继承人,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书房里,老爷子的神情缓和了一点,灯光很亮,更能看清楚老爷子脸上的皱纹像是又多了几条。 老爷子沉着脸问:“翁冕,刚才你二伯所说的那些,你有什么想法” 翁冕被问到,不由得微微一愣,但他也依然镇定,神色轻松地说:“其实,爷爷您做主就好。” 这意思就是,他不发表意见。 老爷子似是早就料到翁冕会这么说,他也不生气,只是指指翁冕的脸:“你啊,够滑头的,每次遇到这种事,你就是不想搀和进来,你也不说谁的是非,这一点,你比你二伯更聪明。” 这到底是在夸奖还是在 “但是”老爷子突然语气一沉:“从我将你和你母亲接回来的时候开始,你就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身在其中,有时连亲情都是不可靠的。家族利益,永远都是翁家的重中之重。” “虽然我看中你堂哥翁析匀的能力,但不代表家族里其他人不可以与他竞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翁冕还不明白的话,那就是猪头了。 翁冕那沉静的眼底快速掠过一丝诧异,清俊儒雅的面容上,兴起半点波澜。 “爷爷,您是说” “对,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你要知道,以你的出身,能当上副总裁,是你的幸运。记住,公司、家族,你都要放在第一位。如果有实力去争,我不是阻拦。好了,时间不早,我困了你也回房吧。” 老人最后显得很疲累,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 翁冕恭敬地应了一声,出去了。 一关上书房的门,翁冕那黑亮的眼眸越发有了神采,露出罕见的惊喜和一点激动。平复一下心情,这才急忙去母亲那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老爷子刚才那番话就是在鼓励翁冕尽力去展现自己的才能与实力,并且暗示翁冕,如果足够优秀,也不是不能坐上翁析匀的位子。 且不说老爷子的话是真是假,但可以看出,他是在有意要为翁析匀树立起竞争的对手。他认为这样才能平衡制约翁析匀的权力,同时让翁析匀有危机感。 这样,他才会有更大的可能控制翁析匀,让翁析匀听从他的安排。 他认为,如果翁析匀感到自己的地位有危机了,就该学着向他妥协。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可是,老爷子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孙儿,翁析匀岂是那么容易妥协的 从来只有翁析匀做为掌控者,他可不会被谁所操控的。 爷孙俩的斗争依然是没有停止啊 翁冕来到母亲的房间,她还没睡,在看电视,见儿子来了,赶紧地就去端来水果和糕点。 “妈,我不饿,一会儿就要睡了,不吃了吧。”翁冕对母亲说话的语气很平和温顺,一看就是个孝子。 母亲点点头,仔细看看儿子的表情,好奇地说:“是有什么喜事吗你一进来就在笑。” 翁冕很干脆地回答:“刚才在书房里,爷爷说,我可以跟翁析匀竞争。” “啊”母亲惊喜不已,兴奋得连声说好。 “儿子,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也不枉费这些年这么低调。平时我们不去争什么,但是我这做妈的知道,我儿子的能力远不止这样,你一点都不比翁析匀差。现在老爷子既然看好你,你就要加把劲” 翁冕的母亲之所以这么开心,也跟她和翁冕的过去有关系。 老爷子的四儿子,就是翁冕的老爸。翁冕的母亲曾经是那个男人的情人,在生下翁冕时就导致了这四公子跟原配离婚了。 四公子和原配是没有子女的,但他还没来得及跟翁冕的母亲结婚,就因病去世,留下孤儿寡母的,后来被老爷子接回来。 就是因为这些,翁冕的母亲总觉得自己在这家里的地位不如别人,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 所幸的是老爷子重视翁冕,而翁冕也争气,他当上了副总裁,母子俩在这儿才不至于太难过。 可是,人都有野心。翁冕也是如此。他以前看似不争,却是一直在等一个时机,厚积薄发。 如今,机会来了,就是老爷子今天在书房说的那番话。 翁冕便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放手去做,与翁析匀一争高下。 现在是11月份的天气了,这座海滨城市,在夜晚,冷空气下来的时候会有些凉意。 桐一月和宝宝回到原来的住处已经有几天,宝宝重新去读学前班了,是翁析匀安排的。 每天都有专人保护和接送,这样可以让桐一月少些担忧。 宝宝刚听了桐一月讲故事和唱摇篮曲,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最近几天,桐一月和翁析匀都在各自冷静中其实也说不清楚这是在冷静还是冷战。 总之,两人的关系没有恶化下去,也都通过这样彼此给对方空间而得到了一点启发和反思。 夫妻间就是这样,磨合磨合着也就没事了,虽然是需要一个过程。 桐一月现在也不想太多,正常生活,正常工作,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刚合上眼,手机就在震动,桐一月第一个念头就以为是翁析匀打来的。 可是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桐一月没接,但是很快对方又打过来了。 会是谁呢 接起来,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让桐一月吃了一惊,赶紧地从床铺下来,去客厅里接电话。 桐一月压抑着声音,但压抑不住此刻激动的心情 “爸爸,您终于给我电话了”桐一月略显哽咽的声音,她太惊喜了。 桐民翰在叹气,歉意地说:“女儿啊,爸爸对不住你,这几年也才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不是爸爸狠心,实在是爸爸要小心一点,希望你明白。” “爸,我就是盼着您来电话了才好跟您说其实翁析匀那边,他已经向我表过态,当年的事,他虽然是无法完全原谅您,可是他说,您如果回来看我,只要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也就算了,他不会像以前那样抓您的。” 桐民翰有点意外,想不到翁析匀居然会这么说。 “哎,女儿啊,翁析匀不是我现在最顾忌的这些年我到处躲避,其实是在躲当年那个指使我的人,有几次我都差点没命了,那人太心狠手辣,我不得不防。你在翁析匀身边,我反而是放心的,至少他会保护你。” “什么爸爸,您差点没命这”桐一月心都揪紧了。 “我命大,暂时还死不了女儿,我们继续等吧,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得到那个追杀我的人死掉,那样我才能安全。那个人至今我都不知道是谁,只是有杀手到处在追杀我。” 这桐民翰也是够惨的,这种日子,比死了还难受,东躲西藏的,随时可能丧命,并且还不能留在这里,就怕连累家人。 桐一月握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惊动了孩子,也不想父亲听到自己哭。 她在想,假如不是因为父亲当年一念之差做错了,怎会有现在的痛苦呢 翁析匀是有能力保护父亲的,但她说不出口啊,毕竟父亲是导致翁析匀母亲被害的间接原因。 这通电话结束后,桐一月的心情难以平静,更睡不着了。 手机又震动,这回真是翁析匀打来的。 “一月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他也直接,不废话。 桐一月情绪低落,呐呐地说:“明晚不行,陶贝羽的母亲请我和宝宝过去吃晚饭。” “” 某男在电话那边僵住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t: 第111章流氓是帅哥 桐一月和翁析匀现在虽是分开住,但又不是分手,感情还在的,每天都会有电话联系,问候一下对方,关心一下。可是呢,暂时,谁也没提出什么时候搬回别墅去。 翁析匀不是不想,他是希望桐一月这次能主动提出来。刚好,桐一月也是这么想的翁析匀怎么还不叫她回去呢 第二天。 桐一月照常上班,现在她是领班了,工作却没有那么轻松。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最工作严格要求并且很认真的人,升了领班也是很多事亲力亲为的。 午后,桐一月又出现在了楼下花园后边的草坪上,坐在那儿,悠闲自在地享受一会儿新鲜空气。 其实也才来不过几分钟而已。 桐一月的工作服换了,比当服务员的时候穿的更适合她,也更体现出她的气质。 她慵懒地坐在草坪上,甜美干净的脸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透格外水润,像是水蜜桃似的。 桐一月不是特别注重保养的人,护肤品都是一般的货色,也就擦点爽肤水润肤霜完事。 但她天生丽质,不需要过多的修饰也是那么美丽动人的。 这样一个明媚的小女子坐在那里,自然是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落地窗前经过,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桐一月,越看越觉得面熟 是她 这男人心里冷笑一声走了过去。 桐一月听到脚步声,蓦地抬眸,看到一个穿着领班制服的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男子面相看起来属于忠厚老实型的,身高中等,样貌一般,可是此刻他却朝着桐一月露出一种不屑的表情:“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桐一月听这人的口气不善,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不悦地说:“你哪位我们见过吗” “呵呵,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五年前,在龙庭国际大酒店,你和我堂哥的婚礼” 桐一月愣了愣,粉润的脸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是翁霁凡” “不容易啊,你还想得起来。” 翁霁凡这讽刺的语气,明显是不待见桐一月。 桐一月本来不想理这个人,但是见他穿着领班的制服,也就不由得问了句:“你难道是新来的领班” 翁霁凡倨傲地嗤笑:“我是负责客房部服务组第三组的领班,今天刚来,可是这一来就看见你在这里偷懒,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是不是仗着翁析匀撑腰,所以觉得在这儿可以横着走啊” 原来如此。那第三组的领班是被换掉了,想不到新来的居然会是翁霁凡,翁析匀的堂弟。 但这人说话也太讨厌了,这是找抽的节奏。 桐一月慢慢地站起身,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你难道没有熟读酒店客房部的员工守则吗你不知道这个时间点,领班是可以轮着休息一个小时的至于你说的什么横着走呵呵,我到是觉得,你倒是很像在横着走啊” 说完,桐一月懒得再理他,这人外表看着老实,想不到嘴那么损。 翁霁凡一阵尴尬,望着桐一月的背影,咬牙确实,他没读员工守则,他哪里会看那些。 他刚才只不过是想趁机奚落桐一月,只是反而暴露出自己的无知。 翁霁凡跟他老爸一样的视翁析匀为敌手,而桐一月又是翁析匀的女人,翁霁凡能待见么当然就是那副臭脸了。 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还在琢磨着,既然在这里碰到了桐一月,真是“惊喜”啊,桐一月是翁析匀的软肋,这恐怕是翁析匀唯一的弱点了。 翁霁凡觉得,要打击翁析匀,桐一月才是最佳的切入点 到了下班时间,桐一月和陶贝羽一起离开了酒店。 晚饭时,陶贝羽家里已经多了两口人了,是桐一月和宝宝。 陶贝羽的母亲见着这小家伙,可是高兴得紧,宝宝的嘴也甜,把老人家逗得开开心心的,一屋子都能听到欢快的笑声。 这顿家常便饭,还有陶贝羽的小姨在场,不过就没那么高兴了,因为这个中年女人刚跟自己老公离婚了,满腔的郁闷呢。 桐一月吃得很满意,很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温馨亲切,菜肴的味道也很可口。 陶贝羽的母亲十分好客,也很热情地挽留桐一月母子在这里留宿。 留宿也没什么问题,但是陶贝羽现在另外有点打算。 有母亲看着宝宝,三个女人可以出去轻松一下了。陶贝羽是觉得既然小姨离婚了,而桐一月最近情绪也不太好,跟翁析匀有点别扭。 大家就趁今晚好好嗨皮一下,减压也好,发泄情绪也好。 三个女人一路,没开车出去,到了一间十分高大上的歌城,打算在里边去嚎一会儿。 别看陶贝羽是个总经理,但除开上班时间,她也有火辣的一面,不再像白天那么严肃。 陶贝羽的小姨对这里轻车熟路的,直接进去了,但因为这是周末,生意太好,只剩下一个没有独立卫生间的包厢了。 桐一月也不是第一次来歌城,以前在英国时也曾跟同学还有乾昊一起去过的。 工作压力大,感情也不是很顺,桐一月是真的需要放松放松。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点都不假,小姨都四十岁了,一钻进包厢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桐一月许久没来歌城,她也立刻就去点歌。 不一会儿,这包厢里就传出了一阵“美妙”的歌声 一个一个话筒,开始还有点秩序,谁点的歌谁就唱。但过了不到半小时,加上红酒的助兴,就有点乱了。 不管谁点的歌,只要能会唱的就嚎一嗓子 歌城简直就是照妖镜,无论你平时什么样,一进去,再喝点酒,啥样的都来了。 此时此刻,我们的总经理陶贝羽只穿了一件背心,兴奋地将一只脚放在矮凳上,一只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还在挥舞着。 小姨已经站到沙发上去了 而桐一月就坐在茶几上,两只手捧着话筒,扯着嗓子吼。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三位都很投入,但是,歌声却只能用“鬼哭狼嚎”来形容,并且最妙的是,她们自己不觉得跑调了,还觉得很好听,很带劲。 边唱还边喝着红酒,不知不觉一瓶都下肚了。 陶贝羽终于感到自己该去上卫生间了,窜出去,往右手边走去。 过道,很长,陶贝羽走到底才看见卫生间。 一个修长的男人的身影立在角落里,他在打电话。陶贝羽从卫生间出来,正好那男人打完电话一个转身 “哎哟”陶贝羽吃痛地捂着鼻子,气恼地瞪着这男人,他撞到她了。 陶贝羽看清这男人的样子,很帅,穿着花衬衣,给人的第一感觉像是个花花公子。 男人很绅士地冲着陶贝羽说:“不好意思。” 陶贝羽虽然有点惊艳,但对于花花公子是没兴趣的,说了声“没事”,抬腿就走。 可她刚走两步,身后那男人却说:“这位女士刚才我不小心撞到你的时候摸到了你的胸脯,根据我的职业经验,我建议你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你有没有乳腺增生。” 这话说得 陶贝羽停顿了两秒,猛地转身,美目圆瞪,走上前来,眼神有点凌厉。 “你刚才说什么” “建议你去医院做检查” “上一句”陶贝羽攥紧了拳头。 “根据我的职业经验”男人皱眉,心想这女人看起来有点凶。 “再上边一句” 男人不悦地说:“再上边一句是撞到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你的胸脯” 男人话音还未落,只觉得眼前一花砰脸上挨了一拳头,是陶贝羽打的 “流氓” 男人因为没有思想准备,一时大意被袭击了,吃痛地捂着左脸,扭头一看该死的,那个出手打他的女人呢去哪儿了 这男人气得七窍生烟,长这么大还没被除了老妈以外的女人打过 他说的是实话,他是个医生他刚才真的不小心按到她胸前的东东时,察觉一点异常。 确切地说,他是整个手都按上去的,只是当时陶贝羽因喝酒的缘故,感官不如平时灵敏了,加上被他按住那儿的时间就那么两秒,她以为只是无意的,谁想到他居然说出那番话,她就觉得一定是这个男人趁机吃她豆腐。 气急败坏的某男,愤然回到自己的包厢,一进去就坐下来猛灌下一杯酒,大叫“气死我了” 兰卡斯一听,顿时将音量按下静音,旁边的翁析匀也纳闷儿地看着倪霄。 “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快说来听听,好让我们也跟着乐一乐。” “” 倪霄没好气地哼哼,将刚才自己遇到的事说出来,结果,两个好友就笑得很不给面子了,笑得腰都直不起。 “天啊,倪霄,你被女人打了” 翁析匀再补充一句:“嗯,还是个他不认识的女人。” 倪霄那个怒啊,不甘心地咬牙:“她一定还在这某个包厢里,我要把她找出来虽然她跑得快,但是我记得她的脸,只要看到,我一定能认出来” 好吧,寻人游戏开始了 包厢里,三个女人唱得很嗨,时不时拍拍桌子,时不时再抱头又哭又笑的 这架势,真是三头女狼。 脑子早就有点混乱了,当陶贝羽的小姨提出要找男的陪唱时,陶贝羽和桐一月都呆住了。 “陪唱” “那是” “男人让我们那么伤心,我们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玩玩放心好了,一切费用包在我身上叫陪唱”小姨很豪爽地拍胸脯。 陶贝羽醉得还不是很厉害:“得了吧小姨,你叫来也顶多是陪唱唱歌而已。” “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啊,帅哥我见多了,没啥稀奇的。” 桐一月在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句:“有多帅” 陶贝羽哈哈大笑:“没你男人帅” 她的男人桐一月一听,这小脸就垮下去了,闷闷不乐地说:“感情的路,为什么那么艰辛啊贝羽姐,你失恋过吗” 陶贝羽单手一挥,很直率地说:“失恋算什么,小菜一碟啦。不过你那不算失恋啊,你顶多是跟他闹别扭了,过几天就是没事。” “真的吗”桐一月拽着陶贝羽的手,要追问陶贝羽以前恋爱的事。 两人只顾说话了,都没留意到那小姨已经叫了三个男人进来,是来陪唱的。 三个男子长得还算过得去,一进来就坐在了三个女人身边,一点都不会不自在。 陶贝羽到是没什么,陪唱嘛,她也叫过,只是唱唱,过后各走各的。 但桐一月就有点尴尬了,身边坐一个陌生男子,虽然长得不丑,但是她会紧张。 “那个我我唱歌不好听你还是走吧。” 那男子很温和地说:“没关系,我带着你唱。” “”桐一月其实是觉得不好意思,可人家就坐那不动,眼巴巴看着你,好像你要是说让他走,他就很可怜似的。 算了,就只唱歌,又不干别的,就当是体谅一点别人赚钱的不易。 这三个男人都低估了三个女人歌声的杀伤力,在他们听到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看来,人是没有完美的,眼前三个女人都很美貌,可歌声却是成反比。 不过,在这个看脸的社会,只要长得美长得帅就行了,照样嗨皮,歌声就无视。 开始桐一月还是很拘谨的,毕竟是感觉这叫男人来陪唱,很尴尬,这是第一次呢。 但随着一杯一杯红酒下肚,桐一月脑袋越来越有点晕乎乎,那男子有时就趁机搂着她的肩膀,她聚精会神的唱歌,嚎啊吼啊,没留神肩膀上的手。 陶贝羽在她的陪唱带动下,点了几首情歌,还好人家那男的歌声不错,她就在旁边时不时冒两句。 小姨玩得嗨,还在跟陪唱的男子玩游戏,输了就喝酒。 桐一月不知不觉又喝下三杯酒了,小脸儿发红发热,有时瞅着身边这男子,她就会头昏脑胀地 这个男子可能是刚来陪唱不久,还不是特别脸皮厚,感觉出桐一月不是那种很开放的人,他也没有太过分,顶多是搂搂肩膀。 一首小酒窝竟然把桐一月唱哭了,因为这个歌她曾在家里和翁析匀唱过不止一次。 现在一唱起来就情绪高涨,加上喝点酒的人了,唱着唱着就眼泪汪汪的,还扭头看着陪唱的男子。 “你你怎么没有酒窝” 男子很无奈,摇摇头,还是礼貌地微笑。 桐一月的舌头都有点打结了,盯着人家,直勾勾看人家的脸颊:“哪里有酒窝,骗人的没有没有嘛” 这娇憨可爱的模样,那男子就算是再怎么控制,也还是会忍不住心里一动,顺势就把她揽在怀里。 “来,一起唱。” 两人一起唱着小酒窝,桐一月脑子里想的全是翁析匀。 忽然间,她好像真的见到他了,但是她揉揉眼睛,怎么可能呢他现在应该在家里,或者是在医院陪夏绮云吧。 桐一月这么想着,可下一秒,这包厢里的灯全都亮起来,好刺眼。 随即,一个怒吼的声音传来:“桐一月” 犹如虎狼咆哮,愤怒的男人如旋风般冲过来,将桐一月狠狠抓过去天啊,这不是翁析匀是谁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但这还不是最精彩。 只见倪霄这货像是看见金子了,大笑着走过去,将陶贝羽身边的陪唱推开,然后,死死箍着陶贝羽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死女人,敢打我,现在让我逮到了吧” 小姨和那三个陪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三个陪唱的男子却很有经验了,拔腿就溜,因为不想被波及到,再呆下去可能要被揍。 “喂喂喂,你们别走啊回来”小姨气得跺脚,一回头盯着翁析匀和倪霄。 “你们是谁这是我的包厢,你们凭什么闯进来出去,出去” 翁析匀倏地一记眼刀横过去,低吼一声:“闭嘴这是我女人” 小姨顿时不支声了,赶紧地过去看陶贝羽怎么样。 桐一月此刻缩在翁析匀怀里,小嘴还是喋喋不休的:“哈哈你生气了可恶的男人,谁让你先气我的哈哈哈不对啊,你怎么来了” 翁析匀现在是怒火冲天,只想立刻将这小女人拖回去好好收拾一顿。 “好啊,桐一月,你现在是长进了,居然敢来找男人我会让你知道,你的男人只有我一个”他动了真怒,发威了,一张俊脸比炭还黑。 “切我的男人你是我男人吗我们又没结婚,你凭什么管我放开啦”桐一月也是喝酒之后胆子大,现在迷迷糊糊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翁析匀气得够呛,将这小女人往肩上一扛,牙齿缝里钻出几个字:“明天别想下床,你就知道我是你的谁” 大总裁被惹到了,可想而知,桐一月今晚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明天估计都要请假不上班了。 陶贝羽呢她小姨醉倒在沙发上了,而陶贝羽就和倪霄扭在一块儿,两人谁也不让谁,偏偏谁还都占不了上风。 “死男人你放开” “死女人,你先放开” “流氓”陶贝羽要抓狂了,自己遇到个什么极品啊。 倪霄就差要哀嚎了:“死女人,你快放手” “哈哈哈,怕了吧要我不抓也可以,你先放手” “你当我傻啊我先放手,你还不把我往死里整” “的,死男人,把你的手拿开” “” 这俩已经快疯掉了,也不知是哪里八字不合,倪霄能把一向冷静得陶贝羽给惹得发毛。 其实人家倪霄平时都是绅士,今晚可能是神经搭错线了 门口的兰卡斯看着这一幕,幸灾乐祸地说:“你们真会玩儿,我也自己玩儿去咯,拜拜” 翁析匀早就扛着桐一月走了,兰卡斯也走了,倪霄一个人在这里孤军奋战,祝他好运吧。 在车上,翁析匀问了桐一月,宝宝在哪里,她还好是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说了宝宝在陶贝羽的家。可是再问地址她就说不清了。 无奈之下,翁析匀只好作罢,就让宝宝在陶贝羽家由她母亲带一会儿吧,他要先把怀里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人收拾了再说。 就在前边几步路,车子停下,翁析匀扛着桐一月就去了一间酒店。 当然是龙庭集团旗下的了,他直接上了那间专属于他的房间。 总统套房,平时不接待客人,但每天会打扫。翁析匀有洁癖,所以这房间即使一年到头他住不了几次也得为他留着。 桐一月趴在他背上,因为酒意,让她释放出内心孩子气的一面。 她两只小手捏着翁析匀的耳朵,还调皮地张嘴就咬 “怎么没味道”她这一声嘟哝,差点把翁析匀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当我这是凉拌猪耳朵呢还味道” “呃猪耳朵嘿嘿猪耳朵好吃啊,我要吃”她又继续啃他的耳朵,其实不很用力,他也不疼,但是很容易被勾起那股火啊。 翁析匀忍着,挫败啊,谁让他遇上了呢。 直到将她背进房间,被扔在了宽大的床铺上,她才往被子里一滚 “你桐一月你给我起来”翁析匀一把将她的小身子扯起来。他还在气头上呢。 “我问你,为什么要去找男人” 桐一月吃力地睁着眼睛,粉腮鼓鼓的,眼神有点迷离,带着醉意,一头扎进他怀里。 “你凶我你竟然凶我呜呜呜,你太可恶了那个男的只是陪唱歌你怎么可以凶我你再凶我就不跟你不跟你么么哒嗝”最后还打了个酒嗝。 她在他怀里磨蹭着,还埋怨着他,还“威胁”他,最主要是她说那只是陪唱,翁析匀心里才放下了一点。 可是怎么办呢,就是这样,她难得的撒娇却勾起了他心底的温柔,先前满腔的怒火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只剩下疼惜。 将她的小脸捧起来,他像捧着珍宝,性感的双唇堵住她粉红的唇瓣,低喃:“来么么哒” 喝酒之后的桐一月,热情如火,被他这么一点燃,立刻就回应他了,这可便宜了他,心里还在想嗯,看来她有时喝点酒也不是坏事。 酒精有时也不一定都是坏作用,就像现在,翁析匀觉得今晚的福利还不错,桐一月热情而又大胆,这可是罕见的机会啊,可把这如狼似虎的男人给溶成了一滩水。 他完美的俊脸在柔柔的灯光下散发着丝丝动人的邪魅,原来男人脸红激动的时候比女人还更好看。 “你真是磨人的小妖精”随着他一声闷哼,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美妙无限。 桐一月醉得不轻,现在被他折腾一番过后更是没了力气,窝在他怀里,轻轻娇喘着,粉粉的小嘴在嘟哝:“翁析匀你为什么老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啊我头好晕,是做梦吗唔” 翁析匀哭笑不得,这小女人,完事了居然这么说,气煞人了。 “不是做梦” 但是,跟一个喝醉的人,你叫什么劲呢。 桐一月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知道霸占着他的胸膛,小手指在上边戳戳,她这无意中的举动却激起了男人的第二次火焰。 真要命翁析匀暗暗叫苦,还惦记着宝宝在陶贝羽家呢,如果再折腾一次的话,只怕是会到很晚了。 翁析匀咬咬牙,抓住她不安份的小手,低沉的声音又染上了几分欲念:“今天暂时放过你” 以翁析匀这样的身体,才一次怎么够,但今天时间不允许,他只能意犹未尽了。 桐一月喝醉了酒的样子真是娇憨可爱,翁析匀就算是硬邦邦的心都要软化。 一阵温情过后,之前的那一点心里的疙瘩也在开始有松动的迹象。 特别是此刻桐一月像个孩子似的依偎着他,尽显依赖,他不由得怜惜地将她抱得更紧。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才25岁的年轻女人,她心里一直都住着一个纯真的孩童,在他面前,这份纯真不经意就会跑出来。这也是他一直都喜欢的。 接宝宝去。 翁析匀给桐一月穿好衣服,她还不太清醒,酒劲正浓,他又叫酒店端来醒酒汤给她喝下,等到了陶贝羽家门口,桐一月的酒醒了一半。 “咦,我的衣服扣子怎么没扣整齐啊” “咳咳”翁析匀装作若无其事地咳嗽两声,尴尬啊,扣子是他扣的,居然疏忽了。 桐一月瞅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羞人的画面,不由得面红耳赤:“你又占我便宜” 翁析匀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你男人,怎么能算是占便宜,那叫情爱,懂不再说了,你是不是想不起你在歌城里干了什么” 说到这里,翁析匀的脸色就沉下去,把她盯着头皮发麻 好像有点印象,三个男子唱歌 “我今天本来是打算给你庆祝一下你升领班了,结果你说你要带着宝宝去陶贝羽家,我就跟倪霄他们一起出来轻松轻松,谁知道就看见你跟一个陪唱的在一起唱歌,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唱得开心吗” 男人这黑面煞神似的表情,这是秋后算账。 桐一月自知理亏,灰溜溜地垂下头,小声嗫嚅:“又不是我叫来的陪唱大不了以后不那样儿了” 见她认错这么快,他就不跟她计较了,可桐一月突然反应过来了,抬眸瞪着他:“你干嘛把我拉去酒店啊,宝宝还在等我呢。” 某男难道会说是为了“收拾”她么,当然不会。 “你自己看看,这不是陶贝羽家吗” “呃陶贝羽的家你怎么找得到这里”桐一月扭头看去,虽然脑子还没完全醒,但至少还是认得这里。 “只要我想找到,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这确实是实话,他有这个能力。 “我进去了,你回去吧” “女人,你就把我打发走了先前在酒店里你还对我热情得不得了,现在你是用完就扔啊”翁析匀这话酸溜溜的。 “哈哈,我答应了陶伯母,今晚带着宝宝在这儿陪她。” “那谁陪我” “有薛龙啊” “我去,我又不喜欢男人”翁析匀低吼,可桐一月已经进去了,还不忘回头瞅瞅他。 其实这样的相处方式也没什么不好,就算没住在一起,但是又多了另一种乐趣。 彼此还有空间,一见着还感觉挺开心的。 翁析匀想,既然现在没什么问题,那就随她吧,她愿意像这样的多几天,他也没意见,只是他不会等太久的,总会让这小女人心甘情愿地回来团聚。 最近分开住,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在思索着一件事,那就是在将来的相处中怎样才能更轻松愉快,更能让对方感到舒适。 两人都曾经历过不同程度的沉痛,渴望的是温情和平静,但这往往又是很难实现的东西,尤其是翁析匀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而桐一月身为他的女人,所要承受的,以及她需要去体谅和包容的,也比别人多。 日子重新恢复了安宁,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桐一月在工作上,有时会遇到翁霁凡的刁难,但她都能凭借着自己的机智和能力去化解。 生活上,宝宝读学前班很顺利,她和翁析匀也没有吵架,有时会见面,有时他会去住处看她和宝宝。 乾昊那家伙真是运气不太好,最近他不在本市,去国外了,没那么快回来。 龙庭集团里,最近翁静楼和翁冕明显的更活跃了,没等翁老爷子发话,翁析匀已经逐渐将手里的权力移交了一些出来。 但是,他依然是总裁,是掌管大权的。只不过,以前有些事只有他能决定的,现在翁静楼和翁冕也可以了。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翁析匀感觉身心疲惫,是时候让肩上的担子稍微少一丝丝,他才可以有时间和精力去经营感情和家庭。 这男人终于是开窍了,肯放下一些东西,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寂静的夜晚,没有星月,大地一片漆黑,被寒气笼罩着,越发显得有点森冷了。 11月的天气,有的城市还艳阳高照,有的地方却是早早地降雪。 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这一间灯火通明的卧室里,一整面墙上挂着一幅传世巨作。它在这里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 站在它面前的男子每天都会拿着高倍放大镜以及各种仪器,对着这幅画卷研究。 十几年如一日。 他对着此传世巨作,就像是男人对着一个绝色美女,每天都看不够。 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比保护自己还更加用心。 都这么些年了,直到现在,他每天面对这画卷时,内心的那种澎湃,都没有消失过。 唯一的遗憾是,这画卷现在不能公诸于世,只能被秘密地藏起来,除了他以及另外一个人,就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他有时甚至废寝忘食地研究,但十几年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方向错了难道画卷中并没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但就在昨天,他有所发现。 这是一个足以让他彻夜不眠的惊喜,他兴奋得睡不着。 这世上有的人啊,对于某件事物的痴迷一旦过度,就成了几乎病态的执着。 这样的执着,所导致的结果有可能是好事,比如艺术家,如果不痴迷不执着,就不会留下那些属于全人类的瑰宝。 但有的事,太过痴迷执着的后果就是祸害了。 另外一面墙上,是一个大屏幕,此刻正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可是看不真切五官,因为对方的光线很暗。 屏幕上的人慢吞吞地说:“找我有事我说过,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事就不要找我,免得惹麻烦。” 站在画卷前的男子兴奋而又急切地说:“我终于发现秘密了,发现秘密了” “嗯”屏幕上的人惊了一下,随即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竟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真的这次是真的” “哈哈哈,肯定是真的,这回不会有错。”画卷前的男子很有信心地说。 屏幕上的人也激动了,说话的声音都不稳:“太好了,不枉费我们那么多年的隐忍,功夫不负有心人” “画卷的秘密这是一幅子母画,我很肯定是子母画” “子母画”屏幕上的人顿时又泄气了,恼怒地说:“你逗我玩儿呢上哪儿去找这幅画卷的子画” 所谓“子母画”,顾名思义,就是一幅套分两幅,一幅是主画,即母画,而另外一幅更小更精致内容或许根本不一样的画,就是“子画”。 “子母画”极为珍贵,只有原作者有意识地为之,并且亲口告知的,别人才可能知道这是“子母画”。 “子母画”,小的那一幅,原作者会留下可以做成镂空的线索,一旦得到“子画”,将之按照线索做出镂空痕迹,放在“母画”上,就能看到原本在“母画”上却又不会被人看出来的一幅画。 没有“子画”,母画就只供欣赏,实际套画的价值可能比单独一幅画本身所具有的意义和影响更深刻。 简单的说,古人做出罕见的“子母画”,多半拼出来都是地图,藏着惊世骇俗的东西。 站在画卷前的男子最后说了一句:“子画,很可能是在唐瑞莲的藏品里。” 唐瑞莲 这个名字,使得屏幕上那个人猛地一震。多少年没听到这名字了,他刻意想忘掉,但其实根本不可能忘掉。 这人死死盯着墙上的传世画卷,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如果此刻还有第三个人在,也许会惊掉下巴。 那画卷,可不正是当年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的传世名画万里江山图 窗外已经艳阳高照了,这室内大床上那两个人还没起来。 欧式奢华风的装潢,摆设和家具也都是统一风格的,给人的感觉仿佛是进了贵族的宫殿。 地板上凌乱的衣服散落一地。女人的,男人的,还有鞋子,酒杯 床上的一男一女背对背睡着,十分安静。但窗外的阳光逐渐刺眼了,昨晚睡的时候窗帘也没有拉得很严实,缕缕光线照进来,那女人先醒了。 女人那柔亮的齐肩黑发,淡淡的光泽,衬托着她那张精致白皙的面孔,娇嫩的肌肤白里透红,很饱满,雪白的颈脖像美丽的天鹅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紧接着睁开眼,看到这陌生的环境时,她的心头不由得猛地一惊 下一秒,她已经翻身,眼前一张赫然放大的俊脸,是个男人 男人 当她反应过来时,气得咬牙,长腿一伸,将这男人踹了下去。 咚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男人也醒了,在地板上睁开眼。 “该死的女人,一大早的干嘛踢我”倪霄怒嚎着站起来。 陶贝羽凌厉的眼神盯着他:“昨晚你趁我喝醉占我便宜,踢你又怎么了,我还没打得你满地找牙” 倪霄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呸谁占你便宜了你自己看清楚,我身上,看看这些,全是你弄的”倪霄指着自己肩膀上胳膊上的红痕,脸色很难看。 陶贝羽哈哈大笑,但这笑声是愤怒的:“就算是我弄的又怎样我怎么会在这里的难道不是你把我拖来的臭流氓” 倪霄这是第二次被人骂“流氓”,并且还都是被同一个女人骂的。这货的心里那窝火可想而知。 “昨天晚上在包厢里,你后来还拖着我喝酒,你忘记了喝醉了我问你家在哪里你也不说,我只有把你带回来呵呵,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看你跟桐一月一块儿的,我才懒得理你” 陶贝羽闻言,紧紧蹙着眉头,仔细回想着关于昨晚的那些片段有点模糊,好像还看见翁析匀了眼前这个男人扶着她上了车。 陶贝羽的脸色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晕红,怒视着他:“我不管那么多,总之昨晚的事你不准说出去大家都是成年人,大不了我当是被狗咬了,你必须保密” 一边说一边匆忙起身,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她憋气啊,这种荒唐事儿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倪霄本来还挺生气了,可是听了陶贝羽说的这些,他突然就笑了起来,并且笑得很开心,像是听到了什么年度笑话,只是看向陶贝羽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好奇和玩味。 漂亮女人,他见识得不少,那些都是拼命想缠住他的,可眼前这个女人就很特别,竟然急着要跟他撇清关系,生怕他缠着似的,还不让说出去。 倪霄眼底闪过的一抹狡黠,立刻被放大,干脆就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穿衣服。 “喂,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陶贝羽刚将牛仔裤提到腰上,听他这么一说,她连想都没想:“知道啊,你是流氓” “你你是女流氓” 陶贝羽气愤地瞪他一眼,无暇跟他吵架,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你是不是没脑子啊难道你以为昨晚我们那个了你也太想得美了吧,本少爷才不会看上你这种母老虎女流氓” “你才没脑子,你全家都没脑子”陶贝羽毫不犹豫地呛声回去,但是瞬间她又愣住,脸上露出惊喜:“你说什么昨晚我们没发生那个” 倪霄甩来一个大白眼:“你是小说看多了吧谁说男人女人睡在一块儿就一定是做了什么你没留意自己身体有没有异常吗你也没留意自己的内衣裤都是穿着的关键是本少爷不屑你这种货色。” 虽然他说话太刺耳太难听,最毒,可是陶贝羽现在却很高兴,冲到床前,将被子掀开,检查床单。 倪霄在一旁看着直摇头,俊脸尽是讽刺:“你有病吧还检查床单,难道你还是处啊笑话” 陶贝羽愤愤地咬牙,脸蛋微红,不理他,只是看见床单上什么都没有,她这才放心一半。 可这样还不够,她马上又冲进了浴室去,关上门,还真在里边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来。 先前是因为一早醒来看见的各种情形都疑似是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陶贝羽怒气上头,没有仔细审视身体。不酸不痛并且连一点异常的液体都没有床单也吴可疑痕迹。 陶贝羽这心里总算是舒坦一点了原来没事。是她误会了。 陶贝羽不想再耽搁,提起包包就打算走人,但倪霄还在她身后高声说:“虽然是没发生那种事,可我昨晚给你免费检查了一下,现在我可以肯定你有乳腺增生,记得去看病啊” 陶贝羽只觉得一股子火苗往脑门儿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攥着拳头,缓缓回首,看着沙发上那个笑得一脸得意的男人。 “刚才只踢了你一脚,真是太仁慈了,像你这种流氓,下次如果被我碰到,我不会让你好过” “哈哈,还有下次做梦去吧” 陶贝羽一秒都不想停留,立刻离开了,身后是倪霄爽朗的笑声。 这两人凑在一块儿的反应太有趣了,能把女强人陶贝羽气成这样的,倪霄算是第一个。 而陶贝羽也“给予”了倪霄某些第一次的体验,比如昨晚揍他,还说他是流氓,还踢了他 这么一来,双方留下的印象都太深刻了,像两只刺猬遇到。 陶贝羽走出这里时,还回头看了看。是独栋别墅呢,这个位置的别墅很贵的那男子是什么人 管他是什么人呢,不就是个长得帅一点的流氓么。 倪霄那长相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但是由于跟陶贝羽的初次见面很不愉快,所以陶贝羽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个男人就浑身来气。 “乳腺增生去你的乳腺增生” 今天的气温下降了,天气预报说冷空气即将来临,桐一月还在想着要给宝宝买些新衣服,但这念头就好像是能被某人窥视似的,人家已经从国外寄来几大包。 收到包裹时,桐一月一看上边那快递单的签名,是乾昊。 乾昊还要过几天才回来,但是他不管去到哪里都会记得给宝宝买玩具或是衣物。 他这当干爹的真是操碎了心,虽然其实并不需要他买,可这是他的心意,暖暖的关怀和爱。 桐一月现在是领班了,储物柜都比以前的更大,将这些包裹都放进去,下班的时候拿走。 刚从储物室出来就有人告诉桐一月,外卖到了。 什么外卖她可没叫啊。 拿到手一看,是一盒热腾腾的蛋挞。这真是来得巧,降温了,最想吃热乎乎的东西,这蛋挞一看就是才出炉的。 桐一月想到是谁送来的了,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掩饰不住的笑意。 桐一月立刻拍张照片给翁析匀发过去,果然,那男人回复了一句:“味道还行吗” “超棒” 桐一月和翁析匀之间现在是属于不温不火的。谁都没有先提出回别墅的事,一是等着对方提,另外一个原因是两人也还在享受现在这种“距离产生美”的状态。 就好像是明明看见面前有什么东西想要抓住可一靠近它就会跑,你就会去追 桐一月一边吃蛋挞,另一只手在按着手机,垂着脑袋,浑然没留意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看你吃得这么香,是他送的”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桐一月蓦地抬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竟是翁冕。 翁冕看见她这眼神,就知道,她至少还认得他。 “你你来这里住宿的” 翁冕修长的身躯斜斜地倚靠在墙壁上,慵懒的神情配上他清俊儒雅的气质,使得桐一月不禁暗暗咋舌,男人的气质,几年间的变化这么大。他褪去了以前的妖媚,更成熟了。 翁冕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领班不错嘛。” 别看他现在笑得温润无害的,可桐一月以前就接触过,知道他其实是个挺复杂的人。 “我的休息时间到了,失陪。” 她急着走,他却突然挡在了她跟前。 “翁冕,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桐一月略显恼色,清澈的明眸瞅着他。 她的态度,翁冕也不生气,只是懒懒地说:“我没别的意思,你是翁析匀的女人,难道还怕我把你怎样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你的养父母,他们的死,应该是早就找到凶手了,怎么翁析匀没有告诉你吗” “什么”桐一月惊愕,确实,她没有听翁析匀说找到凶手了。 “你的话,我凭什么信”她的疑惑中带着戒备。 翁冕漫不经心地一笑,转身就走,但又丢下一句:“你自己问问他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桐一月愣在原地,心在揪紧,难以平静,急忙掏出手机,一键拨了出去。 t: 第112章大总裁有危险 有的事情很沉重但又是必须要面对的,比如桐一月养父母的事。 让她有点意外的是,翁析匀回答很干脆,确实他查到了,不过他却没有说。现在她问起,他才给了答案。 桐一月的养父母,死得很冤枉,其实凶手当时是想要桐民翰的命,但是消息有误,误以为桐民翰就在车上,因此那辆车被撞翻了,桐一月的养父母死亡。 真相很残酷,所以翁析匀即使查到了也还是没有告诉桐一月。 桐一月是个善良的女人,爱憎分明,她如果知道养父母是因她父亲而死,她会更难受的。 可现在她还是知道了,内心的悲愤歉疚更加深重。 翁析匀还说,那个肇事司机,也就是凶手,已经抓到,准备交给警察,不久之后会被判刑的。 但遗憾的是,还没查到是谁指使了这个人。如果查到就能知道当年谁是幕后那只黑手。 翁析匀这些年寻找到的线索不少,可偏偏每次只要是涉及到更深一层的东西,线索就会断。 反正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做好了长久的打算,要查清楚这桩惨案,只怕是要花半辈子的时间。 桐一月现在情绪不佳,还在想着养父母的事,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翁冕在知道桐一月是这里的领班时,他没多说其他,而桐一月也没去探究为何在翁霁凡之后,翁冕又出现在了这里,真的只是巧合吗 翁冕觉得这样也挺有趣的,至少他认为桐一月现在都还不知道这间酒店的大老板是谁。 龙庭集团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似乎气氛不是很理想,本来开始挺和谐的,但是随着讨论问题的深入,这在座的高管们,股东们,就逐渐形成了两派。 就像是古时候朝堂上的大臣们,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翁静楼今天格外地意气风发,精神不错,说起话来貌似头头是道的,并且还有几个人是支持他的激进。 “翁析匀,最近公司的事你管得不多,所以你懒散了,这我可以理解,但你的脑子没废吧收购沃特伦酒店,对公司是利大于弊,你干嘛还畏畏缩缩的不同意” 这翁静楼说话是越发不客气,当着大家的面,越说越起劲。 以他为首的几个人,时不时还附和几句,意思就是支持他所提出的收购沃特伦酒店的议案。 但无论这帮人怎么吹得天花乱坠,翁析匀坐在首席上方,气定神闲的,就像是在看着接个小丑的表演。 等翁静楼说得差不多了,翁析匀才有了一点表情。 沉静的俊脸上,薄唇紧紧抿着,眉宇间一片深凝。 “沃特伦酒店虽然是五星级的,可是它这几年的业绩并不乐观。最重要的是,内部各种硬件以及设施,大部分都无法令人满意。我本人不想去质疑它当初是怎么被评上五星级酒店的,但是,这样一个名不副实的酒店,如果真收购了,可以预见,要等它为公司盈利,起码是五年以后。这种鸡肋,拿来何用” 翁析匀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贯的上位者的威严,分析得有理有据的,可某些人听了就特别的不舒服。 “哈哈五年开什么玩笑,我刚拿出来的评估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只需要两年,两年”翁静楼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翁析匀那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一下一下的,如同敲在人心上。他的目光如炬,在场的每一个人是什么表情,他全都心里有数。 “对啊,评估报告就是两年,哪来的五年,翁总,是不是您所收集的资料有误” 这说话的是外姓股东,旁边坐的是翁析匀的三姑妈,闻言也是冷笑:“连这都会搞错,真是能耐啊。” 言下之意是在讽刺翁析匀无能。 翁析匀却不慌不忙地说:“在座的有几个是住过这间酒店的除了翁静楼之外。” 说也奇怪,这么一问,居然没人答话,因为,除了翁静楼,其他人都没去住过这间酒店。 沃特伦酒店不在本市,而是在京城 翁析匀早就料到是这样,不由得冷冷地勾唇:“我在那里住过三天。先前我说过了,这间酒店的内部硬件设施大部分不会令人满意,那是很勉强的说法,实际上如果按照我们公司的标准和要求,应该说,它很差劲。” “房间里,所用的墙纸,标榜的是德国最好的品牌,号称是与迪拜最壕酒店所用的墙纸是一样的。结果呢我都不用拿他们的墙纸去检测,我自己就能分辨出,他们的墙纸是山寨货,不出两年,绝对会掉粉” 翁析匀的语气越发地岑冷了:“别的先不说,光是这墙纸,如果收购,之后全部换掉,要花去多少资金公司的酒店,每一个房间的墙纸都是全世界最好的品牌,假如收购后不换,那不是在砸公司的招牌还五星级酒店够格吗” 翁静楼此刻已经很安静了,这里又不热,可他额头竟还在冒汗,只因为,他真不知道翁析匀对那沃特伦酒店会这般熟悉。 但翁析匀所说的还没结束,他今天开会就是要让某些人知道,想糊弄他,做梦 “换就换,墙纸而已,虽然加大了资金量,可是也不至于像你所说的需要五年才能盈利。”不知谁插了这么一句。 翁析匀一记眼刀就甩过去,如实质的利剑刺在那人身上 “当然不止墙纸了。据我所知,沃特伦酒店里的健身房,所采购的器材全都是二手货,经常会出问题,还曾经有致人伤残的劣迹。怎么这些却没有在预案资料中出现” 面对这群人,翁析匀怎能不累一个个,常年只知道坐享其成的,越来越不想用脑子,反正有他带领,他会为公司为股东们挣钱盈利,所以有些人变得有勇无谋了。 主张收购的那几个人,全都不说话了,只有反对收购的人,还在窃窃私语,对翁析匀露出赞赏之色,越发佩服他的精明。 翁析匀蹭地站起来,环视众人,最后说了一通:“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也不知道,因为这份收购提案中没有。那就是通过权威的空气质检,所得出的结果直到现在,在它开张后的第三年,它的大部分客房,空气中所含的甲醛,超标8倍。这是半个月之前才检测的。” 一众人全都傻眼了,不管是支不支持收购的,都惊呆。 翁析匀见自己所说的话达到效果,淡漠地宣布:“我只说这一次,关于沃特伦酒店收购一案,绝对不会被通过。散会” 随着最后那话音落下,他转身,高大的身躯似青松挺拔,散发着清冷孤绝的气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议室。 直到他关上门,这空间里那冷滞的气氛才消除了,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没办法,翁析匀气场太强了,尤其是他严肃的时候,心理脆弱一点的人都会产生一种仰视的念头。 很快,会议室里就只剩下翁静楼和他妹妹了,也就是翁析匀的三姑妈翁玉芳。 翁冕一直都像个隐形人似的,从开头听到现在,然后平静地离开。 翁静楼气得快吐血了,翁玉芳却在数落他。 “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很有把握吗可我看你对沃特伦酒店的了解,还不如翁析匀”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一定是翁析匀早就准备对付我,所以才捏造了那些,好让股东们来反对我” 翁玉芳很不给面子地说:“得了吧你,如果是这样,你刚才怎么不说我现在真要怀疑那沃特伦酒店的幕后老板是不是你啊你是想中饱私囊吧” “怎么说话呢”翁静楼怒不可遏。 翁玉芳懒得理他,冷哼一声:“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真是打的那种歪主意,那你可要小心了,如果被老爷子知道,你说不定连副总裁都别想当了。” “” 这豪门大家族中,内部斗争总是会充满了尔虞我诈,自家人随时都要防着自家人。 如果不是翁析匀早就去详细考察过那间酒店,只看翁静楼今天提出的议案资料,糊涂一点的就会相信这酒店真是值得收购的。 但翁析匀向来算无遗漏,用自己获得的真实资料无情地粉碎了翁静楼的如意算盘。 道理很简单。沃特伦酒店本身就够不上五星级,评上都是因为暗中有猫腻。要说经济价值的话,比如只有一亿,可翁静楼的议案上收购价是三亿,如此虚高,多出来的两亿出哪里了当然是会被吞掉啦。 但正是因为翁析匀这样的精明,一丝不苟,雷厉风行,才会更惹得翁静楼抓狂。 不但上不了位,还不能随心所欲地捞油水,翁静楼就算再怎么能忍,也是有限度的。 看着公司这么大一块肥肉,翁静楼却无法吞下去一口,他这心啊,又痛又急,最终控制不住心头的贪婪与邪念,他决定铤而走险 翁静楼回到办公室就打了一个电话。 那号码,是很多年前的了,自从翁析匀的父亲死后,翁静楼就没打过那电话。 可现在 “好,就依你所说,一千万成交。但是你必须保证,让他死得像是自然死亡一样。” 电话那端的人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好了,我会做得像上次一样的,你等着看吧,很快,你那个总裁侄子就会到下边跟他老爸团聚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异常,但可以肯定的是,翁析匀有危险了。 五星级酒店里的休闲娱乐配套设施是除了客房质量之外,很重要的一个衡量酒店品质的标志。 在凯黛尔凡酒店里工作的员工,除了福利好,还有一点是很幸福的。 从服务员到高层管理人员,根据工种和职务的不同,都可以在酒店的健身房里拿到折扣各异的健身卡。 桐一月是领班,年卡的折扣是五折。这已经是很划算了,如果是像陶贝羽那种总经理级别的,折扣是一折。 桐一月每天都会在酒店规定的休息时间里抽40分钟出来去健身房锻炼锻炼。 她以前在英国生活那几年都是坚持锻炼的,回来之后到是有点日子没坚持,现在重新拾起来,坚持每天健身,这身材啊,越发地好。 自身会发光的女人走到哪里都很难不受人注意的。桐一月很低调,可也难免会遇到些桃花,每次去健身都会遇到有男士搭讪的。 此刻,她正在跑步机上,旁边一个穿黑色背心的年轻男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问她是不是住在这酒店的。 桐一月没说自己就是酒店领班,只说没住这里。 那年轻男子见她回答,以为有戏,又继续东拉西扯的。其实桐一月只是出于一种礼貌才会答了一句的。 角落里,翁霁凡还在瞅着这边,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候,突然有个教练走过去跟桐一月说话,随后她往前边门口处望了望。 原来是有人找她。 桐一月看见那个几年不见的身影,那熟悉的面孔,可不正是周璐清么 周璐清站在外边,透过玻璃门,在向桐一月招手。 桐一月从跑步机上下来了,用毛巾擦擦脸上的细汗,眼里露出一丝迟疑要不要过去呢 周璐清来找,肯定没啥好事,这个女人每次出现都只会令人反感、讨厌。 可是,桐一月前几天知道了养父母被害死是因为当时有人想杀她父亲,养父母是被无辜连累的。有了这一层原因之后,桐一月内心对养父母的歉疚之情更深了。 而这种时候周璐清出现,桐一月本可以不搭理,但她只要一想到养父母的死因,想到养父母就只有周璐清这一个女儿 罢了罢了,就见见,看看周璐清这回又想干什么。 几年了,周璐清变得比以前更瘦一点,青春不再,眼角的皱纹都明显了,还有一圈眼袋。 周璐清显得很憔悴,看样子,生活得并不如意。 果然是如桐一月所料,周璐清又是来提要求的。这些年她比较消停,没敢去打扰桐一月,因为害怕惹怒了翁析匀,但她也是因从警察那里得知父母的死因竟是那么无辜,她就坐不住了,她觉得必须找桐一月。 桐一月找的这一处谈话的地方,周围都没有,周璐清也知道不能高声喧哗,她把声音压得很低,恨恨地说:“桐一月,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吧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爸妈死得多不值,你老爸连累了我爸妈,难道你不该补偿和赎罪” 桐一月冷静地看着周璐清,淡淡地说:“你想怎样” “我这次不要你给钱,量你也不会愿意拿出来的。” 听周璐清这么说,桐一月不禁越发奇怪,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周璐清警惕地四下张望,确定没看到有其他人在,她才神神秘秘地说:“我这几年跟朋友一起合伙开了个公司,但是现在很不景气,只有你才能帮我,翁析匀有的是钱,龙庭集团也是经常收购一些有潜力的公司” “呵呵只要你在翁析匀耳边吹吹风,让他把我那个小公司给收购了,就算你帮了我大忙,我以后再也不会烦你,怎么样”周璐清这势在必得的样子,真是够贱的。 桐一月才没那么傻,不用细问都能猜到那所谓的公司一定是很垃圾的,可周璐清还想要靠这个发财,幻想着翁析匀能当个冤大头,白白送钱给她花。 如果是一家有实力有潜力的公司,那也就算了,但周璐清说的这个,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周璐清,你的来意我知道了,可涉及到原则问题,我帮不了你。一码事归一码事,养父母对我的恩情,还有他们的枉死,确实我很内疚,但这不代表翁析匀就要被你利用。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想要坑他,可能吗” 桐一月真搞不懂周璐清到现在都还是脑子不清醒的,成天白日做梦呢。 “你走吧,我要上班了。”桐一月不等周璐清回答,转身就走。 能出来见周璐清已是看在养父母的情份上,但既然周璐清死性不改还异想天开,桐一月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桐一月,你这么狠,你会有报应的”周璐清冲着桐一月的背影怒吼,眼里尽是歹毒。 就在桐一月前脚刚走,周璐清身后就出现了翁霁凡的身影。 周璐清一回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不由得心声疑惑,下意识地问:“你谁啊站我身后多久了” “没多久,但是也够了。” “你什么意思”周璐清心想,不会是刚才她和桐一月说的话被这个男人听见了 翁霁凡竟然很干脆地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其实,我觉得,桐一月不愿帮你,真是有点忘恩负义呢,不过,我到是有这个能力可以帮帮你的公司。” “你”周璐清惊讶,这才仔细打量这个男人的穿戴。 穿的工作服,但是周璐清却看到他的皮鞋和手腕上的表可都是顶级名牌啊。 周璐清的表情立刻就阴转晴,笑得无比灿烂:“说说看。” 翁霁凡讥讽地瞄了瞄周璐清,伸出手,眼底藏着一丝奸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翁霁凡,我父亲是翁析匀的二叔。” 周璐清差点惊叫出声,想不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刚才碰了一鼻子灰,转眼却遇到了翁家的少爷 所谓的一拍即合,有时不是因为真的有默契,而是各自都在算计着同样的东西,就像现在翁霁凡和周璐清。 两人后来达成了什么样的合作,当然是保密的,可以肯定的是,准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 今天,翁析匀睡午觉睡过头了,平时是只睡一个小时,但现在睡了两小时,还是薛龙将他喊醒的。 醒来之后还是有点困,感觉很疲倦。 恰好倪霄打电话来,听到翁析匀在那边哈欠连连的,这可是以前没有的事。 倪霄忍不住调侃他:“翁大少,你是不是昨晚太劳累了你不会是霸占了桐一月一晚上吧你那个聪明绝顶的儿子竟然没有打断你” 翁析匀没好气地说:“昨晚我一个人睡在别墅,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哈哈,就算不是昨晚上,那也可能跟你最近耕耘得太勤有关系,估计是肾虚。” “去你的,我身强力壮,怎么会肾虚。” “哈哈,那可说不准。” 翁析匀冷不丁冒出一句:“难怪你这嘴会招惹到陶贝羽揍你,真是欠揍。” “谁你说谁陶什么那个打了我的女人”倪霄一说起这个就激动。 “是啊,她叫陶贝羽。” “好,我记住了,省得我再去问你家桐一月。”这男人的怨念啊。 翁析匀挂了这通电话时,薛龙已经在候着了,提醒他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 是时候去精神病院了,翁析匀约好了夏绮云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最近她的病情进展,如果稳定,就会把夏绮云送回到她的老家去。 精神病院这处地方临近郊区,环境清静,远离闹市,是个休养的好去处。 夏绮云被送来这儿已经有半个月了,翁析匀来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这是全市最大的一所精神病院,床位还挺紧张的。夏绮云被安排在三楼的一间病房,有专人看护守着。 她被送来的当天就由三位权威的精神科医生确认,是精神失常了,还好送来得及时,否则继续恶化就更难治疗。 翁析匀此刻正在主治医师庞院长的办公室里,脸色有几分沉重。 “半个月都没有好转,一点起色都没有” 庞院长慈眉善目,闻言,叹息地摇头:“不是我们院方不尽力,而是这精神失常,不仅仅只是精神上的问题,其实最关键是心理。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翁先生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翁析匀当然明白了,夏绮云不配合治疗,闹腾得很凶,只有他在的时候,她才会安静一点。 真是棘手,翁析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夏绮云的父亲曾是翁析匀母亲的同事兼朋友,并一同参与了当时的修复小组。如今,只剩下夏绮云一个了,如果她就这样疯下去,翁析匀会感觉难以向母亲那死去的旧友交代。 与院长谈过话,翁析匀去了夏绮云的病房。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目不斜视地经过翁析匀身边,去给夏绮云打针。 夏绮云看见翁析匀在她眼前,她也就不闹,只是傻笑看着他。 男护士为夏绮云打完针,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这一切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可是,就在这男护士往门口走,到了翁析匀背后时,霎那间,异变突起 男护士目露凶光,高举着一根针筒冲着翁析匀的后背猛地扎了下去 危险在顷刻间降临,那男护士犹如煞神般欲要逞凶 可是,他的对手是翁析匀。如果他是煞神,翁析匀此刻就是化身死神 翁析匀仿佛是背后长了眼睛,在那针筒刺到他衣服表面那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他的身子已经向旁边闪开,几乎是同时,他左臂伸出将那男护士拽住,右手猛地掐住男护士的脖子,蹭蹭蹭连续几步将男护士逼到墙角 男护士惊恐中仍不忘完成任务,死死握住针筒,拼命都要扎进翁析匀肉里 翁析匀左臂晃动,凤眸中闪过一道骇人的精光,只是瞬间,男护士那握着针筒的手就被翁析匀往前一扭 “啊”男护士一声惨叫,手腕处的骨头已经断裂,针头噗嗤一下钻进这男护士的肩膀 翁析匀赤红的眼眸里尽是嗜血的冷意,如魔神从幽冥而来,冷酷得令人胆寒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翁析匀刚才这一系列动作,全都是几秒之内完成的,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就跟拍电影似的。 “想尝尝这针剂的效果吗”说着,翁析匀那只手狠狠往下一按。 男护士哦不,应该说是杀手。 杀手顿时狂暴了,因为知道那针剂是什么成份,打进身体里必死无疑 “不”杀手疯狂的怒吼中,他顾不得自己腕骨断裂的痛,竟然在死神降临之前,使得这断裂的手腕挣脱了翁析匀的掌控。 虽然那针剂没能扎进去,可是杀手腕骨处传来的痛却差点让他昏死。 倒在地上,全身都在抽搐,一脸是汗,目光如同见鬼似的盯着翁析匀。 “你你怎么知道”杀手痛得连说话都艰难了,可还是不甘心就此失败,想要问清楚。 翁析匀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人,冷漠的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想问我怎么知道你有问题” 杀手点点头,强撑着没晕过去,非听不可。 “因为你运气真不好,我刚才去过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很详细地跟我说过夏绮云每天该什么时候打针吃药。而根据我的记忆,在半小时之前她就该打过针,正常情况下,今天她不应该还要打针。” “还有,你手上的老茧出卖了你。那像是长期握枪才会有的茧子,而你只是个男护士,怎么会有” 杀手听到这番话,撞墙的心都有了,暗骂翁析匀太狡猾,恨自己这次太大意,不该选这个时间来,也不该不戴手套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口罩下,真面目是什么。”翁析匀弯腰,大手一扬,杀手脸上的口罩就掉了。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此刻也因疼痛而表情扭曲,怨毒愤恨的眼神盯着翁析匀。 杀手的任务失败了,翁析匀将这人交给了薛龙,针剂自己留下,拿去找倪霄鉴定一下是什么东西。 今天这事儿,若是换做别人身上,兴许就是要丧命在这里了,就算不死,也得吓个半死。 可翁析匀却那么轻描淡写的就化解,并且也没被吓到。 表面上是轻松,但之所以能这么轻易躲开危险,那是因为翁析匀这些年不止一次遇到过被人暗杀的梗了。 他也不是吃素的,除了警惕和防范,他的身手可以说是最让杀手们头痛的,现在已经没几个杀手愿意接这单生意了。 今天这个是看在一千万的份上来冒险的不是一千万人民币,而是美金。 先前那些过程,夏绮云都看见了的,她不知是真傻了还是被吓傻,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翁析匀见她这副样子,心情也是挺复杂的。夏绮云的命真是坎坷,原以为换了心脏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可现在,她比以前更遭。 翁析匀走过去将她扶起来,让她在床上躺下。 夏绮云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眼泪汪汪地说:“我没病,我没疯让我出去。” 她在这一刻的眼神是稍微清亮了一点,但仅仅是这一会儿而已。指不定哪个时候又犯病了。 “过段时间会放你出去的。” “不我要现在,现在出去” “医生说你总是不听话,什么时候你能乖乖听医生的话了,我就会来接你。” 翁析匀后边还有半句话没说完是接夏绮云回去她的老家。 “听医生的话不那么人都是疯子,他们会害我的他们给我吃的都是毒药,他们想我死” 这种话,只会让翁析匀更加心情沉重。医生为她治疗,结果她还说这些,精神正常的人会这么说吗 又坐了一会儿,翁析匀走了,他还有事要处理,刚才那个杀手,被薛龙带去了秦虎那里,去看看都招了些什么。 商场上的竞争在所难免,可是总有人会特别的恶毒,使出些罪恶的手段,甚至不惜要敌手的命。 尤其是像翁析匀这种,身份地位越高,就越危险。总有人会觉得他挡道,会有人乐意见到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祸不单行。翁析匀今天遇到杀手了,他是不打算告诉桐一月的。 而桐一月今天也是她最痛苦的日子 家里的卫生间,桐一月正站在窗户前,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出现她父亲桐民翰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 桐民翰脸上和身上都是伤,还有血,他被五花大绑,他旁边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手里拿着刀子,刀口上还有一点殷红的血。 桐一月此刻已经肝肠寸断,快疯了,接到这即时视频通话,她的心都在颤抖,在滴血 “爸你们不要伤害我爸爸” 桐一月没了发火的力气,现在这种情况,她即使愤怒到极点也不可以表现出来,否则父亲就完蛋了 屏幕中那个戴面具的人桀桀地冷笑:“你没有资格提要求,如果你不答应刚才我所说的事,我就会这样在你爸爸身上一刀一刀划下去,直到他的鲜血流光为止。” 桐一月心里在狂吼:“畜生魔鬼”可她只能忍着,紧咬着唇,咬到破裂,都感觉不到痛,因为心更痛。 听到戴面具的人说那些话,看着父亲身上的刀伤和鲜血,想想如果一个人被那样残忍地对待,如此令人发指的恶行,竟然会落在父亲头上 桐一月几乎崩溃,她不敢说“不”,就怕刀子会朝着父亲刺下去。 可她更不想点头,因为地方所提出的要求,是她无法容忍的事。 桐民翰在屏幕上凄惨地叫着桐一月的名字,然后,那戴面具的人手一抬,说了句:“我还会再联系你。” 随后,视频中断。桐一月虚弱似的跌坐在地上,背脊已经被冷汗湿透,手机滑落了她感觉心跳快要停止,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桐一月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一片血肉模糊,仿佛看见父亲在刀口下无力挣扎。 太残暴了,那个人究竟是谁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泯灭人性的牲口 桐一月靠着冰冷的墙壁,如同坠入深渊,看不见前方,也不知道要落向何处。 命运总是这样,在你以为拔云见日了的时候,那只翻云覆雨的大手就会无声无息地出现,狠狠推你一把 但其实,这看似是突来的厄运,实际上潜藏着一点必然的因素。 桐民翰长期在外东躲西藏的,就没安全过,他出事是迟早的结果,只是这次,有人还不想桐民翰死,而是另有目的。 桐一月竟成了他们达到目的的跳板。 卫生间的门外,宝宝在敲门,奶声奶气地问:“月月好了吗我要嘘嘘啊” 先前桐一月进来接视频电话,宝宝以为她进来上厕所了。 桐一月惨白的脸颊,红肿的眼眶,死寂的情绪,快爆炸的心痛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打开门时,被藏了起来。 宝宝仰着小脑袋,红着脸儿说:“我要嘘嘘,你不要偷看哦。” 桐一月点点头,揉揉娃娃的头发,顺手把门带上了。 桐一月坐在沙发上,身子还在发抖,灵魂深处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心。 害怕父亲会死 门铃响起,桐一月去开门,翁析匀高大的身躯一闪而进,嘴里还在说着:“还有菜吗,我还没吃晚饭。” 桐一月怔怔地望着地板,居然走神了。 翁析匀垂头凝视着她,蓦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疑惑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桐一月愣了愣,随即摆摆手:“没什么,没事。” “还说没事你眼睛都是红的。”翁析匀越发感觉不对劲,她的情绪反常。 桐一月眼底一抹慌乱掠过,随口说到:“今天周璐清来酒店找过我我刚才只是又想起了养父母的枉死,有点悲伤。” “真的只是这样”翁析匀半信半疑地问。 “嗯”桐一月抬手擦擦眼角的泪痕,避开他的目光,进厨房去了。 桐一月最终也没有将那视频通话的事告诉翁析匀,甚至都没提到自己的父亲。 这就有点奇怪了,桐一月难道不是该希望翁析匀能在父亲性命危机时伸出援手吗 这出租屋地方小,却是挺温馨的。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了,桐一月和宝宝早就吃过晚饭,而翁析匀刚来,只能一个人吃了。 一荤一素一个汤,简单的家常口味,但能让翁析匀吃得津津有味的。 这一幕实在是有点戏剧化。如果是拍成视频发去网上,那一定不会有人相信这是真的,一定会觉得是在作秀。 堂堂大总裁,全民男神啊,竟然吃得这么“将就”没有大餐,没有精致的菜肴,他吃的只是剩菜剩饭。 旁边沙发上,宝宝在看动画片,时不时歪着脑袋瞅瞅翁析匀。 宝宝自从被告知翁析匀是他老爸之后,那画风就变了。以前还曾想让这个帅到爆的男人当月月的男票,现在宝宝却成天担心翁析匀会霸占月月,抢走月月。 父子俩真像是前世的欢喜冤家,宝宝只要见着翁析匀抱着桐一月,他一定会跑到两个大人中间去。 翁析匀则有时会趁宝宝睡着了而把人给抱到旁边小床去,然后第二天宝宝醒了看见自己肚子睡着,又会爬到翁析匀和桐一月的中间,反正就是要把翁析匀给隔开,免得把麻麻抢走。 桐一月一直在对着电视发呆,翁析匀叫她几声都没反应。 翁析匀放下碗筷实际是已经吃完。 走过去坐在桐一月旁边,她这才回过神来。 “啊你吃好了我去收拾。” 翁析匀见她起身,他也跟着去了厨房。他从一进门开始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但她却只说是因为见了周璐清而想起了枉死的养父母。 可这样的说辞怎能让翁析匀相信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的话,他岂不是太蠢 桐一月穿着围裙,低头洗碗,整个人依然是那种低落的状态。 不是她不想装作快乐一点,但这一次,她做不到。她从那通视频通话之后,分分秒秒都在担心父亲,发自心底的恐惧,无法排解。 翁析匀懒懒地靠在墙壁上,沉静的凤眸里墨色正浓,凝视着她的侧脸,轻声说:“我今天去医院看了夏绮云,她的情况不太好,没有好转,很抗拒治疗,所以目前还不能送她回去。以她的病情,放出去,是对其他人不负责,得等她的病情有起色了才行。” 其实翁析匀可以不说今天去看了夏绮云,但是他又不想对桐一月隐瞒这件事,现在等于是在汇报自己的行踪。 桐一月抬眸,心不在焉地望望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翁析匀微微眯起眸子,心头抽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提那个杀手的事。他不想让她担心。 “今晚,我” 桐一月不等他说完便接话:“你回别墅去睡吧,这儿实在太窄了,你工作一天也累,回去好好休息。” 翁析匀本来想说他可以睡沙发,可桐一月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将嘴里的话咽下去,只是,这双犀利的眼眸紧紧锁着她,像是要将她的心事都看穿。 每个人都有秘密,翁析匀很明白这点,所以他没有追我桐一月。他只是觉得,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那这样,我再坐一会儿,陪陪你和宝宝。” “不用了,你回去别墅就不早了,而且我明天要上早班,我也想早点睡觉。” “”翁析匀感觉这话头接不下去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走出了厨房。 他不是不关心,他其实很为难。既要给她空间,又得留意她的情绪是否异常。刚才想留下来陪陪她和孩子吧,可她好像不需要。 或许睡一觉起来她就好了吧。 翁析匀走了,可桐一月这一晚却是彻夜未眠。她在盼着那个戴面具的人再发来关于父亲的视频或者消息,但同时又害怕手机有动静,怕见到的是父亲满身鲜血 矛盾的煎熬,桐一月焦虑得思绪直到天快亮了才浅眠了一会儿。 桐一月今天上班的时候感到特别的困,很疲倦,但还是得打起精神,撑过下午两点钟,才能稍事休息一下。 桐一月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眼皮沉重,最后靠在椅背就睡着了。 可才刚不到20分钟,她的手机就在震动,陌生的来电。 桐一月瞬间睡意全无,直觉可能跟父亲有关,赶紧地找个僻静的地方,接起了电话。 果然,一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父亲的惨叫,桐一月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爸爸爸” 桐民翰那边听到她的声音,哭着喊了一句:“一月,别管我” 但是,这结果就是传来更加凄厉恐怖的嘶喊,可想而知桐民翰在受着怎样的罪。 桐一月紧绷的神经近乎崩裂,却听到另一个声音说:“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不肯合作,那你就等着给你老爸收尸” “我喂喂”桐一月对着手机怒嚎,可对方早就挂断了,她再打过去就提示无法接通。 到底是什么样严重的事可以让桐一月在父亲的生命受到威胁时还没答应歹徒所说的合作。 桐一月面朝着墙壁,额头贴在墙上,用这冷冰冰的墙来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点。 她脸上的痛苦那么浓,她的心早就飞去父亲那里了。脑子里很混乱,很难冷静下来思考。 但就在这恐惧与迷茫中,桐一月的意识里抽离出一丝丝清明,蓦地想到既然歹徒有所求,在没达到目的的时候,歹徒就应该不会杀死她父亲。 也就是说,实际上她还有时间想办法的。 如果歹徒还有其他的门路达到目的,又怎么会找上她必定是无计可施了才会出此下策。 也就是说,桐一月虽然被动,可是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也是占有主动权的。 这么一想,桐一月的焦虑和恐慌,才能暂时缓和一点。但她必须要尽快想到解决的办法将父亲救出来,否则时间拖久了,可能歹徒真会撕票。 桐一月就这样每天在煎熬和矛盾中度过,翁析匀在这段时间,只来看过她和孩子一次。因为,他又出差了。 大总裁嘛,难免有时候要当空中飞人,远的地方一去就是一两个星期都可能的。 翁析匀不在,桐一月的情绪越发的糟糕,失眠都成家常便饭了,半夜一点点响动都能将她惊醒然后睡不着到天亮。 每天看手机的次数成n倍增加,焦虑感成n倍上升。以前有时还会趁一点休息时间去健身房锻炼40分钟,可最近都没去了,改成在抓紧着40分钟睡觉休息。 一晃半月过去,这天,桐一月刚休息了片刻,一睁眼就看到小萱在急急忙忙往外跑,桐一月高声叫住小萱,问她这是在干嘛。 小萱一直都嫉妒和反感桐一月,可现在桐一月是领班了,小萱那态度才稍有改变。 “你不知道吗健身房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桐一月心头突突地跳,拔腿就往那边跑去。 酒店里这间大型健身房,是属于酒店的“康乐部”所管辖的。桐一月虽然是客房部的,但毕竟这是发生在酒店自己经营的场所内,她也很关心究竟是出了多大的事。 桐一月赶到的时候,救护人员也刚来。这场面有点混乱,健身房里原本是有不少人在健身的,现在全都围在门口,喧哗、议论,有的人还显得很激动。 为了维持秩序,酒店临时调来了保安组里一半的人过来。 桐一月看到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出来了,上边躺着的伤员似乎已经昏迷,挂着氧气罩,身上还有血 大白天的,见到这腥红的鲜血,桐一月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背脊发凉,只瞅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这时候陶贝羽也已经火速赶来处理现场,还特意派人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伤者不是住在酒店里的客人,但在你这里出事的,酒店方恐怕是难逃责任。 这也是让陶贝羽最头疼的地方。她吩咐保安将围观的人驱散,自己进去事故现场亲自查看,同时警车也到了 陶贝羽除了担心伤者的情况,她还在第一时间接到下属汇报时吩咐酒店上上下下先封锁消息,除了警察,不能向其他人透露事件。 又是一桩会对酒店产生恶劣影响的状况发生了,陶贝羽即使很快做出恰当的应急反应,但是,有些无孔不入的记者,却是挡不住。 记者来了,被保安挡在外边,陶贝羽在健身房里都快抓狂了其他都好说,可记者怎么会来得那么快 紧跟着,翁霁凡来了,另外还有周副经理也来了 现在这健身房里俨然成了临时的审判庭了。 根据警察初步勘测现场的结果,以及目击者的口述,事故原因,目前来看,是伤者出事之前在这台综合健身器械上进行健身,主要是锻炼他的肱二头肌,可是很不幸,器械上的钢丝绳意外断开,双臂和双腿都受伤,骨折是肯定的,搞不好还会残废 陶贝羽让助理先把警察请到隔壁休息室去,她现在只想立刻追究一件事这一批劣质健身器材是谁引进的 康乐部的经理此刻满头大汗,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置换健身房器材,是他的职务,这一批也是他负责置换的。 采购详单已经到了陶贝羽手上,她一看之下更是火冒三丈 “怎么不是在原来的德国公司进口的而是在一家默默无闻从来没听说过的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叫什么名字” 经理实在是有点害怕陶贝羽发火的样子,比男人还彪悍。 “是老板是一个女的叫叫周璐清” 经理这话,陶贝羽怔住,正在脑子里搜索看看是否听说过这个人。 这时,只听翁霁凡冷不丁地说:“周璐清我知道这个女人,她是桐一月的姐姐。” “什么”陶贝羽惊愕,美目倏地迸出寒光。 陶贝羽先前是满腔怒火,可现在却是心头有点发慌了,感觉这件事越来越复杂,尤其是记者的反应速度实在超乎寻常的快。 但记者也无法进去健身房,这地方现在被封锁着,警察走后,陶贝羽和其他人就从健身房的后门出去了。 目前对这件事不对外透露。这就是酒店对记者的说辞,可还是有一些先前在健身的人会跟记者说些什么,零零散散的东西就会被记者拼凑起来,然后或许很快就有报道了。 因为引进了劣质健身器材而导致正在健身的一个会员伤重进了医院,这种巨黑的消息如果传出去,对酒店的声誉是个很大的打击。 酒店的公关部在忙活着去跟记者那边协调,一边还要留意网络上有没有人在各大门户去发帖 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伤者正在抢救,家属在医院里,跟酒店派过去的那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动手打了那个员工。 今晚是无法消停了,兴许还只是个开始,明天说不定更糟糕陶贝羽想想就感觉肝颤。 会议室里,除了陶贝羽之外,还有翁霁凡、桐一月,以及康乐部的杜经理在场。 这架势,很像是三堂会审似的。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酒店方十分重视,当然是第一时间从源头查起。 源头是什么就是周璐清的公司。 桐一月知道陶贝羽之所以叫她来问话,是公事公办,她是可以理解的,也不会生气。可是,你翁霁凡在旁边叽叽喳喳的,算个什么事 “翁霁凡,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这件事与我有关”桐一月清冷的眸光含着愤怒,死死盯着翁霁凡。 这张看似忠厚老实的脸,下边藏着是一颗怎样狡诈的心。 “桐一月,你敢说这件事你不知道你没参与周璐清是你姐姐,你们姐妹俩联手,为了把璐康飞牌健身器械塞进酒店健身房里,你没少下功夫吧” 桐一月怒极反笑:“翁霁凡,你说话也长点脑子,我只是客房部一个领班,我怎么可能左右得了健身房引进什么样的器械再说了,我跟周璐清关系恶劣,我连她开的什么公司都不知道,更别提联手了。你真可笑,脏水不是你这么泼的。” 陶贝羽看着桐一月和翁霁凡各执一词,她也感觉出来似乎翁霁凡是有意针对桐一月的,不由得越发严肃:“翁霁凡,你没有证据就别胡说。” 翁霁凡哈哈大笑,抬手一指杜经理,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就是最好的证据不信你问他,是不是曾给过桐一月一个红包狼狈为歼这种事,不需要事先有什么交情,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就够了。” 说到这,翁霁凡还冲着那正在颤抖的杜经理冷哼一声:“对吧杜经理,我说得没错。” 杜经理心惊胆寒,不敢去看翁霁凡,但嘴上却一个劲说:“没有的事没有。” 桐一月又气又惊,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画面就在周璐清来找过她之后的两天,有一次她去健身房为客人送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杜经理,当时杜经理说健身房正在给会员送购物优惠券,见到她了就顺便给她。 当时桐一月还说算了不要,可杜经理还是塞给她了。 但奇怪的是回家之后桐一月打开那红包,里边没有优惠券而是一叠白纸。她琢磨着兴许是杜经理搞错了。 她没在意这个事,后来也没问,就那么过去了。 正当桐一月心声预警之际,翁霁凡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高举着 “看,这就是证据我拍到桐一月在向杜经理行贿” “” 这张照片上,桐一月拿着红包的一头,杜经理拿着另一头,两人都在笑可是无法判断到底是谁在给谁红包 照片在眼前,把陶贝羽给难住了。她相信桐一月没做那样的事,可是翁霁凡的这张照片,如果拿去警局,桐一月会有麻烦的。并且,公司上上下下也难以服众。 也就是说,这件事必须解决,只是陶贝羽相信也没用,桐一月需要证明自己。 桐一月尽量保持着冷静,怒视着翁霁凡:“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桐一月一转头,看向杜经理:“当时是怎么回事,你最清楚了,你说啊,愣着干什么”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他是经理了,桐一月的气势拔高,声音也更沉重。 满以为只要杜经理说清楚就没事,但是万万想不到,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竟然竟然点头了 没错,他点头了,然后状似很后悔很痛苦地说:“我承认我是收了桐一月的好处,她说叫我在置换健身器械的时候就找一个叫璐康飞的公司说是她姐姐开的,还说只要我肯答应她,事成之后还会给我钱那红包里装的是两万块美金。” 这个杜经理居然在坑桐一月。 坑惨了,坑大了含血喷人也不过如此 桐一月愣了一秒钟,杏眸蓄满冲天的怒火,她算是明白了,这杜经理是故意整她的那个装着一叠白纸的红包就是陷阱杜经理被翁霁凡收买了 “杜经理,你怎么不去死”桐一月怒吼着冲上去掐住杜经理的脖子,抡起右臂,照准他的脸,啪啪就是两耳光 “啊”杜经理吃痛地惊叫,被打得眼冒金星。 翁霁凡见状,也是有点慌了,没想到桐一月这么彪悍,还会打人。 翁霁凡急忙上去将桐一月拉开,而旁边陶贝羽就故意慢吞吞地走过来,懒洋洋地说:“桐一月,你脾气可不小。” 嘴上这么说,但陶贝羽却偷偷冲桐一月做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因为,陶贝羽也认为杜经理该打 可是这面子功夫还要做,陶贝羽此刻不能让人认为她在偏袒桐一月,所以还要例行公事。 “杜经理,你所说的话,敢去警局再说一次吗” 杜经理脸上火辣辣地疼呢:“敢,当然敢” 他说得这么干脆,可陶贝羽还是察觉到了他眼底那一点慌乱,并且他还先瞄了瞄翁霁凡,才说的。 陶贝羽顿时心里雪亮,不由得暗暗冷哼:“翁霁凡,你的手伸得真长” “行,看来这件事是越来越复杂了,今晚也无法理得清,你们都回去吧,明天记得准时来上班,公司内部会调查这件事。” 陶贝羽显得平静多了,因为有些疑问,她心里有了答案。 桐一月这天晚上又是没睡好,一早就来酒店了。 经过昨天的事,酒店里已经在流传着一个说法劣质健身器械的来源,是桐一月的姐姐开的公司,她还对杜经理行贿杜经理没想到会那么倒霉,器械才买回来没几天就出事了。 这种流言是传得最快的,在翁霁凡的推波助澜下,只一天就够让整个酒店都知道了。 陶贝羽来上班的时候,办公室门口就站了几个部门经理,全都是来询问关于昨天事故的调查进展的。 说简单点,是来闹着要处置桐一月的。 陶贝羽却不吃这套,她有时显得专横,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真的处置桐一月吧,于公于私都不能这么做。 最少也要等警方对除事故的健身器械做更进一步的更权威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才能知道,钢丝绳断裂是机械故障还是人为 再说了,翁霁凡拍的照片以及杜经理的承认收了钱,这些都是有疑点存在的,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陶贝羽在面对一个个主管的请愿时,硬生生是扛住了压力,力排众议,搁置了现在就对桐一月进行处置的提议。 但陶贝羽也没闲着,她也在尽力将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桐一月有多气多窝火,只差没冲到杜经理家去揍人了。 至于周璐清,早就跑了这么一来,桐一月要证明自己,就更加困难。 这件事最终会导致什么结果肯定不是只污蔑桐一月这么简单的。 翁家的家庭会议,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好像寒冬腊月一般。 老爷子坐在上方,下边一圈坐的都是翁家的人。最神奇的是,桐一月竟然坐在了中间。 是老爷子请她来的,卢裴亲自接过来。桐一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听见翁静楼在说话。 “爸爸,这次您总不能还袒护翁析匀吧如果没有他的授意,桐一月怎么敢这么做将她姐姐公司里的劣质健身器械卖给酒店的健身房,才会出事故,那个伤者说要告我们公司” 翁霁凡也赶紧附和着说:“爷爷,这事儿给公司造成的影响太坏了,不仅酒店名誉受损,最重要的是我们家族的名声,公司的清誉翁析匀他不配当总裁,他应该下台” 这架势,就是趁翁析匀不在的时候想要翻江倒海吧 耳朵里嗡嗡响,桐一月被这群人所说的话震得浑身发麻什么情况凯黛尔凡酒店难道幕后大老板竟是龙庭集团 翁静楼父子咄咄逼人,桐一月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听得身后响起一个低沉而又威严的男声 “谁在放屁谁趁我不在时候欺负孩儿他娘” “” 这么霸气侧漏拉风到极点的,除了翁析匀还能有谁 这个出差十几天的男人回来了 随着翁析匀的这一声,他挺拔的身影从门口进来,那一束柔亮的灯光照在他身后,瞬间给人一种好像神祗降临的错觉。 整个屋子都子啊一秒间安静,但桐一月分明听到自己心底在欢呼:“你回来了,太好了” 是啊,只要翁析匀出现,桐一月的心就是踏实的,而某些跳梁小丑则是心虚的。 翁静楼脸色大变,但立刻又出声讽刺:“别说什么欺负那么难听,你们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还怕人说了” 见父亲的态度这么硬气,翁霁凡也赶紧地附和:“有凭有据的,这次看你们怎么狡辩” 瞧这父子俩唱双簧,翁老爷子表情沉重,盯着翁析匀,意思是看他怎么解释。 而翁析匀就只盯着桐一月,径直走到她跟前,坐下,冲着这满屋子的人,翁析匀竟然笑了。 完美无缺的俊脸,每一分线条都是精雕细琢的,即使是此刻这样冷到骨子里的笑,也能让桐一月感到格外温暖。因为他的冷,只会对别人,而不是对她。 桐一月眼眶微红,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她暂时不问为什么他一直没告诉她,凯黛尔凡实际上是龙庭的产业。 “一张照片再加上一个杜经理,就能被你们扯出这么一台戏真是,智商堪忧啊,呵呵” 翁析匀这顿讽刺,一点没给二叔面子,呛得翁静楼脸都红了可也蹦得更高了。 翁静楼蹭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说:“爸,您看看他,都这时候了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傲慢嚣张,难怪会纵容桐一月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把公司放在眼里,没把翁家放在眼里白眼儿狼,就算您掏心窝子都喂不熟” 翁老爷子其实很头疼,家里人的矛盾由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他很多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发生太过份的事,他就懒得去追究,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人坐不住了。 桐一月听到翁静楼越说越过份,她的脾气也上来了,怒视着他:“你们通过污蔑我,来达到打击翁析匀的目的,不觉得这种手段太无耻了吗” 桐一月这气势不弱,并且看得出来她此刻并不恐惧,有的只是愤怒。 她只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却能在此刻的情况下不被吓到,保持理智和清醒,还能为自己辩护,这实在是不容易。 要知道,大家族里的家族会议,通常是气氛紧张的,胆子小的人,基本上就只能保持沉默以及被欺负的份儿。 可桐一月显然不是的。 翁析匀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无视翁静楼那恼羞成怒的样子。 翁静楼还没来得及开骂,他老婆先发飙了,横眉竖眼地一手指着桐一月:“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老公说话” 这女人的声音很尖锐很难听,泼妇的架势,哪里还有点贵妇的气度,说的话更是充满了对桐一月的蔑视。 其余人都傻眼了,面面相觑,心想这算是全面开战了吗 翁析匀一记眼刀横过去戳在二婶身上:“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就许你老公满口喷粪,不许我女人自我申辩一下什么时候我这一房的人在这个家里还得受你那一房的气了” “” 终于领教到翁析匀的毒舌有多厉害了吧,人家平时只是不屑计较,可也是底线的。触碰到他的底线,分分钟说句话就能喷死你。 二婶气得浑身发抖,翁静楼父子为了维护自己这一房,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跳着脚地怒骂,一家三口齐上阵。 其余的翁家人也不是支持翁析匀,只是很聪明的在这时候不想参与太深,来个坐山观虎斗。 翁冕和他母亲坐在角落里,时不时低声交谈,可以看出,翁冕眼里还是有几分担忧的,他事先都不知道爷爷会把桐一月也叫来。 蓦地,翁老爷子一声低吼:“够了闭嘴” 翁静楼一家三口被这么呵斥,都是一惊,赶紧地停止了吵闹。 翁析匀和桐一月不由得同时冷笑,心想翁静楼那一房还真齐心呢,只是太愚蠢,不知道越是闹得凶,老爷子就越烦躁么。 “你们今天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了” 看到老爷子发火了,翁静楼这才讪讪地堆笑:“爸,您息怒,这事儿不是明摆着么。” 翁析匀很不客气地打断了翁静楼:“什么叫明摆着我才刚回来,还没说上几句,就认你乱扣罪名了事实是,你们收买了杜经理和周璐清,让这两个人咬住桐一月不放,然后借此污蔑我吃里扒外中饱私囊。这种招数,早就落伍了,你还在用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么” 翁静楼脸色一变,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嚷嚷:“周璐清都跑了,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了” 这话确实是说到关键了,但翁析匀却不慌不忙地说:“她是跑了,可她运气不好,正好被我的人抓住,现在,她已经在警局,会有警察问她口供的,很快,真相就会被揭开了。” 翁析匀这气定神闲掌控一切的样子,说出来的话更是令人震惊。 翁静楼父子心头巨震,彼此看着的眼神里都有天大的问号怎么回事怎么周璐清会被抓到不是已经安全送出境了吗 这父子俩的沉默以及脸上那种掩饰不住的慌乱,怎能逃过翁老爷子的眼睛,翁家其他的人也都不禁要怀疑这事儿难道真是冤枉翁析匀和桐一月了吗 “爷爷,您别被他骗了,他是在狡辩周璐清怎么会承认自己跟桐一月狼狈为歼呢,肯定会死不认账。可您想想,桐一月她哪里来的底气和胆子敢那么做一定是翁析匀在背后授意的”翁霁凡急切而又紧张地说。 翁静楼忽然瞪了瞪儿子,随后表情严肃地说:“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翁析匀没有指使桐一月,但他至少是知道这件事并且默许的。这同样是在损害酒店的名誉和公司的利益,现在网上无数人在指责我们,那个伤者的家属更是请了律师” “如果我们还要包庇,怎么跟大众交代龙庭这块牌子难道就要被抹黑了吗爸” 翁静楼是将最大的黑帽子给扣下来了,恬不知耻同时又用心歹毒。 桐一月几次都气得想开口,但都被翁析匀阻止了,示意她稍安勿躁。 桐一月这心里好多神兽在奔腾,怎能安得下满腔的怒火都没地方发出来,可是她也相信翁析匀不会怂的,他应该是自有安排。 果然,老爷子斜斜看着翁析匀,沉沉地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翁析匀冷凝沉静的眸光亮了亮,嘴角勾着的一缕弧度竟浮现出丝丝残酷:“我只想说,真相与否,你个打个电话给花旗银行的老熟人,不就知道了么据我所知,杜建国在花旗银行有个账户,虽然是他情人的名字,可实际上是他的私人小金库。如果猜得不错,那个账户,这几天也许多了一笔钱” 听到这儿,翁静楼呃翁霁凡两父子的脸都白了,眼底的慌乱越发浓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被翁析匀这神一般的反应给震得肝颤。 但即使这样,翁静楼他们也不会轻易服输的,不到最后一秒都不会停止挣扎。 “爸,他是在企图混淆试听,这两件事根本没有直接的关系,爸” 翁老爷子那洞悉一切的犀利眼神,如x光照在翁静楼身上,再看看桐一月那坦荡的神情,还有翁析匀淡然的目光 翁老爷子这一生阅人无数,到此刻,他不必打电话,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件事,我的处理意见是”翁老爷子紧紧皱着眉头,无比冷沉地说:“到此结束吧。但是,希望你们记住,有底线的争斗,我鼓励,可如果损害到公司和家族的名誉以及利益,不管是谁,绝不姑息” 这番话,严厉至极,带着浓浓的威严和警告。谁都听得出来,其实不是针对翁析匀,而是针对某些居心叵测的人。 翁静楼简直不敢相信,这事儿就这样了解了他处心积虑地谋划,原以为这次能对翁析匀造成实质的伤害,但没想到父亲就这样处理完了 翁静楼此刻是有点狂躁了,怒不可遏:“爸,我不服翁析匀纵容桐一月做出这种事,您都能容忍,为什么为什么” 翁老爷子心里在叹息,自己这二儿子怎么就比翁析匀的头脑差那么多呢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再继续追究下去,不但害不了翁析匀,还会爆出更多二儿子捏造事实的证据 “行了,我不想再重复一次刚才说的话。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必再提。今天不早了,都走吧” 翁老爷子刚站起身,翁析匀却冷不防冒出一句:“这件事是处理完了,但我也有一件事需要提出来,让家族处理处理。” 这话,无疑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惊诧,包括桐一月在内。 “薛龙,把人带上来”翁析匀高声一吼,这屋子里的气息陡然又冷了三分。 每个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只见薛龙和另一个保镖一起,架着一个瘦瘦的平头男子 那是翁静楼在看到那人的脸时,差点当场晕过去 翁析匀的声音如同冰山的积雪般冰冷:“这个人,是半个月前,被人雇来杀我的。” t: 第113章再也不分开 没有最震撼,只有更震撼 此时此刻,这大厅里安静得出奇。翁静楼和儿子两人几乎是站不稳了,瞬间只有种想跑的冲动 翁家其他的人也都像是被雷劈个里焦外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桐一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死抓住翁析匀的胳膊,依偎在他身边,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俏脸惨白无血色,呼吸有点困难。 她的惊恐来得太突然,她不知道翁析匀半个月前在医院遭遇了杀手。那么可怕的事,他却只字未提他是不想让她担心,他独自一人承受了,显然的,这杀手会被带来这里,幕后指使的多半是翁家的人。 翁析匀他内心该多么难过 桐一月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中剧痛而悲凉原来他曾距离死亡那么近,而她差点失去他 翁析匀像是感受到桐一月的情绪了,他搂紧了她的肩膀,不顾这么多人看着,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但他看向那杀手的眼神却是阴冷至极:“半个月前,我去精神病院探望一个人。病房里,就是他冒充护士进来打针,结果却是想要我的命。他针筒里的液体,是毒品,一旦扎进我的身体,那医生就连抢救我的机会都没有,我将会在几分钟之内就死亡。” “而由于那是毒品,事后别人也只会说我是在那个病房里因注射毒品过量而死的这计划原本是挺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我只是当时运气还不错,及时发现了异常,否则,我就是一具尸体了。” 翁析匀的声音岑冷而又平静,但是,每个听到的人都能在脑海里幻化出一个惊险的画面。 在他的轻描淡写中,掩盖了这件事令人发指的冷酷残忍。 翁老爷子那布满皱纹的面容上,一片骇人的怒涛,管家扶着他,可他还在发抖被气的。 翁老爷子虽然和翁析匀之间总是会争吵不断矛盾不断,但不管怎样,翁析匀是他的孙儿,他已经尝过失去儿子的痛苦,他不能忍受家里再有人遭遇横祸。 “怎么回事是谁是谁干的”翁老爷子猛地怒吼,苍老的声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力量。 就像是一头年迈的雄狮在发威,吓得翁静楼父子差点暴走。 三姑妈以及她老公,都聪明地往后退,静静看着不敢吱声。 翁冕的母亲也吓得不轻,翁冕正小声安抚着母亲,可他也在这时候发声。 “哥,你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杀手,你应该送去警局,为何会抓来家里”翁冕故意装作不解,可实际上却是在看着翁静楼冷笑。 翁析匀直视着老爷子,沉声说:“我把人带来,只是想让他在这儿露露脸,没其他别的意思。至于接下来我会怎么做,那是我的事,大家也不必放在心上,我相信,指使这个杀手来杀我的人,以后不会再那么愚蠢了。” 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意有所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对劲,翁析匀绝不只是带人来露脸而已,更像是特意来警告什么的。 翁老爷子几乎狂暴的情绪稍微缓和一点了,深深地凝视着翁析匀,这一老一少交流着别人不懂的眼神。 某些时候,翁析匀和老爷子之间其实是很有默契的,因为两人的脾气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就像现在,他们其实心知肚明,对方知道什么,但为了稳定家族内部的平衡,杀手背后的主使者,却是不便说明的。 “好,人既然是你抓住的,就由你处置。我不想知道他的死活。” 老爷子最后那句话才是透露了他内心的冷狠。 那杀手从进来开始就没机会说话,他也不敢说话,因为,指使他的人就在这屋子里,他能说什么 翁析匀吩咐薛龙把人带下去,老爷子也回书房去了,这家庭会议算是宣告结束。 翁析匀牵着桐一月往外走,她僵直着背脊,心里还没缓过劲来。 直到此刻,翁静楼父子才跌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汗水满脸,感觉刚才好像经历刑场似的,暗叫好险 但翁静楼并没有因此就感到安全了,反而是越发觉得翁析匀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太可怕了。 难怪最近没有那个杀手的消息,原来是已经行动过了被抓住了。 翁静楼本来是双管齐下的。一方面是杀手,一方面是买通周璐清和杜建国经理,通过污蔑桐一月来达到诋毁翁析匀的目的。 他以为,无论哪方面成功了,他都赢。可他就是没想到,以为的把握,在翁析匀面前,全都不是个事儿。 翁静楼最担心的是老爷子的态度,竟然没有追问杀手背后谁指使的,没有当面揭穿。 但他可以肯定,老爷子一定猜到是谁了今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 翁静楼的老婆小心翼翼地看着丈夫,试探着问:“你和儿子你们是不是认识那个杀手” 闻言,翁静楼狠狠地踹了这女人一脚:“别胡说八道” “” 翁霁凡也是做贼心虚地说:“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爸爸怎么可能认识那个杀手” 这女人又不是傻子,先前自己老公和儿子在那蹦跶得多高的,可翁析匀把那个杀手带上来时,这父子俩就明显的慌乱,还一句话不吭那不是说明有问题么 但她也知道,即使猜测是真的,翁静楼也不会亲口承认。 罢了吧,豪门望族中的争斗,本来就是外人看不见的腥风血雨,既然身在其中,为了那至高的位置,为了能登上犹如帝王般的终极宝座,多少人不惜手段不惜亲情,表面风光一团,内里肮脏龌龊 这些,不都是早就习惯了么谁能真的置身事外除非彻底离开这个家。 翁静楼这一房,对于翁析匀的憎恨,如今算是真正的白热化了。 车子里,薛龙在驾驶室安静地开车。翁析匀和桐一月坐在后座,沉默着。 不是没有话说,而是在这种时候,两人心情都很复杂,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收起。 桐一月窝在他怀里,乖巧得像只可爱的猫儿。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提醒着她,他还活着,就在她面前。 她两只小手紧紧抱着他,他能感觉到她一直都在微微颤抖着。她不是冷,只是心有余悸。 “为什么发生那么大的事,你都没告诉我” 翁析匀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低声说:“说出来只是让你担心啊本来是打算一直不说的,但是我在知道你被人诬陷的时候,我就改变主意了。这次,必须要给翁静楼来一记重锤,才能让他有所收敛。” “什么真是你二叔”桐一月只觉得脑子嗡嗡响,先前还只是猜测怀疑,现在亲耳听到,这感觉才是怒发冲冠。 桐一月浑身发凉,满满的痛惜:“你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啊,就算你争我夺,难道至于要对方的命吗太没人性了” “人性那东西,现在是越来越稀罕了。”翁析匀自嘲地苦笑。 “这些年,巴不得我死的人,不止翁静楼一个,可他们都没能得手。或许是我命硬吧。” 桐一月听到他这么说,心更是揪得紧,更痛得发颤。 他过去都经历了什么他的世界里都是些阴险狡诈歹毒的人吗他也活得太累了。 桐一月突然觉得,翁析匀其实比她还苦。他除了有钱有地位,他还有什么呢他没有父母,亲人还成天算计他,想要他的命。他忙得像骡子,但还要小心防备被人暗杀 难怪他培养了很多保镖,不是为了排场,是真的有那个必要。 难怪以前的他是那么冷漠无情的。生在那种环境里,谁还能保持自己的心里有阳光没别疯就算是万幸了。 心疼他,怜惜他桐一月此刻心情澎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大少爷,到了。” 翁析匀嗯了一声,拍了拍桐一月的肩膀说:“你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要赶着回去处理文件,明天一早公司开会要用。” 桐一月怔忡了两秒,激动地说:“不我和宝宝跟你一起回去,现在就进去收拾东西,马上走” 这下轮到翁析匀愣住了,他没听错吧真是她主动提出要跟他回别墅的 桐一月眼眶一红,将他抱进,软糯的声音略显哽咽:“你知道吗,今天在大宅里,你突然出现,我才意识到,我需要你,我想躲在你怀里,不理那些纷纷扰扰的事后来你又带来的杀手,我我我很恐惧,我也恨自己浪费了宝贵的时间,我应该带着宝宝,我们一家团聚,再也不分开” 她说完,已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她直到现在都还后怕,幸好那杀手没有得逞,否则她和翁析匀现在都阴阳两隔了 她从现在起,不能再蹉跎了,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因为,人活着就是福祸难料,谁都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及时抓住此刻拥有的,紧紧的用尽全力 她说的那些话,深深地打动了翁析匀的心。 他如释重负地舒口气,疲倦的双眼也有了神采。 他原本还在想着要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桐一月开窍呢,要什么时候她才会真正走进他内心深处去抚平他的伤痛,关心体贴地,让他有家的温暖。 这一天来得很及时很突然,但他开心,俊脸上的笑意一直都在,喜悦之情洋溢,唇角总勾着微笑的弧度,情不自禁的。 这才是恋爱中的男人该有的状态,那种心灵的共鸣,超越任何物质与身体的感受,无限美妙。 宝宝被抱进来的时候,还在一个劲地问着:“去哪里啊月月” 桐一月和翁析匀,一左一右地都抱着宝宝,这小家伙如同高贵的小王子,穿着漂亮的衣服,撅着粉嘟嘟的小嘴,正等着大人解释呢。 “咳咳小少爷,我们现在是回家。” “回家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 翁析匀轻轻敲了敲宝宝的脑袋:“臭小子,笨啊,这里是临时的,不算是家。” 宝宝扭头瞪着他,但立刻又笑嘻嘻地说:“我只要跟月月一起睡觉觉就好。” 翁析匀一听,顿时就黑脸:“又想霸占你老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五岁了,是男子汉了,还跟老妈睡一块儿,你多丢人” 桐一月笑而不语,只是很同情地看着翁析匀,因为她知道宝宝会怎么说。 果然,只见这小萌娃哼了哼,一副“我很鄙视你”的眼神瞅着翁析匀:“那你都几十岁了还跟月月一起睡,你不是更丢人” “我你”翁析匀气不打一处来,又被儿子的话呛到了。 其实人家也才三十出头,不老,只是,谁让你有那么个聪明儿子呢。 这欢脱的气氛,让人倍感温馨。坐在驾驶室里的薛龙都忍不住笑出声,心里暗想:“这才对嘛,一家子今后就好好过,可别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重新回到这地方,桐一月感慨万千,想到过去的种种离合,如今想来,那都不过是她和翁析匀在感情磨合的过程中所必经的磨练。 只有经历过悲欢离合的爱情,才更适合走入婚姻,双方也才懂得珍惜。 才刚进客厅,就看到屋子里跑来一个红色的小身影,欢喜地叫着“姨姨” 是绵绵,这小丫头可惊喜了,冲进桐一月怀里撒娇,抱着就不放。 桐一月对绵绵也是特别疼爱,当即就忍不住眼热,在绵绵柔嫩的脸蛋上亲了亲,爱怜地说:“宝贝,最近有没有想我们啊” 绵绵急忙点头,稚嫩的声音说:“每天都在想的可是你们都不来,我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可怜的小丫头,她是那么真心地爱着身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啊。 宝宝大刺刺地过去抱着绵绵,凑上去,“吧唧”一口,得意地说:“今天晚上,你归我了” “” 身后翁析匀还在喝水,噗嗤一声喷了出来,满脸黑线,嘴角犯抽,抬手在宝宝的脑门上一弹:“臭小子说什么呢,跟谁学的这么小就知道耍流氓了” 宝宝脖子一梗,冲他嚷嚷:“我是跟你学的你不是经常对月月那样说吗那你也是流氓” 翁析匀语塞了,桐一月笑得肚子疼。 “哈哈哈” 翁析匀就觉得,现在他的家庭地位都这么危险了,如果真结婚了,这母子俩还不骑到他头上去啊 堂堂大总裁,全民男神,怎么能没人吃得死死的,那多没面子 可是翁析匀看着桐一月和两个孩子都笑得那么开心,明媚,欢快,这才是一个家的样子,才是他想要的氛围。 如果眼前这一大两小,能在他的羽翼下一直快乐下去,他就算是排在这个四口之家的最末端,他也甘之如饴啊。 这一晚,主卧里就睡了四个人。 翁析匀和桐一月睡在大床铺,宝宝和绵绵分别睡在各自的小床。 这俩小宝太粘人了,凑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天使魔鬼的混合体,为了缠着要跟两个大人睡在一个房间,俩小宝可说是软磨硬泡,最终得偿所愿。 只是这样还不够,桐一月还要给两个孩子讲故事哄他们睡觉。 翁析匀躺在她身边,她面朝着两个孩子的方向,轻轻地温柔地讲着他们听n次都不会厌倦的石猴记。 柔和的灯光下,桐一月那清丽甜美的脸颊被镀上薄薄的一层纱,充满了母性的光辉,让人有种心安和恬静。 翁析匀本来就很累了,出差回来还没休息就办了那么多的事。现在这么躺着,眼皮也是有点沉重。 凝视着她的侧脸,听着她天籁般的声音,翁析匀那心湖里泛着一圈一圈涟漪。 她就像是温泉,总是能滋养着他冰冷的心。 如果生活可以一直这么宁静,该多好呢真希望这一刻能停止,希望时间不要流逝,希望能暂时逃避所有的烦恼。 俩小宝渐渐入睡了,桐一月放下了手里的小册子,一扭头,看见翁析匀也睡着了。 她心里不由得一动他今晚难得这么老实,没有缠着要做那种事,这说明他真的是累坏了。 今天在翁家,是他的出现,粉碎了翁静楼父子的阴谋,让她不至于蒙冤。 这个男人,细节就不说了,但在大事上,他总是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想起今天他在翁家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不也代表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吗 桐一月捂嘴偷笑被他呵护的感觉真好,真甜。 这一次,不会分开了吧,可以顺利结婚了吧 桐一月脑子里这么想着,脸儿又开始发烫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向她求婚,会用什么方式呢 怀着美丽的憧憬和幻想,桐一月沉沉进入梦乡。 这里是一室的温馨,安静祥和,但窗外的黑夜里,却是藏着太多的不堪与邪恶。 精神病院的某一间病房,那病床上此刻空空的,原来睡在上边的人不见了。 这是一间特护病房,是夏绮云住的,但是她去哪里了 精神病院后边那园子,黑漆漆一片,没有灯,也没有医生在这里。 深夜12点,医院里的病人大都已经休息,医护人员也比白天少了很多。在这栋亮着灯的楼里,有一道上锁的门是通往后园的。 后园白天是病人在那里玩耍散步的地方,一到晚上,是不允许病人进去的。 可是,没人知道,此刻在那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下,蹲着一个瘦瘦的身影,一动不动的,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她现在站起来了,都不会察觉原来这儿还有个人。 她冲着树洞说话,是在碎碎念着什么,声音很低,语速很快。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从隐约的声音中听出是个女的。 现在这个时间点,医护人员都很少,加上刚才还有人巡视过她的病房呢,谁知道前脚离开,后脚她就从病房里跑出来了。 这里可是精神病院啊,不是一般的疗养院。 精神病院这地方,尤其是晚上,给人的感觉就有点阴森森的,虽然楼里亮着光,但有时还能听到病人偶尔发出的惊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更让人的神经都绷紧。 她唠叨了一会儿就转身走向那道小门,这时候,灯光才能照在她的正面。 这是一张苍白但又美到极致的脸,虽然被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一部分,可是仍然能看出她精致的五官是多么完美。 只可惜了,这也是个病人么 女人竟是光着脚的,不知真是因为疯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先前她站的树洞后边,昏暗的光线里,隐隐有一个黑影闪过,窜向了高大的围墙,同时巧妙地避开了警报器,敏捷地消失在夜色中。 就好像这黑影没有出现过一样的,这后园,立刻又恢复如常。 片刻后,有医生经过那间病房,出于习惯,医生会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边看看。 奇怪的是,这刚才没人,但现在又有了。医生却不知道其实这病房里的人曾出去过。 夜,更深了,窗外起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夜幕中,摇曳的树影映出各种形态,有时竟像是狰狞的魔鬼在黑暗中欢快的狂舞着 病床上的女人没有睡意,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中思虑万千。 如果现在有医护人员在场,一定会惊奇,怎么她那混沌而涣散的眼神变得清晰了 她缓缓坐起来,拿起枕头下的镜子,照着自己绝世的容颜,目光更加明亮了。 这不像是精神失常的人会有的眼神。她眼里有憧憬,有期待,有喜悦,还有冷酷和阴狠。 这么多天了,她今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因为刚刚在后园,藏在树洞里的人说,过不了多久,她这些痛苦的忍耐就会结束了,她将会离开这里,回到他爱的男人身边去 她在这精神病院里清醒地过着每一天,她装疯卖傻,她何等痛苦她几乎要崩溃了。但是,她只要一个结果赢 只要能赢,一切都是值得的 桐一月被诬陷的事,在酒店里虽然传得很快,但是同样的,她洗清冤屈的消息传得更快。 当然了,这也是陶贝羽有意识地要将桐一月“沉冤昭雪”的事火速传遍,这样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不过周璐清这回竟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忠诚,没有供出翁霁凡,只是说跟酒店康乐部的杜经理勾结的。 周璐清也不再往桐一月身上泼了,她怕翁析匀会让她死得更难看。 出事故的健身器械也已经检测清楚,果真那钢丝绳是人为的断裂而不是偶然的故障。 杜经理被撤职,接受经常调查。 翁霁凡被派去洗衣房了,这是他和自己的父亲都始料未及的结果。 就好比是古时候的“流放”,他从客房部领班贬去洗衣房,对他来说是耻辱,是无法接受的。 桐一月又一次度过了困境,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因为这些发生的事都在不断地提醒着她,既然要和翁析匀在一起,就得承受其他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困难。 会有人因她是翁析匀的女人而迁怒于她,波及到她,企图利用她来打击翁析匀。 这次的健身器械出事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外界舆论给龙庭集团以及翁家,都造成了不小的压力。造成的负面影响比想象的更严重。 如果翁析匀没能为自己证明清白,或许翁静楼父子真的可以通过这件事将翁析匀从高位上拉下来。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有时候越是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否则就会别人死死咬住不放,放大事件的后果,扩大公司和家族内部对这个人的反感。 到时候就算翁老爷子不说话,如果翁静楼联合那些反对翁析匀的股东们,也是有可能逼翁析匀退下来的。 翁析匀其实从来都不屑与翁静楼他们勾心斗角,因为眼界和智商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但翁静楼一再地发起攻势,这次除了诬陷,还派了杀手结果两边都失败。 翁老爷子发话了,让翁静楼去邻市的分公司,没说什么时候召他回来,这也是一种“流放”。 跳梁小丑都解决了,但是这件事所遗留下来的烂摊子还要翁析匀来收拾。 对外,没有透露这件事跟翁静楼父子有关,但是网上的舆论太凶猛,对公司非常不利。 最后也只能将警方对案件的调查结果透露一部分,让外界都知道那事故是因有人故意在钢丝绳动手脚 伤者那边安抚好了,高额赔偿金,还加上对他家人的工作调派,总算是让伤者看到了龙庭集团的诚意,答应不再继续发帖。 周璐清这个女人,是她找人在健身器械上动了手脚,因此,她犯了刑事罪,最后肯定落个被判刑的下场。 她咬死了牙关没供出翁霁凡,是因为她知道,供出来了也没用,还是会坐牢。可她若是不供出来,将来坐牢释放了,她就可以借此去向翁霁凡“借钱”了,翁霁凡肯定不愿意这件事被外界知道,拿财挡灾是必然。 事发时出现的记者也是翁霁凡叫来的,现在又都不敢吱声了。 媒体这后来报道了事故原因是有人蓄意破坏钢丝绳周璐清只是勾结了杜经理 虽然这并不是全部真相,可是,能公布出来的只有这些了。 毕竟翁家是豪门大户,声誉不容有失,当然不会让别人知道那是翁静楼父子干的好事。 但经过这些,翁静楼那一房的人,暂时就消停了,在家里和公司的地位骤减,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要他们“思过”。 至于那个杀手翁析匀虽然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是谁指使的,但翁家的人都猜到几分。老爷子更是因此被触怒,气得不轻,看样子,翁静楼父子有生之年都难以上位了。 老爷子对他们彻底失望,没交给警局处理,就算是仁慈了。 也就是说,翁静楼,到此为止,全盘失败,再也没有能力威胁到翁析匀,甚至连竞争的资格都没了。 如今,翁家,能有希望与翁析匀争一争的,唯一只有翁冕。 有坏的事情发生破坏了心情,当然也会有好事发生带给人欢笑和希望。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桐一月给翁析匀戴绿帽子”的传言,最近是越发销声匿迹了。 一是因为翁析匀早就向外界透露了他将桐一月和孩子接回,堵住了悠悠众口。另一个原因就是人们喜欢八卦,但也是健忘的。再怎么热闹的新闻,持续几天热度也就消散了。 然后人们又去追逐下一个热点。这就是全民娱乐时代的特色。 这样也好,桐一月乐得轻松,她本身就喜欢低调,不喜欢出风头,更不喜欢被太多人关注。 只要她在乎的人关注她,就够了。 自从搬回别墅之后,这个家才算是完整了。两个相爱的人,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每天的乐趣就是逗逗两个孩子,那时间就过得飞快,还充满欢声笑语。 桐一月心头的那些结也打开了,变得更加能体谅翁析匀,更关心他每天的心情好不好,工作是不是太累。 她还会经常跟他聊天,会将自己工作中那些开心和不开心的事都告诉他。 而翁析匀也每次都会倾听,有时也说说自己的事,聊聊兴趣爱好那些。 简单地说,就是两人之间的沟通比以前多了,心灵更靠近了,真正地像融合了似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才是恋爱的境界。 家、温暖、孩子、女人、牵挂、窝心这些都是翁析匀所盼的,现在可以说是圆满了。 为了庆祝一下,兰卡斯和倪霄都嚷着要见见两个宝贝,更要狠狠地宰翁析匀一顿。 今天是周六,天气不错,桐一月难得可以在这种时候下个早班,不到三点就可以走了。 一群人约好在海边的游轮上碰头。 翁析匀的私人财产,豪华游轮。同时这也是他和桐一月初次见面的地方,那样的深刻交融,永生难忘。 选在游轮上聚会,也不知道翁析匀是不是另有深意。 这游轮,桐一月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当上来的那一刻,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曾经的遭遇,不由得感叹缘份真奇妙。当初她就是在这里被夺去了身子,那时的愤恨,怎么又料得到最后竟与他成为了一对。 兰卡斯和倪霄带着宝宝和绵绵在飞行棋游戏,那两个活宝虽然也都不小了,但一玩起来就跟孩子似的,看上去竟没有一点违和感。 桐一月和翁析匀在准备晚餐,主要是以海鲜为主,配以清淡的蔬菜水果,还有一些适合孩子们吃的东西。 桐一月在家务方面一直都是能手,此刻很熟练地在切菜洗菜,浑然未觉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身影。 她感觉到一团热源在靠近,随即,他的大手圈住她的腰,亲昵地将脑袋搁在她肩上,喷薄着热气,蛊惑的声音说:“你知道吗,你做饭的时候最美了” 桐一月忍不住莞尔一笑:“你以前不是说,我洗澡的时候最美么,现在怎么又改了” “都美”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腔滑调了是不是跟倪霄学的” 翁析匀俊脸微微一僵,死不承认地说:“我这是肺腑之言,怎么是油腔滑调。” 桐一月转过身来,搂着他的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一丝娇羞,不经意流露出的迷人风情,让这男人不禁浑身一阵紧绷,喉结动了动。 “一月,你还记得这游轮吗”他的声音不知不觉染上了一点异样。 桐一月俏丽露出两朵可爱的红晕,但却佯装生气地说:“当然记得了,某人那时候把我欺负得好惨。” 翁析匀一听,那双凤眸里的光泽顿时更亮了,将她抱紧,顺势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含糊地低语:“既然欺负了你,那你要我用多久来弥补” “唔”桐一月轻轻一声嘤咛,他的情绪更加高涨,不由自主地加大的索取的力度,吻得难解难分。 他就是喜欢这清甜的味道,好像每天亲都不够,好像早就上瘾了似的。 桐一月现在脑子一片模糊,也没去细想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唔我不知道多久” 翁析匀听到她的呢喃,心里叹息,这女人有时真是笨啊,难道不该顺着他的话说“一辈子”吗她居然说不知道,这让他怎么接下去 本来还有更甜蜜的话要说,但也需要她配合才有意思。 翁析匀墨眸一沉,将桐一月抱起来坐在了餐台上,他眼底的邪火,仿佛要将她烧起来。 “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就”桐一月惊诧地望望四周,这可是游轮上的餐厅里,随时会有人进来的。 谁知道翁析匀却不管那么多,随手将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就看见身后的门缓缓合上了 “你太猴急了。”桐一月羞涩地瞪了他一眼。 “就当是餐前甜点了,来吧”翁析匀的声音越发地模糊,再后来就听不到说话声了,只有一点疑似是令人血脉膨胀的声音一传出来就被海风吹散,但却吹不散这浓浓的甜蜜。 兰卡斯和倪霄在外边等啊等,许久不见翁析匀下来,这两货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那兴奋着呢,很积极地布置着现场,这是一会儿要为翁析匀准备的重头戏,戒指还是兰卡斯专门请卡蒂亚的首席珠宝设计师和最顶级的手工大师共同完成的艺术品般的杰作。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将会是大家见证幸福的时刻,也不知道翁析匀能不能成功打动桐一月的心让她一辈子都为他煮饭呢 这三个男人里边,除了翁析匀之外,兰卡斯和倪霄都是潇洒公子,对付女人很有一套的,常年在女人堆里打转,对女人的心思也更了解得多。 翁析匀还算开窍吧,没直接扔个戒指完事,已经算不错了,还知道请兰卡斯和倪霄帮忙搞点花样。 绵绵穿着粉绿色的公主衫,果真是像童话里的小精灵似的,又美又萌。而宝宝今天也被穿上了王子般的小礼服,跟绵绵的很相配。 兰卡斯和倪霄,简直是眼馋得紧,感叹翁析匀这小子运气好,不但桐一月为他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就连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也都这么漂亮。 兰卡斯抱着绵绵,倪霄抱着宝宝,这画面实在太美 “小少爷,你可真是比你老爸还厉害,才五岁就知道泡妞,将来前途无限啊。” 兰卡斯那双蓝色的瞳眸也在发光,瞅着怀里的小丫头:“你们中国不是有那个娃娃亲么可以给这两个孩子订” “娃娃亲哈哈,这你也知道。” 兰卡斯得意地笑笑:“当然了,我喜欢中国文化,最近我还在看汉字原文的小说。” 宝宝咯咯地笑,贼兮兮地说:“娃娃亲吗,我已经亲过绵绵了,每天都亲呢。” “你小子,还真不矜持了,天天亲,你”倪霄不得不佩服这小机灵,脑袋瓜子意识太强。 欢脱的气氛,在这清新的海边空气中,在蓝天白云下,悠闲自在,偷得浮生半日,此情此景,也是极为难得的。 “兰卡斯,一会儿吃了晚饭,咱俩还是别在这里了,翁大少爷一家四口晚上都在这里住,我们就去找个地方轻松轻松。” “ok”兰卡斯爽快地答应了。 这时,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很细微的冷哼,倪霄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回头,就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正鄙夷地瞅着他,瞧那眼神的意思,一看就是误解了倪霄刚才说要去轻松一下的含义。 “哇塞,这哪儿来的美女”兰卡斯故意提高了音调,实际上认出来了,这女人是前段时间在歌城里打了倪霄的女人。 印象太深了,没办法,短时间里还记得住。 “姨姨”宝宝欢叫着奔向陶贝羽怀里,亲昵的样子,羡煞两个男人。 陶贝羽对宝宝那是温柔得像妈,低头看着孩子,美目微微弯起,笑起来的时候好似在发光。 陶贝羽今天穿的是一套加厚型运动装,粉红色的。与她平时那精明女强人的画风不同,此刻的陶贝羽,看起来更容光焕发,青春靓丽,一点都不像是已经快30的女人了,到像是个年轻大学生。 运动装穿对了果然是减龄神器。 倪霄眼里隐隐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冷嘲热讽地说:“真以为自己穿上粉红色,就是一颗少女心了哎,再怎么着也就是个老女人而已。” 这话就是对陶贝羽说的。 倪霄和陶贝羽可能是真的八字不合,一见着就感觉浑身长刺。 陶贝羽懒懒地甩去一个眼神,笑得格外灿烂:“真是人不可貌相,生得一副好皮囊,可就是一说话就欠揍” 揍这个词,无疑是勾起了倪霄某些不好的记忆,愤愤地咬牙,很不客气地说:“如果你也是桐一月请来的,那就别瞎叨叨了,今天是翁大少和桐一月的重要日子,你要是只为破坏气氛,那你就趁早打道回府吧。” 陶贝羽这回到没反驳,愣了两秒就反应过来,猜到或许有什么特别的事即将发生,她也为桐一月高兴。 “小少爷,你家月月呢” 宝宝软糯的童声回答:“月月在给我们做好吃的。” 倪霄在一旁看着陶贝羽变脸比翻书还快,对着他就是像对仇人,对着小孩儿的时候就一点都没有母夜叉的影子了。 女人啊 这时大家都看到桐一月和翁析匀出来了,两人手里还拿着食物。 “贝羽姐你来得正好,现在就开饭了。”桐一月亲切地招呼着,只是那眼角眉梢还带着尚未退去的春意。 陶贝羽没瞧出来什么,可兰卡斯和倪霄就看出来了,两男人都用一种怪异而已充满深意的眼神看着翁析匀。 “还是你幸福,开饭之前还有可口的点心吃。” 点心 宝宝立刻好奇地问:“月月,点心在哪里” 桐一月羞窘,脸蛋儿顿时红得如虾米,娇嗔地瞟了瞟翁析匀,那家伙却假装没看到似的。 宝宝不乐意了,认为点心一定是被翁析匀吃光。 “你把月月做的点心都吃光了吗你赔你赔”宝宝嘟着小嘴,生气的样子太可爱了。 翁析匀被儿子给问得语塞,嘴角抽了抽,惹得旁人哈哈大笑,这对父子真是太逗趣了。 大家坐下来吃饭,陶贝羽和倪霄也都暂时休战。 桐一月的手艺那是没话说,堪比酒店大厨。不仅是兰卡斯和倪霄吃得不停赞叹,就连陶贝羽都得暗暗佩服,桐一月这厨艺,哪个男人娶了真是福气。 陶贝羽冰雪聪明,从倪霄说话的蛛丝马迹,她估计也许是翁析匀要有所行动了。 果然,吃到一半的时候,倪霄和兰卡斯把灯关了,这游轮上的光线顿时变得很昏暗,只有岸上的灯火借过来一丝光。 两个孩子事先是受到了指使的,这时候该做什么,他们知道。 桐一月就惊呆了,抬眸看着头顶,那儿有一堆气球,正在发光,气球上有字。 桐一月这时也猜到是翁析匀他们的花样,定睛看去,那上边写的字竟然是 “婚后第一条:爱月月。” “婚后第二条:月月爱我。” “婚后第三条:我的家庭地位排第四。” “婚后第四条:如若吵架闹矛盾的过错方在我,那就抄写前边三条100遍。” “婚后第五条” 桐一月看呆了,脖子都不知道转动了,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不知什么时候眼眶已经湿润,捂着嘴,身子轻轻颤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看着这些气球上的每一条“婚后手则”,每一个字,都让桐一月惊喜,激动,她真的做梦都没想到过这些,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翁析匀搂着桐一月的肩膀,浓情缱绻的眼神让人家几个单身的不敢直视啊,太甜蜜了,虐单身狗。 但这还不够,接下来还有重头戏。 只见绵绵和宝宝各自捧着一个亮闪闪的水晶首饰盒,笑嘻嘻地站在桐一月和翁析匀面前,纯净的眼眸眨巴眨巴着。 “姨姨不要当姨姨,要当绵绵的妈妈” 宝宝则是一副酷帅炫炸天的表情,将手里的盒子塞给翁析匀:“你要对我家月月好点,还有啊,以后不要跟我抢月月” 这孩子,到现在还没叫老爸,这是让人捉急。 翁析匀也不跟儿子斗嘴了,现在是高兴的时刻,他打开盒子,将里边的钻戒戴上。 而桐一月就僵住,看着绵绵,难掩激动:“宝贝,你刚刚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看着这一幕,陶贝羽更是在倪霄耳边嘀咕:“这么耍赖的求婚招数,肯定是你想出来的,翁析匀才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你会这么奸诈,叫绵绵捧着戒指,说要让桐一月当她的妈妈,桐一月心软,怎么都不会让绵绵伤心的。” 好吧,倪霄竟然默认了。 确实就是这么回事,看似是无赖的招数,却是翁析匀一片情感的寄托。 桐一月望望翁析匀,再望望绵绵,这小丫头那么招人疼爱,她怎能说“不”呢。 翁析匀见桐一月还在发呆,不由得戳戳她:“还不快收下戒指绵绵一会儿该哭了。” 果然,绵绵一听,小嘴一扁,委屈的表情,像是立刻要哭出来。 桐一月心里一慌,其实她现在脑子还有点乱,因为太惊喜了,感觉像在做梦。 “绵绵我我” “妈妈妈妈”绵绵可怜巴巴地唤着,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都无法硬起心肠啊。 桐一月横了一眼翁析匀,这家伙,怎么想出来的 翁析匀的耐心也用光,见桐一月迟迟不带上戒指,这霸道总裁范儿又上来了,干脆将戒指盒子打开,把戒指取出来,也不等桐一月反应,直接套在她手上 这时,兰卡斯赶紧地跟翁析匀打手势,示意他快点下跪,下跪 还好翁析匀明白了,单腿一曲 “嫁给我吧,宝宝需要父爱,绵绵也需要母爱。”翁析匀此刻的真诚,足以让桐一月动容,差点就落泪了。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几年前在澜栖镇,他当时不也是为她戴上戒指求婚么时光好像出现错乱,桐一月一时失神,没点头也没摇头,这可急坏了一众人啊,都在为翁析匀着急。 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这一招,吃准了桐一月的善良心软,知道她肯定抗拒不了绵绵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加上她本来对翁析匀就有情,再来个推波助澜之下,求婚当然成功了。 翁析匀搂着桐一月的腰,两人的头顶还有那一圈气球在发光,光晕笼罩着,如梦幻般的场景温馨浪漫,桐一月的心早就融化了。 从她决定跟他重修旧好时,心里就时常会想,这次,会真的结婚吗他会先求婚吗 她有期待也有彷徨,可现在他真正有行动了,她得到的只有幸福喜悦。 “亲一个亲一个”倪霄这货率先拍手起哄。 紧跟着,兰卡斯也高声喊:“kiss,kiss” 桐一月本来脸皮就薄,顿时羞得满面通红,缩着脖子低着头,而翁析匀就比较脸皮厚,灼灼的眸光里充满了迷人的蛊惑,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娇羞的眼神里吻了下去 旁边三个大人笑得更欢了,可是两个小宝贝却抓住了翁析匀和桐一月的腿裤 “我也要玩亲亲” “妈妈妈妈亲亲我” 翁析匀才只亲了桐一月一下就被两个孩子打断了,顿时无语,佯装生气地看着宝宝,绵绵准是跟着这臭小子才学会捣乱的。 桐一月对宝宝和绵绵都很宠溺,见状立刻离开了翁析匀的怀抱,蹲下身子将两个宝贝抱在怀里 “哈哈哈,翁大少,看来你还不如两个宝贝呢”倪霄笑得肆无忌惮的。 翁析匀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两个孩子夺去了好多的“爱”,可是没办法,他自己先前在气球上写着呢,第n条:他的家庭地位排第四。 翁析匀慢悠悠地去将灯打开,还不忘自言自语地说:“她心里装着两个孩子,这很正常,又不是装着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好吧,这男人也懂得自我安慰了,有进步。 陶贝羽见到这一幕,在为桐一月开心的同时,也忍不住感叹:“兜兜转转,还是逃不开翁析匀啊,希望这次能顺顺利利。” 倪霄就站在陶贝羽身边,听她这么说,他立刻就瞪眼:“啥叫逃不开这个男人,咱家翁大少那可是全民男神,不差吧,桐一月跟了他,绝不会吃亏。” 陶贝羽呵呵一笑,扭头,斜斜地瞄着倪霄:“咱家月月可是贤妻良母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并且很独立自主,能带孩子还能挣钱,翁析匀娶了她,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两人真不愧是翁析匀和桐一月的好友,尽都站在各自的阵营,就像维护自己家人似的。 虽然是冤家,不过两人身上竟还有不少共同点,就是脾气不太好。 这顿饭还得继续,刚才吃到一半上演了个求婚的感人场景,现在吃起来就更香了。 桐一月没喝多少酒,因为要照看孩子。其他三个男人以及陶贝羽,就喝了不少。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和开心的日子,倪霄还特别提醒翁析匀要记住是今天向桐一月求婚的,以后除了结婚纪念日,还得要记住今天,不然如果将来老婆问起来,他答不上,那可不好过。 “放心,一月不会那么小气的,将来如果我真记不住了,月月也不会跟我闹别扭。” 倪霄一听,立刻泼冷水去:“兄弟,这可真说不好,女人有时候耍点脾气,那是没有原因的,还是预防为主,建议你把这个日子记起来吧,以后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桐一月笑而不语,陶贝羽却是面带微笑看着翁析匀:“虽然你是boss,不过呢,我还是得说句公道话。咱家月月不小气,那是一回事,至于你愿不愿意记住某些特殊的日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得陶贝羽和倪霄没有斗嘴,在这一点还是比较一致的看法。 翁析匀长臂一伸,揽住桐一月的肩头,深邃的眼眸里尽是柔情:“你说呢,我要不要把今天这日子记下来” 桐一月那双圆圆的杏眸滴溜溜一转,眼角含着几分喜悦,嘴上却在说:“这个就随你吧。” 翁析匀不由得莞尔,桐一月现在也有小女人的一面了,不过,他喜欢。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欢脱融洽,加上两个小宝贝带来的欢声笑语,这个夜晚变得格外的清爽喜庆。 夜色渐深,俩孩子有了困意,倪霄和兰卡斯以及陶贝羽,都一起告辞了,这游轮上只剩下一家四口。 睡房被布置得很温馨,早就被翁析匀换上了桐一月所喜爱的粉色,并且连那张大床铺都换成了心形的。 啧啧这么用心的浪漫,难道又是倪霄想出来的主意 这回还真不是的。是翁析匀亲自选的这张床铺,特意订做的尺寸,虽然是心形的,但是足够容纳两个大人以及两个孩子在上边随意翻滚了。 躺在这睡房里,窗外是茫茫大海和岸边稀疏的灯火。 宁静祥和,远离闹市的喧嚣,身边还有爱人和孩子陪伴着。这浓浓的家庭氛围,浸透进骨子里的温暖,足以将每个人都变得柔软起来。 翁析匀很久没像今天这样喝酒了,很尽兴,难得这么轻松开心。 此刻,他躺在窗边,心形的大床,连被子都是粉红色的带雷丝花边的,还有同款的蚊帐。 一家四口同时化作粉色系小公举,在蚊帐里玩游戏,听故事,唱摇篮曲 这画面太美,桐一月时不时拿起手机拍照,将这快乐的时光留下来,以后再拿出来看,更觉珍贵。 宝宝和绵绵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翁析匀霸道地抱着桐一月的腰,蠢蠢欲动的,迟迟还没入睡。 怕吵醒孩子,两人说话声音都很小。 窗外皎白的月光透进来,柔和地照在桐一月的脸颊上,她正专注而深情地看着他,略显歉意地说:“我是不是真的对两个孩子太上心了而有时会忽略你啊你不会真的介意吧” 这话说得某男心里暗笑,可是脸上没笑,还佯装无奈地说:“我确实有点不是滋味。你想想,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要工作,会花去你一部分精力,加上宝宝和绵绵,你再花去一部分精力,那剩下的才是我哎” 桐一月抱紧了他,小脑袋在他脖子处蹭蹭,声音越发温柔:“你知道的,在我心里,从来都是很在乎你的,孩子们还小,你体谅一下嘛。” “那你也得体谅我啊,两个孩子都那么粘人,不肯独自睡一个房间,而你呢又是个心软的这样我的福利会少很多,想来个尽情畅快的大战都不行,每次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孩子看见,你说我容易么” 这男人,话锋已经在往福利上靠了,不过呢,说的也还是实话。 “我不管,反正你得想办法弥补我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总不能就这样过了吧”男人耍赖的时候其实也挺可爱。 桐一月伸手在他胸膛上戳了戳,娇嗔地说:“你还想着怎么弥补晚饭前的时候不是已经那个” “那不算,要现在的才算数。” “你脸皮真厚。” “谢谢赞美啊,脸皮不厚怎么能有你和孩子呢。” 桐一月轻颤着身子,呼吸略显急促:“你老实点,手别乱动,一会儿吵醒孩子就不好了。” 男人压抑隐忍的声音轻轻说:“我不想忍了,憋得难受我们去外边甲板上吧吹吹风透透气” 还吹风透气呢,这男人是有啥企图,桐一月可清楚得很。 “外边甲板你想什么呢,不行,顶多去卫生间。” “我不要,干嘛又是卫生间自从有孩子之后,卫生间就成了我们的秘密阵地了,你舍得总是委屈我啊我们也来点浪漫的刺激的,甲板上怎么了,黑漆漆的又没人看见,想做什么都行。” 翁析匀这么一说,桐一月不由得粉腮鼓鼓的盯着他:“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现在这么清醒” “” 总之,这男人还是得逞了,真把准老婆被抱去了甲板上,软磨硬泡的,最后也是任由他为所欲为了,痴痴缠缠良久,也算是提前过个花烛夜。 当翁析匀心满意足地回到睡房躺下,酒劲是最浓烈的时候,一倒下去就睡着了。 在甲板上温存的时候,这家伙太卖力了,尽情肆意地享受,过后就浑身没力,酒精上脑,沉沉睡去。 但桐一月却睡不着,她虽然也很疲倦了,刚才还被这男人折腾得有点腰酸腿软的,可是她此刻却下地,悄悄的,蹑手蹑脚的,还回头看看翁析匀的睡颜,确定这男人真的睡着了,她才出了房门。 桐一月在游轮上四处走动,她这是要干什么 游轮分上下两层,睡房有三个,其余两个都是空着的,今晚游轮上只有这一家四口。 在隔壁两个房间里去看了看,桐一月又去了上边一层餐厅和娱乐厅以及驾驶舱。 她没开灯,只用手机电筒在照明,一会儿摸摸墙上的画,一会儿又打开柜子瞧瞧,还蹲下身子瞧瞧查看沙发背后 桐一月的举动太奇怪了,她全神贯注地在做这些事,昏暗的光线中,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可是就在她从驾驶舱出来时,蓦地撞上一个高大的黑影,吓得她魂飞魄散,惊叫出声 t: 第114章画作现 沉寂黑茫的夜色中,这高大的身影如魔神降世,完美的侧脸在弱弱的光线中,让桐一月惊得差点跳起来。 “你不是睡着了么。” 没错,能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翁析匀了。 翁析匀脸上的表情都被夜色掩盖了,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在这儿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房间。” 桐一月心头突突,撒娇地挽着他的胳膊:“我衣服上的扣子掉了一颗,我找不着,怎么办啊” “衣服” “是啊,今天穿那件,你给我买的,你还说是范思哲的限量版,连纽扣都是手工雕花的,丢了多可惜。那可是你送我的衣服” 翁析匀这才莞尔一笑,搂紧了她,爱怜地说:“天亮再找。” “好吧,听你的。” 翁析匀牵着桐一月回到下边睡房,嘴里还在嘀咕:“看来你精神很好,我们要不要再继续大战一轮” 一听这话,桐一月顿时掐了他一爪:“你怎么这没被喂饱啊” “我血气方刚,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一两次怎么喂得饱。” “贪心不行,快睡觉。” “好好好,睡觉” 两人温柔的情话都被吹散在夜风中,翁析匀也没追问桐一月更多的细节,看样子是很相信她说的话。 谁没有点反常的举动呢,桐一月也是人,虽然今晚有点怪怪的,可只要翁析匀不在意,一切都ok。 有个愉快的周末之后,桐一月和翁析匀手上都多了一个戒指,这可是订婚戒指,珍贵而具有特殊意义。 桐一月不是个喜欢奢靡的人,她说很喜欢这戒指,让翁析匀不要在婚礼的时候另外买结婚戒指的,就要这一对,一直戴着不取下来。 翁析匀知道这女人对物质其实没太多要求,他也就答应了,只是他觉得这样可能不够,就将戒指又给兰卡斯送去,在戒指的里圈加刻上翁析匀和桐一月的名字字母缩写。 翁析匀这么用心,桐一月当然是乐在其中,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惬意,充实。 不过这婚礼嘛,翁析匀说这次要好好策划一下,想个特别而又浪漫并且具有意义的方案出来。所以这时间就不准备再赶紧一个月之内了,那起码是要到过春节或者年后才行。 桐一月对此没意见,可她心里其实有一个疙瘩。五年前,她和翁析匀的盛世婚礼,当时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引她父亲出来,所以两人当时都没去民政局而是先办婚礼,他的意思是过后才去领证。 桐一月现在不想追究那时翁析匀有几分真假,可这一次不同,这次要搞清楚。如果不能先领证,她是不会有安全感的。 但这种事,原本就应该男方先提出来,女方嘛,是会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 可等啊等啊,时间一天天过去,翁析匀这货居然像忘记要领证似的,愣是没提。 桐一月开始几天也没计较,但一转眼12月都快过去了,他还没动静,桐一月心里忍不住在想该不会真忘了有这么粗心的人么 桐一月的心事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陶贝羽面前。 陶贝羽此刻正在哈哈大笑,而桐一月就粉颊微红,闷闷地望着陶贝羽,俏脸透出几分无奈。 “贝羽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不提去民政局的事儿,可我这心里不踏实啊,虽然说结婚证就是一张纸,但有没有这张纸,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桐一月喃喃地说,皱眉的样子看着有点让人心疼。 陶贝羽收起了几分笑意,赞同地点头:“那是当然了,很多人都说,结婚证只不过是一张纸,可是这张纸牵涉到的东西太多了,比如孩子家庭,责任要是问问那些准备结婚的女人,没这张纸,你愿意吗那铁定是不愿意啊,没结婚证的话,那就是在过家家” “对对对,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男人难道真的不在乎那张纸吗不然翁析匀怎么到现在还不肯叫我去民政局啊” “这个”陶贝羽也不由得露出思索的神情:“难说,你男人可是翁析匀,是我的大boss,我怎么敢背后说他坏话。” 陶贝羽其实也是在升总经理之后才知道的原来这酒店幕后大老板是龙庭集团。 “贝羽姐,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哈哈,看你这么紧张我不是这意思啦。不过,我劝你一句,你好歹也是在国外生活了几年的人,有些想法就不能灵活一点工作上你很机灵,但怎么感情上就有点笨笨的” 陶贝羽说着还冲桐一月眨眨眼,颇有深意。 “呃灵活”桐一月杏眼一转,愣了愣,随即立刻想到了什么。 “没错,我干嘛总纠结是谁先提出娶民政局呢,其实结果不都一样么。也许他是忙得忘记了,那我可以主动一点提出来嘛,哈哈哈就这么办” 桐一月豁然开朗,总算是想通了。 陶贝羽冲着桐一月竖起大拇指:“正解” 所以说呢,人为什么一定要有知心朋友呢,因为真正的朋友是可以在你迷茫时给你启发的,这种时候就会感觉特别的幸运,一辈子能有一个两个这样的朋友,足矣。 想到就要做到,桐一月下定了决心之后可没耽搁,今晚就打算跟翁析匀谈谈。 翁析匀今天没在家吃饭,公司有重要客户,需要他这个总裁亲自出马才行。 吃过饭回家已经是9点多,两个孩子在罗嫂的照顾下乖乖去睡觉了,桐一月往书房去,翁析匀一回来就钻进去了。 他在低头看着什么,桐一月从背后蒙住他的眼睛,他就抬起头,顺势胳膊一扭,将这小女人搂在怀里。 “不用猜都知道是你你”翁析匀忽地愣住了,深眸里瞬间燃起了暗色的火焰,那是她熟悉的欲念。 “你穿成这样是想干嘛”他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脸红得像桃子的女人,她穿的吊带睡衣,那领口好低,料子是半透明的,还特别的短。 这简直是太让他惊喜了。 “我我那天在商场买的,以前没穿过,我只是想试试看,或许你会喜欢”桐一月结结巴巴的,只因她也紧张,并且还很害羞。 从未穿过这么大胆的睡衣,比没穿还诱人,难怪翁析匀现在是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将她按倒。 “喜欢太喜欢了,以后要是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你这么穿,我就算是每晚被你榨干,我也愿意。” “什么啊,我哪有那么厉害翁析匀,我们” “还叫我名字你忘记了,该叫我老公” 老公这称呼,桐一月以前叫过,但那过去几年了。 桐一月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心儿狂跳,小声地嗫嚅:“老公,我也想每天都能陪着你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要结婚了,那是不是应该先把户口本儿给准备好啊” 翁析匀正在满脑子幻想着丰富的画面呢,突然听桐一月这么说,他狭长的凤眸倏地一眯,戏谑地说:“你这么心急去民政局啊是怕我会跑了” 这货反应还真快,桐一月说起户口本,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桐一月哼哼着说:“难道你就不怕我跑了你还真放心我。” “你对我死心塌地的,我有什么不放心再说了,家里还有俩孩子呢,将来说不定还要生几个,那可都是我们的宝贝,你能跑去哪儿”他说得好得瑟,好有自信。 桐一月气呼呼地捶了他一拳:“什么还要生几个,有宝宝和绵绵就够啦” “不够吧,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多生几个没事。” “你想得美,我又不是母猪再生几个,那我的青春都耗在生孩子这事儿了” “行行行,别激动,以后你想生就生,不想就不生。” 桐一月横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那去民政局的事,你打算怎么着” 翁析匀露出一点神秘兮兮的表情,反手将书桌上的台里拿过来。 “看看,我已经在选黄道吉日了,下星期二,这上边写着诸事皆宜,我们就那天去民政局吧。” 桐一月惊喜地看着台里,果然,清晰地看到“诸事皆宜”,可她转念就开始笑他:“你怎么也信这种” “结婚是大事,我就算平时再怎么不信这个,也不能选个什么诸事不宜的日子去领证吧。黄道吉日好啊,至少心理上舒服点。” 见他这么重视,桐一月也很欣慰:“嗯,还有几天就到时间了,行吧,就定在这天。” “ok,解决一件事了,现在该办正事儿了。”说着,他起身将书房的门锁上了,谁都进不来。 然后,这货一转身就将桐一月按住,像匹饥渴饿的野狼,但是,这人最大的优点是唯有桐一月才能勾起他的狼性。 还有几天就领证,桐一月和翁析匀的感情自然是稳定的,可她还是难免有点紧张。 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可不比那先办酒席的时候。这次是直接拿到结婚证,具有法律效力的红本本,桐一月还没见过呢。 就在这满怀期盼与兴奋的等待中,却发生了一件特别的插曲。 周末的时候,翁析匀得到消息,格拉梅特拍卖行这次所举行的拍卖会里,竟然有一件东西是他必须要拍到的,一幅画。 不是万里江山图,而是一幅他母亲生前曾送给一个友人的画。 翁析匀很生气,没想到母亲曾经的那个友人会将这幅画拿出来拍卖。他带着桐一月就来了拍卖现场,他决不允许母亲生前的遗作被别人拍了去 每个人都有软肋,翁析匀的软肋除了桐一月,还有他的母亲。虽然母亲已死,可是母亲的画,也成了他眼中的无价之宝,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拿下 格拉梅特拍卖行门口竖着巨幅宣传海报,配上扣人心弦的文字,画面更显得神秘而震撼。 只有真正进去参加拍卖会的人才能有机会一睹稀世珍宝的风采。 但每一次拍卖会的现场邀请函都是有限的。 邀请函也是门票,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设计以不同的姿态被送入贵宾们的手中。 这一号拍卖大厅里,陆陆续续上座的人们都是应邀前来的,穿着正装,像参加典礼似的。 每一位贵宾手里都有一份拍卖物品的详细资料,其中就有翁析匀的母亲唐瑞莲生前的画作。 唐瑞莲,当年能被请去参与万里江山图的修复工作,那足以证明她当时的书画水平以及在国内画坛的地位已经达到顶级。 在那件事之前,唐瑞莲已经是书画界的佳话,是传奇,无数人对她仰视,崇拜,而她的惊才绝艳也担当得起这样的盛名。 虽然唐瑞莲这样的天才人物,如流星一样光芒短暂,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在时隔多年之后,她生前的画作出现在这拍卖会上,无疑是一道炫目而又富有悲剧色彩的风景。 那幅画是唐瑞莲曾经赠予一位女友人的,翁析匀十来岁的时候听母亲提起过。 翁析匀在来之前,还以为画作是那个女人拿来拍卖的,但是现在来了才知道,是那女人的丈夫,不是她本人前来。 现在,拍卖这幅画的男人孙修。就坐在翁析匀和桐一月旁边的那一张桌子,他旁边坐的男子,招牌式的秃顶加唐装,正是郭群。 这种场合,郭群肯定是会出现的,他也是个资深收藏谜,加上也是唐瑞莲的旧识,在知道有唐瑞莲生前画作拿来拍卖,郭群怎么会不来。 拍卖行对于拍卖物的信息,只会透露那么关键的一点点,至于所属主人或者机构,拍卖行是会遵守行规的,不该泄露的东西,绝不会出现在资料中。 因此,即使是孙修现在就在现场,也只有那么两三个人才知道他就是那幅画的持有者。 郭群和孙修在热聊着,孙修的情绪看来不怎么好,隐约的听到他说起自己的妻子,还提及唐瑞莲的名字,都是一副很惋惜苦楚的表情。 孙修的年纪跟郭群差不多,两鬓发白,人很清瘦而憔悴,郭群细问之下才知道他妻子患了癌症,这几年都在痛苦中挣扎,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还负债 也因此,才会想到要将唐瑞莲的画作拿来拍卖,之后的钱就可以用来给妻子治病。 这些话当然是只有郭群才能听到了,他还表现得很同情孙修的样子。 翁析匀虽然不知道孙修和郭群说了什么,但是他已经决定要拍到那幅画。 如果是换做别人,兴许就不会像翁析匀这么理智了,说不定就直接去向孙修索要,一分钱都不用花,如果不给画,还可以将之告上法庭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可翁析匀却不会这么做,他尊重母亲的任何选择,既然这画是母亲生前送给友人的,那就不再是可以他可以继承的东西,现在要想拿回来,只能通过正当的途径,如果他想直接索要或是将人家告上法庭,那么,他相信,母亲在天之灵都不会赞同他。 翁析匀平时是霸道的,有时还很专横,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心里总会有一杆秤。 桐一月握着他的手,凑近他耳边悄声说:“你好像有点紧张。” 翁析匀确实有些坐立不安,也不是为什么。但被桐一月这么一问,看着她生动的俏脸就在眼前,他反而突然一下就笑了。 “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是不是在想,一会儿可别有人跟你争那幅画。”桐一月水汪汪的眼睛含着爱意,流光溢彩,格外明亮。 翁析匀忍不住就抬手摸摸她的小鼻子:“你老公我可是势在必得,谁如果要争,也要先看看是否有那个能耐得罪我。” 这话看似是轻描淡写的,还带着像是玩笑的成份,可桐一月知道,这不是玩笑。翁析匀对他母亲的那幅画很重视,万一拍不到,他会抓狂的。 拍卖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开场白就不是经理去了,而是一个多日不见的身影 乾昊。 这家伙出差回来了,此刻正昂首挺胸地站在拍卖师旁边。 下边儿那些女性同胞们,大多数都秒变花痴了,直勾勾看着台上那祸水级的男子,他穿着纪梵希最新一季秋冬款套装。黑色双排休闲西装配上一条时尚的七分裤,精制的手工和裁剪,将他那堪比模特儿的身材展露无疑。 绅士风度与潮装的完美结合,很适合他那妖孽中带着邪气的气质。 他气定神闲地面对着在场所有人,简单地来个开场白,不到三分钟,却是以他的轻松幽默逗笑了各位贵宾,同时又不失主人家的尊贵,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直到他走下台去站在靠近角落的位置,他依然是光芒万丈的。 翁析匀不由得瞅瞅桐一月,见她面带微笑地看着乾昊所在的方向,翁析匀就有点不乐意了。 “老婆,你这是在藐视我我还在你旁边呢,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别的男人看,这样合适吗”他黑着脸,冷着声,眼神分明含着一丝幽怨。 桐一月蓦地回头对上他这眼神,噗嗤一下笑了:“你还吃醋你好意思么乾昊是我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 某男很不客气地扁扁嘴:“是你朋友,可他也是男人。你是我老婆,公共场所,给我留点面子。” “” 桐一月其实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但还是收回了目光,俏皮地说:“好啦,遵命。” 两人这亲密的互动,真是羡煞旁人。乾昊远远的看得很清楚,这时候也别开了视线,感觉酸溜溜的,心想自己干嘛要去看,不是找罪受么 拍卖会开始了,第一件拍的珍宝就是一只“清代的,老银满脑老虬角椭圆珠项链”,这东西价值不菲,同时也很具有观赏性,那一颗颗绿珠子上天然优美的纹路,喜欢的人拿回去天天看都看不厌。 能在拍卖会上出手的,每一个都是有身家的人,大多数都是通过半辈子甚至一辈子的积累和沉淀才会有那样惊人的财富。 他们喜欢奇珍异宝,只要是钟意的,花钱买个心头好,回去天天抱着看着那珍宝,心里可舒坦啊。 拍卖会进行的很顺利,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在耐心地等待着,因为知道那幅画将会在最后出场。 能够拿到格拉梅特拍卖行来进行拍卖的物件,都是真正的宝贝,有的甚至是价值连城的。 官窑青花瓷,古董宝剑藏传佛教法器供碗,还有皇帝用过的鼻烟壶 等等这些珍稀的物件,都在一个个惊艳的价格中被拍走了。 随着气氛的高涨,拍卖会也接近尾声,一直都稳住不动的翁析匀终于是迎来了激动人心的时刻。 旁边的郭群和孙修,也都伸长了脖子望着台上,其他也有不少人想要等着一睹名家画作的风采。 唐瑞莲生前盛名,但她的画作在外界出现的频率却少的可怜。曾经出现过的凤毛麟角,都被翁析匀拍走了,此刻可能也不会例外。 正是因为太稀少,还有唐瑞莲如今是已身故的名家,那画作的价值就更大了。 桐一月一直都握着翁析匀的手,所以她能感觉到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翁析匀那样睿智而又强势的男人,能让他紧张的事真不多,眼前就是一件。 在众人的瞩目中,最后一件拍卖品终于登场了。 没有欢呼声,尤其是在说到“已故著名书画家”这几个字的时候,场上更是鸦雀无声。 只因为,在座的人都知道唐瑞莲这三个字所代表的重量以及沉重。 唐瑞莲的画作有一幅是被收于国家博物馆的,这是在当代罕见的殊荣。 只可惜天妒英才,她死的时候才四十多岁。 大家都没有再说笑,现场气氛十分肃穆,人人都端坐着,翘首观望。 当台上那一幅画作被展开来时,翁析匀已经摒住了呼吸,不自觉地攥紧了桐一月的手。 她看到他眉宇间那种痛惜之色,她会心疼。 拍卖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幅画,是唐瑞莲于二十年前做作,当时她在法国莱茵河上乘着小船,在船上完成的这幅画。 写生油画,就是展现的当时的清静,有美丽的莱茵湖,小船,还有一个戴着遮阳帽的东方女子那便是唐瑞莲。 虽然只是侧脸,但很接近她的原貌 翁析匀的眼睛都不能转动了,死死盯着那幅画,他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还有那一股浓烈的悲愤。 他多年前只是听母亲提过这幅画,可他却没有见到过。只因母亲当时在法国,身边是几个同行在,在她画好之后,就被其中一个叫李蓉娟的同行索要。 李蓉娟也就是现在这幅画的持有者孙修的妻子。 这时,只听得拍卖官提高了声音,长悠悠地说:“底价是一千万” 一千万,这个价格不好评价。有的人觉得高,但是,孙修是吃准了这画一定能卖高价,所以他不怕没人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翁析匀,他坐在第一排正中,本身就备受瞩目,加上他又是唐瑞莲的儿子,这场面简直是比电影还精彩。 在场的人都在纷纷猜测,会不会真的冒出一个不懂事的 别说,还真有。 格拉梅特拍卖行可不是小地方,每一次的拍卖会都是一次富豪们的盛会。 翁析匀有钱有势,但今天在座的人当中也有几个贵宾的实力能与之匹敌的。 并且,来自国外的一部分贵宾,对于翁析匀并不太了解,当然就会出手啦。 只见这第一排的最右边桌子,一个穿着休闲装但却戴着头巾的外国佬,此刻就在举牌。 每一次举牌是50万。 这位黝黑皮肤蓄着络腮胡子的男子,来自全世界都公认的土豪国家,迪拜。 有钱任性,不惧与翁析匀竞争。 翁析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像是根本都懒得去看那个人一眼。反正,最后的结果不都还是他拍到么。 举牌的任务交给的桐一月,她事先就已经得到翁析匀的授意,知道在什么时候该举牌。 没有其他人举牌了,因为这幅画太特殊,翁析匀在场,很多人不想得罪他。 如果他不在,那举牌参与竞拍的人,一定会不少。 戴头巾的外国佬冲着桐一月咧嘴笑,却还是不停地举牌。 眼看着已经到了两千万的竞拍价,这男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旁边郭群和孙修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孙修更是显得兴奋,他是巴不得能拍出更高的价格,再高都不嫌多。 郭群那老狐狸,凑近了孙修,小声问:“你的预期价格是多少” 孙修讪讪地笑着,却不明确地回答。其实他也不知道能竞价到多高,可现在这样两千万,都已经是让他很惊喜了。 翁析匀先前都是任由桐一月在举牌,突然,他深沉的俊脸上,那凤眸倏地眯了眯,接过牌子,抬手一举:“三千万。” “” 一下就抬到三千万,还真是大手笔,壕的世界,别人不懂。 果然,那个戴头巾的外国佬略一犹豫,他是在考虑值不值得,而不是在考虑有没有那么多钱。 翁析匀冷冷的眸光缓缓地扫过来,落在那外国佬身上,四目相接,那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愣,心里暗惊好强的气场,好可怕的眼神 确实,翁析匀那杀神般的目光,还没几个人见了不发怵的。 就在这当口,拍卖师已经在高喊“三千万第三次成” 最后那个“交”字还没说完,那小槌也还没落下去,但这时却突然听到一声怒吼响起 “不准拍画是我的不准拍”伴随着这声音,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竟冲了上去 突发的状况,瞬间引起了现场的躁动,一众哗然,全都震到了。 拍卖师傻眼,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手里的小槌僵住,下意识看向乾昊。 乾昊以及保安已经第一时间上台去抓住了那个女人,台下也窜上来一个男子的身影,紧紧抓着那女人的胳膊。 是孙修,他都快吓懵了,怎么都想不到,他妻子李蓉娟竟然会出现 “孙修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这画我不卖了” “你住口”孙修又气又慌,急忙要捂住妻子的嘴巴。 台下一片嘈杂,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是第一次在拍卖会上出现这样的闹剧,谁都看出来这不是好事,影响太恶劣了。 乾昊和保安将李蓉娟和孙修都拖了下去,剩下的就由拍卖师和经理来善后。 也就是说,拍卖会为此结束了,最后这一幅画是没法儿正常拍卖了。 傻子都想得到,肯定是那个拿来拍卖的人没有经过真正的持有者同意,偷偷拿来的。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矛头指向了拍卖行,认为是拍卖行没有核实清楚就受理了这幅画的拍卖委托,一定是被利益所趋 这场令人震惊的“谢幕”,也使得翁析匀陷入了混乱和愤怒。 他拉着桐一月追在乾昊后边就去了,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刚才差一点就拍到这幅画了 桐一月知道翁析匀现在很着急,如果不能解决这件事,他是不会冷静下来的。 还好,桐一月对这里很熟悉,她和翁析匀直奔向了乾昊的办公室。 在门外都能听到里边的争吵,是孙修和他妻子李蓉娟。 翁析匀不管那么多,一腔的火气,直冲进了乾昊的办公室。 乾昊眼一瞪:“你进来做什么” 翁析匀不看他,阴沉的目光只盯着眼前这对夫妻 “你是李蓉娟我是唐瑞莲的儿子。” “” 正在跟丈夫吵架的李蓉娟,顿时惊呆,看向翁析匀,然后眼眶一红 “是是你我记得的以前我去瑞莲家的时候见过你一次,那时你还小” 翁析匀此刻是心情沉重,但更多的是焦灼。他要那幅画,他必须要 “李阿姨,您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李蓉娟狠狠瞪着丈夫,神情有点凶。 乾昊与桐一月对望一眼,他只能无奈地摇头,示意她把门关上。 得了,看来翁析匀是赶不走的,看在桐一月面子上,乾昊也就不再叫翁析匀出去,先把事儿了解清楚再说。 李蓉娟幽幽地叹口气,病容显得越发憔悴了。 “这幅画,是以前瑞莲赠与我的,我一直都珍藏着,可是我的丈夫,他总是想着要把这幅画卖了换钱花可是画,是当时我亲眼看着瑞莲完成的作品,它对我来说,不是钱能衡量的。” 李蓉娟很激动,两眼泛红,声音略显哽咽,从她说的话也可以感觉到,她对这幅画的重视,其实也是源于对唐瑞莲的友情。 “那怎么这幅画会出现在拍卖行”翁析匀不禁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乾昊其实也很窝火,剧情大逆转,根本不是拍卖行的疏忽。 “你丈夫孙修拿着这幅画来的时候,我们还曾与你联系过,你是亲口承认允许孙修拍卖的,为什么今天要跑来闹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那么一闹,我都可以把你送去警局拘留了这还是小事,最麻烦的是你们影响到了拍卖行的声誉” 孙修不敢吱声,面对乾昊和翁析匀两人,孙修只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遁了。 李蓉娟的表情顿时暗了下去,苦笑说:“是我对不起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实孙修跟我说要拍卖这幅画的时候,我最先是点头的,可是我最近越想越不踏实,还经常失眠,做噩梦我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暗示我,我不该财迷心窍。那是瑞莲的画作,我怎么能拿去卖钱呢” “我先前就给孙修发消息了,可是他没有回复我,打电话也不接,我是想让他不要拍卖了,把画拿回来他不理我,他是铁了心要拍卖,但我反悔了,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硬闯进来。” 原来如此。 李蓉娟竟是在这里的,只不过不在拍卖大厅而是在外边的洗手间里,所以才能轻易闯进拍卖会现场。 乾昊都郁闷了,这两口子实在太胡闹 “你们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当拍卖师儿戏吗那可是签了委托书的” 事情算是搞清楚了,但要怎么解决,还是个头疼的问题。 乾昊在公事上向来也都是秉公处理的,可这次,牵涉得复杂,他实在不忍心看桐一月那揪心的眼神。 最后,乾昊只能允许李蓉娟把画收回去,不追究违约的责任。 但至于后边的事,乾昊不管,那是李蓉娟和翁析匀该去协商的。 翁析匀很诚恳地向李蓉娟表达了自己想要将这幅画拿回的心愿,三千万他还照给。 可李蓉娟也和固执,没有当场同意,而是说要考虑考虑。 翁析匀虽然失望,但也不好强迫,只能带着桐一月回家去了,等着李蓉娟那边的消息。 从拍卖行回到家,翁析匀就没笑过,心情很糟糕,桐一月也不好受,尽量开导他,关心他的情绪,对他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等待是煎熬的,又过去两天,就是星期二,到了翁析匀和桐一月约定的去民政局领证的日子。 桐一月这两天可没提这事,就怕惹他烦心。 但这天早上,翁析匀早早地起来了,和桐一月去了民政局,顺顺利利地把证领了。 红本本真是好看啊,桐一月拿在手里都舍不得撒手,一个劲地傻笑。 翁析匀知道她开心,他连日来的负面情绪也缓解一些。 结婚了,真正的成为夫妻了,他应该高兴才对,至于那幅画的事,慢慢再想办法吧。 兴许今儿还真是个黄道吉日,就在翁析匀和桐一月回到家里时,那李蓉娟竟然把画儿给送来了。 太意外太惊喜,翁析匀将早就准备好的支票给了李蓉娟,她很干脆地就离开了。 这一整天,翁析匀就对着这幅画,在书房里,连吃饭都没下楼。 桐一月理解他的心情,很少进去打扰。直到晚上,翁析匀才从书房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幅画,神神秘秘的,还让罗嫂先带着两个孩子玩,暂时不要进他的卧室。 翁析匀带着她,站在衣帽间里,这衣柜前,他的表情异常庄重。 “老婆,现在我们是夫妻了,我应该带你去看看我珍藏的东西还有就是将我这里这幅画放进去。” 桐一月闻言,怔忡了几秒,然后眼底逐渐浮现出惊骇之色天啊,她的心在狂跳,她猜到了,他是要带她去那个秘密的收藏室 以前从未听他说起,她也不敢问,因为那是他最忌讳的,是他母亲生前最珍爱的宝贝。 可现在,就在今天,领证了,画也到手了,他却主动提出要带她去。 其实,翁析匀不知道,桐一月此刻的紧张,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衣柜后边那看似天衣无缝的背板上有木材的纹路,再经过特殊的处理之后,很难看出原来这背板上是有一条细微的缝儿可以被打开的。 桐一月两眼直勾勾盯着,呼吸略显急促,在尽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 背板后边是墙壁,十寸见方的格子,一连串数字的按钮以及一个蓝色的显示屏。 这是指纹加密码锁。 12位数的密码,另外还需要翁析匀的指纹,才能开启密室的门。 只听一阵沉沉的金属音响起,厚重的密室门缓缓打开,这一刻,桐一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紧了。 这就是翁析匀的秘密宝库,是他的母亲留下的遗产,各种收藏品以及她的画作,对翁析匀来说都是无价的宝贝。 桐一月从来都没问过他的秘密收藏室在哪里,但是今天,在领证的这一天,他却带她来了。 这是他最的一个秘密,直到今天才首次与人分享。 翁析匀一手拿着那幅画,另一只手牵着桐一月,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他深邃的眸光越发变得柔和但却又含着几分肃穆:“准备好进去了吗这里,你是第二个进来的人。” 桐一月深情地望着他,知道这地方的意义非凡,他能允许她进去,也就是说,她算真正地走进他的心了,直到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 如果不是翁析匀完全信任的人,他即使结婚了都不可能带来这密室。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密室的份量,桐一月紧紧握着他的手,轻声说:“我们进去吧。” 跨过那道门,进入密室的空间,这一秒,桐一月恍惚间有种来到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密室里放着一排铜制的架子以及金丝楠木的箱子,全都是用来陈列各种藏品的。 古董玉器黄金玛瑙官窑青花甚至是古代名家真迹画作在这里都能看到。全是唐瑞莲生前搜集的。 桐一月站在这屋子中央,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历史气息迎面而来,好像到了一个小型博物馆里,眼前这些珍宝,凝聚了艺术的精髓,是文明瑰宝的一抹缩影,其价值是无法用金钱衡量得。 桐一月那柔嫩的小嘴已经惊讶地张成o型,看呆了。 如果只是其中的一件两件,或许还能让人保持平静,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珍稀宝贝,就算是定力再好的人都要被震到,脑子变得迟缓而难以思考了。 翁析匀捧着手里的画卷走到墙角,打开了其中一个金丝楠木的箱子。 这又是特制的密码箱,每个都是设置的8位数密码,输入正确了才能打开。 真是让人有点无奈的,如果是记性不好的人怎么办密室门12位数密码,这里边还有3个金丝楠木的大箱子每个也都是有密码的翁析匀那脑袋怎么长的啊,记性也太逆天了。 “这是3号箱子,一直都空着,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将这幅画放进去,我明天再取出来做保养。” 翁析匀自言自语地说着,桐一月全都听进去了。 翁析匀是个行家,这里边的每一种物件,他都知道要怎么保养以及存放。所以这密室里还有一个箱子是专门用来放工具的,他都是亲力亲为,定是来做这些。 桐一月还留意到这密室的墙上挂着温度计湿度表,还摆放着空气净化器和加湿器 这儿的油画还不少,而油画的存放环境条件并不简单,除了防霉防潮,还要保持室内一定的温度与湿度以及通风。 翁析匀准备的都是必不可少的仪器和设备,可见他对这些东西有多么的重视。 这座城市是靠海的,地处东南方,空气里的湿度较大,加上这又是密室,更容易使画受潮,所以翁析匀花重金定制了几个金丝楠木的大箱子,因为金丝楠木天生就具有防潮防霉防腐的功效。 他还将另外两个箱子也打开给她看了,连密码都还不避忌当着她的面按下去。 桐一月观察着这里的一切,看得仔仔细细的,心潮澎湃但却没有伸手去摸这些东西,这是出于对翁析匀的尊重,他那么小心翼翼地爱护着这些宝贝,因为是他母亲生前喜欢的。 而桐一月觉得自己这才第一次进来,如果就迫不及待地东摸西摸忘乎所以,那实在显得太失仪了。 但在看着这几个金丝楠木箱子时,桐一月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入手的感觉真好,有点凉凉的,丝毫没有滑腻或是湿润,灯光下,金丝楠木上那一缕一缕没有规律的自然生长的纹路,泛着淡淡的光晕,有种神秘的美感。 凑近了还能闻到一丝隐隐的木材香味,桐一月不由得贪婪地吸了几口 “唔真好闻。” “你喜欢那要不要我买些金丝楠木的摆件给你放在房间”翁析匀那专注的眼神里都是宠溺。 桐一月心里一暖,但却摇头说:“还是算了吧,这里边的几个大箱子,我时不时进来闻一闻这个香味就好啦。” “嗯,也对,摆件太小,香味也没这几个大箱子的闻着明显。” 桐一月温柔地挽着他,抬手去摸摸他紧拧着的眉头,心疼地说:“你啊,今天应该高兴才对,干嘛又这样皱眉,真是的,以后要改掉这个习惯。” 她温暖而又嫩滑的手指,触在他眉心,感觉真舒服。 他笑笑,温热的大手握住她:“你还说我,你自己有时候也爱皱眉头,是不是被我传染了” “对啊,就是被你影响的,那我们以后都慢慢改掉这个爱皱眉的习惯吧” 这甜蜜恩爱,真是让人连心都要融化掉了。 “好”翁析匀性感的薄唇里溢出这点声音,搂着她,在沙发坐下来。 桐一月明亮的眸子里露出好奇:“怎么还弄个沙发摆这里”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睡觉。”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但桐一月听了却感到揪心。 桐一月愣住,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他孤孤单单地躺在这沙发,那该是多么的寂寥啊。 桐一月不由得越发为他感到心疼,窝在他怀里,软软地说:“你现在有我和孩子了,你就别再来这儿睡觉,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跟我说啊,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到忙,可是至少我可以当你最忠实的听众,把你的负面情绪都倒出来,你就会舒服多了。” 暖暖的关怀,这是她的爱。翁析匀点点头,感觉这心里真是很踏实与充实的。 “是啊,我现在有家了,不是孤单一个人这密室,以后我就是定时进来保养这些物件,不会再睡这儿” 桐一月眼眶一热,将他抱得更紧:“老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经常想起我死去的母亲,小时候,我每次想起都会哭个不停,但后来长大了,我就慢慢地告诉自己,母亲只是先我一步去了天堂,以后我老了离开这个世界了,就能在天上见到母亲。你也可以这样想啊,说不定我们俩的母亲现在在天上碰到了,还一块儿打麻将呢等几十年之后,咱们也加入她们的麻将搭子了,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桐一月对他的开导,使得这男人高大的身躯也禁不住有一丝的颤抖,眼底那墨色深浓,但俊脸上的忧郁却也少了一分:“你说得没错,将来也只是换个地方团聚,所以现在不必太过悲伤。” “你能想得开就好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顾好自己的家庭,将宝宝和绵绵抚养长大嗯,过段时间我们的工作就暂时缓一缓,带着孩子出去旅行一段时间,怎么样” 翁析匀深眸亮了亮,露出向往的神色:“和家人出去旅行,远离工作和闹市,那是我一直的幻想,真希望能早点实现。” “那你就开始计划一下,先将公司的事安排好,等你的时间能挪过来了,我们就准备出发。” “那不等于是带着两个孩子和我们一起出去蜜月旅行我们的蜜月是过不了二人世界了。” 桐一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还想二人世界先不说孩子会不会哭闹,就是我们自己,离开孩子一天都会想念得不得了,还别说蜜月那么久了。所以还是把孩子带上,一家人多乐呵啊。” “行,你说了算。” “哈哈,这么干脆奖励你一下”说着,桐一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即神色认真地说:“老公,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 翁析匀幽深的瞳仁发着动人心魄的光芒,深深地凝视着她:“你是我老婆,也是唯一跟我分享这个秘密的人。” “” 桐一月默然了,因为感动,此刻不需要多余的语言,无声的默契都能知道对方心里在说什么。 进来不到一小时,两人就出去了,那衣柜的背板合上,再也看不出异状。 桐一月出来的时候才感到松了口气,在里边总是难免有一点压抑。 最难得的是,两个孩子被罗嫂给哄得乖乖睡觉了,两张小床并排放着,宝宝和绵绵都睡得很香。 翁析匀今天可是最开心的人,领证了,同时还得到了母亲生前的一幅画,他的心情都满涨着激动与喜悦,他也需要庆祝一下。 桐一月也有此意,今晚就是真正的花烛夜,不来点酒助兴的话,岂不是有点可惜 夜深了,这两口子还在喝着交杯酒,一杯接一杯的,情绪高涨,大有不醉不睡的架势。 这可便宜了翁析匀,一边喝一边抱着桐一月,不忘先为今晚争取更多的福利。: 第115章偷走他的画 “老婆,一会儿我想”他贴着她的耳朵,说的话,让桐一月倏地就红了脸,狠狠掐了掐他:“你就只知道变着法儿地玩花样,竟然还想出那种坏坏的主意,我可不答应。” 翁析匀也不生气,只是更温柔更深情地看着她,朦胧的醉眼在放电。 “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老婆你就顺着我一下不行么我就只是试试” 桐一月越发羞涩,脸都要滴血了。虽然她也是在国外生活几年的,但她的思想其实并不是那么开放,某些方面她依然保守传统的。 “不行” “行嘛” “你想得美” “不,你更美。” “” 这男人在某方面的精力和想象力,是女人很难达到的,尤其是翁析匀这种,以前还高冷男神呢,现在越来越脱离了高冷,单独相处时,那热情劲儿简直能将桐一月给烧得滚滚的。 两人不知不觉中就将一瓶酒都喝光,还觉得意犹未尽,还有很多话没说话,于是又开了一瓶酒,继续这难得的迷醉。 平时都活得太清醒太明白了,桐一月和翁析匀都过感到累。像这样喝酒聊天互诉衷肠,谈天说地毫无顾忌,感觉真自在爽快。 又是大半瓶红酒下肚,翁析匀也有些撑不住了,顺势将桐一月按倒在那堪比一张床那么大的贵妃椅上,尽情地肆意地享受这美味。 夫妻间的生活那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了,何况人家小两口今天还是喜庆的日子。 最后桐一月也没能拗过这个勇猛的男人,在这躺椅上瘫软成一团水,痴缠到快要天亮了才消停。 翁析匀喝得最多,体力消耗也最多,他当然也就入睡最快。 兴许是太高兴了今天,翁析匀才会比求婚那晚还喝得多。搂着桐一月睡去,还不肯放开她,一直就那么抱着,以一种霸道的姿态。 桐一月晕乎乎地睡了一会儿,大约半小时后,她又睁开了眼睛天色蒙蒙亮了。 桐一月居然还有精神 她此刻的表情有点奇怪,全身僵硬,目光清醒得异常,盯着翁析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双臂从她身上挪开。 她去洗手间了,可她不知道在她进去之后,翁析匀也睁开了眼睛,只是很快就闭上了。 她很快又回到他身边躺下,侧着身子,靠近床边,不一会儿就听到她呼吸渐渐均匀,真的睡着了。 翁析匀心里却是暗暗松了松是他太敏感了吧,桐一月怎么可能不对劲呢,她是那么爱他,死心塌地的。 也许那天在游轮上她半夜起来所表现的异常,只是一个偶然的巧合吧。 翁析匀这么想着,翻个身,顺手搭在桐一月腰上非要这样搂着才睡觉,这男人啊,他对她,在情感上是不是也越发依赖了。 第二天。 本来翁析匀是没打算去公司了,而桐一月也请假一天,两口子原计划是要休息过了这天再工作,新婚嘛,总是痴痴缠缠的,比如睡到中午还不想起来 但是到了下午,翁析匀就接到电话,公司有个重要客户原定是后天才会来签合同,但对方却在今天提前到了。 翁析匀却想着答应了桐一月今天不出门的,不能食言。 可桐一月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她让翁析匀先去见见那客户,至少给人家安排好酒店,然后他再回家来。 翁析匀很欣慰,自己这老婆真是很体谅他的,有这么一个让男人感到很省心的女人,夫复何求啊。 大总裁依依不舍地出门,千叮万嘱说要等他晚上回来下厨亲自做道菜奖励她。 桐一月自然是高兴的,翁析匀能主动说下厨,那是多难得呢,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就只吃过几次他做的饭菜,其他时候都是罗嫂或者她在下厨。 其实他的手艺超好,就是太少展示了。 这两口子自从求婚那晚起,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经常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就像刚才,车都开到别墅门口去了,翁析匀还从窗户探出头来,桐一月立刻凑上去,两人啵儿一口才挥手。 薛龙在驾驶室里可是苦着脸,心想自己的差事真是太不容易了,随时都可能会看到大少爷和桐一月亲亲我我的样子,亲啊抱啊搂啊那频率越来越多。 翁析匀也发现薛龙的脸色有点像苦瓜,不由得好心问了一句:“薛龙,怎么了” 薛龙无奈啊,闷闷地说:“大少爷,我还是单身狗呢” “”翁析匀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很久没这么爽快过了。 “薛龙啊,眼光不要太高,找个你看得顺眼的女孩子,只要人品还不错,就赶紧结婚吧。” 薛龙顿时梗着脖子说:“大少爷您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哪儿那么容易找到自己看得顺眼而又人品好的女孩子啊,您是有了大少奶奶,可不是人人都像你们那么好运的。” 翁析匀想想吧,似乎是这个理。 “薛龙,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加把劲,如果哪天真结婚了,婚房就从公司旗下的房产里挑一套,随便你选,公寓或者别墅都行。” 翁析匀这大总裁真是大方啊,把人家薛龙给感动得有点脸红:“那大少爷,反正我都是要结婚的,虽然现在是单身狗,可将来也会结那不如现在就把婚房给我准备着” 翁析匀一听,哭笑不得:“你小子居然还喘上了” 薛龙也是半开玩笑的,哪里敢真的索要。 可翁析匀今天心情很好,脸上的笑意没断过。这人也变得更有人情味儿了,居然大手一拍:“好,念在你跟我多年,你住那套公寓是几年前的了,是该换换,就南山区那边的别墅,你去挑一套,选好了再告诉我。” 薛龙简直心花怒放,惊喜不已,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大少爷,您真是活菩萨啊” “去去去,本少爷还活着呢,那菩萨都是不在人间的。” “” 翁析匀出门办事去了,家里两个宝贝就缠着桐一月要她教钢琴。 每天面对这宝宝和绵绵,像是被天使包围着,虽然孩子有时也顽皮,但桐一月感觉很幸福很充实。 钢琴教了半小时,桐一月把孩子带到下边客厅去了,给他们放新上映的动画片。 有罗嫂看着,桐一月可以暂时轻松一下,比如休息片刻。 带孩子是很累的,桐一月从起床到现在还没消停过。 俩小宝有最爱的动画片看,至少这一会儿是不会嚷着找月月了。 桐一月上楼去,进了卧室,在将门关上时,她脸上那惬意的笑容就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警觉。 她站在衣帽间门口,深深吸呼吸着,虽然知道这屋子没其他人,可她还是下意识字四处张望,眼神里充满了惶然。 她来到那衣柜前,打开,再将衣柜的背板上那一处暗格推开,露出银色的密码锁。 12位的密码这一刻,桐一月的手都是颤抖的,脑子里很混乱。 她曾接受过记忆训练,那是她的一个特长,是一般人不具备的技能。 她原本以为几年前帮翁析匀记住郭群收藏室的19位密码,就算是派上用场了,可她万万想不到,时隔几年后,她还要再一次地运用她在记忆训练时学到的。 桐一月此刻仍然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呢如果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她做不到她必须要进去找一件东西,而这是不能被翁析匀发现的 幸好昨晚她记住了密码锁的密码,至于指纹嘛 桐一月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里边是有人早就交给她的,仿生指模。 指模贴在桐一月的手指上,她按下去,屏幕上的蓝色指示灯亮了,接下来就是输入12位数的密码,门才能打开。 桐一月其实心乱如麻,但她强行稳住心神,将记在脑子里的12个数字一一按出来。 密室的门开了,那沉重的金属音响起,桐一月一头钻了进去。 桐一月已是额头冒汗,赶紧地直奔那三个金丝楠木箱子。 3号箱子可以排除,因为昨晚看见翁析匀放进去那幅画,之前这箱子里什么都没有。 2号箱子,桐一月输入密码的时候错了一次,越发紧张了,还好第二次没有输错。 可这个箱子里也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只能寄望于1号箱子了。 桐一月连续输错两次密码,背心都是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两眼直跳。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这箱子里也没有,她找不到目标物的话,那么,她的父亲就可能真的活不了 桐一月缓缓将箱子打开,在看到里边的东西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会找到吗 桐一月急忙将这里边存放的三幅画卷全都拿出来当看到那幅细长细长的只有几寸宽的一幅水墨画时,桐一月惊喜得差点哭出声。 就是这个找到了 桐一月心里在狂喊,立刻将画卷放到背包里,再把其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伪装现场好像从未进来过一样。 她要将这幅画交出去,这是唯一能救父亲的东西,她已经顾不得被发现后会是什么后果了 桐一月急忙跑下楼的时候,差点在楼梯间滑到,因为太紧张了,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她只希望还来得及救父亲。 经过客厅时,见宝宝和绵绵都在乖乖地看动画片,罗嫂在旁边笑眯眯地照看着两个宝贝。 桐一月的心情特别复杂,禁不住眼眶微红如果父亲也能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只可惜,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了,因为翁析匀虽然可以很爱她,但要让他接受一个间接害死他母亲的人,还住在一个屋檐下,那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所以桐一月知道,有些幻想只能放在心里,也许一生无法实现。 “宝宝,绵绵你们乖乖的别乱跑,麻麻出门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俩小宝听到桐一月这么说,都一齐看向她,异口同声地喊:“月月,我们会乖的” 桐一月被这两个可爱的小天使那纯净无邪的笑容所感染,心里稍微一松,但立刻又焦灼起来,匆忙出去了。 别墅的车库里,平时停着几辆车,都是翁析匀心爱的座驾,现在开出去了一辆,还有四辆车在。 桐一月也顾不上挑,钻进一辆宾利,开出了车库。 到门口时,保镖拦下了桐一月,说如果她要出去,需有保镖陪同才行。 可桐一月现在要去做的事非同寻常,她怎么会允许保镖跟着,只好假装答应,但在看着保镖前去取车时,桐一月就跑了。 翁析匀的车都是定期保养的,虽然这宾利平时很少开,可现在桐一月开起来也是飞快的,车是没有问题,但她因为太着急,在冲出这别墅区的时候都差点撞到路边的大树。 桐一月直奔海边而去,车子直接开到沙滩上,她看到海边停着的一艘金色的游轮,上边还挂着一块绿色的布条在迎风飘扬,她知道,就是这里 桐一月背上那长长的背包里,装的就是先前那一幅小小的画卷,是她用来救命的 桐一月看看手机,距离约定来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她心急如焚一冲上这游轮就大喊:“你们出来我把画带来了” 桐一月的声音在颤抖,她好怕自己将会看到父亲遍体鳞伤的样子,但她更怕父亲会被凶徒残杀,只要还活着就好。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出现在桐一月面前,他的发型,他的眼神和身型,桐一月一看就知道了,就是视频里见到的那个男人。 “我爸爸呢” 这男人现在却是不慌不忙地说:“急什么,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正准备杀了他呢,呵呵现在,我总要先看看你带来的那幅画,是不是真的。” 桐一月愤恨地咬牙,将背包取下来 小小的画卷被桐一月装在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她并没有立刻把盒子交给这个人,而是警惕地看着四周,往右走了两步靠近围栏:“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如果见不到我爸爸,那我只好把这东西扔进海里了。” 那戴口罩的男人果然目光变得格外凶残,恨恨地看着桐一月,但他也确实太重视那幅画了,只希望能顺利完成委托。 “把人带上来”口罩男高声吼了一句,之后立刻有人从他身后冒出来。 两个彪形大汉拽着桐民翰,他脸上还是肿得像猪头,胳膊和肩膀上都是刀伤血痕,这段时间他没少受罪。 “爸”桐一月一激动,冲上去,而那口罩男就拦住她,凶神恶煞地说:“见到人了,他还是活的,但是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将画交出来,你们两个都会变成死的” 桐一月猛地将盒子往跟前一推:“画拿去,你放人” 口罩男也是不想耽搁,一把抓住那盒子,一边冲后面的两个壮汉说:“把他放了。” 桐民翰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获救了,顾不得身上伤口的痛,跑向桐一月,而桐一月也冲过去 这父女俩激动地握着对方的手,当场就掉泪了。 “爸爸,我们快走” 桐一月竟是比先前还要焦急,因为她看到,那两个彪形大汉虽然放开了她父亲但是却还用枪对着这边的,随时都可能发生危险 桐民翰老泪纵横,一边拽着女儿的手,一边迈开战栗的步子,可是,这时,那口罩男却又说话了 “站住。” 桐一月和桐民翰同时都颤了颤,想到身后有枪口,都不得不停下脚步。桐一月额前的头发都湿了,是冷汗所致。 口罩男手里还拿着那装过画卷的盒子,但画卷是被拿出来了的。 “盒子,你拿回去。”口罩男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神盯着桐一月,让人心头发毛。 桐一月下意识地蹙眉:“没必要吧,画是我偷出来的,盒子更不用再带走。” 口罩男身边那两个彪形大汉手里的枪始终对准着桐一月和桐民翰的,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谁都不知道这些凶徒到底在想什么。 口罩男往前走了几步,露出那种奸诈而又狠毒的目光,也不管桐一月愿不愿意,他直接将盒子塞到桐一月手里,并且还一副好心地说:“拿好,千万别动,否则这里边的东西如果碎了,倒霉的可是你和你老爸。” “什么”桐一月脸色一变,杏眸倏地圆睁,直觉告诉她,危险 桐一月全身都是僵直的,不知道这盒子里时什么东西,但她却真的不敢乱动,而桐民翰就耐不住,急忙打开盒子往里一看 桐一月这样捧着盒子,盖儿被揭起,她的视线被盖儿挡住,看不到里边是什么,但是桐民翰看到了。 桐民翰大惊失色,几乎当场昏厥过去 “女儿,你站着别动,千万别动手更不能动” 桐民翰显然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说话都是抖的,结结巴巴的。 桐一月听父亲这么说,她心里更是惊骇,这盒子里被人放进去了什么 “爸爸,我” “别乱动”桐民翰低吼,眼里却全是悲恸。 桐一月被父亲这反应给吓到了,父亲在发火可是为什么父亲眼里还有泪水 这一幕,那口罩男都看在眼里,嚣张地大笑,恶狠狠地说:“你们想拿假画来骗我真当我是傻的这盒子里就是送给你们的礼物,怎么样,还满意吗哈哈哈” 口罩男的话,惊呆了桐民翰,可是桐一月的反应却没有那么惊讶,就好像她并非现在才知道画是假的。 桐民翰两眼发红地看着桐一月:“画是假的你真傻,既然没拿到真画,为什么还要来送死” 桐一月的眼睛里都是伤痛和激愤,她如果还有别的选择又怎会这样 口罩男扯着嗓子吼到:“叫翁析匀把真的画交出来,否则,你们两个别想活着下船” 既然不得不走到这一步,口罩男也只好豁出去了,本来是不想惊动翁析匀的。 桐民翰却像是听到了笑话,笑得很凄凉,却也很讽刺:“你们明知道翁析匀是不会在乎我的死活,还痴心妄想他交出真的画,你们别做梦了,不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桐一月默然,这时,她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此刻对她来说就是天籁 “你们想要真画,就叫你主子出来见我”这冷冽霸气的声音,不是翁析匀还能是谁 翁析匀来了,身后还跟着薛龙和另一个保镖,他挺拔冷魅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那样的高大稳劲,如松柏如山石,那横扫一切的气场瞬间像wifi网络似的覆盖全场。 口罩男也惊到了,没料到翁析匀就这样突然出现,他以为翁析匀还不知道这件事的。 桐一月那焦灼而又深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竟也用同样温暖的眼神看着她,走到她跟前 “路上堵车,幸好我赶到了,还不晚。”他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哪里像是一个不知情的人 桐一月眼眶含泪但却是露出欣慰的笑:“是啊,你来得正是时候。” 两人的对话,这信息量太大了 看傻了桐民翰,也看傻了那口罩男。 “女儿他他难道早就知道了” 桐一月点点头,略显低哑的声音说:“爸,您应该猜到是怎么回事,我是不会背叛翁析匀的,可我也想将您救出来” 口罩男愤怒了,破口大骂:“的,你们居然在演戏” 翁析匀一记锋利的眼刀甩过去,杀神般的目光死死锁住这男子:“我老婆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受了惊吓,想着要偷偷进密室去寻找那幅画,以此来交换她父亲的命,可是她今天拿着画卷出来找你们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要将这件事向我坦白” “我老婆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了之后也告诉她,那画卷是假的,因为真迹已经不见了,那幅是赝品。为了能在你们约定的时间赶来,我老婆只好以身犯险,先上了游轮,而我就随后赶来”翁析匀说到这里,还不忘瞄了瞄那两个彪形大汉。 “你们只有两把枪,而我的人已经将这岸上还有游轮都包围了,你除了放人,没有别的选择。” 口罩男眼里露出惊恐,但随即却笑得近乎癫狂 “哈哈哈,翁析匀,你以为只有你才能算计我告诉你吧,我也不比你差,不信的话,你看看你老婆现在捧着的盒子里是什么” 翁析匀闻言,顿感不妙,立刻上前去将桐一月手里的盒子打开。 只这一瞬间,翁析匀那俊脸就如冰封似的东住了,整个人都石化 桐一月几乎快要抓狂,他们都知道这盒子里被塞进了什么,可偏偏就是她不知道,只是心里对于未知的恐惧却是更加强烈。 “老公盒子里是什么”桐一月的声音在颤抖,先前隐隐有猜测的,但她不敢往下想。 翁析匀脸色凝重,震惊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在身体里冲撞,但他却微笑看着桐一月,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尽是一片温暖。 “没什么,别怕,这只是他们的恶作剧而已。”翁析匀淡淡地说着,实际上脑子在飞速转动,他在争分夺秒地想对策。 桐一月却不信,如果真的没事,她父亲怎么会叫她别动。 “老公你别骗我了,刚才我爸爸说叫我不可以动,连手都不行” 桐民翰在旁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剩下眼睛里模糊的泪水。 翁析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这些日子,你其实过得很苦,对不对虽然我们领证了,可是你因为担心你父亲的安危,你很少能安眠的。” 桐一月被成功转移的注意力,眼眶发酸,但也充满歉意地说:“老公,我最开始对你隐瞒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今天偷了你的画跑出来,我心里很难过,才会忍不住给打电话,向你坦白。你还会怪我吗会觉得我背叛你了吗” 翁析匀微微摇头,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宠溺的眼神比星光还迷人:“真是傻瓜,难道我不知道你父亲的命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吗,你能在上游轮之前给我打电话,已经说明你并非是在背叛,你只是救人心切。你看,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就带着人过来,现在不是挺好吗,没事的,你做得很对。” 他的包容,此刻就是最窝心的温暖,桐一月感动得热泪盈眶,之前心里还有些惧怕,可现在她知道了,翁析匀并不责怪他,他都理解。 能有这样一个男人当老公,桐一月只觉得自己是天大的幸运,今生别无所求了。 这感人的一幕,看傻了旁边的人,桐民翰想不到翁析匀居然能这样大度,他的女儿嫁给翁析匀,也许真是最好的归宿。 翁析匀伸出手,将那盒子的盖儿合上,并稳稳地托住了桐一月手里的盒子,用一种轻柔而带着诱哄的声音说:“老婆,这东西交给我来处理,你没经验,会搞砸的,放心交给我,你父亲还在等你,快去。” 他把盒子接在手里的时候,薛龙吓得冲上去,因为薛龙猜到了里边是什么。 可是翁析匀却用他冷狠的眼神制止了薛龙,薛龙只好干瞪眼不敢妄言,但他也没闲着,立刻奔去那个口罩男所在的位置。 桐一月不知所措,手上一松,盒子被他接过去,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开始狂跳,满满都是惊恐。 “我要看看盒子里是什么”桐一月脑子发热,伸手就要去打开,却被翁析匀呵斥住:“别动老婆,听我的话,不要碰这个盒子” 他此刻的紧张,全都藏匿在眼底,但是可以看见他额头隐隐有细汗。 桐一月愣了愣,猛地转身拽住父亲:“盒子里是什么” 桐民翰此刻完全都傻掉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翁析匀会冒死把盒子接过去,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先前却没有勇气那么做,他感到极度的羞愧。 “女儿,听他的话” 桐一月越发感到恐慌了,他们都瞒着她,为什么啊 “老公,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你就告诉我,盒子里是什么”桐一月乞求的语气,嘴唇都在哆嗦。 翁析匀捧着盒子一动不动,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流泻出的温柔越来越浓:“老婆,我想跟你说说话,你就这样站着别过来,听我说” 桐一月此刻已是脑子混乱,面色惨白如纸,心痛越来越强烈,预感越来越糟糕。 翁析匀那深情缱绻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双眸:“谢谢你嫁给我,谢谢你给我生了个可爱又聪明的宝宝。谢谢你成为我的家人,谢谢你包容我曾对你的伤害我以前总是问自己,来这世上一遭是为了什么终于,在和你领证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遇上你” 这番话,是翁析匀对她说过的最动听的话了,可是为什么,桐一月却感到了一种诀别的味道在这样的场合说这种话,不合时宜,因此显得太不对劲了。 桐一月两眼发赤,眼里的恐惧更甚,她不敢去想那盒子里是什么,她的神经快要崩裂了 “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孩子们还在等着呢我们回家”桐一月颤抖着走上前去,她好想抱着他亲吻着他,她突然间竟是那么害怕失去他。 翁析匀却蓦地脸色一沉:“我说过了叫你站着别过来,怎么又不听话” 他严厉的语气,桐一月却不管,她只想离他近一点。 可是,桐民翰却过去拽住了桐一月,不让她再往前走一步。 这时,只听薛龙在大喊 “大少爷,遥控器没找到,是被他们扔进海里了” 翁析匀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立刻吩咐:“薛龙,你带人先走,马上离开这艘游轮,一个都不许留” 薛龙哪里会听,悲愤地嘶吼:“不大少爷,我要留下” “薛龙,你敢不听”翁析匀怒视着薛龙,霸道无匹的气势依旧。 薛龙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他才会如此激动,可他又不能不听翁析匀的话,因为他看出来了,翁析匀是想保住桐一月的命。 “大少爷我们还可以想其他的法子” “时间紧急,刚才是有10分钟,现在只有7分钟了,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别废话,立刻带着大少奶奶离开薛龙,你跟了我这么久,是不是现在想背叛我” 翁析匀是故意这么说的,薛龙听了果然是急得大叫:“大少爷,我怎么可能背叛您,我” “那为什么不听我说的话还墨迹什么还不快走走啊”翁析匀最后是用力地嘶吼,声音都是破的。 薛龙悲痛欲绝,但他也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耽搁了,必须做出选择 薛龙一把抓住桐一月的胳膊,与桐民翰一起,试图将桐一月拉下去。 “不,我不走我要跟我老公在一起我不走”桐一月的意识几近崩塌,她已经能肯定那盒子里是什么了,她心痛得快要死去,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大少爷有吩咐,你必须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盒子里是定时炸弹,遥控器已经被那些人扔进了海里,快走” 薛龙死命地拽着桐一月,她瘫软的身子显得特别沉重,她惊慌失措地冲着几米外的男人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这声音在海风里传来开,格外凄凉。 原来是定时炸弹,难怪翁析匀会对桐一月说那些话。而他在面对这样危机的时刻,竟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将危险留给自己,把盒子接过去捧着,还不告诉她那里边装的是什么。 翁析匀先前带着人冲上来之后,口罩男和另外两个彪形大汉就已经被他的人制服,绑住,现在,他们也无法离开,只能在这游轮上等死了,为自己做出的恶行付出代价。 翁析匀站在游轮的甲板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呐喊:“薛龙,把绳子放开” “不,大少爷您不能这么做”薛龙都快哭了,他怕这绳子一放,就再也见不到大少爷了。 但翁析匀主意已定,他不愿让桐一月见到炸弹爆炸时的情景,游轮的绳子放开,游轮就会随着海水飘向大海中。 “放开,快点”翁析匀如一头悲愤的野兽,他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但他同时也悲痛到了极点,几乎快站不住了。 桐一月被人拖到岸边,她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她要疯掉了,可她无法挣脱男人们的手劲,她拼了命要冲开,但越是挣扎越是被抓得紧。 这是翁析匀的意思,他要让她远离危险,否则他所做的就白费了。 绳子被放开,海水起伏的波浪中,游轮渐渐飘离了岸头,翁析匀还站在原地,朝着岸边的方向,看着视线里桐一月的身影,她嘶喊的声音还在海风中隐约飘来。 一点一点,游轮距离岸边原来越远,就仿佛它是驶向地狱的永无归途的幽灵船,他站在甲板上遥望心爱的女人,他的眼睛在笑,却滴下了滚烫的泪水,被海风一吹就冰凉,洒在空气里不见。 “这或许就是我的命我真的想着要好好跟你过只是可能连老天爷都嫉妒我了一月,我好像没有正式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但现在你知道了吗你感觉到了吗如果有下辈子,只希望我们都能生在最平凡的家庭,最好是能做邻居,两小无猜地长大你说,亲人的离世,不过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可我想,一会儿之后,我就要去那里了” 游轮渐行渐远,桐一月当然听不到翁析匀在低声呢喃的那些话,但她的心能感觉到,她好像能听见海风送来的他的声音,他是不是在呼唤她的名字 桐一月终于挣脱了禁锢她的手,一边哭喊着一边奔向海边。 “老公你不要走不要走你回来啊你回来啊” 但是,催命的时间已到,桐一月只看到远处那游轮猛地炸开一团火光,爆炸声隔空传来,将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震得战栗。 桐一月彻底崩溃,一声惨叫之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人在受到极度的刺激时,大脑会自动开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比如昏厥就是其中一种。 昏了也有昏的好处,至少可以让自己陷入一个短暂的不真实的梦境里,意识不愿醒来,只因不忍面对真相。 这是桐一月昏迷的第三天,也是翁析匀出事后的第三天。 病房里,桐一月平躺着,就像是安然入睡了。 她这几天都是这样,不曾醒来过。 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医疗仪器,监测她的身体基本状况,记录显示都是正常的,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但就是醒不来。 安静的病房,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闻着很不舒服,于是有人买来了鲜花放着,并且还是桐一月最喜欢的花,勿忘我。 椅子上这个魁梧的男子,已经在这里坐了半天,他像雕塑似的不动,只有那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里隐藏着担忧与关切。 叹息声,时不时会从他嘴里发出来,每一次叹息,都是他的心在为桐一月感到悲伤。 他真不敢想象,桐一月如果醒来,面对残酷的事实,她会不会真的疯掉 但这么昏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等着呢。 一片愁云惨雾笼罩在这病房里,乾昊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前所未有的心情沉重。 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乾昊一回头就看见了倪霄。 倪霄穿着白大褂,英俊的面容上却是明显的憔悴之色,眼神还有几分冷。 乾昊焦急地问:“桐一月的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倪霄虽然是在这家医院上班,但桐一月不归他那科室负责治疗,先前倪霄只是去问了一下情况。 “简单的说就是桐一月的潜意识不愿醒来。” “什么意思病人不愿醒来那就真的可以不醒吗这样的话,那医生还用何用”乾昊不禁有点气恼,倪霄这家伙是不是因为怨恨桐一月,所以才这么漫不经心 可倪霄只是冷哼着说:“你不懂潜意识对人的影响多大吗这么说吧,桐一月的身体很健康,但一个健康的身体要做出反应做出动作,是大脑要发出指令,可现在,而潜意识就像是一把钥匙,桐一月的潜意识陷入冬眠了,就没有钥匙能打开她的脑子,让她重新对自己发出指令,所以她就这么睡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这么一说,乾昊算是有点懂了,但却更心痛 “她她这是在惩罚自己吗一定是的。”乾昊在自言自语,如果是这样,谁都帮不了她了。 倪霄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涩,眼眶还是泛红的。 “这件事,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她惩罚自己其实是没有意义的翁析匀现在死不见尸,她醒不醒来也不都一样么。” 倪霄是翁析匀的好兄弟,说话难免会有情绪在,而乾昊是桐一月的朋友,当然是维护她了。 “倪霄,你是医生,怎么能说这种话她醒不醒来,当然不一样了,难道你还希望她永远别醒”乾昊怒视着倪霄,眼神好冷。 倪霄无视乾昊那冰刀一样的目光,沉痛地说:“我只关心我好兄弟的死活。” “你” 倪霄出去了,他还要工作。但这对他来说是很艰难的,他前两天都请假了,参与了打捞工作,可是却一无所获,今天来上班,人也是精神恍惚不在状态的。 三天前,爆炸惨案发生,随后有警方和救援队都出动,但是却打捞不到翁析匀的尸骨。 捞上来的是另外三具男尸,就是那个口罩男和他的两个同伙。三人都被炸得面目全非,这就使得警方的侦破工作增加了很大难度。 最令人惋惜的是翁析匀的尸骨找不到。可是当时那么多人亲眼看着游轮爆炸,而他就在游轮上也就是说,他幸存的机率几乎是零。 之所以找不到尸骨,很可能是沉入海底被冲走了这才是最最惨烈的。 这件事所造成的轩然大波,引起了商界的地震。翁家、龙庭集团,这几天都是鸡飞狗跳的,全都被老爷子的怒火给烧了个遍。 别墅里的两个小宝贝也因此而被老爷子带回大宅去了,关着,不准任何人探视,就连乾昊都不行。 薛龙也不见了,据说是还在寻找翁析匀的下落,因为不愿相信翁析匀死了。 乾昊也没闲着的,动用了手里所有的力量,包括那个地下皇帝秦虎所管辖的,也都倾巢出动,就为了一丝丝的渺茫希望,可最后的结果都是让人失望的。 或许,之所以还在搜寻,只是不愿意面对那个事实而已,其实心里清楚,翁析匀此人,只怕是从此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这事儿,就算是翁家想压下来都不行了,只是包不住火的,媒体的报道,网络的力量,都是催化剂,使得这件事火速传开,引起一片哀嚎声。 那是翁析匀啊,神一样的存在,无数人仰视的男人,他竟然就那样没了 他正是人生巅峰的时刻,最辉煌的岁月,却被这天降横祸给收走了 太多人不信,太多人不愿信。 但也有人暗暗高兴的,比如翁析匀的那些对手们,那些一直盼着他下台盼着他死的人。 比如翁静楼父子,比如还有些暗中对他出过手的小人。 龙庭集团在这几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爷子原本要出来主持大局的,可是由于受不住刺激,老毛病犯了,今天被送进医院。 现在公司由翁冕暂时掌管。 翁家的人为了躲避记者的追问,一个个都尽量不出门了,就算出门都是会有更多的保镖跟着。这其实还有个原因是翁家的人开始害怕了,不知道这件事的主导者究竟藏在暗处什么地方,只是跟翁析匀个人恩怨呢还是会牵扯到翁家的其他人。 老爷子在医院里还不忘发出悬赏,开出天价,谁能举报幕后黑手,翁家就给他三个亿。如果是能直接把人送到翁家面前,那就五个亿 老爷子这是动了真怒,不惜一切代价要为翁析匀报仇。 这时候翁家的人也才知道,原来老爷子对这个孙儿的感情也不薄,只是从不愿表露出来而已。 翁家财大气粗,有人猜测天价悬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显然的这事儿有黑手,游轮上炸死的三个男人只是虾米而已。 真正在乎翁析匀的人,是不可能再短短几天就从这噩耗中苏醒的。那样残酷的事实,谁都希望那不是真的,希望睡一觉起来就发生奇迹了。 警局也头疼,每天来过问这件事的人多不胜数,不仅有上司,上司的上司,就连京城里的大人物都亲自下指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什么叫做牛人,活着的时候高山仰止,即使不在了,他的影响力也是惊人的,就像翁析匀。 这件事还在发酵,远远超出了人们的预想 第四天,医院门口来了一辆奔驰房车,前后还有几辆豪车护驾,这阵仗好似是大人物出巡似的。 房车里走下来一对老年夫妻,头发斑白,手挽着手,在保镖的护送下进了医院。 见到这一幕的人都在猜测,这是谁啊进医院又是来看谁 两位老人长得那是很慈祥,可眼神里的威严却是透着悲伤。 他们直接到了桐一月的病房前,刚一推开门,后边倪霄急急忙忙跑来了。 “外公,外婆” 这倪霄这么喊,但其实并非真是他的外公外婆,而是翁析匀的 老两口见到倪霄,这神色一松,外婆更是差点就落泪了。 “倪霄,你来得正好。”外公这说话的表情,分明含着怒意,他要是冲进去,指不定就要发火了。 倪霄此刻也是一阵头疼,赶紧地安抚:“外公外婆,桐一月还没醒那个刚刚翁老爷子进去了,要不咱们下午再来” 不说还好,一听这话,两位老人顿时就露出坚决的神色,一抬腿就进了病房。 “你们”倪霄没法,急忙跟上去了。 翁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因为身体还很虚弱,从另外一栋住院大楼过来的,轮椅代步。 “翁盛荣” 这一声低吼,是翁析匀的外公,此刻正怒视着翁老爷子,愤愤地说:“翁家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的外孙才悬赏几个亿,你们也好意思拿出手” 外婆在旁边也是一脸的愤怒:“你们不愿意多花钱,我们来出再追加五个亿,只要谁能抓到幕后黑手,就可以从翁家和唐家这里,一共拿到十亿我就不信那个人还能藏多久” “” 看吧,这就是为什么翁析匀那么霸气的原因,遗传啊就连外公外婆都是这么彪悍的人物。 十个亿 翁老爷子没有出声反对,他只是看向病床上躺着的桐一月如果现在真的可以用钱解决问题,他就算是赔上所有也甘愿,只要孙儿能活着回来。 可是翁析匀就真的这么早早的去天上跟他父母团聚了吗如果不是,那么他又在哪里 桐一月依旧还是没醒来,每天就这样处于昏睡中,这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暂时的逃避,总比清醒着好。 但清醒着的人却在盼她醒来,比如乾昊,比如陶贝羽,比如她的父亲。 翁老爷子和翁析匀的外公外婆都只是来这里看看就离开,要么就是要去养病,要么就是要忙着寻找翁析匀。 只要是死不见尸,他们就不会相信他死了,每天都那么寻找下去,找不到尸体,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码还能保持幻想。 但是这样的精神折磨是煎熬的,翁析匀的外公外婆毕竟年纪大了,熬不住,受不了打击,没几天就撑不下去了双双住进医院,到是跟翁老爷子成了病友,只不过相处得并不友好。 时不时这三个老人还会钻到一起吵架,每次都要医生来劝开都是爆脾气,谁也不让谁,加上以前就积怨很深,因为唐瑞莲的事,翁家是一直不待见这个媳妇的。 这么吵吵也不是办法,后来只能翁老爷子先出院回家去,才结束了这揪心的争吵。 倪霄时常来病房探望两老,但每次都是怀着郁闷的心情而去,因为谈话的话题总是离不开翁析匀这三个字,可这个人如今生死未卜,活着的人在苦苦挂念他,每每提起都是一种刻骨的伤痛。 倪霄虽然偶尔也去看看桐一月,但他心里是无法放下芥蒂的,始终觉得翁析匀出事,桐一月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她是为救父亲情有可原,但从人情上讲,倪霄不能原谅她。 倪霄穿白大褂的样子跟平时那花花公子的气质是不同的,显得很成熟稳重干净,他出现在病房时,正好陶贝羽也来看桐一月,两人又碰上了。 倪霄冷冷地瞥了一眼陶贝羽,一言不发地进去。 乾昊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见陶贝羽来了,他睁开眼,看得出来眼里还有一些血丝,又是昨晚没休息好。 陶贝羽只在这医院见过乾昊一次,可她却知道这个男人是桐一月的好朋友,是宝宝的干爹。 都是桐一月的朋友,都在关心她,那么自然陶贝羽和乾昊也成了朋友。 “你昨晚上又在这里守夜” 乾昊微微摇头:“没有,是桐伯父在这里守的,刚才他回去了。” 陶贝羽每次来最关心的事,除了桐一月是否醒来,当然就是翁析匀的下落了,可每次都是令人失望的答案。 “找到那个主使的人了吗翁家和唐家的天价悬赏之下,没理由还没动静啊”陶贝羽眉头紧锁,眼里尽是担忧。 乾昊也有些不解,闻言越发表情沉重,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倪霄,这时却冷不丁插了一句:“当年唐伯母遇害,唐家出的悬赏五亿,结果仍是石沉大海,没有人出来举报真正的幕后黑手。这次虽然是十亿,但谁也无法预料能不能收到效果。可笑的是桐民翰,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无法提供,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番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只是,身为桐一月的好姐妹,陶贝羽听倪霄这么说,难免有点窝火。 “喂,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桐伯父如果知道什么有用的线索,他怎么会隐瞒翁析匀可是他的女婿,他是月月的父亲,他也一定想找到幕后的人,他也不想女儿今后都生活在痛苦中。” 倪霄一听这话,越发的激愤:“你把他说得那么好,那他当时怎么不把装有炸弹的盒子自己拿着他怕死,他就看着自己的女儿拿着炸弹,直到翁析匀来了,桐一月才脱险,可翁析匀却牺牲像桐民翰这种人,我怀疑他隐瞒线索,那又怎么了他值得谁相信吗除了桐一月会因为他是父亲而信他,他自身有什么资格取得别人的信任” “你”陶贝羽一时语塞,想发火,可似乎倪霄所说的也并非不对,她竟无言反驳。 “行了,别吵了,倪霄你每次来都会发火,因为你的好兄弟出事了,你一见到桐一月,你就会忍不住想来气,可这样有用吗她又听不到,就算听到了,翁析匀也还是下落不明,我们就不能消停点吗,我们” 乾昊的声音猛地戛然而止,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病床,手却一把拽住了倪霄:“你看见没有刚才她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倪霄直接回应他一个大白眼:“没看到,是你幻觉了吧。” “我我好像真的看见了。” “是好像还是真的你能确定吗” “”乾昊无语,他真不能确定。 陶贝羽也觉得可能是乾昊太紧张了,才会导致看错,因为现在桐一月还是双眼紧闭,像睡着一样,没有其他异状。 陶贝羽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同时也祈祷桐一月早点醒来。虽然醒来要面对的现实是残酷的,但也不能这样如活死人一般地惩罚自己啊。 翁宅。 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堆满了玩具,还有各种飞机轮船以及卡通人物的模型,这些都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可是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每个孩子都哄得服服帖帖,起码眼前这两个不行。 宝宝和绵绵坐在落地窗前,两个小身子依偎着,天使般的面容,红红的大眼睛,委屈的表情,一看就是刚哭过的。 绵绵的声音软糯而又带着浓浓的鼻音,让人格外心疼。 “哥哥我好想爸爸我也想妈妈他们怎么还不来接我们啊” 宝宝这时候就会以大哥哥的姿态,搂着绵绵的小肩头,安抚说:“别怕,爸爸会来的,上次我被关在这里,就是爸爸来接我出去。” “可是可是这都好多天了,还没来,会不会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绵绵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宝宝其实也很想哭,但他总记得大人说过,他是男子汉,要保护妹妹,所以他不哭出来,憋着,脸都憋红了。 “我们那么乖,怎么会不要我们呢爸爸和月月一定是太忙了,等他们有空了就会来。” 宝宝这话不知道是安慰绵绵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孩子们的对话太令人揪心了,谁听了都会忍不住心酸两个孩子还不知道,翁析匀出事了,桐一月也昏迷不醒。孩子们每时每刻都盼着爸爸妈妈出现,带他们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 翁析匀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宝宝亲口叫一声“爸爸”,如果他现在就在这里,他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可是,他听不到孩子的呼唤,听不到桐一月的呼唤,听不到朋友们的呼唤他消失得很彻底,好像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翁老爷子给两个小萌娃买了一屋子的玩具,却还是收买不了孩子的心。 对宝宝和绵绵来说,只有桐一月和翁析匀才是真正的亲人,只有在这两个大人身边,他们才有安全感,才会开心幸福。 这些都是再多的玩具也无法给予的感觉。 都说母子连心,桐一月还昏迷着,她的潜意识不愿醒来,可她就真的不管孩子了么 母爱是伟大而神奇的。桐一月的潜意识虽然拒绝面对残酷的现实,但另一面,她的意识也会试图挣脱休眠,试图醒来。 桐一月躺在病床上,如果仔细看看就能发现她额头有一点点细汗,她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嘴角在微笑,有时还会发出一点梦呓。 现在是晚上,桐民翰还要一会儿才来守夜,此刻仍然是乾昊在病房里。 但乾昊也有疲倦的时候,他躺在椅子上休息,没留意到桐一月的异常。 赤熛小心翼翼地进来,站在乾昊面前支支吾吾地说:“乾先生说,您要是再每天这么来医院守着,他就把苏珊娜接过来,或者是把你送去英国,让你和苏珊娜尽快完婚。” 乾昊窝火,攥紧了拳头,对于父亲的,他的抗拒是越来越强烈了。 不过幸好他和苏珊娜是统一战线的,知道苏珊娜现在也是跟她真正的男朋友打得火热,才不会傻到真的结婚。 乾昊感觉很心烦,站起来想出去走走,却蓦地看到病床上的人,右脚动了动。 这回,乾昊确定看得很清楚,惊喜地说:“赤熛,你看见了吗” “啊看见啥”赤熛呆呆的样子,显然是没看到啦。 乾昊也懒得再问,立刻去按了墙上的呼叫铃,很快就有护士来了。 紧接着就是医生,来为桐一月做检查。 可喜的是,这回,桐一月真的醒了。医生出去后,乾昊进去病房,一下子就看到桐一月坐在病床上,靠在枕头边发呆,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犹如行尸走肉似的,这副样子,狠狠地戳中了乾昊的心窝。 “月你醒了就好,要不要喝水饿不饿” 桐一月怔怔地望着他,空洞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呆了几秒,她突然伸手抓住乾昊的袖子:“告诉我他只是暂时找不到,对不对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她那赤红的眼眸,惊恐而饱含悲恸的目光,颤抖的身体,嘶哑的声音,无一不令人心碎。 乾昊刚才的喜悦瞬间被冲走一半,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面对现实。 “月,你冷静一点,你才刚醒,如果太激动,别又晕过去了。” 桐一月哪里能冷静,她的脑子都快炸开了,全都是关于事发时的画面。 t: 第116章为了见到孩子 她一边回想,一边用颤抖而哽咽的声音说:“为什么那几个凶徒会将炸弹的遥控器扔掉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那些吗为什么我老公在看到炸弹的时候不把炸弹扔海里而是要接过去呢为什么” 她想不通,她也无法接受,原本是翁析匀带人来包围了游轮,已经稳稳占了上风,怎么还会出事 乾昊轻叹一声,将一杯温水递给她。她身上很冷,一直都在发抖。 “那几个凶徒很明显是被下了死命令,不成功则成仁,无法达到目的之后,选择的就是最极端的手段。炸弹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或许是在看到那幅画是赝品,就想要把装着炸弹的盒子送到你手上,当时有两把枪对着你和你父亲,假如你不接盒子,可能你父亲就会先挨一枪。” “你拿着盒子,那个凶徒本来是想要通过这个来威胁翁析匀,企图让他交出真品,可是凶徒想不到翁析匀来得那么快,他们知道逃不掉了,在翁析匀上船的同时,其中一个凶徒就启动了炸弹遥控器,使得炸弹的定时器开始倒计时” 乾昊说的这些,都是在解答桐一月的疑问,她越听越是心痛,越听越感到呼吸困难,好像血液都快被冻僵似的。 乾昊自己也是很痛惜,抛开翁析匀是他情敌这一点,乾昊对翁析匀那种义无反顾的牺牲精神,实际上是十分欣赏的,同时也深深地为之惋惜。 “翁析匀在看到炸弹时,上边的定时器已经开启了,他是冒险从你手里接过炸弹的,当时你们俩离得太近了,如果直接把炸弹扔往海里,无法保证炸弹会在什么情况下爆炸,有可能还没扔进水里就爆了,站得近的人就会受伤甚至送命。所以翁析匀只能拿着那盒子,然后叫薛龙将你带走。” “时间太紧迫,就算是叫拆弹专家来都赶不及。加上没人能判断炸弹的威力多大,翁析匀只能叫薛龙下去放开绳子,让游轮随着海水飘出去如果时间再多一点,能够等拆弹专家来,兴许后来就不会出事” 乾昊的声音无比低沉,带着沉重,在这寂静的夜晚,更被染上了悲伤的色彩。 桐一月听完已是泣不成声,嚎啕大哭,哭到声嘶力竭喉咙都哑了,倒在病床上,几次都差点晕过去。 无法排解的悲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滴血,有种心痛真的会让人生不如死。 然而最可怕的是,即使这么痛了,哭到肝肠寸断了,你还知道其实这一切都于事无补,就算哭死了,还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桐一月由于悲伤过度,终于又一次地陷入昏迷,活生生哭晕过去的。 桐民翰到的时候,正好就见到这一幕,他错过了刚才女儿醒来的时间。 乾昊表情凝重,死死抿着唇,身上散发着一股悲悯的气息,他只觉得胸口仿佛有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桐民翰是由赤熛护送过来的,最近为了保护桐民翰的安全,乾昊也是挺操心的,还好暂时没人敢来招惹。 乾昊吩咐赤熛先下去,他要问桐民翰一些事。 没错,乾昊和倪霄都是脑子清醒的人,乾昊觉得倪霄说得有几分在理,所以他必须再问问桐民翰。 桐民翰看起来更加憔悴了瘦了,精神状态很差。 “桐伯父,您再仔细想想,关于那几个凶徒,还有没有什么线索是您遗忘的” 乾昊说得很委婉,可是桐民翰却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不由得叹气:“你不相信我你认为我没说实话哎翁析匀是我的女婿,他出事了,我女儿肯定伤心欲绝,我当然也想抓到幕后的人,可是可是我被那几个人抓住的那段时间,他们都是行事很小心谨慎,所以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线索是可以帮到你们的” “是么”乾昊的声音隐隐透着一缕冷意:“那你知道他们要那幅画有何用” “这个我”桐民翰忽然显得很犹豫,又带点不确定的神情:“我有一次被他们注射了镇定剂之后,迷迷糊糊醒来,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好像听到他们说什么子母画。” “子母画你怎么现在才说,前几天干嘛不说” 桐民翰摆摆手,无奈地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事儿说起来很悬乎,我的印象里,好像不止听到子母画这三个字,似乎还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信息,可我就是想不起来,我能确定的是我肯定漏掉了什么,或者说,记忆出现了差错。” “”乾昊无语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来个一知半解,让人怎么查 “子母画如果只是从这一点猜测,他们想要得到的那幅画,或许只是一幅套画的其中一部分,很可能是子画,那么母画是什么在谁手里” 乾昊不愧是拍卖行的人,对于“子母画”,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必须得想起来我到底漏掉了什么信息” “算了,也别太刻意去想,越是努力想记起,越可能不记得。你就放松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乾昊只能这么安慰桐民翰了。 “嗯希望如此。”桐民翰忧心忡忡,同时也很歉意,他漏掉了什么信息没想起,他直觉,一旦想起来,将会是对追查幕后黑手,有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桐一月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天气晴朗,是个外出的好时机。 陶贝羽扶着桐一月去楼下的草坪走走,在室内憋久了,出来透透气,也希望桐一月的情绪可以略缓解一下。 遭受巨大的打击之后,桐一月整个人都变了,死气沉沉的,浑浑噩噩的,如痛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 这让关心她的人很担忧也很心疼,但他们也知道,短时间是无法改变这种状况的。 陶贝羽给桐一月带来了她喜欢吃的果冻布丁,她也只是机械式地塞进嘴里,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吃的什么,面无表情的。 陶贝羽虽然聪明伶俐,可遇到这种事也没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了,对于桐一月来说,只有翁析匀还在,她才能恢复正常,否则她很可能就此消沉下去。 “月月你难道不想见孩子吗宝宝和绵绵,他们” “孩子”桐一月的眼神此刻有了波动。 “是啊,宝宝和绵绵都被接去了翁宅,现在这两个小家伙一定是伤伤心心地在哭呢,他们一定很想回家。” 桐一月的情绪又被搅乱了,她还以为孩子在乾昊那里。 其实是乾昊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她昨晚才醒来一会儿就哭晕过去了。 桐一月立刻站起来,心急火燎地说:“我要去见孩子,我要去翁宅” “等等”陶贝羽急忙拉住她:“你现在这样过去,能进得了大宅的门吗” “我”桐一月停下了脚步,这确实是个问题。 上一次宝宝被带走,是翁析匀将孩子救出来的,可这一次呢她除了靠自己还能靠谁 “不管了,我必须去,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孩子们一定等急了。” 桐一月说起孩子就来了精神,哪里还坐得住。 陶贝羽也只好跟着去了,希望能帮上忙虽然希望特别渺茫,但总归是必须尝试。 桐一月现在还很虚弱,原本她因翁析匀的事,已经悲痛欲绝,精神世界都崩塌了,可是,还有宝宝和绵绵两个孩子,她只要一想到孩子们哭肿的眼睛,她就血气上涌,必须立刻见到才行。 果然是如事先所料,翁宅的大门紧闭,桐一月按了半小时门铃,都没人来开。 她急得团团转,打电话进去翁宅,接电话的是佣人,一听到她问起孩子,立刻就挂断了。 翁宅位于半山腰,是全市一处高档别墅区的黄金位置。大门口有古树遮荫蔽日,但是遇到下雨就麻烦了。 天公不作美,先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大变脸了。 先是下起了毛毛细雨,不一会儿就越来越大,站在树下都遮不住了。 冰冷的雨水落在桐一月身上,钻进桐一月的脖子,冻得她全身发抖,可她还是不愿离开,还在按着门铃。 陶贝羽不忍见她这么摧残自己,再这么下去,她身子又该受不住了。 “月月,先回去再想办法,在这里淋雨是不行的。” “不我不走。贝羽姐,对不起,害你跟我一起淋雨,你先回车上去,我在这里等。”桐一月仍然那么执着,好像感觉不到冷。 但陶贝羽能看见,桐一月的嘴唇都在发紫,脸色更是比纸还白。 “我不介意淋雨,可你还是病人,不能这么糟蹋自己” 桐一月脸上全是水迹,分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她舍不得离开,她要见孩子,但翁家也太残忍了 这一幕实在有点悲惨,一个想念孩子的母亲,不顾病体,在这里淋雨,而里边的人却无动于衷,不管她的死活。 天在哭,人在哭,这悲苍的天地只剩下一片冷寂的灰色 这时,一辆银色豪车停在了翁宅门口,车窗缓缓摇下来,桐一月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翁冕 “翁冕带我进去”桐一月瞬间爆发出吼声,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桐一月兴许是没想到自己真有那么一天会有求于翁冕,就是现在。 翁冕坐在车里,表情很平静,没有戴眼镜的他,露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带着一丝探究。 “翁冕,带我进去求你了,我要见孩子”桐一月两只手抓住他的车窗不放手,脸上都是水痕,分不出是泪还是雨。 翁冕见到这样狼狈而又焦灼的桐一月,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只是瞟了一眼陶贝羽,眼底露出一点思虑。 桐一月这双发红的眼睛,饱含着母亲对孩子的爱和浓烈的想念之情,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的精神支柱,如果连这也无法实现,她真的可能就彻底崩溃了。 等翁冕点头,桐一月感觉每一秒钟都是煎熬的,她明明全身都在发抖,冷得战栗了,血液都快冻僵了,可她好像感觉不到,她为了见孩子,什么都愿意,淋点雨算什么,只能能进去。 几分钟后 桐一月坐在了翁冕的屋子里,不是翁老爷子所住的那栋楼,是翁冕和母亲居住的这小楼,处在整个宅子的角落,相对比较安静。 陶贝羽是没有跟来的。不是她不想,而是翁冕说陶贝羽进来了也没用,翁家的人都很爱面子,如果外人在场,桐一月更是没指望见到孩子了。 此刻,桐一月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翁冕递给她的热水杯,喝了两口,但还是无法克制地在哆嗦,因为淋雨的缘故,加上她还很虚弱,这身子哪里受得住。 翁冕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件素色的衣服仍在桐一月面前,淡淡地说:“去洗个澡,然后换上。” 桐一月惊诧地看着他,立刻摇头:“不我要见孩子” 翁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说话的声音却是显得温润了些:“就你现在这副样子,你确定适合去见孩子吗” “我”桐一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都被雨淋透了,像只落汤鸡,确实是不能以这副面貌去见两个可爱的小宝。 桐一月咬咬牙,拿起衣服进去浴室了 温热的水淋遍全身,从头到脚的寒冷都被驱散,她冰冷的身体才渐渐有了温度。 真的洗完澡换个衣服就能去见孩子了吗桐一月心底急切地盼望着,洗澡也就很快了,不想耽搁哪怕是一分钟的时间。 桐一月刚刚关掉水龙头,忽然浴室门就被人打开,传来翁冕的声音 “这还有一套长袖内衣裤,是新的,你拿去穿上。”他只伸进来一只手拿着,人没有进来。 但这也把桐一月惊到了,浴巾遮住身上,迟迟不敢动,就怕万一他冲进来怎么办 翁冕像是能猜到桐一月的想法,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我没闲工夫打你主意,我对有夫之妇也没兴趣,你快点过来拿” 他是站在门外的,只要不刻意把脑袋伸进来,是看不到里边的情况。 桐一月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走到门口,快速将他手里的衣物拿过来,砰地一下将门关上了。 翁冕差点被撞到鼻子,还好他反应快。 桐一月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翁冕还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茶看报纸,抬眸见她穿着自己母亲的衣服,显得有点大,他竟然笑了。 桐一月一怔:“你笑什么” “这是我母亲以前穿的衣服,现在她身材胖了一点,穿不了,但是这种款式,你穿起来很像是中年大妈。” 桐一月扁扁嘴:“大妈就大妈呗,我都穿好了,现在可以让我去见宝宝和绵绵吗” 翁冕却仍然摇头:“还不行。” “为什么你你该不会是故意忽悠我的”桐一月有点激动了,她心急如焚,可是翁冕却显得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她怎能不慌。 翁冕慢吞吞地端起茶杯品茶,那优雅的动作,俊秀的眉宇,勾勒出如同水墨画一般的恬淡雅致,似乎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是说现在还不行,你得再等等,一会儿老爷子吃过饭就会出去散步,趁那个时间,我才能带你进去见孩子。” 桐一月听了,心里才稍微缓和一点,可转念一想,翁冕的意思是她就只能看一眼,而不能把孩子带走吗 “你想带走孩子”翁冕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不是我打击你,现在你想带走宝宝和绵绵,那是不可能的。老爷子不会同意,并且,翁家的人,不是谁都能进去那个房间见到孩子的,我母亲因为是受老爷子所托,照顾那两个孩子,我才能有机会带你进去” 桐一月的心在绞痛,她才是孩子的妈啊,可现在,照顾孩子却是别人在做。 翁冕又一次地提醒她:“我劝你不要闹,不要妄想能从翁家把人带走,那是不可能的。你要知道,老爷子现在是还没缓过劲来,因为翁析匀的事,老爷子前几天还气得进了医院,而他认为你对这件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无论你怎么做,他都不会允许你把孩子带走。” 这番话,好残酷,但也是事实,狠狠地击碎了桐一月的幻想。 她就这么呆呆地傻站着,满脑子回响着翁冕的话她真的应该接受这个现实吗她怎能接受跟孩子分开的事实 桐一月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好半晌才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是啊,你说得对,翁老爷子现在一定是恨我入骨,又怎么会把孩子给我呢” 她这样的笑,真是比哭还让人揪心。翁冕也不禁要为之叹息,心里有点微微的疼惜。 到了晚饭时间,翁冕就在这边吃,没有像平时那样过去跟老爷子他们一起,只是吩咐佣人准备了简单的饭菜,够他和桐一月两个人吃的。 他的母亲也还没过来,因为要照看两个孩子。 桐一月没有胃口,只是喝了一碗粥,吃了几口青菜,就下桌了。 翁冕也不劝她了,因为知道多说无用,她不见着孩子,哪会有胃口吃饭。 好不容易熬到了7点多,翁冕站在窗户那里望望,看着老爷子在管家和保镖的陪同下走出了宅子的大门,他这才带着桐一月下楼去了。 大宅的二楼,最里边的那一间,就是关着两个孩子的地方。门口有保镖看守,只有老爷子和管家,还有佣人以及翁冕的母亲才能进出。 桐一月紧张又焦急,跟着翁冕身后到了这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孩子嚷嚷的声音 “不吃饭不吃” “这里的饭不好吃,我们要吃妈妈做的饭” “我们要见爸爸妈妈,放我们出去” 这熟悉的声音,让桐一月差点当场痛苦,心都要碎了。 孩子不是在调皮,是在抗议。小小年纪宁愿饿肚子也想要争取见到爸爸妈妈,这怎能不让大人心疼。 这屋子的门开了,翁冕的母亲从里边走出来,一边还在叹气,两个孩子又不吃东西,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妈” “儿子你这是”母亲见到桐一月,大吃一惊,急忙看向两个保镖。 还好门口的两个保镖是没见过桐一月的,不知道眼前这女人就是里边两个孩子的妈。 翁冕冲着母亲递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声张,桐一月也露出请求的目光看着她。 都是当妈的女人,虽然年龄差距很大,可是在母爱这一点上,都是相同的。 翁冕的母亲果然很快恢复如常,佯装责怪地说:“叫你去请老师来,你这么慢,还不快进去,两个孩子又不吃饭,看看老师能不能帮我们劝劝。” 老师 保镖果然用一副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桐一月,然后对翁冕说:“少爷,您是要带人进去吗” 翁冕脸色一沉,不悦地说:“你没听我母亲说那两个孩子又不吃饭么,所以我才去把孩子学校的老师给请来了,怎么,不能进” 保镖有点为难地说:“没有老爷子的吩咐,不能进” 翁冕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发火的时候也挺吓人的。 “你们有没有长脑子里边的两个宝贝都是我哥的孩子,我哥现在出事了,孩子又见不着妈,成天哭闹不吃饭,这么下去,如果饿出病来,谁负责那么小的孩子,你们于心何忍老师对孩子来说就像是妈妈,所以老师一定可以劝说孩子吃饭的,如果老爷子怪下来,你们就推到我头上,现在,别拦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翁冕猛地一拽,将保镖推开,顺势将桐一月从门里塞了进去。 “少爷,不行啊” “少啰嗦”翁冕低吼一声,自己也跟着进去了,外边只剩下母亲还在为他善后。 桐一月站在门后,望着窗前那两个依偎着的小身影,两个宝贝背对着门,不知道妈妈来了。 旁边桌子放着的饭菜还热气腾腾的,但宝宝和绵绵都没吃。 其实也很饿,可他们就是想试试看,不吃饭,能不能吓到那个将他们抓来的坏人,让坏人同意他们见爸爸妈妈。 “哥哥我有点饿。”绵绵摸着自己的小肚肚,撅着嘴巴,可怜兮兮的。 宝宝也饿,舔舔唇,搂着绵绵的小肩膀:“那就吃饭吧,我们刚才也只是吓唬他们,不能真的不吃,要不然饿坏了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绵绵乖巧地点点头:“好,听哥哥的。” 桐一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已经控制不住狂飙的泪水,强行压抑着没有喊出来,是怕惊动了门口的保镖。 她轻轻地走过去,冲着两个小身影说 “宝宝绵绵,妈妈来了。” 两个孩子猛地回头,瞬间就冲了过来,欢叫着奔进她怀里。 桐一月开心得想大哭,可她还是急忙对孩子说:“嘘小声点,不要让外边的人听见,乖啊” 两个聪明的小宝,立刻明白了妈妈的意思,果然小声了,只是却抱着她不放,又笑又哭的,委屈极了。 “呜呜妈妈,我们等了好久呜呜” “月月终于来了呜呜我好想月月” “我也想妈妈呜呜” “” 桐一月此刻真是悲喜两重天。喜的是终于见到孩子了。悲的是,她无法将孩子从这里带走,她要怎么跟孩子解释 桐一月不停地亲着两个孩子的脸颊,亲着他们哭红的眼睛。她多希望这一刻能停留时间别走,她只有在抱着孩子的身体时,才能感觉到自己也是有心跳的。 “宝宝,绵绵,是不是肚子饿了妈妈喂你们吃饭来,都过来。” 有妈妈在,这两个宝贝可听话呢,坐在妈妈身边,乖乖地吃饭,不哭了,只剩下笑。 “只有月月做的饭最好吃。” 绵绵也赶紧跟着说:“我只喜欢吃妈妈做的” 桐一月冰冷的心都被两个孩子捂热了,唯有孩子才能弥补一点她内心极致的悲痛。 “妈妈爸爸呢,他什么时候来接我们”绵绵睁着大眼睛,一脸的希冀。 宝宝也期盼地看着桐一月:“那个人上次把我从这里带走,这次他怎么不来” 桐一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要被孩子问起,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低估了那种心痛的程度。 心底翻江倒海的,全都是痛苦的汁液,在侵蚀着她的血肉,比凌迟还痛吧这样的精神折磨,这是会把人憋疯的。 可她还不能表现出异常的情绪,她还要在自己痛得快死去的时候装出笑脸对着两个孩子。 “你们的爸爸他很忙,他现在不在这里,出去很远的地方工作。”桐一月的声音在颤抖,十分干哑。 绵绵嘴里刚喝了一口汤,就急着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宝宝虽然没有问出口,但这小家伙也是很专注地看着桐一月。 “他没那么快。但是爸爸也很想你们的。”桐一月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艰难,都是在割她的肉。 身后,翁冕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挺不是个滋味的。这种事,谁见了都会不好受的大人尚且难以接受现实,何况是小孩子呢。如果只是一两岁的孩子,还很好哄,可是宝宝五岁了,绵绵再过几个月也五岁了,两个孩子都是已经有了记忆,想要哄骗就不可能了。 翁析匀的事,只能瞒得一时,总有一天是要让孩子知道的,只不过现在确实不是时候,能瞒一天算一天。 宝宝和绵绵都吃得很快,吃得一嘴都是食物,衣服上也有,桐一月正在给他们擦着,可两个孩子着急回家。 “妈妈,我们走吧。”绵绵奶声奶气地说。 宝宝嘿嘿地笑,一脸兴奋:“月月我们回去,我要吃月月做的布丁。” “” 最揪心的时刻来了,桐一月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收缩,满满都是苦涩的滋味。 “小少爷绵绵妈妈今天还不能带你们回家。妈妈最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回家,只能在工作的地方住,所以呢,你们就暂时住在这里,过段时间妈妈会来接你们走的,好吗” 桐一月说话很温柔,尽量不让孩子感到她不对劲,可是孩子哪里能接受。 “不好不好不好重要的事说三遍” “嗯嗯不好我们要跟妈妈在一起。” 两个宝贝都抱着她的腿,死活不松手,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这小模样太可怜了,桐一月真是心都碎成了粉。 “你们要乖爸爸妈妈都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在家里,才不得不把你们留下,爸爸妈妈很爱你们,每天都在想你们相信妈妈好吗,只是一段时间,妈妈就会来接你们。” 桐一月一遍一遍重复着,但是不管说什么,结果都是要把孩子留在这里,他们不愿意,只能用哭喊来试图打动妈妈,让妈妈改变决定。 桐一月感觉自己痛得快晕死了,只能求助于翁冕。 “帮帮我”桐一月很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呼吸都快窒闷了。 翁冕只能轻叹一声,这恶人只有他来当了,没办法,早料到是这样,孩子们怎么可能会舍得桐一月走。 “不要妈妈别走我要妈妈” “月月月月呜呜没有月月,我会死的呜呜” 孩子的哭声,每一个字,都是妈妈心坎上的伤疤,桐一月不敢回头,拼着还有一点力气,在翁冕将两个孩子抱住时,她就冲了出去 桐一月打开这屋子的门,发足狂奔下楼,一口气就跑到了外边花园里才停下,大口大口地喘气,人都虚脱了,跌坐在花台边,泣不成声。 “宝宝绵绵不要怪妈妈狠心妈妈是没办法如果可以的话,妈妈好想每天都陪着你们可是现在我们暂时要分开你们不要怪妈妈” 桐一月心里在狂喊,但这些话,不能说给孩子们听,她只能憋在心里对自己说。 雨已经小了很多,坐在这树下,不会被淋湿,但是寒风在吹,刺骨的冷,足以将血液都冻结三分。 这个城市一旦有冷空气下来,就会格外寒冷,就像现在。 桐一月在瑟瑟发抖,她身上冷,可是心更冷。她望着这黑茫茫的天空,望不到一点曙光,看不见一点希望这就是陷入深渊的感觉吗 老公出事,死不见尸活不见人,两个孩子又被翁家关起来,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 桐一月就算再坚强,也会被这些一波接一波的厄运所击垮,到了承受的极限,她都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都会发疯。 神情恍惚中,她看见一个苍老的身影向她走来,竟然是翁老爷子。 老人拄着拐杖,黝黑的面容布满皱纹,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全是一片冷凝之气。 他站在桐一月面前,冷酷的声音犹如来自幽冥:“我的孙儿是因你而死,你纵是用这一生也弥补不了。你更没资格再带着翁家的骨肉生活,即使是收养的那个孩子,也不行。你就该孤家寡人地过完这一生,孤独终老,那是对你的惩罚。” 翁老爷子充满了愤恨的声音,还回响在桐一月耳边,他人已经渐渐远去了,走进了宅子的大门。 他所说的每句话,都化成了淬毒的刀子在割着她的心好狠的诅咒,好深的恨 孤独终老 桐一月混沌的意识轰隆隆一声在脑海里炸开,那一秒,她仿佛听到身体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她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她必须要做一件事那就是,为翁析匀找到害死他母亲的幕后黑手 桐一月在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平时对积累的那些零散的片段,奇迹般地汇聚在一起,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切的不幸,都可能是有关联的,只要找到源头,就能解开谜团,也能为翁析匀报仇 桐一月本来已经快昏厥过去了,但在听翁老爷子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居然又能站起来这是物极必反,她有了另一种精神力量在支撑着她。 孤独终老吗或许吧,但是她今后要做的就是那件事,不惜一生的时间去完成。 不管是唐瑞莲的死,还是翁析匀的祸,她都要查个明白。 下定了这个决心,桐一月好像感觉身体里又被挤出一丝力气了,她回头看着那栋宅子,想起两个孩子就在里边,她的心,竟也没有那么不可忍受了,因为,既然决定要拼尽全力去寻找真相,孩子是不能带在身边的,留在这里,反而是最安全。 想通了这一点,桐一月终于是长长地吁口气,仰头,望着天,红红的眼眶里是满满的坚定:“老公,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会找到你如果你真的去天上跟你父母团聚了,那我也必定要找到主使的人还有,你没完成的心愿,我会替你完成” 要想完成,谈何容易桐一月一直没忘记过翁析匀曾说的话想要达到目的,必须要先强大自己。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拥有想要的权力和势力,才有资格与某些人较量,抗衡。 桐一月在悲伤过度之后,竟能被刺激得下决心走另外一条路。 好像有一条从未想过的路,在眼前展开。 她要变强,她不能安于现状,她不能再慢慢地等着机会降临,她现在就要权力,现在就要势力她知道隐藏于幕后的黑手必定强大无比,她要将那些人挖出来,扳倒,这是以前翁析匀都还没做到的事,可她不怕困难,因为她有不怕死的决心和勇气 桐一月突然又往回冲了进去,冲进宅子里,正好看见翁老爷子和翁冕在说话,她不顾两人的惊讶,直接奔过去 “桐一月你干什么”翁冕紧张地上前来,想要拦住她,可是迟了。 桐一月急促地呼吸着,脸颊因激动而涨红,提高了声音问:“翁老爷子,我是翁析匀的合法妻子,如今他出事了,那么他名下的股份是不是应该归我那是占据公司股份的多少我是不是应该顺理成章地成为龙庭集团的总裁” 这番话,简直就是一磅炸弹震惊了翁冕,也震惊了翁老爷子 翁冕无法想象桐一月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敢当着老爷子的面说出这么惊天动地的话 桐一月所说的话,带来了如地震般的效果,翁老爷子气得不轻,怒指着她:“你这个无耻的女人,竟敢妄想得到公司的股份,妄想当总裁你死了这条心有我在,你休想” 能把翁老爷子气得当场发飙,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而桐一月却是一句话就做到了,只因她提出的实在太震撼,换做其他人还真不敢想。 可桐一月现在是豁出去了,她没什么不敢说不敢做的。 桐一月那赤红的眸子里尽是坚定,嘶哑的声音说:“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刚才我可能没说清楚,事实上是,现在由于还不能判断他的死亡,所以我不能继承他的股份,但在法律上,他失踪了,我却可以代管他的股份,你虽然是他爷爷,可你改变不了法律,你阻止不我我一定会进入公司,我要掌管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一切我要权力,我要势力只有这样,我才可以为他报仇” 她因为太激动而颤抖,但她的情感却是真实的,她眼中没有纯粹的贪婪,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她在告诉翁老爷子,她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她是为了翁析匀。 翁老爷子忽然间愣了愣,他这一生阅人无数,此刻也不禁被桐一月身上那种坚决而又带着悲壮的气质给惊到。 这个女人,她真的爱翁析匀吗为了爱,她可以把自己逼到那样的份儿上 要知道,这种时候,如果桐一月真的成为公司总裁,那么,她所要面临的将会是所有人的误解和唾骂,她会成为舆论攻击的枪靶子,她的处境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难过。 翁冕在一旁没有说话,先前还拉着桐一月,现在他早就放开,怔怔地站在她身后望着她她疯了吗为了要变强,为了给翁析匀报仇,她要强迫自己走上一条可怕的路,她到底是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的 好半晌,翁老爷子才从盛怒中稍微缓和一点,但是脸色依然很难看。 “呵呵,代管股份这关系到公司的利益,别跟我说什么法律,我才是董事长,只要我不同意,你就算能代管股份也无法进入公司成为高层。收起你的痴心妄想,我孙儿的死,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却借口要报仇来获取股份,你凭什么以为可以” 翁老爷子的态度比桐一月更加坚决强硬,他恨桐一月,他怎么可能让她入主公司。 这段怨仇,是难以化解的鸿沟。 翁冕心里在叹息,在桐一月身后轻声说:“走吧,这件事,以后再说,你现在跟老爷子硬碰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话是说得在理,毕竟翁老爷子是董事长,虽然实权是交给翁析匀了,但翁析匀出事之后,翁老爷子比以前更加霸道专横,别说是桐一月了,就算是翁家的人,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 桐一月最后也只得暂时离开,但她不甘心,她不会就此放弃的,她要通过上位来获得属于自己的势力,那才将会是她寻找真凶的最佳途径。 时间空间财富地位人脉资源这些都是桐一月迫切需要的,拥有了这些,才谈得上能与那个藏在暗处的黑手较量,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是翁冕送桐一月回医院的,因为她现在还是病人,本来没有被允许出院,今天她却跑出来,为了见孩子,淋了雨,折腾这么久才返回。 桐一月摇摇欲坠的身子是扶着墙壁走进病房的,她的脸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看上去精神恍惚,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怜惜这个女人。 翁冕原本打算送回来就走,但是发觉她不对劲,一摸她的额头好烫。 “桐一月,你发烧了。”他听似平淡的语气里含着一丝焦急。 桐一月神情木然,像是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体又出状况。翁冕只好按了病床边的呼叫铃,一会儿护士来了,给桐一月量体温,打针。 桐一月不说话,像个木偶一样的任人摆布甚至打针的时候完全不叫一声痛。以前的她,眼神是明亮的,笑容是甜美的,人是有朝气的,可现在的她,只有一片死寂了。 她蜷缩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翁冕从没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会有这样浓烈的死亡的气息。 是的,桐一月虽然活着,但精气神,已经与死亡无异。或者除了孩子,就只有报仇的事能让她打起精神了,可偏偏翁老爷子要阻挠她进公司。 翁冕为她将被子盖好,轻叹一声,柔和的声音说:“你好好养病,孩子在翁家,你放心,至少他们是安全的,不会冻着饿着。” 寂静的空气里,桐一月闷闷地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翁冕很想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任何安慰都没用,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现实的改变。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翁冕一回头就看见了乾昊。 这两人当然也是认识的,几年前还曾一起追过夏绮云,但那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已经没有当初那种膈应,淡淡的,仅仅是熟人而已。 “她怎么了我打电话她不接,医院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乾昊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使得这张妖孽的面孔看起来有几分暖意。 翁冕露出一抹沉重的表情,抬手指指门外,示意乾昊去外边说话。 乾昊跟着出去了,两个大男人站在角落里,翁冕将今天在翁家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乾昊。他是希望乾昊能劝劝桐一月现在不要太冲动。 乾昊却是听得一肚子的火桐一月的孩子被翁家控制起来,母子分离,她能淡定才怪。 最让他窝火的是桐一月居然还想自己去报仇,难道她不知道那等于是自寻死路吗 “她太固执了,翁析匀查了十几年都找不出来真相,现在连自己都搭进去了,并且在天价十亿的悬赏下都还没有消息,这就足以说明,这两件事的背后,主使的人,要么就是根本不在乎钱,要么就是所拥有的权势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她一个女人,怎么跟人家斗” 翁冕的想法跟乾昊一样,可他此刻却是探究地看着乾昊:“怎么你也觉得这两件事很可能有关联” 乾昊点点头,神情更加凝重:“出事的时候,那幅画,很可能是一幅套画的某一部分,行家都知道,那种被称为子母画,年代久远,流传下来的,通常是藏着惊天动地的秘密,也许是什么陵墓的地图或者是藏宝图之类,必须要子画和母画同时拥有,并且还都是真品才行,赝品就算是看起来与真迹相仿,但却绝不可能有真迹的效果。” “这么说,那幅画是”翁冕也被乾昊所说的惊到了。 “根据我的推断,很可能是套画中的一幅子画,可惜画已经在爆炸中毁掉了,但桐一月说过,画上有一枚印章,是王稀孟的赝品仿制得非常逼真,印章必须是高度相似,虽然是赝品,可既然上边的印章是王稀孟的,那这幅画的真迹就一定是王稀孟所做。” 翁冕闻言,眼中波澜难平王稀孟,怎么那么巧 “万里江山图也是王稀孟所著,当年的唐瑞莲的死,就是因这幅画,而现在,绑架桐民翰的人目标是王稀孟的另一幅画,那确实很有可能主谋是同一个人”翁冕只觉得喉咙发干,这件事太可怕了,到底是谁那么神通广大 乾昊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也能多长个心眼儿,以后如果有相关线索,就多留意一下,也当是帮帮桐一月。她现在是一心想找到真凶,这个念头可以支撑着她,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有些事情,还得男人来做。” 翁冕的心情越发沉重,像有块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 万里江山图竟然是子母画,这个秘密一旦传出去,只怕是又要震惊全世界了。 桐一月要找真凶,难很难 “行了,乾昊,这些事,我自己会掂量的。” 说完,翁冕不再逗留,离开了医院,只是他不由得会开始想如今,在公司里,他是大权在握,虽然还是副总裁,可翁老爷子年事已高,以后必定是会更器重他的。 但如果桐一月真的入主公司,那么公司的高层权力分配格局也许会发生一点意想不到的变化,这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翁冕不知道自己应该帮助桐一月达到入主公司的愿望还是放手不管 人都是自私的,翁冕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这样的地位,翁析匀出事了,生死未卜,翁冕就成了最有可能继承公司的人,距离总裁的位置,只差一步之遥 这是他人生最关键的时刻,不容有失,所以,即使他选择不帮桐一月入主公司,那也是他应该为自己打算的。 可桐一月假如连翁冕的帮助都得不到,她又凭什么可以进入龙庭集团坐在高位上 也许,这个时候只有静静地等待奇迹发生。 桐一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烧退了,但是人也还是昏昏沉沉的,精神状态很差。 吃了早餐后,乾昊还没走,只是不停地接电话,都是关于拍卖行的公事。 桐一月很过意不去,这段时间乾昊和她父亲轮流在医院照看她,其实还是乾昊在的时间更多。 能有这样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桐一月除了感动,也会感到歉疚,因为她无法回报乾昊的感情。 桐一月凝望着眼前这个没刮胡子但是仍然那么迷人的男子,轻声说:“乾昊,你忙去吧,我现在没事了,可以出院了。” 乾昊一听,顿时瞪眼:“出院看你这么虚弱的样子,起码还要再观察几天才行,万一出去又晕倒呢” “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医院这地方,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我想回家。” “你” 乾昊还待说点什么,桐一月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桐一月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那端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您好,请问,是翁太太吗我是翁析匀先生的私人律师,我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本人以及翁盛荣老先生在场的时候才能宣布,您现在有时间吗” 桐一月在挂了电话之后,人的意识还是有点混混沌沌的,怔怔地望着乾昊,喃喃地说:“我老公的私人律师叫我去翁家,说要当着翁老爷子的面,宣布一份文件,是我和翁析匀在领证之前,他去找律师签署的,我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乾昊却是眉头一皱,随即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亮了亮:“月,我送你去翁家,我有个预感,这份文件说不定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桐一月很诧异,但也有了一点精神,毕竟那是翁析匀留下的文件,她想知道内容是什么。 翁老爷子那边也收到了律师的电话,因此,当桐一月到的时候,没有受到阻拦,直接进入翁家的客厅,只是乾昊不能进去,在外边等。 这个时候还很早,才上午九点钟,翁冕正准备去公司,却看到桐一月和他爷爷都在客厅里,另外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男子提着公文包,据说是律师 翁老爷子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律师了,是翁析匀的私人律师,姓田。 桐一月却是第一次见到田律师,对方给人的感觉很斯文,彬彬有礼的样子,很有绅士风度。 翁老爷子的脸色不太好,态度也冷冰冰的,显得不耐烦地说:“田律师,快点把文件拿出来吧,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出门。” 田律师也不耽搁,礼貌地欠了欠身子,将文件拿出来宣读。 桐一月事先并没有心理准备,因为无法猜测文件会是什么内容,但在听到之后,她脸上的惊讶之色渐渐变成了欣喜,最后热泪盈眶 可翁老爷子就是另外一副反应了,气得跳脚 “胡闹,混账田律师,你确定这是我孙儿在委托你的时候,他人是清醒的” 田律师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恭敬地说:“翁老先生,请您相信我的职业判断和职业操守,这份文件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是翁析匀先生真实意愿的体现。” “我不信”翁老爷子怒吼,暴跳如雷:“他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事先立下这样的文件难道他知道自己会出事一定是假的,假的” 田律师很淡定,指着文件上说:“翁析匀先生的亲笔签名以及他的指纹,私人印章,这些都是可以请专家来鉴定的,翁老先生,这份文件的真实性,不用怀疑。” 人家律师已经很耐心在解释了。 也难怪翁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那文件的内容简直就是桐一月的及时雨,果真是解决了她眼下的困境,等于是翁析匀亲手将她送进了公司,送上了宝座。 文件的大致内容是假如翁析匀出了任何意外,包括失踪和身故,一旦发生,他所持股份就全部转到桐一月个人名下,包括所有财产都是她一个人的 文件的内容太有力了,这不是遗嘱,却比遗嘱更有远见。 翁析匀将股份的所有权归属全都给了桐一月一个人,也就是说,先前翁老爷子与桐一月之间的争执,彻底解决了,不需要争论,桐一月已经以压倒性的胜利取得了她想要的东西。 翁析匀的股份,是占公司股份的21,仅次于董事长翁老爷子所占股份的22,所以他才能坐稳总裁的位置。现在,股份都归桐一月了,她是公司的大股东,一人独占的股份超过翁家那几房的人,除了老爷子,无人与她抗衡,她要入主公司,那是法律都许可的,老爷子都没辙。 如果没有这份文件,桐一月只怕是无法达成心愿了,因为代管股份和股份的实际转让,那是性质不同的两码事。 假如没有这份文件,桐一月顶多是代管股份,无法成为工公司的高层,那股份的实际所有人还不是她。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来了个大逆转,在桐一月的处境举步维艰的时候,一纸文件,犹如雪中送炭。 这不是翁析匀的高瞻远瞩,他也不是真的就料到自己会出事,他只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来给自己爱的女人一种保障。有了这份文件,他知道,即使他出了意外,或是不在这个世界了,桐一月依然能拥有靠山,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哪怕他不在了,桐一月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桐一月听到最后,之所以会哭,并非是因为金钱和地位,而是因为她又一次被翁析匀那种深厚的爱,所感动。 在这件事上,奇迹真的发生了,是翁析匀亲手创造的奇迹 原来他在领证之前就为她考虑了这么多,完全是将她未来的路都铺好了。他在,她就是他最疼爱的妻子,他不在了,她就是全世界都羡慕的女王 尘埃落定,即使翁老爷子大发雷霆,也仅仅只能发泄一下而已,没人能阻止得了翁析匀名下的股份全部归于桐一月。 田律师对翁析匀是有着绝对忠诚的,也不会被翁家的威名所吓到,他会按照法律程序来做,秉公处理。 这在一点上,不得不佩服翁析匀识人的眼力了,选了一个有品德的律师,如果不然,桐一月可能连一毛都没有。 虽然“视金钱为粪土”,是一种崇高的思想境界,可也要看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才适合。比如桐一月现在,她渴望得到地位和权力,只有股份能帮到她。 股份有了,地位自然有了,身份有了,将来在龙庭集团,在翁家,她就有了话语权。无论那些人愿不愿意,她都是目前除了翁老爷子之外,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足以傲视其他的翁家人。 翁冕最后只是淡淡地对桐一月说了一声恭喜,便出门上班去了。 翁冕的心情是复杂的,只觉得自己的上位之路还蛮坎坷,原以为翁析匀不在了,他就能有希望当上总裁,可是又冒出个桐一月,21的股份,比他所持有的8,多的不止一点点。 入主公司高位,对桐一月来说指日可待,但她的脑子很清醒,她知道自己的初心是什么,她不会迷失。翁析匀那么爱她,对她一片赤诚,悄悄立下的一纸文件足以说明他情比天高爱比海深,这更加让桐一月坚定了要找出真凶的决心。 这段时间翁家以及龙庭集团的震动,在商界掀起了一股不小的波澜,虽然翁家的人极力维持公司稳定,可是翁析匀出事所带来的影响却是没那么容易平息的。 他以前就是公司的顶梁柱,突然间没了,公司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担心公司的前景堪忧,有的客户以及合作方都纷纷感觉对龙庭集团失去信心,撤资的,延迟签约的,甚至有的不惜违约都要停止与龙庭集团的合作 这些善后工作,如何处理以及怎样维持公司的运作,减少损失都是最头疼的问题。 以前有的股东还觉得翁析匀的存在可有可无的,现在也知道自己低估了翁析匀的力量,他出事,对公司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这边的动静那么大,舆论连续多天都没停息,影响甚至传到海外的华人区,最近也都在热议着关于这个商界骄子的生死之谜。 国唐人街的热闹景象一如往常,中国风与国外时尚潮流的结合体,走进这片区域,就会想起电影里的一些镜头,唐人街的特色店铺之一中国吉祥物。 这间店铺门口挂着几只精致的中国结,大红色很喜庆。里边还有各种贴纸剪纸以及香包、挂饰,还有门神公仔,奥运福娃公仔 老板是个热情的中年男子,小平头,说英文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口音。 一辆咖啡色的商务车在店铺前停下,下来一个戴口罩的男子,进店铺买了一对大大的中国结,随后立刻离开。 这男子的右边眉毛有一条伤疤,看起来还很新。他上车后还在欣喜地看着手里的中国结,琢磨着快要到新年了,在异国他乡,总要买个中国结在家里挂着,才算是有一点过年的喜庆吧。 这男子,本该是眉清目秀的,却因多了眉毛上的伤疤而显得有几分凶相了,如果有认识他的人在此,不免会为他感到惋惜薛龙啊,他也曾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干干净净的脸,怎么会多了一道疤并且还出现在这万里之外的唐人街 t: 第117章污蔑是她害死人 薛龙也是久日不见,自从翁析匀出事之后,薛龙就是开启了疯狂寻找的模式,对他来说,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翁析匀。 所以桐一月身边现在是看不见薛龙的,他没有留下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都理解他所受的打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亚于桐一月的。 因为薛龙一直都视翁析匀为亲人,表面上是翁析匀的保镖兼助理,但实际上两人情同手足,薛龙永远忘不了看见翁析匀在游轮上站着渐渐飘远然后游轮爆炸的情景。 可如今,薛龙为何出现在了世界的另一端,国唐人街,买了一对中国结回到住处,他是一个人住吗 当然不是了。 薛龙住的地方其实离他买中国结的地方很远,是在郊区,一个偏僻的农场里,周围几公里之内的住户都很稀少,数数还不到十座房子,家家户户还都是以农场为主,割草机、奶牛、马驹等等在这里都很常见。 薛龙的车子驶进了一座农场,白色的栅栏将绿色的草坪围了一圈,从公路一直蜿蜒到农场,树叶是金黄的,铺在地上,偶尔随风飘起在半空旋转再落下,那些优美的弧度,有闲情逸致的人都能看上一整天。 绕过这样一条路,就到了农场里边,很安静,一匹枣红色的马儿在房子背后的栅栏处悠闲地玩耍,时不时还有鸟儿落在它的头上。 宁静和谐的画面,每天都在这里上演,好像一走进这农场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都市里的快节奏,没有喧嚣吵闹,没有工作的压力和烦恼,吃着自己种的农产品,享受着暖暖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 薛龙将中国结挂在了客厅的大门口,自己还在站在这儿欣赏欣赏,感觉屋子里顿时就多了一丝喜气。 这房子是典型的欧美田园风格,家具都是原木做的,没有太过华丽的装饰,简单朴实但又透着高雅的品位,给人的感觉很舒适。 这是客厅,但走进主卧,那画风立刻又变了。 这屋子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发白天都像是晚上似的,还不开灯。整个空间都显得沉闷压抑,有种灰色的气息。 薛龙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沉重,摇头叹息,去厨房做饭了。 薛龙心里在想,要抓紧这段时间多学几个菜,争取过年的时候可以亲手做一顿年夜饭。 本来包饺子很简单方便,可是这儿平时都经常是饺子,过年再吃饺子就腻了。 薛龙也真是有心,以前他只会炒土豆丝和煮面,现在却慢慢变成厨房能手。 他眉毛上那一道刀疤,他好像也不曾在意,尽管知道可能以后会留下明显的疤痕,可他是个男人嘛,有疤痕也只是多另一种气质。 薛龙总是这么安慰自己,只有他才知道,为了寻找翁析匀,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醉,一条疤痕真的算是幸运了,没搭上这条命就是他的福气。 夜幕降临,这农场里越发显得清冷寂静,偶尔能听到几声咳嗽,但了半夜,竟还有隐隐的吼叫声传出。 幸好这里地处偏僻,不然还真会把邻居吓到的。 桐一月不知薛龙在哪里,只以为薛龙除了寻找翁析匀,他就是需要时间缓和一下伤痛,她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薛龙,只能默默祈祷他能尽快从伤痛中走出来。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对翁家以及龙庭集团来说,注定不会是平静的。 每个月的例会,原本都是在上午开,但这次却改到了下午,原因是有公司高层将发生一件重大的变动。 翁老爷子最近几天身体又不太好,今早起来还咳嗽,午饭后吃过药才略缓和一点。 在管家卢裴的陪同下,翁老爷子竟出现在了会议首席。 在翁老爷子的右边,依次坐着翁冕,翁静楼,以及他三妹翁玉芳。 左边第一个位置是空着的,后边却是坐的一些外姓股东,在公司里也是担任要职,其中包括酒店运营部的总经理以及商业楼盘销售部的总经理,人事部主管,财务部主管 藤秘书,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虽然翁析匀出事了,可藤秘书还是继续留在公司。 大家都能感觉到今天的气氛非同寻常,尤其是翁老爷子那脸色,比碳还黑。 而其余的翁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唯有翁冕显得平静一点。 还差两分钟就到开会时间了,但有一个人还没到,翁玉芳不禁冷言冷语地嘲讽几句:“架子可不小,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哼。” 外姓股东们以及几个高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听翁玉芳这口气,似乎是在等一个重要人物 翁老爷子开会向来是准时的,眼看着时针指向“两点半”,他抬手冲着藤秘书说:“关门”。 指的是关上会议室的大门,因为时间到了。 藤秘书立刻照做。 但在她关上门之前那一刻,门口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是个女人,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戴眼镜拿公文包的男子,田律师。 这女人穿着黑色风衣,内里一件条纹衬衣配上一条黑色女款西裤,身姿挺秀,气质优雅淡定,成熟冷静的气场,淡淡的妆容衬托出她美丽无暇的容颜,丽质天成,她脸上微微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使得她整个人像是一颗绽放光华的珍珠。 在一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径直走到翁老爷子左边那一处空位,站定,紧接着,她神色镇定地说:“各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翁析匀的妻子,桐一月。现在我老公在公司的所有股份都已经合法转为我个人持有,今后我会跟大家公事,希望合作愉快,谢谢。” 是桐一月,她来了,冒着被翁家人“撕”的危险,她踏上了这条无比艰辛的路。出场那一幕,翁冕都难免有些惊艳到,今天的桐一月看起来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像个女强人。 桐一月简洁有力的几句话,已经足以让在座的每个人都感到震惊。翁家的人虽然早知道桐一月会来,可也没想到她竟能这样平静,还以为她会被这阵仗吓到呢。 而另外的股东以及高管们就傻眼了,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桐一月,就像是看到一个外星人突然降临地球似的。 “什么意思董事长这是真的吗”酒店运营部的总经理首先发问,有点难以置信。 “董事长,翁总只是失踪,股份怎么就全都变成别人的了” “就是嘛,公司现在已经够乱了,难道还要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带领我们大家吗” “” 一片质疑声反对声,都是针对桐一月的,而翁家的人,除了翁冕以外,其他的全都是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看着桐一月。 股东们和高管,全都是人精,桐一月说翁析匀的股份全转为她个人持有了,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总裁。 可是这么说吧,这群人,除了翁析匀和翁老爷子还能将他们震住,其他任何人上位都是会遭到反对的,更何况是突然冒出来的桐一月,一个女人,一个之前没有在公司总部担任任何职务的女人,他们怎么可能乖乖接受。 这场面,十分尴尬,也是在打桐一月的脸,可她早就料到了,因此也不会太过紧张,依旧是端端正正地坐着,但田律师却不再沉默了。 田律师拿出了几份文件,除了再一次地告知大家翁析匀在出事前所签署的股份转让文件之外,最重要是证明相关的手续已经全部办好了,也就是说桐一月现在是合法地成为了龙庭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拥有21的股份。 田律师提高了声音说:“在座的各位都应该清楚,一个股份有限集团公司,当然是要遵循相关法则的,除非是在事先公司有明确规定像翁析匀这样的情况即使股份转让了,持有者也不能成为公司总裁。而贵公司并没有这样的规定,所以翁太太的合法权益是毋庸置疑的,她将会是贵公司的总裁。” 会议室里难以平静了,嘈杂声四起,大家都显得很激动,强烈地反对桐一月成为总裁。 尤其是翁静楼,简直快气疯了。 他以前跟翁析匀斗得那么狠,结果后来被老爷子“流放”,撤去了副总裁的职务,他心里这团火憋得太难受,今天突然桐一月来了,要当总裁了,他哪能服气。 只见翁静楼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指着桐一月,气愤地嚷嚷:“原来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你想谋夺总裁的位子,所以才把你老公给害死了,一定是的” 这一盆脏水,是桐一月有史以来经历的最可怕的吧,翁静楼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能说出这种话来污蔑桐一月,听起来还好像是在为翁析匀抱不平似的。 果然,这话提醒了翁老爷子,他猛地一拍桌子,如雄狮咆哮:“桐一月,你敢说你所做的那些事不是为了今天我孙儿是不是你勾结外人害死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孙儿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娶了你” 面对这样的怀疑,字字句句都是在用刀子捅着桐一月的心她是那么爱翁析匀,可是现在他们却说是她勾结外人预谋上位,这不是想要她的命么 桐一月还没来得及说话,翁玉芳已经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将桐一月按住,抓着她的头发,嘴里发出尖锐的嘶喊 “就是你害死了他,是你现在还敢来公司当总裁,看我不撕了你不要脸” 桐一月痛得惨叫,感觉头皮好像都要被扯下来了,而翁玉芳还不肯松手,旁边的人都吓得不敢靠近,这公事变成私斗了,外姓股东们和那几个高管,此刻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矛盾已经升级到白热化了,会议演变成打架,翁玉芳这个豪门贵妇现在成了泼妇,死命地按着桐一月,无奈桐一月的头发被抓扯,不能妄动,就怕头皮会受伤。 这闹剧,都是股份惹的祸,翁静楼和翁玉芳两兄妹是借机闹事,翁老爷子才是真的为孙儿心疼。 田律师都看不下去了,试图劝说阻止翁玉芳,可是翁玉芳竟然还踢了田律师一脚 “你你快放开翁太太,你这样耍泼,我们可以告你故意伤害” “好啊,你告我啊,谁怕谁啊”翁玉芳简直不可理喻,哪里会听劝。 最后还是翁冕站出来了,死死拽住翁玉芳的两只手,把她给痛得受不了,她才放开了桐一月。 那一刻,桐一月只觉得自己快晕过去,头皮好像都要裂开了,脑子嗡嗡作响。 面对一双双如凶狼似的眼睛,桐一月也是被激怒了,她很想破口大骂,可她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吵架打架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何况翁老爷子还是翁析匀的爷爷,她不能真的对老人骂脏话。 翁玉芳,桐一月就当她是个疯子,不理她。 桐一月压抑着怒火,清澈的明眸里一片坚定坦荡:“你们如果真的以为是我勾结外人害死我老公,你们可以让警察来查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有勾结外人害他,我不怕谁来查,时间会证明一切。” 翁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我当然会查,你别得意,别以为一纸文件能护得了,让你逍遥几天,我会让你现出原形” 桐一月实在不想解释了,她知道就算是自己浑身长嘴都没用,说什么都不能让翁老爷子他们释怀的。 她只能承受诋毁,承受污蔑,背负着满身的骂名继续前进。所谓的忍辱负重,就是这样的吧。 桐一月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别失控,面对翁家人的质疑和辱骂,她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田律师,麻烦你了。”桐一月冲着田律师递个眼色,对方心灵神会。 “咳咳请各位安静一下。实际上,翁太太还有件事要宣布。虽然翁太太的股份是21仅次于董事长翁老先生的股份,但是,翁太太并没有意愿接替翁析匀之前的总裁一职,只需要担任副总裁即可。” 这番话,才真正让场面一下子陷入寂静,闹腾的不闹了,发火的也愣住了,旁边一群围观的外姓股东以及几个高管,全都呆呆地看着桐一月。 翁冕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吧,桐一月居然放着总裁的位置不要 “田律师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是来抢总裁的位子,以我现在所持有的股份,我可以当总裁,但我觉得,总裁毕竟是公司一个至关重要的职务,而我在经商方面,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我也希望能为公司出一份力,能有一个英明的带头人领着大家重振旗鼓。所以,总裁之位,不用考虑我,但我会是公司的副总裁,并且应当有相应的职权而不是一个空壳子。” 桐一月说完,目光落在翁老爷子的脸上,这位老人,他是真正的疼爱翁析匀的,桐一月能感受到。虽然老人的方法很极端,可她能理解,她不想翁老爷子误解她蓄意害死翁析匀。 “董事长,总有一天,您会知道,我不是您的敌人,我是您孙儿的妻子,是您曾孙的母亲。总有一天您会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但现在,我要用放弃总裁之位还换取我担任副总裁的实权,您是个生意人,应当知道,这对您来说,很划算。” 桐一月能这样毫不畏惧地面对翁老爷子侃侃而谈地说着她的条件,就这份胆魄,在场的人都要在心里暗暗佩服。 一个遭受巨大打击的女人能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个奇迹,而她看起来是那么自信,真诚,并且很聪明,懂得取舍,懂得审时度势。她知道,假如勉强坐上总裁之位,等待她的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但是转而变成副总裁,那又不一样了,压力小得多,最重要的是向翁老爷子表达了她的心意,她不是冲着那位子来的,她不会扰乱公司的运作,不会拿公司的前途当儿戏。 果然,翁老爷子眼里那凌厉的光线稍微缓和了几分,虽然他还是那么嫌恨桐一月,可是在总裁一职,他也不得不在心里欣赏桐一月的识时务,懂得退一步,给大家都留下一丝余地。 “好,桐一月,我就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公司不养闲人,别以为是第二大股东就能懒散,让你当副总裁,那是看在我孙儿的情份上,但是不代表我真的认可你这个人。你有本事就拿出来亮亮,堵上大家的嘴,否则,你就自己辞职” 翁老爷子这回也是认真的,他认定桐一月只是虚有其表的弱质女流,他就是要看着她知难而退。 翁静楼和翁玉芳不服气啊,怎么桐一月就成副总裁了地位一下子提高那么多,他们无法接受。可是,翁老爷子显然主意已定,再说也只能碰一鼻子灰。 还有更劲爆的在后头 “翁冕”翁老爷子话锋一转:“我宣布,总裁一职,由翁冕继任,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尽快将公司眼下的困境解决,如果谁不配合还在这种时候添乱的,就别怪我不念老臣子的情义了。” 最后那句话,明显透着警告,每个人心里都不由得一颤老爷子真是目光如炬,知道公司最近有人暗地里不安份了,只是没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算是给了面子。 翁冕长长地吁了口气,俊秀的面孔上露出一抹释然的表情爷爷终于肯将总裁之位交给他,母亲的心愿达成,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翁冕收获了惊喜,终坐上高位,告别了“副”字,而桐一月也适得其所,成为副总裁,身份地位都有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员工,她能做的事情,能获得的人脉资源,都将会一一实现。 刚才的一场闹剧结束,翁老爷子离开了,翁静楼和翁玉芳也气得甩门而去,其他的人更是闪得很快,只有藤秘书还对桐一月很客气,毕竟这位副总裁以后就是藤秘书的上司了。 田律师今天的使命完成,也告辞而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翁冕和桐一月两人。 桐一月平静的目光看着翁冕,淡淡地说:“恭喜你,当上了总裁。” 翁冕微微眯了眯眼睛,轻轻一叹,修长的身躯坐在了椅子上,此刻他竟看起来有一点忧郁。 “以前我也以为,当上总裁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很开心,但我现在却没有预想中的感觉,只是想着跟我母亲有所交代了。到是你,让我刮目相看,竟然能放弃总裁的位子,甘愿当副总。” 桐一月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隐约的落寞,但她也没有追问。 “以我的能力,目前还不适合当总裁,就在副总的位置上好好磨练一下再说吧。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翁老爷子没有将翁静楼培养成继承人” 翁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翁静楼,实力不济,却还相当狠毒,他以前做的有些事触犯了爷爷的底线,他以为爷爷不知道,实际上爷爷是有所怀疑的。所以不管翁静楼怎么表现也好,他都不会成为继承人。” 这番话有点冷酷,但却是事实,桐一月总算是明白了。 桐一月眼底闪过一道光亮,朝翁冕伸出手,爽朗地说:“总裁,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翁冕不动声色,但其实心底有一丝隐约的悸动,握住了桐一月的手,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有需要的地方都可以问我,你新官上任,底下的人必定诸多意见,希望你能扛得住。” 桐一月清亮的眸子里露出感激:“谢谢,我已经做好打仗的准备了,到时候会麻烦到你,希望你别不耐烦就好。” “” 桐一月或许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翁冕这样和谐的相处,他对她的帮助,她都记在心上,也使得她改变了对翁冕的看法,突然间有了一种交到新朋友的感觉。 桐一月正式成为龙庭集团的副总裁,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发酵了,一夜之间,关注翁析匀事件的人们都被这消息给惊到了,舆论一片哗然。 精神病院里的病人每天也是会看新闻的,虽然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能看懂几分。 此时此刻,后院的草坪上,一个树洞前边,有个清瘦的女人在看报纸,当看到关于龙庭集团的新闻时,她眼里原本浑浊的眼神都变得清晰了很多,尤其是看到“翁太太以第二大股东的优势成为集团副总” 这女人狠狠地攥着报纸,眼里全是阴狠毒辣,她恨透了桐一月,她不明白为什么桐一月能当上副总 不过不要紧,她就快要从这里出去了,她不会让桐一月好过的,她隐忍了这么久,为了就是那一天的到来。她等着看桐一月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好死不活的样子 空荡荡的别墅,在寒冷的天气里显得越发萧条、沉寂,犹如一潭死水般没有波澜,没有生机。 没有了夏日里的姹紫嫣红,如今只有一片衰草哀黄,原本还有一些长青植物也因为没人打理而变得萎靡不振,就像住在这里的人那种死气沉沉的精神状态。 这里曾是一座漂亮的城堡,是桐一月和翁析匀一家子的乐园。可是,自从他出事之后,别墅就被笼罩上一层愁云惨雾,仿佛每天都有乌云盘旋在上空不曾散去。 卧房里,没有桐一月的身影,那她明明是走进了这屋子的。 只因为,她没有睡在床上,而是进了衣帽间里藏着的那一处密室里。 她像翁析匀以前那样,孤独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就钻进这小小的空间里,躺在那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沙发上。 没有他在身边,她就渐渐地活成了他的样子,这也许就是爱的另一种体现。 她不但时常在这里休息,她还变得像他一样的爱喝那种牌子的咖啡,用他以前的专用电脑上网密码都被她猜到了,竟然是她和孩子的生日加在一起的数字。 她甚至会穿着他的睡衣 这些,都是桐一月有意识的,但同时也是无意识的行为,都只因为太想念那个人。 浓烈的思念得不到实现的时候,在身体里只会发酵成一种苦涩的汁液,慢慢的一点一点浸透进每个细胞那种痛苦和无助,叫做,生不如死。 想一个人想得快疯掉,却偏偏见不到甚至连对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可以将一个人的意志都压垮。 桐一月在面对翁家那些人的时候,她必须坚强,可是一回到这里,这个充满了回忆和爱的地方,对她来说却是煎熬,她就时常一个人躲起来痛哭。 眼泪好像流不尽似的,刚刚止住了却又因为梦见他,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想起那残酷的事实,她的泪水就会更加沸腾汹涌。 梦里的他,是坐于云端的神祗,俯视众生,无悲无喜。但即使这样,她能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平安活着,那也是好的。 梦醒了就会陷入另一个极端的落差中,心情低落到谷底。 桐一月最近的每一天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她能确定的是,只要出了这个屋子,她就要将脆弱都收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尤其是翁家那些。 刚从卧房出来,罗嫂就上来了,看着桐一月那苍白的脸色,罗嫂也是有些心疼的。 小心翼翼地说:“今天是翁先生的三七之日,我们要不要” “罗嫂”桐一月神色一凛,制止了罗嫂再说下去。 “别胡说现在还没有关于他的消息,怎么能说三七之日呢。” 罗嫂赶紧地点头:“是是是,我失言了。” 桐一月的脸色这才缓和一点,其实心里已经是痛得要命。她不想听到什么三七之日,那是人死了之后的说法,可是在桐一月心里,一直都存着一点幻想,只要没找到他的尸体,她就不会说出“死”字。 这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但桐一月就是靠着这样才能撑下去的。 准确地说,今天是翁析匀出事后的第21天,假如是认定他死亡,那便是“三七之日”。 桐一月刚才虽然不同意罗嫂的说法,但她心里是有打算的,今天这个日子,她除了某个地方,哪里都不想去了。 这别墅里的保镖依然是存在的,虽然翁析匀出事了,可这些保镖每天都在继续着保护的工作。 因为翁析匀给这些保镖的酬劳都不是一个月一个月的结算,而是在聘请他们时就先支付一笔可观的数目,之后每半年再付一次。 昂贵的费用,是保镖们忠于职守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翁析匀对他们的赏识,他们对翁析匀人格魅力的折服。所以现在保镖们还继续留在别墅保护桐一月,各司其职,没有半点混乱。 这不得不佩服翁析匀识人的眼光精准以及他管理手下的方式不仅是物质上的,更有精神层面上的。是会让这个人打从心底里愿意为他所用,为他做事。 薛龙以前就是翁析匀身边最显眼的一个保镖之一,可他现在不在这里。还留在别墅的几个保镖当中,有一个叫程松的,暂时成为组长。 桐一月现在要出门,程松带着两个人跟随,他自己开车,桐一月坐在后座。 以前,桐一月出门其实也都是有保镖在暗中保护的,只是那时候翁析匀为了顾及她的感受,没有让保镖们明目张胆,都是在暗处的。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翁析匀出事,幕后黑手还没找到,加上桐一月现在是公司副总,她的自身安全就更需要重视。 程松是翁析匀五年前才聘请来的,虽然不像薛龙那样来的时间长,但这个人做事很靠谱,特点是很老实本份。 程松话不多,只是问了桐一月要去哪里,便遵从吩咐将车子开过去。 东南沿海城市的冬季,跟别的地方有些不同。有时或许在1月份的时候还会艳阳高照,可一旦遇到冷空气来袭,就会造成很大的温差。 有可能昨天还穿一件单衣,今天冷空气一来就穿防寒服了。 这又是一个冷空气来袭的日子,昨晚天气预报还有台风预警,此刻,海边更是呼呼地刮着寒风,吹起沙滩上的细沙迷眼,使得这一片空间都成了灰蒙蒙的。 风在呼啸,带起飞沙走石,打在人的皮肤上还会有点发疼。 台风预警的天气肯定不会是蓝天白云的,就眼下这样,天边黑压压的云朵如同化工厂烟道排出来的滚滚浓烟,将原本碧绿的海水都映出满满的灰黑,像是墨汁倾倒进去一样。 乌云逐渐吞噬天空残留的白,仿佛随时都要塌下来 可就是这么恶劣的天气里,海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她身上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将脖子和脸部都遮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 即使这样也还是会冷得瑟瑟发抖,她站在岸边,这空空的岸头本该是停靠着一艘豪华游轮的 “少奶奶,您一个人在这儿,我们不放心。”程松眉头皱得紧紧的,憨厚的汉子,一眼就能看到他心里的担忧。 桐一月没有回头,干涩的声音说:“我没事的,让我安静一会儿。你们去车上等我吧。” “这少奶奶,您看这天气太糟糕了,台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来的,您还是别待太久。” “我知道。” 程松心里暗叹,也只好回到车里去。 桐一月来这里,就是在找虐。虐自己那颗血肉模糊的心。 那天发生的一切,游轮爆炸时的惨状,直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站在这儿,桐一月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一片火光,耳边只有爆炸的巨响。 她像木偶,任由寒风几乎将她这纤细的身子吹倒,滚烫的泪滴从眼眶里一出来就被吹散。 没有哭声,但却更让人感到悲怆。她不是不想嚎啕大哭,而是她从醒来后每天哭泣都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现在只能默默地流着眼泪,望着海上。 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就是程松和另外两个保镖坐在车里,他们没有下去,是为了给桐一月一个独自悲伤的空间。 就这样眼睁睁盯着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没有动静,可对保镖来说,其实是很枯燥的事情。 两个保镖不由得小声嘀咕着 “她这么下去会不会真的疯掉啊” “我也这么觉得,太惨了。” “哎,这世上怕是再难找一个像翁析匀那样的雇主了,真希望他没事。” “希望是希望,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几乎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之所以还没找到尸体,那多半是因为被炸掉后沉到海底太深了。” 他们言语中也尽是惋惜和遗憾,只是听起来未免太糟心。 程松两眼一瞪,严肃地说:“行了,你们别乱讲” 两个保镖见程松不悦的表情,也就闭口不再多言,过一会儿又说要下去找地方小解。 “这附近没有公厕,你们要去小解也不要走远,找个树下解决了就当是给树施肥了。”程松还不忘吩咐一句。 “知道啦,不走远,工作第一嘛。” “你们明白就好,快去快回。” 两个保镖下去了,程松又独自盯了桐一月一会儿,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老家打来的。 这通电话很重要,是程松的奶奶从乡下打来的,他难免就会分心另外两个保镖都还没回到车上,还在慢吞吞地朝这边走来。 程松打完电话,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桐一月所在的地方,这一看,程松大惊人呢去哪儿了 程松惊骇,猛地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见到两个保镖在不远处,程松提高了声音喊:“快过来,出事了” 桐一月不见了,刚才还在的,发生了什么 程松脚底狂奔,心里却在哀嚎难道桐一月跳海自杀了 桐一月先前是站在岸边的,那里原来是停靠着翁析匀的私人游轮。可程松一个不小心没盯紧的时候人就不见了,怎不让人恐慌。 三个大男人站在岸边,一个个惊魂未定,这海水看起来很平静,谁知道桐一月是不是跳下去了关键是天气恶劣,能见度低,如果桐一月真的跳海了,现在去救都恐怕来不及。 “糟了,这下可怎么办”程松心急如焚,自责加上恐惧,焦躁不安。 但这是旁边一个保镖却指着右边的方向惊呼:“那,树林边上有个人影” 程松急忙扭头一看,果真是的,一个人影,看不太清楚,但是起码有希望。 “少奶奶少奶奶” “桐一月少奶奶” 保镖们一边喊一边跑过去,前方不远处是树林。 果然是桐一月,她没事 程松他们虚惊一场,吓得不轻。桐一月见他们过来了,她也激动地大喊:“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啊什么东西”程松往桐一月手指所指向的地方看去,岸边靠近树林的地方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垃圾。桐一月就是看到一堆垃圾才跑过来的吗 程松很无语,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说:“少奶奶,您是精神太过紧张了,一对垃圾而已” 桐一月却不听,冒着寒风往前边走,也不顾脚下已经被刺骨的海水打湿。 “就算是垃圾,也有可能是海上飘过来的我一定要去看看”桐一月嘴里在念着,脚步不停,几次都差点跌倒,但还是坚持要走过去。 保镖们也没辙,只能跟着她后边。 这个被精神折磨煎熬的女人,或许她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保镖们可不认为那一堆垃圾里会有什么好东西。 可不是在岸上的垃圾,是泡在海水里的,聚集到树根处,想要在垃圾堆里寻找东西就得站在海水里。 虽然岸边是浅滩,但这季节这天气,太冷了。别说是女人,就连男人也受不了这海水的冰冻。 然而桐一月像是着魔似的,保镖拉都拉不住,她就要站在海水里,想要从垃圾堆里寻找一点什么。 其实她都说不清楚到底要找什么东西,这或许只是一种没有道理的执着。她没有目标,可好像心底有个声音在蛊惑着她来这里。 一个保镖实在忍不住凑到程松耳边说:“你看她是不是真疯了” 程松狠狠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但程松心里也是很焦虑,该不会桐一月真的精神出问题了吧 几个大男人,还有她,冒着台风欲来的危险在这海边翻着垃圾堆,这不是一群蛇精病是什么 桐一月此刻都冻得嘴唇发紫了,全身都在哆嗦,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的是什么,这样发疯似的找垃圾,不顾那些脏的臭的,她难道真是精神失常了吗 直到,桐一月看见一条细细的东西黑黑的她一把攥在手里,像发现了至宝似的狂喊:“皮带,我老公那天穿的皮带,我找到了” “什么少奶奶,您” 程松话还没说完,桐一月身子一僵,眼睛一黑,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还好,身边三个保镖,总有两只手能及时将她接住。 桐一月又晕过去了,这是必然的结果,她最近身体已经被折腾得够呛,一直都很虚弱,还来这儿自虐,冻成那样还要在海水里找东西,不晕才怪。 可就算是晕过去了,桐一月那只手也死死攥紧皮带不放,就好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认为这是上天在给她暗示,这是一个奇迹。 都21天了,她还能找到皮带,是不是老天爷也在借此告诉她,希望还在 桐一月就是带着这样的念头昏过去的,当她在醒来时,人已经躺在自己房间了,是罗嫂为她洗澡换衣服。 屋子里开着空调,床上是羽绒被,暖和极了,这跟先前在海边的时候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 “皮带,皮带呢”桐一月跳下床四处寻找,都没发现自己是光着脚的。 房门被推开,乾昊那魁梧的身影出现,迈开大长腿急忙走过来,将皮带往她怀里一塞 “皮带在这儿呢,你看你,鞋都没穿”乾昊这温柔的责备里含着几分无奈和疼惜,顺势将这娇小的身子抱起来。 桐一月现在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满脑子只有那根皮带,被乾昊抱起来她也没有及时反应,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她还将那皮带攥在手里,贴在脸上,像个孩子一样的傻笑,只是这笑,比哭还令人心疼。 这皮带确实是翁析匀的,是他出事那天穿的,桐一月记得这种高级定制的皮带是很罕见的,纯手工打造的白金镶钻出自名家之手,最重要是皮带的白金锁扣后边还有一个大写的“y”。 桐一月也是凭借这个才能确认的。 乾昊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苍白的脸,她的喃喃自语,他全都看在眼里,痛却是在心里。 他知道,她的心已经随着翁析匀而去了,她把自己冰封在一个茧子里,别人走不进去,她也不出来。 即使谁想趁虚而入都是不可能的,她完全沉浸在对翁析匀的怀念和情感中无法自拔。 尽管乾昊对她的心也是那样的真诚,可他知道,这种时候,桐一月只需要尽情地去悲伤和发泄情绪,她不需要安慰,甚至不需要人陪,因为她的心里都被翁析匀所占据,那一个小小的世界,别人只能远远看着。 乾昊无奈地一声叹息,带着满满的心痛,出了这间卧室,他实在不想再看到桐一月对着一根皮带那么痴迷的样子,对他来说也是种自虐。 在家脆弱,在外坚强,桐一月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过去的。 她的伤痛都在夜晚里得到释放,白天,她需要在公司里待着,她虚心地向翁冕以及周围的人学习关于经商和企业管理的一切知识。 她聪明好学,她的记忆力超常,加上她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她在一次又一次地压榨自己的精力和潜力,在虎狼环伺之下,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她如履薄冰地前行着。 桐一月以前在英国商学院毕业,虽然攻读的是酒店管理,在也是属于商业的范畴。她是有知识基础的,现在只是将她曾学习到东西加以扩大和加深。 她的努力和刻苦,就连翁冕都要自叹不如,这个女人太拼了。 她之所以这么拼,是想让自己在短时间之内变得强大起来,真正地发挥实力和作用,她才能获得更多的认可,打开属于自己的圈子,进入商业圈,融入上流社会去,开拓一条新的路。 她始终相信,她有个直觉在那些圈子里,她能得到想要的线索。 但这个认知,实际上是有些茫然的,到底在寻找什么什么才算是具有突破性的线索 桐一月每天都在学习,公司上上下下各个部门她都跑得很勤,她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公司的动态,熟悉环境。 周围的人有非议,太多的人不服气,太多的流言蜚语和诋毁落在这个女人身上,但是,她依旧挺直腰板,从不曾在外人面前表现过一点的软弱。 在各种污蔑和质疑的言论中,桐一月练就了刀枪不入的本身,认你怎么泼脏水,她都能镇定如常。 成长的代价有时很可怕,取决于你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取得多少的成就。 桐一月在这条路上艰难地行走,在逆境中飞速地成长,她终将取得什么样的结果,谁都无法预料。 在诸多的磕磕绊绊中,桐一月到公司任职已经有一个月了,时间也临近年关,到了龙庭集团开庆典会的时候。 往年都是翁析匀主持的,今年改由翁冕经办。这是集团一个相当重要的盛会,比起那什么豪门的小聚会,档次要高出太多。 桐一月也会参加。如果是换做以前,她或许会婉拒的,可现在不同了,她是有意要融进那个圈子去,她知道,曾经自己最不喜欢的交际应酬,如今必须要了。 桐一月在参加之前是怀着一种试试看的态度,不知自己能否适应得了。但在参加之后,她有了意外的收获,可以说是不虚此行。 庆典会是在龙庭国际大酒店举行的,这酒店是集团的招牌,也是对桐一月说,一个相当特别的地方。 曾经她和翁析匀就是在这里举行过婚礼 庆典会的现场布置得时尚而梦幻,还不乏新年的喜庆。 处处彰显出品质与格调,中国风与时尚元素的巧妙结合,无论老少都会忍不住在心里赞叹,果然是大财团,品位一流。 庆典会上,总裁翁冕的致辞,迎来了一片掌声,主持人幽默风趣的言谈也是另一种风景。 各国美食应有尽有,美酒佳肴,衣香鬓影,好一个欢乐的派对。 这也是龙庭集团在向大家展示它已经走出翁析匀出事所带来的阴霾,迎来新的前景。 乐队表演以及抽奖活动,桐一月都只是站在远远地看,这花园里到处都是彩灯,时不时还有人在散步,聊天,也有男女在亲热。 桐一月穿着深红色的呢子大衣,围着毛茸茸的围巾,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漫步在这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她在静静地追忆几年前在这里的那场婚礼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花台边,她停下了脚步,似乎前边传来了人声有人在花台后边说话吗 桐一月本来是没打算偷听人家的,可是当她隐约听到“子母画”“王稀孟”这样的字眼时,她再也淡定不了,大惊之下,赶紧地躲了起来,竖起耳朵细听,到底是谁在说话 两个黑影在花台后边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还发出一点笑声。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可桐一月却一下子想不起是谁。 桐一月摒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两个人,她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只有这样才可能听到更多。 隐隐的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说:“那是子母画,这秘密咱们守了这么多年,心里憋屈不憋屈可偏偏还不能说出来,就怕惹祸上身不过还好呵呵我还能跟你唠叨唠叨,不然我可得憋死” 另一个声音同样的带着几分醉意:“难道我们只能把秘密带进棺材了吗都这把年纪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得到秘密被公开” “公开你就别想了吧,不信我们可以打赌,上边那些人,一定是在暗中寻找线索兴许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但绝不会公诸于世的,他们会会据为己有,哈哈” “嘘小声点别胡说。” “我没胡说前任的全国书画协会会长沈泽宽他和这事儿肯定脱不了干系,还有他女婿,肯定是” “叫你别说啦” 后边的话,没声了,因为那个人的嘴被捂住,因为他所说的涉及到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是忌讳。 桐一月听到这里,心头不由得在思忖:沈泽宽听翁析匀说过这个名字,可沈泽宽的女婿是谁好像是个了不得的什么人吗不然为何一说到沈泽宽的女婿,花台后那两个说话的人就显得特别谨慎了 桐一月来不及多想,两道身影已经从花台后走了出来。 借着灯光,桐一月能看到,其中一个竟然是她认识的难怪觉得声音熟悉呢,原来,是郭群 没错,就是郭群,刚才他和另外一个男子在花台后说话,两人都有几分醉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放松警惕,不然桐一月也听不到那些。 几年不见,郭群那“地中海”已经更秃了,外表也有明显的老态,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他身边的那个男子跟他年纪差不多,桐一月记得好像也是受邀来参加公司庆典的。 沈泽宽女婿 桐一月赶紧地掏出手机上网一搜 关于沈泽宽这个人,网上是一片赞誉,吹捧之声无数,可以说是个德高望重的艺术家。 而关于他的女婿,网上的资料是空白的,查不到。 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兴许并不起眼,所以网上没有。另一个可能就是他女婿身份太特殊,网上的资料都被删除了。 但究竟是哪一种呢,桐一月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既然沈泽宽进入她的视线,她就从这个突破口开始吧,看来,郭群确实知道一些秘密,当初翁析匀就说过,留着这条老狐狸说不定以后有用,果真如此。 桐一月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收拾起情绪,远远地跟过去看看郭群在干什么。 这个老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喜欢在女人堆里打转,今天受邀的贵宾里,有的是豪门千金贵妇名媛,郭群认识的还不少,他又装着一副道貌岸然的长者样子,与人谈笑风生,顺便卖弄一下自己。 但当他看到桐一月走过来时,他两只眼睛都看直了。 桐一月今晚也并非刻意的打扮,但她本来天生丽质、身材匀称曲线妙曼,稍微化个淡妆,穿上一件优雅轻盈的长裙,长发盘在脑后,自然垂下几缕在耳后,流露出淡淡慵懒娇媚的女人味,但却绝不会俗艳。 她那双明眸顾盼之间流转的丝丝风情中,还含着几分特有的纯美灵动,如此矛盾的气质,对男人的吸引力是成倍的。 桐一月只是往那一站,便引来了不少人探究的目光,但郭群的动作是最快的。 “嗨美女,我没看错吧,真是你”郭群像看见老熟人似的,一张脸都笑开花了。 桐一月镇定自若地看着他,微微露出一点茫然,郭群果然又急忙说:“你不记得我了我可是记得你你是桐一月,不过现在应该叫翁太太吧或者叫你副总” 桐一月佯装现在才记起他是谁,礼貌地应了声:“郭伯伯说笑了,既不是外人,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叫名字一月好好好呵呵”郭群那色迷迷的眼睛在桐一月身上打转,就像是黏住了一般。 以前郭群就觊觎过桐一月这朵鲜嫩的小花儿,但是那时有翁析匀在,郭群无从下手也不敢下手,可如今翁析匀出事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那郭群的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加上又多喝了几杯,骨子里的龌龊就难以藏得住了。 郭群居然伸出他那只咸猪手,轻轻揽着桐一月的肩膀,装作惋惜地说:“你最近还好吧,翁贤侄的事,我也听说了真是难为你,一个女人,能撑到现在不容易。我呢,好歹也算是翁贤侄的长辈吧,以后你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千万别客气” 说得真是太让人感动了,不知道他德行的就会被迷惑,以为他真是个好人呢,可实际上他不过是为了趁机接近桐一月罢了。 桐一月强忍着心底对郭群的厌恶,表面上却做出心怀感激的表情:“谢谢郭伯伯” “你看看,还跟我客气” 桐一月忽地幽幽叹口气,神情显得有些落寞:“最近我老是会梦见他,还有他的母亲” “瑞莲你梦见她了可你没见过瑞莲啊” “我见过照片嘛我梦见婆婆的时候,她身边还有几个人,可能是以前跟她一起在修复小组的人吧,他们还会责怪我不懂礼节,没有代替我婆婆去看望他们。郭伯伯,你说我为什么会这些奇怪的梦啊” “这”郭群哪里知道桐一月是在故意引导话头,他还以为桐一月是在寻求他的安慰。 “你肯定是思虑太多了,当初和瑞莲一起参加修复小组的人,一共就五个,一个是夏绮云的父亲,早就去世了。一个是沈泽宽,另外两个还不知道是否健在,并且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你怎么去一一看望做梦而已,怎么能当真。” 桐一月心里冷笑,脸上还是那哀怨神色:“说得也是我确实是精神太紧张了。不过,郭伯伯,沈泽宽我好像以前听我老公说过,沈泽宽的那位女婿” 说到这,桐一月故意停顿了一下,郭群的脸色果真微微一变,但随即就压低了声音问:“原来你们也知道沈泽宽的女婿,连网上都是查不到资料的,呵呵。” 桐一月的心都被提起来了,却还要表现得若无其事地说:“那是当然了,大人物的身份怎能随意暴露在网上沈泽宽有这么个女婿,真是走运了,这辈子都不愁。” 郭群现在是美色当前,脑子也被酒精冲得不清醒了,才会一时口快地说:“可不是么,有个前国安局长啊,虽然已卸任,但也够那一家子风光几十年的。” 前任国安局长 桐一月心头巨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嘛,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沈泽宽也快80岁了,听说身体也不太好。” 桐一月暗暗震惊,难怪网上查不到资料,原来沈泽宽的女婿竟是前任国安局长,那还真是一个高高在上只能仰望的角色了。 桐一月感觉自己不能再获取更多的信息了,郭群所知的也有限,但至少她打听到了沈泽宽的女婿是谁,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惊喜。 “郭伯伯,你请自便,我还要去楼上看看,失陪。”桐一月边说边转身,也不顾郭群那急切而又失望的眼神。 桐一月去了楼上的宴会大厅,但心情并不平静,她脑子里在努力地回想着诸多零散的片段,试图想拼凑在一起。 可是目前她得到的信息还太少,拼凑不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她唯有继续想办法打听。但是,前任国安局长,这个人物,却在桐一月心里扎根了,记得牢牢的,她一定要挖掘更多的线索 她不知道,这条路一旦拔开迷雾,也就意味着危险更多。暗处的人不想暴露,而想翁析匀桐一月这样的人又在不遗余力地追查。这当中的角逐,谁才是最后的赢家,谁都无法预料。 桐一月没有立刻走人,她还游走于庆典会的现场,她虽然没有刻意高调,但她的存在就是那么耀眼,只因为她是翁析匀的老婆,首次这样公开身份于人前,并且已经是龙庭集团副总了。 有人会质疑她,也会私下议论她是不是真的勾结外人害死了翁析匀,但这些都阻挡不了桐一月在这个圈子里存在的事实,她的关注度很高。 就算是人们满肚子的疑问,可表面上还要保持和谐,甚至有的人会开始巴结桐一月。 翁太太的身份摆在那里,第二大股东,副总这些都是桐一月的筹码,她会快速融进上流社会,寻找她要的东西。 宴会大厅外边的露台很宽,是个小型花园,绿化优美,环境清幽,虽然天气有点冷,可是喝点酒之后来这儿散步,却又别具一番情调。 桐一月手拿着酒杯,站在露台边上,看着周围如繁星一般的灯光,心情很复杂,尤其是看到下边儿那园子旁边的建筑时,她更感到揪心。 那儿有休息室化妆间,几年前那一场婚礼,她就是在那儿换上了婚纱的。 想起翁析匀在领结婚证之前的晚上曾说过,会给她一个浪漫完美的婚礼,还说过等孩子们大一点,就一家人出去旅游 还有他在游轮上求婚时,彩色气球上写的那些“婚后第几条”,现在想想,每个字都成了上辈子的承诺了。 桐一月无声地叹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光 就在她刚刚将空酒杯放下时,眼角的余光蓦地瞄见下边那一层低矮的建筑旁闪过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那是谁 桐一月揉揉眼睛,心想是不是自己看花了或者,就算是有人,也是前来参加庆典的吧 但好像还戴着口罩大晚上的,戴口罩来这儿做什么好奇怪 桐一月又盯着那地方看了一会儿,没动静了。 她不禁自嘲地笑笑,自己真是神经质了,最近变得太敏感。 桐一月转身进去大厅了,没把这件事再放心上,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影,其实躲在暗处一直偷窥着她。 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这人影,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宇宙黑洞的眼睛。这人像是身体十分虚弱,站了一会儿就扶着墙壁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如果有灯光,一定能看到这人额头上几乎都是汗水,不知是痛苦还是真的很热。 好半晌,这人的身后才出现了另一个身影,搀扶着,将这人带了出去。 两个人一出酒店就上了一辆咖啡色的商务车,车窗遮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从开车门那一刻能看到那戴口罩的人在进去车子的时候好像是昏过去了。 这又是何苦呢,如此艰难,还要来这酒店窥视什么小命都像是难保的样子。 大厅里,桐一月和陶贝羽在角落里说话,看得出来陶贝羽是在为桐一月打气,因为只有她最清楚桐一月虽然当了副总,但其实还很紧张。 桐一月在陶贝羽面前时很坦诚的,不会伪装什么,有什么心事都会跟陶贝羽讲讲,当然也包括她当上副总后的处境。 陶贝羽今晚美得有点超乎想象,褪去了职业装的死板,她穿着新一季的迪奥刺绣长裙,杏色衬肤,尤其是腰部的镂空设计凸显出她绝佳的身材,高挑的个子优雅的气质,配上烈焰红唇,十足的熟女魅力,火辣而又极具风情。 “月月,你现在是副总了,我都成你的下属了,哈哈哈这变化也太快。” 桐一月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贝羽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个副总其实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你真可爱,还叫我贝羽姐,你可是我上司啊” “公事上是的,可在公事之外,你还是贝羽姐。” “嗯,算你有良心走吧,我们下去转转,透透气。” “好”桐一月也不喜欢在这儿待久了,很无聊,其实并不热衷于交际,先前跟几个城中名流说话,他们那假惺惺的样子,桐一月应付一会儿就感到疲乏。 但只要离开这样的环境,她就会恢复情绪。 两个女人在男士们那灼热的目光中走出大厅的门,去了先前的花园。 郭群还在那里,但桐一月没有去他那边,她和陶贝羽在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花台的后边,也就是先前桐一月在上边露天看到的人影出现的地方。 桐一月也不是有意识要到这里来的,现在才发现转到哪儿来了。 “月月,这里是” 桐一月心头一抽,幽幽地说:“前边就是休息室和化妆间几年前我在这个酒店和我老公办过婚礼。” 陶贝羽一时语塞,想不到是触碰了桐一月的心事,她真不是故意的。 “哎呀,这儿没啥好玩的,走走走,我们去前边看看。”陶贝羽拉着桐一月就要走,可桐一月却不想挪动。 “贝羽姐,你陪我进去转一圈好吗” 陶贝羽无奈,却又不忍心拒绝,只好由着她了。 这附近的灯光不太亮,还很僻静,两个女人走进里边的过道,还真是清净得有点瘆人的。 这地方对桐一月有着特殊的意义,她知道自己不该来,但是她忍不住。 往事一幕一幕涌上心头,桐一月鼻子酸酸的,眼眶又有点湿润了。 陶贝羽见她这状态不佳,劝着说去别处。 因为转了一圈出来了,桐一月也没有再多说,满怀心事地往外走。 可走着走着,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等等”桐一月边说边蹲下身子,用手一摸 一个硬硬的小小的但是很亮的东西被桐一月抓在手里,对着灯光照了照。 “好亮,这是什么” “不知道,估计是有人遗失在这里儿,看起来有点像是钻石” “什么钻石”陶贝羽惊诧,急忙将那东西拿在手里仔细瞧瞧,还拿出手机电筒来照。 “还真可能是钻石,但是好小啊,兴许是从什么饰物上掉下来的,你要找失主吗” 桐一月皱起了眉头,失主是肯定要找的,但该怎么找呢 桐一月和陶贝羽又返回到大厅里,告诉主持人,去台上拿着话筒问问有没有人丢东西了。 当然没说是丢钻石然后还通过花园里的广播发布了失物招领消息。 今晚这宴会大厅以及花园,大都是庆典的贵宾在,但也不排除是住在酒店的客人去花园玩的时候丢失的。 寻找的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桐一月只好先把这东西收起来,如果有人来认领,她会还给失主的。 桐一月为了确认这到底是不是钻石,第二天特意去了卡蒂亚的专柜鉴定。 卡蒂亚专柜的经理在见到桐一月时,表现出来极高的热情,因为桐一月手上戴着的戒指是卡蒂亚的私人定制品,那经理都只在图片资料上见过,今天可算是见到真品了,原来竟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所有。 卡蒂亚不愧是专业并且有责任感的品牌,即使是桐一月拿来这东西看起来有90以上的可能是真的钻石,但经理却没有立刻做出判断,而是告诉桐一月,会经过严格检测后告诉她结果。 其实如果桐一月不是戴着那个戒指的话,她的鉴定要求或许是不会被受理的。 她在贵宾室休息,等待鉴定结果,而那经理在拿到东西之后,没有马上找人鉴定,而是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 经理显得小心翼翼的,电话那端的人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呢。 “这位女士拿来的东西,跟她手上那枚戒指上的碎钻很像,可是我不敢断定,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她做鉴定,只好给您打电话了。” “你确定她戴的戒指就是我们的定制品” “是就是前段时间桑凡设计师为一对亚洲人夫妇设计的私人定制品,我见过公司内部的资料图片,可刚才看到了实物。” 电话另一头的人陷入了沉默,一会儿才说:“你先做鉴定,一定要搞清楚那颗钻石是不是真的跟她手上戴的戒指同源。” “是是是,一定,一定” “” 经理请示的人就是兰卡斯。兰卡斯当然很震惊,桐一月怎么会去鉴定一颗碎钻 不是她戒指上掉下来的,可是大小和成色都跟她手上的一样,这是初步判断,如果经过检测之后确定是跟桐一月戒指上的钻石一模一样的,那就很可能,这东西是从另一枚戒指上掉的。 而另一枚戒指可不就是翁析匀戴的那一只么但他出事那天是戴着戒指的,又怎么会在酒店的花园里发现戒指上的碎钻 兰卡斯也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他当然知道,翁析匀和桐一月的婚戒,所用的钻石主石以及碎钻饰物,都是他亲自挑选的钻石中的极品。纯净度、成色、切工都是需要检测的。 而两枚戒指的碎钻都是来源于一处,工艺都一样,品质也一样不知这小小碎钻最后会带来失望还是惊喜 桐一月耐心地等着,直到那经理拿着东西出来,恭敬地放到她面前。 “女士,经过我们的专业检测,这确实是一颗钻石。呵呵您手上的戒指也是我们卡蒂亚出品的吧,这碎钻跟您手上戴的戒指上碎钻是一样的品质,恕我冒昧,如果您是因为另一只戒指上的碎钻掉落而前来检测的话,敬请放心,我们不会以次充好的,更不会用假钻石欺骗顾客。” 桐一月一愣,没明白。 “你的意思是” “女士,这颗碎钻跟您手上的戒指是同出一源,难道您事先不知道吗” “什么”桐一月终于脸色变了,蹭地站了起来,呼吸都有点不稳,脑子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会那么巧跟她戒指上的碎钻一模一样她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在无限放大翁析匀手上戴的那一枚戒指: 第118章老公你别走 桐一月的心头在狂跳,声音禁不住有些颤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经理,紧张而又急切地问:“我的结婚戒指是情侣对戒,照你这么说,这颗碎钻真的可能是另外一枚对戒上掉下来的” 怪只怪兰卡斯先前在接到这位经理的电话时并没有想到要吩咐他要将检测结果保密,所以 “女士,请您相信我们品牌的珠宝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这颗从戒指上掉落的碎钻其实是跟其他几颗碎钻来源于同一颗钻石切割所余留的部分” 这位经理竟然还以为桐一月是在对卡蒂亚珠宝进行质疑,如果他知道这是牵涉到多么重大的事情,他或许就不会这样说了。 这位经理之所以对检测结果那么有信心,那都是因为桐一月的这枚婚戒和翁析匀所戴的那一枚,均是出自卡蒂亚珠宝的首席设计师桑凡,定制级的,在公司的内部资料中有记录,采用什么级别的钻石、金属、佩饰以及每一道手工都是由什么人经手,到最终成品出来,整个过程都是有详细记载的。 经理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能那么有把握地告知桐一月。 桐一月在走出卡蒂亚专柜的时候,人的心情极为复杂。惊喜的成分居多可是她又实在想不通,翁析匀明明出事的时候是戴着这个戒指的,可为什么戒指上掉落的碎钻却奇迹般出现在酒店里 这可比她在海边捡到的那根皮带所带来的震撼更强烈百倍。 桐一月心底隐隐冒出一个惊骇的念头难道说翁析匀他出现了他回来了 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可她就是宁愿糊涂地去相信,也不肯承认他其实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桐一月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乾昊,还打了电话给倪霄,还有陶贝羽 但是,每个人都只是深深地叹息,没人会认为那是真的,都觉得她是因为极度的思念才产生了错觉和幻想。 然后他们会问她:如果翁析匀真的活着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你和孩子 桐一月被他们问得哑口无言,她感到心里那一丝丝渺茫的希望都被粉碎了。 因为他们比她更清醒,他们会理智地告诉她那些她不愿接受的现实。 桐一月把这一颗碎钻收好,与那根皮带一起放着。她每晚都会拿出来看,每天都在继续着她的盼望。 她总是会想如果老天爷真的那么狠心,不让她和他再见,那么也请让他活在世界的某个地方。 这种蚀骨的思念是会把人折磨疯的,桐一月如今就是行走在濒临失控的边缘,疯与不疯仅仅是一念之差。她只能依靠拼命地工作学习,用忙碌来转移生活的重心。 只有忙起来才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些伤痛。 时间又过去几天,过年了,翁家的年夜饭比寻常人家里热闹得多。家大业大,四世同堂,就算是远在国外的家人都要赶回来吃这一顿年饭。 为了能在这一天见到孩子,桐一月和翁老爷子之间为这事儿争吵了好几次,但桐一月始终不肯低头,不肯放弃这个与孩子团聚的机会。 翁老爷子也实在拗不过桐一月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过年了谁不想少点烦心事翁老爷子最后只能做出让步,同意在这天桐一月可以在翁家吃年夜饭,跟两个孩子见面。 年夜饭对桐一月来说真不重要,她就是想孩子,所以才会去争取。 桐一月的出现,当然会使得翁家的某些人不高兴,可是既然过年,气氛最重要,即使心里不高兴不待见,表面上还是最好别起冲突,否则就闹得全家不开心了。 翁静楼那一房,还有翁玉芳他们,是最不想见到桐一月的。不过今天全家都在,小辈们也都欢欢喜喜的,他们也就暂时顾不上挤兑桐一月了。 翁冕和他母亲今年算是最扬眉吐气的,因为翁冕成为集团总裁了,两人在家宴上的座次都发生了变化,从以前的末位改到了翁老爷子的旁边,就是坐在翁静楼那一房的对面。 不仅是这样,最重要的是在祭祀时,翁冕成为总裁的事,还要第一个向翁家的先祖告拜。 翁家与一般的豪门不同,他是豪门中的贵族,是真正有历史底蕴的家族而不是暴发户式的速成。 翁家是有家规的,注重礼仪的,过年这样的特殊日子,年夜饭之前还要先行祭祀祖先,才能吃饭。 花园里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长案,上边放着祭祀所用的物品,香蜡旺盛。 以翁老爷子带领着全家,按辈份的不同安排先后次序来祭拜。 现场一片肃穆,就连几岁的小孩子都没有在打闹说笑,乖乖地站着。大人就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谁都不敢在这种时候表现出不敬。 也许唯有每年的祭祀时,翁家人才是最齐心的。因为无论平时他们做过什么,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无论安的什么心,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需要感激祖辈们所留下的基业,感激祖辈的付出。 这一幕,最能体现出这个家族的向心力,可是,桐一月却只能站在远远的看着。 因为,翁老爷子不会承认她,翁家的人更不会将她视为一家。 她被排挤,这是事实。虽然能成为公司副总,但是在翁家这个大家族里,桐一月是不被认可的。 她不被认可,然而宝宝却要认祖归宗。 宝宝被翁老爷子带着,正跪在地上磕头 此刻,这小家过很乖,一点都不闹。那是因为翁老爷子告诉他,如果他肯乖乖听话,一会儿就可以和妈妈一起吃饭。 宝宝为了这个,真是什么都肯做的,磕头下跪不算什么,小家伙还乐呵呵的,心里想着马上就能跟妈妈在一起了,他很开心。 远处的角落,桐一月抱着绵绵,静静地看,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瓶似的复杂又难过。 绵绵依赖地靠在她怀里,软糯稚嫩的声音问:“妈妈,哥哥在做什么” “哥哥在玩游戏。” “游戏可是哥哥都没叫我一起去玩”绵绵可怜巴巴地撅着小嘴,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仪式。 桐一月闻言,对绵绵的怜惜越发地浓了宝宝能有归属,可是绵绵呢,绵绵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听说是一出生就在遗弃在路边的。 “绵绵乖宝贝,哥哥很快就过来了,然后我们就吃饭。” “嘻嘻好。”绵绵很温顺,窝在桐一月怀里,她就觉得很温暖很幸福。 祭祀完了,穿着红衣服的小男孩儿欢叫着冲桐一月奔过来,这一刻,桐一月差点忍不住落泪。多久没见着宝宝了,每天她都会打电话问翁冕关于孩子的情况,可不管翁冕说得再多,桐一月只要见不着孩子,那心里都是不踏实的。 “月月” “小少爷” 母子俩紧紧抱着,小家伙亲昵地在妈妈脖子上蹭着,萌萌的小模样,让桐一月的心都要化了。 相聚的时刻总是欢乐的,一顿年夜饭,哪怕吃上几个小时,桐一月都不会满足,她巴不得就这样停住时间,才能跟孩子多相处一会儿。 两个孩子在桐一月来之前,是闷闷不乐的,只有见到桐一月,才像是回魂了。 可怜这两个孩子被关在这儿,桐一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孩子带走,无奈,现在真不是时机。 首先,翁老爷子不会允许,另外一个原因是桐一月还致力于要寻找那神秘的幕后黑手 想着这两个小娃娃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桐一月心如刀绞,在把孩子哄睡着之后,她自己就抱着一瓶酒,独饮。 今晚为了能多陪陪孩子,桐一月会住下来。住在原本属于翁析匀的那个房间。 翁析匀以前在的时候虽然不住大宅,可这儿有专门的房间给他。 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桐一月住进去感觉里边的一切都像是新的一样。 桐一月的心情极度糟糕,坐在窗前的贵妃椅上,守着这个华丽的空荡荡的房间,一边用酒精麻醉自己,一边还在自言自语。 人都是需要发泄情绪的,一直憋着会出问题。在过年这样本该是大团圆的日子,桐一月却在忍受孤独和痛苦,她无法入眠,喝些酒才能睡去。 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容易喝醉,桐一月喝下半瓶之后就感觉晕乎乎的,靠在椅子上,浑身无力,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泪痕,脑子昏昏沉沉的可还是没能醉得睡过去。 苦闷堆积得太多,她嘴里喃喃地喊着翁析匀的名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迷迷糊糊中,她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走来,醉意朦胧的双眼,加上灯光暗淡,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见翁析匀了 “老公是你吗,老公” 那男人的身子僵了僵,最后还是在一声叹息中抱住了桐一月,将她抱到了床上去躺着。 “你该休息了。”他的低喃,有些飘忽,还带着几分疼惜。 桐一月现在是酒劲上脑,意识不清,听着他的话,更加认为这就是自己思念的那个人。 “翁析匀你好讨厌走了那么久害我每天都哭好伤心唔老公别走”桐一月拉着他的手,像个委屈的孩子,不肯松开,生怕一松,他就跑了。 男人那精雕细琢的容颜上布满淡淡的忧郁,是因为见到她这个样子,他心疼。 “别哭了,睡吧。”他拉过被子为她盖上,隐忍着心底那一抹躁动。 房间里的温度就像春天似的,桐一月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纯棉衣服,还是紧身的她此刻是云里雾里,哪会知道自己在男人眼中会显得多么的娇媚动人。 她红通通的脸蛋柔嫩极了,雪白的颈脖下,精致的蝴蝶型锁骨吸引着男人渴求的目光。玲珑有致的曲线更是充满了无声的诱惑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自然馨香混合着红酒的香味,汇聚在一起,简直就是绝好的催化剂,能勾起男人那灵魂深处藏着的悸动。 “唔别走老公一起嘛”她撒娇地拉着他的手,她的身子还靠过来,贴在他身上,娇声软语的请求,哪个男人抵抗得住。 他听着她叫老公,感觉很刺耳,因为他根本不是啊他是翁冕,他不是翁析匀 但桐一月现在喝成这样,加上她的思念过度,酒后再产生个幻觉也是情有可原的。 翁冕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他的声音却是沙哑得厉害 “别这样桐一月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他。” 桐一月现在是闭着眼睛的,她不想睁开,她只想沉浸在这个梦境里。 翁冕也是个正常男人,血气方刚的,在这种刺激的时刻,他的清醒只是暂时,一下子就被打破了,脑子一热,猛地抱住了桐一月 这个女人,他不是今天才开始心疼的,不是今天才开始注意她的。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对她动心,可是从几年前见到她,她就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好像她身上总有那么些发光的亮点在吸引着人的视线。 他更忘不了那天在大宅门口她冒雨在等着见孩子,她当时那种无助而又焦急的眼神,戳中了他的神经。 就在刚刚,他想来看看她,却发现她一个人在喝闷酒,带给他的,又是一阵疼惜。 而现在,她却把他错认成了翁析匀,还叫他“老公”,还拉着他的手靠在他怀里他不管那么多了,他此刻只想好好疼爱这个女人,不在乎是一时冲动还是其他什么。 翁冕将脑袋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嗅着她头发上的香味,含糊地低语:“桐一月这是你自己要的可别怪我” “唔你说什么啊老公嘻嘻”桐一月还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翁冕那清亮的眸子变得暗沉,下一秒,他已经将这娇小的身子按下去 这屋子里顿时变得火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爆开来。 桐一月还以为自己真的等待翁析匀回来了,分不清是梦是幻,如果真的擦枪走火了,她也是不知道的。 但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呵斥 “儿子,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是翁冕的母亲 翁冕瞬间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清醒了,同时他母亲还急忙过来将翁冕从床上拉下来。 太尴尬,还好翁冕的衣服还没脱,否则他母亲会气得更凶。 “你你怎么能对她” 翁冕俊脸泛红,只好解释说:“桐一月她喝醉了,我给她盖被子妈,我刚才是有点冲动,我我这就回房去。” 翁冕转身就走,他是无法面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差点就走火了。 他走后,这屋子就只剩下两个女人。 望着酒醉的桐一月,翁冕的母亲长长地叹口气,她虽然也能体谅桐一月的苦楚,可仅仅是这样而已,她是不会愿意看着儿子喜欢上桐一月的。 她一直都希望儿子能娶个有钱有势的女人回来,更利于巩固他在家族的地位,但桐一月是他堂嫂,是翁析匀的妻子 关上门,回到住处,看见翁冕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他果真还没睡。 翁冕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见了母亲,也能平静地说话。 “妈,很晚了,您去歇着吧。” “哼,歇着你认为我睡得着吗想想刚才,要不是我碰巧经过那房间,你会做出什么事如果被老爷子知道了,又会是什么后果” 这女人声色俱厉,显然是动了震怒。 翁冕很孝顺,面对母亲的怒火,他还是会耐着性子的。 “妈,不会再有下次。” “真的你敢保证” “相信我。” “” 女人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点头:“希望你能顾全大局,你现在是家族里举足轻重的人,是总裁,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随意挑,但唯独桐一月不可以。如果你们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我们在家里的脸还要不要啊” 翁冕紧紧攥着拳头,心里对母亲这些话是有点反感的,因为他一向最讨厌将婚姻与个人地位联系在一起。 “行了行了,妈您想太多了,我很清楚桐一月是我的堂嫂,一时糊涂差点冲动犯错,可我已经清醒,您不必担心。” 见他说得这么肯定,做母亲的自然欣慰,也就不再罗嗦,各自安歇去了。 只是,翁冕真的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他在抱着桐一月的时候,分明是感觉很舒服的,分明他是喜悦的 可这些,却又都是不可以的。翁冕可以想象,假如他真的表现出对桐一月的特别感情,只怕翁家又会闹翻天了。 该克制的必须克制,该斩断的就要斩断。翁冕是个理智的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桐一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只是觉得自己昨晚做了个梦,梦到翁析匀回来了那感觉好真实,可醒来看着枕边空空的,心底更加失落。 但无论如何,新的一年开始了,就该有新的气象。 桐一月重新打起了精神,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工作学习,把自己变得更忙碌。在忙碌中不断充实自己,最终会发生质变,变成真正的职场精英,变得更具有“副总”的实力,变成能为公司做贡献的人才。 时间一天天过去,春节后天气逐渐转暖,迎来春天,迎来初夏,到了五月份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满地都是夏天的味道。 桐一月的生活也像是这天气一般,熬过了冬季,摆脱了寒冷,走出了深渊的低谷。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桐一月对公司的事已经完全上手,正在逐步发挥她自己的光和热。 最开始不被人看好,甚至是认为她当不了几天副总就会哭着回家去,可是转眼半年她坚持下来了,不但没有被吓跑,她还越来越展示出了自己的才能,让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知道,她可是真材实料毕业于英国商学院,不是买的文凭,是自己攻读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草包 她不但十分熟悉公司的运作,还能结合公司的现状提出合理的建议,执行能力也很强。她与翁冕一起,为公司重振旗鼓,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这一点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无可否认的。 就连翁老爷子最后都不再提要将桐一月赶出公司了,就让她坐在副总的位置上继续效力。因为,她确实是个人才,公司需要这样的人。 以前桐一月在公司里,大家看待她的目光都是带着鄙视和不屑的,因为觉得她只是靠翁析匀留下的股份才坐上这个位置,有的还认为她谋害了翁析匀。 可是半年过去,桐一月在工作上的表现令人刮目相看,真正地成长和磨练出了女强人的实力,如今,不论是高层还是股东们,以及那些下属,都不得不承认桐一月的能力,副总之位,当之无愧。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桐一月的成长,可以说,翁析匀才是她最佳的导师。 她以前就知道翁析匀在公事上的一些作风,她有意识地想要变成像他那样有能力的领导者。她会向他学习,会看他在电脑里留下的所有关于工作的资料。 加上翁析匀以前的秘书现在成为桐一月的秘书,她就更能了解到翁析匀的做事方式。她能吸收所有他的优点,也因此她的能力成长速度惊人。 桐一月已经可以在职场和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游刃有余了,名利也自然向她靠拢。 曾经网络上有很多黑她的言论,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化了,并且有的媒体还盯上了她这个女性成功人士的特殊性,要为她做专访。 这是一家著名的权威的财经杂志,趁着庆祝“20周岁”的大日子,邀请桐一月去参加庆典,到时候再安排她的专访。 桐一月原本是不想去的,她不想曝光在媒体上,但偏偏这家杂志将庆典安排在了澜栖镇。 澜栖镇,那是对桐一月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曾经翁析匀带着她和还在吃奶的小宝宝,去澜栖镇,那晚,他还为她过生日 最终桐一月还是答应了,所以,此刻,她就特意选了这间酒店住下,还是那个庭院式的房间。 一共有三间房,小型别墅,但除了桐一月,还有翁冕也住进来了,他也是受邀的人士之一。 还有一个房间住的谁 桐一月和翁冕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人直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房间走出来,桐一月站在翁冕身边,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眼前这个人的出现,确实太过意外,桐一月站在原地没动,翁冕却已经走了上去。 “夏绮云,怎么是你”翁冕的语气里含着诧异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但事实就是这样,真的是夏绮云,没错。 夏绮云换了个发型,齐腮短发,染成了珊瑚金的颜色,一改过去的柔弱病态形象,近乎完美的漂亮脸蛋竟显得有一抹张扬。 神采飞扬容光焕发的,尤其是她的眼睛,目光很清晰,一点都不像是患有精神病了,难道她康复了 夏绮云倨傲地看着翁冕和桐一月,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啊” 翁冕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夏绮云的精神正常了,但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上次去医院看你的时候,医生也没说你的康复情况这么好才半年多,你就完全康复出院,是有点让人惊讶。” “是么只是惊讶而已翁冕,你现在是越来越会替桐一月说话了,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嘛,难怪有人说你们俩呵呵呵”夏绮云故意停在这里没继续说,可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翁冕不由得蹙眉,神情变得有点不悦,他想不到夏绮云现在说话变得那么刺耳。 桐一月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夏绮云,她在打量这个女人,变化真不小。 “夏绮云,你为什么会跟我们住在一个庭院里” 这也是翁冕的疑问。 夏绮云得意的神情更明显了:“当然是杂志社的主编邀请我来的,我现在是他们的特约记者。” “什么”桐一月惊愕,怎么都想不到夏绮云会是因为这个而出现的。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笑声,正是那位主编葛文鹏。 “你们原来都认识啊那太好了。”葛主编像是没感觉到气氛的异常。 桐一月却不想假装笑脸,她虽然以前在夏绮云被送去精神病院的时候就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瓜葛,甚至曾一度想埋葬那些恩怨,可现在,时隔半年多再见到,桐一月的直觉很不好夏绮云就是个定时炸弹,一直都是的。只要她在,就让人无法心安,谁知道她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葛主编,你让我在几间酒店里挑选一处,我还以为这庭院不会有别人住。”桐一月清澈的眼神不温不火的,但语气里却有一种淡淡的不悦。 葛主编是个外表看起来很具有亲和力的中年男子,颇有文艺范儿,说话也很客气,闻言,赶紧地解释:“是我们疏忽,没有事先告知,实在是忙得有点晕头了,真是抱歉,不过既然你们都认识,住在一起也无妨吧,这庭院地方还不小,而且是位置最好的,其他的房间都已经满了” 满了桐一月心里更是升起一股不适感,接下来的三天都要跟夏绮云住在同一个院子吗光想想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翁冕知道桐一月的想法,随即也试探地问:“葛主编,隔壁不是还有一间酒店么,我们可以换过去住。” “这隔壁的房间也是满的,这些天,附近几家酒店的房源都很紧张,开研讨会来这儿住宿的就有好几拨。” “” 桐一月不想跟夏绮云住一起,可夏绮云却偏偏显示出很大度的样子说:“别为难人家葛主编了,这次邀请来的商界名流也不少,你们不要那么摆谱,不就是住几天么,还怕我会吃了你们哈哈” 说完,夏绮云转身就进屋回房去了。 葛主编终于是看出点苗头,但他也无法临时调换房间了,只能对着桐一月赔笑,请她谅解。 桐一月并非是那种喜欢摆架子刁难人的,只是因为夏绮云的出现太突兀,加上过去的纠葛太深,所以桐一月才不想这几天都跟夏绮云住一块儿。 可既然葛主编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打圆场,桐一月就不便再多说,只好将就着住了。 葛主编走了之后,桐一月和翁冕还在院子里坐着,夏绮云在自己房间没出来。 幸好都是各自一间房,不然场面会更加尴尬。 桐一月那秀气的眉毛就没松开过,单手托腮,若有所思。 翁冕很喜欢看她的表情,生动有趣,皱眉的样子更会让人想要逗她,想看她开心地笑。 “桐一月,你现在可是职场上的新星,是我们公司的副总,你什么风浪没见过,还会顾忌夏绮云放宽心好了,她不过是个特约记者,兴不起什么风浪的。” 翁冕这是越发倾向于走暖男风格了,悦耳的声音,温润的语气,听着都是一种享受。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觉得很蹊跷,她以前精神出问题,这才治疗半年多就完全康复了还能成为特约记者,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你不觉得吗葛主编怎么会让一个有精神病史并且出院不久的人成为特约记者,这本身就很诡异。” 桐一月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她所说的也很在理。 翁冕不禁莞尔:“你呀,脑袋是越来越够用了,确实,夏绮云的出现很不合常理,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静观其变,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只想找个工作呢还是别有所图。” 由此看来,翁冕跟桐一月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 桐一月忽地神色一变,露出一抹探究的笑意:“翁冕,你以前也是追求过夏绮云的,现在看她康复了,病态全消,比以前更漂亮了,你是什么感觉” 翁冕一愣,反应过来桐一月这是在调侃他呢。 “你不会以为我还对夏绮云有感情吧” 桐一月笑得越发有深意了:“那可说不好。” 翁冕那迷人的黑眸微微眯起,大长腿一收,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几分缅怀的表情:“我怀念的仅仅是多年前对夏绮云动心的那种纯纯的感觉。那时她很柔弱,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可是后来她选择了别人,我也就逐渐清醒了,直到现在,我看见她,也只是当见到一个熟人而已,就这么简单。” 桐一月见他说得这么认真,不由得也有点诧异,她其实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就解释得很清楚。 翁冕的俊脸突然凑近了她,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你介意我现在对夏绮云是什么感情吗” “我”桐一月怔了怔,很坦白地说:“我们都是成年人,在交友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自由,我跟夏绮云是不可能做朋友的,但至于你和她是不是朋友,这跟我是没有关系的,我也不会介意。” 翁冕听她这么说,虽然表面上是不动声色的,可实际上心里有些失落果然桐一月的眼睛里,别的男人,她是装不进去的,哪怕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她也不会喜欢上吗 是不是她这辈子就要为翁析匀守活寡了 这话,翁冕只放在心底,没说出来,偶尔想起就会感觉不舒服,莫名的烦恼。 今天是到澜栖镇的第一天,后边还有两天的安排,一天是庆典,一天是游玩爬山。 桐一月对这里也谈不上十分熟悉,虽然以前来过,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她想找的那一间餐馆,也不知还有没有在营业。 澜栖镇还是那么美,古色古香的建筑,背山面海的地理位置,能满足人们看海和爬山的多种需求。 五月的天气在这座城市已经是很炎热了,桐一月穿得很清凉,走在这条美食街上,看着两边的灯火,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关于几年前来这儿的每个片段。 翁冕也在,两人去餐馆吃饭,之后在海边散步,轻松悠闲的样子,外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情侣。 桐一月没想那么多,翁冕是翁析匀的堂弟,自然就是亲人了,两人还都在公司上班呢,多重的关系叠加在一起,肯定会比对着外人要亲近些。 桐一月脑子里想的都是翁析匀,她看着这儿熟悉的景色,可惜的却是他不在身边,旧地重游,她勾起的不仅是心事,更是刻骨的思念。 暮色降临,海边的人逐渐少了,先前还有些在游泳。 踩着脚下的细沙,软软绵绵的感觉,海风带来的清爽,让人可以暂时忘记白天的忙碌和苦闷。 桐一月和翁冕并肩走着,闲聊着,蓦地她却停下了脚步猛然转身往后看 “怎么了”翁冕不解地看着她。 桐一月神色略显紧张,警惕地四处打望,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翁冕也露出少见的凝重,但很快又释然:“你该放松一点,这是风景区,游览的人不少,也许是你的错觉。” 桐一月没看到什么异常,便也觉得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也可能是夏绮云的出现让她感到膈应,才会疑神疑鬼的觉得有人在偷窥跟踪。 “嗯,没事,我们走吧。”桐一月边说边回头,不留神脚下踩到一块鹅卵石,身子一偏 “小心”翁冕赶紧扶着她,还好没跌倒。 但翁冕拽着桐一月的胳膊,两人这无意中的肢体接触,却是落入某个人的眼睛他刚躲在了岩石后边,此刻没人看见,他眼里那凌厉的光芒中含着多少寒意,如果眼神能当武器,翁冕那只手已经被戳了千百个洞了。 这一晚平安无事地过去,夏绮云没有去骚扰桐一月,只是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 桐一月睡前吃了睡眠片,在12点之前入睡,也算是睡个安稳觉。 到了早上的时候,桐一月醒来,去阳台上坐着,穿着睡袍,还未梳洗,睡眼惺忪的,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对面一个院子的房间阳台上出现一个穿黑衣服的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桐一月揉揉眼睛,想再看清楚一点,但是,那人影竟然不见了。 难道又是错觉 桐一月顿时睡意全无,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了怎么回事,这两天她都感觉怪怪的,昨晚在海边散步,她误以为有人在跟踪,刚才她又恍惚间见到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难道都是错觉吗 如果不是错觉,那岂不是更令人毛骨悚然 桐一月望了望对面那房间,是另外一座庭院的,格局跟她住的这个一样,也是属于这间酒店,只是两个阳台之间相隔大约有一百多米。 那边兴许也住了人,也是来参加庆典的吗 桐一月忽而又自嘲地笑笑,是她太敏感了吧,才会如此心绪不宁,她真该去好好洗个澡,清醒清醒脑子。 桐一月转身进去了,洗好之后已是八点半,该下去吃早餐了。下午就在周围转转,或者去山脚下走走。 晚上的餐会也就是杂志社的庆典重头戏,在这间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举行。 这地方环境清幽,最适合休闲度假聚餐会议等等,受邀前来的人也都十分满意,餐会的气氛很和谐愉快。 相比起豪门的欢乐派对,眼下这餐会却是另有一番格调的。受邀的全都是曾上过这杂志封面专访的以及即将接受专访的,比如桐一月。 煌闰财经,业界具有盛名和权威的一家媒体,20年周岁的日子,名流云集,诸多商界钜子前来,可谓是星光熠熠,同时也可见这杂志的口碑与人气,人脉。 桐一月和翁冕坐在一块儿,这一桌的人当中,桐一月大都不认识,翁冕却是认识好几个。 别人都忍不住想八卦翁冕和桐一月的关系,但又都有所忌讳不好说得太露骨,聪明的人就一个劲地灌酒,想把翁冕或者桐一月给灌醉了,就会说实话了吧,会露出原形吧。 他们都不知道人家两个其实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都是外人在捕风捉影。 杂志社的主编以及几位高层都在台上一一发言过了,另外还有些商界的名人代表上去了几个。 下边儿的人都很有素质,喝酒吃菜都很小声,时不时再鼓掌喝彩一下,这气氛就越发的好。 桐一月和翁冕这一桌,就她一个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这种场合是无法避免喝酒的,桐一月也被劝着劝着喝了几杯,在她冲着翁冕递眼色的时候,翁冕知道,她不能喝了,她是在向他求助。 酒桌上,男人最喜欢对女人灌酒,但也是男人袒护女人会最有用。 翁冕大手一抬,挡住了桐一月面前那刚凑过来的酒杯,微红的俊脸上,迷人的笑意,调侃说:“林总,手下留情啊,你喝这么急还能面不改色,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事先有准备的啊” “哈哈哈,你这是在为她挡酒那行,你喝。”林总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将酒杯转向翁冕。 旁边另外的人也跟着起哄,还有人在说:“翁总你这是心疼人了” “啧啧不愧是一家人啊,够爷们儿,那你就替你堂嫂多喝几杯” “” 这些人,分明是话中有话,而翁冕和桐一月只能苦笑,他们已经一再地强调是“堂嫂堂嫂”,可别人就当没听到,总是爱拿两人开玩笑,只能随他们去了。 桐一月不忍见翁冕被灌得那么凶,忍不住说:“翁冕其实酒量也有限,还是别喝太猛吧,慢慢吃,不是还有好多菜都没上齐呢。” 没想到这一出声,在别人眼里就是越描越黑了。 “看看,我说吧,两个人都很有默契,默契啊哈哈” “我跟我老婆一起去饭局的时候,她也总是这么跟别人说我酒量不好。” “” 得了吧,桐一月无奈,看样子还真说不清了,这群人真是 翁冕偷瞄着桐一月的脸色,他心情有点复杂,她的关心,会让他感到喜悦,可他也知道桐一月此刻的无奈是什么,他会酸酸的。 翁冕连续喝了两杯,吃了几口菜,紧接着又喝了三杯这些人是成心要灌的,平时都没机会,今天好不容易逮着。 这位林总是新晋的商会主席,多喝点酒就更起劲了。翁冕本来可以不理他的,但巧的是翁冕也像是受什么刺激似的,明明可以挡开的酒,他却喝了下去。 桐一月看得心头发紧,悄悄对他说:“别喝了” 翁冕的脸色比刚才还更红,透着动人的魅惑,略显迷离的眼神含着醉意,俯在她耳边说:“你会不会心疼我” 这断断续续的音节从翁冕嘴里说出来,炸响在桐一月脑海里,她蓦地缩回脖子,心里一慌翁冕这是什么意思他真喝醉了吧 桐一月像是在翁冕眼里看见了熟悉的东西,曾经似乎也在乾昊身上见过,难道翁冕喜欢她 这个念头,让桐一月心生不安,她没有想过会这样,怎么可能呢,翁冕怎会喜欢她这么个结过婚还有孩子的女人 局促不安的她,没听清旁边的人又在说着什么,当隔壁那一桌的人将翁冕拉走时,桐一月就打算离席了。 男人们要喝酒,她一个女人哪里劝得住,这样的场合,只怕是不喝酒一片是不行的。 而她已经不想再坐下去,吃饱了,也喝了几杯有点轻飘飘的,她想回房间休息。 桐一月住的那个庭院是c区1号,她对面那一座,是c区2号,两座庭院门对门的。 这景区的酒店就是宽敞,绿化面积大,从横交错的小道两边都是花草,再加上今晚月色正好,其实挺浪漫的。 只是,缺了一个可以和自己一起赏月听风的人 桐一月心底轻轻一叹,推开院子的门时,准备进去。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响动,下意识地回头周围都很安静,一点响动会显得很大声。 身后可不就是那座庭院么,早上起来她还看见对面阳台有人呢。 此刻,接着昏黄的灯光,桐一月又看见对面院门后有人,她又有了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谁在哪儿”桐一月的心突突地跳着,两只眼睛瞪大了望着前方。 院门背后那身影发出低低的笑声,似是在嘲笑她。 这酒店的c区是被煌闰杂志整个包下来的,此刻大部分的人都还在餐会上,所以这儿很清静清静得可怕。 桐一月试图看清对面的人,可人家隐匿在门后,只露出半个身子,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但却莫名的脚底冒寒气。 桐一月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她才没那么傻,眼下就她一个人在,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就不妙了。 桐一月正要进院子,对面那个人却背过身去桐一月脸色大变心头巨震,下一秒,她竟顾不一切地狂奔过去 “你是谁” 桐一月的声音在颤抖,情绪异常激动,只因为她看清楚了这背影实在太像翁析匀 但这人只是疾步往里边走,不管桐一月的焦急,他已经走进一间卧室,将门关上。 可桐一月没有就此罢休,她更急切了,她整个人的理智都被崩碎,使劲拍着门。 “开门开门你出来出来啊”桐一月的意识乱了,她无法淡定,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她像着魔似的,她一定要看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她才会死心 可屋子里的人却仿佛故意要折磨她,半晌都不开门,却在桐一月喊得声音沙哑时,突然,他开门将她一把拽了进去 “啊”桐一月发出惊叫,她眼前一片漆黑。 “唔”她被人捂住嘴,狠狠抵在墙上,被一股灼热的男子气息所包围,她惊恐,她挣扎,她拼命想喊出来,但这所有都被这个男人阻挡了。 她只能看见一双若隐若现的眼睛犹如鬼魅般令人恐惧,充满可怕的寒意 他要做什么 桐一月心头狂吼,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挣脱他的一只手,能说话了 “是不是你在跟踪我你是谁你不是翁析匀你要干什么”桐一月全身都在战栗,她知道自己此刻陷入了危险,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声冷冷的嗤笑,这男人发出嘶哑的声音,就好像是砂砾在摩擦:“你竟然还记得那个名字你跟龙庭集团的现任总裁那么亲密,却又对旧人念念不忘,你不觉得好笑吗” 桐一月再次被惊骇了,这个人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 她还没说出来,这男人那只手已经攀上她的脖子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值得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地方”话音未落,他粗鲁地撕扯着她的衣服领口,兽一般的气息狂卷而来。 邪恶与危险的因子让桐一月惊悚,同时也极度愤怒,在这男子的大手覆上她胸前时,她没有尖叫,但却猛地抬腿向他的重要部位撞去 “嘶”男人吃痛地发出闷哼,弯着腰,两手一松,桐一月趁机跑了出去。 她向逃离地狱似的恐惧,头也不回撒腿狂奔冲向对面的院子,一口气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脯剧烈的起伏中可以看出她的情绪还未平复。 刚才太吓人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遇上了多么可怕的人物,黑漆漆的没看清脸,可对方所说的话做的事,却是带给她巨大的冲击。 桐一月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禁不住还在后怕就为了一个很像翁析匀的背影,她就差点身陷险境。 而桐一月不知道的是,那个如同兽一般粗鲁的男人,此刻竟已经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他旁边站着一个小伙子,无奈而又担忧地喃喃自语:“这一睡又不知道是多久才醒,或许半天,也许一天甚至两天” 很难想象,先前还凶猛的男人,现在像是柔弱书生似的,安静的睡颜显得那么无害,一点不像是会具有攻击性的人。 桐一月被这么一折腾,倦意全无,她想起这两天以来自己那些怪异的感觉,都不是错觉吧,是真的,就是对面院子那个男人在偷窥在跟踪她 可这是为什么他目的何在 桐一月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一下,恢复思考的能力,她立刻给葛主编打了电话。 她记得,葛主编说过,这酒店的整个c区都是被杂志社包下来的,那么,对面那院子里的男人是谁,葛主编一定知道 但是,结果却令桐一月失望了,葛主编很尴尬地答复说他之前没有说得详细,实际情况是,除了桐一月对面那间庭院,c区其他的房间都被包下。 原来如此。 桐一月不死心,总觉得这心里无法踏实,如果不能搞清楚那个人的身份,她实在难以安心。 桐一月急忙去了酒店前台,但很遗憾的是,问不出她想要,因为客人的信息会保密。 白忙活一场,桐一月又回到自己房间,总觉得如芒刺在脊一般的不舒服。 “你还没睡”一个熟悉的男声,随着就是一股酒味飘来,是翁冕回来了。 翁冕的房间本该是在另一边,要经过桐一月的房间门口,见她没有关房门,他就直接走了进来。 桐一月不是故意不关门的,她只是一时疏忽忘记关了。 “翁冕,你” “我没事”翁冕大手一挥,可是脚下却差点跌倒,还说没事。 他喝醉了,刚才都是别人扶着他到了门口的。 他坐在沙发上,满脸通红,使得这原本就俊秀的五官散发出几分诱人的魅惑,别说是女人见了会心动,就算是有直男此刻在场,也许都会忍不住想亲一亲这个男人的脸。 桐一月也不由得心里微微一动,可她并不是个色女,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翁冕,对于他外表的吸引力,她早就免疫了。 “翁冕,你是不是喝醉了很难受啊要喝水吗”桐一月关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翁冕抬眸看看她,忽地长臂一伸,将她往怀中一带 “我不喝水,我只想要你”他迷醉的双眼含着火热,借着酒意说出心底那藏着的秘密。 桐一月惊愕地望着他,杏眸圆瞪,俏脸泛红,愣了几秒之后使劲推开他。 “你真的喝醉了你回房休息,我也要睡了。” “不,我没醉我现在还不想睡。”翁冕像个耍赖的小孩,大手紧紧箍着桐一月的肩膀不放。 这么亲昵的姿势,并且还是被一个长得那么养眼的男人抱着,哪个女人能保证自己没有丝毫悸动 桐一月也是人,她也有七情六欲,但她懂得一件事自律。 “翁冕,你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桐一月的表情变得严肃,两只手还死死抵着翁冕,是为了不让两人的距离更贴近。但翁冕喝醉了就会流露出内心真实的一面,不再克制和压抑,他只想抱着她亲吻她,而她又在抗拒,两人就这么像是拉锯似的 可尽管桐一月没有真的跟翁冕亲热,但这一幕在别人眼中看来,两人的关系就是异常的。 刚才翁冕进来时,醉醺醺的也忘记了这庭院里住的人不止他和桐一月。 房门外,有一个高挑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站了一会儿,她兴奋地拿着相机拍下眼前的画面,心里是无比的欢腾啊。 她就知道自己不会白白浪费精力的,果真是不虚此行 “翁冕”桐一月终于气愤地挣脱了他的禁锢,使劲想他拉起来。 但喝了酒的人身体好沉重,她拉不动而翁冕也因为太醉了,倒在沙发上就没起来。 桐一月最后没办法,只好将房门关上,去翁冕的房间睡了。 自己的房间被翁冕霸占,她只能另找房间休息,当然就去翁冕那间。 这晚,桐一月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个神秘而又凶猛的男人,可怎么都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脑子里都是先前在对面院子里所经历的画面,仔细回想一下,似乎除了声音,她还闻到空气里有一股子淡淡的怪异的味道,似乎是中药味 夜深了,她才沉沉睡去,到了第二天早上今天她是要接受杂志社专访的,时间是安排在下午,专访之后她就要回市区。 桐一月看看时间,才八点钟。 周围好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一声声悦耳的鸟鸣,呼吸里还有隐隐的花香与青草泥土的味道。 这样的环境,令人心旷神怡,好似身体的细胞都在享受着清新的空气。 桐一月闭着眼睛放松精神,深深地呼吸着,感觉像在洗肺似的。 身在这么幽静美妙的环境里,如果还心情不好,岂不是很浪费 这么想想,桐一月感觉活力又回来了一些,该是去洗漱梳理的时候了。 可这是翁冕的房间啊,她得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桐一月来到自己房间门口,轻轻推开,进去,见翁冕还躺在沙发上没动,想起昨晚他的鲁莽,她心里微微一叹酒精有时也害人,他一定是喝醉了才会那样的,今天该清醒了吧。 “翁冕起来啦,回你房间去起来啦” 翁冕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可还是没起来。他昨晚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的衬衣脱掉,还知道盖在身上,但这么一动,衬衣就掉在地上,露出他那健美的肌肉,简直就像是奶酪一样的细嫩。 桐一月赶紧地别开视线,但又担心他会着凉,好心地将地上的衬衣捡起来,正要盖在他身上这时,只听身后突然一阵嘈杂声,几条身影猛地冲进房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喝,伴随着还有他身后的记者在抓拍,这一刻瞬间演变成犹如抓奸的现场 翁静楼竟然是翁静楼他身边是夏绮云还有另外几个记者 桐一月惊怒之际,手里的衬衣掉落,沙发上那没穿上衣的男人还在昏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们凭什么擅闯我的房间”桐一月怒视着翁静楼和夏绮云,明摆着就是这两人干的好事。 翁静楼却比桐一月还激动,指着桐一月的鼻子就开骂。 “你竟敢勾引翁冕,你可是他的堂嫂你还要不要脸翁家的颜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这一大早的被人发现翁冕在她房间,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何况翁冕还这副样子,他们冲进来时桐一月正拿着翁冕的衬衣,她还穿着睡袍说两人什么都没干,不会有人相信。 “翁静楼你闭嘴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桐一月也不是好惹的,激愤中,将翁静楼以及夏绮云推出去,另外几个记者当然也只能跟着退出房间,可是他们拍到了照片 那照片如果流出去,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桐一月站在房门口,一脸怒容盯着那几个记者。 “把你们刚才拍的照片删掉,否则我会告你们侵犯权” 三个记者都是主流媒体的人,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看向翁静楼。 翁静楼早有准备,讽刺地说:“你们都能做出那么无耻的事,还怕被人知道么” “呸翁静楼,你和夏绮云什么时候成了同伙了如果不是她通风报信,你怎么来得那么及时我和翁冕是清白的,昨晚他睡在我房间,可我却睡在他的房间。夏绮云一定是一直都在监视我们,就想逮着机会找事儿是吧你们听好了,如果敢在媒体流出照片或者发布不实的言论,我会把你们一起告上法庭,别以为你是翁家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桐一月声色俱厉,气势更是隐隐透着威严,让人暗暗心惊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彪悍,面对这么可怕的时刻,她不但没有慌乱和妥协,反而是态度这般强硬。: 第119章惊喜的消息 夏绮云冷笑着说:“告上法庭哎呀我好怕啊哈哈哈。” 翁静楼的脸色很难看,一阵青一阵白,他确实是跟夏绮云暗中勾结了,可这事儿,死都不能承认,事到如今,他是没有回头路走,既然彻底撕破脸皮,他哪怕是冒着被告的危险也要拼一拼。 “桐一月,咱们走着瞧,看看是谁能笑到最后”翁静楼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便带着夏绮云以及另外三个记者离开了。 他们其实是心虚的,得赶紧离开这儿,想想接下来怎么做才能起到最理想的效果。 桐一月紧紧攥着拳头,浑身都在冒火。想不到翁静楼居然跟夏绮云成为盟友了,而夏绮云拍到的照片是肯定不会删除的。 夏绮云居心叵测,就算翁析匀不在,她一离开精神病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出来捣乱,她就是不想看见桐一月过得安生,只要能打击桐一月,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桐一月一转身就撞上一堵肉墙,是翁冕,他醒了。 翁冕已经穿上衬衣,但表情却很阴沉,一边扣纽扣,一边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桐一月是满腔的怒火,可她不想去责怪翁冕,毕竟他是一个真诚的朋友,昨晚喝醉睡在她房间,他也不会希望发生刚才的事。 “翁静楼和夏绮云,还有几个记者,拍到了我们的照片,当时你睡在沙发上,衬衣掉了,我想捡起来给你盖着,正好他们就冲进来了。” 简短几句话,将翁冕的怒火给烧了起来,他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翁冕那黑亮的眼眸里充满寒气和愤怒,歉意地望了望桐一月 “这件事,我会处理。” 丢下这句话,他匆匆下楼去了,那如风如火的背影,不难猜出他一定是去找翁静楼和夏绮云算账了。 一个本该是恬静美好的早晨就被人破坏,而这仅仅只是开始,风暴只是在酝酿,这一次,只怕是很难平息了,将会造成前所未有的伤害和影响,首当其冲的不仅是桐一月,更是翁冕。 翁静楼这一招真狠真毒,对他来说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同时让桐一月和翁冕都陷入困境,甚至可能威胁到两人在公司里的地位。 不难解释翁静楼为什么会这么做,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唯一翻身的机会。唯有将翁冕和桐一月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翁静楼才可能恢复以前的地位。 夏绮云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找翁静楼合作,通知翁静楼,让他连夜赶到这里,为了就是拍到桐一月和翁冕同处一室的画面。 桐一月已经无心下午的专访了,可因为事先答应了葛主编,她不能言而无信,只能耐着性子先做完专访再处理其他事情。 专访是葛主编亲自出马的,根据桐一月的要求,不拍照,她也不想上杂志封面,只是会在杂志内页做一个关于她的访问页面,纯文字的。 刚开始的时候,葛主编所提出的问题都还在桐一月的接受范围,问得大都是关于职场、商业方面的,可是到了最后,这葛主编竟然逐渐转变了话题的方向。 “桐女士,我代表一些读者和网友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现在是大财团的副总,有自己的事业,是职场上的成功人士,可是你的婚姻却很不幸你身边一定也有追求的男士,你会考虑给他们一个机会吗” 葛主编看起来还是那么亲切和蔼,笑容可掬,但桐一月脸上的笑意却在嘴角凝固了。 桐一月突然明白,这个看似一脸和气的葛主编,实际上也有点小心思吧,居然在采访的最后抛出这样一个话题,猝不及防的,他会是一片好心吗 桐一月眼底闪过一丝恼色,但她很快恢复如常,淡淡地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现在过得很好,我的精力都放在我的事业和孩子身上,其他的事,无暇分心。” 这回答,很巧妙,不得罪人,但却也明确地表态她没有跟别的男人发展。 葛主编笑容不减,可他感觉到桐一月的不悦,也就很识趣地不再问下去了。 采访结束,桐一月没有耽搁,她打算立刻和藤秘书一起返回市区,翁冕不与她同行,他还有事要处理。 在这之前,桐一月已经打听到了早上出现的几个记者分别是属于那些媒体的,不管翁冕会怎么做,她都要先有所行动。 两人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桐一月神色冷静地吩咐藤秘书 “一会儿回到市区,你就去跟那几个报社交涉一下,该怎么说,你应该知道的。” 藤秘书严肃地点头:“是,请您放心。” 桐一月的脸色微微缓和一点,目光柔和了几分,若有所思地说:“藤秘书,以前我老公如果遇到这样类似的事情,他会怎么做” 藤秘书怔了怔,想想之后说:“他的做法也是跟您一样的,先从媒体那边斩断根源。” “可是,夏绮云那里只怕” “葛主编不是承诺了不会让夏绮云报道出来吗”藤秘书不解地问。 “不,你太低估夏绮云了,她这次一定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捣乱。她虽然是煌闰财经的特约记者,但如果这里不允许她报道,她一定会去别的媒体发布。” 这么一说,藤秘书也紧张起来,略显不安地说:“那夏绮云就不怕被告上法庭吗” 桐一月望向窗外,脑海里浮现出夏绮云曾经干的那些疯狂的事。 “夏绮云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前后时间才半年多现在可以推测,她要么就是个心理变态者,要么就是当初纯属装疯。”桐一月的神情越发凝重,看来,必须要准备迎战了。 这时,只听外边传来一个男声 “请问,有人在吗” 桐一月和藤秘书都同时望着对方,随即藤秘书立刻下楼去。 来的人竟然是那个林总商会主席,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 桐一月也下来了,见到这个人,桐一月不禁有点纳闷儿,他来做什么 林总一脸歉意地说:“桐女士,真是不好意思,昨晚我有些失态了,所以拉着翁冕多喝了几杯,不知他现在酒醒了没有,我打电话他没接,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这位林总已是年近花甲,但在桐一月面前还是没端着架子,毕竟龙庭集团的副总,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身份,最重要的是,林总之所以能当上商会主席,那是因为翁家对此没有兴趣,否则哪有他的份儿。 桐一月平静地说:“林总客气了,翁冕他没事,早上就出去了。” 林总这才露出释然的表情:“那就好,没事就好哎呀,本来我还想着给他送点我老家的特产醒酒茶,可我自己都现在才起来,真是惭愧啊,惭愧。” “醒酒茶林总有心了,我代翁冕谢过。” 桐一月这才留意到林总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包装很精美。 林总尴尬地将茶包交到藤秘书手上,嘴里却是最桐一月说:“茶包我都拿来了,即是送给翁冕的,也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你们就收下,代我转交给他,也请转达我的歉意。这醒酒茶,他也是用得上的,交际应酬难免有时会多喝点,我可是每次都靠这醒酒茶的,呵呵” 看来这林总还挺真诚嘛,难得。 桐一月犹豫了一下,心想这不太好吧,翁冕不在,她怎能代他收东西谁知道这茶包里装的什么呢。 “这茶”桐一月随意这么一瞄,看到了茶包上所印的字,竟然是产自“水棠县” 桐一月脸色微变,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信息潮州水棠县这不是沈泽宽的故乡吗 难道,林总跟沈泽宽竟是同乡 下一秒,桐一月已经露出礼貌的微笑:“林总,既然来了,就请坐一会儿,说不定翁冕就快回来了。” 桐一月的邀请,使得这位林总有点意外,但是心头却暗暗欣喜谁不想跟美女聊天啊,何况是像桐一月这样有身份的副总,她本人的吸引力比那些胸大无脑的美女要墙上n倍。 刚坐下,桐一月就对藤秘书说:“去泡两杯竹叶青来吧。” 藤秘书下去了,林总还在沾沾自喜,感觉这是自己发挥魅力的好时候,正琢磨着要用什么话题来打开他和桐一月的谈话。 桐一月却没时间跟他闲扯,一边看着那茶包,一边装作是漫不经心地问:“说起来,我的婆婆曾有一位同事,叫沈泽宽,老家也是水棠县的他以前还是全国书画协会的会长,不知林总可认识” 桐一月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认真而专注地看着林总,她无须刻意装出媚态,但男人在她这美丽的瞳眸之下,难免心驰神荡:“认识,当然认识,他以前就住我家隔壁。” 太巧了 桐一月心头突突地跳了跳,按捺住惊喜,装作不动声色地说:“可我听说沈泽宽好像身体不太好,在乡下家里养病,可惜我平时太忙,不然我也该去探望一下,毕竟是我婆婆曾经的同事,算是我的长辈吧。” 林总闻言,连忙摆手:“不不不,他没在家里养病,我前几天才从水棠县回来他是在他女婿的小姨子家里养病” 林总是无心这么一说,但桐一月却是有心打探的。一听,顿时惊喜,来了精神。 真是“无心插柳,得来全不费工夫”。 桐一月其实根本不知道沈泽宽在哪里养病,她还在查呢,可就是查不到。但这个林总却带来了意外的收获,浑然不知桐一月目的是套出他的话。 “说起沈泽宽的女婿林总见过” “见过一次,但是没说过话。” “嗯”桐一月没有再问了,聪明地即刻岔开话题。 她不是傻子,当然林总也不是傻子,如果桐一月问得太多,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最好就是不要追根问底,适可而止。 不一会儿,送走了林总,翁冕也还没回来,桐一月已经坐不住了,立刻打电话给乾昊。 她想拜托乾昊查一查沈泽宽的那个女婿,前任国安局局长,他的小姨子是谁,老家在哪里。 但可惜,乾昊这家伙此刻在飞机上,手机未开,打不通。 桐一月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激动,收拾起包包,马上赶回市区。 只要找到沈泽宽,很多事情就能水落石出,然而这个人身份特殊,不好找,就连乾昊都一时查不到他的踪迹。 但惊喜的是桐一月来参加财经杂志的庆典,遇到了林总,这么无意间得到了她想要的线索,可以说,这绝对是个突破性的进展。 如果桐一月还是酒店里小小领班,她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接受杂志社的邀请,更别提让能跟林总平起平坐的说话聊天。 桐一月的直觉没错,在这个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打转,她想要查的事情就会越来越清晰。 回城的路上,桐一月还在等待乾昊的电话,迟迟没接通,焦急的心情使得她越发感到不安这三天发生的事太多,她需要整理情绪,需要冷静地思考。 然而,有些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发酵得迅速。 就在车子刚开到公司楼下,还没进地下车库,周围潜伏的记者就冒了出来,将桐一月的车子团团围住 开车的是程松,桐一月的保镖。 “是记者,车子开不动了”程松很窝火,前边的路被挡住,不能强行开动车子。 记者们看起来很激动,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拿着长枪短跑,高声喊着桐一月的名字 “桐一月你要跟龙庭集团的总裁公开恋情了吗” “你对网上爆出的酒店照片有什么解释吗” “桐一月你是不是认定你老公翁析匀已经死了,所以才会移情别恋” “” 一连串的问题,带来巨大的震撼,藤秘书和程松都气得想冲下去揍人了 “太过分了,一定是夏绮云,一定是她把照片放上网的”藤秘书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又气又急。 程松愤恨地攥着拳头:“夏绮云那个死婆娘” 确实,除了夏绮云,别人不会这么快的行动,更不会卑鄙到通知别的记者在这里围堵。 桐一月咬咬牙,两眼都在喷火。 “程松,车子退出去,调头,不回公司了。” “” 这架势,肯定不能回公司,桐一月知道,照片一旦被放上网,爆发出来的震荡将会是比眼下更加恐怖的。 车子在倒退,调转方向离开,这时桐一月也接到了翁冕的电话 翁冕说夏绮云在他找去之前就离开了,他在电话里与她交涉的结果是夏绮云宁愿被起诉也不肯删掉照片,而现在,她已经将照片发到网上去。 无法挽回的局面,但这也是桐一月和翁冕都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 遇到夏绮云这种不要脸不要命的疯子,什么威胁,甚至是法律,她都不在乎。 就算起诉,就算她坐牢,可是这些照片流传出来就已经对桐一月和翁冕造成了难以估量的伤害。 虽然照片并不是两人在做着什么过份亲昵的事,可是旁边配的文字特意说明这是在桐一月的房间拍到的。 人们会产生联想,会被误导,会不顾真相地开始谩骂,侮辱 翁冕还说,已经联系到夏绮云发布照片的几个网站,对方都愿意配合删掉照片,但仍然没能逃过网友的眼睛,被人截图,短时间之内四处散播,造成恶劣的影响。 翁家已经炸开锅了,一个个的追魂ca袭来,翁冕和桐一月的手机被轰炸了。 以前,外界还只是有这方面的传言,没有所谓的实证,可这次,两人同在一个房间的照片并且翁冕还光着上身躺着被发到网上,掀起的风波,尤为可怕。 再加上一个与夏绮云里应外合的翁静楼,趁着这一波造势,将桐一月和翁冕推到了刀尖上 桐一月赶到翁家的时候,管家卢裴在门口等着她,好心地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冷静冷静 桐一月一边听卢裴说话,一边往里走,但才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见里边传来一阵哭嚎声。 “公公求您息怒这一定是误会是误会,翁冕不会那么做的” 这是翁冕的母亲在哭 “你闭嘴”翁老爷子一声怒吼,同时手里的鞭子再一次落下,打在翁冕的背上 此刻,翁冕被罚跪在地上,光光的背上,一条条腥红的鞭痕触目惊心,是被翁老爷子用家法藤鞭打的。 如此残酷的家法,做母亲的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哭喊,她求饶,可翁冕却挺直了背脊,咬牙承受,硬是不喊一声痛。 翁老爷子这是很久没动家法藤鞭了,高举着那黑黑的粗长的鞭子,怒发冲冠。 “我今天非打醒你不可” 眼看着这一鞭又要落下,桐一月倏地地冲了上去,护住了翁冕 预期的疼痛没有降临在翁冕身上,在场的每个人也都被此刻的画面所震住桐一月,她居然敢抱着翁冕的背,为他承受家法,挨了一记鞭子 翁老爷子的手僵在半空,翁冕却猛地回头,看见桐一月惨白的面孔,像是随时都要昏厥过去。 “你”翁冕瞬间明白了,是她 众目睽睽之下,翁冕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是彻底爆发,不顾一切地抱着桐一月,紧紧地抱着,心疼得两眼发红,嘶哑的声音含着浓浓的痛惜:“你真傻,我是男人,我挨鞭子无所谓,可你,怎么受得住” 翁家的人,都对那只家法藤鞭有着深深的恐惧,有人知道它打在身上有多痛,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都可能被抽晕过去。 桐一月浑身都在抖,牙齿在哆嗦,痛得她感觉好像背上被刀子割着一样。 翁冕心如刀绞,感动之余更多的是为她而心痛。 她强撑着没昏过去,想说话,但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她是不忍见翁冕被打得那么惨,她和他都是被冤枉的,根本没有做那种事,凭什么要被家法伺候 桐一月为翁冕挡鞭子的行为是出于义气,但在别人眼中却成了护情郎。 这厅里,短暂的寂静之后,是翁老爷子那如山洪迸发的怒火。 “你们还有脸抱着你们还嫌不够丢脸还嫌翁家的颜面没被丢尽好那就两个一起打” 啪一声可怖的闷响,紧接着又一声啪 翁冕及时将桐一月护在怀里,以自己的背面朝着翁老爷子,又挨了两记鞭子,他背上已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可他还死死抱着桐一月,就怕一松手她会被爷爷打死。 翁静楼和其他几个翁家的人都在旁边看着,没人上前来阻止,他们心里虽然也在发毛,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不别打了别打了公公你会把翁冕打死的” 这女人歇斯底里地冲上去,竟然拽住了翁老爷子的手,使得他手里的鞭子无法再落下。 卢裴这时候也加入了劝阻,脸上都是汗,小心翼翼地劝说:“老爷子,可别真出人命才好翁冕少爷已经挨了六鞭了” 翁老爷子还没解气,脸都是通红的,喘着粗气,但他也实在是累了没力气再打执行家法也是需要大力气的,这样的鞭子打下去才会有效果。 鞭子被卢裴夺下,翁冕的母亲这才转身过去抱着儿子,哭得稀里哗啦。 “儿子你快跟爷爷认错” 母亲的哭声,催着翁冕的心,但他不会认错,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错了。 桐一月挣扎着从翁冕怀里出来,她能感觉到背上衬衣好像黏住,有些血腥味钻进鼻子里翁冕背上更是鲜血淋淋,刺目的红色,让人毛骨悚然。 翁冕强忍着剧痛,高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眼里却是另一种倔犟。 “爷爷,我说过了,我和桐一月没有做出那种事但是今天,当着全家人的面,你们既要苦苦相逼,那我就不想隐瞒了没错,我是喜欢桐一月,可她并不知情,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这番话,无疑是像闷雷劈过,将所有人都炸得外焦里嫩的。 桐一月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惊骇之余,冲着翁冕递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这场面已经够糟糕了。 但是翁冕现在很激动,情绪失控 翁冕的母亲也吓得不轻,捂着他的嘴,回头还向翁老爷子哭求:“公公,翁冕是在说气话,他糊涂了,别听他瞎说。” 翁老爷子那铁青的脸,额头上青筋都在跳 翁静楼可得意了,冷不丁来了一句:“我没说错吧,这两人早就暗渡陈仓了” 翁老爷子怒极反笑:“桐一月,你够狠,想不到我翁家居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你害了你老公还不够吗还要来害翁冕你老公出事才半年,你就耐不住寂寞了我绝不会看着翁家落入你手里,你现在立刻给我滚,滚” 天怒人怨,鸡飞狗跳,都不足以形容翁家现在的氛围。 除了翁冕,每个人都视桐一月为祸水,恨不得她就此消失才好。 就连翁冕的母亲都开始怨恨桐一月了,因为她儿子竟然承认喜欢桐一月,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翁冕疼惜地看着桐一月,要不是她还在眼前,他早就昏死过去了,既然话都说开,他就要趁热打铁。 “桐一月,你愿意接受我吗他都已经消失半年,再过一段时间,你们的婚姻就可以被法律认定自动解除了我可以等到那时候,可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翁冕忍着伤口的剧痛,一字一句都耗费了他仅剩的力气,他眼里的期待,他的真诚,那是将一颗热乎乎的心捧到她跟前啊 “我”桐一月竟然语塞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动容于翁冕的深情,她真的不知道何时开始他会喜欢上她的。 翁冕没什么不好,他的优秀并不亚于翁析匀,如果真的桐一月的未来可以托付给这个男人,那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桐一月对翁冕也是有感情的但那是友情和亲情,就像对乾昊那样,可此刻,面对着这么痴情的翁冕,为她挨鞭子,为她不顾家人的威压,他如此用情至深,她怎能狠心浇熄他眼中的火 “翁冕不值得的”桐一月才刚这么一说,翁冕的母亲就发疯似地将她推倒在地。 “你走不准你祸害我儿子你是翁析匀的老婆,你还有孩子,你怎么能跟我儿子在一起你休想如果你们非要一意孤行,那就先杀了我吧” 这女人急红了眼,强行斩断了自己儿子的念想,明知道儿子最孝顺她,却要以死相逼,这也是她在向翁老爷子显示她的决心。 果然,翁冕也慌了,伸手拉着他的母亲,想要说服她,但是,桐一月已经站了起来。 她清醒了,所以她笑了。面对着这一屋子的人,她的笑声先是低低的沙哑的,再后来变得高声大笑,直到笑出了一点泪花 “哈哈哈哈哈翁家你们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是判官吗你们以为可以只手遮天随意操控别人的人生,你们的优越感已经成了一种幻想,你们舍不得幻想的泡沫被打碎,你们真的可笑” 桐一月眼里露出那种蔑视的神情望着翁老爷子:“你记住,不是我真的怕了你们,而是我心里只有翁析匀一个人,所以不会接受其他任何人。假如我爱翁冕,我一定会跟他结婚,任何人反对都没用” 不顾别人那惊骇愤怒的眼神,桐一月转而对着翁冕,目光变得柔和而带着歉意:“对不起,可惜没有假如,我只能辜负你的情意了。” 这大厅里变得异常安静,翁冕还跪在地上,背上的鲜血凝结,那血腥味还在提醒着他刚才所经历的残酷。 桐一月转身,挺直了背脊,在别人那如同霜刀的目光中,离开。 背上火辣辣地痛着,但她就是不肯在这些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她咬牙一步步前行,直到走出宅子,上了车,她才一头倒在后座,痛得直不起身。 桐一月不知道,她刚才的表现,她刚才的背影,在现场每个人心里都显得那么的高大。 是,就是高大,让人不得不震惊,这个年轻的女人,娇小的身体里住着怎样一个刚强的灵魂她是怎么能扛下来那些伤害她是怎样撑着不低头她用行动告诉这一群出身豪门贵族的人即使普通人也是有尊严的,也是不可践踏的。 说实话,翁老爷子这样的人物都不禁会为桐一月的表现暗暗在心里滋生出一抹欣赏之意。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不说,光是桐一月的态度就值得人竖起大拇指。 翁老爷子不由得感慨近朱者赤,桐一月的性格,必定也是受到了翁析匀的很大影响,才能塑造出现在这样顽强的一个女人。 可谁又知道,表面如此顽强的桐一月,此刻在车上,蜷缩着,默默地流下两行热泪,心底有个声音在狂喊:“老公我好想你。你可不可以回来看看我” 桐一月的刚强,那是给别人看的,真实的她,其实只想有翁析匀在身边就够了,她可以不要名利,不要股份,不要身份地位,她只要他啊 她好想在他怀里哭着笑着撒娇着,她好想抱着他亲吻着他听着他的心跳。 想啊,想得疯了都没能实现 桐一月回到家里,是罗嫂和程松将她扶进屋子的。 罗嫂给她擦药,忍不住偷偷抹泪这翁家的鞭子太可怕了,怎么能动用私刑 但那就是翁家,家法从祖辈开始就传下来的,谁能管得了 这伤药还是以前翁析匀留下的,效果很好,擦上去之后有点凉凉的,缓解疼痛,还能避免留下疤痕。 但翁冕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挨了六鞭,皮肉都开花,没个十天半月是别想恢复了。 翁冕趴在床上,任由母亲请来的家庭医生为他处理伤口。 消毒的时候特别痛,可他却硬是忍了下来。 有什么比伤口更痛的当然是他的心了。他先前当着全家的人表白,可是却失败了,桐一月的意思是她还爱着翁析匀,无法接受他。 翁冕只对两个女人动心过第一个是夏绮云。但那是种动心,其实和翁析匀一样的,只是迷恋居多,时间久了就会清醒,会明白那不是爱。 第二个让他动心的,也是真正能让他体会到情殇的,是桐一月。 他不想去思索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悸动,他只知道,这份感情还没萌芽就已经结束了。 身体的伤痕可以半个月康复,但心呢 翁冕睡去的时候,枕头上有点湿润,不知是不是他留下的泪水没人看见,都流进了心里。 桐一月经过一晚的休息,第二天精神恢复了一点,她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要调查夏绮云。 这个狠毒阴险的女人,桐一月不会忍气吞声的,既然要较量,那就全面开火好了。 桐一月让程松派人去调查夏绮云和葛主编的关系,看看她是通过什么方式什么人,成为杂志社特约记者的。 乾昊的电话接通了,桐一月希望他能协助查一下沈泽宽的女婿的小姨子老家在何处。查到了就有可能找到沈泽宽这个关键人物,也许能知道那些血腥的幕后黑手是谁。 做完这些,桐一月还没消停,她整理好自己,换上得体的衣服,去了公司,开始今天的行程安排。 背上还在疼,桐一月强忍着,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的不适。 今天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完成,那就是签合同。 这份合同,是龙庭集团海外业务的关键之一,是打开国际市场的重要砝码。 龙庭集团在海外新建的酒店即将竣工,但是由那间公司来装修,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龙庭集团的严格和挑剔是出了名的,好几家公司想这块肥肉都没吃上,最后还是一间据说是华人所开的公司,与龙庭集团达成了初步意向,现在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前来签订合约,之后那间酒店的装修就会交给这家公司负责。 龙庭集团财大气粗,业界都知道。能跟它合作,那简直就是等于走上了金光大道,别人巴结都还来不及呢,可是这次,桐一月却遇到了对方公司负责人的刁难。 签约的地方,对方负责人要求是在凯黛尔凡大酒店。 当桐一月到来时,陶贝羽却告知她,酒店的室内游泳池被那个人包下了,并且还对桐一月提出了要求如果要想顺利签约,先穿着比基尼去游泳池游上两圈再说 桐一月当即就火了,大骂对方卑鄙无耻下流,可人家也听不到啊,在房间里呢,而她假如不照做,人家就不见。 桐一月很想走人,很想干脆就不签了。 但时间不等人,海外的酒店竣工在即,装修的事迫在眉睫,如果她这么一走,合作谈不成,又去哪里找这么一家各项标准都接近完美的公司来装修 公司的利益为大,桐一月如今也不是玻璃心的小女生了,不就是穿个比基尼么海滩上还一大堆呢。 半小时后,桐一月穿着比基尼站在室内游泳池的边上。这诱人的曲线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虽然有蓝色的比基尼遮住关键的部位,可是,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却是超震撼的。 丰盈的上围,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这身材比例,完美。哪个男人见了能把持得住 可是,她背后却有一条长长的红痕,是鞭子抽的痕迹,结痂了,但只要一沾水,必定痛死。 桐一月警惕地看着四周,没人陶贝羽说了,不会让闲杂人等进来的。 但是,那个神秘的公司负责人呢 桐一月站在池子边,她不知道,此刻,暗处有一双幽深阴冷的眸子在盯着她的背。 那血痕,让这双眸子的主人,眼里平添了几分嗜血的恐怖。他是谁他在想什么他是真的想看桐一月带着伤疤下去游泳痛到忍不住吗 这室内游泳池的空气以及水温都是可控的,不受室外温差的限制,穿比基尼游泳,其实一点不会冷。 但桐一月站在这泳池边,莹白的身子却微微颤抖,心也是凉的,只因为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自己被什么东西锁住似的,好像这空气里有看不见的危险因子在等着她。 比基尼,桐一月这还是第一次穿。虽然也见别人穿过,可桐一月的思想在某方面是比较保守的,此刻更是脸上火辣辣,原本白皙的脸颊也泛红,双臂环抱,挡住胸前风光。 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为什么会要求她这么做,她也没有让人去转达自己背上有伤的事,她咬着牙站在这里,只是为了能签下那一份合约。 为了签合约而穿比基尼游泳,其实并不算太奇葩的事,很多人为了签约成功,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当然有时也必须要满足对方提出的过份要求。 而桐一月的底线是,穿比基尼,勉强能接受,可她绝不会跟对方发生非正常的肢体接触,绝不会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合约。 看看四周,根本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对方这是几个意思她都换上比基尼了,打算下水去游两圈就上来,可如果那个人没看到,过后不会说那不算数吧 桐一月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诱人,像极了一只白白的羔羊,孤零零地站在那,身上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娇嫩的肌肤比花瓣还要迷人。只要是正常的男子见了都会被勾起最深处的渴望 “有人在吗ti先生”桐一月在喊着那个人的名字,据说是叫ti。 但等待她的是空气,没有人回答。 “ti先生,你如果在的话,就请出来,如果你不在,那我只好走了。” 桐一月这是按捺住内心的火气,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好一会儿,只听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嗤笑声 “这么沉不住气,还想跟人谈生意”不屑的讽刺,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那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磨沙纸。 桐一月心头猛抽,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她很肯定自己不认识一个叫ti得人啊。i,就是他要求桐一月穿比基尼游泳的。 “ti先生吗你是在场了,那你就看着,我会跳下去游两圈,之后” “之后又怎样你就不怕我反悔吗”这声音显得飘忽起来,他像是在移动着脚步。 桐一月还是没看见人,只听到声音,她想寻找这个人在哪里,但这偌大的空间,能藏身的地方太多了,她一时哪里去找。 “ti,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你提出的签约要求是我穿上比基尼下去游两圈,如果我做到了,你是不是也该爽快的签约”桐一月是隐忍着没发作,心里大骂这人真无耻。 可对方却只是冷笑:“这就是你们龙庭集团的诚意吗真是让人失望,下水游泳这么简单的事就指望能成功签约你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而不是我一定要赚这个钱。如果你们的装修时间延迟,那么开业也就会跟着延迟,这么一来,所造成的经济损失和影响又是如何” 他说得很直接,却也是一针见血地戳中了要害,确实如他所说那样,否则桐一月又怎会委屈自己。 桐一月突然有种无力感,半年前她当上副总的时候正是公司水深火热之际,当时公司的海外事务部原本是打算要跟一间装修公司签约的,可是还没等签约那天,装修公司竟然突然宣布破产 这半年的时间里,公司在海外的酒店还在正常修建中,可装修的事就一再出现波折,直到不久前才找到一家合适的装修公司。i才显得那么倨傲,因为知道龙庭集团这一次是输不起的,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签装修合约。 桐一月望着眼前这透明的池水,压下心头的怒火:“ti先生,你这么说,我都有点糊涂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过交集,我还真会以为你是在满足自己的私人情绪呢。” 桐一月在试探他,只因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这男人不仅是为了签约,更像是故意在刁难。 以为他会辩驳,谁知道他却像个无赖似的说:“私人情绪又怎样你现在只能照做,跳下去吧,至于那之后我会不会签约,就看我的心情了。” 这人太无礼太嚣张,但却也激起了桐一月那倔强的脾气,合约的事都只差临门一脚了,她如果不能完成的话,怎能甘心 桐一月背上的疼痛还那么清晰,可她对着一池的水,没有再犹豫,噗通一声跳下。 五十米长的游泳池,她要先游到对面去。如果换做平时,这不是难事,可偏偏她身上有伤,在如水的一瞬间,她差点痛得大叫。 这真是一种折磨,忍着痛游泳,她一边游一边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示弱,一定要尽快游完了上去。 桐一月一声不吭地往前游,那男人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好像一张密密的网。 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现在的眼神,一定会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蕴含那么深刻的复杂的东西,说不出是痛还是惜,总之,没有欲念的成份,那么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呢难道只是像在看猴戏吗 整个空间都很寂静,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她游动时带起的水声。她无暇去揣测这个故作神秘的男人是何意图,她只知道,先完成这件事再说。 桐一月游到了大约四十米的地方,快要接近池子边上了,但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她忽然身子往下一沉 紧接着就是拼命地挣扎,打破了刚才的平静。 似乎出问题了 那男人还没动,可当听到桐一月发出求救声,他冰冷的目光陡然一变 “救命” 桐一月脚抽筋了,如果不立刻施救,她会溺水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桐一月在沉入水面的一刻,有个男人跳了进去,将她拽住,狠狠往上一拉 她得救了,可是刚才的惊恐还没散去,她全身都在抖,任由着男人将她拉向池边。 靠在池边的扶手上,桐一月这才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她整个人都石化了,僵直不动,像被雷劈了,死死盯着他的脸,呼吸紊乱。 这就是ti吗他浑身湿透,从头发到脚趾都在滴水,可这张脸,却对桐一月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似曾相识的五官,熟悉的眼神,甚至连气质都是那么相似桐一月差点要大叫“翁析匀”的名字,可是,仔细看,只是长得与他有几分相像。 “你你你是”桐一月的脑子很混乱,理智在告诉她,这不是翁析匀,但她又无法让自己移开视线,她多希望这就是他啊 这男人的五官若分开看,那只能算中上,但组合在一起的整张脸就特外有辨识度,有种经过岁月磨砺出的沧桑厚重感,尤其是他下巴那青色的点点胡渣,透着男人味儿,让人想起时下很流行的说法型男。 可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之下,隐隐可见一道浅浅伤疤,很细。但就是这一点缺陷的美,却使得他的气质变得具有一种桀骜不驯的味道,让人一见难忘。 再加上他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好像任何人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儿戏。 除了鼻子和下巴跟翁析匀比起来有些不同,其他还真的很像,如果是在晚上,确实会很容易认错成是翁析匀。 他垂眸,面无表情,两只手捏着桐一月的脚,冷若冰霜的语气说:“我是ti。” 果然,是他 桐一月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她潜意识里是极度渴望奇迹发生的,她还不死心,伸手捏着他的胳膊这肌肉,比翁析匀的是更瘦。 ti讥讽地勾唇:“你这是在引诱我吗想不到你会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如此感兴趣。” 他分明是在取笑她。 桐一月的手倏地收回,心里惊了一下,耳根发热,略显局促地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的老公。” “你老公”ti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易察觉的异样,随即那笑意更充满邪气:“想跟我搭讪的女人也不少,但是像你用这么烂的招数,还是第一回。如果对我有兴趣,你就直说,我不介意你会为了签约而爬上我的床,前提是,你得多准备几个t。” “你”桐一月羞愤,两眼喷火地瞪着他,这男人太过份了。 “ti先生,你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请收起你的轻浮,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签约的事。” ti玩味地“哦”了一声,讳莫如深的眸子幽暗不明,大手一紧,桐一月立刻痛得咬牙。 “你放开我的脚” “你不是脚抽筋吗我这是在帮你。” “我已经好了,你放开”桐一月情急之抬起另一只脚想要踢他,可这男人却一把将那只脚也抓在手里,还突然把身体往前一凑 这姿势太撩人了,她的两只腿被他抓在肩头,如果有人看到,必定会以为两人是在这里亲热呢。 桐一月愤懑不已,死命地挣扎,她试图摆脱这种让人不安的危险感觉,可是,她却忽然不动了,因为鼻子里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药香 下一秒,桐一月惊呼出声:“是你,在澜栖镇的酒店里,那个住在我对面院子的男人就是你” ti嘴角的笑容变得阴冷,喉咙间发出桀桀的声音,眸光透出几分邪肆:“你记性不错,想起来了。” 桐一月见他承认,一时间也是浑身寒气直冒,她不是傻子,一下明白了,这男人是有预谋的,他绝不是为了签约那么简单 “你到底是谁”桐一月的声音不自觉地染上了慌张,颤抖着,隐约中不知道是在期待着什么答案。 ti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懒懒地说:“你认为我是谁你希望我是谁或者说,我应该相信你说我跟你老公长得很像” 他的话,每一句都是咄咄逼人的,而凡事与翁析匀有关的,那都是桐一月的软肋啊,哪怕是一个长相气质与翁析匀相似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她都难以平静冷静地思考。 她沉默,他却抬眸瞄了她一眼,然后,大手一挥,将旁边的浴巾往她身上一裹,把她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可是他根本无视她的挣扎和抗议,面瘫似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径直往后边的小门走去。 桐一月愤怒激动得脸都涨红:“ti你放手你别太过分,否则这合约也不用签了” 闻言,他只是淡淡了说:“别乱动,否则我会以为你是在暗示我该在这里要了你。” 这话,将桐一月气得差点晕过去,这男人是脑子被踢了吗 “ti,你就是个混蛋” “” 她的骂声,完全不能影响到他,她被抱进电梯,上了他的房间 一进去,她就被扔在浴缸里,他将莲蓬头对着她身上冲水。 “你”桐一月才一开口想大骂,却又不得不闭嘴,因为一张嘴,水就会冲进去。 此刻的桐一月,十分狼狈,被这个犹如神经质一般的男人给恶整了,而他还一副好心地说:“你背上不是有伤么,给你好好洗洗。” “不需要你个王八蛋来洗”这话,桐一月只能在心里骂了,她一张嘴那莲蓬头就会对准她的脸,那冲力让人受不了。 水的压力很大,冲得桐一月有点头昏了,他才停下,看着如落汤鸡一样的她。 桐一月甩甩头,扶着墙壁试图站起来,却看见这男人快速转身出去了。 桐一月呆住,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了他的裤子该死的,他太无耻了 “ti我管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跟你没完”桐一月怒吼着冲出浴室,可外边已经空无一人。 “你出来” “ti你不敢出来吗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王八蛋,你死去哪里了” “” 桐一月这是彻底被激怒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忍无可忍了,就算真的得罪这个人,她也认。 但这个神经兮兮的ti确实不在房间了,不给桐一月扳回一局的机会,就那么跑了。 可是等等那桌子上是什么 桐一月猛地窜过去,抓起这份文件一看竟然是,合约书 是装修合同,ti签好字了,也就是说,只要桐一月再签字,就生效。 桐一月再一次惊愕了,这个男人的行径简直就是蛇精病。 戏弄她,羞辱她,最后不声不响地跑了只留下一份签好的合同书。 但这就是对桐一月的一种精神折磨,她不但笑不出来,还越发感到不安。i太奇怪太神秘了,他竟然是那个在澜栖镇跟踪偷窥她的人,那晚他说的话,她还记得,说明这男人知道的事情不少,居心叵测,目的不明。 他的公司接手龙庭集团在海外酒店的装修,是巧合还是什么预谋 桐一月软弱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可是心情久久不能平息,都是被这个叫ti的男人给搅乱了她的理智。 “可恶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总之,下次最好别遇到,否则我一定让你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桐一月虽然是被折腾得够呛,但好歹也是搞定了合约,回公司也有所交代了。 桐一月拿着合同离开时,换好了衣服,背上也擦了药,藤秘书陪着她,身边还有陶贝羽。 陶贝羽不放心桐一月现在这个状态,劝她要注意保重身体。 桐一月心里也是有数的,提着包包,想着里边的合同,感觉像是有万斤重。 “贝羽姐,今天的事,还要麻烦你保密,我实在是不想应付记者。” 陶贝羽当然知道这利害关系了,假如记者知道桐一月在酒店游泳池穿着比基尼下水,还为了签合同那可以想象,记者们写出来的报道必定会变味的。 “保密是肯定的,可是月月,我总觉得ti很奇怪,我看到他的时候,跟你一样的都被吓傻了你说,他和翁析匀长得像,气质也相似,会不会是亲戚啊” 桐一月愣了愣,眼里的神采又暗淡下去:“如果是亲戚也不该这么恶整人啊,况且,没有听翁家的人提起有这么一个亲戚。” “算了算了,别想了,你快回公司吧,早点做完事早点下班,改天有空来我家吃饭。”陶贝羽轻轻拍了拍桐一月的肩膀,真像是个大姐姐。 桐一月和藤秘书上车了,但今天在凯黛尔凡酒店所经历的事,却是难以释怀的。 藤秘书因为以前跟着翁析匀做事,很忠心,现在是桐一月的秘书,自然也是尽力为她着想。 想来想去吧,藤秘书觉得,这ti兴许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副总,他会不会是您以前的什么仇人” 桐一月蹙起秀美,随即摇摇头:“不会。” “那怎么解释他的行为呢难道真的神经质” 桐一月的目光投向车窗外,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有的人天生就那么怪异,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既然合约签了,我也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交集,以后公事上的接触就由你去吧。” “是。” “” 话虽如此,可桐一月现在一闭上眼睛就好像闻到ti身上的药香味,还有他那张与翁析匀相似的脸,挥之不去。 真是鬼迷心窍了么桐一月暗暗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骂自己怎么就被这样一个男人被搅乱了心神。 能不乱么,如果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她才不会这么大的反应,可偏偏他要长得像翁析匀,桐一月怎么能淡定得了。 一种矛盾的心情油然而生,桐一月身体里叫嚣着两个声音一是不想再见ti,而另一个声音却是在蛊惑着她去见。因为,哪怕只是一张相似的脸,她都可以幻想着那是翁析匀的另一种面貌,幻想他平安地回来了。 但不管怎样,签约了,桐一月就松了一口气,她也可以暂时休息两天,养一养背上的伤。 说起这伤,不知道翁冕怎么样了桐一月心里对翁冕是有歉疚的,想去看看他,然而,却听说翁冕的母亲时时刻刻都守着他,不允许有人随意进出他们的小阁楼。 这就是明摆着在防桐一月,她就算去了也见不到翁冕。 桐一月的打算是不错,合同交回公司之后就休息,可是刚回到家里,等待她的却是翁析匀的外公外婆。 两位老人不是第一次见桐一月了,自从翁析匀出事之后,他们回来这座城市,期间见过桐一月几次,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的,因为他们也会怨恨桐一月,认为翁析匀的死就是桐一月的错。 今天他们来,当然也没什么好言好语可说。 “外公外婆” 桐一月很礼貌,但对方却显然是来撒气的,面色不善。 外公指着桐一月,痛心疾首地说:“析匀当初看上你,真是瞎眼了他才出事没多久,你就跟翁冕闹出这么大的丑闻,现在外边都在议论你们的事” 又来了,指责,质问,总是无数次落在桐一月的身上,她承受了太多。 桐一月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面对两位老人,她多希望他们能听听她的解释。 “没有那回事,是记者们乱写的。”桐一月语气温和,但却是很笃定的。 外婆一听这话也更火大了,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你还狡辩网上的照片我们都看到了真是世风日下,太不像话了”: 第120章妇科男医生 这俩都是年纪一大把的老人了,那思想当然更是难以沟通的,看到网上的照片就气得跳脚了。 桐一月忍着没动怒,尽量让语气显得不那么急躁:“外公外婆,照片只是说明当时我和翁冕同在一个房间,并不能证明我们之间有那种特殊的关系。实际上我跟他,都是守之以礼的,没有外界像的那么不堪,请你们相信我,在我心里,翁析匀从没离开过,他一直都在,我又怎么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番话,让两位老人愣住了,互相对望一眼,像是在交换意见似的。 老人的脸色缓和一点,没先前那么气愤了,却也还是怨恨地看着她:“你现在名利双收,是公司副总,要什么有什么,你还会想着你老公” 话听着很刺耳,可是转念一想,其实表面上看来,确实就是这样的。以桐一月现在的情况,不了解的人肯定会像两位老人这样认为的。 桐一月只觉得心头拔凉拔凉的,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获得两位老人的谅解和信任呢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误解,可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法证明心迹,我只能说,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你们就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她眼里的清冷坚决,令人动容,外公外婆也是有所触动的,可是却又露出几分凄凉的神情。 “我们两个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看见析匀回来的那一天。有时真希望,如果他已经去天上了,就给我们托个梦,让我们知道,也免得将来我们走的时候死不瞑目。” 外公心疼地握着老伴儿的手:“你又说这些咱们可要保重身体,不但要等析匀回来,咱们还要看着外曾孙长大呢。” 外婆虽然老了,可是在老伴儿面前还跟个孩子似的,闻言,立刻也握住他的手,眼泪点头。 这一幕,让桐一月十分心酸,两位老人又何尝不是跟她一样的抱着幻想呢,不愿去相信噩耗,只想着或许他就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兴许哪天就回来了呢。 可是,岁月不饶人,两个老人已年过古稀了,谁又能保证还可以活多久很可能到走的那一天也没有翁析匀的消息。 “我们把国外的产业都结束了,房子也卖掉了,打算回来养老,在郊外买了栋房子住着,你要是什么时候能将孩子带来看看我们就好。” 外公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还是很焦虑的。因为孩子的事,跟翁家没少吵架,但翁老爷子就是那么强势,一个月只允许两位老人前去探望几次,可老人怎么会觉得够呢,巴不得每天都看着宝宝在跟前才好。 桐一月不忍让老人失望,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但其实她都没有把握能不能将宝宝带出大宅,不管怎样,她都会试试的。 经过几天的休养,桐一月背上的伤好了些,不影响正常生活工作了,今天跟陶贝羽约好一起吃饭,顺便也是出去放松放松压抑的心情。 陶贝羽今天休假,她下午早早就去医院,做妇科的常规检查。 排队的人虽然不多,但有时某个人也许就在里边耽搁久一点时间,陶贝羽得到快三点了才轮到她进去检查某个很关键的部位。 陶贝羽可是记得很清楚,曾经有个“流氓”建议她去检查有没有乳腺增生,当时还被她揍了一拳。 虽然那件事很客气,但陶贝羽有时想想也会感觉不舒服,就怕万一是真的可怎么办 当医生念到陶贝羽的名字时,她走进去诊室,坐下来,可是当即就愣住了。 “怎么是男医生”陶贝羽有点尴尬,这可是检查胸部。 这位医生戴着口罩,闻言,懒洋洋的看了看陶贝羽:“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医生就行了。” 陶贝羽下意识地捂着胸口,嘴里小声叨念:“我以前只让女医生检查过你们这儿今天没有女医生吗” 眼前这年轻的男医生一听,可有点不高兴了,黑亮的眼眸露出几分讥讽:“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基本上在我眼里,不管是什么样貌什么身材的女人,那最终不过都是一具人类的身体罢了,构造都差不多,再说了,你是来检查身体的,难道你以为像我这么专业的医生会对一个患有乳腺增生的女人起邪念” “我”陶贝羽忽地脸色一变,不对啊,他怎么判断她有乳腺增生,这不是还没检查吗 还有,这医生说话的声音怎么听这么耳熟呢 陶贝羽明亮的美目发出探究的光芒,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怪异 “说话这么难听的医生,我想,除了那个叫倪霄的流氓医生,恐怕再也没有别人了吧” 陶贝羽终于是听出来了,这货是谁。 果然,他也不再掩饰了,干脆将口罩取下,露出真容,可不正是倪霄大帅哥么,原来他是妇科医生。 说实话,倪霄穿医生袍,那是绝对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圣手男神”的称号在医院里可是叫得响的。 只不过这货就是跟陶贝羽不对路,每次见面都互掐。 “前两次我只是初步判断你有乳腺增生,你能来医院检查,说明还是对自己的身体负责的。行了,坐好,把衣服掀起来。” 说着,倪霄那只手就朝陶贝羽抓来。 陶贝羽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双目圆睁:“怎么不是用仪器检查吗,你的咸猪手干嘛伸过来” 倪霄很不客气地翻个白眼:“仪器是要用到,可我也要先用手感觉一下才能更准确地判断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又不是没摸过。” “”陶贝羽瞬间有种想暴走的冲动,他提起这事儿,她又想起了曾跟他在一个酒店房间的床上醒来,被他占尽了便宜,只不过没最后做出那种事,可已经够让人羞愤了。 “呵呵,亏你还是个女强人,现在扭捏成这样,至于吗这么害怕”倪霄讽刺地看着她,很鄙视的样子。 陶贝羽被他这么一激,到是倔脾气上来了。 “谁说我害怕了,不就是检查乳腺么,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趁机揩油,我会投诉你” 倪霄又是一记大白眼送给她,一副“我懒得跟你说”的架势。 从没这么羞窘过,陶贝羽的脸都快成火烧云了,全身僵直着,紧绷着,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尽管她在克制着不要紧张,可是她身体的紧绷感和她的呼吸却出卖了她。 倪霄这货诊断过的病人都数不清了,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她脸红的样子格外娇媚动人,吹弹可破的肌肤柔嫩极了,尤其是那红润的双唇,轻轻咬着,却不知这动作有多令人遐想。 倪霄竟微微失神,脑海里浮现出那晚在酒店的画面,他居然该死的有了一点反应。 倪霄暗骂自己一声,这个陶贝羽真是天生的妖精,把他都勾起了不该有的情绪。 但倪霄毕竟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医生,很快就压下那股躁动,专注在两只手上。 他知道陶贝羽着急,可他就是故意慢吞吞的,惹得她忍不住颤抖了,他才拿开手,淡淡地说:“就凭我的手感,完全能断定你是乳腺增生,不过你还是需要更详细地检查一下,为了你自己的健康着想,早发现早治疗。” 陶贝羽的脸颊还在发烫,可是见倪霄说得这么认真,她也不由得紧张。 “那我这个严重吗乳腺增生,听说如果不好好治,就怕会恶化,最后就” “怕得癌症啊”倪霄忽然打断了她,英俊的面容浮现出几分玩味:“你没有男朋友” “没有。” “那平时你有你那方面的伴侣吗” 陶贝羽咬咬牙:“没有。” 倪霄忍着笑,原来陶贝羽的私生活那么单纯,真想不到啊,但他也有点诧异,像陶贝羽这样有钱有貌的女人,竟然没有个男人陪着,真稀奇。 “咳咳你既然没有男人,就该自己多注意点,洗澡的时候多按摩按摩,再吃点药,注意饮食,另外注意作息时间,别抽烟喝酒不要吃刺激的东西这样,过不了多久,兴许你就康复了。” 倪霄说起工作上的是还是很认真的。 陶贝羽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 “我自己按摩这” “怎么你没男人,又不肯自己按摩,那还想康复”倪霄突然觉得陶贝羽像现在这样脸红红羞窘的表情很有趣,忍不住想逗逗她。 “要不然我可以免费帮你按摩,只要你不揍人。”这货戏谑的语气,轻佻的眼神,花花公子的气息又来了。 陶贝羽果然毫不犹豫地送他三个字:“想得美” “呵呵,你自己按吗可要注意手法哦,不能乱按,否则也是无效。” 陶贝羽愕然:“还要注意按摩的手法这么麻烦” 倪霄顿时有种成就感,陶贝羽平时跟母老虎似的,可是现在也得乖乖听话。 “嗯,就是按摩手法,我现在就交你几招,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示范一下” 说着说着,手又来了。 陶贝羽却狠狠瞪他:“去你的,我自己回去上网查资料,谁要你示范了” 说完,陶贝羽抓起包包,头也不回地出了诊室,这脸燥得跟柿子一样红。 “哈哈哈”倪霄憋不住笑出声了,看着这个曾经对他挥过拳头还踢过他的女人,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是爽呆了。 倪霄笑够了之后也开始回想一下为陶贝羽诊断的情景,说实话,她身上的弹性还真好,一点都不像是个快奔三的女人会有的皮肤,那么水嫩,光滑,紧致就像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似的。 “不会吧,她都那个年龄的,不可能没有过男人的” 想着想着,倪霄又有点心猿意马,不由得狠狠地鄙视自己一把。该死的,他中了什么邪,竟然还受到了陶贝羽的影响,这不应该啊。 要说美女,倪霄见识过太多了,以至于他对美女的免疫力远远超过一般人,再加上自己是医生,职业的因素所致,他内心对于女人的渴求其实根本远不如表面那么强烈。 他虽然私底下都是爱在女人堆里打转,以花花公子的面目示人,可实际上,那并不是真的。他只是为了缓解工作上的压力和苦闷,尤其是每当看到有人因病痛或意外死去时,他都需要一个舒缓沉重情绪的窗口。 女人,温香软玉,无疑也是方法之一。他的存在,总是能让女人们开心的,因为他比女人更懂女人。 但除了陶贝羽之外倪霄对陶贝羽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暴力女”的层面。 今晚这顿饭,陶贝羽就不喝酒,知道自己真的有乳腺增生之后,她这心情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桐一月除了安慰她,还不忘关心一下她的感情生活,可陶贝羽总是说工作太忙,没时间谈恋爱。 认识陶贝羽的时间也不算短,桐一月当然能感觉出陶贝羽每次说到感情的事都会打哈哈,她猜啊,陶贝羽兴许曾经是受过情殇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单身了。 兴许是乳腺增生的事,刺激到了陶贝羽的情绪,她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月月,你说我是不是真该找个男朋友了听说,独身的女人更容易患我这种病,可爱情是很可怕的东西,一旦动心就很难避免不受伤。” 陶贝羽眼里露出少见的愁绪,难得表现出女人柔弱的一面。 桐一月好奇地望着她:“你是以前受过伤害,所以现在害怕” “我”陶贝羽沉默了,想起过往的某些回忆,还是会心里泛堵。 好半晌,陶贝羽才说:“那个男人是我唯一喜欢过的,大学的学长,交往一年,最大的尺度就进展到接吻了,在他生日那天,我拒绝了他提出的要去酒店过夜的要求,第二天就有人告诉我,他和我表妹勾搭在一起了,两个人在酒店里嗨皮了整晚” 桐一月呆住了,晶亮的瞳眸泛点怜惜,还有一股子不平。 “你表妹太可耻了吧,还有那个男的,就因为没跟你那个,他就忍不住了” “嗯,后来他说,他只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要我原谅他,可我做不到。我当着他和我表妹的面我跟他说分手,我还说,祝贺你们这对狗男女哈哈哈” 陶贝羽在笑,可就是这笑比哭还难看,只因为,那是她的初恋,她倾注了纯真的感情,她甚至想过毕业后要嫁给他但她太天真了,她以为的永远,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美好的假象,真实却是学长贪图她长得美,只想搞到手玩玩,根本没想要跟她认真的。 “贝羽姐”桐一月为她心疼,果然她至今单身是因为受过伤害,有心理阴影,这种感觉,她能理解。 陶贝羽忽然冲着前边的服务员招招手 “怎么” “我想喝点酒。” 桐一月愕然,连忙摆手:“不好吧,你今天才刚查出有乳腺增生,不能喝酒。” “我今天喝了就不喝了,你监督我。” “这那好吧,我陪你喝。” “够义气,不愧是我的好闺蜜,来,走着” 两人这是在料理店,坐在小包厢里,不容易引人注意,只要不大声说话,私密性还是有的,喝着聊着很痛快。 几杯酒下肚,这情绪就放松了些,聊得也开了,时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就在这隔壁的包厢,有三个女人也在吃饭,还都是美女,其中一个,烈焰红唇特别抢眼,她也跟两个同事畅聊着,说的都是八卦花边新闻,职业习惯嘛,这三个都是记者。 桐一月这边,服务员刚刚出去了,包厢的推拉门没有关好,加上隔壁的门也是敞着的,这说话的声音就这样传了进来。 “听说龙庭集团的总裁这几天都没在公司出现,估计是自身难保了,哈哈。” 这幸灾乐祸的声音,说的人居然是翁冕 另一个年纪略大的女人声音说:“这还不都是要怪那个叫桐一月的吗,真是祸水,龙庭集团被她给坑惨了。” “何止是坑啊,你们谁都没有我对她了解多,她呵呵她那个罪恶的老爸,以前干过些丧尽天良的事,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女,她一定是跟她老爸串通好了,勾结外人,谋害翁析匀。” 这个说话的女人,口气好大熟悉的声音,竟是夏绮云。 “谋害你有证据吗” “证据哈哈,她当上龙庭集团的副总,翁析匀在公司的股份全都贵她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桐一月,她就是个不择手段上位的女人。” “” 这些话,全都被隔壁桐一月和陶贝羽听见了,心里那个火啊,简直就像是油锅似的。 本来喝了一点酒,这头脑就不够冷静,再加上听到夏绮云这么污蔑诋毁,说得好像真有其事,桐一月和陶贝羽哪里还坐得住。 桐一月猛地一拍桌子,眼睛里发出红光,愤恨地说:“夏绮云是她这个女人,我还没找她算账,她竟然还这么毁人不倦,以为我好欺负吗,我不会放过她” 陶贝羽一听这话,顿时赞成,兴奋地站起来,还打个酒嗝。 “好,我们杀过去” “走” 两女犹如骁勇的女战士,卷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隔壁 夏绮云和另外两个女记者见状,同时一惊,但夏绮云立刻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看来今天是要动真格的了 真是冤家路窄,夏绮云没想到会遇见桐一月,她也是有点心虚的,毕竟她知道自己说的话都是放屁。 “你们干什么来我们包厢干嘛,出去” “有病啊走错地方了吧” 夏绮云却知道,桐一月没走错。 陶贝羽冲那两个女记者怒吼:“闭嘴,不关你们的事” 两个女记者被这么一吼,脑子也是有点懵,感觉眼前这俩女人很面熟,是谁呢 桐一月却只盯着夏绮云,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冷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以前是装疯的吧你其实根本没有疯,只是为了住进我们家,所以才装作受了惊吓,目的就是让我老公同情,收留你。后来去精神病院,你也是装的,没错吧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康复出院了” 戳中夏绮云的秘密了,她脸色微变,但却也不再否认,目光露出阴狠:“你现在知道又怎样翁析匀已经不在了,被你害死了,你可真狠,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了得到股份,竟然谋害他可惜你怎么没死呢最该死的是你” 桐一月一再地听到夏绮云这么含血喷人,就算是再有涵养的人也会被激起怒火的。 “啪”响亮的耳光抽在夏绮云脸上,狠狠的,很用力。 “好”陶贝羽在旁边呐喊助威,而那两个女记者就吓得不轻,因为总算看出来了,眼前这是桐一月啊。 夏绮云被一耳光抽得眼冒金星,火辣辣地疼,可当她还没回过神来时,桐一月高高举起了手掌 “刚才那一巴掌是代我儿子打的,你曾经将他劫持到天台,差点害死他” 说完,啪又是一声响,打在了夏绮云的另一边脸上 “这一巴掌是因为在网上发布的照片和言论,故意造谣毁谤你这种人不配当记者” 桐一月此刻气势如虹,威严十足,女王范儿爆棚啊。 夏绮云已经有点晕菜了,连续两巴掌,打得她头昏眼花。 “桐一月你竟敢动手你你去死”夏绮云叫嚷着冲上来,将桐一月按住,可桐一月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死命掐住对方的肩膀,痛得她嗷嗷叫。 旁边陶贝羽和另外两个女记者见状,赶紧上前来帮忙,企图将桐一月和夏绮云拉开。 但夏绮云现在也是跟发狂似的,刚被人拉开,却又猛地冲上去咬住桐一月的胳膊 陶贝羽为了帮桐一月,抡起膀子就朝夏绮云背上砸去,但是陶贝羽真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就打在那个女记者身上了。 “的,打我我踢死你” “别抓我头发,啊我要撕了你” “” 场面混乱了,五个女人最后扭打成一团,最要命的是大家都是喝了酒的,打鸡血啊,冲脑门儿啊,一个比一个霸气,一个比一个更像是母狮子然后的然后,一场混战,全都挂彩了,没有谁是幸免的。 混战的结果是进了警局,桐一月和陶贝羽是被保镖程松接出来的,一起回到别墅,两个女人就倒在沙发上,醉意还正浓,嘴里叨念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桐一月是手臂被抓伤,右边脸颊有一条浅浅的痕迹,不严重,但陶贝羽就是额头上在流血,不知道在哪里磕碰到的。 虽然喝得很醉,虽然打架也很辛苦,可是,教训了夏绮云那个女人,总算是值得的。 倪霄来的时候就是看见桐一月和陶贝羽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战绩,可两人的样子都很狼狈,头发凌乱,衣服也不太整齐,身上还挂彩。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的很难相信,一个是副总,一个是酒店总经理,居然会吃饭的时候跟人打架 是程松请倪霄来的,因为桐一月和陶贝羽都是龙庭集团的,这样去医院的话,影响不好,但伤口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医生来处理更好。 桐一月迷迷糊糊的,有点大舌头地说:“倪霄告诉你哦,我们我们教训了夏绮云,哈哈哈” “是是是,你们厉害,女金刚。” 倪霄顺着她的话应付着说,一边从药箱里拿出医用酒精。 桐一月的伤比较轻,倪霄教罗嫂怎么处理,她可以完成,但是陶贝羽的伤就有点麻烦,额头上流下来的血已经黏住了她的一只眼睛。 可她还吃力地睁着另一只眼,瞅瞅倪霄,扁扁嘴说:“怎么又是你你不是妇科医生吗嗝” 倪霄手里拿着药棉在为她擦拭伤口的血迹,见她还精神这么好,不由得懒懒地说:“下午你来看病的时候我都叫你别喝酒别吃刺激的东西,你到好,一出去就喝酒,以后如果你的乳腺增生好不了或者恶化了,别怪医生没能力,那是怪你自己把身体当儿戏。” 陶贝羽也醉得不轻,听倪霄这么说,她顺势就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朦胧迷离的醉眼看着他:“这么凶干什么医生不是该温柔温柔点吗” “”倪霄很无语,懒得跟喝醉酒的女人讲道理,医生跟温柔,有什么必然联系真是 可陶贝羽此刻的状况,原本美丽无暇的脸上多了一道血迹,从额头流下来一直到下巴,腥红的鲜血很刺目,让人不禁会在心里暗暗有一丝心疼,但也庆幸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并且是在发际线边缘,不然就会影响到她的容貌了。 “啊好痛”陶贝羽忽然大叫,全身都僵直,是痛得酒劲都醒了三分。 但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倪霄为她清理伤口,距离她最近,她一痛,随手一抓,他的腿就遭殃了。 倪霄这张迷人的俊脸此刻都快痛得扭曲了,咬牙切齿地说:“你妹的沙发上有抱枕你不抓,你偏要抓我的腿放开” 陶贝羽的手刚一松,倪霄药棉上的酒精又给她带去了更剧烈的疼痛 “啊”陶贝羽瞬间又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下一秒,只听倪霄在怒吼:“死女人,你想谋杀啊” 旁边的程松见状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赶紧地塞了个东西过去给陶贝羽。 倪霄给陶贝羽包好伤口,脸色铁青地看着她,有种像避开洪水猛兽似的。 桐一月睁着醉眼瞄着倪霄:“你的脸色干嘛这么黑” 倪霄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没好气地瞥了瞥旁边:“她,我跟她八字不合,早知道她在,我就不来。” “嗝”陶贝羽又是一个酒嗝,身子猛地倒向倪霄,抓住他,很不服气地说:“什么八字不合啥意思” “就是遇上你,我就倒霉”倪霄的脸都成酱紫了,他刚才被陶贝羽抓了那儿一把,现在还有点隐隐作疼。 可陶贝羽喝得醉醺醺的,哪里知道自己抓了什么地方,她只觉得倪霄这个人啊,长得是不错,但就是嘴怎么那么毒。 “遇上我,你很倒霉有吗你说你举例说我听着”陶贝羽拽着倪霄不放,红通通的脸颊,娇媚的眼神,只可惜倪霄现在没心情欣赏美女。 “我没空跟你废话,我要走了,放开”倪霄伸手去掰她,可她紧紧拽着,还把头也靠了过来。 “喂,陶贝羽,别喝了酒耍酒疯,我的衣服可是新买的,你要是给我扯烂了,我就”倪霄话音未落,突然脸色一变。 只因他看到陶贝羽不对劲,苦着脸,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要呕吐 “放手,放手” 可是陶贝羽此刻真的很难受,胃里一阵翻腾,控制不住,全都吐在了倪霄的身上 “陶贝羽” “” 倪霄那充满愤怒和惊悚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这下可是彻底惹毛了他。 再回头一看,程松、罗嫂,还有桐一月,竟然全都隐身了跑啦 还不跑还等什么,倪霄肯定要雷霆大怒的,聪明人都知道及时避开。 只有陶贝羽吐完了舒服了,还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碎碎念:“头好晕睡觉” 倪霄气得肺都要炸了,立刻将陶贝羽列入危险人物的名单这个女人,老天爷派来整他的吗 遇上了,岂止是倒霉,简直到倒血霉 最可恶的是,她现在舒舒服服地睡了,可他还一身的脏兮兮。受不了了,倪霄冲进浴室去,先洗干净再说。 打架挂彩的不止桐一月和陶贝羽,另外还有夏绮云以及她的两个同事也有轻伤。 此时此刻,夏绮云也在家里用药酒擦着脸上的淤青。 手机的来电显示是视频通话请求,看到这个熟悉的头像,夏绮云就立刻点了接听。 手机屏幕出现一个黑影,说着一口流利纯正的京腔。如果现在詹子馨在的话,兴许会觉得很惊讶,这不就是在山洞密室里那个的声音吗可是她听到对方说话是带着岛国口音的,然而夏绮云听到的却不是。 岛国口音的普通话,实际上是这人故意伪装的,真正的口音是纯正京腔。 “你今天在餐厅和桐一月打架,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有多蠢”这中性的声音依然分辨不出男女,只是听起来很阴冷。 夏绮云还一肚子的火呢,现在被骂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打架又怎么了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跟她拼了。要不是她,翁析匀怎么会死,你该知道我有多恨她。” 屏幕上的人隐匿在一团昏暗的光线里,冷冷地说:“说你蠢,你还真不信我说过,除非是亲看看到翁析匀的尸体,否则就不能认定他死了。我还在调查关于他的线索,你最近安份点,不要再搅事,低调一点。” “我你什么意思难道翁析匀没死”夏绮云惊喜地看着屏幕,恨不得能钻进去。 但对方没有正面回答她,这可让她更着急。 夏绮云按捺不住,窝火地说:“你以前还跟我说,只要我想办法回到翁析匀的别墅里住,还将你交给我的东西戴在脖子上当项链,只要他每天闻到项链上那个瓶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上瘾,他就会离不开我可是现在呢他人都不在了,你的计划失败了,我当初根本就不该相信你” 屏幕上的那个人,闻言也沉默了一会儿,但再出声时,语气更阴沉了几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该质疑我所培养的医学怪人他们的能力,那个小瓶子里的东西,一定是有效的,只不过有些事情发生的时机不对,如果不是有人太着急想得到那副画,如果没有爆炸的事发生,翁析匀现在已经成为你控制的傀儡了,只可惜,你时运不济,怪得了谁” “你总是说自己培养的医学怪人多么了不起,可谁都没见过,那都是你自己说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夏绮云对此深表怀疑,说话也没以前那么恭敬了。 “我无须跟你证明什么,信不信随你。我只要你现在记住,安份点当你的特约记者,以后还有事需要你利用这个身份去做。眼下的低调,不会很久,你要有耐心。” 说完,也不等夏绮云再多罗嗦,对方已经挂掉了通话。 夏绮云这才软软地靠在椅子上,但神经却没有松懈。刚才进行视频通话的人,就是曾经在山洞密室里住着的那个。 这人曾想利用绵绵的心脏来救夏绮云,所培养的医学怪人声称能将一个几岁孩子的心脏在三天内通过药物使其能成长到供成年人移植手术这样逆天的,丧心病狂的一群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夏绮云是个例外,受到了帮助和保护,在山洞里,她还答应了与这人合作,之后她把自己弄得很狼狈很惨,看起来像是被男人侵犯一样,出现在翁析匀的别墅门口,为的就是博取同情。 夏绮云的精神失常,当然是假的,本来是想借此勾起翁析匀对她的疼惜,谁知道他竟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但进入医院之后,夏绮云又得到此人的指使,叫她暂时不要暴露是装疯,继续装下去,等待机会。 所谓的机会就是夏绮云脖子上的项链是一种生物制剂,会散发无色无味的气体,就像有毒的熏香一样,人每天闻到,时间长了会有强烈的副作用反应。 但重点在于,这个生物制剂不是熏香那种简单的成分,它是直接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依赖,而那时,一旦将生物制剂拿走,这个人的日常生活也基本无法继续了,除非再得到那种生物制剂。 生物类的药物本身就是一个大难题,医学界能应用在临床的也都万分谨慎,就怕出现未知的副作用和危险。 但夏绮云的这位盟友却是个狠角色,为了帮她得到翁析匀,不惜用那种极端的手段,而夏绮云竟然还愿意。她也是被爱情和嫉妒冲昏了头,根本没考虑后果。 她以前在精神病院的时候还经常幻想有一天她得到翁析匀了,桐一月会痛苦地跪在她面前哭泣 人算不如天算,翁析匀出事了,夏绮云和那个人的预谋,最后都没实现。 打架的事过去几天了,桐一月照常上班,但翁冕却还是没来公司,可想而知他背上的伤,有多严重。 翁冕不在,桐一月的担子就更重,另外一位副总是翁析匀的三姑妈,翁玉芳,如今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不像以前那么清闲了。 这翁玉芳还处于更年期,脾气怪异,动不动就发火,不但对员工属下如此,就连在谈生意的时候都时常得罪人。 这种更年期综合症,苦的不仅是她老公,公司里的人也跟着遭殃,谁都不想撞在她枪口上。 此刻,桐一月瞅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十分头疼,这都是翁玉芳惹出来的麻烦。 桐一月上次与那个叫ti的签约之后,就没有再解除,可没想到翁玉芳发神经的想出来一个附加条件要想写进那份合约里。 而这件事,翁玉芳事先没有告知翁冕,也没和桐一月商量,自作主张的去找ti,不但没见着人,还得罪了对方,现在,人家放话出来了,说这件事让桐一月亲自去道歉,如果处理不好,宁愿赔偿违约金也不会为那间海外酒店装修。 翁玉芳是给想让ti的公司在装修时用上她指定的某公司的壁纸,原因嘛,她不说,但实际上那间公司就是她老公的家族生意其中一间子公司。 翁玉芳满以为这个ti会碍于她是副总的身份而答应,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鸟你。 翁玉芳碰了一鼻子灰,当时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确实是得罪人了。 但即使这样也不至于把ti惹得说要桐一月亲自去道歉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可实际却是,ti真的发话了。 桐一月在头疼,翁玉芳却已经回家去了,善后的事只有桐一月来做。 ti说他是个对待公事很严谨认真的人,翁玉芳的做法等于是在侮辱他,除非桐一月去道歉,不然他就宁愿舍弃这笔生意。 龙庭集团在海外的业务并不如在国内那么顺利,酒店装修的事更是不容有差错,否则不能如期开业,所带来的经济损失是惨重的。 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翁玉芳不对,就算对方借此小题大做了,那人家也是占理的。 桐一月了解到了这位ti的住处,这就让程松送她过去了。 根据地址,桐一月到了郊区,一个偏僻的地方,公路两边都是树林农田,稀稀疏疏的几座房子,人影都没几个,很安静。 那个不起眼的原木雕花门的院落,就是ti住的 桐一月心里腹诽:这人真奇怪,还是个公司老总呢,那么有钱,却要住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农家小院儿,不是不好,而是地方太远,不方便啊。 但这些,桐一月没说出来,毕竟是别人的意愿,她今天来是为翁玉芳善后的。 开门的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蓄着平头,身材略清瘦,一边眉毛上有条疤痕。 桐一月愣了愣,心想现在口罩还成了面具了 “请问,ti先生在吗我先前给过他电话的。” 这男子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显出一丝难色:“他有点不舒服,在休息,难说什么时候醒来,你还是走吧。” 走桐一月犹豫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ti那张与翁析匀相似的面孔,还有他阴骛不带温度的眼睛,再想象一下他生病的样子,突然间她这心就莫名地抽了抽。 虽然ti上次在酒店戏弄她,害她在泳池里脚抽筋差点溺水,但后来他也及时将她救起这个男人言行举止都很怪异,不过,最终他也签约了不是吗 “你是ti先生的助理吗他的身体状况怎样了要不要紧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眼前的男子,口罩挡住了他的大半边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复杂,回头看了看屋子的门,轻轻摇头说:“他不会去医院的。” 生病了不去医院桐一月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多倔犟的人啊,还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呢。 “那我进去看看他吧,没有醒也不要紧,我坐一会儿就走。” 桐一月都这么说了,这位助理想拦,但在犹豫之下还是决定放她进去了。 走进屋子,桐一月惊呆了,想不到这外观看起来那么普通的院子,里边竟是别有乾坤的。 古色古香的装潢和摆设,充满了中国古典风格的韵味,给人一种走进古代豪宅的错觉。 最让桐一月震惊的是屋子中间那一套金闪闪的木制桌椅,木材所呈现出的天然金丝纹路,美不胜收,正发出柔亮的光芒,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木香 “金丝楠木全套家具”桐一月小声的惊呼,心头却是在猛震。 视线里全都是金丝楠木所蕴含的光晕汇聚在一起形成梦幻般的绝美,任谁见了都会赞叹这才是真正的壕,一整套的金丝楠家具,品质上乘的,起码价值几百万。 但这么稀罕的东西却在一个农家小院里出现了,桐一月怎能不惊讶。 “这ti先生很喜欢金丝楠木的家具吗”桐一月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她想起翁析匀也是很偏爱金丝楠的,不然也不会在他的密室里放几个金丝楠木所制的大箱子了。 不但长得相似,连爱好都这么惊人的一致吗 桐一月的心再一次收紧了。 助理却很淡定地说:“他在楼上休息。” 离开不回答桐一月的问题,这更让她的好奇心加重了。 桐一月上楼去,看到有三个房间,其中一个关着门,另外两间敞着,里边没人,那么ti就是在关着门的那一间里了 助理推开那个房间的门,缓缓的,随着门一点一点打开,桐一月看见了这屋子的窗前有一张床。 可除了这床,屋子里居然再没有其他的家具了,空空的,跟楼下的装潢一点都不搭调,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 ti背对着房门侧卧,他床前放了小凳子,一个大皮箱,想必他的衣服都放这里,仿佛是一个过客,随时都可能提着行李离开。 助理拦着没让桐一月再往里走 “你已经看到了,他在休息,不能打扰,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 桐一月愕然,这助理真是够执着的,至于这么防着她么。 桐一月站着没动,但却很诚恳地说:“请你放心,我没有恶意。i通过电话,他知道我的来意我是来道歉的。请允许我在这儿多等等,等他醒来。” 助理又为难了,该不该同意呢 桐一月忽地望向窗户,担心地说:“外边好像起风了,窗户那么大开着,他又没盖被子,会着凉的。” “我”助理刚想说他去关,可桐一月的动作比他还快。 桐一月走过去,把窗户关起来,本该就出去,去楼下等待,但是,当她看到这张熟睡的面孔时,她的脚步就挪不动了。 她好像脚底被黏住,目光落在他脸上,她的呼吸不由得变得紊乱这如同大男孩一般无害的睡颜,有多久没见到了虽然眼前的男人只是跟翁析匀相似,可她此刻却只想欺骗一下自己就当作是真的见到他了吧,就这么静静看着,幻想一下他真的就在身边,至少可以慰藉一下相思的苦。 助理站在门口,想喊桐一月出去,可又不敢大声说话,怕吵到ti。 桐一月却轻声地说:“我可以在这里等他醒来吗” 不行助理连忙摆手,但桐一月却像着魔似的,就是不肯走,干脆在ti床前的小凳子坐下来。 助理很无奈地下楼去了,心里很不安,不知道留桐一月在房间里,是对是错 寂静无声的房间,桐一月连呼吸都是轻轻的,望着他熟睡的样子,痴痴地看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如果这就是她老公,那该多好啊 老天爷为何要这么捉弄人,既然不是他,怎么又有一张相似的脸怎么又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没有其他人在,桐一月可以悄然释放内心的情绪,不掩饰眼里的痴迷,不掩饰内心的酸楚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看不够似的,越看就越发会在心里去幻想,假如翁析匀还在,她的世界就会是七彩的,而不是灰色的。 翁析匀的脸,还有眼前ti的睡颜,都在她脑海里闪现,然后竟重叠在了一起。 ti的脸很耐看,山根饱满,眉峰冷峻,尤其是下巴那浅浅的胡渣为他增添了莫名的性感和迷人的男性魅力,最要命的是,他的上衣扣子竟是开着的,露出他诱人的胸膛,那隐隐可见的锁骨,简直令人大吞口水。 桐一月舔舔唇,咽下一口唾沫,不禁暗暗鄙视自己何时成了花痴,怎么能对着ti的男性躯体流口水呢。 但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这男人的颜值和身材能给人造成很大的视觉冲击。不是小鲜肉的精细美,也没有小白脸的奶油肌肤,可人家有男人味,有深刻的魅力,十足的性感 桐一月蓦地像想起了什么,灵光一线,她的手竟不听使唤地伸出去,同时站了起来绕到他身后。 她紧张地深呼吸了一下,稳住手别抖,轻轻触碰到他的衣角,然后,慢慢的掀起她想看看他的背上有没有伤痕。 她记得翁析匀的背上有几条刀疤的。 桐一月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态驱使她这么做,神差鬼使的,她就是想一探究竟。 “别怕他是睡着的别怕我只是看看”桐一月心里在不停安慰自己。 衣服被牵起来了一点,桐一月的心也跟着揪紧,眼看着就要露出他的背部了,这沉寂的空气里却传来了嘶哑低沉的声音 “你就这么想男人吗”ti饱含讽刺的话,惊了桐一月。 几乎在同时,她的手腕就被他抓住了,惊恐之下,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已经被他猛地按在了床上。 他的上衣全部敞开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人,眼里尽是一片骇人的赤红,这气势就像是撒旦临时,森冷恐怖。 桐一月强做镇定,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我只是” “怎么翁冕没把你伺候好所以你才会对着一个熟睡的人流口水,想爬上我的床” ti的话,刺得桐一月胸口发痛,他这是在故意侮辱她。 “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想解释什么可你没听过一句话么,所有的解释都是掩饰。”他狠厉的目光比刀子还毒,他身上那种冷森森的气息让人头皮发麻。 桐一月这是第一次遇见像翁析匀那么气势强大的男人,他很粗鲁,他像野兽一样蛮横。 “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你忘记了吗”桐一月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心里窝火,可还要忍住不能发作。 ti那双锐利的眼眸倏地一暗,嘴角那一抹桀骜与不羁的冷笑显得格外张狂,下一秒,他已经低头狠狠咬上她的肩头。 “嘶”桐一月吃痛地闷哼,惊怒中抬手在他背上猛捶。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或者她的力气太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他像是故意在泄愤,又像是在惩罚她,可是为什么呢 桐一月心底升腾起一丝荒诞的念头他难道是因为误会她和翁冕吗 这念头一闪即逝,被桐一月否定了。i没有半点关系,他怎么会因此而动怒 “你滚开混蛋,你是野兽吗”桐一月边打边吼,肩膀上被咬得好痛。 他忽然放开了她的肩膀,但却对准了她的脸 “ti你去死唔”桐一月的怒吼被他用嘴堵住,她被这邪恶和危险的气息所激发了最大的力气,猛地将他推开,朝着他的脸一巴掌抽过去 ti闪身避开,没被抽中,但是,他却躺在床上,脖子一歪,眼睛一闭竟然,没动静了 桐一月瞬间惊悚了,不是吧他难道死了 赶紧地试探一下鼻息,还有气儿呢,这怎么回事他刚才不是还跟野兽似的吗,怎么一秒就趴下了 桐一月脑子有点混乱,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那助理的声音。 “他又睡过去了” 助理一副很心疼的表情,但在看着桐一月时却是充满了怒火。 “他是病人,你怎么能对病人动手” “我是他先动粗,我我其实也没怎么着,就是捶了他几下而已,谁让他突然把我压着,我”桐一月越说越乱,看着身边这又闭上眼睛的男人,她心里的滋味很复杂。 这也太冤枉她了吧,况且,他只是睡过去,又不是被打晕过去的。 “你确定他是睡过去而不是晕了吗”桐一月望着这个助理,真想看看他口罩下是什么表情。 助理很不客气地说:“还要说多少次,他是病人,你不要再问那么多,你走” 说完,这助理也不管桐一月多么惊讶,硬拽着将她拖出去了砰,房门关上,她想进去都不行。 桐一月站在门口发懵,只觉得胸口泛堵这什么跟什么啊,老远地跑来,ti就醒来那么一会儿,咬了她的肩膀,说了几句刺耳难听的话,气得她跳脚,然后他就睡过去了 “你妹,也该是被我一巴掌抽晕过去才好啊,野蛮的男人,我再也不会来这里,更不会道歉了,该道歉的是你”桐一月站在门外大声吼了一通,才感觉稍微没那么堵得慌了。 气呼呼地回到车上,桐一月还在想着这个ti野蛮的行径,太无礼太可恶了。 但是,他的助理说他生病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病能让一个大男人突然就睡着 醒的时候像蛮兽,睡着就像无害的孩童,这样巨大的反差,虽然很危险,可也带给了桐一月一丝丝异样的感受。 桐一月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短路了吧,她又没有受虐的心,为何在遇到ti这个野蛮人之后却无法真正地恨起来 怪来怪去,都要怪他那张脸,像翁析匀,所以她才恨不起来 桐一月走了,ti的助理却在发愁最近,ti每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并且间隔太频繁,有时睡上十几个小时醒来之后几分钟又睡去,而下次什么时间醒来,无法预料。 助理不放心,拨通了一个电话,是ti的私人医生。 对方听到助理在讲述了ti最近的一些行为后,显得很生气。 “他如果再这么放任自己的情绪,再不克制的话,他可能撑不到我为他带去特效药了。所以,你现在必须要阻止他这么自虐下去,什么人该见,什么人不能见,你该知道了” 助理听到医生这么说,更加忧心忡忡,立刻保证不会再发生今天这种事了。 是的,助理很后悔让桐一月进去了楼上的房间,他认为要不是自己一时心软,ti也不会在醒来后受到刺激又昏睡过去。 桐一月从那天去找过ti后,就下决心不再跟这个人接触了,但是公事不能与私事混为一谈,她很清醒,装修合约的事不能出差错。 连续几天,桐一月都在给ti打电话,可是接电话的都是助理而不是他本人。 桐一月是越来越心惊,难道说,ti那天睡过去之后到现在还没醒来四天了,哪有这么睡的 到了第五天,桐一月终于等到ti接电话了,不由得心头也暗暗松了口气。 “ti先生,我代表翁副总向你道歉,你放心,我们公司不会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原本签的那份合约也不需要再添加其他条款。” 桐一月公式化的口吻,平静稳重,但对方却只是冷冷地嗤笑:“这就是你道歉的诚意,一个电话完事” “我”桐一月气恼,分明是他那天生病,她去了也还没找着合适的机会道歉呢,结果他就先欺负人的。 “ti先生,如果前几天我去找你的时候,你醒来那一会儿,如果没有把时间浪费掉的话,你应该是会听到我当面向你致歉的。” “你这是在怪我” “你认为呢抛开公事不谈,ti先生你的行为真是有些失礼,怎么你不觉得吗” 桐一月说着还来气,下意识地用手按按肩膀上被咬的地方,还疼着呢。 ti的声音显得很疲倦,说几句就更显得有气无力了。 “看来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公事办好,我也该回去国。” 他要走了 桐一月微微一怔,莫名的心底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她内心真实的声音是想再看看那张与翁析匀相似的脸。 “ti先生什么时候的飞机我会代表公司,去机场送你。” 这话,又引来对方的嘲笑:“你不是该讨厌我吗怎么还要去送我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所以你可以容忍我那么粗鲁地对待你吗” 桐一月犹如被钢针戳中似的,差点连电话都丢掉,这个ti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都敢说。 “ti先生,请你自重。” 桐一月才刚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 愣愣地望着电话,桐一月的心跳变得紊乱,还有一抹疼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喜欢ti太荒谬了,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神经质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ti要回国,桐一月就会感到无端的心痛还有那么一点不舍是舍不得再也见不到那张相似于翁析匀的脸吧 每当桐一月心烦意乱的时候,痛苦不堪的时候,她最能得到慰藉的,就是去看看孩子。 她每个月跟孩子见面的机会很有限,最开始是不准见,后来变成一个月两次,到现在是可以一个星期一次。 这虽然远远不够,可桐一月暂时只能忍耐,翁老爷子至今都不相信她,还在怀疑她蓄谋害死翁析匀,所以,能给她每个星期一次的机会跟孩子见面,已经算是极限了。 宝宝和绵绵见到桐一月,总是会欢快地奔过去抱着她,孩子纯真的笑脸,满满的依赖,就是桐一月的阳光,可以将她此刻的心照亮。 两个孩子都不愿离开妈妈的怀抱,缩在一块儿,紧紧抱着她。 桐一月陪孩子玩了一会儿,还一起吃饭,给他们讲故事,直到宝宝和绵绵睡着了,她才离开。 每当这时候,桐一月就会很难过,依依不舍地看着孩子的睡颜,她多想每天都能陪伴着两个小天使。 眼眶又一次湿润,站在房门口,在两个看守房间的保镖催促下,桐一月才怀着低落和沉闷的心情下楼去了。 桐一月急匆匆的脚步,满脑子都是两个宝贝的身影,一不留神就撞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下楼这么急,也不怕摔倒。”翁冕略显低哑的声音含着明显的压抑,还有一丝关切。 他此刻手扶着桐一月的一只胳膊,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这眼神,是要把人给烧起来的节奏,太烫了 两人有十来天不曾见到,这么一碰上,四目相接之际,双方都感觉心头咯噔一下。 桐一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脱离开他的手,人却冲着他露出惯有的微笑。 “你的伤怎么样” 翁冕闻言,略显憔悴的脸上浮现一点自嘲:“男人嘛,皮糙肉厚的,挨几鞭子,无所谓。”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桐一月是亲眼看着他挨鞭子的,当时的残酷和惨状,都已经深深地印在她脑海里了,她更知道,翁冕伤得不轻。 “你是全都好了吗可是我听卢裴说,好像有伤到筋骨” 桐一月这话是不假,她因为不被翁冕的母亲允许去看他,所以只有向管家卢裴打听翁冕的伤势。 翁冕牵了牵嘴角,眼底划过一抹疼痛:“伤口没有大碍,至于筋骨,慢慢养一养也就没事了。” 他越是这样淡然,桐一月就越自责和心疼,因为都是夏绮云干的好事,而夏绮云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打击她,翁冕是被连累的。 桐一月温和的目光更柔软了,轻声说:“公司的事,你就暂时不要操心了,我会盯着的,你身体要紧,等你大好了之后再说工作的事吧。” 翁冕闻言,神情很复杂,修长的身躯往墙上一靠,慵懒的姿态很迷人,恰在一盏射灯下,被那柔黄的光晕照着,让人不由得想起四个字“公子如玉”。 可是这位公子却皱着眉头,眉宇间透着落寞的神色:“桐一月,你是为了不想看我承受太大的压力,所以才会在那天当着家里人的面,说你不喜欢我” 这话题转得很突然,桐一月冷不防被这么问到,很尴尬。 “翁冕,是不是我平时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那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桐一月知道这很残酷,可她不能欺骗翁冕,他是个好男人,她唯有对他诚实。 但翁冕他要的不是桐一月的诚实,他想要只是她这个人,想要她陪在身边。 翁冕一改往日的平静,眼里露出几分忧伤:“我知道你不爱我,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现在不爱,不代表将来不会爱。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不介意你现在爱不爱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桐一月惊愕了,明亮的大眼眨啊眨的,思索着翁冕所说的话,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不翁冕,那样对你不公平,我不值得你这么用心,我嫁过人,我还有孩子,我” “值不值得,都是我的感觉,我愿意就行了,你呢” 翁冕那含情灼灼的目光,让桐一月难以招架,她真心不想伤害他,无奈她的心里只有翁析匀,装不下翁冕啊。 翁冕在期待着她的答案,而她在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措辞来表达才是真实而又适合的。 正当这要紧的时刻,楼上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伴随着脚步是翁老爷子下来了。 翁冕那黑亮的眸光一暗,苦笑着,他知道,至少现在是不会听到桐一月的答案了。 “翁冕,是不是你在那儿你来书房”翁老爷子的声音显得很苍老,毕竟是七十几岁的高龄了,说话有时都中气不足。 翁冕上去了,与桐一月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走得特别慢,视线都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 桐一月望着翁冕的背影,一声一声地在心底默念着:“对不起”。 不是她看不到翁冕的好,而是她的心不由自己控制,满满都是翁析匀,别人又怎么走得进去 这一晚又是深夜才睡去的,桐一月第二天很早就去公司了。 烦心的事够多的,可她还要忙公事,翁冕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桐一月是充分体会到了翁冕平时的工作多么沉重,由她和公司另外几个高管一起分担,都还觉得有点吃力,翁冕却能应付自如,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而翁冕的工作量,跟翁析匀以前是差不多的。桐一月现在也是更了解到翁析匀以前为什么有一次会说她缺少对他的关心他的工作太多太忙了,如果不是现在她到了公司亲身经历,她是体会不到那种忙得像陀螺似的感觉是多苦闷。 男人忙工作,假如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女人对他的关爱就是他必不可少的营养剂。 桐一月现在想想,也会反省自己以前真的对翁析匀关心不够,他需要的不仅是几句温柔的话语,不仅是深夜看文件时的一碗糖水。他需要的是灵魂和精神上的高度契合,能与他感同身受的女人。 桐一月在想,如果可以时光倒流,她一定会更加用心地去爱他 忙碌之余,有一件事是对桐一月的奖励,那就是关于沈泽宽的消息。 乾昊又当空中飞人去了,在几个国家飞来飞去的,目前正在北欧,但他也通过手下查到了沈泽宽的女婿的小姨子老家在哪里。 听说沈泽宽在那里养病,桐一月是想查到之后亲自去一趟。 乾昊带来的好消息,让桐一月精神一振,太好了,沈泽宽养病的地方,桐一月坐飞机过去再坐几个小时的汽车,就能到那个小县城。 沈泽宽是一个重要关键的人物,找到他,将可能解开不少谜团,所以桐一月这是非去不可的。 巧的是,ti明天就走,桐一月也是想订明天的机票去找沈泽宽。 桐一月紧张又兴奋,她那么隐忍,辛苦,都是为了能早点找出那些隐藏在背后的黑手。每一步的进展都是那么艰难,都是她咬紧牙关锲而不舍才得到的回报。 该不该告诉父亲呢桐一月这晚上还睡不着,拿着手机在犹豫。 她的父亲桐民翰被乾昊安排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藏身,最近也都没有来看她了,因为担心又被人盯上,怕又给他带去危险。 桐一月左思右想的,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父亲,等她去见了沈泽宽回来再说。 “当局者迷”。桐一月虽然也很聪明,可她是桐民翰的女儿,身在局中,有时候无法做到完全清醒客观地去思考去看待问题的本质。 她一直都忽略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既然父亲当年没有直接接触过那个指使他的人,所知道的应该很有限才对,那为什么这些年来父亲总是在被人追杀必定是桐民翰知道的东西值得人灭口,他才会多年来都处在险境。 归根到底只有一种可能桐民翰隐瞒了重要的事,他在撒谎。 桐一月经过一晚的休整,第二天中午就带着程松和另外一个保镖去了机场。 公司的事,她只能打电话给翁冕,告诉他,她要出门几天。 在国际候机楼的某个贵宾通道口,桐一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紧,快速走了上去。 她本来不在这个候机楼登机的,她只是来送ti,当再次看到这张脸时,她心底涌起的那股异样的情绪,就变得更清晰了。 “ti先生”桐一月站在他身后,手攥着包包的带子,莫名紧张。 仅仅是一个背影都能让她激动得差点落泪,因为就这样看背影,是会产生错觉的,会以为是翁析匀就在眼前。 ti似乎是很意外桐一月会来,他僵直的身体,好一会儿才转过来。 他戴着墨镜,她更看不透他的眼色了。 他冷静淡漠,没有表情,平静地看着她。 桐一月却是像个局促的小学生似的,只因为此刻她的心情太乱这个人一走,只怕是不会再见了,她哪里还能再去找一个与翁析匀相似的面孔 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氤氲的水汽被她强行摒住没落下来。她心里已是激流汹涌,可她却不知该怎么开口该说点什么道别的话。 这个ti啊,尽管他对桐一月那么粗鲁无礼,她都能忍,不就是因为这张脸么。 心绪如潮也乱如麻,桐一月最终还是幽幽一叹:“我ti,祝你归途顺利。”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别,却是刺痛着她的心,说不出口的,是那一句:“我舍不得你。” ti竟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傻傻呆呆地看了看桐一月,然后他转身走进了贵宾通道,没回头,但脚步却特别特别地慢。 又见他的背影,那种从骨子里浸透出来的孤独,深深地碾碎桐一月的心。 在那背影即将消失前的一秒,桐一月却是瞬间脑门儿充血,猛地拔腿就狂奔上去而ti,他感到后背撞上来一个温热的身子,紧紧抱着他,哭喊着:“可不可以不要走” t: 第121章离开 一句挽留的话,是桐一月挣扎了多久才说出口的。那是她积压在心底已久的思念汇聚成的冲动。 这一刻,她没有理智她不顾后果,她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没有理由的,她就是只想在此刻这么做这么说。 ti僵直的身子,一动不动,但他能感受到背后的女人在颤抖,她的眼泪透过他的衬衣,浸湿了他的皮肤,那滚烫的泪水灼烧着他的意志,终于他的手慢慢覆在腰间,抚摸着她的双手 桐一月哭得像个孩子,她完全将这个背影幻想成翁析匀了。她不愿去分清是梦是真,她只知道,如果放手,心会更痛。 得到他的回应,她抱得更紧了,哭得满是泪痕的脸在他背上贴着,眼里都是依恋和不舍。 谁见了这一幕都会鼻酸,太揪心了。 ti好半晌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含糊的轻语:“你这是何苦既然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就该忘掉某些人和事。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如果我的出现给你带来烦恼抱歉了。” 话音刚落,他就用力掰开了桐一月的手,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桀骜阴冷的样子,淡淡地说:“你不该再记着我这张长得像你老公的脸,因为我不会看上你的,你该清醒了。” 这冷冰冰的机械般无情的声音,钻进桐一月的耳膜,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她浑身一震,猛然惊醒,是啊,自己刚才在干什么竟然抱着ti请求他不要走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ti已经挪动着脚步,走得很快,迅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桐一月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回想着刚才冲动的行为,那仿佛是内心深处跑出来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她清醒了,看着那清冷孤绝的身影不见,她混沌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i。 桐一月那双明亮的眼眸失去了光泽,木然地转身,她该去旁边的候机楼了,那里才是国内航线的。 桐一月失魂落魄地迈动着脚步,好像看不见也听不见周围,这世界孤单单地就剩下她一个了。或许除了翁析匀,再也没人可以让她感到真正的温暖吧。 ti是她的一个幻梦,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沉溺下去,要看清现实,日子还得照常过下去。 也许,与ti不会再见到了。 桐一月是这么想的,可她却不知道,ti刚刚上飞机的时候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他因此改变了行程。 桐一月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沈泽宽养病的小镇。 在四川一个叫“盐帮”的地方,距离机场很远,下飞机之后还要坐三个小时的高速路,再转小巴车,才能到。 桐一月和程松以及另外一个保镖在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晚上7点,还没吃晚饭,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 桐一月的心情还是没恢复,仍然很低落,一路上也很少说话。 盐帮镇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很干净,几乎看不到有人乱丢垃圾的。 这儿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吃。满大街都是各种美食,从路边摊到高档餐厅,大都是生意很火爆的。可见这儿的人们对于吃,是多么的热衷。 虽然不像一线城市那样到处都是高大上的建筑,但这里的生活气息很浓郁,很舒适。 感受着这里淳朴自然的风光和人文风貌,桐一月的情绪也在逐渐缓解,现在她更需要来一份当地的特色菜,兴许吃下去就能舒坦些了。 人在心情不好时,美食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像现在,桐一月三人选了一间小餐馆,老板热情地推荐招牌菜水煮牛肉,鲜锅兔。 都是带辣味的菜,能把人吃得面红耳涨的,但是无论是本地还是外地人,来了都喜欢吃辣,如果不尝尝,那真是遗憾。 程松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桐一月也是吃得津津有味的,被这辣味征服了,比在龙庭大酒店里吃的川菜还更正宗。 “松哥,太太,咱们能不能来点米酒”彭陆指了指菜单上的酒水。 彭陆也是保镖,以前和程松一起被翁析匀收下的。 桐一月对米酒到是很感兴趣,可是程松却很严肃地说:“我们还要办正事,不宜喝酒。” 彭陆扁扁嘴,小声嘟哝:“米酒而已,喝一壶都不会醉。” “你小子,咱们出来可不是喝酒的。” 那彭陆被程松这么一瞪,顿时就不再多话了。 桐一月不禁被这两人逗笑,程松是很老成稳重,彭陆就比较活泼一点的性子,两人组合在一起有时会很逗趣。 “程松,彭陆说得也没错,虽然我们有正事要办,但这吃饭也要吃得进行,米酒就来一壶,三个人喝没事的。” 桐一月都这么说了,程松只好点头,彭陆立刻笑嘻嘻地叫服务员拿来一壶米酒。 一壶也才半斤,就像酒糟水似的,好喝又不容易醉。 小餐馆里也就那么几张桌子,地方小,人们吃饭喝酒时也爱聊天,环境难免有点嘈杂,可是桐一月却没有丝毫的不适,程松和彭陆都觉得她很接地气,没有豪门的架子。 跟着这样的老板,当她的保镖,程松和彭陆心里都是踏实的,甘愿的。 “太太” 桐一月佯装不悦地看着彭陆:“你又忘了,我说过别叫太太的。” “”彭陆憨憨地笑笑说:“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这是在外边,是不适合叫太太。” “在家也可以不叫太太。” “那叫老板” 程松没好气地瞄着彭陆:“你傻啦,如果别人听到你叫老板,岂不是更觉得怪异” “那那要叫怎么才好”彭陆那略显圆润的脸庞露出不解的神色。 “就叫小桐吧。”桐一月很轻松地说着,手里还在夹菜。 “啥叫小桐不行不行,太没礼貌了。” 桐一月无奈,只好耐心地解释:“你们想想,这一趟出来是为了找人的,我们要低调行事,尽量不要引人注意。你们两个都比我年龄大点,叫小桐才是最正常的,如果叫太太,叫老板,谁听了都会多看我们两眼的。” 说得有几分道理,程松和彭陆只好点头了,叫小桐。 这一晚是只能暂时住下了,明天天亮之后再去找沈泽宽。 这沈泽宽选的养病的地方可真是不好找,桐一月他们经过一晚的休整,第二天来到了一个叫“白叶村”的地方,根据乾昊所提供的地址,要找到门牌为95的那一户人家,就能找到沈泽宽了。 盐帮镇白叶村,位于山脚下,前边还有一条蜿蜒的河流经过,两边是密林,山脚下还有一片花圃有果园。郁郁葱葱的绿叶中星星点点的红黄色,就是果实累累,散发着勃勃生机。 空气温润清新,夏天的热浪在这里都会被青山绿水消减很多,确实是个很适合休养生息的地方,难怪沈泽宽会来。 正值雨季,前两天的一场雨,为山林果树花圃来了一个天然大清洗,走在这当中踩着软软的泥土,闻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这是在洗肺啊,身心都是一种享受。 桐一月和保镖是坐着出租车进来的,到了村头就下车,步行进去。 经过这一路连绵的果园,桐一月真想进去采摘几个果子,感受一下那种乐趣。 但这都是农民的劳动成果,不能不经过允许就去采摘,那就成小偷了。 这是晌午过后,果园里都没人,桐一月打消了去采摘的念头,琢磨着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95号这户人家位于村子的最末,靠近河边,大门紧闭,院墙修得很高,里边是一栋三层楼的房子。 虽然这村子里有100多户,可是家里有人的却不多。有的是举家老小都搬去城里了,有的家里就只剩老人在。 所以呢,这村子里很安静,偶尔有几声狗叫和说话声,但在靠近河边这里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沈泽宽的女婿的小姨子其实这关系不就应该是沈泽宽的女儿吗这儿不就应该是沈泽宽自己的老家吗 理论上应该是的,但实际上却另有隐情。这位“小姨子”不是亲的,而是沈泽宽的女儿的干妈所生,互相没有血缘关系的。 如果这小姨子就是沈泽宽的女儿,那桐一月也不用费神来这儿了,因为沈泽宽自己的老家就在水棠县,并不太远。 站在95号门口,程松先贴着大门听了听,冲着桐一月摇头,轻声说:“没动静,不知道有没有人。” 桐一月让程松和彭陆先站到旁边去,她去敲门。 开始是没有声音的,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里边说:“谁啊” 桐一月心头一喜,立刻回答:“请问孙晓雯在家吗” 孙晓雯就是沈泽宽那女婿的小姨,这儿是她的乡下老家。 刚才答话的男子听到桐一月这么问,很不耐烦地说:“不在不在,她都几年没回来了” 但桐一月主要目的不是找孙晓雯,而是找沈泽宽啊,所以即使她不在也没关系,只要这儿有人就行。 “请你开一下门好吗去其实是来找沈泽宽老先生的,我是受他以前的同事所托,来看看他。” 桐一月有点紧张,不知道是否一开门就能见到沈泽宽吗 一个叼着烟赤着胳膊的男子把门打开,见到桐一月的一霎,他眼里露出明显的惊艳和贪婪。在这小地方,哪见过像桐一月这么俏丽美貌的女人呐,他的目光瞬间变得猥琐。 “找沈泽宽” “是的,请问,他在吗” 这男子色迷迷地打量着桐一月,嘴里却是阴阳怪气地说:“你来晚了,沈泽宽,他早就死了。” “什么”桐一月惊愕,心头巨震,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似的。 眼前这男子所说的话,桐一月虽然震惊,但也不是傻到立刻就相信,在她的左后方,程松和彭陆隐藏在墙后,此刻也现身了。 男子一见突然冒出来两人,顿时感到不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程松和彭陆冲进去了。 “你们干什么喂这是我家,你们不能进去” 男子很窝火,但同时也有点惧怕,这是哪路人啊 桐一月跟在后边也快速进了屋子,还不忘对那男子说:“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想进来看看,没有恶意,更不会打家劫舍,你放心好了。” 男子一听,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大声嚷嚷:“有种别走老子去叫人” 这男子拔腿就要往外跑,但程松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这人抓住,死死按在墙上,痛得他嗷嗷直叫。 桐一月冲程松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大力了。 程松狠狠将人一拽,仍在椅子上,但手却是扼住对方的脖子,凌厉的眼神锁住他:“识相的就别乱喊乱叫” 这时候,彭陆已经搜遍了整个屋子 “没人。” 桐一月这心里有点烦躁,不愿相信沈泽宽死了,但是显然事情很不顺利。 这男子也知道自己遇上铁板,聪明的不敢乱动了,惊恐的眼睛盯着桐一月:“你们是什么人” 桐一月顺势给彭陆投去一个眼神,彭陆马上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往那男子怀里一塞。 “我们只想知道关于沈泽宽的事,如果他没死,你就老实交代他现在藏在哪里。如果他真的死了,你就说清楚,他是怎么死的,以及他在这里养病期间所发生的一切。” 程松和彭陆都是外表看着憨厚的类型,但是凶起来却是浑身一股子杀气,一般人在这种气势下,哪里还能保持镇定。 这男子手里攥着钱,表情变得很兴奋,再加上面对两个杀神似的保镖,他还能有什么可挣扎的。 “沈泽宽真的死了,坟就在后边树林里,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么去看。” 这话,让桐一月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坟都有了,真死了 太让人难以接受,大费周折跑到这里来,满以为能从沈泽宽那里得到有力的线索,可谁知道居然人死了。 失落重重地压在桐一月胸口,她很失望,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沈泽宽的坟墓。 由这男子带路,领着三人去了山脚下的小树林。 这人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四十岁了还离过两次婚,是孙晓雯的弟弟,孙建文,也就是沈泽宽那女婿的小舅子。 孙建文先前还很害怕,现在拿到钱在手里,欢欢喜喜的,边走边说,话唠一个。 从孙建文所说的,桐一月他们了解到,沈泽宽是在不久前的某个下午猝死的。 当时他还在河边钓鱼,身边有孙建文陪着,但这猝死的事儿,谁都预料不到,来得太突然了。 刚好那天沈泽宽的私人看护请假回家了,他还说自己感觉精神不错,结果却 当然,这些都是孙建文说的,桐一月他们只是听着,不置可否。 树林里的光线不如外边那么亮,还有些潮湿,幸好这是白天,如果是晚上那阴气就会更重。 走进去不远就陆续看到稀稀疏疏的坟墓零散地分布着。这些都是村里死去的人埋在这儿的。 其中有个新坟,立着碑,刻着沈泽宽的名字。 看来孙建文没撒谎,沈泽宽真死了。 桐一月站在这坟前,心里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想想自己决定要找出那些隐藏的黑手时,是多么的雄心万丈,再苦再难都愿意承受,忍受着煎熬,等待着云开雾散的一天。 好不容易打听到关键人物沈泽宽的下落,迎接她的却是对方的死讯。 从孙建文的交代中,暂时也没听出什么破绽,还有眼前这坟墓为证,那就只能相信沈泽宽已经死去的事实了 先前还顶着火红的太阳进来的,现在没多久,这树林里就变得更暗淡了,还是早早出去为妙。 “走吧。”桐一月失望地叹气,走得很慢,似是心有不甘。 但不甘心又有何用呢,只能怪得到消息时太晚,错过了就只能空手而归。 孙建文到是很高兴的,他数了数自己这天降横财,可是一万块钱啊,够他花一阵子了。 桐一月蓦地扭头看着孙建文,忽然感觉这人很奇怪,一万块钱就让他这么激动吗 一万块,对其他村民来说或许是很可观的,但孙建文却不是一般人,他是沈泽宽那位女婿的小舅子,怎么会落到没工作没收入的地步 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 “孙建文,你姐夫他怎么不帮你找个工作还有,沈泽宽来你这里养病,难道没给你一笔钱吗” 果然,这孙建文的脸色微微一边,嘴里叼着的烟被他狠狠地咬着过滤嘴,表情很不屑。 “啥姐夫啊,沈蕴梅又不是我亲姐姐,只是拜给我妈当干女儿,说得好听我姐孙晓雯是他小姨子,我是他小舅子,可那没血缘关系的东西,你觉得能靠谱么再说了,人家可是前任国安局一把手,哪会愿意跟咱家扯上关系,躲我们还来不及呢。沈泽宽来的时候是给了一笔钱,但是被我花光了” 孙建文这些话,听似是没什么重要的信息,家常而已,但是桐一月却听出了一点不同的味道。 “沈泽宽来这里养病难道不是他女婿的意思” 孙建文翻个白眼说:“那个男人,好些年没见过了,沈泽宽来养病,是沈蕴梅送他来的,半年的时间也没见他女婿来看望过一次,就连沈蕴梅都只来过三次,要我说啊,就是俩白眼儿狼,要不然也不会交给私人看护了。” “这么说,沈泽宽和他女婿的关系也许并不好”桐一月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脸上却还带着笑意。 可孙建文也不傻,惊觉自己不该多嘴,便讪讪地笑着打哈哈,不再说下去了。 桐一月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但她心里却有了另一个打算,暂时不急着回去,先在这村子里住两天,观察一下,最好是能从这孙建文嘴里再套出点什么。 她总觉得这个人贼眉鼠眼的,没有说实话,隐瞒的到是不少。 程松和彭陆也同意桐一月的做法,就在这孙家住下,看看这孙建文还耍什么花样。只要有破绽,就不怕他不露出来。 这村子里到了晚上就更安静了,点灯的人家都很少。不熟悉的人,晚上就不适合到处走了。 桐一月住在楼上靠里的房间,隔壁是程松,孙建文自己住在楼下,彭陆与他一个房间,目的是为了监视他。 虽然是农村,可这屋子里的生活设施条件还是挺完善的。洗过澡,桐一月想早点歇下,第二天再做打算。 寂静的夜晚,一个睡在这房间,桐一月有些不安,躺半小时了还没睡着,说不出为什么,但是心底隐隐感到有什么地方不踏实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来。 愣愣地望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她知道,河对面就是小树林,那儿有沈泽宽的坟 桐一月不禁打了个寒颤,暗笑自己怎么今晚胆子变得那么小了,那小树林距离这儿还远着呢。再说,这间院子除了她,可是住着三个男人,程松和彭陆更是两个很优秀的保镖,她有什么好怕的。 这些话是桐一月自己安慰自己的,但这时间又过去了一小时,都快12点了,她还是没睡着。 这时,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程松在敲门“睡了吗外边有点动静,你快起来。” 桐一月一听,赶紧地去开门,只见程松从外边快速闪了进来,表情很凝重地说:“你看见对面小树林里的亮光了吗我怀疑有人进去了。” “小树林”桐一月脸色一变,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亮光,你确定” “是,我肯定没看错,我觉得不对劲这深更半夜的,谁会去哪里除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便在白天进行的,我想,该不会是跟我们一样也是来找沈泽宽” 桐一月头皮发麻,想想那小树林里可都是坟墓,半夜有亮光,那不是要把人吓破胆么 “你说得也不是没可能,这村里的人本来就很少,而且这么晚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人会在这种时候去的。我想,沈泽宽的存在,就是这村里很重要的秘密,不排除也有人跟我们一样在找他。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去小树林外边等着,看看出来的人是谁。”程松的神色很坚定,胆子也很大。 桐一月却傻眼了,瞪圆了眸子,惊悚地说:“去小树林那我呢我难道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吗” “我认为,你跟我们一起去,比留在这里更安全,那个孙建文看起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一个人留下,太危险了。” 桐一月的脸都白了,脚底都在冒寒气,肌肉僵硬笑都笑不出来要去小树林吗,现在 一屋子四个人,孙建文已经睡得像死猪似的,可程松以及彭陆、桐一月,却各自拿着手电筒和防身的电棒,摸黑往先前小树林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手电筒暂时不能开,怕光亮会惊动别人,只能借着月光行走。 好在白天是走了个来回,所以知道这路况,只是要过河就得踩着里边的大石头过去。 那是村民们特意搬来的石头放在河水浅的地方,当作是桥,过去就是小树林了。 有两个保镖在,但桐一月还是感到神经都绷紧,这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有一天自己会半夜来这种地方。 天上那一柠檬似的月亮多美啊,璀璨的星子比钻石山还漂亮。如此迷人的月色,可是却要来坟地,真不知别人是怎么想的。 耳边偶尔有蛙鸣声,混合着潺潺河流声,寂静的夜晚,如果再有别的响动,都会显得很突兀,会吓人。 过河到了小树林边上,三人就停下不再走,蹲在一块大石头后边等待着。 桐一月这一路上都在冒冷汗,假如还有别的选择,她也不想来这儿,可是程松的顾虑很有道理,白天那个孙建文看她的眼神总是不对劲,太猥琐太色迷了,如果两个保镖不在屋子里,还真不知那孙建文醒了之后会起什么歹念。 不在屋子里等待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守在小树林外边,桐一月绷紧的神经随时都在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彭陆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安慰一下 “别紧张,有我和松哥在,牛鬼蛇神都不敢来。” “小声点”程松一边提醒彭陆,一边还伸长了脖子树林里打望。 可是光线太暗,只有月光照着,哪里能看清,不过一会儿之后,树林里就发出了一点亮光,惊得桐一月差点喊出声。 “好像也是手电筒的光” “嘘注意了,脚步声,有人来了。” 程松也全神戒备,直勾勾盯着那亮光,越来越近了。 桐一月摒住了呼吸,异常紧张,手心在浸汗,是热的,可背上却是凉飕飕的。 谁都不知道从树林里出来的会是什么人,但只要是人也好过是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依稀可见两条黑影出来了,但亮光消失,他们是把手电筒收起来,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桐一月三人都不敢妄动,静静的,想听听看这两个黑影会说话吗 “老狐狸不得好死” 隐约只听到这几个字,但是已经把桐一月他们给惊到了什么老狐狸难道是指的沈泽宽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两条黑影是谁为什么要找沈泽宽 程松悄悄在桐一月耳边说:“我和彭陆先冲出去,你记住,手电筒照着,看看那两人是谁。” 桐一月点头,紧张地抓住了手电筒,准备配合程松他们。 当两条黑影经过桐一月他们藏身的大石头,程松和彭陆猛地窜了出去,他们手里也有电筒,加上桐一月的,三把电筒一时间都照亮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程松一声呵斥,和彭陆一起拦住眼前两人。 手电筒的照射下,能看清楚这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脸上居然戴着口罩。 桐一月顿时就傻眼,又是口罩口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使了,简直就是必备神器吗 两个戴口罩的都是男子,遇到这半路杀出来的人,他们却并不那么慌张,口罩后边传来闷闷的声音 “你们又是什么人” 就这样扛上了,谁都不愿老实交代自己的身份。 “你们深更半夜跑来这儿是想挖坟吗盗墓的” 两个戴口罩的男子显然被程松的话给逗哭笑不得,其中一个很不耐烦地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就好,你们也不像是本村的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我” 程松的话还没说完,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那两个戴口罩的男子也是被惊到。 “不好,村民来了,快走” “走走走,快跑” 也不知是谁先喊的,两拨人就各自撒丫子跑开了,包括桐一月,她也紧跟着程松后边,沿着河边跑。 村民还在后边嚷嚷着追上去,他们就是听人说这边有可疑的人出现,以为真是去挖坟的,哪里还坐得住,虽然来的只有十几个人,但如果被抓到,如果不能让他们相信的话,那下场就有点不妙了。 慌忙中,桐一月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拉着跑的,开始以为是程松,可是跑着跑着感觉不对劲,这不是程松吧,而是个戴口罩的 月光哪比得上灯光,桐一月看不清,又想打开电筒,可是这个男人却一把拽住了她那只手,低声说:“你傻吗,一开电筒就会把村民引来,到时候你还想跟他们说得清” 桐一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直勾勾盯着这个戴口罩的男子,脑袋有点发懵:“你你说话的声音很像我认识的人。” 她这么不确定的语气,只因为自己都觉得那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是那个人,他早就坐飞机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偏僻的小山村还半夜去坟地里。 这男子微微一愣,昏暗的光线掩饰了他眼中的异样,他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见那些打着电筒的村民们没有再追来了,这才放心下来。 还有程松和彭陆,这时也赶到了。 “小桐,小桐你没事” “哎呀我的姑奶奶,刚才真是被吓到了,还以为你跑不见了,还好还好” 桐一月正想说她刚才是怎么会拉错了人的,一转头却发现身边的口罩男子不见了。 “那个人呢” “谁啊”彭陆愣愣地问。 “两个戴口罩的男人,我刚才拉错,不小心拉到其中一个的手,跑来了这里。” 程松望着茫茫夜色,若有所思地说:“这个人的动作很快,你刚才看见我们的时候,他就闪了。” “算了,有惊无险,还好没被村民发现,我们还是快回孙建文的家吧。” 桐一月挥挥手,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走去,不远处就是孙建文的屋子。 但桐一月这心里并不平静,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跟那个戴口罩的男子说话时,似乎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有点像中药味。 她曾在ti身上闻到过,可是可是那人不可能是ti啊,她今天亲眼看着ti离开的。 不过,仅仅是看着他进入贵宾通道而不是看着他上了飞机没再下来。 桐一月没有说出自己心头的疑问,越想越觉得或许是自己神思紊乱才会产生错觉的。 回到屋子,孙建文果然醒了,见到桐一月他们回来,孙建文立刻紧张地问:“你们去哪儿了” 桐一月略一思索,平静地说:“刚才小树林那边有动静,村民过去了,我们也去看了看。” “那你们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孙建文半信半疑的表情,不怀好意的眼神又在桐一月身上乱瞄。 “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你天亮之后可以去打听一下。” 桐一月没打算告诉孙建文关于那两个男子的事。 孙建文本来还很困,见状也不再多说,回房间继续蒙头大睡。 折腾了一阵子,知道小树林的动静是两个男人的杰作,桐一月这心里不但没有踏实,反而更不安了。 到底是不是冲着沈泽宽来的答案明显是很可能,但是除非有进一步的证实,目前还不能确定。 桐一月到凌晨了总算是睡去,早上9点才起床,一下楼就听到孙建文在说话,很大声。 他说昨晚村民发现有人在小树林里鬼鬼祟祟的,但没有追到人,如果被追到,很可能会被当场打一顿。 因为这村里曾经也发生过有人的坟墓被盗,所以每个人都很忌讳这一点,一旦发现有可疑的,先打了再说。 这话,也是孙建文在警告桐一月他们不要妄动,否则如果运气不好真招来一顿打,太不值得了。 吃过午饭,桐一月三人就在这村里转转,趁机也向村民们打听一下关于沈泽宽以前在这里养病的事。 但村民显然对这个人不熟悉,说沈泽宽在孙建文家很少会出来,至于他猝死当天去钓鱼,更是蹊跷,因为没人看见过他以前去河边钓鱼。 又是一团迷雾,桐一月感觉自己快失去耐心了,失望、迷茫、惶然,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查,她一时间也没了方向感。 听村民说,半山腰上有一座寺庙,里边还供奉着香火,有僧人在礼佛。 桐一月想去拜拜,希望自己能冷静一下,不要那么浮躁。 程松和彭陆也跟着的,还特意在村口买了香烛。 这寺庙很小,在周围的名气也不大,前来的香客少,看上去很冷清。 桐一月在拜佛时还悄悄许个愿,虔诚地三拜九叩之后才出了寺庙。 这半山腰上比山下更凉快,一阵风来,还有点冷,但空气却是更好了,寺庙周围是一片竹海。 桐一月随意地逛着,没有什么目标,只是想在这一处清静地走走。 在竹林深处,也就是寺庙的后院,掩映在翠绿中,很不容易发现。桐一月也是无意走到这里,不由得一愣 正当她怔忡之际,这后院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戴口罩的男子,一看之下,桐一月蓦地大惊。 “你是ti的助理”桐一月简直难以置信,脑子里瞬间想到了昨晚,惊诧之下脱口而出:“昨晚就是你和ti在小树林里的” 桐一月的惊呼,不是没道理的,只因眼前这男子虽然戴着口罩,但他露出来的眉毛,那一边有道浅浅的疤痕,桐一月记得很清楚,这就是ti那位助理的形象。 昨晚那样的情况,光线太黑场面又乱,桐一月没看清楚这疤痕还不敢妄下判断,可现在,她觉得99可能 这位助理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虑,但还是保持着镇定说:“翁太太,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激动,虽然我也很意外会在这里见到你,不过,真是抱歉,我还有事,失陪。” 太狡猾了,这家伙不否认也不承认,打马虎眼儿呢。 桐一月按捺住心底的激动,望着他的背影,想再追问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到底ti在不在 但对方显然不想回答,走得很快,桐一月追不上,回头又再看看那后院的大门难道ti在里边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桐一月就那么神差鬼使的,慢慢走回到院门口,却只能局促地踱来踱去。 这可是寺庙,不是酒店宾馆,僧人也都是男的,她不方便进去,可是,这道门,就像是有魔力似的,像有什么在召唤她。 titi会在里边吗桐一月原本低落的心都被提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会去猜想。 在这里站了好一阵子,周围的气温都变得有些凉了,桐一月也抱着双肩,在寒意中瑟瑟轻颤着山上果然不能待久了,衣服穿得不够,受不住寒气。 望着眼前的紧锁的院门,桐一月心里无声的叹息,正转身之际,却听里边传来一个嘶哑低沉的男声,带着熟悉的讽刺:“你这么虔诚地站在门外,就为了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就不怕你家翁冕知道了会吃醋” 这声音这是 “ti”桐一月惊喜地喊出声,心里在欢呼着,可是当她反应过来他所说的话,她就皱起了眉头。 “你不止一次提到翁冕,为什么你以为我和翁冕的关系不正常吗我们根本不是外界想象的那样,我们是清白的。” 桐一月也说不上来为何自己会在意ti的话,其实对于她和翁冕的流言蜚语,她早就听过无数,但唯有ti所说的能激起她心底那一点酸意。 ti却冷冷地说:“你何必跟我解释” “我”是啊,桐一月也惊觉自己的异常,干嘛要解释,平时又不是没被人误解过。 桐一月一阵心烦意乱,隔着院门,她看不到ti,却能听出这声音,那么厚重的颗粒感,像磨沙纸似的,就是ti无疑。 她应该追问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昨晚是不是他 “ti,你不是回国去了吗,怎么突然会在这山上的寺庙里还有昨天晚上,你和你的助理,是不是去了山脚下的小树林” 里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之后才慢悠悠地说:“桐一月,你是不是过于关心我了难道你真的喜欢上我不然你怎么会对我的私事那么在意” 桐一月紧紧咬着下唇,她能听出他讽刺的语气,她应该转身就走的,可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很想很想再看看这张脸,想看看那熟悉的背影 她知道这是在找自虐,但她的意识不受控制。i动心 “我我只是只是”桐一月脑子混乱,说话都不是顺畅了。 “我说过,我不会对你有兴趣。如果你真的喜欢上我,你就趁早死心,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他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冰凌塞进她的胸口,激起她的疼痛,冷冻着她滚烫的血液。 她呆住了,几秒之后她才自嘲地苦笑,自己这是在干什么,面对这个男人,她一再地失控,甚至还在这儿等了好半天不走这不是她该有的行为,她是迷乱了,她该清醒了。 桐一月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地说:“抱歉,打扰了,告辞。” 简单几个字,桐一月不再逗留,毅然转身,狠狠咬牙,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不能沉溺在幻想里,她爱的是翁析匀,而院门里那个人是ti。 即使两者有相似,可他毕竟不是翁析匀啊。如果是她老公,他怎么会忍心让她在这寒风里站那么久 外表的相像只是一层虚幻,她爱翁析匀的灵魂,爱他身上所有的优点缺点,而ti只会讽刺她,打击她,这样的人,又怎能跟她的老公相比 桐一月就这样不停地告诫着自己,然后,走出这片竹林。 程松和彭陆都在等她,见她出来了,焦急地迎上去 “天色有变,我们得赶紧下山去。” 桐一月抬眸望望头顶,确实天色不如先前那么亮丽了,远处还有一片乌云在缓缓往这边移动,看样子不妙。 三人急匆匆下山了,而桐一月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那院门竟开了,走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外伫立良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也很意外,在这里居然遇到桐一月了,而她好像也在做着某一件危险的事。 或许她自己还没意识到那种可怕的危险,以为只要有两个保镖在身边就能平安无事了吗她真是太掉以轻心了。 这男人眉头深锁,双眸里尽是担忧,很难想象他先前还对桐一月说着那么冷绝的话。 就这样站着发呆也过去了大约一小时,天空越发阴沉,像是快要下雨的样子。 他返回院门里,正好有僧人过来说,该到晚饭时间了。 他借宿在这里,但却是不会跟僧人们一起吃饭的,他有专门的伙食。 他也不吃荤,只吃素,并且晚上这一顿,不吃米饭。 在这清静的地方,就只有他和助理两人在吃饭,三个素菜一个汤,简单朴素的一餐。 “怎么您吃这么少,没胃口吗” ti摇摇头,喝了两口汤,夹菜却是很慢的,好像筷子都很沉重,这不是有心事是什么,还不承认呢。 助理只能无声地叹息,知道这人是因为什么会傻呆呆的,还不就是心里有牵挂么。 这时候,一个穿着素色僧袍的和尚跑进院里来拿东西,引起了ti的注意。 “拿绳子做什么” 那僧人一边跑一边匆忙说:“有人掉下山了,我们去救人。” “” 掉下山,怎么掉的是谁掉下去了 此时此刻,在半山腰的某一处陡峭的崖壁边上,程松正一脸焦急地冲着下边大喊 “桐一月,桐一月桐一月” “桐一月你怎么样了出个声” 看这架势,是桐一月掉下去了。 这山不是风景区,路都是长年累月被踩出来的,不是特意修葺的,也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 平时也都还好,小心点贴着里边走就没事,但前两天这一片下雨,山石泥土都所松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来个滑坡。 桐一月也是运气不好,在她掉下去之前,程松走在前边,没事,但她后来一脚踩下去就松动了,身子往下坠,抓都抓不住。 下边又是一片密林,加上光线不好,站在崖壁边上也看不到下边是什么情况,没有工具的话,很难救援。 所以彭陆回去寺庙搬救兵了,拿来绳索,就可以下去找人。 如果是掉在山脚还好,但偏偏不是在山脚,是在半山腰,只能从这个地方下去,希望桐一月命大,不要碰到尖锐的或者硬物比如石块什么的。 桐一月掉到哪里去了她此刻正在一个土坑里,刚才掉落进来时虽然没有受重伤,但也是头昏眼花的,脚还扭到了,很疼,胳膊和腰上有些刮伤擦伤的痕迹,不过好在没有更深的伤口,如果及时来救援,安全上也没问题。 但坏就坏在下雨了。 这土坑上边那周围有松动的大树,还有石头,如果雨势很大,土坑的口子有可能会撑不住往下陷,那棵大树的根部如果松动,土坑也会塌。 而桐一月还在里边,爬也爬不动,跳也跳不上来,最要命的是她现在好冷。 雨水倾泻而下,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在天际划过可怕的电蛇,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山谷桐一月不但冷,而且脚还痛得不能动弹。 没流血,就是肿了,需要立刻医治,但眼下,她连怎么从土坑里出去都不知道。 虽然桐一月很肯定程松和彭陆会来救她,可是现在天黑了,天气也这么恶劣,他们能不能尽快赶来,还是个问题。 桐一月全身都在哆嗦,感觉自己快要冻成冰棍了,那雨水无情地洒下来,连血液都要给她冻僵。 桐一月缩成一团,抬眸看着右上方土坑的边缘,那里的大树,会不会真的倒下来 土坑一旦垮塌,桐一月就会被埋在里边,她会死 “不我想死我还有孩子我不想死我想活”桐一月心底在悲鸣,渴望活下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救援的人不可能那么及时赶来,而那棵大树已经倒下来,土坑瞬间塌了大半。 桐一月的身子被埋,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位还在空气里。 如果再继续塌,她就真的完蛋了 她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好似是到了地狱 在大自然面前,人的生命太弱小太脆弱,桐一月想不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 暴雨、雷电、狂风这是她的世界末日吗 桐一月大半个身子都被泥土掩埋,她感觉心跳都快没了,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 “也许是翁析匀在召唤我了他也想念我了吧”桐一月泪如雨下,她只能在死亡来临之际,用这样苍白的安慰来说服自己。 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前一刻还好好的,现在却面临着死亡。 被泥泞埋了大半个身子,桐一月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浸入骨髓的寒意让她差点就要昏死过去。 她无助地望着夜幕闪电划过的痕迹,心底的恐惧已经将她的整个意识包围。她在嘶喊,声音却时时被雷鸣所掩盖。 她快要死了死了会去哪里是烟消云散还是去到那个有爱人有亲人的天堂 土坑的边缘还在继续垮塌,泥土沙石已经淹到了她的脖子,一旦淹没她的嘴巴和鼻子,她就没救了。 死亡的气息是如此阴冷可怕,令人窒息的绝望会摧垮人的意志。桐一月闭上了眼睛,或许,下一秒,这土坑里就看不到人了。 在这生死一线间,桐一月快撑不住了,却忽然听到一声嘶吼 “抓住”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一定是男人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来的,几乎在同时,桐一月面前掉下一根绳子。 这声音桐一月猛地全身一震,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下,她死命地抓住绳子,近乎疯狂地哭喊着:“我抓住了,拉我上去” 这是生存的希望,是绝望中迸发出来的一点曙光,任何语言都形容不了此刻的惊险和感动,那种对死亡的敬畏,没尝试过的人不会懂。 桐一月被拉出了土坑,不顾一切地抱住这个男人,然后,就在两人身后,那土坑瞬间完全塌陷,如果他再晚到几秒钟,桐一月就是死。 “ti,是你”桐一月在昏厥过去之前发出的最后一点声音,便到在了他怀里,失去了意识。 在她刚才的眼神,分明是一种巨大的惊喜,好像在说:“你来了,真好”。 ti冒着危险来救她,如天神一般在最危机的时刻出现,他现在全身都在发抖,这是一种后怕,假如他没能及时赶到,会是什么后果 其实参与救援的人还不少,程松和彭陆,还有寺庙里来了几个僧人,ti的助理 但是,这山腰的密林里,就算是白天都难找到一个人,何况是下暴雨的晚上。 也是桐一月命不该绝,ti找到她了,将她救起,虽然现在她昏迷,但总好过被淹没在土坑里,那或许可能死去几天都没人找得到。 带着一个昏迷的人,ti没办法走出了,而且桐一月现在身体状况很糟糕,不适宜再淋雨。 比她更糟糕的是ti,原本就还在病中,再这么折腾一番,他一个大男人也撑不住。 一个窄小的山洞里,ti把桐一月带到里面避雨,外边的风声雨声密集得让人心慌,不知道什么时候雨会停。 手机都废了,进了水,开机都开不了,通讯隔绝,无法联络到其他人,只能暂时窝在这里,等待天亮。 钻木取火。i就在山洞里寻找可以生火的木头。 这里一片漆黑,半点亮光都没有,真像是到了世界的尽头,孤立无援,只能靠自己了。 经过几番尝试,ti终于在摸黑的状况下升起了火。 这火光虽然很微弱,但在此刻恶劣的环境中,这就是星星之火,是求生的希望 有了这火光,ti就能看清楚山洞里的情况,侥幸的是,这儿居然有不少干树枝干柴火,如果省着用,兴许是能支撑到天亮的。 ti将桐一月抱过来,让她也汲取着火光的温暖。 ti摸了摸桐一月的额头,心里又是一紧她在发烧。这可真是雪上加霜啊,发烧不是小事,山洞里什么都没有,怎么给她退烧 桐一月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因为都是泥土,一会儿衣服干了之后就会变硬,会使得她的皮肤无法呼吸。 ti无奈之下只能将她的衣服脱下来,而他的衣服也是湿透了的,脱下来烤干。 他将桐一月的衣服拿到山洞门口,冒着刺骨的寒风,把这衣服在雨水里洗干净,却不拧干,然后再回到她身边,将湿衣服晾起来。 她虽然在火堆旁边,可还是在瑟瑟发抖,看上去就像一只脆弱的小兽,随时都会死去。 ti在她昏迷的时候,才能流露出眼底那些隐藏的担忧和心疼。 他紧紧搂着她,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没有发抖了,但人还是不清醒的,迷迷糊糊,时不时发出梦呓的低喃,两只手还不安份地在他怀里乱动。 ti真是受罪啊,温香软玉在怀,可他还要隐忍着,这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 桐一月嘴里发出咕噜一声,含糊地嗫嚅:“老公你回来了我知道是你老公我好想你唔” ti露出惊愕的神色,但低头一看,她还闭着眼睛,看来并没有醒。 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却疼惜地将她抱得更紧,喃喃地说了声:“你真傻啊” 昏暗的光线中,桐一月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抬眸望着他,像着魔似的痴迷的眼光,含着热泪,手捧着他的脸颊,在他惊讶的眼神中,她吻上了他的唇。 ti瞬间就僵直了,可她却热情如火,笨拙的动作撩拨着男人紧绷的神经,在他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之后,他脑子里的理智也都被打翻了,陡然间从被动变为主动,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下去。 桐一月是不想清醒,她此刻不想分清楚是梦还是真,她只知道太久太久的思念需要找到突破口。 吻到喘不过气来,她才瘫软在他怀里,泪痕涟涟,脸上却是带着一丝喜悦的笑意,飘忽不清的声音说:“老公,你别再离开我了” ti吞了吞口水,强压下那股差点爆炸的渴望,干涩的喉咙里发出苦笑:“我不是你老公,你看清楚,我是ti。” “不我不管我不要听不要听”桐一月竟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或许她现在只是因为发烧神志不清 不管怎样,也许糊里糊涂才好,至少可以短暂地释放内心的痛苦和悲伤。 就算现在来个一千瓦的灯泡照亮,就算有人说这不是翁析匀而是ti,桐一月也不想去搞清楚真实是什么。她需要的就是这种可以让她暂时沉浸在甜蜜里的假象。 “老公你太狠心了,怎么可以丢下我你知不知道,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唔如果是在做梦,那我不要醒来,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在我身边嘻嘻老公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啵儿” 桐一月这是完全放开了自己,真情流露,不管是撒娇还是卖萌,都是她内心真实的东西,都是她想对心爱的男人表露出来的。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孩子,只有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会那么单纯无邪。 ti也知道现在辩解是没用的,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他只能安静地听着她念叨,弱弱的火光中,能看到他竟然也会偶尔露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笑。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边的雨声风声停了,没有电闪雷鸣了,渐渐的透进来一缕光亮。 桐一月混沌的意识是被寒意冷醒的,睁眼就看到一堆冒着白烟的灰烬,是烤火取暖留下的。 她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但却是干净的,烤干了的。 桐一月猛地坐起来,脑海里一下子涌进无数的片段,昨晚发生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是ti 一回头,就看见ti躺在她身边,莫名的,她心底感到一阵踏实和感动,眼眶发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劫后余生,她没死,是这个男人救了她。 一辈子都忘不了在死亡边缘的感觉,一只脚都踏进地狱了却又被人拽回了人间。她该哭也该笑,她就算是疯狂发泄情绪,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山洞外的一切都那么清晰,经过雨水冲洗后的山林格外干净,还有鸟儿的鸣叫声,有薄薄的淡黄色光晕,是朝阳升起了吗 桐一月急忙跑到山洞外,抬头望向天空,果真如她所料,一轮鲜艳的红日在东方的云霞中冉冉升起,像极了一只被放大n倍的咸蛋黄。 清新的空气里散发着浓浓的负氧离子,混合着泥土的清香,钻进呼吸,洗涤着身体的每一处污秽,勃勃生机能将那些恐惧和阴暗都赶走。 昨晚还像世界末日,今天就是阳光明媚了,这巨大的反差,让桐一月无不感慨既然大难不死,她就要更坚定地活着。 返回山洞,桐一月想叫醒ti,可是他却睡得很沉,怎么都没反应。 桐一月看着他这苍白异常的脸色,感觉不妙,难道不是正常的睡过去吗如果是正常的睡,怎么会叫不醒 他的体温正常,呼吸心跳和脉搏都是正常的,但为什么就是不醒呢 “醒醒我们该出去了,天亮了醒醒啊。” 桐一月凝视着他的睡颜,无端地感到揪心,手也不听使唤地伸出去,抚摸着他额头发际处的伤疤。 “有疤的男人怎么能这么好看呢不但无损于他的容貌,还多了别人没有的沧桑感,这下巴,留一点浅浅的胡茬真是太迷人了” t: 第122章等我回来带你走 桐一月心里在默默叨念着,浑然没留意到他的手指动了动。 下一秒,她的手被人猛地抓住,他倏然睁开的眼眸充满了狠厉与戒备。 “你醒了”桐一月尴尬不已,她只是想摸摸他的伤疤,没想到又被抓包。 ti坐起来,冷冷地甩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你总是喜欢偷偷研究我的身体吗上次想掀我的衣服,这次又摸脸” “我”桐一月只觉得耳根发烫,怎么听他说得她好像很色似的,其实她真不是花痴女啊。 “你该清醒一点,我说过不会看上你,希望你记得这一点。”他淡漠的声音,刺耳的语言,比这山间的空气还冷。 桐一月愣了愣,微微眯起眼眸,脸颊却浮现出一丝气恼:“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昨天为什么要冒险来救我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ti闻言,右边那眉毛轻轻一掀,别开视线:“救人是一回事,不要跟私人感情混为一谈。” 桐一月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出于什么心态,竟脱口而出:“你还在误会我和翁冕要我说多少次才肯信,我和翁冕是清白的。” ti倏地嗤笑:“那是你的事,真的不用跟我解释,总之,我不管你是安的什么心,你的心都不该放在我身上,我不是你老公,我是ti。” “不你别骗我了,我觉得你就是我老公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容貌只有几分相似,鼻子和下巴都变了,但我相信我的直觉,你如果不是我老公,昨晚就不会来救我,你别想再忽悠我了,你是不是想考验我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吗老公” 桐一月激动地抱住了ti,哽咽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令人心疼。 ti再次石化了,僵硬的身体没有动,好半晌,他那只放在桐一月背后的手才从空中缓缓落下,终究还是没有去触碰她。 他嘶哑而又机械式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盘旋着 “你是发癔症了吧,你想想,如果我是你老公,我怎么会在看到你背后有伤了却还要你跳进游泳池如果我是你老公,我会离开吗至于你说的昨晚救你参与救援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你的保镖,有我的助理,还有寺庙里的僧人,我只不过是运气好,先找到了你,难道其他人先找到你,那也是你老公” 他太平静了,而桐一月的激动兴奋喜悦,就被他这么浇熄。 她痛苦地咬着唇,从他怀里退出来,怔怔地望着他,眼眶里都是满满的雾气,脑子里回想着他说的话,她不愿相信自己判断错了,但是,理智在告诉她,他说得有道理。 ti习惯地勾唇,那股桀骜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他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却像是距离千里之远。 陌生感,疏离感,让桐一月不禁要怀疑,昨晚的他和现在的他,真是同一个人吗 “走了,别傻站着。i喊了一声,率先走出了山洞。 桐一月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画面,她想起来了,他曾将她抱在怀里,当时两人的衣服都在烤着吧还有那个热烈的吻,他分明有过回应。 熟悉和陌生,都在这个男人身上交汇,桐一月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掉了,蓦地冲出山洞,朝着他的背影大喊:“你为什么会进去山脚下的小树林你是来找沈泽宽吗” 想来想去,那小树林里,除了沈泽宽的坟墓,还有什么是会值得人注目的 ti闻言,停下脚步,冷峻的侧脸上,眼中是一抹自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进小树林只是因为白天在那里祭拜亲人,掉了一件东西在树林里,晚上进去找找,有什么问题吗你不要再臆想了,否则你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的解释,难以让人信服,可却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桐一月心底涌起一股失望,默默走在他身后,不再说话。 他那么酷,那么拽,好像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他还总是无情地说话打击她。 桐一月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男人就像是迷雾,像是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似的。 她不相信他昨晚冒险去救她,仅仅是一时善心。可他那种佯装无所谓的样子又让她气恼。 一张面瘫脸,她要怎样去打破他 “哎哟”桐一月一声惊呼,ti立刻回头跑过来,紧张地扶着她。 “怎么了” 桐一月咬着牙,面色苍白,一看就是在强忍疼痛。 “我的脚,昨晚在土坑里扭到” ti一听,弯下腰,将她的裤腿往上轻轻一提,果然,她脚踝处红肿了一大片,像被塞了个小馒头。 ti的脸色变得很阴沉:“刚才怎么不说,既然脚痛,就不该走路。” 这么凶,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但桐一月却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大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干嘛这么激动,是不是看着我受伤,你很心痛很紧张” 这男人嘴角一僵,眼角犯抽,梗着脖子冷冰冰地说:“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 “哼,口是心非,还不肯承认” ti的脸色都快变成酱紫了,有种被人戳穿的尴尬,赶紧地蹲下身子,以免被她看见他眼底的异样。 可是,桐一月却笑得很大声,肆无忌惮地大笑,一时间都忘记脚上的疼痛。 “哈哈你也会脸红啊哈哈哈” ti咬牙切齿,这女人故意拿他开心是吧下一秒,他已经将人打横抱起。 “啊你干什么”桐一月惊骇之下急忙抱紧了他的脖子,怕摔下去了。 ti稳稳地抱住她,行走在坑坑洼洼的泥泞中,而她却因被抱着而感受不到颠簸。 “你的脚伤势很严重,暂时不能再走路,否则会废掉。我现在把你抱回山洞,你就在那里边等着,我会叫上人,回来把你带出去。” 他笃定的语气,不容人反驳,命令式的。 好霸道桐一月心里嘀咕,可是,却有淡淡的暖意。曾经,翁析匀不也是霸道得一塌糊涂啊 ti将她放下来,又找来少许木头生火,临走还抱了一堆树枝在她身边。 “慢慢地加火,不要太大,够你取暖就行,还有这个”他递过来一把亮晃晃的匕首,这是他防身用的东西。 “拿着,万一有陌生人或者野兽靠近,你要保护好自己,等我来。” 他将匕首放在她手里,那眼神,充满了担忧和焦灼。 桐一月心头一震,滋生出一种熟悉的恐慌,好像他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了。 失去一个人的感觉,她有太深刻的体会,她知道那有多痛,而此刻,她又一次地感受到了。 桐一月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红肿着,像桃子,她无法解释为何心会这么揪紧这么抽痛。 “你真的会来你不会突然跑不见或是故意不来见我”她轻颤的声音,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ti那深如宇宙黑洞似的眼眸认真地凝视着她,他竟然笑了,真正的笑,不是冷笑嘲笑,是温暖的笑。 桐一月竟看得痴了,这是第一次见ti笑,如此惊艳的笑颜,好像一束光照进了山洞。 “你现在什么都别多想,只要想着,我会来,就够了。” 他说完就站了起来,但又弯下腰,在她额头上,如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下,之后他便要退开,但桐一月却抱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瓣吻上去,无声的柔情就这么蔓延开来。 他还是刚开始僵硬,可马上又变得火热起来,深深地纠缠片刻之后才放开了彼此。 桐一月那苍白的脸颊变得有点潮红,羞涩地望着他:“你路上小心,我等你。” 就像是依依不舍的小夫妻在告别,你等我,我等你,这些话,最简单,却也在此刻成为最动听的情话和承诺。 ti走了,搬救兵去了,他一个人是很难带着一个伤员走出这片密林的。 桐一月的脚昨晚在土坑就已经受伤,撑到现在却没有任何伤药来处理,加上还要走在这样湿滑不平的山路,对她的伤势很不利,很可能真的就算走出去了都会落下令人遗憾的伤残。 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人来救她,但前提是要ti先出去。 山林里充满了未知的凶险,ti能不能安全搬来救兵,那都还是个问题。 桐一月一个人留在山洞里,心情是一刻不得平静的,一直都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如果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会听到的。 但昨晚程松以及其他的救援人员,都在行动的过程中遇到不同程度的麻烦,几个僧人里,有三个都受伤了。程松和彭陆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昨晚搜寻桐一月的时候,他们也都挂彩了,在那黑漆漆的林子里,一个是小腿受伤,一个是右臂。 已经报警,救援队在赶来的路上。由于路途较远,还没那么快赶到。 这等待的过程真是太煎熬了,两个保镖以及ti的助理都像要疯了似的,不敢去想那种最坏的结果。 在昨晚那样的恶劣环境,能独自一人在山林里遇险还生存下来的机率,很小。 这只救援队似乎也不是普通的,除了人数众多之外,竟然还调动了一架直升机。 桐一月在山洞里不知道外边都忙成什么样了,她只祈祷ti快点回来带她走。 一分一秒过去,桐一月不知道这都到了什么时间,但是,去洞口看看,烈日当空,看来是中午了,可ti还没出现。 这山林太大了,一共几十个人都在参与搜救,但这几十个人一进入山林就变得很渺小,要在这样的地方寻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桐一月越来越坐不住,很想跑出去,但她的脚伤得很重,刚才只是去了洞口看看都痛得像快晕过去,现在更是完全无法动弹了。 她觉得,那伤处的骨头也许折了 桐一月昨晚淋了雨,晚上又没休息好,虽然早上退烧了,但现在又烧起来,加上饥饿,疼痛她又感觉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还不停地打寒颤。 她最终倒在了地上,意识模糊,撑不住了。 她艰难地睁着眼睛,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ti我好难受我感觉好像要死了我等不到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来你说过会回来找我的,你你说话不算数” 她想不到昨晚逃过了死神,今天却又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滋味,她似乎失去了知觉,甚至产生幻觉了。她看见了翁析匀,看见了她的母亲,看见了父亲,还看见了她的孩子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宝宝妈妈爱你” 桐一月神志不清了,开始说着胡话,因为烧得更严重,已经40度了。 桐一月忽然觉得耳边传来轰鸣声,但她以为是自己幻听。i留给她的。 “为什么你还不来ti为什么” 她想起他离去时曾是那样坚定地说一定会回来接她的,可现在呢她就要死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她已经无法看清眼前的人,她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着,感到好像离开了地面她拼命地睁开眼皮,看到自己在半空中,看到山林在脚下是死了吧,这是在升天吧 桐一月心底在哀嚎,闭上眼,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然后,一会儿之后,她被一股大力拽着拖进了一个地方,她不再感到寒冷,迎接她的是满满的温暖。 她贪恋着这团热源,她紧紧抱着,她甚至闻到了一缕熟悉的味道药香 是ti 桐一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她在昏过去之前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他那么温柔地看着她,而她就在他怀里,好暖和,好安全,她知道自己没事了。 ti眉头紧锁,看见她晕过去,他心里的焦虑在不断扩大,催促机师:“快点,全速” 驾驶舱里的机师很干脆地应了一声,将直升飞机的速度提升到极致。 是ti从直升机下来,将桐一月带走的。她的脚伤无法走路,他就拽着她一起从地面升空,抓着直升机下伸下来的安全绳,如此酷帅狂拽的离开了险境。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险过去了,但是这经历不会从脑海中抹去,过程中的每一个感受都会铭记于心,会带来怎样的改变,就看当事人怎么去领悟了。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有点刺鼻,全白的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正发出滴滴答答的轻响,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就像是在给人催眠。 桐一月就躺在病床上,刚刚才退烧,但是她的一只脚却打上了石膏,暂时她需要住院。 桐一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她的亲人爱人和孩子。梦境很美,她不愿醒来,但是潜意识又在催促她苏醒,因为,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床前的男人手肘缠着绷带,愁眉紧锁地坐在她面前,等待她的醒来。 桐一月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下意识地喊出声“ti” ti是她昏过去之前最后看到的人,她会这样,也是正常的,可是,转过身来的人,却不是ti。 程松很无奈地说:“ti不在这儿。” 桐一月一愣,眼底一抹淡淡的失望,咳嗽了几声,嘴上却否认地说:“你和彭陆怎么样了,这是哪里” “我和彭陆只是轻伤,到是你的脚,最近不能走路了,要养伤。这里是盐帮镇的医院,不过你醒了就可以考虑转院。” 桐一月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瞄着程松:“那个ti呢他有没有受伤” “我不知道,没见着他本人,他病房是由他的助理守着,不让人进去。” “啊不给探视” 桐一月的心被揪了起来,琢磨着,这怎么行呢,不管怎样,她都应该去向ti道谢,要不是他,她已经升天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下地啊还是过几天再说吧。”程松不得不很善意地提醒她。 桐一月心想也是的,脚不利索,打着石膏呢。 “我口渴很饿” 程松听她这么说,反而放心多了,她现在知道口渴知道饿,是身体需要,要靠进食和营养来补充体力。 桐一月其实挺着急下地的,可无奈现在不行,只能忍着。 到了第二天,桐一月的精神好些了,进食之后有了体力,脑子也灵活多了。 程松和彭陆都在病房里,他们是轻伤,不用住院,但是桐一月现在需要人照顾,身为保镖,端茶递水那是应当的。 她遇险的事,乾昊也知道了,每天都几通电话来关心她。这家伙人在忙着公事,但心里却是牵挂着她的。 程松给安排好了出院,离开小镇,回家去再让桐一月去一家更好的医院治疗,毕竟小镇上的医疗条件很有限。 明天就要走,可桐一月心里还惦记着ti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又要分别,桐一月感到心情很沉重,回想与ti之间的种种,她是越来越分不清到底他是ti还是翁析匀。 这天晚上,桐一月辗转难眠,总觉得明天就那样走掉的话,很遗憾,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ti的病房就在这一层,与桐一月的病房隔着一段距离。 他此刻却是睡得很熟的,背对着房门,一点动静都没有。 门外,程松正在跟他的助理说话,那助理总是口罩不离身,每次都用口罩将自己的脸遮住,真怀疑他不怕得皮肤炎么。 程松今天显得格外有兴致,很健谈,那助理虽然听着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面子继续听他唠叨。 过道上时常有其他病人经过,有的是走路,有的是坐着轮椅。 一个围着围巾,腿上盖着毯子,浑身裹得像粽子的病人正坐着轮椅朝这边移动过来。 到了ti的病房门口,她很紧张,生怕被那个助理看见。因为助理说不让其他人进来,她试过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现在有程松拖着那助理聊天,他是背对着病房的门,一时也没留意到身后进去了一个人。 这人当然就是桐一月了,她如果今晚不来见见ti,她明天都走得不安心。 桐一月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慢慢地将轮椅移动到他病床前。 她那只脚还打着石膏,只有依靠轮椅来行动了。 她现在就像个局促的小学生面对着老师一样,紧张,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ti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睡着了,但是我想对你说。谢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可我能肯定,你是在乎我的,是吗尽管你的外表比冰山还冷漠,但是你却不会让我有危险,你心疼,是不是” 桐一月这些话都像是梦呓般很轻很轻,但是每一句都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她不想压抑,她要说出来,因为明天之后,或许真的不会再见了。 “ti在你心里,我是个怎样的人呢我无法知道,可我却能肯定,我是你心里一个很重要的人。” 桐一月喃喃自语了一会儿,望着他的背影,她又忍不住伸手去她不死心啊,要看看他背上有没有那些刀疤,她才能说服自己。 她的手在颤抖,她摒住了呼吸,手在触到他衣角时停了一下,但立刻就不再犹豫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桐一月上次没成功,这一次她也还是没成功,因为,他又醒了,一个翻身就破坏了她的计划。 “又是你”ti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但桐一月现在却是十分激动,压抑的情感都爆发了,赤红的眼眶含着热泪,满满都是心痛和她无处可倾诉的思念。 “ti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谁”桐一月猛地抱住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的衣服用力往上一扯,手钻进他的背 这一瞬间,两个人都呆住了,紧接着就是桐一月突然发出的哭声“哇” “哇哇哇呜呜呜你这个混蛋呜呜呜啊”桐一月在嚎叫在哭喊,脸贴在他的背上,死都不松开。 只因为,这一刻,对她来说是巨大的惊喜,她亲吻着他背上的伤疤,滚烫的唇落在他的肌肤上,那么温柔而又灼热,带给他无与伦比的震撼。 病房里的哭声惊动了门外的程松和ti的助理,但两人在推开门见到这一幕之后就悄然退下了,没有去打扰。 ti能感觉到自己背上变得黏糊糊的,那一定是女人的眼泪和鼻涕混合着的结果。 可他竟然没有生气地将她推开,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任由她哭得那么响亮。 他心里也是在无声地叹息,女人的心思真是防不甚防,她那么锲而不舍的要看他的背,居然不顾女人的矜持,用手伸进他衣服里去摸,所以才会被她知道这刀疤,藏不住了。 “你太可恶了你瞒得我好苦混蛋害我那么心痛,我咬你” 桐一月哭嚎着,果真是张口就在他的肩膀上咬一口。 只不过,咬得很轻,可他却觉得疼了,只因为她此刻的情绪,他全都知道。 他背上的刀疤,是他最独特的印记,桐一月太熟悉了。以前没嫌弃过,现在更是如获珍宝似的亲吻着他那些疤痕,哭成泪人儿。 她的唇,每落下一次,他的身躯就颤抖一次,背上传来的灼热,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溶解。 她将他的身子扳过来面朝着她,她红肿的眼睛里全都是深情和控诉,她的拳头高高举起又落在他胸膛,哪里是真的舍得打他,她心疼都还来不及。 “你说,害我伤心了那么久,你怎么弥补”她看起来有点凶巴巴,可是这带泪的眼眶里全是爱,并且还抱得很紧,生怕一放手他就不见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差点就要投降,但最终还是强忍着,摇摇头:“我不是” “你还说不是”桐一月气恼地瞪着他:“你找了那么多借口,我说不过你,但是你背上的刀疤怎么解释怎么会跟翁析匀的一样你别再想骗我,你就是翁析匀,你就是我老公,你就是” 她激动地捂着他的嘴,不准他再说“不是”。 她的泪水都是喜极而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是历经苦痛后等到爱人归来的庆幸。 这本该是一个甜蜜激动的时刻,可是ti却死咬着不松口,非要说自己不是翁析匀。 桐一月紧张地看着他,试着一松手,果然他就说:“真的不是” 桐一月气得想揍人,都到这份儿上了他居然还不肯承认这是要逼她使绝招 她忽然翻身下地,坐上自己的轮椅 她要走了 ti不禁微微眯起凤眸,试探地问:“你回病房去了” 她刚才还哭得惨兮兮的,还在逼问他,怎么突然就换了副面孔。 桐一月愤懑地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你管我去哪里,跟你没关系,你既然不是我老公,干嘛要问哼” “我”他竟然一时无言以对,只是嘴角的笑意那么苦涩。 桐一月见他又立刻不说话了,像鸵鸟似的又缩回去了,不由得更是恼怒,赌气地说:“你不承认嘛那我就从现在开始不吃饭不打针不睡觉不吃药” “”ti哭笑不得,这算是威胁吗 “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没错,我就是威胁你,怎么滴我受够了,你总是出现在我身边,我都认出你了,可你还要否认,那你就别来关心我啊,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她此刻显得那么蛮不讲理,但这生气的模样却是太娇憨动人,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 她温柔的时候像水,可一旦惹毛了就是小辣椒,还是特辣的朝天椒。 她出去了,叫上程松,回病房。 ti却开始不安,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会像刚才说的那样不吃饭不打针不睡觉不吃药 一想到她会像个孩子一样的生闷气,还拿自己的身体来赌,他就感到一阵挫败,他好像真拿她没办法。 助理在旁边望着ti,看他在那沉思的表情,知道这回估计是逃不掉了。 “女人啊,真像是西游记里那个盘丝洞的妖精”助理小声嘀咕了一句。 ti听到,竟然忍不住哑然失笑是啊,女人的情网就跟蜘蛛丝似的,密密麻麻的,虽然很细,可是却能从四面八方将你包住。纵然你跑了出去,也还是逃不脱那情丝的缠绕。 “咳咳你去她的病房看看,她是不是还没睡。” “这不太好吧,这都快9点了,在医院里就算是很晚了。” “叫你去就去,哪这么啰嗦。” 助理无奈啊,知道若是不去,这男人又不踏实了。 桐一月病房里,程松和彭陆都在守着的,为了保护桐一月的安全,这两人已经决定今晚就通宵不睡在病房门口坐着,明天要出院回去了,今晚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程松见到这位戴口罩的助理来了,不由得也有点纳闷儿:“这么晚了,有事” 助理翻个白眼,懒洋洋地说:“我家老板让我来看看,她怎么样了,睡了没。” 程松这个老实憨厚的汉子,此刻竟变得聪明了。露出很担忧的表情:“她说了,气得睡不着,另外刚才护士来送药,她也没吃,哎,真让人担心。” 如果那助理现在没戴口罩,程松一定能看到他脸上嘴角在抽搐。 “还真是赌气不是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程松一听,可不乐意了:“人在生病或者受伤的时候,那就是小孩子脾气,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告诉你吧,我家妹子要是住院,那脾气可比她大多了。” 助理憋闷了,走过去推开门,往里边看看,果然就见桐一月还在病床上坐着,正睁着俩大大的眼睛瞪他。 助理赶紧地闪了,去向ti汇报情况。 ti在得知以后,还真是更担忧,叫助理又过来告诉桐一月,叫她把药吃了。 但这回,助理没能进得去病房,被程松拦在了外边,说桐一月吩咐的不允许别人随意进去。 助理头疼啊,只好再返回去告诉ti就这样来来回回跑了几遍,助理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实在忍不住就对ti抱怨。 “除了您,没人能让她吃药,我是没辙了还有啊,程松说,他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并且,我还打听到,他们会继续追查沈泽宽的女婿。” 对,沈泽宽这才是关键。 ti顿时紧张了,从病床上跳下来,急匆匆批上一件衣服就出去,直奔桐一月的病房。 程松见到ti来了,居然也不阻拦,直接让他进去了。 程松望着ti的背影,他也有跟桐一月一样的感觉真希望这个人就是翁析匀。 ti一进去,看见桐一月面朝窗户躺着,床头柜上还放着药和一杯水。 走进了一看,她还睁着眼呢。 ti不悦地说:“你怎么能真的不吃药呢赌气也不是这样的,你才住院几天,你的脚还伤着,不吃药怎么行” 这听似硬邦邦的语气分明暗藏着疼惜。 桐一月按捺住内心的惊喜,表面上还佯装生气地扁嘴:“我就不吃,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除非是我老公叫我吃,否则,我绝对不会吃”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生生地疼着,但却又有一股子甜蜜。 “你这是何苦” 桐一月蹭地坐起来,眼泪汪汪地盯着他:“对我,我就是赌气,我就是折腾自己,谁让你不承认是我老公的你都能那么狠心,我就不能自虐一下吗” 这蛮横,是她以前不曾有过的,但现在她不想跟谁讲道理,她只讲感觉。就算是耍泼撒横也好,她只想要他亲口说出来。 ti觉得自己越是跟她多接触就越失去了理智,怎么好像是反而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但天生霸道的男人才不管那么多,见她还是不愿吃药,干脆将她一把抱住,将胶囊往她嘴里塞。 “你先吃了药再说。” “唔不吃”桐一月挣扎,将那颗被喂进嘴里的胶囊又吐了出来。 她这么坚决,看来是铁了心的。 ti看着地上那颗胶囊,真不知要怎样才能让她吃药了,这女人倔犟起来真是拉不住。 桐一月的绝招就是拿自己的身体来赌气,自虐,如果是翁析匀,一定不会看着她这样的。 绝招就是杀手锏,太狠了,这男人招架不住,最后只能望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疼惜地将她搂在怀里,用力紧贴着,好像恨不得能将她揉进骨子里去。 “你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轻柔的语气,眼里蕴含着那点点熟悉的光芒,是宠溺吗 桐一月像被蛊惑了,激动地盯着他的脸:“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是我老公,对吗” ti这次没有否认,但也没点头。可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真的是你”她热烈的吻落在他唇上,亲得很响亮。 他颤抖的手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的泪痕,她的眉眼,鼻子,耳朵 “是你老”她后边那个字还没说话来,他已经堵住了她的唇,堵住她的声音,含糊地呢喃:“我们彼此心里明白就好,但千万不能说出来乖,听话” 桐一月心头猛震,想要追问,但却又迷失在这重逢的喜悦里,她太害怕再次失去,所以她只能点点头,近乎祈求地说:“只要我知道是你,就足够了,我会听话不说出来谁都不说” 这屋子里的两人,如同交颈的鸳鸯吻得难解难分,仿佛这空气里都荡漾着甜蜜柔情的因子,惹得一室的娇羞,连窗外那月光都不忍打扰,躲进云层里不出来了,只留下这纠缠的身影。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想说的想问的太多,但此刻全都化作无声的爱意暖流,滋润了干涸的心。 尽管他始终没有明确地承认:我就是翁析匀。 可是他的言行却是相当于默认了,这对桐一月来说就已经是惊喜。 她可以尽情地在他怀里哭,她的心痛都会被他身上的暖意驱走,她流下的是幸福泪水,是在向过去的伤痛告别,是在迎接她和他的新生。 “可以告诉我,爆炸之后发生了些什么吗”她轻柔的声音试探着问。 他幽幽一声叹息,心疼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爱怜地说:“有些事,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但现在不是时候。i。” 桐一月的喉咙哽住,但她没有再追问下去,很乖巧地点头:“好不管你以什么面目示人,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 经历了失去的痛苦,能失而复得就是天大的幸运,她不想过问太多,只要心爱的人还在,其他还有什么不能忍的没什么比死亡更令人无助的,既然“死而复生”了,过程又有什么要紧 “可是,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去吗”桐一月想起明天要走,这心里就会揪紧。 他摇摇头,面色变得很凝重:“我还有事要办,你先回去养伤。至于沈泽宽的事,你暂时不要插手了。” “那怎么行沈泽宽的死,有那么多疑点,我必须要去搞清楚,我”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知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多危险你真以为那天你遇险,是个意外吗事后有人勘察过了,那段山路之所以会滑坡,不排除有人动过手脚,你大难不死,是天大的侥幸,如果我晚去一步,你就会被埋在土坑里,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ti霸道的口吻里含着狠厉,不容人反驳,但也有着隐隐的焦虑,他不能让她涉险。 桐一月被这番话惊呆了,杏目圆瞪,满满都是惊骇。 “人为的不是意外”桐一月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脑海里浮现出那一晚危及生命的画面,脚底一股凉气窜起来,头皮发麻。 “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但是不说的话,你那个倔脾气肯定又忍不住要继续查下去,现在知道小命要紧,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要轻易犯险。” 他说的每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打在桐一月心上她不是没预料过危险,只是,想不到有人会那么狠,想制造意外来害死她,并且手段太高明了,她真的差点就没命。 桐一月的脑子也开始恢复思考的能力,担忧地说:“是因为我触到某些人的禁忌了吗,一定是因为知道我查沈泽宽,怕我查出来什么,所以想灭口但那山路,当时不只是我在走,还有程松和彭陆,他们只是我的保镖,如果也因此而遇险,岂不是成了被我害的” ti那双精冷的眸子里泛起一道寒芒:“能有这种手段的人,哪里会在乎程松和彭陆是不是无辜的所幸他俩没事,你也得救,否则”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因为那后果太可怕,想想都心惊胆寒。 桐一月浑身一个寒颤,想起自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半只脚都踏进地狱了却又被拉了回来这等于是重新活一回了,无论是思维还是意识,都得到一次洗涤,这对她今后的人生,也是有益处的。 “好,我就听你的,暂时不插手这件事。可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小树林里,沈泽宽的坟墓,是否真的埋着他的尸骨” ti紧蹙的眉头皱得更深,拧成一个“川”字,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之后最终还是 “你暂时别问,什么都别想,安心把伤养好。” 他还是不说这男人,口风就是紧。 桐一月使劲在他肩膀上掐了一下,嘟囔着:“你就是瞒着我太多事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桐一月心里也有些明白,他的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沈泽宽的死,只怕是另有蹊跷。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说的却都是关于孩子的事了。桐一月本来已经止住了哭声,但是一说到孩子,她又没忍住。想到那两个小宝贝每次都在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她都无言以对,每次见到也都是最后以心酸收场。 ti虽然不像她那么哭得肆意,但眉宇间所流泻出来的疼惜是骗不了人的。 多想抛开所有顾忌什么都不管不理,任性一回多好。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人活着不是想象的那么轻松,不是真的能做到只为自己而活。 为了枉死的人能瞑目,为了活着的人能活下去,此时此刻,他和她,即使再有脾气和个性,也不能选在这样的时候去任性。 “我该走了,你记得吃药,可不能再耍脾气。”他轻轻揉着她的脑袋,温柔得能把她的心都融化了。 她痴痴地望着他,充满了不舍,双眼里含着动人的神采:“我的目的达到了,当然不会不吃药啦,先前是为了刺激你一下。” 他不由得莞尔一笑,褪去那一抹桀骜,换上她熟悉的温情:“你知道就好,保重自己,多忍耐忍耐。” “好” 她依依不舍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他也是一步三回头地才走到了病房门口,再回头凝视着她 “还有一件事,以后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见到我,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出现的,都不要太惊讶,不要太激动,都只能把我当ti,记住了吗” “放心,我懂的。” 她没有多问,她的理解,让他感到一阵轻松和欣慰。 虽然相聚是这么短暂,可是意义却是重大的。桐一月那颗死去的心又活过来了,感觉世界又重新有了颜色,空气变得那么好,窗外阳光那样明媚。 这些都是因为她认定ti就是翁析匀。虽然他没有亲口承认,虽然感觉他还有很多秘密和苦衷,但她相信,那都是暂时的。他一定有着充分的理由,她所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 不能让外人知道么那又有什么关系,相爱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可这也意味着在之后的日子,假如两人相遇,有另外的人在场,就只能是ti的身份。 ti从病房出来,比起先前进去时,那神情截然不同。先前是苦瓜脸,现在是苦瓜长开了。 助理默默跟在他身后,心里其实在唠叨女人啊,真是男人身上掉下来的一根肋骨吗没了这根骨头,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旦找回来骨头,就能乐开花。 不管怎样,这苦憋的阴霾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桐一月的痛苦能被治愈,ti的存在,就是她的良药。 然而,ti这样神神秘秘的故布疑阵,究竟是为了什么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既然有人故意制造了山路的滑坡,使得桐一月差点死了,那么,这些人在得知她获救的时候,还能坐得住吗 在另一个城市里,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其中一间卧室还亮着灯,夜深了,主人却未曾睡去。 他对着墙上那幅传世名画,又是看了一整天,犹如着魔似的。 越看就越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越是会想,母画在这里,子画如果到手,将会呈现出怎样惊世的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他牺牲了太多,甚至丢失了做人的起码的原则和良知,只为了要拥有它,堪破它的秘密。 但这太艰难了,他怕自己有生之年都难以实现,也因此而越发地着急。 不只是他,还有人比他更急。当另一面墙壁上的电子屏幕亮起时,出现了熟悉的黑影,还没说话就先咳嗽几声,似是身体不适。 站在画卷前的男子转过身,略显焦急地问:“你终于肯出现了。我问你,外边传言翁家和唐家联手高价悬赏,你就一点都不着急不怕有人会出卖我们” 屏幕上的人一听他这么说,颇为不耐:“都半年了,你不是也好好地还在这里吗担心什么悬赏,就算有人真的想出卖我们,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的意思是又有人因这件事而死” 对方不屑地冷笑:“想要告密的人,他们不死,那死的就会是我们俩,你觉得,还有选择吗” “” 这就是事实,原来翁家和唐家为了找到游轮爆炸的幕后真凶,悬赏天价十亿,至今都没有人能得到这个悬赏。原因不是没人心动,而是没命拿到钱。 可见这屏幕上的人,多么的心狠手辣。更令人胆寒的是此人神通广大,好像无所不能似的,否则也不会隐藏这么多年的罪恶而不被人发现。 “那画呢,既然翁析匀那里的画是赝品,这都半年了,你还没找到真迹在哪里没有真迹就无法知道万里江山图的秘密,你甘心吗” “哼,甘心王家,世世代代的使命就是破解这幅画的秘密,你说我能甘心吗万里江山图的子画在哪里,我一定会继续找,你等我消息吧。” 这语气很窝火,说完就关闭了视频通话,屏幕上恢复一片沉寂。 很巧,那万里江山图的原作不就是姓王的名家所著吗 这人刚关闭视频,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他也是脸色一变。 “什么到现在都无法确定他的身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这男人发火的时候真威严,那气势一看就是长期居于上位者才会有的。 “其实其实初步推断,也许真ti不是翁析匀,不然他就不会在签约的时候故意刁难她,让她穿比基尼游泳。如果他是翁析匀,桐一月和翁冕的绯闻传出来,他也不该那么平静啊,还有他已经回国去了,桐一月还去机场送行的,如果他是翁析匀,还会走吗所以,您就不要太担心了,不管他是谁,都无法跟您抗衡,兴不起风浪的。” 电话那端的人还不忘拍马屁,可实际上心里是紧张得要死,生怕对方这尊大神会被惹毛。 “少来这套,我要听的不是你的推断,我要证据。i不是翁析匀。翁析匀太狡猾了,他活着就是最大的障碍,迟早会坏事,所以才会大费周折要了他的命,可是爆炸,死不见尸,谁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i跟翁析匀长得有几分相似,不排除是他整容过。总之,不能松懈,继续查。” “是是是,一定查一定还有桐一月她没死,我们要不要再去” “蠢货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整死她,现在再去,人家加强了防范,还怎么下手暂时先放一放,不管她,希望她这次有所觉悟,识相的就该停止对沈泽宽的调查。i和翁析匀是不是同一个人” “” 翁析匀,这三个字,就是刺入敌人心脏的那一把匕首,不除不快,以至于就算是死不见尸,对方都还在忌惮他。 ti有着航班记录,表面上看就是已经飞往国了,可实际上他人在盐帮镇。 桐一月被他所救,这件事,以他的手段,要掩人耳目,不是难事,所以,敌人不知道桐一月就是被他救了,否则一定会猜到什么。 从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也透露出,游轮爆炸,背后的秘密不是表面的简单。很可能对方一开始的目的就不仅是那幅画。 隐藏在幕后的人想要继续守住秘密,不想暴露,但翁析匀却是一心要揭露他们的罪行。双方的暗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凶险,随时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ti不让桐一月再插手,也是对她的一种爱护。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这是桐一月在踏进别墅时,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她的脚伤还没好,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去,都还是感觉十分艰难,看来还得去医院治疗,那是免不了的。 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回来,感觉这家里更亲切了,好像每一件东西都更加珍贵。 罗嫂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与平时的不同,都是清淡的无刺激的食物,很适合桐一月现在吃。 桐一月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流口水,深深地感叹,还是家里好啊。 刚拿起筷子,陶贝羽就赶来了,匆匆忙忙的,看样子还没吃饭。 一进屋就紧张地打量着桐一月 “伤得怎么样严重吗”这焦急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心为桐一月担忧。 桐一月招呼她坐下来吃饭,慢慢跟她讲自己在山里遇险的经过。 陶贝羽一边吃一边听,感觉像电影情节似的,在听到桐一月差点被埋在土坑时,她也会跟着紧张。 听完了才长长地舒口气,心情还久久难以平静。 “也就是说,咱俩差点就见不到了这人的机遇太无常了,旦夕祸福总难料啊。”陶贝羽感慨,露出几分怅然。 桐一月只说了该说的,关于她和ti的某些秘密,她没说。 “都过去了,我这几天也在调整一下自己,等脚伤好了就去上班。” “你还惦记着上班你啊,太折腾自己了,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除了事业,你也得适当地调节,休息,有空就出去玩玩。你才20几岁,别搞得像个大妈似的生活太单调枯燥。哦不对,人家大妈还跳广场舞呢,你有什么娱乐爱好好像没有,连大妈都不如” 陶贝羽唠叨了一通,听着有点啰嗦,可她说得也很在理。 桐一月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她从来没有轻松过。 “是啊,贝羽姐,你说得很对,这次山里遇险,我也受到一点启发,生命是有限的,是脆弱的,说不准啥时候就没了,如果总把自己当个机器似的运转,那生活就太无趣。”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要不,我看看能不能把年假提前,我们出去旅游一趟” 桐一月眼睛一亮,可是看看自己脚上那石膏,顿时泄气。 “不知道我的脚什么时候才会好,明天去医院复诊了再说。” 陶贝羽笑笑,夹起一块猪蹄放进她碗里:“吃啥不啥,这猪蹄汤不错,你多吃点。” 桐一月佯装生气地瞪眼:“你这是在骂我我的又不是猪脚。” “哈哈,那是象腿” “我有那么肥吗” “那我可不知道啊,我又没偷看你洗澡。” “” 说笑逗趣,互相还都不小气,轻松自然又和谐,满满的关怀和温暖,这是桐一月除了爱情之外收获的珍贵友情。她嘴上不说,但心里有数,她会珍惜陶贝羽这个朋友,不是亲人,但却胜似亲人。 陶贝羽吃晚饭又玩了一会儿才离开,前脚刚走,乾昊就来了。 这货风风火火的,才刚下飞机就直奔过来,一见着桐一月,立刻就抱住那只打了石膏的腿。 “月月,我太郁闷了,你最危险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在英国总公司里,月月,你不会怪我吧最近我都很少在,总是飞来飞去的,没有把你照顾好。” 这絮絮叨叨的男人真是乾昊么 当然是了,他对桐一月遇险的事,担惊受怕的,提前结束了工作回来,一路上都还在后怕。 桐一月哭笑不得,一段时间不见,他变得好啰嗦,不过,她心里也是暖暖的,虽然没有接受乾昊的爱,但他并不怨恨她,还是那么紧张她关心她,这份真挚的情感,令人感动。 “乾昊,我没事了,这次是意外。”桐一月没说遇险是人为的,因为如果一说出来,乾昊肯定会自责帮她查到沈泽宽的地址。 乾昊这妖孽的面孔露出少见的认真:“以后你去哪儿,我都多派几个人来保护你。这次是我疏忽了。” 这多深情的注视啊,说话听着多暖啊可是,旁边的赤熛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紧张地提醒:“老大,咱的一半人手都留在英国总部了。” 这话,立刻引来乾昊一记眼刀飞过去,赤熛瞬间就闭嘴,东张西望的装作看不到。 “哪来的这么大灯泡啊”乾昊故意加重了语气,意思就是指的赤熛。 但赤熛这家伙愣是不动,乾昊窝火,干脆抓起一个抱枕扔了过去:“你刚才不是喊热吗,去花园吹风” 说得这么明显,赤熛要是再不走的话,只怕要挨揍了。 赤熛嘴里碎碎念着走开了,桐一月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赤熛可是你的心腹,你这么对他,不怕他生气” “他生气我还没生气呢,明知道我有话跟你说,他还杵在那儿,真是没眼力见儿。” 桐一月略显尴尬,知道乾昊对她还存在异样的感情,但她确实无法回应和接受。 “乾昊,我” “你这什么眼神同情我啊千万别我可是很正式地跟你宣布一件事。我,要跟翁冕公平竞争。” 这货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像是很光荣似的。 “什么”桐一月愕然,一时没懂他的意思。 乾昊又露出那种雅痞的笑容,妖媚地挑动着眉毛:“翁冕那小子对你有意思,你们也传出绯闻,但我不信你们真有特殊关系。我觉得吧,现在这个时候,我经过一段时间冷静的思考,认为我应该再拼一次。” 桐一月有点明白了,可是也更惊讶,他不会是认真的吧 “月月,你看我,有颜值有身材有肌肉,哪儿都不比别人差啊,你怎么会只把我当朋友看呢我是男人,首先,我是异性,你对我的感觉需要升华,升华,懂吗” 桐一月勉强笑笑,还是一副抱歉的目光看着他。i的事,他还以为自己有机会。 “乾昊,我现在不想谈那些事,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 “好什么好孩子呢没有孩子,家还算是一个家吗宝宝被翁家接回去了,谁都带不走,我知道你不会放弃争取跟宝宝在一起的权力,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如果愿意,还能再生一个宝宝” 话听着很突然,但不能否认乾昊说的是事实。 桐一月还这么年轻,完全可以再生一个,但关键,谁会是孩子的爸 乾昊那热切的目光看着桐一月,他今天来,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不想只做朋友。 乾昊的手还捧着她那只打着石膏的脚,语气沉重地说:“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在山里遇险,我这心里多难受我以前一直都认为,既然你爱的是翁析匀,我就该远远地看着你,尊重你的选择。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太被动,这样只会让我们彼此错过。我必须主动点,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爱上呢” 他饱含深情而又含着急切的眼神,像极了翁冕在翁家当着众人的面摊牌的那一刻。都是那么决绝,义无反顾的,都是渴望得到回应的。 可越是这样,桐一月越感觉心疼乾昊是个值得女人托付的男人,论长相,万人迷。论身材,女人看了都会尖叫。论品行别的她不知道,但就凭这些年乾昊对她的好,已经可以看出,这个男人至少对她是推心置腹的。 也许友情和爱情只是一念之间的差异,只要桐一月点头,跟乾昊试试交往,说不定真的不久之后就能产生爱情了。 只可惜,缘份这东西很磨人,谁让桐一月心里只装得下那一个男人呢。 “乾昊,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 她犹豫,是在考虑怎样措辞才不会太过伤人,但是发现无论怎么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乾昊那么聪明,怎会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他眼底的光亮暗了暗,却还是没有灰心。 “行了,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我不会逼你做决定,我今天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而已,所以呢,以后你得慢慢适应,记住,我是男人,一个可以跟你谈恋爱的男人,而不是你的哥们儿。” 乾昊说得很轻松,可其实心里也在叹息。他是有自己的骄傲,他不想看到桐一月摇头拒绝的样子,他只想做最后的努力,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奋力去追,能成功的话,是他的幸运。假如这次依旧是无法打动她,那么,他就会死心。 乾昊说完之后也没给桐一月表态的时间,叫上赤熛就离开了。 赤熛那家伙先前其实在门外偷听,知道乾昊对桐一月说了些什么,他都为乾昊着急。 憋着好多话,上了车,车子开出老远了,赤熛才实在忍不住。 “老大,您现在如果真要跟桐一月在一块儿,那可是整个家族都会反对啊。这次乾先生病了,准备把大权全部交给你,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您跟他老人家对着干,只怕” 赤熛的话,乾昊也不是没考虑,现在家族正在为继承人一事闹得不可开交,他的父亲有意要将他推上最高位的宝座,成为整个乾氏家族的掌舵人,同时也是拍卖行的董事长,这么关键的时刻,如果被人知道他与苏珊娜订婚是假,爱桐一月才是真,那后果不堪设想。 严重的话,乾昊不但不能成为继承人,还会被父亲赶出乾家。 可即使是这样,乾昊内心还是坚持对桐一月的感情,誓死不愿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他的爱情他的婚姻,必须他自己做主。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他宁愿独身也不会将就。 凯黛尔凡酒店。 身为总经理的陶贝羽,只有在很熟悉的人面前才是会保持亲切和煦的一面,但在工作的时候,她的严肃,威严,是许多男下属都会忌惮的。 刚刚翁霁凡才从她办公室出去了,还挺得意的,只因为他结束了被发配去洗衣房工作的命运,被允许回来当领班。 这是总部的意思,陶贝羽也只能照做。毕竟他是翁家的人,去洗衣房只是对他的惩戒,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回到原来的岗位。 总经理也不闲,比外人想象的忙碌。陶贝羽这都快到下班时间了,但还不忘要去客房巡视一遍再走。 从她以前当客房部的副经理开始就有这个习惯,现在是整个酒店的总经理,也依然保持这样,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对工作的认真态度,不枉公司对她的重视和栽培,这也是她能在职场出人头地的秘诀之一。 员工们见到她,也都不会很惊讶,时常都会见到她巡视客房部,大家都对这位一丝不苟的女强人抱着尊敬的态度。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陶贝羽已经换上了便装,悠闲地走在各个楼层,从楼梯上的,就当是在健身。 这是9楼,陶贝羽从楼梯跨进客房的走道,一下就听见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是个女人在跟情人撒娇吧。 “亲爱的,你真是贴心,这么疼我” 她旁边的男子,身长如玉,面容潇洒英俊,天生一双电眼,简直就是女人的克星。 他正拿着门卡,开了房门,刚要进去,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身影,蓦地转过头去一看 陶贝羽正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瞅着他,只因为,她认出来了,眼前这男子就是倪霄。 倪霄何等精明,一看陶贝羽那眼神就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不由得蹙眉:“你怎么在这儿” 陶贝羽没好气地勾勾唇:“你说呢,忘记这是那间酒店了我在这里,那不是正常么” 这时,已经进去房间的那女人出来了,抱着倪霄的腰,亲昵地说:“在干嘛呢,有我在,你还惦记着别的女人,就不怕我生气啊” 这酥入骨的声音,陶贝羽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学不来。 倪霄见陶贝羽这冷冰冰的脸,他就忍不住想逗逗她,转身对他的女伴说:“你下去买两瓶饮料,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吧乖,慢慢走,不着急回来。” 那女伴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了看陶贝羽,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她也没有多说,果真是很乖地拿起包包就买东西去了。 经过陶贝羽身边的时候,她还不忘挑衅地瞅瞅陶贝羽,讽刺地说:“大姐,悠着点儿啊。” 她以为陶贝羽也是倪霄的女人,因此很不客气,酸溜溜的,还故意说陶贝羽是“大姐”。 陶贝羽冷笑着,冲着那女人的背影说了声:“卸了妆,指不定谁是姐呢。” 那女人的背脊僵了僵,快速冲进电梯去了。 惹谁不好,惹陶贝羽,那是找死的节奏,随便说句话都能气死你。 陶贝羽瞪着倪霄,毫不掩饰鄙夷:“原来你就这品味也不怎么样嘛。” 倪霄闻言,居然没生气,而是玩味地看着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表情,轻佻地说:“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啊我找什么样的女人,还用你操心不过呢,你是不是真有兴趣比一比你们谁卸了妆更好看” 陶贝羽咬咬牙,赏他一记大白眼:“无聊。” “喂,别走啊,我还想问你,你最近都没来医院复查,你的乳腺增生怎么样了” 这男人,也不看看现在是啥地方,有这样说的话么。 陶贝羽本来想走的,可是立刻转过身,将倪霄推进房间,砰地一下关上门,怒视着他。 “你说小声点会死吗” 倪霄装作很无辜的样子:“我很小声了,还不够那不然这样” 说着,他一把搂紧了陶贝羽,凑在她耳边喷薄着他的呼吸,惹得她浑身炸毛。 “你妹的,敢吃我豆腐”陶贝羽羞愤地挥出拳头,却听倪霄突然说:“别动,我在给你检查。” “” 作死啊,这货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么,居然给陶贝羽做检查现在隔着衣服 陶贝羽满脸通红,该死的倪霄,最可恶就是他这只手 “去死”陶贝羽猛地揍了他一拳,但这不怕死的家伙还没松手,厚着脸皮说:“你的症状一点都没有减轻,怎么回事你这样下去,是不是要恶化了你才会重视” 倪霄一秒变回白衣天使了,说话很严肃,可大手依然在,可说的话,却是让陶贝羽心慌慌。那可是女人至关重要的事,她自问是承受不起那种心理折磨的,万一身体情况变得更糟,她简直无法想象会怎样。 “我的症状一点都没好转”陶贝羽紧张了,美目圆瞪,仰头直视着他。 头顶的入户灯照在两人身上,这么近距离,陶贝羽这张娇美精致的脸蛋泛着诱人的粉红,惊讶地张着嘴,无意中对男人形成极大的诱惑。 倪霄俊脸微红,舔舔唇,一时闪神,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双唇上,他突然很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心动不如行动,倪霄才刚这么想着,下一秒已经扣住了陶贝羽的下巴,火热的双唇覆了上去陶贝羽如遭电击般僵住了,脑子一片空白。而他却是惊喜于这清甜的味道,不可思议的柔软,下意识的,手上加大了力道“嘤咛”一声,陶贝羽两脚发软,颤抖的身子被他紧紧抵在墙壁上,大脑在警告她危险。: 第123章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 陶贝羽和倪霄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由于上次是在歌城里两人都喝了酒,当时的感觉也是模模糊糊的,可现在彼此都清醒着体会到什么是犹如触电的感觉。 倪霄温柔起来的样子那简直就是女人杀手,能把女人的魂儿都勾走,而陶贝羽,别看她已经是大龄女青年,可是在这种事方面,她是没经验的。 喘不过气了,她全身瘫软差点滑倒,是倪霄紧紧抱着她,刚才唇齿间缠绵的滋味,说真的感觉太美妙了。倪霄现在还呆呆的,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被他列为“母老虎”的女人,原来她的唇那么软那么甜。 陶贝羽脑子发懵,急促地呼吸着,耳根都在发烫,下一秒,她已经狠狠推开他,一脚踹在他身上,惹得他嗷嗷直叫。 “亏你还是医生,我看你是流氓”她愤懑地怒斥,转身就跑得没影儿了。 倪霄的脚背被踩得痛,这才惊醒了,自己居然主动吻了她真是邪门儿了,一定是脑子短路才会那样。 她可是陶贝羽,会冲他动手的泼辣女人,他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远离她么每次见到,他都会受伤,真的好憋屈。 “死女人嘴硬刚才明明你也很享受的”他咬牙切齿,一只脚跳着跳着到了沙发上坐下。 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了先前那个女人,下去买饮料回来了。 可是,她却一脸欢快地走过去搂着他的胳膊,好奇地问:“哥,老实交代,你跟刚才那位美女,是什么关系” 哥她居然不是倪霄的女伴而是妹妹 确实,这位身材高挑长相与倪霄有三分相似的女人,是他妹妹,亲的。 两兄妹从小就很合拍,长大了也没疏远,见面时妹妹时常调皮地挽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对他依赖,不知道的人还真会想歪。 倪霄没好气地说:“什么美女,就一只母老虎,凶巴巴的,每次见到都没好事。” 倪霄的妹妹一听,反而更加来劲了,直觉告诉她,老哥的反应很奇怪。 “哈哈,哥,你平时对女生都是很温柔很大气的,怎么还有人能把你的脾气给挑起来嗯那个女人肯定不简单。” “是啊,不简单,她是这间酒店的总经理。” “总经理哦那还算行吧,初步目测,还跟你配得上,不过就是嘴利了点,你没看到我先前叫她大姐的时候,她那个眼神,哈哈哈” 倪霄真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被娇惯了,调皮又爱闹,刚才他也看到妹妹用那种挑衅的眼神瞅陶贝羽,能不引起别人的反感么。 “好了好了,别提她了,说说你这次回来干嘛不住家里,要跑来住酒店” 倪霄的妹妹在国外读大学,今年就要毕业了。 “我想等一个人,他明天来了我再带着他一起回家。”这小妞娇羞的表情,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什么。 倪霄佯装恼怒:“好啊,你竟敢交男朋友你可是答应过爸妈的,不会找外国佬” “哎呀,哥淡定,淡定不是外国佬,是以前在这边的高中校友,没想到会跟我读同一所大学。我们交往半年了,这次想带回去见见家长,我可是认真的。”她很严肃的表情,难得哦。 “是本地的那算了算了,等你把人带回来再说吧。他明天一早就到是吧,你先住这儿,我晚上回去问问爸妈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哈哈,还是我哥最好啦,哥,我爱你”这小妞高兴啊,激动得脸都红了。 倪霄只得叹息,就这一个妹妹,从小就是全家最疼爱的,现在有男朋友了,他怎么会不支持,只是想想有点担心,也不知对方人品怎么样,希望是个好男人吧,反正全家都会好好为妹妹把关的。 煌闰杂志社。 位于黄金商业区的一栋高档写字楼,这整整一层都是属于杂志社的,果然不愧是业界内数一数二的媒体,有钱就是任性啊。 一个穿着水蓝色印花长裙的女人从里边走出来,神采飞扬的,越发使得她这张美得令人惊叹的面孔增添了几分自信的光泽嗯,或许该说是倨傲。 她有骄傲的资本,首先,长得好看,身材高挑,气质具有典型的东方特色,古典美女,温婉中又有着妩媚的风情,五官精致无可挑剔。 这样少见的大美女,当然就是夏绮云了。 从前的她是一副病西施的美,现在却是没有那么柔弱了。 她刚刚去杂志社交了一篇稿子,葛主编很满意,并且还力邀她进杂志社成为专属记者,负责某个财经专栏。 可是她拒绝了。因为,她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特约记者,自由一点,不受那么多的约束。 走出写字楼,夏绮云想坐出租车回去,但是当她看到对面停着的一辆车时,不由得脸色一变,急忙赶过去。 那车子看似很不起眼,但实际上夏绮云知道谁在里边。 她刚走到车跟前,车门就打开了,她一低头窜进去,坐在后座,前边的司机戴着帽子,穿着立领的衣服,浑身上下裹得像粽子这就是夏绮云的那位神秘的朋友。 “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我”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 那人说话的声音还是中性的,分不出雌雄。 “什么事,你快说。”夏绮云紧张地往外看,她可不想自己跟这个人有联系的事情被其他人知晓。 “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你不是一直放不下翁析匀么,我说过,只要一天没找到他的尸体,就不能确定他真的死了。i的人,跟翁析匀长得有几分相似,但经过调查,这个人的背景资料没有任何问题。所以,需要你去接近他,一定要搞清楚,他到底是谁。” 冷漠没有情绪的语气,这个人说话永远都是这样的。 夏绮云却听得呆住了,随即惊喜不已,激动地说:“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很可能是翁析匀吗” “我没说一定是,如果能确定,还用叫你去你跟翁析匀那么熟,我相信,如果真是他假扮成另一个身份,只要你能在他身边,他就会露出破绽。记住,如果确定是他,第一个通知我。” 这是命令,也是警告。 夏绮云重重地点头,她太开心了,潜意识已经觉得那很可能就是翁析匀。 但即使所有人都这么想,那又如何,只要没证据,就不能下判断。 ti现在的身份是美籍华人,连国籍都不属于中国,要想动他,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必须要查清楚了才动手,否则万一真的搞错了,惹出的麻烦就不小。 对夏绮云来说,她只要能证实ti的身份就行,至于为什么要查,她没有追问,因为知道即使问了也没人会给她答案。 桐一月去医院检查了脚伤,结果是,还要过一个星期她才能拆掉石膏。 这太折磨人了,她现在想孩子都快想疯了,但就是不能去看望。她不能想象两个宝贝要是看见她受伤,会哭成什么样。 再忍忍,一个星期,没有石膏了,她就会去大宅看望孩子。 窝在家里,这日子不好过,走路还得用拐杖,吃的东西也是诸多忌口,她想吃辣的,想吃海鲜,想吃水煮牛肉可是现在都不行。 又是晚饭时间,桐一月瞅着桌上的三菜一汤,一脸苦瓜相。i直到现在都没打电话来,没有消息,他到底在干什么 好想他,想听到他的声音,想立刻就能抱着他亲吻着他总之,只有他在身边,她才是完整的,鲜活的。 桐一月吃得很慢,情绪很低落,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浓浓的思念,无处可逃。 手机震动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一看这号码,赶紧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在吃饭” 桐一月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但怎么也遮不住脸上的笑意。 “嗯嗯,我在吃,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还猜,你肯定吃得很少,没胃口,是不是” 桐一月的心都飞起来了,只觉得这男人的声音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最最动听的。 “对啊,我不想吃饭,那你有什么办法拯救我呢”她说得还算含蓄了,脸蛋儿热热的,有种刚恋爱时的感觉。 ti假装听不懂,竟然说:“叫佣人多换点花样吧,兴许胃口就好点。” 桐一月听了,心里酸胀酸胀的,气鼓鼓地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问你,你跑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见不到你,你让我怎么安心” 桐一月实在受不了相思的苦,顾不得那么多,她憋得慌。 ti沉默了一会儿才沉沉地说:“我暂时还走不开,有事要办。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这几天可能手机经常会没信号,你不用每天打很多电话找我,我忙完之后会找你的。” 桐一月越发焦急了:“你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吗不行我不要你去你听好,我和孩子,我们不能没有你你马上回来,什么都别做了,听到没有,马上回来” 她真的慌了,怕了,她哪里还承受得起再一次的失去 一个专情的女人只会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撒娇,只会对他“霸道”,只会在他面前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桐一月就是如此。 此刻,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去考虑,只想他能平安回来,尽快回来。 电话那端,ti那上扬的嘴角噙着笑意,心里一股暖流淌过,可是他却不能应允。 “再忍耐一下。”他嘶哑的声音听着很沧桑,但却有着别样的韵味,像老酒。 桐一月其实也知道他要做的事情必定很重要,多半是关系到沈泽宽的死,他既然有线索了就不会轻易放弃,可她心里不踏实,她会担心。 “你啊,好好吃饭,别胡思乱想。” “那你等我吃完了再挂电话”桐一月温柔的语气里含着一丝祈求。 “十分钟。” “好”桐一月立刻埋头扒饭,保持着童话,她感觉自己都有了胃口,吃饭也变得香了。 爱情的力量真是神奇,可以瞬间改变一个人的味蕾和心情。 这十分钟的时间,是ti尽力抽出来的,实际上他现在是不能分神,可是怎么办呢,谁让桐一月没胃口吃饭,谁就要负责。 ti远在另一个城市,但是一通电话,桐一月也能感觉到彼此的距离在拉近,好像他就在身边似的,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比任何菜肴都可口。 十分钟很快过去,桐一月吃了一碗饭,但菜就吃了一半,已经是这几天来最好的战绩了。 ti挂了电话之后,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阴沉起来,示意坐在副驾驶的人可以说话了。 那是一个打扮很酷的女人,留着比男人还帅气的寸头,后颈的衣领处若隐若现一个纹身的痕迹。 在她眼里,没有对男神的痴迷之色,只有一片机械式的平静。 “霍韦医生说,明早会出鉴定结果,你们只需要将东西给我,不必进去。” 这声音,没有感情没有起伏,简直比ti还冷。她是霍韦医生的助手,对她来说,全天下只有霍韦医生才是无敌帅,其他的男人一概都是空气。 ti不由得暗暗摇头,霍韦身边的人都跟他一样的脾气吧。 “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会在霍韦医生的工作室门口等到天亮。i也很笃定,不是商量的语气,只是在通知对方。 那位女助手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ti会那么固执,居然要在工作室外边等。 这时,车子在一栋矮房子面前停下了,女助手拿着ti交给他的东西,一声不吭地走人,直接进入那栋房子里。 而ti和助理就在车中等待,漫漫长夜,这可是难熬啊。 助理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霍韦医生这么傲慢,却还要找他,并且容忍他这种傲慢 ti就像是能洞悉人心似的,知道助理在想什么。 “霍韦虽然是个医生,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科学怪人,许多国外的医研机构都想邀请他去,但他全都拒绝了,就一个人窝在他的工作室里,一年到头都很少出门,更别说会客了。这次他能答应帮忙鉴定我们拿去的东西,就算是给了面子,也是他曾经欠我一个人情,否则,我还真没把握请得动他。因为他什么都不缺,但唯独最怕欠人情。” ti这番话,让助理惊讶不已,想不到这个霍韦的身份挺惊人的,是尊大神啊。 由于需要鉴定的东西太重要了,ti不放心拿去医院或是其他机构做鉴定,但是霍韦医生这儿就很安全。不但有安保级别一流的工作室,最主要的是霍韦医生现在不属于任何机构,他的行为都是自由的,不受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更不用为了金钱而出卖某人。 这种医学狂热份子,天才人物,从来不稀罕世俗的东西,持才傲物更不会受威胁。所以,他来鉴定,最合适。 如果是倪霄这家伙在场,一定会捧着鲜花在那工作室门口站一宿。因为霍韦医生,在同行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倪霄都视此人为偶像。 ti并非不可以勉强进入工作室,但他尊重霍韦医生,所以就在车里等,和助理轮流休息,到了天亮时,工作室的门打开了。 但走出来的人却不是霍韦医生,是他的助手凌悠。 凌悠面无表情,酷帅无比,一身黑色紧身衣裤,拿着一份文件袋交给ti。 ti一手接过,不忘说了句:“请代我向霍韦医生转达谢意。” 凌悠却木然地说:“霍韦医生在文件袋里给你放了一件东西,让你每天吃一颗,是一个月的量。” ti一摸文件袋,果然有个小瓶子在里边,他那么不动声色的人也会露出一点惊喜。 “是我的特效药” “嗯。”凌悠冷冷地给了个反应,转身就进去了。 ti的助理却惊呆,特效药怎么会在霍韦医生这里拿到 “以前跟你通过电话的医生,说会给我准备特效药的,就是霍韦。” ti这么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地将特效药拿了出来。 助理也兴奋,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太好了,有了特效药,您就不会总是突然睡过去了。” ti闻言,幽幽地叹口气:“希望这药真的有效吧,霍韦上次在电话跟我说过,他都只有五成的把握,所以这药只是一个月的量,一个月后如果我的情况好转,那当然是最理想的结果,但如果” “您一定会好的,霍韦医生那么牛掰,既然是特效药,一定能起作用”助理紧张地看着ti,那眼神,是生死兄弟才会有的。 ti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将文件袋里的另一份东西拿了出来。 是dna的鉴定结果。这霍韦果然不是吹嘘的,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鉴定出来,太惊人了。 但许多事情都是超越常理的,而有的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打破常规。 看到鉴定结果,ti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那小树林里埋的真是沈泽宽。”他喃喃自语,深邃的眼眸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他还在思索。 助理一脸失望:“他竟然死了,太便宜他了” “死了么呵呵不见得。i嘴角的冷笑寒意十足。 “您的意思是难道说” “别忘了,沈泽宽还有个双胞胎弟弟,跟他长得是一模一样。而在那村子里去养病的沈泽宽,谁又能证明那是真正的沈泽宽呢” 他说的话听着有点糊涂,但其实并不是的,简单来说,就是小树林埋着的人,dna鉴定结果,可前提是,同卵双胞胎是不同的两个人,但鉴定dna的结果会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死的人不能确定是沈泽宽,也可能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但这毕竟是ti的猜测,目前还没有实际依据。 最麻烦的就是同卵双胞胎的dna鉴定结果是一样的,因此难以分辨。现在能断定的仅仅是沈泽宽,或是他弟弟,其中一个死了。 那么问题来了,活着的是谁这也是ti要查的,又一个难题。 ti还没来得及吃下一颗特效药,他已经睡过去了。助理无奈只好将车子开到僻静的地方等着他醒来。 这一睡又是多久,一小时或是一两天没人知道,只能看ti的运气了。 接下来的几天,桐一月果然是没有再接到ti的电话,他做什么去了,桐一月不知道,只能在心里胡猜,猜来猜去的结果就是更心慌意乱。 但她的心事只有自己知道,暂时还不能告知任何人。 在家养伤的日子,来得最勤的就是乾昊,这家伙说要开始追求攻势,还真没有耽搁。 每天都送不同的鲜花来,还有他在世界各地收集来的手工艺品,每次都带一两种,还都是精致很有特色的小东西。 但是,最好的告白就是陪伴,乾昊无论多忙,每天都会来这里陪桐一月。有时是两小时,有时是半天,有时忙不开就半小时。 一个男人能如此用心的对待,只能说明他不是在玩,是认真的。 翁冕也没闲着,最终还是知道了桐一月在盐帮镇遇险的事,哪里还能坐得住。 这天,乾昊刚来,还不到十分钟,翁冕就到了,并且还带来了最最珍贵的礼物。 桐一月坐在轮椅上,在花园里休息,罗嫂说翁冕来了,望门口望去,却见两个小小的身影奔过来。 “月月” “妈妈” 两个小天使,正是宝宝和绵绵,是翁冕把孩子带来的。 桐一月惊喜地差点落泪,鼻子酸酸的,激动地将孩子抱在怀里。 一大两小,抱着亲着,场面催人泪下。 孩子太想念妈妈了,妈妈这么多天没见着孩子,却又因为脚上的石膏没拆,所以没去翁家,但翁冕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孩子带了出来。 “月月去哪里了,好久不来看我们” “妈妈是不是找爸爸去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可不可以带我们去找爸爸”绵绵眼泪汪汪的看着桐一月,小鼻子红红的,扁着嘴,太让人心疼了。 而宝宝也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月月你男票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打算不理他了,哼哼” 面对孩子的问题,桐一月心疼又难过,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悲痛了。 她紧紧抱着两个孩子,爱怜地揉揉小脸蛋,小脑袋,温柔地说:“你们只要乖乖的,妈妈保证,爸爸会回来的。” 但是小孩子不好忽悠啊。听她这么说,立刻又追问:“到底是啥时候嘛” 宝宝更机灵,嘟着粉粉的小嘴说:“月月你男票是不是找其他女票了,所以不回来看我们” 这误会可大了,如果某人听到,一定会抓狂的。 桐一月都被逗乐,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的小少爷,你对月月太没信心了,既然他是咱们的人,又怎么还敢找其他女票难道他不怕咱们联合起来欺负他吗” 宝宝仰着脸蛋梗着脖子得意地说:“对,专门欺负他,哈哈哈” 绵绵这小可爱一听就紧张了,撒娇地抱着桐一月,奶声奶气地请求:“不要欺负爸爸” 绵绵不懂哥哥和妈妈是开玩笑的,以为真要合伙欺负爸爸,她着急了。 旁边的乾昊也凑过去,抱着他的干儿子,许久见,格外地亲啊。 “干爹我好想你哦”宝宝说着就上去吧唧一口,乾昊自然是心花怒放。 “小子,怎么这么重,干爹快抱不动了。” “我都快6岁了,当然比去年重啊,干爹笨笨。”某小宝很客气地打击他。 乾昊被说笨笨,竟然也不生气,而是眼睛一亮:“对啊,你小子的生日快要到了,说,想要什么礼物” “嘻嘻我还没想好,咯咯咯咯” “行,想好了就告诉我,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弄到手” “嘎嘎嘎,干爹最好了” 宝宝的嘴巴特别甜,是大人的开心果,怎能不招人爱呢。 桐一月也不忘谢谢翁冕,如果不是他,她还要几天之后才能见到孩子呢。 乾昊和翁冕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出奇的,这俩竟有了默契,同时都往前边墙角走去,这是要说悄悄话呢 他们其实都认为桐一月跟孩子说,爸爸会回来,只是为了安抚孩子,哪里会知道另有隐情。 现在他们俩私下要谈的,是关于桐一月的事。 乾昊这家伙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架势,靠在树干上,斜睨着翁冕,勾魂的桃花眼里透出警告的意味:“你就消停点不行啊不是我打击你,你们家,是不会同意你和桐一月在一块儿的。” 这人还真是不客气,说话直戳人家心窝子。 可翁冕也不是那么脆弱的,被乾昊这么说,他也只是淡淡地嗤笑着:“说得好像你乾家就能同意你和她在一起” 乾昊脸一僵,翁冕是一针见血啊。这两个男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但说得还都是实话。 “我虽然是乾家的人,可在婚姻大事上,还不至于要任人摆布。” 翁冕也不甘示弱:“翁家的态度不代表我的态度,我认定的女人,不会让给任何人。” 乾昊倏地皱眉:“等等,我怎么感觉咱俩比几年前一起追夏绮云的时候还来劲” 翁冕一怔,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我也觉得奇怪,我们怎么又一次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这都几年了,你的口味也不知道变一变,还是跟我一样。” “什么我跟你一样呸呸呸,是你跟我一样好么我那几年和桐一月一起住在英国,别提多开心了,我和她之间,只不过是隔着一张纸而已。” 这货成心刺激翁冕的,不过还好翁冕也不会就此退缩:“说起这个,我不得不鄙视你了,在英国几年都没能成事,这说明她对你根本就有男女间的感情,明白” 一个比一个说的话更狠,翁冕诉说的,确实是乾昊最大的心病。 俩男人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互相损,互相揭短,可谁都占不了上风。 乾昊猛地一挥手:“得了,懒得跟你啰嗦,总之你记住,这次我会全力以赴,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跟我公平竞争,别依靠孩子来当武器,ok” 翁冕也窝火,愤然咬牙:“好,你也记住,是公平竞争,谁都别耍下三滥的手段” “成交” “一言为定” 然后,这俩居然还互相击掌,算是达成共识了。 前方不远处桐一月看到两个男人在击掌,还感觉挺奇怪的,乾昊和翁冕什么时候那么要好了 她哪知道,那不是两人要好,是在斗争。 只是假如他们知道ti和桐一月的事,恐怕会气得撞墙了。 几天后,机场。 正值黄昏时分,广阔的停机坪上,一架一架的飞机如同展翅的巨鸟,或是在缓缓移动着,或是安静地停靠在那里。夕阳为它们镀上炫目的色彩,这是大自然赋予的美。 刚刚降落的一架国内航班,出口的位置正陆续走出来乘客,其中一位穿着黑色衣服身材高大的男子,颇为引人瞩目。 他神态自若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好像是相同的频率,他笔直修长的双腿在黑色西裤的包裹下显得那么紧绷而有力。 他那张仿佛经过仔细雕琢过的脸,轮廓分明,辨识度很高,尤其是他下巴那浅浅的青色胡茬,一抹淡淡的沧桑,简直太有男人味了,魅力指数爆棚。 他是移动的发光体,从到机场门口这一路,无数的目光在注视着他,而他却是目不斜视,薄唇紧抿,尊贵的气质中蕴含着几分桀骜的气息。这种矛盾的气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在众多追随的目光中,有一个绝美动人的女子最是虔诚,她像是见到了曙光似的,快步奔过去,在他上车之前要追上他 “翁析匀翁析匀你站住停下”夏绮云激动地跑过来。 在夏绮云的手差一点碰到他的胳膊时,他却及时甩开,助理也戒备地站在他面前挡住夏绮云。 “这位小姐,请你让开”助理很不客气,不给面子。 夏绮云现在眼中只有这张脸,真的跟翁析匀很像啊,但是鼻子和下巴又不太像。她是故意叫翁析匀的名字,但对方根本没反应。 “你是翁析匀对不对你不认识我了吗”夏绮云两眼发红地望着ti。 ti平静地看着她,低沉嘶哑的声音说:“你不是第一次认错的人,我可以原谅你的鲁莽,但是请你搞清楚,我是ti。” 他这么淡然,看到她,一点都不惊讶夏绮云有点慌了,看来还真是不好办,他这是不承认还是此人确实不是翁析匀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答案。 夏绮云露出礼貌的微笑,但心里还在算计着。 “这位ti先生,很抱歉,我失态了,因为您实在太像我的一位朋友您好,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夏绮云,是煌闰杂志的特约记者,想耽误您几分钟,可以吗”她认真专注的样子,配上这典型的东方美女面孔,微笑迷人,那是很少有男人能招架得住的。 但ti却没有要接受采访的意思,用一种陌生疏离的口吻说:“现在我没时间,要采访也得另外跟我的助理预约。” 夏绮云尴尬了,对方一点不给面子呢,怎么办 这女人的脑子也不笨,见ti的车门开着,她脑子一转,笑着说:“好,采访的事改天再说,不过ti先生您这是要回市区吗能不能顺道捎我一程先谢谢了。” 说着,她居然不等对方同意,一下子钻进去车里。 助理毛了,差点就要把她给拽下来。i却若无其事地说:“随她吧,进入五环路口的时候就让她下车。” 夏绮云连忙道谢,看着ti坐在她旁边,她心里难言激动澎湃,可是她真的有点迷茫了,不确定这是不是翁析匀。 车子往市区开去,ti和夏绮云坐在后座,他没说话,夏绮云却在不停地表示感谢,说自己没车,是坐地铁过来的。 ti只是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这更像是夏绮云一个人的独角戏。 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心理挺强悍的,不怕冷场,脸皮无敌厚。 可夏绮云却在想着,要怎么利用这一会儿的时机呢既然ti那里得不到答案,那还有他的助理,或许可以试试。 他的助理戴着口罩,夏绮云心想,假如ti就是翁析匀,那么助理应该就是薛龙。 为什么会戴口罩,不用真面目示人,那一定是因为此人就是薛龙 夏绮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她的身子往前凑,靠近副驾驶坐着的助理,试探地说:“天气这么热,你戴着口罩,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助理翻个白眼,闷闷地说:“我不热。” “就算不热,可你这么总是捂着脸,会长痘痘的,对皮肤不好。” 助理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跟她墨迹,不耐地说:“请你安静一点可以吗。” “” 夏绮云直接碰了一鼻子灰,到是激起了她的好胜心,越挫越勇。 “帅哥,你戴的口罩跟商店里卖的好像不一样,可以让我看看吗我也想买呢,有时候去到空气不好的地方,用得上。” 她就是自顾自地说,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她已经伸手,往那助理的耳朵边上一扯 口罩掉下来了,助理怒视着夏绮云,而她,也瞬间惊呆了 ti的助理,这张脸,怎么会是这样 夏绮云看到这个人的真面目了,但却不是她所认识的薛龙,这长相,真是另外一个人啊。 夏绮云顿时就尴尬了,助理愠怒地看着她,一把将口罩夺了过去,冷哼一声:“有病” 确实,她这么失礼,把人家的口罩都扯下来了,满以为能见到一张熟悉的脸,但结果却是失望的。 夏绮云反应也很快,赶紧跟人道歉,可这心里就更焦急了情况不妙,这样会引起ti的反感吧 她扭头看着ti,他很平静,淡淡地说:“一会儿就要到五环路口了。” 这是在提醒她该下车。但她怎能甘心就这样放弃了望着这张与翁析匀相似的脸,越看越是感觉着迷,深邃立体的轮廓,淡淡的沧桑感,简直就是女人难以抵抗的男性魅力。 “ti先生,那什么时候方便再约一下采访吗” ti看向自己的助理,再看看夏绮云助理心领神会,立刻说:“最近都没时间,行程已经排满。” 夏绮云却还是不死心地说:“我们杂志社是很有诚意的,听说ti先生上次也参加了杂志社的20周年庆活动,但那时我错过了采访,希望ti能给我弥补的机会,三天后我会再跟您联系。” 她自顾自地说,也没人答应她。车子停下的时候,她下车了,但她一直站在路边目送着这辆车远去,心里燃烧着一股斗志。i,无论如何,都要确定他是不是翁析匀。 就算真的不是,她也没打算就此罢手,因为她发现这男人的魅力一点都不亚于翁析匀,她产生兴趣了。 远去的车里,ti的助理还拽着他的口罩,愤愤不平的表情,对于夏绮云的鲁莽举动,十分反感。 “还好我们早有准备。”助理咬牙切齿地冒出这句话。 ti的目光望向车窗外,想起在国的时候,助理为了方便今后的行动,也是进了几次整形医院。 现在看看,某些决定还是很明智的,否则刚才夏绮云看到的就不是这张脸了。 至于助理是不是薛龙,这个谜题,留给夏绮云去向她的盟友汇报吧。 ti做事很谨慎,航空公司的记录只能查到他是从京城回来的,查不到他前几天曾去过四川。 所以暂时那些想要查他身份的人,都不知道在山里桐一月遇险时,是ti救了她。 这个秘密很难保住,但ti的手段也惊人,至今还没被发现。就让那些藏在幕后的牛鬼蛇神们干着急吧,跟敌手斗智斗勇的过程,不仅惊心动魄,也是考验智商和耐心的时候。 桐一月脚上的石膏已经拆了,但还不能很利索地走路,不宜多动,只能多休息。 但她闲不住,还是会去公司看看,去翁家大宅看孩子,她更是每天都在焦急地等着ti归来。 刚从翁家出来,桐一月坐在车上,程松在开车,她心不在焉的,一会儿想着孩子,一会儿想着ti,心神不定。 直到手机响起是他 桐一月来了精神,暗淡的眼神都亮了起来,接电话时的表情一看就是甜蜜蜜的。 “你回来了” “嗯。你现在去公司对面那间柠檬树咖啡厅,记住,坐在靠窗的位置,19号桌。9点钟,你就能看到我了。” “好。”桐一月很干脆,心都飞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到目的地。 程松听到桐一月说要去公司对面,不由得也是一愣,但他没有多问,默默地开车。 程松是个很忠心的保镖,虽然桐一月是他要保护的人,是以前翁析匀花钱雇他来的,可是在这别墅工作几年了,是会有一种责任感的。 此刻,程松不知道桐一月是要去见谁,可是从车内后视镜能看到桐一月的神情,在接到电话后截然不同,像是小姑娘谈恋爱时的样子。他就觉得有点好奇,直觉不是乾昊,而翁冕是在家呢。 那么桐一月是去见谁 这个疑问,就一直憋在程松心里,车子到了公司对面的停车场,程松也跟着桐一月上去“柠檬树”咖啡厅了。 这间咖啡厅环境清静雅致,靠窗的位置更是能欣赏到外边的夜景。 桐一月坐在19号桌,却是无心欣赏窗外那五彩缤纷的霓虹,她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才到9点。 她点了一杯饮料,心里嘀咕着,他怎么还没来 终于到9点了,但还不见他的身影,她却又接到一个电话。 “你往窗户外边的左前方看,就能看到我了。i。 “什么你不是要来跟我一起吗”桐一月愕然,下意识地抬眸望去。 这座位是在拐角的地方,隔壁是间餐厅,与这咖啡厅形成一个形。因此,桐一月是可以看到旁边餐厅靠近这边位置的那两张桌子。 其中一张餐桌上,就坐着ti和他的助理,他们刚到,准备点餐。 桐一月郁闷坏了,不解地问:“怎么这就算见面了” 她这心里别提多窝火了,等得那么辛苦,每天都在煎熬,没想到盼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她要的不仅是这么远远相望,她要的是他就在身边,能抱着能吻着能感受到彼此。 ti的声音带着歉意和无奈:“别生气,目前我们只能这样见面,才不会让人有所怀疑。” 这话是是实话。假如他此刻就在桐一月身边坐着亲亲热热的,那敌手不用再查就能确认他的身份了,那么他所筹划的事情就会寸步难行。 桐一月听他这么说,更心酸不已:“那就不能另外换个更隐秘的地方见” “那些藏在暗处的黑手,比你想象的更狡猾,我们就像现在这么见面,已经是在冒险了。” “我”桐一月还想争取一下,但最终只能点点头。 两人都挂了电话,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但彼此的心是贴在一起的,是温暖的。 这绝对不是ti在小题大做,是敌人太凶残,隐藏得太深。他越是调查下去,越是危险。他可以将某些事做得天衣无缝,可桐一月就是他最大的破绽,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他和桐一月走得太近,那么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其实他早就吃过饭了,现在还会去餐厅,只是为了见到桐一月。 不只是她会相思会痛苦,他的隐忍和痛苦是远远超过她的。他也会有熬不住的时候,所以冒险安排了这样的见面方式。 桐一月一边捧着杯子喝饮料,一边假装欣赏外边的风景,但实际上却是为了看他。 而他也一样,点餐只是掩饰,为了让暗处监视他的人看不出破绽。 这样很累,但别忘了敌手是什么人,如果ti不小心翼翼,早就去见阎王了,还能坐在这里吗 就连桐一月这样一个女人,因为触及到了敌手的命脉,而差点被害死在山里。 记得曾经翁析匀就说过,敌手的势力足以只手遮天。现在,这句话仍然是真实的写照,凡事想查清楚那件事的人,都得当心小命。 出身就注定了此生的不凡。桐一月的爱情之路很坎坷,在历经艰辛之后,还只能像此刻这么远远看着那个人,只因为一旦靠近就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凶险。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能从中体会到一点珍贵的甜蜜。 只要看着他平安无事,只要他还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是不是就该庆幸了 这种隔着玻璃相望却还能甜在心头的感情,如此纯美动人,不需要别人能懂,或许也无人相信,但就是这么真实地发生了。 如果ti的眼力够好,他还能看到,桐一月胸前戴着那枚胸针,这也是一种无声的情感的倾诉。 她的眼眶热乎乎的,含着点点晶莹,却就是没有落下,心里酸胀难受,她不停在默默地问,什么时候,这样的煎熬才会结束黑手会被揭示出来吗如果那一天到来,她才能重新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否则就只能忍着刻骨的相思之苦吗 以前不太能体会翁析匀说他最向往的是过普通人的生活,但在经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桐一月才真正体会到平淡是真。 她也渴望着有一天能牵着爱人的手,带着孩子,漫步在大街小巷,坦然地过着每一天。 两人就这么坐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桐一月接到了乾昊的电话。 “你在哪你来市二医院,你爸爸心脏病发,在抢救。”乾昊的声音很焦急,听着环境音也很嘈杂。 “什么”桐一月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惊慌之下,抓起包包就往外跑。 这一幕也落在ti眼里,他脸色微微一变,知道准是出什么大事了,否则桐一月不会那么急着走。 桐民翰有心脏病,这事儿,桐一月真不知道。自从游轮爆炸之后,桐民翰就被乾昊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很少露面,但现在突然心脏病发,不得不送来医院了。 经过抢救,桐民翰捡回一条命,可是他自己也是吓得不轻,见到桐一月之后,他就变得很奇怪了。 桐一月和乾昊在病房里,桐民翰刚睁开眼,眼泪就跟着往下掉,还一个劲地说他对不起桐一月。 父亲这是受惊吓了吧桐一月心疼不已,想安慰安慰,可桐民翰却显得有点激动。 “女儿我发病的时候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但这次老天爷没有把我收走,可能是因为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咳咳咳咳”桐民翰说着又在咳嗽了。 “爸,有什么事能比您的命重要呢,等您好些再说吧。” “不我现在就要说女儿,爸爸对不起你,翁析匀的死,是爸爸的错,那次我不是被绑架,你看到的视频通话的画面,我身上的血都是假的那些人,他们目的除了那幅画,还有翁析匀的命,他们就是要他死” 桐民翰才刚被抢救过来就这么激动,对他来说这是在玩命,果然就立刻呼吸不稳,像随时都要断气死的。 桐一月被父亲的话震住了,胸口处拔凉拔凉的,脑子里像有飞机在轰炸。 “不爸爸这不是真的不是”桐一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声音都在轻颤。 乾昊按了按墙壁上的紧急呼叫铃,他的表情却是没那么意外,仿佛早就料到是这样。 医生很快来了,又是一番抢救,桐民翰才转危为安,但医生也叮嘱,千万不能再让他受刺激或是情绪激动,不然真的可能就 桐一月站在病床前,看着父亲这么虚弱,她心里既心疼又愤怒,她是做梦都没想过父亲被绑架的事居然会是一个圈套 父亲怎么会是跟绑匪串通一气的人 桐一月脸上全是苦涩,呆呆地望着父亲那越发苍老的脸,不知是该怜还是该恨 桐民翰也没力气激动了,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子,嘴里还在小声说着 “那些人说,只要我愿意配合他们,帮他们得到那幅画,还有收了翁析匀的命,他们就不会再追杀我了所以我” 原来还是追杀他的人干的,为了得到子画,还为了除去翁析匀,再次地利用了桐民翰。 桐一月痛苦地捂着胸口,眼里满含着悲伤:“爸爸,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女儿我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不会真心对你,因为他曾利用过你们的婚礼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他从你手里接过炸弹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女儿,我很后悔,我知道无法请求原谅,但是看在我们父女一场,你不要恨我” 桐民翰说话很吃力,桐一月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太糟糕。她想冲着他大吼大叫,她想痛骂,可最终她还是转过身,默默走出了病房。 乾昊见状,赶紧地跟上去,把桐一月拉到医院下边的草坪上,让她在那儿清静清静。 周围没人,因为太晚了。桐一月坐在长椅上,让夜幕掩饰着她此刻眼角的泪滴,却藏不住内心汹涌的激愤。 “乾昊,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乾昊轻轻地嗯了一声,低不可闻地叹息:“其实,你父亲当时比翁析匀更先看到那盒子里装的炸弹,但他没有把盒子拿过去我就猜测会不会是他知道盒子在你手里是不会爆炸的,因为绑匪的目标不是你,而是翁析匀。可那是你父亲,我不能凭猜测来告诉你这些。” 桐一月往椅子上一靠,颤抖着闭上眼睛,哽咽的声音说:“他是我父亲可是他太我失望和心痛了,他当年在国家博物馆当保安的时候就因一念之差而犯下大错,事隔多年,他却又一次地犯同样的错。他根本没有悔改过,是我太天真,就因为他是我父亲,所以我才不忍去恨他,我容忍了他,我相信了他,但事实却是,我的愚蠢害了翁析匀” 心如刀绞,这种痛心,是对亲情的绝望,是被亲人欺骗的愤怒。桐一月还记得自己当知道父亲被绑架被折磨时,她是多么悲痛欲绝,她从未想过那是假的。 “连亲生父亲都不能信了我呵呵呵呵呵”桐一月苦笑着,满满都是悲凉,浸透骨子的冷意。 乾昊对于桐民翰的做法也不敢苟同,太伤桐一月的心了。 “月月,看开点,你父亲虽然有错,但他只是想活下去,想结束常年东躲西藏的生活。”乾昊很少这么语重心长的。 “最近我派人保护你父亲,我能感觉出来,你父亲仍然很危险,游轮爆炸将几个绑匪炸死了,但幕后的人还在,他们最初的打算绝不是想真的放过你父亲,只是想利用他,一旦目的达到就会灭口的。可是你父亲到现在还活着,可以想象,他才是一个关键的证人,从他身上能找出关于那些人的秘密。” 桐一月的眼睛微微亮了亮,但立刻又暗淡下去:“就算他现在能说出所谓的秘密,我也许都无法相信他了,就算他说真话,我也会认为是假话。” 她被骗得太深太狠,她此刻内心对翁析匀的歉疚之情更强烈了。就因为她信错了自己的父亲,才会给翁析匀带去致命的厄运。 乾昊皱起了眉头,放松了语气说:“你父亲说的其他事,我还真难以判断,不过,至少他说万里江山图的子画,这件事,是真的。而这幅画的真迹,就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我可以预见,假如有一天,这幅字画的真迹出现了,那么,必定能找到幕后的人。” 桐一月终于动容:“对,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梗忽略了。只要那幅画出现,不就是最佳的诱饵么” 话是这么说,但要找到,谈何容易 桐一月郁结的心情略有缓和之后,回到病房去了。乾昊派了保镖在门口守着,以防万一。 他也想在病房里陪桐一月,但病房里只有一张躺椅,况且这是医院,一男一女年轻人在病房守夜,总是不太好的,只需要一个人就行了。 桐民翰已经沉沉睡去,桐一月还睡不着,躺在窗边,心事重重。 她在思考着,该不该跟ti说呢如果他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桐一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道病房外边又来了医生。 护士才出去没多久,这医生戴着口罩推着推车,走到门口就被乾昊的保镖拦住了。 “不好意思,请把口罩摘下来才能进去。”保镖很严肃,眼神凌厉,一脸的戒备。 戴口罩的医生愣了愣,似是很不悦,但也摘下口罩:“你们看清楚,有问题吗” 保镖也是职责所在,这一看,果然是先前见过的一位医生,这才放行了。 单保镖却不知道医生在进门时脸上还在笑,笑得很异常。 保镖只注意医生了,没留意到这推车很大,上边一层是药瓶子,可下边那一层呢是用白布盖住的,保镖却没有检查。 医生进去之后,叫桐一月给病人量体温,一切都显得很正常的样子。 可是,就在推车被白布盖住的地方,下边一层,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将桐一月吓了一跳。 “你” 这人急忙上前捂住桐一月的嘴巴,凑在她耳边说:“小声点。” 桐一月连连点头,但这眼里的惊喜却是太强烈的了是ti,他竟然来了。 医生不再说话,戴上了口罩,若无其事地又推着推车出去了,保镖望着医生的背影,心里在说:这值夜班的医生真是尽职尽责啊。 殊不知那推车是装着一个人进去病房的,只不过用白布盖住了,保镖没看出来。 “我”桐一月激动地差点落泪,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喜悦。 ti将她拉进洗手间里,门关上,两人紧紧拥抱着,直到现在才知道,仅仅一个拥抱已经是渴盼得太久太久。 桐一月红红的眼眶让人心疼,她捧着ti的脸,像对着最珍贵的宝贝:“你这么进来,不怕别人看到那个医生走了,你怎么出去” 他深邃的凤眸像漩涡要将人吸进去似的:“我可以从窗外爬下去。” “窗户太危险了,这可是四楼。”桐一月紧张,小脸皱成苦瓜。 ti摇摇头,灼热的目光凝视着她,他嘶哑的嗓音里含着独特的柔情:“为了现在能抱着你,从四楼窗户爬下去也不算什么。” 这真是最动听的情话了,一点都优美,但却是最浪漫最真诚的。 桐一月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心头激流澎湃,满腔的深情都要涌出来了。 “只是抱着怎么够”桐一月轻轻地呢喃一声,同时吻上了他性感的双唇。 “我要你。”他霸道地宣布。 仿佛天雷勾动了地火,铺天盖地的吻,唇齿间最深的纠缠,恨不得能即刻融为一体才好。洗手台上,两个紧紧契合的身躯,需要更热切更深刻的表达爱意,只有这样才能让彼此感到对方最真实的存在 那么自然而然的,不需要询问,也没有矫情,水到渠成。熄灯后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映照着这一室的娇羞: 第124章别说她老公死了 意想不到的甜蜜,是桐一月和ti之前也没有计划的,只因为一时情到深处,才会禁不住释放出久违的渴望。 ti此刻已经离去,桐一月站在窗前望着他的背影,依依不舍的目光含着点点晶莹。 相聚太短暂,刚才有多开心快乐,现在就有多失落伤感。 她知道他的难处,处境艰险,处处地方都要小心翼翼,身份暂时不能暴露,所带来的痛苦就是不能时刻相伴在左右,相思的苦,还要受着。 在先前那种美妙甜蜜的气氛中,桐一月没机会跟他说那件事她父亲是跟绑匪串通的。 她内心的愧疚越发深刻,甚至觉得就是因为她的存在,他才会交了厄运。如果不是她,如果没有她父亲,哪里会有游轮爆炸的事。 桐一月不知站了多久才回到躺椅上休息,浑身软绵绵的,一闭上眼就想起在卫生间里缠绵的一幕,还是会忍不住面红耳赤。 这一晚,桐一月迷迷糊糊的也没睡踏实,到了早上,天一亮就下楼去买早餐了。 桐民翰现在还只能吃点清淡的流质食物,比如粥。 虽然他做了许多让桐一月痛心的事,但想到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她狠不下心不管。 桐民翰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女儿,对不起翁析匀,他的情绪很低落,加上身体状况不好,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父女俩现在相处着就会很沉闷尴尬,不像以前那么亲切愉快了。 桐民翰喝了一碗粥之后就沉默半晌不说话,桐一月把小桌子都收拾好,见父亲这郁郁不乐的样子,她觉得,有些话,该问的还必须问。 桐一月显得比昨天平静了许多,语气很冷静地说:“爸,如果你能想起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不要忘了告诉我。” 桐民翰一听,苍白的病容露出几分痛苦之色:“女儿,我真的有在很努力地回想,可是在游轮上被炸死的三个匪徒,他们生前跟我接触的时候非常小心,我只能判断他们是受人指使的,指使的人也就是当年在国家博物馆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威胁我的人,我那时为这个人办事,可我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那三个匪徒是他派来的,但他就像当年一样的狡猾,没有留下破绽。” 桐一月略显失望,但更多的是惋惜。她发觉此刻面对着父亲,已经很难去相信了。 被父亲骗得那么惨,害得翁析匀出事,这么大的心结,桐一月一时是无法排解的,所以不管桐民翰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会怀疑。 这种滋味真是不好受,面对亲人,却不能推心置腹地信任,实在让人难过。 桐一月勉强笑笑:“那您慢慢想吧,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我。” “女儿” “您先歇着,门口有保镖,一会儿还会有人来看护,我先回家洗澡换衣服。” 桐一月平淡的表情,这是显然父女间有了隔阂的表现。 桐民翰无奈,谁让自己伤了女儿的心呢,做出那种事,岂是那么容易得到原谅的。 桐一月离开了医院,直奔回家去。大热天的一晚上没洗澡换衣服,感觉全身都黏乎乎的,头也发痒,她只想快点冲进家里的浴室去。 家的感觉,是其他任何都无法替代的。这别墅有她和翁析匀之前太多的回忆,只有回到这儿的时候,她才有一种归属感。 罗嫂得知桐一月的父亲生病住院了,很细心地在煲汤,中午桐一月去的时候就可以带去医院。 一夜没休息好,桐一月小睡了一会儿,起来正好接近午饭时间。 她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更是心情沉重。 是警局打来的,请她明天去一趟,说是关于万里江山图的案子,上边有人下来调查,需要她去录口供。 桐一月心里是无法淡定了,她一直都知道,这案子多年来,警方没有停止过调查,但貌似也没有实质进展。 如果是换做以前,让她去录口供,她也没这么紧张,可现在越是知道父亲所做的事,她越心惊胆战,到时候该怎么跟警察说 她有个预感,兴许是警察已经知道她父亲当年做了什么,但她难道要把父亲供出来吗 正发愁之际,她想起了父亲现在躺在医院里,这事儿要是被警察知道,父亲会不会被抓 桐一月饭都吃不下了,赶紧地往医院而去,但刚出门就接到乾昊的电话,原来他竟然得到了消息,已经吩咐保镖将桐民翰带离医院了。 乾昊还真是神通广大,看来这家伙在警局也有耳目,不然也不会动作那么快了。 桐一月却不明白,至于这么夸张么父亲还病着,这就离开医院了 乾昊说,不是夸张,而是他根本不信桐民翰落到警察手里会是件好事,他现在要将桐民翰给重新藏起来。 桐一月想想都感觉头发麻那神秘的幕后黑手究竟有多厉害,竟然能让警察都为他做事吗 但似乎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否则不会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查到劫画杀人的是谁。 那么问题来了,除了沈泽宽,难道桐民翰也是关键人物吗他既然不知道幕后是谁,怎么又会被追杀要么就是桐民翰隐瞒了什么重要线索,要么就是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被遗漏的线索。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桐一月和翁析匀所掌握的线索,比警察还多。 医院不用去了,桐一月也暂时不能去见父亲,一切都由乾昊去安排,真是为他添了不少麻烦,可这家伙好在是从未不耐烦。 桐一月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烦闷,不停在思索着明天去警局要怎么说 乾昊提醒她不要对警察说真话,因为这件事太重大了,如果警察确定她知道的事太多,对她反而越是不利。他甚至暗示,有可能是某些人通过警察来向桐一月试探,想看看她究竟知道多少,一旦她傻乎乎地都说了,她的处境会更危险。 第二天。 桐一月下午就到警局了,这时是两点钟,而她被告知再过半小时之后,负责那个案子的人才回来。 半小时桐一月心想怎么打算这个时间呢 警局斜对门有个小面馆,招牌看着不错,让人很有食欲。午饭桐一月只喝了几口汤,现在有些饿,正好过去吃一碗。 平日里桐一月穿着都不会很显眼,只有在公司会穿正装,还有出席一些重要场合会稍加打扮。她对名牌不感冒,简简单单的衣服,素面朝天,干净明媚,这就是她最大的特色。 此刻她坐在面馆里,吃着地道的川味牛肉面,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谁能想到这会是一家大财团的副总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外边马路上的清静,匆匆的车来人往,本没什么可注意的,但是桐一月突然看见对面警局门口一个男子从警车下来,拔腿就跑,身后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好像是个女的正在追赶。 彪悍的女子,速度奇快,身影矫捷,没几步就将那个男子追到了,一把按在旁边花台上隔得比较远,桐一月就看不清那女子长什么样,只看到是短发,看背影很年轻。 程松那家伙也看到这一幕了,不禁惊讶地望着:“这年头,女人越来越像男人了。” 桐一月蓦地接了一句:“岂止啊,某些方面,女人可是完胜男人的,比如刚才这个吧,程松,如果是你,能那么快追上人吗” “这个”程松很老实地回答说:“估计有点悬。” “哈哈” 说笑中,一碗面也吃完了,桐一月看看时间,半小时刚好。 重新来到警局,这次桐一月被请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里边坐着一个穿警服的女警。 女的 桐一月满以为会是个男的警察来问话,没想到竟是女警。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黑色短发,五官精致但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 “桐一月是吧,请坐。”女警平静淡定的声音,没有那种娇柔的味道,很干脆。 桐一月微微一愣,这好像就是先前看到在警局门口的女子 身影轮廓看着很像桐一月暗暗咋舌,人不可貌相,长得这么美的女警,其实有着不容小觑的身手。 “你好,我叫杜芹芹,是调查万里江山图被劫一案的负责人。今天请你来,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放心,不用紧张,我们是公事公办,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这位杜警官还挺客气的,但那双智慧的眼睛盯着桐一月,不会放过她的每个表情。 桐一月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太过慌乱,当即也平静地点头:“你问吧。” 杜芹芹感觉这个开场白还不错,双方都直接进入正题不浪费时间。 “桐一月,你的丈夫应该跟你说过关于她母亲唐瑞莲遇害的事,直接关系到万里江山图的丢失,据我所知,你丈夫翁析匀虽然死了” 桐一月倏地蹙眉,脸色冷了下来:“不好意思,杜警官,我要纠正一下,我丈夫目前只是下落不明,说生死未卜可以,但请别说他死了。” 杜芹芹一怔,美目里的光泽闪了闪,随即微笑着说:“好,我为我的失言而抱歉。你丈夫翁析匀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大的进展,所以,你看是不是能将他查到的线索提供给警方,这样便于我们的工作会更顺利,相信结果也会有惊喜。” 这番话,桐一月并不感觉太意外,她早就心理准备了,闻言,她沉静的眸子直视着杜芊芊:“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老公以前是不喜欢我插手那些事的,所以我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虽然我很愿意配合警方,可我也力不从心。” 她很镇定,杜芊芊却有点头疼,觉得自己面对的女人并不简单,要从她嘴里套出话,只怕不易。可杜芊芊不会真的相信桐一月说了实话。 “好,那我们换个话题。说说你的父亲吧,他昨天还在医院抢救,只可惜我是今天才得到消息的,派人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不见了,你是他女儿,不会不知道你父亲去了哪里吧” 桐一月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攥得紧紧的,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异状。 “我父亲的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些年,我们父女俩聚少离多,他总是神神秘秘的,偶尔来看我一下,但我并不知道他的行踪,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对了,既然我来了警局,那就麻烦杜警官帮个忙,帮我找找我父亲,他今天从医院离开了,我也很担心他。” “你”杜芊芊差点忍不住毛了,她看出来了,桐一月这是要撇得一干二净,半点线索都不给。 “杜警官,你好像很生气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要故意气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桐一月露出很无辜很无奈的表情,杏眸圆圆的,看起来多真诚。 杜芊芊也是女人,她能直觉出桐一月一定有什么瞒着,但她不能硬来。 “好吧,你先回去,如果想到什么,随时可以给我电话。”说着,杜芊芊递过去一张小卡片给桐一月。 “那杜警官,我就先告辞了。” 桐一月一刻都不想多留,今天本就是来走个过场敷衍一下的。 但桐一月走到门口时,杜芊芊又叫住了她 “翁太太”杜芊芊的称呼都变了。 桐一月回头,不解地望着杜芊芊,只见对方的眼神怎么变得那么哀伤 没错,就是哀伤。这跟杜芊芊那英姿飒爽的气质不符啊,她这是怎么了 “杜警官,你” “翁太太,其实我的老家在京城,这次是专为调查这件专案,才临时过来的。我的父亲叫杜文良,他也是个警察,但是在几年前,我父亲在一次抓捕逃犯的时候因公殉职了,临死前,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回万里江山图,因为他是负责那案子的,但也因为这案子,他死不瞑目。” 杜芊芊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凄凉,眼眶更是隐隐泛红,她所说的话也带给了桐一月不小的震动。 原来竟是一位老刑警的女儿杜文良,名字有点耳熟,桐一月曾听翁析匀提过。 杜芊芊白皙的脸颊浮起一丝苦笑:“我父亲,只可惜是带着遗憾走的我在父亲殉职之后,原本接到了国外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我临时改变主意了,我没去留学,我是去考了警校,我要当一个警察,为父亲生前没有完成的心愿,找到万里江山图。” 桐一月有些动容,原来这么美的警花,是因为父亲,才会来当警察,会接手这个案子,是在继承遗志。 “可是,翁太太”杜芊芊的脸色又是一变,眼神变得有几分痛惜:“我没想到你的口风那么紧,我是警察,你却像防贼那么防着我,不肯跟我说几句实话,我的侦查工作还怎么能展开” 被她戳穿了桐一月略显尴尬,心头是挺堵得慌的,甚至在想,难道自己真的过度防范了吗 “翁太太,我是杜文良的女儿,我查这件案子,是没有任何其他目的的,我只要破案。如果以前办这件案子的某些警员做出了些违规的事,导致侦查不能顺利进行,那也是过去了,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一拨人在查,你明白吗” 桐一月不禁拧起了眉头,目光清冷:“杜警官,那我又怎么能确认曾经违规的警员不包括你的父亲呢这案子迟迟没破那是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现在你又如何要求我的信任” 杜芹芹那眼神猛地变得很凌厉,激动地涨红了脸:“你竟敢怀疑我父亲当年在办案中违规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父亲跟凶手一伙的” “我可没有那么说,你不要对号入座。总之,你我心知肚明,这案子恐怕是指望不了警察来破。” 桐一月说完就走了,再不停留,因为感觉再说下去是要吵架了,还是早走为妙。 一出警局,桐一月立刻给ti打了电话。 站在警局门口的林荫道下,桐一月拿着手机,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时,她这心情就像是小鸟高飞。 她先告诉了他,在警局里跟杜芹芹的谈话,ti的意思也是桐一月做得对,该保密的就保密。 不过ti却说,杜芹芹的父亲是个好警察,案子破不了,不能怪她父亲,是其他人或许有问题。 “这样啊我是不该在杜芹芹面前说那些,她一定很气愤,因为我质疑了她的父亲,我是不是该给她道歉啊” 桐一月从来不是个蛮横的人,她是非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既然错了就该认。 ti在电话那边笑笑说:“能够敢于道歉的人,是勇敢的。” “嗯那我现在很想你,可以见面吗” “不行。”他很干脆地回答,让桐一月一阵失望:“很忙吗” ti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目前的情况,每一次见面,我都要事先精心筹划一下,看看怎么避开周围的那些耳目。” 桐一月的情绪瞬间就垮下去:“那好吧,等你想好了什么时候见面再告诉我。” 这时候本来该挂电话了,可是桐一月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你那边好像有女人在说话你不是在家吗” “我没在家,我在外边。” “那哪来的女人声音呢,你在干嘛” 桐一月这么追问,惹得ti哭笑不得:“怎么你还怀疑我找女人寻欢作乐” 桐一月哼哼地说:“那难道是工作伙伴吗” “你啊这醋劲可真不小。”他嘴上这么说,但能听出他此刻一定是上扬着嘴角的。 桐一月突然脸色大变:“你骗我你现在是跟夏绮云在一起,我刚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了” 河东狮吼来了,隔着电话,那端的人都感到了桐一月的怒气。 但是,听筒里传来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一阵忙音。 桐一月气恼地盯着电话:“可恶,居然挂断了心虚是吧好你个臭男人,有种别再给我电话” 桐一月气得不轻,一时间也没有多想,她不知道的是,此刻,ti确实和夏绮云在一起,但另外还有“煌闰财经杂志”的两位工作人员。 这是在酒店里,为ti做采访。 这次采访是葛主编亲自出面预约的,打了n次电话给ti,才说动了他。 夏绮云也不知跟那葛主编是什么关系,这么重要的采访,就交给她这样一个特约记者来做。 采访的过程很顺利,ti对记者的提问都是对答如流的。他谈吐优雅,沉稳大气,冷静睿智,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就算人家额头有那么点疤痕,那也无损于他卓然的风度。 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在采访结束那一刻,夏绮云说要去卫生间,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竟然没有等她出来,就离开了。 也就是说,这房间里只剩下ti和夏绮云了,孤男寡女的 夏绮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上半身只穿了一件小小抹胸,外边那件镂空的开衫体恤,被她拿在了手里。 她撩着波浪型的长发,妖艳的红唇散发着诱人的风情:“今天真热,这空调好像效果也不怎么样怎么你不热吗,还长衣长裤的。” 她这么只穿个抹胸,故意露出自己惹火的身材,毫不避忌地将那波涛汹涌展示在男人面前,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热” 何况,根本就不热,纯属胡扯,她的意图很明显。 ti坐在沙发上正悠闲地喝着新泡的竹叶青茶,幽幽的眸子半眯着,落在夏绮云身上,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夏绮云冲他温柔地笑笑,那眼神格外勾人。她很大方地走过去,一下坐在了他的腿上,风情万种媚态十足,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 更何况,她还有意地磨蹭着,肆意点火,这是要人家就范的节奏 “你这儿真热,有没有法子让我降降温啊帅哥”夏绮云这声音酥入骨,手也已经伸到了他的腰腹 这么大胆地挑逗,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吧 ti的表情很奇怪,不是特别狂热,但也不是那么冷,深邃的凤眸里含着几分探究,像是在看戏。 看夏绮云怎么表演,她的招数都有些什么呢。 夏绮云靠在他肩膀上,两只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呼吸略显急促,含情的双眼燃烧着某种异样的渴望。 不是只有男人才会如狼似虎,女的如果兴致来了,那表现也不会是斯文的,甚至可能比男人更积极。 她痴迷地看着眼前这男人的脸,轮廓那么完美,下巴上浅浅点点的胡茬简直太迷人了,她情不自禁地凑上去,用嘴唇轻轻触着,轻微的刺痛感给她带来一种别样的满足,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味,她内心渴望被他征服,同时也征服他。 “你的皮肤颜色真好看”她呢喃着,手也伸进了他的衬衣领口,越来越往下。 ti嘴角那神秘莫测的笑意中,蓦地抓住了她的手,毫不费力地将她的身体推开他眼底一瞬间划过的阴冷,说明了一切。 “你”夏绮云呆立当场,尴尬得想撞墙,愤怒得想骂人。 她这么主动,暗示那么明显,就像是在说“我们去床上吧”,可人家竟然拒绝了 ti优雅地站起身,指指手腕上的表,淡淡地说:“这个时间,还有访客会到。” 夏绮云刚刚还恼怒的情绪一下子又缓解了许多,试探地问:“因为约了人见面,所以你才会拒绝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下次我们约个充足的时间,彼此可以做一些深入的了解” 她柔软的语气,勾魂的眼神,并且还特意将“深入”二字加重了,谁都听得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ti不置可否,只是很绅士地拿起了她的衣服。 “夏小姐也不希望我的访客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 夏绮云别提多窘迫了,一把将衣服抓在手里,套上,然后急匆匆拿起包包但她还是不甘心,又回头用她那种痴迷狂热的眼神看着他:“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一刻,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愠怒。 怎能不窝火呢,她差一点就摸到他背上了。只要摸到背,她就能判断他是不是翁析匀。 她以前见过他游泳,他背上有刀疤的。刚才她虽然是想引诱他,但也是为了摸到他的背,可谁知道,两个目的都没有达到。 “ti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翁析匀伪装的,我就不信你没有破绽。” 夏绮云眼里燃烧着斗志,她越来越对这个男人有兴趣了,捉迷藏似的,这才不会无聊。 而ti那么精明的人怎会不知道夏绮云安的什么心思,也因此她才没得逞。 现在ti最头疼的是要怎么安抚桐一月,先前她在电话里听到夏绮云的声音,不知气成什么样呢。 他正要打电话,笔记本电脑里却传来一个提示声一封邮件 加密的邮件,并且还有一个特殊的类似绿叶的符号。 ti心头微微一抽,神色凝重地打开了这封邮件。 如果是一般的邮件,他不会这么在意,可是有这个符号开头的邮件,却是会让他格外关注的。 一打开,里边竟是一些奇怪的图案,小小的,并排连着。i却全神贯注地看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显然他是看懂了内容的,只是,这也太诡异,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文字,专门为传达某些信息而创造的文字,不属于任何国家,所以就算有人看到这邮件,都不知道内容。 而ti显然是熟悉这种文字的,他看明白了。 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是说,夏绮云曾经精神失常并送入精神病院,已确认她是装疯。 ti那眼神变得越发岑冷装疯夏绮云,看来,你早就与某些“魔鬼”做了交易吧。 夏绮云是装疯,这件事,其实是可以猜测,但猜测不等于真相,而能查到真相的又是哪一路神通广大的人 内容里还有一条近期将会有一个人前来与ti汇合,两人需要互相协助。 ti不禁有些纳闷,是个什么人呢 如今的ti身上有太多的疑团,难道仅仅是隐瞒一重身份那么简单么他的出现,他现在的背景,都是一个谜。 龙庭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员工每年都有被安排分批旅游的机会。有时是去外省,有时是国外,时间紧的时候就可能是在周边的海岛。 这座旅游城市的海岛开发已经是如火如荼了,几个成熟的岛屿都有完善的住宿餐饮条件,是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这个周末,公司就组织了一批去小岛的,那个岛上还有烧烤场,所以大家还可以带上自备的食物在海边来个bbq。 平时这种活动,高层领导很少参加的,但是这次,翁冕居然要去。 这可真是稀罕啊,大总裁居然会来小岛玩儿。 翁冕不但自己去,还鼓动了桐一月也去,说她应该多出去走走,玩一玩,放松放松。 桐一月原本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可是,陶贝羽也要去,给她打电话了。 桐一月听到闺蜜也去,她被说动,答应了,还特意叫罗嫂准备了一些干粮带去。 这一天的天气不错,连续两天降雨之后,放晴了,这天空显得更蓝更清澈,坐在海滩边的树荫下,即使什么都不做,那也是一种享受。 女士们都穿得很清凉,男士们就大饱眼福了,看着穿短裤短裙和吊带的异性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一个个都感觉充满了活力。 陶贝羽和桐一月溜到了椰子树下,各自抱着刚买的椰子,吸着清香的椰汁,坐看这一片干净的沙滩,碧绿的海水辽阔无疆,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舒适惬意,好像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陶贝羽曾经来过这个海滩,桐一月可是没来过的。 “月月,一会儿晚上我们可以去逛逛,那条街上有美食,还有些手工艺品店,也有小酒馆,听说驻唱的歌手还不错,我们可以一边品着美酒,一边看表演。” 桐一月亮晶晶的眸子里露出一点好奇:“只是这样吗你难道不是想去艳遇的” “哈哈,艳遇吗如果有帅哥那也行啊,但仅限于喝酒聊天,其他节目就免谈。” “这可难说,万一你哈哈,万一你发花痴怎么办咱俩可是住的一标间,如果到时候你嫌我碍事,我可以把房间让给你的。”桐一月眨眨眼,俏皮的样子,这才是她的本色。 见桐一月这样开玩笑,陶贝羽心里也暗暗松口气,本来就是为了叫桐一月出来散心的,达到目的就好。 “月月,你太小看我了,帅哥我见得多了,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让我动心的。” “嗯我认为呢,你可不要把话说太满,世事难料啊。” “快吃你的椰子吧。” “” 有说有笑的,作为饭前的开胃菜也不错,11点多开始,其他人就在准备午餐了。 烧烤的食物有些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有些是刚才现买的,太丰富了,这一餐下来,吃货们可有福了。 这次来了两个高管以及翁冕和桐一月,为了不让其他的员工太拘束,翁冕就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在烧烤。 真看不出翁冕还是个厨艺高手,从洗、切、烧,全都一手包办了桐一月的午餐当然了,陶贝羽也跟着享福,直夸他是个暖男。 能不暖么,他还有很多优点需要向桐一月展示呢,这次只是小试牛刀,别忘了他可是在追求人家。 桐一月也没闲着,觉得全是翁冕在做,那吃的多不好意思啊。 看着两人在一起忙着烧烤的身影,时不时还发出阵阵笑声,轻松愉快的氛围,让陶贝羽在一旁看得感慨不已。 其实翁冕也挺好的,如果桐一月真的跟翁冕在一起,那也该是个美好的家庭这是陶贝羽的想法,她只希望桐一月能走出阴霾,接受没有翁析匀的人生。 可她不知道桐一月和ti的秘密来往,也不知道桐一月不会接受翁冕的爱,只会把他当朋友。 下午的时间,翁冕和桐一月以及另外几个人一起打沙滩排球,还下海游泳了。 这样的休闲时光真是享受,桐一月的心情好多了。 晚餐,桐一月却是和陶贝羽去了小岛上的美食街觅食,翁冕被两个高管拉去喝酒了。 桐一月和陶贝羽吃得心满意足的,这时天色已黑,两人就去了路边的小酒馆听歌。 驻唱的是一个黑人,正用那种独特的浑厚磁性的声音唱着经典英文歌曲,吉他弹得很好,配上得天独厚的嗓音,确实很吸引人。 桐一月点了一杯鸡尾酒,和陶贝羽一起坐在靠海边的座位上,听得很入迷。 两人都是精通英文的,所以更能有代入感,甚至会跟着小声哼唱。 小酒馆的气氛很浪漫舒适,坐满了人,大部分还是情侣。 那黑人正在唱一首对唱歌曲,这时候,坐在前边的一个女人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那黑人身边跟他一起唱。 可唱着唱着,女人还觉得不够,又伸手将座位上的男伴拉了过去,两人就一起唱这首合唱的英文歌。 这个男子的出现,引来下边一阵压抑的尖叫声,不少女同胞都瞬间花痴了。 而桐一月却呆住,一口酒刚喝进嘴里,差点呛到 “那是ti”陶贝羽也惊讶不已,盯着那个被拉上去的男子,再看看桐一月,她那表情更奇怪,好像一头随时会发怒的母狮子。 “月月月月”陶贝羽小声唤着她,将她的心神给拉回来。 桐一月的手死死捏着酒杯,两只明亮的眼睛却是在喷火,一看就是快要爆发的样子,这可愁坏了陶贝羽。 ti怎么会在这里他身边的女人是谁两人还一起唱情歌,这简直是太气人了 桐一月心里在狂吼,想起前天在电话里还听到ti那边有夏绮云的声音,她已经是被刺激到,后来他打电话来解释,她才不予计较了,可此时此刻,他又跟一个陌生女人亲亲我我的,她如何受得了 ti一身黑衣黑裤,衣服的纽扣有三颗都没扣,露出他拿一小片结实健美的胸膛,太诱人了,别说是女人见了会流口水,就连男人见了都要心动不已吧。 他深邃迷人的凤眼是在放电吗他嘴角那勾魂摄魄的笑意是不是太魅惑了一点他的冷冽桀骜呢,去哪儿了他现在化身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难道就是因为身边的女子吗 那女人留着一头枣红色的短发,不等式的,左边略长一点,右边略短,她的五官有点像混血儿般的棱角分明,天生一对媚眼,冲着ti频送秋波,无视其他人的目光。 ti被她抓着手,两人十指紧扣,大唱情歌,这画面太养眼了,引来台下阵阵掌声口哨声。 桐一月看不下去了,很想冲上去将他从那女人身边拉开。 可恶,可恶他说过,与她的关系要保密,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他是骗她吧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他才不公开吗 桐一月猛地将酒杯里剩下的半杯酒喝光,借此为自己壮胆,她要去质问ti 但就在桐一月起身时,ti和那女人唱歌已经结束了,两人说笑着从台子边上下去,竟不是回到座位而是离开了。 桐一月赶紧地跟上去,陶贝羽吓得不轻,急忙去追。 ti和那女人走得很快,没人知道ti此刻正不悦地对她说:“你只是来跟我搭档的,有必要在外人面前像刚才那么做吗” 女人笑着说:“搭档也是需要培养感情和默契的,合唱一首歌,多有趣啊,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ti正要答话,身后传来他熟悉的女声。 “你给我站住”桐一月气呼呼地冲上去,一下子挡在了ti跟前。 霎时,三人都同时愣住了,气氛变得尴尬无比。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妻子逮到丈夫在外偷食。 ti幽深的眸子眯了眯,讶然地看着桐一月,他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她。 ti身边的女人见此情景,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探究的目光看看他,仿佛在问:“怎么回事” ti暗暗咬牙,深感不妙。 桐一月愤懑地瞪着他:“你怎么解释” 她是太气愤了,以至于无法冷静地思考。她那么辛苦才等到这个男人回来,怎能再次承受失去的痛苦,更不能忍受欺骗。 ti眼底的异色褪去,恢复平静,用他冷得冻人的声音说:“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这话,配上他淡漠的表情,足以让桐一月的心都粉碎。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是他会说出来的话这男人还是那天在医院里与她缠绵的ti吗 “你你什么意思你是我的男人,你怎么就不该解释这个女人是谁,你必须说清楚”桐一月怒了,小宇宙爆发起来可就不温柔。 那女人像看戏似的,嘲讽的眼神里还含着一丝异样的疑问,她也想看ti会怎么解释。 ti冷若冰霜的面容上,鼻间发出一声嗤笑:“桐一月,你不会是把我当成你的老公吧你这么质问我,不觉得可笑吗” 桐一月听他这么说,心头倏地一紧,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就是我老公,我为什么不能质问你” ti身边的女人却是冷着脸,像是有点生气,而他也在桐一月那愤怒的目光中摇头:“你想念你的老公,把我错当成他,这我可以理解你。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从没承认过我是你的老公。” 桐一月呆若木鸡,像被雷劈了,脑海里轰轰作响,闪过无数片段 太可怕了,桐一月背脊都在发寒,惊悚地盯着他:“不,你胡说,你明明” “那是你太主动,一厢情愿地以为我是你老公,可实际上我不是。我只是有一张跟你老公相似的脸,但我不是他。我的私生活你也无权过问,我和你只有生意上的来往,你懂了吗” 他的话,残酷无情,如钢针狠狠扎在桐一月的心上,痛得她难以呼吸。 是啊,仔细想想,他真的没有亲口承认过“我就是翁析匀”,是不是她真的搞错了可这样的错误怎么犯得起,她已经跟他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她怎能接受这个不是翁析匀的事实 陶贝羽在桐一月身后扶着她,刚才的一幕,陶贝羽全都听到看到,已经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月月,我们走吧。i和那女人的,很凌厉的眼神,带着愤慨。 桐一月呆呆望着ti,两只脚不听使唤,像灌铅似的挪不动,只因心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那女人似是很满意,高傲地挽着ti的胳膊,冲着桐一月投去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ti露出很惋惜的神色看了桐一月一眼,转身和那女人一起离开了。 两人的背影对桐一月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她就这样像木偶似的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望着ti消失的方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信这是真的,怎么可以是真的,她因为ti而走出了阴霾,重新尝到恋爱的滋味,她还没等待真正团聚的一天呢,这就被无情地粉碎了梦想。 桐一月在路边蹲下来,无力地靠在旁边的树上,紧紧咬着下唇,眼神里却尽是一片茫然。 陶贝羽见她这么样子,心疼不已,破口大骂:“的,那个ti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把你气成这样。月月,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哭完又是一条好汉,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在开解桐一月,但是,真的哭完就没事了么 就在这时,ti和那个女人又从前边倒转回来了,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就是一对情侣。 陶贝羽赶紧将桐一月从路边扶起来,小声提醒她:“他们来了,别让人看扁,暂时别哭” 其实她就算不说,桐一月也已经止住了眼泪,直勾勾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 ti和那女人是因为前边的路不通了,才倒回来的,在看到桐一月时,他眼底始终是含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你们在这儿,害我好找。”一个温润的男声传来,是翁冕。 翁冕突然觉得气氛不对,桐一月怎么傻傻的表情再一看,前边那男人不正是ti 翁冕也认识ti,见过一次的,当时他都惊讶不已,怎么会有人跟翁析匀长得像,可他比较理智,看清楚了就觉得只是几分像而已,不是翁析匀。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陶贝羽机灵地冲翁冕打眼色:“你来得正好,扶着月月,她有点不舒服。” 翁冕没想那么多,听到桐一月不舒服,立刻就紧张了,伸手扶着她,关切地询问。 而这时,ti和那女人也正好从桐一月身边走过,他眼角的余光瞄着这边瞄着翁冕那只手。 天知道他多想冲上去把那只手拍掉,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周围有某些人的眼睛在盯着这一切。 桐一月就只盯着ti,看他神色平静地走过,她心如刀割,感觉自己又当了一回傻子。 他不会听到,在他身后那碎了一地的,是她的心在哭泣。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隐藏着的身影探出半个脑袋望着这边,竟然是,夏绮云。 夏绮云出现在这里,其实也不奇怪,她是跟踪ti而来的,这两天盯得特别紧,迫切地要搞清楚这是不是翁析匀。 夏绮云喜欢看桐一月受伤的表情,但她也很失望很嫉妒,ti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夏绮云刚才看到桐一月和ti对话的一幕,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些。i不是翁析匀,不然怎么会舍得伤了桐一月是桐一月想把他当成翁析匀,可他却残忍地打破桐一月的幻想。 ti带着那女人朝酒店走去,就住在桐一月他们下榻酒店的隔壁。 这女人与他也没有再挽着手,更没了刚才的亲昵,有的只是一种严肃和木然。 “幸好你对桐一月也保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你这个搭档了。”她的声音是没有起伏的语调,机械式的平静。 ti微微牵了牵嘴角,不愿多说,走进酒店去了。可他心里却一点不淡定。没人知道他刚才面对桐一月的时候多艰难。他知道夏绮云在跟踪他,就藏在某一棵大树后边,不能让夏绮云知道他的身份。 还有他的搭档,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和桐一月之间的真实的情况。 而这些,桐一月不知道啊,她会气成什么样只怕今夜她是难以入眠了吧。 海边的夜晚格外清凉,听着远处传来的浪潮声,呼吸着湿润但却清新的空气,周围没有繁华都市的喧闹和高楼,没有车来车往,只有远离尘世的恬淡闲适。天上的月儿仿佛比站在陆地上看着更大更圆。 桐一月和翁冕坐在沙滩上,陶贝羽已经回房间了,她是觉得,有翁冕陪伴桐一月就可以了,兴许她回避一下会更好。 但翁冕看着桐一月这情绪低落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 身后的小道上,时常会有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经过,看着别人幸福快乐的样子,谁不羡慕呢,谁不希望自己也成为那其中的一个,只是,心里那个人,他在哪里 桐一月呆呆地望着天,神情木然,半晌不说话。翁冕陪在她身边,默默地注视着她。 他心里很多疑问,可他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桐一月,她悲伤失望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 桐一月红红的眼眶里含着雾气,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喃喃自语:“我很想他,可是他不知道有没有想我。我的感情怎么那么坎坷呢我真的累了,有时候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静地待着,可是这心却没能消停,有时人和事,我却总是忍不住会去想,会牵挂。” “我记得看过一个动画电影叫小王子,里边有句话说得很对一旦有了羁绊和牵挂,就有了流泪的风险。” 桐一月失魂落魄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像极了刚失恋的人。i的出现对她的影响这么大,她难道就看不出那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你是不是将ti当成我堂哥了所以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会感觉难受” 桐一月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收回了视线,望着面前的一片茫茫大海,苦笑着说:“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 她还是没说与ti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没有说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认定ti的。 翁冕轻叹一声,眼底尽是疼惜。他多希望桐一月能放下,可她却总是折磨自己。 他的手,不知不觉搭上她的肩膀,温热的大掌传来的温度,让桐一月不由得一愣曾经,翁析匀最喜欢搂着她了,她也喜欢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就会心安,就会觉得那是全世界最温暖最安全的避风港。 可是,男人的手,男人的怀抱,却是有那样大的区别。翁冕和翁析匀,都是颜值高身材好气质佳,谁抱着还不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这就是桐一月此刻的感觉。 因为人的心是最诚实的,即使眼前的男人也是那么优秀,但她看得见这不是她的老公啊。 她也想催眠自己,说服自己干脆就沉醉在这个男人怀里算了,可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不停告诫她:不可以。 这么做,对翁冕不公平,她怎么可以因为自己伤心了就将翁冕作为代替品 “翁冕,我想回房休息了。”桐一月避开他火热的眼神,站起身来。 翁冕情急之下一把将她的手拉住,有点气恼地说:“你就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我说过,我不介意你现在心里还想着他,我可以给你很多时间让你去习惯没有他在的日子。可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哥机会放过你自己的心吧,已经那么苦,何苦要一个人扛” 桐一月被这番话戳中心窝子,是啊,好像从小到大就没几天日子是甜蜜的,痛苦却能数出一大堆。 桐一月回头望着他,眼里充满感激:“谢谢你,翁冕,你对我的好,我从来没有忽略过。你说你不介意现在的我,你说可以给我一个完整的家,这些我都相信,但是抱歉,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不能允许自己卑鄙地将你当作某个人的替身。假如某天,我要跟你在一起,那一定会是我将一些事情放下之后,而不是现在。” “你太固执。” “是,在这一点上,我很固执。我不会在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去接受另一个人,我做不到。对我来说,翁析匀从来就没离开过,我总是感觉他就在我身边。像我这样的状态,我怎能开始另一段感情如果我答应你,其实也就是害了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去爱。” 她虽然是在拒绝他,可她也是真诚的,翁冕能感觉到她不是在找借口,这至少能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 “我不管其他女人,我只想确认,你刚才说的意思是,如果你放得下翁析匀,你就会选择跟我在一起,是吗” “我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尝试的。” “” 翁冕还能说什么呢,心里拔凉拔凉的,他知道,他还是败给翁析匀了,即使翁析匀已经不在她身边。 看她的那些观点,她的态度,翁冕觉得,乾昊对桐一月的追求,只怕也会是徒劳的。 专情,是一种美德,桐一月就是将这样的品质发挥到了极致,她心里的坎儿过不去,她还爱着翁析匀,她就做不到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翁冕连恨都恨不起来,因为像她这样专情的女人越来越少,哪个男人能被她爱上,那真是天大的福气。 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散步往下榻的酒店走去。 翁冕是住在桐一月隔壁的房间,她进去自己房间之后,翁冕还呆呆地站在门口一会儿,才闷闷地回房了。 桐一月一进房间,陶贝羽就来了精神,神秘兮兮地将一个东西交到她手里。 桐一月愕然,不知这是什么,一张小卡片上画着一个卡通的笑脸,这哪来的 陶贝羽指了指桌上的果盘:“那个,水果啊,说是酒店附送的,可是我发现那里边有这么个小卡片,你仔细看看,发现什么” 看陶贝羽那好奇的眼神,桐一月越发不解了,低头看看卡片上,除了一个笑脸,背面还有一行字,写的是眼见不一定为实,用心去看。 这桐一月顿时心头紧了紧,再看看那果盘,里边的几种水果全都是她喜欢吃的,真是酒店附送的吗哪有这么巧,能知道她的喜好 还有这卡片,虽然没有落款,可桐一月有种直觉,这一定不是翁冕,应该是ti。 如果要送水果来,应该选她在房间的时候,而她先前和翁冕在海边呢,所以不会是翁冕。 这卡片的内容,笑脸是在逗她开心,字嘛,是在向她解释。 桐一月反复琢磨了一下,这脸上竟慢慢露出了笑容,还拿起水果就啃了一口很甜,甜到心里去了。 怎么能不甜,这可是某人送来的,特意为了哄她的。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瞧你笑得很像是热恋的少女。”陶贝羽说着还故意将镜子在她面前晃悠晃悠。 “哪有”桐一月嘴上这么说,可唇边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心情也好多了。 因为她感应到,这就是ti的心思,卡片上写的那句话是在提醒她,今晚看见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不是表面那样的关系。 至于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来刺激她,她现在想想也明白了,他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桐一月瞬间觉得自己好傻,怎么被冲昏了脑袋么,他说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她现在的真实状况,他的身份是不可以泄露的,今晚那一幕,他又怎么可能会当着别人的面承认什么 是她当时太冲动太急躁了,才会白白生气一番。他一定是担心,才会送来水果和卡片的,这说明他很在乎她。 桐一月想到这些,哪能不笑呢,心里都豁然开朗了。 陶贝羽在旁边抬头叹息:“女人啊,真是好难懂,一会儿雨天一会儿晴天的。” 其实陶贝羽也是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桐一月到底为什么突然就换了个心情,但她会为自己的好姐妹祈祷祈祷不要再有磨难降临了。 桐一月却在窗户边上一边啃水果一边琢磨,既然ti特意送水果和卡片来哄她,那么,他和那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桐一月真想一个电话打过去问问,可她忍住了。她现在恢复了冷静地思考,认为此时打电话绝不是明智之举。假如那女人在他身边,岂不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不行不行忍住。i的信心更坚决了,她相信,他是不会跟那个女人有不正当关系的。 不得不说,桐一月和ti存在着别人难以理解的信任,如她所料,此时此刻,在另一个酒店房间里,ti和他的搭档,面对面坐着,半点没有逾越的行为。 ti按捺住内心的焦灼,静静看这个女人在电脑上飞快地敲敲打打。 大约几分钟之后,她才慢悠悠地说:“你的申请已经被通过了,很快你就会知道现在活着的那位是沈泽宽还是他的双胞胎弟弟。要调出这些年,沈泽宽两兄弟的住院记录甚至去牙医诊所的记录,三天时间,已经不算慢了,你可还满意” ti暗暗舒了口气,凤眸里的亮光闪了闪,淡淡地说:“三天,还行。” 女人见他这酷酷的样子,不由得一怔:“你还真是口气不小,如果你去查,三天能查个清楚吗” ti闻言,眸底流泻出一抹复杂:“现在我要掩饰身份,当然不能动用以前的那些人去查,否则,三天还真不在话下。你们的办事效率也该提高才对。” “你行行行,算你厉害,得了吧。” “我说的是事实。” “好,那你也考虑一下另一个事实,沈泽宽的事,我们帮你查了,你答应的事呢,准备好了吗” ti倏地蹙了蹙眉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我是随时都做好准备的,你那边什么时候到位” 女人又透出那种骄傲的神色:“很快了,现在只差一套合身的制服,我要量身定做的,所以要等上几天。” “” 真服了她,办一件那么重要的事,却要先在乎自己穿的衣服合不合身。 两人谈话结束之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连一句废话都没有,更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能抗拒ti的魅力,这样的女人简直世间罕见,难道她先前在小酒馆里拉着他唱情歌,那样的亲密,真是装出来的吗 人生何处不相逢,ti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桐一月,他送去的水果,不知道她吃了没有,小卡片看到了吗消气了吗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跟翁冕在一起 ti也不好受,翁冕是桐一月的绯闻主角,关于两人的那些传言,一直都没消停过。他知道桐一月心里装着的男人是谁,可她今晚受刺激了,会不会就转投翁冕的怀抱了 越想越不踏实,恨不得自己变成那一堆水果才好呢,就能与她有最亲密的接触了。 没闲着的人还有夏绮云,她千辛万苦跟踪ti,也是蛮拼的,以为人家不知道,可她其实早就暴露了。 她立刻向盟友汇报了她今晚见到的一幕,还将拍到的照片发过去,让对方查一查ti身边的女人是谁。 说是盟友,实际上到现在夏绮云都是处于被动状态,不知不觉已经成为棋子,可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这位盟友很有些手段,一直以来都是为她着想,曾经还想为她做心脏移植 盟友无论是财力还是势力,都是夏绮云需要的,所以,她也会适当的表忠心,比如及时汇报自己今晚的所见。 这小岛上还一时成了焦点,但也仅限于这一晚,第二天大家各自回陆地回城里。 翁冕是挺郁闷的,原本打算趁这个机会跟桐一月增进感情的,可没想到反而又落空了,他的这番用心良苦,算是白费了。 第二天下午桐一月他们乘坐游艇回到岸上时,身后也有几艘游艇的,其中一艘就是ti和他的搭档。 翁冕这次没有跟桐一月在一个游艇,所以上岸的时候也是没走在一块儿了。 桐一月和陶贝羽有说有笑的,两人还在商量着接下来是直接回家还是在外边吃晚饭才散。 公司的员工这次一共来了好几十个人,大家都陆续下船来,走到对面马路坐车。 这时候,一辆紫色的保时捷迎面而来,拉风的车型,限量版,必定是个壕。 保时捷在众人的目光中停下来,刚好就在桐一月跟前,里边下来一个穿着dg今年新款浅黄色无袖镂空衬衣的男人。妖娆、魅惑、全方位无死角的好看,并且穿着这么时尚,哪位神仙 惊艳的呼声响起,女同胞们纷纷眼冒红心,全都看着这个妖孽般精致而又有品位的壕。 “嗨”乾昊冲着桐一月挥挥手,身上那一股子雅痞的气质能让其他女人都深深地着迷。 “月月,我来接你了,怎么想,我很体贴吧,有没有很感动”乾昊说着还故意冲她抛媚眼。 桐一月熟悉乾昊的风格,当然不会被迷得晕头转向,但还是很感谢他这么贴心周到。 “谢啦,不过我想和贝羽姐一起坐公车” 陶贝羽在旁边没吱声,她了解桐一月,只怕是因为乾昊也在开展追势,所以桐一月觉得尴尬,不想上车。 乾昊闻言,顿时眼一瞪,咬咬牙:“太不给面子吧我又不会吃了你,快点,别墨迹,上车上车,这儿停久了可是要被开罚单的。” 桐一月这才留意到路况,这个地方不能停车。 “贝羽姐,要不我们就一起上车吧,再商量商量一会儿去哪里吃饭。” “这个嘛乾昊是来接你的,目标是你,我要是上车,他可能会恨死我的,哈哈哈” 两女正说着,突然,一辆摩托车停下来,上边坐着的是个女警,穿着制服,戴着墨镜。 这是交警来了 桐一月傻眼了,看到这一幕的人也都跟着发愣天啊,这个开保时捷的超级帅哥居然被开罚单了这是真的吗 那女警像是看不到乾昊那尴尬又恼怒的表情,也看不到这是限量版的保时捷,将一张罚单塞到乾昊手里,面无表情地说:“违章停车,还不快走” “你吃了豹子胆了”乾昊真想一脚踹过去,这哪来的奇葩,居然敢给他开罚单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的事。 关键是,这女警让他在桐一月面前丢脸了。 桐一月见情况不妙,赶紧拉着陶贝羽上了乾昊的车,她怕再耽搁下去就会有第二章罚单了。 乾昊虽然恼怒,但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发作,只是狠狠盯着那女警:“我会记住你” “呵呵,谢谢。”女警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句。 乾昊发动车子走了,刚开出不远,桐一月忽地想起了什么,惊诧地说:“那个女警,好面熟,好像是叫杜杜芹芹” 乾昊黑着脸说:“怎么,你认识啊这么没眼力劲的人,会是你朋友” “不是啦,她是负责来这儿调查专案的警察,她说原本是在京城的,这次是临时到我们这儿,可是奇怪,她怎么会当了交警,她明明是刑警啊。”桐一月有些纳闷儿。 可乾昊却不管那么多,他只记住了这个名字呵呵,杜芹芹是吧,哥会好好把你的名字印在脑子里的 杜芹芹也是一时手痒,在附近办案刚结束,看到一位女交警同事在路边坐着喝水,面色不对,上前一问,才知道对方是吃坏了肚子,但是又要在这片巡逻,天气又这么热,几个小时下来,人都快晕了。 杜芹芹同情心大起,加上同是女人,就想着帮一帮,穿上这女交警的制服,代替她巡逻一圈,好让她休息休息。 就是那么巧,乾昊的车子违章停车,被杜芹芹看见,开了张罚单,还是那么毫不犹豫的,毫不客气的。 桐一月却不知道,另外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这一切,此刻,他冷着脸,闷闷地坐在车子后座,助理在跟他说话,可他都没反应。 ti,他看见桐一月上了乾昊的车,还看见乾昊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的含情脉脉。 ti这心里不是滋味啊。一个翁冕已经够他操心了,还有乾昊呢,真不知桐一月能不能扛得住男人猛烈的追求。 “我就知道乾昊那小子没安好心”ti愤愤地冒出这么一句。 助理听到这话,忍不住抽抽嘴角:“咳咳在您眼里,除了您之外,其他男人全都不安好心。” ti没好气地瞥了助理一眼,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吃下一颗胶囊。 这是他在霍韦医生那里得到的特效药胶囊,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的,这几天每天都吃一颗,他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突然昏睡过去,每天8小时的睡眠时间,很规律。 他内心无比期待这药能将他彻底根治,不然总是毫无征兆地一睡不起,太可怕了,也会妨碍他做很多事。 桐一月晚上回到别墅,已是深夜了,刚和陶贝羽分开各自回家,她喝了两杯酒,微醺,正是好睡眠的时候。 桐一月到了卧房,一进去就看见墙上的挂历,那日子显示,明天又是她去探望孩子的时间。 真好,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两个小可爱了。 桐一月洗澡之后躺在床上,却又想起一件事先前乾昊说了,会极力寻找那幅子画的真迹,可不知道这真迹,ti又是否了解其下落呢 想到这,桐一月立刻给ti打了电话,他还接得很快。 两人已经没有再为昨晚的事而不快了,桐一月理解他的做法,而他也庆幸遇到她这么通情达理,知道他目前的处境,还猜到昨晚她见到的那个女人,定是他的朋友而不是情人。 这么一来,谈话内容就愉快多了。 不过遗憾的是,ti都不知道那幅子画的真迹在哪里,只是说正在尽力寻找。 桐一月软软的声音对着手机说:“你说,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见呢昨晚在小岛上,我可是被气得够呛,虽然你跟我解释了,可当时我不知情,气得哭了流了好多眼泪,你说,怎么弥补我” ti的声音变得十分温柔,带着诱哄的味道说:“你想我怎么弥补都行。” “这还差不多那,还有啊,别怪我没提醒你,马上就是宝宝的生日了,你打算怎么办” “生日”ti不由得怔忡。 “宝宝的六岁生日快到了。”桐一月这娇声软语的,声音能酥到他骨子里去。 桐一月在满怀期待地等他说说要准备怎么给孩子一个生日的惊喜,可这男人居然说:“没啥好庆祝的,宝宝的生日就是妈妈的受难日。” 桐一月这一听,真是不知该愁还是该喜:“你什么意思啊,虽然你说得有一半正确,可你就不想见见孩子吗” 电话那端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过生日的事,我现在无法跟你保证当天我能出现,我只能说尽量吧。” 桐一月心里有点失望,但她能感觉到,他不是真的不在意,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走不开。 当两人结束这个话题后,桐一月久久没能入睡,尽管有些头晕,可一想到不能一家人一块儿给孩子过生日,她就觉得胸口泛堵。 这样的生活还要多久可知道每一天过去,都是煎熬。 桐一月最终还是下床来,去衣帽间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开启了墙壁上的隐形门,进入那间密室了。 翁析匀出事之后,桐一月就像他以前一样的,时常来这密室里,还会为这儿的物件做保养。 她以前看过翁析匀是怎么做的,加上记性好,几次也就全都记住了。如今他不在,都是她在精心打理这些收藏品。 她有时进来了也会睡到早上才出去,就睡在那小沙发上。 这密室对她来说是那么亲切,只因为她知道,这是翁析匀最喜欢的地方。 她坐在沙发上喝着矿泉水,发呆好一阵子才站起来,将其中一个金丝楠木的箱子打开。 这里边有幅画,是翁析匀放进去的那是他母亲生前的作品,曾出现在乾昊的拍卖行里,后来翁析匀出高价买回的。 桐一月还清楚地记得,就在这幅画到手的当晚,翁析匀带她进入了这个密室,是她第一次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桐一月将这幅画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张长方形的桌子上。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翁析匀的身影。她心里在想,这满屋子的藏品都是他珍贵的宝贝,大多数是她母亲生前留下的,少数是他自己收藏的,可他现在却连看都看不到,他暂时还不能回到这别墅,他忍得辛苦吗 对收藏不感兴趣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牵挂的,桐一月却是渐渐体会到了。 对这些东西,时常来看看,时间久了会上瘾,越看越是觉得文化艺术的博大精深,越看越能感觉到每一件藏品所蕴含的美和内涵。 而翁析匀他对着这些东西那么多年了,那感情肯定更深,然而他却因为不能暴露身份,不得不隐忍下来。 桐一月的思维很凌乱,毕竟是喝了酒,不像平时那么清醒。 她将矿泉水放在手边,拿起来的时候没留意瓶盖还是松的,手一拎着盖子那部分,瓶子立刻就往下坠去 一瞬间,桐一月就傻眼儿了,看着眼前这幅画被水打湿的一片,她整个人都炸毛了,惊悚地转身,抓起抽纸就往画上扔去,让纸巾将水吸干,然后她跑向外边。 完了完了,该死啊,那画不会被毁掉吧 桐一月那几分软软的醉意一下子就没了,惊慌地拿着吹风机进来她不知道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做,她只是单纯地想要急救这幅画。 一团水渍,纸巾吸收了大部分的水可还是浸透了一些,这幅画的右下角那一处的颜色已经毁了,就算吹干也没用,之后会是一团模糊的痕迹。 桐一月心里别提多懊悔了,怎么就不能把矿泉水的瓶盖拧紧呢就因为一个失误,她毁掉了翁析匀钟爱的一幅画,关键是这幅画是他母亲画的,画上的女子是他母亲啊 桐一月想死的心都有了,禁不住眼眶泛红,一边用吹风机吹着那水渍的地方,一边想象着,如果翁析匀看见了,他会怎么样 “我不是故意我真的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桐一月喃喃自语,心痛不已。 吹干水渍是一会儿的事,可桐一月看见吹干之后的地方,原本是一片浅绿色的,现在就是一团糟,除非是精通绘画的人,不然是无法修复的。 桐一月傻呆呆地躺在沙发上,内心难以平静,想着要去哪里找人修复这幅画呢 就这样过去了半小时,她的眼皮逐渐沉重,最后熬不住,睡过去了。 这一晚,桐一月就做了一个很悲催的梦,梦到这幅画碎成了粉末,她嚎啕大哭请求翁析匀的原谅,但他竟不看她一眼,捧着那一撮粉末,离去。 这虽然是梦,却也是她潜意识的一种折射。 醒来时,已是早上7点多,桐一月的睡姿不正确,起来了还有些腰酸背疼,再看看那幅画g,她昨晚居然忘记放回箱子了。 桐一月这心情还是郁闷未解,看着画上那一处被她毁掉的地方,严重影响到整个作品的效果。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如果将来他真的知道这件事,痛骂她一顿,她也认了。 桐一月将画收起,正打算放进箱子里去,但她突然又呆住了,脑海里灵光一现地闪过了什么不对吧,她昨晚睡觉前看见画上那处被水浸湿的地方,吹干后是,中间一团变成浅灰色了,没有其他颜色,但是刚才瞄到一眼,怎么会有一条黑色的线 桐一月心头一惊,赶紧地将画重新放回桌上,再从抽屉里拿出放大镜,对着那一处地方仔细观察。 怪事,这黑黑的一条线是什么啊桐一月伸手去摸,画纸还是光滑的,她手上也没有沾上颜色,怎么回事呢 桐一月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她曾经接受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这几年来,她时常都庆幸自己有着超常的记忆力,这使得她无论是工作还是学习,效果都能比一般人快很多。 她很肯定昨晚睡前,画上没有这条黑线,为什么现在有呢 桐一月用放大镜看,终于发现这画的异常之处。 原来,在这一团被水渍毁了的地方,画纸边缘露出了一点小缝隙,也就是说,这幅画下边还有东西,不止现在看到的这一层。 桐一月很纳闷儿,轻轻用指甲去拨了拨,这缝隙就更大了,当她将一根指头伸进去的时候,她还不是很清楚即将会发生什么,可人是有好奇心的,她一时没忍住,手指还往左右动了动,将这上边的一层画纸给慢慢揭开来。 这缝隙越撕越大,桐一月的眼睛也随着越睁越圆,最后摒住了呼吸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又是一幅画 没错,在原来那张油画下边,藏着另一幅画,一幅陈旧的水墨画秋寒执猎图。出自王稀孟,是万里江山图的子画。 桐一月此刻脑子一片混沌,难以形容的震惊,只因为这幅画不是一般的画她曾带着这幅画的赝品上了游轮,赝品也在爆炸中毁掉了,但这幅画是什么样子,却深深地印在桐一月的记忆中。 “这是难道会是”桐一月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猛地又抓起放大镜,对着画的落款处。 她记得乾昊曾说过,根据他拍卖行的资料,王稀孟的秋寒执猎图,要辨别真伪,只是凭肉眼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看落款处的印章。 可是桐一月左看右看,越看越头大,这印章她以前见到赝品的时候怎么就没仔细瞧瞧印章呢,现在她守着这幅画,疑似是真迹,但没有赝品来对比,她怎么能断定 桐一月稍微平息一下激动的心情,就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她就奇怪了,这幅画是谁藏的 是唐瑞莲吗可后来这幅画是她转增给了一个朋友李蓉娟,会不会是李蓉娟藏在这儿的 想想似乎不太可能会是李蓉娟,如果是的话,还会舍得把画卖给翁析匀 桐一月看到这幅画的表面有一层薄如蝉翼的膜,这就是为什么它能保存至今的原因。 这层膜,将它与上边那幅画隔绝开来但是又通过这层膜黏在一起,这么做,既不会被人发现,但又能使得画不受潮。 这是什么膜好强大的功能,二三十年都不坏,估计唯一的缺点就是忌水,所以昨晚桐一月将矿泉水不慎洒在了上边,唐瑞莲的那幅画是毁了,但却露出了下边这幅秋寒执猎图。 难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么桐一月发现了这个秘密,假如这幅画是真迹,岂不是就能引出那些藏在幕后的黑手 想到这里,桐一月只觉得身体里的热血在沸腾,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先前乾昊还不止一次说过会积极寻找这幅画,说只要找到,她一直以来的目标就能实现一半了。 桐一月轻轻拍着胸口,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不能乱了阵脚,尤其是这么关键的时刻。 桐一月走出密室时,竟感到遍体生寒天啊,这是梦吗 万里江山图,举世闻名的传世名作,它的子画,居然就藏在家中密室里 这恐怕是翁析匀都不曾预料到的。因为他不可能会在母亲的画作上浇水,更不会去破坏,但事实却是,唯有破坏才会见到惊人的另一幅画。 桐一月看看时间,才不到8点半,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要给ti打电话 有人接起电话了,桐一月兴冲冲地说:“告诉你一件事,我” 但听筒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女声:“谁啊,一大清早的把人吵醒。” 桐一月瞬间呆住,一股子火气窜了上来,是哪个女的接了ti的电话 可恶,难道他昨晚跟女人鬼混 桐一月脑子都要炸开了,但是,仅剩的一丝清明在告诉她:别又当了傻子 桐一月心念电转,惊出一身冷汗,幸好自己没有说出关于那幅画的事,否则被别人知道将会惹大麻烦。 “我是ti的客户,请问他在吗”桐一月这是按捺着火气,尽量控制着。 对方懒懒地说:“他不在,有事可以跟我说,我会转达。” 这语气,多骄傲,能把桐一月气得七窍生烟 然而,她的脑子在飞速转动,想起这个女声像在哪里听过这女人,难道是在小岛上见到过的,那个在ti身边的性感女郎 想到这,桐一月立刻冷冷地说:“你转告他,上次签约的合同有问题,我都找他几次了,他每次都说没空,你告诉他,如果不快点到我公司解决合约问题,那我们的合作就拉倒。” 她的口气很强硬,显得很生气,说完就挂电话,也不管对方那女的会怎么说怎么想。 果然,那女人此刻正拿着手机出神,她身边不是没有人的,ti就站在她跟前,正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睥睨着她。 “呵呵,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会代替你接电话,也是为了证实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现在我可以相信你了,你确实没有跟她表明身份,那么我们将会继续搭档下去。”这女人无视他那杀人似的目光,将手机还给他。 原来如此,她是刚刚进来才几分钟,桐一月却打电话过来了,她不顾ti的不悦,将电话接起来,如果桐一月不小心说漏点什么,那后果可就不太好了。 所幸桐一月也机灵,故意装作是谈公事,态度还很不好,这样反而让人不会怀疑她和ti。 “靳楠,你以为你现在是我的搭档就能做得太过份,下不为例,如果你再擅自接我的电话,再对我无端地猜测,那就不是你要换搭档,而是我会主动踢掉你。i冷岑的语气,一张脸布满了冰霜。 原来这女人的名字叫靳楠。 她不以为意地扁扁嘴,靠在椅子上,悠闲地剪指甲,还一边慢吞吞地说:“你这脾气,对女士这么不礼貌,真不知外边那些仰慕你的女人们是什么眼光。” ti嗤笑着横了她一眼,一副:“懒得理你”的神色。 靳楠表面上若无其事的,但她并非真这么淡定,她也在暗暗琢磨,这男人动怒的样子有点瘆人,还好她心理够强大,否则在他的气势下也会被压住。 桐一月挂断电话后,别提多窝火了,真想马上冲到他身边,可想起他解释过,他跟那个女人没有特殊的男女关系,如果她为这件事而反应过激,是不是不太好 桐一月现在是迫不及待想告诉ti关于画的事,但看来只能等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打电话来。 桐一月这心里忐忑不安的,想到密室里就藏着一幅重宝,事关重大,她既然知道了,怎么还能淡定得了 她心急如焚地等啊等,等到中午过后,实在熬不住了,这才打电话给乾昊,想跟他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乾昊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惊呆了,在电话里好一阵嚎叫 “我的天,那幅画居然被你发现了上帝啊,如果是真迹,这事儿可就大条了,王稀孟的画作太稀少,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轰动呢,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来” 乾昊也着急,恨不得立即就找人验出那幅画的真伪,但也只能想想,哪里敢真的去找人,这种事,只能他自己来做。 平时拍卖行的鉴定工作都是由专家来做的,乾昊虽然是这方面的行家,可他还没有独自一人完成对一幅重要名作的鉴定。 更何况这幅画太贵重了,牵涉到的层次不是收藏那么简单,是人命,是当年的血案,以及游轮爆炸案。 乾昊风风火火的赶来,还带来了一些仪器。 桐一月和他,这回都表现出了超常的紧张,乾昊见到这幅画时,那个激动啊。 经过他反复地鉴定,最终确定了这幅画,是真迹。 桐一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一半了,可还有一半在担心着,要怎么处置这幅画呢 “当然是拿到我的拍卖行了,我会把这次拍卖搞得声势浩大,游轮爆炸时的那几个匪徒,他们的主使人,知道了一定会坐不住,拼命也会来参加拍卖的,只要人来了,我就不信抓不到破绽” 乾昊满怀信心的,可他没留意到桐一月的表情,怪怪的。 她是在考虑,这事儿还是要先告诉ti,如果他不同意拿出来拍卖,她就不能那么做。 拍卖当然是幌子,不会真的卖出去,只是为了钓鱼上钩。 “乾昊,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我先冷静冷静,你先把这件事保密,拍卖的风声先别传出去。” 乾昊愣了愣,随即点点头,他以为桐一月只是因为事情太突然而乱了方寸,却不知道她是要等ti表态。 乾昊到晚上吃过饭才离开别墅的,桐一月等了一天,却迟迟没接到ti的电话,她都快毛了,试着再打过去,竟然提示不在服务区。 桐一月不知道的是,ti他,就在今天中午,又睡过去了,一直没醒,还在昏睡中。 他的助理陪在他身边,另外还有靳楠。 靳楠十分恼怒:“怎么搞的,他不是说吃了特效药之后好了很多吗” 助理一直紧锁眉头,闻言也只是木然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就算是霍韦医生来,也难以解释吧。” 霍韦医生如果知道,一定也会气得不轻,因为他的特效药居然失灵了。 刚开始ti吃着药的时候还有效的,可多吃几次后就不行了,所以又毫无征兆地睡过去,一如从前那样,一睡就叫不醒。 桐一月整晚都难免,为了这幅画,她今天都没去看宝宝,改到明天去。 然而ti却联系不上,她这心该多焦急。 第二天,桐一月大早就起床,收拾好之后直奔翁家大宅去了。 宝宝和绵绵都在等她,望眼欲穿,见到人来了,小宝贝就喜笑颜开的,撒娇卖萌,还很粘人。 桐一月只有在见到孩子时,烦闷的心情会有所好转。 宝宝和绵绵像是商量好的,说要桐一月带他们出去玩,不想在这个大笼子里了。 是的,对天真可爱的宝宝来说,被困在这,出不去,就把这里称为笼子。 桐一月心疼又无奈,她无数次地跟翁老爷子提过这个要求,想带孩子出去玩,可每次都失败。 但为了孩子,她还想再努力,尽管多么不愿面对翁老爷子那张冷脸,她还是去了书房。 出人预料的是,桐一月这次竟然没有受到阻拦,翁老爷子答应了,允许她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但要在规定时间里回来。 桐一月惊喜不已,赶紧地去告诉两个孩子,他们当然是欢喜得大叫。 程松和彭陆当保镖,桐一月也能放心地带着孩子出去。 坐在车子后座,前排座椅上挂着一个小视频,是可以接收电视节目的。 桐一月就在帮孩子找找哪里有动画片,虽然能收到的频道很少,但一些主要频道以及本地的电视节目,都是能收到的。 一则本地新闻,桐一月原本没兴趣,可是竟然看到了夏绮云。 夏绮云是财经杂志的特约记者,这回还上电视了新闻播的内容是,一位来自京城的大人物的老婆,来了本市。 桐一月对这种新闻向来没兴趣,但就在准备换台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沈蕴梅。 沈蕴梅是谁沈泽宽的女儿,前任国安局长的老婆 “月月,这个有啥好看的,我们要看动画片。”宝宝抱着她的胳膊,嘟着小嘴,萌呆了。 桐一月赶紧地回神:“好,小少爷别急,正找着呢。” 新闻也跳过,桐一月的心却揪紧了。沈蕴梅来了太好了,真是大好时机,如果能在沈蕴梅走之前进行那幅画的拍卖,岂不是效果更好 这时车子开到了一座商厦门口,桐一月带着孩子下车了,两个保镖也紧跟在侧。 但旁边那栋楼,门口竟站了两排保安,严阵以待的样子,惹得桐一月驻足。 “那边在干什么我好像看到一个认识的警察在。” 程松伸长脖子看了看说:“那是会展大楼,是什么展览会” 展览会,用得着这阵势桐一月看到杜芹芹了,还带了几个警察,难道是要保护什么人 几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会展大楼门口,下来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贵妇,身边围了一圈都是保镖。 这这贵妇不是沈蕴梅吗怎么会在这里 最神奇的是,桐一月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边那辆车下来是是ti还有那晚在小岛见过的女人。 桐一月的脚挪不动了,一瞬间改变了注意 “程松,彭陆,我们不去商场了,去会展大楼”桐一月边说边牵着宝宝的手,压抑的激动在心底汹涌 t: 第125章他是我的男人 不只是桐一月看见ti了,两个孩子也看见了,激动得要大叫,但及时被桐一月给制止。 宝宝很不解地瞪着大眼睛:“月月,那不是你男票吗” 这孩子,至今都没叫过一声爸爸,其实心里早就想念得紧,可小家伙还不肯表现出来。 绵绵红着眼睛嘟着小嘴,就差没哇哇大哭了:“为什么那个不是爸爸,明明就是爸爸啊。” 孩子只看到有几分相似就认定是爸爸,因为太渴望爸爸回来了,不会去想其他的。 桐一月的心情很复杂,一边哄着两个孩子,一边远远地跟上去。她心里千万个疑问,真恨不得立刻上去将那男人拽过来问清楚。 沈蕴梅还真是排场够大的,周围一群保镖,还出动了警察护驾,就像是什么重要人物出巡似的。 这都要归功于她有一个曾经身居要职的老公前任国安局长。 卸职不到两年而已,余威还在,他和她的家人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无论走哪里都享受高级别待遇。 杜芹芹不知是主动请缨前来的还是被派来,但她现在带着两个同事,跟在沈蕴梅旁边,时不时沈蕴梅还会跟杜芹芹说说话。 两人在京城时就认识的,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彼此都有印象。 走在沈蕴梅右侧的人是靳楠,这个女人今天打扮得很淡雅,与她在小岛上跟ti一起唱歌时的妖艳相比,反差有点大。 沈蕴梅对靳楠十分礼遇,边走边说:“靳医生,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靳楠礼貌地笑笑说:“您太客气了,一会儿看完展览可以直接到我的诊所,都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前可以结束。” 沈蕴梅很满地地点头:“靳医生办事还是那么效率。” “您过奖” 客套的寒暄中,可以看出,沈蕴梅原来还有一个目的,是来求医的。 而她所求的医,就是靳楠。这确实有点出人意料,靳楠看着也才不到三十岁,如此年轻,医术难道就高超得出奇了 要知道,沈蕴梅的身份,仪仗她老公的权威,她若是有什么病痛,怎么会找不到名医来治,但她竟然远离京城,来这儿找靳楠,是否不合常理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只因为靳楠出自中医世家,她的父亲曾是中医界赫赫有名的“神针”。但她父亲因为一次事故而导致右手筋脉受损,虽然现在恢复了大半,可是他却不能再为病人针灸,拿起针,他的手会抖。 靳楠继承了父亲的医术,尤其是这针灸,靳楠也学到七成,光是这七成就很惊人了。当沈蕴梅去年来找靳楠的父亲针灸,就是靳楠代替施针的。 沈蕴梅感觉施针的效果还不错,这次又犯病了,才会从京城出来。 不是没想过请靳楠去京城,可是靳家说这边还有不少病人需要靳楠照看,走不开。 这架子端得很大,敢这么让沈蕴梅自己前来,靳家就是自持医术,但这是该人家拽啊,谁让靳家是“神针”呢。 ti在一旁很少说话,他那张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很平静。跟着一群人走进展厅,他一直都站在靳楠身边。 这会展大楼今天有书画展,沈蕴梅对这个很有兴趣。她是沈泽宽的女儿,出身书香家庭,从小就喜欢这种东西,家里也有不少,但她还是会到处观赏。 展厅对外开放,前来观看的人却不多,可能因为这才第一天,比较低调。 偌大的展厅里稀稀疏疏地站着一些人,显得很清静,沈蕴梅对自己享受到的特殊待遇也是很满意的。 这次展览属于私人性质,并非是公家办的,而是几个收藏界的爱好者,其中之一就是靳楠的父亲。但他没有来,而是靳楠代他来迎接沈蕴梅。 另外还有一位参与展出的收藏爱好者,是全国书画协会的会员,沈蕴梅也认识的。 最后一位,就是 靳楠指指身边这气度不凡的男人,眼睛却是盯着沈蕴梅:“这位是ti,他提供的藏品很多,并且他比我更了解这些宝贝,就由他来给您介绍介绍吧。” 沈蕴梅望着ti,再看看靳楠,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变得有些深意:“靳医生,这是你的男朋友吧不错不错,很般配啊。” 靳楠和ti互相对望一眼,却是不置可否,只以微笑对待,别人就会以为这是默认。 这一幕,被刚进去的桐一月看见了,她这心里别提多难受,如果不是因为沈蕴梅在,桐一月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自己。 ti接近沈蕴梅的目的,桐一月能想到,可她想不到的是,他身边的女人,竟然是医生这医生怎么又会跟ti走到一块儿的 沈蕴梅好像是称呼医生的 桐一月两只手各自牵着宝宝和绵绵,身边是两个保镖,他们几个走进来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桐一月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自顾自地走进去看展览。 可她的目光一直都会偷瞄着ti那边,她的心也是揪着的。 两个孩子一进来就被各种物件儿吸引了,既然妈妈说那个男人不是他们的爸爸,那他们就不管了,该玩就玩儿。 那边,沈蕴梅正在一边看展览一边听着ti的解说,他淡定稳重的气质下,丰富的知识内涵和惊人的记忆力,让沈蕴梅赞不绝口。这么多的藏品,古今中外的宝贝都有,而无论沈蕴梅问起那一件东西的出处,ti都能对答如流,有时还会顺带讲一讲有趣的典故。 沈蕴梅都已经年过五十了,半辈子见过的能人太多,可今天也不得不对ti刮目相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沈蕴梅自己本身就是个大行家,可她这展出的藏品她还有很多不知道出处的,但ti都能一一详细地解答。 靳楠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的,她对中医就在行,可她对这些藏品的了解只是一般般,远不如ti。 沈蕴梅可以说是一个很享福的女人,物质上没什么缺的,家里收藏的物件儿更是不计其数,她应该是没什么可求的了。但是,当她看到一块鸡血石的时候,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眼神有些灼热。 一般的鸡血石是引不起她的兴趣,但眼前这一块不同。 这块鸡血石是未经打磨的原石,整块石头上红色的纹路竟构成了疑似是“龙”的图案。 沈蕴梅睁大了眼睛,伸手去摸,凑近了仔细观察,心里暗暗欢喜这块鸡血石是真品,并且是她从未见过的图案,如果能买下就好了。 “靳医生,这块鸡血石,是哪位的藏品” “怎么,您很喜欢吗还真是巧,这石头是ti的藏品。” 沈蕴梅眼睛又再次亮了亮,转而望着ti:“这石头我很喜欢,龙的图案还是首次在鸡血石上看到,不知道你能不能割爱呢,你开个价。” 这说话的口气不小,也带着一点倨傲,好像并不是在跟人家商量,而是在通知似的。 但ti波澜不惊的神色,淡淡地说:“其他的东西都没问题,您要就随意选,但唯独这块鸡血石,真是抱歉,非卖品。” “非卖品”沈蕴梅那张打着厚厚粉底的脸,顿时就绿了,感觉很没面子,她开口想要得到的东西,居然有人拒卖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糟,沈蕴梅是什么身份,谁敢这样对她 先前还很和谐的气氛,瞬间变得僵硬了,靳楠也正瞪着ti。 身后,杜芹芹和她的两位同事见着情形,也都纷纷惊讶这个ti不简单啊,胆子好大,居然一口就拒绝了沈蕴梅,他难道不知道沈蕴梅代表什么吗 沈蕴梅脸上的笑意变得勉强了,但就在这时,ti却指了指那鸡血石:“确实是非卖品,可如果这块石头遇到它的知音,我到是可以成人之美,就将它赠与给你,至于钱,就不要提了。” ti的话,放沈蕴梅惊喜只送,不卖 这个年轻人真有趣,也很够胆,随口就拒绝了一笔财富,却又转而赠送,这说明,他是个聪明人。 沈蕴梅的表情立刻来了个大转变,颇有深意地说:“小伙子,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人情这才是ti的目的。钱,他不缺,但是今天所费的周折能换来的人情,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而沈蕴梅之所以会买下这鸡血石,是想要送给她老公的。因为她老公生肖属龙,她正愁不知道买什么给老公做寿礼,今天看到鸡血石的时候她就突然有了想法,所以才会开口的。 靳楠很机灵,恭喜沈蕴梅,还顺带夸夸ti很大方。 沈蕴梅现在对ti的印象更佳了,一时心情大好,竟然牵起了靳楠的手,另外再抓住ti的手,将两人的手握在一块儿,像长辈似的语气说:“靳医生,你的眼光很好,我也先祝福你们,希望能早日喝到你们的喜酒。” “” 这话不远处的桐一月可是竖起耳朵在听的,内心早就炸毛了,圆圆的杏眸含着怒气,此刻她真想冲上去踹那沈蕴梅一脚然后大声地宣布:“ti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 桐一月心里在咆哮,心痛在肆虐,可她却知道自己不能这时候上去,如果情绪失控,ti的计划可能全都白费了。 但这是一种多么锥心刺骨的感受啊,心爱的男人就在眼前,可她却感觉彼此相隔万里之遥。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吗 这看似短短的距离,却是两人无法逾越的。她只能带着孩子,眼睁睁地看着他和靳楠有说有笑的,她还要假装没事。 桐一月的心在滴血 靳楠其实早就注意到桐一月了,她此刻故意挽着ti的手,很亲热的样子:“沈阿姨,您可要说话算话,将来要是我们结婚了,您就来喝杯喜酒,那可是我们天大的荣幸。” 沈蕴梅一辈子都被人捧惯了,听到靳楠这么说,她也挺愉快的,自然是一口应承得好了。 但ti就没有表现出很喜悦的神情,还是那么淡淡的,他心里在暗叹今天什么日子啊,桐一月怎么会带着孩子出来了她现在恐怕是浑身都在冒火吧 可既然她没有冲上来当场发作,说明她的脑子还有几分清醒,她应该也猜到他是为了什么会接近沈蕴梅的。 ti那么精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桐一月进来一会儿之后他就发现了。 沈蕴梅最后走的时候是带走了鸡血石的,用一个金属箱子装着,她的保镖提着,她就喜笑颜开地离去。 临走时还不忘对杜芹芹说了一番客套话,意思是谢谢警方派人来保护。 杜芹芹当警察也有几年了,她对沈蕴梅的身份很清楚,今天能平安无事地过去,她也是松了口气。 沈蕴梅一行人走了,杜芹芹却还没有离去,她只是叫两个同事先走,而她却是 桐一月正在给孩子讲着什么,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但也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突然杜芹芹走过来,打断了桐一月。 桐一月一听到杜芹芹的声音,这心里就咯噔一下感到不妙。 “杜警官,有事啊”桐一月平静的语气,可实际上也透着一丝不耐,因为被人打断了说话嘛。 杜芹芹穿着便装,清秀的五官,眉间一股淡淡的英气,挺直的身姿,气质出众,但是一开口就公式化的口吻:“你出现在这里,是巧合吗刚才沈蕴梅,你应该知道吧,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长得跟你老公有几分相似的,你见了,就不会好奇吗” 这杜芹芹不愧是警察,目光十分敏锐,可桐一月也不傻,闻言,露出一抹怅然之色:“那个人,我认识,他叫ti,我们公司跟他有生意上的来往。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很惊讶,甚至误以为是我老公,但事实上,他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桐一月这是假话,是为了敷衍杜芹芹的,可是在说的时候,她无奈和惋惜的情绪却是真的。 杜芹芹犀利的眼神看着桐一月,不放过她的每个表情其实杜芹芹早就调查过了,知道ti与龙庭集团有生意来往的,她就是故意试探一下桐一月,因为她也对ti的来历有怀疑。 “连你都说不是,我也只能姑且信一信了。”杜芹芹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眸光变得略柔软,还冲着孩子笑了笑。 桐一月没想跟杜芹芹多谈,牵起孩子就要走,杜芹芹突然冒出一句:“那天在警局我给你的提议,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说过,任何时候,只要你想到什么线索,都可以直接找我。” 桐一月蹙起眉头,她真不愿在孩子面前谈这些,宝宝可聪明着呢。 “嗯”桐一月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走开,不再理会。 宝宝嘟嘟囔囔地说:“月月认识那个男的吗他跟你男票长得像,可不可以叫他陪我们玩” 桐一月这心啊,猛地就痛起来,一股酸胀感往上冒如果可以,她多想立刻就告诉孩子实情,但她不能。这种煎熬,太痛苦了。 绵绵也可怜巴巴地望着桐一月,摇着她的手,乞求地说:“我好想爸爸爸爸走了好久都没给我们电话,也不回来,是不是爸爸不要我们了” 大人会因为看到ti而想起翁析匀,小孩子也一样的。 孩子比大人的心理更脆弱,平时对爸爸的想念都很浓厚了,今天见了ti,孩子哪里还能安静得了。 桐一月蹲下身子,轻轻摸摸孩子的脑袋,温柔地安抚:“爸爸最爱你们了,怎么会不要你们呢,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太远,要打电话很不方便的,很久才能打一次,所以,咱们再等等啊还有啊,那个长得跟爸爸相似的男人,妈妈和他不是很熟,他不会跟我们一起玩,但是有妈妈陪着你们,还不够吗一会儿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乖乖听话好不好” 这些话,杜芹芹站在后边都听见了,她的眼神更加柔和,也为这一家子惋惜多可爱的小孩,桐一月瞒着孩子,谎称翁析匀是去远方工作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杜芹芹也是女人,虽然还没结婚生子,可是骨子里天生的母性与善良在作祟,她竟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真希望ti就是翁析匀,这样,两个孩子就不会失去爸爸了。 天知道ti现在多想飞奔到桐一月和孩子身边,但他却只能安静坐在车子里,现在要去的地方是靳楠家的诊所。 他还不能离开,他必须要坚持住,不能在关键时刻出现状况。 都已经很艰难地走到这一步了,他怎能半途而废 ti是今天中午才醒来的,很惊险,在距离计划中的出发时间还有半小时的时候,他从昏睡中醒来了,可把靳楠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将沈蕴梅吸引来了,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落下,否则就太对不起ti和靳楠这段时间的努力了。 靳氏中医诊所,位于本市的老城区,在人民公园附近。 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从前的繁华景象,但是清静一点反而显得更适合居住。 靳氏诊所的金字招牌挂了多年,至今还保持着鲜亮的颜色,一如诊所的口碑那样持久。 靳楠的父亲不在诊所里,这儿现在是靳楠坐镇,她的助理有两个,都是她父亲的学徒。 小小的诊所,名气却不小。i来了,一进去她就换上了医生袍。 靳楠要给沈蕴梅施针,让她先去后边用药浴泡一泡,再穿着准备的干净睡袍出来。 沈蕴梅以前曾中风,后来治疗了,康复了一些,但留下后遗症。靳楠上次在京城遇到沈蕴梅,为她施针,仅仅一次就让沈蕴梅感觉明显,所以她才大老远地再跑来。 中风后遗症也分很多种,根据程度不同,治疗的效果也不同。 沈蕴梅也曾找其他的名医为她针灸,可是效果不理想,她就觉得可能是靳家的医术更高明,再远也要来找。 沈蕴梅的中风后遗症不止一种,最明显的就是她现在嘴部还有一点歪斜。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是长相问题,但其实不是的,那是因为中风后遗症。 沈蕴梅在以前被靳楠施针时,脸部歪斜更严重,门都不出就在家里待着。女人谁不爱美呢,她哪能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后遗症,所以她视靳楠为救星,找别的人针灸过几次,但都不如靳楠的医术好。 在施针之前,靳楠还会为沈蕴梅做面部按摩,然后才会开始针灸。 ti就在旁边坐着,有一搭没以搭的闲聊几句。 沈蕴梅今天心情好,话就多了起来,加上她还惦记着鸡血石的事,她就想趁机试探试探ti。 “年轻人,无功不受禄,我既然收了你的鸡血石,你就尽管说说,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沈蕴梅深谙交际之道,说话还算直爽。 ti一听,并不很惊讶,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沈阿姨,有您这句话,那我在京城里的生意,也就能放心几分了。” “哦你要在京城做生意可你不是在国有公司么,还在这儿也有客户,怎么又想去京城了” ti神色不变地说:“人往高处走,谁都不会嫌钱多,京城是个好地方,我已经有初步计划,只不过京城遍地是权贵,如果能倚仗沈阿姨的帮助,那就畅通无阻了。” 先把这沈蕴梅捧高一点,她听着奉承也欢喜,再说了,她老公的身份特殊,可谓是一尊大神,帮一下ti,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帮忙不是不可以,只要是正当生意就行。” “放心,我只是开个装修公司。” “嗯,那就好” 沈蕴梅还真干脆,这到是让ti和靳楠暗暗欣喜。 ti突然说要去外边抽烟,其实是他的手机都震动好几次了,他知道是桐一月。 一跨出这大门,他就直奔对面马路而去,到一棵树下,背对着诊所的门,他才摸出了电话给桐一月打过去。 桐一月先前只是发来信息,现在接到他的电话,她就像是等待千年似的。 两人的通话时间只有两分钟,但已经足够交代重要的事情,ti匆匆回到诊所,在进门之前还特意拿手机拨了另一个号码,但是对方接通了他就挂断。 “沈阿姨,我刚得到消息,有个拍卖行将会在这几天拍卖一幅画秋寒执猎图,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呢”ti说这话时,凤眸都在发光,那是一种睿智的色彩,他此刻内心风起云涌,他仿佛能看到胜利在望,熬了这么久,只要这次成功,他和桐一月就能真正的团聚 ti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他已经在电话里告诉桐一月了,让她负责那幅画的拍卖,但不能太过宣扬。画是诱饵,目的是引来某些人,届时,拍卖会的现场不适合太多人。 此刻,沈蕴梅在听到ti的话之后,表面上没有激动,可她那只紧紧攥着衣角的手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秋寒执猎图我听说过,但还没亲眼见过,王稀孟的大作,如果我有机会见识见识,那也不错。”沈蕴梅说得很平淡,表现得十分镇定。 可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察觉,她越是这么表现得无所谓,那就越说明有问题。 沈蕴梅出身书香家庭,父亲是沈泽宽,曾是全国书画协会会长。i说秋寒执猎图出现的时候,她就算是兴奋得跳起来,那都是正常的。 可她却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只会让ti更加怀疑了。 一旁的靳楠正将银针扎在沈蕴梅的右边脸上,但靳楠的目光却是死死盯着ti的,惊诧中带着质问,还有几分责备,像是在说:“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就下就说出来了” 不过ti没理会靳楠的目光,坐在椅子上,悠闲地靠着椅背。 “秋寒执猎图虽然名气不如王稀孟的万里江山图,但也是稀世之宝了,到时候不管能不能拍到,去看看也总是好的。i自顾自地说着,心里在冷笑。精明如他,早就看透了沈蕴梅在故作镇定。 沈蕴梅脸上扎着银针,不能说话了,她干脆闭上眼睛休息,但她心里无法平静,恨不得马上见到那幅画。 银针都扎完了,靳楠才轻声说:“沈阿姨,您就这么着,别动,我去外边看看,一会儿进来给您取针。” 靳楠转身就出去了,ti也跟在她身后,他知道,这个女人又要开始唠叨了。 果然,靳楠将ti拉到外边无人的角落,眼神就变得格外凌厉地瞪着他。 “你是不是疯了我们是搭档,不管彼此有什么决定,都应该先知会一声吧何况是秋寒执猎图这么重要的事” ti面不改色地说:“我说过,即使是搭档,我也有某些决定权,不可能每件事都要先问过你。我们搭档是互相利用,但不等于你就可以处处制约我。画的事,来得紧急,我们要有应变准备,三天后将会在格拉梅特拍卖行进行拍卖。” “什么三天你你这是在作死吗三天的时间这么紧,我们怎么准备你有钱,我知道,可我们需要人手,光凭我们两个,到时候能应付那场面吗”靳楠更急了,要不是怕被人听到,她现在真想跟他大吵一架。 ti那岑冷的凤眸越发阴沉,声音压得更低:“夜长梦多,不能拖延时间,三天是极限了。如果你们的人不能在三天内到位,那我只能暴露身份去找以前我的手下了。” “不行,你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靳楠气得七窍生烟,同时也是焦急万分。 “你先别冲动,我会尽量想办法。”靳楠说完就急匆匆出去了,她必须将这件事汇报上去,否则就麻烦了。 ti也知道拍卖那幅画,将会是一个危险的过程,藏在暗中的黑手必定会现身,对方不会是普通人,做事手段一向很残暴的,到时必定是一场恶战,甚至有可能危及到生命。 可ti没有太多时间来等待,他今天是吃了两颗特效药才出门的,他真的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再次突然睡过去,什么时候醒都难说,所以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行动。 桐一月在和他通了电话之后就带着孩子去了乾昊那里,跟他商量拍卖的事。 ti不能暴露身份,拍卖只能由别人来做,他为了不让桐一月陷入险境,特意叮嘱了,拍卖人的信息要严格保密。 此刻,桐一月正在乾昊的办公室里。 乾昊听她说要在三天内举行拍卖,他也是吃了一惊。 “月月,这太突然了,三天,恐怕是难以做到良好的宣传效果。要知道,这幅画的消息一旦传出去,那肯定有很多海外的人会感兴趣,他们有的坐飞机来这儿还需要十几个小时,有的还需要去办签证所以不用这么急吧,一个月还差不多。” 桐一月不能说出关于ti的事,但她却可以用自己的角度来说服乾昊。 “不,乾昊,拍卖这幅画,主要目的是为了将幕后的人引出来,我们不必让太多的人来参加这次拍卖,这三天,能把声势搞多大就多大,我想,那个幕后的人一定是时刻在关注着外界的情况,你们拍卖行也会是被关注的焦点,如果你们放出消息要拍卖这幅画,那个人应该是会很快知道的。” “我们都能确定幕后的人神通广大,我相信,无论他在世界哪个角落,他只要知道这个消息,就能在三天内出现在拍卖现场。到时候,人太多的话,反而不利于我们的部署,抓到他,才是最终的目的。” 乾昊那双桃花眼蓦地亮了亮:“对啊,你这么说,还提醒了我,我们是不需要那么多人来的。是我一下子没转过弯,这次根本不需要常规的造势,因为这不是普通的拍卖,这是博弈。” 桐一月也被激起了心中的斗志,她等了这么久,熬得这么苦,不就是为了将幕后的人找出来吗,终于这一天要来临了,她知道,那是明处的自己在跟暗处的人搏斗,但她不是一个人在作战,有ti,还有乾昊 “这次我们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桐一月眼里的坚决,乾昊看了只会更心疼,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过得轻松一点希望这件事之后就能实现愿望吧。 桐一月站在窗户边上,透过玻璃看到两个孩子在院里跟赤熛和程松他们一起玩耍,欢快的笑声不断传来,她心里却是苦涩的宝贝啊,如果拍卖会能一举抓到那个人,你们的爸爸就不用隐瞒身份了,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现在,还要辛苦你们多忍耐几天。 这三天,将会是至关重要的时期,多年的悬案能不能破,就看这回了。 乾昊除了会对这幅画的拍卖者身份保密之外,他还在官网上贴出公告,在拍卖行的论坛上打出主版广告。 其他的就没有再进行大量的宣传,因为他也明白,拍卖当天,人不宜多。 加上ti还故意对某些人放出了消息,这么一来,既有撒网,也有一定的针对性,不怕鱼儿不上钩。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那幅画是桐一月拿来的,这件事,整个拍卖行,只有乾昊一个人才知道,就连赤熛,他都没告诉。 乾家能屹立不倒,黑白通吃,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乾昊这个呼声最高的继承人,当然也很有手段。 还有ti那边,双管齐下,这次,逮住目标的希望还是很好的。 桐一月激动又紧张,回到家里还难以入眠,最后还是走进了密室里,守着那幅画看了老半晌,才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这么重要的画,怎么会被藏在唐瑞莲生前画作的背后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不是可以从这一点上推断,唐瑞莲的死,其实是因为她知道了某个天大的秘密 太多的谜团,随着时间,不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解开一些就会露出更多的迷雾。 桐一月和ti,希望都寄托在三天后的拍卖会上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某个小公寓里,深夜了还有稀疏的灯光,其中有一户就是夏绮云所在的。 夏绮云在跟她的盟友视频通话,对方还是神秘兮兮地隐藏在昏暗的光线里,她依旧认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格拉梅特拍卖行三天后”夏绮云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三天后有一个重要的采访,拍卖行,我就不去了。” “不行,你必须去。”一个毫无情绪的声音在说。 夏绮云最近工作上很得意,顺风顺水的,她只想能尽快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她一点都不想耽搁时间。 但她的盟友却不这么想。 “夏绮云,你要知道,你能有现在的工作,都是我给你筹划的,不管你将来混成什么样,你要记住,我吩咐你做的事,永远都要排在第一位。” 很猖狂的一番话,让夏绮云十分不舒服,有种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可她不得不承认,这位盟友的能力太超乎寻常,她如果得罪,对她没好处。 “好吧,我答应你,去拍卖行,可是,你到底要我去做什么”夏绮云看似是妥协了,但心里还是很窝火的。 屏幕上的人淡淡地说:“你现在不用问那么多,总之,三天后,下午三点,你准时出现在拍卖行,至于邀请卡,你明天就会收到。你的任务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呢 夏绮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应了一声,随后通话结束,但在这之前一秒,屏幕上的人说了一句话:“ti也会去拍卖行。” 夏绮云顿时阴转晴,心想你早说ti要去,我就会一口答应了。 想到又能见到他,夏绮云这心啊,又开始幻想起来。 三天的时间,变得如此漫长,桐一月每天都感觉心情很沉重,精神压力很大。 乾昊已经将那幅画带回去拍卖行了,桐一月就更不踏实,每天都要打电话问问才放心。 一幅画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太宝贵了,是揭开谜底的关键,不容有失,也难怪桐一月会这么紧张。 ti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比桐一月的压力更大,他为了查清楚那些事,他已经牺牲太多,这一次,真的输不起,如果失败,对他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 这样高度的精神负荷,他不得不每天都吃两个特效药。 霍韦医生现在是十分气恼,特效药就只维持了一个多星期,ti就又复发了,现在需要吃两颗,这让霍韦医生感到更加棘手,他在赶着研制出更有效的药,可是他无法确定这次需要多久的时间,只能祈祷ti在加量服用特效药之后能坚持住,起码也要等他的新药出来才行啊。 深深的危机感,紧迫感,在挤压着ti的脑神经,他这两天没有突然睡过去了,却又变得难以平静下来,产生了极度的焦虑。 桐一月的焦虑中还带着对孩子的愧疚,因为她想起来了,拍卖会举行的时间,就是宝宝的生日。 ti当时说这个时间的时候,没有想太多,过后才知道是宝宝的生日,但是拍卖行的公告已经发出去了,没办法,只能在那一天。 桐一月原本是打算要给宝宝过个生日的,可现在也没辙了,起码当天白天的时候不能带宝宝出去,就看晚上能不能跟宝宝一起吃饭,庆祝生日。 如果顺利,这个想法是可以实现的,但如果不顺利,那就谁也难以预料。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ti的人手,以及乾昊的人,都准备就绪了。 拍卖行,到了下午两点多,陆续有人进场了。 这间大厅是拍卖行最大的,现在已经坐了一半的人。夏绮云今天不是以记者的身份前来,她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收藏爱好者而来的。 她坐在前排的位置,但一直都回头张望,留意着现场的动静她其实只关注ti。 在场的人都在讨论着关于今天所要拍卖的画,大家对这幅画的主人很好奇,可是对此,竟没有人得到半点消息。 那当然了,乾昊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画是桐一月拿出来的,这一点不会被外人知道。 哪怕是想通过拍卖行的内部人员打听,也都失败,因为知情的唯有乾昊。 时钟指向2点40分的时候,夏绮云看到旁边坐下了一个女人一个戴着祖母绿镶钻项链的中年妇女,大约五十岁左右。 夏绮云也是识货的,瞅瞅那女人戴的祖母绿极品中的极品,难道一见的珍稀货色,整条项链,怕是没个一两百万拿不下来。 这女人是谁 夏绮云正琢磨着,忽听传来一个喜悦的声音 “沈阿姨,您也来了”靳楠站在沈蕴梅身后,她的座位在那里。 沈蕴梅一回头看着靳楠,立刻笑着对她点头:“靳医生,你一个人啊” 靳楠摇摇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他还在后边。” 他,当然就是指的ti了。 夏绮云听在耳里,心里却是诧异,这女人不是那天在小岛见到的吗她和ti在一起的,想不到居然是个医生。 ti其实早就到了,他在后边的院子里休息,同时也是再一次地熟悉拍卖行的地形。 拍卖行里的绿化很好,前边是建筑主体,后边一半是花园和休息室。 ti和助理在这里转悠转悠,看似是漫不经心的,但其实是在记下这儿的每个出口位置。 ti无意中回头,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走来,是乾昊和桐一月。 ti微微一愣,那双犀利的凤眸倏地眯起,迸出两道凌厉的光线。 乾昊提着一个密码箱,桐一月正跟他说着什么,突然看见ti了,她的脚步就随之慢了下来,目光也变得呆呆的。 乾昊却一副看外星人似的眼神瞅着ti乾昊知道这人和翁析匀长得有几分相似,但现在面对面看着,乾昊心里也升起一种错觉,好像眼前的就是进化版的翁析匀。 “ti,你什么时候来的”桐一月终于能恢复正常的情绪跟他打招呼。 ti幽暗的眼睛看着她,淡淡地说:“来了一会儿,真巧,又碰到了。” “咳咳是啊,我也要去拍卖会,你呢” “还有十分钟才开始,我过一会儿再进去吧。” 两人这么客套,别人看了还真不会想到其实是在做给人家看的。 乾昊只是深深地瞄了瞄ti,然后带着桐一月进去了。 ti的视线随着桐一月而移动,脸色不怎么好看。 助理在一边提醒说:“别看了,再看就露破绽了。” 确实,这么灼热的目光,谁见了都会觉得那是在看自己的妻子或恋人。 ti收回视线,拳头却是攥得好紧痛苦的煎熬都应该有个了结了,今天必须要抓住那个人,那样,他和桐一月就苦尽甘来。 为了预防自己又突然昏睡过去,ti在进去之前还吞下了一颗特效药以防万一。 ti进去之后就坐在靳楠旁边,前边坐得是沈蕴梅,还有夏绮云她怎么来了 ti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看见夏绮云,瞬间,他心里想到了很多,可是现在已经三点,他只能暂时撇开心头的疑问,专注于拍卖。 乾昊先前手里提的箱子,装的就是那幅画,此刻他站在台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将那幅画从箱子里拿出来。 台下的人都有些激动,顾不得保持什么绅士风度了,只有由衷的赞叹和兴奋。 秋寒执猎图是王稀孟的又一幅画作,与万里江山图相比,秋寒执猎图更加真实。 万里江山图太珍贵了,在被抢走之前,它是被收藏于国家博物馆的,但是几年才会拿出来展示一次给世人看,并且每次展示的时间就只有两三天,能观看到的人不多。 可是秋寒执猎图却不知被何人所收藏,现在拿出来拍卖,在场的人能清晰地看到画作,谁拍下了还能拿回去抱着每天欣赏,比起高高在上的万里江山图,秋寒执猎图就显得更真实了。 只要是知道这幅画乃王稀孟的大作,每个人都会庆幸自己有那个运气看到。 拍卖师和乾昊都说了些什么,桐一月没有注意听,她现在手心都在出汗,偷瞄着周围的人,她脑子一片轰鸣,这是高度紧张的表现。 不仅ti在,夏绮云也在,还有沈蕴梅另外,她不认识的人当中,谁才是那个幕后黑手呢是不是这个人现在就坐在下边 ti也会紧张,但他会控制这种情绪,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必须要冷静,才能思考,不容许出错。 来的人当中,很多都是超级富豪,随便几个亿不在话下,为了得到这幅画,倾囊而出都在所不惜。 起拍价很高,一开口就是一个亿,每次加价就是一千万。 也就是说,财力稍微弱一点的就别想玩这个游戏了,一边看看就行。 一开始就掀起了热潮,虽然举牌的人不多,可是一个个都表现得很激动,大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举一次就是一千万啊不是壕就玩不起了。 虽然这是在放线钓鱼,但也做戏也要做得像。i在竞拍价到了五亿的时候,开始出手了,这时候,参与竞拍的人只剩下四个。 当竞拍价到了7亿时,另两个人都无奈地摇头放弃了。 现在只剩下ti和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在竞争。 桐一月回过头,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年轻男子下巴有一颗黑痣长相很普通,皮肤黝黑,穿着短袖。 能与ti一起竞拍到最后的人,当然是最大的嫌疑了,多半就是那个幕后的黑手。 但显然这个年轻人的年龄不符合,那幕后的人起码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 这个年轻男子必定是被人派来当前锋的,他只是负责将画拍到手。 全场的人都在看着ti和那个年轻男子,当ti喊出“十亿”这两个字时,现场响起了一阵哗然之声。 “十亿壕啊” “一幅画十亿,哎,有钱人的真会玩。” “人家有钱,十亿也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我们那几亿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确实,有的人也是肯花个几亿来个,但对有的人来说,十亿都不算贵。 那个脸上有黑痣的年轻人顿时脸就绿了十亿,不行,超出底线了,拿不出啊。 他最后只能放弃,而ti就以十亿的价格拍到了这幅画。 这一切都是假象,无论最终的价格是多少,ti都最终的目的只是要将那个人引出来。 此刻,靳楠留意到沈蕴梅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看着ti的眼神就像是看仇人似的。 靳楠心里暗暗有数沈蕴梅啊,你的眼神总是会出卖你。 现场响起了一阵掌声,然后ti以最快的速度上台,带着助理和另外几个保镖,将画放进箱子,假意客套几句之后,立刻走人。 就是这么快,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ti已经走到拍卖行的门口了。 靳楠急忙跟上去,而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人也都在行动,场内场外都有人在往ti的位置移动。 乾昊也不怠慢,赶紧地吩咐手下出去,如果谁来抢画,那就抓住 等的就是这一刻,将那个藏在幕后的黑手逼急了,看看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 霎时,拍卖行门口已经出现一大批人,桐一月小跑着出去,生怕错过了什么,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拍卖行门口,ti提着那个银色的箱子,昂首阔步地走出来,十分惹眼。他身边只跟着一个助理但是周围出现的一些当中,至少有一半是他这边,另外的人是乾昊的手下。 为了避免误会,桐一月已经打电话告诉乾昊,不要动ti。i其实是跟桐一月事先就商量好的。 ti料定对方一定会选在他上车之前动手开抢这幅画,可是没想到,大家都全神戒备时,这热闹的门口竟然并没有显出特别异常的地方,没有可疑人物向他靠近。 他是特意将车子停在马路对面的,他车里有三个男人在等待他发号施令,但是,他都快要走到车子跟前了,那本该来抢画的人为什么还没出现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ti站在自己的车前,再次四下张望,确定没有异状但这样的平静才是最不正常的。 如果不是那个幕后的黑手,怎么会有人傻乎乎地跟他一起竞拍到七亿的天价最后他才一口气加到十亿,就是为了逼对方出手,逼对方无所遁形,可难倒这一切都白费了吗 靳楠急匆匆穿过马路,桐一月却是没有立刻过去,站在马路这边看着对面的ti,桐一月也纳闷儿,没人来抢画吗这不应该啊。 不仅是她和ti,乾昊也站在那里愣住了,心想这是怎么搞的咋回事 靳楠很焦急地走过去和ti说着什么,他一脸严肃阴沉的表情。 这时,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在大家的视线中停下,几个穿着特警衣服的男人朝着ti走去,一个个的那阵势,还挺吓唬人的。 见到这一幕的人全都惊诧了,这什么情况 ti的助理第一个挡在他跟前,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特警。i不利 靳楠也小心翼翼的,她垂着的一只袖子里藏着东西,假如有危险,她会第一个出手。 唯有ti很镇定,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站在最前头的那个特警,国字脸的男人,ti以前曾见过一次。 “ti,我们是特警队的,奉命来将这幅画带走,这是证件。”这男子出示的证件上写明了他的名字,叫梁国锋。 梁国锋靳楠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信息难怪觉得那么眼熟,原来竟是梁国锋特警队队长。 ti看看梁国锋的证件,但却没有将画交给他,而是冷冷地说:“凭什么交给你们,这是我刚花了十亿拍到的,你们若是拿走,那跟抢劫有什么分别” 虽然表面上淡定,可ti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眼前的特警队,谁派来的为什么消息那么快 桐一月紧张地碰了碰乾昊的胳膊:“好像不对劲啊过去看看” 乾昊点点头,带着桐一月就冲过马路去了。 梁国锋听到ti这么说,顿时黑脸了,威武的气势下,声音也变得更沉重:“你竞拍的十亿,以及格拉梅特拍卖行的佣金,都不会存在,也就是说,这场拍卖会是不应该举行的,不合法的,这幅画应当交给国家。不要再废话,把画给我” 这可是特警啊,就连一般的警察见了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是一个生意人 特警们可是带枪的,那威猛的架势,胆子小的人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了,但是,ti却仍然紧紧抱着箱子,就是不肯交出来。 乾昊也听到刚才梁国锋说的话,这家伙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问:“特警是吧特警就可以随意对拍卖行的行为进行指责吗凭什么说拍卖不合法要不要我把律师叫来给你科普一下拍卖法” 乾昊的口气也够硬的,黑白两道通吃的格拉梅特拍卖行,那可不是浪得虚名,乾昊有恃无恐。 但梁国锋却也更加强硬,他必须完成任务。 当即,梁国锋向身边的两个特警投去一个眼色,立刻那两人就上前拽住了ti,这是要强行把画拿走。 “你们太不讲理了吧,奉谁的命令来的”乾昊也怒了,他知道这幅画的重要,不容有失。 ti的助理不顾一切地死死护着那个箱子,他和ti两人成合抱之势,特警一时也抢不过箱子,可这画面也太难看了,是特警啊ti和助理就不怕人家真的动枪 “梁组长”一个愤怒的女声响起,竟是杜芹芹来了。 杜芹芹特意穿着了警服,美丽精致的脸颊素面朝天,英姿飒爽,好一个警花。 “芹芹你”梁国锋也呆住,想不到杜芹芹会来,这两人也是旧识。 杜芹芹脸色不好看,冷冰冰的还夹杂着怒火:“这幅画,恐怕你还不能带走,我也是奉命前来调查专案的,这幅秋寒执猎图关系重大,很可能有专案组需要的线索,应该由我带回警局,而不是你们。” 那两个特警面面相觑,再看看梁国锋,这意思是用眼神请示他。 在场的人都愣住,怎么警察也来了g,不过是个拍卖得到的画,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警察和特警都同时要争抢,还让不让人活了 梁国锋表情复杂,但也很快恢复常态,不容商量地说:“我是奉命行事,必须把画带走,有什么问题,你就去问你的上级吧。” 态度很明确,特警是势在必得。 杜芹芹一听就火大,虽然特警人员的身份是很敏感很牛,可她也是京城里派来的专案组组长,她的责任是调查那个案子,一切与案子有关的线索都不放过。 “梁国锋,你说是奉命行事,我到要问问,谁下的令这幅画是涉及到一件重大的刑事案,但我才是专案负责人,并且我也没接到上级的指使说会有特警来支援我的工作。”杜芹芹斩钉截铁,气势竟是一点不输给梁国锋。 局面呈现出戏剧化,眼前这一幕太奇怪了,同时也太震撼人心。 一个女警敢跟特警组长叫板,这胆魄,就连男人都要竖起大拇指了。 乾昊死死拽着桐一月,这时候他也不禁好奇地问:“月月,这女的好像是上次在海边给我开罚单那个,怎么变成刑警了” 桐一月现在是心急如焚,要不是乾昊拽着她,早就冲上去了,闻言,她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回答两句,注意力都在ti身上。 梁国锋被杜芹芹的话惹毛了,他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今天奉命来带走这幅画,竟然遇到了阻挠,他的职业病也上来了,上前去猛地抓住ti的箱子 “梁国锋,你住手”杜芹芹身手敏捷地一把扣住梁国锋的手腕,两人竟较上劲了。 周围的人已经看傻眼,后边沈蕴梅也失去了踪迹。 正当梁国锋和杜芹芹僵持之际,杜芹芹的手机响了,她赶紧地接起来是上头打来的。 电话里的人只说了一句话,杜芹芹就彻底泄气了原来,梁国锋说的没错,她的上司真的下命令了,让她不要管,画让梁国锋带走。 梁国锋似是料到怎么回事,脸色越发冷厉:“现在你知道别给我添乱了让开” 杜芹芹站在一边没动了,心里却是一万个不甘,她不明白,上级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个特警都有枪,谁还敢对他们开枪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画带走。 ti都沉默了,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肉痛地看着特警上了车,他的画,就这么被没收了吗 “不”桐一月激动地想要去拦车,可乾昊却紧紧拽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跑出去。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特警将画带走,车子离开,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可恶怎么可以这样我的画啊”桐一月快急疯了,只差没破口大骂。 ti却冲着桐一月这边瞄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那眼神是在示意她不要冲动,冷静。 靳楠还好没看见他这个动作,她还在盯着远去的吉普车。 ti和桐一月此刻只相隔几米的距离,但却还是不能拥抱在一起。 ti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助理也回到车上,一脸的挫败,五官都快揪到一块儿去了。 乾昊想代替桐一月上去问问ti,可是,靳楠却抢在他前头,钻进ti的车子,乾昊只能忍了下来。 车子里,靳楠怒骂了一通,为失去那幅画而气愤不已。 “太倒霉了,怎么会让特警的人抢先,我们策划那么周密,没等到那个幕后的人出现,却等来了特警,简直是”靳楠的脾气也不小,怒视着ti:“你怎么能就那样让他们把画拿走,你到是反抗一下啊” ti那双冷岑的凤眸里汹涌着暗潮,狠厉的语气说:“你没脑子吗我是故意让他们轻松就带走画的,因为,他们的出现太蹊跷,太不符合常理,你就不能开开脑洞想想是谁派特警来的” 靳楠怔忡了,瞪大了眼睛,像是也想到了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如果是我们的目标人物将特警派来的,我们” “不用着急。i胸有成竹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很冷:“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想要知道谁才是藏在幕后的人,就算我们不能跟着特警去,但是我们还有一个线索,我已经派人跟踪去了。” “还有线索,谁” “夏绮云。i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那眸光都充满了寒意。: 第126章关键时刻,抓凶手 “什么夏绮云”靳楠愕然,她想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ti淡淡地嗯了一声,同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正是他安排着监视夏绮云的人。 “走吧,我们该去会会夏绮云身后的那位人物了。i吩咐司机开车。 靳楠的眼睛在发亮,她好像猜到了ti找到什么线索,这个男人,真是藏得深啊,比她想象的更厉害得多。 车子经过桐一月和乾昊身边时,ti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桐一月,她只能从车窗看着他,眼睁睁的,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 这一刻,桐一月虽然心痛,可她知道他是迫不得已的,他要隐瞒身份,只能在表面上造成一种与她疏离的假象。 乾昊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酸溜溜的难受,喃喃地说:“当看到ti花十亿拍下那幅画,我还以为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派来的人,谁知道你却告诉我,不要去抓他我总算是懂了,为什么我和翁冕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打动你的心,原来是因为他他就是” 就是谁,乾昊还没说出口,身后杜芹芹已经走了过来,不耐地瞄了瞄乾昊:“让开,我有话要问桐一月。” 乾昊本来就一肚子的郁闷没处释放,可偏偏这时杜芹芹还这么对他说话,他那火气一下子就窜得老高,一记凌厉的眼神甩过来:“该让开的说你,没见她现在情绪不好吗有什么屁话,你改天再问” 这乾老大说话也太不给警花面子了,可知道人家杜芹芹肚子里的火气比他大了岂止十倍。 “警察问话,你瞎掺合什么”杜芹芹也不客气,美目狠狠盯着他。 乾昊很少被女人用这么彪悍的目光伺候过以前小时候,除了他母亲。 现在却被女警这么吆喝,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上次被她开罚单的事还没时间跟她算账呢。 乾昊那桃花眼里冒着冷光:“别以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现在对我这么横,刚看见特警的时候怎么就怂了不是还说要带走那幅画么,结果不还是被人家抢了先,你这是工作受了挫折来找普通市民撒气是吧” 乾昊戳到杜芹芹的痛处了,她刚才何尝不想带走那幅画,可是上级来电话叫她不能干涉特警的行动,她心里憋屈得要命啊。 “你知道什么,那是命令,我”杜芹芹突然打住,心想自己干嘛要跟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解释。 “哈哈哈命令我看是你无能吧”乾昊这张妖孽的脸,此刻表情很欠揍。 这货是在挑衅啊,杜芹芹怒视着他,紧紧攥着拳头,真想挥在他脸上 桐一月回过神来,望着两个人在斗嘴,她有点茫然:“你们怎么了” 杜芹芹拽着桐一月的左手,表情严肃地说:“我有事要问你。” 桐一月现在心情乱糟糟的,因为画被特警带走,她那种无力感深深地打击了她,哪里还有心思谈什么事,再说了,今天是宝宝的生日,她要赶着去翁家宅子。 “杜警官,改天行吗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可杜芹芹要问的话也很急,当即露出几分焦虑的神色:“就半小时,不会耽搁你很久的你要明白,桐一月,我这已经是很客气地在跟你说了。” 确实,杜芹芹是警察,负责调查万里江山图专案的人,她有权力随时叫桐一月问话。 乾昊很不爽看见杜芹芹这样,一把抓住了桐一月的右手,不耐地瞅着杜芹芹:“有什么事必须现在问的月月说有事就是有事,你走开点” 杜芹芹窝火,这个叫乾昊的男人成心跟她过不去吧 “既然你这么爱凑热闹,那就你和桐一月两个,一起跟我回警局。”杜芹芹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两个同事就上来了。 乾昊大怒,没想到杜芹芹这么狠,敢把他带去警察局开什么玩笑,他是乾昊,就算是市局的局长见了他,说话都还客客气气的,但这个杜芹芹居然敢在老虎头上动土 “死婆娘,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少废话,上车” “死婆娘,我跟你没完” “好啊,欢迎指教,随时奉陪。” “” 这俩,宝剑对弯刀,扛上了就不松手,最后,乾昊还是去警局了,因为他打算要当着公安局长的面说道说道杜芹芹。 此刻,ti他们正在赶往市郊的某处地方。夏绮云在看到特警带走了画之后,她就急着给她的盟友打电话,可她不会知道,她的手机,在那次给ti做专访的时候就被ti复制了她的手机卡,并且输入了一款新的追踪系统,由此就能知道夏绮云的一举一动,包括那个跟她保持联系的神秘盟友。 就在夏绮云给那个人打电话时,ti就收到手下的人汇报,夏绮云跟谁通话,对方的位置在哪里。 这张网,是ti撒出去部署好了的,现在是收网的时刻。他原本以为要追踪的人也许不在本市,但惊喜的是,跟夏绮云通电话的那个人,位置就在市郊的一个废旧工厂里。 靳楠有点不明白,夏绮云的盟友固然是要查,可哪里比得上找到那个幕后黑手更重要 “ti,你这又是私自行动,事先没有知会我,你究竟还有没有把我当你的搭档你这样是违反了我们最初的约定,你这是合作的态度吗”靳楠很生气,她觉得自己在ti面前像个傻瓜,时常被人蒙在骨里。 但ti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虽然你掌握的东西不少,可你的思维太局限,怎么你以为我是闲着没事才会将目标转移到夏绮云身上吗她身后的人,你以为对我们来说就不重要” “你你是说我目光短浅”靳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在车上,她准会拖着这个男人下去打一架。 ti面不改色:“画被特警拿走,我们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做事了吗画,只是其中一条门路而已,而夏绮云就是另一个线索,只要找到她身后那个人,不愁不知道画的下落,甚至有可能一举找到我们的目标人物。” 靳楠惊呆了,火气消了一半:“你说什么有这么夸张吗夏绮云身后的人是谁” ti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薄唇轻启,吐出一个久违的名字:“本纲由藤”。 “本纲由藤沈泽宽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是我们早就调查清楚了,那个人只是冒充的,真正的本纲由藤在岛国,跟这件事没关系。” ti都懒得抬眼,最后再拿出一点耐心来解释:“我说的这个本纲由藤就是当初冒充的那个人。他曾在本市开公司,冒充本纲由藤,曾与贺岚有接触。这个人以前的藏身之处是在山洞里,但是他跑得快,没被逮住。” “可他跟那幅画有关系吗” ti那阴冷的神色,睫毛挡去了眼底那一抹骇人的恐怖之光:“他虽然最初冒充岛国的人,可他有一点是真的他确实是沈泽宽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年那案子,出现在国家博物馆抢画杀人的,也是他,你说,他是不是很重要” 靳楠彻底呆住了,随即愤愤地咬牙:“好啊,你原来已经查到这么重要的线索,却到现在才说出来,你真行” “过奖。i简直是个奇才,他是怎么查到的他的能力也太令人惊叹了,难怪她的上级会安排她来当他的搭档。 靳楠不服气也没用,自己确实不如ti,这一点,她还真不能否认。 车子飞奔在路上,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到目的地了,那座废弃的工厂已经在望。 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却是距离工厂大约100米的地方停下为了不惊动里边的人。 与此同时,另外还有两辆车也赶到,都是ti他们的人。 “围起来,不管里边会有多少人,不能放掉一个”ti低沉的声音,那粗糙质感的嗓子,这时候听起来格外地沉稳有力。 他就像是个威武霸气的将军,有着掌控全局的力量。身边的靳楠都不禁再次被这个男人的气势所折服。 工厂里没有半点声响,很安静,也不知里边有几个人在。 这外边一共有大约二十个人,将工厂全部包围,并且手里还都是有武器的,一个个都不是普通身份,全都聚集在这里,就为了抓到里边藏身的人。 天知道ti现在有多兴奋和紧张,交织在一起的情绪他只盼望这一战能立竿见影,抓到这个凶手,自然就知道幕后是谁指使的。 ti在推开工厂大门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宝宝的生日啊 眼看着胜利在望了,只要他抓到人,他就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地隐藏身份,他可以去找桐一月,一起为宝宝过生日了想到这里,他就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从ti他们达到这附近开始到现在,是没有见到工厂里出来任何一个人的,而根据负责追踪手机信号的人说,信号还显示是从这里发出,也就是代表,目标人物还在厂里。 冒充本纲由藤的人,就是枪杀唐瑞莲的凶手就是他杀人抢画的,只要抓到他,何愁找不到幕后的人 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别说是ti了,就连其他的人也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里边藏着的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寻找这么久,成败在此一举了。 静悄悄的工厂里,一打开大门就传来了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是老鼠在乱窜。 这里很潮湿,光线也不太好,有几台生锈的机器放在角落。 颓废、阴暗、森冷这就是每个人的感受。 一群人,大约有二十来个,以ti为首的,全都高度戒备,神经都绷紧了。满以为会看到人影的,可是进来了却只是看到老鼠跑过,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那目光犹如猎豹似的犀利,不等吩咐,他们已经跑到每台机器后边去察看了没人。 靳楠不由得有些急躁:“怎么会没人,你不是说手机信号就是在这里发出的吗” ti的脸色很沉重,狠厉的眼神里迸发出可怕的光芒,他在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他走向一个角落,这台机器的下边好像有个铁盖子 “把机器抬开。” 几个彪形大汉立刻行动,将机器抬到一边,果然,地面露出一个圆圆的铁盖。 靳楠盯着这盖子,兴奋地说:“那个人说不定就在这下边” ti微微点头,半眯的眸子里充斥着一股嗜血的阴冷,蹲下身子,将这铁盖揭开 其余人也都跟着更紧张了,在他把盖子提起来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一处,靳楠还随手扔了一个东西下去。 这是一个小坑,闷响声过后,悄无声息了。助理急忙往里张望,没看到任何动静,空空的。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随即就是失望一个只容得下两个人的小坑,不足两米高,一眼就看完了里边的情景,没有人,只有一部手机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 怎么会这样ti不死心,猛地跳下去,将手机抓起来,试着拨号一下,结果证实了这就是先前夏绮云打去给那个人的号码。 可那个人为什么不在这里了跑得那么快,还故意留下手机来误导别人,让人以为他还在这里,追踪到来却发现人去楼空。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每个人都愤怒了,靳楠更是气得破口大骂:“该死,居然让他跑了” 助理愤恨地咬牙:“想不通,我们的行动那么缜密,那么快,他怎么会事先逃跑的” 空欢喜一场,谁受得了满怀信心而来,但显然那个人太狡猾了,仿佛是洞悉了一切似的。 ti拿着手机,站在那里,仔细检查着四壁,没有松动没有异常,也就是说这真的只是个坑,里边再没有藏身的地方了。 他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这次看似是十拿九稳的行动,白费了,对方远比他想象的更聪明。 ti还没遇到这样的情况,这是第一次尝到败绩,他内心的愤怒和沉痛,非言语能形容。他也同样的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ti,你没事吧快上来,我们走吧。”靳楠这说话的声音都像是泄气的气球。 走ti的心都在滴血,没抓到人,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还想着只要抓到那个人,至少他目前不用再艰难地掩饰身份了,可以去找桐一月和孩子了。 然而,现实却将他的信念摧毁,他坚持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停止过寻找凶手,眼看着胜利在望了,却发现自己又掉进了迷雾里,依然是空欢喜一场。 进来之前的情绪,与现在的极度失望,形成了强烈的落差。i却不一样,他不是别人,他承受的太多,长期积压在心里,总是会有一个爆发的时刻。 ti突然从坑里出来,大喊了一声:“走” 他迈开大步往门外走去,那么迅猛,像是急赶着要去做什么似的。 “喂,你等等”靳楠小跑着追上去,可是一出门就被ti拉到了一边。 “你轻点,我的手”靳楠吃痛地叫出声,ti将她的手腕紧紧拽着,他的情绪不对劲。 此刻,ti那双凤眸在喷火,坚定无比地说:“虽然没找到人,但是只要查到是谁下命令让特警来带走画的,就能知道那个藏在幕后的人是谁,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你去告诉你的人,从现在起,我要做回我自己,我不会再隐瞒身份,我是翁析匀,我不是ti” 这番话,震耳欲聋,就连身后那些手下也都全听到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中,只有助理哦不,应该叫他薛龙。 只有薛龙才知道ti的真实身份,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但现在听到ti和靳楠说的话,全都瞬间明白了原来,真的不只是长得像,而是货真价实的本尊啊 靳楠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她那两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你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合作之前,可是说好的要对你的身份保密,你竟然要毁约你这么做,考虑过后果吗” ti不,确切地说,他是翁析匀,从这一刻起,他要真正地回归了。 翁析匀面不改色,沉声说:“我这不算毁约,我只答应要保密,但并没有承诺要等抓到终极目标人物之后,只要我认为合适的时机,我就可以选择做回我自己,而今天就是一个时机,我不想再等,我必须回去见我的老婆和孩子至于你要怎么跟那些人汇报,随你。还有,如果那些人想因此而制裁我,你就代我转达,我,不怕任何人,不管是神是魔,我决定的事,没有人能阻拦我” 这雄狮般的怒吼,霸气拉风到极点了,这是一个备受煎熬的男人发出的宣言,是他执意要冲破危险与阻挠,回到妻儿身边的决心,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靳楠呆立当场,原本还要发火一通的,可是现在,她却是被翁析匀这种一往无前的势头给震住了。 这就是他压抑的爱吗对妻子,对孩子,他深藏在心底的爱,那么深,深到他可以不顾一切了吗 靳楠强作镇定,深深地吸一口气,痛心疾首地说:“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是不是值得这么做你当初遇险,爆炸后差点死了,是谁救的你而救你的人,他们所拥有的能力,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要这么发疯,他们很可能会用你想象不到的手段来制裁你,到时候,你和你的家人,承受得起吗” 这是靳楠在警告翁析匀,虽然口气很大,可翁析匀自己也明白,其实她没有夸张,确实,将他从鬼门关救过来的那些人,他们背后的力量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但这又怎样呢翁析匀向来不喜受人控制,要不是因为那些人的目的跟他有共同之处,他才不会答应隐藏身份。 而现在,翁析匀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只想飞奔回去给孩子过生日,唯有一家团聚,才能弥补他心灵的创伤。 翁析匀突然笑了,狂傲不羁,洒脱而又张扬:“靳楠,你说的那些,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你们,他们,爱咋咋地,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理会别人的想法,我只知道我老婆孩子还在等我” 说完,他再不停留,叫上薛龙,一头钻进车里,疾驰而去。 扬起的尘埃,迷了靳楠的眼,她就那样痴痴地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那尘土在提醒着她,不是幻觉,是真的,翁析匀他情绪失控了,他回家了,他说要做回自己。 靳楠不懂,翁析匀与桐一月之间是怎样的一种爱这世上真的会有人为了爱,不顾自己的死活吗以前,靳楠不信还有这样的爱存在,可现在她不得不信了。 “翁析匀你真是个疯子”靳楠在喃喃自语,神色恍惚,目光复杂,她在犹豫要不要立刻将这件事汇报上去呢 其实是她多虑了,就算她现在不汇报,她的上级也会在最快的时间知道。 车子里,只有翁析匀和薛龙,两人都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归心似箭,回家的感觉是这么的迫不及待,好像是经过了千年的煎熬一样。 薛龙这小子,和翁析匀一样的隐瞒身份,在国时甚至还去整容了,使得原本的容貌和现在有了明显的差别,所以上次夏绮云将他的口罩取下来都没认出这是薛龙。 薛龙是孤儿,他对外型并不是很在意,就算这张脸换了个样貌,他也无所谓,只要能跟情同手足的翁析匀一起战斗,一起工作,他在这世界的任何地方也无所谓。只因为,他唯一的亲人就只有翁析匀了。 薛龙开得很快,眼眶泛红,声音略显哽咽地说:“咱们终于要回家了哈哈哈,从国回来这段时间,只有现在才感觉真的是到家了” 说得是,翁析匀也有这样的感觉。无论住在哪里,都不如他和桐一月的那个窝,来得更舒适温馨。 翁析匀的声音变得更嘶哑,喉咙堵得厉害,激动的心情难以平静。 “是啊家,我们回家” 翁家宅子。 今天是宝宝的生日,翁老爷子当然要为宝宝办个生日宴会了,热闹一下,也是让孩子开心一下。 翁老爷子将翁家的人都请来了,花园里,两张长方形的餐桌拼在一起,围坐了几十个人,就像过年似的喜庆。 桐一月带着宝宝和绵绵,坐在翁老爷子的左下方,在她对面的,是翁冕和他的母亲。 家族里有些不在市内的人就没有到,在国外的就不说了算起来,这到场的也有三十几个人,其中还包括翁静楼一家。 老爷子开口,谁不给几分面子哪怕是对这件事根本不在意的人,也只有假装对宝宝很热情很亲切。 谁都看得出来,翁老爷子现在是要努力让宝宝喜欢上这个家,说白了,是在讨好这个小家伙。 宝宝倚靠在桐一月身边,圆圆的大眼睛还和从前一样的纯净无邪,脸颊还是那么白嫩,但是就不像以前那么胖乎乎了,因为被困在这里,宝宝的心情和胃口都不如以前在妈妈身边那么好。 桐一月有点心不在焉,已经看了很多次手机了,惦记着那个人,她怎能安心,吃饭都不香,如同嚼蜡。 大家都在有说有笑地吃饭,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但实际上都各自怀着心事 宝宝的碗里都是菜,可他还是要撒娇,要桐一月喂。 以前宝宝可不这样的,但是自从被翁家强行关在这里,见到桐一月的时间太少了,这孩子每次见到妈妈都要妈妈喂饭,因为那样会让宝宝觉得跟妈妈更亲近,他幼小的心灵才有些被弥补。 桐一月是很疼孩子的,宁愿自己吃不好,也不会委屈孩子。 她慢慢地喂宝宝吃饭,同时还要留意照看绵绵,整个饭桌上就她一个人最忙,可是她却心甘情愿。 能为孩子做的,她都愿意。吃饭时小事,只要看着两个孩子开开心心的,她就觉得值。 翁老爷子今天也显得心情不错,脸色没那么黑,有时还会跟儿女们孙儿孙女外孙们,说说聊聊,关心一下大家的近况。 翁冕的注意力都在桐一月身上,见她忙着照料两个孩子,他也有点心疼。 “绵绵,不如到叔叔这儿来”翁冕微笑着,亲切温柔地说。 可是绵绵这小人儿却嘟着嘴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我想跟妈妈一块儿妈妈喂的饭更好吃。” “” 这话说得翁冕不禁有点尴尬,但他不会跟小孩子怄气,开玩笑地说:“绵绵,你的意思是,叔叔喂的饭不好吃那下次叔叔不和你玩拼图游戏了” 绵绵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看翁冕,然后笑嘻嘻地说:“叔叔喂的饭也好吃。” “嗯这还差不多。” 绵绵和宝宝,除了最爱妈妈,在这翁家,也就只有翁冕能跟孩子们玩到一块儿去。 不是别人不想,而是这两个孩子太机灵了,似乎是知道只有翁冕才是桐一月的朋友,所以,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只跟翁冕亲近。 宝宝手里拿着勺子,举起来喂到桐一月嘴边,稚嫩的声音说:“月月,吃这个” 桐一月张开嘴,一口吞进去,还不忘摸摸孩子的头,鼓励地说:“宝宝真乖。” 确实这小家伙太招人爱了,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嫉妒桐一月的。因为翁家的孩子,像宝宝这样才五六岁的,一个个都是娇蛮任胡闹,比熊孩子还难缠,脾气一个比一个怪。 所以,看着桐一月有个这么乖巧懂事又孝顺的儿子,其他的人那都是嫉妒得很,尤其是翁家的女人们。 翁玉芳这时候就阴阳怪气地说:“真是难教啊,哪有直呼大人名字的,应该叫妈妈,怎么能叫月月,太不礼貌了,从我们翁家出来的孩子,怎么能这样没规矩,这还好是没外人,不然呵呵真是笑话。” 翁静楼和翁玉芳向来是爱同一个鼻孔出气的,闻言,翁静楼也附和了一句:“就是嘛,还没回来翁家之前,孩子在外边接受什么样的教育,那是我们管不着,但这都已经接回来了,怎么还是不改口当妈的是不是也该跟孩子说说” “咱们不是普通老百姓,是大家族就要有大家族的样子,从小就得注意礼仪,其他的孩子从小是绝不会称呼大人名字的,可是这孩子都六岁了,还这么野,不是什么好事。” “” 这就是豪门里很常见的现象,口口声声什么礼仪啊规矩啊,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扯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 翁老爷子的脸色立刻就垮下去了,像是有点生气,可不知道是在为儿女们对宝宝的指责呢,还是在气宝宝直呼月月。 原本和谐的气氛就这么僵住了,翁冕的母亲都有些不悦,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桐一月却一点都不慌张,继续喂孩子喝汤,然后淡淡地说:“对我来说,称呼并不重要,我和宝宝,即是母子,也是朋友,他有时候会叫妈妈,有时叫月月,那都是他的自由。小孩子的心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对他来说,叫月月就是在叫妈妈。至于礼仪方面,我的孩子,哪儿都不比别人差,他可是比很多大人还更有绅士风度呢。” 说这话,桐一月也特意瞄了翁静楼一眼,那眼神很明显是在说:“不信你跟我家宝贝比一比谁更有绅士风度啊” 都说护犊子,那又怎样,孩子是自己的,不护着孩子还能护着谁再说了,桐一月讲的是实情。 翁玉芳冷冷地笑着说:“伶牙俐齿,难怪教育出来的孩子那么横,见了我们都从不打招呼的。” “呵呵说得没错,我就没听他叫过我一声。”翁静楼这话特别恶心,也不想想自己都做过那些事,还好意思这么说忘记自己曾经找杀手企图害死翁析匀。 桐一月心里窝火,但不想把气氛闹僵,她笑着对宝宝说:“小少爷,你为什么不跟他们打招呼呢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 宝宝梗着脖子,仰着小脑袋,哼哼地说:“他们每次见到我,都要打我,好疼,他们是坏人” 这本来是桐一月随口那么一说的,可是在听到宝宝的话之后,桐一月瞬间就怒了,啪地一声,筷子放在了桌上,先前的笑脸变成怒容:“怎么回事绵绵,你代哥哥说清楚。” 绵绵小身子一抖,怯生生地说:“他们他们经常打哥哥的小,有时候还会打我的手疼” 两个孩子的话,彻底把这生日的氛围给破坏了。 翁老爷子也很惊诧,他想不到孩子会受到这样的委屈,他是绝不会对孩子下手的,但是他的儿女们却 翁老爷子还没发话,桐一月已经暴怒了,凌厉的眼神扫过在座的某些人,蹭地一下站起来 “原来如此你们居然下手欺负几岁的孩子你们还是不是人有本事冲我来啊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这就是你们豪门的做派不敢冲着我来,只能靠欺负孩子来满足你们扭曲的内心,你们不觉得可耻吗” 桐一月这饱含愤怒的声音,狠狠地怒骂,等于是给所有翁家人都甩了一耳光,打脸啊。 翁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翁静楼和翁玉芳,此刻更是恼羞成怒,被个小孩子揭穿了恶行,又被桐一月骂他们无耻,谁还淡定得了,立马就开撕了。 “你敢说我们无耻你简直是在找死,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翁玉芳怒不可遏,冲过来就拽住桐一月的胳膊。 但桐一月的动作比她更快,猛地抡起右手,用力甩了出去 只听一声脆响,翁玉芳被抽了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她想打桐一月,但却被桐一月出于自卫地先抽一巴掌两人不是第一次开撕了,翁玉芳对翁析匀两口子的怨恨由来已久,只可惜今天她也没占上风。 “你敢我”翁玉芳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气得七窍生烟,怒吼地又冲了上去。 其他人都围上来想把两人拖开,也有在骂桐一月的,但她根本不在乎,她只知道要为孩子出口气,否则以后孩子还会被欺负。 “打的就是你谁敢欺负我孩子,我就加倍奉还”桐一月也是气得面红耳涨,提高了声音,那霸气的样子简直跟翁析匀一模一样的。 一顿晚饭就成了闹剧,翁老爷子愤怒地站起来,怒斥道:“够了,都住手” 老爷子的暴怒,起到了震慑的效果,翁玉芳不敢再造次了,但她老公就暗暗叫苦老婆这更年期到底要持续多久啊这暴脾气太可怕了。 要不是翁玉芳冲上去想要打桐一月,桐一月也不至于会出手的,翁玉芳怪不得别人,自己活该。 翁老爷子气得直喘气,指着一众人,愤愤地说:“好好吃顿饭也不行你们一个个的都出息了,翅膀硬了,是吧你们都给我” “滚”字还没落下,只见门口进来两个人,直冲向这边而来是翁析匀和薛龙 翁析匀像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所以他现在一脸的怒容,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走向桐一月和孩子。 这一幕是具有历史性的一刻,时间都静止了,只有心跳声还在 眼前的男人,走路都带风,十足的霸气,冷傲高贵的气质混杂着浓烈的狂狷,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走到桐一月面前,表情瞬间变得温柔极了,牵起她的手,四目相接的一霎,千言万语都尽在这默契的眼神里。 翁家人全都惊呆了,翁老爷子更是颤抖着指着他,嘴唇都在哆嗦:“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翁老爷子虽然觉得这一幕难以置信,但他心里似乎有所顿悟,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一时间被这冲击给搅乱了头脑。 翁冕的母亲紧紧抓着儿子的手,她像其他翁家人一样的,用那种“见了鬼”的目光死死盯着翁析匀,面色煞白,一脸的惊悚。 翁静楼一家人都凑在一起,一个个吓得发抖,翁玉芳也好不到哪儿去,惊叫声堵在喉咙。 还有几个年纪小点的孩子就傻呆呆望着,因为他们不知道大人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他们也不知道翁析匀在很多人心里其实就是已经死了的人。 唯有桐一月惊喜地看着他,激动得两眼发红,太多的话想说,可此刻,再多的话语都比不上一个真实的拥抱。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桐一月深情地呼唤着,一头钻进他怀里。 这时候,宝宝和绵绵也都抱住他的腿,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见妈妈喊“老公”,也知道这就是爸爸,哪里还管那么多,先抱着再说。 桐一月那一声老公,在场的人可都是听见的,也证实了这个长得有几分像翁析匀的人,不是冒充的,而是他本人。 太意外太惊悚了,每个人都被深深地震撼,尤其是翁老爷子,差点晕了过去。 管家卢裴赶紧地过来扶着翁老爷子,可现在老人的情绪太激烈了,无法平静。 “你是你是是”翁老爷子迟迟不敢说出那三个字,只觉得像在做梦,还没回过神来。 翁析匀其实也异常激动,只是他控制得比别人好。 此刻,他提高了声音,冲着所有的翁家人说:“你们不用怀疑,我是翁析匀,我没有死,我回来了。” 这嘶哑的嗓音,跟他以前原本的声音有差别,是因为爆炸受伤后也做了声带手术。听到他说话,翁家的某些人更加觉得诡异了,更不信这是真的。 翁霁凡猛地冲着管家大吼:“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冒牌货赶出去” 翁玉芳也是尖叫:“来人啊你们都在干什么怎么能让人闯进来的,赶出去,赶出去” “竟敢冒充翁家的人,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滚出去” 一声一声怒吼响起,但是却没人真正敢上去拉翁析匀的,全都惊恐不已。 只有翁冕和翁老爷子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惧怕,因为他们的不认为桐一月会把自己的老公认错,可是怎么解释翁析匀的容貌变了 翁老爷子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你说你是我孙儿,可你的脸却只是有几分相似而已,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 翁静楼一听,顿时愤愤地跺脚:“爸,还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企图欺骗我们,还擅自闯进来,我们应该把他赶出去” 但翁老爷子却气愤地瞪着眼:“你们都闭嘴,听他说” 翁老爷子动怒了,翁静楼站得最近,不由得被父亲这种气势所震慑,只能住口,其他人也不敢再插话。 这男人却没有马上答话,而是蹲下身子,抱起了两个小宝贝,一人脸上亲了一下,安抚了孩子,他这才淡淡地扫了一眼翁霁凡:“你说我是冒牌货呵呵我还记得你以前有一次喝醉酒,在龙庭旗下的商场电梯里拉着一个年轻女孩子非礼她,第二天人家就到公司来了,是我出面处理的这件事,我还把你叫到办公室,跟这个女孩子道歉,你求我不要告诉家里人,我没说错吧” 翁霁凡又惊又怒,这件事他当然没忘记,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人捅出来,他的脸面往哪里放 “你你”翁霁凡惊恐地指着他,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的父母更是尴尬不已,连个屁都不敢放了,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翁析匀再看看翁静楼,冷笑着说:“你曾经派人来暗杀我,那个杀手是被我亲自抓到的,没错吧” 翁静楼瞬间脸色大变,恐慌地看向翁老爷子其实翁静楼干的那件事,当时翁老爷子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这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没有将人送去警局,只是在家族内部警告,并且也没有明确地指出是翁静楼干的,可大家心知肚明啊。 最后,翁析匀将目光投向了翁老爷子,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声音越发低沉:“我还记得,当年你去国外找我,要我回来接掌公司的时候,曾过我说过一句话,你说我回到翁家,是代表翁家对我母亲的认可。” 这番话,果然击中了翁老爷子的心窝,他身形一晃,脚下站立不稳,幸好有管家扶着,可见他是受到多大的震荡。 没错,翁老爷子还记得自己当年是怎样将翁析匀劝说回翁家的,而那句话,只有他和翁析匀才知道。 也就是说,眼前的人,就是翁析匀,没错,不会错 翁老爷子微微发红的眼睛,他惊骇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没人再会质疑翁析匀了,所有人的都必须接受一个事实翁析匀真的回来了。 任由他们发呆去吧,翁析匀现在抱着两个孩子,心疼得快碎了,同时也开心地笑着,空洞冰冷的内心此刻才得到了充斥和满足。 “爸爸我好想你,爸爸呜呜呜”绵绵哭得好伤心,她盼了好久好久才盼到爸爸回来,抱着爸爸的脖子不肯松手,怕爸爸又会跑了。 宝宝也一边哭一边抹鼻涕,却还是不改小王子本色,傲娇地说:“讨厌这么久才回来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叫月月换男票,不要你了,呜呜呜”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叫爸爸,其实心里叫了无数回了,这么小就知道害羞,知道假装嫌弃实际却是对爸爸的心疼依赖。 “爸爸不好,这么久才回来不过也不算晚,今天爸爸给你们过生日,我们回家去。” 翁析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孩子的话,孩子的哭声,都是他久违的,是他做梦都听见的,如今终于得以实现,却还是感觉自己在做梦。 恍如隔世,他去地狱里走了一遭又回到人间。 翁家的人,大都陷入了沉默,心情很复杂,但很快就有人上来关心起翁析匀了,这当中,每个人的心态不同,有的是真心为他高兴,有的却是假装的。 可这些对于翁析匀来说都不重要,真真假假,他不在意,因为对他来说,真正的家不在这里,而是他和桐一月的那个窝。 翁冕的母亲苦着脸,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而翁冕就很快恢复了镇定原来ti就是翁析匀,难怪呢 但翁冕在这一刻终于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追求桐一月会失败了,因为桐一月肯定早就知道ti就是翁析匀。 翁析匀看了看在场的人,他那双墨色的瞳眸闪耀着点点星光,薄唇轻启:“爆炸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将那个装着炸弹的盒子抛向了海里,但炸弹还是在半空中就爆炸了,我只来得及抓住一块坐垫,坠入海里我的一边脸,受伤了,后来被救起,差点因感染而死,不过命大,活了过来,但容貌变样了,做了几次修复手术之后,就成现在这样。” “不管在过程中我经历了什么,总之我现在回来了,我会照顾好我的老婆和孩子,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和伤害。”他的口气,分明是一种警告,他能想象到当他不在的时候,翁家的人对桐一月和孩子的态度。 有老公撑腰,这种感觉真好桐一月鼻子酸酸的,幸福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想到终于熬出头了,等到他归来,从此她的人生又有了色彩,失而复得的喜悦,难以言喻的美。 每个人都有太多的疑问,可翁析匀却没时间详细解释了,简单说了一通之后,他带着桐一月和孩子离开,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去,那里才是他们温暖的港湾。 翁析匀的回归带来的震撼,他和桐一月都懒得去理会了,翁家的人会说什么做什么,此刻都不想去考虑,他们可没忘记,今天是宝宝的生日。 翁析匀已经告诉桐一月,助理就是薛龙,关于薛龙整容的事,桐一月也是感概不已,为了配合翁析匀的行动,为了不被人认出来,薛龙可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不惜改变容貌,只为了翁析匀以ti的身份回来后不被人轻易识破。 这份真挚的兄弟之情,令人动容,感动,男人之间纯真的友情,是女人很难理解的。 桐一月和翁析匀中间坐着两个宝贝,哭红的双眼现在还没干,湿润的睫毛挂着泪痕,让人揪心,绵绵紧紧抱着翁析匀,可怜巴巴地嘟着嘴:“爸爸还会再走掉吗” 孩子这胆怯的一问,正是因为太恐惧太害怕,而桐一月听了也是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看向翁析匀: 第127章家的样子 绵绵的问题,是小孩子的恐惧,但也是桐一月的担忧,她和翁析匀经历了那么多分风风雨雨,她虽然都坚强地挺过来了,可她的心灵遭受太多创伤,她真的会怕再出什么波折。 宝宝这小机灵也竖起了耳朵,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翁析匀,带着一丝迷茫懵懂,呆萌呆萌的十分可爱。 翁析匀那带着溺宠的眼神就像是暖阳一样,温柔地抚摸地孩子的头发,低哑的声音此刻尽是满满的爱意:“绵绵,宝宝,别怕,爸爸永远爱你们,怎么舍得走掉呢。” 绵绵这才破涕为笑,但又有点不放心,她伸出细小的手指,去触碰爸爸的手指,粉嘟嘟的小嘴还不忘叨念着:“我们拉勾勾,爸爸说话要算数,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翁析匀那修长好看的手指,被绵绵的小手指勾着,宝宝也凑了过来,一副很臭屁的表情,但他也伸出了手指桐一月童心大起,冲着翁析匀甜甜地一笑,竟也伸出了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说话算话。” “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最后这句是桐一月说的,这是她最大的愿望,是她在此刻领悟到的一件事无论事业多么成功,无论她登上什么位置,无论身份和生活怎么变化,她今生为之奋斗的理想就是,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看似平凡的希望,却是多么困难才得以实现的,她只想牢牢咋抓在手里,拼尽一切去留住这美好的时光。 家里,罗嫂早就接到了电话,在翁析匀他们回来的时候,罗嫂已经做了几个菜,并且他们在路上还带回了一个生日蛋糕。 外边即使再高档的餐厅都比不上家里那种充实的感觉,这是一家团聚后的第一餐,翁析匀和桐一月都想在家里而不是在某个餐厅。 踏进这别墅的一刻,翁析匀心里感概万千,望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望着熟悉的每一处,他脑海里翻滚的只有一个字家。 仿佛空气里都有爱的味道,有家的温馨,这种踏实的感觉,太久没有尝到过了。 不仅是他,薛龙开着车,还使劲忍着眼泪没哭,内心已经激动得难以自制。 这也是薛龙的家,走遍那么多的地方,只有这里才会给他一种归属感。 程松和彭陆,另外还有几个保镖,在得知翁析匀和薛龙回来时,也都一个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原来ti就是翁析匀,是他们的老板,还有什么比这更惊喜的 罗嫂毕竟是人到中年了,情绪控制不住,看着翁析匀他们回来,罗嫂喜极而泣,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亲人一样。 桌上的菜都是以前经常吃的,那时不觉得多稀奇,可现在,翁析匀只觉得这一桌家常菜就是最感人的美味。 两个孩子先前在翁家是没吃饱的,桐一月更是连口饭都没顾得上吃。现在可好,在家里吃,心情愉快,胃口当然就好。 薛龙和罗嫂都坐下来,和这两口子一起为宝宝庆祝生日。 蛋糕是宝宝自己选的,这小家伙很有主见,喜欢吃水果蛋糕。 开饭之前,翁析匀在蛋糕上插了六根蜡烛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几年,宝宝六岁了。 绵绵很乖,虽然她现在馋得很,很想吃这个蛋糕,可是听到要先唱生日歌和吹蜡烛之后才能吃,她就忍着,不过眼睛会一直盯着蛋糕。 几个大人和孩子一起唱起了简单明快的生日歌,还中英文都唱一遍,轻松愉快的气氛赶走了那些沉寂和阴霾,为这个家带来了勃勃生机。 最后宝宝还闭着眼睛两手合十地许愿,小嘴巴动了动,也不出声说什么,没人知道他许了什么愿。 可以开动了,饭菜和蛋糕。绵绵和宝宝的碗里分别有一块大小差不多的蛋糕,两个孩子开心得大笑,一边吃一边还不忘说:“好好吃我们明天还要吃。” 孩子纯真的一面总是会把大人感染,让人跟着感到心情大好。 “你们两个小吃货,这些还没吃完呢,就想着明天还要吃” 宝宝嘻嘻地笑:“那就后天嘛。” 绵绵是宝宝的跟屁虫复读机,两人的感情好得很,听哥哥这么说,绵绵立刻跟着点点头:“嗯嗯后天。” 两个小萌娃把大家都逗笑,薛龙忍不住冒了一句:“绵绵小公主,你怎么什么都跟着哥哥说啊,不怕被哥哥带进沟里去” 绵绵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沟里哥哥没有带我去玩啊” 孩子哪里知道大人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指的“坑”,于是又惹来一阵笑,这欢快的气氛,才是家的样子。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更是翁析匀重获新生的日子,他不喜欢当ti,他这辈子只会是翁析匀,而正好,今天也是宝宝的生日,这一家子,从此应揭开新的气象,拥有新的面貌。 翁析匀和薛龙都喝了很多酒,这两个男人都不善言辞,但他们有出生入死的情义,无须多说,一切都在每一次的碰杯中随着浓烈的美酒喝进去,记在心里。 翁析匀拍着薛龙的肩膀,以一副兄长的姿态说:“最近我们就清闲一点,我呢,好好陪陪老婆孩子,你,也有任务在身,知道吗” 薛龙不禁愕然,没明白怎么还会有任务,不是说要清闲一点 但桐一月似乎猜到了几分,安静地看着翁析匀,果然,他冲着她,投来一个默契的眼神 “薛龙啊,你小子老大不小了,也该琢磨琢磨自己的终身大事,趁着现在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你赶紧地找个女朋友,不然你还想当单身狗到什么时候”翁析匀这俨然是大哥在对小弟下指示啊。 薛龙差点被喉咙那口酒呛到,脸颊泛红,摆摆手说:“哪是说找就能找的,这个事儿要看缘份咳咳缘份,目前还没有目标。” “你小子还跟我打马虎眼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前段时间在国的时候,不是有个华裔女学生对你挺殷勤的吗你怎么不接受人家” “这个嘿嘿我那是想着咱们要回来的,可她还在那边读书嘛,如果交往,那分隔两地,对大家都不好。” 桐一月越听越为薛龙着急:“你这人就是太实诚,你怎么不给人家机会先交往看看啊,她以后难道就不能回中国工作啊” “嘿嘿我那时候也没想这么多。”薛龙很无奈,他在感情方面确实不在行。 “好啦好啦,我们会给你留意着,有合适的女孩子就撮合撮合,不过你自己也要努力啊,不能太被动,你是男人,是爷儿们,看上谁,你尽管大胆去追”翁析匀这豪迈的一番话,算是给薛龙增加一点底气了。 桐一月举起酒杯说:“薛龙,你人老实,待人又好,追女孩子那肯定没问题的,加油” “来,干杯” “好吧,我尽力”薛龙笑笑,仰头一饮而尽。 一顿饭吃到了快十点才结束,孩子们都困了,桐一月和罗嫂带着孩子去洗澡,翁析匀就自己在另外的浴室洗。 这么久了才回到家,一定要好好地享受享受家里的浴缸那舒适的感觉,必须重温一下才能睡得着。 翁析匀坐在浴缸里,心情出奇的平静,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着自己从爆炸中侥幸逃生一直到此刻回归,一切都像是梦一般的不真实,可是,这里熟悉的环境又在提醒着他,真的回来了,不是幻觉。 翁析匀浑身都是湿的,脸也是一片水痕,分不清那是浴缸里的水还是他眼里流出来的。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也要看是什么情况。像翁析匀这样“死而复生”的,受了旁人想象不到的罪和痛苦,撑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他心底激流澎湃的感觉在汹涌,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我回家了。 没人知道,他爆炸后被救起时,连医生都以为他活不了,之后抢救过来了,却在不久之后做面部修复手术时几度休克一次次的修复脸上的伤疤,每一次他都要鼓起勇气去面对自己,特别是照镜子的时候,那种比死还难受的滋味 历经非人的折磨,他终于回到了这里,他就算是嚎啕大哭也应该啊。 浴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细微的响动惊了翁析匀,他蓦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桐一月在眼前,可是,他那呆滞的表情却显得太可爱了。 桐一月冲他眨眨眼,俏皮地说:“老公,你怎么了不欢迎我来给你搓背吗” 翁析匀猛地吞了吞口水,两只眼睛在冒着暗色的火焰:“我怎么会不欢迎但你穿成这样真的好吗哪里买的这种衣服” 桐一月低头看看身上的一层薄纱,羞得脸都红了,走过去,被这男人一把拉进去了。 “我前几天买的,就是想等你回来的时候穿给你看,是不是比上次那件更好看呢” “你你就是故意来诱惑我的妖精” 她娇羞的神色,惹得男人浑身都是火啊,啥都不说了,直接用行动表示,火热的吻袭向她 翁析匀觉得的感觉就像是一下子到了春天,将眼前这娇嫩的小女人紧紧抱着,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热情足以将彼此的心都融化。 久违的欢情和自在,畅快淋漓地释放压抑已久的渴望,他健硕的身体和她娇小的设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就是他的一根肋骨,现在才重新融为一体了 良久,桐一月才发出一声嘤咛,脸蛋红红地瞄着他:“我们出去吧,水都快要凉了。” 这男人刚刚已经“吃饱喝足”,但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舔舔唇,略显粗糙的手指在她脸颊轻轻摩挲着,低哑的声音含着欲念的余韵:“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甜美,我总是会觉得要不够” 他这么直接的话,让桐一月越发娇羞,心里甜滋滋的,乖乖送上香吻:“我也好喜欢跟你那个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嘛。” 时间 翁析匀微微一僵,是啊,一切都在于时间,希望他真的可以。 他大手一揽,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背朝着他,贴在他胸膛,就这样窝在他怀里,他从背后抱着她,轻声说:“水还有些温热,再过一会儿出去吧。” 这么抱着泡在水里,太舒适了,真不想起来。 桐一月也放松了,软软地靠着他,感觉被熟悉的男子气息包围,这是她温暖的港湾。 真想这样赖着他一辈子啊,不去管纷纷扰扰的事情这念头一起,桐一月又想到了许多她不曾知晓的谜题,不由得心里一动。 她温柔地蹭着他的颈脖,软糯的声音问:“老公,可不可以说说那些谜团了你吊胃口吊了这么久,现在都回家了,还不跟我说说” 确实,翁析匀是怎样从爆炸中逃生、获救,是怎么到了国,怎么会有现在的容貌太多疑问,桐一月憋了好久,如今是时候坦白了。 可那些都是翁析匀的痛楚,是他的伤疤,还没愈合,却要又一次地揭开。但他也是堆积了太多的苦涩,他也需要向爱人倾诉。 他搂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薄薄的嘴唇里发出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 “游轮爆炸的时候,我抓着一块坐垫,漂在海上,最先赶到的人薛龙,他比救援队更快可是那时候我受伤很严重,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我就吩咐薛龙先别声张。” “在我们还没上岸的时候,就有直升机来将我带走了,之后我昏迷了几天,再醒来时,人在国了,是那些救我的人将我送去的,当然薛龙在当时是没有跟随我去国的,他被告知,要将我没死的消息保密,谁都不能说。” 原来是这样桐一月也难以责怪薛龙,只是她更好奇,究竟是谁救了翁析匀 翁析匀幽幽地吐了一口气,接着说:“在国,我接受了几次修复手术,因为爆炸,我的面部受伤,必须要高超的整容技术和仪器,并且有的手术危险很大,我就曾因手术而出现过大出血和感染、休克但好在,几次都挺过来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哭哭啼啼的惨兮兮,但是,在这轻描淡写之下,隐藏的是多少血腥和不为人知的痛苦 他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个奇迹,连自己都觉得那像是在做梦。 “有时候,我醒来看着自己的脸,会觉得有点陌生,虽然还有以前的轮廓,但也只剩下几分相似。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能肯定,我是真的活着,我是翁析匀”他埋首在她的发间,低声的呢喃让人越发心疼。 桐一月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内心的迷茫和挣扎,他那些日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想着他脸上是挨了多少刀才能避免被毁容的惨状,感染的时候又是如何的生不如死 她的心都在颤抖,感同身受,仿佛能与他的心连接着,痛着他的痛。 她的鼻子酸酸的,说话都成鼻音了:“老公,以前那些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很苦,但是有我和孩子陪着你,你就别想太多,慢慢地走出阴影,好不好就算你现在跟以前长得有点不一样,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更有男人味,更有魅力了,我每次看着你,我都觉得自己像花痴” 这话可把翁析匀那沉痛的表情给逗得裂开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真的会对我发花痴吗有那么夸张” “嗯嗯现在的你就是一坛陈酿,散发着浓烈的酒味,闻上一点都会醉人。”她亮晶晶的大眼里,充满了对他的爱意和赞美。 翁析匀听得太多赞美的话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可是,别人怎么花痴,他都听腻,唯独只有桐一月所说的,他觉得听不够。 “嗯,看来我的老婆对我现在的容貌很满意,那不知,对我刚才的表现又给什么评价啊”他这暧昧的眼神,分明意有所指。 桐一月羞赧,缩在他怀里,小脸贴在他结实的肌肉上,闷闷地说:“你刚才好勇猛” 这细如蚊蝇的声音还是被他听见了,顿时一阵畅快的大笑,胸膛里飞出的笑声赶走了他心底的一些郁结,这就是家的力量,爱的力量,唯有这两种,才能治愈他的伤痕累累。 平常人若是在鬼门关走一次能回来,就算是万幸了,可翁析匀从爆炸到得救,到他后来做手术修复,那是三番四次地在地狱与人间徘徊。当时他之所以不让薛龙将他的消息告诉桐一月,就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活下去。 那时的他,每天都在跟死神搏斗,能支撑他坚持下去创造生命奇迹的,就是心底对“家”的向往。 桐一月感到他又有点蠢蠢欲动的,连忙岔开了话题,娇嗔地瞪着他:“你先老实一点,我还没问完呢。你说说,那个女的,跟你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会走到一块儿去的还有啊,你当初化身为ti,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我你的身份” 翁析匀这高冷的男人顿时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不是吧,要全部说完了才能再享受福利” 这货还真惦记着再来场激烈的鸳鸯戏水。 桐一月得意地点点头,俏皮地嘟嘴:“那当然,你以前说,有的事不方便讲,因为不到时机,现在你都恢复身份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尤其是关于那个女人的情况,你最好老实交代,哼哼” 桐一月是眼里揉不下沙子的,靳楠的存在,已经是她为了顾全大局而隐忍多时,直到今天了,如果翁析匀还不解释清楚,她怎能安心 虽然夫妻之间要有基本的信任,可某些严重的问题是必须要沟通的,否则只会造成隔阂与积怨。 翁析匀见她是认真的,被她这双水灵灵的眸子盯着,他还能遁了么 他宠溺地捏着她的脸颊:“老婆大人既然问到,我当然要坦白了。” “嗯,这还差不多,乖乖交代吧。” 翁析匀想了想说:“靳楠是个女中医,跟她老爸学的,家里开了个中医诊所。但是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是需要保密的,你不知道为好。简单来说就是,靳楠背后的人,就是开直升机去救我的人,也是这个人把我带到国,为我做的修复手术至于名字和身份,我不能透露,你知道了也没好处。” 别看他现在说话温温柔柔的,但最后那两句可是相当严肃。 桐一月愣住了,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复杂,貌似比她想象的更神秘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桐一月也有。她试探地问:“难道是什么神秘组织或者机构” 翁析匀板着脸,摇摇头说:“别问,这个真不能说,总之你能知道的就是这些,其余的我没有告诉你的,就是你不能知道的。相信我,有些事,你知道了反而有害。” “好吧”桐一月只好放弃追问了。 “咳咳”翁析匀的脸色变得缓和,心疼地望着她:“至于你说我为什么没有在回来的时候就跟你相认,那是因为我当时听说” “听说什么”桐一月那圆圆的杏眸睁得老大,她像是猜到了几分。 “听说你和翁冕” 没等他说完,桐一月明白了,瞬间变脸,狠狠地掐他:“好你个没良心的男人,竟敢怀疑我和别人有染我我咬你” 桐一月气呼呼地张开嘴,果真就冲着他的肩膀咬下去 “噢”他一声闷哼,故意夸张地说:“好痛我那时只是有点心里不舒服,没有真的怀疑你和翁冕。老婆啊,别生气,如果真想咬,就往这里吧。” 桐一月脸一热,羞得耳根都发烫 小别胜新婚。两口子分别好一段时间了,现在是这么私密的二人世界,怎么激烈怎么来咯。 这一晚,桐一月和翁析匀都睡得很踏实,在宽大的床铺上,相拥而眠。旁边是两个小宝贝的床,他们已经睡得很沉了,不知道爸爸妈妈先前在浴室里洗澡洗了好久呢。 翁析匀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喜欢把手臂放在桐一月的脖子下方,将这娇小的身子搂在怀中睡觉。 甜蜜的感觉,家的温暖,是最好的疗伤药剂。 无论是翁析匀还是桐一月,还有两个孩子,都需要一个安宁的环境来养一养心灵的伤。 两个孩子跟爸爸妈妈分开久了,太可怜,谁知道他们每天在翁家宅子关着有多伤心,现在回到爸爸妈妈身边,才是他们的乐园。 安静的房间里,终于不再冷清了,有了孩子,有了老公,桐一月感觉是踏实的,心都不再空洞。 浅浅的呼吸,变得很均匀,她偶尔磨牙的样子也显得格外娇憨动人。 到了凌晨五点多,大人小孩儿都还在睡梦中呢,翁析匀的手机却有来电了。 翁析匀蓦地张开眼,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机出了卧室,转身钻进书房里,这才接起了电话。 是靳楠。 翁析匀有点不耐:“这才几点,你有什么事吗” 靳楠满不在乎地说:“5点多,我都起床了。” “” 翁析匀真没闲心跟她瞎扯,他刚还在做梦呢,多美的梦,就被一个电话惊扰了。 “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们已经查到是谁派遣特警到拍卖行门口把画带走的。”靳楠在说这话时,语气明显很倨傲。 确实,能这么快就查到,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翁析匀也是心头一惊,睡意顿时就清醒了大半,沉声问:“是谁” 靳楠哈哈一笑说:“其实不难猜,就是现任的国安局长。” 翁析匀紧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很紧,胸口处汹涌着一股澎湃的怒意:“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不行动不管是谁,出动特警把画带走,其目的是什么,我们心里有数,那怎么不立刻询问那个局长” 电话那端,靳楠似是在嗤笑:“询问你说得轻巧,国安局啊,还局长,那是能随便动的吗前任国安局长都已经让我们那么费脑筋了,还别说现任老虎的屁股不是随便摸的。” 虽然靳楠说得不太中听,可这也是事实。翁析匀冷静一想,还真是那样,看来,即使知道谁派特警来的,想要“询问”也很困难。 “可是国安局做事难道不需要理由吗能调动特警,那就不是一般的事了,他能借助特警的力量,但总要有个名目吧” 靳楠无奈地说:“他调动的是公安特警,并且任务是最高保密级别,我们暂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理由,要查清楚,需要时间。” 理由与其说是理由,不如说是借口。 翁析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对了,我想起来了,现任国安局长好像才40岁吧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可能是当年我母亲那案子的主使,因为那时候他才不过20岁的年纪,还在读书。可我记得,他是前任局长提拔上去,这没错吧” 靳楠不禁一愣:“是啊,你想说什么” 翁析匀的眼神变得狠厉:“我想说,这个国安局长为什么会派遣特警来,多半是受前任局长的委托,他为了还个人情,所以才会这么做。他跟当年的事没有牵扯,所以不必再盯着这个人,我们要做的是盯住那幅画的去向。” “画的去向这”靳楠垂头丧气地说:“实话跟你说吧,那幅画,上交给国家的,现在正在国家博物馆里,而不是到了私人手中,所以,我们想通过这幅画来抓住幕后的人,恐怕又不行了。” 翁析匀陷入了沉默,愤慨中还夹杂着无力感以及一种深深的不解。 “为什么会这样转来转去,这幅画居然到了国家博物馆这不合常理不合常理”翁析匀太失望了,原以为就抓到了源头,可是现在才发现,好像一直都在白费功夫 靳楠都被他这种情绪所感染,有气无力地说:“对啊,我们的工作进行到这一步,我都以为会有进展了,当上级告诉我,查到是谁派遣了特警,我还真高兴,但听到那幅画被送去国家博物馆,我就哎” 被送到国家博物馆,交给国家,那就是代表派遣特警的人没有徇私,但这可能吗分明不可能的事,却又显得那样顺理成章,这太矛盾,处处都是相悖的,所以才让人想不通。 如果是送到私人手里,那几乎没有悬念了,直接冲过去抓人。可是画在国家博物馆,谁能怎么样呢 最后挂断电话前,靳楠还好心提醒了一番:“上头知道你恢复身份了,但是什么都没说,也没给我指示,他们将来会怎么做,我也不知道。翁析匀,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结束通话了,翁析匀却软软地靠在椅子上,两眼望着窗外东方泛白的天色,黎明到来了,阳光就不远可是,真的这样吗为什么他会感觉外边更灰了 一定有哪里漏掉了什么哪里不对劲,哪里有什么破绽可偏偏他只是感觉,却一时无法捕捉到关键。 冷静,唯有冷静才能思考,才能找到另一个突破口。 翁析匀深呼吸了一下,闭上眼,缓解烦闷的情绪,但是,几分钟后,他却身子一歪,睡了过去。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桐一月看见,瞬间就慌神了。 “老公”桐一月一个箭步窜上去,紧张地抱着他,摇啊摇,但他就是不醒。 “老公你醒醒,醒醒啊,老公”桐一月一声声的呼唤,焦急而又痛心,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记得,曾经薛龙说,翁析匀有时会突然睡过去那他这是睡了还是昏迷了 桐一月急忙给薛龙打电话,他就住在车库旁的房间里,听到桐一月说翁析匀不对劲,他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就跑上来了。 “他的药呢”薛龙也紧张,生怕翁析匀会出事。 桐一月呆了呆:“药,什么药” “特效药啊,他有的”薛龙转身跑出去,冲进隔壁卧室,看见翁析匀昨天穿的那条裤子。 薛龙在裤袋里搜到那个小药瓶了,急忙给翁析匀吃药。 但这人现在是没意识的,不能自己喝水,只有桐一月喂。 将胶囊打开,把里面的药粉合着水搅合一下,然后桐一月再吸进口中,喂到翁析匀的嘴里 桐一月喂了药之后,人都还在浑身发抖,脸色十分苍白,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薛龙,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不然会什么还需要特效药他这样突然睡过去又叫不醒,是经常吗有多久了” 薛龙皱着眉头,坐在旁边椅子上,表情含着几分沉重的惋惜,好半晌才说:“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最近几个月很频繁,特效药刚吃的时候也很明显的效果,但是没吃几天就只能加量,要吃两颗才行,而现在吃两颗都还是没用的话,就很麻烦了。” 桐一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紧了,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窜起。 “麻烦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就是代表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连特效药都不能让病情见好的话,那不知道还要怎么治疗了。” 桐一月呆若木鸡,胸臆里涌起满满的酸胀,跌坐在地,一脸的痛惜:“怎么会这样他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有这样的病老天爷,到底要怎么折磨他啊” 桐一月心痛得难受,呼吸都不顺,她以为的平安幸福,难道真的不可以拥有吗 那她不求别的,只求他能健健康康的,行不行呢 桐一月的眼泪差点就落下来,这时,翁析匀却动了动眼皮,悠悠醒转了。 他伸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看着桐一月,她激动地抱着他,像是好久没见到似的。 翁析匀心头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老公,你吓到我了,你突然就叫不醒,我还怕你” “没事没事,你别听薛龙瞎说,我有特效药嘛,吃两颗不行,那就吃三颗,吃四颗,而且,还有很高明的医生在为我研制新药,你不用担心。” 翁析匀边安抚着她,眼神却是看向薛龙,意思是在叫薛龙配合他一下。 薛龙也知道桐一月被吓到了,只好无奈地配合说:“是有个医术高明的医生,说是新药很快就出来了,不必担心。” 桐一月听他们这么说,总算是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可还是感觉不踏实,紧紧抱着翁析匀不放手。 “老公,你现在回家了,好好调养身体,你不会有事的,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们一家人,一定不会再分开,这可是你答应我和孩子们的。”桐一月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她需要他的保证。 翁析匀温柔地在她发顶亲了亲,宠溺地说:“放心,死神都跟我拔河几次了都没把我拉进去,现在我回家了,有你和孩子在身边,更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的,一定” 他的保证,是最动听的情话,只是,真希望如他和她的愿,别再有波折了 一场虚惊过后,翁析匀果然恢复了些精神,此刻正跟两个宝贝一起玩,桐一月在厨房做饭。 以前桐一月也经常会下厨的,做饭做菜的事并不是全都交给罗嫂做。现在翁析匀回来了,桐一月更要好好慰劳他一下,让他吃到熟悉的口味,同时也是给孩子们的爱。 花园里,绿油油的草坪上,翁析匀化身成了大马,宝宝就骑在他背上,威风凛凛的,笑得可灿烂了。 骑马马,小孩子都喜欢玩儿,可翁析匀是大boss啊,公认的男神啊,现在却成了宝宝的马驹,还显得那么开心,那么甘之如饴。 “咯咯好好玩可以再快点吗”宝宝就这么随口一说,翁析匀立刻就加快了速度。 宝宝哈哈大笑,一旁的绵绵看着也羡慕,跟着在翁析匀身侧走,两只纯净的眸子饱含期待地说:“爸爸,我可以骑马马吗” “当然可以” 宝宝从他背上下来,很豪气地说:“绵绵你来,我让你。” “嘻嘻哥哥最好啦。”绵绵坐到翁析匀背上,小不点儿那粉嘟嘟的脸颊露出满足的笑。 这一幕,都被正在走过来的桐一月看在眼里,不禁无奈地笑着摇头:“老公,你这样太惯着两个孩子了,小心给宠坏啊。” 翁析匀正驮着绵绵,在草坪上趴着爬行,听桐一月这么一说,翁析匀顺口就接了一句:“两个孩子也受了不少的罪,宠坏也没关系。” “” 好吧,桐一月原本是不太赞同孩子骑马马的,可翁析匀都这么说了,她就不再反驳,想想两个宝贝在翁析匀出事之后被强行关在翁家宅子里,确实是苦了他们,现在一家团聚了,再怎么宠着都是情有可原的。 桐一月搂着宝宝的小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这小家伙竟然突然变得有点扭捏了,还偷瞄了一下翁析匀的背影,嘟着小嘴,圆溜溜的眼睛里露出调皮。 “小少爷啊,你看,爸爸对你多好啊,你怎么不叫一声爸爸呢”桐一月这是在给宝宝做思想工作呢。 宝宝白嫩的脸颊微微有点红,还不好意思呢,咬着手指,纯净的眼眸望着她,却就是不肯点头。 小家伙,这倔脾气是遗传到谁呢明明心里早就接受了翁析匀,可偏偏嘴上说不出来,还知道隐藏心事了。 桐一月见宝宝这双无辜呆萌的眼睛,哪里还舍得责备,只得温柔地说:“小少爷,还记得我教你的吗爱要说出来。这不仅是对我,对绵绵,对你爸爸也要说啊你是个乖孩子,好孩子,但是这件事,我对你不太满意哦。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桐一月说完,爱怜地摸摸宝宝的小脑袋,然后转身又走去翁析匀那边了,留下宝宝一个人在原地思考。 桐一月的教育方式并不是一味的溺爱,她知道小孩子聪明又敏感,大人不能总是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适当地做出引导,给孩子思考的空间,这比打骂更有用。 就像刚才,桐一月在表扬孩子的同时再说出她不满的地方,这样孩子没那么容易产生抵触情绪。 宝宝皱着眉头,很认真地在思考着什么,时不时看看爸爸妈妈那边,听着绵绵叫爸爸,每次叫的时候,爸爸都笑得特别大声。 晚上吃饭的时候,宝宝显得话少了,没有平时那么活泼,自顾自地在扒饭。 孩子的变化,翁析匀当然感觉到了,不由得有些纳闷儿,宝宝这是怎么了 翁析匀的眼神看向桐一月,意思是在询问她。桐一月似乎能猜到宝宝的心思,冲着翁析匀微微一笑,示意没事。 宝宝在想问题,没想通之前就这样,桐一月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呢,现在最好就是不去打扰孩子,也别紧张。 今天的晚餐有鸡汤,这只鸡,鸡腿和鸡翅膀,都被分别承包了,桐一月夹着一只鸡腿放在翁析匀的碗里,可是他却想要给宝宝。 “宝宝不喜欢吃鸡腿,你忘了吗”桐一月冲着翁析匀眨眨眼睛。 “嗯”翁析匀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可是总要吃点吧,他都没吃鸡肉,只知道喝汤。” 桐一月噗嗤一笑:“宝宝啊,他要吃这个” 说着,桐一月将鸡身上的某个部位夹起给了宝宝。翁析匀一看,顿时嘴角抽抽:“臭小子你居然吃鸡屁股去去去,别吃了,真是恶趣。” 宝宝眼一瞪,小声嘟哝:“说多少次了,我不臭,我浑身都是香的。” “” “就你香,可是你吃了鸡屁股,以后你就变臭臭了,快别吃了。”翁析匀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真想把宝宝嘴里那块肉挖出来。 “哈哈,老公,没事的,他只是咬几下玩玩,不会真的吃下去。”桐一月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翁析匀这才悻悻地说:“还好没吃下去。” 桐一月好心地为翁析匀辩解一下,看着宝宝,很耐心地说:“儿子,你老爸有洁癖,他受不了看着别人吃鸡屁股。” 宝宝正咬了两口鸡屁股,还真没吞下去,只是觉得软软的咬着好玩,听桐一月这么说,宝宝好奇地问:“洁屁那是什么屁” 绵绵也凑合复读一句:“那是什么屁” “咳咳咳咳咳咳”翁析匀嘴里那口汤呛到了,俊脸都变成酱紫色,指着宝宝说:“臭小子你你” “哈哈哈”桐一月忍不住大笑,同情地为他拍着后背:“老公,现在知道咱家孩子厉害了吧” 翁析匀好半晌才无奈地说:“是啊,厉害,自己生的,自己领养的,流着泪也要拉扯大” “” 看似是很哀怨的表达,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浓郁的家庭乐趣,笑料是最好的调节剂,这个充满坎坷的家庭太需要了。 笑归笑,但翁析匀现在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让宝宝开口叫爸爸。 这简直是高难度课题,翁析匀至今还有些郁闷,儿子这性格,就跟他小时候差不多,倔犟起来就是块小石头。 增进父子情感第一步翁析匀打算今晚要给宝宝洗澡。 桐一月给绵绵洗,翁析匀给宝宝洗啧啧,两口子分工合作,温馨的一家子啊。 绵绵小公主,性格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的,很温柔,乖顺,所以呢,在这间浴室里,画风是这样的 小巧的粉色浴缸,是专门为绵绵准备的,她泡在水里,桐一月也是连浴袍都没穿,蹲在浴缸边上为绵绵洗身子,一大一小之间很和谐,绵绵还会唱着新学的儿歌。 可是隔壁那间屋子的浴室画风就不一样了 宝宝在浴缸里玩得不亦乐乎,泡泡弄得满身都是,还一把一把撒在翁析匀身上,欢腾洗站在水中,嘴里唱的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真的很帅” 翁析匀在给儿子搓背,小娃娃的肌肤太娇嫩,他小心翼翼的表情真是充满了浓浓的父爱。 “能换首歌吗” “ok,听着”宝宝立刻扯着嗓子,做出那种在舞台上表演的架势,范儿还挺足的,像个小小摇滚精灵。 但是,唱出来的却是“套马的汉子那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 顿时,翁析匀那两条眉毛都在抽筋,感觉一股乡村气息迎面而来。 “咳咳儿子你这是什么风” “中式乡村摇滚,怎么样”宝宝得瑟地说。 “不怎样。”翁析匀真不知道儿子这是哪里学的歌啊,就不能来个正常画风的 洗完澡,宝宝知道自己穿衣服,一点都不需要大人操心,并且还穿得很整齐,不会歪歪扭扭的。 翁析匀觉得,儿子确实是挺聪明伶俐,不过嘛,已经六岁了,是不是该学点什么一技之长 当父亲的人,为孩子着想,巴不得孩子在健康成长的同时还能兼顾一点特长,也好为将来社会的激烈竞争打点基础,但翁析匀却只是单纯地想培养培养孩子的兴趣爱好。 “儿子,你喜欢什么唱歌、乐器、绘画、书法或者体育运动” 翁析匀琢磨着,儿子只要喜欢其中一种也好啊,可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得意地揉揉鼻子:“现在才知道问我啊你说的这些,我全都会” “什么” 翁析匀一下子感到很惊诧,自己才离开不到一年的时间,儿子就这么出息了 “我还真不信你全都会” 宝宝一听,气呼呼地说:“我没说谎,我就是全都会” 宝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因为爸爸居然不相信他,小家伙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质疑。 这时候,桐一月进来了,看见父子俩这脸色好像不对劲啊。 “怎么了儿子好像在生气” 宝宝听见妈妈的声音,转身就奔向她,委屈地扁嘴:“月月你男票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哪个当妈的不心疼。桐一月立刻冲翁析匀瞪眼:“你欺负儿子了”: 第128章老婆你真好看 翁析匀瞬间露出很无辜的表情,把刚才和儿子的对话告诉了桐一月。 原来是这样。 桐一月没好气地笑笑:“你啊,竟然不信咱们儿子,告诉你吧,他真是全都会,不仅你说的那几种,另外,他还会跳舞。” 这下又轮到翁析匀震惊了,儿子真的那么厉害但紧接着就是一阵爽快的笑声,他高兴啊,太惊喜了。孩子才刚满六岁就这么多才艺在身,并且还都是自己主动感兴趣的,完全不是大人逼着学的,这简直像是一个奇迹。 宝宝接下来可忙活了,跳舞,唱歌,弹琴,再去书房写几个毛笔字,用画笔画了一幅全家福,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个欢笑的四口之家,充满童真童趣的一幅画,彻底征服了翁析匀的心。 要不是时间晚了,宝宝还能打一会儿羽毛球或者去游泳池展示一下游泳技能。 但光是这些,已经让翁析匀高兴得合不拢嘴,赞不绝口,乐得云里雾里的。 最后,翁析匀总结的是儿子,智商惊人,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小天才。 睡觉前,翁析匀还很认真地站在宝宝的小床铺前,十分诚恳地向宝宝道歉,为自己之前对他的质疑而道歉。 宝宝得意地仰着脖子叉着腰,软糯的声音说:“光是道歉有啥诚意,哼哼。” 翁析匀哭笑不得,儿子太聪明,看样子不但多才多艺,还有点生意人的头脑嘛。 “你想怎样” “我想学钢琴。”宝宝回答得很干脆。 “嗯钢琴你刚才不是弹过了吗,你都已经会弹了,还要学” 宝宝点点头,很严肃地说:“我现在只会简单的曲子,因为干爹和月月都说我太小,只教给我最简单的,说要等我六岁才多学一些。我昨天已经六岁了,所以我希望能有一架钢琴,希望能学更多钢琴的技巧。我现在没钱买钢琴,但我可以帮你做事,换取酬劳买钢琴。” 翁析匀静静地望着儿子,他心底此刻是很欣慰的,儿子六岁,已经能像个小大人一样的思考,语言组织能力也很强,说话四库清晰,表达清楚,最重要的是,儿子竟懂得做人不能“不劳而获”。 翁析匀饶有兴致地问:“你想用什么方法来换取酬劳” 宝宝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却说:“你雇佣我,你是老板,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翁析匀这可为难了,心想儿子是来真的 他把两个孩子当宝贝,哪里舍得让孩子做事,捧在手里疼着都还来不及呢。 桐一月一直都在留意着父子俩的对话,见翁析匀在沉默,她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走上去,挽着他的胳膊,轻声在他耳边说:“宝宝这是从小受我的教育,要什么东西都不会直接伸手叫大人给他,而是要用劳动来换取酬劳。知道要教育成这样多不容易么,你可别因为心软而娇惯了孩子,赶紧地,说说你让他做什么。” 翁析匀眼底掠过一抹释然的神色确实,宝宝小小年纪知道要靠劳动才能换到自己想要的,这一点,尤为可贵,他不能因为太疼爱孩子而去过份的溺爱,否则就是害了孩子。 “好吧,儿子,你就先帮我今天我换下来的衬衣给洗了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吩咐你做。” 宝宝笑嘻嘻地点头:“没问题,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我睡觉的时间,明天再洗。” “” 是啊,该睡觉了。可翁析匀躺在床上,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桐一月依偎在他身边,闻着他身上的清香味,她贪婪地嗅着,圈着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声,这静谧,安宁,就是一种享受。 儿子绝顶聪明,女儿乖巧懂事,老婆更是他生命里最亮的那颗星。这样的一个家,怎不叫人格外留恋翁析匀真希望时光能永远停驻在这幸福美满的一刻。 他是男人,是个坚强的男人,是个经历了无数坎坷与磨难的男人,但他现在真的感觉很害怕再次失去,害怕再跟老婆孩子分开。他从不认为自己是神,他只是一个人,他想要的不过就是简单平静的生活。 桐一月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但翁析匀还无法入眠,他实在感觉不踏实,悄悄地拿着手机去了外边,跟霍韦医生打电话。 霍韦远在京城,这时候还窝在他的工作室里,为了研制新的特效药而操心。 翁析匀在电话里告诉霍韦医生,他今天早上又犯了一次。 “我上次给你那瓶药,本来是每天吃一颗的,现在你每天吃的两颗,那就是没剩几颗可以吃了” “嗯” “那你现在每天吃三颗,在我的新药研制出来之前,暂时只能这样。” “霍韦你老实跟我说,我的病情怎样了” 电话那端,霍韦医生沉默几秒后说:“以我的医术,你是可以被治好的,但是,你需要的是时间,我们现在就是在跟时间斗争,如果你能撑下去,我预计新药将会在半年之后可以成功。新药跟你现在吃的那种不一样,新药将会彻底地根治你。” “那如果我撑不到半年呢我会怎样”翁析匀的声音很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霍韦医生幽幽叹口气:“如果撑不到半年,那你最坏的情况将会是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来,一直昏睡。” “我知道了。” “祝你好运,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做实验,你多保重吧。”霍韦医生挂了电话就又投入他的工作了。 “” 翁析匀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没开灯,任由黑暗把自己包围,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染上几分愁绪。 好运么他似乎总是在两个冰与火的极端徘徊着。他有时觉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男人了,可有时又觉得,厄运怎么总是会找上他 不行他不能这么消极悲观,他已经回家了,他有桐一月,他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不能倒下,他必须撑下去。 半年看来只能先靠特效药撑着,只要等霍韦医生的新药研制出来,他就没事了。 意志很重要,翁析匀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垮掉,都熬到这地步了,母亲的那件案子还差最后一个环节就能破除迷雾,找到黑手,他怎能垮 这个家,如果没有他,就是不完整的,是残缺的,是冰冷的,他怎能垮 打起精神,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跟时间竞赛,跟身体做斗争。他有老婆有孩子,有关爱他的兄弟 翁析匀的回归,虽然他很低调,外界还不知道,但在翁家可就掀翻了天。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总裁是翁冕,最害怕翁析匀回归的人,会是谁当然不是翁冕本人,而是他的母亲。 这女人连续两天都没睡好,她感到了危机,她担心儿子的地位会被翁析匀夺走是的,她觉得是夺走,可她忘记了,那个位置原本就是翁析匀的。 母亲的焦躁不安,翁冕都看在眼里。其实他心里也不好过,但不是为了总裁之位,而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彻底没指望跟桐一月在一起。 吃完早餐,翁冕的母亲在他出门之前叫住了他 “儿子,你也别太大意了,你还是跟你爷爷好好谈谈吧,只要你爷爷支持你,那你就什么都不怕了。”母亲关切而又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翁冕却是微微蹙着眉头:“妈,我是不会去求爷爷的。” “你你何必这么固执” “这不是固执,这是原则。爷爷向来都鼓励家族里的人良性竞争,他很少会出手干预,如果现在翁析匀回来了,我就没办法应付,慌慌张张找爷爷求情,那我不但显得无能,还成了懦夫。妈,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翁冕冲着母亲笑笑,不再多言,拿起公文包就走了。 儿子这么倔强,当母亲的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兴叹儿啊,豪门的争斗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如果你非要那么固执,我也只能暗中帮你一把了。 她知道翁冕的想法,可翁冕并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甚至可以说,整个翁家,都没有人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当年竟能让翁家的四公子为之倾倒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为了权势而倾尽一切的女人,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今天,是翁析匀回来的第三天,在家窝了两天之后,桐一月也该去公司了,毕竟还是副总,不能总是闲着。 桐一月穿职业装的样子,翁析匀早就见过,可是现在却又觉得有了另外一种风韵。 翁析匀凝视着眼前的俏佳人,不禁啧啧称赞:“生了孩子几年了,身材还这么辣老婆你真好看。” 说着,这男人的手就不安份地伸出来,搭在她腰上,慢慢往上移动。 桐一月娇嗔地瞅着他:“你老实点,我现在要去公司了,再不走,一会儿要迟到。” 翁析匀浓眉一挑:“我送你去。” “你送不用了吧,你在家好好休息对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医院,你做个检查吧”桐一月心疼地看着他,眼里满满都是爱。 “我没事,放心好了,我的专属医生可不必医院里的医生差,他说可以医治我,那就一定可以。新药很快就出来了,我吃了以后就不会再突然睡过去。” 桐一月听他这么说,稍微放心了一点,却不知道他说的新药其实还要半年。 翁析匀送桐一月去公司了,可他没有上去,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他要去见夏绮云,有些事,必须让她交代清楚了。 一栋高级公寓位于商业街附近,是黄级地段,位置四通八达,交通便利,里边的住户很多都是这一片区的上班族。 9楼,靠着小区门口的方向,其中一个屋子里的窗户开着,主人刚起床,洗漱完了在化妆,准备出门。 每天起床就打开窗户透气,是她的习惯。 这房子是她租的,装修高档,家具高档,一切家电齐全,卧室还有梳妆台,她就坐在窗前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打扮。 夏绮云本来五官长相很有东方女人的特色,古典美,精致如画。以前心脏不好的时候就是病西施林黛玉似的,可现在已经是变了画风,变得美艳性感了。 她其实完全可以不化妆的,一上妆就显得成熟多了,女人的风情更浓,她喜欢现在自己的气质。 一整面都是落地窗,她要换衣服的时候就会去拉窗帘 蓦地,夏绮云僵住了,手拉着窗帘,心头却是在巨震。天啊,她看见谁了 夏绮云伸长了脖子往楼下对面马路看去没错,是那个人,是ti 夏绮云瞬间来了精神,惊喜不已,心花怒放。 那个男人,靠在车子的引擎盖上,修长的身姿尊贵的气势,慢悠悠地抽着烟,十足的冷魅中透着一股魅惑的慵懒之态。他是一坛开封的陈酿,是醉人的美酒,他散发出来的成熟魅力,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恐怕也会不禁心动,多看上几眼。 夏绮云跑下来的时候,像见了磁石一样的被吸引着,兴奋地冲到他面前,一把就抱着他的胳膊。 “ti,你是来找我的对吗哈哈,我太高兴了。” 夏绮云得意忘形,以至于她的潜意识里在刻意去忽略他此刻的平静,她以为这是自己的桃花运降临了。 翁析匀那性感的薄唇里吐出淡淡的烟圈,他这双犹如漩涡的眸子瞄着她,嘴角勾着一丝讳莫如深的浅笑:“你不会是想在这马路边上跟我聊天吧” 夏绮云一听,顿时反应过来,是啊,自己真傻,还愣着做什么 “走,去我家。” 夏绮云觉得今天真是自己的幸运日啊。她其实也不笨,直觉他找来或许是有什么事,但她确实是被迷住了,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只想好好跟他亲近亲近。 翁析匀不置可否,什么都没说,跟着夏绮云一起到了她租的房子里。 一进去,夏绮云就将他带进了卧室,坐在椅子上家里更自在,可比马路边上大胆多了。 夏绮云勾人的眼神里分明透着一股,娇声软语地说:“既然你来找我,那我今天就不出门了,陪你。” 翁析匀望着这个容颜熟悉的女人,心里却是感觉一阵陌生,不由得感慨,曾经初识的时候,那个纯洁简单的夏绮云,只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翁析匀的冷静,与夏绮云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开,神色淡漠地说:“你应该猜得到,我是有事要问你。” 夏绮云闻言,脸色微变,不由得打个冷噤,她预感不好难道说 “苏成刚,你认识吗他现在在哪里”翁析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表情冷冽,眸光锋利,显然他早就洞悉了一切。 苏成刚就是夏绮云的那位神秘朋友的名字,从翁析匀眼皮子底下跑掉的那位。 夏绮云大惊,蹭蹭蹭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床边,心头狂跳,可她还没忘记要保持镇定,不能乱了阵脚。 “ti,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透视般的目光紧紧锁着她,缓缓地说:“我不是ti,我是翁析匀,这一点,不是你一直想要证实的吗” 他说得轻巧,但是夏绮云却被狠狠地震住了,脸部瞬间僵硬,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变成了红她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内心那爱恨交织的程度简直太激烈了。 “是你匀真的是你”夏绮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又哭又笑的,情绪有些失控。 “原来你真的没死我的直觉没错可是你为什么要假装成别人为什么以前不肯承认呢”夏绮云一激动就忘乎所以了。 翁析匀没有回答她,他只是再一次重复:“我今天是来问你,苏成刚的下落,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了,就该明白,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查的。” 对啊,这才是人家来的目的,你夏绮云可别搞错了方向。 夏绮云死死咬着唇,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她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了,她该怎么说,才能挽回他的一点情义 “匀,你是不是以为我联合苏成刚来害你我真的没有,我没有你听说我,我以前是被詹子馨带到山洞里,才认识了苏成刚,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可我没见过他真人,他每次跟我说话都不会露出真面目的” 夏绮云急着解释,生怕说慢了一句就会引起翁析匀的愤怒。 “苏成刚都叫你做了些什么” 夏绮云内心惶恐,秘密都被他知道了,她哪里还有信心守住什么,只希望能通过坦白来争取到他的原谅。 “苏成刚他最开始叫我假装被强了,到你家门口去等你回来,引起你的同情,让你收留我。我为了挽回你的心,我就装疯,以为可以重新赢得你的爱,但我错了匀,原谅我做的那些好吗我不是有心欺骗你,我是因为太爱你了。” 她哽咽的声音,哭红的眼睛,却是让男人滋生怜惜,可那是以前了,现在翁析匀的脑子清醒得很,再看着她,已经像是在面对陌生人。 爱翁析匀只觉得很讽刺,所谓的爱,就可以随意欺骗吗将别人的好心当作利用的筹码,这样自私得近乎变态的爱,他受不起。 “那后来呢,我出事之后,你也被苏成刚接出来,你还找了份工作,为什么还要听苏成刚的话那天,你去拍卖行,他是交给你什么任务”翁析匀冷静地看着她,不为所动。 夏绮云心里很慌张,因为自己面对的这个男人太强大了,像诡异的魔神,她又是那么心虚,就怕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我在这里没有其他的亲人和朋友了,詹子馨,我们早就没有联系,而你又出事,我也只是想有人可以帮我一把,正好苏成刚他愿意帮我重新振作起来,所以我会答应帮他做一些事,比如前段时间试探你的身份至于在拍卖行” 夏绮云有些胆怯地看着他,走到他跟前,蹲下,握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脸颊上,楚楚可怜地说:“他是叫我去看,那幅画到底被谁拍走了,最后落到谁的手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说。” “就这些,没别的了仅仅只是让你去打探画的去向” “嗯,真的,我发誓,绝没有骗你。” 翁析匀垂眸冷眼看着她,似是在衡量她话中的真假,他心里琢磨开了这不对劲啊,苏成刚竟然只是叫夏绮云去看看画的去向,苏成刚和那幕后黑手是一伙的,哪里还需要派夏绮云去 苏成刚的做法是多此一举,但这个人狡猾至极,不像是会干蠢事的,他一定有目的才会那么做。 可究竟苏成刚的意图是什么翁析匀竟一时难以猜到了。 “苏成刚自从那天拍卖会之后就只跟我通了一个电话,之后再也没消息了,我不知道他的去向。匀,你相信我,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他还没跟我联系。”夏绮云有些焦急,极力想获取他的信任。 这一点,其实翁析匀还真不是那么想的。他虽然没见过这个苏成刚,但长期以来的暗中交手,直到那天在废旧工厂就被苏成刚逃掉,翁析匀的总结是,此人很有头脑,心思细密,狡诈无比,既然能及时将手机丢掉,说明可能发觉自己行踪泄露了,暂时不会联系夏绮云。 “其实我是想知道,你和苏成刚以前有没有约定过什么比如他有没有说过,万一你们失去对方的消息,该怎么暗中联系”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夏绮云稍微松口气,摇摇头:“没说。他这个人太神秘了,防备心也很重,到现在我都没见过真人,你觉得他会跟我说那么多吗,也许今后再也不会联系我,那我还谢天谢地了。” “怎么他对你不是也算有知遇之恩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那么尽心帮你” 夏绮云愕然的神色,心里却是惊慌的。 “匀,你不会以为我跟那个苏成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那怎么可能,我们都没有过身体接触,我只见过他一次,他还是蒙面的。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要帮我,可他总是说,时候到了我就会知道,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原因。” 夏绮云急匆匆说完,抱着翁析匀的手不放,哭得却更凶了。 “匀,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计较了好吗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再也不会跟苏成刚来往匀” 她悲伤的哭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她太恐慌了,她太想紧紧抓住这个男人,可他此刻的表情,她一点都看不懂 当翁析匀从夏绮云的房子里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家里嚎啕大哭,只是没人会陪着她了,没人为她擦眼泪。 只因为,某些事,一旦做错就是致命的伤害,她既然跟苏成刚做过盟友,就再也没有资格得到翁析匀的真心对待了。 苏成刚是什么人那可是当年在国家博物馆里杀人抢画的凶徒,是翁析匀的死仇 况且,翁析匀没那么蠢,他知道,夏绮云还有些事瞒着。或许她现在是暂时不知道苏成刚的踪迹,但她隐瞒的其他事情也很重要。 而这件事也是夏绮云此刻最担心的。她哭得那么凶,是一种极度的恐慌,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跟翁析匀像以前那样相处了,她渴望留在他身边的日子,恨不得时光倒流。 她很无助,很悲痛,很茫然她甚至在这样的时刻又一次想起了苏成刚。 假如苏成刚在的话,说不定就能帮到她了 夏绮云的潜意识里,苏成刚也是神通广大的,拥有强大的能力,但他去了哪里,她目前还真不知道。 翁析匀越来越好奇,苏成刚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逃过天网般的追捕他一直在找这个人,而他所知的,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寻找,可苏成刚竟能全身而退,这也未免太惊人。 太伤脑筋的事,让翁析匀感到一阵心烦意乱,罢了罢了,暂时不去考虑,现在,他应该想想怎样才能让家里的幸福指数升温。 翁析匀的车子在马路上穿梭,这一上午,他接到好些电话,翁老爷子就打了三个来,另外还有靳楠,还有霍韦医生,还有将他从爆炸后救起的人 翁析匀如今是不想曝光在媒体面前,所以暂时他不会回公司,但翁老爷子是不是这么想,他就不知道了。 其中还有一个电话是兰卡斯打来的原来兰卡斯也知道他还活着。国的公司的合伙人。 早年翁析匀是在国自己开了公司,之后被翁老爷子请回来的。i的身份虽然也是公司老总,但其实那公司就是翁析匀自己在海外公司旗下的子公司而已,只不过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另一个用ti的身份注册的。 “老兄,我都快忙得挂掉了,啥时候你能回来管事啊我最近两头跑,累得半死,抗议,我要抗议”兰卡斯这货在电话里大声喧哗。 兰卡斯即是卡蒂亚公司驻亚洲区的执行长官,同时也是翁析匀公司的副总,这段时间可是真苦了这家伙。 翁析匀不禁莞尔一笑:“兰卡斯,你就别那么吝啬了,赶紧地招两个可靠的人手回来公司忙帮吧,我现在也走不开。” “我勒个去,你还走不开不是已经一家团聚了吗哦我知道了,你是跟桐一月缠缠绵绵的,懒理公事吧我鄙视你啊” “行,你尽情鄙视,总之我现在要好好弥补一下老婆孩子,真没时间去国打理公司,你多费心一下。” 兰卡斯没辙,人家夫妻久别重逢,当然要恩爱啦甜蜜啦,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算了,谁让我这么讲义气呢,哎,我真是命苦。”兰卡斯还不忘自怜一下。 “得了吧,你还命苦听说你专门请了个贴身女助理,你还命苦我到现在都没有请过女助理” 这真是好兄弟啊,彼此知道对方的短处,随时可以揭短。 兰卡斯又是一阵讪笑,挂电话的时候,翁析匀嘴角的弧度还保持着,心情缓和了一些。 因为要借助ti的身份回归,所以当初翁析匀是暗示过兰卡斯的,兰卡斯很聪明,知道翁析匀必定是在做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所以他没有对任何人泄露,直到昨天翁析匀打电话告诉说他回家了。 这有点不公平啊,人家倪霄可是不知道呢,他也是翁析匀的好兄弟,但一直为翁析匀的事而惋惜着,悲痛着。 翁析匀想了想,觉得是时候了 “薛龙,去市二医院。” “是。”薛龙干脆地答道。他知道市二医院是倪霄工作的地方。 医院里人多,今天是妇科的其中一位医生就是倪霄在坐班的。 这一上午,倪霄已经看了不少的病人,看看单子上还有三个,看完下班吃饭。 这时候,护士念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倪霄也没听清念的是谁,拿起单子看看这个人的名字。 嗯,怪怪的,什么生僻字啊居然倪霄不认识。 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护士惊讶地看着他,正要说点什么,可这人却冲着护士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可把护士给迷得昏头转向的,一时呆住了。 这人趁护士出神之际,绕到了里边去,坐在医生面前,然后,倪霄就听到一个怪异的声音问:“医生,请帮我看看我为什么发育不良,我怎么跟女人的胸脯长得不一样呢” 粗声粗气的,分明是男人啊 倪霄本来低着头的,听到这声音之后,十分无奈地说:“这位病人,我这儿是妇科,你挂号搞错了吧” 说着,倪霄抬眸一望 瞬间,这诊室里就响起护士的爆笑声护士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有点面熟,似乎是倪霄的朋友。 而倪霄就傻掉了,被眼前这张脸给震得风中凌乱。 “你你” 翁析匀一手拍在倪霄的肩膀上,忍俊不止:“你结巴什么,我回来了,怎么,不认识我了” 倪霄是真的震惊了,这张脸分明有几分像翁析匀,但怎么会这样呢 “兄弟,我在爆炸后毁容了,做了几次修复手术,就变成这样。怎么不敢认我啊”翁析匀虽然在笑,但这笑容里饱含了太多的苦楚和无奈。 倪霄终于回神了,赶紧冲护士挥手:“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护士顿时被口水呛到,投来怪异的一眼,之后出去了。 门一关,倪霄猛地将翁析匀抱住,眼眶都红了。 这是兄弟间的拥抱,是亲人的拥抱,是亲情更是深厚的兄弟情。 “我就知道你命硬,阎王都不敢收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到最后,这男人竟哽咽起来。 太惊喜了,倪霄这也是真情流露,他对翁析匀的担忧和痛心,其实并不比桐一月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的亲,如今“死而复生”,倪霄激动得像跳起来。 此时此刻,有太多的话要说,倪霄满肚子的疑问,恨不得全都倒出来。 翁析匀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也不隐瞒,该说的都说了,只是没有提到救他的那一股势力是谁。 有些事,翁析匀一向都明白,不说,反而是对朋友对爱人的一种保护。 倪霄听完翁析匀的讲述之后,大叹那简直是在拍电影,太惊险,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在爆炸之后第一时间开着直升机赶去的。 倪霄没有大肆恸哭,但他的眼睛一直都含着眼泪。因为他是医生,他比一般人更明白翁析匀说的修复手术有多么受罪。 那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每一次的修复手术都是在跟死神搏斗,好在翁析匀都熬过来了。 这个男人真是多灾多难,在地狱里走了几回都没事,想必还真是阎王都懒得收他。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倪霄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形容了,他只希望一切都能回归原来的轨迹。 翁析匀见倪霄如此激动高兴,重逢的喜悦,他也就没有提自己的病情,不想扫兴。 “我们今晚要好好喝个痛快你出事之后,我就狠狠把自己灌醉过一次,那之后再也不喝酒,因为觉得你没在,喝酒没有意思,现在你回来了,咱们一定喝上几杯。” 翁析匀点点头:“好,你晚上下班就来我家,在家喝吧。” “行,只要咱兄弟能聚在一块儿,在哪里喝都无所谓,哈哈哈太好了,感觉我又活过来了。”倪霄笑得很畅快,长期的郁结总算是打开了。 翁析匀佯装嫌弃地瞄着他:“什么你又活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有什么特殊关系,我得申明啊,我只喜欢女人,我只爱我老婆。” “啊呸你以为我不喜欢女人吗我对男人没兴趣,我只喜欢大美女”倪霄也不忘表明一下自己的取向。 这俩货凑一块儿也是很欢腾的,翁析匀就不会是高冷的形象了。 翁析匀正打算离去,因为倪霄还要上班,可这时,他却接到罗嫂的电话。 罗嫂很焦急,翁析匀更急 “什么宝宝发烧赶快送医院来,我现在就在医院。” 翁析匀当机立断,不等自己回去接了,马上又吩咐别墅里的保镖将罗嫂和宝宝护送来。 这真是愁人,看来今晚喝酒是喝不成了,几岁的孩子发烧,大人最折腾,连吃饭都没心情,更别提喝酒了。 可这事儿要不要告诉桐一月呢她还在公司,看这时间,是例会的时间,她应该是在开会的 龙庭集团会议室里现在正为一件事而激烈争论着,桐一月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原因是翁析匀。 在场的股东以及公司高管都知道了,原来跟公司签署海外酒店装修合同的,居然是翁析匀ti。 这个事实太让人震惊了,同时也引起了各种猜忌和声讨。 “难怪当初我就觉得这报价偏高,公司竟然会同意签约,原来是前任总裁借此机会在坑公司的钱,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说话的这位是一个外姓股东,姓何,平时跟翁静楼和翁玉芳走得近。 翁玉芳冷笑着,阴阳怪气地说:“这还用说么,两口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啊,一个装死,借自己在国外的公司来跟龙庭谈生意,然后咱们的副总裁就去签约,对方公司报价虚高,反正花的是龙庭的钱,她和她老公还能趁机捞一把,呵呵” 就是翁玉芳刚才说了翁析匀就是ti,她先挑起的势头,故意借此引起大家对桐一月的怀疑,让人误以为桐一月在签约之前就跟翁析匀串通的,故意以高价来成交,造成公司不必要的损失。 “桐副总,想不到你们会这样做,也太让我们这些股东寒心了” “前任总裁怎么能这样来坑公司难道是想报复吗” “” 面对这种泼脏水的行为,桐一月又不是经历一次两次了,早就炼成钢筋铁骨,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藤秘书,你跟大家说说,海外酒店的装修项目,以前是有多少个装修公司参与竞标,他们的报价分别是多少,重点介绍一下那些公司的亮点是什么。”桐一月淡淡的吩咐,稳重大气的风范,连翁冕都不禁要暗暗佩服。 桐一月真的成长了,虽然她才20几岁,是在座的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但她的心理素质一点都不亚于在座的每个人,面对质疑,她知道怎么去处理才能让这些人闭嘴。 藤秘书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逐一念了一些重点内容,然后就看见各位股东的脸色发生了变化,会议室也变得安静些了。 用数据说话,这些资料其实是他们以前看过的,但并没放在一起这么系统地对过详细的比对。 将各个参与竞标的装修公司与ti所在的公司数据一比较,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差别在哪里。 ti所在的公司,虽然价格比其他公司更高,但是人家的售后是明显的更好,装修质量的保质期各项都超过其他的公司。 光是这些就有足够的资格产生高的报价了,何况人家还承诺,海外酒店所用的壁纸,将会是德国最具品牌价值墙纸经销商的首席设计师独家设计的作品。 高下立判,在座的都是精明人,心里有数。 桐一月脸上保持着职业的微笑,浅浅的,不谄媚,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她的自信。 “各位,从这些数据就能看出,之所以会跟这间公司签约,理由是充分的。龙庭集团要的是高品质,而海外酒店是我们在国际上打响声誉的重要步骤,难道不应该选择一个实力强大品质有保证的装修公司吗报价高一点,可是物有所值,这与那间公司的幕后老板是谁,毫无关系,龙庭没有被坑,我和我老公更没有联手来圈龙庭的钱。” 事实就是如此,刚才那些还在闹腾在质疑的人,此刻也都没了那股子劲儿,纷纷沉默。 翁玉芳和先前那位姓何的股东,听了之后也不由得面面相觑,皱眉暗忖自己之前怎么没有详细了解这些呢否则也不会当场出丑了。 翁冕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打破僵硬的气氛。 “好了,大家现在都明白了,希望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误会,不要再随随便便对公司高层人士提出没有实据的针对质疑,你们要知道,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桐副总那么宽宏大量的。”最后那句话,翁冕说得很严肃,语气很重。 除了翁玉芳,其余的几个股东和高管都露出了讪讪的僵硬的笑容,是啊,他们都忘记了,好歹桐一月也是副总,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股份比翁冕好高,他们却一时脑子热地去质疑她。 如果她记仇,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哎呀一场误会,误会。” “桐副总不会计较的,呵呵呵” 桐一月只是笑笑,不点头也不摇头,不急不慢地说:“只要大家眼睛都擦亮一点,我当然就没什么可说的。” 听似简单一句话,却是让很多人都脸热,带着一点讽刺,一点警告,虽然她没有板着脸发火,可她也表达了一件事:我不是没脾气的人。 翁玉芳暗暗咬牙,越发嫉妒得紧凭什么都是女人,她却拼不过桐一月她已经人到中年,可她不甘心啊,这公司里,翁冕和桐一月的股份都比她多,地位比她高,她这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嫉妒 哼,走着瞧,你们就得瑟吧,总会有人比你们强 翁玉芳是不会眼看着公司被翁冕和桐一月坐大的,她是翁老爷子的女儿,骨子里跟她二哥翁静楼一样的流淌着争斗的血。 刚一散会,翁冕就把桐一月叫到办公室去了,桐一月不由得在琢磨,他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一进办公室,翁冕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凝重,看着桐一月,他心里那复杂的情绪在涌动,眼神里藏不住的哀伤。 “你你们,还好吗”翁冕这话,指的当然是她和翁析匀。 桐一月被翁冕这眼神给触动了,歉意地说:“我们很好,谢谢你的关心。i的身份,但那时不便透露,所以才没跟你说,并非是我有意隐瞒的。” 翁冕闻言,苦笑一声,自嘲地说:“你不用跟我抱歉,我知道他想做什么,隐瞒身份必定是不得已的,我也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有些事,我必须要将丑话说在前头。” “啊”桐一月愕然地睁大了眼睛,明亮的眸子眨啊眨的,透出不解。 翁冕心底一声叹息,清俊的容颜神色越发决然:“我不知道他回来之后,公司会发生什么变化,但是我背负着母亲的期望,所以假如将来他要重新执掌公司,我也会尽力保住今天的地位,到时候免不了也许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冲突。” 翁冕说得很委婉,但桐一月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脸色微微一变:“翁冕,你” “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希望如果真的到了我和你老公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不必再顾念我曾经对你的好,当我们成为两路人,就会成为对立面,你不用于心不忍,而我也不会因为你的存在,手下留情。我会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坚持到底。”翁冕的语气很低沉,眼底藏着一抹惨淡。 他内心的痛苦,桐一月能感受到,他的无奈,她也有所体会,可她会因此而感到惋惜,他是个好人,却要为了母亲的贪婪而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吗 “翁冕,或许你应该跟你母亲谈谈总裁的位置,我的看法跟你们男人不同,我也还没问过我老公是什么想法,但我觉得,假如你厌倦了家族斗争,何必又要勉强自己走这条路呢顺其自然不好吗” “顺其自然好是好,可有时,身不由己啊。每个人的处境不同,所要背负的担子就不同。有时我真羡慕你可以不用承受家人的压力,而我,从懂事开始就被灌输的是争斗,是努力爬上那个至高的位置。很可悲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这烦人的生活。” 桐一月对翁冕,就像对乾昊那样的,是一样的有亲情和友情,心存感激,所以看到翁冕这么烦恼,她也会心疼。 可她明白,很多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只能劝翁冕,却不能代替翁冕做决定。 “我理解你。希望你说的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来,我真不想看到你和我老公那样斗。”她眼里的真诚,有种柔和的光彩。 翁冕或许也是感觉气氛太紧张了,笑笑说:“是的,我刚才只是说假设,不一定会发生。” “但愿吧。” “” 桐一月从翁冕的办公室出来之后,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不一会儿,桐一月就急匆匆赶往医院了,得知宝宝生病,她哪里还有心思在公司里待着,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宝宝面前。 医院里,有翁析匀在照看着孩子,检查过了,没其他问题,就是感冒发烧,需要打针。 宝宝被翁析匀抱着,可是这小家伙却可怜巴巴地皱着脸蛋,没精打采的,纯净的眼眸也暗淡了许多,软软地对翁析匀说:“我不要打针我们回家吧,我不打针,我吃药好不好” 宝宝红着眼睛这么乞求翁析匀,他也是心头一酸,疼得要命。 “儿子,你这次发烧都快40度了,不打针不行。乖啦,你是男子汉嘛,这点小小的疼痛没事的。” 翁析匀这么安慰宝宝,可是没用,当医生拿着针筒出现在宝宝面前时,这小家伙浑身一颤,哇地一下哭出来 “呜呜呜你放开我我不要打针不要啊呜呜呜”宝宝使劲挣扎,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t: 第129章对她呵护备至 医院里每天都会上演着一幕,不愿打针的生病的小孩,医生见得多了,但翁析匀却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由得手足无措,该怎么办 宝宝很害怕打针,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有段时间他身体不好,时常都要去医院,打针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阴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不打针求求你带我回去我不打针呜呜呜呜”宝宝两只小手紧紧抓着翁析匀,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这如果是个成年人在哭,翁析匀兴许就没多大感觉,但这是自己的孩子,几岁的小娃娃,哭得这么伤心,可怜地哀求他,他就算是铁石心肠都要被软化的。 翁析匀的表情更温柔,声音更轻地诱哄:“儿子,要不,爸爸给你讲故事吧” “不要呜呜呜” “” 医生在旁边看着都头疼,很耐心地想劝慰一下,但这孩子挣扎得凶,医生也不敢贸然扎针。 “小盆友,我会很轻很轻的,不疼啊”医生这脸都笑成一朵花了。 “哇哇哇不要不要打针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月月救我啊” 这孩子,感觉上刑场似的。翁析匀哭笑不得,打针才是在救命呢,但孩子觉得是在要命,这怎么解 好吧,豁出去了翁析匀把心一横:“儿子你就乖乖打针好不好我给你唱歌,就唱你上次唱的那首中式乡村摇滚,怎么样” 宝宝本来哭得很厉害,但翁析匀那歌声一出来,宝宝顿时忘记挣扎了,一抹鼻涕,抽噎着说:“你唱跑调了” 翁析匀眼角抽筋,跑调了可那又怎样,他还继续在唱,而医生也看见他正在冲自己眨眼睛,顿时心领神会。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翁析匀不顾旁边那医生护士怪异的目光,只管唱。 “跑调了,好难听”宝宝嘟着嘴嚷嚷,然后突然浑身一僵,惊恐地张大了嘴巴。 原来是医生的针头扎进去了,趁着宝宝的注意力被翁析匀那“跑调难听”的歌声所吸引。 宝宝吓得不敢乱动,但很快医生就拔出针头,轻松地说:“打完针了,小盆友,不疼吧。” 确实不是很疼,医生的扎针的水平还不错。 翁析匀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却感觉好累,要哄孩子打针真是不容易啊,害得他故意唱跑调那首歌,算是丢人一把,但为了孩子,没什么不能做的。 宝宝又窝在翁析匀怀里不吱声了,软绵绵的小病猫,看起来好令人心疼。 翁析匀将孩子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小声跟孩子说话,那神情,父爱满满啊,让那些年轻的医生护士都看得痴迷了 这男人拥有一张极具魅力的脸,气质好,身型好,偏偏还是个这么暖心的爸爸,太迷人了,不知是哪个女人那么有福气能成为他的妻子 这个有福气的女人,此刻正焦急地赶来,一见到翁析匀和孩子,立刻冲了上去。 “宝宝” “月月”宝宝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张开小手钻进了妈妈的怀里。 桐一月心疼极了,眼眶都是红的,担心地问:“怎么样打过针了” 翁析匀点点头,桐一月不禁有些诧异:“已经打完了你是怎么哄宝宝打针的” 桐一月很清楚,宝宝对打针的阴影十分强烈,而翁析匀居然在她没有来的情况下就搞定了,她当然好奇。 “咳咳”某男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没什么,就那样就扎了呗。” “这么简单宝宝没闹” “嗯,他很乖。” 翁析匀原本想隐瞒一点什么,但是儿子却不同意。 宝宝搂着桐一月的脖子,小声地嘟哝着:“他唱歌跑调,唱套马杆太难听了,我一时没注意,就被医生扎了” 翁析匀唱歌跑调还唱的是那首很有乡土气息的名曲 噗嗤桐一月不禁笑出声:“原来如此啊,老公,你牺牲挺大的,回家去再唱给我听听啊。” 桐一月听过他唱歌,可好听了,怎么会跑调,他一定是为了吸引宝宝的注意力才会那么做的,她脑子里在自动浮现出当时的情景一个独具魅力的男神,唱着那首跑调的中式乡村摇滚,那酸爽。 翁析匀冲宝宝瞪眼:“你小子是故意的吧,等你病好了我再收拾你” 宝宝可不怕,冲他做个鬼脸,继续窝在桐一月的颈脖,霸占着妈妈的怀抱。 有个这么爱揭短的儿子,翁析匀也只能认了,虽然有时会损失面子,不过也是另一种家庭的乐趣,这才是生活,才是有人味儿的生活。 桐一月不忘表扬一下宝宝,亲亲孩子湿润的脸颊,疼惜地说:“小少爷今天受惊了,回家去给你做好吃的。” “嗯,谢谢月月。”宝宝很认真地说了句,然后就软软地趴着,显出倦意。 “还是我来抱吧。”翁析匀伸出手,将孩子接过来。因为宝宝已经6岁了,身子有点沉,翁析匀怕桐一月手酸。 桐一月冲着他甜甜地笑着:“还是老公最贴心。” 两口子就这样带着宝宝离开了诊室,到了一楼,穿过门诊大厅就是停车的地方了。 医院的车位很拥挤,翁析匀的车子所停的地方,那旁边刚好就来了一辆车,红色的,司机还是个女人。 当这女人下车看见桐一月一家三口走近时,她那脸色瞬间就变了。 说来可巧,这不是先前翁析匀才见过的么,夏绮云。 夏绮云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过去,假装很淡定。 “怎么了谁生病了吗”夏绮云还真是脸皮够厚的,也好意思像老朋友那样打招呼。 桐一月冷着脸,对夏绮云这个人,桐一月连敷衍都懒得。 可她挡住了车门啊。 翁析匀神色淡然地看着她,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反问:“你来看病” 夏绮云闻言,眼底迅速划过一丝异色,嘴上却很镇定地说:“不是,我来看个住院的朋友。” 说完,夏绮云的视线落在了宝宝的脸上,似乎明白了几分,随即讽刺地说:“桐一月,你现在是副总裁了,当女强人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你也应该把孩子照顾好啊,你连你亲生的儿子都没照顾好,那我家绵绵还能指望你么” 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还好意思问扯到绵绵身上。 翁析匀倏地黑脸了,不等桐一月回答,翁析匀已经冷冷地说:“绵绵现在由我们照顾,她过得很好,不用你操心。” 夏绮云被呛声,心里那窝火,对桐一月更加嫉恨了,因为她能感觉到翁析匀对桐一月的呵护。 但夏绮云是不会闹的,她还要装作很大方的样子:“是么绵绵既然过得好,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有一件事希望你们记得,我是绵绵的养母,当初领养绵绵的人是我,所以就算她现在跟着你们,可我也有探视的权力。” 桐一月怒视着眼前这女人,冷笑:“探视夏绮云,你还要不要脸你什么时候把绵绵当成自己女儿了你领养她,不过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夏绮云眸光一寒:“桐一月,你少在这儿含血喷人,我爱绵绵,你凭什么否定我我是绵绵的领养人,也是监护人,我想去看她,随时都可以” “哈哈,好笑,你以前怎么不来跟我说这个现在才想起要来看绵绵,你安的什么心”桐一月一针见血地揭穿夏绮云的心机,她不就是因为翁析匀回来了才会找借口的么。 “你胡说桐一月,你别以为你现在有点身份了就可以这么对我,你” “够了”翁析匀一声低斥,凌厉的目光盯着夏绮云,岑冷的语气说:“你可以有探视绵绵的权力,但是你最好不要再想把绵绵作为利用的工具。” 一槌定音,翁析匀的话就是对夏绮云最好的警告,她自己会去掂量这番话的含义。 翁析匀和桐一月带着宝宝离开了,夏绮云还站在原地,看着车子开出去,她的拳头紧紧攥着,眼里燃烧着熊熊妒火。 而她不知道的是,翁析匀一上车就有了动作。 翁析匀打电话给倪霄,让倪霄帮忙留意一下夏绮云是去医院做什么。 翁析匀可是比狐狸还精明的,他不信夏绮云只是去医院看望朋友。 他没忘记曾经苏成刚想要给夏绮云做心脏移植,企图用绵绵的心脏,只是没成功。 当时翁析匀及时赶去手术室阻止医生对绵绵下毒手,而那个医生就是苏成刚收买的人,那么,谁又能保证这医院里没有其他医生是苏成刚的人呢夏绮云会不会就是来跟这个人接头的 想到这里,翁析匀都感觉背脊发寒,蓦地一惊对了,自己忽略了这一点,怎么现在才想起这个可能希望还不会太晚,也许夏绮云今天的行踪会为他解开一个新的谜团 车子的后座,翁析匀和桐一月把宝宝放在中间的座位,这小家伙软绵绵的,精神不佳,生病就完全没了平时的活泼,让人看了很心疼。 翁析匀一直皱着眉头,瞅着儿子,时不时再瞅瞅桐一月,他眼里露出几分思索:“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会不会是昨晚踢被子了” “我起来给儿子盖了几次被子的,不过每次他睡觉实在是不老实,没人盯着的时候,踢了被子也没人给他盖。” “嗯看来还是得继续让儿子跟我们睡一个房间。”翁析匀有点无奈,但更多的是疼爱宝宝,担心宝宝的身体,那只好将分房睡的计划搁置了。 桐一月也考虑过该什么时候让宝宝一个人睡的问题,但最近显然是不能了,宝宝生病,当父母的哪里还忍心叫孩子分开睡。 宝宝耷拉着脑袋,眼皮一抬,小声嘟哝着:“你们是不是嫌弃我了想把我赶去隔壁房间睡” 宝宝委屈地嘟着嘴,可怜巴巴的,大人见了都心疼死了。 桐一月搂着宝宝的小身子,爱怜地说:“小少爷,我们都是爱你的,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就继续在我们的房间睡着,没人会赶你走的。” 宝宝半信半疑地睁着眼睛:“真的吗” 说着,这小家伙还特意瞄了瞄翁析匀,那意思是对他的警惕。 翁析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宝宝还知道顾忌他,这人小鬼大,脑瓜子不是一般的机灵。 “我有说赶你去隔壁房间吗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你老爸” “哼哼,没有那最好。”宝宝哼哧哼哧的样子,反正就是赖定了,他可不想一个人睡,他要粘着月月。 翁析匀虽然很爱孩子,可他觉得宝宝都6岁了,确实该独自一个人睡了,只是现在宝宝生病,暂时就不谈这个事。 不过嘛 “咳咳儿子,你不是说希望有一架钢琴吗,那钢琴买回来之后难道不放你房间放客厅” 宝宝一听,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放我房间。” 放自己房间更方便啊,随时都可以谈,客厅还得上下楼呢。 翁析匀脸上浮现出很有深意的笑容,他开始琢磨了,等宝宝病好了,买钢琴,然后就趁机让宝宝自己去隔壁房间睡吧。毕竟都6岁的娃了,是该锻炼锻炼,不能总是赖着跟爸妈一个房间。 宝宝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趴在桐一月的怀里,睡得很香。桐一月和翁析匀也没有再说话,不想吵着宝宝,他是小病号,应该好好休息。 可翁析匀的脑子却没有停止思考,别看他靠着在养神,实际上思绪没有一秒停顿的。他在惦记着关于夏绮云的消息,希望能如他所料,希望这次能有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夏绮云在干什么呢她还真是去住院部看了一个朋友,但随后她就挂了个号,不是门诊,是挂的专科心脏内科。 今天坐诊的是一位著名的心脏科医生胡文昌。在业界内声名远播,德高望重,已经是花甲之年,但依然坚持每周都来专科坐诊,这是病患的福音,是他对工作敬业的表现。 夏绮云曾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后来做了移植手术成功了,但依然需要每年最少做两次检查。 她来挂心脏科,这原本就是最正常的事了,可是怪就怪在,她在众人多排队等候看病的情况下,她还能插队。 夏绮云是直接进入诊室的,没有在外边等。 诊室里除了胡文昌医生之外,还有一个戴口罩戴帽子的护士。但这护士穿着的白大褂很宽松,领子处却是遮得严实 夏绮云一进来就似模似样地坐在了胡文昌面前,但胡文昌却站起身来,走到窗户那里看报纸去了,那个裹得像粽子的护士却坐在了夏绮云对面。 这护士代替医生看病 夏绮云不由得愕然,紧紧盯着这护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这护士在本子上写下了一行字 “拿出你的手机,关掉。我是苏成刚。” 夏绮云终于脸色一变,赶紧地将手机拿出来,按下了关机键。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苏成刚居然会出现。她以为今天来医院只是见一个叫胡文昌的医生,以为这个医生会转达苏成刚的指示,但谁知道,苏成刚竟然亲自出马了。 夏绮云顿时明白了,胡文昌也是苏成刚的人。 夏绮云不由得紧张地瞪着苏成刚:“你你还没走你知道多少人在找你吗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苏成刚那两只眼睛里散发着阴森森的光芒,让人看了都感觉不寒而栗。 “我是来告诉你,不用顾忌翁析匀,很快你就会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苏成刚的话,把夏绮云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还记得在山洞里的时候我曾说过什么吗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而我说的话是不会食言的,只不过它兑现的时间延迟了些,但总算没有超出我的掌控。等着吧,你的愿望很快会实现。”苏成刚这一成不变的没有起伏的声音,此刻听起来被赋予了一种骄傲的自信。 夏绮云先是愣了愣,随即就被满满的惊喜包围了,神情激动:“我最大的愿望,真的还有机会实现太好了你简直就是我的神会告诉我,到时候我该怎么做” 苏成刚发出一声冷笑:“别太得意忘形,走出这个门口,你的一切都要恢复正常。记住,暂时这段时间我不会再跟你有直接的接触,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找我,你可以联络胡医生,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胡医生夏绮云内心的惊骇其实从进来开始就没停过。胡文昌啊,著名的心脏科医生,居然也是苏成刚的人,这太匪夷所思了。 但夏绮云很聪明,不会傻到追问下去,她知道有些事不可以问,可是,另外有件事,她却忍不住了。 “苏成刚,你为什么要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 这是夏绮云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直到现在才问。 苏成刚却没有耐心再耽搁下去,站起来,淡淡地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走吧,记住,随时检查自己的手机有没有被窃听或者被复制电话卡。” 说完,不等夏绮云反应,苏成刚就走了,行色匆匆的,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夏绮云这是第二次与苏成刚面对面。前一次是在山洞,这一次是在医院,但夏绮云刚才看到苏成刚的背影,有了一种荒诞的感觉这哪里像是一个中老年男人的身材,光看背影还觉得像个年轻人呢。但一个年轻人能够暗中培养出那种可以将几岁小孩的心脏在三天内培植成适合成年人所需心脏的医学怪人吗 那是需要多年才能培养出来的,年轻人必定做不到,年龄都不符。 夏绮云觉得兴许是自己看错了,身材嘛,穿着白大褂,看不真切。按照常理,苏成刚应该就是个中老年男人才对。 夏绮云这时候还不知道苏成刚是被翁析匀锁定的凶手,她只知道苏成刚能够帮她达成心愿,她不会去管这个人就是翁析匀正在寻找的。 她自私,她眼里只有自己,最爱的也是自己。 当夏绮云走出这个诊室的时候,她的心情可是比先前好多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苏成刚的力量,也只有苏成刚才能真正地帮到她。 她甚至不想去追究为什么苏成刚要帮她,对她来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都无所谓,只要那最后的愿望能达成,一切都值得。 回到家里,宝宝已经睡着了,被翁析匀抱着进了卧室,放在床上,给这小家伙盖上被子,翁析匀才坐下来休息。 安静地看着孩子的睡颜,纯净无邪的小天使,生病了,脸蛋就失去了红润,唇色略显苍白,越发让他这当父亲的人心疼不已。 门口一个小身子探头探脑地在张望,被翁析匀发现了,是绵绵。 翁析匀心头一软,冲着绵绵招招手,她就走到他跟前,爬到他腿上,自然地窝在他怀里。 “爸爸哥哥生病了,好可怜。”绵绵小声的嘟哝,皱巴巴的小脸上尽是担忧。 绵绵和宝宝的感情很要好,见哥哥生病了,绵绵也会感到难过。 翁析匀视绵绵为亲生女儿,这个贴心又懂事的小棉袄,往往最能牵动他内心的柔软。 “哥哥打针了,很快就会好的。不过呢,你可要记住,晚上睡觉不要踢被子,哥哥就是因为踢被子才感冒的。” “嗯嗯,我很乖,我不会踢被子我怕打针”绵绵圆润的脸颊露出一点惧怕,还摆摆手,胖乎乎的手腕上,一个细细的银圈露出来。 “咦这个银圈你又戴上了”翁析匀不由得蹙着眉,只因为这银圈,是以前夏绮云给绵绵买的。 绵绵像是怕爸爸生气,赶紧地用手捂着银圈,圆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 这一幕,都被刚进来的桐一月看见了,她也是脸色微变。 “绵绵,这银圈不是已经取下了么,怎么你自己找出来戴的” 绵绵委屈地低着头,以为自己做错事了惹爸爸妈妈生气了,眼睛瞬间就发红:“我我我想她” 绵绵,她想念夏绮云,所以才会把已经取下的银圈又戴上了。 这孩子太老实,她不知道夏绮云根本没有爱过她,她只知道从孤儿院出来的第一天就是夏绮云带着的。 可是绵绵也是个敏感的孩子,仿佛感觉到在这个家里不应该再说起夏绮云了,她就不敢说自己想念她。 桐一月和翁析匀见到绵绵这委屈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疼,无声地叹息。夏绮云,不配得到绵绵这孩子对她纯洁的爱。孩子爱母亲,可夏绮云这个当母亲的人呢既然领养了就该负责到底,但夏绮云对绵绵却只有利用。 “绵绵,走,我们出去花园里玩。”桐一月将绵绵抱起来,回头给翁析匀递个眼色。 翁析匀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示意,随即也跟着她出去了。 下楼的时候翁析匀叫罗嫂上去照看着宝宝,他现在和桐一月有件事要做安抚一下绵绵,然后商量商量让绵绵见见夏绮云。 孩子是无辜的,还这么小,她对大人的爱是纯洁的,即使这个大人不是真心爱她,可如果很善于伪装,小孩子也分辨不出谁才是真的爱,谁才是假的。就像夏绮云,绵绵一直都以为这个妈妈也是爱她的。 桐一月将孩子抱着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吹着凉爽的风,孩子摇晃着两只小腿儿,讨好地搂着桐一月的胳膊,稚嫩的声音在乞求:“我把这个取下来,妈妈爸爸就不要生气好吗如果你们生气了就不要我了” 孩子这么小心翼翼,这么担心桐一月和翁析匀会生气,只因为,她太害怕会被送回孤儿院,太害怕大人会不要她了。她才这么小,却已经承受太多,怎不叫人疼惜。 她的恐惧都写在脸上,让桐一月感到一阵心酸,眼眶一红,紧紧搂着绵绵的小身子,亲亲绵绵湿润的眼皮,温柔地说:“宝贝儿,爸爸妈妈没有生气,更不会不要你你是我们的宝贝,我们说过要一直在一起的,所以不要担心,我们绝不会把你送回孤儿院,也不会把你送给其他任何人。” 绵绵懵懂的大眼睛眨了眨,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呜呜呜我爱爸爸我爱妈妈呜呜呜我还爱哥哥呜呜呜” 小孩子最简单的心理独白,把所有的情感都投入了,她是不能失去这个温暖的家庭的。 翁析匀不擅长哄孩子,尤其是孩子哭的时候,但他此刻干脆就将这大人小孩儿都抱在怀里,无须多余的语言,爱会在彼此的心间流淌着,滋润着。 “绵绵这是高兴,妈妈知道的乖孩子,不哭了” 绵绵确实因为桐一月说的那些话,太开心了,才哭的。哭得脸蛋都红了,鼻涕还混合着,翁析匀这个有洁癖的人还要拿出手帕给绵绵擦脸。 “绵绵宝贝,过几天我带你去见见她,好不好” 翁析匀说着,手指指绵绵那手腕上的银圈,意思是说的夏绮云。 绵绵惊喜地望着他,脸上还有泪痕,嘟着嘴巴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翁析匀一边说一边瞄了瞄桐一月的反应。 桐一月没好气地瞪他:“想单独约会啊没门儿,我也要在场才行。” 翁析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嘴角勾着一抹迷人的弧度:“醋坛子,我又没说不让你去。就你这醋劲,要是我真带着绵绵去见夏绮云而不叫上你,回家了你还会让我睡床吗” 桐一月眼底含着笑意,仰着小脸说:“算你识相。” 为了绵绵,这两口子还是决定带绵绵见一见夏绮云,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不管与夏绮云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应该牵涉到孩子。既然孩子想见,那就不用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见一下,反正当着翁析匀的面,夏绮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手脚。 绵绵真是很幸运的,遇到翁析匀和桐一月这么疼爱她,一点都没有因为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就薄待了。 外界只知道翁析匀是个冷酷无情的人,都觉得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但很少有人知道他高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柔软的心。只有最亲近的人,只有善良的人,只有用心去看的人才能体会到。 夏绮云从医院离开后没多久,翁析匀就收到消息了。她去见了谁,挂号什么专科,是哪位医生坐诊,他都清清楚楚。 胡文昌这个人的资料,翁析匀当晚就查到了。但是,从表面看却是没有丝毫破绽的。 难道夏绮云真的只是去看医生么难道胡文昌不是苏成刚的人 翁析匀带着这些疑问,无法释怀。反反复复地看着胡文昌的资料,从他读书到从医,几十年都没有出现异状,可以说是个很本份,兢兢业业的好医生。 但是,翁析匀的直觉就是那么出奇,说不清楚是什么依据来判断夏绮云的异常。既然她异常,那么与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最终,翁析匀凭着自己那超乎常人的灵敏头脑,在胡文昌的资料中发现一点可疑。 那就是胡文昌曾在10年前,去国外某医院进行学术交流考察,那段期间,胡文昌有三天时间的行踪,在记录中是十分含糊的,只有一句话带过,说他是去图书馆了。 期间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没有记录在案。 要知道,像胡文昌这样的级别的医学专家,出国考察那都是会在随行人员的监控下的,不然谁知道有没有国外的什么机构来把人挖走了。 所以,记录胡文昌每天的行踪,是必须的。可是,那三天被一句“去了图书馆”带过,岂不是显得有点怪异 查唯有查,才能挖出来真相。 这些年,查来查去,翁析匀都数不清自己到底查了多少人了,总之,只要这口气在,就难以消停。 第二天。 桐一月今天上午不会去公司,因为要带宝宝去医院再检查一下。烧是退了,可就是有些咳嗽,如果检查了没有大碍,她就打算不开药也不再打针,回家来给宝宝吃点止咳的糖浆。 桐一月和翁析匀在养孩子的事情上,意见还是很一致的。虽然看似是一般的咳嗽,但也不能粗心大意,检查过了才能放心。 翁析匀当然会去了,他现在是老婆孩子的保护神,只要可以,寸步不离。 宝宝这回一进医院就有想哭的架势,因为怕是又要打针,还好桐一月解释过了,今天不打针,只是去跟医生叔叔说说话。 检查的结果,没有大问题,桐一月和翁析匀就带着孩子出来了,整个过程也不过才一小时不到。 穿过医院的门诊大厅,出去之后再走大约100米,才是停车的地方。 就在这三口之家一起走出门诊大厅的时候,一辆黑色吉普车忽然疾驰而来,在翁析匀面前嘎然而止停下。 天生的警觉性,使得翁析匀在第一时间凭着本能反应,将桐一月和孩子护在身后,同时薛龙和另外的保镖也正赶来。 吉普车上走下来两个穿着黑夹克的男子,都是蓄着板寸头,皮肤黝黑,眼神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大热天的,穿夹克,脑子给夹了吧亦或是为了方便掩饰衣服下的什么东西 “翁析匀,上车。”男子这机械式的声音,凉透了。 桐一月大惊,一把拽住翁析匀的手,但他却示意她别出声:“放心,我会处理。” 翁析匀抬眸看着两个男子,冰刃似的目光带着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不亮出身份,我是不会上车的。” 穿夹克的两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将手伸进夹克内层,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本本,往翁析匀眼前一晃 只是大约三秒的时间,男子就收起了小本本,而翁析匀的表情就格外凝重:“好,我跟你们走。” “什么你不行老公,不可以去”桐一月惊慌地拉着他,她预感到了危险。 但翁析匀却转过身,轻拍着她的手,温柔地对她笑:“把儿子照看好,我很快就会回家的,相信我,我没事。” 怎能放心,一看眼前这两个男子就不是普通人,可是为什么翁析匀明知道危险还要去那个黑色的小本本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在桐一月那揪心的目光中,翁析匀上车了,他坐进去还在车窗那里冲桐一月和宝宝挥手。 谁都不知道翁析匀此刻心里也是苦涩的,他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这两个带走他的人,所出示的黑色小本子,就是代表了他们的身份,翁析匀不得不上车,因为要见他的人,就是曾在游轮爆炸后开着直升飞机在海上将他救走的人 他不顾阻拦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对方肯定要过问这件事的,没想到动作还挺快。接下来要面对这么,连翁析匀自己都无法意料。 桐一月望着那辆吉普车消失在视线,心急如焚,但薛龙怎么却还不追上去呢 “薛龙,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 薛龙一脸凝重地摇摇头:“大少爷说过的,假如那些人要将他带走,我们最好的就是安静地等待大少爷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没有危险真的”桐一月半信半疑,但这心里始终是不踏实的。 宝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小孩子很敏感,牵着桐一月的手,仰着脑袋,纯净的大眼睛里露出迷茫和疑惑:“月月的男票去哪里了他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这孩子知道现在还扭捏着没有叫爸爸,总是称呼“月月的男票”,可其实内心还是惦记着翁析匀的,只是这小家伙遗传了老爸那嘴硬的脾气,明明很在意,却还不肯说。 桐一月心头一颤,很快恢复正常的神色,低头温柔地说:“我们先回家,你爸爸他有事要做,他要晚些回来。” 桐一月不想吓着孩子,只能先将孩子送回家去。她真希望回到家就能看见翁析匀。 翁析匀被带走了,这辆吉普车将他送到一个岔路口,然后又换到了一辆商务保姆车上。 这保姆车里真宽敞,并且还有各种电子仪器设备,包括两台监控器。 保姆车里坐着的这位戴眼镜穿西装的男子,正一脸严肃地看着翁析匀。 这戴眼镜的男子,鼻梁上那银色镜框的边缘,隐隐透出一点绿色的细纹,是一条橄榄枝的形状。这是一种特别的标志,意味着他与靳楠的另一个身份是出自同一个地方的,连级别都一样。 “翁析匀,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今天请你来的方式,或许你不太喜欢,但造成这样的结果也是你自己的原因,怨不得我们。”戴眼镜的男子说话很轻柔,看似很斯文的样子。 可翁析匀心里很清楚,此人的斯文只是表象,如果一旦真的动起手来,他可能拼尽全力才能跟这个男子斗上一斗。 翁析匀微微侧着头,额上的发丝一偏,露出那一道浅浅的疤痕,为他这张脸,平添了几分狂狷之气。 “我没有什么可怨的,当初是你们救了我,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感谢你们的。但是如果下次你们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别让我老婆孩子看着我被你们请上车,那我会觉得更适合一点。不然我的家人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 翁析匀不卑不亢的,不会因为自己面对的是一股神秘而神通的势力而低声下气。 戴眼镜的男子淡淡地笑着,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带着职业的成分:“ok,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魏启智,这次上头派我来,主要是询问你,为什么没有事先报备就擅自回归翁家,暴露了身份,你的理由是什么” 听着还是挺客气的,但却又带着那么一丝压迫感。 翁析匀早就有心理准备,现在被问道,他也不会慌张。 “我当初答应跟你们合作,是因为你们救了我的,加上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人物,所以觉得合作也未尝不可。但在实际遭遇的过程中,有很多不可控因素会发生,计划跟不上变化,我随机而动,认为那是一个回归的时机,就那么做了。” 魏启智闻言,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以此来掩饰眼底的一抹冷意:“难道不是因为那天刚好是你儿子过生日所以你才会鲁莽行事,连报备都没有。” 翁析匀面不改色地说:“你讲的这个原因也是其中之一,但另一个原因是我以为你们能查出是谁派遣特警来把那幅画带走,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想要的证据,从而把那个人揪出来,不过可惜,最后的线索居然落到现任国安局局长头上,查了半天结果人家是清白的,他还说是为了国家利益才会派遣特警你们再也查不下去了,这才坐不住了吧” 魏启智脸色微变,暗暗咬牙,嘴上却很镇定地说:“翁析匀,你这是在变相地指责我们的办事能力” 翁析匀浓眉一挑:“不,我没有变相地指责,我是在陈述事实,你们的办事能力确实比我想象的略次一点。” “你”魏启智蓦地惊觉,怎么这变成翁析匀在掌控节奏了是他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反而成了他被动。 “翁析匀,我们承认你的各方面素质和能力都很强,但既然你已经暴露了身份,难道就不怕再被人惦记吗你是在明处,我们这边却在暗处,如果我们的敌手被惊动,首当其冲的还会是你,说不定还会再对你下毒手。你打算怎么办” 翁析匀却不慌不忙地说:“暂时我还不担心这个,我认为,那个人现在应该忙着策划怎么从国家博物馆里将那幅子画盗走,然后与万里江山图汇合在一起,找出那个天大的秘密。这么重要的事,他都还没完成,哪里有精力来对付我” 魏启智不禁愣了愣翁析匀果然是胆识过人,看待每件事情都那么精准,在危机四伏中还能保持这种冷静得思维,不得不说,确实非一般人可比的。 “行了,我们都不必再浪费时间。你所解释的理由,我就照你原话汇报上去。但是我要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共同目标还没完成,目前还不能松懈。” 翁析匀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语气更加沉重:“我只想知道,当抓到那个指使苏成刚的人,你们会怎么做是公审还是把他关进特殊监狱里让他自生自灭” 魏启智又一次被翁析匀这犀利的问题给问住了,斯文的气质都快稳不起了。 “翁析匀,你要知道,这个主脑人物的身份非同寻常,即使抓到了,也不可能会公开审判他。至于具体细节安排,你现在问我也无法回答你,我的权限不够,只知道这么多。” 翁析匀眉宇间含着的神色岑冷到了极点:“这么说,就算抓到人,也不会把他的恶行公告天下” “是的。” “呵呵呵呵呵”翁析匀忍不住冷笑:“你们还真是顾及得很周全。” 魏启智明智翁析匀这话是在讽刺,可他也无言以对,因为翁析匀说的是实话。当一个人的罪恶涉及到太深层次的东西,尤其是身份特殊的人,那么,或许就不会被公诸于世了。 翁析匀倏地打开车门,冷冷地说:“如果想我们的合作继续,那么你们就拿苏成刚的消息来换。他是杀人抢画的凶手,就算他身后的人最后不会被公审,但至少苏成刚应该伏法,否则,我母亲在天之灵都不会瞑目” 这是翁析匀的意思,说出来时,就成了仿佛是最后通牒,假如魏启智他们做不到,那翁析匀也就会中断合作了。 魏启智简直不敢相信,翁析匀这么拽 没错,他一直都这么拽,从以前到现在。可是人家有拽的资本,有人就吃这一套。 翁析匀走了,魏启智还郁闷地坐在车子里,十分不爽。 前边那个一直没说话只盯着监视器屏幕的司机,此刻却冒出一句:“算了吧魏启智,别怄气了,上头都拿翁析匀没办法,谁让咱们需要他的协助呢。” 魏启智有点不服气地说:“搞不懂为什么上头那么重视翁析匀,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上头是看中他的潜力,据说是50年难得一出的人才,千万别得罪了,不然万一哪天他成了咱们的上司,那可就” “不能吧” “嘿嘿,世事难料,一切都有可能。” “” 翁析匀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饭了,菜刚端上来,还没开吃,在等他。 看着家里的灯光,看着桐一月和两个孩子期盼的眼神开心的笑容,翁析匀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桐一月迎上去,也不顾娇羞,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如释重负地说:“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这心一直就没松过。” 暖暖的爱意,让翁析匀倍感亲切,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当着孩子面,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说没事,没骗你吧。” “必须没事,不然我我”桐一月都说不下去了,想想以前那些磨折,她哪里还能再承受一次。 “你啊,孩子们都在看着呢。”翁析匀调侃她,却又不肯松手,搂得紧紧的。 宝宝和绵绵都眼巴巴地看着两个大人在亲亲,然后同时做了一个动作小手指放在脸颊上划了划,稚嫩的童声一起说:“羞羞羞羞” 桐一月耳根都红了,翁析匀却还大刺刺地说:“你们这是干啥,快吃饭快吃饭有什么好羞的,不就是亲一下而已嘛。” 宝宝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高了声音问:“月月,我是从哪里来的啊有人说是你们睡觉觉才会有了我,可是现在你们每天睡在一起,怎么没有小孩出来呢为什么啊” 这个问题一下子将桐一月和翁析匀都难住了,不禁面面相觑,使劲憋着笑。 t: 第130章想带走绵绵 翁析匀没好气地揉揉宝宝的脑袋:“你这小子,听谁说的呢,老爸老妈不是睡觉觉就有了你,哪有那么容易。” “那我是从哪里来的”宝宝很好奇,同时也勾起了绵绵的疑问。 “对啊,爸爸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绵绵复读机又开始跟着哥哥说话了。 面对两个好奇宝宝,翁析匀和桐一月只能先安抚一下,把饭吃了再想想怎么回答吧,貌似不太好说啊。 晚上,两个大人带着孩子看动画片,玩游戏,看漫画,到了睡觉前,满以为孩子会把那件事忘记了,可谁知道,两个小宝贝各自坐在床上,很认真地看着爸爸妈妈,等着大人为他们解释“我从哪里来。” 翁析匀的耐心居然出奇地好,让桐一月坐在床边,然后掀起了她的衣角,让孩子看到她的小腹处,那一道疤痕剖腹产留下的痕迹。 “看到了吧,是你妈妈的肚子这里,开了一道口子,医生把你从这里边拿出来的,然后医生再用针,把妈妈的肚子缝好,可是这个痕迹会一直都在,这就是证据,证明你从这里来。” 翁析匀温柔的语气,慈暖的目光,满满都是爱啊。 宝宝瞪圆了眼睛,紧张又心疼地说:“那月月会疼吗” “当然会疼了。那可是比打针要痛几百倍呢,但是妈妈爱你,为了让你出来,她宁愿受苦。所以呢,你说,你应该怎么做啊”翁析匀这循循善诱的样子,还真有点慈父的架势。 宝宝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跑过去抱着桐一月,红着眼睛大声说:“所以我要爱月月,我要保护月月,月月是最好的人” 好吧,翁析匀几句话就又将儿子对妈妈那份纯纯的爱变得更深更浓了。 桐一月眼眶微微湿润,看看翁析匀,再看看宝宝,越发感觉一家人的心更贴近了。 但是绵绵就撅着小嘴,茫然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们,喃喃地说:“我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啊” 桐一月暗呼糟糕,绵绵这儿怎么解释,她是孤儿啊。 “绵绵”桐一月急忙过去抱着绵绵,小宝贝已经快哭了。 绵绵虽然小,可她还记得自己是从孤儿院被人带走的,刚才看到桐一月和翁析匀在给哥哥解释“我从哪里来”,绵绵就想到了自己,这是孩子的本能反应,却也是一种悲哀。 “宝贝儿,乖孩子有爸爸妈妈和哥哥陪着你,我们一家人都要开开心心的,别哭啊。” 绵绵怔怔地望着桐一月,然后哽咽着说:“我的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 她指的是自己亲生的父母亲。 翁析匀也不由得心里一疼,安慰地说:“谁说他们不要你的,他们只是在很远的地方,以后过来找你。” 孩子这么小,大人不应该试图让一个5岁不到的孩子去理解什么叫做被遗弃,否则就是对孩子太残忍了。只能先安抚,等以后孩子长大了,慢慢地懂事之后自然会接受一些别的东西。 “真的吗他们会来找我”绵绵那湿漉漉的眼眸,实在太惹人疼惜了。 “绵绵这么乖,没有人会舍得不要你的。” 最后翁析匀为了哄绵绵,突然说:“早点睡哦,明天带你去见夏妈妈。” “啊”绵绵惊喜,粉嘟嘟的脸蛋露出笑容,刚刚还在哭呢,小孩子真是单纯得紧。 其实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商量过了,打算就这两天通知夏绮云。 “绵绵这下开心了吧,那快睡觉。” “嗯嘻嘻睡觉。”绵绵果然乖乖躺下了,缩在被子里。 脆弱的小宝贝,大人都不忍心去揭穿夏绮云那龌龊的心思,只因为绵绵一直都以为夏绮云是爱她的。 可怜的绵绵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终于是睡着了,翁析匀和桐一月这才消停下来。 但翁析匀似乎有些异样的情绪,翻来覆去还没睡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桐一月依偎在他身边,柔声问:“怎么还不睡啊” 他侧过身来,面对着她,凤眸里泛着点点星光,那墨色,是弄得化不开的情意。他没说话,但他却钻进了被子,然后桐一月就感到肚子上那疤痕处多了一只手,热乎乎的。 “老公,你” 他把被子掀开便于呼吸嘛。他深情款款却又饱含着疼惜的目光,盯着她身上的疤痕,幽幽地一声叹息:“你为了生宝宝,受了那么多的罪” 原来他是想到这个了。桐一月心头一暖,小手抚上他的手背,喃喃地说:“当时差点难产,我真是吓坏了,好不容易撑到医院,幸好医生及时给我剖腹其实每次回想起生孩子的时候,我都后怕,但我也更加兴庆生了这个孩子,否则我的人生将会暗淡很多。” 翁析匀那柔情的目光越发温和了,慢慢地低下头 “老公你在干嘛你”桐一月浑身都僵硬了,她居然看见这个男人在亲吻她的疤痕,他不嫌丑吗 桐一月此刻只觉得喉咙泛堵眼睛发酸,好想哭他这是在告诉她,他是多么地疼惜她。他都可以亲那道疤痕了,还会介意吗 “老婆,这疤痕就是你的勋章,记录着你的丰功伟绩,咱们的儿子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所以,这是荣誉的象征,你觉得我会嫌弃吗”他的低喃,他温热的唇,在疤痕上烙下了滚烫的印记。 他的言行,胜过世间那些甜言蜜语,深深地震撼着桐一月的心。 这辈子,能嫁给一个这样疼她的男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此生足矣。 “老公,我爱你”她坐起来,捧起他的脸,主动吻上他,欢快地覆在他身上。 这可乐坏了翁析匀,像见到大便宜似的,高兴啊,兴致勃勃的,搂着小娇妻,喘气声中,将灯一关,被子一拉,卧室里黑了,啥都看不见,旁边小床上的孩子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做着什么。 这夫妻俩真是甜得像喝了蜜糖似的,每天都恨不得腻在一块儿才好。尤其是到了晚上,翁析匀就生龙活虎的,勤奋得很呐。 第二天。 说好了要带绵绵去见夏绮云的,翁析匀自然不会食言。其实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主要是看在绵绵的份儿上,可怜这孩子。 翁析匀以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但是他却被桐一月和两个孩子改变了,变得有了人情味,变得为他人着想,变得心也柔软了许多。以前是高冷男神,现在他居然也慢慢朝着“暖男”的方向发展了。 夏绮云自然是特别兴奋的,对她来说,见绵绵是小事,最关键是她有多了个见到翁析匀的机会。 凯黛尔凡酒店。 桐一月和翁析匀带着绵绵在房间里等,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绵绵穿着新衣服,头发扎成两个小啾啾,露出圆圆的苹果脸,红通通的,可爱极了。 夏绮云这女人,居然迟到了,超过约定时间20分钟才到。 一身橘色格子的连衣裙,咖啡金色的波浪卷发,烈焰红唇再配上一双恨天高,这就是现在夏绮云的画风,妖娆性感,妩媚十足。 绵绵见到夏绮云,一时间还不敢相认,因为久了没见,一下子见到这么妖艳的妈妈,绵绵呆住了。 “绵绵小宝贝儿,我是你的妈妈啊,怎么,不认识了”夏绮云将绵绵抱起来,可那双眼睛却是在看翁析匀的。 绵绵听到声音,才确定是夏绮云,紧紧搂着她的脖子,甜甜地喊:“妈妈” “绵绵真乖,妈妈可想你了,你想妈妈吗” “想”小孩子很单纯,大人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她只是老实,却不知大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目前为止,这场面还算正常吧。 夏绮云亲亲绵绵的小脸蛋,然后笑眯眯地问:“绵绵想妈妈,妈妈也想绵绵,那绵绵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住在一起,是不是更好呢”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桐一月的侧目,翁析匀也是眸光一寒:“夏绮云,你说话注意点。” 注意这女人根本就没想要注意,她的目的很简单,将绵绵带回去 “绵绵啊,你难道不想跟妈妈住在一起吗”夏绮云说话可温柔了,表现得好像真的很爱孩子一样。 她太会伪装,绵绵这么小,哪里懂分辨,再说,她还记得是夏绮云最先在孤儿院把她带出来的,孩子的初心永远都是那么纯洁善良。 “妈妈我想妈妈可是我现在跟哥哥他们住在一起啊。”绵绵为难了,皱着小脸,看看大人,不知道怎么办了。 桐一月窝火,卑鄙的夏绮云,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夏绮云,今天只是让你见见孩子,可没叫你动心思你别想打绵绵的主意,你那点心机,趁早收起来。绵绵小,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可你自己清楚,你对绵绵从来没有真心”桐一月怒了,她生怕绵绵被夏绮云迷惑。 利用小孩子来达到目的,这无疑是一种极度可耻的行为,但有的人却乐此不疲,比如夏绮云。 绵绵被夏绮云抱着,愣愣地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她感觉到不对劲,两位妈妈似乎要吵架了吗 孩子敏感地拧起了眉头,难过地看着大人,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妈妈爸爸说的话,她不太懂 夏绮云嘲讽的眼神瞄着桐一月:“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我也是绵绵的监护人,我才是她的养母,析匀是她的养父,可你桐一月算什么” 这女人的话,戳中了痛点,桐一月心头蓦地暗暗揪紧,确实,她和翁析匀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没有将绵绵的监护人一栏加上她的名字。 翁析匀却是一记眼刀横过来:“绵绵现在过得很好,你就不要来打扰她的生活。我的底线是可以允许你每个月探视几次,但是绝不会同意你把绵绵接走的。不要以为这次我把绵绵带出来你就能得寸进尺。” 他的态度才是最关键,他就是那个一贯的掌控者,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但夏绮云骨子里也是个不甘于人下的,她不喜欢被动,她心底最真实的愿望是能掌握主动权,绵绵就是她的一个机会。 夏绮云抱着绵绵,亲了又亲,在孩子的小脸蛋上左右啵啵,笑得那么温柔慈爱,但她的眼睛却是看着翁析匀的。 “你又没问过绵绵,怎么就替她决定了她如果想跟着我,你还要拦着吗” 翁析匀听到夏绮云说的话,只觉得这个女人更加陌生了,怎能如此无赖 “绵绵还小,不懂分辨大人的世界,我是她的监护人,我有权为她做决定。” 他的语气很硬,可夏绮云也是铁了心的。 “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太贪心了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却还要霸占着绵绵,别忘了当初可是我先提议收养绵绵的。再说了,绵绵她也惦记我,跟我生活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的” 夏绮云说的这些听似都有点道理,但可惜她忽悠不了头脑清醒的人。 翁析匀蹭地站起来,脸色很黑:“别说了,我不会把绵绵交给你的。” 看来这次见面又是不欢而散了。翁析匀走过去一把将绵绵抱起来,表情才有所缓和地对孩子说:“我们走吧,你的夏妈妈她还有事要忙。” 绵绵感知到大人之间那种不和谐的气氛,她怯生生的望着翁析匀,脑袋搭在他脖子上,软软的靠着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下。 夏绮云气恼地咬牙:“你们别太过分,把我惹急了,大不了我们上法庭打官司,看看到时候绵绵会被判给谁抚养。” 桐一月本来没想再搭理夏绮云了,可听她这么一说,桐一月不由得感到可笑:“夏绮云,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你有精神病史,怎么你认为如果到了法庭,绵绵会被判给你吗你还是消停点吧,允许你见绵绵,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你”夏绮云果然语塞,被桐一月的话给呛得出不了声。 其实翁析匀和桐一月这后来都知道夏绮云当初是装疯的,但精神病院有记录,她要是打官司,肯定输。 夏绮云没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绵绵被带走,她心里的愤恨又一次填得满满的。 她知道翁析匀很爱绵绵,如果能将绵绵留在身边,就增加了与翁析匀见面的机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管绵绵的。 她的如意算盘注定不会打响,她数次的算计和心机都没有得逞,这使得她越来越急躁,她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找胡文昌医生她想知道苏成刚所说的那件事,何时能成 胡文昌却只回答了夏绮云一句苏成刚让她再等半个月,最多半个月,她就熬出头了,愿望就会实现。 半个月夏绮云只能再忍忍,想起自己在精神病院那种地方都能待上半年多,现在等半个月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夏绮云在盼着时间快点过去,她现在过得太憋屈了。事业顺利,可她就是见不得翁析匀和桐一月好,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桐一月的位置原本是属于她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翁析匀回归的消息,瞒不住几天,很快就被媒体知道了。于是公司门口又出现了大批的记者,有的还在翁家大宅附近潜伏,但是可惜,他们都没有等到翁析匀出现。 即使这样,新闻媒体也报道了相关资讯,尤其是近期的财经杂志,大肆宣扬翁析匀“死而复生”以及他容貌发生变化的事,更有的人在猜测他回来之后,龙庭集团又要大洗牌。 往日的竞争对手当然不希望翁析匀重新执掌龙庭集团,都认为他才是比翁冕更可怕的人。大也有些保持中立的人以及支持他的人,在积极表态声援,关注他是否拿回总裁之位。 一个集团公司,总是这么不经意地就会成为焦点,这比什么营销广告都奏效,还不花一分钱就起到宣传效果。 翁家的人,公司的人,全都谨言慎行,不敢在媒体面前乱说一个字。 翁老爷子有令,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如果谁擅自泄露更多的消息,说些不该说的话,那么将会受到家规的惩罚或是公司的处分。 媒体有个通病,那就是,越难挖掘的新闻,他们越有兴趣,就像是半个福尔摩斯似的,成天想着怎样才能抢到关于翁析匀的头条。 这种时候,夏绮云就得瑟了,装作“不小心”地向杂志社透露了绵绵的事。 夏绮云不但成功地抢到头版头条,还顺便把自己也炒作了一把。那新闻一出,她就成了煌闰杂志社最火爆的记者。 虽然是个特约记者,但这样更有神秘感,加上她本身跟翁析匀之间的复杂过往,还有个收养的女儿绵绵这些因素组成的话题性,竟然将夏绮云推向了一个新的舆论高度。 煌闰财经杂志,葛主编这几天是乐坏了,因为新一期的杂志销量成倍增长,不但在同行中挣足了面子,更重要的是夏绮云自己爆料的那些,为杂志社吸引了无数的眼球。 就连葛主编的上级主管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大夸夏绮云聪明,能爆出这么火辣的独家头条,她是杂志社的功臣。 功臣当然要有奖励了,“煌闰”也是财大气粗的,高层立刻决定给夏绮云派发奖金,并且安排她去京城吃喝玩乐一个星期,由杂志社在京城的分部负责接待她,一切开销都是公费。 一个特约记者都能得到这样的重视,这给杂志社的员工起到了激励作用,而夏绮云本人更是春风得意。 她虽然还是个记者,可她却有了名气,这几天还有媒体想采访她呢。 有了名气就有可能得到以前没有的人脉和资源,夏绮云知道自己应该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能冲多高,就看运气了。 以前夏绮云是各种顾忌,才没有把自己和翁析匀的事在媒体曝光出来,当然也是怕引起注意,但现在她想到苏成刚说的,最后的愿望都快达成了,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一旦没了顾虑,夏绮云这个定时炸弹又开始不安份了。 外界对桐一月的流言蜚语,从来没停止过,一会儿说她给翁析匀戴绿帽子,说宝宝不是翁家的骨肉,一会儿又说她和翁冕的绯闻。现在又加了一条“横刀夺爱”。 按照夏绮云爆料的,说她自己和翁析匀原本交往得好好的,说是桐一月插足在她和翁析匀之间。 夏绮云在爆料中提到了自己曾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最初翁析匀对她不离不弃,后来因为桐一月的出现,翁析匀才离开了她。 还说桐一月利用孩子来达到牵制翁析匀的目的 围观的无数网民,本来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但人都有一种天生的对弱者的同情,而现在桐一月是副总,功成名就,夏绮云却被描述成是个曾身患重病但依然自强不息的可怜的女人。 这样形成的反差,更激起了外界对桐一月的言论攻击,一边倒地支持夏绮云,谩骂桐一月无耻,还有很多人支持夏绮云夺回被收养的孩子。 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那些人在发表言论时大多是图一时口快,骂着痛快,没有几个会理智地看待。 这件事的发酵,激怒了翁析匀和桐一月,但是夏绮云很狡猾,她的爆料,有真有假,但关键在于她的言词很模糊,没有明显的污蔑成份,表面上看只是在讲述她的经历,可是不明真相的人看见了报道就是会认为桐一月是第三者,认为夏绮云才应该是翁析匀的正牌女人。 她只爆料对自己有利的,却不会在报道中写翁析匀为什么不跟她结婚,因为他说过对她不是爱。 如此一来,就算是想发律师心告她,都还是有些棘手的。 发律师信,对翁析匀来说,是下策,他为了保护桐一月,打算直接去找夏绮云,如果这个女人还不公开道歉,公开澄清,他不介意用点手段来对付一个女人。 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就不会再遵守“不对女人出手”的原则了。 但夏绮云这女人,闻风而动,在翁析匀找到她之前,她就提前去了京城,享受杂志社给她的福利去了。 搅乱一团浑水之后就想逃哪有这么好的事。 翁析匀刚刚接到一个重要的电话,他找人调查沈泽宽两兄弟的医院就诊记录,已经得到了详细的资料,有了这份资料,他就能分辨出现在活着的那一个,究竟是不是沈泽宽。 这件事非同小可,别人去办,翁析匀是不会放心的,即使叫薛龙去,他也无法踏实。不是因为不信任薛龙,而是假如一旦证实活着的人是沈泽宽的弟弟,那么,也许又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数。 翁析匀正在出神之际,两只小手抱住了他的腰,一个热乎乎的软绵绵的身子就贴上来了。 “老公,在想什么呢,我叫你都没听到啊”桐一月轻柔的声音听着对他都是有治愈效果的,心情顿时就轻松了一半。 翁析匀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疼惜,将她的小手握着,眸光温柔:“你不是跟陶贝羽一起出去逛街了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桐一月闻言,无奈地扁扁嘴:“心情不美丽,逛街也感觉无趣,所以就早早回来了。” 翁析匀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她那双会笑的眼睛蒙上尘埃。 “怎么,还在为媒体的报道烦恼吗我说派人去打个招呼,把这件事压下来,可你又不肯,现在知道烦了吧。” 桐一月幽幽地一声叹息,但眼里却闪耀着一股斗志:“这次跟以往的那些事件不一样,不像上次被人污蔑宝宝不是你亲生的,这次主要是针对我是否破坏了你和夏绮云。而事实根本不是报道出来的那样,如果你去攻关,然后不了了之,那还是夏绮云得逞了,这次,我不会顾忌什么,我要跟夏绮云正面开战” 正解啊,夏绮云仗着自己是媒体人,玩玩文字游戏,引起外界对她的同情,掀起舆论对桐一月的讨伐,她总以为别人拿她没办法,但她忘记了,桐一月本身就不是软柿子,懦弱从来都不是桐一月的个性,她坚韧,但她不会只知道挨打。 翁析匀听到桐一月的决定,不禁也被她那种坚定坦然的目光所震撼到。就是她这样一尘不染的清亮眼神,无畏无惧的个性,才是身为他的女人所应当具有的姿态。 翁析匀将桐一月搂在怀里,柔和的凤眸星光熠熠,宠溺地说:“好,我支持你。既然她做得太过分,我们也不必给她留面子,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夏绮云,如今还妄想兴风作浪企图利用制造舆论来伤害你,那你就大胆地去还击,有我在,她背后即便是有人撑腰,也不过就是个渣而已。” 翁析匀这么干脆地支持桐一月,她心里那么暖啊,感动啊,一时间就胀满了,忍不住笑得甜甜的,明亮的眸子闪动着狡黠:“那我可要先问你了,万一到时候有人跳出来说你不念旧情呢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嗯这话怎么说”翁析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哎呀,意思就是,如果我真的跟夏绮云杠上,那你的态度就是最重要的,如果外界的人都知道你支持我,他们就会说你帮着现任老婆挤兑前任女友,说你无情,各种难听的” 翁析匀哭笑不得,这小女人想得很周到嘛。 “那我可不怕,虽然以前是跟夏绮云交往过,可你也知道我和她是有名无实的,再说了,我老婆被欺负了,难道我还要帮着别人来伤害我老婆,那才叫对前任有情有义吗我给她留了退路,可是她偏踩了我的底线,这就怪不得我了。不作就不会死,嗯” 翁析匀冷静得语气,可见他的立场是很坚定的。 桐一月更加高兴了,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抱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亲了就想跑,却被翁析匀抱得更紧,另一只手趁机扣着她的后脑勺,吻得更深 “唔孩子会看见的。”桐一月含糊地呢喃,但其实她也抗拒不了他这火热的吻,喜欢他那熟悉的味道。 “不管了”他兴致一来,不会顾忌那么多,只想顺着心意去做。 醉人的夕阳下,两人犹如交颈的鸳鸯,如胶似漆,就连空气里都充斥着甜蜜的因子。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淡淡光晕中显得那么和谐,唯美而浪漫的画面,真是羡煞旁人,假如有单身人士看见,那铁定是会造成n点伤害的 某人在旁边站了好一阵子,才很不客气地咳嗽几声,以表示自己的存在。 “咳咳” 桐一月蓦地一惊,赶紧从翁析匀怀里出来,回头一看,竟然是倪霄。 翁析匀到是很镇定,大刺刺地说:“什么时候来的” 倪霄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桐一月,她羞得满脸通红,招呼了一声就跑进屋去了。 倪霄这货那表情很欠揍,颇有深意地望着翁析匀:“兄弟,天还没黑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秀恩爱,看来我以前教你那些绝招,你都派上用场了” 翁析匀露出罕见的得瑟的神色:“我们两口子是两情相悦,所以不用费心那些招数,她对我是死心塌地的。” “啧啧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很得意啊,这么甜蜜,是不是还想考虑一下响应二胎政策” 二胎 翁析匀微微一愣,坦白地说:“暂时还没有计划。” “不是吧,你这大土豪,就算养一堆孩子都不成问题的,竟然不想生二胎” 不是翁析匀不想,而是他现在病情还不稳定,肯定是不能生的,否则就是对孩子的健康不负责。 “以后再说对了,你这几天有没有留意到胡文昌的异常” 说起这个话题,倪霄就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摇摇头:“这老头儿,太正常了。” 翁析匀的表情也多了一抹严肃:“我查到他和夏绮云通过一次电话,时间是一分钟。但他是心脏科医生,夏绮云又在他那里检查身体的,两人有通电话,这件事本身很正常,所以我们查起来有点困难,但是我相信,没人能真正的踏雪无痕,只要有破绽就一定会被发现。” “嘿嘿,你这么有信心,那我过几天去胡文昌家里的时候,我得多多留意了。” “怎么,你要去胡文昌的家” “是的,胡文昌是我们医院的心脏科权威嘛,我老爸又是院长,刚好过几天胡文昌过生日,请了一些医院的人过去他家里吃饭。” 不愧是好兄弟,倪霄这货很够义气。 翁析匀也感到几分欣喜:“很好,能有这个理由进入胡文昌的家,那当然是很理想的,他对你没有防范,你去做这件事,最好不过。” 倪霄拍着胸口,得意地挑眉:“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不过我明天要去京城办事,说不准几天回来。”翁析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明天那好吧,我今晚本来还想跟你多喝几杯的,那算了,我在你这儿蹭饭之后就回家,晚上的时间就留给你和你老婆多亲热亲热。” 倪霄还真会为兄弟着想,很上道嘛。 翁析匀也不矫情,爽快地说:“那行,改天我从京城回来再一块儿喝个痛快,我给你打包一个烤鸭,怎么样” “ok,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进去客厅,刚好到开饭的时间,而倪霄果然说话算话,吃完之后没有多打扰,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翁析匀先前接了那个电话才决定明天去京城的,还没跟桐一月说呢。 晚上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了,翁析匀才拉着桐一月到了花园里。 这别墅很宽,花园里种植的花草都是翁析匀和桐一月很喜欢的。这个季节,栀子花和月季花、玫瑰,都开得如火如荼的,夜晚的空气里混合了淡淡花香,还有头顶上那一轮皎白的明月,形成了今晚这美丽的夜色。 翁析匀牵着桐一月的手在花园里散步,凉风习习,浪漫而惬意,说点悄悄话,正是应景。 在长椅上坐下,桐一月抱着他的胳膊,小脸在他身上蹭着,像只温柔的小猫。 “要去京城啊,可惜我要照顾孩子,不能跟你一起去。”桐一月很惋惜,更多的是不舍。 翁析匀亲吻着她的发梢,柔声说:“我是去国家博物馆,有重要的事情办,确实你不适合去。” “你要答应我,注意安全,平安回来”桐一月加重了语气,担忧地看着他。 翁析匀心里一软,浓浓的柔情在涌动,吻上她的颈脖,耳垂,喃喃低语:“放心,我怎样出去的,还会怎样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那温热的手掌游走在她腰际,引得她发颤。这是他渴望的信号,她知道。 “老公,别在这里,这是花园啊我们还是回房” “这是我们家,怕什么,有大树挡着呢我现在就想”他低哑的声音含着欲念 浪漫的夜色下,两个紧紧依偎的身影,知道即将分别几天,也会感到浓浓的不舍。 爱情其实很简单,即使面对面,也还是会觉得不够,也还是会想念着。在转身的那一秒就已经开始牵挂着,相思入骨。 翁析匀感觉桐一月就是从他身体里被抽走的肋骨,只有彼此糅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月下的缠绵后,桐一月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手指头都懒得动了。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这声音已胜过世上最美的乐章。 她能感觉出,这次他的回归之后,他变得比以前更温柔,可是某些方面也更加肆意,比如刚才,他竟然会在这花园里就要了她 翁析匀的想法很简单人生无常,何不及时行乐顺着心意走,随性而为,给自己少一点束缚,才会更舒坦。 现在他就是吃饱喝足,意犹未尽地舔着唇,喃喃地说:“真是奇怪,我怎么就心甘情愿栽在你手上呢,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让我除了你之外,都不想再碰别的女人了。” 桐一月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心里是愉悦的,可嘴上却在说:“你跟谁学的这么油腔滑调啦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话哄我开心了。” 某男这嘶哑的声音里含着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听起来有种别样的韵味:“只要开心就好,是不是油腔滑调都不要紧,最重要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呃那是不是你在向我承诺,你今生今世都只会跟我一个人做那啥不会跟别的女人” 他故意装作不知道:“那啥是什么” 桐一月的粉拳在他胸膛轻轻捶了一下:“你明知道的还问” 他蓦地发出一阵轻笑,宠溺地握住她的手:“你还有那方面的洁癖是吧如果我碰了别的女人,你就不会允许我再碰你” “那当然我的身心,由始至终都是你的,我也会希望你和我一样,如果你将来敢碰别的女人,那你就别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 瞧她这么认真的表情,翁析匀更是大感有趣,被自己心爱的人紧张着,这样的感觉真好。 “你呀,我都说了中了你的蛊,我只会对你才有反应,别人嘛怎能对我的胃口” 桐一月自然是暗暗欣喜的,可是想到他马上要去京城,她又忍不住嘟哝着:“京城,听说各国美女都有啊,尤其是酒吧夜店还有些商业街,随便逛逛都能遇到许多漂亮的洋妞,而且有些还很开放,万一有人盯上你,要跟你来个浪漫一夜,你能抗拒得了” 原来她主要是担心这个 翁析匀忍着笑,露出思索的神色:“对啊,你说的有道理,像我这么有型有魅力的男人,不管任何时候都是一块吸引女人的磁石,她们要追上来,我怎么办” “哼,你还想怎么办”桐一月冲他呲牙,这小女儿的娇态,惹得男人又是一阵心悸。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说真的,你忘记我也有洁癖吗特别是在那方面,你以为我会为了一晚上的刺激就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玩在一起你也太小看我了。知道吗,男女之欢,是人最原始的,但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是,人会懂得控制和自律,而我,是人。” 他越说越严肃,眼里那种专注的神色,让桐一月都不禁动容,将他抱得更紧了,甜甜地说:“我相信你,老公。” 安抚好了老婆,翁析匀这心也踏实了许多,最后还将桐一月抱回了房间啧啧,这夫妻俩的日子简直过蜜糖还甜。 首都京城。 最大的特点车多人多。市区各处,上下班高峰期,堵车那是常态。要想赶着8点半到公司,住得远的,那可能你要6点半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乘坐地铁和公交再步行,跨越大半个城市甚至是从市外赶来上班。 交通令人捉急,天气呢,还好这时候是8月份,时常能看到蓝天,空气也还算过得去。虽然很热,但至少比雾霾天强多了。 故宫国家博物馆。宏伟大气的标志性建筑,从这周围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驻足。 它庄严肃穆,它是国家历史的一个重要标识,承载着古文化的厚重,在现代化的社会里承担着向世人展示历史的重任。 今天这里格外的热闹,这都下午两点多了,可是门口依然有无数的人在排队。 今天并不是周末节假日,为什么人这么多 那是因为秋寒执猎图,从今天开始将会连续展出一个星期。 原本很多人是不知道这幅画的存在,但博物馆在展出前放出的资料显示,这幅画是出自王稀孟,就是那个流传下万里江山图的名匠。 万里江山图是举世著名的传世名画,但国家博物馆多年来都不曾展出过,人们无缘一睹其风采,秋寒执猎图的出现,是从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种遗憾。 王稀孟的画作太稀少了,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假如错过这次展出,只怕就要等很多年才能再见神作。 这些排队等候进入的人群中,年龄层次分布很广。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被家长带着的几岁的小孩。 这说明,人们对于“艺术瑰宝”的渴望,都是相同的。 故宫被誉为全世界五大宫殿之首,宫墙长有3400米,是一个长方形的城堡。整体布局宏大峻伟,局部却是处处地方都彰显出精美与智慧巧妙。只要进来了,转悠一整天都不够,总觉得每个地方都值得仔细探究一番。 但今天的人们却是主要聚集在某个展厅,那里正在展出一批珍贵的画作以及其他文物。 秋寒执猎图被摆在了展厅正面的墙上,正对着大门,一进去就能看见。 围着人很多,几乎每个人都会拿出手机或者相机拍照,但是,走到秋寒执猎图面前就禁止拍照了。 国家博物馆所展出的文物,大多是经过精制高仿的,是为了让人们了解到文物的大概,那种时候的安保级别就是普通。 而真正将真品拿出来展示的机会,太稀少了。 今天展示的就是秋寒执猎图的真品画作,所以安保级别也是跟平时不一样的。 展厅里,围绕着秋寒执猎图,有一个半圆形的围栏,将围观的人隔绝开来,不能踏进围栏半步。 围栏看似普通,其实是高科技产品,就算有人不小心掉了一个手机进去,都会触发报警器。 围栏左右两边分别有两个保安站岗,全副武装,除了配备通讯器,还随身有电棒,后腰处还有一个黑乎乎的硬壳子,看不清楚里边是什么,但不排除可能是武器。 两个保安都是彪形大汉,经过特殊培训的,每个人都能以一挡十,那是丝毫不夸张。 别看他们不苟言笑,但是却留意着每一个前来参观的人,无论大人小孩儿,他们都会严加防范。 形形色色的人,国内的国外的,白种人黄种人黑皮肤的人都有。他们在看。 这是真品 说实话,还真不是每个人都相信的,比如某个女人。 她戴着帽子,穿着立领的衬衣,黑色休闲裤子配同色鞋子,打扮看起来很一般,她是故意要显得低调的,她此刻最不希望引起人的注意。 她戴的墨镜是特制的,其实是一个监视器,能将看见的画面都采集并传输到另外的电子屏幕上。 她若无其事地站在这幅画前边,装作和其他人一样的在欣赏,但谁都不知道她的手心都是汗太紧张了。 万一被人发现她戴的墨镜有问题,她就完蛋了。 这么冒险,全都是因为她受人所托,要来“检测”一下这幅画是不是真迹。 在博物馆这么高度戒备下,还敢这样做的人,那胆子确实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除了夏绮云还能是谁。 夏绮云来京城玩儿,表面上是煌闰杂志社为了奖励她,才安排的行程,但实际上,她的主要任务就是来国家博物馆当侦查员。 为苏成刚侦查一下,究竟这幅画是不是真正的秋寒执猎图。 夏绮云的长卷发遮住了耳朵里的耳塞,通过这个东西,她可以跟同伙联系。 当她听到耳塞里传来同伙的声音,告诉她可以撤退的时候,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被人发现夏绮云暗呼侥幸,慢慢移动着脚步,从这幅画面前走了过去,然后转身 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精神抖擞地迈开步子。可是,就在她刚踏出两步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男声 “这位女士请留步。” 是保安 夏绮云惊悚了,瞬间全身汗毛倒竖,心头狂跳,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夏绮云的脑子都快炸开了,但她在慌乱中还能保持着一丝丝清醒,回过头来,朝着那保安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你是在叫我吗” 天知道夏绮云在这一秒心跳有多快,仿佛随时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这个保安,国字脸,五官分明,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张十块的钞票,很平静地看着夏绮云。 “这是从你口袋掉出来的。” 夏绮云呆滞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天啊,原来不是被发现,而是她的钱掉了,好险 夏绮云立刻换上一副婉约的微笑,将钱接过来,感激地说:“谢谢。” “不用。”保安木然地说完两个字,转身回到岗位上,又恢复了像门神似的样子。 夏绮云心里后怕不已,加快了脚步离开,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展厅外边去。 她背上已是出了一身的汗,刚才被保安叫住的时候,那种惊悚和恐惧,太深刻了。 夏绮云忍不住在想,万一真是暴露了被抓到了,她会是什么下场 光是想想就够可怕的,她真搞不懂,苏成刚为什么要让她来这里“侦查”。 故宫国家博物馆,下午4点多就要关门,5点钟清场。 清场之后,这里就变得异常安静,从先前的喧闹嘈杂,一下子就沉寂了。 各种文物因为没有人来参观,竟也染上了几分落寞萧条。唯有这幅真迹秋寒执猎图,于寂静中散发出更加浓厚的文艺气息,看着画作上那昏黄的背景,萧瑟的树林,形单影只的猎人画里所透出的秋意,仿佛能钻进人的鼻息。 能被称为经典瑰宝的东西,是经得起历史和岁月的洗礼的,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沧桑感,让人能产生联想,幻想自己回到古时候在一片落叶纷飞的树林里寻找猎物时的那种豪气与孤独。 有专人会打扫每个宫殿与展厅,但这一间,此刻正在拖地的,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这位老爷爷虽然头发白了,脸上皱纹也不少,可是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动作也不笨拙,慢悠悠地拖着地,很仔细。 他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可这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要出来劳累吗 但他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脸上的表情很平和,时不时地看着展厅里的画作,他还会露出欣慰而满足的神色。 这说明他是心甘情愿在这里的,每天与这些文物为伴,是他的乐趣,也是他认为的晚年最好的归宿。 馆长念他年事已高,只给了他一个很轻松的活儿,只打扫这一个展厅的地面,其他都交给别人来做。 但他有特殊待遇,他可以住在博物馆后边的一间工作室里,那个地方平时很少人去,因为这工作室曾是唐瑞莲他们五人组成的修复小组工作过的地方,她就是在那里遇害的,万里江山图也是在那里丢失的。 多年过去了,那儿早就成了一块人迹罕至的禁地,一般人进去不了。这位老爷爷却是自愿住了进去,并且一住就是好些年。 工作室成了他的卧室,里边很简陋,但他就是愿意住在那里,不管别人怎么劝说,都不肯离开。 这个行为怪异的老人,竟然住在这不详的地方,究竟是胆子大呢还是别有隐情,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翁析匀到了京城之后并没有急着去博物馆,他先去了霍韦医生那里。 霍韦医生的工作室就是他的住所,在郊外,一处僻静但环境优美的地方。 周围有些私人别墅,霍韦医生的大本营就是其中之一,这也间接地说明了此人是个隐形土豪。 平时低调得比普通人还普通,可他实际上拥有令人垂涎的财富,还有他的美女助手凌悠。 最令男人艳羡的是,霍韦医生据说是至今未婚 这是个医学狂人,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钻进自己的工作室做各种实验。 走进这种人的住所,入眼的基本上只有三种颜色黑白灰。 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这别墅里陈设很简单,风格单一。可以看出主人的心思不在这个上边,他只要一个安静的干净的可以睡觉的环境即可。 凌悠,翁析匀见过的,这个具有中性气质的女人,利落的短发,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张纸牌脸。 翁析匀喝着凌悠泡的查,深邃的眼底浮现出几分赞许:“嗯很好。” 他能说好的,那一定是不差。 “请问,霍韦医生什么时候从工作室出来” 凌悠面无表情地回答:“再等十分钟吧。” 十分钟翁析匀浓眉轻挑,那还好,不是很久。 墙上的挂钟又走了十分钟,翁析匀满以为就能见到霍韦医生了,谁知道凌悠却接到霍韦医生的电话,然后说:“抱歉,霍韦医生因为实验出了点小问题,需要及时处理,所以今天不能见你了。你拿着这一瓶药就离开吧。” “” 翁析匀略显失望,但他也明白,医学实验如果出了问题,依照霍韦医生那种完美主义者的做法,一定是要在第一时间处理的。 而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也是拿药,既然这样,只好先告辞了。 霍韦医生大忙人,不是那么好见的,即使约定了时间,可对于霍韦医生来说,关于医学的问题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其他的都排在之后。 翁析匀完全能理解霍韦医生的做法,不会因此而气恼。他拿着药,立刻就服下了三颗他之所以不敢耽搁就来了京城,就是因为他的药已经吃完了。 走到门口,翁析匀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凌悠,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忧色:“霍韦医生为我研制的新药,能不能提前时间给我服用” 凌悠似是很诧异,没想到翁析匀会这么问,她有些不耐地说:“霍韦医生说了要半年那就是半年,提前一点不行的,你只能依靠现在的药物,至于能坚持到何时,就看你的运气。” 看运气运气这玩意儿实在太不靠谱了。 翁析匀心里暗叹,却也没有再多说,离开了霍韦医生的住处。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饭后了,翁析匀没有泡夜店的习惯,对酒吧也不感冒。他的业余生活可以说是很枯燥的,一点都不像是现代人,倒像是活在70年代的。 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喜欢男人这么自律,至少不会出去乱来。 不过呢,人都是需要适当地释放情绪,翁析匀也是的。最近烦心事很多,此次来京城也是有重要的事做,他这心里乱糟糟的,是该解压一下。 五星级酒店里,有室内室外两处游泳池,还有各种sa 翁析匀拎着一个袋子进了游泳区,先去更衣室换上游泳裤出来了。 进去之前他是穿的衬衣,现在只是穿个四角裤出来,那画面简直令人喷血。 他高大的身型健美的肌肉,倒三角的背部延伸到腰间,再下去就是微翘的窄臀正面,腹部那八块肌肉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别说是女人的,就算是男人见了都要吞口水吧,这身材也是太赞了。 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是翁析匀这种。 他的出现,让游泳池周围都汇聚了不少目光,他像一个移动的发光体,吸引着别人的眼球。 他神态自若,目不斜视,无视那些火辣辣的眼神,仿佛整个空间都只有自己,其他人都不会被他所注视。 他站在游泳池边,一个漂亮的入水动作,跳进去之后却是双臂大开大合,像一只自在的鱼儿一般,那流畅优美的动作,可不是蝶泳么 标准的姿势,速度还挺快,周围那些女士们发出压抑的尖叫声,立刻围了一群人上来。 “天啊太帅了” “g,他是一个人来的太好了,哈哈哈” “你们都别跟我抢,这个男人我要定了” 有人如此大胆地宣布,好像已经将翁析匀收入裙下似的。 别以为只有男人见了美女才激动,这年头,女人见了帅哥也是相当兴奋的,更何况像翁析匀这种极品中的孤品。 人家不过是想好好地游泳,好好放松一下,可一不小心又成了焦点。 翁析匀游到泳池的对面,马上就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女服务生过去了,笑容可掬地问:“先生,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翁析匀的晚餐吃得有些辣,现在还真有点口渴,当即冲着服务生说:“一杯苏打水,谢谢。” 人帅,还这么有素质有礼貌,那位女服务生心里暗暗在欢呼。 很快,苏打水就拿来了,翁析匀咕咚咕咚喝下半杯,又在泳池游了一个来回。 虽然他是帅出天际了,魅力指数爆表的男子,可是他脸上那种“生人勿近”的表情就让许多觊觎的女人望而却步,就怕上来搭讪会被拒绝而丢了面子。 但这不妨碍他成为女人们谈论的话题,而他就当不知道,游了一会儿就离开,去换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 坐电梯那会儿,翁析匀突然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并且下腹升起一丝异样的燥热,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走到房间门口,这感觉却又更强烈了。 就在他拿出房卡要进去时,一个穿得很性感的金发美女走了过来,竟热情地靠在他身上,用蹩脚的中文说:“嗨我刚才也在游泳,这么巧,原来你住我隔壁。” 翁析匀心生警惕,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却像火烧似的,先前那一丝的异样在这个女人触碰到他时,瞬间变得汹涌了,差点把持不住。 糟糕翁析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难道是被人下了什么奇怪的药: 第131章女人也疯狂 敢在翁析匀喝的苏打水里加料,这个外国妞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无色无味的药,任谁都喝不出来异常,才会着了道。 此刻,翁析匀的房间里,这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妞正紧紧抱着他,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动手扯他的衣服,那火辣狂野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人吞下去似的。 见过龌龊猥琐的男人,可还没遇到这么不要脸只为求欢不择手段的猛女。翁析匀满脸通红,喘着粗气,拼命在控制着自己的双手,脑子里仅存的一点清明在提醒着他,不可以 他现在处于水深火热中,浑身都好像要爆开了,身体里汹涌的热流在乱窜,几番都差点把持不住,但他借着咬舌尖的痛感来撑着,推开这女人几次,可她却又锲而不舍地冲上来缠着他。 “帅哥嗨皮一下不好吗别挣扎了,一会儿你就会忘记所有的烦恼,像神仙一样快活”这外国妞一边动手一边用语言诱惑,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将他征服。 两人衣衫凌乱,一个想压倒,一个要反抗,但天知道翁析匀这是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坚持住不让自己变成禽兽。 他的额头渗出汗珠,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这个女人:“你滚” 他的怒吼,如雄狮咆哮,将这女人吓了一跳,但是,色胆包天的她,哪里会管那么多,反正这招数她不是第一次用了,不知多少男人被她用这一招所摧残。 她舔舔妖艳的红唇,碧绿的瞳仁散发着狩猎的光芒得意地说:“看你能坚持多久,一会儿你就该主动来求我了,哈哈哈” 翁析匀全身都无力,能反抗到现在都是奇迹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下的药还很强悍,铁了心要成事的。 她望着翁析匀那麦色的胸膛猛吞口水,一下子冲上去将他按在沙发上,这回,她是在用力扯他的皮带 这绝对是翁析匀的耻辱,他不会允许自己被这个恶心的女人玷污 可是,药力的作用下,他身体诚实的感觉是很舒服,如火焚一般的但只有贴着她的肌肤才会好受些。他差点就要伸手抱着她了可他凭着超强的毅力,在伸出手的一秒,改变了方向 “去死”翁析匀一声怒骂,聚集起最后的力气抓起桌子上的台灯往她身上砸去。 台灯变成了武器那就不好玩了,瞬间就听到这女人在尖叫,噼里啪啦的骂着一口脏话她的胳膊受伤流血,她彻底怒了。 就是这几秒的时间,翁析匀已经冲到房门口,奋力将门打开下一秒,薛龙矫捷的身影蓦地窜进来,不等翁析匀吩咐,薛龙已经冲那女人飞起一脚,狠狠地抡起手臂往她身上一砸 她晕过去了,嘴角和鼻子都在流血活该 翁析匀却也支撑不住,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嘶吼:“把我绑起来,马上把我送到霍韦那里” 说着,他已经跌倒在地,这可吓坏了薛龙,来不得问那么多,立刻照他的吩咐去做。 翁析匀知道霍韦医生的能力,他的工作室就相当于一个小型医院,但里边的一切设施和医疗设备都是世界顶尖的,只要去到那里,他就没事。 薛龙在开车,一路咒骂着那个该死的女人,飞奔向郊外,霍韦医生的大本营。 这个时间点,霍韦医生原本也是该在休息的,就算是工作狂人也需要适当的调节,可是在接到薛龙的电话后,霍韦医生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当薛龙到达时,霍韦医生破天荒地与助手凌悠一起站在门口等,见到人来了,赶紧地迎上去。 翁析匀现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因为药力的作用还在,而他却叫薛龙把自己绑起来。得不到应有的发泄,他现在脸都红得像虾子,体温也是异常的高,浑身上下还是湿的被汗水打湿。 薛龙将翁析匀背到了霍韦医生的工作室,刚发到一张窄小的铁架床上,翁析匀就缩成了一团,痛苦地抽搐,嘴唇被咬出了血。 这惨烈,霍韦医生都不禁要摇头叹息:“真是这年头,女人越来越疯狂了,身为男人也不安全啊。” 一边感慨,一边拿出针筒,在翁析匀的胳膊上抽了一点血出来,放进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玻璃器皿里,很快,鲜血混合着那蓝色液体化成了紫色,又被霍韦医生放进一个类似于微波炉的东西里边,一分钟之后拿出来还在冒热气,然后他看到这器械里的温度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用另一只针筒装了些透明的液体这时候翁析匀的情况已经是很危急,脖子上的血管鼓起,一条一条的格外粗大,看着十分恐怖。 薛龙都快急疯了,正要问霍韦医生怎么还不动手,却见人家抬手,将针筒往翁析匀胳膊上扎去。 “这是什么药物”薛龙忍不住出声问。 霍韦医生慢吞吞地说:“放心吧,我研制的镇定剂,他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听霍韦医生这么说,薛龙这才如释重负地坐在椅子上。而翁析匀也是精疲力尽,只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霍韦医生,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霍韦医生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工作台,嘴里却在吩咐薛龙:“把你家大少爷的绳子解了,然后把他推过来,我要给他做个全面的检查。” 薛龙不由得又是一惊:“怎么,不是说睡一觉就没事了吗” “我说的是他的嗜睡症,我给他的特效药,看来他已经在慢慢产生抗体了,我要再给他做个详细的检查才能更清楚他目前的身体状况。”霍韦医生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也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就这样,翁析匀从酒店到了霍韦医生的别墅,被人下药的事解决了,还留下来住宿一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翁析匀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 药物的副作用很大,他因为昨晚是靠霍韦医生的药才能渡过难关的,如果他是靠那女人来当解药,他现在的情况会更糟糕。 也是那外国妞用力过猛,放的剂量大,遭殃的就是翁析匀,还好有霍韦医生救急,否则 但如果不是翁析匀定力好意志力强的话,那女人在房间里都得逞了,所以这个男人啊,桐一月嫁给他,真是一种福气。 翁析匀揉着脑袋两侧,脑子里乱哄哄的,闪过一些零散的片段,才将昨晚的遭遇组织成了完整的画面。 怎一个气愤了得翁析匀蓦地从床上下来,一看这里边有个浴室,拿起手机就冲了进去。 他看到窗外的景色就知道这是霍韦医生的家了,内心感激之余,他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即使昨晚没有被那女人得逞,但她也摸了他的脸啊背啊胸膛那些,他想想都感觉反胃,必须立刻将自己洗干净。 当翁析匀穿上干净衣服下楼时,一眼就看见坐在花园里吃早餐的某人。 一身米黄的休闲装,戴着薄薄的金边眼镜,五官棱角分明,气质沉静如水,温文如玉,这就是霍韦医生的特色。 想不到这个在医学界有着神一般地位的医生,居然这么年轻,目测不会超过40岁的年纪。梳得光洁整齐的头发,还是大奔式的,让人一下子想起最近很流行的一个词汇“老干部”。 霍韦医生冲翁析匀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坐。餐桌上明摆着是两份餐盘,显然另外一份就是为翁析匀准备的。 “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 听到霍韦医生这么问,翁析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你说呢,我被人下了药,然后又被送到这里,肯定又是用过药才能解去的,我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被药物占据的战场,能好到哪里去” 霍韦医生轻笑着说:“给你下猛料的人,对剂量的掌握太差,一不小心就下多了一点,而你现在没有躺在医院,只是睡一觉就没事,已经算很走运了。” “是啊,这还要多亏你医术高明。”翁析匀说着已经坐下来,悠闲地拿起一杯果汁咕咚咕咚喝下去。 霍韦医生一本正经的表情说:“你这么没戒心不怕万一我在果汁里加点什么料” 翁析匀那一口果汁在喉咙里还没吞下,差点喷了出来。 “霍韦,你怎么也会挤兑人了”翁析匀无奈啊,知道人家是在调侃他昨晚的事。 “啧啧想想都替你后怕,人长得太出众也不是什么好事,幸好你没有被那个外国妞染指。” 翁析匀眼底闪过一抹狠厉:“我还真低估了女人的胆量,看来以后更要多加防范了。”说到这,翁析匀突然脸色微微一沉:“昨天你给我检查身体了,结果怎么样” 霍韦医生正拿着三文治在啃,镜片后边的那双眼睛里露出一丝惋惜:“结果就是四个字很不乐观。” 翁析匀倏地攥紧了手掌,心头突突地跳着,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袭来他是真的怕不能陪伴在桐一月和孩子身边,那种幸福快乐的滋味,家的味道,他怎舍得 霍韦医生见翁析匀沉默着,他也没有打扰他,给对方思考的空间。 霍韦这个人,不笑不说的时候,一本正经斯文儒雅的样子,只有在他信任的人面前,他才会偶尔流露出逗比的一面。 但是只要谈到关于医学方面的事,他都是很认真很严肃的。 此刻,翁析匀虽然也还在吃着早餐,却是索然无味如同嚼蜡,他甚至需要调节一下情绪来聆听霍韦医生说的“很不乐观”,究竟是多么的糟糕。 好半晌,翁析匀才抬起头,眸光复杂地看着霍韦:“说吧。” 霍韦刚吃完一份三文治,优雅地用纸巾擦着手,闻言,蹙着眉,十分严肃地说:“你的情况,如今已经是需要每天吃三颗特效药才能稳住病情,但我预计,再过几天,你就需要吃四颗才行,之后,或许特效药就会对你失去作用了。并且到那时,你一旦嗜睡症发作,可能半个月都不会醒。” 翁析匀的心情无比沉重,咬咬牙说:“那我还有希望等到你新研制的药出来吗” 霍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惋惜地说:“希望不是没有,但很渺茫。你这种症状,虽然也叫嗜睡症,可实际上应该是变异的病症,一般治疗嗜睡症的手段,用在你身上都不起作用。我新研制的药物肯定能治好你,但我说过,关键是时间,半年已经是最快的了,除非你能熬到。现阶段是没有药物能解救你的。” 翁析匀再次陷入沉默,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使得那一道疤痕显得更加有些瘆人。 “或许,现阶段也是有药物能根治我的那就是,罪魁祸首。” 翁析匀那狠绝凛冽的眼神,犹如带着倒刺的冰刀,霍韦都不禁被他这种气势所惊,愣了一会儿才恢复常态。 “是啊,你这变异嗜睡症的形成原因,应该是在你遭遇游轮爆炸之前就潜伏在你的身体里,后来你虽然从爆炸中死里逃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是,你身体里潜伏的毒素却十分顽固,怪异,就连我都感到很棘手。” “目前只能判断,造成你变异嗜睡症的毒素,是一种不会被人察觉的生物药剂,并且是依靠空气传播的途径进入你的体内。初期没有明显症状,顶多你会觉得困乏,时常想睡觉,可发展到后来,你会突然睡过去,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这种毒素是直接作用在你的中枢神经系统,中毒之后无法根除只能依靠药物暂时压制,但是现在你的身体逐渐对我的特效药产生抗体,随着你病情的加重,你会慢慢地丧失运动功能,思想和意志以及情感等等活动都会丧失,你会像植物人一样昏迷不醒除非你尽快找到是谁下毒的,那人肯交出这种生物药剂的配方或者直接给解药,否则” 这是霍韦首次这么坦白地对翁析匀说出他的病情。这样的后果,不是谁愿意见到的,可这就是事实。 翁析匀无言以对,他知道霍韦已经尽力,可他最近的状况真是越来越差,现在每天吃三颗特效药,暂时还能撑着到京城来做那件很重要的事情,但他总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 翁析匀缓缓站起来,眉间含着几分淡淡的忧郁,冲着霍韦说:“希望下次再见到的时候我还是清醒的。” 霍韦也感到一阵凝重,深深地看着他:“祝你好运。” 是的,现在只能靠运气了,如果翁析匀能找到下毒的人,那当然是最理想的,可如果找不到,就要看他的身体能支撑到何时。 翁析匀离开了,他的紧迫感越来越重,恨不得立刻就到达故宫博物馆去。 但是在去之前,他还要做些准备工作,并且时间点还要拿捏好。 此时此刻,夏绮云还在下榻的酒店里,跟苏成刚通电话。 昨天夏绮云去冒险勘察了一下,能确定那幅画是真迹,但苏成刚却提出了更惊悚的要求。 “什么你要我去那个地方不我不去”夏绮云苍白的面容上尽是恐惧,语气格外地重。 电话那端,苏成刚有些不耐地说:“那地方有什么可怕的发生命案也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况且有人住在那里都没事。” “不,我不会去的,那是唐瑞莲遇害的地方,我光是想想就浑身不舒服,你如果非要找人去,也别叫我,你派别人去吧。”夏绮云这态度也是很硬的。 原来苏成刚是要夏绮云想办法进入那间故宫博物馆后边的工作室,就是现在住着一个老头儿的地方,也曾是唐瑞莲遇害的现场。 夏绮云坚决不去,苏成刚也暂时没辙,硬逼着她的话,反而适得其反,只好另外再谋划了。 夏绮云很窝火地挂了电话,搞不懂为什么苏成刚要她去哪里,那种不详的地方,打死都不愿去。 下午,故宫博物馆。 排队买门票的人比昨天还多,大都是冲着那幅秋寒执猎图来的。 还是在昨天那个展厅,一切陈列物都跟昨天一模一样,最大的不同之处是画作面前的围栏旁边,多了两个保安,就是一共四个保安了。 1点到3点这两个小时内,还有专门的解说员在为游客们介绍这幅画。 文物这东西本身就存在争议性,尤其是书画作品,原料都很简单,无非就是纸张和颜料或者水墨这些。有的人会觉得一文不值,可有的人却为之痴迷不已,甚至不远千里迢迢的来观赏画作。 这些人群中,有一个秃顶的男子,竟然是郭群。他也来了,还带着一个年轻女子在身边,两人有说有笑还手牵手的,这不用说就是他的新欢。 林玉翔夫妇俩也在,是跟郭群一块儿来的,此刻也都站在画作前,驻足流连,不愿离去,那眼神就是在看着稀世珍宝一般。 郭群还在摇头晃脑地感慨:“哎,有生之年能看到这幅画的真迹,就跟做梦一样,呵呵” 旁边的林玉翔也跟着附和说:“是啊,万万想不到竟能看见真迹。当年未能目睹万里江山图,现在看看秋寒执猎图,也就当是稍微弥补一下遗憾了。” 真正喜欢古画的人,那种痴迷,是旁人难以理解的,更何况郭群和林玉翔夫妇都是书画行家,比起一般的爱好者,他们更加专业,更加着迷。 有些外国友人在看见画作时都是差不多的惊异赞叹,嘴巴长得老大,感叹中国古文化的博大精深,一幅看似简单的画作,仔细看那是处处妙笔,就算研究三天三夜都不够的。 郭群他们看了老半天,转来转去地看,直到四点了才离去。 随着时间临近清场了,展厅里的人逐渐地少,到时钟指正了五点,保安就用透明罩将画作以及它面前的围栏都围起来,以防夜里被盗。 24小时全天候保护这幅画,加上高科技的防护罩,这才能让馆长放心啊。 夕阳下,又见那个做清洁的老头在拖地了,还是穿的深蓝色工作服,面目慈祥,劳动的时候嘴里还会哼着歌。 他不知道的是,角落里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直到他打扫完了,离开展厅,回到后边院子里的住所那间以工作室改成的居室。 这老人的生活很清苦,年纪大了,不想自己做饭了,都是中午在食堂打好了饭菜,晚上就在锅里热一热开吃。 孤寡老人,窝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老人热好了饭菜,端到屋子门口吃,坐在板凳上,一边吃一边喝着水。 白饭,咸菜,还有一些青菜,这就是老人的晚餐,没什么营养,可他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口一口地吃着。这一幕,谁见了都会忍不住产生同情心吧 老人快要吃完的时候,突然像是察觉了什么,猛地回头往身后右方看去,瞬间惊得手一抖,碗筷都掉到了地上。 老人惊悚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有些哆嗦:“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这男子不慌不忙地走到老人面前,勾唇冷笑:“怎么,吓成这样是不是觉得看着我很面熟是不是觉得我很像你的一位故人” 老人震骇的表情就说明他料想到了来人是谁,可他真的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可能呢,博物馆不是早就清场了,怎么会有人能到这里 “你是” 男子那犹如透视的目光紧紧锁着他,薄唇间溢出的是冰冷的字句:“你猜得没错,我是唐瑞莲的儿子,翁析匀。那我该叫你什么是沈泽宽还是沈泽禄” 老人闻言,惊得后退三步,差点跌倒在地,颤抖的手指指着翁析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沈泽禄,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唐瑞莲,你要找我哥哥沈泽宽,他早就死了” 翁析匀那冷森的眸子倏地一暗,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抓住:“你还在装吗沈泽宽,盐帮镇的小树林里,死的人是你的双胞胎兄弟沈泽禄你欺骗了全世界,今天我就让你现原形” 屋子里,翁析匀站在门口的位置,眼前的老人则是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安地看着他。 老人没必要跑了,因为一把年纪了肯定跑不过翁析匀的速度,但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搞错了吧,我和我哥哥沈泽宽是双胞胎兄弟,我们俩长相一样,外人都分辨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可我真是沈泽禄,不信你去问博物馆的馆长,我在这里都好些年了。” 老人虽然在尽量保持着镇定,但是他的眼神和他颤抖的手,都深深地出卖了他。 翁析匀先前是一鼓作气的,现在反而不那么着急了。倚靠在门边,冷眼睥睨着对方,指尖的香烟那淡淡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可是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却是有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你的右腹有一个做过阑尾手术的疤痕,你的牙齿全都是假牙,你的鼻梁曾经摔断过后来又接上了呵呵,综合这些,你还敢狡辩说自己是沈泽禄吗沈泽宽啊沈泽宽,你的双胞胎弟弟是怎么死的,你难道想起来的时候不会感到心虚吗不怕哪天你弟弟会化成厉鬼去找你” 翁析匀这番话,沉着而笃定,眼睛都没眨一下地死死盯着老人,他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寒气笼罩着周围的空气,让人不但极度震惊,同时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力。 攻心为上。翁析匀就是抓住了对方的心理弱点,几句话就瓦解了老人那最后的心理防线。 咣噹一声老人手里的杯子倒了,还好是在桌子上,没有掉下去。老人急忙将杯子拿起,用抹布擦桌子,可他眼里却是明显的痛苦之色。 翁析匀所说的那几个特征,都是沈泽宽具有的,铁证如山,他不承认也不行。 “我你你” “不必太惊讶,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会来惊动你”翁析匀此刻看沈泽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囚犯。 沈泽宽哑口无言了,他还没老糊涂,他心里清楚,能查到他那么多事,还能找到这里来,翁析匀的能力,比他想象的更可怕,他假如否认也毫无作用了,人家已经咬死就是你这个人了。 沈泽宽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凄凉和苦笑:“是啊,这么多年了,该来的还会来,无论躲到哪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难逃是非也许,我能活到这在这把年纪也是老天爷为了要我见到你。” 翁析匀的一条眉毛微微动了动,凌厉的目光看着他,手指间,香烟的一点火光在闪耀,他却像是忘记了有这回事,全神贯注地在听沈泽宽交代。 沈泽宽会这么快就“投降”,主要原因是他自己憋了很多年,形成了严重的心理负担,却不敢向任何人吐露,长年累月的堆积成心病,甚至是抑郁。现在,能说出某些秘密,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哎”沈泽宽长长地叹口气,神色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喃喃地说:“我以前是做梦都想当上全国书画协会会长,但后来真的当上了,没几年就感觉索然无味,因为发现自己距离真正的艺术越来越远,变得像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沈泽宽苍老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孤寂,他这是在剖析自己的内心,不知会挖出些什么。 “我讨厌那样的生活,我讨厌喝酒和饭局,讨厌那些数不完的应酬我是努力爬上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却又太过失望,后来干脆就叫我弟弟跟我互换身份。我来这故宫当清洁工,他去代替我当书画协会的会长。” 荒诞双胞胎互换角色,居然还没人发现难道老婆也不知道吗 “我老婆在我五十多岁的时候,她就病逝了,而我弟弟的老婆更是早就跟他离婚,所以我们要互换身份,其实并不难。书画协会里的那些人也分辨不出来真假,因为我弟弟在这方面的艺术造诣很高,他假扮我,完全没问题。” 沈泽宽陷入回忆中,说出来的话也都是很流畅的,由此可见,可信度还是蛮高。 翁析匀蓦地一抖手,原来是烟灰差点烫到手。 “你们两兄弟还真会玩。” 沈泽宽也没去在意翁析匀说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将憋着的一些事都吐出来,只要用个人倾听就好,吐出来,他才能好过一点。 “当卸任的时候,沈泽宽这个人不再是全国书画协会的会长了,自然也就不再那么风风光光的,不再是被外界聚焦的点,可以寻回自己的自由了,但我弟弟却又在那时患上胃癌,外界搞不清楚我和我弟弟的身份,以为是我生病了,便有了些传言我干脆将计就计,让我弟弟去盐帮镇养病,对外谎称是我在那里。” 盐帮镇沈泽宽真想得周到啊,脑子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否则也不会与万里江山图扯上关系了。 “你弟弟是自然死亡还是你害死的”翁析匀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像丢出了一颗炸弹落在沈泽宽心坎上。 毕竟是七十几岁的高龄了,沈泽宽虽然身体还比较硬朗,可是也会因某些事而受刺激。在听到翁析匀的话之后,沈泽宽明显身子颤了颤,眼眶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不不是我害死的” 翁析匀冷笑,眸光一寒:“那我母亲呢怎么会遇害谁干的万里江山图落到了谁的手里” 一连串的质问,每一声,都是淬毒的刀子戳向沈泽宽,他大口地喘气,情绪不太稳定。 翁析匀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他那赤红的眼眸燃烧着熊熊怒火,这是儿子对母亲的爱化成的对凶徒的诅咒 这是哪里是故宫国家博物馆这屋子在19年前曾是唐瑞莲遇害的地方 此时此刻,翁析匀就站在这里,代替枉死的母亲开口在向沈泽宽追命 翁析匀前进一步,沈泽宽的心脏就猛地敲一下眼前这张脸,虽是男子,但与当年的唐瑞莲实在太像了,这五官,假如换一身衣服,那真是活脱脱的唐瑞莲年轻时候 在这样的巨大精神威压下,沈泽宽就算再精明都受不住心底最后一丝防备,吓得跌坐在地上,瞬间感觉周围变得特别阴森。 “沈泽宽,我真佩服你,这些年居然选了这个地方藏身。你在这里还能睡得着难道夜里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动静吗没有冤魂来找你吗你没有梦见过我母亲向你讨债吗” 翁析匀的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终于是击垮了沈泽宽这个老头子,他面色惨白,全身都在战栗,他想起了当年,命案现场的一片血红 “我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是我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苏成刚不,他是跟他母亲姓的可我们当时都没见到面,我是事后才知道他就是枪杀瑞莲的人”沈泽宽都快接不上气了,太激动也太害怕,他觉得翁析匀如果失控了,也许会将他杀死在这里。 “你住口我要听的不是这样,苏成刚干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懂我的意思,我要你亲口说,是谁指使的画藏在哪里你们胆大包天抢走那幅画,究竟为了什么”翁析匀的怒吼,压抑而悲愤,他是费劲全身力气才支撑着没有倒头痛哭的。 这个地方太特殊了,从他母亲遇害到现在,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间屋子,所有的悲痛都比从前浓烈了无数倍。 他想知道每个关于母亲遇害的细节,原因,他只想让每个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能伏法。哪怕过去19年了,他的初衷依然不会变。 他蹲下来,在沈泽宽恐惧的眼神中,伸出手,掐住沈泽宽的脖子,狠厉毒辣的眼神,如同来自地狱的判官。 沈泽宽被翁析匀这种犹如困兽似的气势给惊到了,他真的不怀疑眼前这个杀气浓厚的年轻男子会因一时冲动而了结他的命。 “别杀我我说我说”沈泽宽说话都困难了,脖子被扼住,求生的是本能,他也不想死。 翁析匀就等他说,可这老人支支吾吾半天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翁析匀的怒气再次爆发,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勒得他几乎难以呼吸了。 “你是在企图拖延时间吗沈泽宽,你别妄想了,没人会来的。我都来了这么一会儿,你的救兵都还没到,你不觉得奇怪吗告诉你,他们都被堵在大门口,有人会挡住他们,所以你今天不交代的话,你就别想我会轻易饶了你” 翁析匀的话,让沈泽宽惊骇不已,他确实是想拖延时间而不是真的想交代,但他这点小心思在翁析匀面前行不通。 沈泽宽其实一直都在留意门外的动静,可他失望了,原本该出现的救兵,没有及时赶到,除了是被拦下,还能是什么 沈泽宽挣扎着,面露狰狞之色,愤恨地盯着翁析匀:“你要逼我那你注定要失望我虽然很怕死,但我也有拼死都要保 沈泽宽说这话时,眼神很奇怪,有种决绝,有种大义凛然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想要维护某个人。 翁析匀却在这个时候发现沈泽宽往右上方瞄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翁析匀的眼睛,可他也以为是沈泽宽还想看看外边的救兵来了没有。 翁析匀腥红的眼眸里闪着寒光,如暗夜里的凶兽,令人毛骨悚然。 “好笑,你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可你自认为真的保得住你们当年干的事,这么多年没有报应,那都是因为要等着我来收拾你们,现在是撕开你们罪恶面具的时候,没人能逃得掉,只要参与这件事,终将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这愤怒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飘荡,翁析匀的耳塞里传来一个急切的男声在说:“注意,沈泽宽有点不对劲,先放开他我马上派医生赶过去” 这不是薛龙在说话,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声,但却是翁析匀另外的盟友,通过翁析匀身上的微型摄像头能看见现场的一切。 翁析匀那快要炸开的意识,猛地被浇了一盆冷水,突然间醒悟到自己好像真的太心急了,沈泽宽一把年纪,要想问话,首先要保证沈泽宽的身体允许。如果身体出问题,那一切都泡汤。 翁析匀陡然放开了沈泽宽,对方能正常呼吸了,但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翁析匀,你不愧是唐瑞莲的儿子,很有胆识。你的能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过只可惜,从我参与当年那件事的时候起,我就做好的送命的准备” 话音一落,沈泽宽猛地瞳孔一缩,满是皱纹的脸上那狰狞的神色让翁析匀心生预警,大吼一声:“不好” 翁析匀急忙伸手去捏沈泽宽的嘴巴,但还是晚了一步沈泽宽全身抽搐了一下,死死地咬着牙,然后,嘴角流出一缕墨绿色的液体,随之,沈泽宽的嘴唇也发紫。 “沈泽宽沈泽宽”翁析匀抓住沈泽宽的肩膀,急切地喊着他的名字,但沈泽宽已经没有了意识,很快呼吸断绝瞳孔放大 就在这时,有人破门而入,冲在前边的是医生靳楠 靳楠一冲进去就直奔沈泽宽旁边,而她身后跟着冲进去的人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黑洞洞的武器。 翁析匀全身都僵硬了,脑子嗡嗡作响,紧紧攥着拳头,眼里在喷火 靳楠泄气地坐在地上,无比惋惜地说:“沈泽宽服毒自杀了,是藏在他假牙里的毒药,估计是准备了很久的,只要遇到他认为的绝境,他就会咬碎那颗假牙。这是剧毒,无药可救。” 也就是说,沈泽宽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他存心要自杀的。 翁析匀就这么僵直着背脊,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泽宽这发黑的脸,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虽然沈泽宽该死,可现在死了就是又断了线索,眼看着就要揭露真凶了,谁知道沈泽宽居然留着这么一手。 失望极度失望。还有混合着十万分的愤怒,翁析匀仰起头,深深地呼吸着,强迫自己在意识崩溃的边缘被拉回来,利用残留的一丝丝清醒去思考。 “怎么办又断了万里江山图没找到,也没能问出指使者。沈泽宽这么一死,我们好像又一次功亏一篑。” 靳楠以及另外几个男人也都在看着翁析匀,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复杂,看得出来,大家也都是抱了太大的希望,因此,在这一刻才会格外的感到挫败。 但有的人就是无论在哪里都会是焦点,会是核心,比如翁析匀。 只见他站在原地,可是目光却落在了右边可右边是空气啊,还有就是大白墙,墙上挂了两个简易挂钩,粘上去那种,上边有两张毛巾。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就这么傻呆呆的。靳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明就里,忍不住问:“怎么了你在看什么我们该走了,这里很快会有人来的。” 翁析匀却像是没有听到靳楠的话,自言自语地说:“先前沈泽宽在服毒之前,表情很奇怪,在那种非常时刻,他竟然还会注意到挂在这里的毛巾吗这显然是是不符合常理的。” “呃这话有点道理,可是一个将死之人他的行为也会捉摸不透啊。你到底想说什么”靳楠一时间没明白,她现在只有灰心丧气的情绪。 而翁析匀之所以能成为特殊人物眼中的极个别“精英分子”,他的观察能力以及应变能力当然是超强的,有时候甚至会在特定的环境下激发出思维的潜力。 翁析匀突然在这屋子里转来转去的,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沈泽宽以前跟他的双胞胎弟弟互换身份,这本身就是一个难以解释的现象,就算他说是因为自己厌倦了名利场,可我们怎能相信一个老奸巨猾的罪犯” “我不信我不信沈泽宽说的是实话他不去当书画协会的会长,不去享受那种风光荣耀,他却窝在这里多年,只可能是一个原因” “这个原因就是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让沈泽宽放不下,他要每天守在这里才能安心” “还有当年的案子,至今都没有万里江山图的踪迹,难道真是调查的人无能吗那么大的一幅画,不可能飞天遁地,苏成刚是怎么把画顺利带走的,这本身就是个谜” 翁析匀说到这里情绪越发激动,而靳楠也被勾起了兴趣。 但守在外边的人,也就是靳楠的上级派来协助他们的,此刻又通过耳塞在告诉翁析匀:“你们只有五分钟时间,警察马上就到了,现在还不是挑明身份的时候,你们快走” 靳楠他们也听到了指使,顾不上别的,大家都准备撤退了,可是翁析匀却像发疯似的冲到屋子的角落里拿起了一个铁锤 真的是铁锤,他要干什么 靳楠大惊,急忙叫住翁析匀:“还不快走都说了现在最好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否则很可能打草惊蛇,走啊” 而翁析匀充耳不闻,他脸上尽是一片决然与激愤:“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找到那幅画我的母亲因这幅画而死,可死后却遭人非议如果找不到这幅画,我绝不甘心” 说着,翁析匀在满腔悲愤中抡起了那只手 靳楠陡然变色,失声大喊:“你要干什么” 靳楠上上前来阻止,可是迟了,翁析匀手里的铁锤已经狠狠砸向了眼前的墙壁 “你疯了翁析匀你知道在做什么吗警察都到门口了,你还在发疯”靳楠痛心疾首,抓着翁析匀的手,旁边还有人过来帮忙拖他。 “你们滚开”翁析匀情绪失控,不顾他人阻拦,一次又一次地砸向墙壁。 五分钟已过,警察到了,冲了进来,可就在这一瞬间,现场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一面墙裂开,露出了一件东西,是被一层透明保护罩罩着的一幅画。 顷刻间,这里每个人都不约而同摒住了呼吸,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大家那急促的心跳声汇聚成了奇怪的音符。 翁析匀猛地扔下铁锤,用手去扒墙壁,里边藏着的秘密越来越多的显示在众人面前。 翁析匀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嘶哑而悲壮,然后逐渐变得狂放,越笑越大声 “呵呵哈哈哈果然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19年都找不到这幅画那么多人在外边寻找都没有结果,原来是因为,这幅画从来就没离开过凶案现场19年19年啊哈哈哈”翁析匀这样犹如失心疯似的狂笑,旁边的人以及几个警察却都没有立刻上前来。 只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桩案子,更知道此刻翁析匀找到的,是一个举世震惊的发现 警察兴许是已经知道翁析匀就是当年被害者唐瑞莲的儿子,所以出奇的没人动手去抓他。 而靳楠以及其他几个伙伴都深深地被刺激到了,先前的失望,到现在的惊喜,这简直是在坐过山车 “翁析匀你冷静一点”靳楠试图劝劝他。 画还在,被保护得很好,可是人呢唐瑞莲已经不会再活过来,她死了19年了若不是因为这幅画,她不会英年早逝 翁析匀还在笑,但这笑容太凄惨了。他转过身,冲着屋子里的方向,呆呆地愣了几秒,然后噗通一声跪下,凄厉的吼声从他胸膛里蹦出来:“妈妈妈您看到了吗画在这里,在这里啊妈妈您从没失去过这幅画,它原来一直都在这里给您陪葬啊” 这是带着血泪的字字句句,每一声都饱含了翁析匀对母亲的爱和天人永隔的遗憾与恨。 在场的每个人都动容,有几个男人还禁不住红了眼眶只因这一幕太令人心痛心碎了,而这时,翁析匀却突然身子一歪,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谁能想到这屋子的大白墙竟然隐藏着惊天的秘密被翁析匀用铁锤砸开的那一部分所露出的,正好能万里江山图落款和印章。再加上这地方曾是案发现场,联合起来想想,这不是真迹还会是什么 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把赝品藏起,唯有真迹才值得人把命都豁出去。 其实那大白墙并非表面看着那么简单的,它经过特殊处理过后,就能从中间被整齐完好地打开而不是像那样被铁锤砸破。 隐秘的机关按钮就在沈泽宽的床铺处,只要一按,大白墙就会悄无声息地从中间往两边打开。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有这样的机关设计,为什么没有被人发现呢 原因很简单。这屋子的年代太久远了,也是属于故宫博物馆的一部分,是以前古时杂役所居住的地方。 一直保存至现代,被改造成了工作室,可由于19年前这里发生过命案,万里江山图还在这里被人抢走,从那之后,这里就被视为不祥之地,除了警察来此勘察过案子的现场,其他人全都对这里避之唯恐不及。 有这一层原因,那谁来会来打理这里呢,年久失修,墙壁上出现一些水迹和裂缝,那都是正常的。 这一面墙上的几条裂缝却是人为弄上去,看着十分逼真,谁能想到其中一条细微的裂缝就是机关的开合处,也就是挂毛巾的位置。 墙壁内层藏着的画,被透明的护罩笼着,材料很特殊,看着像玻璃,但却相当坚固,密封性能超强,所以,就算藏在这里19年不曾保养过,这画都没有受潮,并且护罩还经得起铁锤的敲打。 这是谁想到的主意太绝也太狠,愚弄了全世界的人。这些年,国家从未停止过对案子的追查,甚至一些境外的秘密势力都在苦苦寻找,但就是得不到关于万里江山图的线索。 它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太诡异。 要知道,这幅画的长度有十多米,宽也有半米。这么大的一幅画,要想从案发现场带走而不被发现,谈何容易 当时的办案人员都以为是歹徒太狡猾,不知道是得到怎样逆天的支援才把画带走,所以追查的范围都在外边,压根儿没人想到画还一直藏在案发现场。 想到这一招的人,可谓是具有大智慧大胆魄的,深谙一个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或许是沈泽宽的主意,也或许是别人更可能是幕后黑手。也只有那个至今都没有被挖出来的罪恶之徒,才有这样兵行险招的决然吧。 要不是翁析匀联想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只怕这秘密还要继续被埋下去,直到有一天这屋子被翻修或者拆了,才会被发现吧。 国家的重宝,传世名器,被翁析匀寻回来了,他是大功臣,但是,此刻,这个大功臣却遭到了非人的待遇。 他被关起来了关在警局里。 他晕过去之后,靳楠试图将他带走,可是在场的警察不答应啊,带队的还是市局刑侦科的大队长呢。 靳楠受到指示,不得在这个时候表明身份,否则没人可以带走翁析匀的。 但正因为需要暂时隐瞒身份,靳楠都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翁析匀落入警察手里。 警局的拘留室里,翁析匀躺在冰凉的地上,面如死灰,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着微弱的呼吸,这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具尸体。 翁析匀在现场晕了过去,一个原因是身体本来就堪忧,另一点是气急攻心。情绪太过激动造成的。 他现在什么情况呢他在做梦,在回忆 他脑子里肆虐着零散的片段,一会儿是爆炸声,一会儿是火光直升机手术室还有他缠着绷带的脸 这些看似凌乱的画面最后都组合成了一个穿着制服,胸前挂满了徽章的男子是这个人将翁析匀从游轮爆炸中救起的,也是这个人为翁析匀安排了面部修复手术,也是这个人使得翁析匀拥有双重身份。 记得那一天,就是这个男子,庄严肃穆地对翁析匀说:“你记住,我们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但丑话说在前头,你的一切行为都是你自愿的,如果有一天你不幸被抓,我们不会出面解救你,只能靠你自救。” “虽然我们是代表国家的,可我们的存在必须要保密,不能因你一个人而暴露了其他同僚。虽然我们可以调动特权,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对你的保护是不会启动的。所以请你理解并接受。” 他说了这么多,而翁析匀也听进去了,最后他冲着这男子冷笑:“意思就是说,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为了保存颜面,只能选择牺牲我了” 那人沉默,最后无奈地点头,结束了那次谈话。 这些是翁析匀在睡梦中所回想起的,当他醒来之后,还在愣愣地望着白色的墙壁,混沌的意识逐渐回笼,再看看眼前的铁门条,他蓦地站起来冲到门前,往外望去 这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里 靳楠呢 沈泽宽的尸体呢 正当翁析匀想开口大喊时,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走过来,看见翁析匀,对方有点诧异:“你醒了” 翁析匀紧紧抓着门条,赤红的双眸发出骇人的光芒:“这是警局你们凭把我关起来,放我出去” 这警察懒洋洋地说:“你还要意思问沈泽宽的死,是不是你下手的,我们还要调查,你现在是命案嫌疑人,就凭这个难道还不能抓你” 命案嫌疑人 这真是翁析匀听到的最好笑也最荒唐的话了,明明是他为国家立下大功,找到了万里江山图,他不求什么表彰奖赏,但怎么会被怀疑是凶手的 翁析匀此刻还有些头晕头疼,浑身都没力气,可听到警察这么说,他的愤怒一下子窜上来。 “把你们局长叫来见我”翁析匀嘶哑的吼声,如同困兽,但也是有几分威仪的。 不过眼前的人可是警察,虽然被翁析匀这气势所震住,可很快就恢复镇定,嘲笑说:“你没病吧在警局还想撒野,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是京城,就算你在你家是地头蛇,可到了这里,你还得乖乖地老实点,否则呵呵” 警察不理睬翁析匀所说的要见局长,只当他是疯言疯语,没放在心上,转身就走了。 翁析匀气炸,但同时他想到了一件事就算见到了局长,估计也不会被放出去。京城的市局局长,那可是副省级的级别,能轻易买账吗豪门,商界的一方霸主,这些背景在局长面前都不够看。 除非翁析匀可以透露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然而,那绝对不可以的。上级说过,会提供一切资源全力支持,可一旦出事就只能自己扛。就算他与“上边”是合作关系,“上边”也不会暴露的。 换做任何人都一样,比如靳楠,比如其他参与的同僚,待遇都会是这样。享受特权的同时也要自己承担风险。 翁析匀在极度的愤慨之后便稍微冷静了下来,坐在角落里,冷冰冰硬邦邦的地面,一阵一阵凉意袭来。 “上边”所说的果然还是遇到的,现在的情况,他只能自救。 翁析匀不是没有能力自救,只是他牵挂着桐一月和孩子,还有他的外公外婆他在出发来京城之前是先去看望了外公外婆的,两位老人家很开心,叮嘱他早点回去,还说要做好吃的给他 爱人、亲人、孩子,他此刻多想见到啊,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只可惜,这里一摊子的麻烦事还要善后。 外边,薛龙正在积极想办法将翁析匀保释出来,然而这事件很棘手,死的人是前任书画协会会长,是前任国安局局长的岳父。沈泽宽身份敏感,他遇害了,被怀疑是凶手的翁析匀,怎能轻易脱身 沈泽宽的女儿沈蕴梅已经火速出现在了警局,正在跟局长和刑侦科大队长谈话。 薛龙最先是找的靳楠,以为靳楠可以通知“上边”下令把翁析匀放出来。但得到的答复是这种事只能自救 靳楠还安慰薛龙,莫怪“上边”的作风如此,既然走了这条路,就注定有所牺牲,即使今天出事的是她,也还是自救。 薛龙这心里啊,焦急又担忧,知道翁析匀醒过来了,他带着律师去,却迟迟见不到局长。 局长头大啊,如果放走翁析匀,那么沈蕴梅夫妇这边怎么交代 但如果继续关着翁析匀,只怕也会有不少麻烦。 沈蕴梅一口咬定她父亲的死一定是翁析匀所为,恨不得将翁析匀往死里整。 薛龙在带着律师见了局长和翁析匀之后,结果不容乐观,无法保释,暂时也洗脱不了翁析匀的嫌疑,他还要被关着。 翁析匀的手机在薛龙那里,已经有数个未接电话了,大都是桐一月打的,如果再不回电话,她不知会急成什么样。 薛龙最后也是无奈,只能通知桐一月,毕竟,她是翁析匀的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有权知道。 桐一月在过去的两天里也没闲着,除了上班和带孩子,她还做了一件事让律师出面跟某些媒体交涉,不得再刊登关于夏绮云对桐一月的造谣污蔑内容,已经刊登的必须删除该报道。 另外,桐一月还准备了一封律师函送到煌闰杂志社,是给夏绮云的。 在翁析匀走之前,桐一月曾说过不会容忍夏绮云在媒体上对她的污蔑诋毁。她会反击,会跟夏绮云宣战。 发律师函就是第一步。只不过夏绮云人不在这里,去京城了,但她回来也能看到啊。 桐一月此举是在警告夏绮云,别以为自己是记者就可以利用媒体乱说话。造谣是要付出代价的。平时小打小闹不理你,但是触碰到底线,惹毛了,就别怪人家一纸律师函打过去。 煌闰杂志社为了这件事,十分尴尬,葛主编亲自上门道歉,但桐一月针对的主要是夏绮云,葛主编来道歉也没用,夏绮云活该被收拾。 葛主编刚刚才从桐一月的办公室出去,桐一月就接到了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翁析匀的,她的心顿时就飞扬起来。 但接电话听到的却是薛龙的声音,并且告诉桐一月,翁析匀目前的处境很不妙。 “我老公被抓了沈泽宽死了万里江山图找到了” 一连串令人惊骇的事实,让桐一月呼吸窒闷,震得七零八落的。 这些消息都是一颗颗的重磅炸弹,让桐一月气得抓狂 “薛龙,你告诉我老公,我现在马上就订机票,今晚就赶去京城”桐一月匆匆说完就挂电话,火速冲到隔壁办公室。 “翁冕”桐一月焦急,也不顾翁冕是在看文件,一下子就冲上去了。 “你” “我要去京城,翁析匀出事了我手上的工作先交给你,行吗”桐一月两颊绯红,因为激动。 翁冕惊诧地看着她,感受到她的焦虑,他暗暗猜想事情肯定很严重。 “出什么事了” 桐一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说:“几句话也说不清,总之我现在必须赶过去。” 好吧,她有顾忌,不想在这个时候把薛龙告诉她的都讲出来。 翁冕聪明,不再追文,只是淡淡地点头:“知道了,你去吧,公司的事,我会处理。” 有他这句话,桐一月就欣慰了,感激地说:“谢啦” 她风风火火地来,心急火燎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还在不停地打电话。 万里江山图的失而复得更是被严令不得外泄消息。只有国家认为可以公布了,才会让外界知道。 可是,沈泽宽的死亡以及翁析匀被怀疑是凶手,这事儿却没包住,很快就被媒体知道了。京城市局的大门口,一波记者都在等着呢。 而家这边,桐一月也又一次成为了记者们想要抓住的焦点,当她出现在机场时,凭着她敏锐的触觉和以前跟记者周旋的经验,她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翁析匀啊,他回归的消息已经是天大的爆炸新闻,可没几天他就被爆出在京城出现还被怀疑是命案凶手,这这简直是让某些媒体人笑抽了乐坏了,因为又有一个能引起全民关注的料。 翁析匀被关在警局,要去见他,那不可能。这么一来,他老婆桐一月就成了香饽饽,只要是涉及到新闻媒体的,都想采访她。 桐一月一走进机场大厅,就感觉到有人在向她这边靠拢不是路人,是兴奋而猴急的某些记者,桐一月甚至看到几张熟悉的记者面孔。 桐一月暗暗咬牙,急速走去打印登机牌,然后去安检口那边。 可记者们的狂热爆棚,知道她快要过安检了,急急忙忙赶上去拦住她。 “翁太太” “桐副总你这是去京城吗” “桐一月女士请等等” “” 几个记者窜出来,桐一月脸色一变,她身后的程松也跟着紧张起来。 但就在这时,一个矫捷的身影出现在桐一月面前,手拿着警官证,清脆的声音响起 “都让开让开警察办案,别挡路” 这是杜芹芹 杜芹芹来了,来得太及时,记者们见到警察出面,自然不好意思太过激动,而桐一月也因此避免了与记者发生冲突。 杜芹芹拽着桐一月的胳膊,在她诧异的眼神中,杜芹芹一脸严肃地说:“走吧,飞机都快要起飞了。” 桐一月没有挣扎,因为杜芹芹的存在可以挡开那些记者,为她省去一番麻烦。 几个记者望着桐一月和杜芹芹的背影,不甘心啊。 “搞什么,这个女警真是碍事” “对啊,现在桐一月走了,我们失去了采访的机会,回去又要被喷一顿。” “哎,算了算了,赶紧都散了吧。” “” 不散还能怎样,桐一月已经上飞机了。 在飞机航行的过程中,桐一月都在闭目养神,没有和杜芹芹说话,甚至没问她为什么也这么巧的去京城。 其实不是巧合,杜芹芹原本就是京城市公安局的警察,是万里江山图一案的调查小组中的一员。她被派到唐瑞莲的家乡是临时出任务,在那里为了调查更多的线索。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捅破了天际的窟窿,杜芹芹又怎会不知道呢。 她的任务到此告一段落,回京是必然的。而她也迫不接待想知道整个事件的详细情况。遇到桐一月,也是杜芹芹的意料之中。 下飞机之后,桐一月和杜芹芹是一起出来的。 桐一月心急如焚,薛龙在外边等着接她,她脚步匆匆,旁边的杜芹芹也没落后。 看看四下有人,杜芹芹突然将桐一月拉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 “你想怎么做”杜芹芹那眼神颇为复杂。 桐一月清亮的眸子里尽是一片决然:“我老公是无辜的,我绝不会看着他被人陷害。沈蕴梅和她老公,企图趁机置我老公于死地,他们确实权势滔天,可那又怎样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把我惹急了,我就向公开那些秘密,我不信沈蕴梅两口子还能坐得住” 杜芹芹被桐一月的话吓了一跳:“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假设你老公真是无辜的,那有人要整死他,不就是因为你老公知道的秘密太多吗触动了顶层人物的利益,他们只有整死你老公,才会甘心,才会解气。如果你要公开他们的秘密,那么,下一次死的就是你” 桐一月的心都在滴血,这些,她何尝不知但是她更知道,她和翁析匀面对的是怎样歹毒和强悍的黑手。敌人一手遮天,触及到了顶层阶级,她若是敢发声,必定会招来横祸。 “我的命不算什么,如果非要豁出去才能救我老公,我什么都不怕。”桐一月的坚定,那种义无反顾的气势,让杜芹芹都禁不住动容。 “你为了一个男人而搭上性命,你这么做,值得吗”杜芹芹不解,她迷惑,世上还真有这样舍生忘死的爱情吗 桐一月笑了,笑得很坦然也很自豪,但却也散发着一种凄美:“我认为值得。因为我知道,我老公也会为了保护我而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生命。” 桐一月说完就走,杜芹芹呆立当场,一时间懵了她不懂,为了爱而不惧付出生命,那是怎样一种昂贵的感情,但是她至少明白了,桐一月和翁析匀之间的爱,是纯粹的,是厚重的,是可以让很多人自惭形秽的。 也许这夫妻俩才是这个浮夸的社会里,一股清流。 桐一月在跟薛龙汇合之后,直接赶往警局去了。在车上,她才详细地了解到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当然,薛龙知道要暂时隐瞒翁析匀的另一个身份,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就不提。 桐一月一直蹙着眉头,听完薛龙的话之后,她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核心。 “既然都能确定是沈泽宽假牙里藏着剧毒,那才是他致死的原因,为什么警察还要怀疑我老公” 薛龙愤懑地说:“警察说,只能判断出沈泽宽的死是由于他那颗藏着剧毒的假牙破裂,但无法证明那是沈泽宽自己咬破的,警察的理由是怀疑大少爷将那颗假牙弄碎了因为当时只有大少爷和沈泽宽在场。” “谬论,简直是胡扯”桐一月气得头犯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这是故意的,是强词夺理我老公怎么可能提前知道沈泽宽哪颗假牙是有剧毒的,怎么可能那么准的就把藏毒的牙齿弄碎了他们难道不用脑子想想吗。” “他们也许什么都知道,但是” “是啊,他们其实心里清楚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抓我老公,但是沈蕴梅两口子想要我老公死,所以呵呵” 桐一月这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见识到什么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蕴梅的老公,前任国安局局长薛常耀,即使卸任了,那也是一座能压死人的大山,想要与之抗衡,万分艰难。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粉身碎骨 市公安局门口,一群记者在守着,他们都知道沈泽宽的案子是谁负责的,全都想在这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刑侦科的队长,如果能采访一下就好了。 但记者们有此热情,市局的人却是十分头疼,专门负责对外公关的人员也都已经跟记者说过,目前案情还在调查中,相关细节将会在适当的时机向大家公布。 这说法是很官方的,也是一种标准的公式,实际上很含糊,记者们都是老油条了,知道要想获得消息就不能被动,大家都很积极地在蹲守,有的人还打算就在这门口吃个盒饭晚上继续守。 说不定谁运气好就看见刑侦科队长出来呢,哪怕是三言两语说几句也好。 干这一行的也真是挺执着的,有时为了新闻,不得不拼了。 在这一群记者里,有一个全身黑衣戴墨镜的女人,她显得比其他人更冷静些,很少说话,只是时不时看看公安局的门口,谁都看不到她那墨镜后边的眼睛里藏着的焦虑与复杂。 黑衣红唇配上波浪卷发,十足的冷艳范儿,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自然是吸引到男士们的注意了。 她胸前挂着一个工作牌,上边注明了她的名字以及她所代表的媒体煌闰财经特约记者,夏绮云。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说穿了是一点不奇怪。她本来就是比翁析匀更早到京城,表面上是公司奖励她一个星期的吃喝玩乐一条龙的享受,但事实她是受了苏成刚的指示,主要目的是去故宫博物馆看看那幅正在展出的秋寒执猎图是否为真迹。 她的冒险成功了,戴着特制的探测眼镜去看了那幅画,苏成刚也因为能确定那确实是真迹,只不过,夏绮云却还没那么快离开京城,想再待几天,却没想到会听到翁析匀被抓的消息。 在场的这些记者里,没有人能比夏绮云还更震惊的。她比这些人更清楚翁析匀的能力,所以也更吃惊他为什么没能脱身呢 就算是嫌疑人,以翁家的背景,以翁析匀自身的势力,怎么就没被允许保释 夏绮云的思维是很奇怪的,她竟然觉得翁析匀是不是真的凶手并不重要,她不知道万里江山图在沈泽宽住的那个屋子被发现,她只知道翁析匀做事肯定有理由,就算他真的是凶手,她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这就是夏绮云和桐一月之间最大的差别。出了这种事,桐一月是坚定地相信翁析匀不会杀人,而夏绮云却不在意,也就是她潜意识里也觉得翁析匀可能真会因为什么特别的理由而杀死沈泽宽。 一个正在啃肉包子的男记者走过来,拎着一个小袋子,穿着一件格子衬衣,相貌一般,小寸头看着还是挺精神的。 “嗨,要不要吃点东西填肚子”男记者说着就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夏绮云:“小笼包,吃点吧。” 先前这小伙子就跟夏绮云聊了一会儿,知道她是煌闰财经杂志社的特约记者,但更仰慕的是她的美貌。 男女搭配,工作不累,更何况是个大美女呢,小伙子心花怒放的,已经视她为女神了。 夏绮云微微笑着摇头:“谢啦,我不饿。” “这现在很多女人都想减肥,难道你也是像你这么好的身材哪里还需要减肥,饿了就吃,不然哪有力气工作。” 小伙子很热情,夏绮云推辞一下之后也有些动摇,想了想还是接过了袋子 小伙子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殷勤地说:“口渴吗我去买水。” 夏绮云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包里有水。” “哦这包子还好吃吗” “嗯,还不错,谢谢” “你太客气了,咱们都是同行,能遇到也是缘份啊呵呵,今天你打算等到几点下班要不一会儿我们去这附近的海鲜自助餐厅吃饭吧,我请你,也算是我这个本地人尽尽地主之谊。”小伙子挺机灵的,言语不会显得特别激进,礼貌地邀请女神。 夏绮云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她心里却是在叹息的她看得出来这小伙子对她有意思,但她是不会看上这样的异性。颜值太普通,还只是个小记者。 “那个你的心意我很感谢,但是今天真的不行。煌闰杂志社在这边的分部,那些同事们早就订好了位子,我一会儿就要过去。” “这样啊”小伙子很失望,却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心里在惋惜,但又有些不甘心的。 小伙子没有再提吃饭的事,只是跟夏绮云闲聊着,但两人的注意力都是关注着市局的动静。 又过去一会儿的时间,夏绮云看了看表,打算离开了。 那小伙子显得依依不舍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她的脸他心里一直都在赞叹,这女人真是太漂亮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夏绮云一向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也习惯了男人爱慕的目光,她很淡然,打个招呼,然后挥挥手,就往对面马路走去。 她站在市局门口等出租车,一边还在刷着手机。突然间她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点异常,猛地抬头,就看见一辆刚停下的车子里走出来的那个女人 夏绮云倏地惊诧,桐一月怎么来了 桐一月和薛龙急着进去,没留意夏绮云在那棵大树下站着,桐一月现在是迫切地想见到翁析匀。 夏绮云原本是打定主意要走了,但却在这一秒瞬间改变了想法,脑子里迅速在盘算着什么。 此时此刻,警局里,那间关押翁析匀的屋子 没有窗户,只有门上的铁条外边透进来走道的光,斜斜地照进来,可以看到一个男人坐在角落里,面无表情,脸色苍白憔悴,下巴的胡渣又比昨天还更明显一些。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沧桑,还透着一丝淡淡的颓废。 翁析匀也是人而不是神,遭遇这种事,被警察当成嫌疑犯抓起来,并且不允许任何人探视,除了律师,连薛龙都见不到他。他这心里能好过吗 他想念桐一月,想念孩子,想得快发疯了但事实却是见不到,他内心的凄凉和苦楚,没人知道,只能憋着。 这样的处境,时间每过去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 铁门外突然走来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将一个面包从铁条的缝隙里放了进去,冷冷的声音说:“这是你的晚餐。” 晚饭 可知道,从昨天到现在,翁析匀就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食物。 这些警察不知是真的忘记给他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现在却只是扔进来一个面包,还是发霉的这也叫晚餐 翁析匀将面包拿在手里,攥紧了拳头,抬头看着这个警察,冷笑说:“真是难为你们了,去哪里找到这样过期的面包,不容易啊。” 这话是充满讽刺的,眼前的警察一听,脸色就沉了下去:“还嫌弃,你以为这是你你家啊能给你一口吃的就不错了,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吗杀人嫌疑犯谁管你在进来之前是谁,只要进来了,你就不是少爷,没人伺候你” 噼里啪啦一顿之后,这警察就走了,翁析匀死死捏着那个面包,愤怒的火焰在胸口肆虐。 他本该有可以喝水吃饭的权力,即使是嫌疑人。但是却遭到这样的折磨,想想就是某个企图置他于死地的人唆使的吧,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受罪,他越惨,别人就越开心。 这面包,就像是在施舍一只狗,是对翁析匀的侮辱。他不会吃的。如果意志力薄弱的人,也许早就哭爹喊娘了,但翁析匀却不会。 被捏成一团的面包,翁析匀狠狠砸向墙壁,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这一声,惊动了外边看守的警察,急忙来看他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是先前送面包的警察,是另外一个年轻警员,专门负责看守翁析匀的。 “你干什么”警察冲着翁析匀质问。 翁析匀蓦地一回头,赤红的眸子如利剑刺在人心上,冰冷的发着幽光,像荒野的狼。 “去告诉你们局长,我要见律师” 翁析匀这撕裂的吼声蓄满了他所有的力气,所迸发出来的气势骇人,让人禁不住会心颤。 年轻警员愣了愣,定定神:“局长吩咐过了,你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今天就不能见律师。” “混账”翁析匀死拽着铁条用力抓着,摇着但这铁条只是微微动了动而已。 翁析匀要见律师,被阻挠,而他一个人在这里却无能为力,这种困兽的感觉简直令人发疯 但是,这世上还有一种默契叫心有灵犀。 外边,桐一月和薛龙,还有律师,正在跟局长交涉。翁析匀主动要求见律师,不行,那律师要求见他,却是可以的。 翁析匀不知道桐一月来了,她就在局长的办公室,在三楼,他在这一楼,他和桐一月相隔得很近很近了 t: 第132章我要见老公 局长办公室。 桐一月和薛龙坐在椅子上,可以看到两人的表情都是在按捺着火气的。要不是担心闹僵了会对翁析匀不利,他们才不会对这个局长如此客气。 实在太气人,竟然连桐一月都无法见到翁析匀,局长说翁析匀是重要嫌疑人,除了律师,即使是老婆,都不让见。 桐一月清澈的眸子里都是愤慨,但她为了顾全大局,还得忍着不能发作。 “陆局长,我老公出了这种事,我身为他的妻子,见见他都不行吗几分钟都不可以你们有人在旁边监督的,又不是我们单独见面。” 这位陆局长看起来也有五十多岁了,一直都笑呵呵的,给人的错觉是很好说话,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无论他的表情多么的惋惜无奈,无论他笑得多和蔼,他就是不松口,咬死了就是不能见。 “哎呀,翁太太,你要知道,你老公这案子可不是一般的,那是大案啊,上头十分重视,特别下了指示要严办。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实在无能为力,也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陆局长苦着脸,活像是他还很委屈。 桐一月的手指动了动,怒火中烧的,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旁边的邓逸律师不由得皱眉,很严肃地问:“陆局长,翁析匀现在只是嫌疑人,警方还在调查中,按照程序,翁析匀的家人是可以探视他的。” 律师说得很委婉了,但意思嘛,大家都明白的。 陆局长叹息地摇头说:“你说得没错,程序上是那样,可是,特案特办,这也是警方开展工作的一个原则。” 好一个特案特办,就这几个字便能封住别人的嘴了。 桐一月咬咬牙,心都在滴血,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说出过激的话。 这个时候,桐一月的决定就显得至关重要了,薛龙和邓逸律师都看向她。 气归气,桐一月知道没时间磨蹭,不然一会儿那局长说要下班了,可就是连律师都不一定能见到翁析匀。 桐一月强压下那股怒火,沉重地说:“既然这样,就让邓律师去见我老公吧,我不去,但是我想给我老公送点吃的总可以吧,让邓律师带去。” 一听这话,陆局长面色略显尴尬地说:“翁太太,你这是多虑了,你老公在我们这里是有吃有喝的,其实你大可不必送” “你们提供的食物那是另外一回事,我给他买的,那才是代表我的心意。”桐一月的语气很坚决,态度有些硬。 这可是京城市公安局局长啊,多少人在他面前都只有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份儿,然而,桐一月却能不卑不亢的,身为一个女人,她的坚韧不屈,在局长面前竟也丝毫不弱。 这份气度,实属难得,是桐一月身上一个无法掩盖的发光点。就连邓逸律师都要暗暗点头,佩服这个女人。 陆局长脸上的笑容有点凝固,但最后还是点头允许了桐一月的要求。 桐一月立刻来了精神,马上就下楼去,去警局对面的快餐店给翁析匀买吃的。 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打包,还有热的饮料,另外还买了些干粮和矿泉水,都交给了邓律师,由他给翁析匀带去。 桐一月出去的时候,夏绮云是看见了的,一直看着她进了快餐店再出来,手里提着东西。 不得不说,夏绮云在这个时候占据了优势。别的同行,在警局外等待的那些记者们,都不认识桐一月,不知道翁析匀的老婆来了。 可夏绮云认识啊,所以她通过桐一月的行为来揣测一些基本情况。 当邓律师拎着一大包东西出现在翁析匀面前的时候,他都被眼前这人给惊到了。 翁析匀啊,此刻看起来就像个随时都要倒下的病人,面容如死灰,两眼都是血丝,嘴唇更是惨白没有半点血色,脏兮兮的衣服上都是灰,脸颊也是花的。 这地方就是如此神奇,就算你进来之前是意气风发的男神,可进来之后形象可能就变得跟流浪汉似的。 见到邓律师,翁析匀那暗淡的眼睛才微微亮了亮,然后邓律师先把那碗热乎乎的牛肉面递给他,还有饮料。 翁析匀的身子轻轻一震,一把抓住瓶子,拧开,咕咚咕咚就喝下了半杯饮料。 他什么都来不及说,太饿了,见到牛肉面,就如同见了救命的东西。 他狼吞虎咽的,几口就将面条吃光,还把汤汁都喝完。 这餐风卷云的速度,看得邓律师目瞪口呆他是资深金牌大律师,入行多年,对警局里的某些作风也有所了解,他不用问都明白了,翁析匀肯定是没吃东西也没水喝,不然不会这样的。 真是令人唏嘘,大众心目中的男神落得这下场,不是亲看眼见的话,谁会信 邓律师刚才也是看傻了,所以忘记说 “翁先生,您的太太来了,就在外边,这些东西都是她给您买的。” 邓律师说话很轻柔,可是,听在翁析匀耳朵里却是比泰山还重。 霎那间,翁析匀僵硬不动,几秒之后才惊喜地看着邓律师,嘶哑的声音在颤抖:“她来了她还给我买了这些她还是她跟我最有默契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这一刻,翁析匀眼里那闪烁的晶莹又是什么呢。处在困境中,最想见的就是自己的爱人,亲人,那种迫切的期待,那种在黑暗中仰望苍天的悲苍,太苦太深重,他就算现在放声大哭都是正常的。 可他终究是没有放声大哭,他是翁析匀,他的眼泪不会轻易流,他只会在逆境中反抗,他的眼泪只有桐一月才可以见到。 “她是不是被拦下了” 邓律师略显歉疚地说:“是的,陆局长说,特案特办,你现在只能见律师,不能见家人。” “呵呵其实我早料到了,有人要整死我,当然会想尽办法让我受罪。” “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当中间传话的,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我会一字不漏的转达。”邓律师对翁析匀也很真诚,两人是旧识了。 翁析匀侧过头看了看站在角落的警察这会客室,从一进来开始就被监视的,他说的每个人都有警察在旁边听着。 这么一来,就太多限制和顾忌,翁析匀想对桐一月说的话,只能说一半。 翁析匀的手还在抚摸着牛肉面餐盒,想象着桐一月去为他买面时的无奈和焦灼,他这心里就会一阵阵绞痛。 “邓逸,你告诉我老婆,我在这里边很好,有吃有喝的,也没受罪,没人为难我。你让她要保重身体,不要为了我的事太过伤神,我暂时出不去,家里还要靠她撑着照顾好两个孩子” 他低沉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说着,但这些话,仔细想来却是格外令人心酸。 他明明就是在受罪,没吃的没喝的,可为了不让桐一月担心,他都却要说自己好好的。 说完了这些,翁析匀那柔情的眼神也变化了,变得复杂而凝重:“邓逸,你记得一定要告诉我老婆,叫她别冲动。我的处境,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遭。我没杀人,我不怕多关几天,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出去的,我会没事的。” 邓律师不住地点头:“没错,你没杀人,就算暂时不能出去,可最终他们也只能放了你。” 这个“他们”,邓律师和翁析匀心里都清楚,不仅是指的警察,更是指的沈蕴梅两口子。 会面时间只有十分钟,邓律师出来之后,也感觉自己的心情很沉重,仿佛头顶乌云盖日,有种无力感。 见惯了太多的案件,邓律师应该是久经沙场老成持重的,可是在翁析匀这案子上,邓律师竟然也有些挫败感,因为他觉察出了,想要整死翁析匀的人,必定是有着可怕的势力,应该是处在社会阶层的顶端了 一见着邓律师的身影,桐一月立刻迎了上去。 “邓律师,我老公怎么样了”桐一月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一丝哆嗦,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翁先生吃了牛肉面,知道是你送来的,他很开心,另外他也让我转达” 紧接着邓律师就把翁析匀对他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 桐一月呆呆地听着,心疼不已,眼眶泛红,听完之后更是差点当场落泪。 “他骗我的,他怎么可能会过得好,在里边一定受罪了,他为了不让我担心才”桐一月的心在绞痛,还伴随着更加强烈的愤怒。 她和他,都在这局子里,可偏偏见不到,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少天他真的可以平安无事地被放出来吗 离开警局时,桐一月感觉自己像快要虚脱了,心力交瘁,精神上的煎熬让她倍感难受。 坐上车,桐一月呆滞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她像是下了决心要去做一件惊人的事。 “薛龙,你知道怎么联系沈蕴梅吗” 薛龙惊诧地看着桐一月:“找沈蕴梅可是大少爷说了让我们不要冲动,他被关是暂时的,很快就可以出来” “不薛龙你怎么糊涂了,那是他为了安抚我们才说的话。你想想,有人成心要整死他,权势又那么大,怎么会甘心放走他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不能这么被动,我们要主动出击,为他争取一点机会。” 桐一月的脑子居然能这么清醒,看透事件的本质,胆魄和果决,她是一个勇敢的女战士,为爱人而战斗 翁析匀出事了这是爆炸性的新闻,一经报道就掀起了滔天巨浪,舆论已经炸开了锅,网上无数的网民们已经自动分成两派,罕见的口水战开启了,互相对骂的人不计其数。 这不难理解,翁析匀原本就是全民男神,他不仅是有着帅出天际的外表,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人自身的经历堪称年轻一代的典范。崇拜他的人太多了,很多年轻人都将他当成是自己的偶像,奋斗的榜样。 前段时间大家还在为男神的回归而欢呼呢,这才没多久就爆出他被抓的消息,被怀疑是命案嫌疑人,这当中的反差也太大了。 以前支持翁析匀的人,这次一下子就跑了不少,但也有些死忠的粉儿坚决相信他是无辜的,看到有人诋毁他,言词恶毒,铁粉儿们坐不住了,纷纷出来声援翁析匀。 现在这社会最不缺的就是键盘侠了,躲在网络的世界里打打字就可以泄愤一下,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都可能被喷个彻底。 更何况翁析匀曾是男神,是许多男人一辈子都可能到不了的高度,嫉恨他的人有多少,数不清。 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事,当然会有人跳出来幸灾乐祸,也有人趁机打着正义的旗号在谩骂,实际上不过只是“仇富”的心态作祟。 铁粉儿们也不甘示弱,不约而同地在反击,这又必然会激怒那些喷子,喷子们就骂得更加不堪入耳,甚至满屏地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 铁粉儿们被激起了更强烈的愤怒,还击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个关键的一点“现在翁析匀只是嫌疑人,没有确切的证据,警察都还在调查中,网民凭什么就早早就给他定罪” 是这么个理,但可悲的是,虚拟世界里大多数时候是没理可讲的,有的人纯粹是因为心理扭曲而狂喷别人,见什么就喷什么,管你对不对,管你是谁,管你是什么事呢,先喷了再说。 外界的闹沸沸扬扬,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气得差点进了医院。 此刻,翁家又一次在开家庭会议,但是在座的人却不多,只有几个。 老爷子坐在大厅的正上方,气氛阴沉沉的,谁都知道老爷子的心情是怎样,他们本来不该在这种时候来火上浇油的,但是,对某些人来说,翁析匀出事,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翁静楼今天显得特别精神,他老婆还不停地给他打眼色,给他打气。 翁静楼假装咳嗽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爸,您说句公道话,翁析匀那一房,屡次让我们翁家丢脸,这次更是闹得满城风雨,翁家的颜面扫地,难道您还要无动于衷地纵容那一房吗” 老爷子那双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翁家的颜面扫地这种话,是你能评价的吗是你该说的吗你脑子长胞了” 被老爷子一顿训斥,翁静楼顿时有些泄气,但他现在脸皮都锻炼得很厚了,竟然一点都不会脸红。 翁玉芳在某些方面是跟翁静楼一条战线的,比如这件事,两兄妹都认为,公司里,除了老爷子,谁的股份最多,谁就是敌人。 “爸爸,二哥说得没错,翁析匀做出这种事,他根本不配当翁家的人,那一房的股份也应该被收回。翁析匀和桐一月两口子只会让家族蒙羞,凭什么反而还拥有那么多股份您的儿女们平时并无大错,为什么待遇却相差那么多呢爸,这不公平” 翁玉芳也是豁出去了,知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如果错过的话,桐一月依然还拥有那么多的股份,她随时都可能再转给翁析匀,那公司的总裁之位说不定又落到翁析匀的头上 翁冕虽然现在是总裁,可翁静楼和翁玉芳都认为,翁冕不足为惧,他们顾忌的是翁析匀的回归,知道一旦翁析匀重新执掌公司,他们更没希望了。 道理很简单,翁冕和翁析匀,放在一起比较,翁析匀是最令人不安的因素。所以翁静楼和翁玉芳要先联合起来对付翁析匀那一房,最后只剩下翁冕了,他们觉得那更好对付。 他们的心思,在老爷子面前都是渣,都被一一洞悉。老爷子人老了可脑子不糊涂,他知道这个家里每个人的动态,知道谁有野心,谁想上位。 “你们少拿家族颜面来说事,那是你们会真正在意的吗你们只在意自己的利益,在意自己在公司有多少股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别忘了,我是你们的老子你们在我面前装,你们不嫌累,我还嫌碍眼” 老爷子怒气汹汹的,但心里却是悲凉的,他想起了翁析匀,再看看眼前的一双儿女,他就觉得,翁析匀虽然脾气又臭又硬,但起码不会那么虚伪,而翁静楼和翁玉芳却一直都在自作聪明掩耳盗铃。 老爷子发火,那惯有的威仪,依然是有威慑力的。暂时翁静楼和翁玉芳都没吱声,相互看了看,交流一下眼神。 翁冕坐在旁边没说话,他就像是个局外人一般的沉默。 他清俊的容颜显得有些疲累,他今天也是在公司被一批高层们外姓股东们缠着不放,都在追问翁析匀的事。 翁冕心情不好的时候,眉宇间会流露出淡淡的忧愁,他的情绪很复杂,他不知自己该幸灾乐祸还是该为桐一月担心。 “翁冕翁冕”老爷子的声音在翁冕耳边响起。 翁冕赶紧回神:“爷爷,您叫我” 老爷子在看向翁冕时,脸色稍微缓和一丝,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二伯和三姑妈说的,你都听见了你有什么意见你觉得应不应该强行收回” 翁冕闻言,心头咯噔一下,露出不解之色:“爷爷我有点不明白,既然股份已经是属于桐一月了,她如果要再转给翁析匀单独所有,那也是她的自由,您虽然是董事长,但也不能强行收回吧,法律有规定” 翁冕还没说完,翁静楼就在旁边讥笑说:“你真是天真,你又不是第一天在翁家,难道还不明白,如果翁家想动真格的,想收回桐一月手里的股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在翁家,法律不一定管用。” 这意思很清楚了,一切都取决于老爷子是不是想收回,而不是有没有能力收回。股份在翁析匀手里的话,老爷子也没办法,但现在是在桐一月名下,老爷子确实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得到。 豪门的水很深,哪家哪户不是有些门道呢,否则怎么立足。 翁冕疑惑而又惋惜的目光看着爷爷,见爷爷没有否认,翁冕就懂了原来翁静楼说的是真的。看来,这翁家真正的底蕴还是他没有了解透彻的啊。 翁冕不禁略显焦急地说:“爷爷,您三思啊桐一月她不是花瓶,她是真正为公司做事的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您不也曾说过认可她在工作上的能力吗,现在如果您要收回股份,岂不是寒了她的心” 岂止是这样啊,假如收回股份,就等于是在翁析匀落难的时候捅了他一刀,这是家人所为吗太无情太残忍了。 老爷子思忖片刻之后站了起来,谁都猜不透这位老人在想什么,他只是冲着大家摆摆手:“今天所说的,都只是讨论,你们也不要太激动了,我这把老骨头,不想跟你们理论太久,我没那个精神你们都回去歇着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老爷子说着就转身往楼上走,下边几个人都在望着他,神色各异。 管家卢裴跟在老爷子身侧,走到楼梯转角处,只听老爷子吩咐卢裴:“给万律师打电话,叫他明天上午过来一趟。” 淡淡的一句话,飘进了翁玉芳的耳朵里,她先是一呆,随即露出喜色,见老爷子走得不见人影了,她才忍不住兴奋地说:“二哥,爸爸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 “什么意思” “哈哈没听见爸爸说要叫万律师来吗如果我猜得没错,爸爸是下决心要强行收回桐一月手里的股份了,也就是说,这些股份说不定会分到我们这些人的头上”翁玉芳有点激动,精神多了。 翁静楼被这么一提醒,也觉得像是看到了希望,跟老婆面面相觑,却是都笑得很深。 唯有翁冕,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走出了客厅的大门,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他该高兴的,只要老爷子真的收回了股份,那他这个总裁之位就是更加稳固,不用惧怕将来翁析匀会回来争了。可是,为什么他却笑不出来 他想得更多的是桐一月的处境,她如今必定是心急如焚的,她一定在想尽办法要帮翁析匀脱身,前线已经是陷入焦灼,这大后方如果再收回股份,其不等于是在背后放冷枪吗 太残酷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她能撑得住么 逆境会让人深陷泥潭,但也有人在逆境中爆发出潜力,发掘出自己以前都不曾了解的一面。 就比如桐一月,面对如何拯救老公这件大事,她在极度的愤怒和心痛之下,反而激发出了斗志,思维竟是出奇的清晰和敏捷。 先前她还说要让薛龙想办法联系到沈蕴梅,可是现在她却又改变主意了,因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某些关键的东西 时间紧迫,桐一月没有犹豫,立刻给杜芹芹打了电话,临时决定先见杜芹芹,然后再考虑与沈蕴梅接触。 薛龙是跟随翁析匀多年了,他的聪明机智自然是远比一般人优秀的,但在这件事上他也赞同桐一月的做法。实际上他暗暗为大少爷感到欣慰,有桐一月这样的老婆,真是大少爷的福气。 遇到大事不退缩不恐惧,积极想办法帮助老公,勇于承担,不怕死,不畏强权这些一个个的闪光点都是桐一月的人格魅力,是她内心的光辉在闪耀。 就在桐一月出了警局之后,杜芹芹已经出现在局长办公室了。 她看起来也是有些焦急的,更多的是迷惑。依照她那种追根问底的性格,即使是局长在面前,她也要问个明白。 “陆局,沈泽宽这个案子,疑点很多,他顶替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在故宫博物馆里一藏就是多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守着万里江山图,他是国家的罪人,而翁析匀,他发现了丢失的万里江山图,他是国家的功臣但为什么,沈泽宽的罪行没有被公开,反而翁析匀却成了众矢之的恕我愚钝,我不懂” 杜芹芹这番质问,清晰有力,直指核心,她身上那种正义感,从她的语气和眼神就能充分体现了。 可陆局长却还是那幅不慌不忙的架势,慢吞吞地说:“小杜啊,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不能凭主观去判断,更不能听信嫌疑犯的一面之词,这些还要我教你吗你说沈泽宽是为了守着那幅画,可这是翁析匀说的,沈泽宽已死,死无对证,谁能知道真相所以我们还在调查啊。” 杜芹芹闻言,瞬间就怔住了,细长的双眸里闪过一丝隐忍的恼怒,她不是傻子,她想想就察觉出来,局长说的话怎么听似有理,可实际却像是在诡辩。 不过毕竟他是局长,身为下属,杜芹芹首先要尊重和服从。 “陆局,您教导的,我一刻都没有或忘,可是我仔细看过案情资料,我的办案经验告诉我,翁析匀真的可能不是凶手,我” “行了,杜芹芹,你才办过几件案子”陆局长突然不悦地打断了她:“我办案几十年,你这是在暗示我处理这案子不公吗” 局长此刻声色俱厉,再不是那种和蔼的神色,而是换上愠怒。 杜芹芹只觉得耳根火辣辣的,忍了又忍才克制住没有跟局长顶嘴,但心里却是憋屈极了,满腔的窝火啊。 可谁让人家是局长呢,她只是个警员,再理论下去也不会有效果。 杜芹芹最后只能强忍着说了声:“局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局长兴许也是觉得自己刚才太急躁了一点,脸色又缓和了下来杜芹芹的父亲曾是他的老上级,虽然已经英勇牺牲了,但若是陆局长对杜芹芹的态度太过冷硬,也会招人话柄的,他很爱面子。 “算了算了,小杜,你就是个直肠子,火爆脾气,跟你老爸当年一模一样的。我知道你无心,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局里对案子的处理,自然是有理由的,你也多学着点,这几年好好磨练磨练,我很看好你终有一天坐上刑侦科队长的位子。”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典型的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啊。尤其是最后那句,如果是换做别的警员听到,那可是要欢喜得紧。但杜芹芹却没有情绪的波动,只因为突然觉得某些曾经相信和信仰的东西似乎渐渐在变质。 杜芹芹不卑不亢地说:“谢谢局长赏识。我出去做事了。” “嗯,去吧。” “” 杜芹芹从办公室出来,心情不但没有豁然开朗,反而更加沉重,总觉得像有根刺梗在喉咙里拔不出来。 杜芹芹心里不是个滋味啊,她原本就是负责万里江山图调查小组的,这案子她一直在跟着,现在画找到了,她也该有发言权,但是,这案子现在已经不属于她的职权范围了,她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即使不对劲,可是局里一句“上头指示”,她就无言以对了。 你再牛,你还能跟上头作对么 无力感杜芹芹很讨厌这种感觉。她本来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秉公办案,是她一贯的原则。但沈泽宽这案子,她就是越想越坐不住。 桐一月他们住在警局附近的一间酒店,杜芹芹去见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两个女人在今天是第二次见到,各自的心情却是不同的。杜芹芹看起来很没精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因为感觉没底啊。 桐一月和杜芹芹面对面坐着,气氛是凝重的,所谈论的内容是无可避免的揪心。 “杜警官,虽然我们接触不多,可我有个直觉,你是个好警察,你很有正义感。所以请你跟我交个底,我老公的事,你们局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会怎么做是真的在调查还是已经决定了什么” 杜芹芹的神色复杂,叹口气说:“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但是很遗憾,这案子如今是局长负责,外界还以为是刑侦科在管着,可事实是,刑侦科说了也不算,是局长接手。” 桐一月对于杜芹芹的说法,并不是很意外,但让她诧异的是,杜芹芹似乎很泄气 “杜警官,你不也是一直在调查万里江山图的案子,难道现在你回来了反而不能参与案件吗” “我”杜芹芹苦笑着,她脸上没有了平时那种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神采,只有无奈。 “实不相瞒,确实是你说的这样。我原本是怀着一腔热情回来的,可谁知道,我现在只能看一些表面资料,对于案件,一点决定权都没有。” 杜芹芹的失落,让桐一月都有些为她抱不平了,更多的是心寒怎么办杜芹芹的手里的权力被削弱了,还能帮到桐一月吗 杜芹芹知道桐一月的想法,不等她再开口,杜芹芹便主动说了 “桐一月,我是警察,职责所在,不能对你透露太多,我只能告诉你,在这个案子上,我个人是不赞同局里的做法。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不过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杜芹芹惋惜的语气,说明她心里其实是雪亮的,只不过碍于身份,她帮不了太多。 桐一月心头颤了颤,面色越发苍白,眼里的焦灼越发明显:“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公可能很快会被送到看守所也就是局里根本没有想调查案件的真相,而是已经认为我老公杀人的证据充分,要准备上报检察院了” 杜芹芹沉默着站起来,深深地看了桐一月一眼:“我可什么都没说,这都是你的猜测,但是你很聪明你也很坚强。多保重吧,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唯有奇迹才能救得了你老公了。” 杜芹芹告辞了,留下桐一月独自呆滞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心里全都是激愤的情绪在奔腾 杜芹芹最后说那几句话其实就是在默认局里对案子的处理决定。说什么还在调查中,那都是掩人耳目的,事实是局里已经上报给检察院,明天就要把翁析匀送往看守所 办案程序是,即使先抓到了人,经过警方的侦查之后,认为证据足够,就会向检察院申请批捕这个嫌犯。检察院会再次审核调查警方提交的证据资料是否属实。假如检察院认定没有问题,证据属实,才会将案子移交法院,排期上庭。 这个期间,嫌疑人就会从警局被转移到看守所关押。那里的条件会更艰苦,甚至有嫌疑人在关押期间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畏罪自杀”。 在很多人眼中,看守所就像是半个监狱,龙蛇混杂,关押的嫌犯众多,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徒。 设想一下,翁析匀如果去了那样的地方,他还会活下来吗一只无形的大手想要掐死他,最佳的地点不是在警局,而是看守所 桐一月越想越心惊,睡意全无,立刻让薛龙联系沈蕴梅。今晚就是今晚,桐一月要跟沈蕴梅对话 邓律师说过,今天下午晚饭前,就该是翁析匀被警方扣留时间已满24小时,但陆局长却以“特案特办”的理由驳回律师要求释放嫌犯的申请,而先前桐一月试探过杜芹芹的口气,局里确实做出决定了,那么必然明天会将翁析匀送到看守所。 也就是说,桐一月只有今晚的时间可以利用,否则明早翁析匀就会被送到看守所了,他会更加危险 这一晚注定不会是个平凡之夜,翁析匀的遭遇所牵动出来的连锁反应,比某些人想象的更加凶猛。 此时此刻,在京城的某个角落里,出现了靳楠的身影。月色下,隐约可见靳楠焦急的眼神,她内心忐忑地看着眼前的建筑物,犹豫着是否真的要进去呢 这个地方十分隐蔽,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机构,但实际上却隐藏了太多复杂的秘密,也就是靳楠联系她上级的一个地点。 靳楠与翁析匀一样的是有双重身份,保密级别属于“甲级二等”,她的最高上级的保密级别是“甲级一等”。 一等于二等之间虽然只相差“1”,可是权限却是相去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是极为特殊的情况,靳楠是不可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她为什么而来 当然是为了翁析匀。那是她的搭档,如今身陷险境,她无法做到袖手旁观,她觉得假如自己不出一点力的话,她会于心不安的。 犹豫一会儿还是打定了主意,靳楠走进了这座低矮的建筑。 一开始进去只是出示了证件,但是到了地下室负一楼时,却是要经过三重关卡的严格检查,一再确认身份之后才得以进入会客室。 靳楠是第三次来这个地方,每次来都会感到无比压抑,会不由自主的紧张。 她的心理素质比有些男人还强悍,但这里太特殊,好像有种沉重严肃的气场围绕着,让人做不到轻轻松松。 靳楠坐在椅子上,这安静的屋子只有十平米,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小小的桌子。 她不停地搓着双手,局促地看着门口,焦急等待的人,终于在半小时后进来了。 门一开,靳楠在见到来人时,立刻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站得笔直的,恭敬地望着对方:“组长好” 这位中年男子衣着端正,神色严峻,黝黑的皮肤,脸颊处不平整,有浅浅的细密的小坑,是小时候出水痘时留下的。 组长抿着唇,似是已经猜到了靳楠的来意,并没有惊讶,只是冷静得瘆人。 “组长”靳楠心急,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地说:“翁析匀的处境不妙难道我们真的不采取行动吗” 组长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肃穆的神情说:“靳楠,你比翁析匀更先加入我们,还记得你进来的第一天,我对你说了什么” 靳楠愕然,心想您说了那么多,我要全部再重复一次吗 “那天,在你离开之前我说的什么”组长补充了一下。 靳楠瞬间明白了,脸色变得僵硬,咬咬牙说:“我记得,您说,当我选择这条路,就意味着随时都要准备牺牲自己。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如果没有上级的允许,不得暴露身份否则就是对国家的背叛” “很好,你都记得。那么你今天来,还有疑问吗你无非是希望我们能出手将翁析匀解救出来,可你想过没有,既然我们到现在还没行动,那就说明不是出手的时候,你来也是白跑一趟。”组长这公式化的口吻,感觉像是在背章程。 靳楠闻言,那只放在桌子下边的手,紧紧地攥成一团,眼底露出几分焦虑:“组长,您说得我都能理解,但我不明白,什么时候才是应该出手的时机呢有人想要整死翁析匀,这是明摆着的,难道我们就看着翁析匀被关进看守所吗一旦真的关进去,恐怕就是凶多吉少,没命出来了” 靳楠有点激动,一时间语气没留意,组长的脸色越来越沉:“靳楠,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在跟谁说话” 靳楠被组长这么一训斥,蹭地一下子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我错了,组长” 组长不禁摇摇头,微微一叹。略带惋惜地说:“靳楠,你是我看好的人,你很优秀,但我希望你脑子清醒一点。从选择这条路开始就该明白我们要的是什么。如果今天换做是你处于翁析匀的境地,我们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假如不能依靠自己脱离目前的困境,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那就是能力被高估了,更不值得我们出手,懂了吗” 原来,这才是重点 好狠,好残酷为了不断地考验翁析匀的能耐,组长他们不惜眼睁睁看着翁析匀身处险境,除了是避免惊动某些人,还有个原因就是锻造精英。 简单一句话,你的能力有多大,与你得到的重视程度是成正比的。你无能,谁还会搭理你可如果你超能,那便会得到特殊待遇。 靳楠终于是明白了,心里不由得感到拔凉拔凉的是啊,组长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那是处在组长的位置所要考虑的,他们没错,只是现实很让人寒心。 靳楠不再多言了,苦笑一声,无奈地说:“我确实是不该来的。” 她该离去了,这里太压抑,她此刻急切地想要出去透透气。 只是,在走到门口时,组长将她叫住 “靳楠,我再提醒你一点。不要脑子热,谨记,搭档是搭档,不是你的伴侣。” 靳楠的背影蓦地一僵,却是没有回头,只响亮地回答一声:“是” 她都不敢去看组长的眼睛,只因为组长是神级人物,不但有权威,更有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气场。她怕此刻再看一眼都会心慌。 可靳楠也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在关上门之前,她忍不住侧着头,低声却又坚定地说:“我相信翁析匀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会想办法自救,既然你们要考验他的能力,那就等着看他怎么给人惊喜吧。” 组长默然,缓缓靠在椅背上,自顾自地低喃:“但愿他不会让我们失望吧,我也期待着一个超级精英的崛起。” 这屋子里恢复了平静,片刻之后,组长抬手在桌子上按了一下,这看似普通的桌子就立刻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出现的人,只组长的上级。 “赫军,有什么事吗”上级说话就是十足的威严,几个字而已,即使隔着屏幕都能散发出一股泰山威压一般的气质。 组长的名字叫赫军。 “报告,沈蕴梅和薛常耀夫妇俩目前看起来还是在照章办事,他们要求从尸检处领回沈泽宽的遗体进行火化。另外,翁析匀的妻子桐一月,今天下午已经到了京城,她肯定会有所动作,需要阻止她吗请指示” 上级听了赫军的报告之后,略一思索,沉声说:“不必阻止她,只需要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您的意思是” 上级忽地神色一变,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赫军啊,难道你不想看看翁析匀和桐一月这对夫妻的默契到了什么程度吗连我都有点好奇,桐一月究竟能怎样帮助他的老公脱困。要知道,这回是那个人在出手想整死翁析匀,除非我们行动,否则翁析匀就是死路一条。一个必死的局,他怎么走出来” 赫军不禁连连点头:“您说得对,其实我也好奇来着,只不过我没有您看得那么远,我目前还没发觉桐一月有什么本事能真的帮到翁析匀。” 上级就是上级,眼界和眼力都高人一等。 “呵呵赫军啊,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一个能为爱情不惜牺牲的女人她可能展示出来的潜力。好了,我们拭目以待吧。” “” 两人的这番话,若是被外人听到,一定会无比震惊。若是桐一月听到,则必定会气得冒烟儿原来自己老公的性命在这些人眼中就只是一个考验的目标吗这些人的能力那么强大,却在作壁上观,明知道翁析匀没有杀人 翁析匀出事了,且是牵涉到命案,虽然有很多人在踩他,在幸灾乐祸,但还是有人会积极地为他奔走。除了桐一月和薛龙,还有邓律师,靳楠这些人都都闲着,各自去做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最后是什么结果,谁都预料不到。 万里江山图的消息是被封锁的,是机密,不允许被泄露。只有当上头认为时机成熟了才会对外公布。所以外界现在只知道翁析匀是嫌疑犯,却都不知道他才是功臣啊。他太冤屈了 这幅画被上头取走之后就没有动静了,被送到秘密的地方进行修复,完成之后才会重新返回故宫,它的老家。 晚上9点钟,桐一月联系上了沈蕴梅。 沈蕴梅在电话那端直接开骂,完全没有一点风度,比泼妇还泼妇。 “你老公杀了我父亲,你还有脸给我电话你怎么不去一头撞死算了怎么,想求我放过你老公你想都别想我父亲死得那么惨,我诅咒你老公的报应早点来,他应该被打去十八层地狱”这后边还有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桐一月气得脸色煞白,愤怒在心头肆虐,如果沈蕴梅在她跟前,她一定会上去开撕只是沈蕴梅很狡猾,根本不会跟桐一月见面。 但桐一月也不是有勇无谋的,她竟岔开了话题:“沈蕴梅,你好像忘记一件事,我父亲是桐民翰。” 桐一月竟然提到了她的父亲,这话听起来好突兀,但是,却起到了一点效果,沈蕴梅那个泼妇居然沉默了,不吱声了 桐一月不傻,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父亲,因为她在赌赌父亲知道某些秘密才导致了他被追杀多年。赌这是幕后的黑手一大心病。 确实,沈蕴梅似乎被戳中了什么,竟然在沉默一阵之后停止了骂声,但却否认说:“你搞错了吧,我可不认识你父亲。” “呵呵,是么”桐一月料到她会这么说,当即也不把话说得太满:“我父亲躲起来了,因为怕被人追杀可是他现在年纪一天天老去,人的脑筋似乎也是越来越犯晕,指不定哪天就会对我说出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话说到这里,桐一月还故意装出抱歉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好像偏题了,想说我老公的事儿,却扯到我父亲身上去” 桐一月知道,沈蕴梅一定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她不能彻底挑明,她还聪明地选择了一种含糊的说法,试探沈蕴梅,同时又让对方拿捏不准她是否真的知道那些秘密。 如果桐一月现在能看见沈蕴梅的脸色,那一定是很难看的,尽是一脸狠毒,而桐一月又说了:“我老公没杀人,所以我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地被放出来。经过这件事,他也会知道老实待在家里别乱跑了,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不会再搀和。但如果他有事,那我就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我父亲会在网络上发表一些惊人的言论,我想那是你们不愿看到的吧” 威胁桐一月居然在威胁沈蕴梅。确切地说,是透过沈蕴梅来威胁她旁边的那个男人。 桐一月这番话的意思就是我老公如果没事,那就算了,否则她就会将她父亲所掌握的秘密公诸于世。 真的有秘密吗是什么秘密其实桐一月根本不确定,她现在是被逼无奈,只能赌一把。 沈蕴梅冷笑说:“莫名其妙,听不懂你在讲什么,无聊” 说完,沈蕴梅就挂电话了,但是,她那边却远不是那么平静的,因为事实是,桐民翰真的掌握着天大的秘密,只不过,他的那一段记忆有些模糊,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究竟是真的经历了还是做梦 可敌人不知道他的记忆是模糊的,敌人以为他还记得很清楚,所以多年没放弃追杀。 挂断电话之后,沈蕴梅气急败坏地将手机摔在了地毯上,怒视着眼前的男人:“你说怎么办你都听到了,桐一月在威胁我们而我们至今还没能将桐民翰铲除连他现在躲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我当初怎么会嫁给你的如果不是我一时迷惑,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我王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所以你这辈子来讨债,所以我父亲就死在那颗毒药之下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沈蕴梅情绪激动,死死揪着男人的衣领不放。 可是,问题来了,沈蕴梅刚才说的什么自称“王家”而不是沈家,这不是她抽风说的,那又是什么原因 她面前的男人就是她的老公前任国安局局长,薛常耀。 这个卸任后就待在自己家里深居简出地生活男人,家门口还有守卫日夜保护,而这些守卫员都是上头为他安排的,可见他的身份多么重要,即使卸任都依然是重点保护对象。 别看薛常耀曾身居高位,但是在家里他就是个“妻管严”,耳根子软。 可奇怪的是,平时那个怕老婆的男人,现在却是两眼阴冷地看着她,抓住了她的手腕,痛得她大叫:“我的手要断了,放开我” 沈蕴梅露出惊恐之色,她从未在老公身上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阴森森的恐怖。 薛常耀眼里迸出骇人的寒光,不顾老婆吓得脸色都变了,他只是沉沉地说:“你脑子犯糊涂了吗桐一月说的话你也信如果她真的掌握了桐民翰所知道的秘密,你早就被抓走了,还会在这里吗动动脑筋,别成天一惊一乍的。一切照原计划进行,你别对我指手画脚,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别管,除非有我的吩咐。” 这气势,哪里是一个“妻管严”这分明是一个发号施令的掌控者,并且言语间充满了对沈蕴梅的嫌弃。 沈蕴梅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老公,突然间发觉这个与她结婚了30多年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好陌生他不是一直都很温柔的吗他不是家里都知道的“妻管严”吗怎么这一刻,她在他身上看到的却是冷漠无情和对她的厌恶。 他这是要翻天了啊沈蕴梅彻底凌乱了,到底是他本性如此还是他一时气话 薛常耀已经甩开她,走上了楼梯间。蓦地,沈蕴梅这才回过神来,冲着他的背影说:“你站住我问你,你当初是为什么会娶我的你是什么目的” 薛常耀闻言,停下脚步,冷冷地回头,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你现在才想起来问,不觉得太迟吗你不笨,你想想不就明白了如果你不是王家的人,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思的” 薛常耀留下这几句高深莫测的话,回书房去了。 沈蕴梅呆若木鸡愣在原地,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尤其是最后那句 王家原来沈家本是姓王,后来为了掩人耳目才改了姓沈,改的时间可以追溯到沈泽宽幼年的时候了。 王家有什么巨大的价值吸引了薛常耀沈蕴梅顿时感到浑身冰凉,她不愿相信那是真的,但他说的话还犹在耳际,提醒她,那不是幻觉,那是事实。 沈蕴梅知道自己的家族牵涉到怎样天大的秘密,而她最不愿面对的就是老公因为这个秘密而娶的她。可现实却告诉她,就是如此。 原来老公不是在结婚之后才从她口中知道王家的秘密而是早就知道了早到什么时候必定是在一开始追求她的时候。 太可怕,沈蕴梅哆嗦着,眼里的惊恐中多了痛苦之色,最后面无血色地跌坐在沙发上,抱头大哭。 这个可恶的女人,此刻也显得挺可怜的。父亲死了,现在她却又要面对残酷的真相薛常耀,她的老公,是为了王家的秘密才会追求她的。30年来,她一直都活在一个骗局里 她以为自己很了解老公,她以为自己有个幸福的家庭,而这一切都是假象。薛常耀,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能隐忍这么多年,一件事情他从30年前就在布局了。这份心思,太耸人听闻,非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王家的秘密是什么该有多么惊世骇俗才值得薛常耀倾尽一生去筹谋。 沈蕴梅特别想念自己的父亲,她知道父亲之所以会自杀,是为了守住那许多的秘密。但如果沈泽宽在天之灵知道薛常耀原来竟是那般狼子野心,沈泽宽只怕是死都不会瞑目的。 翁析匀被关在警局里,夜深了也未能成眠。深刻的思念在骨子里肆虐,加上还有对两个孩子的想念,精神上的折磨和煎熬才是他最大的痛苦。 他多想带着桐一月到他母亲的墓碑前,告诉他的母亲,那幅画已经找到了 他想抱着孩子,想听孩子的声音,想看孩子的笑脸但是他深陷困局,无法挣脱,就连听一听桐一月和孩子的声音都成了一种奢侈。 翁析匀此刻比他下午的时候看起来更加憔悴了。原本他的身体就有很大的问题,现在还要被关起来,身心交瘁下,他更是难以打起精神。 走道上的灯光透进来,很刺眼,翁析匀缩在角落里,如木偶一般不动,出神的样子,没有了以往那种强势无匹的气息,有的只是令人心疼的脆弱。 翁析匀本来是抱有一线希望今天下午能出去的,因为到了24小时,警方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该放人了。 可他等到了现在也没能出去,警方说了,证据足够,检察院已批准逮捕。 他知道,他即将会转去看守所。 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糟糕,赫军他们还真是不打算出手管这件事了,而他除了见律师,做不了其他的事,还怎么自救见律师的时候还有人监视着,很多话都不能说,要想自救,机率几乎等于零。 普通的食物,在这个时候对翁析匀来说都是极度珍贵的。因为那是桐一月的心意啊。 翁析匀拿出一个小瓶子,看看里边还有多少,这是霍韦医生给他的特效药,警察最先是没收了的,可是邓律师代表翁析匀提出的要求是要保留这瓶药。 陆局长最先是不相信翁析匀所说,还将这药专门送到法医那里检测,结果证实这是一种对嗜睡症有特别疗效的药。 陆局长不得不把药留给了翁析匀,否则,翁析匀可能又昏睡过去了。 思绪凌乱的他,坐立不安,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几步,一会儿又在地上坐着休息,心乱如麻。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被关着,这说明桐一月和邓律师他们已经失败了,救不了他。 那么,翁老爷子呢 翁析匀曾思考过这个问题,据他所知,翁家在京城里是有人脉的只可惜,这次想要整死他的,就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黑手,权势太大,即使翁家倾尽全力也不见得奏效。 翁老爷子前半生从政,后半生才经商,他的一切都是以家族利益为前提的,所以,他也不会为了翁析匀而让翁家招惹到一个天大的麻烦以至于遭遇到毁灭的危机。 为了家族的生存,翁老爷子或许是不会有动静,任由翁析匀自生自灭了。 好悲哀,这就是大家族的无情,必要时甚至可以舍弃一个曾经为家族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无论你曾多么重要,只要你惹上那种麻烦,家族便只能明哲保身。 翁析匀不愧是翁老爷子的孙儿,很能洞悉老爷子的心态,他猜想的也比较接近。 明天就要被送到看守所了吗翁析匀手里拿着一个矿泉水瓶子,这是他刚才喝光的。是下午桐一月为他买来的。 另外还有些食物,放在塑料袋里,他也吃了一点,现在他就望着这些东西出神。 满满的心痛,满满的激愤,无处可说,被困在这牢笼里,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前路是迷雾,迷雾还掩盖着悬崖。 从翁析匀决定追查杀害母亲的凶手时,他就知道这条路充满了荆棘和艰险,所以他在跟桐一月领证之前就已经跟律师交代过了,为她和孩子留下了后路。 他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可他也是人,总会有一天力不从心的时候,就像现在。 翁析匀沉溺深深的痛苦中,这个刚强的男人也快撑不下去了,就快要失去斗志了。 陷在深渊里挣扎,无力时就会选择放弃。翁析匀难得有这么软弱的一刻,他突然在想,是不是早就该妥协了是不是就该终止对真相的追求那样,他就不会到今天这田地啊。 翁析匀现在就是在胡思乱想,最后终于是熬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梦到桐一月和孩子,还有父母,有朋友兄弟,还有那些明明可以把他救出来却偏偏不出手的人 已经是早上7点钟了,外边早该天亮,一会儿之后也该是守卫的警察换班的时候。 外边走道上的两个警察在说话,其中一个还伸出脑袋看了看翁析匀,见他紧闭双眼,警察也只是冷冷笑了一下。 “小洲,你这两天累得够呛啊,熬夜守着他,不过很快你就轻松了,一会儿9点钟,我和大庆他们就会把他送到看守所。” 原来那个负责晚上看守翁析匀的警员,叫小洲。 小洲嘿嘿一笑:“其实我也没那么累,反而觉得挺带劲的。你想啊,里边关的可是翁析匀,大人物啊,我这种小警员还能有这么个经历,回家跟我女朋友说起的时候,她都特崇拜我,让我很有成就感啊。” 另外那个年龄稍大的警员拍着小洲的肩膀说:“你也太嫩了,你刚来警局不久,见识得还太少。咱这里关过的大人物可真是多啊,一个翁析匀也不算什么,反正他也快翘辫子了。” 这个警员说话的本意是想贬低翁析匀,可是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小洲顿时惊愕:“你说什么翘辫子” “咳咳”这位警员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偏偏他就是个大嘴巴,爱显摆爱得瑟,于是又忍不住说:“翁析匀这号人物很快就会消失了,你要知道,咱们可是警察,什么样的大人物进了这局子里,那都不还得咱们管着、关着么” 小洲觉得同事说得很有道理啊,他也聪明地没有去追问为何同事会说翁析匀这号人物快要消失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两个粗心大意的警员在谈话的时候都不知道翁析匀其实全都听了去。 翁析匀虽然还没睁开眼睛,但他的一只手却是攥得特别的紧,额头上青筋暴跳,那一道浅浅的疤痕也跟着微微牵动 他内心的愤恨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他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出那个黑手的名字了。 早在翁析匀遭遇游轮爆炸再到被救,那之后他就调查到了一些突破性的线索,再加上赫军找上他时所说的那些话,他知道自己苦苦追寻多年的幕后黑手是谁了。此刻他也知道是谁想要害死他。 对方显然是按捺不住了,想要在他离开这里,被送往看守所之后就先下手为强。对方不会傻傻等到法院开庭的,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整死他 蓦地,翁析匀脑子里灵光一线,心底一个声音在大叫:“不对” 哪里不对刚才两个警员的谈话中,那个说翁析匀快要翘辫子的人,说话的语气十分得意和肯定,但他是警察,他将人送去看守所之后就不是他管了,凭什么他可以那么有信心地说翁析匀快要死了呢 翁析匀越想越觉得或许自己的思路错了,敌手根本不是想等他进了看守所才动手除去他,毕竟看守所里的人比这警局里多,想要在里边整死翁析匀,难度比在警局还大。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是个死局,“死”在哪里何时死 思来想去,唯有一种可能想到这个可能时,翁析匀瞬间感到背脊发凉,浑身都紧绷了。 明眼人都觉得翁析匀进了看守所是死路一条,包括他自己也那么认为。但是,或许抱有这种想法的人都错了。看守所不是最佳的下手地点。最佳的下手地点应该是在从警局去看守所的路上 对,没错,一定是在路上,否则那个警员不会那么信心满满地说。 太卑劣了翁析匀闭上眼睛大约一合计就能想到从警局到看守所的路上,有好几个地方是适合下手的。 满腔的怒火在疯狂燃烧,求生的本能,对活下去的强烈渴望,使得翁析匀昨晚那些颓废的情绪都在顷刻间消失了。 他不是个胆小怕死的人,然而他对这个世界有牵挂,他有老婆有孩子有兄弟有亲人,他怎么能死他的使命就是揪出那个黑手,告慰母亲在天之灵,他还没完成这个执念,他怎么能死 太多的事还没做,他还想和老婆孩子一起去环游世界呢,他还想到老了都能陪在桐一月身边笑看儿孙满堂呢 斗志在汹涌,无数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最终汇聚成三个巨大的字我要活 翁析匀蹭地站起来,冲到门口,抓住铁条大声喊:“我要见律师我要见律师” 这还是一大早的,警局里安静得很,这么突兀地传来翁析匀的大叫,显得格外响亮。 小洲很窝火,不耐地说:“嚷嚷什么啊,这才7点15分,这么早,你见什么律师” 翁析匀赤红的眼眸发出幽光,阴森森地说:“我再说一次,我要见律师我要立遗嘱不行吗是不是连立遗嘱都不可以你们是警察,凭什么剥夺我作为一个公民的权益” 这话说得又狠又巧,先前小洲从同事说漏嘴的时候就知道翁析匀活不了多久了,从这里出去之后可能就要死 而现在翁析匀说要立遗嘱,小洲是新来不久的警员,一时间他也懵了,想想还是给局长请示一下吧。 陆局长接到汇报时,也跟小洲一样的想法反正翁析匀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也许自己预感不好,想要立遗嘱,那就,让他立吧。 翁析匀找的这个理由真是绝妙,陆局长竟然同意了让翁析匀现在见律师。 真要立遗嘱就要抓紧了,因为9点就要送去看守所。 当翁析匀得知警察会通知邓律师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越发感到沉重这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如果成了,还要看计划的第二步是否能实现。 最惊险的是,时间太紧迫,9点钟就要从这里出发,也就是说,翁析匀的大计,他的第一步浑然第二步计划都必须在9点钟之前完成 一个多小时,翁析匀能做什么外边焦灼着想要援救他的人,又能做什么 此时此刻,一夜未能安寝的桐一月,正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昨晚在跟沈蕴梅通过电话之后就给翁老爷子打了电话,但得到的答复竟是如果翁析匀连这道坎儿都过不去,就不配当他翁盛荣的孙儿。 这什么歪理桐一月气得挂了电话,然后又接到乾昊的来电乾昊这家伙其实也暗中做了些事,甚至为了想帮助桐一月而差点被他老爸赶出去。 但这一次,乾昊都只能表示,他无法救出翁析匀。因为他们的敌手太强劲,并且还有大人物肯为那个幕后的人卖命。所以才会造成翁析匀现在的险境。 乾昊很担心桐一月,他想飞来京城看看还能帮什么,可桐一月在电话里也婉拒了。 清楚自己面临什么样的敌手,桐一月便更加明白,没人能帮得了她。 深深的恐慌笼罩着桐一月,她不得不承认,她试图用来威胁沈蕴梅的筹码,无效了。对方或许是在赌她拿不出桐民翰掌握的秘密,也或许是对方被逼得太狠了才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整死翁析匀,就当是拉一个陪葬的。 桐一月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快要八点了,她都快接急疯了 就在这个万分危机的时刻,桐一月接到了邓律师的电话,告诉她,翁析匀一大早就要求要见律师。 出于直觉,桐一月预感到有些翁析匀的举动有些不寻常。这才7点多呢,这个时候见律师,该不会是他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交代 猜测归猜测,桐一月现在还只能等着,邓律师去见了翁析匀之后就会和她联系。 她坐不住,急忙叫上薛龙和程松,赶去警局外边等着。 邓律师也是个难得的在这种时候没有放弃翁析匀的人,他从接到电话,赶到警局,前后不过用了半小时的时间,可谓是飞速了。 凭着敏锐的职业触觉,邓律师也觉得翁析匀此刻的举动肯定不简单,所以他必须尽快赶来。 这次邓律师是在拘留室那里见到的翁析匀,隔着门上的铁条,他看到翁析匀比昨天还更加憔悴。 小洲负责监视,不忘提醒一句:“有什么事就赶紧交代,局长说了,你们只有20分钟时间。” 邓律师也是暗暗在叹息,冲着翁析匀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你” “我要立遗嘱。” 邓律师蓦地一惊,神色复杂地看着翁析匀遗嘱,他说要立遗嘱 翁析匀重重地点头:“是,你没听错,我要立遗嘱。内容就是我在家那边的私人律师,他手上有一份文件是我立的遗嘱,如果我遭遇不测,就让我老婆照那份遗嘱说的去做吧。我所有的家当都留给她的”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但仔细一想,问题可严重了。因为翁析匀这番话,说了不还是等于没说么又不是重新修改遗嘱内容,为什么要叫邓律师来你这不叫立遗嘱好吗 似是而非的,小洲又在旁边哈欠连连,困得不行,就等着下班呢,也没留神去分析翁析匀说的话里有什么异常。 邓律师开始也是一呆,可他毕竟是金牌大律师,脑子十分灵活,他就装作没事的样子,只是在点头。 翁析匀从邓律师的眼神里看出,对方意识到他的反常了,这太好了 “邓律师,遗嘱的事就拜托你了,还有就是我很想念我的老婆和孩子,麻烦你转告我老婆,让她告诉儿子,等爸爸回家之后还会和他一起玩我们最爱玩的游戏,记住啊,一定要原话转给她谢谢。” 翁析匀这番话,饱含了太多的期许,更包含了“生”的希望。那仿佛不是在说“谢谢”,而是在说“我的命,有一把是掌握在你手里了。” 邓律师此刻内心惊骇,他能断定翁析匀一定是在这段话里加入了某种暗示,而这种暗示,只有桐翁析匀的老婆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么隐晦地通过律师来传递出消息,不用问,必定是关系到翁析匀生死的大事。 邓律师偷瞄了那警察一眼,见小洲没有说话,邓律师才转过头看着翁析匀,郑重其事地点头说:“放心,我全都记下了。” 邓律师走了,翁析匀像是虚脱了似的跌坐在地,望着那冰冷的铁条,他只能在内心祈祷第一步,见律师,传话,已经实现,第二步就看桐一月能不能领悟到他的话里暗藏的玄机。 那即是玄机,也是他的生机。 邓律师出了警局就看见了桐一月,他将翁析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桐一月听。 尤其是后边那段话,显然是翁析匀藏有深意的,邓律师也没漏掉一个字。 桐一月他们听完都感到迷惑和焦急,翁析匀怎么要强调说他很想念孩子,想回家后跟宝宝玩他最喜欢的游戏。 这到底是翁析匀想要表达什么 本来时间就紧迫,距离9点钟越来越近了,桐一月他们心急如焚,突然还接到这么一个谜题,一时也没能明白。 “宝宝喜欢和老爸玩的游戏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桐一月嘴里喃喃自语,可就是想不出来。 薛龙也在使劲地回想,程松也在团团转,邓律师只能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干瞪眼。 几分钟后,桐一月猛地一拍脑门儿:“我好笨,我打电话问宝宝就知道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这话顿时让大家都看到了希望,没错,翁析匀要表达的意思注意就在那个“游戏”,否则在这么艰险的时刻,他干嘛要让律师转达这个 而游戏是什么,翁析匀也暗示了,宝宝才知道啊因为有警察在旁边监视,所以翁析匀只能这样隐晦地说了。 桐一月立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刚好就是宝宝。 这小家伙一听到妈妈的声音都差点哭了,但是又很开心地大喊着“我好想月月” 桐一月鼻头一酸,强忍住眼泪,赶紧地安抚一下宝宝然后问:“儿子,现在妈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你平时跟你老爸最常玩的游戏是什么快告诉妈妈” 桐一月因为紧张和激动,声音都在抖,宝宝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答案竟是关系到救老爸性命的。 宝宝想了想说:“最常玩的游戏就是他总是爱叫我用布缠着两根铁条,用一根木棍插在中间转啊转啊我每次都转到好累,他才让我停下来。可是月月,这个游戏好无聊啊,他真幼稚” 宝宝还嘀咕了几句,但是电话那端的桐一月已经惊喜地大叫:“妈妈知道了,儿子,妈妈爱你你真是我和你爸爸的宝贝,乖乖等我们回家,乖啊” 桐一月挂了电话,神色比先前兴奋多了,将宝宝说的话又重复一遍给其余三个人听。 “我懂他的意思了,他和宝宝一起玩的游戏,其实就是一种很简单但是很实用的逃生游戏,电视里也演过的他通过律师转达给我的话,是在告诉我,他现在需要一根棍子不管是木棍还是钢条,我们必须马上送到他手里” 桐一月的话,使得三个男人恍然大悟,纷纷露出喜色,可是紧跟着,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来了怎么送到他手里 邓律师刚才从警局出来,他再进去也见不到翁析匀了,警察不会让他再去见的。再说了,就算他将棍子带进去都无法交给翁析匀,有警察监视着呢。 桐一月情急之下,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杜芹芹 “薛龙,程松,你们快点找棍子,我要立刻打个电话,这个人可以帮助我们。” 桐一月急匆匆地吩咐,这个时候,无形中她就成了营救的主力了。 现在时间是8点15分,要救人,已经是迫在眉睫 桐一月没有犹豫,急忙拨通了杜芹芹的电话。 这个时间,杜芹芹正在赶来上班的路上,到了警局附近了,突然蓝牙耳机里传来了手机铃声,她接了起来,还在一边开着她的摩托车。 杜芹芹在听到桐一月提出的请求之后,脸色大变,还带着一点恼怒:“桐一月,我说你是疯了吧我是警察,你竟然要我帮你做这种事” 难怪杜芹芹会生气,她一听就知道桐一月要干什么拜托她带一根木棍进去给翁析匀,她身为警察,当然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帮助翁析匀逃跑么,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桐一月料想杜芹芹的态度会是这样,可她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赌一把。 “杜芹芹,你听我说我老公曾经向我透露过一件事,你父亲的死,或许是另有隐情的,可能有人蓄意要害他,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桐一月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敢打电话给杜芹芹的,否则她哪来的筹码 杜芹芹果然懵了,震惊之余,却也没有失去理智。 “桐一月,你现在急着救你老公,所以你说的话,我不会相信。” “杜芹芹,我没有骗你我要救我老公,可是我说的话也是真的啊,难道这些年你都不怀疑你父亲的死因吗牵涉到万里江山图的人,死了还算少吗你父亲当年负责这案子,难保不是因为查到了什么线索而引起了别人的杀心。如果你肯帮我把木棍带给我老公,我保证,只要我老公能活着,他一定会告诉你更多关于你父亲死因的线索” 每个人都有软肋,杜芹芹的软肋就是对父亲的死耿耿于怀,其实她不是没怀疑过,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可现在桐一月却说翁析匀提到了这件事,那必定翁析匀是知道点什么的。假如翁析匀死了,杜芹芹父亲的死因兴许也跟着被埋没了。 杜芹芹沉默,她确实意动了,她动摇了,她脑子里有两种意见在挣扎,斗争着怎么办,她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但她也是一个警察的女儿,她有责任查清楚父亲是怎么死的 杜芹芹在犹豫,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桐一月都快崩溃了 杜芹芹到警局的时候是8点25分是的,她从接到桐一月的电话后,10分钟就赶到警局,也就是她的犹豫只持续了10分钟不到。 杜芹芹把摩托车停在了警局后边的车位,然后从一道小门就去,没走几步就出现一道紧闭的大门,要从这里通过,就要用到门禁卡或者是输入密码才行。 杜芹芹用一张小小的门禁卡刷了一下,门开了,她径直走到底再拐个弯再走过去就会经过拘留室,那是关押翁析匀的地方。 杜芹芹手里还提着她的早餐,热乎乎的豆浆还有一碗热干面,闻着都香喷喷的,让人很有食欲。 她看到前边出现了小洲的身影,很轻松地打招呼,小洲见到美女师姐,顿时就笑开了。 “杜姐,这么早。” 杜芹芹一脸轻松的神色:“不早啦,是你下班晚。” 小洲闻言,无奈地说:“是啊,我都困得睁不开眼了,就等着一会儿他们把人送走,我就可以回家睡大觉了。” 说着说着小洲就连续打了两个哈欠,确实很疲倦的样子。 杜芹芹关切地看着小洲,露出同情的目光:“啧啧你也真能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辛苦啦。” 杜芹芹是同行们公认的警花,她对着小洲这么关心,笑得那么亲切温柔,小洲又是个年轻小伙子,哪里禁得住杜芹芹的“美人计”,一时间被这美丽的笑容给煞到,傻笑着。 杜芹芹笑得越发妩媚,一双充满神采的眼睛凝视着小洲,她心里却是在鄙视自己此刻我的脸好僵,这样笑,太不符合我的风格了 “咳咳小洲,还有一会儿你就要交班,也不差这点时间这儿有豆浆和包子,你拿去外边坐着吃,我帮你盯着。”杜芹芹的声音更加柔和了,小洲听得骨头都快酥了,平时哪见过师姐这么亲切的,他受宠若惊啊。 小洲感觉自己像是被电到似的晕乎乎,没有多想什么,就接过了杜芹芹手里的早餐:“师姐你真是太贴心了。” 杜芹芹轻轻地拍着小洲的肩膀:“别客气,都是同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快去吃早餐吧,吃了就有精神了。” 但小洲还是有点顾虑的,下意识回头看看,迟迟没挪动步子。 杜芹芹心里那个急啊,窝火啊,不禁暗暗腹诽:“难道我魅力不够不然这个小周干嘛还傻站着不走。” “小洲,你不放心我替你看着啊太小看我了吧,不就是个嫌疑犯么,哎,算了算了,我一片好心,你不领情,真是”杜芹芹不悦地嘀咕几句,转身就要走。 “师姐”小洲急忙叫住她,尴尬地说:“我没有小看师姐行,那就麻烦师姐帮我盯着一下。” 杜芹芹暗喜,却是不动声色地点头,看着小洲转身走了,她才稍微松口气还好这小子没有起疑心,不然这事儿就办不成了。 杜芹芹四下看看没人,蹭地一下子窜到拘留室门口,手抓着铁条,看见翁析匀正用一种“你来了”的眼神望着她。 杜芹芹在这一瞬间突然产生一种感觉翁析匀这个人真是太神奇了,他凭什么被关在这里都可以办到他想做的事,一切都像是按照他设定的程序在走,步步惊险却是终究达成了。这个男人的智慧太可怕。 杜芹芹的脸色一秒变得充满鄙视,还故意大声说:“喂,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干嘛做给谁看啊你就不能打起精神吗你可是翁析匀,你不是很拽很酷吗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她嘴上说得很难听,可是她的一只手却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倏地丢进门里去了。 门上的铁条之间有间隔,她又是背对着监控器的,所以她的这个动作不会被看见。 杜芹芹扔进去的就是木棍,但她还继续在叨叨,忽地又压低了声音快速说了一句:“木棍上有记号。另外,我的摩托车车牌是” 说完之后,杜芹芹慢吞吞地转身,走了几步,靠在墙上,掏出手机玩儿。她站的位置很巧妙,刚好能挡住监控器的视线,使得翁析匀接下来的异动不会那么快被发现。 翁析匀拿到木棍,就等于是看见了求生的希望,他原本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一下子又奇迹般地滋生出一股力量。 从他脑子里的一个念头到转变成现实,他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经历的煎熬是成倍的,他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成功,直到刚才杜芹芹扔进去了木棍。 翁析匀狠狠扯下衬衣的两只袖子,用矿泉水将布条打湿,缠住铁门中间两条平行的铁条,打个结再从中插入那根木棍,然后使劲往顺时针方向转动 此刻的时间是8点50分楼上局长办公室里,几个负责送翁析匀去看守所的警员正在听候局长在出发前的最后指示。 在求生的本能下,翁析匀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很快就听到“咔”的一声,两根铁条断了 翁析匀大喜,侧着身子钻了出去就在这一刻,杜芹芹也佯装惊诧地转过头,监视器里看不见杜芹芹对翁析匀说什么,但几乎同一时间,翁析匀对着杜芹芹举起了木棍,冲着她打去然后杜芹芹就晕倒在地。 当然不是真的晕了,是她对翁析匀说:“快打我” 翁析匀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做了,举起木棍,没有真的用力,杜芹芹也是假装晕过去的。 翁析匀跑向后门,就是杜芹芹先前进来的那个地方。路线和后门的密码都在木棍上,翁析匀看一眼就记下了。 这一切,说起来慢,但实际发生的整个过程太快了,几分钟的时间而已,翁析匀就脱困,从后门打开的一秒,狂奔出去,一眼看见杜芹芹说的那个车牌的摩托车对了,他刚才在杜芹芹假装晕倒的时候还“很幸运”地捡到了她掉落的车钥匙。 警局的前后门都是有警察看守的,有铁栅栏限制车辆通行的。 这时门卫警员看到翁析匀开着杜芹芹的摩托车冲了出来,大惊失色,急怒之下拔枪,但翁析匀手里的木棍用处太大了,猛地朝对方一击,枪被打落在地,同时陆局长也正带着人赶到 “翁析匀你敢跑” “站住” “” 翁析匀头都没回,不顾一切地开着摩托车冲出去,几个警察也上了车在穷追不舍。 翁析匀对京城的路线并不熟悉,现在是分秒必争的逃亡时刻,他没有时间去研究地形,只能随机应变,一边开着车狂飙,一边在想着怎么摆脱后边的追兵。 警察都要抓狂了,发现翁析匀跑了的时候,一个个都吓得胆颤,死命地去追,这一路上好几次差点发生车祸,虽然是开着警车,但马路不会认人的,开太快的话,随时都可能出危险。 可是为了抓到翁析匀,警察也是豁出去了。 翁析匀的车技超高,开足了马力,那摩托车仿佛要飞起来了一样,在公路上时左时右灵活而快速地躲闪和超越着其他车辆,有时甚至是侧着从护栏边过去的,有时还从两辆车的缝隙间穿梭,只差那么一丝丝就要撞车的 太惊险刺激了,这一幕,让路上的许多司机都目瞪口呆妈呀,这不是电影里才见过的画面吗怎么今天一大早竟然亲看看见了 翁析匀一秒都不敢怠慢,只恨不得能再快点再快点 但是,这样的情况看似他暂时有优势,却是后患无穷,因为警察一定会通知其他同事,尤其是就近的交警,一起来协助追捕翁析匀。 也就是说,公路就算你车速再快,下一刻你都可能遇到突然冒出来的警察在前边拦截你 也许换做别人就会在公路上死磕,但那是愚蠢的做法。此刻的最佳做法是什么,翁析匀已经了然于胸。 翁析匀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改变战术不能再耗在这公路上 这是斗智斗勇争分夺秒的时刻,没有大智慧大胆魄的话,必定会摆在警察的围捕中 翁析匀虽然在狂飙,但他随时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当他看到前边出现一个天桥时,他瞄到那里就是一个地铁站 这意味着什么人多啊 翁析匀几秒就下了决定,猛地来个急刹车,停下、跑 他不跟警察在公路上追逐了,因为那样多半是失败的下场,他唯有借助人多的地方才有希望脱身 翁析匀跑上天桥的时候,警察也追上去了警察下车,像飞毛腿似的狂奔去追。 这种时刻就是一种极端的考验,稍有不慎就完蛋 天桥很长,人很多,翁析匀跑到中段时还回头看了一眼警察,然后就见他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一下子跑到天桥的右方,纵身一跃 下边是什么是公路啊全是车啊跳下去不是等于自杀吗 追来的警察见到这一幕,惊骇到极点,发疯似的跑过去,狂喊着翁析匀的名字 翁析匀怎么可能会轻生会自杀呢,当警察跑到天桥中段,看见的是翁析匀站在一辆公车的顶上,正朝警察挥手他在笑,胜利的微笑。 警察在这一刻真是要气得吐血了,他们被翁析匀引到这里,原以为翁析匀就是走投无路要被抓到了,谁知道翁析匀竟是跳到了公车顶上 “该死”警察都忍不住被气得头晕的。 “混蛋,这小子肯定是警匪片看多了才会想到这招” “他简直是不要命了,敢从这里跳下去,他是疯子,疯子” “” 是的,翁析匀现在就是个为了活命而不惜一切的疯子。他刚才那一跳,太危险了,如果公车的速度再快那么一丝丝的,他就落不到顶上,他会落到公路上,被车流碾压得粉身碎骨 可有的时候,人唯有豁出去不要命了,才可能保住命。 置之死地而后生,翁析匀算是又一次体会到了。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何尝愿意这么做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把尊严看得那么重,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他怎么会选择逃跑他原本也是想等着能够被放出去的,可事实太残酷,警方都认定他杀人的证据确凿,检察院都批捕了,他就要被送去看守所了,还可能在去看守所的路上就被人做掉了 如此绝境,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尊严,当一个逃跑者,先把命保住再说。 假如连命都没了,他还谈什么沉冤昭雪还谈什么一家团聚 尽管这么做,所带来的后果就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会认为翁析匀是畏罪潜逃,更会认为他是真的杀人了才会害怕,才会逃跑。 可现在翁析匀管不了那么多了,唯有出此下策来自救一把,剩下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了。 警察追捕失败,翁析匀彻底逃出了警察的视线,这件事,汇报到局子里,陆局长勃然大怒,正在办公室里拍桌子大发雷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人跑了,你们顶多是被撤职,可我却要担责我真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是草包饭桶嫌疑犯在警局里都能跑出去,丢脸丢大发了,丢到外星球去了” “气死我了,亏你们还是警队的精英,你们遇到一个翁析匀就没辙了,你们怎么没羞愧得死” “这下要怎么跟上头交代,你们来教我啊啊” “” 陆局长在咆哮,声音好大,门外边都能听见了。警局就跟地震了似的,每个人都战战兢兢。这几个警察站在局长面前,不敢吱声。 陆局长指着那小伙子的鼻子怒骂:“陈小洲,你擅离职守,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滚回家去,没我的允许,不准来上班” 陈小洲就是那个负责看守翁析匀的警员,此刻是满腔的委屈啊,快哭了 “局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滚还要我再重复一次吗滚啊”局长气得抬脚就踹了过去。 陈小洲吓得后退一步,然后一扭头,一溜烟儿就跑了。局长叫他滚啊,他不跑的话,等着挨揍么。 另外还有几个男警察是先前开车出去追捕翁析匀的,这时候也都是灰溜溜的表情,一个劲地骂翁析匀太狡猾。 陆局长怒不可遏地低吼:“我不想听狡辩你们能力太弱,这是事实,别尽找客观原因,你们几个抓不到一个,还好意思跟我叫苦他狡猾,你们几个人加起来还不如一个他,你们真该回警校再学两年滚滚出去” “” 这脾气,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局长会发火的时候这么劲爆,就跟怒金刚似的。 那几个男警察无言以对,被训斥得哑口无言的,苦着脸离开了办公室。 终于清静一点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陆局长和杜芹芹。 杜芹芹已经“醒”了从“昏迷”中苏醒,然后就被叫到这里。 杜芹芹见识了陆局长发火的样子,只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暗暗为自己祈祷 陆局长狠狠地瞪了杜芹芹一眼,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杜芹芹。 局长没骂人杜芹芹不禁诧异,怎么自己不会被骂吗她应该是被骂得最凶的一个啊,因为翁析匀逃跑时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是她的“疏忽”。 杜芹芹被局长这种怪异的眼神盯得发毛,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一会儿才听局长慢吞吞地说:“杜芹芹,你说我该怎么处分你你故意把小洲支开,几分钟之后翁析匀就跑了,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别以为你晕倒了就能撇清,你那点伎俩,在我眼里根本就是渣木棍怎么来的,你怎么跟我解释” 局长的威严,常年在位养成的,动真格了,那是相当瘆人,一个眼神就能让你心惊胆战 更何况杜芹芹确实是在这件事上充当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杜芹芹心里是慌,但表面上还得装作镇定,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陆局,我真是冤枉啊,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木棍,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啊。对了,那个邓律师不是给翁析匀送过吃的吗,那些零食里边可能就藏着木棍呢,您看啊,监控器里能看到翁析匀逃跑所使用的木棍其实很短嘛,要藏起来也很容易,对吧嘿嘿” 杜芹芹这笑得有点心虚,她推给邓律师,其实并不是想害人,因为她所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邓律师肯定有办法为自己辩解的。 陆局长愣了愣,面色微微缓和了一点,却是长叹一声:“杜芹芹啊杜芹芹,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这番说辞,你觉得有说服力吗” “我”杜芹芹语塞,她当然知道没说服力,可还能怎样呢,总不能直接承认吧。反正她就是咬死了不认,局里顶多也是处分她,不会将她入罪。 “杜芹芹,你父亲曾经对我有提携之恩,所以我或多或少对你会比对别人更上心一点,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能力我知道,你的脾气我更知道。我给你的忠告是,脑子清醒一点,我不想看到有一天你被关在拘留室里,你懂吗” 陆局长这番话到是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了,少了几分怒火,多了几分关怀。 杜芹芹愕然地看着局长,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错觉了,局长的意思是在警告她,但也是在告诉她,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吗她竟然会没事了 事实上,她才是最大的漏洞,只要追究下去,她就会现原形,但局长竟然暗示不会追责这太出人意料了。 杜芹芹还在发呆,局长已经挥挥手:“下去吧,我想静静。” 杜芹芹似乎明白了什么,恭敬地冲着局长深深地鞠躬,这才转身 走到门口时,杜芹芹又不死心地回过头,眼神变得很复杂:“陆局,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说。” “您为什么会派小洲去守着翁析匀小洲来警局的时间那么短,还是个新人,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您是怎么想的呢”杜芹芹说话的时候竟然还调皮地眨眨眼。 陆局一脸尴尬,却还要佯装严肃地说:“这个问题,我就当你没问,你走出这个文,最好也忘记你曾经这么问过我。有些话,必须烂在肚子里。” 杜芹芹的眼睛亮了,虽然她没有得到局长正面的回答,可是,聪明之间有时不需要说太清楚,一个暗示或默认便已经足够。 杜芹芹忽然觉得心情轻松了很多,美丽的脸蛋浮现出久违的笑意:“局长,谢谢您” 这一声谢谢,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杜芹芹从陆局的反应就能断定,她没猜错,陆局之所以会派小洲看守翁析匀,其实就是在“放水”。 派一个经验不足的警员去接手如此重要的任务,不是局长失策,而是故意制造这么一个弱点的。至于翁析匀能不能利用上,最后的结果如何,那就要看翁析匀的本事了。 这仅仅是一线防守弱势而已,并且也有可能小洲根本就不会出错,另外,假如翁析匀没那个头脑,就算派个扫地的去看守,或许他都出不来。 所以,一切的过程,何尝不是一场特殊的赌博呢陆局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派去的小洲,是有人示意还是他的意思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警局里发生的巨变,桐一月和薛龙他们都知道了,此刻正躲在车里欢呼着,狂喜着逃跑,并不是那么可耻的事,审时度势,有时是必要的求生手段。 只不过有点遗憾的是翁析匀脱困的路线是经过警局的后门,如果走前门的话,能看见桐一月的。但走前门,他也出不去,所以杜芹芹是选择将警局的后门留给他逃生。 翁析匀跑了,现在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生是死。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翁析匀的存在就是为了向那些阳光下的灰暗宣战: 第133章老公你在哪里 一个重要嫌疑人在警局里居然跑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是警方想要封锁消息都很困难。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总会传出去的,所产生的恶劣影响也是很多人不愿意看到的。 杜芹芹这个关键人物,警局里对她的流言蜚语很多,明眼人都在质疑她,认为她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但是又没有铁证来证实她是翁析匀的帮手,因为她在当时巧妙地利用了监控器的死角,并且在木棍上留下了那道门的密码,还“不小心”掉了车钥匙 警局里谣言四起,对杜芹芹很不利,于是,在这么举步维艰的时刻,她就被停职了。 停职对于一个热爱警务工作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和耻辱。可是杜芹芹也明白,其实这个时候被停止,表面上看是对她的惩戒,但实际上从某种角度来看,却是一种保护。 如今,市局已经成了一个漩涡,杜芹芹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刻被停职,也许是最合适的待遇了,至少避免了每天面对同事们怀疑的目光,她可以趁这个机会休整一下自己。 警方对翁析匀出逃一事,没有做出正面回答,媒体只能靠猜测靠捕风捉影。 广大网友们对这件事的评论再一次达到了两极分化的白热阶段,支持翁析匀的人就为他高兴,摇旗呐喊助威。 “男神威武” “一定是男神知道有人要整死他,所以才迫不得已跑了” “能从市局跑出来,天啊,我对男神的崇拜之情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 与这些声音对立的某些人,却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用一种好像亲眼看见杀人似的口吻说:“翁析匀这是畏罪潜逃” “如果他没杀人,干嘛要跑一定是他” “凶手才会心虚,我早就看穿了他伪装的一切” “” 对骂的就更带劲了 “的谁敢黑我男神出来单挑信不信分分钟ko你” “呸什么男神是杀人凶手” “你哪只狗眼看见他杀人了” “的你才是疯狗,在为你主子犬吠” “” 新一轮口水战更热烈了,假如翁析匀看到有那么多人在支持他,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呢。 深夜,桐一月还在开着电脑看各个网站论坛的帖子,这几天,她就是靠着看这些来度过痛苦的折磨。 几天都没有翁析匀的消息了,她猜想他必定是还没找到联络她的方法。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警方在大力搜捕中,他稍有不慎就会被抓到,又怎能随意跟家里人联系呢。 桐一月理解他的处境,但就是这心里太难受了,时刻记挂着他的安危,多么想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说句:“我没事”,那也是种天大的欣慰啊。 她知道这一次非比寻常,也许短期内是无法跟他联系上的,只能等,别无他法。 在这样充满焦灼和思想磨难的日子,桐一月除了每天盼着他的消息,能做的就是看看网上那些支持他的声音,看到正面的言论,起码说明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非不分的。还是有些人的眼睛雪亮,能看到事件的本质。 虽然隔着虚拟的网络,虽然大家都不认识,可是桐一月却感受到了那部分网友的善良和热血。 他们是那么坚定的义无反顾地支持着翁析匀,勇敢地站出来跟那些罔顾事实的言论做抗争。 他们当中大多数人也跟翁析匀是没有过接触的,甚至没有见过他本人。可是他们竟然知道翁析匀的很多事情,并且越扒越深 “翁析匀的母亲就是唐瑞莲,生前曾是一位国宝级的画家,她曾参与修复万里江山图的工作,但在工作结束前的一晚不幸遭到枪杀,同时万里江山图被盗。” “翁析匀的父亲在妻子死后不久也过世了。成为孤儿的翁析匀是靠自己在外打拼赚钱去国外留学,开公司,没有动用翁家的底子,他是白手起家的青年企业家,是我们同辈中值得尊重的创业者” “我是个从孤儿院出来的大学生,我上大学的钱就是翁析匀向孤儿院捐款所得像我这样的幸运儿不止一个,我们孤儿院这些年已经出了几十个大学生了,每一个都离不开翁析匀长期的资助 可是他从不向人透露这件事,直到他现在出事了,我看见院长奶奶哭,我才知道的所以我只想说,我绝不相信翁析匀杀人” “” 当众多的声音中爆出翁析匀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做善事的猛料,各个论坛又开始炸锅,霸屏模式启动,越来越多的人对他路转粉,甚至黑转粉。在他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支持者的数量每个小时都在不断地刷新纪录。 翁析匀其实曾有个社交账号是某博的,但他就只有发过寥寥几条,便再也没有去管理过了。 桐一月还曾打趣地说他是富豪中少见的不爱玩网上社交的男神,翁析匀当时就说,他的那个某博的账号跟他的企鹅号密码一样的,她要是有兴趣,随时都可以上去玩。 桐一月对这种也没啥兴趣,但是这几天她无意中看见有人在某个火爆的论坛帖子里说扒出了翁析匀的围脖账号,还去留言了 这才使得桐一月大吃一惊,网友中藏着的高手也太多了吧,翁析匀的账号怎么会被泄露的现在被人扒出来了,如何是好 账号是翁析匀的,就算他平时很少用,可桐一月也不希望那账号下都是些骂人的在刷屏啊,那太虐心了。 于是桐一月按捺不住,登陆了那个账号,想上去看看是怎样的惨不忍睹。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会吓一跳 桐一月最先看到的是账号显示的数据。她揉揉眼睛,数了数有多少个0反复数了几次,真的是7位数有几百万粉丝怎么会这么多 桐一月惊讶不已,翁析匀从不经营自己的围脖号,这些粉丝都是最近他出事之后产生的,这才短短几天 桐一月已经目瞪口呆了,再看看下边的一条条留言,越看越是心情激动,心酸与欣慰并存着。 原来,骂人的留言虽有,可是,力挺翁析匀的人却更多。那些支持者真是太可爱了,从各大网站论坛再追到这围脖号,他们如果不是真心实意,怎会如此执着 刷屏最多的就是一些受到翁析匀资助的从孤儿院出来的大学生,他们是这群支持者当中最坚固的力量,他们的声音最大,他们说出来的话也最具份量和带动性。 他们不遗余力地在为翁析匀呐喊:“我心中永远的男神,我始终相信正义与公理的存在,黑暗不会长久,黎明的曙光必将照亮你前方的路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每一个支持你的人,都是你的战友无论你身在何处,我们都愿与你并肩作战” 素不相识的人都能这么热血,桐一月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不知不觉眼角已湿润,手指轻轻抚摸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抽噎着自言自语:“老公,你在哪里你看到有多少人在支持你吗老公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归来,我和孩子还等着你老公,我好想你” 这种蚀骨的思念,是催心的疼痛,因为她连翁析匀此刻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这种茫然而又无能为力的心痛,桐一月不是第一次体会,也因此她才更难受。 桐一月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她差点就忍不住想回复一下某些评论了,可她想想还是忍住。社交网络怎么玩儿,她真的不擅长,但她也知道围脖账号那东西是双刃剑,善于利用的话,会起到很好的效果,可如果万一掉坑里了,便是十分不妙。 她现在只是旁观网友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可一旦她参与进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所以她犹豫着没有妄动。 桐一月没有冲动地去回复,这是她睿智的表现。要知道,现在无数人盯着这件事,她身为翁析匀的老婆,她的处境是身不由己地被推到了公众的视线。无论她回复怎样的言论,她所写下的每个字都将成为焦点,别人都会将她看作是翁析匀的代言人 这个责任太重大,一不小心就会让事件更复杂而糟糕,所以她忍住了。 可是桐一月也属于那种在逆境中被激发潜力的,当她看到老公的围脖粉丝数竟然在短短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里涨了几百万,她脑子里隐隐想到了什么,但是因为想法太模糊,一时间还没成型。 桐一月他们还在京城没走的,这一晚她都没睡好,第二天大早就将薛龙和程松叫到了一块儿,当然还有邓律师。 桐一月先是将这几天观察到了网络上的情形告诉了大家,包括翁析匀的围脖账号涨粉神速这些都是让人振奋的消息,这说明翁析匀的事已经成功地掀起了舆论的风浪。 薛龙和邓律师都在思索着,而程松就比较憨厚老实,一时没明白桐一月到底是想干啥 “呃网络上的支持者就算再多,恐怕也对事件难以有实质的帮助吧”程松有点茫然地问。 桐一月却是带着几分兴奋地说:“会不会对事件有实质的帮助,这个我暂时还无法确定,但是,你们想过没有,现在我们无法跟他联系上,可如果我现在开始管理他的围脖账号,说不定很快就能传到他耳朵里,到时候,即使他不便现身,或许也可以通过网络,伪装成一个粉丝,跟我传达消息” 桐一月这么一说,程松顿时愣住了,随即猛地一拍脑门,激动地说:“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哈哈哈” 薛龙和邓律师其实已经想到这一点了,不由得也是欣慰地点头,桐一月的主意是可行的。 初步看来是这样,不过在细节上就要再斟酌。 “翁太太,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假如翁先生真的在围脖里给你留言了,可是那么多的粉丝留言,你怎么能分辨出哪个是他呢他肯定不会留下明显的蛛丝马迹,否则会暴露的。”邓律师提出这样的疑问。 桐一月清澈的眼眸露出几分凝重:“这个还真不好说,只能靠我和他的默契,就像他的逃跑计划,需要木棍,他就叫你跟我传话,表面上听不出问题,可我一问儿子就知道那个游戏原来是逃生,所以我能猜到他急需木棍” 薛龙也赞同地说:“就是你们夫妻俩才知道的某些事某些话,能成为你们暗中联系的纽带。别人就算看见了也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不错不错,我举双手赞成现在就快点开始利用起围脖吧” 大家都很振奋,因为每个人都在担心翁析匀,都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希望知道他的消息。 可是桐一月做事也越来越谨慎了,当即就告诉邓律师,由于管理翁析匀的围脖所涉及到的话题必然是跟案子有关的,这就要跟法律挂钩了。每一条围脖发出去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桐一月不是学法律专业的,因此,围脖的内容还需要邓律师把关,避免触“雷”。 邓律师在翁析匀成功脱逃的事件中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没有他的传话,翁析匀是不可能逃走的。所以邓律师也是一个可靠的盟友,关于法律方面的事儿,由他把关,自然是不必担心的。 有了想法就去做,桐一月在跟几个伙伴商量之后就决定从今晚开始发出第一条经过策划的,有针对性的围脖。 邓律师将手的案子很多,见识过的案子更是不胜枚举。他告诉桐一月,如今是信息时代了,社交网络广大网友,他们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一件冤案想要有希望重见天日,不妨试着借助一下舆论的力量。 现在舆论上的沸沸扬扬,其实对翁析匀这案子来说,是好事。因为引起了公众的关注度,并且越来越强烈。当某天,这种关注度达到一个临界点,兴许就是案子的转机来了。 也就是简单地说量变才能产生质变。关注这案子的人越多越好,当这个数字多到一定程度,连那个想整死翁析匀的人都不得不忌惮时,翁析匀才有翻身的机会。 总之,桐一月想要开始管理翁析匀的围脖账号,这想法是恰逢其时,是神来之笔,是她开始为这件案子做危机处理的第一步开端。 千里之行始于足。桐一月现在还无法预料自己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可以预见的是,翁析匀的案子随着网友对他的经历不断地扒出来,他的支持者会越来越多 翁析匀跑了,桐一月也成了警方严密监控的对象,并告诉她,暂时不能离开京城,警方随时都要向她问话的。 桐一月不知道这次要多久才能离开,住酒店会很不方便。她让薛龙找了一个位于住宅区里的大房子,租下来,他们就暂时住在这里。 临时的出租屋,当然没有家里的温馨,只有紧张沉闷的空气,可是为了翁析匀,桐一月不在乎这些,她知道现在是斗争的时刻,跟那个敌手周旋下去,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桐一月的坚韧和勇敢,知情人都看在眼里,每个人都佩服她的决心,都为她那种义无反顾的爱所感动。要知道,翁析匀惹到的人物太强大了,如果换做一个懦弱无能胆小的女人,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哪里还能冷静睿智地协助自己的老公 可桐一月却做到了。她不但跟律师和杜芹芹配合,及时地协助翁析匀完成逃跑计划,她现在还要在舆论上打一场漂亮的仗,她要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她的老公是怎样一个人,吸引更多的人发声支持翁析匀。 或许在有的人眼中,这是种无意义的行为,可桐一月却坚持认为,既然是战斗,就不仅是实际中的,更应该是心理战,精神战 让敌手恐慌的事情就该积极去做这就是桐一月的原则。 出租屋里,桐一月他们正在商量着发围脖的内容,这无形中就组成了一个团队,而桐一月就成了头领。虽然大家有时会讨论得很激烈,但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 由于是桐一月第一次为翁析匀发围脖,面临的是几百万粉丝以及还有些关注案件却还没有加粉的人。可以预见,到时候围观的人将会不计其数,必定会引起剧烈的反响。 所以,发什么内容,至关重要。这是桐一月在开始打网络战的第一枪,必须来个开门红 “什么最好别超过100字的内容这么短”薛龙就不明白了,这是为啥 邓律师立刻解释说:“言简意赅,不废话,但是每一句都能直击要害,让每个看到的人都能引起一点震动,不在于字数多,关键在于份量。” 程松挠挠头,小声嘀咕着:“听起来貌似很难。” “当然了,我们不是随便发着玩的,我们是为了更好地引导大众舆论,是为了争取一点主动权。所以这第一条的内容太重要了。”桐一月说着也都面露焦急,怎样才是适合的内容。 薛龙蓦地冒出一句:“要不就直说是有人动用了权限才会让大少爷含冤莫白” “不能直接说有人动用了权限,否则,估计这条围脖发出去不久账号都可能被封。”邓律师很坚决地说。 “” “那不如就只替大少爷含冤,这样总该行了吧” “其实这几天网上有很多人在为翁先生含冤,现在翁太太站出来含冤,固然是可以,但是震撼力会小了许多。应该想想稍微特别一点的,出人意料的内容。”邓律师不愧是见识多广,考虑很周到。 但是这很让人郁闷,都快7点钟,原来预计8点钟就发出第一条的,可现在却连内容都还没确定。 桐一月都糊涂了,心乱如麻,到底什么样的内容才能打动人心呢 桐一月现在是主心骨,是最重要的决策人,她的决定才是关键。 焦头烂额还是想不到合适的内容,桐一月心烦意乱,暂时停止了讨论,她去天台透透气。 这屋子是跃层的,顶楼有个屋顶花园,旁晚的时候坐在这里,看着满天彩霞,再看看鱼池里的水草和鱼儿,轻松悠闲的气氛也是能让心情缓和一点。 桐一月窝在藤椅上,仰面朝天,目光呆滞,脑子里却闪过很多文字,却总是抓不住重点,总是不能让她满意。她甚至在想,该不该请个专业人士来撰稿 她出神,手机震动了好几遍都没留意,但还是有人在不断地打电话,她终于是看到了原来手机被设置了静音,是陶贝羽打的,都连续打四遍了。 视频通话,桐一月一开启就看见陶贝羽那关切而又焦急的表情:“月月,我跟公司的人调换了一下出差地点,我来京城了,我现在在你再把地址发一遍,我找不到你住的地方。” 原来陶贝羽因为担心桐一月,才争取到了这次出差到京城的机会,一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桐一月。她只知道桐一月现在租的地方在某某商场附近,可不知道详细的位置。 桐一月顿时来了精神,立刻下楼去,叫上程松开车,一起去接陶贝羽。 半小时后,陶贝羽就出现在了桐一月这临时的住处,但是一进去就感觉气氛好沉闷压抑,大家都在为一件事而争论着。 桐一月要急着今晚发围脖出去,简单地跟陶贝羽介绍了一下情况,就忙着跟邓律师他们继续商量了。 陶贝羽理解桐一月的处境,丝毫没有介意,她就是坐在旁边当个听众。 女人和男人本就是两种不同的思维模式,有些东西,男人是无法代替女人去思考的。不是说男人不如女人,只是有时需要感性的时候,男人或许没女人那么敏锐的触觉。 陶贝羽听了半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大家讨论得那么激烈,陶贝羽忽地咳嗽了几声 “咳咳不好意思,我想打断一下行吗”陶贝羽可没端架子,在这里,她不是总经理,她只是桐一月的闺蜜。 桐一月赶紧地点头:“贝羽姐,你说。” 陶贝羽的眼神格外温柔,看着桐一月就像是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似的。 “月月,我只是个人观点,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觉得,既然你是翁析匀的妻子,你在这样特殊的时刻通过他的账号发围脖,你干嘛要想那么多,你只需要表达你对他的思念就好。是真挚的情感,还怕不能打动那些网友吗” 旁观者清陶贝羽这番话,让这个团队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几秒之后,桐一月的眼睛亮了,蹭地站起来,激动地说:“对,我想到该写什么了” 灵光一现,桐一月恍然大悟,另外几个男人仔细品味一下陶贝羽说的,似乎也不是没道理啊。 试试看吧。 于是,十分钟后,翁析匀的围脖账号就出现了桐一月发出的第一条内容,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被众多网友转发,评论数在迅速增加,就是不知道翁析匀此刻有没有在默默围观 桐一月到底发了什么样的内容而引起了那么多人的共鸣呢 一群人都坐在电脑面前看,一个个的都禁不住有些紧张。桐一月和陶贝羽手牵着手,彼此都在给对方打气。 程松和薛龙以及邓律师,三个大男人竟然都在咕咚咕咚猛喝开水,两只眼睛却都紧紧盯着屏幕。 为了方便每个人观看,还特意用了超大的电脑显示屏,一下就能看见那些留言的内容。不断地有人在刷屏,各种聊天表情也是如激流汹涌,眼花缭乱的。 “看看,转发次数又涨了” “评论的人越来越多” “我的天,这围脖上真是藏龙卧虎啊,瞧瞧有些评论写得太有水平了,简直是专业级的” “支持和反对的又闹起来了,好凶猛” “” 这局面,妥妥的开门红啊,就连邓律师都不由得要赞叹了,这反响效果,很惊喜,比预期的更好。 发布这条围脖的时间是8点钟,不到一个小时,围脖下边就炸开锅了。网友们对于翁析匀妻子的出现,都表现出了激烈的反应。很多人都在给她加油打气,甚至有人说被她这种正能量的爱情感动得落泪了。 桐一月究竟发了一条什么内容能引起轰动呢 其实很简单,她只是说出了真心话,说出了藏在心里的无处可寄的思念。 “今天的晚餐是我和老公都喜欢吃的菜,但我却难以下咽,吃在嘴里都是苦的。只因为我会忍不住想,此时此刻,我的爱人他能否吃上了一口热乎乎的饭菜我饿了,想吃就吃,冷了,想穿就穿,然而这些看似普通的事情,现在却成了我老公奢侈的梦想而最糟糕的是,我还不能让孩子们知道” 这段文字还配上了一张照片,上边是两道家常菜,就是桐一月的晚餐。 这段话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妻子在表达对丈夫的担心和爱。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煽情的咬文嚼字,但胜在四个字真诚、直白。 就是这么简单的文字才能让人一看就知道桐一月在表达什么,直击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让许多男人女人们都能产生同一种共鸣。 无论男女,在看到这段文字时都会在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画面没有了爱人的陪伴,原本可口的饭菜都会因缺少了对方而变得苦涩难当。爱人的饥寒冷暖,时刻都会牵动你的心 之前有网友也扒出过翁析匀收养过一个孤儿,另外他和桐一月有个儿子,大家都是知道的。 现在他出事,桐一月悲痛难抑,而她还必须对孩子们隐瞒,这才是最令人揪心的。 接地气的文字才能引起更多人产生共鸣,这种时候不能矫情不能装x地卖弄所谓的文字功底。恰恰就是桐一月这么简单易懂的文字才是最适合现状的。 无数人经历过焦急等待爱人回家的心酸,无数人体会过与爱人分隔两地的相思之苦,无数人也试过对孩子隐瞒一些坏消息所以他们更能理解桐一月的心境。 才会有众多的男人女人们加入声援的队伍。 “支持翁析匀,支持桐一月我们需要真相” “我相信翁析匀所做的是为了留着一条命回来跟某些人战斗这不是逃跑,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留着命才是最有力的反击武器” “我也是个女人,我老公曾因错案而逃亡几年才回家,虽然最后我老公被判无罪,但是在他逃亡的几年,我差点精神崩溃所以我太理解桐一月的心情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天啊,无法想象桐一月和孩子正经受怎样的煎熬。妻子见不到老公,孩子见不到爸爸,而造成这一切的是谁人在做天在看,无论是谁,丧尽天良终将会得到报应” “我不知道自己能为翁析匀以及他的家庭做什么,可我衷心的每天在祈祷他能平安无事,期待着他能揭开那该死的可怕的真相” “” 群情激愤的声音都是在为翁析匀和桐一月抱不平,这些都是从案子一开始被爆出来就关注事件进展的铁粉们。理智地看出沈泽宽的死亡事件本身就存在明显的问题,他们坚定地相信翁析匀没有杀人。 这份执着,确实令人动容,桐一月看着满屏的文字,忍不住热烈盈眶。 但既然有正面的声音,就必定有反面的,并且人数还不少。那些人在之前是没有明确的攻击目标,顶多只是在网络上跟支持翁析匀的人展开骂战。可现在桐一月站出来了,那些反面的声音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口,一窝蜂地跑到围脖下边开始攻击。 “快来看啊,这女人居然敢出来说话,哈哈哈,笑死人了,大家难道忘记了她和翁析匀堂弟的绯闻吗忘记了她曾经插足翁析匀和他前女友之间才坐上了翁太太的位置吗” “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在依靠你们这些无脑的伪善者来为她自己洗白,你们眼瞎了看不出来吗” “太恶心了,这女人就是在博同情,为她自己炒作你们真以为她爱翁析匀吗如果真爱,为什么没有把公司股份还给翁析匀一个圣母婊也值得你们这么激动” “” 看着屏幕上的这类文字,就让人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薛龙和程松都在屏幕前不停地咒骂,可还是觉得一股子火气难以发泄。 陶贝羽也是义愤填膺,气得脸色都发紫。只因为这些人的文字太伤人了,并且他们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随口就能污蔑,这也太令人气不过了。 还是桐一月比较冷静,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被人在网络上骂个狗血淋头。她也算是身经百战,早就有心理准备,现在才不至于被那些评论气得跳脚。 她最在意的就是在那么多的评论中,到底有没有翁析匀隐藏在里边呢 这也是大家都在关心的问题,都在密切注意每一条评论,每一条私信。 庞大的信息量,就这几个人,一下子是看不完的,到深夜了都还有网友在不断地刷屏 要从这么繁多的评论留言中找到一点跟翁析匀有关的蛛丝马迹,这是个艰难的工作。 但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评论太多,密密麻麻的,就算通宵不睡觉都不一定看得过来。最后经过仔细分析一下,觉得假如翁析匀真的会通过这围脖给桐一月传信,他也不会是采用一般的留言方式,他应该是会私信。 就在私信里寻找,这就缩小了一定的范围。可是,发私信的人也很多啊,都是陌生人,桐一月要分辨出谁可能是翁析匀,她需要一条一条地看,这得看到什么时候 必须要继续缩小范围于是,实名制的围脖发来的私信,也被排除了,这样一来,阅读私信的工作量就减轻了不少。 到了半夜,暂时还没发现有异常的私信发来,邓律师都已经回家去了,薛龙和程松去休息,陶贝羽还陪着桐一月守着电脑。 在这样艰难的时刻,有好姐妹陪在身边,桐一月那颗拔凉拔凉的心,总算是有一丝丝温度的。 她很庆幸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好姐妹,翁析匀出了这种事,陶贝羽不但没有明哲保身地疏远桐一月,反而急着来找她,只为了给她一点鼓励和关心,希望她能振作起来,别被逆境所打垮。 总体来说,今晚的围脖策略是成功的。桐一月发的那条围脖,其实真不是她在利用什么,她只是真情流露,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实的,是问心无愧的。 只是,可能由于今晚才第一次发,还不能传到翁析匀耳朵里,所以到半夜了都没有异常的留言出现,桐一月不禁也有几分忐忑,他的身体是否撑得住啊他现在是否安全呢 桐一月不知道,这一条围脖所带来的效应,比她想象的更深远 半夜睡不着的大有人在,比如靳楠的那位上级,赫军。他的手下在密切监视桐一月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也在桐一月发出围脖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赫军知晓翁析匀围脖上的一切动态,此刻他对着电脑,不由得露出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这个桐一月,表现越来越让人惊喜了,翁析匀那小子真是好福气,捡到宝了不错不错。” 赫军的身份特殊,在这个机构里,诸如靳楠那样优秀的人才都是经过赫军发掘和培养的,他所见过的能人,不在少数,但能得到他的认可和赞许的,却是寥寥无几。桐一月却成为其中一个,这确实会是一种殊荣,只不过桐一月并不知情。 这一夜,桐一月就在不安中过去了,没等到她期待的出现,她也只能先休息,养精蓄锐,之后再做打算。 这一大早的,在城市郊外的某个偏僻角落,位于景区附近的农家小卖部,后园的厕所里,一个男子正蹲在坑上,耳朵里传来外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哇靠,大新闻啊,翁析匀的老婆通过他的围脖账号发了条围脖,才一晚上都被转发几十万次了,就算是大v的围脖也不一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吧” 这声音只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是来景区玩的,昨晚住在附近的农家院,今早一起来就刷手机,看见了围脖上正热闹着呢。 说者无心,可是蹲在厕所里的那个男人却愣住了。昏暗的光线里,他满是胡茬的脸,前额的头发几乎将眼睛都遮住了,看不到他的那道伤疤,更看不清楚长相,但能看见他这双眼睛泛红,似是格外激动,冒着点点光芒 一个男人如果几天不刮胡子,那可能真会形象大变,再加上刻意地伪装一下,衣服脏兮兮的头发像乱草,这样就更不容易被认出来了。 警方发出的通告上,翁析匀的照片是他第一天被抓进警局时拍的,但是经过了好些天之后,他的形象已经有所改变了,就算是见过他照片的人很难认出来。 这里是京郊某景区附近的农家院,游客会来这里住宿和买东西,他们都是从城里出来玩的,对于这几天所发生的重大事件,例如翁析匀的事,他们知道,所以才会一大早的讨论。 可这巧的是,小卖部后边那个厕所里蹲着的男人,就是大家热议中的主角,他在听到那个消息时,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桐一月,她的老婆,果然没让他失望,在这个时候,将他那个荒废已久的围脖账号管理起来,那他就能想办法跟她联系上,至少能通过一些特别的暗示,让她知道,他还活着,他目前没事。 想法是好的,但要实施起来却是相当困难,必须步步小心谨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翁析匀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如果现在因为试着跟桐一月联系而暴露了藏身地点,那就太坑了。 不一会儿,厕所里出来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邋遢,不修边幅的男人。这形象除了看着鼻子比较挺,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流浪汉啊 他嘴里还叼着一根抽得只剩下半截的香烟,凌乱的头发差点把两只眼睛都遮住了,没人会看清楚他的眼神多么警惕和犀利,也没人会在意这么一个人。 最搞笑的是他腰间还插着一根木棍只不过这棍子上的某些印记已经被他抹去了,现在用来防身用的。 这郊外的地方,原住民都是比较淳朴的,他进去上厕所也没人赶他,出来之后,他就在旁边的水龙头洗个手。但他同时也在细心地留意着周围的一切,想想有什么可以被利用起来的。 小卖部里来了那几个年轻人,正在买东西,老板忙着招呼,一时间也没留意到后院的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就是先前进去上厕所的男人。 当老板招呼完这几个顾客,家里小孩儿又在哭了,赶紧地去哄哄,愣是没发现自己放在柜台上的手机什么时候被人顺手牵羊了。 翁析匀偷走了手机他当小偷了 当然不是,他只不过是借用了一下老板的手机,用神一般的速度上网登陆了一个围脖账号,然后发出了一条私信 发出之后,他火速将手机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登陆的围脖账号,是他曾经注册好了但是没有用过的小号。没用实名制的,并且注册也不是在国内的i,所以这个号很安全,可以用来做一次联络所用。 翁析匀跑出来的时候是身无分文的,那这几天他怎么过怎么活下去的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难题,关键就在于他那天从天桥跳下去,跳到了一辆公车上,而那公车是开往京郊的,这使得他萌生了逃往郊外的想法。 可是不能一直在这辆车上,会被发现的。他很快就离开了这辆车,之后靠着走路,往五环外走,有时运气好就能搭上顺风车,但是在到达收费站之前他就会下车,避开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绕过去然后再碰碰运气,搭顺风车 就是这样,他在搭顺风车与走路之间来回切换,竟被他逃到了京郊的景区附近。 京城实在太大的,郊外更是绵延广阔,景区众多,其中的不少地方都被房地产开发商看中,有的会在周边修别墅群或是高尔夫球场。 但并不是每个商人的眼光都那么好的,景区附近有成品的别墅群,但也有烂尾的房子,或是修好了用来度假的但却因经营不善而荒废的。 翁析匀就是找到那么一处被废弃的度假屋,作为临时的栖身之所。 郊区就是养人的地方,不但风景好,空气好,吃的也不用愁。即使翁析匀身无分文,可他有手有脚,他可以去河里抓鱼,还有野果可以采摘了吃。 今天早上翁析匀就是吃了两个野果子的,但是这远远不够啊,会饿的。 现在,翁析匀要为自己的午餐而筹谋了,正在河边,脱下衣服,当渔网用,一会儿用来捕鱼的。 上游就是水库,这河虽然不深,但也有鱼儿出没,远处还有些来此垂钓的游客。 人家有渔具,可翁析匀只有一件断了袖子的衬衣。要靠这个来抓鱼,谈何容易。 正因为不容易,所以他要花上大量的时间才能抓到,午餐才有着落。 周围都是树丛密林,感觉像是回到了原始社会似的,翁析匀这形象再配上此刻的动作,真是比电影还更逼真。 翁析匀蹲在河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河水里的动静,鱼儿太小的他不会抓,他只会抓大条的。 这需要技术和运气,缺一不可没有鱼饵,就是这么艰难。 鱼儿十分敏锐,稍有异动就跑了,一溜烟儿窜得没影儿。翁析匀有几次都看见河水里出现了巴掌大的鱼,但就是抓不到,这心里急啊肚子饿得咕咕叫。 渴了可以喝河水,饿了有时可以摘野果,但这都几天了,总不能天天吃野果,人都会虚掉的。 现在翁析匀是极度渴望着能有一顿肉吃鱼就是他的肉了,希望午餐能“丰盛一点”。 此时此刻,桐一月已经吃过了早餐,又守着电脑,看围脖上昨晚都有些什么样的留言。 网友们的热情经过一晚上的沉淀,不减反增,这才早上9点呢,翁析匀这个围脖账号上的留言又增加了几千条,并且还有更多的人在陆续加入粉丝的行列。 桐一月深感欣慰,那些素不相识的人都能这么坚定地相信和支持翁析匀,可见翁析匀的人格魅力有多大。 桐一月在看着私信,很多都是在鼓励她,为她加油打气的。但也有些是表示质疑地在问:“翁析匀到底有没有杀人啊我一直都很崇拜他的,摆脱别到最后爆出的真相是杀人了。” “他不该跑的,跑了会更让人误会他,叫他快点回来啊” “” 网友们发出不同的声音,如果是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兴许是会很烦躁的。但好在桐一月比较镇定,冷静,她只想从这些私信里找出惊喜。 可是这发私信来的人太多了,除去实名制认证的都还有不少,要一一查看内容,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桐一月用翁析匀的围脖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难道警方和其他势力就没有动静吗 当然不是了。 这个围脖账号,不出所料,早就被警方和某些人监控了起来,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想要看看翁析匀是否会通过社交网络与桐一月取得联系。 赫军的手下正在电脑面前对每一条私信内容进行排查。 这儿的人手有三个,效率可比桐一月快多了。 但赫军得到的报告是目前没有发现可疑的留言。 赫军不信,他始终认为翁析匀必定在某个地方密切地留意着桐一月的每个举动,昨晚桐一月通过他的围脖发声,不可能他没有反应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假如翁析匀已经向桐一月发出了暗示的留言,那就是没被他的属下将留言找出来。 城市的另一端,沈蕴梅家。 自从前几天沈蕴梅和她老公薛常耀吵架之后,她整个人都好像颓废了,几天以来,很少说话,也不出门,就在自己房间里待着。 薛常耀也不会管她,成天躲在书房里,不知在忙着什么。住所外边的警卫员依然是每天24小时保护着薛常耀,但同时也使得他不得不更小心地做事了。 薛常耀的电脑屏幕上,赫然出现的画面也是翁析匀的围脖页面,可是他也没找到关于任何翁析匀的蛛丝马迹。 当薛常耀既然是前任国安局长,他做事的方法自然是有高于常人的地方。对他来说,找到翁析匀的藏身之处,只是时间问题。 翁析匀那么精明的人怎会不知道他利用别人的手机给桐一月发去私信,将会是什么后果,但他却还在为自己的午餐努力着,猛地将双臂一收,抓到的那条鱼在衣服里使劲乱窜 “哈哈,好肥的鱼,就是你了” 翁析匀从河水里走出来,脸上有了笑意,因为今天中午不会挨饿了。 这个季节,河水已经很冷了,为了抓住跳进去,现在出来了都还浑身瑟瑟发抖。翁析匀赶紧地将鱼摔晕,然后忙着用干树枝生火。 这一幕让人联想到“荒野求生”。不可思议,堂堂一个全民男神啊,此刻却落得这般田地。 翁析匀升起了火,将鱼清洗干净了拿到火上烤着。没有任何佐料,就这么烤了吃,但对于现在的翁析匀来说,都算是一顿美好的午餐了。 鱼肉烤出了本来的香味,面上已经起了一层脆皮,当翁析匀饿极了咬下一口时,远在城里的桐一月也找到了私信中那一条带有暗示的留言 “老公这一条,一定是我老公留的”桐一月热泪盈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一条什么样的私信能让桐一月欣喜若狂 内容是“支持你们夫妻俩我多希望能在男神归来的时候送上12个粉色的气球,每一个都写上对你们婚姻的祝福。你们是正能量的代表,我为你们的感情和忠贞的婚姻而感动” 如果是别人,不会看出这条留言有什么异常的,但是桐一月却能肯定,这就是翁析匀在向她报平安 12个粉色的气球桐一月清楚地记得,翁析匀在向她求婚时,曾在游轮上弄了一堆粉色的气球,数目正是12个。并且每一个气球上都写了一条“婚后守则”。 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当时在场的人只有她和翁析匀,还有两个孩子,另外就是兰卡斯和倪霄、陶贝羽。 在这条留言里包含了几个要素,例如12,粉色气球还说每一个都写上祝福,不就是对应的求婚时每个气球写上“婚后守则”吗 几个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就是桐一月要找的关于翁析匀的消息,至少知道现在他没事。 对着电脑,桐一月两眼通红,激动的心情难以克制,泪水唰唰地流,盯着这条私信看了又看,却怎么都看不够。手指抚摸着电脑屏幕,终于是哭得肝肠寸断。 “老公我好想你什么时候我们一家人才可以团聚你可知道,从你出事后的每一分钟,我都在煎熬着,我的心好痛啊” 桐一月泣不成声,只觉得胸口那胀满的酸痛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她这几天来所承受的精神折磨,不会外人能体会的。她就连睡觉都不曾安稳过,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他,心里梦里全都是他。 陶贝羽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桐一月身后,默默地叹息,将纸巾给她递过去,而陶贝羽自己也是鼻头红红的,发酸。 陶贝羽也是个坚强的女人,经历了不少坎坷才有今天的。但她看到桐一月的遭遇,她才真的意识到什么叫做命运无常。 翁析匀何等身份,连他都要落到逃命的下场桐一月好歹也是龙庭集团的副总,但她的婚姻总是这么多的磨难。 不是站在高位就能一帆风顺了,而是当你爬得越高,实际上却越是可能摔得惨。 好半晌,桐一月的声音才渐渐弱了下去,哭声小了,变成哽咽。 陶贝羽幽幽地一叹:“月月啊,你这么熬下去,我真担心你万一受不住” 桐一月红着眼眶,无奈地苦笑:“怕我会疯吗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会崩溃,可是每次又奇迹般的撑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为了我老公,我不会放弃的。” 陶贝羽心疼地看着桐一月,感觉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她只能尽力去为桐一月做点什么,才比较实际。 “月月,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你尽管说,这种时候就别跟我客气,也别觉得麻烦到我了。” 陶贝羽关心人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一点没有女强人的架势。 桐一月不由得又是一阵心酸,眼里露出深深的歉疚:“我对不起两个孩子,如今分身乏术,不能陪伴在孩子身边,每次打电话,听到孩子叫我,我都忍不住想哭,他们也会问爸爸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我我也只能用以前那套谎话骗他们说,爸爸又去出差了,去了很远很远” “贝羽姐,你知道吗,我每次这么跟孩子说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你是两个孩子的干妈,他们跟你也很亲,很喜欢你,你出差回去之后,如果有时间就去看看两个孩子吧” 桐一月说着说着又湿润了眼睛,先前未干的泪痕还在呢。她不是太软弱,只是心都碎了。 陶贝羽都忍不住哽咽:“好,我会每天去看两个小宝贝的,你在这边就别太担心了,孩子们都很懂事很乖,在家不会有事,你现在最要紧是保重身体,万一你垮了,那才是最大的麻烦。你老公还需要你的协助,孩子们也需要妈妈,所以你得打起精神来” 桐一月的眼睛亮了亮,点头说:“是啊,这种时候,我不能垮我还要等他回来,我要看着他的冤情被洗清,看着那些丧尽天良的人现出原形。” 这些都是桐一月的精神支柱,是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动力,一旦没了这些动力,她才是真的会垮。至少现在她会撑下去的,只为等到拔云见日的一天。 京郊。 水库不远处的河边,一团冒着白烟的灰烬,正是先前翁析匀烤鱼吃的地方,现在他已经离开了,回到他的临时“住所”。 就是景区附近荒废的度假屋,没人管,没人看,里边还是装修过的,但门窗都坏了,屋子里很脏,到处都积灰,地板和墙壁也都有受潮被腐蚀的痕迹。 晚上睡在这里也是需要时刻警醒着的,因为随时可能闯进来什么人因此翁析匀还搬了些砖头和石块在门后边放着,有人进来的话,起码有响动。 这荒郊野玩的,荒废的度假屋也显得阴森森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如果不是胆子大的话,谁敢住这里 过去的几天,翁析匀平安无事地住着,所幸没遇到危险,但是现在他已经打算放弃这个栖身之所了。 如今的他还真是个流浪汉,说走就走,怀里就一个打火机,腰上一根防身的木棍。 当翁析匀离开之后的一个小时,这度假屋出现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开着三辆商务车来的。显然,他们的目标是翁析匀。 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几间度假屋都没有翁析匀的踪迹,其中一间似乎是有人待过的,不排除是翁析匀将这里当做避难所。 这些人来没见到翁析匀,却还是不死心,又等到了晚上,没有动静,他们才走了。等到的结论就是翁析匀太狡猾,很可能早就预料到会暴露,所以提前就离开了,他又会跑去哪里没人知道。在想要找他,可就更难了。 翁析匀如果没点头脑,怎么跟敌手周旋他在利用别人的手机发出那条私信时,就想好了今天不能再留在这里,必须换地方。这是为了保险起见,以防万一。 事实证明,翁析匀的预料是准确的,那些人虽然找来了却是白跑一趟,带着满肚子的失望和怒火离开。 赫军在受到手下的汇报时,竟然笑得很欢畅:“哈哈哈不愧是我们看好的人,这一仗干得真漂亮那些去抓他的人落了个空,一定想不到翁析匀居然那么机警,不给他们机会,哈哈哈” 赫军旁边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见组长难得这么高兴,不禁有点好奇地问:“您预计翁析匀还能在外边多久呢说不定过几天就会被抓到了。” 赫军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得越发大声:“不会的,我对翁析匀越来越有信心,他每次都能出人意料,这次就连我都要佩服他的机智了。做事果断,哪怕是一点点危险的可能,他都不会给对手留下机会。小华啊,你说,换做是你,你会在找到那么一个藏身之处以后还急着换地方吗” 这年轻小伙子不由得语塞,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可能会换,但不如翁析匀那么果决。” “没错,就是果决他在别人找到他之前就溜了,我想,那个人现在一定快要气疯了,一天抓不到翁析匀,他就一天不得安寝” 最后那几个字,赫军的脸色变得异常冷峻严肃,还有一种摄人的威仪。 桐一月将自己的发现也告诉了薛龙和程松,还有邓律师。每个人都很开心,因为知道翁析匀现在是平安的。 虽然还无法得到更详细的消息,可这已经是初战告捷,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夫妻俩取得了联系,这是多么振奋人心啊。 桐一月巧妙地利用起了翁析匀的围脖账号,这个决策是英明的,是正确的。这更让小团队的人见识到了她的能力,对她更加信服了。 这算是捷报,大家都觉得应该庆祝一下,一扫多日来的阴霾,鼓舞鼓舞士气。因为这场仗,还需要长时间地打下去。 桐一月订了餐厅,邀请现在这小团队的人出去海吃一顿,慰劳慰劳大家。 陶贝羽在结束了工作之后也赶来了,一群人在包厢里吃饭,都觉得是近段时间来吃到的最好是的饭菜了,因为心情不一样,有种小小胜利的希望。 可是,就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桐一月却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翁冕打来的。 翁冕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翁家,强行收回了桐一月手里的股份,也就是说,桐一月现在不是股东了,她被赶出了公司 在场其余人知道了电话的内容,无不破口大骂 这个消息无疑是在桐一月背后捅了一刀,她现在正是需要资金需要钱的时候,想不到翁家会如此绝情,让人彻底心寒 这顿饭的气氛本来还挺好的,可就是因为翁冕的一通电话带来了令人惊骇的消息,使得大家顿时都没有了胃口,仿佛吃在嘴里的菜都变得苦涩了。 薛龙气得拍桌子,大骂翁家无情无义,陶贝羽也不顾形象地爆粗,瞬间变女汉子,卷起袖口骂个痛快。 就连邓律师那么文质彬彬的男子也都被惹得动了真怒,无奈之中流露出对翁家的愤慨。 桐一月手里捏着电话久久没做声,满腔的怒火难以发泄,她万万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翁家会做出这样背后捅刀子的事。 程松愤懑地站起来说:“难道就这样算了吗翁家简直太过份了股份是大少爷转给你的,翁家到底通过什么手段强行收回去的这难道法律只为翁家服务吗” 这些疑问,也是大家都百思不解的问题,不由得全都看向了邓律师。 桐一月紧紧咬着牙,赤红的眼眸里泛着怒意:“我想不通,翁家是怎么办到的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回股份,这需要律师的协助吧” 邓律师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不由得也是苦笑着摇头:“没错,是需要有律师的协助,当然还有其他的辅助手段,总之,翁老爷子如果想收回你手里的股份,对他来说并不难,只看他有没有决心。毕竟他是公司的董事长,是翁家几十年屹立不倒的家主” “简直混账”陶贝羽叉着腰,声音充满了激愤:“难道他就能藐视法律这跟强盗有什么分别他就不怕月月将他告上法庭” 邓律师长叹一声:“法律虽然是件庄严而严肃的事情,可是,仍然有许多复杂的内涵,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至于翁老爷子怕不怕被告上法庭,以我们对翁太太的了解,她只怕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老爷子也是笃定这一点,才会强行收回股份的。” 这话到是说到重点了翁老爷子竟然那么了解桐一月的个性,知道她不会因此闹上法庭。 “的,那个老头子居然是欺负月月的心软和善良,知道月月不会那么做,因为他毕竟是翁析匀的亲爷爷可恶,太不要脸了”陶贝羽气得大叫,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可这火气还是压不下去。 “翁家真不是人” “如果大少爷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多么寒心呵呵这就是所谓的亲人,太可笑了” “” 桐一月虽然愤怒,可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她不曾贪恋过副总裁的高位,她不曾贪恋过惊人的财富,她的心,从几年前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得者,是我幸,不得,是我命。桐一月认清了某些现状,便能坚强地面对。 桐一月想起曾经翁家也没有协助过翁析匀追查杀害母亲的凶手,都是他在孤军奋战的,如今轮到她了,难道她就会因为失去副总的位置而垮下去吗不会的,她只会在逆境中奋起。 桐一月忽然微微一笑:“大家不用替我担心,我手里还有些积蓄,暂时可以撑一撑。” 陶贝羽却皱着眉头说:“你能有多少积蓄你当副总的时候也是拿薪酬过日子的,你又不像某些人那样中饱私囊,你的积蓄不会多,现在正是需呀用钱的时候这样吧,如果钱不够用了,你就告诉我,千万别跟我客气。” 薛龙也很热血地说:“我跟着大少爷多年,他给我的薪水,我都存着的,反正我现在也是单身,花不了那么多钱,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大少爷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程松和邓律师也都纷纷表示愿意给予经济上的支持,大家这么热心,并没有因桐一月失去了副总之位而看低她,而是更积极地帮助。这份情义,足以让桐一月感到温暖了。 这翁老爷子的心思是没人能猜到的,他为什么现在才收回股份以前翁析匀在游轮爆炸中生死未卜时,律师拿出翁析匀事先签好的文件,股份就顺利转到了桐一月名下,那时翁老爷子也是气得大发雷霆,怎么就没强行收回 如果非要一个答案的话,或许可以归结为上一次股份转到桐一月名下,对翁家实际上影响不大,毕竟桐一月是一心一意地为翁家为公司做事。 可是这一次,翁析匀惹上了大人物,涉嫌杀人,那个大人物想要整死他,可见对他多么憎恨。这种恨,一旦失去了发泄的目标,就有可能转移到翁家或龙庭集团。 翁老爷子宁愿被骂无情,他也要保住翁家的家业,强行收回股份,撤去桐一月的副总之位,这就是在向外界宣告翁家在对翁析匀夫妇进行惩罚。如此一来,那个大人物也就不会把仇恨转嫁到翁家和龙庭集团了。 翁老爷子是一家之主,是董事长,对他来说,家里的任何人都比不上整个家族的前途重要,包括他自己。 在其位谋其政,翁老爷子的做法虽然很绝情,但也不失为一种保护家族的方式。 只不过,桐一月本来就举步维艰了,现在又一下子被打回原形,从高位跌下来,这样会导致今后做事更加困难。副总的身份是可以为她带去一些便利的,但那是过去式了,今后只能赤手空拳。 桐一月晚上回到出租屋之后,久久难以入睡,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跟翁老爷子打个电话去。她想听听到底他会怎么说。 9点了,翁老爷子接到电话却是一点不意外,早就料到桐一月会打去。 桐一月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我不明白,翁析匀难道不是您的亲孙儿吗为什么他出事了您不但袖手旁观,还要在背后放冷枪,您想过这种做法会让他多难过” 在翁家,除了翁析匀,也就只有桐一月敢这样跟老爷子说话了,不愧是翁析匀的妻子,连脾气都越来越像他。 电话那端,老人低沉沧桑的声音说:“家族利益胜过一切,我无须向你们多解释什么。还有,在这件事上,我做了些什么,你们不会看到的。但是你们可以想想,他能从警局跑掉,难道仅仅是你们的帮助吗别忘了,要不是有个新来的警察那么没警惕性,你们的计划怎么能成功呵呵我也曾在京城从政,陆局长的父亲曾是我的老部下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们好自为之,如果不能证明清白,就不必回到翁家。” 这番话,让桐一月彻底震惊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老爷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个负责看守翁析匀的警察,竟会是老爷子拜托陆局长故意安排的 确实,当时杜芹芹如果遇到的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警察,她也许就无法将木棍给翁析匀了,他也跑不掉。 桐一月他们的营救计划是很重要,在整个过程中,负责看守的警察也是个关键。 如果真是老爷子叫陆局长故意安排那个警察去的,那么就能说得通了,为何会有新来的警察负责看守如此重要的嫌疑犯,根本就是为了给翁析匀一条活路。 桐一月心里打翻了五味杂瓶,对于翁老爷子的怒意也没那么浓了,可是又想起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若是不能证实清白就不必回翁家。 这才是最最无情的吧。外人都只以为翁析匀以前多么的风光,可谁知道他所在的家族是多么可怕。为了避免家族被他牵连,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就选择避开他,跟他划清界限,除非有一天他能向所有人证明他没杀人,家族才会重新接受他。 桐一月只觉得心底都是拔凉拔凉的,今夜的风格外的冷 翁析匀仍然还在潜逃中,警察没有停止对他的追捕,但就是难以寻到他的踪迹。另外还有一伙人也是暗中行动,他们是那个企图整死翁析匀的人派去的。 在两方的搜寻中还能不被发现,翁析匀的能力又再一次令人刮目相看了。 他的搭档靳楠,也在牵挂着他的一举一动,打过电话给桐一月,但她无法从桐一月那里得到消息,因为桐一月不会相信靳楠,不会透露关于翁析匀的半点动静。 网络上,翁析匀的事件越来越引起更多人的关注。也不知是从哪个人开始喊出来的口号,要求“重审”的呼声很高。 这个重审不是指的法院,是指的检察院重新审核警方提交的关于沈泽宽死亡案件的证据材料。 如果检察院可以重新调查一次并发现重大漏洞和疑点,就可以认定警方提供的证据不足,从而撤销对翁析匀的逮捕。 可这只是理想化的,真正要实现,机率几乎是零。 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今早霍韦医生打来了电话询问有没有翁析匀的消息,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因为根据霍韦医生的计算,翁析匀身上那瓶药,只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被他吃完了。 三天之内,假如翁析匀再不去霍韦医生那里拿药的话,就算他不被人抓到,他也可能因病发而发生更危险的意外,说不定小命就真的完蛋了 一个景区内的山洞,位置十分偏僻,因为这个景区平时来的人很少,里面也就是修好的栈道为爬山爱好者所喜爱。 这个所谓的景区就是“占山为王”,将一座山从脚下圈起来,进去的人就收门票钱,其实里边除了栈道和公厕以及停车场,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从山脚到山顶,中途有几个山洞,黑乎乎的,平时也不会有人进去。 山洞里很阴凉,到了晚上就是阴森。敢睡在这里的人都是胆大的,比如眼前这个。 他是翻墙进去的,趁傍晚天色昏暗时,没人注意,就悄悄翻进去找个山洞藏起来。 地上是他偷来的地瓜,身上还披着一条毛毯,也是偷的没办法,男神沦落到这地步也只能为了生存而偷。不过他会记住自己是在哪里偷的,等他能重见天日的时候,他会亲自上门答谢那一户人家,会以十倍百倍的金钱来偿还,否则他会于心不安。 要问翁析匀为什么能有这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还可以坚持到现在 其实,在这么艰难的条件下生存,对翁析匀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以前在国外留学时曾经和同学一起参加野外生存训练,那时所遭遇的恶劣环境和生存的考验,比现在困难了何止十倍。但他总是能走到最后胜出,所以现在,他才能应付当前的困境。 想烤地瓜,却又怕火光将景区的保安引来,他只能吃生地瓜。 今晚就靠这条偷来的毛毯过夜了,希望不会太冷至于水嘛,翁析匀有个空的瓶子,先前去景区里装了些山泉,就用这个解渴。 总之他现在过的差不多就是原始人的生活了。 这都不算什么,他可以克服的,但是,当看到药瓶里的药变得越来越少,他就不由得担心,再过三天该怎么办 现在他每天吃三颗特效药,都可能会有病发的危险,而如果他连特效药都吃完了,断药了,他会怎样那后果,他不敢想。 翁析匀啃着生硬的地瓜,喝着冷冰冰的水,倚靠在山洞那硬邦邦的壁上,仰头看山洞外的天夜色竟然这么美。月亮又大又圆,还能看见上边的阴影部分。银白的月光洒在大地,为万物镀上了一层美轮美奂的光晕。 它的周围簇拥着闪亮的星子,将夜空点缀得格外灿烂。清风送来阵阵泥土与花草的香味,让人的呼吸都变得贪婪起来如此美好的月夜,如果能跟心爱的人在月下漫步,手牵着手,哪怕是不说话,也足够浪漫了。 翁析匀痴痴地看着夜空,脑海里幻化出的却是桐一月和孩子们的身影 桐一月是不是也撑得很辛苦呢,每天晚上都会因思念他而哭泣吗 宝宝是不是又以为他去找别的女票了绵绵是不是又可怜巴巴地天天盼着他回去 还有外公外婆,他们知道这些事,会气成什么样 还有他的兄弟们,一定也是每天都在为他焦急 翁析匀的心在狂吼,在嘶喊,在诅咒那个一手遮天的人不得好死 周围太寂静了,他仿佛感觉自己到了世界的尽头,黑茫茫的没有半个人影,看不到前路在哪里他想回家,可他不能回家。 继续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不能一直这么被动,绝不能 翁析匀那暗淡的双眸里忽地迸发出阵阵光亮,他想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他要变被动为主动,他要让那些罪恶的人知道,有些错误有些罪,是抹不去的,即使时间久远,他也要挖出来 主动出击这是翁析匀在逃亡一个多星期之后的决定。但是,他在那之前必须先想办法拿到霍韦医生那里的药,否则他撑不过三天。 可这是有难度的,他与霍韦医生的有联系,这事儿只怕是早就被警方所掌握,他一出现就可能被抓,那么,还怎么拿到药呢这是个很伤脑筋的问题。 唯一的希望就只能靠他和桐一月之间的默契了。 桐一月管理翁析匀的围脖账号,才两天,但收到的效果很好。虽然有一部分人骂声不断,可是,支持者却也不少。 桐一月也在想办法看怎么通过围脖发一条暗示的信息给翁析匀,将药送到他手里。 两口子的想法不谋而合,剩下的就是行动了。 可是,这围脖被各方盯着,桐一月要想跟翁析匀打暗语,谈何容易要告诉他时间地点和取药的方式,却又不能被人看出来这些难,难啊 桐一月焦头烂额,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个人靳楠。 桐一月记得翁析匀曾说过靳楠是他的搭档,也曾暗示地说过他有些事情不能告诉她,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那么,靳楠必定和翁析匀共享某些秘密,说不定还有什么暗语,否则怎么能称搭档只是不知道靳楠这个搭档对翁析匀是个什么态度,愿不愿意帮他 可桐一月也有顾虑,万一靳楠泄露了这件事怎么办那翁析匀岂不是会被抓吗 但桐一月能肯定的是,靳楠既不是警方的人,也不是那个黑手一伙的,既然如此,她就该冒险一下,赌一把,看看靳楠是否能帮上忙,不然翁析匀过两天就把药吃完了,他的危险会更大。 桐一月找到靳楠的时候,靳楠还挺意外的,想不到桐一月会找上她。 电话里,靳楠的语气冷冷的,可也掩饰不住她对翁析匀的关心和紧张。 “靳楠,我不知道你和我老公是怎么样的搭档,我只是想问,你们有没有联络的暗语我必须在两天之内把一种特效药交到他手上,不然的话” “特效药”靳楠明白了,是治疗翁析匀嗜睡症的药,而她是知道翁析匀病情的,不由得也焦急起来。 “是,我们有暗语,但是你的思维方向错了,现在你不应该先发围脖,而是应该留意围脖里有没有他发来的私信。我们不知道藏在哪里,怎么能确定将药送到什么地方才好所以,如果不出所料,他应该先给你联系,只要你找出私信中哪一条是他发的,然后给我看内容,我就能知道他在暗示你什么。” 靳楠的话,让桐一月恍然大悟,是啊,确实应该这样,可是 “可我老公怎么会知道我已经跟你接触过了呢,他除非知道了才会在私信里加暗语啊。” “你现在立刻就发一条围脖,按照我说的内容发,等他上网就能看到,也就会知道你跟我已经有联系了。” 桐一月闻言,不禁来了精神,欣喜地说:“好” “你按照我说的内容去发就行,其他的就别问了,有些事你知道了也没好处。” 这话,跟翁析匀说的口气都差不多,桐一月也只好点头答应。只要能有暗语让翁析匀明白去哪里拿药,她就不管别的了。 跟靳楠商量妥当,于是,今天下午,大家又看到桐一月发了一条围脖,内容是“老公,昨晚我又梦到你了,半夜醒来的时候我手里还攥着你的照片。老公,你也会梦见我吗” 又是一条很普通的倾诉思念的围脖,真是一点都没什么特别的,甚至有人吐槽说这也太没特色了吧 但是,在这段文字后边有一张照片,里边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照片的背景却是一棵橄榄树 翁析匀在看到这条围脖时,只需要想想就明白了桐一月,她已经跟靳楠接触过了,只要他发出带有暗语的私信,桐一月就可以知道要将药送到哪里 此时此刻,翁析匀拿着一只偷来的手机,眼眶有些湿润桐一月虽然不在他身边,但两人的默契却是这般感人,她就像是知道他的心在想什么。这不仅是聪明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爱。 因为有爱,才能建立这种别人无法达到的默契。 翁析匀为什么能肯定因为那张照片上的男人背影并不是他,而背景的橄榄树,正是他和靳楠这一对搭档之间秘密的联络信号。 桐一月发的那个照片是靳楠给她的,既然不是翁析匀本人的照片,却又要谎称是他,原因只有一个她已经跟靳楠有接触了。 翁析匀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发了一条私信在围脖上,内容是只有靳楠才看得懂的,但他相信,靳楠会告诉桐一月的,因为霍韦医生的药只会给薛龙,就连靳楠去都拿不到药。 这手机是翁析匀刚才偷的一位游客的,但翁析匀用完之后就将手机放到了那位游客的车里顺手开个车门,即使是锁上的车,对他来说也是小意思。 他将手机放在那位游客车里之后才离去的这一次他要去某个约定的地点,去拿药,到时候能不能见到桐一月是不是桐一月为他送药来 翁析匀心里在期待着,蚀骨的思念已经肆虐了多日,他也快要崩溃了,只要能在最艰难的时刻见到她一面,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那对他来说也会是一种力量。 京城丰台区永定河畔有一处地标园博园。是京城著名的景点之一,每天都吸引着许多游客前往。国内的国外的,各种肤色的人都能在这里见到。 热闹的地方有个好处就是便于隐藏,混在人群里也不显眼。 今天恰好是周末,园博园门口的人比平时还多,川流不息的人群攒动,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有人监视着桐一月他们的一举一动,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有所发现的。 桐一月最近也成了重点监视对象,她这一出门,必定会引起警方的高度注意。此时此刻,在警局的监控室里,两排显示屏上都是接驳的园博园这附近的监控器。 从画面中可以看到桐一月正和她的友人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她身边跟着薛龙和程松。 刑侦科的队长亲自坐镇,副队长已经带着一群警察跟着桐一月去了。 警察何等精明,猜想桐一月与翁析匀兴许会通过特殊的方式联系,那么跟定桐一月,就有可能抓到她老公。所以今天下午桐一月一出门就招来了警察。 桐一月是和陶贝羽一起出来的,刚才两人还去买了两份冰激凌,正边吃边走,在这门口转来转去的,也不知是不是准备要买票进入园博园。 刑侦科的队长在警局里密切注意着监控画面,可目前来看,还没有异常。 园博园门口的游客太多,乍一看,每个监控画面上都只是普通的观光客,桐一月周围也没有可疑人物接近。 负责现场监视的警察是由副队长带队的,他也是挺紧张,因为上一次翁析匀套出警局时,他曾参与追捕,可是结果却是追丢了。为这件事,副队长一直都耿耿于怀,感觉脸上无光,就盼着能有机会让他亲自抓到翁析匀呢。 副队长一直都跟着距离桐一月不远的地方,隐匿在人群中,但只要有异动,他会立刻冲上去。 可是这都盯了好半晌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大队长那边也传来消息说从监控上没看到可疑的人,副队长这里也是风平浪静的这不正常啊,桐一月难道真的只是出来玩而不是来跟翁析匀碰头吗 不警察才不愿相信这个,他们凭着多年办案的经验,就是肯定桐一月今天不是单纯为了来玩。或许,还没到她和翁析匀约定的时间,再等等。 游客多的地方清洁工也相对的多了几个,穿着鲜艳的橙色工作服,几个大爷大妈在沿路清理垃圾,拿着工具,如果有游客扔了垃圾在地上,他们会很快打扫,保持着环境的干净。 薛龙和程松也是在闲聊着,看上去很轻松悠闲。他们虽然不像桐一月那样吃零食,可他们会抽烟。 这四人人都是警察监视的对象,他们的每个举动都会引来警察的关注。 薛龙点燃了一支烟,将手里空空的烟盒放进一个清洁工的小铲子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这时,桐一月还回头看了看薛龙放的烟盒,神色略显紧张,往前后左右望了望,似乎在看有没有警察的身影。 薛龙和桐一月的举动,在警察眼中看来是非同寻常的。副队长见状,顿时也来了精神,立刻吩咐手下多加注意。 “大家别走神啊,都给我盯好了尤其是那个清洁工,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接近他,刚刚薛龙扔了烟盒在里边,如果我猜得没错,那烟盒里肯定有东西” 副队长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其余几个警员也被带动起了积极性,感觉好像真的有什么期待的事情会发生假如这次能抓到翁析匀,他们每个人都能立功啊 警局的监控室,大队长的意见跟副队长不谋而合,同样的认为薛龙扔那个烟盒必定是别有深意的。 大队长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的屏幕,严肃地说:“阿坚和小柯负责盯着桐一月他们几个的动静,阿亮和婷婷注意那个清洁工,其他人都留意一下各个路口如果一旦目标出现,行动的时候千万不要伤及群众,但也不能让目标跑了” 这难度不小啊,各个警员都纷纷捏了把汗。 警察高度紧张,最好了随时抓人的准备,然而,等啊等,就是没有可疑人物出现,薛龙仍的那个烟盒还在,没人来拿走,被清洁工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时间点,警察的所有注意力都是在桐一月四人身上的,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距离园博园大门300多米远的河畔,那一带没什么人经过,沿河小道上,一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在扫地,从身材来看,是个女的。 她慢悠悠的,时不时警惕地看着周围,当她看到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出现在视线时,她那眼里才亮起了神采,却又不敢盯着看,立刻低下头假装在扫地。 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子,一脸的胡渣,加上额前都被头发挡住了,他原本的五官被掩盖了大半,给人的感觉像是个大叔。 他脚步不停,朝着这个清洁工走去,在经过清洁工身边时,他听到清洁工用极快的语速压低了声音说:“前边那个长椅下,有个黑色包包,里边有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清洁工就拎着扫把径直往前走,而那个男人也走向长椅。两人这短短几秒的接触,丝毫不会引起谁的注意,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河边小道上的长椅有好几个,男人将那黑色包包拿出来背上,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往前走,走到渡口,往包包里一摸,有钱他买票上船了,船只沿着河道顺流而下,他站在船上就能看见园博园门口那些密密的人群。 与此同时,桐一月和陶贝羽都站在了远离园博园大门的一处围栏边上,依旧是有说有笑的,但她们离开了人群,这样,船上的男人就能看见目标。 只可惜的是,桐一月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河上经过的船只,天知道她此刻多想往和中间望去,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只要她一扭头看向河中的船只,翁析匀的位置瞬间就会暴露,警察会抓到他的。 警察还在密切监视着桐一月他们,却不知道翁析匀早已经完成了这一次的接头,在河边的那个清洁工,是事先跟桐一月商量好的,在那里等翁析匀,并先将装有药和衣物以及钞票的包包放在长椅下 这一招声东击西,连警察都没想到,还以为桐一月在等着翁析匀来跟她接头呢,殊不知翁析匀上船离开了。 就这么站了大约20分钟,桐一月才敢转身望向河中间,她知道,先前经过的船只上就有翁析匀。虽然她没能见到他,可是他一定看见她了 这是一种怎样摧心肝的痛苦,桐一月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眼泪在心底已经决堤。 陶贝羽轻叹着,揽着桐一月的肩膀,柔声说:“月月,我相信你老公会平安渡过这个难关,他的命那么硬,没人能收了去,最重要的是,他有求生的信念,你和孩子,都是他的精神支柱,他一定会撑到回来的一天。” 桐一月的眼眶发热,望着远处的河水,空荡荡的一片,就像她的心。 “是啊,阎王要不了他的命,他能在爆炸中活下来,那就是老天爷给了他惩恶扬善的使命,他活着,不仅是我和孩子们的希望,更是在警醒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尽管这个世界让我看到了那么多的灰暗和阴影,可我仍然愿意相信,邪不能胜正,我老公,他会平安归来的。”桐一月哽咽的声音说出这段话,格外的令人动容。 她和翁析匀都经历了很多坎坷和磨难,可是在命运如此残酷的手段下,他们却还不曾屈服,不曾失去向往光明的信念。活在迷雾里,却始终朝着太阳的方向伫立。 邪不能胜正。这就是桐一月和翁析匀简单的信仰。有人说他们傻,但那是支撑着他们坚持下去的源动力。执着地盼着正义与公理彰显的一天,将那个人的罪行揭露在世人面前,让枉死的人瞑目,让罪恶曝晒在阳光下。 桐一月他们四人离开了园博园,警察也收队了,可是回到警局之后,却是不得安宁。 大队长和副队长都守在监控室里,一遍一遍地查看着监控记录,他们不相信就这么失败了,他们直觉桐一月今天肯定不寻常,他们想从监控记录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究竟这园博园门口曾出现的人当中,哪个才是翁析匀 但是,警察从下午看到了晚上,都没能找到线索,气得饭都吃不下。 大队长拍着桌子怒吼:“我就不信翁析匀今天没出现过” 副队长也是气得不行,卷着袖口,怒火中烧:“一定有什么是我们忽略的,桐一月和翁析匀太狡猾了” 这时候,一个负责看管监控设备的警员却突然说:“两位队长,你们看” 这警员指着监控画面,上边正是桐一月面朝着永定河,虽然看不到她的正脸,但警察也发觉不对劲了。 “她在看什么河上什么都没有啊” “罗队长,那条河有船只经过的,不过这监控器距离河边太远了,我们看不清楚河上的动静。” “船只”大队长蓦地一惊,猛然间想到一种可能,不由得懊悔:“糟糕,我们中计了翁析匀一定是在某条船上,而我们却只盯着园博园门口” 没错,正解。只不过,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翁析匀完成了这次逃亡中的“补给”,将会大大地增加他躲避警方追捕的机率。想要抓到他,就更难了 两口子这一次配合得太漂亮,完美的默契,完美的行动,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敢这么做,只能说牛 回到住所,跨进门,桐一月他们四人立刻迸发出一阵欢呼声。这是胜利的欢呼,抒发多日来的郁结之情,让人顿感神清气爽。 “哈哈哈太妙了,太妙了”程松一个劲地赞叹,笑得十分畅快。 薛龙哈哈笑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停地夸桐一月聪明。 “那帮警察怎么都想不到咱们玩的是声东击西就算现在他们反应过来也太迟了,哈哈哈,爽快,痛快” 陶贝羽就更兴奋了,毫不掩饰对桐一月的佩服,竖起大拇指:“你厉害,你们两口子都厉害,默契简直无敌了” 桐一月的心情也比先前缓和些了,想到那背包已经顺利交到翁析匀手中,里边还有霍韦医生特意为翁析匀准备的药。据说是为了方便携带而特制的,一颗药就能抵以前的四颗份量。 “这次能够成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虽然我和他之间有默契,但是警察把我盯得太紧,要不是大家齐心协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桐一月很谦虚,可她说的也是实话。 薛龙也冒出一句:“这次还多亏了靳楠,其实她愿意出手,我都很意外,满以为她不会管的。” “是啊,靳楠的功劳不小,要不是她,我也无法跟老公取得秘密的联系,在围脖上发的私信连警察都瞒过了。” “还有凌悠,霍韦医生的助手,月月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真神了” 桐一月说起这个事也是挺感慨,幽幽地一叹:“就是因为明知道警察一定会盯着我,包括你们,也都是警察监视的对象。无论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跟我老公有接触,警方都可能会知道。所以我只能出奇制胜,请霍韦医生的助手帮忙,警方绝想不到我们的目标不是在园博园门口而是在永定河畔” “哈哈哈,这主意堪称经典,少奶奶,我太佩服你了” “一个大写的服啊” 但陶贝羽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于是又问:“为什么没让邓律师去呢其实他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啊。” 桐一月微微摇头:“我不想给邓律师增加太多的麻烦和危险,况且我也取法确定邓律师有没有被警方监视,我不能冒险。” 陶贝羽若有所悟地点头,越发觉得要对桐一月刮目相看了。能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还保持着冷静得思考,这说明桐一月更加稳重了,做事也更考虑得周全。 不过桐一月也有点担心,不由得看向薛龙:“这次霍韦医生都被我们带进来,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去麻烦呢” 薛龙面色严肃,想了想说:“应该不会的。霍韦医生身份很特殊,虽然在公众中并没有特别大的名望,但在医学界却是很权威的人物。并且他暗中跟高层人士有密切来往这么说吧,就算是那位幕后黑手想要动霍韦医生,那都是不可能的,至于警方就更别想进入霍韦医生的地盘了。” 大家不禁暗暗咋舌,看来霍韦医生的背景很强大嘛,这样就让人更放心了。 这边是一片胜利的呼声,但警局里就是怨声载道,大队长的办公室桌子上正放着警员从园博园门口的垃圾桶里捡来的烟盒就是薛龙丢掉的那个。 烟盒里啥都没有,真是空的。 烟盒摆在面前,仿佛是对大队长的一种嘲笑,时刻提醒着他的失败。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这位罗大队长是老刑警了,在警队已经20多年,近期就要升迁,可是遇到翁析匀这桩案子,却成为了他升迁之前的一个耻辱。 罗大队长连续抽了几支烟,脑子里还在琢磨这次行动之所以会失败的原因,但想来想去也不是太明白。当然了,警察根本不会知道桐一月和翁析匀在围脖上联系的暗号,那是翁析匀和靳楠才懂的。 罗大队长怎么都想不明白,翁析匀是怎么跟桐一月联系上的 这个谜题,让罗大队长伤透了脑筋,如果不能堪破,他会有心结。 门口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小罗啊,都到下班时间了你怎么还在发呆” 罗队一看是陆局长来了,赶紧地站起来,烟都掐熄了,站得笔直的。 陆局长却是笑着摆手:“坐下坐下,别紧张,我不是来训话的。” 罗队一听,稍微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挫败地说:“您训话也是应该的,今天这一趟行动,我实在太憋屈了,我想不通啊” 罗队虽然也有40几岁了,但是在陆局长面前,他也得恭恭敬敬的。 “想不通什么是不是觉得咱们警队又一次败给了翁析匀两口子觉得脸上无光” “您都知道”罗队无奈地扁扁嘴。 陆局长的脸色严肃了几分:“小罗啊,不光是你有这种感觉,就是我这个局长,最近也是丢脸丢大发了。今天去开会,你知道在场的人都怎么看我吗那一个个的眼光像刀子似的,可我愣是没有辩解的理由。怎么辩解翁析匀是从咱们这里跑出去的,咱们没法儿推卸责任,唯有将人抓到,才能一雪前耻” 局长的话,对罗队长来说又是一番激励,他顿时被刺激到了,愤愤地说:“对,一雪前耻必须的我不能气馁,这次失败不算什么,我还要打起精神,不抓到翁析匀,誓不罢休” 陆局长欣慰地点头:“对嘛,这才是你一个刑侦科大队长应该有的斗志和风范,怎么能泄气呢越挫越勇,跌倒了再爬起来,外边无数双眼睛盯着咱们呢” “是”罗队响亮地答道,好像一时间有多了些信心。 陆局长一番勉力之后就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整个人的气势就发生了变化,变得轻松起来,还笑眯眯地拿起了手机打电话 “哎呀,翁叔叔,我又得跟您诉苦啦,您的孙儿真是太机灵,今天又让我收下吃个暗亏,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陆局长这话听似在抱怨,实际上却是很平淡的语气。 能被陆局长称为翁叔叔的是谁当然是翁家那尊大神,老爷子了。 翁老爷子慢条斯理地说:“那是他运气好,下次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呵呵呵呵呵呵”陆局长不知道说啥才好,只能打哈哈。 似乎陆局长对于翁析匀的成功逃脱,并不如表面那么愤怒,但这一点,他却隐藏得很好。 原因嘛翁家的根基,本就是从京城发展壮大的。翁析匀的曾祖父和翁老爷子都曾在京城从政,虽然翁家现在主要是经商,可是在京城里那些盘根错节的人脉,却也是不容忽视的。 或许翁老爷子并没有真的不管翁析匀,或许他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来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予翁析匀一点协助,并且还能有本事不被外人知道,这样也就不会牵连到翁家的基业。 姜还是老的辣。翁老爷子怎会是无能之辈,别看他年纪大了,但这位老人隐藏着多少手段,至今都没人真正的见识过,也没人真正了解翁家那潭水究竟有多深 然而无论是否协助,都只能隐晦地进行。好在翁析匀在不幸中的大幸是,在他危难的时候,还有人坚持地站在他那一边,除了桐一月和薛龙,还有霍韦医生,还有靳楠,邓律师还有他的兄弟 说来就来,倪霄这货拎着一个行李袋就冲上了27楼,正敲门呢,这屋子正是桐一月的住所。 倪霄坐不住了,专程请假来京城的,他要加入桐一月这一伙人的小团队,他要尽可能的去帮助他的兄弟,哪怕是惹一身麻烦都在所不惜 开门的是陶贝羽,倪霄一见她,顿时愣住了,四目相接,两人脑子里同时迸出一个画面竟是上一次在酒店接吻。 “你怎么来了”陶贝羽脸色冷冷的。 倪霄没好气地给她一个白眼:“本少爷来看看你的乳腺增生好没好,不行啊” “”陶贝羽最忌讳的就是被他说起这个,瞬间就炸毛了,急忙将门一带,手捂上他的嘴,愤恨地说:“我警告你,说话当心点如果你敢在别人面前提那四个字,我保证让你好看” “哪四个字啊”倪霄这货装作听不懂,但心里清楚就是乳腺增生四个字呗。 “你还装傻” 两人浑然未觉此刻的姿势多暧昧,桐一月一开门就呆住了陶贝羽怎么跟倪霄这么亲热了 “你们” 陶贝羽像触电似的弹开,一溜烟儿进屋去了,不搭理倪霄。 倪霄也顾不了那么多,冲进去了,急着问关于翁析匀的情况。 这个小团队又多了一个医生,还是翁析匀的好兄弟呢,队伍更壮大了。 如果翁析匀知道这些,他会做何感想呢事实是,他在刚吃完一颗药之后不到三分钟就病发,昏睡过去。 太危险了,他此刻正在郊外一个农家院附近的鱼塘边上,并且天色已晚,空中稀稀疏疏地飘着雨点。翁析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万一不幸被人发现,那才是真的大麻烦了 京郊附近山脉多,景区多,山洞多,但住户少,田地河流树林草丛等等这些汇聚在一起就很有利于藏匿。 所以翁析匀才能从那个山洞跑到这个景区,再进城出城再到山洞京郊实在是地域宽广,要想找到一个有心躲藏并且具有反侦察能力的精明人,确实不容易。 但这一次翁析匀还没找到可以栖身的山洞,就在一座农家院附近,病发了。 天色昏暗,细密的小雨飘飘洒洒,气温在逐渐下降,不一会儿就呼呼地刮起了大风。 鱼塘是属于这个农家院的,平时也有人在这儿垂钓。但现在刮风下雨,原本就人烟稀少的地方,更是显得一片死寂,只有雨声和风声在耳边。 一个身影倚靠在树干上,乍一看还以为他是在此休憩的,但实际上他是嗜睡症病发,昏睡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雨势先前还是软绵的,很小,被树叶挡去,对他影响不大。可随着风声越劲,小雨慢慢变成倾盆大雨,天际那黑压压的乌云中劈出一道道诡异可怖的闪电,如同魔鬼张开了触手,令人心惊胆战 翁析匀的背包是防雨的,还被他当作靠枕挡住了,所以里边的东西暂时还未淋湿,但是树叶无法为他抵挡那豆大的雨点,他身上很快就湿透了,而最糟糕的是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是他从警局跑出去的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第一次嗜睡症发作,跟霍韦医生预计的情况差不多。 霍韦医生前段时间曾说过,翁析匀那时每天吃三颗特效药是撑不了多久的。现在他又出了这档子事,霍韦医生无奈之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给他配的药是浓缩的,吃一颗就等于以前四颗的量。这个药已经在翁析匀的背包里了,他也吃了,可还是病发,这说明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现在的药量,虽然又加重,但却是十分勉强地在控制着他的病情,可不吃的话病情会发作得更快,说不定几天之内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所以翁析匀只能继续吃这个药 逃亡中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痛苦的煎熬,是精神上的凌迟。不仅对于翁析匀是这样,对桐一月更是如此。 这一晚,桐一月又一次失眠了,辗转反侧想到的都是翁析匀现在怎么样了他今夜会躲在哪里 还有一个人也睡不着,那就是靳楠。 靳楠已经从桐一月那里得知今天翁析匀出现过,在园博园附近的永定河畔,拿走了桐一月为他准备的背包,里边装着药和一些必用品。 翁析匀是靳楠的搭档,靳楠对他有种很奇怪的情感,像是战友一般的感情,又像是哥们儿,但他毕竟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她有时都无法确定自己对他有没有男女之情。 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次翁析匀之所以能成功地完成接头,拿到背包,那跟靳楠的协助是分不开的。 靳楠和翁析匀都是赫军看好的人才,一起搭档,互相之间有一套秘密的联络方式,有外人堪不破的交流暗语,因此才会有今天的一出漂亮的好戏,让警方都无功而返。 但靳楠睡不着的原因是觉得这样太考验人的耐心了,从她内心来说,她不愿失去翁析匀这个搭档,她急切地盼望着她的上级能出手可偏偏,她的上级,赫军,却总是按兵不动,说是在考验翁析匀的能力,但这也太危险了吧。 靳楠是敢怒不敢言,心里担忧,但毕竟她只能服从上级的指令。这次帮了桐一月和翁析匀,靳楠都不知道上级会不会因此处罚她,不过还好至今未收到任何指示。 除了桐一月和靳楠,还有一个差点被忽略的女人夏绮云。她这几天也特别的焦躁不安,她跟桐一月最大的不同是,她无所谓翁析匀是否真的杀人,她只想看到他平安无事。 她又一次追问苏成刚为什么欺骗了她,明明告诉她不久之后她可以达成愿望的她的愿望就是跟翁析匀在一起,得到这个男人可现在他都成杀人嫌疑犯在逃了,她还怎能如愿 夏绮云认为苏成刚在耍她,气得在电话里大骂,但是苏成刚却还是那一副口气说叫她再等等。 夏绮云等得都快疯了,她对于目前的局面万分焦虑,只因为她觉得自己和翁析匀越来越远,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去苏成刚就是在忽悠她吧 但苏成刚却咬定了说夏绮云还有希望她真的糊涂了,不明白这希望从何而来 苏成刚这个人的存在就是矛盾的个体,他是当年杀人盗画的凶手,照理说他不是应该跟幕后那个主脑一伙的么可有时候某些迹象又显示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苏成刚的秘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连夏绮云都毫无所知。 一晚的风雨过去,清早,京郊的空气格外的好,初升的太阳在东方的天际染出一片淡金色的红云,它像落在山巅的一个巨大的咸蛋黄,柔和的光为雨后的大地带去了些许温柔。 空气里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味道,清冷的微风拂过脸颊,又是一阵寒意袭来 树下的男人微微动了动,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平添了一丝令人心疼的脆弱。他耳边传来清脆稚嫩的笑声,这一瞬间,他产生一种错觉是宝宝吗他回家了吗 他蓦地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小男孩儿,红通通的脸蛋上还有一点泥巴,正好奇地望着他。 不是他的孩子 翁析匀心底涌起失落与苦涩,但眼前这陌生的小男孩儿忽然对着他笑:“叔叔,你冷不冷” 翁析匀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有一张塑料 这是哪来的是小男孩儿为他盖上的吗想到这,他心里不由得感到一抹暖意。素不相识的孩子却这么有爱心,怕他冷,给他盖上塑料。虽然是塑料,但那是孩子的一片善心。 翁析匀岂止是冷,感觉自己都快冻僵了,最要命的是浑身都被雨淋透,似乎脑袋还晕乎乎的,难道发烧了 “小朋友,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翁析匀的声音很轻柔,生怕吓到这孩子了。 小男孩儿点点头,手指往前边一点,奶声奶气地说:“那个房子就是我家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来这儿玩吗” “嗯。”翁析匀将身上的塑料扯开,缓缓站起来。 他在这树下遭受雨淋,一个晚上,没被冻死已经是奇迹,双脚都快麻了,站起来那一刻差点就栽倒。 “叔叔你要去我家住宿吗150块钱一天,包两顿饭。”小男孩像个大人似的很认真地说。 这话,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小男孩的父母教的,一般在景区附近的农家院都是会为游客提供住宿的,150块住一天还包两顿饭,说起来还真是十分厚到的价格。 翁析匀被小男孩逗笑了,但随之而来的也是苦涩他想起自己的儿子,那小家伙也是机灵得很,只是,他已经很多天都看见孩子了,都快想疯了。 翁析匀一边将背包里的外套拿出来穿上,一边委婉地拒绝说:“小朋友谢谢你,叔叔要走了,下次再去你家住。” “哦”小男孩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为家里招揽到生意的。 看到小男孩眼里的神采淡去,翁析匀不禁也感到揪心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 天知道他多想念床铺啊,多想能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一觉,但他不可以冒险。说不定全京城周边的农家院都已经接到警方的通知了,他要是去住宿,不就是等于自投罗网 望着小男孩远去的背影,翁析匀忍不住说了句:“小心点走,雨后路滑” 小男孩回头,冲着他调皮地扮个鬼脸,这更加勾起了使得翁析匀对家中的两个宝贝想念。 孩子们,可知道,爸爸每晚都会梦见你们翁析匀的心在抽搐,生生地发疼。 又是一阵风吹来,翁析匀浑身一个激灵,哆嗦,好冷他必须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好多天没洗澡了,翁析匀也受不了这样的自己。虽说是在逃亡中,可现在关键不是形象问题而是身体需要热水来温暖。 翁析匀走了一段路,观察这一带的地形,农家院很少,前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餐厅,是在加油站旁边的,门口停着一些车子,招牌写着餐饮住宿。 翁析匀装作是要进去吃饭的样子,但他却在这餐厅周围转悠,探查一下,发现住宿的地方就在餐厅后院,并且住宿楼下边没有保安看守。 这是京郊,一般的住宿条件哪有专门看守住宿楼的人啊,也就是门一锁完事。 翁析匀不慌不忙地走进这个只有三层的小楼,没人会留意他,还以为他是住在这里的客人。 这儿的主人都在餐厅那边忙着为顾客们准备早餐,哪有功夫去管谁进去了,反正那不还有门锁着么。 但是,这种没有反锁的门,对翁析匀来说简直形同虚设,他很轻易就能打开了。开锁的技能秒杀专业开锁匠 几分钟后,翁析匀就进了一个空房间,立刻将门反锁,进去卫生间洗澡 这翁析匀的胆子也太大了,若不是胸有成竹,若不是胆魄过人,哪里敢这么做 热乎乎的水淋遍全身,太舒爽了翁析匀这才能长长地吁口气,享受着热水的温暖,身子暖和了,脑子也能恢复思考了。 在热水亲肤的一瞬间,翁析匀忍不住差点落泪热水澡啊,看似普通的东西,对目前的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奢侈。 水是生命之源,他能感到自己在恢复着体力。尽管昨晚淋雨了,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还活着,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病发,在露天昏睡了一晚还没死,他的命真的很硬。 一次次地与死神擦肩而过,每一次都惊险万分,但不管过程怎样,他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但昨天病发的事,也让翁析匀心里敲响了警钟。站在淋雨的莲蓬头下,翁析匀只觉得每当寒气被赶走一点,他的思维就会清晰一分。 在快要冻僵的时候洗上一个热水澡,这滋味好比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翁析匀此刻在思考的问题就是继续这么逃亡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从警局跑出来的目的难道就是这样苟且度日吗 不绝不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撕裂某个人伪善的嘴脸,将那个人的罪行揭露,让那些腐烂与罪恶都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可他现在却东躲西藏的,太被动了,这不是他的作风,他不会甘心这样犹如逃犯一般的生活。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嗜睡症变异嗜睡症,无法预知他还能撑几天,他不能让昨天那种危险的状况再发生一次。好在他遇到的是个无害的小男孩,如果是歹徒,也许命都没了。如果是警察,他会被抓回去如果是那个想要他死的人,那么此刻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一切的迹象都在警告他,必须要主动出击,刻不容缓 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他的使命和责任,他才不枉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 他的使命和责任就是要把那个人揪出来,否则死不瞑目。 洗完澡,翁析匀从背包里拿出干净的衣物换上,整个人就感觉神清气爽的,还有就是满满的感动。因为这背包里几乎应有尽有衣物和药、跌打油、钱、电筒、打火机、香烟、水、压缩饼干、火腿肠、纸巾 还有一部手机 这些都是翁析匀需要的东西,每一件都是桐一月对他的爱和关心。 翁析匀拿着刮胡刀站在镜子面前,可最终还是没有将脸上的胡子刮去,只因为胡子现在可以作为他伪装外表的工具,让人不那么容易认出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翁析匀那暗淡的眼眸里迸发出神采,坚定不移的目光闪耀着令人动容的决绝:“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你们都在找我,你们把我逼得到处逃窜,但那是过去式了,从现在开始,不是你们在逼我,而是我要牵着你们的鼻子走不然你们还真以为我是吃素的” “呵呵呵呵呵桀桀桀”他喉咙里发出冷笑:“是该来个彻底了结了,游戏现在正式开始,我不管前边挡路的是什么人,谁都不能阻止我的脚步管你是神是魔,统统都给老子死开” 这一声怒吼,就是翁析匀在对自己宣誓,在对天上的母亲做出最终极的承诺。 翁析匀走出这屋子,已是梳洗整理妥当,虽然胡子没刮,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是面貌一新,跟先前判若两人。 最明显的是他的斗志高昂,意气风发,连走路都是带风的,那种上位者的霸气又回来了。 这才是翁析匀啊,神魔般的男人,既然死不了,那就会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正义会为他欢呼,邪恶会因他而颤抖 在开始之前,他要先好好地吃上一顿。 翁析匀大刺刺地走进了餐厅,点了两盘肉一个青菜和一个汤,全都被他吃光了。 他大摇大摆的,根本不怕老板会报警,因为他通过手机上网查询到这附近最近的派出所也在20多公里之外,而他吃完这些饭菜也不过才用了20分钟不到。 吃完就闪,那餐厅老板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翁析匀走了之后才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警察说的那个嫌疑犯啊 警方给的资料中,是翁析匀在警局时拍的照片,可他现在是个胡子大叔,要认出来也有难度啊。 翁析匀也是天大的胆子,吃饱喝足了才走的,就算警察来也抓不到人了,他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有了手机就方便多了,他要去做的事情,还真离不开手机的地图。 警方还在继续追捕,另外还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寻找翁析匀再加上赫军那个组织,是在作壁上观的。 翁析匀依然是焦点人物,无论是在网络还是现实中,他都成为热门话题,两级分化的呼声持续高涨。 翁析匀的事件所产生的社会影响是难以估量的,是好是坏,只有时间能证明了。 桐一月的出租屋里,现在又多了倪霄一个,还好这房子是三室两厅的,够宽大。 桐一月和陶贝羽住一间,程松和薛龙住一间,倪霄这货就单独住一个带阳台的卧室。 倪霄来了,陶贝羽就变得有点怪怪的,好像倪霄捏住了她什么命脉似的。 其实主要就因为陶贝羽在倪霄那里看过病乳腺增生嘛。每次陶贝羽见到倪霄,总觉得这家伙的眼神儿不对劲,有意无意的爱往她胸前瞄,真不知道是职业病还是这家伙本身就很色。 陶贝羽累了一整天回来都快趴了,一进去就直奔卧室,拿上衣物去洗澡。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陶贝羽这出差的工作也挺辛苦的。 主卧里有一个浴室,但桐一月在用,刚进去不久呢,所以陶贝羽就思忖着要去外边厨房旁边的浴室洗澡,反正现在也没人在里边。 巧的是,陶贝羽刚跨进去准备关门,薛龙就窜到门口,原来是他也正好想洗澡。 但薛龙很绅士,见陶贝羽挺急的,就让她先洗吧。 陶贝羽在外边出了一身汗回来,也就不客气了,说了声谢谢就进了浴室。 薛龙却没有回自己房间,跑去楼下买东西了,这时候碰巧倪霄出来,见那浴室里有水声,竟以为是薛龙在里面因为薛龙刚才说他要洗澡嘛。 倪霄哪里知道阴差阳错之下,浴室里的不是薛龙啊 倪霄站在门口喊了一句:“喂我要进去嘘嘘,不介意吧” 浴室里只有水声没有人回答,因为人家在洗澡呢,听不到外边说话。 于是乎,倪霄一拧门就进去,然后倪霄就看见了一个白花花的东东在眼前晃悠,那视觉的冲击简直亮瞎眼 下一秒,一声尖锐的惊叫爆发,陶贝羽顺手抄起一个东西砸向倪霄 “滚出去”陶贝羽怒吼,转过身子,但却回头怒视着他,那两只眼睛都在喷火。 倪霄吃了个哑巴亏,大惊之下,吃痛地捂着额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沐浴液的瓶子砸了还好瓶子里所剩不多,否则他可能要受重伤,就这样都感到脑壳好疼。 “你你怎么会是你” “呸你装什么蒜死色狼,你敢闯进来看我洗澡,你还要不要脸滚出去”陶贝羽又气又急,可她不敢乱动啊,衣服和浴巾都在门边,她够不着,要想拿在手里就只有走过去,那岂不是要被人看光 “你还敢看你不准看滚开倪霄你个混蛋流氓你去死”陶贝羽愤怒地又将一块香皂扔过去。 倪霄本来要说话的,却被香皂打中嘴巴,感觉牙齿都快被磕出血了。 连续被砸中两下,倪霄也是来气了,虽然他刚才在见到陶贝羽的那一刻,也曾是血冲脑门全身紧绷得快爆炸的,可现在他更多的是气愤。 “你个蛇精病,谁知道你会在里边,我以为是薛龙,我只是想进来上个厕所,你妹的,谁稀罕看你,一个乳腺增生有什么好看的我呸”倪霄一脸鄙夷,但这掩饰不住他此刻那种快要喷鼻血的感觉。 哎呀妈呀,实际上陶贝羽的身材太劲爆了,倪霄一下子被刺激到。 陶贝羽脸颊绯红,气得差点背过去,一时激动,脑子发热,猛地将花洒冲着倪霄的脸喷去,他在怒嚎中闭上眼睛躲避,陶贝羽趁机冲上去掐住了他,又捶又踢。 “臭流氓,你不出去我就打到你满地找牙” 陶贝羽气得晕了头,殊不知倪霄这货其实很强壮的,刚才只是被水冲到眼睛,一时吃了亏她只是想教训他一顿然后轰出去,可是没想到 倪霄突然发狠,拽住陶贝羽的腰,她脚下一滑,尖叫声中,倒向浴缸而倪霄的身体也收势不住,失足往下摔去。 两人几乎同时掉进浴缸里了,水花四溅,陶贝羽被倪霄抱个满怀,这一下,可是天雷地火,轰隆隆炸开了花: 第134章你这是要人命啊 小小的浴缸塞满了两个人,陶贝羽就像是石化了一样动弹不得,因为感觉浑身僵硬,被这撩人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她才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想起自己晚餐时还因为应酬而喝了些酒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此刻才变得怪怪的否则怎么会觉得就这样被一个颜值高气质好身材棒的男人抱着,其实也挺舒适 否则她怎么没有推开他的力气了,并且还呼吸困难,变得急促,心跳都不像是自己的。 倪霄也还好不到哪里去,他两只手紧紧抱着陶贝羽这火辣的娇躯,明明是在水里却还感觉口干舌燥,望着距离他只有几厘米的红唇,他怎么就忍不住想要再尝尝那味道呢 这两人就是两个怪异的个体,见面几乎都是吵吵,前一刻才差点打架,现在却像被燃烧的柴火 理智呢,哪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才怪倪霄粗鲁的吻袭来,陶贝羽伸出手想要抗拒却被他抱得更紧。 浴室里的温度在上升,因为有两个心猿意马的男女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她太迷人,倪霄也几乎把持不住,越发意乱情迷。 但是陶贝羽被一阵寒气给惊醒了,借着仅剩的一点清明,奋力推开了倪霄,抓起浴巾裹在身上,还有她的浴袍也裹上,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浴室。 倪霄一个人傻呆呆地坐在浴缸里,不由自主地舔舔唇,还在回味刚才的美妙说真的,陶贝羽虽然泼辣,但是跟她接吻的感觉真不错呢。还有她的身材真是棒极了,皮肤真是又嫩又滑 陶贝羽直冲进卧室,脸都红到了脖子,钻进被窝里,想到刚刚跟倪霄在浴室里的亲密接触,她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该死的,她脑壳卡住了吗怎么会跟倪霄抱在一块儿接吻的 他在她洗澡的时候闯进去,她应该狠揍他一顿才对啊,怎么一掉进浴缸里就昏了头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倪霄那混蛋他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偏偏这时候门外还传来倪霄那一本正经的声音 “喂,陶贝羽,你的内衣裤不要了吗放在外边浴室里不太好吧快拿去” “你”陶贝羽要抓狂了怎么可以这么窘 她跳下床,冲到门后,打开一条缝,倪霄将她的内衣裤递进来,她连开门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抓在手里,砰地一下将门关得死死的。 然后就听到倪霄这货在外边笑得很大声很猖狂 “啊啊啊”陶贝羽使劲地蹂躏着枕头,将这当成倪霄,胖揍一顿都还是不解气。 怒啊,被倪霄看光了,还吻了陶贝羽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家去,最好是别再见到倪霄这个流氓医生了。 桐一月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陶贝羽好像很生气地在捏着枕头。 “贝羽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陶贝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她怎么好意思说刚才洗澡被倪霄给占了大便宜 “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倪霄又跟你斗嘴了”桐一月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笑容一带着一丝探究还有一点俏皮。 陶贝羽轻轻咳嗽一下,连忙摆手:“真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真的睡一觉就能好吗 第二天的早餐时分。 陶贝羽故意晚起了20分钟,就是想避开与倪霄一起共进早餐。当她坐在餐桌上时,桐一月和程松薛龙都吃好了,就她才开吃。 但是当她刚咬下第一口包子时,却看见倪霄从房里出来,坐在餐桌旁边。 怎么他也是现在才吃早餐的 陶贝羽真觉得自己跟倪霄是八字不合,想避开却又偏遇上。 其实倪霄也是这么想的他昨晚睡觉还总结了一下。虽然不否认陶贝羽是个外貌气质与身材兼备的女人,但他觉得自己每次遇到她都没好事,总是会挨揍。昨天在浴室就被砸了两次,那滋味也太让一个男人感到憋屈了。 倪霄现在只是穿着一套休闲居家服,黑亮的头发略显凌乱,透出一种慵懒的气息,配上他精致俊雅的容颜,竟是有种赏心悦目的风采。 陶贝羽默默看在眼里,心里在嘀咕这男人有一副好皮囊,凭良心说是很吸引人,但就是人太可恶了,跟她总是不对路,就没有不吵吵的时候。尤其是昨天,居然还敢闯进去看她洗澡她才不相信他的说辞,什么以为薛龙在里边,谁信啊 “咳咳喂,陶贝羽,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会是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偷偷骂我吧” 陶贝羽狠狠地咬一口包子,眼神无比犀利:“哼,你要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 “幼稚” “你才幼稚,我用得着偷偷骂吗,等我吃完了我再跟你算昨天的帐” 倪霄俊脸一僵,愤愤地咬牙:“我说了昨天是个误会,我以为薛龙在里边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啊” 陶贝羽闻言,赏他一个白眼 倪霄忽然脸色变了变,看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先别吵,说正事你那个乳腺增生啊,你有没有按时吃药有没有每天做按摩啊昨天我怎么感觉你还是没有好转呢” “噗”陶贝羽嘴里的豆浆都差点喷出来,被倪霄的话给急得。 虽然跟这男人八字不合,但陶贝羽也不是傻子,自己的身体要紧,先不跟他吵。 “你你坐过来说。”陶贝羽尽量稳住语气,显得轻柔。 倪霄这下可拽了,梗着脖子,得意地看着她:“你态度好点儿,我还可以考虑考虑跟你详细说说。” “你”陶贝羽愤懑,可她对于自己那个病,总是有心结的,如果真的像他说的没有好转,那就太不妙了。 陶贝羽冲着倪霄微笑,笑得十分温柔:“倪大医生,请您坐过来说话。” “哈哈这还差不多。”倪霄果真坐到陶贝羽身边了。这货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陶贝羽觉得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有必要往她耳朵里喷热气吗有必要把昨天在浴室里的事又添油加醋地说吗还指着那重点的说,真是太 “不开玩笑,你要相信我身为一个职业医生的手感,昨天我真的可以感觉到你的乳腺增生并没有缓解的迹象,不信的话你今天可以去医院检查。” 倪霄在对待自己的专业上,那是相当严肃认真的,每每说起,也都会收起他的嬉笑和讽刺。 陶贝羽感觉到他不是在危言耸听,她这心里就更焦急了,无奈之下只好老实说:“我因为工作的关系,可能平时休息得不太好,药是有按时吃的,按摩嘛有时自己按按,可也不知道手法对不对” 倪霄露出那种医生才有的忧患表情:“咱俩抛开恩怨不说,好歹你是我的病人,我给你的忠告就是,适当地减轻工作量,别太拼了,你现在如果不重视,以后如果恶化了可别来找我哭。” “还有啊,要想快点好,按摩是很好的辅助,每天都按一会儿,手法要正确,力道要刚刚好咳咳”这货说着说着突然目光变得有一丝暧昧,戏谑地说:“要不然趁我在这儿,每天我给你按摩” 陶贝羽微微一愣,随即一抬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哎哟我只是开玩笑,你这是要人命啊” “流氓” “我行行行,我懒得跟你说,随你吧,反正你胸前那一对东西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我的,爱治不治,哼” “” 这两个欢喜冤家凑在一块儿,看两人斗嘴,其实也是另一种乐趣,至少这屋子里不会太沉闷。 可是大家窝在这里的共同目的也还是因为翁析匀。 而这个神一般的男子现在在哪里呢他的踪迹,是无数人都在关心的问题。 警察想抓他,一雪前耻。幕后主脑想抓他,抓到之后就让他永远消失 能在天罗地网中还能继续藏匿,不得不说,这一场单枪匹马独对众人的角逐,实际上翁析匀已经赢了大半。 警方也很无奈,天大地大,要找一个具有超高反侦察力的人,谈何容易 桐一月每天也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关于翁析匀的消息,每天都在无数次次刷着围脖,就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是从那次给他背包的一天算起,到现在都三天了,都没有半点关于翁析匀的消息。 沈蕴梅和薛常青的家。 这栋房子看似普通,里边却是装潢得很时尚典雅的。每天24小时警卫看守着,谁想进去,先问问这周围的监控器同不同意 在这样的严密保护下,前任国安局长薛常青,他就窝在这里边,四门不出,就算有些想要对他不利的人,也都拿他没辙。 今夜,薛常青还在书房里对着几个电脑屏幕,都快12点了还没睡意。 也不知怎的,他感到心绪不宁,莫名的不安。说不出为什么,只是一种直觉。 不愧是曾经的高层人士,既然曾具有搅动风云的能力,即使卸任了,他依然还是拥有比常人更敏锐的警觉。 当他看着窗外对面那黑乎乎的一片,偶尔有一星半点的弱光稍闪即逝他总觉得那里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为了心安,薛常青吩咐警卫去房子对面瞧瞧,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潜伏在那里 薛常耀的住所可不是商品房,也不是自建的,而是卸任之后享受的国家福利,赠予的一套独栋院子。 位于六环边上,临近京郊,附近有高尔夫球场,有大型户外活动基地,有青山绿水总之,这环境肯定是好的,并且薛常耀不喜闹市,这样远离繁华的地方是他自己选的。 一到晚上就更加安静了,周围住户很少,一两公里之外才有高楼住宅。这薛宅的对面就是一条林荫小道,树木多,晚上从屋子里望出去,光亮微弱,风一吹就听见沙沙的树叶响声。 薛常耀刚叫了警卫过去对面看看,他也是因为今夜心绪不宁,所以不查看一下就感觉不踏实。 警卫很快就回来了,站在书房门口,声音响亮地冲着里边的男子说:“报告,一切正常” 薛常耀披着睡袍,正在喝安神汤,闻言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抬起一只手臂示意警卫可以退下了。 简单的动作,却是可以看出薛常耀那种威严十足的架势,是长期身居高位才养出来的气息,会跟随他一辈子。 薛常耀今年年初才卸任的,55岁,以前当了几年副局长,之后任局长15年。 别看已经是55岁的人了,但薛常耀的外表看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十岁。他有着不输于年轻人的身材和体魄,每天坚持不懈地健身,使得他能拥有在这个年纪堪称完美的肌肉。 他的板寸头,略显苍白,方脸,皮肤黝黑,睡袍下锁骨处隐隐可见一条像蜈蚣似的疤痕。这是他的功绩之一,是在一次抓捕凶徒的过程中负伤的,但凶徒所付出的代价是被他击毙。 薛常耀的身上可不止这一道疤,每一道都有一个故事,都是他在那个神秘而又庄严的机构里留下的光彩。 薛常耀这辈子,四个字可以形容辉煌一生。 职业的特性所限,他所做出的贡献都只能默默地被铭记,不能一件一件的被公诸于世。那些都是机密,无论何时都需要高度保密。但光是局长的头衔就足够荣耀,足够人们展开想象了。 他这一生抓到的大人物不少,素有铁腕之称,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都能让犯罪份子心惊胆寒。 可是在薛常耀却发现自己最近似乎越来越有点捕风追影的,越来越敏感,先前还会叫警卫特意去房子对面看看动静,而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远处的灯光透过树叶发出的微亮。 薛常耀在椅子上坐下来,面对着这书房里的一排监控画面,仔细地再看一遍,确定没有异常之后,他才会去睡觉。 监控器在这房子里里外外都有,并且除了接到薛常耀的书房,还会接到一楼的警卫室。 24小时保护他的那几个警卫都是在这警卫室里换班的。 像薛常耀这种重要人物,卸任了都还享受这么特殊的高规格待遇,也算是他的一种殊荣。 转眼已是夜里11点多了,薛常耀打个哈欠,缓缓站起来,走向角落那张床是的,他最近都是睡在这书房的,没有跟沈蕴梅睡一个房间。 夫妻俩的关系自从那天他跟沈蕴梅摊牌之后,就陷入了僵局,不但每天分房睡,有时竟还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薛常耀觉得无所谓,他也不会管沈蕴梅是什么想法,他只觉得在摊牌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用再对这个女人伪装什么。 多少年了,从追求沈蕴梅的时候开始,薛常耀就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真实目的,假装沈蕴梅表现出了他最大的耐心和包容,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言听计从,甘当一个“妻管严”的角色。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最初的那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沈家原本是姓王,家族历史可追溯到十分久远的年代 压抑着自己,当了多年的妻管严,现在薛常耀才露出了本性,原来以前那些温柔体贴都是假象,真正的他,是冷酷无情的。 刚在床边坐下,薛常耀就听到敲门声,他还没回答,门外的人就进来了,是沈蕴梅。 沈蕴梅看起来很憔悴,她父亲死后,她大受打击,再加上薛常耀摊牌说娶她是有目的,她就更加饱受痛苦,这才不过是半个月,她都已经苍老了许多。 “有事”薛常耀冷冷的语气,眼神中带着嫌恶。 沈蕴梅眼眶红红的,有气无力地说:“明天我父亲就要下葬了。” 原来沈泽宽还没下葬,追悼会是开过了,灵堂没设在家里,遗体是首先经过法证处的法医解剖确定死因之后才由沈家接到灵堂的,所以不像普通人死了两三天就出殡,沈泽宽这是特殊情况。 还有加上沈家以及薛家的人脉众多,亲朋好友以及一些慕名而来吊唁的人每天都不少,这灵堂就设了一个星期,明天是看好的适合下葬的日子,将会葬在京郊的公墓。 薛常耀的态度很冷漠,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不就是葬在公墓里么,明天我抽空去一趟就行了。” 仅仅是这一句话 这么淡漠,陌生,哪里像是一个丈夫对岳父的后事该有的态度 沈蕴梅又一次感到失望,哀恸的神色满是悲愤:“薛常耀,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父亲生前对你不薄,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甚至不惜委屈自己顶替孪生兄弟的身份去故宫当个清洁工,不就是为了你们密谋的那件事吗如今我父亲死了,你却不闻不问,除了设灵堂的第一天你去露脸了,你这几天都没过问一声” “现在我父亲要下葬了,你好歹做作样子也好,可你你连敷衍都懒得吗我当初真是瞎眼了才会嫁给你这种人” 沈蕴梅怒斥薛常耀,激动得快蹦上去了,但是薛常耀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笑着说:“过去,我已经装了30年,难道还不够我是懒得敷衍了,因为没有必要。” “你你是认为我们家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才这副嘴脸薛常耀,我真希望父亲在天有灵能看到你最真实的一面,小心他老人家晚上做梦都去找你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会看着你有报应的一天” 沈蕴梅是气急了,怒吼一通,砰地摔门而去她对薛常耀这个人已经彻底不抱希望,多亿分钟面对他,都是一种痛苦。 薛常耀果真是铁石心肠,面对沈蕴梅的怒骂,他连吵架都没兴趣,随她怎么说,他就是懒得搭理她。 本来就没有感情,纯粹是为了达到目的才娶的沈蕴梅,薛常耀忍受了30年,现在都摊牌了,还怎么会有耐心呢,当然是无所顾忌了。 薛常耀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轻轻一按他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的显示器就亮了,出现一幅幅淡黄的图片,竟是万里江山图的照片。 薛常耀的表情,在看着这些照片时,他的眼神才会变得特别柔和和痴迷,就好像是一个男人见到没穿衣服的美女一样。 但转瞬,他的神色就变得格外阴狠,带着浓浓的凌厉他想到沈泽宽,那个废物,在还没彻底研究出万里江山图子母画的秘密呢,沈泽宽就死了,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 没人知道薛常耀多么地厌恶沈泽宽,要不是沈泽宽出事,万里江山图的藏处也不至于会那么快就被发现。 “该死的沈泽宽,你真是坏我大事”薛常耀在心里咒骂着,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对于葬礼根本在意,更不想出席。只不过,为了不招人口舌,他明天还得再装一下,在葬礼上出现。 沈泽宽若真是能听到薛常耀的这些话,一定会后悔自己当时傻傻的咬破了毒药。 关于沈泽宽的葬礼,关注的人还不少,桐一月他们也是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去看看。 桐一月并不同情沈泽宽,他是死有余辜。他跟当年万里江山图被抢的案子,有着深刻的关联,到死都是守着那幅画的。 桐一月只是在想,既然是沈泽宽的葬礼,该出席的人都会去。她也不关心沈蕴梅怎样,她就是凭直觉感应,这葬礼,她必须去看看,否则可能会错过什么。 万里江山图的案子,对于桐一月和翁析匀来说,远没有结束。在沈泽宽的葬礼上,或许能见到那个幕后的主脑,那个终极黑手。 桐一月的决定,得到了薛龙他们的一致支持。经过一晚的休息,第二天大早就起来,准备出发去墓地。 灵柩会从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发去京郊的墓地,早就打听好了,所以直接在墓地等待就可以。 有这种想法的人还不止桐一月这一方,另外还有有靳楠,还有一些对沈家来说陌生的人们。 这天的天气不太好,灰蒙蒙的,雾霾啊,城里更严重,越往京郊走,逐渐的还减少了一些。 可是由于天公不作美,阴沉沉的样子,来到墓园,这一片区域更是让人感觉有些冷森了。 周围环境其实还算不错,依山傍水的,是很多人认为的风水宝地。墓园里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墓碑,远远看去都能感到好像有一种特别的磁场笼罩在上空。即使是大白天的进去,胆子小的人也都难免微微发怵。 庄严肃穆的气息为墓园又增添了几分冷寂,这里很安静,前来拜祭的人都会自觉地克制自己,不喧哗,不吵闹。 快到8点钟的时候,就看见一行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们从门口进去,走在最前头的是沈蕴梅。她披麻戴孝,将沈泽宽的遗像捧在了胸前,脚步缓慢地跟着墓园的工作人员,往父亲的墓碑走去。 她身后抬棺的几个男子,是她的亲弟弟和几个堂弟,另外还有一些家族中的亲朋好友以及沈泽宽生前的友人。 这其中也有些是社会名流,更有商贾贵胄出席在列。沈泽宽以前曾任全国书画协会会长,女婿薛常耀又是层顶人物,所以沈泽宽的葬礼是不会寒酸的,风风光光下葬,并且还有诸多名人前来送最后一程。 葬礼的氛围是相当严肃的,家属一个个都是眼睛红红,神情悲痛,其他人也都是流露出惋惜与淡淡的哀伤之色至于是不是每个人都是真的如表面那样,就不得而知了。 棺木中并非是遗体,而是火化后的骨灰,将会被埋在这个不过一米见方的坟墓里。 墓园的每一个位置都很贵,别看着只有一米见方的坑,那也是价格不菲啊。 棺木轻轻放在一边,沈蕴梅捧着父亲的遗像,眼泪汪汪的,吩咐弟弟们将棺木打开。 薛常耀陪在沈蕴梅身边,他的存在只是出席而已,并未参与什么重要的环节,说白了也就是个摆设,不出力的,就只负责在众人面前假装安抚伤心的妻子。 除了墓碑前的一群人,另外还有靳楠和桐一月他们在看着。为了避免沈蕴梅又激动,桐一月都刻意站在一棵大树后边远远观望。 另外还有些没被邀请参加葬礼的人也来了,他们跟沈家薛家并不熟,他们只是书画协会的普通成员,或许只是敬仰曾经的沈泽宽也是一位书画名家,因此今天才捧了鲜花来,一会儿葬礼之后才去祭拜。 葬礼不是将骨灰放进去就完事了,名人嘛,当然要进行一番追思的,至少得来个洋洋洒洒几大篇的吊唁词,歌颂一下沈泽宽生前的成就。 褐色的骨灰盒发着幽暗的光芒,被放进坟墓里,然后由沈泽宽的一位堂弟来致吊唁词。 桐一月他们站的位置虽然有点远,可是这墓园里太清静了,有时还是能听见吊唁词说的什么。 都是往好的说,从沈泽宽年轻的时候说到他中年得志,大器晚成,可劲儿地歌功颂德,将他吹捧成天上有地下无的德高望重的艺术家。更对他的死表达最大的悲恸和不平,顺带将“凶手”又声讨了一遍。 那位念吊唁词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提到沈泽宽“被害”时,声音特别大,语气很激动,像打了鸡血似的,差点就成哀嚎了。 不过这一番做作,确实是引起了在场很多人的同情和抱不平。在这些人当中,几乎都是不明真相的,他们哪知道沈泽宽根本不是被人害死而是自己服毒自杀的。 他们还都以为翁析匀是凶手在逃。 人群有点小骚动,沈蕴梅哭得也更凶。桐一月这边就气得咬牙,沈蕴梅夫妻俩真不是人在葬礼上还不忘往翁析匀身上泼脏水,含血喷人,无耻到极点 但这些只有桐一月这边的人才知道,墓碑前的那群人里,知道这件事的恐怕只有沈蕴梅和薛常耀了。 桐一月气得脸色发红,攥着手,怒气冲冲,真想拿来一个大喇叭高喊:“我老公没杀人” 然而这种想法在此刻却是实现不了的。薛常耀带了警卫来,如果发生异动,警卫第一时间就会把闹事的人驱赶 薛龙站在桐一月身边,他的愤怒不亚于桐一月。他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冲过去了,但理智还是在最后关头拉住了他。 薛龙气不过,一拳头砸在树干上 “的,薛常耀和沈蕴梅我真想把这两口子海扁一顿不,打一顿怎么够,他们应该下地狱” 桐一月急忙摆手:“小声点,如果惊动了薛常耀的警卫,那可就不好了。我们就算再怎么生气,也要知道,现在不是跟薛常耀硬碰硬的时候。” 薛龙当然知道这些道理了,只是他实在憋得难受,这股子怒火没处发。 桐一月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透着冷笑:“薛常耀的势力依然很大,我们现在只能安静地看着,如果我们忍不住做点什么的话,被驱赶事小,最不值的是我们还会抓去警局,结果就是不但没有为受冤的人正名,反而会给了薛常耀把柄在手,我们一关进去那就说不准什么待遇了” 还是桐一月考虑得周全,毕竟是女人嘛,心思细腻。 薛龙深以为然,只得愤愤地点头,继续在一边看,却是不再那么激动了。 又过去好一会儿,吊唁词终于是念完了,这才开始将骨灰盒埋上。 这种时候,薛常耀就需要表现一下了,好歹也做做样子,拿起铁铲,动动手。 骨灰盒埋好,坟墓就恢复了平整,再将沉重的人造石搬上去镇住,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墓园的工作人员来,很快就看到坟墓变得规整,跟旁边那些一样的了,只有墓碑上的遗像和墓志铭有所不同。 出席葬礼的人都自觉地上前去将手里的白花放到墓前,有的人还会对着墓碑说上几句。 “沈先生一路走好” “魂归去兮入土为安吧” “老友啊,真没想到你会走在我前边哎,走好,过几年我也去你那里找你搓麻将了,咱们这把老骨头啊” “舅公您安息吧,天堂不会有毒药” “” 一支一支的白花在墓碑前堆积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一大堆了。这些都是在进入墓园时买的,人手一支,积少成多,后来的只能重叠着。 送完花,还不忘对沈蕴梅夫妇说点安慰的话,然后才会陆续离开。 这葬礼的整个过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按照正常模式来,只是在吊唁词的时候耽搁有些久,气氛还是很肃穆和谐的。 出席葬礼的人离开也不是就此打道回府了,是会被安排到沈蕴梅和薛常耀订好的餐厅去用午餐的。 繁琐的事情,薛常耀根本不插手,他其实早就不耐烦了,看见走了些人,可沈蕴梅还跪在墓碑前不可离去,他当着外人的面也不便发作,转身对警卫示意,然后告诉沈蕴梅,他要去上洗手间,他会在车上等她。 沈蕴梅像是没听见薛常耀的话,她只是跪在那里,哭红了眼,伤心不已,难以平静。只有她的弟弟和另外几个亲朋还在陪着她。 这一幕,被桐一月和薛龙看在眼里,聪明的桐一月立刻发现了异常。 “薛龙啊,你觉不觉得沈蕴梅和薛常耀两口子,夫妻关系其实并不像外界以为的那么好” 薛龙闻言,略一思索:“是有点不对劲,沈蕴梅还在哪儿哭呢,可你看薛常耀的表情好冷淡,明显是在敷衍他老婆。” “呵呵有人说薛常耀是个妻管严,今天看来,似乎传言有误。” “传言就是传言,眼见为实” 两人正说这话,突然桐一月扭头往右后方看去,哪儿是墓园的最西角,一片树林,很阴暗。 薛龙发觉桐一月的脸色有异,不禁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可桐一月却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说:“别看了,哪儿什么都没有。” 果真没有吗那里可是有个公厕的 公则里有马桶也有蹲坑的,修得还挺大挺豪华。薛常耀进去如厕,警卫就等在外边。 薛常耀这从早上出发到现在一直忍着没上厕所,一进去,他没有直接蹲下去,而是先检查了一下每个坑位,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在,确定这儿空无一人之后,他才放心地蹲在坑上。 薛常耀的警觉性还是很高的,职业习惯嘛。 他点上一支烟抽着,这顶上有通风设备,不然这没窗户的地方都不知道多臭呢。 薛常耀这架势像是要蹲好一阵子了,一会儿是出不来的。 就在薛常耀感觉很畅快的时候,突然听见有异响,下意识地抬头难道是老鼠或夜猫在乱窜 他这念头刚起,只见顶上的排气口居然被掀开了,猛地跳下一个人影,正好落在薛常耀面前 这男子正对着薛常耀笑得灿烂,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一瞬间,薛常耀惊骇,几乎在看见这个人的同时,薛常耀欲要大喊“警卫” 可那男人早就料到这一点了,他嘶哑的声音警告地说:“劝你别出声,不然我身上的炸弹可不长眼睛,大不了同归于尽。” 说着,他敞开外套,果然,他身上绑着炸弹 这么不要命的人,除了翁析匀还能是谁 炸弹这突来的异变,如果换做别人,只怕是会吓得魂飞魄散,但薛常耀并非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他在瞬间的惊异之后就恢复了镇定。 薛常耀的眼神都透着摄人的光线,他不慌不忙地穿好裤子,站起来 翁析匀冷眼睥睨着他,轻轻动了动嘴皮子,声音格外地低:“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啊我和你,怎么也是神交已久,今天终于是见到了,不如就趁机把我们的仇怨都了结,你意下如何” 薛常耀站在原地没动,表面上看着他很平静,但他脖子上那道疤痕却在微微颤动,可见他此刻咬牙咬得多么用力。 他的身份非同小可,可现在却被人威胁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他眼里隐藏着凶光,但嘴上却淡漠地说:“你能主动现身那最好,不过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和你哪来的仇怨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你绑个假的炸弹来,以为能做什么” 薛常耀不傻,怎么会承认仇怨,干脆就假装不知道了。 两人的声音都很低,语气淡淡的就像是闲话家常,可是这两个男人的气场又都是那么强大,碰撞在一起,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会被冻住三分,再加上翁析匀衣服里露出的炸弹现场这紧绷的气氛,恐怖的危险一触即发。 翁析匀冷笑:“呵呵你少装蒜,有什么仇怨,你心知肚明。至于炸药,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最新型的液体炸弹,灌满了容器,像我刚才那样跳下来,它不会爆炸,但如果我自己引爆,我保证,你和我都将尸骨无存。” 薛常耀其实一直在盯着翁析匀身上的炸弹打量,他是行家,当然知道这是液体炸弹,刚才说的话不过是试探翁析匀罢了。 可那并不代表炸弹的真假,薛常耀心里仍有疑问,光是用肉眼看,无法分辨的。尽管他很难相信翁析匀会有同归于尽的决心,但他也会想万一炸弹是真的呢 “翁析匀,看来你最近是被逼疯了。”薛常耀冒出这句话时,分明是极致狠毒的意味。 “没错,是疯了,所以现在,你最好别惹我,照我说的话去做,否则就跟我一起死。”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就好像生死都不被他放在心上,但那种厚重的沧桑感与悲壮的气息,却能让人心头震撼,那种视死如归不顾一切的决然,即使是见过大场面的薛常耀,都不得不顾忌三分。 就算薛常耀是个天大的人物,可他遇到一个不怕死的人,他也会感到头疼的。 命都豁出去跟你拼,除非你也不要命了,不然的话,怎能不顾忌 薛常耀黝黑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狞色:“你想做什么” 翁析匀指指厕所的门口:“两个警卫,你把其中一个叫进来。” 薛常耀不明白翁析匀这脑袋在想什么,叫警卫进来,他这不是在自找麻烦吗虽然有炸弹的威胁,可是一旦警卫来了,翁析匀的形势就会弱一分。 薛常耀内心是十分窝火的,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感觉太不舒服,可他还是想看看翁析匀到底会怎么做。 “小廖,你进来一下”薛常耀提高了声音喊,小廖是其中一个警卫的名字。 门口即刻走进来一个身影,那小伙子在看见翁析匀时,猛地发出一声惊呼,但几乎在同一秒,他感到眼前一花,手臂上一疼紧接着就是全身发麻,咚地一下子栽倒在地。 薛常耀虽然没有动,可他死死盯着翁析匀,那眼神犹如淬毒的刀子 “你” 翁析匀的一只手上握着一根针筒,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就是这个东西刚才扎进了警卫的胳膊,针筒里装的是麻醉剂,中了就倒,但不会死。 翁析匀都懒得跟薛常耀说话,因为另一个警卫已经进来了当然,这位小伙子也没能幸免,掏枪都来不及,被扎了一针,麻醉了。 翁析匀笑得很灿烂,瞅着手上的针筒,像看着宝贝似的:“这玩意儿挺管用,哈哈” 薛常耀那个气啊,忍不住爆了一句:“的” 两个警卫就这么被翁析匀轻松解决了,薛常耀,这个平时显得那么高贵有修养的男人也被气成这样,可见翁析匀这一招,多么的狠,但是,不可否认,很精彩。 “走吧,现在该咱俩找个出去兜风了。”翁析匀轻松地丢下一句,顺手就将薛常耀拽过来。 这厕所的位置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沈泽宽的墓碑前虽然有人,但是背对着,隔得又远,所以也不会留意到这边的情况。 沈蕴梅和家人都守在墓前,薛常耀走开的时候也说了自己会去车上休息。现在好一阵子不见人,沈蕴梅当然不会想到是出事了。 翁析匀,薛常耀,两人并肩走着,翁析匀的一只手还搭在薛常耀的肩膀上。就算有人见到这一幕,也只会以为薛常耀在跟好朋友说话,谁会知道薛常耀其实是被挟持了。 对付这种人就要用非常手段,不按常理出牌,敢于冒险,才能达到目的。 薛常耀的车子就停在下边,眼看着走近了,翁析匀叫薛常耀上车。 薛常耀以为是上自己的车,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车钥匙。” 翁析匀不慌不忙地,微微抬抬下巴朝着前方的位置轻轻一点 “上那个白色的车子。” “” 薛常耀心里在咒骂,翁析匀太狡猾了,他的准备工作未免做得也太好。 岂止是好,简直完美。为了这一天,翁析匀绞尽脑汁,制定的计划出人意料,胆大心细地才走到这一步。 上了翁析匀的车,薛常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卸任后居然会被人用炸弹威胁,这是在打脸啊。 薛常耀的手机被翁析匀关了,以防被定位追踪。 车子启动,往墓园外开去经过一条林荫小道,路边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桐一月和薛龙 翁析匀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激奋的心情差点就失控。 可此时此刻,翁析匀的处境十分危险,必须争分夺秒地赶紧离开这里,因为警卫如果被人发现出事了,如果墓园的门因此关闭,那么翁析匀就会被瓮中捉鳖,想跑都跑不掉。 他没有时间停下来跟桐一月说话,他也不可以停下。只因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想将桐一月牵扯进来,如果现在停下,桐一月就会知道他挟持了薛常耀,这对桐一月来说,绝不是好事。 车窗是关着的,经过桐一月身边的时候,车速稍微慢了下来,翁析匀在车里,望着桐一月的侧脸缓缓从视线中倒退去,他真的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心痛在肆虐,恨不得能上去抱着她亲吻她 可理智在警告翁析匀,一秒都不可以停啊,必须抢时间冲出去 擦身而过却又不能相见,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翁析匀的痛苦,满满地堆积在胸腔里,蔓延到每个细胞都在痛。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都是薛常耀这个伪君子 翁析匀那双冰寒的眸子变得赤红,张狂着杀气,狠狠地低吼:“薛常耀,你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偿还你的罪孽” 随着吼声,他踩下油门,冲出了前方的大门,冲出了墓园,可是他的心却在滴血,狂怒的情绪下,如果不能控制心中的杀意,他或许真会做出更可怕的事。 薛常耀的手紧紧抓着把手,因为翁析匀开得太快了。薛常耀能感觉到翁析匀在看见桐一月那一刻的激动可是又不能停车相见的痛恨。 蓦地,薛常耀笑了,笑得很得意:“翁析匀,你何苦这样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好好在家当总裁不是挺好么,干嘛非要跟你斗不过的人斗你所受的罪,说到底都是自找的。” 这老狐狸可谓奸诈至极,这番话仍然没有直接承认与翁析匀之间的仇怨,只是在讽刺对方,隐晦地说着“斗不过的人”,但其实这就是指的他自己。 翁析匀见识过的人不少,可此刻还是被薛常耀的厚颜无耻戳中了神经先前见到桐一月,翁析匀就受了刺激,现在情绪都还很不稳定。 “哈哈,可笑,斗不过那你现在怎么会被我挟持的你还真以为是天吗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卸任了,就算以前你能呼风唤雨,现在你也得老实待着,惹老子不高兴的话,一脚踹你下去,送你上西天” 翁析匀狂笑,这笑声是他在发泄郁结的情绪,也是他最深的愤怒。 薛常耀很懂得察言观色,虽然他能猜到翁析匀还有其他目的,他料定翁析匀在墓园挟持时就没有真的想立刻让他死。可是,人的行为有时就是一念之差,先前没想到要做的事情,如果再特定的环境下再受到巨大的刺激,说不定就像鬼上身似的干出极端的事。 所以薛常耀现在聪明地选择了闭嘴,不说话,等翁析匀发泄怒气,等他冷静下来。 桐一月和薛龙都不知道刚刚经过的那辆车里坐着的两个人竟是翁析匀和薛常耀 她的老公啊,她朝思暮想的爱人,刚刚就距离她只有一米 残酷的现实,桐一月不知道这一点,或许也是好的,知道了反而更会揪心。 这一路上,翁析匀把薛常耀骂个狗血淋头,薛常耀竟然都忍了下来,就是怕万一刺激到翁析匀了。 车子开到几公里外又换了一次车,那之后,翁析匀就往更偏僻的地方开。 薛常耀却是越来越惊讶,翁析匀还准备了两辆车来换,而他还是被警方追捕的人啊,他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是翁析匀这个人太神通广大还是警方的人太过 薛常耀望着翁析匀的侧脸,越发感到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上蕴含着惊人的能力,他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假如翁析匀这样的超级人才,能为他所用,那么,他所筹谋的那件事岂不是又多了几分胜算 翁析匀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死了还真是可惜 正当薛常耀在思忖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所处的地方已经是京郊的犄角旮旯了。 “这是哪里”薛常耀下意识地问。可惜翁析匀是不会回答他的。 翁析匀将薛常耀带进了一个冷飕飕的山洞是的,山洞。最近翁析匀跟山洞结下了不解之缘,大爱山洞,简直就是藏身的最佳场所。 翁析匀现在的情绪比在车上时冷静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理智,处境艰难,不允许踏错一步。 薛常耀也恢复了他平时的风范,看上去好像很淡定似的,坐在地上,打量着这个山洞,再看看翁析匀那张狠厉的脸,讥讽地说:“你被逼到今天的田地,有什么感想,说来听听” 薛常耀这么沉着冷静,无非是想告诉翁析匀,他不怕。 而翁析匀表现出的却是:我不怕跟你一起死。 两个的态度都很强硬,都是非同凡响的人物,都有着超越常人的头脑这样的两个男人碰撞到一起,注定会有一场心理上的恶战。 攻心为上。这才是王道。 翁析匀慢悠悠地坐在石头上,拿出干粮慢慢啃,冷眼看着薛常耀这张脸,眸光中的狠意在翻卷:“你这是想跟我聊天的节奏吗不过你这个人,一点诚意都没有,聊天也不会聊实话,因为你还怕我身上有窃听器,我说得没错吧” 薛常耀脸色微微一僵不得不承认,翁析匀的精明,超出他的想象。 但薛常耀这老狐狸的心思也很可怕,就像是能看穿你的心一样。他不置可否,不点头不摇头,只是看着翁析匀的动作。 翁析匀突然将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一件一件翻给薛常耀看 “看清楚啊,这儿可没有窃听器。”说着,翁析匀居然又站起身来,开始脱下外套,然后是衬衣,长裤 薛常耀就算再怎么冷静,都不禁被翁析匀的举动给惊到了为了证明自己身上没有窃听器,翁析匀就差没脱那红裤衩儿了。 最后,还将自己的鞋子都脱下来,凑到薛常耀的鼻子面前 “看清楚,鞋子里也没有东西” 薛常耀皱眉,嫌恶地后退幸好翁析匀的鞋子不是很臭,否则薛常耀就更受罪了。 “你够了没”薛常耀终于忍不住冒出一句。 翁析匀突然咧嘴大笑:“呵呵,展示够了,现在你该可以跟我老老实实地聊天了交代一下你干的那些罪行。” “罪行”两个字说出口,翁析匀的表情倏地一变,浓烈的杀气袭来,一手抓住薛常耀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怎么指使苏成刚杀害我母亲的为了万里江山图,你都干了什么说” 最后那个字,翁析匀是用吼的,如闷雷炸响,震耳欲聋 薛常耀心里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可他却抓住了翁析匀的腰身,沉沉地说:“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告诉你,但是你别激动,你身上的炸弹,如果摇晃得太厉害,会爆的” 原来这才是薛常耀最忌惮的事对于液体炸弹,薛常耀是有深刻了解的,翁析匀绑在身上,走一走动一动那都没事,但却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不然就大家没命。 翁析匀冷冷地勾唇,那弧度噙着一丝残酷:“我还以为你真不怕死呢” 翁析匀放开了薛常耀,是为了让他更好地说话。 薛常耀虽然是该死,但翁析匀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让他死,而是要揭露他的罪行,并且为自己证明清白。 薛常耀先前说话都是很小心的,确实是为了防止翁析匀身上有窃听器,不过翁析匀已经把全部家当都翻出来看过,薛常耀现在也可以摊牌了。 “首先你要搞清楚,我没有叫苏成刚杀害你母亲,至于他为什么会开枪,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抓到苏成刚,可以问问。”薛常耀一本正经的样子真让人想抽他两巴掌。 “你没有可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吗薛常耀,你如果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救兵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京郊这么大,你的手机定位也关了,就算有人能找到这里,那也不是现在的。” 翁析匀这是按捺住火气的,如果不是想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他怎么会有心思很薛常耀多说一句 薛常耀却是毫不畏惧:“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那是事实。你母亲的死,是苏成刚干的,与我无关。至于万里江山图,它关系到一个值得我毕生研究的秘密沈泽宽这些年守着那幅画,每天都在研究,可还是所知甚少。当年苏成刚抢画,也是沈泽宽指使的” 好个老奸巨猾厚颜无耻的薛常耀,竟然几句话就将天大的罪行推到别人身上,说话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这脸皮也是没谁了。 说完之后,薛常耀就静静地看着翁析匀,还露出那种惋惜的神色,像是真的跟他没关系。 就算没有窃听器,要薛常耀老实交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他虽然说得好听,会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翁析匀,但实际上却是在推卸罪责,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的,而沈泽宽已死,死无对证,谁也拿薛常耀没辙。 “住口谁他要听你瞎扯你不说,我来替你说”翁析匀一把掐住薛常耀的脖子,眼珠子都在喷火 “薛常耀,你当初指使苏成刚,收买了桐民翰,杀人抢画,之后为了将那幅传世名画藏好,你将画安置在故宫博物馆里的案发现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墙壁上藏了19年” “薛常耀,你真是有过人的智商和胆魄,一般人就算想到了都不敢去做,没那胆子和手段,可是当年的你手握重权,你有什么不敢的可是你别忘了,黑的白不了,真的假不了,只要你做过,就别指望纸能包住火” 翁析匀冲着薛常耀狂吼,那充满激愤的声音,撕心裂肺的悲痛,想到母亲的枉死,翁析匀无论何时都会心如刀绞。 但薛常耀却还是死不松口,笑得奸诈而阴狠:“随你怎么说,那些都是你的臆想,如果你有真凭实据,还会落到这下场吗” 这话是说到重点了。翁析匀就是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才会隐忍那么久,才会被迫走到今天的。 翁析匀满脑子里的狂暴在汹涌,只需一念之差,只需再用点力,薛常耀就会死。 气归气,翁析匀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薛常耀啊,能轻易认罪才怪。狡辩,才是薛常耀最擅长最的事。 翁析匀喉咙里发出桀桀的低笑,森冷的眸子透着嗜血的狠意:“呵呵不愧是前任国安局长,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啊,要想揭露你,还真不容易。既然你不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你说我还留着你有什么用不如就把你埋在这荒郊野外,说不定还给野狗添点粮食” 薛常耀面色一沉:“你想把我活埋” “怎么你觉得我不敢” “你仅仅只是想看到我死吗怎么你不是想揭露一点什么来解恨吗如果你只想杀人,就不会把我留到现在了,你在墓园里就可以杀了我。” 薛常耀这洞察力也是惊人的强悍。 只可惜,翁析匀的心思,不是谁都能把握得全面的。 “没错,我最初的目的是想将你的罪行揭露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干了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告慰我母亲在天之灵。但你不承认,我只好放弃这个念头,直接杀了你。因为你现在对我来说,没用了,留着都是累赘,你死了我才好继续逃。” 翁析匀说得煞有介事,愤恨的神情,残酷的眼神,就连薛常耀都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翁析匀真的敢走到杀人这一步 谁不稀罕自己的命呢,没人愿意死在这种地方,没人愿意成为野狗嘴里的食物。 终于,薛常耀还是动容了,面色铁青,压抑着怒火,放缓了语气说:“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其他事先不提,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你目前的处境,难道你不想有所改善吗难道你不想回家跟老婆孩子团聚难道你不想洗脱冤屈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办到,只要你愿意跟我做一笔交易。” 这番话,是多么无耻的人才能说出来啊最可气的是薛常耀还装作一副很宽容的样子。 “哈哈,薛常耀,你是来搞笑的吗冤枉我杀人的,就是你和沈蕴梅两口子,想整死我的就是你们,现在还要帮我你怎么不去演戏啊,你一定能拿影帝的” 毫无顾忌的讥讽,也只有翁析匀敢这么跟薛常耀说话了。 薛常耀毕竟是长期居于高位的人,此刻也拿出了他惯有的气势,隐隐透着威严地说:“冤枉你杀人,这件事,与我无关,是我老婆恨你,不是我。所以,你最好不要太过分,现在我是给你机会,你如果杀了我,你这辈子别想再翻身,你也别想跟家人团聚了。但如果你识时务,你将得到你想要的清白。” 简单来说就是,翁析匀如果放了薛常耀,薛常耀也可以放过他,一句话的事,就能让翁析匀的冤屈被洗刷干净。 但假如薛常耀死在这里,翁析匀就要当一辈子的逃犯了,不仅是沈泽宽的死会算在他头上,还有薛常耀的死,世人不知真相,只会认为翁析匀是个不折不扣的凶徒。 翁析匀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衡量孰轻孰重。 薛常耀暗暗松口气,察言观色,继续游说 “我说的交易,你也许会感兴趣的。就是在我为你洗脱罪名后,你将秋寒执猎图带到我的面前,我就会将苏成刚的行踪告诉你。不管怎么说,苏成刚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你抓不到他,但是,我可以。” 薛常耀提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狠狠地戳中翁析匀的心窝子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不愧是干那种职业出身的,很懂得人性的弱点,懂得对手的心理防线在哪里,软肋在哪里。 说实话,以翁析匀的处境,以他这么多年为了追寻真相所经历的种种磨难,他,是有考虑的余地的。 翁析匀僵硬的身子好半晌才动了动,蓦地一挑眉,冷冷地说:“你这是在拉拢我你想把我收为己用,让我为你做事” 没错,这就是薛常耀的目的。 “是,你说得对,以前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只以为你不过是个机灵的年轻人罢了,可是今天这么一接触,我才发觉,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浪费掉的话,多可惜的。我在国安局干了那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才,但是你却能让我另眼相看,你应该感到荣幸。” 这话说得好大的口气。不过,薛常耀确实有资格这么说,而翁析匀也确实比薛常耀见过的精英们更加出色。 “翁析匀,知道你最让我欣赏的是什么吗是你的意志力,坚强不屈,锲而不舍的精神,让我起了爱才之心。” “要知道,培养一个能够以一敌十的精英,并不难,但是意志力的强弱,却是决定一个精英品质的标杆。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战斗的机器,我需要的是有头脑的伙伴。如果你愿意跟我成为盟友,我可以承诺,将来,万里江山图的秘密,你有一半的所有权。” 薛常耀说完这些,自己都不禁深深地喘口气太不可思议了,他竟然会尝试拉拢翁析匀这个敌手,两人明里暗里斗了多年,在今天,他才想到要将这个人拉过来。希望还不会太迟。 薛常耀很有信心,他所说的那些,对翁析匀来说都是好处啊,天大的好处,翁析匀不该拒绝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翁析匀应该懂得怎么做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翁析匀一直都在听,在思考,他心里在想什么,薛常耀暂时没有问,给了翁析匀足够的考虑空间。 “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回答我。”薛常耀慢条斯理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严肃冷漠的神色。 满以为翁析匀要考虑很久的,可没想到翁析匀居然不到一分钟就做出了决定 “薛常耀”翁析匀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 薛常耀不由得眼神一凛谁敢这么随意搭他的肩膀 翁析匀敢啊 “我同意你刚才说的那些,放了你,对我来说好处多多,还能抓到苏成刚,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既然现在我们是伙伴了,你是不是应该再表示点诚意有些事,别等了,现在就行动吧” 翁析匀说完,将薛常耀的手机拿出来,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开机,然后叫薛常耀打个电话 一通简单的电话,不到三分钟就说完了,之后,薛常耀就略带惊喜地看着翁析匀,伸出手:“很好,欢迎你成为我的伙伴。” 翁析匀却是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干脆地伸手与薛常耀握住可下一秒,薛常耀瞬间脸色大变:“你你竟敢竟敢” 后边的话,薛常耀说不出了,因为全身僵硬麻痹了原来是翁析匀手里的针筒,他藏在指缝间,在与薛常耀握手时,扎在对方手心里。 翁析匀和薛常耀之间是否真的达成协议了成为盟友了这些疑问,只有等薛常耀醒来才会知道了。 至于沈泽宽的案子,翁析匀的冤情在先前他叫薛常耀打了那一通电话之后,果真是起到了逆转的效果。 首先,警方停止了对翁析匀的追捕,很快就发布了立案以来的第一次面向公众的通告。 这通告要怎么发,什么内容,那都是局长亲自监督的。 通告出来的时间神速,这又一次体现了薛常耀这个人的势力多么可怕,光是他薛常耀三个字就相当于一道命令了。 当初本就是薛常耀想整死翁析匀,才会将沈泽宽的死扣在他头上的。现在也会因薛常耀一句话而改变局面。 所谓的呼风唤雨一手遮天,也就是如此了。 桐一月从墓园回到住所之后,显得没精打采的,魂不守舍,坐在电脑面前一会儿刷刷围脖,一会儿看看那些论坛贴吧的帖子,一会儿又站起来满屋子走动。 总之,她就是心绪不宁。 今天在墓园,桐一月藏在大树后边观望沈泽宽的葬礼,其实她有个小小的私心是不知道老公今天会不会出现呢 桐一月抱着这种试一试的心态去的,等待的过程中,她有一次差点错觉地以为发现了异常情况,以为翁析匀藏在树林里边可她最后却没见人影,只能失望地回来了。 但桐一月不知道的是,并不是她的错觉,是真的翁析匀出现过。在她走后不久,墓园里就发生了大事,警卫被发现晕倒在厕所里,随后墓园就被一群身份神秘的人包围了 但了午饭时间,桐一月没口味,不想吃,但不吃又会饿,饿了就头昏眼花的。 坐在餐桌上,桐一月的心思都不在这里,全是在外飘着的,早就随翁析匀去了。 倪霄也在侧,边吃边看电视,时不时瞅瞅桐一月,暗暗摇头桐一月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人都憔悴多了,脸颊都明显小了些。 大家都知道桐一月这段时间所受的煎熬,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足以让一个人垮掉。桐一月在苦苦支撑,但人都是有极限的,她能撑到何时 “咳咳桐一月,你好歹也吃几口,瘦了虽然也不要紧,但是翁少回来看见了会心疼死的。”倪霄随口这么劝慰着,也是想给桐一月打打气。 桐一月暗淡的眼眸微微一亮,随即又沉了下去,苦笑说:“我也想他能快点平安归来,可是他被追捕,还有病在身,每天都得吃那个特效药我真的不敢去想,万一他他” 桐一月眼眶发酸,心脏像被撕扯着那么痛。 闻言,薛龙和倪霄都露出深深的忧色。其实他们也知道翁析匀的处境太危险了,可是目前没有别的法子可走啊。 谁都不想听到噩耗,谁都想那个男人可以创造奇迹,只是他们会恐惧,会害怕,不敢去想那个“万一”。 翁析匀,他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有他在的地方,就是焦点。周围的人都会以他为核心。他的遭遇,影响到的不仅是他的家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餐桌上的气氛一度沉闷压抑,这时,电视里传来了一则新闻播报。 这“午饭”其实吃得晚,是从墓园回来才现做,而这新闻播出的时间已是两点了。 “各位观众,现在插播一条临时播报根据本台刚收到的来自市公安局官方网站消息通告沈泽宽一案有了最新进展不是谋杀,是自杀警方已经解除对翁析匀的通缉” 大致内容就是这样,由一个温柔而又兴奋的女主播报出来的。 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顷刻间鸦雀无声,全都傻掉,但几秒之后又迸发出振奋的欢呼声 “哈哈哈大少爷没事了哈哈哈”薛龙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倪霄饭都不吃了,激动得团团转:“奇迹奇迹真的出现了老天开眼啦” 桐一月呆立当场,全身都在发抖,嘴唇也哆嗦得厉害,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喃喃地低语:“没事了是真的吗不是在做梦老公没事了” 桐一月又哭又笑,情绪失控,无法自制。 门铃响起时,桐一月还是一脸泪痕地走过去开门,哭肿的眼睛,在看到面前站着的男人时,桐一月都愣住了这一脸胡子的男人是谁啊 眼前的男人这身材体型,这五官轮廓,这熟悉的眼神虽然桐一月第一眼没有认出来是谁,那是因为他好久都没刮胡子了,可是在桐一月呆了几秒之后就彻底惊了,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狂喜 翁析匀也是痴痴地望着她,两夫妻在这一瞬间都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此刻,语言都是多余的,一个紧紧的拥抱就足够了。 桐一月一头扎进他怀里,极度的喜悦化成了汹涌的泪水,压抑太久的担忧和恐惧都在这时爆发了,哭得像个泪儿人儿。 桐一月身后,薛龙和倪霄都在傻笑,太开心太激动了,万万没想到刚刚看完电视新闻,翁析匀就奇迹般的出现了。 没错,就是奇迹,是翁析匀自己创造的奇迹。 “大少爷,您这胡子也太有个性了,哈哈哈”薛龙笑得眼睛都红了,他没哭,不过是在憋着喜悦的眼泪。 倪霄也忍不住调侃:“翁少,你现在这个造型必须拍照留念一下,传说中的老腊肉就你这样儿的。” 翁析匀搂着桐一月,眼睛看着两个好兄弟,目光中的喜悦和温暖,是只有见到亲人才有的神采。 “你们这是打算让我在这儿傻站着吗”翁析匀的一句话,提醒了桐一月,她立刻抬起头,羞赧不已,满脸通红,赶紧地将他拉进去。 这时候,程松也从外边回来了,惊喜得大叫,冲进了屋子关上门,那兴奋劲儿就跟薛龙是一样的。 暴风雨过去了,翁析匀的归来,点亮了桐一月的心,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因他而变得有了色彩。 抱着他,感受着他的心跳,桐一月才能确定他真的回来了,不是她的幻觉。 三个大男人虽然都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好奇心爆棚,可是他们也都自觉地将空间留给了翁析匀和桐一月。这对夫妻在经过磨难后相聚,必定有太多的感触,有太多的情绪需要发泄。 桐一月的卧室里,她像只离不开主人的猫咪,依偎着他,一刻都舍不得松手。 翁析匀何尝不是想她想得快发疯了,抱着就像黏住,恨不得将这个令人心疼的小女儿揉进自己身体里去疼惜着。 她嘤嘤的哭声,揪紧了他的心,可她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排解多日的郁结。 她光洁的额头轻轻摩挲着他下巴的胡渣,扎着她娇嫩的肌肤有点疼,但这却让她更感到了真实。 “老公你给的惊喜太大了,呜呜呜我刚刚才看到新闻在播警方的通告呜呜” “老公,你知道吗,我想你想得都快成神经病了” 桐一月抽噎着,小嘴不停叨念,诉说着那深刻的思念。 翁析匀温柔地凝视着她,凤眸里饱含着浓得化不开的宠溺,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叹:“是啊,我感觉自己已经疯了,否则也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此话到是不夸张,要不是有疯狂的念头跑去用炸弹威胁薛常耀,翁析匀的处境也许还是艰难的,还是会被警方追捕。 不管过程多么艰险,至少现在警方发出了案情通告,翁析匀的冤屈洗清了,不再背负杀人犯的嫌疑。 桐一月捧着他的脸颊,亲吻,呢喃着:“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缱绻缠绵的热吻,无声地传递着彼此内心浓烈的情感,如交颈的鸳鸯,像两棵依附而生的树藤这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狂喜,只能尽情地吻着,让对方感受到满满的爱和被需要。 “老公我不能没有你不然我活不下去” “我也是见不到你,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劫后余生,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这些发自内心深处的声音,是最感人的告白,是有治愈力的甜蜜。 抱再紧都不够,亲吻得再深都嫌浅了深重的爱意在呼唤着颤抖的灵魂,只有在彼此之间才能找到最安宁的归宿。 自然而然兴起的最原始的渴望,但是想到外边还有几个大老爷们儿等着呢,翁析匀就忍住了,只是进去洗个澡,整理一下自己,换身干净衣服,清清爽爽地出来。 翁析匀回到桐一月身边了,而此时此刻,薛常耀在医院里也已经醒来他被翁析匀用麻醉药扎晕了,之后翁析匀跑掉,但是薛常耀的手机被打开,有定位,他的手下就找到了他。 直到薛常耀醒来了才想明白,翁析匀之所以那么快答应他提出的条件,多半是因为翁析匀挟持他的目的根本就只是想为自己洗脱杀人嫌疑的罪名。 这就是说,翁析匀最开始表现出要揭露薛常耀的罪行,其实并非挟持的初始目的,因为翁析匀手里掌握的证据还不够扳倒薛常耀,他很清楚,即使抓到薛常耀也无法将这个人绳之于法。 说得再现实一点,即使薛常耀在山洞里交代一切被翁析匀录音了,也不能作为在法庭上的证据,因为本来就是挟持的过程中所交代的,薛常耀完全可以再法庭上说自己是被翁析匀胁迫着录音的。 唯有铁证才能扳倒薛常耀,翁析匀又何必冒死绑个炸药去抓薛常耀因为翁析匀要的是清白,既然薛常耀想通过沈泽宽的死来陷害翁析匀,那就该由这个人来结束这种局面。 最后让薛常耀打电话出去,换来警方出案情通告,告知所有人,翁析匀没有杀人。这个,才是翁析匀抓薛常耀的最终目的。 结果是翁析匀实现了翻身仗,为自己创造了奇迹,他才能平安地回到桐一月的身边。 薛常耀躺在病房里,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确定身体无碍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可薛常耀的心里不平静,他记得跟翁析匀所说的交易,他想要得到秋寒执猎图,还说只要翁析匀能做到,他就会与翁析匀共同分享那个天大的秘密。也是他这么多年筹谋的终极目标。 但薛常耀还没来记得跟翁析匀详细说明,就被麻醉了,那么所谓的交易条件,还算数吗翁析匀以后会怎么做是继续跟他做对呢还是转变成他的盟友 薛常耀这个叱咤一生的男人,搅动风云是他最擅长的,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回想着过去,他竟然第一次产生疑问: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吗 可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无法得到答案,因为时光不会倒流,生命只有一次,不会给你机会去体验另一种如果。 薛常耀从30年前决定娶沈蕴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在这条阴暗的路上越走越远,回不了头了。 就算现在他想停下来,只怕有的人也不会答应的 薛常耀在医生出去之后,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先是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这才拨通了一个号码 通话竟不是用的中文,而是用的英文。薛常耀英文说得很流利纯正,只不过这通话的气氛不太好,对方像是在讽刺薛常耀。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幅画现在在故宫博物馆,没那么容易弄出来,你们急,难道我就不急如果你们没耐心,那就自己去想办法,我还懒得去操心。” 电话那端也不知是什么人,听到薛常耀这不耐烦的口气之后,对方也软了下来,说了几句奉承的话,意思还是要依靠薛常耀。 要想将秋寒执猎图弄到手,也唯有像薛常耀那样的人,才可能办到,如果是某些境外的势力想尝试,那几乎是肯定死路一条的。 薛常耀原来还有另外的盟友,涉及到境外的某些势力,这才是他会被赫军盯上的原因。 翁析匀的事件,各方都在关注,一个下午就传遍了网络,那些一直都支持他的铁粉们全都兴奋得炸锅,围脖留言唰唰唰地激增,各大论坛贴吧在谈论这件事时也是激动得不行大家都在为翁析匀欢呼,之前那些反对的声音就一下子没影儿了。 正义的力量将所有的铁粉们聚集在一起,他们会那么开心,不仅是为翁析匀这个人,更是为这件事所代表的现象和最终取得胜利的艰难。 翁析匀从警局跑掉,仍然在顽强地抗争,没有妥协和退缩,直到真相大白,他当中所受的冤屈,他所受的罪,光是想象就能让人毛骨悚然了。 警方的通告掀起了新一轮的震动,这件事不仅是网络上热议,更有密切关注整个事态发展的那个神秘机构,赫军所在的一方。 晚饭前,翁析匀就赶到了这个秘密基地,就是上次靳楠来的这栋建筑。 翁析匀必须来一趟,他要见赫军。 赫军穿着整齐的制服,笔直地坐在翁析匀面前,看着翁析匀这黑沉沉的脸色,赫军却还显得很轻松。 “怎么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你现在没事了,冤屈也洗清了,你不是该高高兴兴地在家跟老婆团聚吗”赫军这刚正的国字脸,说话时刻都是严肃的。 翁析匀幽深的眸子发出精光,冷冷地说:“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料到会这样是不是故意置之不理,想看我自己会怎么处理假如我不幸失手,你也不会有所行动,是吗”: 第135章被他爱着,很幸福 小小的会客室,周围的墙壁都是特制金属的,更增添了几分冷沉沉的感觉。再加上翁析匀这么直接地质问赫军,语气很冷硬,越发使得这屋子的气氛变得冷凝。 赫军身为机构的组长,他的属下一个个平时对他都是敬畏有加的,但唯独翁析匀的态度从来都是那么不卑不亢。 翁析匀见赫军不语,似是能猜到几分,不由得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跟你说话,你很不爽在我看来,我现在没有对着你骂娘,已经算不错了。你知道我在被送去看守所之前如果不跑,薛常耀的人就会在路上对我下手。” “你知道薛常耀想整死我,可你还是能冷眼旁观看着,当初你忽悠我加入这个机构,难道最终的目的只是想多一颗废棋” 赫军那严肃的脸上露出难得的一丝笑意,竟然没有发火。 “翁析匀,你太小看自己了,你的潜力,比你想象中更大,你看,通过这件事,不是又一次证明了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在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上,许多地方都让人惊喜。我,以及机构的最高领导,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们都很欣赏你。” 这话十分的官方化,听不出有没有诚意,总之就像是单位领导在职员受了委屈之后来个不痛不痒的安慰。 翁析匀可不是毛头小子,不会因为赫军几句话就脑子发热。 “呵呵欣赏你们是每天对着监控器,听着属下的侦察报告,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东躲西藏,跟欣赏电影差不多是吧”翁析匀这肆无忌惮的讽刺,终于是让赫军脸色一变。 “翁析匀,注意你的言词,你既然是机构的人,就该懂得分寸”赫军严厉的神色,自有一股威严。 可是翁析匀天生有种抗压的气势,即使面对铁腕赫军,翁析匀都不会感到被威慑。 “你是组长,可我并不是靳楠,我不是你的下属,我只是跟你们合作,这一点,你得搞清楚。” “你”赫军气恼又无奈,翁析匀这倔脾气,还是跟最初见的时候一样。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赫军最后还是一声叹气,脸色缓和了下来,带着一点苦口片的意味:“翁析匀,你要知道,即使是跟我们合作的人,那也是要经过长期的观察和考验的。从你在国外留学那时候起,我就跟你有接触,邀请你加入我们,但那时只是我一个人认可你的潜力,别人可不一定。” 原来如此,赫军与翁析匀的相识最初竟不是因在游轮爆炸后救了他,而是在翁析匀留学时就看中他是个人才。 翁析匀微微眯了眯眼睛,没说话,表示继续听赫军说什么。 赫军像是想起以前的事,颇有感触,所以难得多聊几句。 “我们通过长期对你的观察,逐渐地,除了我以外,机构领导会认可你,但这个过程是漫长的,直到今天,警方发出通告,标志着你的胜利,这才是最能证明你自己的。说实话,我见过的精英很多,以前我也只以为你顶多是刚刚及格的人才而已,但现在我认为,你比很多人都出色。” 赫军这么有耐心地向翁析匀表达自己对他的欣赏之意,翁析匀何尝领会不到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让他的怨气少点么。 翁析匀是个聪明人,他来的目的虽然是想当面跟赫军发发牢骚,可他还有另一层来意,现在看赫军一个劲地夸他,他知道,该是提出的时候了。 翁析匀忽地笑了笑,往椅背上轻轻一靠,竟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不生气了,反正我已经活过来,你们这次袖手旁观,我暂且不去计较,但是,我有个条件” “条件你说条件”赫军不禁愕然,脸色有点僵。 开什么玩笑,这机构是最高领导直隶管辖,不论机构将谁招揽为成员,不管是下属还是合作,那都是无上荣光,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荣誉。别人巴望着即破脑袋都不一定能得到机构的青睐,而翁析匀居然说要提条件 赫军哭笑不得,翁析匀真是他见过的最有个性的年轻人了。 “翁析匀啊,看来我得跟你讲讲这个关于做为一个公民的使命感” “打住,赶紧打住”翁析匀毫不客气地摆手:“你那一套,我又不是没听过,你不必跟我重复,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提出的条件很简单,要想我跟你们继续合作,那你们就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证我老婆孩子的安全。否则,我没办法安心办事,只有我老婆孩子平平安安的,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原来翁析匀最在意的是这个 赫军皱着眉,表情凝重,露出思考的神色。 不一会儿,赫军向翁析匀点点头,沉声说:“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 赫军说得很平静,但翁析匀的心里却是激奋的。能得到赫军一个这样的承诺,太不容易了。翁析匀也算是“脸皮厚”到了极点才能说出来的。 “ok,就这么说定了,你的承诺,希望不仅是在我跟你们合作的期间有效,将来万一有一天我发生不幸,你的承诺也要兑现。” 翁析匀这话就引起了赫军的不悦。 赫军没好气地说:“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在合作期间,你老婆孩子的安全,我们会负责,可一旦合作终止了,我们就没有义务再那么做。你以为机构里的人手都是闲的吗派人去保护,那也是占用了人力资源的。” 话是没错,可翁析匀今天的目的就是要为桐一月和孩子们争取一个“平安符”。 翁析匀的目光倏地变得凌厉起来,嘶哑的嗓音带着一点怒意:“如果我说我能有办法拿到薛常耀的犯罪证据呢那不是你们一直想要搜集却又得不到的吗如果我办到了,算不算大功一件有没有资格为我老婆和孩子求一个终身平安赫军,只要你不,我立马回家去,薛常耀的事儿,你们自己去做,我t就不管了,你信不信” 能逼得翁析匀爆粗,可见他多么的愤慨。他出生入死的,结果还换不来妻儿的保障,他能不气么 赫军脸都绿了,这个翁析匀实在太野蛮,敢这么跟他说话。 赫军纵然是很赏识翁析匀,可也被他给磨出了怒火,但是,翁析匀所说的一些话,却又让赫军动容。 大局为重,赫军按捺住没发作,他看重的是薛常耀。 “你有什么新想法你怎么搜集证据要知道,我们的人就是因为没有实际证据,才迟迟没有对薛常耀下手的,只是盯着,却不敢打草惊蛇。这个人的背景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细节,以后再说,总之一句话,你能不能一直都保证我老婆孩子的安全” 翁析匀是有备而来,他是有筹码的,所以才有资格提条件。而薛常耀的存在,是赫军所在机构的一大心病,不除不快。翁析匀如果能搜集到薛常耀的犯罪证据,那确实是天大的功劳。 赫军心里再次衡量一番,犹豫片刻,最终,胜利的还是翁析匀,他成功地为桐一月和孩子们求到“平安符”。 在走出这里的时候,翁析匀的心情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有了赫军的承诺,翁析匀知道,桐一月和孩子们的安全,他不用担心了。因为这个机构的能力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有了它的保护,翁析匀知道那比多请几个保镖管用多了。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能到什么程度,能有多深多真,翁析匀在用他最实际的行动一次次地证明着。他为桐一月所做的,从不会挂在嘴边,也不会高调地炫耀,他只是默默地为她安排好一些重要的事。 翁析匀没有带着桐一月周游世界,他也没有带着她在品牌店里扫货,他更没有一套一套地别墅送给她。但是他却做了两件最窝心的事股份给了她,这次还在赫军那里为她争取到一个“保护”的承诺。 他的爱,比大海还要深广,比天空还要辽阔。被他爱着,是何等的幸福啊 翁析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桐一月做好了饭菜等他。 奇怪的是,今天晚餐,程松和薛龙,倪霄和陶贝羽,都没在,集体消失了。 不难猜到,准是为了给两口子腾出一个二人世界,所以才都去外边吃饭了。 翁析匀望着满桌子的菜,食欲大开,可是却迟迟没动筷子。心里百感交集,酸酸涨涨的这样多好啊,跟心爱的人一起吃饭,每道菜都是她做的。这才是家的味道。 桐一月坐在他身边,充满柔情的目光看着他,怎么都看不够这张脸,不仅是因为帅气好看耐看,更因为,这是他啊。 “老公怎么还不动筷子” 翁析匀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嘴角轻勾着,浮起一抹熟悉的邪魅:“饭前开胃菜还没吃呢” “啊”桐一月愕然地张嘴,但下一秒,某男就吻住了她 原来这饭前开胃菜就是她啊 这儿没其他人,只有小夫妻俩,甜蜜的二人世界怎能少了热吻。 粘上就难解难分,恨不得吻到天荒地老才好。 “唔”桐一月一声嘤咛,翁析匀就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酥了。 感觉到她快要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了她,还不忘在她唇上咬一下。 她气喘吁吁地缩在他怀里,娇嗔地哼哼:“你是不是亲不够啊,每次都那么猴急。” 说起这个猴急,某男立刻瞪眼:“能不急吗,你算算日子,我憋了多久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外边东躲西藏逃避警方追捕的时候,那是分分秒秒都危险啊,生理需求都没心情解决,我容易么我” 这男人故意说得好委屈,那眼神太逗了,真像个诉苦的小媳妇。 好难得看到翁析匀这一面,桐一月睁大了眼睛,差点爆笑出声:“老公,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哈哈哈” “干嘛,男人不能撒娇吗我受了好多罪,你得好好给我压压惊啊。”他这是诚心要勾起桐一月的心疼啊。 他成功了 桐一月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啵啵啵连续三下,温柔地说:“老公在外边受苦啦,我会好好疼你的” 翁析匀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这可是你说的嗯,来,先吃饭,吃完我们再深入研究一下怎么疼的问题。” 这话分明别有深意,暧昧浓浓啊。桐一月太熟悉他这样的眼神了,不由得双颊泛红,心儿砰砰地跳。没办法,桐一月就是脸皮薄。 家常菜的味道,老婆的爱心晚餐,还有倪霄那家伙贡献出来的珍藏版红酒,夫妻俩对饮对酌,诉说着相思,诉说着分开的每一天所受的煎熬。痛苦和折磨,在这一刻都可以全部倒出来,随着欢笑和泪水,从身体里流走,只剩下温暖和情意。 不是每一对夫妻都能像这样促膝长谈的,不是每一对夫妻都有像桐一月两口子这种默契的。 经历风雨磨难,不离不弃,甚至随时都可以为对方而献出生命。这样的爱情,不是童话,它是真理。它是存在的,只不过,世间能收获到的人,太少太少。 桐一月举着酒杯,看着杯子里那深红的酒汁,清澈的大眼里闪动着迷人的光华,深深地凝视着他:“我对你的心,比这酒的颜色更浓烈,我不知道什么是平淡的爱情,因为我和你之间从来没平淡过” 翁析匀的心紧紧揪着,歉意而又深情地在她秀气的小鼻子上亲了亲,呢喃着:“对不起,总是让你担心” “不,别说对不起那些危险的事,都不是你想要的。现在回想一下,所有的磨难,不都是对我们爱情和婚姻的考验吗我们都挺过来了,将来还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的我想,情比金坚,指的就是我们这样吧。我没觉得你对不起我,我只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我遇到了你,嫁给了你” 桐一月的话,就像是暖流淌进了翁析匀的心里,滋润着他的灵魂。 满腔的爱意在心间,这份感动,让人感觉心情都飞扬起来,空气都是喜悦的。 “一月,你说我当初咋就那么明智呢,跟你结婚,是我赚大了。” “嘿嘿,算你有眼光” “不错不错,咱俩眼光都好走,去看星星咯”翁析匀说着就将桐一月抱了起来。 吃饱喝足了,再看看月色星光,这多浪漫情调啊。 可是,桐一月却发现这男人不是在往屋顶花园走,而是在往卧室。 “你我们不是去看星星吗怎么到卧室来了”桐一月轻吐着芳香的气息,还混合带着一丝酒味。 这味道对男人来说就是一种蛊惑,更能激发身体里异样的因子。 翁析匀幽深的眸子里燃烧着暗火,声音越发低哑:“卧室里有落地窗,关了灯,别拉窗帘,一样能看星星。” 这是别有所图嘛 桐一月喝了些酒,身体就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被他的体温感染了灼热的温度,不由得也心痒痒起来。 卧室的窗户外边真是一片星空,对面空旷,不担心有人偷窥。 窗前的贵妃椅很宽大,桐一月轻盈的身子被他放下来,窗外透进来银色的月光,能看到他眼里是一片燃烧的渴望。 “老婆我想你” “我也想你” “哪里想全身上下都想吗” “嗯。” 翁析匀迫不及待地亲吻着她雪白的颈脖粗重的呼吸预示着他内心澎湃的激流。 这样关键的时刻,桐一月的手机却响了,发来的是一通视频请求是家里,是宝宝 桐一月蓦地惊醒,抓过手机就按下了接听 宝宝那圆乎乎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上,小家伙看见妈妈那边的光线很暗,不由得嘟嘴:“月月已经睡了吗,才9点钟呢,黑漆漆的,我都看不见月月了。” 桐一月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推了推翁析匀,他就起身去将灯打开。 宝宝通过视频看到了翁析匀的身影,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月月跟他在玩游戏” 玩游戏 囧,桐一月脸热,急忙解释说:“小少爷,我们没有玩游戏,其实是准备睡觉的。” 下午已经跟宝宝通过话了,所以现在翁析匀也不是那么激动,大刺刺地盯着屏幕,冲着宝宝招招手:“儿子,来一个晚安kiss” 宝宝不知道翁析匀发生的那些事,一直以为爸爸妈妈在京城忙公事呢。 现在看到翁析匀这么说,宝宝又是那种很臭屁的表情,但又甜滋滋地对桐一月笑:“月月么么哒,晚安。” “么么哒” 翁析匀在旁边看得嫉妒死了,很不爽地把脸凑到屏幕面前:“儿子,你太偏心了,老爸每天都在挂念你,你就不跟我么么哒吗” 宝宝调皮地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就是不说么么哒。这父子俩之间的相处方式很逗趣,宝宝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很在意翁析匀的。 正当翁析匀郁闷之际,宝宝身后出现一个小身影,是绵绵穿着粉红色的睡裙出现了。 绵绵捧着手机屏幕,嘟着小嘴 “妈妈么么哒,爸爸么么哒绵绵好想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绵绵小甜心一出场就能萌化人,水水的大眼,泫然欲泣,太招人爱了。 桐一月和翁析匀立刻就投降,赶紧地安抚:“宝贝儿别哭,爸爸妈妈明天就回去。” “明天” “真的吗” 两个小宝贝同时笑了,那纯真的笑容像天使般治愈。 可是宝宝好像发现了什么,皱着眉毛质问:“月月的衣服坏了吗,没扣好” 呃桐一月蓦地一惊,低头看身上是有一颗扣子敞开了。 桐一月瞪了翁析匀一眼,还不都是怪他。 翁析匀却若无其事的伸手去帮桐一月扣扣子,嘴里还在叨念:“儿子经常都会在关键时刻打电话来,哎,真是上辈子欠他的,所以这辈子他才要折磨我。” 言下之意刚才翁析匀正要脱衣服呢,宝宝的电话打断了翁析匀和桐一月的亲热,他瞬间只好将欲念压下去,可那多难受啊。 桐一月没好气地掐他一下,小声说:“别乱说话,儿子机灵着呢。” 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儿,又聊了一会儿,桐一月见时间不早,催促孩子睡觉。 “你们现在乖乖去睡,明天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宝宝和绵绵太开心了,手舞足蹈的,兴奋得很,但也很听话,冲着屏幕挥挥小爪子,奶声奶气地说:“晚安” 这两个孩子如此乖巧可爱又贴心,怎能叫人不心疼呢。 一通视频电话,让桐一月和翁析匀归家的心情更加迫切了。这边京城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可以回家了,真正的团聚。 电话一挂,翁析匀马上将灯关了,窗外的月色更加明亮迷人,而他也按捺不住要开动了。 “老婆,现在我们可以” “嗯”桐一月羞涩地点头,轻颤着伸出手,为他解开衬衣扣子。 小别生新婚,何况是劫后余生呢,当然要尽情地享乐一番。也唯有彼此间最深刻最坦诚的融合,才能更感觉到这是真实的,他是真的平安回来了。 月光星光洒进窗来,隐隐可见两个交缠的身影。 房间的每个家角落都留下了爱的痕迹,畅快淋漓地,全情投入,灵魂的共鸣才是最高质量的夫妻生活。 爱不够,这两口子的感情是奇迹,越烧越烈,越来越深,好像永无止境似的未来还有什么风雨,暂时不理会,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躺在这个怀抱,就是她最温暖安全的港湾 京城的秋天,难得有个蓝天白云的朗朗清空,这还得感谢昨晚的一场大风来袭,将城市上空那一层灰蒙蒙的雾霾暂时赶走。 翁析匀和桐一月从清晨醒来,正在顶楼花园吃早餐,头顶上的晴空,让人有种拔云见日的感觉。 油条是桐一月下楼去买的,白粥是她熬好的,还有翁析匀喜欢吃的咸菜。 一顿中式的简单的早餐,翁析匀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十分满足。 桐一月自然知道这男人最近在外边受那些罪,别说是这么一顿简单的早餐了,就连一口热水都不一定能喝得上。 只有经过了最艰苦的时候,才更体会到每一分平凡的幸福背后都可能蕴含着血泪交织。 白粥不甜,可翁析匀心里是甜的。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看她甜美明媚的笑容,这才是他最窝心的美食。 桐一月也是一边吃一边看着他,时不时舔舔小舌头,娇俏可人的模样,柔情似水的眼神,满满都是无声的爱意,两人目光交汇处,仿佛有火花在溢出。 这两口子总是聚少离多,所以每一刻相聚的时间都显得特别珍贵。因为感受到失去的痛苦,所以才会更珍惜每个相处的瞬间。 “咳咳老婆,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要加餐的。”翁析匀玩味而富有深意的神色,挑眉的角度太邪魅。 桐一月在吃油条,一时没领会到他的意思,指指桌上说:“这儿还有吃的,你都吃光吧。” 翁析匀停下来,伸手在她嘴角一抹那有一粒饭。这宠溺的动作里又透出他蠢蠢欲动的心。 “加餐啊老婆,没什么会比你更可口。” 男人这番直白地夸赞,让桐一月忍不住皱着鼻子瞅着他:“老公,我现在腰还有一点疼呢,你今天就饶了我吧,好不好” 她故意用一种娇滴滴的语气说话,嘟着小嘴撒娇,这可是她以前不曾有过的举动,可把这男人给酥得 “老婆,你确定是让我饶了你而不是欲拒还迎吗你再这样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说着,他居然还吞了扣唾沫。 桐一月平时是没那习惯,但如果她真的要做出妩媚勾人的样子,那还是挺性感的,所以翁析匀招架不住啊。 “哈哈老公你的表情太好玩儿了。” “你是故意逗我玩啊” “对啊哈哈” “好啊,知道得瑟了,等你缓过劲,腰不疼了,我会让你知道,逗我,是什么后果。” “你干嘛不会想让我三天都不下床” 某男大言不惭地扁嘴:“那就要看本少爷的心情,三天不下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给你喂饭得了。” “你太坏了” “坏坏惹人爱啊。” 两口子这打趣的说话时越来越大尺度了,其实他哪里舍得那样折磨她,只是夫妻间有时这样开开玩笑也是很有意思的。尤其是在一连串的阴霾过后,更需要轻松和笑容来赶走那些沉闷。 逗趣完了说正事,今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回家去了,走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做。 吃完早餐,翁析匀和桐一月就出门去了,时间很紧,该办的事都要在下午三点之前办好。 翁析匀的事件,雨过天晴之后,媒体以及网络上又一次掀起了热议的浪潮,外界对他的评价现在比以前更甚,那些支持者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男神翁析匀的光环可谓是真正的如日中天。 各种热搜榜,各大火爆论坛贴吧新闻门户,都在说着翁析匀这个名字,对他在半个月里遭遇的种种,给出了神一般的猜测和评价。 网络不乏高手,大家都在好奇翁析匀是怎么洗脱嫌疑的,当中又有怎样的隐情,牵涉到哪些上层人士,是不是涉及到内部操作 总之,翁析匀冤情告破,无论是线上线下的欢呼声都很高,而他这个当事人此刻还带着桐一月,低调地出现在了警局门口。 警局里 现在才9点多,但是已经很热闹了,因为昨晚又抓了一批酒后打群架的回来,警察们有得忙活了。 杜芹芹刚刚复职,度过了她被停职的日子,回到警队里,她才感觉自己是活过来了,天知道她停职在家时是什么过的,都快患上焦虑症了。 像杜芹芹这种具有责任感的警察,让她停职,她绝不会开心,她只会沮丧失落。 可今天一回来,她就浑身就舒畅,感觉有力气了。 杜芹芹可不是空着手回来的,她买了些早点给同事们,还有香浓的热饮这是她对同事们的关怀和体贴,而那些人也都开开心心地在吃,嘴里还不停地赞着杜芹芹,就像是大家都忘记了她曾被停职的事。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杜芹芹是公认的警花,无论是形象水准还是工作能力,在警队里都是极为出色的,她是刑侦科队长手下的得力干将,是陆局长都很器重的人,她停职能是小事么能被人淡忘吗 洗手间里,两个正在整理仪容的女警正闲聊着,言语间也提到了杜芹芹的名字 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女警说:“上头的动作可真快,昨天才出了案情通告,今天就把杜芹芹招回来了。” “可不是么,至于她停职的原因,也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上头不会追究她了,有陆局长给她顶着嘛。”说话的是一个嘴角有痣的女警,但这口气似乎有些酸溜溜的。 “哎,人家就是命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杜芹芹跟翁析匀逃走的事,铁定是脱不了干系,但那又怎样,有人为她担着,她啥事都没有有人照拂就是好啊。” “还不都是看在她那个死去的老爸份儿上,不然你以为陆局长会那么重视她呢如果不是陆局长罩着她,她连都不算一个。” “就是” 这些冷嘲热讽的话,带着浓浓的羡慕嫉妒不屑,可她们也只有暗地里说,不会当着杜芹芹的面说出来。 这两个女警先前在吃着杜芹芹拿来的点心时,那样子可是欢喜得很的,还一口一个姐的叫得响,但是背地里却这么说三道四,实在有些不厚道。 一会儿这两个女警就出去了,可在她们走了之后,这洗手间的其中一个蹲位里,慢慢地走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她沉沉的脸色,美丽的容颜染上了薄冰想不到自己无意中竟会听到同事说那些话。 要不是听到,杜芹芹还不知道原来警局里的人是那么看待她的。 原来大家也都怀疑她和翁析匀逃走一事有关,只是都不会明说而已。 这件事她确实做了,所以她也无话可说,但是,别人说她如果不是被陆局长罩着,那就是个这才是杜芹芹最难忍受的。 如果杜芹芹是个无能的人,她或许不会生气,但她从在警校开始一直到警队,表现一直都很有异,她不是靠关系,她是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可这些,都被某些人恶意地否定了,还将她说得那么不堪,她能舒坦么 杜芹芹对着镜子咬咬牙,清澈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自言自语地说:“爸,我是您的女儿,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看来不论是在哪个职业,都会有各种烦心事,警局里也会有复杂的人心,也会有知人知面不知心。 杜芹芹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不由得微微一愣桐一月 几分钟后,杜芹芹出现在了警局门口,她看到了桐一月和翁析匀两口子,那一刻,杜芹芹顿时都来了精神,飞奔着跑过去。 别怪杜芹芹激动,她的心病就是父亲的死,而翁析匀就知道其中的蹊跷,见到他,她怎能淡定。 现在是杜芹芹的上班时间,她也不可能跟人去对面咖啡厅里坐着聊半天,所以只能在翁析匀的车里了。 一上车,杜芹芹关上门,迫不急待地问:“翁析匀,你是不是知道我爸爸殉职的事有什么隐情” 这是杜芹芹关心的重点,当初她协助翁析匀逃走,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翁析匀闻言,露出几分惋惜的神色:“杜警官,谢谢你在警局里对我的协助”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是要听你说谢谢啊,你快点告诉我,我爸爸他” “你爸爸虽然是殉职,却也是人为的他当时被匪徒开枪射击,不幸打中头部,但其实那个匪徒并非是运气好,他真正的身份是一个业余射击爱好者,是有人收买他,让他假装劫匪。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做,可以推测,当时你爸爸正在办的最大一件案子就是万里江山图被抢” 杜芹芹已经是怒火中烧悲愤欲绝,死死攥着拳头,情绪激动:“劫匪被收买一定是有人知道我爸爸查到了什么,所以才杀人灭口的” 翁析匀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会是谁你告诉我,是哪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杜芹芹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翁析匀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在想,到底该不该把杜芹芹也牵扯进来呢翁析匀与薛常耀的战斗远没有结束,是才真正开始呢,要扳倒薛常耀这座大山,翁析匀需要更多的帮手,才能多一份胜算。 与杜芹芹的见面时间很短,整个过程不到一小时。之后翁析匀就去了霍韦医生的住所,他要回家了,关于自己的病情,还需要跟霍韦医生当面谈谈。 霍韦是个工作狂,对于医学,他有着近乎疯狂的痴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大多数时间都是窝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所以只要想去找他,多半是不会白跑一趟的。 翁析匀这次见到霍韦的时候感觉这个男人显得有些憔悴,像是没休息好,不由得感到诧异。 “霍韦,你不是熬夜工作了吧” 霍韦脱下白袍就是西装,往那一坐,端的是优雅贵族范儿,听翁析匀这么问,霍韦没好气地瞅着他:“熬夜也是为了你” “哦”翁析匀微微一抿唇,故作皱眉地说:“难道是你对我朝思暮想这可不妙,我是直男啊,我有老婆的。” 看翁析匀这么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霍韦差点把嘴里那口茶都喷出来 “呸呸呸我也是直男好吧我是说我为了研究治疗你那种变异嗜睡症的药,昨晚熬夜了” “” 翁析匀笑得更大声了,只不过这笑容是不达眼底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这病情不乐观,哪里能真的笑得出来。 霍韦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你的身体状况,现在连我都有点纳闷儿了,你上次来见我,我说过你撑不了几天就可能会病情恶化,不过这又过去了半个月,你每天吃四倍的药量,中间只有一次病发,并且一晚上就能醒过来跟我预计的不一样了。” “这么说,我的病情出现转机了”翁析匀不禁眼睛亮了亮。 但霍韦却更凝重地说:“这说明,你的症状又在开始变化,毒素在你身上又一次地开始了变异,这是好是坏,我现在无法回答你。最坏的结果是有可能我研制的新药都对你没用了。但这只是我的猜测,详细情况,一会儿我要给你做完检查才能确定。” 翁析匀心里一阵苦涩,刚刚还燃起了一些希望,可是听霍韦这么一解释,他的心又往下沉。这种一上一下的感觉很难受。 翁析匀在经历了几次生死考验之后,整个人的心态也在发生着改变,心理承受能力更强大,在某些方面也比以前更看得开,更豁达通透。 忽地,翁析匀长长地舒了口气,想明白了一件事 “霍韦,我这病,你最了解,也只有你能治。可是能不能撑到你的新药研制成功,谁都无法保证。既然这样,我还是看开点,平时该怎么生活还照样,只不过注意身边要有人看护罢了。” “旦夕祸福,生命无常,即使没有病,人只要活着就可能会发生意外所以,唯有珍惜每一天,将每天都当成自己的最后一天来过,尽可能地让爱人和孩子快乐,尽可能地陪伴和爱那样尽力地认真地活着,就算有一天我不幸离开,遗憾也会是最少。” 这就是翁析匀的感受,虽然听着有些心酸,可是仔细想想却是满满的正面能量和一种乐观积极的精神。 如果把每一天都过得像地狱,那活着又有何意义可如果能把每一天都过得美满快乐,让自己和爱人孩子都如同置身在天堂般幸福,那样的日子,每一刻都是浓缩的生命力。 霍韦频频点头,从翁析匀的话里,霍韦也得到了某些启迪,好像一下子茅塞顿开,若有所悟地拍着翁析匀的肩膀,感慨地说:“没错,你的观点让我突然想到自己,这些年看得太多的生老病死,各种奇奇怪怪的病症也见过不少,我更应该懂得生命在于质量的道理,成天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很少去享受生活,或许我应该改变一下现在的状态了” 翁析匀爽朗地一笑,这笑才是发自内心的:“你可以带着助理去环游世界,不过得先完成我的药啊,我还等着呢。” “哈哈哈,放心,这就去给你做检查,我会一鼓作气把你的新药搞出来给你吃了,我才会安心地出去环游世界。” “不错不错,霍韦医生的敬业精神是满分啊”翁析匀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远处,霍韦的助手凌悠在看到这一幕时,竟然也露出了一丝极为罕见的笑意。她跟着霍韦多年了,记忆里,霍韦只有在他的家人以及翁析匀面前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笑。 在外人面前,霍韦都是不苟言笑一派严肃的样子,很少人知道其实霍韦这块老腊肉并不是天生冰冷的。 翁析匀检查完了之后离开,已经是一点多钟了,他直接去机场,桐一月和薛龙他们会在机场跟他汇合。 翁析匀现在是大摇大摆的了,暂时不用惧怕薛常耀会暗中对他下手。因为翁析匀已经能肯定,薛常耀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万里江山图,而是那幅子画秋寒执猎图。 在山洞里,薛常耀曾提出过交换条件。只要翁析匀能将秋寒执猎图带给薛常耀,那么两人不但成为盟友关系,成为一条船上的人,并且还享有共同的利益那个大秘密的一半。 既然薛常耀都这么说了,就意味着他暂时不会对翁析匀不利,否则谁为他办这件事 暂时不用担心薛常耀,那即使有其他暗地里想害翁析匀的人,都不足为惧了。除了薛常耀那座大山,别的虾米对翁析匀来说都是小菜一碟,轻松应付。 也就是说,翁析匀现在可以轻松一点享受享受家庭生活。经过的一场暴风雨已经过去,换来的宁静哪怕是短暂的,却也能让人感到无比珍贵。 祈祷那怪异的嗜睡症别发作了,祈祷能顺利等到霍韦的新药翁析匀心里不断在默念着。 回家回家这两个字在翁析匀的脑海里无限放大,占据了整个意识。 桐一月在临时租屋里收拾东西,其他的人也都会一起离开,各自在房间里整理行李。 “贝羽姐贝羽姐”桐一月叫了两声没人搭理,她不禁有点奇怪,陶贝羽呢刚才还见着的,去哪儿了 桐一月出去客厅看看,没人,但看到倪霄那个房间的门虚掩着,里边似乎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这屋子里一共就只有桐一月和陶贝羽俩个女人,这么说,陶贝羽就在倪霄房里 既然门是虚掩的,桐一月也没想那么多,径直走了过去,推开门往里一瞧 “贝羽姐” 桐一月才一开口,瞬间就僵住了天啊,她看见了什么 画面定格在这一秒,陶贝羽两只手捧着一件粉红色的文胸,而倪霄的手就放在上边抓着。 这简直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桐一月在反应过来之后急忙退了出去,还说了声:“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继续 陶贝羽回过神来,脸都充血了,猛地冲出去大喊:“月月,不是你想的那样” 倪霄这货独自在原地站着,嘴角抽抽,将那粉色文胸往旁边一扔,叨念着:“不就是教她怎么按摩么,用得着这么激动吗女人,真是” 没错,刚才那令人遐想的一幕,其实是倪霄在给陶贝羽示范怎么按摩才是正确的手法,才会有效地对她的乳腺增生起到辅助治疗的作用。 陶贝羽想学手法,可是又不想被倪霄真正地摸到她的胸,只能用自己那件粉色文胸当示范工具了,没想到正好被桐一月看见,囧死了。 桐一月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正笑着回房,陶贝羽就追进去,有点尴尬地看着桐一月 “咳咳那个我跟倪霄没什么的。” 桐一月嘻嘻笑着,挽着陶贝羽的胳膊,露出俏皮的神色:“你们走得很近嘛我看好你们哦。” “什么好看我只是在请教他,关于女性按摩的正确手法,他是妇科医生嘛” “哈哈,贝羽姐,你脸红了”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呃有吗”陶贝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她没发现其实脸真的有点烫。 陶贝羽和倪霄之间发生的那些,都是敏感画面,她想不放在心上都难。那些限制级的接触,虽说都是无意中促成的,可是想想都会让人血脉膨胀。 对于倪霄这个人,陶贝羽的感受是复杂的。别看她对倪霄那么凶,但要说半点感觉没有,那是骗人的。毕竟是同龄人,而且倪霄长得俊美潇洒,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身材,那都是足以让女人发花痴的。 陶贝羽跟倪霄的亲密接触是很意外,但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除了气愤之外还会脸红心跳,尤其是他误闯浴室那时候 罢了罢了,不去细想了,还是先治好乳腺增生在说吧陶贝羽对于自己这个病总是耿耿于怀的,病还不见好,她这心里就不踏实。 一行人在机场碰头,翁析匀一见着桐一月就将她的手牵着,恩爱的样子让其他几个单身狗十分艳羡啊。 这两口子要回家了,不知翁家的人,翁老爷子,会做何感想呢那收回的股份将会如何处理翁析匀会亲自出手拿回属于自己的一份吗 翁析匀已经是传奇式的人物,他回家,不仅是回到那座熟悉的城市,而是真正的王者归来 翁家。 黄昏时分,偌大的花园里,因为有了两个孩子的身影,才显得没那么沉寂了。 两个小天使在玩游戏,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满满的童真童趣。 绵绵小公主正在给她的布娃娃穿上自制的花裙子,宝宝就给自己的布娃娃系上领带。 这一男一女小人偶,被装扮成淑女与绅士,看上去很有意思,也代表了两个孩子不同的审美。 “哥哥你看,漂亮吗” 宝宝很认真地看看绵绵的人偶,圆溜溜的大眼睛像宝石那么纯净,伸出小手将人偶的裙子一掀 “哈哈,你的人偶没有穿小裤裤,羞羞” 绵绵虽然也还小,可也懵懵懂懂地知道些,这白嫩的脸蛋一下子红了:“我不会做小裤裤啊,那就给她围上一条布。” 绵绵动手将一根布条给人偶系上,笑嘻嘻地说:“现在好啦,她有小裤裤啦。” 见哥哥不搭理她了,绵绵嘟着小嘴很不开心,委屈地嗫嚅:“哥哥” 宝宝在发呆,被绵绵唤醒,那小家伙茫然地挠挠头发,皱眉的表情跟翁析匀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绵绵你看,我这个人偶,好奇怪哦。” “啊哪里奇怪了”绵绵也凑过去瞧,但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 “叔叔送我人偶的时候说了这个人偶是男生,可是长得很我不一样啊。”宝宝指着人偶,十分不解。 绵绵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人偶怎么会跟哥哥长得一样呢,哥哥最帅啦。” 这小丫头的嘴越来越甜,就是跟宝宝学的。 宝宝很臭屁地点点头:“那当然,我是长得很帅,不过我的意思是,这人偶不像是男生。” “为什么啊”绵绵又开始了问号模式。 “人偶没有小鸟怎么算是男生。” “” 这宝宝也太聪明了吧,居然会较真这个问题。那人家做玩具的商家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偶做出男女性别不同的生理构造嘛。 小孩子的思维很有趣,当两个对世界产生越来越多好奇心的小孩子凑在一起,那大人就有点头疼了。 “叔叔叔叔”绵绵看见翁冕了,高声喊他。 翁冕才刚回来,快速几步走过去,大长腿迈得挺急的,以为绵绵有什么急事呢。 翁冕穿西装的样子真是温文儒雅俊秀不凡的,对孩子温柔地笑着,溺宠地抱在怀里:“怎么啦,小宝贝” 绵绵一手指着人偶,好奇地问:“为什么男生人偶和女生人偶都长得差不多啊,可是哥哥说男生女生长得是不一样的。” “什么”翁冕一时没反应过来。 宝宝拿起人偶,指指人偶裤子的拉链处 “这里啊,人偶没有小鸟,怎么算男生可是叔叔你却说这是男生,为什么啊” “”翁冕语塞。 “小鸟是啥”绵绵咬着手指,奶声奶气地说:“为什么我没有小鸟” “对啊,为什么绵绵没有小鸟,好奇怪哦” “” 于是,翁冕就被这两个孩子轮番轰炸了。 翁冕感到很头大,可这也无奈啊,小孩子到了五六岁的年龄,对世界的认知渐渐多了起来,问号也更多了,尤其是对自己本身的存在,会产生很多疑问。 这时候,翁冕忽然看见视线里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急切地奔过来,竟然是翁析匀和桐一月。 这两口子回来了 翁冕惊诧,当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面前。 “爸爸妈妈”绵绵欢呼着冲上去。 宝宝也是惊喜地大喊,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 桐一月和翁析匀一人手里抱一个孩子,又亲又哄,场面真是温馨极了。 翁冕昨天已经知道翁析匀没事了,现在看到夫妻俩回来,翁冕内心也是暗暗松口气别的不说,只要桐一月不再受罪就好。 翁冕淡淡地笑着:“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这两个小宝就交给你们了,我真是应付不来啊,哈哈。” 翁冕说着就走开了,赶紧溜啊,不然又要被问到关于小鸟问题,他真不知该怎么跟孩子解释那个。 一家四口团聚,这一刻太过珍贵了。孩子不会知道爸爸在外边受了怎样的罪,是历经多大的艰险,怎样的拼死拼活。 孩子也不会知道妈妈经受了怎样的煎熬,是怎样成为一个勇敢的女斗士,帮助丈夫与罪恶做斗争。 家之外的风风雨雨,爸爸妈妈不会带回家来,无论在外边多么艰难惊险,一回到家里,给予孩子的,永远都是最温柔的微笑,最温暖的疼爱。 这是翁家大宅,现在正是晚饭时间,翁析匀和桐一月也留下来吃饭。 今天,餐桌上的人不多,有些没回来吃饭,比如翁静楼和翁玉芳。 这样也好,起码能好好吃顿饭。至于翁老爷子,显得很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表现很淡然。 在饭桌上,谁都没有提关于股份的事,只是翁冕的母亲似乎有些忧心忡忡,时不时偷瞄着翁析匀。她在担心翁冕在公司的地位会受到动摇。 一顿看似平静的家常便饭吃完了,客厅里就失去了翁析匀和翁老爷子的身影。 桐一月带着孩子在休息,但这心里是有些不安的,不知道那爷孙俩会不会闹得不可开交 迟早是要面对的,翁老爷子收回了股份,翁析匀回来之后找老爷子谈谈,这是必然的。 书房里。 翁老爷子在吃药,有点咳嗽,脸色蜡黄,精神状态欠佳。78岁的高龄了,老人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沉默良久,两人都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切入正题。 翁老爷子还是那一副严肃而淡漠的表情,像是没有因为收回股份的事而内疚。翁析匀呢 沉静的空气里,翁析匀的双唇动了动,发出嘶哑的声音:“爷爷” 两个字,很轻很轻,但仿佛有魔力一般,让翁老爷子浑身一抖 翁老爷子那双眼睛迸出精光,惊愕地看着翁析匀:“你你叫我什么” “爷爷。”翁析匀再一次重复,语气很平静。 翁老爷子就那么僵住了,难以置信,翁析匀居然会开口叫爷爷 要知道,这爷孙俩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的,翁析匀可没叫过“爷爷”,这是第一次,难怪翁老爷子会感到意外。 “你”老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了,内心是惊喜的,只是想不通。 翁析匀的洞察力很强,知道老人在想什么。 “奇怪我为什么不是来质问你强行收回股份的事,反而还叫爷爷吗因为”翁析匀那幽深的凤眸里露出几分复杂的意味。 “因为我知道,在京城我出事的时候,你暗中帮了我。虽然做得很隐晦,但我事后也看出点蛛丝马迹。陆局长的父亲曾经是你的部下,所以陆局长才会安排一个新人来看守我,不然我没那么容易跑出去。至于股份我理解你为什么会强行收回,当时的情况,你为了家族的前途,向外界表示你跟我撇清关系,这一点,我并不怪你。为了家族着想,你的做法并没有错。” 翁析匀这番话,冷静理智,也很客观,翁老爷子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整个翁家,最能理解他的,最懂他心的,竟然是翁析匀这个刺儿头。 爷孙俩虽然素来不合,但是某些眼界和思虑的程度却是类似的。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能更深刻地理解什么是真正的“顾全大局”。 翁家不是只有一个翁析匀,那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根基。家中的任何人,都不能成为动摇根基的因素,包括翁老爷子也不能。家族为大,任何人的得失都应该放在家族之后。这是翁家的家训。 可是,真正能理解的又有几个呢,好在让翁老爷子欣慰的是翁析匀能理解,这也是另一种默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要拿回股份吗只怕家族里会有很多人反对。”翁老爷子说这话时,真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翁析匀满不在乎地笑笑:“股份本身对我来说,没什么吸引力,我自己在国外有公司,即使龙庭集团里没有了我的位置,对我也没影响。但是” 说到这,翁析匀俊脸沉了下来,眸光变得凛然:“这股份原本是属于我父亲的,家族里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我会让他们知道,属于我的父亲的东西,没人可以从我手里拿走。” 这霸气也是无敌了。 如果不知情的人,会认为翁析匀是贪心作祟,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他只是在争一口气当初父亲的死,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而是家族里有人为了夺权下的黑手。 所以翁析匀要将股份牢牢握在手里,即使他有意外,他都会安排桐一月接管股份,而不是翁家的其他人。 翁老爷子的脸色也黑了下去,说起大儿子的死,老人何尝不心痛。 “你能确定是谁做的我要的不是猜测,是真凭实据。”老人沉重的语气,眉间是浓浓的痛惜。 翁析匀嘴角勾着冷笑,想到某些丑恶的嘴脸 “我会找到证据的,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包庇凶手就行了。” “” 翁老爷子再次沉默,那布满皱纹的脸庞看起来未免有些凄凉,半晌才叹息道:“家大业大,可是这人心啊哎也许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好吧,我答应你,只要证据确凿,不管是谁,我都会亲手把这个人送进法庭” 老人说这个话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是激动,也是心痛,是对逝者的诺言。 老人那种悲痛,对他来说是很残忍的。怀疑家族里的人害死了大儿子,本是同根生,却用那样歹毒的手段,都是这个家的血脉啊,让老人如何不痛心疾首。 翁析匀不禁有点动容,突然感觉眼前这个老人其实也挺可怜的四个子女当中,大儿子和四儿子都英年早逝了,又有谁知道他的心路历程是怎样呢,谁关心过 翁析匀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只说了句:“你能答应就最好股份的事,你也知道,是强行收回去的,是不合法的,如果我较真,我也能用法律途径把股份要回来,所以” “行了,我知道你本事大,既然你回来了,冤情也洗脱了,那股份我会交到你手上。但是总裁的位置,我不想管了,你和翁冕去争吧。”翁老爷子说完也显得很疲倦,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就这样结束了谈话,翁析匀离开了书房,最终也没能再安慰老人几句。 不是翁析匀不想,而是他以前跟爷爷之间的关系很僵硬,这一下子要他转变太多,他还做不到。今天能开口叫“爷爷”,已经是一种突破性的进步了,至于以后爷孙俩的关系会不会继续好转,还说不准呢。 翁析匀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回想着老爷子说的话跟翁冕去争总裁之位有必要吗有意义吗 懒得去想那么多,翁析匀现在只想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属于自己的家,那个真正的让他有归属感的窝。 在那之前,翁析匀还得先去看看外公外婆。最近发生太多事,外公外婆都急坏了,原本是想赶去京城的,可是媒体爆出翁析匀出逃的消息,外公撑不住,气得心脏病发进了医院,现在已经出院,在家里休养。 最让外公外婆惊喜的是翁析匀把宝宝也带去了,看见孩子,两个老人的精神都来了,好像一下年轻了几岁。 见到亲人的感觉真好,暖暖的窝心,每一句唠叨都是饱含着深切的关怀,每一声叮嘱都是老人在用心在牵挂着你。 翁析匀看见外公的身体无恙了,外婆还很硬朗,他这心里就踏实多了,越发感觉自己能撑下去的每一天都是在跟命运抗争,在跟时间竞赛。 他的存在,可以让爱人让孩子还有亲人们,如此开心快乐,他真希望自己能多坚持坚持,那个该死的嗜睡症最好是朝着良性的方向变异吧 经过几天的休整,翁析匀的状态目前还比较稳定。桐一月暂时都不打算去上班了,她要时刻守着翁析匀,就怕他的嗜睡症会突然发作。 股份,在翁析匀回来后的第三天,又顺利回到了他手里。这件事在公司以及翁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提出反对意见的居多,可都是跳梁小丑,蹦跶蹦跶就完事。 因为他们即使反对也斗不过翁析匀,惹毛了他的话,翁析匀甚至可以让自己在国外的公司停止对龙庭集团海外酒店的装修。那对龙庭集团来说,损失就大了。每耽误一天,就多损失一天的钱,并且那可是龙庭集团在海外的第一间酒店。 有这层因素存在,公司里和家族里的人也都不敢公然跟翁析匀叫板,顶多是暗地里咒骂一下,对实际情况一点都改变不了。 有实力,就是这么牛。翁析匀一直都在以自身的表现来证明这一点。 翁析匀现在是每天都在享受生活,过得很清闲。这是他多年来最难得的时光,每天都和桐一月腻在一起,陪两个孩子玩耍,教孩子们知识,有时还一家人出去逛街购物。 这样的日子,翁析匀在京城逃窜那段时间里,可是做梦都想的,现在实现了,暂时就不去想能维持多久,大风大浪都经过了,假如老天爷真要将他的命收回去,一介凡人又怎能逆天呢。 活在当下,开心每一天。这就是翁析匀现在的想法。 今天翁析匀又带着桐一月在商场里买了些东西,他手里拎着几个袋子,而桐一月就只是挎个包。 翁析匀说不能让老婆累着了,拎袋子这种事他来就行。不但如此,一路上,翁析匀的手就一直牵着桐一月,甜蜜得像刚热恋的情侣,谁能想到其实两人的娃都几岁了,老夫老妻啦。 这种恩爱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光看到这夫妻俩亲亲热热的样子,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两人都经历了什么。 历经磨难和考验的爱情才能情比金坚,风雨同舟这四个字,从来是重于泰山的。庆幸的是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做到了,这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 商场里也有美食城,各种花样的美食汇聚在一起,是吃货的乐园。 桐一月对美食是没有抵抗力的,谁让她有着吃不胖的体质呢,太让人羡慕了。 两人刚才吃了一小锅的干锅辣子鸡,马上又去旁边吃炖锅猪脚汤再来一份木瓜奶昔,还有粤式茶点 一圈下来,桐一月的肚子都吃撑了,只差扶墙走出去了。 经过了阴霾痛苦的日子,桐一月现在是彻底释放出身体里的负能量,感觉人都轻松起来,胃口大开,心情也靓。 翁析匀可是难得这样清闲的,在这些人多的公共场合,感受到旺旺的人气,看着人们的忙碌和笑脸,平凡的生活,却让人充满了力量和朝气。 桐一月遇到事情的时候会很沉重,但过去了之后就恢复情绪,会流露出她青春开朗的一面。翁析匀真喜欢这样看着她明媚地开心地笑,那样的光彩能将他心底的冰冷和阴暗都赶走。 而对桐一月来说,翁析匀又何尝不是她的阳光呢。只有他在身边,她才是踏实的,才感觉生活是美好的,世界是有颜色的。 从美食城出来,在外边坐着休息,桐一月亲昵地挽着翁析匀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含着笑:“老公啊,你都是在给我买东西,可是你也该买点自己的。一会儿去给你选男装,好不好” 翁析匀浓眉一挑,凑上去贴着她的耳朵:“买什么男士底裤吗” “可以啊,我都不知道你穿多少码的,平时洗的时候没留意。” “不容易啊,你还想到这个。” “哈哈,我很贴心吧走,现在就去,给你买一打回去穿。” 某男幸福得点头:“多谢老婆大人体恤” 夫妻俩这么欢乐,男神也早就从高冷蜕变成暖男了,只是,他的暖,只为这一个女人。 在一间内衣店里,男女款都有,桐一月在给翁析匀挑选,除了他喜欢的颜色,她还发现有些花纹很特别的款。 “老公,你看这个你穿上会是什么样子啊”桐一月手里拿着一条薄薄的,网状轻纱的底裤。 翁析匀抬头一看,差点被口水噎到了 “不是吧,这种老婆,我可是直男啊”翁析匀俊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桐一月觉得跟他逗趣很好玩,将那薄薄的一点抓在手里,俏皮的眼神透着迷人的光韵盯着他:“我知道你是直男,不过我只是想看看你穿起来是什么样子买一条吧,穿着玩。” “”某男的眼皮跳了跳,最后还是敌不过她这灼灼的目光,无奈地说:“好,满足你的愿望,不过这条买回去可要收好,别被佣人或是薛龙他们看见,否则笑掉大牙,我这脸还往哪儿搁。” “哈哈,好,我一定给你收好”桐一月忍不住笑了,脑海里已经自动浮现出翁析匀穿上这种性感裤子会是什么样画面太美,想想就要流鼻血。 夫妻俩都沉浸在你侬我侬的境界,不知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已经跟随他们好一会儿了。 那双充满嫉恨的眼睛,恨不得能把桐一月身上都戳几个洞才好。 翁析匀和桐一月选好了要买的东西,准备去结账,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夏绮云 桐一月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对于夏绮云,她是毫不掩饰的反感。 翁析匀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夏绮云,她看起来更妖艳性感了,只是早没有了原来身上那种纯美的气息。 夏绮云面色不好,冷冷打量着翁析匀,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恭喜你回来了,不过,我很奇怪你怎么还有闲心出来逛,你就不怕在这外边一下子昏睡过去了变异嗜睡症还敢这么玩儿,你是真不当回事啊。” 这话,别人也许听不懂,但翁析匀和桐一月却瞬间脸色一变夏绮云这是什么意思,居然知道翁析匀的“嗜睡症” t: 第136章老公,你是我的偶像 夏绮云也是一时口快忍不住,看见翁析匀和桐一月那么恩爱亲昵,她满腔的嫉恨在作祟,一心只想要刺激刺激别人,却忘记了苏成刚曾叮嘱过叫她别多嘴。 果然,翁析匀那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某些在心里沉淀已久的猜测,突然间就冒了出来。 “你都知道些什么”翁析匀岑冷的语气,锋利的眼神,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夏绮云其实在说了刚才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因为才想起苏成刚对她的叮嘱。但为时已晚,翁析匀那么精明的人,一定是听出了什么端倪。 “呵呵”夏绮云勉强笑笑,借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转身就想走。 但她才跨出一步,却被桐一月猛地拽住了手腕,将她往后边一拖 “说清楚再走”桐一月也不傻,一听夏绮云的话就知道这女人不对劲。 夏绮云心里窝火,用力一甩手,将桐一月的手挣脱,嫌恶地盯着她:“你想干什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我可没闲工夫跟你们墨迹。” 嗜睡症,是翁析匀现在最大的问题,可也是他的秘密。但却从夏绮云嘴里说出来,这如何不叫人惊诧能轻易放走你才怪。 翁析匀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夏绮云身侧,与桐一月一左一右的位置,将夏绮云拦下,她要走都不行。 “夏绮云,你是怎么知道嗜睡症的” 夏绮云暗暗惊慌,只是表面上还在强作镇定,同时也在骂自己刚才太沉不住气了,怎么会口无遮拦呢,现在根本就不是透露的时候啊。 “哈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们干嘛这么紧张还把我拦下光天化日的,欺负我一个人啊你们也不怕被拍到然后被人放上网吗” 夏绮云故意提高了声音,引来了导购员。 导购员一脸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生怕这是人家要吵架的节奏。 嗜睡症的事是不能泄露出去的,翁析匀和桐一月只好站着不动,看着夏绮云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这间店门。 可是,今天这小插曲却给翁析匀提了个醒,夏绮云还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 但有一点到是不用担心。夏绮云不会把这件事曝光,看来她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如果要曝光的话,她也不会等到现在。 只是,翁析匀的嗜睡症,关系太过重大,既然夏绮云跟这件事牵涉上了,翁析匀就要找个机会问问清楚才行。 先前相遇的地方若不是在公共场合的话,夏绮云也没那么容易脱身的。翁析匀只不过不想被外界知道嗜睡症,才会暂时放夏绮云走。 一旦嗜睡症的事传到薛常耀耳里,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现在务必要保守这个秘密。 夏绮云夏绮云,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什么事都能掺和一脚,她的存在已经令人极度厌恶。 离开商场之后,翁析匀见桐一月闷闷不乐的,知道她是在担心他的病情,他会心疼,安抚的时候也尽量说得轻松点,不敢告诉她全部,只是说霍韦医生的新药就快成功了。 这不是翁析匀有意隐瞒的,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桐一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不忍心带给她伤痛。他没说现在吃的特效药的效果已经越来越堪忧,一旦病发,说不好什么时候会醒。 时刻担心会倒下,可是这样的心理折磨和煎熬,都是翁析匀一个人在承受。 他希望这一次还能出现一次奇迹,假如能撑到霍韦医生的新药出来,他就没事了。 翁析匀一路上给桐一月讲了很多笑话,都是他以前从网上搜的。虽然有些老套,可也能把桐一月给逗笑,让她的心情好些。 有了老公的细心疼爱,回家还有两个天真活泼的小天使,桐一月这情绪慢慢就好转,夏绮云的出现所带来的影响也就不算什么了。 吃过晚饭,桐一月和翁析匀两人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去围脖上看了看,正琢磨着要发一条什么样的内容来表达感谢之情。 以前翁析匀是对社交网络没兴趣的,但是最近通过自己遭遇,他看到网络上那么多素不相识的人在支持着他,这心里还是挺感触和感谢。特别是看到有些留言就是来自他曾资助过的孤儿院学生,他就有种“善有善报”的感觉。 人心都是肉做的,即使是翁析匀,他也有感性的一面,只不过藏得很深很深,一般是不会流露出来的。 但现在他的心态跟以前又不一样了,越是经历生死,越能体会到生活中看似平淡和理所当然的东西,其实越是珍贵。 他想着,应该对支持他的人们,说点什么。 桐一月坐在他腿上,被他抱着,两人依偎在一起,亲亲热热的,甜蜜极了。 “老公啊”桐一月的额头贴着他的脸颊,柔嫩的双唇在嗫嚅:“你以前是怎么想到要资助孤儿院的孩子上大学啊” 翁析匀微微一愣,淡淡地说:“或许是因为你的原因。” “啊因为我”桐一月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清澈的明眸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是啊,就是因为你。当初我让你去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在想,跟你一样的那些孤儿院里的孩子,他们也有学习的愿望,他们也很多想要上大学,可他们实现梦想的机会很小,很多人都是上了初中或者高中就开始出去工作,为了能早点挣钱有收入。” 桐一月闻言,水汪汪的眸子里,那神采更加动人了。想不到老公竟是从那时开始受到启发的。 “我当时没告诉你,我就一个人去孤儿院,看看那些孩子们,他们比一般家庭的孩子更渴望得到学习的机会。我也觉得如果条件允许,如果他们想上大学,那我就给予一点资助,至于能学出个什么成绩和效果,那是他们以后的路,该他们自己去走。” 事情说起来就是这么简单,三言两语就说完,可这当中所蕴含的意义却是非常的,是值得人深思的。 翁析匀在商界一向是以冷酷无情著称,但谁又想到他私底下会去关心和资助孤儿院的人呢。人不可貌相,他从不把善事挂嘴边,他是行动派,他的行为才是真实的。 桐一月只觉得自己又一次地对这个男人的认识加深了,越是了解他,就越会被他身上的闪光点所感动。 “老公,你就是我的偶像”说着,她还俏皮地凑上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惹得他心花怒放的,心情大靓。 这对夫妻俩有个共同点,不仅是生得一副好面相,更重要的是具有人格魅力。各自身上的优异品质都很突出,越相处越欣赏,这才是感情加深的重要因素。 外表不是永恒不变的,再美的容颜也会衰老,唯有人格魅力才会一直发光发亮。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在围脖上发出一条简单的内容:“我回家了,我现在很好,感谢每一个真心支持我的人。” 这是以翁析匀自己的角度出发,发的围脖,他是最不喜咬文爵字的,就这样简单易懂的一句话,比堆砌辞藻更加显出诚意。 现在是晚上9点多,两个孩子刚睡下一会儿,可网络上却还是高峰期,热闹得很。 围脖发出去就引起了强烈反响,刷屏节奏又开始了,可以看出翁析匀的影响力有多大。 这可比桐一月上次发的那条更具轰动效应,因为是翁析匀自己发的。网友们热情高涨,留言的数字蹭蹭蹭网上窜,这简直就是超级大v的范儿。 桐一月在旁边看着,不由得揉揉小鼻子,酸溜溜地说:“老公,看来还是你的魅力比较大,我猜啊,这些关注你的网友们,估计是女的居多。” 这么明显的暗示,翁析匀哪能听不懂呢,马上捧着她的脸,宠爱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捏捏她的小脸蛋,尽显疼惜:“傻瓜,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关注我,那又怎样,我的老婆是独一无二的,无可代替的,其他女人怎么入得了我的法眼” 这种话,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听,桐一月都忍不住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笑得甜蜜而又满足:“你呀,嘴巴越来越甜了,油腔滑调” 翁析匀却不否认,大刺刺地说:“只要是真话就行,能逗老婆开心那更好。”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是么哪儿厉害”他别有深意地挑眉,大手不安份地撩起她的衣角。 正当有点兴致的时候,桐一月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乾昊打来的。 乾昊知道桐一月和翁析匀什么时候回来的,明知道夫妻俩腻歪着呢,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他不会这个时候来电话打扰。 桐一月心头咯噔一下,赶紧地接起来,果然,乾昊显得焦急,告诉桐一月,她的父亲桐民翰摔伤了,目前正在送往医院。 桐一月的心情很复杂,挂了电话还在发呆她跟父亲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因为父亲是被乾昊安置起来的,还派了人保护,就是为了避免被人找到而遭灭口。 这是桐一月耿耿于怀的,无法原谅父亲的,但现在父亲摔伤了,她的心也还是会疼,到底该不该去看父亲呢 翁析匀见桐一月发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牵起她的手,轻轻对她说:“走吧,换衣服,去看看你父亲。” 桐一月愕然,想不到翁析匀会主动这么说,可是,他还不知道父亲就是串通匪徒害他的人啊桐一月更加内疚,咬着牙,半晌不做声。 翁析匀不愧是具有超强的洞察力,加上他对桐一月的了解,她在得知父亲摔伤之后还没立刻冲到父亲那里,只能说明她心里有什么坎得过不去。 翁析匀幽幽一声叹息,揽着她的腰,眸光越发柔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关于你父亲他跟游轮爆炸的事有关联,对不对” 这话,惊呆了桐一月,她杏目圆睁,满是诧异,感到难以置信:“你你已经知道了” 翁析匀看见她皱眉的表情还有带着歉疚的目光,他这心就不好受,轻笑着说:“你老公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那么关键的漏洞呢其实在我还是ti的时候,我就查清楚了,是你父亲跟那几个匪徒串联好的,而我相信这件事,你事先并不知情,所以才会以为你父亲被绑架了,才会冒险从我的密室里拿走那幅画去交换。” 桐一月彻底愣住,心里像打翻了五味杂瓶,很难想象,原来他早就知道,可又是怎么会只字不提呢 “我不想提,那是因为不想说出来让你难过,让你徒增烦恼。既然你在那件事里也只是被你父亲欺骗,你并没有错,你只是心软而已,我又何必去责备你呢。” 他的宽容大度,让桐一月感动得眼眶发红,紧紧抱着他,颤抖着说:“老公你对我太好了” 是啊,翁析匀那种恩怨分明的个性,简直是值得点一万个赞。他一直都将桐民翰和桐一月这两人的角色分得很清楚。一直都坚守着一个原则“上一辈的错,不该由桐一月承担”。 正是这个观念,他才会跟桐一月结婚,才会对她信任有加,才会与她走到今天。 如果是个是非恩怨混淆不清的人,桐一月是不会有现在这么恩爱的夫妻感情的。 一个小时后。 翁析匀和桐一月到了乾昊所说的地方桐民翰的住处,又一次的换过了,为了确保他的安全。 这夫妻俩赶到的时候,看见一个医生在为桐民翰包扎伤口,想必也是刚到不久的,是乾昊喊来的人。 没错,那个是乾昊的私人医生。 乾昊这男人平时每次见到都是精神抖擞的,但今天他显得很疲惫的样子,眼睛里有红血丝,说话的声音也略显沙哑,不知是公事太忙还是身体不适。 桐民翰见到女儿和女婿都来了,他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毕竟,心虚啊。 乾昊到是不意外,精明如他,早有思想准备,这么晚了桐一月出来,翁析匀肯定会一起的。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去旁边悄悄话了。 这院子是在郊外,地方偏僻,不打眼,很适合藏身。但了晚上,这儿就很清静,周围灯光都很少。 听了乾昊的话,桐一月才知道父亲的摔伤主要不是在身上,而是在他的脑袋,磕碰出了一条小口子,撞到家具的一角。 那位医生建议最好是将桐民翰送去医院做个详细脑部检查,看看有没有内伤什么的。 但现在很晚,要去也是天亮之后了。 桐一月除了感谢乾昊,真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事,她一直都默默记在心里。 翁析匀揽着桐一月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说:“你进去看看你父亲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桐一月不由得怔忡,他和乾昊在这里单独 她的眼神分明透着三个字“不放心”。万一这俩男人吵起来怎么办 她的顾虑,被乾昊洞悉了,这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你快进去吧,我在这儿透透气,没事,我是个成熟的人,我怎么会随便跟人起冲突呢,呵呵” 桐一月再瞧瞧翁析匀,见他也在点头,她就不再墨迹了,转身往里走,只是这心里难免嘀咕他们俩会说些什么呢希望真不要吵架才好。 翁析匀和乾昊,这两个冤家对头,可是在好几年前就开始过招的,这“交情”深啊,可以说是知己知彼。 月色下,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静静地“深情”注视着对方,四只眼睛对上,气势强弱都是相当的,谁也不差。 沉默了好一会儿,翁析匀才蓦地冒出一句:“你对我老婆还是没死心啊” 这话说得好直接,令人防不甚防,一点掩饰都没有,就那么戳中对方的心窝子。 乾昊那魁梧的身躯在幽暗的光晕里也显得有些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听见他在笑,轻轻的,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我死不死心,有什么差别吗她的心里只有你,这才是重点,否则” 否则什么,后边的话不必明说,双方都懂。 翁析匀居然也没有因乾昊的话而发火,而是慢悠悠地坐下来,两腿交叠,微微侧着身子看乾昊 “其实我应该要谢谢你,原本我以为你会为了跟我争夺她而斗个你死我活的,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想不到你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还挺有原则,并且还愿意帮忙安置桐民翰。” 翁析匀这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着就像是大提琴在低鸣,有种别样的韵味,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犹如老朋友般的聊天语气,更是会让乾昊感到怪异真不吵架吗 “咳咳我不想听你说谢谢,那对我没什么意义。我安置桐民翰,是看在月月的份儿上,又不是因为你。” 乾昊这货也是够直白的。 翁析匀仍然没有生气,今晚他的脾气似乎变得很好了。 “乾昊,你我相识是在几年前,那时候我们因为夏绮云而成为对手,可后来,我发现自己对夏绮云是同情而不是爱情。现在,我们又一次为同一个女人而上心了,你说,将来会是什么局面”翁析匀这话就很难揣测了,他到底想说什么 乾昊脸一僵,很不客气地说:“你是来挤兑我的是吧你是来显摆的吗你和月月之间的感情经历了那么多,傻子都看得出来你们夫妻俩是很难被人拆散的了,你还好意思问我将来会是什么局面你成心拿我寻开心是吧” 难怪乾昊这么不爽,他都已经面对现实了,知道自己跟桐一月无缘,可翁析匀还突然说点莫名其妙的话,他不窝火才怪,感觉自己被涮了。 可翁析匀却显得很认真,沉静的眼神里泛着丝丝复杂的光芒:“乾昊,如果我是说如果,假设你将来有机会了,你还会全心全意地对待她吗你对不顾一切去保护她吗你会呵护她心疼她吗” 翁析匀越问越离谱了,乾昊就越听越来气,咬咬牙,愤愤地说:“你的问题太无聊,幼稚,神经” “我不是” 翁析匀正想说点什么,忽听身后传来桐一月的喊声:“老公,乾昊,你们进来一下,我爸爸好像有点不对劲。” 桐一月很焦急,喊了一声又赶紧回房去了。 翁析匀和乾昊同时站起来,互相对望一眼谈话到此结束。 两人急忙进屋去,医生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桐一月就坐在床边,看父亲痛苦地捂着脑袋。 医生解释说:“根据他的情况来看,有可能是他以前受到过什么撞击或者刺激,导致他的某一部分记忆出现了问题,但是今天他摔倒了,撞到头部,说不定是想起了什么,才会感觉头疼,因为大脑在不受控制地去回忆,就像一部受损的机器在不停运转,当然会更加损耗。天亮就去医院检查,不能耽误了。” 原来如此桐民翰是曾经忘记什么事情了吗现在又想起来了 乾昊机灵,立刻叫赤熛将医生先送回去。 屋子里只剩下四个人了。 桐民翰两手捂着头,嘴里在碎碎念着,声音忽高忽低的,神志都像是有些异常。 “痛沈家王家沈泽宽他不该姓沈他们要杀我他们要杀我” 断断续续的字眼儿,可是蹦出来的全都是惊人的讯息。桐一月和翁析匀脸上都露出惊诧,就连乾昊也感到事态非同寻常。 “老公我父亲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都知道这些年一直有人追杀他,可是” 翁析匀所知道的,要比桐一月更多,所以他能串联起来的也更多。 翁析匀眼底闪过一道精芒,坐在桐民翰面前,小心翼翼地说:“你别急,想不到就先别想了。” 桐民翰有气无力地摇头:“不我的脑子好像停不下来,它一直在转我想起一些事我知道沈泽宽家的秘密,他们原本不姓沈,他们姓王他们家族是王稀孟的后代因为我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才要被他们追杀” 总算是说出来了,这秘密足以让人惊呆 王稀孟可不就是万里江山图和秋寒执猎图的原作者吗沈家,竟然是王稀孟的后代哦不,应该说是王家 太惊悚了,但这也是桐民翰之所以被追杀的理由。这秘密,也就是薛常耀当初会处心积虑娶沈蕴梅的原因。 这本来是只有沈泽宽父女俩和薛常耀才知道的秘密,却无意中被桐民翰知道了,并且事关重大,他当然要被追杀了。 桐民翰曾在第一次被追杀时遭到重创,脑部受伤,导致他的某段记忆变得模糊不清,每次想起都觉得像是遗漏了重要的东西。 事隔多年了,今天却因为摔倒撞伤,又一次刺激到了他的头部,结果却是像打开了一道大门,使得他那一部分记忆又翻了出来。 不说不知道,桐民翰所知道的,竟是这么一个沉重的秘密。 桐一月也震惊,但她实在不想看到父亲这样痛苦。 “爸,你再忍一忍,天亮就送你去医院检查。” “不不用了,我只是有点头疼,一会儿就好。” “”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桐民翰缩在床脚,不愿再说话了,仿佛先前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其实他还真是没什么大碍,只是突然想起了缺失的记忆,大脑一时受到强烈的刺激,才会头疼,伤势到是不重,额头的皮外伤几天就会好。 这或许就是冥冥中注定吧,桐民翰的存在就是薛常耀心头的一根刺,多年都没能把这个人整死,可以说,桐民翰才是“最佳逃亡者”。 桐民翰所提供的信息太过重要,翁析匀在听了之后就感觉脑子里的许多不解之处豁然开朗了。 原来是因为沈家不该姓沈,沈泽宽也应该叫王泽宽,是王稀孟的后代。有了这一层解释,一些谜团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会万里江山图的秘密会被薛常耀知道,因为他早就盯上王家了。至于什么时候盯上的,只怕是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了。 为什么王泽宽会与薛常耀串通,会心甘情愿地在故宫里窝着当一个清洁工就为了守着那幅画每天研究它,不是因为薛常耀是王泽宽的女婿,而是因为王泽宽要堪破子母画的秘密。 王稀孟自己作的画,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他本人最清楚。一定也是传给后人了,只是年代太久远,过程中,后人也必定受到各种威胁追堵,以至于画的秘密最终沉寂下去,到了王泽宽那一代,就只知道个大概,而不知道详细情况。 最关键的是两幅画已经成为国宝,其中一幅还是传世名画被国家收去,不再是王家的私有财产了,这让王家的人一直怀恨在心,就算是拼命都要把画得到。 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想想啊,那画就是王泽宽的先祖所画,是传家宝啊,可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会流落出去的,几经沉浮辗转,经历了无数的坎坷,最终画也没能回归到王家,而是成为了国宝。 真相总是令人唏嘘不已的,如果抛开唐瑞莲的枉死,单说王泽宽一家子,其实挺可怜的。一辈子都为了一个执念而活着,有旁人无法理解的痴迷,偏执的极端的思维,一切都是有源头的。 王家为了活下去,为了家族不被覆灭,改名换姓,隐藏家族的历史,那种心酸,非一般人能体会。 夜深了,乾昊已经离开,留下保镖在此看守。翁析匀和桐一月也留下,等天亮了要送桐民翰去医院检查之后才能放心。 皎白月光下,两个依偎的身影是那么和谐自然。她的娇小,他的高大健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她天生就该是镶嵌在他怀里的一颗珍宝。 桐一月窝在他的颈脖,喃喃地低语:“老公,这次又麻烦乾昊了我总觉得挺过意不去的,要不,我们把爸爸接到别的地方去安置” 桐一月这是试探着在说,她有点担心翁析匀不会同意。 “老公,我知道我父亲做的那些事情太过分,我是没脸要求你给他一个安身之所,可说到底,他还是我父亲,我做不到不闻不问” 她略显哽咽的声音,让翁析匀感到揪心,温柔地安抚说:“你知道吗,我在京城逃窜那段时间,产生了很多感悟有些事,我不想去计较了,因为人生中有太多的无常,明天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而我不想把宝贵的时间和情怀用来憎恨你的父亲,因为那会使你两难。” 桐一月愣了愣,惊喜地抱着他:“你是说,你原谅我父亲了” “嗯是原谅了,不过,现在你父亲的安全还是由乾昊来负责,比较稳妥。不是我不愿意接手你父亲的安全,而是因为,一旦我出手,很容易引起薛常耀的注意。薛常耀是不会放松对我的监视的,如果让薛常耀顺着我这条线而抓到你的父亲,那就不好了。” 桐一月这才恍然大悟,拍拍脑门:“对啊,我一时疏忽了这一层。确实是,你暂时还不能安置我父亲,还是只能麻烦乾昊了。” 两夫妻开诚布公地说出心里的想法,也算是又打开了一个心结。今后翁析匀不再憎恨桐民翰,这份宽容,岂是谁都能做到的 要不是翁析匀对桐一月那样深厚的爱,他又怎么会原谅桐民翰 这缠绕在桐一月内心的郁结,就这么消失了,她被翁析匀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越发地感到自己有多么的幸运。 “老公,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我怎么能遇到你呢,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所以这辈子才可以跟你相遇相识相知,才能跟你做夫妻。” 她温柔的呢喃饱含深情,眼里的光华比星星还灿烂。 翁析匀又搂紧了她,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调侃说:“我到是觉得你是老天爷派来的克星,不知道给我下了什么蛊,让我中了你的毒,想戒都戒不掉。” “哈哈,那你又给我下了什么药我也不是没有追求者啊,但为什么我就是只认你一个呢” 翁析匀假装思索了一下说:“嗯,可能是第一次在游轮上的时候,我在你身体里灵魂里种下了属于我的烙印,你这辈子就跑不掉了。” “你还敢说那次哼哼,我稀里糊涂的从女孩变成女人,我还不知道过程是啥样呢”桐一月撅嘴的样子娇憨甜美,生动的表情太迷人了。 某男忍不住凑上去咬住她的唇瓣,深情地描绘着那轮廓,唇齿相依之间含糊地低语:“你的第一次还有你从那之后的所有的对异性的体验,都是我给你的” “唔” 月儿都羞得躲进了云层里,这院子里就变得暗沉了,静寂中只剩下隐约的急促的呼吸 这一晚最重大的收获就是得知了关于王稀孟后人的秘密,这也给翁析匀带来了新的启发。他本来手里能跟薛常耀抗衡的筹码就少得可怜,但现在就不同了,他知道了这个秘密,就好像一个穷人突然发财了一般。 过去的几天时间里,翁析匀都没有跟薛常耀联系,而薛常耀也是出奇的安静,没有打电话给翁析匀。 看起来相安无事的,但事实上双方都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 一大早就将桐民翰送到医院去检查了,确定并无大碍之后,翁析匀和桐一月才放心地将桐民翰又交给了乾昊。 如果不是因为忌惮薛常耀,翁析匀是不愿再麻烦乾昊的。可是现实就那么残酷,薛常耀权势滔天,就连现任的国安局长都能被他所用,翁析匀还敢冒险自己接手老丈人的安全吗 薛常耀这个毒瘤,不除不快啊。 翁析匀回家就钻进书房里,桐一月做饭去了,而他就准备跟薛常耀联系一次。 不知薛常耀是不是也惦记着这件事呢,翁析匀的电话刚打过去,才响两声,薛常耀就接了起来。 还是那种严肃的语气,可翁析匀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薛常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你岳父的墓碑,是不是该重新立一个那个沈字得改改,应该是王”翁析匀慢悠悠地说着,脑海里在想象薛常耀的表情。 果然,这话的震撼力超强,电话那端沉寂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薛常耀的声音。 “你都知道了,那你更应该明白,如果你能答应上次在山洞里所说的条件,将那个东西带出来给我,我与你分享成果的一半,你考虑得如何” 翁析匀这次居然很干脆,爽快地说:“行啊,我也正是想说,答应你所说的交易条件,你就准备好将苏成刚交出来吧,我会想办法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好,一言为定,我等你的好消息,如果需要协助,你可以提出来。” “ok,我有分寸,该麻烦你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客气。” 说完,两人同时挂电话,但却都各自有别的心思。 翁析匀望着电话冷笑薛常耀,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的贪:图那些吗我不管王稀孟的画藏着什么样天大的秘密,对我来说,能将你的罪行揭露,才是我最终的目标。 翁析匀是决定要跟薛常耀合作了,只不过,并不是为了什么好处,而是为了能抓到苏成刚,为了掌握薛常耀的犯罪证据再将他扳倒。 薛常耀会相信翁析匀吗当然不会。可薛常耀能肯定的是,翁析匀至少会想办法将画带到他面前,至于把柄,他怎么可能会暴露在人前 他想利用翁析匀,之后就一拍两散甚至灭口,他从没想过完全相信翁析匀。 薛常耀和翁析匀还真是两个棋逢敌手的老对头了,明里暗里斗了多年,现在表面上达成口头协议了却还是在防范着算计着对方。因为如果不算计,就会掉坑里。 谁输谁赢,谁将会是最后的胜利者,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午饭是桐一月下厨的,都是翁析匀喜欢吃的饭菜,美美的吃上一顿之后,他又要出门去了。 有些事不得不去处理,虽然他很想每天都清闲,但夏绮云那个女人,不去见见还不行,必须搞清楚她对于他的嗜睡症,究竟知道多少。 桐一月没有跟去,在家带孩子。 两个宝贝暂时都没有上学,这是翁析匀的意思,在危机解除之前,他不希望孩子们涉险。 他与薛常耀之间就像是紧绷的箭弦,随时可能发生异变。他最大的顾忌就是桐一月和孩子,担心万一哪天他和薛常耀又一次全面开战,如果有人把孩子抢走来威胁他 最妥善的办法就是将孩子留在家里,暂时不上学,必要的基础知识就让大人来教导。 桐一月一点不担心翁析匀去见夏绮云会有什么问题,她很明白翁析匀不会跟那个女人再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所以当心他去。 然而,翁析匀去夏绮云的家里,却白跑一趟,杂志社也没人,打她电话也没人接,再继续打就是提示关机。 这说明夏绮云这个神烦的女人又跑了。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翁析匀,就是怕他追问,所以干脆躲起来。 这一招很无耻,但却见效,至少翁析匀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她藏在哪里去了。 翁析匀无功而返,回到家里,看到老婆和孩子们的笑脸,他郁闷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今天天气不好,上午阴沉沉,下午就下雨了,桐一月也不知是不是没注意添加衣服,晚上的时候感觉胃部有点不适,似乎是着凉了。 很久都没感冒过,桐一月这一不舒服就显得精神不佳,还有点头晕。 在孩子面前,桐一月不想表现出来,不然两个宝贝会很紧张,可是,谁让她有两个乖巧伶俐的孩子呢,又敏感,很快就觉察出妈妈的异常。 绵绵依偎在桐一月身边,粉嘟嘟的小脸蛋上露出担忧:“妈妈怎么了” 宝宝更机灵,竟然学着大人的样子,将小手放在桐一月的额头上,可是他也不知道妈妈的体温是不是正常的。 这时候,正当翁析匀洗完澡出来了,看见床上的一大两小,不由得打趣说:“你们又在缠着妈妈讲故事了” 宝宝皱着眉毛撅着小嘴,冲翁析匀一招手:“快来看看月月月月不舒服啦” 嗯不舒服 翁析匀心头一紧,几步窜上去,也是用手去摸桐一月的额头,不过他觉得这体温没有异常啊。 “老婆,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桐一月感到一阵暖意,孩子和老公都那么紧张她,她能不欣慰么。 “我可能是肠胃感冒,睡一觉就没事了,你们都别紧张。” “肠胃感冒反胃啊吃点藿香正气”翁析匀说着就要去给她拿。 桐一月拉住他的手,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那就好,快点休息吧,身体不适,更要早点睡。”翁析匀像哄小孩子似的语气,充满了浓浓的宠溺。 然后对两个小宝说:“妈妈今晚要早点睡,你们乖乖的回自己床上去,今晚就不讲故事了,明天补上好不好” 宝宝和绵绵都同时点点头,心疼地看着桐一月,各自在她脸颊上亲亲,才肯下床去。 翁析匀现在是奶爸,照看着两个孩子都上床躺好了,他才回到桐一月身边躺下。 还是不放心,过一会儿又问:“老婆,你真的没事吗如果还是很不舒服,就告诉我,不要憋着,知道吗” 桐一月在他怀里蹭了蹭,懒懒的声音说:“嗯没事了,就是很困,睡吧。” “睡” 一晚上过去,桐一月到是睡得很舒适,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起来一看,翁析匀正在给绵绵穿衣服。 宝宝是已经会自己穿衣服了,绵绵才4岁多,在这方面还需要大人的帮忙。 翁析匀那轻轻柔柔的动作,充满父爱的眼神,看在桐一月眼里,简直就是一付唯美的画面,睁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月月”宝宝奶声奶气地走过去,撒娇地抱着她的手:“月月好点没有啊” 这小家伙,还惦记着妈妈的身体呢,太贴心了。 翁析匀刚给绵绵穿好衣服,听见桐一月的声音,知道她醒了,一把将绵绵抱起,送到桐一月身边,一家人又腻在一起,啧啧好温馨。 “老婆,感觉怎么样” 桐一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微微笑着:“还好。” “嗯,那起来下去吃早餐了。” 桐一月一边下地一边说:“你先带着孩子下去吧,我洗漱好了就来。” 翁析匀也没多想,将宝宝和绵绵带下楼去了,就剩下桐一月一个人在房间里。 看见卧室门关上,桐一月这才急忙跑向洗手间里,趴在镜子面前干呕。 头晕脑胀的,干呕其实也没吐出什么东西,但是难受啊。她先前只是不想让翁析匀和孩子们担心,才强忍着,可人一走,就忍不住了。 吐完了,刷牙洗脸,走出洗手间都感觉浑身无力,可桐一月还是打起精神去换衣服。她知道,如果不快点下楼去,翁析匀又要担心了。 一大早就起来干呕,这滋味儿,即使吐完了也还是晕乎乎的,仿佛脑袋里被塞进了一团浆糊。 这感觉似乎有一点熟悉啊桐一月不禁想起了几年前怀着宝宝的时候,妊娠反应,最开始不也这样么 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桐一月看看日子,才发觉自己的例假已经推迟了一个多星期。 前些时候在京城里为了翁析匀的事成天提心吊胆的,桐一月竟然忘记列假这回事了。 “不会怀上的这后来每次那个,都是戴了t的。”桐一月心里在默念,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兴许是自己敏感了,肠胃感冒加重,所以才会这样反应。 换好了衣服,桐一月下楼去吃早餐。 这家里的早餐时经常轮换着花样的。有时是白粥包子,有时豆浆油条,有时是蔬菜粥,有时是鱼片粥 今天就是两种早餐。孩子的是牛奶和面包,大人的就是鱼片粥和青菜。 本来鱼片粥也是桐一月比较喜欢的,平时经常吃,对于罗嫂的手艺,桐一月十分合胃口。 但今天似乎就不对劲了,当桐一月闻着那鱼片粥的味道,已经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望着眼前的粥,就是难以下咽,胃里又开始在翻腾了。 翁析匀最先发觉桐一月的异常,关切地问:“是不是不想吃啊” 桐一月抬眸,水灵灵的眼睛里含着几分委屈,摇摇头:“吃不下我还是吃面包吧,这粥就算了” 桐一月起身,想把粥倒进锅里去,但一站起来就感到头晕目眩,紧接着两眼一黑,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老婆”翁析匀惊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桐一月倒下的身体。 这可吓坏了两个孩子,绵绵比较脆弱,抱着桐一月,可怜巴巴地叫着“妈妈妈妈” 但桐一月没反应,双眼紧闭。绵绵哇地一下哭出来,宝宝也在旁边急得小脸通红。 “月月怎么了醒醒啊月月” 宝宝捉急,翁析匀更急,高声喊着薛龙的名字,罗嫂也跑过去,手忙脚乱地。 两个孩子只好交给罗嫂照顾,翁析匀带着桐一月赶去医院了。 一路上,翁析匀可是急得冒虚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心想肠胃感冒怎么会这么严重,以至于晕倒了希望她没事一定不能有事。 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让翁析匀大吃一惊,桐一月她,居然怀孕了 这本该是一件喜事的,但翁析匀却笑不出来因为,霍韦医生明确地说过,翁析匀的嗜睡症是中了生物毒素引起的,可以过夫妻生活但却不能让老婆怀孕,否则胎儿很可能在肚子里就早夭,或者即使出生也活不了几天。 怎么会这样不是做好安全措施的么,每次都套了那个东东的,不应该怀孕啊。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某次在那个的时候,tt破了,而翁析匀和桐一月都没发现,才会造成这意外的怀孕。 现在怎么办翁析匀傻站在那里,心里是一阵一阵的痛啊 妇科诊室。 今天是倪霄当班,但为桐一月检查的是另外一位女医生,并且是现在这妇科检查了确定怀孕之后再去产科检查了一次。 现在桐一月正躺在倪霄的妇科诊室里,还没醒。 翁析匀拧着眉头,深邃的瞳仁里尽是一片复杂之色,低声地呢喃:“这次真是太意外了,这个小生命来得太不是时候” 轻轻的两句话,却是饱含了翁析匀的玩伴无奈和心痛。 倪霄虽然是医生,见过不少令人惋惜的病例,但此刻他也是表情沉重,深深地为好友和桐一月的遭遇所痛惜。 “你说,怎么会有什么巧的事呢,那么小的机率都碰到了并且还居然是怀孕3个月而不是一个月,这太匪夷所思了”翁析匀到现在都还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确实,首先,从桐一月怀孕的时间来看,她是在安全期内怀孕的,可以排除是tt破漏所致,因为你说了有一次你们没有做安全措施,以为那是在她的安全期,所以疏忽了。” 翁析匀说起这个就特别郁闷 “安全期也会怀孕,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说是安全期” 倪霄这时候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在解释:“安全期的说话,其实并不是绝对的。我们所说的安全期只是一种相对的理论,并不代表安全期就一定不会怀孕。以前人们不知道这点,很多人会采用安全期避孕法,可现在医生都不会建议人们那么做了,因为女人的安全期是会随着情绪和身体的异常变化而发生提前或延后的。” 翁析匀此刻就像个细心聆听教导的学生。在这方面他不会盲目,该听取专业医生的意见。 “可是,怎么都三个月了才发现呢,我记得她之前是有来例假的” “她前两次例假是正常的吗你确定” 翁析匀立刻露出思索的神色,在回忆着 “我想起来了,她的例假是不正常的,好像是前两次都只来了一天,并且量很少,她当时还奇怪说怎么只一天就完事。” “这就是了,先前产科的医生也说过桐一月这一胎,情况并不稳定,加上你说的她为什么怀孕了还能来例假,其实那并非例假,那只是她的先兆流产,只不过征兆不是很明显,很少量,并且没有痛得很厉害,她就忽略了,以为只是例假不太正常。” 翁析匀感到头大,手指按按发疼的太阳穴,只觉得这事儿也太揪心,暗暗骂自己那一次怎么就大意了呢,以为安全期就没事,结果没戴t,怀上了,现在遭罪的是桐一月。 翁析匀回头望望躺在角落的小身影,他眉宇间流露出浓浓的疼惜。 “这孩子留不得,霍韦医生说过,在我身上的毒素清除之前,千万不能让桐一月怀孕,否则,后果”翁析匀没有说下去,但倪霄已经明白。 “现在也做不了流产,发现得太晚了,只能等到妊娠五个月的时候做引产前提是这胎儿能在母体里长到五个月。” 倪霄很不愿说这样的话,可是残酷的现实不得不去面对。 这就是说,桐一月现在肚子里怀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留。要么就等到妊娠五个月时做引产,要么这胎儿或许熬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就会胎死腹中。 这跟桐一月的身体没关系,她的身体是健康的,可是翁析匀身体里的毒素太霸道,他的种,是不可以用来孕育生命的。 诊室了一度陷入沉默,倪霄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慰翁析匀了,任何文字都是苍白的,在这么悲恸的遭遇面前,没人能在短时间里跨过去那道坎。 翁析匀紧紧抿着薄唇,心痛在肆虐,像有什么东西在心脏里撕扯着。 该怎么告诉桐一月呢 桐一月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翁析匀坐在她跟前,这一秒,她感到了窝心的暖意。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臂将她扶起来,搂着,让她靠在他怀里。 这温暖熟悉的怀抱,桐一月下意识地往里蹭了蹭,软绵绵地说:“我怎么会晕倒啊,这里是医院,医生怎么说” 翁析匀这心头一抽,但尽量让自己的笑容保持她熟悉的弧度,温柔地说:“医生给你检查过了你怀孕了。” 怀孕怀孕 桐一月瞬间呆住,不自觉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眼里绽放出惊喜。 “怀孕了,太好了我们又有宝宝啦”桐一月开心、兴奋,眼睛都湿润了。 她笑得那么欢乐,满足,如明媚的阳光让人心悸。假如一切都能如她所愿,那该多好只可惜 翁析匀咬咬牙,抬眸看向倪霄倪霄惋惜地摇摇头,这是在示意翁析匀不能瞒着桐一月,必须跟她说实话。 倪霄都不忍见到那悲惨的一幕,转身出了诊室,让翁析匀和桐一月单独相处一下,她需要了解实情。 翁析匀脸上的微笑还是那么宠溺的,只是他这心里在滴血。他握着桐一月的手,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老婆,你听我说这一胎的情况不好,我们跟这个孩子无缘,医生说,等到你妊娠五个月的时候,做引产” 翁析匀从未觉得原来说话也可以这么的艰难,好像千斤巨石压在心头。 桐一月呆滞了,怔怔地望着他,她脸颊的笑容在慢慢凝结,脑子嗡嗡炸响,当她反应过来翁析匀在说什么,她整个人都激动了,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嘴唇都在哆嗦:“什么叫情况不好什么叫跟这个孩子无缘做引产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几个字,桐一月那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太令人心碎了。 前一刻她在听到自己怀孕时,是惊喜万状的,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突然掉进一个冰窖里这巨大的反差,叫她如何受得住 翁析匀又何尝不难过,将她抱得更紧,亲吻着她的额头,泛红的眸子噙着点点晶莹:“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的嗜睡症是因为中了生物毒剂,在毒素没有清除之前,不能让你怀孕。,但是三个月前的一次,我们想着是安全期,就没有戴” 翁析匀好不容易把实情都说出来,却已是耗尽了心力,自己都感觉好像在经受凌迟的痛苦。 桐一月在知道整个情况之后,竟然出奇的安静,缩在他怀里不出声了,她是在强迫自己去消化这个残酷的事实。 好一会儿,桐一月才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然后就看见她的肩膀在不停抖动 她死命地压抑着哭声,但这无声的悲恸更让人心如刀割啊。 她没有再说一句,因为不想翁析匀加深自责,可她太悲伤了,她忍不住流泪。为这个已经成形却又不能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为这个终将消失的爱的结晶。 翁析匀高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他知道她有多悲痛,因为他也在痛着。然而即使这么痛苦,也还是对现状无能为力。 又过去了半小时,翁析匀和桐一月才从医院出来了,回家去。 现在桐一月的身体很虚弱,身体里有个胎儿,由于都已经三个月了,现在还无法处理,只能等着。 桐一月的害喜也是肠胃感冒引起的,医生开了一点药,回到家之后也没有再吐,可这人的精神状态就弱了一大截。 一个女人遭遇到这样的打击,那种说不出的心痛,甚至比男人还强烈,因为胎儿就在她的肚子里啊,血脉相连的感觉,可以让女人的心变得无比脆弱。 这是老天爷在捉弄人啊,前两个月分别出现过一次先兆流产,有少量红色分泌物,这就使得桐一月误以为自己的例假是来了的,只是不太正常。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早就会发现怀孕了,不会等到现在。 看到桐一月失魂落魄精神萎靡的样子,翁析匀真恨不得她能来个突发性局部失忆才好。 是啊,如果可以将这段记忆剔除掉,她就不会那么伤心,她就能像平时那么笑了。 桐一月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床上任由他抱着,她像个木偶似的。 翁析匀很清楚,她不是在故意摆脸色,只是心情太沉重。他能做的就是守在她身边,用他的温情去温暖她,呵护着她,让她早点走出这伤痛的阴影。 转眼又过去几天,桐一月的身体和情绪都在逐步恢复中,但这只是表面上的,不是真的可以当没事了,毕竟胎儿还在肚子里。 庆幸的是她暂时没有太严重的孕吐现象,只是不能闻到鱼腥味,不能见到大块大块的肥肉,否则就会忍不住。 翁析匀是费了很多心思哄桐一月开心的,而她也知道,他的难过并不亚于她。 这是对夫妻俩的又一次考验,一不小心就会影响到感情。伤痛是双方的,应该彼此体谅和包容,用爱和关怀来度过难关,才是最成熟的做法。 桐一月被翁析匀细心照料着,全心全意地爱着,那她呢她难道不该也想想法子哄哄这男人开心吗他也需要呵护和心疼啊,有谁知道他内心都碎成什么样了。 对于翁析匀这种智商的人来说,同时做几件有难度的事情,也不是问题。重心是陪伴家人,另外还要遥控管理他在国外的公司。 兰卡斯那家伙最近有几次向翁析匀传来捷报,总公司在科技技术方面取得重大突破,新推出的两款软件在国外的反响很好,公司的市值又有了一个可喜的飞跃。 翁析匀是公司创始人,兰卡斯是合伙人,另外一个身份还是卡蒂亚驻亚太区的执行官。可他却更喜欢自己跟翁析匀合伙的公司,因为他本身就是个科技迷。 翁析匀虽然也想回到自己的公司亲自去坐镇,可是身体原因,他不能前往。霍韦说过,翁析匀不能离他太远,要保证在病发时霍韦医生能坐私人飞机在三个小时后赶到。 此刻,翁析匀正在电脑上跟兰卡斯视频,那家伙眉飞色舞的,看上去很兴奋。 “翁少,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哪里啊”兰卡斯对着手机摄像头做出一个卖萌的剪刀手姿势,真是有点滑稽的。 翁析匀没好气地说:“亏你还是卡蒂亚的亚太区执行官,你那么多铁粉要是知道你私底下像个长不大的娃,你的形象可就打折扣了。” 兰卡斯却满不在乎,迷人的蓝眼睛发出诱人的光彩,笑得十分灿烂:“我这形象就是万人迷啊,怕什么快猜快猜,我现在在哪” 兰卡斯还以为很有神秘感呢,谁知道翁析匀懒懒地冒出一句:“你不就是已经在机场了吗,十多个小时之后你就回来了,我没输错吧。” “你怎么知道的”兰卡斯很惊诧,自觉没什么破绽啊。 “你身后的广告牌出卖了你,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在国际航班候机室里,除了是飞这边的航班,还有哪里是能让你这么兴奋的” 兰卡斯果然回过头去一看还真是有个广告牌。 “好吧,算你机灵,不愧是翁少,佩服佩服。” 翁析匀站起身来,冲着屏幕挥挥手:“视频通话到此结束,我要下楼去去陪老婆孩子吃饭了,你慢慢坐飞机吧,到了打个电话。” 兰卡斯这活宝哪里肯这么算了,赶紧地嚷嚷:“我要去你家当电灯泡啊” “你想得美,本少爷谢绝” “哇,你重色轻友” “等你有老婆了,你也一样重视。” “” 兰卡斯很无奈地看着手机屏幕,翁析匀已经挂断了。 “哎,男人啊,怎么有了老婆就忘记兄弟了么,还好有倪霄那个单身狗跟我一样的没有女票,哈哈” 其实翁析匀也不是立刻下楼去了,他只是挂断了这边的视频,却又接通了手机通话,是薛常耀打来的。 别以为薛常耀那种身份的人就这么好接触,他要不是因为必须保密地跟翁析匀一对一的联系,他才不会直接打电话呢。 “你怎么还没行动既然说答应了交易条件,你就该付诸行动,一天天拖延,你认为这是诚意的表现吗”薛常耀竟然在责备翁析匀,语气很冷硬。 翁析匀对于薛常耀的不悦,丝毫没有惧怕。他敢用炸弹威胁薛常耀,那勇气就说明了翁析匀是铁打的胆子。 “诚意呵呵,这个问题也是我想说的。万一我拿到画了,可你却没有把苏成刚活着带到我面前,那我岂不是很亏” 薛常耀在电话里传来倨傲的声音:“我说的话,你大可以放心。” 放心才怪 翁析匀心里冷哼,暗骂薛常耀这个无耻的老狐狸,还大言不惭呢,可谁敢相信你 “翁析匀,苏成刚已经是颗无用的棋子,把他交给你,对我来说没有损失,所以,你就放手去搞定那幅画,到时候我们一手交画,一手交人。”薛常耀说得好肯定而真诚的样子。 可如果翁析匀那么容易被忽悠的话,他只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我准备好了之后就会再去京城,将那幅画偷出来给你,不过在我出发的时候,你必须证明苏成刚在你手上,否则可以不登机的,我们的协议也将作废。” 翁析匀这么硬朗的态度,在薛常耀提出这样的条件,实在是令人佩服他的胆量,当然还有他过人的头脑。 薛常耀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才勉强地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ok,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联系。” 薛常耀挂了电话之后还忍不住在想这到底谁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啊 薛常耀是身上的秘密可不止那么一点半点,他背后还有境外势力,最终他要干什么,万里江山图的终极秘密又是个什么样震撼的底细呢,或许只有等翁析匀将秋寒执猎图交给薛常耀的时候,真相才会大白。 凯黛尔凡酒店。 今天是个周末,酒店也比平时的客流量更多,不论是客房还是餐饮部,都显得更加忙碌。 下午五点钟,陶贝羽穿着一身枣红色职业套装,胸前戴着工作牌,正在秘书的陪同下,从会议室里出来。 一边走一边跟秘书小声交谈着,看她那神情,那气场,不愧是职场上的女强人,精明干练的气质,清亮的目光充满了睿智。 走进电梯,陶贝羽还在继续跟秘书吩咐着什么,到了某一层,秘书出电梯去了,但陶贝羽还要去一楼大堂。 电梯到了五楼的时候停下了,走进来一对年轻男女,穿得很时髦,紧紧抱在一起走进电梯,十分亲昵,走进去了还站在陶贝羽身边,旁若无人地亲嘴。 陶贝羽长期在酒店工作,这么腻腻歪歪的男女,她见得多了,本来也不足为奇,可是凭着陶贝羽的记忆,她不禁皱起了眉头那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陶贝羽每天在酒店里所见到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对这个女的有特别的印象呢 哦想起来了,这不是曾经跟倪霄一起出现在酒店的女人吗怎么难道已经跟倪霄分手了找上一个外国男人了 陶贝羽以为那是倪霄的女人,实际上是倪霄的妹妹。现在电梯里这一对男女,是他妹妹和她的男友。 陶贝羽不动声色,到了一楼,走出电梯,接到了桐一月的电话,她急着去跟桐一月碰头了。 桐一月今天的精神状态比前些天好一点,素面朝天,干净清透的小脸上又能看见她的笑容了。 怀孕的事,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喜悦,反而带来打击和伤害,桐一月在接受现实之后也开始调节自己的情绪,一个多星期下来,她好歹也恢复了些。 陶贝羽一见桐一月带着两个孩子来了,立刻眉开眼笑了,褪去公式化的严肃,取而代之的是爽朗的笑声。 “月月,你这件范思哲的秋款毛衣,高定的,仅此一件对吧,是你老公买的吧我猜你才不会舍得买那么贵的衣服给自己穿。你老公真是很疼你啊,对你简直都宠上天去了,难怪你会花心思给他过这个生日” 桐一月低头看看自己的毛衣,确实很好看,米色底子,上边有深红色几何图形,简约大方,最要紧是穿着十分舒适,亲肤,也很适合她甜美娇俏的气质。 桐一月点点头:“衣服是他买的,今天我还是第一次穿呢,他一会儿看见了应该会很开心。都五点了,我们快去餐厅吧,还要准备准备。” “放心好了,该准备的我都安排妥当,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原来,今天是翁析匀的生日,但这男人平时是只字没提,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但桐一月没有忘记,她悄悄地筹备了一个小型生日聚会,邀请了翁析匀和她的好友,并且还为他准备了生日蛋糕。而这些,都是没告诉翁析匀的。 桐一月只是在今天他出门的时候说了,叫他晚饭来凯黛尔凡酒店的餐厅吃,说她自己很想解解馋,没有透露一点关于生日的事。 餐厅的包间可真是大,全欧式装潢,餐桌餐椅以及陈设,都是欧式的。富丽堂皇而又不失温馨,桐一月对此很满意。 菜单都是桐一月提前订好了的,根据翁析匀的喜好,她知道该点哪些菜,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特别准备了儿童餐的。 这包间里还有全套的k歌设备,绝对赶得上专业歌城的硬件水准。 两个孩子一进来就欢腾了,正拿着话筒唱得嗨呢。一会儿倪霄就到了,他说兰卡斯和翁析匀在路上正赶来。 6点钟,是陶贝羽的下班时间,她换下套装,穿上便装,回到这包间里,等翁析匀来了就可以开饭了。 翁析匀去机场接了兰卡斯,因为有些公事两人需要当面交涉,办好之后才会过来吃饭。 6点半的时候,翁析匀跟兰卡斯有说有笑地走到了包间门口,刚一推门进去,入眼的竟是一片烛光,是桐一月推着一个餐车,上边放着生日蛋糕还插着蜡烛。: 第137章病发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歌响起的时候,翁析匀还沉浸在惊喜中,傻站在那里,烛光掩映中,能看见他眼底那闪烁的若隐若现的东西 怎能不敢动,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桐一月还记得。多少年没过过生日了,他已经忘记可今天,他收获了满满的惊喜,这将会是他难忘的一个生日。 大人小孩儿一起唱着生日歌,这场面感人,温暖极了。翁析匀和桐一月面对面站着,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里闪耀的星光,两颗心靠得紧紧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翁析匀对着蜡烛许愿,闭上眼,双手合十,默默地在心里留下他最珍贵的愿望。 不难猜,他的愿望只会是希望一家人都能平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宝宝和绵绵最喜欢的就是切蛋糕,对于这种食物,几乎是没有抵抗力的。 两个孩子捧着各自盘子里的蛋糕,吃得满嘴都是,纯真无邪的样子,边吃还边评价一下,这个不错哦,好好吃。 能跟家人和朋友一起过生日,翁析匀自然是高兴的,但最欣慰的是桐一月能在遭受怀孕而不能生的打击之后还记得这个日子,并且为他制造了这个惊喜,这说明她心里真的是对他一点责备都没有,只有那纯纯的爱。 不仅是女人需要呵护和关爱,男人也一样。在感情世界里,双方都应该给予温暖。 今天这日子,该是一醉方休的。不过翁析匀因为身体原因,霍韦医生上一次叮嘱他不要再喝酒。现在他是跟两个孩子一样的喝着鲜榨果汁。 倪霄和兰卡斯就喝酒,两个活宝凑在一块儿也是挺喜剧的。 凑巧是兰卡斯回来的当天,也算是给他接风了,三兄弟许久没聚在一起,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兄弟情,席上气氛很融洽,时不时爆出点笑料足以令人喷饭。 倪霄和陶贝羽也很有默契,至少今天还没有斗嘴,还开始在喝酒了,难道这算是给寿星面子么。 宝宝和绵绵坐在桐一月和翁析匀的中间,两个宝贝吃着吃着就要想去拿起话筒唱歌,精力不集中在吃饭上。不过今天这日子这么特殊,就由着他们吧。 有一对恩爱夫妻在这里,怎么能少了点节目呢。 “翁少,你们两口子来一曲啊” “对对对,寿星和寿星夫人合唱一个” 兄弟的起哄,为这顿饭又增添了几分热闹。翁析匀以为桐一月会不好意思唱,可是,却见她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搂着他的肩膀,甜甜地说:“老公,我专门学了一首对唱的歌曲,以前知道你会唱,可我不会,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合唱了。” “哦什么歌”翁析匀一听,还真来了兴致。 桐一月笑眯眯地走过去,点歌,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一首经典的对唱歌曲画面。 知心爱人。 就是这首歌。虽然很老了,但是不否认那真是对唱曲目中的经典。桐一月觉得那个歌词写得挺好,特别是有了跟翁析匀之间的那些经历之后再唱起,就会感觉歌词很贴切,很有共鸣。 “来来来,翁少,上啊”倪霄都等不及要听了。 翁析匀也不含糊,抓起另一只话筒,和桐一月一起站在屏幕前。 翁析匀的歌声是没话说,专业级的水准,不过,桐一月嘛 倪霄和兰卡斯都有点诧异,彼此往往对方,发觉都在憋着笑桐一月的歌声和翁析匀的歌声简直是天差地别,她这是有点五音不全啊。 不过呢,桐一月有个优点是唱得很投入,并且也很聪明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让翁析匀的声音显得更突出。 倪霄不由得调侃:“这人啊,还真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翁少应该多教教老婆怎么唱歌,别藏私啊。” 兰卡斯又附和着说:“翁少的歌声专业级,是该教教嘛,我看桐一月基础不错,多唱唱就会好。” 这俩也不是故意讽刺桐一月,是朋友才说实话。 桐一月也不生气,不过翁析匀唱完了就大刺刺地说:“我老婆那叫有辨识度,其实她最擅长的是摇篮曲,给我家那两个宝贝蛋唱的时候,是最美的歌声” 啧啧,做老公的这么夸耀自己的老婆,那真是让桐一月倍有面子的。 宝宝也大声嚷嚷:“我家月月唱歌最好听比她男票好听” 这孩子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竟然不是喊爸爸,而是称呼“她男票”,小家伙还能再拽一点吗 翁析匀抬手就在宝宝脑门儿上拍了拍,没好气地说:“臭小子,这么久了还不叫爸爸” 这称呼可是翁析匀的心病,宝宝到现在都还倔犟地没叫爸爸,最开始是真的拽,这后边就是因为有点害羞了。 宝宝一听翁析匀这么说,转身就躲在了桐一月身后,但还伸出脑袋冲着翁析匀做个鬼脸:“嘻嘻,就不叫就不叫啦啦啦” 桐一月也怕翁析匀不高兴,赶紧地打圆场,岔开话题:“老公,我和孩子们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现在给你看看。” 翁析匀闻言,表情可精彩了,很期待地看着她:“还有礼物啊不错不错,快拿出来瞧瞧。” 桐一月给孩子递个眼色,宝宝和绵绵立刻跑到沙发那里,将一个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当礼物的真面目整个展开时,迎来了大人的惊叹声。 一块画板上,用布条、树叶、木块以及塑料,等等简易的材料拼成的图案。是一家四口,两个大人和两个孩子,在草地上玩耍,头顶上还有云朵和太阳。 两个大人的图案当然就是桐一月和翁析匀了,两个小孩子就是绵绵和宝宝。 这色彩斑斓生动传神的图案,是桐一月和孩子们一起完成的,旁边还写着“我们一家子”。 这礼物,对翁析匀来说简直胜过所有,这是孩子对他的爱,是老婆对他的爱,是这个家庭的温暖和人情味。 翁析匀甚至能想象出在制作的过程中孩子们是怎样发挥自己的想象,怎样的调皮可爱,在妈妈的带领下,用这样充满创意的方式来表达爱。 翁析匀只觉得一股暖流在澎湃,太感动了,冲过去抱着孩子和老婆一阵亲。 身后餐桌上的两男一女很识相地埋头吃菜喝酒,只是都有个共识这夫妻俩又在虐单身狗了。 一家人在旁边欢欢喜喜的,陶贝羽和倪霄都喝多了两杯,不知不觉话题就开始撒开来了。 陶贝羽微微泛红的脸颊,又美又嫩,晶莹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透着迷人的光泽,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吸引人,她还凑近了倪霄耳边说:“告诉你我今天看见你的女人跟一个男的在一起块儿亲热嗝” 说着竟然还打个酒嗝。 倪霄虽然也是微醺,但他听到这话都惊了,不由得愕然:“我的女人什么意思” “就是上次那个啊你带她来酒店开了房间的嘛,哎呀你别不好意思,女人把你甩了,这没什么丢人的,你另外找一个得了呗。” 陶贝羽以为倪霄是爱面子才不承认的。 倪霄突然明白了,陶贝羽这是误会了他和他的妹妹。不过,倪霄心里一动,看着眼前这张艳若桃李的脸,他一下子又不想解释了,玩味地说:“你的建议不错,另外找一个,可是一时间去哪儿找呢” “切我哪知道你的,随你咯,反正你不是有那么多的后备军团,还怕找不到啊,呵呵” 倪霄更觉得有趣了,这陶贝羽喝了点酒之后似乎比清醒那时候老跟他斗嘴更来得可爱。 倪霄顺势长臂一伸,将陶贝羽的肩膀揽着,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就在她脸上游走。 “不如就现成的吧,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去楼上” 楼上是什么,有客房啊 陶贝羽愣了愣,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猛地掐了他一爪,将他推开:“死男人,休想打我主意,找你莺莺燕燕去” 倪霄笑得很欠揍:“你这语气好像在吃醋啊” “吃醋哈哈你喝醉了” “” 餐桌上在逗乐,可桐一月那边却有点不对劲,翁析匀刚才还精神挺好了,突然一下好像没了力气,坐在了沙发上。 “老公你怎么了”桐一月担心地扶着他,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 翁析匀摇摇头,勉强支撑着,但他也有很不好的预感。 宝宝不知道这些,还拉着翁析匀的胳膊在问:“我的钢琴啥时候能搬回家啊” 翁析匀当然记得这件事,答应了宝宝会买钢琴的,而宝宝会用劳动来换取。 翁析匀抬手抚摸着宝宝的头发,宠溺的笑容里含着满满的温暖:“爸爸已经给你订好钢琴了,过几天就会送到家里,保证你会喜欢。” “哈哈太好了”宝宝开心得欢呼,正想奖励爸爸一个香吻呢,可是,翁析匀的身体却忽然一歪,眼皮一沉,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这一刻,他脸上都还残留着笑意,但已经失去知觉了。 宝宝惊呆了,抱着翁析匀,大声喊着:“爸爸爸爸” 这一声呼唤,是翁析匀等了好久的,终于实现了,只可惜,他却没能听到。 大人们都惊慌了,桐一月更是差点哭出来翁析匀的嗜睡症犯了,这一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醒。 翁析匀的预感是对的,这次他又昏睡过去,并且情况很严重。过去了三天,都没醒来过。 将他送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也束手无策,只好又送回家里来。 桐一月寸步不离地守着翁析匀,但每次看到这熟睡的容颜,她所感到的都只有心痛。 到了第四天,翁析匀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桐一月越发担心,在跟霍韦医生通过电话之后,她才知道,翁析匀的病情比她想象的严重。 焦虑、担忧、烦躁而又痛苦,这些情绪紧紧缠绕着桐一月,她感觉走进了死胡同,前方没有光亮,翁析匀怎么走出来 就在桐一月焦急万分束手无策之际,这别墅里竟来了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夏绮云。 这个神神叨叨的女人,消失了几天之后又出现了,并且还敢来翁析匀的家里,她究竟是要干什么 薛龙对夏绮云可不客气,看见这个女人就感觉刺眼。 夏绮云却很傲气,洋洋得意地说:“薛龙,你去告诉桐一月,要想救她老公,就得跟我谈谈。” 这话,让薛龙大惊夏绮云怎么会知道大少爷出事了 确实,夏绮云有时挺神秘的,好像消息还挺灵通,都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风声。 不过,薛龙却只好进去告诉桐一月,不敢拿大少爷的命开玩笑啊。 不一会儿,桐一月就在客厅里跟夏绮云见面了。这女人看起来是那么意气风发,仿佛有什么喜事。 夏绮云那狭长的眸子里闪着冷光,笑容却又格外的得意:“桐一月,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焦虑啊呵呵你老公的嗜睡症,可不是一般医学上所定义的嗜睡症那么简单,他的命,就看你想不想救了。” 桐一月的心在揪紧,手攥着拳头,银牙紧咬,看着夏绮云这嘴脸,她心里的火苗是一股一股地窜,可是她还不能发作,因为夏绮云说的话,太惊骇,她要搞清楚怎么回事。 “夏绮云,你到底想干什么痛快点,别墨迹,直说。” “呵呵,爽快实话告诉你吧,你老公所中的生物毒素,是我下的毒。”夏绮云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光这一句话都足够让她死得很难看了,可她还很淡定,有恃无恐。 “什么你下的毒”桐一月眼里迸出的光线比刀子还锋利。 “没错,就是我还记得以前我在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前,翁析匀收留过我几天,而我那时故意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不惜自己戳破我身体里那一层膜,就是为了让人以为我在外边受了天大的罪,这样我才能留下来” “我留下之后,翁析匀每天都会来房间看我,陪我说话,每天跟我接触的时间超过三小时,而我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小瓶子,里边装着生物毒剂,无色无味,经过几天的接触,毒剂侵入他的神经,而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或许会觉得很难理解,会问我为什么没事,我也同样呼吸了生物毒剂那是因为,我每天都在吃药,那种药是可以抵抗这种生物毒剂的,我可以没事,但翁析匀就一定会有事。” “我本来预计的他毒发的时候,我就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后来他竟然为了救你而上了游轮,之后游轮爆炸了一切都暂时脱离了掌控,不过还好我有的是时间,我有耐心,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哈哈哈” 夏绮云说完了,可桐一月却是越听越愤怒,简直难以想象这个女人的心理是何等的扭曲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桐一月猛地冲过去拽住夏绮云的衣领,赤红的双目如同勇猛的母狮 “夏绮云,你这个疯子你对他下毒,他出事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该被放出来,你应该死在精神病院里” 桐一月的嘶吼,饱含着冲天的怒火,还有浓烈的心痛。她怎么都想不到翁析匀的毒,居然是夏绮云干的 可夏绮云见到桐一月这反应,她越是感觉很过瘾,笑得猖狂:“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呀只可惜,你不敢。如果你杀了我,你老公的毒就一辈子解不了,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弱,病情会更糟糕,说不定一睡几年都有可能,哈哈哈” 最让人痛苦的就是这样,明明这该死的祸首就在眼前,却偏偏不能伤她一点,只因为,她说得对,翁析匀解毒的希望,只有她。 桐一月怒极反笑:“疯子,原来你下毒就是为了得到他你今天来,是跟我讲条件的” 夏绮云慢悠悠地点头,感觉到桐一月抓着她领子的手松了些,她即刻推开桐一月,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你说对了,我就是来跟你谈条件的。很简单,你离开翁析匀,他成了我的男人,我自然会给他解毒,让他醒来。怎么样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拒绝吗” 夏绮云这么直白,将自己恶毒的心思都说得这么轻飘飘的,可真是邪恶到家了。 要桐一月离开翁析匀,这可能吗 桐一月冷笑着,凝视着夏绮云那得意而又张狂的嘴脸,蓦地,高声喊道:“薛龙,来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薛龙在外边,听到桐一月的喊声,立刻就冲了进去。不用说,夏绮云最终是被赶出别墅的。 夏绮云狼狈地站在别墅前,气得七窍生烟,她想不到桐一月竟然拒绝她的条件。 “桐一月,我会等着你来求我的一天,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夏绮云犹如诅咒般,字字带着狠毒。 桐一月在客厅里好像都能听到夏绮云那尖锐的声音。她浑身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感觉有点头晕,毕竟还是有孕在身的人,还不到五个月呢,孩子也做不了引产,她也受不得刺激。 桐一月对于夏绮云所说的话,半信半疑,所以才会将夏绮云赶走。她怎么可能把翁析匀交给夏绮云,不会的,她不会那么做 恍惚间,桐一月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唤他,那熟悉的声音,让她顿时来了精神,惊喜地爬起来。 “老公,你醒了”桐一月像小鸟投林一样冲过去,抱住翁析匀,心里都在欢呼,激动得浑身发抖。 翁析匀是醒了,还自己走下楼,只是,他看起来很虚弱。 “刚才是不是夏绮云来过,我下楼的时候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 桐一月怔了怔,点点头:“是,她来过了,她还说” 接着,桐一月就将夏绮云所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翁析匀,他也回想起了,那一次夏绮云的脖子上是真的多了一个小瓶子,而那是他从未见她戴过的东西,原来竟是生物毒剂。 一切都明白了,夏绮云这个女人是走火入魔,自以为是爱翁析匀,其实早就成了心理变态,所做的事情都不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 翁析匀握着桐一月的手,痴痴地看着这个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他没有去骂夏绮云的恶毒,因为他知道自己时间宝贵,他有很多话要对桐一月说。 “老婆,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的身体却不争气,这种毒,连霍韦医生现在都治不好你知道吗,我曾想过该不该悄悄地远走,免得在你面前倒下,可是我做不到。我想每天看着你和孩子在身边,哪怕是多相处一刻也好。” “可是我现在病发了,我感到自己从未这么虚弱过,好像随时都要闭上眼睛但我想告诉你,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爱你,这是不会变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把我交给夏绮云,我宁愿昏睡也不想成为她的男人,宁愿在你身边昏睡,也好过我清醒着却每天看到她” 桐一月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翁析匀这么认真地说:“我爱你”。这是她等了好久的一句话,终于听到了,可是怎么像在做道别。 “老公,你不会有事的还有,我不会把你交给她,你是我的爱人,我们一家人不会分开的”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一定要记住,别把我交给夏绮云别”翁析匀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皮很沉重,看得出来他在苦苦撑着但是没用,他还是昏睡过去了。 桐一月抱着他的身体,心都碎了一地他的毒,是全面爆发了,这才醒来不到20分钟吧,就又昏睡过去。这一次,他又会睡多久 桐一月泣不成声,对夏绮云那个女人的恨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现在不是泄恨的时候,现在得想办法救翁析匀啊。 就在桐一月肝肠寸断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和薛龙说话的声音。 “霍韦医生来了” 霍韦医生来得真及时,也只有他,才能为桐一月解答,究竟翁析匀现在的状况是否真的只有夏绮云才救得了。 宽大的卧室里,浅咖色的棉被里,躺着一个熟睡的男人。他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他精雕细琢的五官是无可挑剔的帅气。不是小鲜肉那种可口的风格,而是属于成熟男人特有的醇酒般的气息。 他的眉眼,他的鼻子,双唇,下巴甚至是耳朵,都能让你痴痴地看上很久。 他平躺着,沉静的样子就像莫测的神祗,仿佛那双饱含智慧的眼睛随时都会睁开。 他的呼吸很轻浅、均匀,这真是一个现实版的“睡美男”。 这样唯美的画面,却是会让桐一月心痛不已的,她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尽管知道他在昏睡中不会有知觉,可她还是想这样触碰着他,感受到他的体温,她才能确定他是活着的。 霍韦的神色格外严肃,他的助理凌悠在旁边更是面无表情的,千年不变的冰块脸。 “霍韦医生,你的意思是夏绮云所说的是真的”桐一月眼底那焦虑中夹杂着浓烈的愤怒,想到夏绮云那个疯女人,谁的心里都会毛刺。 霍韦本是个贵族般温文儒雅的男子,但此刻也露出罕见的凌厉之色。他很清楚自己的职业特性,一旦对病人产生了医生与病患之外的某些情义,到头来痛苦的会是自己。 可是,翁析匀就是那种具有超强人格魅力的人,不论是他的对手还是爱人、朋友,或是与他有过短暂接触的人,无不为这个男人所折服。 就连霍韦那种在医学界神一般存在的,也在不知不觉中将翁析匀看作了朋友。 正因为如此,霍韦在得知夏绮云所说的之后,才会感到极度的愤怒。 “夏绮云的话,在翁析匀中毒这件事上,可信度还是很高的。”霍韦沉默一会儿之后终于是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一直在研究分析翁析匀的病情,对于他怎么会中毒,以前我只是猜测他会是在不知情的时候连续多次地吸入了那种生物毒剂,但当时他也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结合一下夏绮云所说,确实是很符合病因的。” 霍韦的话,让桐一月的心更加沉了,握着翁析匀的手,可她却感觉自己的手是冰凉的。 “就算夏绮云说的中毒起因是真的,难道现在就没有一点办法吗我老公先前醒了一会儿,虽然前后还不到20分钟,可他却很坚决地说他宁愿在这里躺着也不愿被交给夏绮云” 霍韦深深地叹口气:“翁析匀的症状跟一般的嗜睡症是不同的,他是中毒所致,并且我研究这段时间发现,这种生物毒剂,在他的身体里发生着变化,已经变异过两次了,以后还可能继续变异。” 变异只听这两个字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可是不得不承认,许多病毒都是会发生变异的。多年前的一些小毛病发展到现在变成更严重更棘手的病,不也是因为变异么。 变异,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般人不太了解,但专业人士对于这词儿,一点都不陌生。 桐一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在了一起,面色苍白如纸,仿佛一块大石头会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那这种变异最终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这才是重点,是霍韦医生最头疼的地方。 这个男人的表情格外地凝重:“简单说吧,夏绮云是下毒的人,她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你老公,她有解毒的药,但你和你老公是不会让她得逞,那么,在我的新药研制出来之前,你老公如果能像现在这样只是昏睡,那就算是万幸的,可是,不排除当这种生物毒剂再次发生变异,恶化,那时候会出现什么状况,现在无法预知。” 几句话将桐一月说懵了,她的呼吸不稳,感觉胸闷还会再次恶化那简直不堪设想 霍韦十分憎恶此刻自己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要知道,他是医学界的脑科权威,而他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生物毒剂,竟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战胜,这对于一个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医学事业的人来说,真是打击。 桐一月还是不死心,她不愿相信会只剩下夏绮云那一条路走。 “霍韦医生,我怎么都想不通,夏绮云背后的人,到底有多么厉害,搞出一个什么生物毒剂,就能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这样,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难道真的全世界都找不到能医治他的药吗” 霍韦摇摇头:“你老公跟我说过夏绮云的事,她曾经有先天性心脏病,有人想利用一个四岁孩子的心脏通过特殊药物培植在三天内成长为可供成年人移植的心脏。能从事这种研究的人,都是丧心病狂的,所研究的项目,都是被医学界和各国法律严令禁止的。” “但即使这样,仍然有人会暗中从事研究,泯灭良知,违背最基本的道德。其中有的人说自己是医学怪人,但在我看来,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只是一群丧失了人性的机器,一旦被某些人利用,提供研究场所和经费,他们会更加疯狂。所以不难猜测,夏绮云背后的人就是有从事这种研究的恶棍。” “他们往往不会暴露于人前,他们都是隐秘的,可他们所研究出来的东西却可能会给社会带来巨大的灾难,就比如翁析匀所中的这种生物毒剂,我估计应该是在试验阶段的,被迫不及待用在了他身上,如果等这种生物毒剂彻底研究成功,那后果就太可怕了。” 霍韦很少会说这么多话,但这一次他还是耐着性子跟桐一月解释清楚了。 桐一月背脊发寒,感到脚底一股凉气直往上窜真应了那四个字“细思极恐” 这还只是翁析匀一个人中了这种生物毒剂,霍韦的意思是,可能研制出来生物毒剂的人,给夏绮云的,并不是最终的成果,因为还没完全成功。 假如只是一点点的毒剂也就罢了,受害者只有翁析匀一个。但是想象一下,既然有人专门研制,假如有一天,这毒剂能量产,并且又被那些极度邪恶的人投放到人群中,那将会是什么后果 “不希望不会再有这东西了,这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如果有人把这当武器使用,岂不是整个社会的灾难”桐一月喉咙发干,激灵灵打个寒颤。 霍韦站了起来,眉间含着深浓的忧色:“是啊,其实,危机无处不在,这个世界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每天都在进行着。如果不是夏绮云下毒了,我们还不会知道有这种灾难性的生物毒剂存在。翁析匀的情况,现在只能靠他自己撑下去,我会继续研究治疗他的药物,希望他能撑到那个时候。” 这么一说,就能明白,霍韦研究药物的心情是多么的急迫。他为了不仅是翁析匀一个人,他更有一颗医者仁心。必须加紧让药物出来,这样,假如有一天这种生物毒剂被人当作武器来毒害人,有了霍韦的药,就不用惧怕了。 像霍韦这样的人,放到任何一个国家去,那都是国宝级的人物,太重要了,不容有失。所以霍韦从京城赶来,都是乘坐的私人专机,军方特供的。 桐一月送走了霍韦,情绪十分低落,无法打起精神。虽然有两个还在在身边,可是翁析匀的情况太严峻,她哪里还笑得出来。 倪霄来的时候错过了跟霍韦的见面,有些遗憾。他可是霍韦的铁粉,霍韦是他的偶像。 桐一月虽然也是十分崇敬霍韦,很感激他,可关系到翁析匀的命,她不得不从多方面考虑,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倪霄看着翁析匀那么静静躺在床上,心里很不是个滋味,那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 桐一月沉默半晌后才忍不住问:“倪霄,我明白霍韦医生的高超医术,但我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我老公这毒,真的没其他医生能解” 倪霄微微一愣他懂了桐一月的意思。 “翁少跟我说过,他在游轮爆炸之后被人救起,后来去国治伤,那时候他的毒就发了。能找的医生和医院,能用的药,能做的治疗,他全都试过,但是都没用,他只会越来越频繁的发作。最后是找到了霍韦医生,才有了转机,他才能靠着霍韦的药撑到现在,否则,他早就” 倪霄没再说下去,可是能肯定,除了霍韦,目前没有其他希望。 “我相信翁少的命硬,他一定能等到霍韦的新药出来” 倪霄在自言自语,可他的话却让桐一月心头发颤是啊,要能等到才行,假如在新药出来之前,那毒剂在翁析匀身体里再次发生变异,可怎么办 “夏绮云夏绮云”桐一月心里在默念这个女人的名字,其实更像是在诅咒她下18层地狱,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 桐一月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会让夏绮云得逞,她无法想象将翁析匀交给夏绮云之后,她会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一个家里的男主人只要倒下了,那么这个家就会陷入沉寂,就好像空气里都漂浮着恐慌的因子。 焦虑的桐一月,在担心翁析匀的同时,她还要照顾好孩子,还有她自己的身体。这种时候,她更加不能有事,因为这个家需要她撑起来。 在孩子面前,桐一月尽量让自己别表现出悲伤,可两个孩子,是越来越机灵了,有些事情,大人想隐瞒,也是越发地难。 翁析匀现在躺着,昏睡,无法进食,只能靠营养液来支撑身体所需。为此,桐一月已经学会了怎么扎针孔,怎么将输液管子接上,怎样对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加以最适当的照料。 这些,都是桐一月亲力亲为的,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翁析匀,每天都为他擦身子,换内衣和底裤,因为知道他有洁癖,就算他昏睡着,她也不想让他变得脏兮兮的。 每天给他刮胡子,有时还会为他剪头发,剪指甲因为这样全方位的细心照料,翁析匀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仪容从来不会凌乱。 今天的液体刚输完一会儿,一个小身影就爬上了大床,坐在翁析匀身边,小家伙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翁析匀,粉粉的小嘴嘟着,软糯的声音说:“爸爸睡了好久了,什么时候才醒啊钢琴都送到家了,可是我想弹给爸爸听爸爸快醒来好不好” 宝宝的小手拉着翁析匀的大手,可怜巴巴的表情,红红的眼眶,实在让人心酸。 宝宝是看着爸爸在他眼前倒下的,当时孩子就吓到了,绵绵更是吓得哇哇大哭。但孩子毕竟还小,桐一月无法跟孩子解释清楚翁析匀所中的是什么毒,为何会导致这样。 她只能告诉两个孩子,爸爸以前因为工作太累,很少睡觉,现在要多睡,弥补以前的劳累。 绵绵也溜了进来,看见宝宝在,她也爬上床去,趴在翁析匀的胸膛上,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么么哒爸爸快起来嘛,我们还没去动物园呢” 绵绵说了半天不见爸爸有动静,抬头委屈地看着宝宝,小嘴扁着,很伤心。 “哥哥,你说爸爸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宝宝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爸爸在做梦,不知道能不能听见。” “做梦那会梦到我们吗” “当然会啦,爸爸说我们是他的宝贝,月月也是他的宝贝,他一定会梦到的,嘻嘻”宝宝就是这么贴心,自己都还小呢,却还知道安慰绵绵了。 桐一月站在孩子身后,听到两个小宝的对话,她那心里真是比刀割还难受是啊,翁析匀说,老婆孩子就是他一生的宝,可他的这一生能有多长呢她现在没想到这个问题就心酸。 这样每天守着熟睡的他,而不去找夏绮云拿解药,桐一月越来越迷茫,自己究竟做得对还是错 为了将翁析匀留在身边,为了能每天看到他,她竟然可以任由这样下去吗她是爱还是残忍她已经困惑了,分不清了。 翁析匀这样睡着不醒,只是不能跟她说话了,不能睁开眼睛看她了,不能宠溺她了可他人还在这里啊,但如果答应了夏绮云,那么,桐一月或许再也见不到翁析匀了,那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呢。 又过去几天,桐一月还是每天给翁析匀输营养液,照顾他,等待他的苏醒。家里还多了一台轮椅,此刻薛龙正将翁析匀背下楼,放在轮椅上,推着到花园去晒太阳。 桐一月蹲在轮椅面前,抓着翁析匀的一只腿,在他按摩,舒缓肌肉,不然他总是卧床,时间长了肌肉容易萎缩,一不小心还会长褥疮。 虽然翁析匀是昏睡的,可桐一月还是会忍不住对他说话,潜意识里总是希望他能听到的。 “老公啊,今天天气不错,你感觉到了吗我给你穿的衣服是新买的,你穿起来真是帅出新高度啊,我还给你拍照了,等你醒了看看啧啧,你腿上的肌肉还是那么结实” 话是这么说可就是会心酸,其实翁析匀自从在生日那天病发倒下之后,这段时间以来,他身上那健美的肌肉已经有了一点变化,不再那么紧实了。 一个中毒的每天靠着营养液活着的人,怎么可能像正常人那样的身体呢,肯定会垮的,不死就算是万幸了。 宝宝和绵绵也围在旁边,不停地问:“爸爸什么时候醒啊” “爸爸睡这么久,不需要吃饭吗” “” 桐一月心在滴血,但她还要对着孩子笑笑,温柔地说:“你们的爸爸他今天早上醒来了一会儿,吃了好多饭呢,只是你们那时候还在睡觉,所以不知道。” 这是桐一月的悲哀,她隐瞒了翁析匀的病情,那就只能再一次地对孩子们撒谎了,否则,她真不知道面对两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她该用什么语言去告诉他们。 宝宝皱起了眉头,绵绵鼓着腮,两个小宝很郁闷。 “原来爸爸醒了我们都不知道哦妈妈,我要每天守着爸爸,吃饭都要守着,好不好”绵绵撒娇地拉着桐一月的衣袖,那充满希冀的眼神,更是让人心疼。 宝宝也小声嘟哝:“真不够意思,错过了那今晚我要守在爸爸旁边。” 其实宝宝很爱翁析匀,只是平时不怎么表现得明显,现在翁析匀病了,天天睡着,宝宝才流露出了对爸爸的爱和依赖。 他好想能再跟爸爸玩游戏,好想爸爸能给他讲故事,好想能骑在爸爸肩膀上到处跑 桐一月语塞,孩子们想要时刻守在翁析匀身边等他醒来,可是,孩子们不知道,爸爸下次什么时候能醒,那根本是个未知数啊。 忽然,桐一月看见别墅的大门开了,驶进一辆黑色加长型林肯,那车牌,可不正是翁老爷子么 该来的还是会来,翁析匀病倒,老爷子又怎会不知道呢。 翁老爷子的起色不太好,眼里还有血丝,想必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因。 管家卢裴紧跟在老爷子身边,流露出罕见的焦急之色。 翁老爷子一见着桐一月就问翁析匀的情况,那急切,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桐一月让薛龙将两个孩子照看着,她将老爷子带上楼。 位于三楼的主卧,从一楼走上去也是很轻松的,可是老爷子却在上楼梯时差点摔倒,幸好有管家及时扶住。 桐一月不由得有所感慨老爷子只怕也是担心翁析匀吧,只是他不说出来而已。 都快80高龄的老人了,平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会离开翁家大宅的,深居简出地在调养着身体,可一听到翁析匀的事,老人就坐不住,必须过来看看。 进入卧室,老爷子的脚步放得很慢,一步步接近那张床,看到翁析匀静静地躺着,窗边的阳光洒进来,笼罩着他的侧脸,将他脸上的憔悴苍白照得纤毫毕现。 最让人揪心的是翁析匀的两只手那手背上有好些扎针的痕迹,有一边还已经发青了。 这是扎了多少针呢床头空空的瓶子,就是他每天都会输进身体的东西吗 老爷子清瘦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紧抿着嘴巴,缓缓走过去,站在翁析匀面前,弯下腰,仔细地打量着他。 桐一月和管家都没说话,知道老爷子此刻一定也不好受。 好一会儿,老爷子才蓦地开口,声音苍老而悲痛:“你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这才刚回来多久,怎么又倒下了你还记得回来那天跟我说了什么你说你会揪出家族里那个对你父亲下毒手的人你都还没做到,怎么可以倒下” “你给我起来,起来啊我翁家的子孙怎么可以这样睡下去你起来,你立刻给我起来”老爷子吃力地摇晃着翁析匀的身体,可是他的孙儿毫无反应。 如果不是体温热着,如果不是还有呼吸,真会让人怀疑抱着的是一具尸体。 老爷子痛惜而又激动的样子,苍苍白发在颤抖,干瘦的手分明在哆嗦了可还是紧紧抓着翁析匀不放,甚至是使出仅有的力气在捶打着翁析匀的胸膛。 老爷子平时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从不让人看穿他在想什么,可唯有他自己最清楚,对翁析匀这个孙儿,他是打从心眼儿里疼着啊 这一幕,让桐一月都禁不住湿润了眼眶,她突然之间就顿悟了,翁老爷子不是不爱翁析匀,而是那份爱太深太隐晦,现在翁析匀倒下了,老爷子才控制不住。 老爷子猛地回头盯着桐一月,沉声问:“你们到现在才让我知道,瞒得好啊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一并都交代了吧,趁我这把老骨头还清醒的时候。” 老爷子果真是目光如炬,洞察力非同一般,桐一月在老爷子那眼神的注视下,竟感到一阵心颤,同时也更加苦涩了。 “确实还有一件事”桐一月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因为知道必定是瞒不过去的。 “我怀孕了,可是,医生说这个孩子不能要。因为翁析匀现在是中毒,我怀的胎儿也是不健康的,即使生下来也会是畸形,无法活下去的所以,我只能等到妊娠五个月的时候去引产”桐一月艰难地说完这番话,心里的疼痛已经是难以自制了。 “什么”老爷子瞪大了眼睛,竟站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沙发上,呆滞几秒之后,这老人才仰头朝着天,嘴里发出惨痛的嘶喊:“作孽啊” t: 第138章老公你醒了 这一声悲恸的惨叫,饱含了多少伤痛,对于高龄的老人来说如何承受得住这连续的打击。 看见老爷子脸色不对,卢裴急忙上去扶着,一边掏出药丸给老爷子吞下去。 桐一月在这一刻,已经无法再对这个老人抱有怨恨了。说到底毕竟也是与翁析匀血脉相连的,桐一月见老爷子如此悲痛,她心里对往昔的埋怨也就自然地放下了。 “老爷子,您保重身体。”桐一月站在原地,轻轻地说,并没有走过去。 老爷子深深地呼吸着,好不容易缓和下来,脑子也清醒些了,看着桐一月,他的目光里竟多了一丝罕见的惋惜。 “你哎你也是受苦了。” 老爷子半天憋出这句话,听得桐一月心头猛抽,一股酸胀往上冒,但她还是忍住了。 几年了,老爷子一直对于桐一月这个孙媳妇抱着不待见的态度,在翁析匀失踪的那些日子,老爷子甚至还将孩子从桐一月身边夺走。 他与桐一月之间的恩怨可谓是深沉啊,但此刻他的一句话,让桐一月感觉到了这个老人内心的变化。她经历了太多的苦痛,到现在才换来老人的认可。 老爷子幽幽地一声叹息,看向桐一月的眼神越发的柔和些,不像以前那么冷硬了,只因为,人心是肉做的,老爷子又不糊涂,他的孙儿如今昏睡着,中了奇怪的毒,但桐一月并没有放弃,还将孙儿照料得这么好,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甚至身上连一点汗味异味都没有,如果不是爱到骨子里了,哪个女人能做到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老爷子到此刻才愿意真正地接受桐一月,并为这个苦难的女人而动容。 老爷子整理一下情绪,稍微冷静点了,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把详细情况再给我讲讲,我要听每一句实话。” 桐一月点点头,上前几步靠近些,坐在翁析匀的床边,毫无隐瞒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老爷子到现在也才真的了解到了翁析匀为什么会倒下,谁下的毒,还有桐一月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是不能再隐瞒的,虽然桐一月是翁析匀的妻子,可老爷子也是翁析匀的爷爷,他有知情权。 桐一月有些忐忑,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她预料不到老爷子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想要寄望于夏绮云呢 老爷子沉默半晌,脸色更加凝重严肃,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既然我孙儿的意愿是想留在这儿,不愿跟夏绮云在一起,那就尊重他的意思吧,虽然夏绮云有解药,可一旦我们去求她,将人交给了她,就等于是把人送进了牢笼,夏绮云必定会用解药来长期控制着,那对他来说,比死了还痛苦。” 老爷子的分析,绝对是肺腑之言啊,由此可见,翁析匀的知己,老爷子也该算一个。 真的能将翁析匀的想法洞悉到位,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桐一月内心动容,对老爷子的看法又一次被刷新了这个老人,虽然曾做过一些极端而不让人理解的事情,可他现在竟然没有为了保住孙儿而强迫桐一月去找夏绮云解救,光凭这一点,桐一月就该感激了。 桐一月心底涌起一股热流,衷心地说了句:“谢谢。” 一家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原本就该同心同力啊,这至少是让桐一月感到欣慰的。 老爷子又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时叮嘱,让桐一月要随时告知关于翁析匀的情况。 这真是全家的磨难,只要翁析匀一天不醒来,家里的人就不会安生。 远在京城的霍韦,已经将翁析匀的详细情况汇报给了赫军。 原来霍韦也是跟赫军有联系的,只是,霍韦并不属于赫军那个机构。 靳楠被赫军召唤了去,还是在那个秘密的地下会客室里。 靳楠得知翁析匀倒下了,而下毒的竟然是夏绮云,靳楠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去把那个疯女人抓住。 赫军却冷静地提醒:“夏绮云背后的人,是苏成刚,而苏成刚多年来一直都在秘密培养几个医学怪人,他们是最大的隐患,是我们务必要挖出来铲除的地雷。可直到现在,那几个医学怪人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如果对付夏绮云,必定打草惊蛇,到时候不但翁析匀拿不到解药,甚至可能出现更多不可控的局面。” 靳楠忍着怒气说:“那您的意思是我们又按兵不动”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可你想想,苏成刚培养的医学怪人至今没有下落,找不到他们的实验室,找不到他们的行踪,贸然抓住夏绮云,万一苏成刚被激怒,他将生物毒剂当成武器,我们怎么办那时候,就不是一个翁析匀的事,而是整个社会的灾难,没人敢承受。” “所以呢,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我们就不管翁析匀的死活吗”靳楠不服气,语气有点冲。 赫军居然没发作,耐心地说:“当然不是不管了,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翁析匀前几天曾跟我汇报过,他跟薛常耀谈好了,他会想办法将秋寒执猎图带到薛常耀面前,而薛常耀会交出苏成刚,并让翁析匀分享一半的秘密。” 靳楠无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又怎样,翁析匀现在都倒下了,他和薛常耀就不可能达成合作,我们拿不到薛常耀的犯罪证据” “不,你错了。”赫军胸有成竹的样子,国字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意味:“翁析匀是倒下了,但他在这之前跟薛常耀搭上的线,却是没有断的。我已经物色到一个适合的人来接手这条线。这个人将会代替翁析匀完成剩下的事情。” 靳楠彻底呆住了,太吃惊,想不到赫军竟然又有人选了她以为翁析匀倒下之后就等于前功尽弃。 “是谁啊那个人就算能代替翁析匀去做剩下的事情,那又怎能救得了翁析匀呢” 赫军越发显得神秘了,露出一丝罕见的得意:“这就是整件事的巧妙之处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为什么要盯住薛常耀他跟境外势力有关联,而苏成刚是境外势力与薛常耀的中间人,也是同伙。薛常耀釜底抽薪,想要在得到秋寒执猎图之后,苏成刚必定会现身。” 说到这里,靳楠总算是明白了,恍然大悟:“您是指只要顺着薛常耀那条线,引出苏成刚,抓到他,我们不但能破了他们与境外势力,还能抓到研制生物毒剂的人,到时候翁析匀也有救了。” “没错,就是这样。虽然霍韦的医术高明,但根据他所说,那种生物毒剂是会发生变异的,他在研究的新药可能是翁析匀的救命药,可有什么比制毒的人手里拿到解药更稳当呢” 赫军不愧是当领导的,思虑周全,运筹帷幄,靳楠也只有佩服得份儿了。 “可是,头儿,您还是没说,您物色的人到底是谁来接手翁析匀的工作” “这个嘛先卖个关子,很快你就知道了。” “” 靳楠扁扁嘴,头儿还吊人胃口,真是考验人的好奇心啊。 翁析匀还没醒,桐一月的肚子也是一天天大了起来。她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很清楚自己不能也倒下了。 熬着吧,到了五个月就能引产,之后休息一段时间,她就能恢复了。现在每天都感到很疲倦,孕妇嗜睡的反应越来越明显。 桐一月躺在翁析匀身边,刚睡了个午觉起来,就看见他的手机在震动,然后发出响铃。 来电显示的号码竟是“未知” 桐一月好奇地接起来,喂了一声,可还没听到动静呢,对方已经挂断了。 奇怪,这是谁啊 桐一月心想或许是骚扰电话吧,没有多想,将手机放在了一边。 但是,到了晚上,又是一个显示着“未知号码”的来电,响了好几声,桐一月才接起来,这回,她就没有主动开口了,而是等对方先说话。 可对方也聪明,沉默了十几秒,之后,挂断。 这就不简单了,桐一月寻思着到底是谁打的电话啊难道是夏绮云 不应该啊,夏绮云那么脸皮厚,怎么可能接通了不说话呢,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神秘的电话,让桐一月心神不宁,可是又无法得知是谁打的,索性暂时不管了,还是照顾好老公要紧。 时间在流失,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翁析匀竟是一次都没再醒来。他已经变得很消瘦了,体重只剩下120斤,以前可是有150斤的。 这天,桐一月刚给翁析匀刮了胡子,正准备给他再洗洗脸呢,突然发现他的气色不对,嘴唇的颜色变得发黑了不但如此,他的指甲也是黑的。 桐一月大惊,慌乱地唤着他的名字 “老公老公翁析匀,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老公” 桐一月惊慌失措,赶紧地打电话给倪霄,安排对翁析匀的急救,同时也给霍韦打电话。 刚拨通,桐一月就看见翁析匀竟然睁开了眼睛,惊喜之余,电话都忘记讲了。 “老公你醒了太好了太好我都快吓死了,我我”桐一月的声音哽咽,语无伦次的。 翁析匀呆滞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有些痛苦,然后,脖子一歪,鼻孔里竟流出了两行黑色的血。 桐一月差点昏厥过去,吓得心惊胆战,而电话里,霍韦医生无比沉重地说:“他的毒又一次变异了。” 太遗憾了,还是没能避免这第三次变异 正常人吐出来的血,是红色的,但翁析匀这个“毒人”流出来的血却是深得带黑色。 床单上,地板上,都是那触目惊心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桐一月魂飞魄散,可还没来得及上前去,她的胃部就剧烈翻腾,下一秒,转身往浴室跑去,然后趴在洗手台上吐得一塌糊涂的。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她怀着孕呢,呼吸到血腥味,胃部就抗议了,控制不了呕吐。 吐完了已经是头昏眼花,强撑着走出去,到了翁析匀面前,身子一软,蹲在地上 翁析匀此刻的形象真是惨不忍睹,鼻子里的血流到了嘴里,床单上和地板上,而他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挣扎着想起来,可这身子根本不听使唤,好像失去了控制的能力。 他痛苦的眼神看着桐一月,她颤抖的手在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她红肿的双眼噙着雾气,但却苦苦忍着没有哭出来。 她无法形容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她好像都感觉不到血液在流动了。 她哆嗦着嘴唇,嘶哑的声音在乞求:“老公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为了我和孩子,求你一定要撑下去” 翁析匀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说不出话。他浑身似是被无数只大手撕扯着,催心的疼痛在肆虐,仿佛每个细胞都在开始粉碎了。 他曾受过的苦和罪也不少,但这生物毒剂所带来的非人的折磨却是足以摧垮他强大的意识。 这也就是翁析匀能撑到现在,正是他求生的强烈在支撑着他。是他心里满满的爱在焕发出生命最后的光亮,否则他在生日当天都可能永远的离开了,能熬到现在真是奇迹。 他想说话,想抱着她,想吻着她的眼睛只可惜,他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这种痛苦真不是人受的,难怪霍韦和赫军对这种毒剂都要谈虎变色。 “老公,你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如果知道,请你一定要撑下去求求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也我也活不下去” 桐一月的心痛与惧怕,都已经崩溃了,那种无助,深深地刺痛着她。翁析匀当然是清醒的,可正因为清醒才会更感知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痛到好像被分裂成无数个碎片 翁析匀连续眨了几下眼睛,这个动作在桐一月看来就是对她的明示,表示在点头,表示他一定不会放弃求生的意志。 桐一月擦干他鼻子上的血,心疼爱吻着他发干的嘴唇,捧着他的脸,像个孩子那样茫然无助。 “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刚说完,薛龙就冲进来了,见到那一滩血,薛龙只觉得心惊肉跳。 “大少爷”薛龙差点哭出来,一把将翁析匀背起来,急急忙忙往楼下走。 变异了所谓的变异,就是代表着扩散。毒素原先是被压制在大脑的某一处,可现在却扩大的范围,翁析匀虚弱的身体受不住这种冲击,才会流出近乎黑色的血液。 翁析匀被送往医院,做了详细检查,但仅仅是这样而已,没人能解决现状。霍韦匆匆从京城的实验室里赶过来,把翁析匀的血液进行采样,检测的结果,让这个冷静沉着的医生也气得跳脚。 最后,霍韦只能如实告诉桐一月,这一次翁析匀体内的毒素变异所导致的结果,超出了原先的估计,最坏的后果将会是翁析匀不仅是会昏睡而已,如果不尽快出现解药,最可怕的情况就是会脑萎缩,直到死亡。 脑萎缩死亡这无疑又是一记响亮的惊雷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未知的细菌和病毒,从来都不是遥不可及的,所有人的人类加起来都不敢说真正了解了这个世界。 当有些丧心病狂的人刻意在研究时,世人都感知不知道自己原来距离危险是那么的近。 霍韦待了几个小时就急着赶回京城去,他的研究更迫切了,一刻都耽误不得。 但在临走前,霍韦给翁析匀打了一针,是类似于强心针的东西,能让他清醒半天。 翁析匀不愿待在医院里,执意要回家去,他要看看孩子。 当翁析匀又一次坐在椅子上,他的精神看起来暂时好了几分,只是那脸色极为苍白,能说话了,可就是有些吃力。 他让桐一月为他换上了他最喜欢的衣服,房间里放着他最喜欢的音乐,然后叫来两个孩子。 房间都清理干净了,看不出任何脏乱的痕迹,孩子们也不知道爸爸流鼻血了。 一个沙发上,窝着两个小宝和一个大人,幸亏有霍韦那一剂针药能维持一下翁析匀短暂的清醒,不然,两个孩子就更可怜了。 宝宝现在也不矜持了,大大方方地窝在翁析匀怀里,依赖着他,粘着他,像个可爱的小宠物似的。 “爸爸你都做了什么梦啊” 宝宝这么一问,绵绵也嘻嘻笑着,亲昵地搂着翁析匀的脖子,稚嫩的声音问:“爸爸做了什么梦,哥哥说,爸爸一定会梦见我们的。” 翁析匀这心里,一半是欢喜的,因为终于听到宝宝叫“爸爸”了,因为两个孩子对他的爱。 可另一半感受却是比黄莲还苦的,比凌迟还痛的。 天知道,此刻的每一秒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珍贵 翁析匀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酸酸的,抬头望望天花板,硬是将眼眶里的湿气给憋回去了,露出慈爱的笑意:“爸爸梦见你们长大了,长高了梦见儿子长成一个比我还帅的小伙子,穿着燕尾服,弹着钢琴,绵绵站在哥哥身边唱着她最喜欢的歌,而我和你们的妈妈就坐在台下看着你们” 与其说这是梦,不如说是翁析匀的幻想。因为梦境是无法被操控的,不是他想梦见就梦见。他所说的做了这样的梦,只是想逗孩子们开心。 “哈哈,爸爸知道我想长大以后当个钢琴家”宝宝拍拍手,很高兴。 绵绵也笑得好开心:“爸爸好聪明啊,知道我最喜欢唱歌啦” “可是,爸爸我和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翁析匀温柔地揉着孩子的头发,心底那最柔软的地方生生地发疼他多希望孩子能在瞬间就长大,因为他真怕看不到那一天了。 这时候,桐一月端着一个碗进来了,冒着热气,是给翁析匀盛的汤。 他连续一个多月都只是靠营养液活着,现在就算醒了也不能立刻进食的,只能喝点汤,否则肠胃负荷不了。 “老公,趁热喝吧。”桐一月蹲在他面前,仰着脑袋看他,明眸里尽是一片深情。 翁析匀喝得很慢,细细品味着,脸上都是满足的神色。 桐一月为他扶着碗,都能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颤抖,知道他是身体太虚弱所致,但在孩子们面前却不能表露出来。 一家四口就一直这样窝在房间里,有说不完的话,时不时会传出笑声,仿佛这日子又回到从前一样。 多希望时间能停止啊,就定格在这一刻吧,让这充满磨难的一家人能别再忍受分离的苦,让孩子能永远依偎在爸爸的怀里,让妻子能永远与他深情对视。 永远到底有多长没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永远,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幻梦。 桐一月他们吃过晚饭,翁析匀的精神状态开始萎靡了,渐渐的眼皮很沉重,他知道自己又要昏睡过去。 好不容易支开了两个孩子,翁析匀和桐一月单独说说话,他一直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不停地亲吻着。 他那双眼窝已经凹陷了进去,人变得很消瘦了,颧骨也变得明显,但这又怎样呢,在她眼里,他是完美的化身。 虽然瘦了,可他的眼睛却依然如星光灿烂,闪耀的光泽,就是对她深刻的爱意。 “月月老婆,两个孩子就靠你照顾了。宝宝喜欢钢琴,他也已经六岁,可以让他学习更多的指法。绵绵喜欢唱歌,你也注意培养培养她在这方面的兴趣。” “嗯嗯我都知道,你放心好了” “还有你们今后的生活,不用愁,我留给你们的钱和财产,足够你们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我这一生,或许很短暂,但是却很值得,因为我遇到了你。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陪伴你和孩子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嘴角分明噙着微笑,可是却凄凉得令人心碎。 他这就是在交代遗言啊 桐一月死死咬着下唇,不敢松口,她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哭得昏死过去。她必须要保持清醒,哪怕是在他还没昏睡过去之前多与他对视一秒也好 “哎,我曾想过将来要为绵绵准备什么样的嫁妆,要为她物色一个什么样的丈夫,我也曾想过要让儿子去哪里留学,想看看他将来娶什么样的女人回家只可惜,原本应该是我陪着你完成的事情,可能将来我要缺席了。老婆对不起啊” 这些话,每个字都饱含着一个父亲对子女割舍不下的情怀,血浓于水的亲情。每个字都是他对爱人深深的情意和爱。 但这些话也是催泪弹,催了心肝断肠,催了男子汉的刚强坚韧。 桐一月的手背上突然多出一滴透明的液体,然后紧接着又是一滴、两滴浸透入她的肌肤,如灼伤般焚烧着她的心。 那是翁析匀的眼泪,他有多么害怕自己这一睡就醒不来了,他害怕再也见不到老婆孩子,他害怕这一眼就成永别。 但即使害怕也不能阻止黑暗的到来,他还是闭上了眼睛,陷入昏睡。 桐一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闭上眼皮,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下来了。 她嚎啕大哭,从歇斯底里哭到喉咙嘶哑,可是悲伤那么浓,她就算是哭晕过去也于事无补。 桐一月真的晕过去了,因为太悲痛,心理承受也到了极限,加上还怀着孕 没人愿意进医院,可桐一月又进去了。醒来的时候,躺在病房里,一睁眼就看到白色的天花板,那一刻,她恍惚间产生一种幻觉,好像魂游体外似的。 有人在耳边呼唤她的名字,很温柔,很温暖 “月月月月你感觉怎么样了喝水吗饿不饿” “月月,你别吓我啊,好歹给点反应好不好我都快成雕塑了。” 这声音如此窝心,这么有耐性,当然是乾昊了。 桐一月好不容易回神了,还愣愣地看着乾昊,可是却没有说话。 乾昊已经知道了一切,包括桐一月怀孕的事。 他不是想趁虚而入,但是身为桐一月的朋友,他做不到不闻不问,所以他来了。 乾昊这家伙,除了拥有一张妖孽的脸,还有逗趣的精神,就是现在也不忘要哄桐一月笑笑。 “月月啊,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现在是不适合怀孕的,流年不利嘛,所以下个月做引产,那是好事啊,让这孩子早早地去天堂享福,你也恢复健康的身体,到时候又能活蹦乱跳了。” 乾昊这是在安慰人,什么夜观天象都是扯淡的,但是看得出来他对桐一月的心思是真诚的,见不得她痛苦。他更不敢提翁析匀的事,只是单纯地说她怀孕这事。 桐一月呆滞的目光有了动静,眨了眨眼睛,喃喃地说:“是啊,这孩子去天堂,比在我肚子里更好吧,至少他不会受罪了”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啦,来来来,喝点水。”乾昊嘻嘻笑着,将桐一月扶起来。 这一幕,看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是会误解两人的关系的,比如靳楠。 靳楠站在门口,惊诧地看着桐一月被乾昊半搂着,喂她喝水,靳楠心底的震撼可想而知,瞬间就怒了。 “桐一月”靳楠气冲冲地走过去,那脸色竟是异常冷峻:“翁析匀现在还躺着呢,你竟然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跟男人亲热” 桐一月被靳楠的出现惊到,听到她说的话,更是胸口一紧,差点呛到。 “咳咳咳咳”桐一月在咳嗽,乾昊轻轻为她捶背,但是却很不客气地对靳楠说:“你凭什么指责月月她现在需要人照顾,你是来撒气的那就滚吧” 乾昊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虽然知道靳楠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可他又有何惧。 靳楠被乾昊一顿抢白,心里那个窝火啊,一个眼刀甩过去:“你又凭什么叫我滚你什么身份” 这火药味好浓桐一月只好打起精神,冲着乾昊摇摇头,示意他先别动怒,因为她有感觉,靳楠不会无缘无故来的。 “靳楠,你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靳楠一怔,随即干脆地点头:“我有事跟你说。” 桐一月闻言,看向乾昊:“给我买点吃的吧,我饿了。” 饿是真的,但想单独跟靳楠谈话,也是真的。桐一月知道,如果乾昊在,靳楠是不会开口的。 乾昊扁扁嘴,不放心地说:“这女人不会对你怎么样吧就你俩在这” “没事,她不会害我的。” 既然桐一月都这么说了,乾昊也不再废话,只是在经过靳楠的身边时,斜睨着她,冷冷地说:“警告你,要是敢惹月月生气,我不介意把你家那诊所给端了” 靳楠真想一拳头打过去,可乾昊那闪电似的身影已经走出了病房。好吧,这真是个硬气的主儿。 靳楠找上桐一月,两人究竟谈了什么,没有其他人知道。在乾昊回来时,靳楠早已经离开了病房,而桐一月也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桐一月急着出院,乾昊也拦不住,只能任由她了,知道她是担心家里的男人。 桐一月回到家,直奔卧室,看见翁析匀躺在床上,薛龙正在为他扎针要输营养液。 桐一月没有立刻上前去,而是无声地退出房间,一个人跑到花园里,坐在长椅上发呆。 她满脑子都是翁析匀所流的一片黑血,还有他在之前清醒那一会儿所说的话,像是遗言,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 脑萎缩最终走向死亡。这就是翁析匀在无药可救的情况下所面临的结局。 桐一月手里紧紧握着电话,浑身都在颤抖,激动的情绪越来越盛,胸腔里噗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开了土壤那是她的一个念头,现在却在意识里无限放大,催促着她必须去做。 如果翁析匀在霍韦医生研制出新药之前就因脑萎缩而死,那新药即使有效,对他也毫无意义了。 时间,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它时刻都在流失,它根本不受任何控制,所以,桐一月没时间再耽搁了,多犹豫一天,翁析匀就多一天危险。 为今之计,不得不走到那最不愿意走的一步找夏绮云。 夏绮云有现成的解药,现在只有她才能让翁析匀醒来,才能为他解毒。 新型的未知的生物毒剂,连赫军那样的机构都没法,连霍韦那样的权威都头疼,那么,桐一月除了向夏绮云妥协,还能怎样 无路可走 夏绮云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桐一月亲自上门求她。 这对桐一月来说,比死还难受。可她宁愿豁出去一切,也要留住翁析匀的命。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 虽然翁析匀曾说,宁愿就那样昏睡在她身边,也不愿被交给夏绮云。可那是在毒素没有变异之前,现在变异了扩散了,不是昏睡的问题,而是再不解毒,他会死。 桐一月站在夏绮云所居住的小区门口,这感觉就像是跨出一步就为深渊。但她已无路可退。 为了爱人,为了他能活,她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向夏绮云求助。 天公不作美,这时候竟飘起了雨点,而夏绮云在电话里可是得意极了。 “呵呵,桐一月,知道来求我了你老公所中的毒,是又出现变异了吧,流鼻血了吧,还是黑血吧” 果然,这女人什么都知道,就等着这一刻呢。 桐一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稳着语气说:“我答应你,离开他,可你必须要把解药交出来。” 夏绮云笑得格外猖狂,她此刻感到无比畅快,憋着的气,终于是解了一半了,可是,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交出解药呢。 “桐一月,现在是你求我,一切都应该由我做主,不是你想交我什么时候交都行的,我得看看你的诚意,现在不是在下雨吗,你就在哪儿站着,我要吃饭了,等我吃完饭再想想解药在哪里。” 夏绮云那倨傲的语气,仿佛自己就掌握了全世界。她站在窗边往下看,看到桐一月在淋雨,她就觉得心里那个爽啊。 桐一月知道这是夏绮云在故意刁难她,故意整她,可是她只有接受。 来之前就做好思想准备了,料到夏绮云一定会趁机整她,只是这么不巧的下起雨,桐一月这身子还受得住吗她才从医院出来呢。 夏绮云还不忘发来一条短信:“别乱跑啊,必须站在雨里,否则我一个不高兴,可就想不起来我把解药藏在哪里了。” 这个心理变态的女人,现在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看着桐一月受罪,她就格外开心。 这已经是冬天了,虽然这座城市是靠海的,但到了这季节也是频繁地有冷空气来袭,一下雨就更冷。 桐一月浑身都在哆嗦,感觉自己快被冻成冰棍儿。抱着双臂,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浸透入骨髓,仿佛连呼吸都快凝结。 有人经过她身边,都会用一种像看怪物似的目光看她。虽然这是傍晚了,看不清她的脸,但至少人家看得出来是个女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绮云早就吃晚饭了,她在窗台那里欣赏着雨中的一幕。 可能觉得是差不多了,就发消息叫桐一月上去。 终于可以不淋雨了可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 桐一月拖着这冻得快僵掉的身子进入了电梯,之后进了夏绮云的家,还在瑟瑟发抖太冷了。 但桐一月是不会叫苦的,缩在角落里,努力地想感受到一点空气里的暖意。 看着得意洋洋的夏绮云,桐一月的牙齿在咯咯作响:“你你现在可以交出解药了吗” 夏绮云冷笑,笑得前仰后合的,然后猛地脸色一沉,露出几分凶光,一把将桐一月拽过去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要不是你出现,我早就跟翁析匀结婚了你跟乾昊跑去国外了为什么又要回来你要是不回来,翁析匀一定会娶我的”夏绮云尖锐的声音听着很刺耳,情绪像是随时都会失控。 她憋了太久,今天好不容易可以算算旧账,她的憎恨堆积那么久,找到了突破口。 她揪着桐一月的头发,痛得桐一月全身发麻,可谁让夏绮云手里有解药呢,桐一月只能忍,必须忍着,否则她岂不是白来了 夏绮云那原本姣好的五官都在嫉恨之火的燃烧中染上狞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桐一月强忍着钻心的痛,一字一顿地说:“你就不怕他将来恨你” 夏绮云一听,更像是打了鸡血般激动,疯了一样地嘶吼:“我那么爱他,我怎么舍得给他下毒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他就算他以后会恨我那又怎样,我只要每天待在他身边,每天看到他,就算被他憎恨,我也在所不惜” 桐一月忽然流露出同情的神色看着夏绮云:“你那不叫爱,只是一种自私的占有欲。” “你胡说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爱他”夏绮云扯着嗓子大吼,几近癫狂,笑得十分恐怖:“哈哈哈桐一月,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的,我不会让你的日子那么好过我要跟你同时待在那别墅里,可我不会让你见到他,哈哈哈” 这女人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她想折磨桐一月,那样她才能有报复的畅快。 桐一月面如死灰,夏绮云所说的话,确实让她心生寒意 夏绮云已经彻底坏透了,从里到外都是罪恶的,早就因为嫉妒而走火入魔。 “噗通”一声,桐一月的双膝着地,是被夏绮云按下去的。 “给我跪好” 夏绮云竟然还不满意,竟然让桐一月向她下跪 桐一月出自本能的反抗,挣扎地站起来,可夏绮云却慢悠悠地说:“你不怕他死的话,你就继续站着吧。真好笑,说什么你爱他,却连下跪都不愿意,你不是该为了救他而付出全部吗我看你也不过是假惺惺而已” 桐一月抖得更厉害了,不仅是因为冷,还因为愤怒满腔的怒火在汹涌,但最终只能让夏绮云这疯女人得逞。 因为对桐一月来说,即使是自己的尊严,也比不上翁析匀的命更重要。 夏绮云现在是摆明了要折磨她羞辱她,否则就不会去救翁析匀。 桐一月的爆发与沉默,只在一念之间,最后,她还是慢慢地跪了下去 这一刻,桐一月真是比死了还难受。跪天跪地跪父母,可现在她却跪在夏绮云面前,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 “哈哈哈桐一月啊,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拽得很吗你不是还打过我耳光吗你不是抢走了我的男人吗你有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的下场跟我斗,你注定失败” 夏绮云得意忘形了,笑得快收不住,笑得快喘不过气了。 良久之后,夏绮云才跟带上她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跟桐一月一起,回到了别墅。 对夏绮云来说就是“回到”,因为她从来都认为这地方是该属于她的,她才是女主人。 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夏绮云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女王一样的,掌握别人生死,操控别人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薛龙和程松差点跟夏绮云打起来,不过却被桐一月劝阻了,得知这个女人如今还惹不起,那憋屈的滋味太难受。 两个孩子已经睡下,桐一月直接将夏绮云带到了卧室。 夏绮云看见翁析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样子,她还是有那么点心疼的,只不过,更多的是得意,因为现在只有她能改变这现状。 在进来的一刻,夏绮云心里在欢呼,她终于明白了苏成刚为什么说她终将实现自己的愿望,现在不就实现了吗 回归这里,她将会是女主人,就连翁析匀都只会被她所掌控。 桐一月顾不上换衣服,任由自己一身还是湿的,焦急地问:“夏绮云,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吗” 薛龙和程松就守在旁边,以防不测。 夏绮云嫌恶地瞄了瞄桐一月:“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说完,夏绮云也走了过去,坐在翁析匀身边,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伸出手,在翁析匀的脸颊上抚摸着 “匀我其实也不想难为你的一会儿就好了,你会醒的,只有我才能救你。” 这一幕,让桐一月感到恶心夏绮云的手触碰着翁析匀,还痴迷地抚摸他,太令人反胃了。 “的,你别碰我家少爷”薛龙一声怒吼,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夏绮云一把推开薛龙:“吵吵什么,现在是你们求我” 这到是实话,她仗着这一点,现在可是要在这里称王称霸了。 薛龙和程松那拳头都快捏碎了,如果眼神能杀人,夏绮云已经死了千百遍。 只见夏绮云从脖子上拉出一根项链,上边有个小小的透明的东西,指甲盖一般大小的盖子打开,凑到翁析匀的鼻子面前,大约过了十多秒,夏绮云就将这东西拿开了。 “等着吧,一个小时之后,他会醒。” 还要等一个小时,这太折磨人了。 但好歹也是有救了,可以想象,夏绮云脖子上戴的东西也是某种生物药剂,气体型的。 桐一月忍不住想上去看看,可夏绮云却将她拦住,语气不善地说:“我不允许你再靠近他,记住,现在开始,他是我的男人” 这话,简直太无耻了 薛龙气不过,横眉怒眼瞪着夏绮云:“你还要不要脸真以为我们会傻乎乎地答应你的要求吗既然你给了解药,现在就滚吧,没人稀罕你留下,赶紧滚” 这番话是说到桐一月心里去了,程松也在拍手叫好,只可惜,他们却又听到夏绮云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哈哈哈” “你笑什么”桐一月怒视着她,被这疯女人笑得浑身毛刺。 夏绮云悠闲地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还故意用手抓着翁析匀的手,充满了讽刺地说:“我笑你们都那么大人了还幼稚啊,真以为我会傻得一下把人救起来刚才那小瓶子里装的仅仅是这一次的剂量,只能暂时压住他的毒,但三天之后,如果没有我的下一瓶解药,他还会昏睡过去。早知道你们会过河拆桥,我怎么会傻到不给自己留后路,哈哈哈” 原来如此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是一下能解的,而是“分期付款”。 桐一月脸色大变,双目在喷火:“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解药也会是另一种毒药需要经常给他用,还不能停,也不能一次根治,那不是会让他上瘾,产生依赖性吗” “哈哈,没错,算你聪明。不过,就算上瘾,也比脑萎缩而死更强吧,至少还活着,只要我不死,他就没事。” 好奸诈的女人 无数只神兽在薛龙心里奔腾,真想一拳头打死这个疯女人 桐一月只觉得站立不稳,又一次受到了打击,先前还抱着一丝希望说等夏绮云给出解药就赶走她。 但现在想想是不可能了,夏绮云是早就准备好要在这里住下来,要每天跟翁析匀在一起,并且还要让桐一月无法见到翁析匀。 “夏绮云,你是换上了蛇蝎心肠” 夏绮云一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坏,她很享受报复的感觉。 站在阳台上,夏绮云手一指是车库的方向,傲然地说:“那儿的一块空地,你们明天就修个小屋起来吧,再用一道墙隔绝,然后,桐一月你就搬进去那个地方住,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走出那个屋子。” 还在得寸进尺,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程松已经忍无可忍了,激愤地冲上去,冲着夏绮云咆哮:“你t的该下地狱” 夏绮云耸耸肩,满不在乎:“我下地狱了,那你家少爷谁来救啊你们还是乖乖地照我说的去做吧。还有啊,我提醒你们,我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你们要是敢再对我出言不逊,那三天之后,我就不拿解药出来,你们就看着他又睡过去吧。” “” “的疯婆子,谁知道你的解药是真是假” 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床上传来一声响动,那昏睡的男人竟然真的醒了,在翻身。 “老公” “大少爷” 三人大喜,激动地要跑过去,但夏绮云却一把将桐一月推开。 翁析匀混沌的意识还很模糊,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没想到睁眼看见的是熟悉的房间,可是他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夏绮云 她怎么会在这里 翁析匀心头猛跳,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这卧室里陡然陷入怪异的气氛中,夏绮云激动又兴奋,痴痴地看着翁析匀,而他的视线却直勾勾盯着桐一月。 翁析匀才醒来,身体十分虚弱,嘴唇上有淡淡的青色,消瘦的脸颊却是异常惨白,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胀满了什么东西随时都要爆开一样。 虽然人是睁开了眼睛,但他的情况并不好,体质变得很差了,连呼吸都显得吃力。 “为什么”翁析匀干涩的喉咙里发出砂砾般的声音,看向桐一月的眼神是那么心痛和悲伤。 他那么聪明的人,略一思索就会猜到夏绮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一定是桐一月为了救他。 桐一月站在距离床边几米远的地方,噙着热泪的眼眸望着翁析匀,紧咬下唇瑟瑟发抖的样子实在太令人心疼。 她没有忘记那天他特意叮嘱说不愿意被交给夏绮云,但现在这情况却违背了他的意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他的病情发生扩散,她怎么这么做 “老公对不起那天你也听到霍韦医生说你的毒扩散了,如果不及时找到解药,你会撑不下去的。我不能看着你永远地离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希望你能活着。” 桐一月皱着小脸,强忍着胸臆里翻滚的酸胀感,可是每个字都是那么苦涩啊。 夏绮云很聪明,在翁析匀醒了之后,她就收敛了很多,没那么嚣张了,假装几分斯文有礼,见桐一月和他说话,她也没有阻止。 翁析匀木然地听着,眼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忧郁,混杂着愤怒。 薛龙和程松同时望望对方,递个眼色,立刻心领神会了。 “咳咳大少爷,您感觉精神怎么样是想吃点东西还是想下地走走” 程松憨厚的脸上尽是激奋的笑容:“大少爷,不如去花园里逛逛今天天气不错嘿嘿。” 这俩是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缓解一下,因为太让人闹心了,夏绮云的存在。 夏绮云故作温柔地说:“匀,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夏绮云的脸皮真是厚出天际了,明明是她下毒的,现在说起来好像她还成了救星。 翁析匀却好像是没听到夏绮云说的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躺着,眼神凝视着天花板,那原本灿如星子的瞳仁现在竟是那么暗淡。 夏绮云搞不懂,这男人是不是傻了他醒了,难道不该高兴 她不懂翁析匀的心思,但桐一月懂翁析匀这是太过郁结所致。他当然是不想自己因脑萎缩而死,可现实太残酷,最终还是夏绮云出手,他才醒来的。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实。 桐一月的心在叹息或许翁析匀的沉默是在埋怨她不该叫来了夏绮云,因为他是那么嫌恶跟夏绮云在一块儿。也或许他并不埋怨她,他只是怨恨自己绕了一大圈也还是要夏绮云才能救他。 薛龙和程松面面相觑这也太尴尬了吧,如何是好大少爷像木偶似的不吱声,到底咋了 桐一月心疼地看着翁析匀,她有好多话想说,但又不知该怎么去解释和安慰,喉咙像被石块堵着,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地说:“你们好好照顾他吧,我去看看孩子。” 夏绮云心里在默默冷笑,她觉得桐一月早就该出去了。 桐一月没有再跟翁析匀说话,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这卧室。只因为,翁析匀的醒来,确实是有力地证明了夏绮云的解药是有效的。 但夏绮云太奸诈,这次只带来了那么一点点的解药,给翁析匀闻一下就吸进去,没有了,他现在只能维持三天,三天之后呢还得需要夏绮云拿药来。 在这种情况下,桐一月不得不忍气吞声,强忍心痛离开这房间,不然若是触怒了夏绮云,翁析匀又会陷入危险。 说白了也很简单,生物毒剂,是苏成刚给夏绮云的,而苏成刚这些年暗中资助的从事黑医学的人,研究出了生物毒剂,另外还有解药。 药物这东西是相当复杂的,配方更是无比珍贵,不少人因为掌握着某些药物的配方而发家致富的,可见配方多么难得。 这解药也不是夏绮云研制的,是苏成刚很早之前就给了她的,并且告诉她该怎么做,怎么去利用。 那时候,苏成刚与薛常耀是秘密合作关系,可是苏成刚对夏绮云却非同寻常的好,才想出了用生物毒剂来帮助夏绮云。 这么一说,就能推断出,之前,游轮上的炸弹,是薛常耀想要翁析匀死,但苏成刚是之后才知道的。 由此可见苏成刚和薛常耀在某些事情上的意见产生分歧了。 薛常耀那时企图除去翁析匀,苏成刚却是希望夏绮云能得到她爱的男人。 也就是说,就算现在杀了夏绮云也没用,解药的配方都不在她手上,她手里的解药只能短暂地控制住翁析匀的毒素,但并不能根除。 一旦根除,她就失去了掌控权,所以,她是不会希望翁析匀彻底好起来的,她要的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像挤牙膏似的弄点药出来,即便是翁析匀醒来,但时间长了,就会对这种药产生依赖性,其结果就是他将再也离不开夏绮云。 这不是夏绮云聪明,而是苏成刚太可怕,心思歹毒而又让人束手无策。若不是基于这个原因,夏绮云在坦白自己下毒的时候,她就该死了。 夏绮云此刻也是特别的得意和兴奋,她先前还说一个小时他才会醒来,但事实却是不到半小时。 她对苏成刚的崇拜简直是达到了,要不是他,她恐怕今生再无可能有机会回到这里。 夏绮云卑鄙无耻蛇蝎心肠,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可是,在翁析匀面前,她还是想温柔些,毕竟这是她爱的人。 翁析匀就那么望着天花板发呆了好半晌,才慢慢地有了动静,掀开被子,下地。 薛龙赶紧地上去,同时夏绮云也伸出手想去扶翁析匀,但在她的手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抬起手臂避开了她。 “大少爷”薛龙稳稳地扶住翁析匀,嫌恶地看了看夏绮云。 翁析匀虽然站在地板上,可双脚着地的一刻,他感到一阵眩晕,伴随着头疼袭来,差点就滑到了。 翁析匀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夏绮云,只是淡淡地吩咐薛龙:“扶我去浴室。” 夏绮云懊恼地站在原地,感觉很没面子,翁析匀的态度也太伤她了吧。 翁析匀根本没心思去管夏绮云怎么想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桐一月刚才出去时,那含着泪光却又隐忍着不哭的眼睛。 翁析匀很容易就想到原因了,必定是夏绮云不让桐一月与他接触,否则桐一月怎会就那么走开了。 夏绮云早就泯灭了人性,翁析匀甚至希望自己从未认识这个人,但现在她赖在这别墅里,赖在他身边,却偏偏不能将她轰出去。 翁析匀内心的悲愤在汹涌,他想活着,可他也不想每天面对的人是夏绮云啊。 这该死的生物毒剂,让他什么都做不了,还受制于人,这种滋味太折磨人了。 翁析匀和桐一月之间有着无人能及的默契,就算现在没有交流,也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就算再苦再难,都要先活下去再说,至于夏绮云这个毒瘤式的女人,总有一天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浴室里,翁析匀洗完澡,像爬山过后还有点喘,很累。 吹干了头发出去,他想在沙发上坐坐,伸手想去挪动一下那个单人沙发,但是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全身都软绵绵的。 这让翁析匀感到悲凉,他的身体真是被毒素蚕食得这么虚弱了。 昏睡的日子里,都是靠营养液在维持着,当然身体会逐渐衰弱的,虽然人还活着,但是瘦了一大圈。 翁析匀不得不承认,他如今就是个病秧子了。 夏绮云不但来了,还将自己的行李包也带来,现在她也去洗澡,还欢欢喜喜地哼着歌。 对夏绮云来说,其实心知肚明,用这样的方式勉强跟翁析匀在一起,她也别想看他有好脸色。可她不在乎那些,她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好,她不理会翁析匀是什么感受,她只管自己。 艰难的一晚过去,第二天夏绮云就找来了几个人,在车库旁边修个小屋,要让桐一月搬进去住。 这个举动,惹怒了这别墅里的人,除了两个小孩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绮云是个心理变态灵魂扭曲的人,她的思维真的不能以常人的角度去衡量。 解药在她手里,她现在把自己当女王,不管那些个保镖们怎么闹,也不管翁析匀怎么反对,她就是坚持要这么做。 仅仅只是砌了一个正方形的红砖屋,里边啥都没有,连粉刷墙壁都省了,就让桐一月住进去。还特意修了高高的院墙将这小屋围起来,这样,桐一月和翁析匀就不能两两相望了。 站在这院墙门口,夏绮云只觉得心情好舒畅,趾高气昂地对桐一月说:“从现在开始,你记住,这里才是你的窝,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见翁析匀,否则呵呵”: 第139章谁敢伤害我儿子 这冷笑,真让人恶心。 桐一月怒视着夏绮云,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你想折磨我,我知道,但我的孩子呢,难道你想剥夺我见孩子的权力” 孩子夏绮云眼里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只有你才会把烦人的小孩儿当宝,我可没那闲工夫去哄他们。我就发发慈悲,不阻止你见孩子,这样总行了吧” 别以为夏绮云真的那么好心,她是嫌麻烦,她不想在孩子身上浪费时间,顶多是会偶尔在翁析匀面前做做样子,可两个小孩儿也不能不管,否则翁析匀就会更讨厌她。 所以嘛,她才假装好心,不阻止桐一月见孩子。 这个新砌的小屋里,太简陋了,比清水房还清水,桐一月住在这里可怎么过 桐一月不是没吃过苦,她对居住环境可以忍受,但她最放心不下的是翁析匀。 “夏绮云,你手里的解药够他用多久” 夏绮云鼻子里冷哼:“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 正当夏绮云想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童声 “妈妈妈妈”绵绵来了,萌萌的小丫头穿着粉红色的衣裳,漂亮的小天使让人好想亲一口。 可绵绵喊的到底是哪个妈妈。 对绵绵来说,桐一月是妈妈,夏绮云也是妈妈,绵绵那么小,怎会知道夏绮云的坏。 “妈妈”绵绵好奇地走到桐一月面前,拉着她的衣袖,软糯的声音在问:“妈妈怎么在这里,我找了妈妈好久妈妈我们去睡觉觉嘛。” 原来绵绵是在喊桐一月这让夏绮云多少有点嫉妒,绵绵可是她领养的孩子,但却跟桐一月那么亲。 桐一月心里一疼,正思忖着怎么跟孩子解释,夏绮云却一把将绵绵抱过去,没好气地说:“她以后都睡这里。” 她指的是桐一月吗绵绵惊呆了,回头看着桐一月,再看看夏绮云,小丫头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 “为什么啊我要跟妈妈一起睡”绵绵在夏绮云怀里小小地挣扎一下,扁着小嘴很不开心。 夏绮云感觉到绵绵对桐一月的依赖,更是窝火,懒得再说,转身就走。 哪知道,刚踏出一步,突然出现一个旋风似的小身影 “谁说我妈妈住这里的坏女人,你敢欺负我妈妈”宝宝愤怒地指着夏绮云,那瞪大的眼睛,胀鼓鼓的腮,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质问。 一个绵绵都已经让夏绮云失去耐心了,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娃,她就更烦躁,抬脚就要往宝宝身上踢。 “住手”桐一月冲上去护住了宝宝,怒目喷火地低吼:“夏绮云,你别太过分你把我赶到这里住,我忍了,可你如果敢动宝宝一根毫毛,我敢保证,我老公宁愿跟你鱼死网破,也不会看着你伤害我们家儿子” 鱼死网破 夏绮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上,但桐一月这么一说,夏绮云就明白了翁析匀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性格,其实熟悉的人都知道。现在他之所以会忍着夏绮云,不过是为了有一天摆脱现状,为了老婆孩子,他要活下去。 可如果夏绮云要伤害宝宝,翁析匀说什么都不可能会不管的。惹毛了他甚至可能拿自己的命反过来威胁夏绮云。 想明白了这点,夏绮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干笑着说:“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怎么会伤害小孩儿呢,何况这是匀的孩子,我疼爱都还来不及呢。” 这话,也不怕人家听了反胃。 宝宝比桐一月还气愤,大怒地喊叫:“坏女人,巫婆谁要你疼爱,呸呸呸” 巫婆,这是小孩子对坏女人的一种定义,形象的称呼,还真适合夏绮云。 桐一月原本糟糕的心情突然被宝宝给逗乐了,微微一缓,竟露出一丝笑意。 夏绮云气得冒烟儿,要不是担心翁析匀会知道,她此刻真想把这小屁孩抓起来打一顿。 绵绵皱着脸蛋,很迷茫地看着哥哥,她不懂为什么哥哥要叫夏妈妈是坏女人,是巫婆,还有月月妈妈和夏妈妈说话的时候怎么会好像在吵架呢 绵绵闷闷不乐的表情,让桐一月心疼不已,为了不让孩子伤心,她只好安抚说:“绵绵,妈妈今晚不能跟你讲故事和陪你睡觉觉了,你要乖啊,如果睡不着,就去爸爸房里睡。” 夏绮云一听就很不爽,她还想跟翁析匀单独相处呢,绵绵来凑什么热闹。 可绵绵是很听桐一月的话,怔怔地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就这样,绵绵被夏绮云带走,可是宝宝却要守着妈妈。 “月月我不走,我要跟月月一块儿”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8 ○. C c 宝宝很坚决,他聪明地感知到夏绮云来了之后,这家里就变得不一样了,妈妈也被赶到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住,可他不会跟妈妈分开的。 桐一月这心啊,又疼又胀,她哪里忍心让孩子跟着她住在这儿,现在天气逐渐的冷了,这光溜溜的屋子里住着,她可以熬着,但不能苦了孩子。 桐一月温柔地将搂着宝宝的小身子,看着这张酷似翁析匀的小脸,她很感动的是宝宝那么心疼她。 “乖儿子,小少爷,妈妈说的话,你还听不听啊” 宝宝嘟着嘴,咬着唇,不吭声,像是知道桐一月要说什么。 “小少爷,妈妈只是暂时住在这里,我们每天都能看到的,你随时都可以来,但是妈妈有件事情要你帮忙,你能做到吗” 宝宝愣了愣,挠挠小脑袋,然后点点头。 桐一月柔和的眸光里满满都是母爱:“真乖妈妈要你帮忙照顾好绵绵,还有你老爸。实话跟你说吧,你老爸生病了,但妈妈却不能陪伴在你老爸身边,只能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因为你是家里的小男子汉嘛,这两件事,你愿意吗” 宝宝那纯澈如宝石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坚定地望着桐一月,仿佛发誓一般地说:“我是男子汉,我会照顾绵绵和老爸的,我还要照顾月月这些事情我都能做到” 孩子清脆的声音还是那么稚嫩,可是这小小的身体里却有着不小的勇气。他认为男子汉就要担起责任,这是平时爸爸妈妈教导他的,他全都记得。 六岁就这么懂事,真不枉费大人那么爱他疼他。 桐一月好歹也稍微松口气,补充一下说:“儿子,你每天都来告诉妈妈,你老爸他过得怎么样,好吗” “好” 有了宝宝做桥梁,桐一月和翁析匀即使见不着,但却可以互通消息,而这,是夏绮云无法阻止的。她不想跟翁析匀的关系变得更糟,实际上她没意识到已经很糟了。所以暂时她管不着孩子要干什么。 宝宝虽然舍不得桐一月,可他知道要遵守承诺,他要去照看老爸和绵绵呢。 宝宝跑进楼上卧室,直接冲到翁析匀面前,抱着翁析匀的胳膊 “老爸,月月被巫婆赶去那个小屋子睡了,月月不让我睡在那里,那我就睡在这个房间。” 小孩子霸占着自己的老爸,那是天经地义的,夏绮云就算心里不爽,也找不到理由反对。 翁析匀其实早就看见车库旁边在修什么了,他更知道夏绮云的心思。之所以没有阻止夏绮云,是因为就算这次阻止了,夏绮云还会想出更恶毒的办法来对付桐一月。 翁析匀聪明之处在于,在这件事上没有出声,他现在是完全当夏绮云是疯子,尽量不去刺激她,他只要桐一月毫发无伤的,平平安安的,便是万幸,至于住的地方暂时委屈一下,他会想到对付夏绮云的办法,他绝不会甘心受制于人的。 翁析匀宠溺地对宝宝说:“老爸答应。” 宝宝得意地望着夏绮云,那警惕而又戒备的眼神,像是在说:“你休想碰我老爸,我会保护我老爸” 有这么个机灵的儿子,桐一月和翁析匀都该欣慰,夏绮云就恼火了。 绵绵也不甘落后,赶紧地跑上去,直接爬上床 “爸爸,哥哥,夏妈妈不让我跟月月妈妈一起睡,那我也要睡这里。” 翁析匀自然是会应允了,但夏绮云就十分恼怒,烦躁,看着翁析匀被两个孩子缠着,她连说话都插不上,感觉自己都融不进翁析匀的世界去。 这是她活该遭到排挤的,不作就不会死啊。 这还只是开始,夏绮云企图回到这别墅里当个女王,可她万万想不到桐一月此刻正躺在单人床上发笑呢 “夏绮云啊,你想成为女主人,那就先看看你能不能适应这个家吧,希望你不会被我儿子整蛊得抓狂呵呵,到时候,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好好感受一下我儿子小宇宙爆发的力量吧” 桐一月在喃喃自语,她可没夸张,宝宝古灵精怪,乖巧的时候那是真可爱,但只要把他惹毛了,他分分钟都能变身超级熊孩子,夏绮云你能镇得住吗哈哈哈 这个家里虽然多了一个令人憎恶的夏绮云,但两个孩子都很粘人,昨晚睡在翁析匀的房间里,“保护”着爸爸,所以夏绮云只能睡在隔壁了。 清晨,这别墅里会有鸟鸣声,空气也是很好的,适合起来跑几圈,运动运动,可夏绮云想睡懒觉。 房间是有阳台的,夏绮云昨晚睡的时候也没关,只是拉了窗帘,这早晨的风有点冷,呼呼地吹进来,夏绮云还在蒙头大睡。 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童声,是楼下花园里的。紧接着就是高昂欢快的音乐声这节奏,这旋律,浓浓的广场舞风格啊 开始一会儿还没什么,夏绮云没有醒,但随着音乐响起之后所带来的分贝影响,夏绮云终于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反应过来是哪里传出的声音,她心里那个窝火啊,立马披上衣服跑到阳台上一看 这一看,夏绮云顿时睡意全无,气得肺都炸了。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花园的空地处跳舞,身旁还放着两个大音响,正放着最流行的广场舞音乐。 这才几点才6点半 跳舞放这么大音乐的是谁除了桐一月的宝贝儿子,还能有谁敢这么闹腾的 宝宝跳得欢快啊,那动作也十分标准到位,时不时还冲着夏绮云这边做鬼脸,挑衅地招招手,像是在说:“你看不惯啊你来收拾我啊,来呀来呀” 岂止是看不惯啊,夏绮云要炸毛了 蹭蹭蹭,夏绮云转身打开房门就冲下去,直奔花园里那个嚣张的小毛孩儿。 夏绮云刚到,却看见绵绵也加入了跳舞的行列,跟着宝宝,欢快地扭着小身子,还朝夏绮云笑,甚至过去拉着夏绮云的手 “来嘛来嘛,我们一起跳舞啊” 夏绮云烦死了这音乐声,烦死了广场舞,她怎么可能会跟着跳,她都快气晕了。 “绵绵,不准跳了”夏绮云猛地一扯绵绵,把气撒在这孩子身上。 宝宝很勇敢,冲上去抱着绵绵,同时翁析匀也出现了。 翁析匀嘴里拿着一个托盘,里边装的是孩子们的早餐,他现在看起来竟是有点悠闲的样子。 夏绮云见到翁析匀来了,那愤怒的表情立刻就收敛起来,换上假惺惺的笑意。 翁析匀无视她的存在,径直走过去将音响关掉,然后对两个孩子说:“都过来吃早餐啦。” 既然已经达到目的,宝宝就觉得很开心,得意地看了看夏绮云,一边啃面包一边笑得灿烂又无害的,真的很难相信这一大早放音乐吵醒人的主意会是宝宝想出来的。 宝宝是先去看了桐一月有没有醒,看见她起床了,才叫薛龙将音响搬去花园的。 至于罗嫂,那是每天6点就起,所以不受影响。而翁析匀是天一亮就下床了。 唯一受影响的就是夏绮云,本来想美美地睡一觉,却被破坏了,偏偏在翁析匀面前还不便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宝宝对她呲牙咧嘴,像只顽皮的小猴子似的。 夏绮云怒气冲冲地回到卧室,瞌睡都被吵醒了,现在也睡不着,那就换衣服下楼去吧。 桐一月也在吃早餐,只是她在那小屋子里吃,罗嫂送进去的,她不曾走出这屋子。 夏绮云是个疯婆子,这一点,桐一月和翁析匀都已经达成共识了。那么在夏绮云掌握着解药的情况下,桐一月会尽量避免去刺激这个女人,连今天的早餐都在小屋里吃了。 昨晚睡着还有点冷,今早罗嫂来的时候又给拿进来一张毛毯,还送了水果和一些好吃的,以及桐一月想要的书籍。 既然暂时改变不了现状,那日子总是还要过下去的。与其痛苦地过,不如自己找点事做,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书。 虽然住在这个简陋的地方,可桐一月并没有歇斯底里地抓狂,她经过一晚的思索,比昨天淡定多了。 吃着早餐,看看这几天的报纸,喝着热乎乎的牛奶,吃着香喷喷的吐司面包这悠闲的样子,竟跟翁析匀是如出一辙。 此刻翁析匀跟两个孩子在花园里,边吃早餐边跟孩子说着一些有趣的事情,听着天真的童言,翁析匀感觉自己的精神也没那么压抑了。 这两口子的心理真强大,默契更是惊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既然夏绮云那么卑鄙无耻,企图用解药来操控,那就让她在这个家里好好体验一下吧。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非要强行赖在这里,那就且看看你能不能适应吧。 这一招才叫真的狠,不开口赶你,但是用行动让你明白,这个家,根本不属于你,这里也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千万别以为只是这早上放个音乐就完事,一个6岁的聪明宝宝开启熊孩子模式的时候,会做什么,连大人都难以预料了。 夏绮云的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加上现在她有解药在手,猖狂得意,总觉得自己站在高山上俯瞰众生似的。她喜欢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很多男人都喜欢做掌控者。 夏绮云第一次给翁析匀用的那个装着解药的小瓶子,里边的气体吸过一次就没了,后来她出去一趟又带回来一瓶 翁析匀这几天是能像正常人那样睡眠,但如果夏绮云不给药了,他还会昏睡过去。 别人的痛苦,却成了夏绮云最骄傲的地方,她才有恃无恐的。 早上没事好,那下午继续睡吧。 夏绮云吃过午饭之后就回房躺下,才刚一点,睡个午觉正合适。 但是,她刚闭上眼,猛地传来钢琴声,这么突兀,把她给吓了一跳,随即就火冒三丈 又是谁 夏绮云火大,打开房门,声音更清晰了,就在这层楼 是儿童房里,门窗都开着,正是宝宝在弹琴翁析匀还在旁边教他。 夏绮云要疯了,她好困,但这么吵,哪里睡得着,他们一定是故意的 夏绮云气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冲上去把钢琴给砸了 可翁析匀在,夏绮云当然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得更泼妇,她还得给自己一块遮羞布呢。 真是多此一举,大家都知道她多卑鄙了,还有必要装么 夏绮云不堪“噪音”困扰,最后只能跑到车库里,睡在她的车上。 已经过去半天了,可你以为这就没事了吗 到了晚餐的时候,餐桌上只有翁析匀和两个孩子,还有夏绮云。罗嫂和薛龙程松他们都去桐一月那小屋子里吃了,饭菜都拿过去的。 有炖汤,看起来很滋补很可口的样子,夏绮云也不禁来了食欲,夹起一块鸡肉 这时候,宝宝却突然很关心地说:“你不蘸一下吗给你酱油”说着,小家伙果然拿起瓶子往夏绮云面前的小碗里倒了一些。 夏绮云虽然感觉奇怪,怎么宝宝的态度变得这么友善了,但她饿了急着填肚子,没想那么多,将鸡肉放进去蘸了一下拿起来,一口就放进嘴里。 “噗”夏绮云嘴里的鸡肉吐出来了,一脸痛苦太酸了 这哪里是酱油,这是醋啊 而夏绮云是不喜欢吃这个的,一不小心就上当,那酸爽简直让人炸毛。 “哈哈哈哈哈哈”宝宝肆无忌惮地笑,无视夏绮云那气愤的眼神。 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算计了,夏绮云怒啊,今天憋了整天的怨气就撒了出来。 “翁析匀你看看你的宝贝儿子,故意整我,这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礼貌和教养吗” 夏绮云是忍无可忍了,一整天没好过,现在还满嘴都是醋的酸味,感觉压根都要酸掉了。 翁析匀却只是慢悠悠地喝汤,懒懒地抬眸看看她,再看看宝宝,他的眼神竟是带着宠溺和鼓励的:“儿子,下次先问问别人是吃醋还是吃酱油吧。” 宝宝大笑着点头,实际上父子俩还交换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见翁析匀丝毫没责备宝宝,夏绮云算是明白了,合着人家就是联手排挤她啊。 这顿饭吃得很不爽,夏绮云已经认定了宝宝就是个“熊孩子”,以后只怕还要跟她捣乱,她得想个办法治治才行。 在想到办法之前,夏绮云告诫自己要忍耐,费尽手段才回到这个地方,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孩子就手忙脚乱吧,她怎么可能败给一个毛孩儿。 如果只是这么捣蛋的程度,那也太小看宝宝了,小宇宙的爆发可不是好惹的。 晚上9点多,夏绮云准备洗澡睡觉了,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泡在浴缸里,全身软绵绵的,舒适但也疲乏。 蓦地,浴室门口出现一个贼兮兮的小脸,正望着夏绮云笑呢。 “啊”夏绮云又惊又怒,冲着宝宝大吼:“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但宝宝却很臭屁地说:“我是好心提醒你,使用浴缸之前你清洗过了吗我今天在浴缸里尿尿了忘记冲洗。” 尿尿 夏绮云瞪大了眼珠子,气得全身发抖,天啊,她泡澡的水 浴室里传来夏绮云怒吼的声音,但宝宝却溜了,还哼着小曲儿跑下楼,他要去跟桐一月汇报今天的“战果”。 生活诸多磨折,但在逆境困境中还能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把苦闷化作磨练得基石,不也是另一种收获吗。 翁析匀和桐一月都是如此,就连孩子也是这样的,小小年纪就有头脑和勇气跟坏人抗争了,让坏人睡不好吃不好,这真是了不起啊。 能有这么个儿子,是翁析匀和桐一月的福气。 夏绮云最终是折腾到很晚才睡的,又去洗了一次澡睡下去的时候,脑子里晃来晃去的面孔竟不是翁析匀,而是那个笑得看似无害的小脸宝宝啊,你成了夏绮云的阴影了。 桐一月在听到儿子的汇报之后,感觉真爽快啊,儿子这才第一天发威,就让夏绮云抓狂了,真解气。 宝宝是会跟桐一月站在一条线上的,一家人齐心协力对付外敌,那夏绮云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倒霉的是她,被气得跳脚的也是她。 她想整桐一月,想让桐一月痛苦折磨,但到头来却适得其反。 她自以为是的一场战争,以为自己是胜利者,可实际上呢,她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但以夏绮云的意识,她就跟个疯子似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多么错误,多么招人恨。 深夜了,翁析匀站在阳台上,望着星空,倚靠在栏杆,消瘦的身影在夜色中看起来很单薄,散发着落寞的气息。 下边车库那里,有一道墙,墙内的小屋里时桐一月。可翁析匀却是看不到她的,只能看到前方一片黑影,围墙阻挡了他的视线。 但是,很奇妙,他好像就感应到她也没事,与他一样的望着星空,思念。 一道墙,能阻隔视线,却阻隔不了两颗相爱的心。距离只是肉眼所见的,但只要情还在,就会感觉温暖,感觉对方也在心疼着牵挂着。 虽然这样的现状很考验心理承受力,可是,总不比起阴阳相隔的悲惨吧。 翁析匀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否则这日子还怎么过。身体受到毒素的折磨,已经很糟糕了,如果连精神也垮掉,那就真是不战而败。 这是一场艰难的拉锯战,翁析匀知道自己必须具有比以前更强的求生意志,才能坚持下去。 出神之际,翁析匀的手机响了,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翁析匀心头一凛,预感到是谁打来的,神色略显凝重,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很不好,完全是责备的质问。 “你怎么搞的,前两次打你电话都是你老婆接的,这么久了你还没动静,说好的交易,难道不算数了” 薛常耀显然是忍耐到了一定的限度,他背后还有境外势力在催促他,而他现在却要指望翁析匀。 翁析匀知道自己掌握着一半的主动权,不慌不忙地说:“我最近有点身体不适,在调养一下,不过现在差不多了,只要你的人到位,我就可以出发去京城故宫。” 说得很轻松似的,但这次要做的事其实是万分艰险的,是难以完成的。可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对翁析匀而言,他有希望办到。薛常耀正是看上翁析匀的能力,才会把翁析匀拉拢的。 对薛常耀来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和利用。 “嗯你可以动身了什么时候去,我的人早就准备就绪,你所要求的辅助也都到位了。” 薛常耀按捺住心头那一丝惊喜,他最近越来越焦虑,总是预感不好,所以,他认为要加快行动,迟则生变。现在翁析匀很爽快地说可以行动了,薛常耀当然高兴了。 “三天后吧,但是到时候可能会有两个女人跟我一起,一个是我老婆,一个是夏绮云。” 薛常耀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你带女人去京城,我不反对,可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是必须保密的,你的家人知道越多越危险,这些,不需要我跟你多说吧” 所谓的危险,就是一种威胁。 翁析匀哼冷:“放心,我老婆只是跟着我去玩,而夏绮云她现在是我的贴身助理。” 薛常耀只关心秋寒执猎图的事,至于翁析匀的感情私生活,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随你吧。” 然后,两人结束通话了,但翁析匀还在思索着,这一趟京城之行。 他刚刚说夏绮云是他的助理,会跟他一起去京城,这当然是不得已的决定,因为夏绮云掌握着他的解药,京城之行非同小可不容有失,夏绮云在的话,翁析匀的解药才不会断,哪怕是一次只能维持三天,也是他目前必须的。 而他的身体状况,还得瞒着薛常耀,所以只能说夏绮云是他的私人助理了。 可是夏绮云会怎么想呢 夏绮云竟然还没睡,她也到了阳台上,一看,旁边翁析匀站着呢。 两人的房间是并排着的,因为宝宝和绵绵要跟翁析匀一起,所以夏绮云还是睡隔壁。 她站在阳台就看见翁析匀,不由得也是愣了愣,下意识地说:“你还没睡” 翁析匀懒懒地回头,走近两步,两人距离只有一米了,中间就隔着栏杆。 夏绮云的心陡然就提了起来,两只眼睛在发亮:“匀,我们聊聊天吧,我也睡不着。” 聊天谁有闲情逸致跟你聊天 但翁析匀却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说:“正好,我有事跟你讲。” “你说。” 夏绮云心里暗暗欣喜,他这是表示态度转变了吗这几天对她一直都冷冰冰的,把她当空气,可现在居然要主动跟她谈事情 月色下,翁析匀的表情看不清,但那双幽深的凤眸所散发的光泽,却是足以迷死人的。 “过几天我要去京城办事,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翁析匀才刚说完,夏绮云就呆住了,随即惊喜地点头:“好啊,我有时间,我们可以先去办事,然后到处玩玩才回来。” 这女人的脑子有时聪明,有时却糊涂,也不想想,翁析匀可能跟你单独出去约 “我会把我老婆也带去。” 听到这句话,夏绮云顿时就不乐意了,脸色瞬间垮下去:“带她去干什么,她在家带孩子不是更好” 翁析匀不以为热,笑容不达眼底:“我身体不好了,有她在身边照顾一下也不错。” 夏绮云翻翻白眼,心里是一万个不算啊。 “翁析匀,你只是想我带着解药去吧,要不然你才不会想到我,是吗” 这还用问吗说明夏绮云还不傻。 翁析匀冷冷地嗤笑:“可你当初对我下毒,不就是为了留在我身边吗现在我去哪里都离不了你,你不是应该高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夏绮云语塞,凝视着他削瘦的脸颊,突然隐隐有种罪恶感,使得她的语气软下来,还带着丝丝伤痛:“匀,如果不是你被桐一月迷住了,我怎么会出此下策我那么爱你,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怎么会忍心那么对你别怨我好吗” 脸皮厚的人果然是不要脸的 翁析匀缓缓站起来,面容越发岑冷:“别跟我说爱,我听了只会感到寒心。也别拿你的自私说成是你的可怜。没人逼你,一直都是你在自己害自己,一条路走到黑” 说完,翁析匀就进去了,关上灯,没了动静,只留下夏绮云一个人在阳台上吹风。 夏绮云心里一股子火苗在燃烧,耳根发热不是害羞,而是无地自容。 但这种感觉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就消散了,又被狠毒所代替。 “翁析匀你爱不爱我,无所谓,只要我爱你就够了。我就是无法看着你们一家人好好地过,我就是要破坏你们,我才会舒坦哪怕会让你恨我,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从我答应跟着苏成刚的那一天起,我就失去了原来的自己” 夏绮云喃喃自语,眼角竟浮现出一点凄凉之意。 其实她又是也会迷茫,究竟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每次产生这种疑问之后,就会被灵魂深处的邪恶所代替。 如翁析匀所说,她回不了头了。 三天后要去京城,桐一月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感到了不对劲,可是,翁析匀却没有说原因,只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办。 桐一月很想问清楚才动身,但这一次,翁析匀是铁了心要单独行动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计划。 不是狠心,是担心桐一月会跟着去冒险。 翁析匀为什么还要执着去做那件事呢因为那是他的使命。要获取薛常耀的犯罪证据,唯有以身试险。 如果不做这件事,他就算活着都不安心。薛常耀不仅是害死了他母亲,还做了许多罪恶的事,他手里的人命和血腥有多少他跟境外势力勾结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人太危险了,一旦失控,遭殃的只怕不仅是普通人而是整个社会。无论如何不能让薛常耀再逍遥法外 这一次,翁析匀有把握一举成功,当他把画交给薛常耀那一刻,就是完成使命活捉大鱼的胜利时刻 桐一月最近的身体状况还算稳定,虽然是怀孕了,但害喜不再那么严重,只是有时会嗜睡,吃饭胃口不太好,对腥味的食物很敏感,其他没有什么大问题。 所以她去京城是可行的,她必须要跟翁析匀一起,否则她也不放心,夏绮云那个女人比定时炸弹还可怕。 夏绮云也不知道翁析匀是要去京城干嘛的,总之她要跟着去就对了。 翁析匀只想低调行事,这次是乘坐的私人飞机,在京城下了飞机之后,直奔住处。 要办大事,他就不住酒店了,而是住在故宫附近的一个精品住宅公寓里,高楼望远,更适合眺望故宫。 如果有人知道翁析匀这一趟是来干什么,就会感到奇怪了,他又不是职业盗贼,他怎么能将秋寒执猎图弄到手 那可是要在重重防卫中进行的很危险的事,如果那么容易得手的话,这儿的东西早就要被偷光了。 翁析匀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如何去盗画只身犯险,那不是等于找死吗 翁析匀当然不会真的去找死,他脑子里对这件事早有了计划,只要一步步来,虽然冒险,却还是很有把握能成功。 不过,他现在最要紧的反而不是立刻行动,而是他的身体。 生物毒剂变异的结果导致他昏睡了一段时间,身体变得很虚弱。别说是去故宫盗画了,就是让他按正常速度跑个一公里,他都无法完成。 身体才是本钱,如果体质太虚了,是支撑不了的。因此翁析匀到了京城的第一件事,竟是开始健身。 为什么要来这里健身,在家里健身不就好了吗那是因为,翁析匀需要熟悉故宫周围的地理环境,包括周边的每一条大路小路,这样他才能在行动当天更有把握。 翁析匀手里有不少资料和地图,都是故宫的,十分详尽。可是经过他的分析,盗画并不是太难,难的是在到手之后怎么离开。 如果不能在几分钟内离开,那就是死路一条,会被抓住的,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铁定要被判重刑。 逃跑路线才是最重要,翁析匀还需要时间再研究,再斟酌。 薛常耀能提供的协助都是极为隐蔽的,但却不是每个细节都能包揽,更多的是要靠翁析匀自己去完成。 翁析匀虚弱的身体需要调养,需要健身,这件事,薛常耀也无可奈何,给出了最后期限,在农历新年来临之前,画要到手。 算算日子,还有一个半月就是新年了,时间紧迫,翁析匀一来京城就启动了他的健身计划,一刻都不耽搁。 每天有夏绮云提供的药物,翁析匀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至少不会再突然昏睡,每天正常睡眠8小时候左右就足够。 夏绮云还提出个要求,不让桐一月和翁析匀住在一个房间,如果不答应的话,她就拒绝提供解药。 现在这女人还成大爷了,只能先依着她,各自睡一个房间。 但她想跟翁析匀睡一起的要求也被拒绝。别以为在桐一月和翁析匀之间搞破坏就能每件事都如意,也有她无法达成的。 就这样,翁析匀两口子,还有夏绮云,分别睡在三个房间,虽然很让人窝火,但至少也能每天见到。 夏绮云现在就是想尽办法给桐一月添堵,只要能让桐一月不开心的,夏绮云就觉得开心了。 比如吃饭的时候,夏绮云会故意坐在翁析匀的身边,给他夹菜,大献殷勤。比如翁析匀去健身的时候夏绮云也会在旁边跟他一起做运动除了睡觉和上厕所以及洗澡,夏绮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翁析匀。 一屋子的人这奇葩的相处方式也是匪夷所思的,说出去都没人信,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夏绮云却乐此不疲的,每天能陪着翁析匀,她就懒得去考虑别的,对她来说,愿望实现了就好,至于以后怎么走下去,她不想去多费神了。 来京城一个星期,桐一月的身体开始还没什么异常,但是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腹痛。虽然不是很强烈的疼痛,可还是会让人感到不安。 第二天早上起床上厕所,桐一月发觉自己的底裤上出现血迹,顿时就惊了怎么会这样 距离妊娠5个月的时间还有半月,还不到做引产的时候,可这一天天的煎熬已经让桐一月心慌慌,现在又出血了,她如何能坐得住。 桐一月站在洗手间门口大喊:“老公老公老公” 喊了几声她就没了力气,额头还冒冷汗,扶着门,身子一软这时,翁析匀也急匆匆地冲出了卧室,一眼就看见了桐一月。 “月月你怎么了” 翁析匀紧张地搂着她,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桐一月的脸色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神色饱含悲伤,声音略显哽咽:“老公,我感觉肚子里的胎儿等不及5个月的时间做引产了,可能已经出问题了快送我去医院。” 翁析匀心头一颤,眼底掠过一抹痛苦之色,但却温柔地看着桐一月,将她打横抱起:“别怕,现在就去医院别怕啊。” 桐一月咬着下唇,深深地凝望着他,点点头有他在,她的心就没那么恐惧,她缩在这宽厚的胸膛里,静静靠着他,听着他的心跳,感觉很暖。 夏绮云睡得很死,她醒来之后看见偌大的屋子一个人都没有,包括薛龙和程松,都出去了吗 夏绮云立刻拨打翁析匀的电话,但是,当然他是不会接的。 夏绮云心里窝火,嘴上骂骂咧咧的,一边去厨房找吃的,一边想着翁析匀既然这么不在意她,那一会儿等他回来之后,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翁析匀在医院呢,心思都在桐一月身上,哪有闲工夫打理夏绮云的来电。 医院检查的结果,很出人意料桐一月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死了,妊娠终止,因此也不用等引产,现在就要立即处理。 胎儿的死因主要还是翁析匀身上的毒素遗传所致,那种毒太霸道,胎儿在母体里都熬不了几个月便死亡。 桐一月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才醒来的,睁开眼睛都很吃力,有种魂游体外的感觉,仿佛这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她是全麻做的手术,这刚醒来的时候是会感觉浑浑噩噩。 但是,有一双温暖的手握着她的手,厚实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传递给她无声的温情。 桐一月一扭头,看见翁析匀坐在她床边,深情的目光那么温柔。 她下意识地摸摸肚皮,鼻头一酸:“老公” 翁析匀何尝不难过呢,那个成形的胎儿,跟这个家,始终是没有缘份的,而最让他心疼的是桐一月的身体。 “你现在得好好调养着,起码30天不能出门,要坐个小月子才行。” “30天哎。”桐一月叹气,却也无可奈何,女人在这种事上不能马虎,为了能尽快恢复,这30天还得乖乖的,该吃就吃,多补补。 翁析匀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莞尔一笑:“是不是会觉得很闷我都替你想好了,坐小月子嘛,首先眼睛不能受刺激,电视和手机都最好别看,电脑也别玩儿,那怎么打发时间呢,我找了几部广播剧,你可以每天听,都是古代言情故事,是你喜欢的类型。” “广播剧”桐一月不由得眼睛一亮,被勾起了兴趣。 翁析匀掏出手机,轻触了几下,然后,放到床头,很快就有声音了。 正是一部很火爆的广播剧,入耳的男声很是温润悦耳,配上古典唯美的背景音乐,更是堪称绝配,不一会儿就把桐一月给带进去了。 见她听得聚精会神的样子,暂时忘记了不开心的事,翁析匀感到很欣慰,在一旁也不说话,不打扰她。 广播剧的魅力,只有真正接触过的人才能体会到。桐一月以前没听过,但现在一听就停不下来了,着迷了。 在她身后,翁析匀的视线忽地落到门口,原来是夏绮云将卧室门推开了,她居然不敲门就进来,而刚才翁析匀忘记把门锁好。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8_0. c_o_m 翁析匀竖起手指在唇上,眸光却是很凌厉的,冲着夏绮云做个噤声的手势,随即站起来,轻声对桐一月说:“我去厨房看看汤炖好了没有。” “嗯” 翁析匀疾步走出卧室,先前那柔情似水的神色已经变得冷冰冰的,他能预料到夏绮云要说什么。 夏绮云指指楼梯,示意翁析匀上阳台去说。 这多层复式结构的房子,阳台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只不过翁析匀没心情欣赏。 夏绮云很不客气地叉着腰说:“你们今天早上出去也没叫醒我,我准许你们出去了吗” 人家两口子一起出门还要你允许真是脑抽风了吧。 但是夏绮云掌握着翁析匀的药呢,该她拽翻天。 翁析匀淡淡地说:“适可而止吧,夏绮云,你现在每天跟我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还不知足你要搞清楚,我和桐一月是合法夫妻,而咱们国家是一夫一妻制。” “你”夏绮云一时间无言以对,气得够呛。 翁析匀那锋利的目光越发狠厉:“夏绮云,如果你做得太过分,那我宁愿不要你手里的解药,你就有多远滚多远。” 这就是物极必反的结果。翁析匀现在是反过来威胁夏绮云了,而她居然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威胁,筹码,从来都是双刃剑。夏绮云的执念就是要跟翁析匀在一起,明知道翁析匀不爱她,她也要死皮赖脸的。 但现在翁析匀却说如果她逼得太狠,他会连解药都不要了。 夏绮云心头暗叫不妙,翁析匀难道真是倔脾气犯了吗 不过,夏绮云却突然像是领悟了些什么翁析匀天生霸气,从来都是他掌控别人,可还没有谁能完全彻底地掌控他。 假如她妄想借着解药来掌控他,只怕是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了,很可能适得其反,那时她不是前功尽弃么没有解药的威胁,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待在翁析匀的身边 夏绮云蓦地笑了,笑得很妖媚,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哎呀,匀,别生气嘛,我只是随口问问,没其他意思。” 翁析匀心里冷笑夏绮云能收敛一点,那也罢了,毕竟现在解药还在她手上。 “我老婆最近要调养身体,情绪上更受不得刺激,所以我希望你没事就别去烦她。从今天开始,她的一日三餐都在自己房间里吃,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翁析匀神色岑冷,双目不怒而威,说话更是笃定,不容人反驳。 夏绮云愕然,随即想起桐一月是刚做了手术,留在房间里吃饭,是翁析匀对桐一月的保护,怕桐一月受了刺激会哭,对眼睛不好。 嫉妒这感觉又在夏绮云脑子里肆虐,她紧紧攥着指甲,那么用力,都快嵌进肉里去了还不觉得痛。 翁析匀才不管夏绮云心里怎么想的,总之,他要说的都说完了。 夏绮云心有不甘,眼里露出迷茫和痛苦:“匀,你以前也是很心疼我的,我身体不好的时候,你总是细心照料我,有时候甚至会喂我吃药我们曾经那么要好,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翁析匀曾不止一次跟夏绮云说过,他对她的感情不是爱,是同情,是友情,却唯独没有爱情。可夏绮云至今是不愿面对这个事实的。 翁析匀面无表情,像看着一个机器似的说:“或许我说再多解释也没用,因为你不会相信我说的。所以,我只能送一句话,我和你没有夫妻缘份。” 这句话,让夏绮云呆住了,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许多零散的片段没有夫妻缘分,这是真的吗 “不不是没有缘份,是你不肯给我机会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无视我对你的心意为什么你要跟桐一月结婚而不是我” 夏绮云想不通啊,这些问题困扰她很久了。 翁析匀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却只摇摇头,浓眉紧蹙,嘶哑的声音说:“爱和被爱,从来不是划等号的。一个人爱另一个人,那是自己的事,对方没有义务一定要回应你的感情。我爱的是桐一月,我已经无法把我的心再分给别的人,除了她之外,任何人爱上我,都是有缘相识无缘相爱。” 就是这么直白,又一次地敲打着夏绮云糊涂的头脑。 她有点明白,却又有点没明白她始终是想不通的,在这件事上,她早就陷入一种思维的误区了,她这种人一辈子都理解不了为什么翁析匀只爱桐一月。 她只会更嫉恨,只会更钻牛角尖,只会更认为桐一月的存在才是阻碍。 翁析匀下楼去了,夏绮云还在原地发呆。她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是留在翁析匀身边了,能每天看见他,但她真的只要这样便满足吗 她能忍受每天看着他和桐一月恩恩爱爱的吗 不那会让她更疯狂的嫉妒,甚至有时恨不得桐一月能消失在这个世界才好。永远的消失。 这念头,在夏绮云脑子里一闪而过,她自己都忍不住激灵灵一个寒颤干掉桐一月吗不不不,那翁析匀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的。 桐一月是翁析匀最后的底线,夏绮云虽然是恨死了桐一月,可目前还不敢害死桐一月。 不管怎样,翁析匀先前跟夏绮云说的那番话,也是给她敲响警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夏绮云果真是收敛了一些。 桐一月现在是特殊情况,必须小心调理身体,三餐在自己房间里吃,尽量减少跟夏绮云的接触,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翁析匀现在除了健身,还要花时间和精力照顾桐一月,但他并不觉得累,即使有时很疲倦,他也感觉是幸福的。因为有心爱的女人陪伴着,他能照顾她,关爱她,这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 翁析匀每天还会研究故宫的地形图。反复地设计逃跑路线,将每一条都熟记于胸。 今天翁析匀刚给桐一月送了鸡汤进去,她喝了之后又在开始听广播剧了,而他就坐在沙发上看书。 桐一月以为他是在看书,但当她悄悄走过去时,却发现他是在书上放了一张地图,他是在看地图而不是书。 翁析匀感觉到身后有异,立刻合上书籍,一抬眸就对上桐一月那好奇的目光。 “老公,你怎么是在看地图啊地图有什么好看的” 翁析匀心头微惊,暗想自己刚才太大意,还好桐一月没看清楚是故宫的地图吧。 翁析匀俊脸带着微笑,不动声色将桐一月拉过来坐在腿上,宠溺地看着她:“我就是看看京城附近有什么好玩的,等你身子大好了,就带你去玩。” “嗯,听起来这主意不错。” “那是当然了,我们上次来京城根本没时间去玩,这次得抽出一点时间。” “好,都听老公的。” “真乖”说着,翁析匀又在桐一月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这两口子也是心理强大的类型,虽然有夏绮云虎视眈眈的,可这两口子仍然会恩恩爱爱。越是被阻挠,也是有艰难,两人的心越是会紧紧拧在一起,任由夏绮云像个跳梁小丑似的,可人家就是不受你影响。 夏绮云每隔三天就给一次药,翁析匀经过一段时间的健身和妥善安排饮食,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曾一度瘦下去的脸颊也恢复些了。 男神的帅气不是吹嘘的,仍然那么有型,无论是瘦还是现在不胖不瘦,他都能用自身告诉你,什么是无敌帅。 今天是周末,去健身的时候翁析匀没让桐一月跟去,顾及她的身体,让她留在住处休养。 但夏绮云却跟去了,像往常那样和翁析匀在一块儿健身。 夏绮云的健身强度是比不上翁析匀的,所以当她结束的时候去蒸桑拿了,而翁析匀还在跑步机上。 这一台跑步机是在最角落的,当夏绮云走开几分钟,这里就多了一个穿运动服的高挑女人。 她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四下警惕地张望之后才走到翁析匀身边 这是个长得极为精致美丽的女人,素颜,短发,清亮的眸子散发着聪慧的光芒,可不正是杜芹芹么。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翁析匀跑步的速度没减,薄唇轻启,声音格外轻:“当然是有好事,这次需要你帮忙,能不能扳倒那个人,就看这一局了。” 杜芹芹闻言,先是惊愕,等反应过来时,脸色微变:“你说什么难道你又要有什么行动你你疯了吗,孤注一掷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你” “杜芹芹,有时候孤注一掷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来找你,是跟你商量,希望你能协助,但如果你没兴趣,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杜芹芹语塞,脸颊都皱成了酸菜:“这不是兴趣问题,是关系到我们的命啊” “所以呢” “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杜芹芹突然改变了口气,她要先听听翁析匀的计划再做决定。 翁析匀也不啰嗦,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几分钟,杜芹芹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紧张,到最后,她都差点忍不住要尖叫出声了。 “翁析匀,这太冒险了,成功的把握连一半都不到,对不起,我虽然也想扳倒那个人,但至少我们要先活命。你的计划,就是在送死,我无法苟同,但是,我会替你保密。”杜芹芹的眼里露出几分惋惜之色。 翁析匀沉默了几秒,最后只能摇摇头,果然,说服不了杜芹芹。 杜芹芹见到翁析匀这样的反应,她竟也会在心里叹息,无奈地说:“翁析匀,我真的很敬佩你的精神,我是警察,但我在某些方面还不如你。所以不管你这次的结局如何,我都会为你祈祷,祝你好运。” 真的只有“祝你好运”了,因为翁析匀的计划太大胆,除了需要勇气和超常的能力,也需要几分运气的。而这些都能顺利地结合到一起吗他能成功吗 成,则是薛常耀的末日,不成,或许今后翁析匀也再无机会对付薛常耀了,只能回家睡大觉,看着薛常耀出境,然后永远不回来这片土地。 t: 第140章好消息 虽然翁析匀是希望得到杜芹芹的协助,但也不能强人所难,她既然顾虑太多,翁析匀也不打算勉强她,只不过 翁析匀从跑步机上下来,额头上有汗珠,用毛巾一边擦着一边对杜芹芹说:“那你可以告诉我,故宫与公安局联网的报警装置,出警时间是多久” 故宫现在的安保措施比十几年前更加严密,报警装置接驳到公安局,只要被触动,距离故宫最近的公安局就会立刻出动,而警察最快能到达故宫的时间,就是翁析匀现在想要了解的。 杜芹芹皱紧了眉头,露出为难之色,但又有几分理智上的挣扎,她何尝不知道翁析匀这次是釜底抽薪,太冒险了。可是薛常耀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人脉和手段,都注定了对付此人,必须付出天大的代价。 “翁析匀,我不想看着你去送死,你是我敬佩的人”杜芹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多了一抹无奈和怅然:“扳倒薛常耀,几乎是难以实现的任务,你要想去故宫盗画来做诱饵,获得薛常耀的犯罪证据,可你有没有想过,不如将这件事上报给故宫博物馆,让他们配合你一下,演一出戏,让你把画拿走,然后你就” “不行。”翁析匀严峻的神色说:“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谁都不知道薛常耀手下有多少人在为他做事,故宫里有他的眼线,如果我上报给故宫,要求他们合演一出戏,那是肯定行不通的,薛常耀知道的话,他会更加谨慎,要想扳倒他就更难了。” 杜芹芹无言以对,翁析匀说得有道理 “哎,好吧你记住,从你触动报警器的时候,到警察赶往故宫,中间你只有5分钟的时间可以用来逃走。” 5分钟 “只有5分钟,如果你做不到的话,警察堵住出口,你插翅难飞。这个时间是警方必须达到的要求,已经演习多次,上头有硬性规定,不得超过5分钟。” 翁析匀忽地笑笑,自嘲地调侃:“看来我这是要在现实里上演一出电影里的镜头啊。” 杜芹芹深深地看了翁析匀一眼:“希望你能成功。” “借你吉言,也谢谢你给我提供的信息。” “但愿别再警局里见到你了。” “” 当夏绮云从桑拿房出来的时候,杜芹芹已经离开了,翁析匀还在健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夏绮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翁析匀,虽然他比以前瘦,可他身上依然有着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像磁铁一样吸引着她。 “匀,你最近通过健身,体力慢慢恢复,我们什么时候去爬长城吧” 翁析匀连正眼都没给她,淡淡地说:“等有兴趣的时候再安排,现在不想去。” 夏绮云扁扁嘴,心里冷笑:如果是桐一月叫你去,你还这态度吗哼 健身完了回到住处,一进屋子就看见桐一月手里拿着一堆衣服,像是准备要洗。 翁析匀赶紧地上去将衣服抢过去,责备地说:“谁让你洗衣服的,真是你快回房去,我来洗。” 这温柔的责备,满满都是暖意啊。桐一月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小声嗫嚅:“我还是自己洗吧这里边有我的那个那个” “不就是内衣裤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来洗,就当运动运动,你快去歇着。” 桐一月羞窘,她从来都是自己洗内衣裤的,可现在她在坐小月子,翁析匀就连一张手帕都不让她洗了。 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简单直白的爱,最温暖贴心的举动。桐一月感动啊,听话地回屋子去了,可夏绮云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那真是七窍生烟啊 夏绮云冲进洗手间,翁析匀果真在洗桐一月的内衣裤,夏绮云气得脸色都变了,嫉妒得发狂 “翁析匀,你不知道男人给女人洗这种东西,那是很晦气的吗这么脏,你不是有洁癖吗” 翁析匀懒得抬头,慢吞吞地说:“这是我老婆的内衣裤,我不觉得脏,至于晦气对我来说,无所谓。” 这简直是大写的“秀恩爱” “你你气死我了”夏绮云乱吼一通,怒气汹汹地跑出去。 翁析匀望着洗手间的门,不由得也摇头夏绮云啊,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夏绮云非要横在人家两口子之间,但她所见到的就是这夫妻俩如何恩爱。她所得到的就是生气和嫉恨,真是一个自虐的主儿。 翁析匀现在不但要健身,每天的饮食还都是霍韦医生给他配制的餐单。他的食量在逐渐增加,为了维持健身所带来的体力消耗。 实际上也是在增肥。肌肉长出来了,他的身体才会强健起来,否则连跑步都能问题的话,还怎么去故宫完成那件大事。 夏绮云是成天想跟着翁析匀后边转悠,但有些地方也不是她愿意去的,比如霍韦那里。 霍韦这个人,夏绮云曾听苏成刚说起过,是一个医学界的天才,并且还叮嘱夏绮云,如无必要,就别跟霍韦碰面。 这是苏成刚担心霍韦从夏绮云身上探出点什么。生物毒剂的存在,是苏成刚这些年的秘密成果,他可不希望被霍韦探知核心秘密。 夏绮云听到翁析匀要去见霍韦,她只能干瞪眼。 桐一月也不会去,她现在身体还是虚弱的,这个季节,京城的风很大,并且时常雾蒙蒙的,她只适合在家休养着。 霍韦见到翁析匀现在的精神状态,不由得也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为他高兴。 这说明翁析匀目前的情况比他预计的要好,至少夏绮云提供的解药是有效的。 坐在霍韦家的花园里,品着他珍藏的普洱茶,两个大男人悠闲自在地聊着天,远看他们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着生死攸关的大事,到像是在闲话家常。 “翁析匀,我以前呢,佩服的人就是你,可现在,我佩服的人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你老婆。”霍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很认真的。 翁析匀却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因为他一直都知道桐一月是一块发光的金子,她身上的许多品质都是闪光点。 “我上次去看你,正好是你身体里的毒素发生变异的时候,面临脑萎缩的危险。我回来之后还每天为这事儿头疼,可没想到你老婆那么果决,竟然能答应夏绮云的条件这份胸襟,实在令人佩服啊。” 翁析匀赞同地点点头,眼里泛起柔和的星光:“是啊,她为了让我活下去,只能答应让夏绮云留下,可她心里不是滋味,这我都知道。其实我又何尝不难受呢,要不是受到牵制,说什么我都不愿再见到夏绮云的,那个女人的心肠早就坏掉,腐烂掉了。” 说着,翁析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半透明的小瓶子,只有一根小指头那么大点,还用棉花紧紧将瓶口塞住的。 “这是” 翁析匀那双幽深的凤眸倏地收缩,凌厉的光线盯着这小瓶子。 “夏绮云每次都给拿出这么一个小瓶子,让我将里边的气体吸进去,这样就能稳定我身体里的毒素。但她每次都很谨慎,会将瓶子收起来,然后偷偷地扔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不过百密一疏,我还是拿到了一个用过的瓶子,我相信这东西一定有用。” 翁析匀在说的时候,霍韦的眼睛早就亮了起来,一把将瓶子接过去,就像是看见珍宝似的。 “没错,有了这东西,对我们可是大用处啊不管这边曾装过什么,都会有残留物质,我只要知道这残留物质是什么,然后再跟我研制的药物结合,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霍韦难得这么兴奋,因为看到了真正的曙光 翁析匀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知道这个小瓶子的价值,关系着他的命啊。 “霍韦,你以前说研制解药需要半年,现在有了这个药瓶,你预计多久能成”翁析匀眼底露出几分焦急。 霍韦略一沉吟,想了想说:“我研制的药物,本来就只是时间问题,有些原料太复杂,费时间去解析。不过有这个药瓶在手,原料成份被我分析出来了就能直接去购买,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三个月,就可以有好消息了。” 翁析匀闻言,这脸上总算是有了欣慰的笑容三个月,太好了,只要熬过去,他就不会再受夏绮云的钳制。 夏绮云和苏成刚都低估了翁析匀。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越遭遇困境,越不会低头任人宰割。夏绮云和苏成刚怎么都想不到,用过的药瓶被翁析匀捡回来了。 这药瓶太重要了,也是霍韦研究这种生物毒剂到目前为止所取得的最大进展。 以前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走弯路,现在拿到成份了,相信解药的成功就不远了。那时候不但翁析匀得救,也会粉碎苏成刚妄想利用生物毒剂来做武器扰乱社会的罪恶行径。 翁析匀现在每天要做的是就是,照顾老婆、健身、多吃东西。 有专业人士的指导,翁析匀健身的成效很明显,半个多月过去了,他原本有点凹陷的脸颊和眼窝都渐渐在恢复中。 每天的食量是以前的一倍,加上科学的健身方法,他身上的肌肉又在慢慢地回来。 这等于是翁析匀自己在进行特训,除了普通的健身项目,他还会做一些特殊的训练。 夏绮云就纳闷儿,翁析匀干嘛这么拼又不是要参加奥运会,你干啥搞得这么累 翁析匀不会让夏绮云知道他的秘密,但夏绮云天生就有极强的好奇心。越是不让她知道,她越要想办法去探知。 光是凭夏绮云,她或许还无法得到线索,可是,她身后还有个军师苏成刚。 苏成刚十分狡猾,很少跟夏绮云联系,夏绮云是通过苏成刚的手下来给他传达消息的。 也就是说,翁析匀假如要想通过夏绮云来抓住苏成刚,目前来说不可能。苏成刚不现身,不会主动跟夏绮云通电话,更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要抓也只能抓到苏成刚的手下,那对翁析匀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故宫里,秋寒执猎图被放在收藏室的保险柜里。 这年底了,又要拿出来展览,但每次展览之后都会收进保险柜,然后第二天在开馆之前由保安送去。 故宫的书画馆,就是专门展出古代书画的地方。 像秋寒执猎图这么重要的画,如果是以前,也许不会每天单独存放在保险柜,可自从上次万里江山图被找到了,国家博物馆也得知这两幅画其实是子母画,那前者当然就更宝贝了。 所以,每天展出之后都还要小心翼翼送到收藏室的保险柜。 这收藏室都是升级版的,大门有防盗系统,密码每三天更换一次。 保险柜的密码更复杂,一般人根本都记不住,而负责的保安上班的第一堂课就是如何记住这些复杂的密码。 除了这些,收藏室门口还有保安24小时看守。在重重保护之下,谁能从这里偷走画 虽然这个问题相当严峻,也很让人丧失斗志,可翁析匀却还是想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万一成功了呢。 像薛常耀那种人,一般手段是无法收集到他的犯罪证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翁析匀只有拼一把,那也是他与薛常耀最后一次的终极较量。 夏绮云这几天有点神神秘秘的,竟然没有成天粘着翁析匀了。 至于她又在想什么,翁析匀没空顾及她,随着他行动的时间越来越临近,他也会紧张,会更加小心谨慎地准备着。 转眼桐一月也休息了一个多月,小月子早结束了,可以随意活动,身体也恢复如初。最可喜的是翁析匀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健身和催肥,体重增加了30斤,并且肌肉很结实,体力上,硬是被他的超强训练给激发了,恢复到从前的七成。 虽说是七成,也足够他支撑这次行动了。 明天就是行动的日子,翁析匀已经跟薛常耀沟通好,故宫里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他,配合他的行动。 今晚,翁析匀想好好放松一下,缓解缓解紧张的心理。 翁析匀亲自下厨给桐一月做饭,全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还有靓汤,甜品,真是太完美了。 这么贴心又温暖的男人,不但会给老婆洗内衣裤,还会给她做好吃的,全方位的照顾,满满的深爱,简直可以说是绝世好老公啊。 桐一月一边吃着翁析匀的拿手好菜,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两眼冒红心,毫不掩饰对老公的感激和赞美。 “好好吃我的手艺都比不上你了。” 翁析匀顺手给桐一月擦擦嘴角,宠溺的笑容挂在唇边:“既然这样,那我岂不是要经常做给你吃才行” “哈哈,对啊” “没问题,只要老婆大人开心,让我天天下厨都可以。” 两人这有说有笑的,看不出在一个多月前还曾为那胎儿的失去而伤心落泪。 其实是这段时间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在很努力地去淡忘那种伤痛,并不是真的不记得了,而是知道,有些痛苦,必须去淡化,否则只会给对方带来更沉重的精神枷锁。 “月月,喝汤,尝尝看怎么样。”说着,翁析匀将勺子喂进桐一月嘴里,这甜蜜啊,羡煞旁人。 哦不,此刻没有旁人,夏绮云出去一整天了没回来。薛龙和程松说是去楼下吃火锅了。 二人世界,没人打扰,甜甜蜜蜜的,连空气都好像有蜜糖的味道。 桐一月喝着香浓的鱼汤,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太美味了” 翁析匀吃得少,他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桐一月脸上,柔情似水的,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桐一月吃着这一桌子的好汤好菜,她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泛起一丝酸涩,眼里的神采蓦地暗淡了几分,喃喃地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生了双胞胎” 这话一出,气氛陡然就沉闷了下去。 桐一月不是故意要破坏气氛,只是她因昨晚那个梦而憋了整天,心里一直泛堵,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她的情绪会更沉重。 翁析匀是她的老公,她有什么心事和不开心的,当然应该跟他倾诉了。 翁析匀心里一疼,大手抚摸着她柔软得长发,温柔地说:“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等霍韦研制出了解药,我的毒就能完全根除,过两年,我们再生孩子,也不是不行,到时候你想生多少我都配合你。” 最后那句话将桐一月逗笑了,噗嗤一下,刚才的阴霾就散去。 “什么啊,我想生多少你都配合” “对啊,只要老婆高兴,咱们生一打都行。” “你我又不是母猪”她娇嗔地瞪眼,这神情,可是把翁析匀给勾到了。 他一低头吻上她的唇,她顺势就搂着他的脖子,两人这默契,比接吻鱼还甜啊。 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翁析匀这兴致一来,就将桐一月抱起,往卧室里走。少不得又是一番激烈的酣战,因为他已经憋了好久,今晚怎么着也要好好疼爱一下,好好慰劳慰劳自己。 翁析匀和桐一月在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余韵未褪,可很快他又恢复了体力,而桐一月是这么爱他,怎舍得他憋着呢。 卧室里隐隐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卧室外边听到的人就抓狂了,只可惜,卧室反锁着,她进不去。 夏绮云回来就看见一桌子的菜盘摆着,再一看,翁析匀的卧室紧闭,再一听,里边的声音,那是 夏绮云气得想杀人,使劲敲门,踹门,但没人理会她,里边那夫妻俩照样做着晚间运动。 “你们你们” 夏绮云气得说不出话来,想说你们无耻吧,可人家是夫妻啊,正常的夫妻生活,哪里无耻了 想说点威胁的吧,只怕里边的人现在都听不进去。 夏绮云最后只能气冲冲地跑进自己卧室,关上门,在里边大喊大叫地发泄着。 大约过去一小时,翁析匀才从卧室里出来,看看时间,晚上十点了。 径直走到夏绮云的房门口,敲敲门,进去,看见夏绮云,翁析匀也没有多的废话,直接说:“还有两个小时就12点了,我的药呢” 夏绮云正在气头上,手一扬,将一个小瓶子仍在沙发上。 她很愤怒,气得跳脚,但翁析匀却只是沉默着将小瓶子捡起来,打开瓶盖,将里边的气体吸进去。 翁析匀吸过几次这个药,对于药的味道很敏感,此刻他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不禁抬眸盯着夏绮云,疑惑地问:“这次味道怎么这么淡” 夏绮云黑着脸说:“你是昏头了吧,药没有问题。” 翁析匀半信半疑地瞅瞅夏绮云,最后还是无言地离开她的房间。 刚才或许是他的嗅觉不够灵敏了吗,才会闻着感觉药味比平时淡了些。 翁析匀回房睡觉了,夏绮云却是整晚没睡。 到了第二天早上7点钟,桐一月像往常那样去叫醒翁析匀,但是,他睡得太沉,半天叫不醒。 桐一月感觉不妙,使劲推推他,甚至掐他,他都还是没动静。 糟糕 桐一月立刻去见夏绮云,可是,那女人却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夏绮云,你说,这怎么回事” 夏绮云懒洋洋地冷笑:“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他又昏睡过去了么。我说过叫你们别惹我生气,但你们不听,总是要刺激我,现在我不乐意给他解药了,让他睡几天再说吧。” 桐一月闻言,差点破口大骂,而如果翁析匀此刻能听到的话,铁定要气得吐血了。 原来昨晚夏绮云给的瓶子里那气体是不对劲,被她放出了一半的,所以翁析匀吸进去之后也起不到效果,又昏睡过去了。 最要命的是翁析匀今天要行动啊,计划全都安排好了,没想到夏绮云这边出了漏子,居然不给解药,那今天的行动怎么办 桐一月并不知道翁析匀今天有那样重要的行动,此刻她只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可夏绮云却很得意,一副“生死在我手,你能把我咋地”的架势。 像夏绮云这种心理扭曲的女人,就算现在桐一月低声下气地求她也没用,反而只会让她更嚣张。 桐一月默默回到翁析匀的房间,心里难受,但是她也肯定一件事夏绮云就是在气头上才故意这么干的,目的是想凸显出自己的重要性。 夏绮云不会看着翁析匀死,过几天会再拿出解药来。 跟夏绮云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桐一月见识过这个女人疯狂的举动,越发觉夏绮云不可理喻,所谓的什么道理,跟夏绮云是讲不通的。 今天这日子那么重要,翁析匀是不可以倒下的,然而,因为夏绮云一时抽风,在解药上做了手脚,所以他又昏睡过去。 桐一月可以不用太惊慌,因为过几天夏绮云会拿解药出来,可是,有人会因联系不到翁析匀而焦急。 桐一月看见翁析匀的手机上有三次未接电话都是显示的“未知号码”,她就暗暗琢磨,打电话的会是谁呢 记得上次有一回她在翁析匀犯病时接到这样的来电,对方都是没说话就挂断的,那么现在会不会也是那个人呢 桐一月明白翁析匀在做的有些事,是不适合被她知道的,她也没有回拨过去,只是这心里难免有点不踏实,忐忑不安的,潜意识里隐隐感觉会发生什么。 桐一月的直觉是很惊人的,这个特殊的日子,注定不会因为翁析匀的状况而平静地过去这一天。 到了上午10点钟,翁析匀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来电显示出了号码,竟是杜芹芹。 桐一月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就听见杜芹芹在电话那端说:“翁析匀,今天是你行动的日子,我祈祷你能顺顺利利的。但不管结果如何,都希望你能告知我一声。”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杜芹芹就挂断了,也没等对方回答实际上她是在上班时间打的电话,在警局里,像这样的通话是越短越好,以免被人发现异常。 但这一通电话却让桐一月惊呆了,她也不傻,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难道那就是翁析匀这一趟来京城的目的 这个念头,让桐一月的心都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一下子想到了很多,更想到了薛常耀糟糕,到底是什么事呢现在他昏睡过去了,杜芹芹所说的“行动”,好像很重要,只是无法进行了。 桐一月的脑子有点混乱,凭着一股子脑热,她又跟杜芹芹去了电话,是用翁析匀的手机打的。 杜芹芹没有马上接电话,而是在数分钟之后才回了过来,想必是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翁析匀,你找我有事” 可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桐一月的声音:“杜警官,先前你打来的电话,是我接的,因为我老公他他身体不适,今天是不会醒过来了,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他今天是有什么事情计划要去做吗” 杜芹芹陷入了沉默,她太震惊了,翁析匀是生病了吗在今天这个节骨眼儿上生病,真不是时候。 显然桐一月还不知道那件事,杜芹芹就为难了,该不该告诉桐一月呢翁析匀一定是为了不让桐一月担心,才没有告知他的行动计划。 仿佛知道杜芹芹在顾虑什么,桐一月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说:“杜警官,请你告诉我吧,我老公的计划肯定是很重要的,如果不能完成,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影响,可我是他老婆,他现在病倒了,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他的计划还有合作人,我至少应该给对方一个交代。” 桐一月虽然是女人,但她很有原则,有责任心,即使是翁析匀在筹划的事情没有告知她,可她也想在这种时候能做点什么。 巧的是,翁析匀那天在健身房曾经将整个计划的大概告诉过杜芹芹,正因为这样,杜芹芹现在的心情才更为复杂。 假如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她知道这个计划,也就清楚此刻翁析匀病倒,是一个多么严峻的问题。 之前他辛辛苦苦的部署筹谋,全都白费了。错过今天,只怕薛常耀再也不会跟翁析匀有合作。 薛常耀是不会相信翁析匀真的病倒,他只会认为翁析匀变卦了甚至怀疑有问题。 杜芹芹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想来想去,竟然还是将翁析匀的计划告诉了桐一月。 桐一月在震惊之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翁析匀最近要那么努力地健身恢复体力,为什么他经常在看故宫的地图原来他要假装跟薛常耀合作,盗走故宫那幅秋寒执猎图给薛常耀,由此来获得薛常耀的犯罪证据。 知道了计划,桐一月就清楚了,翁析匀今天是不能倒下的。 现在怎么办如果做不成这件事,他就算醒来了也会痛苦万分,而之后再想扳倒薛常耀,就更加困难了。 该死的夏绮云,她已经出门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桐一月打电话给她也不接,再后来就直接关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桐一月中午饭都没胃口吃,草草扒了几口就又进去守着翁析匀。 杜芹芹是说过,翁析匀告诉她的行动时间是下午三点。他打算在那个时候进入故宫,前往书画馆。 就在桐一月陷入迷茫的时候,杜芹芹再次给她打电话,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什么让我去我去”桐一月的声音都不由得拔高,还有点颤抖。 天啊,这太疯狂了,桐一月怎么可能代替翁析匀去把画偷出来这不可能她办不到的。 至少桐一月自己是这么认为。 可杜芹芹却告诉了另一个线索 “桐一月,我并不是在逼着你去,我只是觉得你老公要做的事情是很有意义的,如果这计划就此夭折,恐怕会打草惊蛇,让薛常耀产生警觉,一旦他出境,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抓到这个人了,所以我建议你去偷画,我刚打听到,今天故宫收藏室的保安,是一个叫田荣的男人” “田荣我不认识啊,你跟我说这个人,他” “桐一月,这个叫田荣的人,曾经是你爸爸的下属。以前你爸爸在故宫当保安队长的时候,在你爸爸离职前不久,田荣才加入了保安队,那时他很年轻,但现在已经41岁了。” 杜芹芹的话,桐一月虽然惊讶,可也不明白这个叫田荣的男人,跟偷画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桐一月,据我所知,这个田荣曾受过你爸爸的恩惠,事隔多年,你可以赌一赌,看看这个人还会不会记得旧人的女儿。” 桐一月似乎有点懂了,杜芹芹的意思是让她利用这个田荣,但要怎么利用呢 故宫里的东西,岂会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杜芹芹紧接着还告诉桐一月,薛常耀安排了人从中协助翁析匀,但她不知道那个协助的人是谁,这只有薛常耀才知道。 桐一月假如真要冒险,她难道要按着翁析匀的计划去做吗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翁析匀的计划是标准的“完美盗贼”模式,而桐一月,起码在体力上就无法完成。 一旦触动报警器,她几分钟是跑不掉的。 也就是说,桐一月要代替翁析匀完成这件事,只能用另外的方法,或许那个叫田荣的,会是个突破口。 但这太惊险了,比翁析匀去做还更冒险,更没有成功的把握。 桐一月没有决定,她只觉得那太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疯子才会去做的事。 正当桐一月脑子乱如麻的时候,翁析匀的手机又出现了那个“未知号码”,这回桐一月几乎可以肯定是薛常耀打来的。 桐一月立刻接起了电话,不等对方挂断,她就先开口了 “你是想找我老公吗很遗憾地告诉你,他身体不适,这几天哪里都去不了,现在躺床上昏睡着。如果你要继续那个计划,你就跟我谈谈,我了解计划的全部,并且我也有另外的方法可以做到那件事,但如果你不想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桐一月这番话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也没时间去考虑那么多,就是突然冲动了,才会这么做。 她猜得没错,电话就是薛常耀打来的,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会听见桐一月说这些。纵然是薛常耀精于算计,他此刻也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电话都砸了。 “生病你们夫妻俩在逗我玩儿呢”薛常耀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只是,这声音是通过变声器发出来的,跟他本人的声音有几分差别。 桐一月冷哼说:“我老公这段时间身体不好,而你却不知道,那只能说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少废话吧,到底你现在是想彻底放弃这个计划还是由我去代替我老公完成别墨迹,干脆点” 桐一月现在是跟薛常耀通电话,而她居然敢那样对薛常耀说话,语气强硬,丝毫没有软弱和乞求的成分,不慌张,不恐惧,而是隐隐透出一种掌握主动权的气势。 能做到这一点,桐一月太了不起了,要知道,电话那端的人可是薛常耀啊 薛常耀也沉默了,没声了,可想而知,他高高在上的权威感,一定是受到打击了吧。 但眼下这形势,薛常耀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是没辙。计划势在必行,错过今天就再难有机会了,今天,哪怕是有一丝丝的可能,都必须孤注一掷 一切都汇聚到一起,各方面的因素,使得薛常耀无法再多等哪怕是一天。他安排的在故宫里协助翁析匀的人,过了今天将不会在这个城市出现,而他本人更是连所有退路都打点好了,怎能容许出差错 尽管薛常耀也认为让桐一月代替翁析匀完成计划,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事到如今,只能破釜沉舟了。 桐一月跟薛常耀在电话里讲了半晌,之后她就开始找出翁析匀藏在卧室的故宫地形图。 桐一月的记忆力超好,在这种时候就会显出特别的优势。 桐一月在跟薛常耀沟通之后,知道故宫里谁是她的内应,再加上熟悉完地图,还有其他准备工作,完成这些之后,她出门已经是两点半。 杜芊芊在桐一月住处楼下等她,千叮万嘱的,还塞给桐一月一只特制的手表,里边装着定位系统。 杜芹芹在翁析匀找上她的时候,她能给予的协助很有限,只是告诉了翁析匀故宫的报警装置触动后多久会出警。 但现在翁析匀倒下了,杜芹芹反而被激发了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她觉得自己应该帮助桐一月完成这个计划,否则她也会于心不安的。 桐一月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就进去故宫了,直奔书画馆而去。 秋寒执猎图是在书画馆里展出的,到了下午5点钟,就会被收起来送到收藏室。 收藏室距离书画馆并不远,一般速度步行的话,约十分钟可到。 今天是秋寒执猎图在今年的第二次展出,今天是最后一天,前来观看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都是人在攒动。 桐一月从踏进去的一刻开始就感到紧张又沉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 看着入眼的紫禁城,雕梁画栋,每个地方都承载着历史的厚重,如此庄严神圣的地方,她竟然要来偷走一幅国宝她一定是疯了。 是啊,就是疯了吧,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自己都搞不清究竟是怎样下的决定。 或许这会是她一生中最大胆最惊悚的事件。 可既然走到这一步了,桐一月只有赶鸭子上架,没有后退的余地,只有往前冲。 桐一月的穿着很普通,尽量是不仅起别人的注意,但是为了让内应的人在无数参观者中识别到桐一月,她还依照薛常耀的要求,在衣服的左胸位置戴上一枚胸针。 这胸针就是翁析匀以前送给桐一月的那一枚,她戴上之后还拍照给薛常耀发过去,他会告诉手下的人,戴这个胸针的女人就是今天的核心人物,她将会得到全力的协助。 桐一月是见过秋寒执猎图的,而她的目的也不是来参观,所以在书画馆里溜达一圈之后,她就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几个女游客,桐一月进去之后,假装站在镜子面前整理仪容,用纸巾擦擦额头,再梳梳头发总之就是拖延时间,故意磨磨蹭蹭的,她是在等人。 几分钟过去,桐一月有点焦急了,怎么薛常耀的人还没来么 桐一月不由得有点心慌慌的,不停在张望着洗手间门口。 终于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了,就剩下桐一月一个,这时候,走进来一个穿着制服的清洁阿姨,年龄看上去有四十来岁了,样貌普通,属于扔进人群就找不着的。 清洁阿姨用扫帚拖地板,弯着腰,渐渐靠近了桐一月 就在桐一月愣神之际,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被人碰了一下,然后手掌心里就多了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 桐一月心头一惊,赶紧地将这东西捏住,藏进袖子里去,然后从镜子里看见那清洁阿姨似乎是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你走吧,我要打扫卫生。” 桐一月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快速离开了洗手间。可她的心还在砰砰砰乱跳这清洁工就是薛常耀的人,刚才塞到她手里的东西是一根微型电棒。 桐一月走出去,站在外边院子里,深深地呼吸着,平稳自己的情绪,同时四下张望,警惕地观察四周。 没人留意到她,这很好,那么接下来她就要在这周围勘查一下地形,记住逃跑路线。 翁析匀的计划中,他是要在那幅画被送到收藏室之前那几分钟里行动,而现在他不能参与计划了,桐一月来做,她的方法就跟翁析匀的大不相同。 翁析匀的计划,过程是很复杂的,可桐一月做不到那些,她只能利用一个人田荣。 田荣是保安之一,此刻正站在书画馆里,站在秋寒执猎图跟前,与另一个保安一起,负责看守这幅画。 田荣是农民出身,上过武术学校,后来进入保安公司,最后才分配到了故宫当保安。他的资历算是比较老的,在故宫现有的保安中,年龄算大的了,今年已41岁。 田荣穿着制服站得端正,但他一直留意着前来参观的游客,只要稍有异动,他就会有出手了。 现场秩序还算是好的,游客虽多,但大家都很有素质,小声议论的有,却没有人大声喧哗。 桐一月在周围转来转去的,人那么多,她又很小心翼翼,所以暂时没有被人发现她的异常。 到了四点钟,这故宫里的游客逐渐少了,因为知道快到关门的时候,陆续就离去了。 书画馆里的人也少了很多,到4点半,已经走得只剩下桐一月一个。 她站在这幅画面前,像是看得如痴如醉了,而田荣是保安,见状,好心地提醒说:“到关门的时间了。” 桐一月闻言,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嘴里说着谢谢,但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田荣。 田荣不禁纳闷儿,这年轻女子怎么这样看着他难道是 “你”田荣面露疑惑之色。 桐一月忽然惊喜地说:“请问,你是不是叫田荣” 这明知故问,但演戏还要演全套啊。 田荣惊讶,像是在记忆里搜索着,但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啊。 “田田大哥,我是桐民翰的女儿,我爸爸经常提起你,你还记得他吗” 田荣魁梧的身躯微微一颤,随即惊喜地瞪着眼打量桐一月:“桐哥我当然记得了。你是桐哥的女儿,你小时候大概两三岁,我还抱过你” 这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看来田荣也是个性情中人,眼里那种真诚的喜悦是骗不了人的。 桐一月高兴地笑了,那么纯真无害的笑容,谁见了都会着迷。 田荣急切地询问桐民翰的近况,桐一月半真半假的说了些,她的目的是要让田荣失去警惕心,她才能有所行动。 这个田荣哪里会想到桐一月的心思,他还在回想当年呢。 “哎呀,小桐,你都长这么大了,比那电视明星还美哈哈哈你爸爸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桐一月顿时露出无奈之色:“爸爸这几年的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坐飞机,我这次来京城是出差嗯出差,顺便来故宫看看的。” 田荣听到桐一月这么说,也皱起了眉头:“桐哥身体不好这哎,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桐哥可是这里的第一猛将,咱们保安队里几个年轻小伙子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叙旧,就这样站在书画馆里,田荣都能跟桐一月聊开来,说明这个人的心性也有直爽的一面。他的另一个同事此刻不在,是去洗手间了。 田荣一时也没察觉这样在书画馆即将关门之际,还跟桐一月在聊天,其实是很不妥的。 桐一月心里是暗暗紧张,一边跟田荣聊着一边慢慢地靠近墙边,靠近那幅画。 这时候,门口又出现了那个清洁阿姨,她在扫地,可是却抬头看了一眼桐一月,那意思是在示意她。 其实门口的清洁工不止一个,只不过桐一月的视线里只看到那个阿姨。 只见那清洁工举起了右手,田荣是背对着门口站的,看不到这些而这时候,门口的监控器闪了一下,竟是坏掉了。 清洁阿姨伸出三根指头,然后是两根一根这就是在倒数123 桐一月还在跟田荣聊着关于她爸爸的事情,猛地,她看见清洁阿姨倒数完了,她的手也在瞬间握住了田荣的手 田荣惊悚了,脸色大变,张嘴想喊,可是已经太迟他感到手上传来一阵电击,下一秒,他已经倒下。几乎是同一时间,桐一月冲向了那一面挂着秋寒执猎图的墙 墙壁上挂着的秋寒执猎图真迹并不是一幅很宽大的画,它是长条形的,很小,所以桐一月的手一拽,画在瞬间坠地,同时也触动了报警器,书画馆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保安室立刻就知道这里出事了,通知所有人赶往这里。 桐一月此刻的紧张程度已经无法形容,好像那警报声能刺入灵魂一般,让她陷入恐慌。 但在这极端的恐慌之下,桐一月也没有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特制的锥子往画框上狠狠一戳 这东西锋利无比,画框上出现了一道裂痕。桐一月无暇思考了,仿佛是着魔似的连续猛戳几下,坚固的画框终于裂开了,桐一月毫不犹豫地将画框里的那幅画扯出来,扔进清洁工手里那个小小的垃圾桶。 这清洁阿姨是专门负责协助桐一月的,画塞进垃圾桶的一刻,清洁阿姨已经扔进来一幅赝品,桐一月伸手接着,将赝品仍在画框上她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蹦出来了,计划到此为止已经完成了一半,现在只剩下逃跑 这整个过程,从桐一月用电棒击晕田荣,直到此刻,那幅画进了垃圾桶这一切,描述起来看似是慢,可实际上一共只用了两分钟 没错,就是两分钟,神一般的速度,简直是一个奇迹 桐一月拔腿就要跑,但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喧闹声怒吼声,是保安赶到了。 桐一月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却见那清洁阿姨像发疯似地冲上来,将桐一月按倒在地,嘴里还一个劲地高喊:“保安快来我抓住她了,我抓住她了” 这什么情况清洁阿姨不是桐一月的“同伙”吗,怎么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关头出卖她 桐一月也懵了,只觉得脑子里的意识已经炸掉,看着冲进来的保安一个个好凶悍,她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两只胳膊痛得快要断了。 现场变得有点混乱了,清洁阿姨像献宝似的兴奋,说她抓住了这个偷画的人。 保安也是因为太愤怒和激动而失态,大骂桐一月是在找死。 桐一月耳边充斥着怒喝声,还有清洁阿姨邀功的声音她脑袋里轰轰地响,只有两个字在无限放大完蛋。 是的,她被出卖了,要不是清洁阿姨临阵倒戈,她也不会被抓。 之前跟薛常耀的电话中所说的计划是不同的,按照原计划,她将画扔进垃圾桶之后就该逃跑的,可现在,她被擒住了 “泉哥,人是我抓住的,那个是不是有奖励啊”清洁阿姨讨好地笑容,一副小人物的卑微,每个眼神动作都是那么逼真,谁会想到她刚才还协助桐一月呢。 保安队长叫钟福泉,闻言,不耐烦地吼了句:“让开让开,奖励的事儿,馆长会跟你说。” 钟福泉和另一个保安拽着桐一月,将她往外拖,对于清洁阿姨,他们是看得懒得看一眼。 桐一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脸色煞白,脑子都停止了思考,只有无数神兽在心里奔腾该死的内应,可真是害惨了她 要不是被保安控制着,桐一月此刻真想冲上去跟那个清洁阿姨拼命这种背后被人放冷枪的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狐狸一样的队友桐一月就遇到了,所以,只能自认倒霉。 有两个保安将田荣抬下去了,还有几个保安在将秋寒执猎图从地上拾起,小心翼翼地收着他们不知道自己看见的这一幅画,是赝品。他们都以为桐一月没得手就被清洁阿姨按住了。 保安们不具备分辨真伪的能力,认不出这是赝品,因为这幅赝品的水平太强大,包括绘画材料都一模一样的,没有专家在场,是分辨不出的。 何况,这人啊,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潜意识,保安们一进来就看见地上的画,看见桐一月被人按住,首先的反应就是这个企图偷画的女人失败了。 保安架着桐一月刚走出两步,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小伙子就匆匆从后边追上来,这人就是先前跟田荣一起负责看守秋寒执猎图的人,他刚从洗手间出来。 出了这么大的漏子,但保安队长钟福泉居然没有责备这小伙子,只是脸色很阴沉,明显是憋着一肚子的怨气和不满。 “队长对不起,我没想到只是去上了洗手间就就” 小伙子歉意的表情,让他原本阳光的面容蒙上了阴霾。 钟福泉没好气地说:“现在我没时间追究你的责任,警察马上就来了,先将这个女贼送到警局再说。” 队长这么严肃,小伙子也是诚惶诚恐地点头,跟着队长他们往外走。 警察来得很快,果然是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了,警车直接从大门开进去,桐一月被保安押着出来了。 警察和保安队长通过简短的对话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都很惊讶,怎么是个女的胆子也太大了,敢来故宫偷国宝,这必定是早有了周密计划的,肯定有内应的,得抓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人是故宫这边抓到的,所以,按照程序,保安队长要亲自去一趟警局,还有那个清洁阿姨也要一块儿因为她是目击者,是第一人证。 保安队长看着几个属下,正要开口,那个小伙子却先窜了上去,讪笑着说:“让我跟您一块儿去吧。” 保安队长还没发话,警察到是冒出一句:“你当然要去,田荣和你一起当值,你必须到警局录口供。” 就这样,清洁阿姨,保安队长以及这个保安小伙子、桐一月,都同时上了警车,桐一月还被戴上手铐。 这一趟来的只有一辆警车,因为是突发事件,距离这里最近的派出所,在这个时间段只能派出一辆警车的,其他的警车都在执行任务中。 一共是四个刑警来的,警车能容纳的人是8个,现在正好坐满。 保安小伙子就坐在司机驾驶室的背后,他旁边是坐的清洁阿姨。桐一月左右两边都是警察,还有一个警察在副驾驶以及驾驶室。 桐一月死死盯着那个清洁阿姨,两只眼睛都在喷火,恨不得掐住那女人的脖子。 这愤恨的目光像是在说:“你怎么不去死” 清洁阿姨却仿佛是接收不到桐一月眼睛里传达的讯息,自顾自地叨念着,夸自己在抓住桐一月的时候多么勇敢,反应是多么灵敏。 一车的人,就这个清洁阿姨的嘴巴不消停,但她的唠叨也让车里紧张的气氛没那么明显了,像是到了菜市场似的。 警察都很无奈,怎么会有这么啰嗦的大婶,真让人受不了。 但是,清洁阿姨的脸皮不是那一点的厚,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说个没完没了,得意的样子像是已经拿到巨额奖金了。 “嘿嘿警察同志,我立功了,你们给我多少奖励啊能不能先说个数” 看来这人是很执着啊,不但想着故宫给她奖励,连警局这边也还巴望着呢。 警察看了看保安队长,再看看清洁阿姨,那眼底露出几分嘲笑:“你们又不是没发工资,这么急着要奖励做什么,就算有奖励,也还早着呢,慢慢等吧。” 清洁阿姨听了,脸色一变,很不高兴地板着脸,竟然站起来一下子坐在这警察的身边 “你啥意思啊这么大的事儿,我抓住女贼了,你们想不给奖励,欺负我老实人吧” 清洁阿姨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她是认真的。 警察顿时尴尬了,心情这都什么事儿啊,才抓到人呢,就在说奖励了。 好歹这位清洁阿姨也是功臣,警察在言语上也不便太过份,只能摆摆手说:“现在别问我,等回到警局,问问上头看怎么说吧,你也别着急。” “啥还要问上头那上头是不是还要请示他的上头就不能干脆点给我几千块钱完事儿么” 清洁阿姨的想法很简单,听起来也很美好,只可惜她不知道,奖励与否,真不是哪一个人说了能算数的。 警察感觉自己被纠缠上了,耐心也用完,色就垮了下来,冲着清洁阿姨说:“你以为那钱是说给就给的吗,既然是奖励,就得有上级批准,不然谁给你发奖金你别再纠结这个了,烦不烦啊。” 清洁阿姨怒了,脸色一变,扯着嗓子嚷嚷:“要不是我抓住了女贼,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忙活呢” 说着,她很不服气地抬起手,搭在这警察的肩膀,像是要爆发的架势。 与此同时,坐在驾驶室后面的那个保安小伙子也突然间抬起手,从他袖子里滑出一个黑洞洞的东西,居然是枪,对准的却是副驾驶的警察。 只听砰地一声,刚才跟清洁阿姨说话的警察倒下了,是被电棒击晕的,而同一时间,桐一月手里也多出一根电棒,她右侧的那个警察也倒了下去。 “你们”保安队长刚一出声,他也遭到了电棒的袭击。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兀了,几乎是在前后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完成的,神一样的配合,就连桐一月都明白了,清洁阿姨是在演戏,她没有出卖桐一月,她趁人不注意,塞了电棒在桐一月的手里。 现在,警车里的两个警察以及保安队长都被放倒,只剩下驾驶室和副驾驶的两位警察了。 而那个保安小伙子的手里有枪,他此刻,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再不是阳光的,而是有种说不出的阴骛森冷,枪指着副驾驶的警察,嘴里却在威胁驾驶室开车的警察:“在前边那个红绿灯停下来,不准耍花样,否则,你和你的同事都要死” 开车的警察额头都在冒汗,他或许是不怕死,但他有两个同事被放倒了,身边还有个同事正在枪口下,他就算不顾自己,也要顾着同事的命啊。 这位警察只能点点头,表示会按对方说的话去做。 桐一月的手铐被清洁阿姨解开了,同时对方还将她的包包塞给她,冷冷地说:“拿着,去你该去的地方。” 桐一月的脑子还是懵的,对于发生的一切,她都感到太混乱,理不清思路了,她有太多的问题,然而这时候不是追究的时机,她要做的是还没完成,计划中,她最后是要带着那幅画,去一个地方交给薛常耀 警车突然停在了路边,两个警察被打晕,清洁阿姨和保安小伙子,还有桐一月,都迅速下车,然后分别上了路边的两辆车。 有一辆车是载着桐一月而去,另外一辆车是载着清洁阿姨和保安小伙子。这两人上车之后,居然望着对方笑了起来,并且笑得很暧昧而深情。 怪事了吧,清洁阿姨是中年妇女啊,而那小伙子惊悚的是,清洁阿姨用湿纸巾在脸上一抹,她皮肤上的一层蜡黄以及雀斑,都消失了,露出白皙的肌肤,一看就是年轻女孩儿。 她将泛白的假发取下,里边是她酒红色的短发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清洁阿姨,而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姑娘,她跟保安小伙子都是薛常耀的人,同时也是一对恋人,潜伏在故宫已久,今天,从现在开始,两人不用伪装身份了,可以做回自己。 另一辆车,桐一月坐在后座,内心是忐忑不安的,她打开背包看了,里面有秋寒执猎图,一定是清洁阿姨放在里边的,一定也是真迹那一幅。 直到现在,桐一月都感觉这一切像是在做梦,自己居然真的把这幅画偷出来了 不应该说,比做梦还不真实。 仔细回想一下,桐一月总算是能滤清事件的过程了 原计划是她先跟田荣聊天,表露身份,使得田荣失去警惕,她就趁机用电棒将其击晕,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画从画框里拿出来,扔进垃圾桶。因为清洁阿姨是薛常耀安排的内应,所以按照计划,那时桐一月就该逃跑,然后再到某一个后门那里等清洁阿姨把画交给她 可是真正行动时却不是这样的,在桐一月把画扔进垃圾桶,清洁阿姨却在保安来时,按住了桐一月,使得桐一月被抓,还交给了警察。 桐一月开始以为自己被出卖了,可在上了警车之后,清洁阿姨又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是另一根电棒。 警车上的内应还有那个保安小伙子,他是跟田荣一起负责看守书画馆的,他去上洗手间也是故意的。 为什么计划要临时改变理由很简单,按照原计划,万一保安要搜清洁阿姨的垃圾桶,那就完蛋了。但假如她变成“功臣”,抓住了女贼,警察就不会注意她,更不会怀疑他们看到的画是赝品,因为女贼被当场抓住啦。 这个过程中,警察被利用了。因为他们一定会把女贼和目击者都带回警局的,而那幅画也被真不知鬼不觉地带了出去。 警车上又有两个内应,其结果就是,不但人出来了,画也被带出来。还有比这更稳妥的办法吗 这招叫以退为进,看似是桐一月被抓,实际上却是最安全的脱身方法。 能达到这个结果,说起来容易,但实际上是薛常耀暗中下了大力气的。 首先,保安小伙子身为内应,要在那个凑巧的时间去洗手间,留下桐一月和田荣单独在说话。 另外,为什么那个时候书画馆外边没有其他工作人员这也是因为薛常耀早就安排好了的,清洁阿姨作为另一个内应,已经提前布置好一切,在那几分钟时间里,书画馆的门口是不会有别的工作人员的,只有几个被收买的清洁工。 至于凿开画框的工具,那是翁析匀自己准备的,是桐一月在他包包里搜出来的,那东西派上大用途,锋利异常,几下就让画框碎裂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当报警器被触动,其他保安就赶来,如果桐一月在那时冒险逃跑,其实成功的机率几乎是零,因为一旦触动报警器,故宫的每个出口也会在第一时间被封锁。 所以现在看来,计划的成功,多亏了后来的变动,如果按原计划,桐一月现在多半是真的被抓去警局了。 桐一月内心焦急万分,她问了几次司机,这是要去哪里,可司机只说让她别急,他会按某人的指示将她送到目的地。 桐一月的手下意识地摸着手腕上的那块表那是杜芹芹给她的,是一块装有定位追踪系统的表。 桐一月在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有这块表,杜芹芹就不会失去她的踪迹。 可是,这样的安慰其实没有多大作用,因为随着这一路上看见路边的指示牌,桐一月越来越感到不妙,忍不住问:“到底去哪里这条路好像是到机场的” 司机眼底藏着冷笑,不说话,只是车速更快了。 几分钟后,车子果然停在机场,桐一月彻底惊骇了,直觉告诉她,不能进去 桐一月想跑,可司机拦在她面前,压低了声音说:“怎么你老公没有告诉你吗,他答应将东西亲自交给某个人,然后他得到的回报将是苏成刚的下落。你要是现在走了,你们将再也别想知道苏成刚在哪里,还有” 桐一月惊讶地瞪着眼,心头在打鼓,这时,手机响了,是一条信息这是翁析匀的手机,桐一月带在身上,是方便薛常耀联系到她。 可她这时看见的信息是霍韦发来的,内容是“翁,你上次给我的药瓶,所提炼出来的物质,其中有一种,是目前无法找到的。也就是说,想通过这个方法来获得解药,已经不行了,你最好是能找到夏绮云背后那个叫苏成刚的人,他指使夏绮云下毒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桐一月按捺住心底的惊涛骇浪,瞬间做出了决定,冲着眼前这个司机点点头:“我跟你进去,走吧。” 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许多事,是会临时发生变数的,就像现在。 桐一月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但她至少知道,眼下,有件事必须去做。 既然现在还不能走,就干脆看看薛常耀到底要干什么,怎样才算是完成了薛常耀与翁析匀之间的交易 桐一月跟着那司机进去,被带到了安检口,一看,居然是国际航班候机楼。 “他呢不是要画吗他为什么不来” 司机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给桐一月,指指安检处:“拿着机票和护照,他会在里边的候机室等你。” “什么”桐一月傻眼儿了,低头望着手机的东西,真是护照,居然还有机票是一张飞往夏威夷的机票,签证。 太神奇了吧,薛常耀那么神通广大,在桐一月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给她弄好了机票和护照,还有签证这该是多大的能耐才办到的而桐一月今天才临时决定要代替翁析匀去完成,薛常耀是在短短两小时内就办好了这一切吗 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没时间让桐一月多考虑了,她想到薛常耀就在里边候机室里,她这心就开始感到窒闷,极度的紧张。 桐一月在盘算着,见到薛常耀了,她还不能把画交出来,她要问问苏成刚在哪里。 可是,要过安检,包包里的画怎么办 ㈧_ ○_電_芓_書_W_ w_ ω_.Τ_Χ_t_捌_0. c_c 桐一月压抑着眼底的惊恐,对着司机说:“我现在还不能去安检。” 司机闻言,不慌不忙地凑过去,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就看见桐一月的脸色露出一副“你在逗我吗”的表情。 司机告诉了她一个方法,可以有把握顺利通过安检而不被抓住,但桐一月认为那简直是在作死,太疯狂了,怎么可能 但事到如今,桐一月不得不继续去冒险,因为,霍韦的短信,让桐一月知道,如果找不到苏成刚,翁析匀的毒,就无法得到根除,也无法脱离解药的控制。 为了自己唯一爱的人,能恢复健康平安地活下去,桐一月只能豁出去了,就照那个办法去过安检,是死是活,她都要拼一把 当桐一月走到安检口的时候,她已经紧张得手心冒汗了。但即使这样,她也必须要稳住情绪,不能在表情和眼神上露出破绽。 负责机场安检的工作人员那一个个都是火眼金睛,除了通过设备仪器对每个人进行检查,还要靠肉眼去观察。面对经验丰富的安检人员,心虚的人要想做到不动声色,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桐一月现在就是心虚,思维都是混乱的,感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她的脚步,胸口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得她呼吸困难。 她抓住包包的那只手,攥得特别的紧,心跳加速,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足以让人的意识濒临崩溃边缘。 终于轮到桐一月了,她走上前去,将证件交给安检人员,而她就站在摄像头的面前,脸上保持着一丝僵硬的微笑,极力控制住让自己别颤抖。 证件是薛常耀搞到手的,当然是伪造的了,名字也不是桐一月。 但好在这伪造的证件没有出纰漏,桐一月的假身份通关了,可接下来又是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检查行李。 桐一月的行李只有一个背包,里边装着的东西也只有一件秋寒执猎图。 可是,这幅画已经被分割成了好几条,并不是完整的了,被桐一月用刀子划开的。 这是薛常耀的指示,目的是为了避免在安检时被人发现这幅国宝。 如果是完整的一幅画,很容易被查出来的,可如果将画分割成几个部分,仍在包包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纸团,很容易就通过了仪器的检测。 这一招太狠了,那可是国宝啊,薛常耀也舍得破坏掉。对他来说,将画带出境,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了画的秘密,他有把握即使画给分割成几块,到了他手里,再重新拼起来,其效果也不会有影响的。 背包过了安检仪器,桐一月就大大滴松了一口气,先前的恐惧和紧张也缓解了不少。 拿到背包,桐一月直奔候机室而去。那个司机说,薛常耀会在其中一个候机室里等她。 过安检那么重要的环节都过来了,桐一月此刻的心情总算是能平复一点,至少思维没那么混乱,可以理智地思考问题了。 搓着双手,全是汗,桐一月不由得也在暗暗感慨,这半天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具颠覆性了,比拍电影还悬,还更刺激,简直让她的心脏负荷达到了。 特别是在检查证件和行李时,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爆开了。 桐一月收拾起心情,找到了司机所说的那个候机室,里面似乎只有一个男人。 墙壁上的电视正播放着今天的新闻,声音开得很小,面前坐着的男人,从背影看去,那头发是梳得很整齐光亮的。穿着深灰色的衣服,坐得很端正 桐一月不由得心头一紧,缓缓走过去,一步一步地靠近,看见了这个男人的侧脸,再然后,是他的正面。 这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嘴皮上有两撇浅浅的小胡子,面带微笑看着桐一月,给人的感觉还很和蔼。 和蔼这难道就是薛常耀吗 桐一月强行稳住心神,试探着问:“你是薛常耀”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一抬手,示意桐一月坐下来说话。 “我不是他,但他委托我来接手你所得到的那件东西。” 桐一月闻言,一下子就窜上来火气。搞了半天,见到的仍然不是薛常耀,那个老狐狸也太小心谨慎了吧,都这时候了还不现身 桐一月心头的紧张也被怒火代替,说话就没了那么多顾忌:“我凭什么相信你是薛常耀的人东西我带来了,但他还不现身,他安的什么心我老公还跟他有过交换条件的,画给他,可他要把苏成刚带来。” 中年男子并不惊讶,桐一月的反应都在预料之中。 这人突然笑了,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闪烁着高深莫测的光泽,淡淡地说:“我就是苏成刚。” “什么”桐一月惊悚了,下意识地退后了一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这太令人震撼了,怎么都想不到,当年那个杀人盗画的苏成刚就在她面前 短暂的惊骇之后,桐一月冷笑着说:“别装了,你不是苏成刚。苏成刚今年应该有60多岁了,而你看起来顶多40几岁,怎么可能是苏成刚,再说了,我见过苏成刚的照片,你根本不是他。” 这个自称是苏成刚的男子,听到桐一月这么说,他竟然没有反驳,只是越发神秘的样子。 “人的肉眼所见,有时候未必就是真的。外貌和年龄,这东西最容易欺骗人的眼睛了。薛常耀与你老公的交易条件,确实是一手交画,一手交人,可现在我人就在这里,信不信,那是你的事,画交出来,你可以走了。”苏成刚的声音细听之下竟是十分年轻的,并且还有一种特别的清润气息。 “你你想冒充苏成刚就能让我交出东西,休想如果不交出苏成刚,大不了我们今天就来个鱼死网破,画,我是不会给你的”桐一月愤怒的双眸目光凌厉,紧紧抱着包包,决然的目光显示出她此刻的激动。 这男子倏地皱眉,不知是在思索还是愠怒,只见他掏出了手机是有人打电话来了。 通话内容是什么,桐一月不会知道,但她却看见这男人的脸色明显的发生了异变,在结束通话之后,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十分古怪而可怕,很像是森林里的猛虎饿了几天之后终于发现了一只小白兔。 发生什么了是什么样的电话 桐一月直觉不妙,惊恐地后退。她退一步,这男子就上前一步,直到她抵在墙角退无可退 “你你要干什么”桐一月全身都在抖,这种恐惧感太熟悉了,是危险来临时的征兆,她不止一次体验过 这男子低声地笑,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让桐一月头皮发麻。 “你不是要这幅画吗,在包包里,给你给你”桐一月来不及思考了,她预感到了危险的气息,急忙将包包丢向他。 原本对方应该是得到画之后就玩消失的,但这男子一手抓着包包,另一只手却死死抓住了桐一月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桐一月大惊失色,本能地挣扎,却听这男子说 “你运气不太好,本来我们得到画之后就该走了,可是,刚刚接到我合伙人的指使,不但要画,我们还要你这个人,所以” 他话音一落,桐一月惊悚地睁着眼,情急之下冲着前边那个正朝这里走过来的女服务员大喊:“救命救命” 那个女服务员果真快速上前去,但她却不是帮桐一月脱身,而是笑着抬起一只手,照着桐一月的后颈窝狠狠砍下去 一个手刀,桐一月晕过去了在她的身子缓缓滑下去之前,她看到那个女服务员冲着她露出诡异的微笑,似乎在嘲讽着什么。 桐一月直到失去意识的一刻都是想不通的,为什么会这样薛常耀一伙人,目标是那幅画,既然得到了,为什么还要将她带走 太多的疑问,只有等她醒来才能有答案了。 桐一月被那个女服务员和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架着上了飞机。但却不是飞往夏威夷的航班空客,而是一架私人飞机。 已经通过安检,桐一月被顺利地带上了飞机。 这一架飞机里的陈设布置,堪称空中五星级酒店,奢侈的程度令人咋舌。 宽敞的真皮座椅,有两排是并列的,有两张长沙发却是面对面的,另外还有吧台,酒柜,影视厅,淋浴房 先前那个将桐一月打晕的女服务员,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这架飞机上的空姐,换了身衣服,正在为坐在舷窗边的两个男人倒酒。 其中一个就是戴眼镜的自称是苏成刚的中年男子,另一个则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薛常耀。 桐一月被扔在沙发上,还昏迷着没醒。 空姐为两个男人倒好了酒之后就下去了,像隐形了似的。 戴眼镜的男子拿着高脚杯,冷眼斜睨着薛常耀,略带讽刺地说:“画到手了,你却还要多此一举将桐一月带上飞机,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敢这么跟薛常耀说话的人,没几个,但眼前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候,飞机已经在启动 薛常耀手里也拿着红酒杯,那腥红的液体映照着他眼里藏不住的欣喜,还有几分让人看不懂的复杂。 “我做事自由分寸,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我不会带上她。” “呵呵,理由她是翁析匀的老婆,就算她聪明过人胆识不凡,也不至于你这么重视吧刚才在候机室里,我接到你的电话,你叫我想办法把她带上飞机,我就纳闷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要做出这样的临时决定” 薛常耀竟然叹了口气,目光看向昏迷中的桐一月,那眼神十分怪异,没有恨没有怒,只有一种无奈和惋惜。 “确实是有事在半小时前,我得知了一份dna报告的结果,所以,我必须将她带走。” “dna报告”那男子顿时就愣住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尽是满满的震惊。 “天啊,你是说,这个桐一月,她她是你的” 薛常耀沉默着看向窗外,这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而桐一月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发生怎样惊天动地的改变。: 第141章我老婆在哪里 载着桐一月离境的那一架私人飞机,飞走了,而警方还未能查到线索。桐一月从警车上跑掉,随后警方就开始调出故宫的监控设备,可巧的是书画馆的监控器在关键时候出故障了,所以即使调出了桐一月的影像,也是很模糊的。 一时间,警察不知道这个女贼是谁,就算已经通知了机场和火车站汽车站以及各个收费站闸口协助检查,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薛常耀部署好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桐一月下了警车直达机场,一直到她被打晕带上飞机,前后时间都不长,而警方的行动就显得慢了一拍,被薛常耀占了先机。 最遗憾的是翁析匀昏睡着,使得他无法行动,才致使薛常耀能成功出境。否则,薛常耀的私人飞机绝不可能从机场离开。 这也不能怪桐一月,按照薛常耀最开始的意思,她把画交出来了,他是不会为难她的,因为对他来说,没什么比画重要。 桐一月在候机室也有机会呼救和逃跑的,毕竟机场也有监控,有保安,有其他的地勤人员,薛常耀不可能全都收买。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薛常耀临时变卦,不但要画,还要桐一月这个人。 此时此刻,杜芹芹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打桐一月的电话不通,追踪仪器也不显示桐一月的位置信息了,这很可能是有人将桐一月的手表扔了 没错,就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扔的,仍在地上还故意踩了几脚,手表坏了。 桐一月去了哪里,杜芹芹失去了跟她的联系,直觉她是遇到大麻烦了,可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常耀没理由害死桐一月啊 杜芹芹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只能干着急。 千算万算,谁都算不到薛常耀会把桐一月给带走了。他为她办假证件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将那幅画带过安检,这样就不用让他的人去冒险。 根据薛常耀所说,他之所以临时决定带走桐一月,是因为一份dna报告的结果。 故宫里的那幅赝品暂时还没被发现是假的。但是有人企图盗画的事件,却在短时间内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 又是一次震惊世人的消息,并且还都想不到竟是一个行为良好的已婚女人干出来的。 京城的风云,桐一月暂时都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已经相隔万里。 当桐一月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头晕,有点疼,睁眼就看见玻璃窗外一片一片白云犹如巨大的一般,在云朵中又透着一缕一缕金灿灿的霞光,如梦似幻,奇丽而神秘。 这是哪里 桐一月混沌的意识逐渐在回笼,下意识地揉揉发疼的脑袋,看清楚了所置身的环境 天啊,她在飞机里,在天上 桐一月瞬间惊悚了,蹭地一下站起来,后颈处传来一阵疼痛该死的,那个将她打晕的人下手也太重了 突然,桐一月看见了一张男人的脸,竟是那个自称是苏成刚的男人 桐一月激愤的情绪陡然爆发,冲上去掐住那男人的脖子怒吼:“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 这男人被桐一月的双手勒得说不出话,但他的眼神却是一点不慌张,因为他不会担心自己有事。 桐一月太激动了,没留意到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壮实的男人。她的手腕被钳住,她这才看到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薛常耀。 虽然桐一月没见过薛常耀本人,可照片她看过无数次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薛常耀,你怎么不去死”桐一月嘶喊着,对着薛常耀又捶又踢,纯粹地在发泄着满腔的怒火。 薛常耀的力气太大了,桐一月的那一只手被他抓住,感觉像要断了似的。 但她就是不会在薛常耀面前喊痛,更不会求饶。 薛常耀黝黑的面容布满了冰霜:“你如果不想再一次晕过去,就老实坐好,否则我不介意给你一针麻醉剂。” 桐一月闻言,果然停止发疯似的嘶喊和动作,她可不想被麻醉剂伺候,她要清醒着看看这一切,看看这个罪恶的薛常耀究竟要干什么。 这种时候,桐一月能忍住没有崩溃,就算是奇迹了。跟薛常耀同在一个私人飞机上,事实是她被绑架了,等待她的是什么命运,她连想都不敢想。 薛常耀往那一坐,不怒而威的双目,抿成弧形的嘴,近乎倒竖的眉这些加在一起,更衬托出这个人的无情和冷漠。 “你刚才骂我怎么不去死,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因为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资格骂我,都可以骂我,但唯独你不可以。”薛常耀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可见他也是在憋着气的。 他说的话太奇怪了,桐一月只觉得那很扯淡,怒极反笑:“我呸我被你绑架到飞机上,我还不能骂你了你真以为自己是神吗我呸呸你这种人,死一万次都活该” 桐一月眼里那种叛逆和愤怒,谁见了都会动容。敢这样骂薛常耀的人除了翁析匀,也只有她一个了。 薛常耀竟也因为桐一月的话而感到极度气愤,气得脸都成了酱紫色。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他城府深,在外人面前都是不露声色的,可现在却轻易被桐一月给激怒了,这不正常啊。 还有,他说的话好诡异,什么叫唯独桐一月不可以骂 薛常耀狠狠地咬牙,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怒气,再拿出手机,放到桐一月面前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份dna报告,你就会知道,你本来就应该跟我走。” 薛常耀冷冷的声音,不带一点人类的感情,说完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桐一月怀着极度困惑和惊奇的心情,看了这手机上显示的内容,她的表情慢慢从迷茫变成彻底的震撼、惊悚 最后,她竟将那手机猛地摔到地上,仿佛那是一颗炸弹似的。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我不信这一定是假的这是假的我不信” 报告的内容是什么,能让桐一月失控,像疯子那样吼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后虚脱地倒在沙发上,嗓子都哑了,人也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眼中那令人生寒的恐惧。 桐一月那变得赤红的眼睛盯着薛常耀看了很久,半晌之后她才笑出声这笑声都是嘶哑的,听着太凄凉。 “哈哈呵呵呵薛常耀,你是不是神经病啊,弄出这么个假的dna报告,有什么意义你一定是精神不正常了,你得病了,你病得不轻” “费这样的心思来忽悠我,你不是得病了那是什么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画也给你了,你筹谋了一辈子的计划也该实现了,你却还要来祸害我,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我不会跟你去任何地方,如果你想绑架我出国,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桐一月怒嚎着,突然蹿了起来,冲着薛常耀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笑:“是你要把我抓上飞机的,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吧,哈哈哈” 桐一月彻底失去控制了,不仅是因为绝望,或许还因为那份dna报告的内容,虽然她根本不愿相信那个是真的。 “你要干什么”薛常耀惊怒,企图拦住桐一月。 可桐一月现在是真的崩溃了,不管不顾地冲向某一处舷窗,因为那里是紧急逃生门,如果这时候打开,那后果不堪设想 “住手”薛常耀是真的动怒了,大力之下抓住桐一月的手腕,没控制好力道,只听桐一月发出一声惨叫,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太痛了,她的手腕处的骨头都好像碎裂 这堪比生孩子时那种疼痛的程度,桐一月额头上浮现出豆大的汗珠,嘴唇被咬破了,感觉手已经断了,全身都仿佛要炸开。 薛常耀见状,微微一愣,这才蹲下来查看桐一月的手腕。 奇怪的是薛常耀竟皱起了眉头,眼底似乎有一丝紧张之色,高声喊:“把医药箱拿来” 桐一月的腕骨有一处硬生生被薛常耀刚才那一抓给捏碎了,他当时虽是无心的,可造成的后果却是这么严重 桐一月望着薛常耀,再想到自己看见的那份dna报告内容,她只觉得这身体都像是被怒火焚烧了。 “呸”一口唾沫吐在薛常耀身上,那是桐一月对他的憎恨和控诉。 薛常耀竟没有去计较这个,而是抬起了桐一月那只受伤的手腕。 桐一月不堪忍受这剧痛,又一次昏厥过去与此同时,昏睡了一整天的翁析匀,却在噩梦中惊醒了。 因为夏绮云改变主意,给翁析匀用了解药,他才能在这个时候醒来。 一睁开眼,翁析匀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月月呢,我老婆在哪里”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桐一月被人从悬崖推下去了梦里的恐惧太真实,让他心惊胆寒,所以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到桐一月。 机场的某个候机室里,杜芹芹手里正拿着那个被踩烂的手表,发呆。她是从桐一月行动开始就一直通过手表里的定位系统来追踪位置。 杜芹芹此刻感到深深的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桐一月,如果她能早点赶到机场,桐一月就不会出事了。 现在已经能确定桐一月是被带上飞机,薛常耀跑了,秋寒执猎图也不见 为什么会这样这要怪夏绮云那个神经女人。 翁析匀在得知桐一月被薛常耀带走离境了,他当时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夏绮云这个疯女人,就因为她心里不爽,故意将解药做了手脚,导致解药无效,否则,桐一月怎么会代替他去做那件事。 尽管翁析匀气得发狂,但他毕竟是个有理智的人,他不会真的把夏绮云杀了。不是因为需要她的解药,而是因为他有底线,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 假如真为了一时泄愤而杀人,那他会觉得自己跟畜生没什么分别。人之所以是高级动物,就是因为人懂得克制。 桐一月的事来得太突然,没人能想得通为什么会这样,薛常耀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什么企图 可想来想去都没有答案,就连赫军那个机构也陷入了一片迷茫中。 赫军正在通过视频跟上头对话,言语中也难免有几分无奈。 “翁析匀毒发昏迷的时候,我因为不知道他何时会醒来,所以我派靳楠去告诉桐一月,说服桐一月答应代替翁析匀去做那件事。可后来夏绮云的出现让翁析匀醒过来,他提交的计划,我们觉得可行,便通知桐一月,叫她不用去做了可我没想到的是,翁析匀今天的行动会被夏绮云破坏了” “更没想到桐一月会跟薛常耀联系上,还把画交到了他手上最奇怪的是薛常耀带走了桐一月,这完全是没有理由的。” 赫军的上级,那脸色也很难看,因为薛常耀跑了,出境了,再想抓他,难上加难。 “赫军啊,不管怎么说,薛常耀赢了,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在今天之前,我们没有证据抓他,可是当今天的事出了之后,他跑了,想抓已来不及。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一直都小心翼翼不让我们逮住把柄。” 赫军心里那个郁闷啊,不由得又叹气:“这次是失算了,太可惜,让薛常耀得逞,带着那幅画跑了,现在也只能通知国际刑警那边协助我们留意薛常耀在境外的活动。” “嗯,事已至此,后悔和抱怨都没用,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人心难测,世事难料,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这次的教训希望你们记住,下不为例。” “是”赫军恭敬而又响亮地回答。 视频通话刚结束,这地下会议室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赫军脸色一变,急忙奔了出去,还以为是发生什么袭击事件。 谁那么大胆敢袭击这里,那简直是不要命了吧 警卫来报,不是有人袭击,而是翁析匀闯进来了。 赫军知道这一情况,只得先命令关闭警报,让翁析匀进来。 翁析匀那风驰电掣的身影从门口冲进来,情急之下居然直接喊出了赫军的名字。 赫军却对着这么一个男人,无法发火翁析匀的老婆不见了,他的行为虽然过激,但却是可以理解的。 翁析匀被带进这间四面都不透风的屋子,他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他此刻无视赫军的威严,满腔怒火盯着赫军。 “你们做事就是那么死板到家了吗明知道我今天有行动,明知道薛常耀一定会想办法出境,为什么不提前封锁机场为什么不限制他登机你们说要有证据才能抓他,可是就不能灵活一点先部署再等我的消息吗如果你们提前部署了,我老婆就不会被带走” 翁析匀太激动了,拍着桌子对赫军发火,还好这屋子里没其他人,否认一定会惊掉下巴。 赫军居然没动怒,只是很严肃地看着翁析匀:“你说的话,我不得不承认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机构有机构的制度,一切都要按照制度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限制薛常耀登机和出境。你老婆是带着那幅画上的飞机,这是事后我们才知道的,因为你老婆的行动,知情的人只有杜芹芹。” 赫军说得也没错,这个神通广大的机构,如果知道桐一月是带着那幅画上的飞机,那薛常耀不可能离开。 可桐一月去故宫盗画,知情的是有杜芹芹,赫军当时根本不会想到桐一月要行动的。 翁析匀此刻已经快失去理智了,他都不敢去想桐一月落在薛常耀手里会是什么结果。 翁析匀犀利的眼神里依然燃烧着雄雄烈火,但他却从身上掏出一张纸。 “赫军,我不是来跟你争辩的,我现在对于你们在这件事中的处理是对是错,我没兴趣跟你理论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这个东西,除了你们,其他人搞不到。” 说着,他将那张纸放在赫军面前,手指点了点上边的黑字,沉声说:“这个,我知道是国家正在秘密研制的东西,目前还没对外公开信息,没有进行临床试验。预期投入药用的时间是三年后,可我等不了那个时候了,我中的生物毒素必须先在就要根除” 赫军瞄了一眼那纸上写的黑字,不禁皱起了眉头,略显为难:“这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一级机密,你知道了,这对你没什么好处,何况是你现在还要这个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哈哈别跟我说这个,我t不想听”翁析匀神色狠厉激愤,眼睛都是赤红的,额头上青筋暴跳。 翁析匀决然的眼神含着一种鱼死网破的气势:“我的解药需要这个,没有这个东西,霍韦医生就要好几个月才能把解药研制出来,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要解毒,我要去救我老婆你们如果不给这个东西,我就把这所谓的一级机密拿去网络上曝光” “你翁析匀,你太放肆了,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别跟我提后果,如果没有解药,我会死,我死了,谁去救我老婆什么一级机密那又怎样,我只知道我必须活下去” 翁析匀说到最后,几乎是嘶吼着在喊出来的。 赫军的表情更凝重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地望了望翁析匀:“你要知道,这东西还只是在试验阶段,只在动物身上做过试验,目前还没有志愿者” “那就让我当第一个志愿者我中了生物毒剂,用我来做实验,不比用动物更强吗我不介意成为医学研究的白老鼠,只要有一线活命的机会就够了。” 翁析匀没有犹豫地说出这番话,就连赫军都忍不住动容了这个引起争执的东西,也是一种生物药剂,理论上是可以对神经毒素产生抑制甚至是消除的作用。 尤其是对翁析匀所中的那一类生物毒剂,要研制出特效药,必须要这一种生物药剂才行。 但这些都是需要经过无数次实验才可以用在人身上的,至今还没有这样做,仅仅只是在动物身上实验过了。 这种生物药剂一旦被证实其药效,那么像翁析匀中的那种毒,就不会成为威胁了,即使有人妄想利用来做生物武器,也得不到结果。 “翁析匀,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太冒险了。”赫军惜才,看着翁析匀这样,赫军也不好受。 翁析匀倏地露出一抹惨笑:“我不想再受制于人,可一旦不要夏绮云的解药,我就会迅速地脑萎缩而死,既然这样,我何不赌一把呢。你把这个东西搞到手,交给霍韦医生,他就能在三天内为我解毒,最坏的结果是我吃下解药就死亡。但我宁愿把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也不愿被掌握在别人手里。” 翁析匀的坚决,赫军明白了,他是非要得到不可,否则依照翁析匀的性格,也许真会做出什么更惊人的事来。 那东西可是我国医学界在生物研究领域的绝密,目前是不能让外界知道的。 略一犹豫,赫军最终还是缓缓点头:“好吧,你要成为第一个试药的志愿者,我会向上级申请,但今天或许无法答复你了,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我会尽快。” 翁析匀闻言,总算是感到一点欣慰了,起码找回了自己掌控的感觉,他是真的一秒也不想看见夏绮云那个疯女人。只要解药出来了,他就再也不会被束缚,谁也挡不住他要做的事。 他会亲自去找薛常耀,亲自将桐一月带回来 翁析匀在走出这栋建筑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但他心里却是在祈祷:“老婆,无论你现在处于什么逆境,一定要坚持下去,等我” 如果桐一月真能听到这些,她应该感到安慰的。能有这么一个爱她的老公为她拼尽一切,虽然她遭遇意外,可是,希望还在 这是个信息发达的社会,但无论哪个地方的信息都不会是完全透明的。比如桐一月的事件,比如秋寒执猎图真迹被盗,比如薛常耀的罪恶这些事,在有关部门的示意下,都成了机密。 媒体不会知道,网上没有流传,公众们更是无法想象,原来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翁析匀去找赫军要的那个东西,是霍韦告诉他的。那是解药的必须成份,别的东西都无法替代。只要有了这个,解药就可以制出来。 一种还未找到志愿者来实验的生物药剂,现在却有翁析匀突然提出要当第一个志愿者,如他所料,那个研究机构果真是在最快的时间里就给出了答复同意 有现成的大活人来当志愿者,不同意才怪。况且,最重要的是翁析匀无须再做任何测试了,他身体状况的一切数据都在霍韦医生那里,他中的那种生物毒剂使得他成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最适合的志愿者。 专家们比翁析匀还着急,直接带着研制出的生物药剂就到了霍韦的实验室,并且一个个还住了下来,赶都赶不走,非要看着霍韦将翁析匀的解药研制出来不可。 专家们想全程观看翁析匀吃了解药之后的效果,这个要求也得到了翁析匀本人的同意。 翁析匀又不是傻子,这些专家研制出的生物药剂还没有用在人身上过呢,现在他来当志愿者实验,结果是什么谁也保证不了。霍韦说有一半的机率是生,那另一半的机率就是死,身边多一个医学专家,那就等于是多了一层保障。 专家们的动作这么快,霍韦当然高兴,立刻就开始制解药。 夏绮云每次给的解药是维持三天,今天中午就该再拿解药了,但是翁析匀却不在家,他去了霍韦医生那里。 霍韦的家和实验室是连在一起的,他此刻正在实验室里盯着,解药今天会出来,而翁析匀就在那个小床上躺着,他已经感到身体的疲倦,眼皮越来越沉重。 吃力地睁着眼睛,翁析匀看着霍韦,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我希望这一次不会再是夏绮云的解药将我唤醒。” 霍韦其实也紧张,只是他表面上看起来很轻松,冲着翁析匀笑笑:“放心吧,你现在就当个睡美男,做个美梦,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翁析匀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动动眼皮:“但愿如此” 说完,他就昏睡过去了。 霍韦脸上的笑容这才慢慢凝结,这胸口泛堵啊,压力山大。 希望是美好的,可万一真的失败了,翁析匀的命,或许就彻底完蛋。但这是翁析匀的决定,他无法再忍受夏绮云对他的控制,要不是因为夏绮云发神经,他就不会在行动当天昏睡 或者翁析匀可以不必冒险,依然等着夏绮云每次给解药。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要去找桐一月,夏绮云绝不会傻到还给解药来支持他的行动,她只会巴不得桐一月永远别再出现才好。 翁析匀要冒险一试,势在必行,非试不可。 实验室里的仪器正在过滤一些物质,可以看到有浅蓝色的液体从细细的管子里流出来,滴到一个透明的器皿里。 但是,滴得很慢很慢,这样下去,大约要一小时之后才能有足够的液体。 然后这种液体将会被注射到翁析匀的身体里去,能不能解毒,就看他的造化了。 另外几个专家都在眼巴巴盯着仪器,那火热又焦急的眼神就像是男人见到性感美女时的样子。 霍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甚至连水都不喝一口,为了不去厕所。 他是一秒都不想离开实验台,生怕出什么纰漏。 这不仅是关系到翁析匀的命,这还关系到一种强大的新型生物药剂的诞生。 翁析匀虽然昏睡着,但他身上插着许多小管子,都连接着医疗监测仪器,通过这些仪器能观察到他现在的状况,尤其是大脑。 在他昏睡过去时,他的大脑表面分布的生命活动明指数显降低很多,远远超出了正常人在休息时的大脑状态。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大脑皮层以及小脑,都在缓慢地萎缩。 仪器能显示出来,专家们看到这些数据都感到极度震惊,才知道翁析匀所中的生物毒剂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比想象的更可怕。 通常,脑萎缩都不是短时期内形成的,是有一个缓慢的过程,除了特殊情况以外。 而翁析匀这样的,太罕见了,他才不过是睡过去一会儿,就有脑萎缩的迹象出现,这说明夏绮云给的解药,其实只是饮鸩止渴,不是真的可以根治他。 霍韦早就知道这些,但专家们这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观察翁析匀毒发的情况,不由得都纷纷感到很惊悚,那种毒太逆天了,根本就不该存在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韦看着器皿里收集的液体已经到了刻度线,这才关闭电源,仪器停止运转,同时将准备好的针筒拿出来。 浅蓝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散发着妖异的冷光,比海水还美,比宝石还亮,并且有种淡淡的无法形容的清香。 这就是翁析匀的救命水啊 霍韦将针筒装满,走到翁析匀面前,看看时间,正好是过去了一小时。 这液体是从静脉注射,直接与血液混合,见效也会很快。 霍韦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稳住这只手,将针头扎进了翁析匀的血管里。 一击即中,霍韦的扎针技术很过硬,缓缓地,将浅蓝色的液体推进去。 一管药剂,霍韦推了5分钟,可见他的谨慎。 仪器上显示翁析匀的身体各项指标并无异常出现,在注射完之后,他还是一动不动,还在昏睡。 霍韦放下空空的针筒,向专家解释说:“估计他很快就会有动静了。” “很快是多久” “预计半小时吧。” 半小时,那继续等 可就在霍韦的话说完不到三分钟,那些连接着翁析匀身上管子的仪器就不对劲了,脉搏心跳都在急速升高。 “怎么回事”一个专家紧张地问。 霍韦脸色一变,紧紧盯着那仪器,可是他发现最糟糕的还不是脉搏心跳,而是翁析匀的大脑皮层活动频率,竟然一下子拔高,比先前快了起码三倍 而翁析匀额头上以及脖子上的血管都凸起,他的两只手攥着,两只脚也在乱蹬,他好像遇到梦魇一般的,蓦地睁开眼睛,但眼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十分恐怖。 霍韦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只听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痛苦而又狰狞的脸色,把专家们吓了一跳。 “糟糕,是实验失败了” “不像失败啊,他的脑萎缩现象已经停止,现在大脑皮层异常活跃,是解药起了作用” “不好他的血管都好像要炸了” “”专家们手忙脚乱,都想做点什么,可是,谁也没见过那药剂用在人身上之后的结果,该怎么下手去挽救 翁析匀已经从床上滚下来,在地上翻滚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他太痛苦了,感觉这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感觉随时都要被剧痛撕裂,特别是他的脑子,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戳着他,让他痛到恨不得死去。 “啊啊” 翁析匀只能发出这样的单音节,听着都让人心惊胆战。 霍韦想去把翁析匀扶起来,但是一触碰到翁析匀的皮肤,就被烫得缩回了手。 此刻的翁析匀简直就是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人体炸弹。 霍韦跌坐在地上,眼镜都斜掉一半,额头上都是汗水,无比痛苦地说:“可能是注射过量了。” 注射过量 专家们听霍韦这么说,全都傻掉都是搞医学研究的,很清楚这种特殊药物如果过量了将会是什么后果。 “霍韦,这不能怪你,你不要自责哎,没有在人身上实验过,翁析匀是第一个注射这种药物的人,我们谁都无法精确地判断需要多少剂量才好。” “是啊,这事儿,换做谁都不好做啊” 专家们的安慰,没有让霍韦心里好过一点,他看到翁析匀因为太痛苦而昏厥过去了,他这心里就跟刀刮似的。 这是他的病人,也是他的朋友,是他亲自注射的,过量了所造成的后果,足以让他一辈子都不安。 翁析匀刚才还像狼嚎一样,可现在已经没了声息,甚至没有了心跳。 “他休克了”霍韦急忙将准备好的除颤器接通,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到最大的努力保住翁析匀的命。 一次电击,翁析匀没反应,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霍韦以及几个医学专家,用尽了所有能使的手段,可最终,翁析匀都没有恢复心跳,他这次真的睡过去了再也不会醒了吗 霍韦就坐在地上,眼眶都是红的,他此刻再也不是天才医生,他只是一个为朋友的逝去而痛苦自责的人。 专家们都受不了这气氛,拿着残留着药剂离开了,这实验室里只剩下霍韦和翁析匀。 寂静的空间里,隐隐传来霍韦的啜泣声,他是在为朋友而悲伤,他很多年没有流过泪,但现在他真是控制不住。 哭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嚎啕大哭,霍韦是被医学界传为神一般的人物,谁能想到他现在竟哭得像个孩子。 也不知哭了多久,这冷冰冰的实验室里,霍韦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微弱的声音 “老兄,这还没到我的葬礼,你是不是哭得有点早” 这声音,让霍韦惊得跳起来,他竟然看见翁析匀在冲着他笑: 第142章月月的消息 阳台上,夏绮云正在张望着,看上去有些焦急不安,她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瓶子,那是她为翁析匀准备的解药,只不过现在都快到晚上了,他还没回来,早就错过了时间。 夏绮云就纳闷儿,翁析匀是哪根神经不对,到时间吃药了还不回来,难道是已经在外边毒发了昏睡过去了 正当夏绮云出神之际,她听到了开门声,愣了愣,转身就到了客厅。 竟然是翁析匀回来了。 夏绮云惊喜地看着他,但随即又感到很奇怪,盯着他打量,忍不住问:“你中午该吃药的,现在都快晚上了,可你还没事” 翁析匀只是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径直走到沙发坐下来,冷峻的面容看不出喜怒。 “怎么,看见我还没倒下,你是不是很失望”他讽刺的话语,无视夏绮云的尴尬。 夏绮云的脸皮果真是无敌厚的,她琢磨着兴许这是偶然现象,认为她自己依然是掌握着这个男人的。 “没必要说话那么带刺吧,我也是关心你而已。不过呢,你今天不在,我确实考虑了很多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谈什么”翁析匀不动声色的,淡漠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夏绮云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脑子不要清醒,她现在是飘飘然的,因为桐一月不见了,她感觉好像周围的世界都豁然开朗了,可兴奋着呢。 夏绮云看他的目光都是带着火的,她干脆坐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见他居然没有推开她,她这心里就更欣喜了。 “匀”这一声呼唤,好温柔。 “你的毒,只有我能给你解,我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可你也不能总是对我置之不理啊,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付出了那么多,总该得到那么一点点的回报吧我要求也不高,反正现在桐一月不见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现呢,等到了一定的时间,你就可以单方面提出离婚,等你恢复了单身,我们就可以” “可以什么” “我就可以成为你的妻子了,我保证,到那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份永久的解药,你就不用每隔三天服一次。难道你不想根除你的毒吗只要你肯娶我,我会给你解毒的。” 夏绮云那充满了殷切期待的眼神如火烧似的,只可惜,她遇到的是一座冰山。 翁析匀那性感的薄唇勾着一丝冷笑,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着这个魔怔的女人,锋利的眼神如刀:“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以为有了解药就能完全控制我。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你走吧,别再继续恶心我了,给你十分钟时间收拾行李从我面前消失,否则,只能叫人把你赶出去了。” 翁析匀的话,让夏绮云大惊失色,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赌气。 “你你不要解药了你竟然叫我走,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翁析匀这时候才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笑容,那是一种对命运的不服输的精神。 “你错了,我的命现在好好的,不劳你操心,我也不需要你的解药了。我再说一次,十分钟之内,滚” 翁析匀一声低吼,吓得夏绮云浑身一抖,看着他走进卧室关上门,她还傻呆呆站在原地,难以置信,惊悚地瞪着眼睛自言自语:“不可能啊,他怎么会不需要解药难道有人给他解毒了” 这是唯一的解释。夏绮云立刻想到了霍韦会是那个让苏成刚忌惮的霍韦医生为翁析匀解毒的吗 如果是的话,这简直太颠覆夏绮云的认知了,她记得苏成刚可是很自信地说过这种毒,目前世界上除了他,没人能解。 但翁析匀一定是解毒了,否则怎么会不需要她的解药 夏绮云凌乱了,有种爬山爬到一半却被人踹下去的感觉。 她冲到卧室门口拍打着门,高声喊着翁析匀的名字,她像发疯似的歇斯底里,她不愿相信自己到最后竟会什么都得不到。 但无论她怎么闹,翁析匀都不会开门,最后还是薛龙和程松将夏绮云给赶出去了。 从这一刻开始,翁析匀彻底地结束了与夏绮云之间的纠葛,她再也没有可能控制他威胁他,他自由了,他在解毒之后,从前的那个翁析匀,又回来了。 解毒的过程很惊险,霍韦和那几个专家都以为翁析匀死了,以为这次实验是失败的。 在专家走后不久,原本停止了心跳和脉搏的翁析匀,却奇迹般地苏醒,并且经过霍韦的仔细检查,翁析匀的身体状况正在恢复,毒素也被新的生物药剂所抑制甚至是消灭。 解药的剂量是过猛了一点,所以翁析匀才会出现那些可怕的反应,停止心跳脉搏,但其实只是假死,是毒素和解药在他身体里打仗,最终是解药胜利。 翁析匀本来是急着要赶回家,可是霍韦医生说他还不能走,需要留在京城,观察48小时之后,如果没有问题,才能离开。 这种生物药剂是没有在人身上使用过的,它会有什么副作用,现在还是未知。 翁析匀为了谨慎起见,同意暂时在霍韦那里住两天,然后回家,看看孩子,再去境外,找桐一月。 夏绮云那个神经病走了,再也兴不起风浪,如果桐一月知道,她也会感到欣慰的。 翁析匀在霍韦的家里暂住,之前送生物药剂来的专家又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将翁析匀当国宝一样的供起来 他现在可是香馍馍,因为是第一个使用代号为zf227生物药剂成功的志愿者。 医学专家们会对他做长期的跟踪观察,他的血液,他的唾沫,他的头发,指甲,乃至身体的每个部分,在专家们的眼里那都是宝。 但翁析匀可不想自己成天被人研究,他只是答应专家们可以抽取一点他的血液,如果要头发和指甲那些,也可以给。 24小时之后,霍韦又给翁析匀打了一针药剂,这次的剂量很小,是为了巩固效果。 到了48小时,翁析匀的检查结果已经可以看到,所中的生物毒素全面根除,身体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脑部也不会再出现萎缩的迹象。 这就像是一个人的喉咙发炎了,吃药之后消肿消炎,一切ok。 翁析匀回想起自己刚被注射解药时那种剧痛,那时真以为熬不过去了,以为会死,可是,奇迹再一次眷顾了他,让他从鬼门关回来。 翁析匀还真是个命大福大的人,虽然几次三番地遭遇生命危险,受了常人想象不到的罪,但他却总是能跟死神做斗争并最后胜利。 重获新生的感觉真好,翁析匀的身体仿佛被洗涤了一遍,久违的健康,就像阳光和空气那么重要。 这两天里,翁析匀也没停止追查桐一月的下落,赫军那边传来消息,薛常耀乘坐的私人飞机,是降落在了国夏威夷。但之后他带着桐一月去了哪里,这就暂时不知。 薛常耀不会傻傻地在降落的地方等着人去抓他,他必定是早有计划的,那边有人接应他,到了之后就会转移,一时间难以知道桐一月的具体位置。 但这不会妨碍翁析匀的决心,他将会尽快赶去国。国是薛常耀的落脚点,只要翁析匀去了,他就有机会找到桐一月。 在离开京城之前,有些事情需要来个彻底的了解。 翁析匀之前找到万里江山图,立下大功,但上头为了特殊原因而隐瞒了这件事,外界还不知道翁析匀是大功臣。 翁析匀跟“上头”的人见面,很明确地表示自己对于虚名,根本不在意,他不想要什么表彰,他只想用自己的功劳去抵消桐一月从故宫盗走秋寒执猎图的罪。 一码事归一码事,上头先前是不同意的,意思是坚持要追究桐一月的罪责,甚至会进行国际通缉。 但翁析匀的态度也很坚决,最后请了赫军出面跟上头解释,说桐一月是代替翁析匀去执行任务但发生意外才被带走的。 上头也对赫军所在的机构十分忌惮,知道来头大,既然出面维护桐一月,那这件事就销案,由赫军他们去追查,桐一月至少不会被通缉了。 至此,万里江山图被寻回,这样的大事件,公众才知道了,只是还不知道秋寒执猎图被盗,现在在故宫的那幅,是赝品。 有些事会公告天下,可有些事还是需要暂时保密的。 不过翁析匀对于目前的结果,还算勉强接受吧,只要桐一月不被通缉,其他的一切都好说,他相信都是可以解决的。 翁析匀回到家的这天,正好是大年三十。两个孩子一见着他就粘上了,但没见到桐一月,孩子追问,翁析匀就只能撒谎,就像以前他失踪时,桐一月对孩子撒谎那样。 过年,家家户户都该是团圆才会幸福美满,但对翁析匀来说,却没有半点喜庆,年夜饭和春晚,还有鞭炮声,都无法让他真正地笑出来。 直到,在接近12点的时候,翁析匀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老公,新年快乐。” 这条短信,让翁析匀精神大振,同时也感到心酸,这分明是桐一月发来的,可她人在哪里 发短信的手机号码是国的,不过如预料的一样,打过去就提示忙音,接不通。 翁析匀都不敢让孩子知道桐一月发短信来了,不然孩子会问:妈妈只发短信不回家吗 家,这个家为什么总是残缺的呢,翁析匀每每想到这个就感到心在抽痛。 今晚又是宝宝和绵绵缠着要跟爸爸一起睡,还要听他讲故事,听他唱摇篮曲。 翁析匀虽然跟孩子之间也是聚少离多的,但他对于怎么带孩子,各种技能还是很熟练的。 除夕夜,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宝贝窝在床上,正在讲着孩子们百听不厌的大闹天宫故事。 翁析匀内心是凄苦的,但他还要对着孩子们笑,要很有耐心地讲故事,哄孩子睡觉。 伤心痛苦,都不能带给孩子,这两个宝贝已经够可怜了,要么就是老爸不在身边,要么就是妈妈不在身边,很少有父母同时在的。 翁析匀现在是又当爹又当妈,最怕看见孩子哭,那样他会心碎。 讲故事和唱摇篮曲,也阻挡不了孩子对妈妈的想念。绵绵睡着了都还在说梦话,念着“妈妈妈妈”。 宝宝还没睡着,躺在翁析匀身边,两只大眼睛红红的,轻声问:“月月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然怎么会不回来过年。” 这孩子6岁了,比以前更加聪明,所以,翁析匀的谎言是骗不了宝宝的。 翁析匀听到宝宝的话,他这心里酸胀得难受,比刀刮还痛。他是能深刻地体会到桐一月以前在他失踪时,面对孩子们,是怎样的痛苦。 翁析匀那双幽深的凤眸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他喃喃地低语:“儿子,你妈妈确实遇到一点麻烦,不过你要相信爸爸,我会把你妈妈带回来的,我们一家人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说得很轻,但是决心却很重。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愿望。 宝宝差点哭出声,可这小家伙还是忍住了原来妈妈是真的出事了,但好在还有爸爸,爸爸说的话,他相信。 宝宝的小手攥得紧紧的,像发誓一般地说:爸爸你快去找月月,我会照顾妹妹的。 儿子这么懂事,翁析匀越发感到自己这一刻的脆弱,也更感到肩上的担子沉重这个家,经历了太多风雨和磨折,他必须要尽快结束这种痛苦,找到桐一月,这个家才会是完整的。 像这样大过年的都没点喜庆的气氛,全都是因为桐一月不在家,残缺的家庭怎么会有欢笑。 每过去一天,都是翁析匀的煎熬,一直熬到了过完大年,他就启程去了国。 两个孩子就送回翁家大宅去,等开学了会安排去学校读书。 翁老爷子没有干涉翁析匀的决定,翁冕也表示了关心和支持。另外还有乾昊,那家伙知道桐一月被薛常耀带走了,他就一心想着要带手下杀过去国。 不过乾昊毕竟是拍卖行的继承人,太多的事情纠缠着他,一时间也走不开,只能先派人在国追查着桐一月的下落,过段时间看能不能抽空过去。 在这件事上,翁析匀和乾昊这一对宿命的情敌,竟然达成了惊人的默契,两人携手合作,都派有手下在国行动,所得到的消息也都是会共享共通的。 为桐一月担心的,还有陶贝羽。她在过年那天还去看望了翁析匀和两个孩子,她也迫切地希望能有桐一月的消息,要不是因为公司暂时无法请长假,她都想去国转转,尽自己一份力。 现在翁析匀走了,临走前拜托陶贝羽和倪霄有空就去大宅看看两个孩子。 坐上去国的飞机,头等舱里,翁析匀却是没有丝毫的踏实,也没闲暇享受这头等舱的美食,吃在嘴里都感觉如同嚼蜡。 他会走神,会想,桐一月现在在做什么呢过年那晚,发的短信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不难猜,一定是桐一月无法发出更多的短信内容,所以才会只有那几个字。 该死的薛常耀 翁析匀心里已经咒骂过无数遍,这次寻找桐一月,同时也是追捕薛常耀。国内还未出来对薛常耀的通缉令,那是为了避免他狗急跳墙之后藏得更深。 但是某些特殊机构的内部却已经展开了对薛常耀的追捕。赫军所在的机构就是其中之一,而翁析匀既然跟这个机构有合作,他当然也有份参与对薛常耀的追捕。 但这依然是机密,别人是不会知道翁析匀的另一个身份,他会以公司总裁的身份出现在国,他跟兰卡斯合伙开的公司就在这里,这一层身份将会是他的最佳掩护。 脑子里想着那么多事,翁析匀哪里能静下心来享受嘴边的美餐啊,国际航空,这特制的甜点,鹅肝,沙拉,红酒他吃着好像都没什么味道。 翁析匀旁边坐的是一个女人,从穿着上来看,还挺时髦的,但是,她一直用帽子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下巴和嘴唇,一时还认不出这是谁。 翁析匀随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无意中转头一瞥,顿时就愣住了。 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帽子已经拿下,露出真容,她正朝着翁析匀微笑,摆摆手:“嗨,好久不见。” 翁析匀差点被嘴里的酒呛到,咳嗽着,还在点头 “好久不见,搭档。” 这个精明干练而又有着一张姣好容颜的女人,正是靳楠。 翁析匀在短暂的惊诧过后就想明白了,靳楠只怕不是偶遇吧。 “你是去旅游” 靳楠神秘地一笑,很不客气地在他盘子里拿起一颗水果塞进嘴里,慢悠悠地说:“旅游和出差,可以兼得嘛。” 翁析匀顿时就了然于胸:“看来我们又要合作了。” 靳楠笑而不语,代表默认。翁析匀想想就知道这一定是赫军安排的。追捕薛常耀,是机构要做的一件大事,而靳楠和翁析匀曾经搭档过,彼此也有点熟悉了,再次合作,理所当然。 靳楠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她凑近翁析匀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赫组长让我转告你,我们这次,如果能活捉目标,那是最好,如果出现特殊情况,我们最大的权限是先斩后奏。” “嗯”翁析匀轻扬的尾音显示出了他的惊讶,随即就是惊喜:“先斩后奏这意思是,允许我们携带武器” “嗯,下飞机之后你就跟我走,我们先去弄点防身的东西。国可不比在国内,那边随时可能发生我们控制不住的局面,先保命要紧。” 翁析匀深以为然,心头的一点顾虑也少了几分。有了机构的支持,他就不用愁安全问题了,能有东西防身,做事的底气也会增加。 此时此刻,被薛常耀关起来的桐一月,还不知道翁析匀已经启程前往国解救她。 这一场跨境的较量才刚开始,薛常耀以为自己占了地域优势,实际上,出境了,靳楠和翁析匀虽然要更加小心,但也会得到某些特权,甚至可以说比在国内更宽松,行事更自在。到时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薛常耀能逍遥多久,难说。 翁析匀去救桐一月了,乾昊又在做什么他也没闲着,他现在正逼问桐民翰呢。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里,桐民翰被第三次逼问了,前两次是翁析匀,这一次是乾昊。 每一次逼问,桐民翰都感到很痛苦,更多的是为难。 翁析匀和乾昊两人的智商加起来,那可是逆天的。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猜到,薛常耀带走桐一月,必定是出于某种极为特殊的原因。多半跟画无关,那会是什么呢 想来想去,两人又想到了桐民翰,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不少,兴许还没全部吐出来,继续逼问,那是必须的。 乾昊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耐心,这回,他是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才会又来问桐民翰的。 桐民翰在吃饭,但吃明显心不在焉,被乾昊盯得头皮发麻。 “桐民翰,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今天才查到,你原来在年轻的时候曾受过一次伤,导致你某些功能丧失了,无法生育,那我问你,你是怎么会有孩子的桐一月是你亲生的吗” 乾昊这冷冰冰的一番话,让桐民翰惊悚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骤变,手里的饭碗都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响声惊醒了桐民翰,他蹭地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要往外跑,但乾昊的动作比他更快,冲上去就拦住了他。 桐民翰露出惊恐之色,同时也很痛苦地看着乾昊:“你” 乾昊从桐民翰的反应就猜到了几分,乾昊也震怒了,一把揪住桐民翰的衣领:“桐一月被薛常耀那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带走了,你知道她有多危险吗你如果现在还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交给警察,你想进去蹲几年才满意” 桐民翰果真是更恐惧了,他最怕的就是被抓,否则也不用躲藏那么多年。 他知道今天没法儿了,那个秘密保不住 桐民翰把心一横,狠狠地咬牙说:“是,桐一月不是我亲生的,她的亲生父亲是” “是谁,说啊”乾昊都快急出毛病了。 乾昊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那脸色简直可以用吓人还形容,怒气汹汹的,好像全身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杀人似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赤熛那家伙跟着乾昊多年了,一看他这架势,顿时感觉不妙,赶紧地跟上去,讪笑着说:“老大,现在就去秦虎那里吗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乾昊闻言,一个眼刀就飞过去,一个飞腿踹过去,赤熛立刻哀嚎,苦着脸很夸张地说:“好痛啊,老大你干嘛这么凶。” 乾昊没好气地翻翻白眼:“你妹的,老子现在没心情去饭局,你代替我去就行了。” “啥我代替这我哪能代替得了老大您呐” “叫你去吃饭,还有妹子陪,你还不乐意了我现在要准备跟老爷子谈判去,没空搭理其他的。”乾昊摆摆手,迈开大长腿,往外边马路走。 赤熛蓦地一惊,又忍不住好奇:“什么谈判,老大你要干嘛” 乾昊狠狠地咬牙,那妖异的双眼里迸出两道寒光:“我要请个长假,我要去国” 乾昊也很无奈,他担心桐一月,在听到桐民翰说了桐一月的亲生父亲是谁,他就更坐不住了。但是,那么大的家业,他要是撒手一两个月不管,老爸肯定不同意,所以乾昊要跟老爸“谈判”。 赤熛那么机灵,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得越发谄媚:“老大,我这就去秦虎的饭局,不过您去国可要把我带上啊,洋妞那么劲爆,咱单身狗也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呀” “去你的,老子是去办事,你就只想去泡妞,滚蛋” 赤熛嬉皮笑脸地就上车溜了,但他知道,乾昊如果真去国,会带上他的。 一座充满海岛风情的城市,绵长的海岸线,椰林摇曳,夕阳的余晖笼罩着码头上大大小小的游艇和船只,像一幅油画被配上了喧闹的人声。 这里是国的一个小镇,这里的高楼大厦并不多,没有特别繁华,难得的呈现出一股休闲的气息,来到这里,生活的节奏可以慢下来,看看海,开着船只在海上游荡,或者干脆坐在岸边吃着新鲜的水果看看夕阳。 小镇虽小,可是前来渡假的游客还不少,各种肤色的人都有,海边随处可见穿着比基尼的性感美女,沙滩运动和海上冲浪,都是大家喜欢的项目。 这样一个慢节奏的悠闲小镇,如果来旅游的,那自然会很轻松,会喜欢上这里,但对于某些被强迫着来小镇的人,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 在一栋有五层高的楼房上,顶楼的小屋子里,一个消瘦的女人倚靠在窗前,眼神空洞地看着外边,那夕阳如画,美得令人心醉,可她感觉不到那种动人心魄的美感。 别人认为的天堂,对她来说,是地狱。 她刚被带来的时候,曾试图绝食来抗争,但结果是无效的,因为如果她两天不吃东西不喝水,就会有人给她注射营养液,会给她强行将水灌进嘴里 她有时候因为哭泣和咒骂,声音嘶哑喉咙充血,就会有人来给她注射消炎药。 窗户有几根铁条,她可以通过这个风口看外边,这是她唯一能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 这屋子有独立的卫浴,她可以在里边洗澡上厕所,她的餐点是会有人送来的,她还可以在电脑上看看视频和小说,但却不能上网。电脑里的视频和文字都是事先下载好的,她可以用来消遣时间,却无法通过电脑传递消息。 这屋子虽小,还五脏俱全,有个衣柜,还有跑步机,她可以足不出户地健身。 实际上,将她关在这里的人也没打算让她出门,否则也不用派人24小时看守了。 被绑架来这里,每一分钟都是痛苦和折磨,可她从未放弃过心底的希望,她默默在想着,她的老公不会不管她的,总有一天,她会回到那个温暖的家里。 此刻,在门口看守的是一个年轻的黑人小伙子,那皮肤就跟黑炭似的,只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他是刚刚当班的,将另外一个人替换了下去,现在是中午,该是午饭时间了。 佣人做好了午餐,送上来,这黑人小伙子一点都不挑食,看见盘子里的食物就露出了笑容,一把接过去,却没有立刻吃,而是把佣人手里的另一盘接过,这是要送进屋子里去的。 桐一月听到门响,下意识地回头,以为会看见那个黑人小伙子,谁知道,却是一张让她恨到极点的脸。 “薛常耀,你来干什么有你在,我更会吃不下饭,更会恶心”桐一月嫌恶的眼神,说出来的话更是半点不给面子。 面子那东西,桐一月早就不管不顾了,她已经骂过薛常耀无数回。 薛常耀是刚才来的,正好是送午饭的时间,他就拿着餐盘进来了。 薛常耀穿着当地流行的沙滩裤和衬衫,颜色很鲜艳,使得他看起来更显得年轻,顶多像40来岁,不像是50几岁的人。 薛常耀将餐盘让桌上一放,阴沉的面容上尽是一片冷肃:“你的固执,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了吗被关在这里,是不是真的不想出去了” 桐一月闻言,眼底窜起一丝疼痛,但很快就被冷笑所代替。 “你想让我什么态度绑架我到这里,将我跟丈夫孩子分开,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什么好不好处哈哈,薛常耀,你别以为我是三岁的智商,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妥协吗我告诉你,做梦” 桐一月的嘲笑声,还有她说话时的不屑,都说明她现在是豁出一切了,根本不在乎薛常耀怎么想,她甚至都不再恐惧死亡了。 薛常耀已经好几天没来看桐一月了,可是倔强的她,还是没有改变,即使被囚禁在这里,她的态度也是丝毫不会服软的。 薛常耀也会暗暗头疼,桐一月的性格真是很像他。 “你既然执迷不悟,那就继续关着吧。” 桐一月听他这么说,怒极反笑:“什么叫执迷不悟这词儿,用在你身上才更适合吧。我是周国锋的养女,我是桐民翰的女儿,但我绝不会是你薛常耀的女儿你最好记住,我恨不得你死,要想我认你,除非你死在我面前”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薛常耀,他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那可怜的木桌本来就不太结实,又被砸坏了为什么是又呢,因为这不是他砸坏的第一张桌子了。 “你不叫桐一月,你应该叫薛一月你” “呸我不姓薛,我姓桐,我姓桐” “” 这两人,从对话可以听出一个惊人的信息桐一月竟然是薛常耀的女儿。 没错,那份dna就是亲子鉴定书,是薛常耀突发奇想才去做的鉴定。原因就在于他查到桐民翰曾经出过事故,是不育的那么桐一月的父亲是谁她的母亲,曾跟薛常耀有过一段秘密的交往,虽然很短暂,但薛常耀一直都不曾忘记过那个女人。 没想到薛常耀的怀疑成了现实,一张亲子鉴定书,让薛常耀在飞机上临时改变了主意,在飞机起飞之前,决定将桐一月带走。 桐一月看见亲子鉴定书的时候差点晕过去,她不敢相信,她绝不承认那是真的。 薛常耀想让桐一月认他,但那怎么可能。桐一月知道薛常耀是当年故宫盗画一案的主使,是翁析匀的大仇人,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她怎么会承认自己有这样的父亲 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但桐一月坚持不认,薛常耀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她关起来,想要让她妥协。 但薛常耀低估了桐一月的意志力,她宁愿被关着也不会认他,更不会叫一声“爸爸”。 薛常耀的表情冷酷至极,像是来自地狱的幽魂,眼睛都闪着寒光。 “不管你认不认,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是我的女儿,就该归我管以前是我不知道这件事,那就罢了,你嫁给了翁析匀,还生了个儿子,这些,我都可以原谅你,但以后你的人生必须由我来规划,我不会允许你再回到中国我将来会安排一个比翁析匀优秀百倍的男人跟你结婚,生孩子,你也会继承我全部的财富,甚至是权力。” 薛常耀的话,太霸道太不讲理,太专横了,简直就是无可救药的强迫症。 最后那句话,却是相当致命的诱惑,如果贪图财富和权势的人,肯定会动心,只可惜,她是桐一月啊,她和翁析匀的感情,是别人不懂的。 “哈哈哈哈哈”桐一月忽地笑了起来,笑得很凄凉,笑到眼角都泛着泪花:“薛常耀,你病得不轻啊,你是想要女儿呢还是想要个傀儡听说你和你老婆有个儿子,但你竟然能抛妻弃子跑到国外来,还妄想控制我你怎么不去精神病院看看,有病就要治,你还出来祸害人” 薛常耀被桐一月气得七窍生烟,一怒之下脱口而出:“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没得选择实话告诉你,翁析匀已经到了国,可我不会让你们见面的,你如果还想着他,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薛常耀的话,让桐一月瞬间愣住,随即惊喜,但紧接着就是激动无比,冲上去抓住薛常耀的胳膊,激愤地嘶吼:“放我出去,我要见他” 她的声音是嘶哑的,因为喉咙在充血,听起来令人心疼,但这丝毫不会动摇薛常耀的决心。 他冷冷地看着桐一月,他眼里只有冷酷无情。 “我再说一次,你今后的人生,只有我可以掌控。翁析匀不适合你,我也不想要那样的女婿,所以,见面,不可能,你最好认清楚这个事实,别再妄想了。” 薛常耀的每个字都是锥子刺在桐一月的心上,刺得她遍体鳞伤,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她出不去,她见不到翁析匀 桐一月从未怀疑过一件事,她肯定翁析匀是会来救她的,但薛常耀说的,她不得不正视翁析匀不会知道她在这里,怎么办 他来国了,可是无法见面 这比杀了她还痛苦 薛常耀走了,桐一月却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因为太伤心太心痛。 她知道,薛常耀是铁了心不会让她和翁析匀见面的,就算她哭死都没用。 在这样的处境下,很容易把人逼疯,而桐一月有时就是感觉自己在癫狂的边缘。每次感觉要崩溃的时候,她就会抚摸着手指上的结婚戒指,想起在游轮上翁析匀向她求婚时的画面,她就可以借此又获得一点微薄的力量支撑下去。 但是,能支撑的希望在于她坚信有一天能脱离薛常耀的魔掌,回到那个温暖的家。可现在,薛常耀却说翁析匀已经来了,然而,发现不了她身在何处,岂不是白费了吗 那个一直支撑着桐一月的信念,首次发生了动摇,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翁析匀就算再怎么厉害,薛常耀却是存心要藏起来,哪里会被人轻易找到 薛常耀只要感觉不对劲的话,随时都可以换地方,翁析匀怎么追 深深的绝望笼罩着桐一月的心,厚厚的阴霾挥之不去,她看不到曙光,看不到太阳,只有一片黑暗与迷茫。 在纽约最繁华的黄金商业区,一栋办公楼里,整个一层都是属于某个公司的。 这个公司的老板,一个是中国人,一个是混血儿,两人经营公司多年,招揽了不少的人才为公司效力,所以他们这两年就越发的更比以前自由了,不用经常都守在这里。 可是今天,对公司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是员工们很振奋的时刻。因为,大boss要来了,公司的创始人啊。 这位boss一年到头很少在公司,许多决策都是他遥控指挥的。虽然人不在总部,但这不会影响到公司的运作,因为公司有大把的人才,而大老板的能力就是懂得运用人才资源。 有的员工入职时间不长,还没见过这位创始人,只见过混血儿老板兰卡斯。 听说创始人会现身,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兴奋,很激动,更有不少人都准备好了本子和笔,准备要签名呢。 更夸张的是有的男士干脆就想签名签在自己衣服上,回家去也不再洗这件衣服了,当宝一样供起来。 与员工的见面会安排在下午三点钟,现在才两点,但是在顶楼天台,某男已经早早地来了,还有兰卡斯的陪同。 兰卡斯是全世界到处飞的人,身兼数职,他上次回来公司,是在翁析匀毒发那段日子。 兰卡斯的心情不错,因为看到翁析匀现在身体已经恢复,生龙活虎的,神采奕奕,久违的风姿,让兰卡斯倍感欣慰。 “匀,感觉公司有什么变化啊” 翁析匀这张充满男性魅力的俊脸,露出一丝微笑:“刚才去各部门转了一圈,发现公司比以前更有朝气有活力了,员工的平均年龄也比以前更年轻化,这是好事。” “哈哈,那当然了,一个企业要保持青春的活力,年轻人有创造力,敢想敢做,我们一发现人才,那可是立刻出手的。” 翁析匀赞同地点头:“是啊,国内很多企业讲究的是工作经验,但我和你的观点稍有不同。经验可以积累,可有些人才一旦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兰卡斯跟翁析匀的商业理念很契合,所以才会是合伙人嘛。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匀,还是你最知心对了,一会儿跟员工们见面,你可别又是说几句就跑,起码多讲几分钟,好歹你也是公司的大老板,是创始人。” 翁析匀到是没有推辞,确实自己平时在公司里的时间太少了,这次既然来了,首先要做的就是从精神上鼓舞一下员工的士气,多讲几句话,那是必须的。 翁析匀手机响的时候,看见来电,他还有点诧异,但还是立刻接了起来。 是乾昊打来的。有些事,乾昊认为不能耽搁,一定要赶紧告诉翁析匀,对他寻找桐一月,或许能派上一点用场。 这通电话,让翁析匀脸色大变,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 一旁的兰卡斯见状,不由得惊愕,连忙扶住他:“老兄,怎么了” 翁析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发涩,胸口堵着什么东西,还有一股从血液里冒出来的冷意 “乾昊,你肯定吗没搞错” “千真万确” “” 翁析匀苍白的脸颊上,肌肉都僵硬了,拿着电话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真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多希望那是个误会。 但是,联想到薛常耀做出的怪异举动,翁析匀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桐民翰交代的,薛常耀才是桐一月的亲生父亲,这事儿,只怕是真的了。 也只有这个才能解释为什么薛常耀会突然带走了桐一月,那完全不符合他做事的风格。他就算是废了桐一月也不该是带走她的。唯一的解释,说她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一点到是能说得通。 只是,这个事实太残酷,将翁析匀打个措手不及,把他满腔的期待和积极性,都用冰水浇一遍。 乾昊带来的消息,让翁析匀陷入混乱中,一时间难以接受,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了。 这不能怪翁析匀,他的胸襟够宽广了,以前大家都以为桐民翰是桐一月的亲生父亲,而桐民翰当年在故宫工作时犯下的错误,也间接导致了翁析匀母亲的死亡。 可翁析匀并没有因此而仇恨桐一月,他恩怨分明,他做出了最大的包容。 但老天爷太会开玩笑了,现在居然爆出薛常耀才是桐一月的亲生父亲,而薛常耀是所有那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他手里沾了多少血腥和人命,他犯下多少罪恶,他与翁析匀的仇,是今生今世都算不清的。 可这样一个比魔鬼还邪恶的人,竟是桐一月的父亲 翁析匀就算再怎么宽容大度,他也不是神仙,他不可能在一瞬间就没事了。 在这之后的员工见面会,包括晚上的聚餐,翁析匀都是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虽然没有出什么差错,但他的笑容却不达眼底,他强忍着心痛参加完这些行程,回到住处,便难以入眠。 薛常耀带走桐一月,这件事,非同小可,在暗中调查的人不少,赫军所在的机构也追查到了,所以靳楠趁着倒时差的空档,来找翁析匀。 翁析匀穿着睡袍,站在公寓的阳台上,靳楠就坐在他身后,先是赞叹一下这房子多么舒适豪华,地理位置是多么的好,客套一下,然后就陡然转变了话题。 “翁析匀,我们在追查薛常耀的藏身地点,可是既然现在知道了你老婆和薛常耀的关系,你打算怎么做”靳楠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翁析匀的侧脸,她也很好奇。 翁析匀揣在衣服口袋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夜幕下,他眼底闪耀的幽光平添了几分高深莫测。 “薛常耀是必须要抓的,你问这个,不觉得多余吗”翁析匀反问,到是让靳楠为之一愣。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光指的薛常耀,我重点是问,薛常耀是你老婆的亲生父亲,你还决定要救她出来吗要知道,或许在这段时间里,你老婆已经接受了她的身世,说不定已经跟薛常耀相认了。” 靳楠的话,使得这气氛立刻陷入僵局,翁析匀蓦地转身,岑冷的目光落在靳楠身上:“你虽然是我的搭档,但我不想听到你对我老婆妄加猜测。她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她的出生,是自己无法选择的,就算她是薛常耀的女儿,我相信她也不会与薛常耀相认” 翁析匀这么坚定的语气,让靳楠很无语,扁扁嘴,不以为然地说:“希望你的想象是真的吧,不过,也别怪我没提醒你,如今知道你老婆的身世了,我们在行动的时候,你就不能太感情用事。” 翁析匀冷哼:“不需要你提醒,我自有分寸” 靳楠见翁析匀这态度,她只能暗自叹息,看来翁析匀还是决定要救桐一月,她真不理解这男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连大仇人的女儿都可以接受么,那心理是不是太过强悍了一点 t: 第143章令人震惊的身份 一座看似普通的书店,在海岛边上的一排排建筑中,并不起眼,它周围有发廊,有小餐馆和面包店等等,唯独它最具有艺术气息了。 书店里只有两个营业员,据说老板是长期不在的,就算是这里的老主顾也很少有知道老板是谁。 古朴的书架陈列着几千本书籍,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作品,种类很杂,有的作品甚至是鲜少人知道的。 真正来买书的人其实并不多,这是个休闲的海滨城市,商业元素不比繁华闹市里,本地人口不多,街头和海边常见的是游客们。 但这间书店的老板好像也不在意赚多赚少,平时买书的人远远少于看书的人。 很多人会进来逗留一会儿,看看书,可是掏钱买的就没几个。老板居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维持多年,真是个奇迹。 两个营业员都是女的,中年大妈,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长期在海边晒过的。 她们样貌平平,但是会说英文和中文,甚至是韩语意大利语她们对待每个进书店的人都是笑容可掬的,亲切的。 到了5点钟就关门了,她们下班时间到。 今天有点特殊,在她们关店之前的一刻,进去了一个穿黑衣服戴黑色帽子的男人,还戴着口罩,把自己遮得很严实。 不过这里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每天见到许多来自世界不同国家的人来这里渡假,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大家也就习以为常,即使这个天气还戴口罩是很另类的。 这男子进去了书店后,两个营业员跟他打招呼,他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当她们关上店门的时候,他就走到最里边的那堵墙,在书架上那密密麻麻的格子里,找到最特别的那一个,伸手进去按了一下 紧接着,书架就从中间分开了,往两边,露出一道暗门。 两个营业员就像没事儿的人一样,自顾自地走了,那男人进入暗门之后,书架自动合上,变成一个整体,谁都看不出破绽来。 暗门背后时一道走廊,两边有绿色的灯光照着,阴森森的,画风一下子仿佛到了电影里的恐怖片段。 走廊并不长,很快就走到尽头,出现一扇黑色的门。只见这男子将自己的手掌放到检测器上,绿光亮,说明指纹验证通过,他可以进去了。 这神神秘秘的地方,门后竟是一片耀眼的白明亮的无影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手里还拿着各种器皿或透明的试管。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标本,如果细看,胆小的人绝对会吓晕过去。 那男子的到来,让几个穿白大褂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恭敬地冲着他鞠躬,并且能看到每个人眼中那种近乎崇拜的眼神。 男子摘下了口罩,露出真容,这才看了看仪器上显示的数字,淡淡地说:“还有14个小时才出来”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当中,其中一个眉毛上长着痣的男人,约么有五十来岁的样子,叫徐廉,他是这个团队里年纪最长的一个,见这男子问起,徐廉露出几分很骄傲的神色:“没错,再等14个小时就行了,这次是900的加强版,比起以前的800,会更完美。” 徐廉身后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也是一脸兴奋地附和:“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完美的900,想想就激动那个翁析匀,如果他中的是900,他就解不了毒了。霍韦能攻克800,那是他的运气,是他没遇到900” “14个小时,我不打算睡觉了,我要一直守着” “对对对,我一定要看到900出来的历史性时刻” “” 这是一群医学怪人,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都是在医学上有着极端思想的人士。 别看一个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实际上他们的心肠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他们是医者当中的另类,每个人都曾进行过骇人听闻的被明文禁止的研究。 那个徐廉就是曾企图为夏绮云做心脏移植的人绵绵差点成为牺牲品。 这是这群人,研究出了翁析匀所中的那种生物毒剂,被命名为800。 而现在这个即将研制成功的900,将会在800的基础上更毒,更难以根除,毒发时间更短 男子微微点头,没什么表情,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脚一抬,放在矮凳上,悠闲地靠在椅背,拿出手机在玩儿。 看他这架势也是要在这里等够14个小时么 徐廉最精明,一脸的讪笑凑了上去 这群人虽然年纪都不小了,可在这位黑衣男子面前,却全都很规矩,好像他才是老大一样。 徐廉嘿嘿一笑:“苏先生,您看,咱们这里的药,要什么有什么,那可全都是好东西啊听说薛常耀的女儿很不听话,不肯与他相认,不如就把sy5给她用,让她失忆了,那不就消停了么,她再也不会想着翁析匀了,任凭薛常耀摆布” 这个徐廉太阴险,笑起来就是十足的奸诈小人。 这位姓苏的男子闻言,抬眸瞥了徐廉一眼,冰冷的眼神里像夹着钢针一样,让徐廉不由得浑身一颤。 “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苏先生冷若冰霜的语气,能把这屋子里的空气都冻住。 徐廉见自己被否定了,尴尬地退开,却是不敢再多嘴。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苏先生显然是让这几个医学怪人都深深忌惮的,说话很有威性,能把这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收服,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最难理解的是收服之后,这些人全都对苏先生恭敬有加,而他的年龄比他们小很多 还好徐廉的提议被这位苏先生给驳回了,否则桐一月可就真的太倒霉。一旦失忆,或许就是跟过去说永别了,变成另一个人,即使见到翁析匀也只是陌生。 这个神秘的苏先生为何会这么做,原因就不得而知,他的想法不是这几个人能揣测得到了,就算是薛常耀也不能。 翁析匀这几天都在等消息,首先要知道薛常耀的藏身之处,才能行动。 但薛常耀太狡猾了,他曾经的职业特性就决定了他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他善于乔装打扮,他用多个假身份,他还有境外势力在辅助,有不少人在为他办事。 要想将他的行踪锁定,很难。 翁析匀除了自己在追查,还有赫军那边,另外,兰卡斯也在尽力帮忙。 兰卡斯这家伙认识的人不少,三教九流的都有,他跟翁析匀是好兄弟,这种事,他不会袖手旁观,当然是会出一份力的。 没有消息之前,翁析匀就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那是属于他的房产,很多就住过人了,现在跟兰卡斯一块儿住着,一人住一层楼 翁析匀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要紧的,每天都会去公司处理公务再回来,但他的内心其实是很混乱的,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接受桐一月是薛常耀亲生女儿的事实。 能做到翁析匀这样就算很难得了,如果换做别的男人,说不定就放弃营救了,因为那是自己大仇人的女儿啊翁析匀的胸襟异于常人,这是他最大的特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翁析匀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期间也有几次得到过消息,结果当他和靳楠赶过去时,都是白忙一场,要么就是假消息,要么就是薛常耀已经离开。 薛常耀的行踪是个谜,他太狡猾了,并且很可能他是故意放出假消息来戏弄翁析匀的。 有了几次失败的教训,翁析匀和靳楠就更加小心谨慎了,可这时间不等人,一晃就过去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翁析匀的重心是放在营救桐一月这件事,但既然是在自己的公司,他也要关注商业信息,必须保持灵敏的触觉。 公司是他创建的,身为老板,人不在这里还好说,但人在纽约,在公司的总部,某些重要的会议或者是活动,就需要他出席了。 兰卡斯说今晚有个发布会,是一家著名的医药公司发起的,据说被邀请的都是各界名流,主流媒体,甚至还有政界要员来参加。 什么发布会这么隆重呢,因为这家医药公司研发出了一种抗癌药物,据说现在只是进入初期临床试验阶段,还没正式问世,可是这项成果是举世瞩目的,该药物的第一代出来了,临床只是时间问题,它的出现,将会是癌症患者的希望,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也许就两三年的时间,它便会正式上市。 难怪发布会那么隆重呢,确实是一件大喜事。翁析匀也会前往,与兰卡斯一起,见证一下抗癌新药的诞生。 到了晚上发布会开始前15分钟,现场已经坐满了人,翁析匀和兰卡斯都穿着礼服,打着领结,同时出现在发布会的门口。 这两个男人站在一块儿,那风采简直是成倍的增加,无论是颜值还是气质都足以令人惊叹比明星还耀眼啊。 穿梭在一群外国人中间,兰卡斯和翁析匀见到一些熟人,客套几句再坐下来的时候,台上那位金发碧眼的女主持已经迫不及待地宣布发布会开始了。 掌声如潮,大家看到医药公司的老总上台来了,穿着燕尾服,犹如一个优雅的绅士。 这个男人翁析匀在见到时,瞬间就震惊了,差点就要冲上去 是哪个男人让翁析匀这么激动,除了薛常耀还能是谁 翁析匀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脸色比锅底还黑,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电子屏幕,那上边清楚地显示着这间医药公司的名字orngtree生物制药公司。 这间医药公司在国的名气还不小,据说是华裔老板,但是薛常耀怎么会出来了他居然是t公司的新老板吗 翁析匀感觉这一切太不真实了,薛常耀那个罪大恶极的人,此刻公然出现在公众场合,摇身一变成为一间医药公司的总裁,俨然是个学者形象在向人们介绍着这一款新药是多么的牛。 翁析匀瞬间想到了一件事薛常耀和苏成刚是一伙的,而他所中的生物毒剂就是苏成刚提供给夏绮云的。 那么,现在发布的这种新型抗癌药物竟是薛常耀的医药公司出品,苏成刚是不是也参与其中的研制这药能信得过吗是真正的能造福人类的药还是一种潜在的危机 翁析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来直到他的背脊都发凉太可怕了,薛常耀和苏成刚两个疯子能干出什么好事 兰卡斯发觉翁析匀的脸色不对,他也惊讶了,有点紧张地问:“翁少,你这是怎么了台上那个,你认识” 翁析匀愤愤地咬牙,声音都是从牙齿缝儿里挤出来的:“他就是薛常耀。” “薛薛常耀”兰卡斯反应过来之后,也跟着脸色大变,蓝眸子里迸出两道精光。 要不是现场人多,兰卡斯估计也会惊叫出声的。 “哇靠,这简直比拍电影还戏剧t公司的新任总裁居然是你的大仇人噢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敢出现的” 兰卡斯是用中文说的,说得很小声,可他也是一肚子的不解,薛常耀不是应该躲起来吗,怎么会主动现身,还搞出这么大阵仗。 翁析匀那双赤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他敢看定台上正侃侃而谈的人就是薛常耀。 可是薛常耀却不是用的原来的身份,连名字都改成英文了,叫jaff。他看起来跟以前那个威严的样子大相庭径,现在的他翩翩风度,看不出是50几岁的人,倒像是个40来岁的帅大叔。 要不是翁析匀对薛常耀的印象太过深刻,他也不能一下子认出来。可是在场的其他人大多数都是没见过这位新总裁的,不会想到他以前在国内是怎样惊人的身份。 翁析匀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种画面,最终,一点理智在提醒着他,现在冲到台上去,是不明智的。薛常耀敢以jaff的身份出现在发布会,必定是有所倚仗。 翁析匀立刻给靳楠发去了短信,靳楠秒回,原来她已经得到消息了,薛常耀这么高调地出现,远在国内的赫军也知道了。 靳楠在回复翁析匀的消息中说,让他别轻举妄动,现在问题很棘手,因为薛常耀的身份太复杂了,他竟是拥有多重国籍的,他刚刚放弃了中国籍 多重国籍,使得追捕薛常耀的工作变得极为复杂而艰难,暂时是不能动他了,明显的他背后有一股特殊的势力在撑腰,否则他不可能拥有多重国籍。 难怪薛常耀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呢,国籍的问题解决了他的难题,放弃中国籍,拥有其他国家的国籍,那么翁析匀和靳楠的行动就受到极大的限制,至少目前不能妄动,不然就麻烦大了甚至会上升到国际间的矛盾。 “”兰卡斯一声咒骂,他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少,可还真没见过薛常耀这么卑鄙无耻却又让人无可奈何的罪恶之人。 翁析匀也是难以按捺的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着罪大恶极的薛常耀就在眼前,可偏偏却不能抓他 靳楠一再地重复赫军的警告,翁析匀不能动手,要不然引发的矛盾,将会是赫军都难以解决的。 除了忍,还能怎样 且看薛常耀怎么以jaff的身份演戏了。 这新型抗癌药,被薛常耀吹嘘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真正的疗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公司的知名度和信誉,在座的人还都听得频频点头,尤其是那几个被邀请来的当地政要人员,眼睛里分明都是贪婪的绿光 要是这药物真的那么神奇,癌症还有什么可怕的那岂不是可以有希望再多活几年想想这个,就令人不得不激动。 总体来说,薛常耀通过这次的亮相,让t公司再一次成为焦点,成为大家追捧的目标,他本人也奠定了社会地位,空降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并且还是十分引人瞩目的那种。 记者提问的环节,薛常耀也能应付自如,流利的英文令人咋舌,实在难以置信这人是在国内土生土长的。 结束之后,薛常耀还邀请大家一起来轻松一下,享受音乐和美食带来的愉悦,地点就在顶楼。 顶楼有什么露天游泳池,花园式的酒吧,场地宽大,开个趴体最适合了。 翁析匀哪有心思吃什么美食,看见薛常耀那张脸就已经气饱了,可翁析匀不能走,既然来了,他不会放过当面质问薛常耀的机会。 翁析匀和兰卡斯都到了顶楼,前来的一些人就是先前在发布会上的人士。 在这里,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都汇聚在一起,气氛热烈,开放,时不时都能见到泳池里泳池边亲吻的男女。 闲暇的时间,大家都很放得开嘛,某些女人没带比基尼来,干脆就穿着内衣底裤下水去了。 这种地方应该是男人们的天堂,可翁析匀没有欣赏的心情,他的目光一直都追逐着薛常耀。 终于逮到机会了,翁析匀急忙赶了上去,拦住了正要往后边角落里走的薛常耀。 薛常耀似乎一点都不惊讶,露出绅士的微笑,像老熟人那样打招呼。 “真巧啊,在纽约都能遇到你,世界太小了。” 薛常耀的笑容太假,翁析匀根本不想跟他废话,冷着脸睥睨着他。 “我老婆在哪里” 薛常耀脸上笑意不减,但眼底却是透着丝丝狠意:“她是我的女儿,她不再是你的老婆了。以前她跟你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不知道她的身世,现在我女儿回到我身边,你以为我还会让你们在一起吗” 说这些话,就是欠揍的表现。翁析匀脸色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拳头打在薛常耀的肚子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薛常耀直起腰,身子跃起,冲着翁析匀一个回旋踢 “砰”一声闷响,是翁析匀挡住了薛常耀这一腿,可两人都同时感到了对方的强悍,痛啊。 两个刚猛的男人,短短十多秒钟就交手数次,在这角落里,竟打了一场。只不过谁也没赢,算是势均力敌。 薛常耀难得地露出赞赏之色:“不错嘛,能跟我打成平手,你很强。” “呸平手有种来继续啊”翁析匀的拳头对着薛常耀,勇猛的气势犹如一头金刚狼似的。 但薛常耀却是不想再打下去,过几招就行了。 他的保镖已经赶过来,将他围住,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翁析匀。 翁析匀忍不住冷笑,不屑地讽刺:“你也不过如此,打不赢就要靠保镖了” 薛常耀无心恋战,他今天是来搞商业活动的,他可不想场面搞砸。 “呵呵,翁析匀,我不是怕了你,只是,该到好戏上场的时间了,我猜你会有兴趣的。” “好戏你先前在发布会唧唧歪歪一大堆,说的可是天花乱坠,英文是还过得去,可是你说的关于抗癌药物的真实性,我严重怀疑。那已经是你演的好戏了,还有什么更精彩的戏” 这番讽刺,将薛常耀给气得脸色发白,不过,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薛常耀一抬手,露出得意的神色:“听,这音乐响起了,是我女儿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 翁析匀听到他说“我女儿”这三个字,顿时就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反胃。 “薛常耀,没人跟你说过你有病吗心理病,或者是精神病就算你们有血缘关系那又怎样,她不会认一个作恶多端的魔鬼当父亲” 薛常耀竟然也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得意了:“哎呀,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对于人性的了解,你还差得远呢你说她不会认我吗呵呵呵,你现在回头看看游泳池边的那个人是谁。” 翁析匀被薛常耀这种诡异的笑容给搅得心神不宁,下意识地回头,看见游泳池边一个穿着橘色泳装的女人正款款走来。 她有着东方女人特有的娇小身材,白皙娇嫩的肌肤,甜美水灵的笑容,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如湖水清澈,有着令人怦然心动的魅惑,她浑身都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足以迷了所有人的眼 翁析匀呆滞了,懵圈了,呼吸都变得窒闷,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他失神的几秒时间,她竟然已经走了过来,站在薛常耀面前,甜甜地喊着:“爸爸” 薛常耀满意地点头,但眼睛却看着翁析匀。 翁析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桐一月,她出现了,可她居然喊“爸爸”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能是真的 薛常耀得意的笑声,像个胜利者一样看着翁析匀,举起手里的杯子,微微颔首,表现得优雅而又礼貌,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能让人七窍生烟。 “看到了吧,我的女儿现在重获新生,她过得很开心,你就别再打扰了。至于你们的婚姻,我会安排律师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当然了,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可以适当弥补一下你。” 薛常耀此刻的样子真是人如其名,在炫耀自己有个美丽聪颖的女儿,说话也充满展现出财大气粗的架势。 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刺激到了翁析匀的神经,让他从刚才的震惊懵圈中清醒过来,立刻意识到眼前的情况不对劲,愤怒油然而生。 “薛常耀,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说着,翁析匀上前一步,强势如他,不顾薛常耀那带刀的眼神,一把抓住了桐一月的胳膊。 “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翁析匀低沉的声音饱含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场。 保镖意欲上前阻拦,薛常耀却抬手示意拦住了保镖。 “女儿啊,你就跟他谈谈吧,迟早是要面对的。”薛常耀这么笃定,真不知是有什么凭仗能控制住桐一月呢 桐一月那俏丽白皙的脸颊上居然还能保持着微笑,冲着薛常耀说:“我知道了,爸爸。” 随即,她任由翁析匀牵着,走到前边角落去。 翁析匀此刻的心情太复杂了,经历了刚才的震撼、愤怒,满脑子都是疑问,现在牵着桐一月这柔软的小手,好像又回到了两人甜蜜恩爱的时光。 刚一站定,他立刻将西装脱了下来批在她身上,灼热的眸光带着高温,紧拧着眉头低呵:“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还比基尼你没看见那些男人就跟一匹匹狼似的盯着你” 这就是在乎你的人才会说得出的话,他永远都无法忍受有任何男人往你身上投去猥琐和色迷迷的目光。 桐一月低头看看身上的西装,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眼底那异样的复杂之色,花瓣似的嘴唇噙着迷人的笑,再抬眸时,她又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翁析匀,别这么激动嘛。” 一听这话,翁析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我老婆,我能不激动吗你怎么能认薛常耀呢,他是个什么人,你都知道的,那种人,你怎么可以留在他身边跟我回家,一刻也不用待了” 他的手紧紧牵着她不放,他眼里的紧张分明还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果然,桐一月摇摇头,很平静地说:“你走吧,我要留在这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翁析匀忍不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捏疼了她。 可桐一月只是蹙一下眉头而已,忍着疼,凝视着他,淡淡地说:“我说,我已经认了薛常耀,我也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我不想回国去了,我们离婚吧,从此以后你也自由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让人怀疑她这是在逗趣吗但不管怎样也不能拿离婚来逗趣啊。 翁析匀高大的身躯就那么僵住,轻轻晃了晃,面色略显苍白,喉咙发紧:“你怎么了是受薛常耀威胁了吗他用什么控制了你是用药物吗不用怕,跟我回去找霍韦,他一定可以帮你解毒的” 翁析匀确实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桐一月肯定是中了什么药物的控制吧。 然而,桐一月却否认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有在我身上下药。刚开始我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可是这段时间我都在思考,也许是我太固执了,以前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家庭背景,但现在我是薛常耀的女儿,我有了一个势力庞大有权有钱的父亲,我就是人人羡慕的公主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翁析匀完全听傻了,这些怎么能是桐一月说出来的话此刻的她,除了这张脸还是他所熟悉的,她说的话却是那么陌生而可怕。 翁析匀来不及去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薛常耀的地盘,他就在十几米外的地方盯着这边 “权势财富”翁析匀的心有点发寒,嘴里全是苦涩,但他却还是咬咬牙说:“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不会比薛常耀差到哪里去,为什么还要离婚” 桐一月露出很惋惜的神色:“不,有些东西你给不了我。我已不是从前的我,经历那么多事,我的心境也会改变的。公司这个王国里唯一的继承人。” 这是她的心声吗若不是,为何她会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 翁析匀那双锋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可他的手却渐渐地松开了,与她的眼神对视,他竟找不到她眼里那种熟悉的明媚和深情。 为了继承薛常耀的一切吗所以她才变得这么陌生甚至连爱情和婚姻都不要了 翁析匀这才体会到什么是坠入深渊的感觉,他的心仿佛被一把带刺的刀子狠狠割着,而流出的鲜血她都视而不见么 “你想留下来,你要离婚,那孩子呢你也不要了吗”翁析匀这声音像是从冰窖里出来的,哆嗦得厉害。不是他冷,而是他感到痛心和胆寒。 桐一月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俏皮地眨眨眼睛:“我这么年轻,以后再婚了,再生个三两个娃,没什么问题。” 前边所有的话,翁析匀都可以当桐一月是脑子发热或是被薛常耀迷惑了才那样的。 但现在,听到她这么说,他只觉得一股子热血冲向脑门儿,右手就像着魔似的,猛地抬起一巴掌就挥了下去。 “啪”清脆的响声,桐一月脸颊上立刻多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翁析匀那痛惜的神情让人心疼,气得浑身都在抖 “这一巴掌,是我替孩子打的,是我第一次打你,也会是最后一次既然你连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顾,变得这么冷血无情,你这样的女人,我留着又有何用从今后,你是你,我是我,从前那个桐一月,已经死了” 他悲愤的低吼,他的决然和他的伤痛,还有桐一月那半边脸这些都说明,夫妻俩彻底完蛋了,等待两人的将会是离婚的结局。 他彻底绝望了,伤透心了,他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一个人的心若变了,强留已经没有意义,所以他只能忍痛放手。 这一幕被薛常耀看在眼里,他很满意地看着翁析匀愤然离去,看到翁析匀那充满怒火的眼睛,他就知道自己胜利了。 甚至是桐一月脸上被打的印记,都让薛常耀感到一阵愉快因为经过现场的验证,经过他亲眼所见,能确定,桐一月是真的心甘情愿留下来,是真的跟翁析匀恩断情绝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该断就断,绝不含糊,好好哈哈哈等你们的离婚协议签了,你就是公司的副总裁,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个聪明能干的女儿”薛常耀得意地大笑,最后许下的承诺,让桐一月眼睛一亮。 “谢谢爸爸”桐一月的声音干脆而兴奋,但她眼底闪过一道隐约的冷光,只不过薛常耀正仰着头,他看不见。 翁析匀怒气冲冲地进了电梯,兰卡斯在后边紧追着进去了。为了兄弟,兰卡斯连刚泡到的大美妞都抛下了,这货也是挺够义气的。 电梯里只有这两个男人,兰卡斯紧张地问:“你跟桐一月谈得怎么样我刚才还想上去跟她打招呼的,不过被薛常耀的保镖拦下了,可是桐一月认了薛常耀,这是真的吗” 奇怪的是翁析匀的怒火只维持了不到十秒钟就缓和了脸色,侧过头看着观光电梯外边的夜景,他眼里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虑。 “是,你没听错,桐一月是跟薛常耀相认了,并且她还会跟我离婚。” 翁析匀说得轻轻的,但听在兰卡斯耳朵里,那简直就是超级重磅炸弹 “离婚离离g,这怎么可能她一定是疯了吧,是薛常耀逼迫她的吗” “不,她看起来,是自愿的。” “” 兰卡斯不知道说什么了,骂了一对英文的脏话,叽里呱啦的,十分激愤。 这消息太令人震惊了,说出来都没人信啊,可是,离婚协议书是不会假的,几天过后,翁析匀的办公桌上就出现了。 翁析匀就从那天后再也没见到桐一月,离婚协议书是律师送来的,他就算想挽回,也无从做起,桐一月不露面,他联系不上。 可以不签吗翁析匀用情至深,自认为与桐一月是情比金坚,但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发现自己好傻,既然她都变了,她提出的离婚,他不同意又有什么用 不管是赌气还是在狂怒的状态下,最后,翁析匀签了离婚协议,并且,这件事,在三天之内就在国内传遍了,掀起一股舆论的新浪潮,迅速占领各大新闻网站头条,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桐一月和翁析匀离婚了 这一则新闻比炸弹还劲爆,那些曾因两人的婚姻而谩骂或是祝福的网民们,一个个都跳出来表示“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翁家的人反应激烈,原因是太丢脸了。 翁家里有个难得的现象,就是不管男女婚嫁,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个离婚的。当然了,因为大都是商业联姻,门当户对的,所以双方都最顾忌家族颜面,就算感情没了也不离婚。 这是很多大家族里的共识,夫妻俩可以没感情,但双方家族的合作还会继续,一张结婚证就成了最后的束缚,哪怕是在外边情人一堆的,各玩各的,都不会离婚。 可没想到,翁析匀这一房,居然在翁家开了先例,不但离婚了,还搞得全民皆知,成了新闻头条,翁家的人认为这是让家族颜面扫地,不可容忍的。 翁老爷子的态度就更复杂了,他本来正开始慢慢接受桐一月的存在,她被绑架了,他还支持翁析匀去将人找回来的现在爆出离婚的消息,翁老爷子直接气得进了医院。 翁析匀的外公外婆更是紧张得打来电话,一天七八个电话追问 就连赫军那样特殊的身份,都被翁析匀和桐一月离婚的事给震动了,亲自打电话询问,可是翁析匀也只能无奈地解释几句。 有人为这件事而痛心疾首,也有人欢呼雀跃,高兴得像捡到钱似的。那些仰慕翁析匀的女人们,很多都如同打鸡血一样兴奋,大喊着:“男神恢复单身了,我们的春天来了” 翁冕是看到新闻之后一整夜没睡着,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为桐一月惋惜。 最激动的竟然是乾昊那货,他人已经在纽约了,也得知了桐一月出现在t制药公司的发布会上 乾昊一肚子的疑问憋着想找到桐一月问个清楚呢,可这突然爆出的离婚新闻,将他搅得措手不及。 乾昊在纽约也是有房产的,国际拍卖行的继承人,那是富得流油,世界各地都有不少房产,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此刻,乾昊正在吃早餐,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杯子,人却是僵直不动,盯着手机上的那些文字。 赤熛这家伙风风火火地跑上来,人未到声音先冒出来了 “老大,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桐一月恢复单身了”赤熛屁颠屁颠地奔过来,一脸兴奋,但见乾昊明显闷闷不乐的表情,赤熛顿时就住嘴了。 “嘿嘿老大” 乾昊咬了一口火腿,没好气地瞥着赤熛:“嚷嚷什么,哪来的好消息,别幸灾乐祸。” 赤熛讪讪地笑,挠着头说:“那啥难道不是好消息吗,终于轮到您了。” “你小子说什么呢,什么叫终于轮到我说得好像老子没人爱。只要老子一句话,大把的女人抢着来,老子又不是剩菜剩饭。” 乾昊这货的自恋程度也不低啊,不过说得貌似很有道理。 “那是那是,老大您是万人迷,外边不知多少女人想跟您睡,您不屑一顾的架势,简直是帅爆了” “算你小子长眼。” “可是老大,您就真的没有在心里暗爽吗没有偷笑” 赤熛这家伙说话是越来越直率了。 乾昊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老子像那种人吗” “您不就是那样么” “去你的” “” 这两人的对话也反应出乾昊矛盾复杂的内心。确实,他心里会暗爽,因为桐一月恢复单身了。他对桐一月的感情还在,平时只是伪装起来,以朋友的身份跟她联系,关系她,暗中呵护她。 可那样对他来说也是种煎熬,无人可以诉说的痛苦,如今,似乎有了曙光初现。他是不是该再一次拼搏一下 但问题又来了薛常耀将桐一月保护得太严实,取法联络到桐一月,连通电话都不行,更别说其他了。 “赤熛,还没消息么” “没有” 乾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双妖魅惑人的眼睛里闪耀着狐狸般的光芒。 “薛常耀还真是谨慎,既然都公开桐一月的身份了,我们还是查不到更多的消息,看样子,我只能从暗处转到明处了。公司的人,就说格拉梅特拍卖行的总裁,要见见老朋友,他们的大小姐。” 乾昊这一决定,是准备亮出身份来了,不再暗中进行,直接点,明着来,看看是否能奏效。 把握很大,毕竟格拉梅特拍卖行的金字招牌,只要是知道的人,都会给几分薄面的。 翁析匀呢,他见不到桐一月,并且还发现每天都有人在监视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薛常耀的人。 可那些,他懒得去理睬了,监视就监视吧,无非就是想看看他在离婚后是什么状态,看看他的惨样。 最近薛常耀在纽约的别墅里时常举办各种聚会,一方面是增进与上流社会圈子里的人更多的交流,充实人脉,另一方面,别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为女儿物色女婿。 薛常耀也太心急了,人家才刚离婚,他都迫不及待地要为桐一月找老公。 t生物制药公司,在本土的名气不小,旗下还有些大大小小的相关产业,老字号了,声望摆在那里,加上在宣布新型抗癌药物进入第二阶段临床的消息后,公司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大截,财源滚滚而来,这就使桐一月的身份显得更加重要了。 离婚了又怎样,以她的外在条件和气质,还有个董事长兼总裁的老爸在撑着,她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上流社会人士再婚,那简直太容易了。 但薛常耀很挑剔啊,借着几次会聚,精挑细选的,至今还没选到他满意的女婿。 许多单身男士都来参加聚会,能被薛常耀选中,联姻,那是最好不过了,但如果不能选中,在这样汇聚着上流社会人脉的地方多转转,也是有利的。 国外的某些思想观念还真开放,觉得离婚了再见也是朋友,未尝不可嘛,就算是各自带着女男伴出现在派对上,那都没什么稀奇的。 就像现在,兰卡斯和翁析匀各自带着女伴来了,并且还有薛常耀所发出的邀请函。 薛常耀这么做,到底是想刺激翁析匀呢还是其他原因 不管他目的是什么,翁析匀不怕事,来就来呗,知道来了会受刺激,他自己先带上一个女伴来,反正桐一月也会有其他男伴的。 派对就是个欢乐的海洋,这些都很热衷于派对,频繁地参加,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了生活习惯,也是一种文化。 翁析匀和兰卡斯带来的都是洋妞,那身材,火辣辣的,开胸晚礼服,后背几乎整个都露出来了,皮肤就像灯光那么白,烈焰红唇在说着无声的诱惑。 “ti”这个白种女人娇滴滴地唤着翁析匀,拉着他到了前边空地上,跳舞。 翁析匀的英文名字,回到这里又可以继续使用了。 “da,能和你跳舞,是我的荣幸。”翁析匀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就挂在嘴边,只是谁也没注意到他眼角的余光在看着哪里。 翁析匀和da的舞姿堪称完美,两人都是模特儿级的身材,天生的衣架子,在众人注目之下跳个伦巴舞,顿时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翩翩风度,优雅绰约,熟练的舞步配上一对令人艳羡的身姿,赏心悦目,仿佛在看专业的舞蹈秀。 兰卡斯还在一旁吹起了口哨,想不到翁少的舞跳得这么好,他以前还真没见过呢。 翁析匀会的东西可多着,跳舞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被人围观也无所谓,他照样镇定地穿梭在中央,无死角的帅气,就连额头那隐约的疤痕都成了迷人的风景,成了他成熟男子魅力的标志。 大家都看得着迷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快看,薛常耀的女儿来了” 随着这一声,众人哗然,同时看到舞池中间就多了一男一女的身影。女人一袭白色露背晚礼服,男人穿同色系的燕尾服,往那一站,犹如现场多了两盏大吊灯靓啊 不会比翁析匀和他的女伴逊色,两对人同时在跳,所展现出来的舞姿越来越高难度,越来越夸张,真成了“斗舞”吗 这一对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女,就是桐一月和她的男伴了。 周围亮如白昼,每个人的表情都被照得很清楚。翁析匀不是该生气该愤怒吗可他居然还能稳得住没发作,还在继续跳着,舞步都没有乱。 只是他冷冷的眼神落在桐一月的男伴身上乾昊,你小子还有这一手 翁析匀的眼睛在跟乾昊交流着只有男人才懂的信息。桐一月当然早就看到翁析匀了,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看上去也像是很平静的样子,但目光却在看翁析匀的女伴。 只有乾昊知道,桐一月此刻抓着他的胳膊好痛啊,这是她心里有气吗 t: 第144章她不吃醋吗 派对上都是年轻人居多,实际上就是薛常耀为桐一月准备的相亲大会。 翁析匀要来这种地方找罪受,那可真是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才行。 现在这舞池里就只有两对人在跳了,旁边很多围观的也在跟着扭摆着身子,但大家都想欣赏一下薛常耀女儿的风姿,所以很默契地不凑上去。 跳舞,也是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必修课,几乎人人都会,可是跳得好的也不多见。 乾昊这货的舞姿优雅,配上他那张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在灯光下浑身散发着妖异迷人的气息,嘴角勾着的浅笑就像个漩涡,谁要是不小心都会陷进去。 而翁析匀跟乾昊的气质是截然不同的。他显得更具有成熟魅力,高贵冷傲,沉静如深潭的眼眸盯着桐一月和乾昊,好像随时都会有两把利剑出鞘。 在跳舞的时候难免会因擦肩而过的一刻,在充满浪漫情调的音乐声中,翁析匀冷冷地说了句:“你以前不会跳舞,现在到是跳得很专业。” 这当然是指的桐一月了。 她笑容不变,美目流转出动人心魄的风韵:“谢谢夸奖。” 刚一说完,随着舞步又跳开了去,一会儿之后两对男女又凑到一块儿了,这次,是乾昊在对翁析匀说话:“想不到你会来女伴很漂亮。” 翁析匀那犀利的眸子狠狠地剜了乾昊一眼他也不能顺着回应一句“你女伴也很美”。 那可是他老婆啊虽然离婚了,可他心里依然是 幸好这现场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翁析匀是桐一月的前夫。 人们看到桐一月和乾昊那么般配,都觉得这可能就是薛常耀为女儿物色的未来老公吧。 薛常耀正在二楼阳台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他微微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眼里似乎有几分欣赏之意。 旁边的一个男子,是薛常耀的助理黄立炀,也是他的心腹,忍不住谄媚地笑着说:“您的眼光真不错,选来选去,还是乾昊最适合大小姐。” “嗯乾昊的家世背景,能力才干,还有年龄,外型,都很符合我选女婿的标准。最重要的是他跟我女儿本来就是好朋友,要发展起来会很快的,呵呵呵” “希望大小姐能尽快再婚,也了了您的一桩心愿。” “没错,到时候一定婚礼可要好好筹划一下,哈哈哈” 黄立炀一边奉承讨好着,一边又露出担忧的神色:“翁析匀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他要搅事” 薛常耀脸色蓦地一沉,随即又得意地说:“他搅事也没用,根据这段时间的监视和考验,我女儿的表现,我很满意,她是彻底跟过去斩断了,婚都离了,说明她真的不打算跟翁析匀纠缠下去。所以,翁析匀不管做什么都没用了,女人一旦铁了心分开,没什么可以挽回的。” “是是是,您太英明了” “” 这二楼的动静,翁析匀是早就留意到的,就算听不见薛常耀在说什么,翁析匀也能从神态上猜测几分。 薛常耀那个老狐狸,最近一定是满心欢喜吧,捡到一个那么大的女儿,还美貌聪慧,加上他还沉浸在为女儿安排婚事的喜悦里,他现在是不会太在意翁析匀了,这里是国,不是国内,他能做的事很多,甚至不怕国内有人企图追捕他。 日子过得高兴了,薛常耀就懒得理会那么多,以前对翁析匀还很忌惮的,现在却不是了。 舞曲的风格又变,变成慢拍的情调舞曲,桐一月他们都停了下来,在一旁休息。 翁析匀的女伴da也是有身份的人,是当地华裔中的一位名媛,中美混血儿的她,站在翁析匀身边,外型和气质上也都挺般配的至少在外人眼中是这样。 她的父亲与翁析匀有商业来往,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不过今晚是第一次一起参加派对。 “ti,你尝尝这个”da将手里的一颗无籽葡萄喂进翁析匀的嘴,那深邃的眼眶中尽是一片炙热。 翁析匀正盯着不远处的桐一月,她挽着乾昊的手,正朝这边走来,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上边了。 也不知他是否故意的,眼睛盯着桐一月,但却张开嘴巴将da喂的葡萄吞了进去只是他的视线却牢牢黏在桐一月的脸上,他是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桐一月显然也是看见了的,正好这时候走到了翁析匀跟前,她停了下来,就像对其他宾客那样,淡淡的微笑,大方得体。 桐一月礼貌地客套:“翁总,照顾不周,希望你和你的女伴有个愉快的夜晚。” 她叫他翁总这么陌生的称呼 她表情自然,一点都没有异样,还笑得那么明媚,她没看见da喂他吃葡萄吗她一点都不吃醋她一点都没有不开心 确实桐一月没有表现出异状,可翁析匀自己就感觉酸溜溜的,有种被无视的郁闷,尤其是看见乾昊那只手揽着桐一月的腰,他心里就特别毛刺。 “呵呵,谢谢啊”翁析匀冷冷地勾唇,看似在笑,实际上那凌厉的眼神特别尖锐。 隐隐的,外人无法体会到的火药味 乾昊就笑得很灿烂了,上扬的嘴角噙着一丝邪气的笑意,惯有的雅痞风格,桃花眼忽闪忽闪的。 “翁析匀,看到你这么快就从阴影里走出来,还带了女伴,我都要佩服你了,真男人,爷们儿。” 这货,说的是反话还是挖苦人家呢 乾昊和翁析匀两个大男人都是矛盾的混合体,可以为了保护一个女人而齐心合作,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成为情敌。 翁析匀还没开口,他身边的da却凭着灵敏的嗅觉感知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她是经常关注天朝国内新闻的,所以她知道这夫妻俩离婚的事。 “哎呀ti,我们去那边玩儿吧”da挽着他,娇声软语的,显得很亲昵。 翁析匀本来不想去,但见桐一月依旧是淡淡的表情,他心里就来气,索性就带着da过去了,两人的背影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对情侣似的。 身后,桐一月的目光追随着翁析匀而去,脸上的笑容也略显僵硬,眼底浮现出一抹阴霾。 她是真的不会吃醋吗看见翁析匀和一个漂亮性感的年轻女人在一起,她就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吗 乾昊垂眸,温柔地唤着她:“月月,走吧。” “嗯”桐一月收回了目光,任由乾昊拉着她去了餐台。 翁析匀心不在焉地和da站在树下闲聊,这里的光线稍微暗淡一点,也没那么喧闹。 da是个精明的女人,刚才是她第一次见到桐一月,之前是在报纸上看了关于桐一月和翁析匀离婚的报道。 “ti,你有心事还在想着她吗”da靠在他身边,红唇轻启,呵气如兰,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翁析匀不置可否,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只是视线落在远处,人群中依稀可见的背影。 da很洒脱地挑眉,不再追问:“离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应该开始你的新生活。我在纽约长大,这里,我比你更熟悉,你如果想到处走走,我可以当你的向导。” 这番话明显是在为下次见面打基础,但da的动机无非也是为了能跟翁析匀有所发展。毕竟,像他这样近乎完美的男子太罕见了,就算离过婚,依然不曾撼动男神的地位,其魅力也丝毫不减。 别看翁析匀是个成熟男人,可他是慢热型的,很难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所以现在他顶多只能是跟da做朋友。至于以后的发展,谁说得清呢。 “ok,我缺向导的时候不会客气的。” 有他这句话,da的眼睛都亮了,露出自信的神色以她的家世背景,她的颜值和头脑,就是要翁析匀这样的男人才能激起她的兴趣和征服欲。 别以为翁析匀就只顾跟美女聊天了,他的眼睛时不时看着人群里的桐一月,但他也会留意现场各方的动静,比如薛常耀。 薛常耀不在二楼露台了,下来派对现场了。 这地方只是薛常耀的房产之一,但却看得出来是精心布置过的,他应该是很喜欢这地方才对。 翁析匀借口进去上洗手间,来到客厅里,这儿只有几个男女在喝酒作乐,还有侍应生在倒酒,角落里是一个旋转式楼梯。 翁析匀瞅瞅四周,没人留意到他,他径直走上这楼梯,顺利到了二楼,看到一个半圆形的露台,想必就是先前薛常耀所站的地方。 二楼静悄悄的,有六个房间,却没有任何一个传出声音。薛常耀会在其中一个房间吗 翁析匀不是来上洗手间么,怎么当起侦探来了 他竖起耳朵,轻手轻脚,警惕地观察着每个房间的门全都一毛一样啊,没有任何差异。这不是薛常耀的书房或者收藏室 下一刻,翁析匀已经上了三楼,紧接着他又上了四楼,五楼果然,房间门都是一样的。 狡猾的薛常耀,这么布置,陌生人闯进来还真不好下手。 但翁析匀毕竟是有着超常的智商和洞察力,在这些看起来一毛一样的房门中,他发现了五楼最里边的一间,门的材料似乎跟其他的门不一样。 花纹和门板造型都是相同的,区别在于气味。这道门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油漆味,这说明是装上不久的。 敢在薛常耀的派对上试图偷偷潜进他家的房间,也只有翁析匀这么大的胆子了。 翁析匀正考虑要不要进去,耳朵里传来脚步声,这下糟糕了,难道是被薛常耀发现 翁析匀来不及细想,推开门就进去了,一看是间卧室,直奔窗帘处躲着。 翁析匀蹲在墙角,用厚厚的窗帘挡住身体,可这心里是在犯嘀咕本来是想找找薛常耀的书房或者收藏室之类的,但没想到这间竟然只是卧室。 有人打开了房门,果然是薛常耀 “一月,你真的没事”薛常耀这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关切,只不过不知道是否是出自真心的。 桐一月软绵绵的声音回应:“我没事,休息半小时就下去,就是有点头晕,多喝了两杯而已。” “嗯。”薛常耀不再多问,关上房门就走了。 桐一月这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裙子穿着真累啊,不舒服换一条。” 说着,她就将身上的白色晚礼服给脱了下来。 月光从透明的落地窗照进屋子里,银白的光晕洒了一地,她还没开灯,但那美背露在空气里,犹如在夜晚绽放光滑的美玉,某人在暗处看见这画面,不由得呼吸一紧,喉结滚动了几下 桐一月要换另一条裙子穿,这换装的过程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某人那双眼睛在发出幽幽的绿光,像极了荒野里的狼。 蓦地,桐一月被突然蹿出的人抱个满怀,惊怒之下差点就要叫出声,还好被翁析匀堵住了嘴 “唔”桐一月的声音全被堵在喉咙,惊慌的她,刚才还以为是歹徒入室,可是现在被人亲吻着,这熟悉的气息让她瞬间明白了闯入的是谁。 翁析匀是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哪里肯轻易放开她,这妙曼的身子娇嫩的肌肤,原本就该是他私有的啊 “啊”她被按在沙发上,被这强健的身躯压住,昏暗的光线中都能感觉到他那股狂暴的气势。 “你快放开我,你出去这里是薛常耀的家,保镖很多,你”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那些,我现在只想提醒你,谁才是你的男人”他狠厉的眸光闪烁着摄人的寒芒,还有暗色的火焰在燃烧,是她熟悉的欲念。 他粗鲁的吻又袭来,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乾昊的声音 “月月你喝醉了吗” 桐一月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而翁析匀却是不以为意,还继续压着不放,故意在她雪白的颈脖留下一个个烙印。 “乾昊我没事的我在换衣服,你先下去等我吧” 桐一月只知道现在不能让人进来,否则如果翁析匀在房间的事被薛常耀知道了可就不妙。 乾昊在门外,听到桐一月的回答,不由得愣了愣,轻笑着摇头女人啊。 好吧,他去楼下等她,女人换衣服补妆,都是不希望被男人看见的,他总不能贸然推门进去吧。 门外没动静了,桐一月却没能消停,使劲推翁析匀,愤懑地咬牙:“你真是不要命了,薛常耀要是知道你在我房间,你今晚就别想离开” “呵呵,是么看来你还是很紧张我的” “你你在干什么,放开啊啊”桐一月羞愤。 “口是心非,叫我放开,其实是想我抱紧点吧,刚才听到你说休息半小时,那我就速战速决,争取在20分钟内吧。” “你你真是疯了,不怕被人知道吗,你” 桐一月要炸毛了,可她哪里敌得过这个存心要征服她的男人,他是怀着满腔怒火与渴望冲上来的。 不敢闹出大动静,桐一月最后就被这匹饿狼给吞下去了。她哪里会想到自己只是上来休息一下换个衣服就被翁析匀给吃干抹净。 半小时后,这卧室里的某人还在舔着嘴唇,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刺激与美妙,桐一月已经在穿裙子了。 “混蛋,无赖” “嗯,谢谢赞誉。” “” 桐一月刚拉上裙子的拉链,门外就传来薛常耀助理的声音,在请她下去。 “好啦我知道了,马上就来”桐一月赶紧地去开门,头也没回地跟着助理下去了。 她唯有这样才能避免让屋子里的翁析匀暴露。 卧室又恢复了安静,翁析匀的心却久久平息不下来,眼里又迸发出昂扬的斗志他的老婆,离婚了也还是他的女人,大不了再追一次,再跟那些情敌们竞争一回。 “离婚就当作是我们的一次特殊旅行吧,月月你记住,有我在,你身边的那些苍蝇,统统都得消失”翁析匀这霸气的宣言虽然只说给自己听,可决心很强啊。 桐一月此刻正在下楼梯,突然一个喷嚏,脚下一滑差点跌倒,还好及时扶住了扶手。 “一定是谁在背后念叨我了”桐一月小声嘀咕,想到了卧室里的男人。 他的胆子太大,刚才那样危险的时刻,他还有心思做那种事,真是太坏了。 桐一月俏脸绯红,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根,好烫啊。 黄立炀身为薛常耀的助理,观察力自然是一流的,见桐一月这神情,脸色,眼角含春的样子,分明是不对劲。 “大小姐,您先下去,我想起还要去楼上拿点东西。”黄立炀笑得很奸诈,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不好桐一月心头一惊,知道自己是露出破绽了,黄立炀定是起了疑心要去她卧室查看,如果翁析匀还在里边,那可怎么办 “那个黄”桐一月还没说几个字呢,对方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并且是直奔她卧室而去的。 黄立炀能跟在薛常耀身边做事,那能力肯定是很出众的,比狐狸还精,仅仅是从桐一月的神色就觉察出异常,猜测先前桐一月也许不是一个人在房间。 黄立炀冲进桐一月的卧室,开灯一看 空荡荡的,居然没人再看看浴室,阳台,窗户,衣柜全都被黄立炀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难道是我猜错了如果翁析匀刚才在这个房间里,他不能凭空消失的,我也没看见有人下楼去啊”黄立炀喃喃自语,最后只能作罢了。 人都没找着,他还能怎样,只当是自己多疑了。 就在黄立炀下楼去之后不久,桐一月卧室的隔壁房间门,轻轻被人打开了,一个人影闪出来,正是翁析匀。 翁析匀悠闲地往楼下走,心里在冷笑还好我机灵,知道跑去隔壁房间。 桐一月回到楼下派对的现场,穿着粉蓝色公主裙,头发挽的髻也松了下来,看上去很慵懒,别有一番半熟女的风韵。 乾昊见到她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打量着她的脸蛋,让她有种藏不住心事的感觉。 “这条裙子也很适合你,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啊,就是会哄我开心,这裙子很普通嘛。” “那可不是,穿在你身上就不普通了。”乾昊这嘴啊,总是能把女人逗得欢欢喜喜的。 但桐一月现在满脑子都是先前在卧室里发生的那些,她担心翁析匀会被黄立炀发现。 一个突兀的女声传入耳朵,是翁析匀的女伴da。 “薛女士” 桐一月闻言,倏地皱眉:“请叫我桐一月,我的姓氏暂时还不会改。梧桐树的桐,谢谢。” da也不生气,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礼貌地看着乾昊:“冒昧了,我想跟桐女士单独聊聊,可以吗” 乾昊似是没料到眼前的女人这么不请自来,但看桐一月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也闭口不语。 da和桐一月一起走到了无人的角落,两个女人虽然是第一次见,可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彼此间隐隐有股子不和谐的气场。 da也很直接,先是客套了几句,然后大刺刺地说:“桐一月,我们都是新生代女性,我想你不会介意把翁析匀的兴趣爱好告诉我吧。你已经有了目标对象,翁析匀是你前夫,你会大方地祝福他的,对吗” 这话说得真巧妙,让人竟难以反驳和拒绝,她要想拿下翁析匀,想提高效率,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向桐一月了解关于翁析匀的事情,对症下药,效果才会显著。 可桐一月会愿意么 桐一月淡然地瞅着眼前的女人,很漂亮,有种张扬的气息。她下意识地看了看五楼的阳台,这心里有点发酸真讽刺,刚跟翁析匀做了点运动下来就遭遇到一个爱慕他的女人前来打探。 她该大方点吗 “这位da是吧我好心地提醒你一下,关于翁析匀的兴趣爱好,那都不是重点,关键是,他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并且他有洁癖。”桐一月故意将最后两个字说得很重,分明意有所指。 果然,这da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da虽然是货真价实的名媛,修养和情商都是蛮高的,但她在此刻也忍不住会愠怒,心头还打鼓。 “你说的洁癖是什么意思指的哪方面” 桐一月笑而不语,水润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捉弄的快意,这更让da觉得没底,她认识的男人并不少,情场里的种种,她也了解,她在琢磨着,如果翁析匀只是卫生方面的洁癖还好,可如果是那方面的洁癖,就有些棘手了。 da勉强笑笑,装作不在意地说:“这都什么时代了,他该不会是还有某种情结吧,介意女人是不是第一次吗” 这个da也很敢说,像是在闲聊今天的菜价,那么不经意。 桐一月却偏不会正面回答她,只是淡淡地说:“也许人的习惯是会变的。” 这么模凌两可的回答,让da牙痒痒,脸色也发冷,感觉桐一月就是故意不说实话的。 “桐一月,我算是看出来了,还以为你会很洒脱呢,看来你也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身边有了一个男人,却还不愿见到你前夫另觅他人,发展他新的恋情,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da这话是在试探,带着火药味了,但她不在乎这个,她家的势力也不小,面对桐一月,她不会顾忌什么。 桐一月幽幽地叹口气,像是在为da惋惜,又像是在鼓励她:“男人啊,心思比女人还难猜,你想想,我要是那么了解他的话,我们还会离婚吗你想追他,自己去尝试啊,我只能祝你好运咯。” 说完,桐一月挥挥手,转身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开了。 da其实也没那么脑残的,她跟桐一月单独谈谈的目的并非真的要想问出点什么,只是试探一下桐一月的态度,想从中判断一下桐一月是否该被她视为劲敌。 但可惜的是,桐一月的表现让da难以判断,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da望着桐一月的背影,暗暗在心里冷笑:管你是前妻还是什么,总之你跟翁析匀是过去式了,如果你识相,那我们就相安无事,如果你不安份,可别怪我不给你们家面子。 由此可见这da是认真的了,她还不怕薛常耀的势力,她家到底是什么背景,仅仅只是做生意而已吗 这里的华人圈远远不像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和谐的,暗地里充斥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的甚至依附于各种势力。看着是挺和气的,可这也许是假象,一旦到了需要站队的时候,才能看清楚谁和谁是一条船的。 薛常耀又不知去哪里了,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也没在客厅里,没在露台。 只有黄立炀知道他去了书房,因为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客人原本是计划明天才到的,但是不知何故提前了行程,现在就出现在了薛常耀的书房里。 书桌上摆放着一个银色的箱子,薛常耀从里边拿出一个黑色的金属圆筒,看样子十分沉重。 眼前这位客人十分得意,满脸都是骄傲,带着兴奋的声音说:“你看看,画得可还满意。” 说是这么说,但此人的表情分明是能看出他的自信。 薛常耀那张黝黑的面容也露出罕见的激动,眼睛睁得老大,小心翼翼地将画卷从金属圆筒里拿出来。 书桌都不够那么长,这画被铺呈在地毯上。 随着画卷缓缓舒展开来,薛常耀的惊喜之色越来越浓。如果有其他识货的人在场,一定会极度震惊的这画居然是万里是江山图的仿制品。 是此人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将这幅赝品完成之后再送过来的,耗费的时间不少,但看到成品就知道一切都值得。 薛常耀是行家,边看边频频点头:“妙啊,高林玉翔,你作画的水平更甚从前,如果我事先不知道这是赝品,我还真会以为是故宫的那幅,哈哈哈” 林玉翔那不是翁析匀所认识的一位画家收藏家吗是他母亲的老友,但怎么却是薛常耀的人呢实在令人想不到啊。 林玉翔听到薛常耀耳朵夸赞,很是受用,开始说起自己在作画时是怎样的艰辛和用心。 薛常耀这一高兴,出手也大方,立刻就在电脑上给林玉翔在瑞士银行的账户转过去了一笔可喜的数目。 林玉翔很识趣,拿到钱之后,不再耽搁,客套了几句之后就告辞了。 临走前薛常耀当然不会忘记再叮嘱一番,此事必须保密。林玉翔本来就是为薛常耀办事的人,利害关系很清楚,薛常耀也不怕林玉翔会走漏消息,因为知道他没那么胆子。 现在只剩下薛常耀一个人在书房里了,他就这样痴痴地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赝品万里江山图,仿佛捡到绝世重宝。 “王稀孟啊王稀孟,你可真是害人不浅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要找到万里江山图的真迹才可以堪破你留下的秘密,可你想不到,你王家的后代会发现这其中的奥秘,知道万里江山图实际上只需要赝品,而秋寒执猎图却是要真迹,两者结合才能找出秘密” “沈泽宽在故宫那么多年,最大的功劳就是这个,是他发现的王稀孟,这都是天意啊” 薛常耀唠唠叨叨的,眼里露出那种狂热的光芒,想到只要将秋寒执猎图拿过来,隐藏在万里江山图上的谜底就解开,他这心里啊,激动万分,恨不得马上就把子画拿来。 子母画,很多人都会以先入为主的观念去认为“母画”才是关键所在,可王稀孟偏偏是反过来的,他将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子画里。 如果不是因为薛常耀和沈泽宽他们一直以为要得到万里江山图真迹才能破开秘密,那当年就不会有杀人盗画的惨案了。 赝品让林玉翔画一幅即可,林玉翔的画功堪称一绝,这幅赝品画得太逼真了。 可惜现在秋寒执猎图没在这里,被薛常耀藏在别的地方,他还需要忍耐一下才行。 楼下的派对现场,男男女女们各自嗨皮着,气氛正热烈,充满了年轻的活力和朝气,置身其中,感觉自己都回到了20岁。 兰卡斯搂着一个性感的外国妞,感慨地说:“翁少,我们就该多参加参加这种派对,找找年少轻狂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缺少轻狂了这些年你数得清交了多少女朋友吗” “咳咳兄弟,这你就不明白了,男人嘛,婚前玩够了再找个女人结婚,那就是真的要安定下来了,总比结婚后还想着花花世界要好得多。我这是对未来的媳妇负责,你想想,我现在玩够了,将来结婚,我能扛得住诱惑啊。” 兰卡斯这家伙,中文运用得不错,说得也蛮有道理的,翁析匀只能摇头轻笑:“我好像找不到反驳你的理由。” “哈哈哈,翁少,你该跟我学学,反正现在是单身了,还有啥顾忌的,大把大把的妞等着你呢” 兰卡斯的说法其实也没有错,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一样,观念也就不一样,生活方式自然不同。 兰卡斯是花蝴蝶,没有哪个女人能抓住他的心,他还没玩够。 可翁析匀这个洁癖男,他的胃口太刁,挑剔得不得了,不是随便一个美女就能入他的眼。 da几个熟人聊了一会儿就过来找翁析匀了。刚走到跟前,她那纤纤玉手就挽住他,亲昵得像情侣,柔声说:“我们是继续再玩一会儿还是先撤了去其他地方” 翁析匀低垂的眼帘掩住了他的目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可是却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问:“要走了吗” 是乾昊,这家伙每次出现得都很是时候。 桐一月站在乾昊身边,她的右边就是薛常耀。 “没什么玩的,打算撤了。”翁析匀这回答不知是对谁说的,眼睛还盯着桐一月。 桐一月故意别开视线不去看他,这可把翁析匀给气得先前在屋子里发生的,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在意了现在就像是没事儿的人一样。 薛常耀拿出主人的风范,伸出手跟翁析匀握住,两个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彼此都看见对方眼里的狠。 “欢迎常来,带着你的女伴da小姐。”薛常耀这话明显在提醒着什么。 翁析匀不动声色,握住薛常耀的手却在不断加大力道,表面上还若无其事地说:“谢谢邀请,一定还会再来的。” 一切看起来都是正常的,和和气气的,汹涌的暗流,别人不会知道。 桐一月最后只是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翁析匀带着da走了,两人的身影依偎着,径直走向不远处的门口。 他走得很急,一边走一边还低着头跟da耳语,这些动作看在别人眼里那都是很亲密了,预示着两人的关系很不寻常。甚至薛常耀还在桐一月面前说了句:“看吧,我敢打赌,翁析匀是急着要跟da去酒店的房间。” 桐一月沉默,小手紧紧攥着,不说话。 而翁析匀呢,真是那样吗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么急着离开,不是因为要去酒店的房间,而是他急着去追一个人 翁析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眼,先前居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下闪过,林玉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太让他震惊了,所以,他必须要追上去看看。 派对持续到11点多才结束,热闹过后就是极致的孤独和冷清,这么大的房子,五层楼,花园泳池健身房影视厅各种设施应有尽有,但却只住着几个人,它更像是一座空洞的城堡。 城堡对于桐一月来说更像鸟笼,她坐在窗户面前望着外边迷人的月色,幻想自己能像鸟儿那样自由自在地飞翔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能嗅到这房间里还有欢爱留下的味道,想起一个小时之前她就是在这里跟翁析匀缠绵的。 他还是那么霸道,甚至是张狂的,他的爱,他的热情,足以将她都融化掉。他怎么能那样执着呢,都离婚了也还是强势地将她当作是他的女人。 桐一月软软地靠在窗边,出神之际,嘴角不自觉地勾着一缕浅浅的复杂的笑意。 忽然听到有人声,她回头的瞬间表情就平静了下来。 “还没睡”薛常耀径直走过来,淡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马上就准备睡了。” 薛常耀没有坐下来,站在桐一月跟前,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还在想着他” 桐一月轻轻摇头:“没。” “哼,你的心思还想骗过我”薛常耀凌厉的眼神就像是无情的利剑戳在人身上。 桐一月抬手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借此掩去眼底的异色,淡淡地说:“我和他毕竟是夫妻一场,虽然离婚了但我又不是失忆,从前发生的事我有时也会回忆一下,这没什么问题吧。” 薛常耀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点,却还是沉声说:“你要搞清楚,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今天也看见了,男人都是薄幸的,你们才离婚没几天,他就能带着女伴在你面前出现,这说明你在他心里也没什么地位,如果你还执迷不悟,那就是犯贱。” 犯贱这种话,身为父亲,竟然用在自己女儿身上,真让人心寒。 而他所说的关于翁析匀今晚的表现,无非是想打击桐一月,想让她更坚定地与翁析匀划清界限。 至于翁析匀是否真的还爱着桐一月,薛常耀根本不关心这个,他只要掌控局面就行,一切都要按照他的安排来。 桐一月不反驳也不点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薛常耀或许也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过于刺耳,下一刻就转变了话题。 “你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下星期就来公司正式任职。副总的位置空缺已久,很多人都想上位,你虽然是我的女儿,但如果你只是个草包,在公司里就不得人心,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桐一月暗淡的眸光蓦地亮了亮:“正式上任的时候,公司的股东以及所有高层都会在场吗” 薛常耀似是想不到桐一月会这么问,略显不耐地说:“不一定,到时候才知道。” 桐一月察言观色,很机灵地不再多问了,谈话到此为止。 薛常耀临走时还不忘再警告一下桐一月 “你记住,我是你的父亲,我的一切你都可以继承,所有的惊喜你都可以跟我一起分享,但前提是你必须要跟翁析匀一刀两断。如果被我发现你耍花样,你该知道那是什么后果。”冷酷无情的语气,一句句都能让人感到心寒。 桐一月放在裙子底下的手紧紧攥着,表面上却是温顺地回答:“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您放心。” 薛常耀最后深深地凝望了女儿一眼,心想,能真的让人放心才好。 卧室门关上了,桐一月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 每一次面对薛常耀的时候都像是在打仗,哪里像是父女间的相处。所说的每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平静之下是看不见的戒备和警惕。 薛常耀其实也感觉出来自己跟桐一月之间这父女关系并不亲。虽说是有血缘,可是一点都不亲近,总觉得隔着一层厚厚的障碍,那是心结。 薛常耀是个强势可怕的人,他习惯了从高处俯瞰众人的感觉,不管是对桐一月还是对他的助理,手下,或是合作者,他都难以真心去对待,他的防范之心太强烈了。 能把桐一月扶上副总的位置,那也是薛常耀对她的考验,如果一旦发现她不听话或是异心,他会在第一时间将她彻底打压下去。 当然了,毕竟是自己生的女儿,假如桐一月真的安份,顺从,薛常耀也是会欣慰的。 这父女俩的关系更像是对手,最终谁赢,还是未知数。 这一晚,da和翁析匀没有去酒店,离开派对之后就各走各的,她有司机,他连送人回家都省了。 da也很聪明,显得很洒脱的样子,其实这是因为桐一月先前说过,翁析匀是慢热型的。 因此da就打消了原来的想法来排队之前,她是想着要约翁析匀一起去郊外别墅等着看日出的,不过她后来改变主意了。 既然是慢热型,她就多点耐心吧,总不能一开始就招来他的反感。 追求一个单身男人,这没有错,da的想法都是正常的,光明正大的,只不过,能不能如愿,就要看翁析匀自己了。 深夜,翁析匀的住所还亮着灯,薛龙刚才查到关于林玉翔的消息。 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多事。国,现在还未有出境记录。 也就是说,翁析匀在派对上见到那个可疑的身影,不是他的错觉。 翁析匀是万万想不到林玉翔跟薛常耀还有秘密来往,他这心里很不是和滋味林玉翔,曾经也是唐瑞莲的朋友,怎么会跟薛常耀牵连在一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勾结上的林玉翔为薛常耀办的是什么事 到底还有多少人是薛常耀的棋子想想就可怕,薛常耀在国内的那些年,布置了多大的一盘棋。 还不能离开纽约,还要继续留下来,任务没有完成,翁析匀还得等赫军的消息,薛常耀如今又境外势力庇护,连国籍都改了,这就使得翁析匀和靳楠原先的计划又要做调整。 人在纽约,可翁析匀的心有一半是系在家里的,两个小宝贝每天都会跟翁析匀视频通话,他也会向倪霄询问关于孩子的情况,因为倪霄经常都会去翁家看望两个宝贝。 这国的深夜,正是天朝的白天,翁析匀正跟倪霄通着电话,那家伙谈起绵绵和宝宝的时候,心情也是很愉快的。 “翁少,你不会真的就甘心这样跟桐一月分开吧,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翁析匀这心里一紧,苦涩不已:“我现在无法确定她在想什么,我见过她,可她并没有对我说什么苦衷之类的话。” “这不是吧,她难道真的贪恋金钱和地位吗,薛常耀在国外混得虽然好,但翁家也不差,桐一月如果因为想当薛常耀的继承人而离婚,未免太傻了。” 这些也正是翁析匀所矛盾的地方,他也没有答案。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暂时还不能回国,就辛苦你经常去看看两个孩子了。” “放心好啦,昨天才带两个娃儿去了游乐园,等我周末休假再带他们去郊外看桃花。” “谢啦” “你妹的,咱俩之间还说谢谢” “那就不客气了。” “我当然不会客气了,购物清单已经给你发过去了,你啥时候回国就帮我把那些东西带回来。” 翁析匀不禁笑出声:“都是些女人的东西,你为你那些后宫佳丽,还真是大方。” 倪霄笑骂道:“去你的,什么后宫佳丽,这些都是给我老妈和妹妹买的。” “” 电话那头,倪霄坐在诊室里,跟翁析匀一聊就是半小时,无休时间已过,该上班了。 挂了电话,一看时间刚好,倪霄就叫护士开始叫号,下午工作开始。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一听名字,倪霄眼底就泛起轻微的异样,果然,门外走进来一个熟悉的高挑的女人身影。 “咳咳好久不见。”陶贝羽冲着倪霄挥挥手。 倪霄那双迷死人的眼睛不知不觉就在放电,调侃说:“不错嘛,今天这身衣服让你看起来年轻了起码五岁,比你穿职业装好看多了。” 陶贝羽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是她新买的衣服,粉绿色针织衫,配上一条白色紧身裤,时尚休闲鞋。简单靓丽,轻松减龄,尤其是一点粉红的柔唇,不经意就能勾起男人的遐想。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陶贝羽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倪霄毕竟还是男医生嘛。 “我我是来复诊的。”陶贝羽表面上很平静,但倪霄却看见她的耳根泛着几分绯色。 “嗯,想检查一下你的乳腺增生有没有好转,行,把衣服掀起来我先看看。” 倪霄这是在工作,公式化的口吻,可是陶贝羽跟这个家伙之间的“渊源”太深,禁不住面红耳赤,但还是慢吞吞地撩起了衣角。 “那个我最近都有按时吃药,每天都按照你教的方法给自己按摩,我感觉好像增生那一块比以前好些了。”陶贝羽说话像蚊蝇那么小声,视线也避开与他对碰。 倪霄见到这个母老虎一样的女人脸红的样子,他竟然也会心头一荡,手已经伸出去 “那你感觉了也没用,我才是医生,我检查过才算数。” 这货一副很淡定的表情,陶贝羽却在他的手抚上去时,身子微微一麻 t: 第145章酸酸的感觉是吃醋吗 这一刻真是太尴尬了,陶贝羽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而倪霄还不忘提醒说:“放松,你这么紧张,我还怎么检查” 陶贝羽咬咬牙,脸部都充血了,呼吸都不太顺畅。 他的手仿佛有魔力,她虽然这么僵着,可是却又有种莫名的燥热感,身体里,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倪霄对别的病人肯定是一本正经的,可谁让他和陶贝羽在医院之外也有过亲密接触呢,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总是想逗逗她。 好不容易检查完了,陶贝羽手心都是汗,脖子都是红的。 倪霄拿起笔在病历上写着,一边还抬眸瞄着她,兴味地说:“你这么敏感,该不会是以前真的没碰过男人吧” 陶贝羽没好气地瞪着他:“那是我的私事,我干嘛要告诉你。” “哈哈,我只是随口一说,莫紧张啊。好消息是,根据我这双妙手给你初步检查,你的乳腺增生确实有好转,但你还要继续坚持按摩,坚持用药,过段时间再来复诊吧。” 陶贝羽听他这么说,露出欣喜之色:“有好转那就好” 陶贝羽总算是松了口气,看向倪霄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感激:“你的医术还不错,谢啦。” 倪霄扁扁嘴:“不敢当啊,只要你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谢天谢地了。” “什么我对你我什么时候动手动脚了” “别想歪,我指的是你对我动粗的事。” 陶贝羽顿时语塞上次他误闯浴室,她用香皂砸他,后来他脑袋上起了一个包。 “咳咳那是误会,你是男人,没那么小气吧” 倪霄翻个白眼:“小气也不是女人的专利啊。” “” 好吧,陶贝羽心情不错,因为病情好转,她的担忧也减去大半,这事还真得感谢倪霄。 “倪医生,我请你吃饭,这样行了吧” 倪霄心里在暗笑,可这张英俊的脸上却装作很淡然的样子:“我不是你想请就能请到的。” 这货,开始得瑟了。 陶贝羽忍瞅瞅这男人得意的脸色,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美目里闪过一抹狡黠。下一秒,她已经走到他身后,一双手搭在他肩膀上。 倪霄浑身一颤,梗着脖子说:“你要干嘛,这是医院,本人不接受一切引诱。” 陶贝羽弯着腰,故意在他耳边轻吐着灼热的气息,看他正襟危坐,她就觉得好玩,声音也不知不觉变得柔软。 “谁要引诱你了,你少臭美,我只不过是看见你这耳侧有一根白头发,帮你拔掉” 话音一落,就听见倪霄哀嚎,陶贝羽果真扯下了他一根白头发。 “你刚才还说好你不能对我动粗的”倪霄气愤啊,扯头发好痛。 陶贝羽冲他眨眨眼,笑着说:“我这哪里是动粗,你不觉得我很温柔吗来,让我再看看你有没有白头发,免费给你拔了。” 倪霄炸毛了,赶紧抓住她的手,无奈地说:“姑奶奶算你狠,别整我了行不吃饭的事我答应了,但是起码要7点钟我才能走。” 陶贝羽这才满意地点头:“早说嘛,省得我来找白头发。就这么说定了,你下班后就去吃饭。” 才刚说完,陶贝羽发现自己的手被倪霄握着,并且这货还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你还不松手” 倪霄望着眼前这娇艳欲滴的容颜,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脸皮厚地说:“我怕一松手你又扯头发。” 他竟然握得更紧了,这分明是在揩油。 陶贝羽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一拍,然后噗通噗通跳得很凶,他的大手传来的温度让她仿佛触电般慌张。 可是,这时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她:“清醒点,像倪霄这样的花花公子,你要是脑子发热,你就傻了。” 陶贝羽使劲抽回手,倪霄感到手心一凉,她已经拿起包包和病历,仓惶而去。 倪霄望着门口出身,自言自语地说:“真是见鬼了,为什么我会觉得陶贝羽这个母老虎有时也挺可爱她的手真滑,她的皮肤弹性真好,一点不像是奔三的女人” 陶贝羽直到上了自己的车,坐在驾驶室里,都还能感觉情绪混乱,思维不清,脸上还有些发烫。 倪霄当然不知道陶贝羽还是原装的,没有过男人的。可陶贝羽自己清楚啊,她在倪霄面前无法做到心无杂念,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都会让她方寸大乱。 别看陶贝羽是职场女强人,但她在某些方面是没有经验的。 陶贝羽是今天下午第一个来看病的,倪霄也因此有了个愉悦的心情,直到晚上下班,已经7点了,他琢磨着要不要给陶贝羽电话呢,说不定她已经吃过饭了。 正犹豫着,陶贝羽竟先打来了,还告诉倪霄,她就在医院门口。 不巧的是陶贝羽下午离开医院之后,车子出了点问题,送进修理厂了,好在倪霄有开车来上班。 几分钟后,陶贝羽上了倪霄的车,倪霄有点惊讶地看着她 “你真还没吃饭” “不是说了等你下班之后请你吃饭么,我当然是饿着肚子等了。” 听她这么说,倪霄还真有点意外,不过也在心里暗暗欣赏陶贝羽这么守信,他原本以为她或许找个借口就不出来了。 “ok,我也很饿,找个好吃的地方。” “你喜欢吃什么” “我这个不是该女人提出要求吗”倪霄愣了愣,心想他平时跟美女吃饭都是她们说地方,说吃什么,他只负责买单。 但陶贝羽却有点不一样。 “我请你吃饭当然是要照顾你的喜好了,说吧,吃什么。” “这样啊,那我不客气了,就去你们酒店的餐厅吧,听说新开了海鲜自助。” “行,走起”陶贝羽很干脆地回答,眉头都没皱一下。 两人就朝着凯黛尔凡酒店去了,但那儿的自助餐可不便宜啊,888块钱一位。 陶贝羽就是酒店的总经理,当然知道这自助餐的品质了,其实她也喜欢,刚好倪霄说来这里吃,两人不谋而合。 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里,跟几十块一位的自助餐厅,区别之一就是这儿用餐环境相对比较安静。 每桌之间的间隔很宽,客人们也都在这样的氛围下保持着不喧哗不嘈杂的用餐。 餐厅在8楼,上边的楼层很多是客房。 在倪霄和陶贝羽刚走进电梯时,后边两个年轻男女也急忙钻了进去,男人按的是17楼客房的。 电梯里的人还不少,倪霄和陶贝羽被人挡在了后边,可奇怪的是,到了8楼,倪霄却不走,一把扣着陶贝羽的肩膀,附耳说:“等等先别出去,到17楼再说。” “啊”陶贝羽惊诧地望着他,刚要问话,他的手指却按住了她的唇,示意她不要出声。 这姿势太暧昧了,被他搂着,他的脸近在咫尺,她的额头都碰着他的下巴了 陶贝羽浑身不自在,感觉这怀里像是揣了兔子似的乱跳个不停。而倪霄却像是没事儿的人一样,还很享受地做个深呼吸,嗅嗅她头发上的香味。 陶贝羽也不傻,猜想倪霄肯定是临时有什么事,她只好选择配合他,暂时不动也不说话,只是这样被他搂着,真的好吗 没时间给她思考,17楼很快到了,电梯里还有几个人没下,但最后进来站在门口的一对男女却出去了,倪霄赶紧拉着陶贝羽跟上去。 那对男女站在某一间客房门口,男的正拿出门卡,女的就欢欢喜喜地挽着他,这么亲昵的样子,分明是一对情侣。 陶贝羽一下子想起来了,这女的不就是上次在酒店看见跟倪霄一起的吗是倪霄的情人难怪他要追上来,原来是想捉歼 “你们给我站住”倪霄一声低吼,黑着脸冲了上去。 陶贝羽顿时心头一抽,一股复杂的滋味袭上心头这是在干嘛,倪霄这么紧张他的女人,她不该跟着来的。 那对年轻男女被倪霄的出现吓到了,女的缩在男的身后,慌张地望着倪霄。那男的脸都绿了,护在女的身前,甘当护花使者。 倪霄指着眼前的两人,气得俊脸通红:“你们竟敢来这里开房间” 这动静有点大,陶贝羽也是无奈,忍着心底那一丝酸酸的感觉,拽着倪霄往那房间里走。 “别在走道上吵架,有什么话就进房间去说” 陶贝羽这不是在商量,是在指示。她是酒店的总经理,当然不希望客人在走道上掐架,那影响太不好了。 四人进了房间,那女的忙不迭关上门,可怜巴巴地乞求倪霄:“别生气,坐下来听我们说嘛” “放屁能不生气吗你怎么跟爸妈交代” 倪霄发火的样子跟他面对病人时,那是两个面孔,此刻他像浑身毛刺的箭猪,狠厉的眼神好瘆人。 陶贝羽真不想搀和这种事,吃饭的心情也没了,只觉得有种酸涩的感觉在蔓延倪霄的女人,他这么生气,可见有多么在乎这个女人了。她留下来有何意义,识趣的就该立刻走人。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不过我身为酒店经理,我得提醒一下损坏房间里的东西,那是要照价赔偿的,如果你们发生纠纷,我们酒店会保留报警的权力。” 说完,陶贝羽转身就要走,却听倪霄又是一阵怒吼:“臭小子,敢上我妹妹,我揍不死你” 砰倪霄真的出手了,一拳头打在那男的身上。 陶贝羽惊愕地回头什么妹妹这是倪霄的妹妹,不是他的情人 人的感情真是奇妙,当陶贝羽听到原来这是倪霄的妹妹,她心底那一抹酸涩就莫名的消失了。 此刻,这房间里的四个人,分成两派坐着倪霄的妹妹和男票以及陶贝羽,坐在一块儿,而倪霄就独自一人坐着,那双喷火的眼睛还死死盯着那个可怜的年轻小伙子。 倪昕,是倪霄的亲妹妹,男票是个高大英俊的外国男子,是曾在国外一起读大学的同学,现在两人已毕业。 倪霄家里是把倪昕管教得很严格的,允许她谈恋爱但不允许婚前就与男人发生关系,可现在倪霄撞见妹妹和男票来酒店,他当然会生气了。 倪昕苦着脸看着陶贝羽,轻声央求:“劝劝我哥吧你看他那个眼神好像要杀人一样” 陶贝羽也有点为难,这是倪霄的家事,她本该回避的,可是却被倪昕拉住了。因为倪昕以为陶贝羽是倪霄的女朋友,想着有她在场能劝劝倪霄。 “嫂子”倪昕撒娇,楚楚可怜的样子。 陶贝羽顿时尴尬,连忙摆手:“我和你哥不是那种关系。” 但这解释显然没人信。 倪霄也愣了,随即冲着妹妹呲牙:“你别指望有人能帮你求情,今天这事儿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还是这么凶,这样怎么谈呢。 陶贝羽看着倪昕和她男票被训得狗血淋头的,倪霄刚才还打了那男的一拳陶贝羽这心里就自然地偏向两个年轻人了。 “咳咳倪霄,你先消消气再谈,先听你妹妹和妹夫说说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一家人,别太伤和气。” 陶贝羽这么一说,倪霄的脸色竟真的缓和了三分,倪昕在一边看得暗暗咋舌看来陶贝羽还真能劝住她哥。 “哥,我和弗兰克是认真的,我们是决定要结婚才会才会发生婚前的那个” “什么结婚”倪霄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猛地又窜上来:“结婚这种事,你也没先问问爸妈的意思就算你们是认真的,可家里对你是怎么管教的,你都忘了吗女孩子要洁身自好,想结婚和已婚是两回事,你们还没结婚呢,万一你怀孕怎么办你们想过吗” 倪霄越说越气,他就是个妹控,从小把妹妹当宝,他最担心的是妹妹会被男人欺骗受伤害。 “哥什么怀孕,你说什么呢”倪昕急了,又看向陶贝羽。 都是女人,陶贝羽能理解倪昕的感受,同时她也看出来了,倪霄这家伙在某些方面还是思想保守的。 “倪霄,你冷静点” 倪霄俊脸涨红,激动地站起来:“我怎么冷静这可是我亲妹妹从小一家人都醉紧张她,读书的时候,哪个男生要是想追我妹妹,那必须是我严格把关的,现在可好,她去国外留学两年回来就知道瞒着家里跟男人来酒店了,万一这臭小子只是玩玩而已,那我妹妹将来怎么办” 关心则乱,倪霄这是太紧张妹妹了,才会这么愤怒。 那个外国男子听懂了倪霄说的,他也很无奈,但却很真诚地说:“我和倪昕都想好了,如果怀孕,我们会留下孩子的” 倪霄闻言,不但没冷静,反而炸毛了,声音陡然拔高:“你们居然还没做安全措施结婚证都没领,竟敢不做安全措施我就是妇科医生,我见过无数的女孩子因为遇到负心汉而到医院做流产的,你们这是想气死我我不揍扁你,我今天就不姓倪” 话音未落,倪霄已经冲上去了,这外国男子的脸上又挨了一拳 “哥别打” “倪霄你又打人” 两个女人同时冲上前,一个拉着倪霄,一个护着男票。 看来今天是没法儿再谈下去了,倪霄这气头太大,还是暂避风头吧。 倪霄怒气汹汹的,倪昕心疼地护着男票,红着眼睛看着哥哥,两边都是她最亲爱的人,她怎么办 陶贝羽大感头疼,一边使劲拉着倪霄,一边对倪昕说:“你们先走吧,等你哥消气了再说。” 眼下这情形,也只能这样了,人在气头上的时候,说什么都只能火上浇油。 倪昕拉着男票快闪,临走前还不忘谢谢陶贝羽。 然后,这房间里就只剩下倪霄和陶贝羽两人,那家伙还在骂骂咧咧的,真是气得不轻。 陶贝羽耐着性子当他的听众,听他发泄情绪,好半晌之后才说:“不饿吗还吃不吃饭啊” 倪霄怔忡了一下:“对哦,还没吃饭算了还是不去餐厅了,我现在火大,饿的话,就叫餐厅随便炒个什么菜送上房间来吧。” 倪霄没心情没胃口,加上他忙活一整天到7点才下班,很累,又被妹妹的事气到,哪里还有兴趣到餐厅去吃大餐。 陶贝羽也没多说什么,理解倪霄的心情。她打电话点了两个菜一个汤,可后来倪霄还要了一瓶红酒。 饭菜很快就送来了,倪霄却先喝起了酒,像个啰嗦的大婶,一边喝一边念叨。 倪霄平时可没这么多话,今天是特殊情况,因为妹妹的事,他很心痛,更多的是担忧。 陶贝羽在这种时候就表现出了她善解人意的一面。她多数时候是安静地倾听,有时会附和说几句,倪霄满腔的怒火就在她的陪伴中逐渐缓和了一些。 菜吃了一半,酒也喝了大半,倪霄讲了很多关于他妹妹小时候的事,陶贝羽听了也是暗暗叹息,长兄如父,男人有时对弟妹的关爱就像是父亲对子女那样,很深沉,令人动容。 “陶贝羽,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是反应过度了觉得我不该管那么多事” 陶贝羽微微摇头,往他碗里夹了一点菜,美目里流露出罕见的温柔:“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别想太多,吃点菜再喝酒吧。” 倪霄二话不说就将那菜给塞进嘴里,一会儿又接着说:“那小子就该打跟我妹妹婚前发生了关系,这还不算,可他竟然不做安全措施,如果怀孕了而他又不要我妹妹,那孩子怎么办男人在床上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得出来,可真正靠谱的没几个”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那可是多了去,我干这一行的见过太多可怜的女孩子了,所以对我妹妹一直都是严加保护的,可现在她也面临这样的危险,我能不急吗” “的,要是那个小子敢骗我妹妹,我会让他今后都没办法再碰女人” “” 好吧,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妹控,不过他对妹妹的呵护,确实是很令人感动的。 陶贝羽先前还很清醒,可后来跟倪霄聊着聊着就联想到了自己她也有哥哥,但从没得到过哥哥的关心和爱护,甚至哥哥在结婚之后就很少回家,平时连电话都少得可怜。 真羡慕倪昕有这么个疼爱她的哥哥啊 陶贝羽和倪霄不吵架斗嘴的时候就是很谈得来的,聊得投机了就忘记时间的流失。 陶贝羽去洗手间了,倪霄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去,感觉肚子发涨,他也站了起来。 身体有点晃悠,脸颊泛红,眼神显得迷离,看来喝得差不多了。还好这货明天是休假,他也是因为休假才能尽情地喝,否则如果明天要上班,他今晚就不会喝酒。 陶贝羽推开洗手间的门,一下子就跟倪霄撞个满怀,惊呼声中,他竟然像个无赖似的紧紧抱着不放,欺身上前,将她抵在墙角 一股灼热的男子气息包围了她,空气里瞬间充满异样的因子,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 “倪霄你你喝醉了”陶贝羽说话也有点结巴了,不仅是因为紧张,更是因为她也头晕晕的。 倪霄脸红红的,英俊的容颜染上了魅惑,他的衬衣扣子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敞着露出结实健美的胸肌,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伸出手指勾着她的下巴,醉眼朦胧,流露出兴味:“陶贝羽,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你害羞吗” 陶贝羽吞了吞口水,怔怔地摇头:“我才没有我只是喝了酒才脸红的” 倪霄的手指并没有安份,摩挲在她柔嫩的唇瓣上,像着魔一样的粘着,声音沙哑,透着一丝撩人的性感:“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挺喜欢跟你接吻的感觉味道很好” 陶贝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自觉地最开嘴,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这一张嘴,整齐的贝齿和那粉红的丁香都能看到了,如此不经意的诱惑,却是让倪霄心里一荡,蓦地低下头攫住她的唇 “不唔”陶贝羽下意识地感到危险,两手抵着他的胸膛。 弱弱的反抗在几秒后就放弃了,两人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趁着酒意,情意迷乱,不无思考,不去顾忌,双双倒在了大床上 t: 第146章月月的情敌 酒店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外边早已经天亮,可是这房间里却还亮着一盏柔黄的灯光,如果不看时间就不会知道这都已经9点钟了。 两米宽的大床上,洁白的被子里依偎着一对男女的身体,都还没醒,还在做梦呢。 女人像慵懒的花猫似的缩在男人的怀里,他用两只手抱着,俊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满足的微笑,恬静的睡颜有着巨大的诱惑力,足以让女人神魂颠倒了。 他怀里的女人有着一张精致而又纯天然美的容颜,睡着的时候还时不时会往他身上蹭蹭,无意中流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和纯美。奶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小巧的肩膀上还有一点粉红的痕迹,是他昨晚留下的。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想必是昨晚被折腾得够呛。随着她的一个翻身,男人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松开手,抱着这香软的身子继续睡。 他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之后响起了铃声,在床边的柜子上。他迷迷糊糊伸手去拿,眼睛都没睁开,意识还是混沌的。 接起电话,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么安静的房间里,他接电话,身边的人也能听到那端说的什么。 “亲爱的,你昨晚又去哪里快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你忘了昨晚是我生日,你答应要来陪我的”这娇滴滴的声音充满了撒娇的意味,虽然是责备,但这么酥的女声,男人听了也难以生气。 倪霄本来还不太清醒,可是一听这女人说话,顿时一个激灵,猛地睁眼一看糟糕,这是哪里 一瞬间,昨晚的片段涌上脑海,倪霄转过身就看见眼前一张美丽的素颜,是陶贝羽 哎呀妈呀,他居然跟一个凶巴巴的母老虎滚床单了 倪霄来不及细想,赶紧从床上下来,拿着手机就进了洗手间,一边还在低声对电话那头的女人说:“我昨晚喝多了” 后边的话,他进去洗手间了,陶贝羽就听不到。 其实,陶贝羽在倪霄接电话时就醒了,她故意装睡的,结果真的听到了令人心酸的内容。 陶贝羽睁开了眼睛,神情有点木然,昨晚的事,她已经回过神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都是些火辣辣的画面。 可她此刻在意的是倪霄接的那个电话那个女人叫他亲爱的,是他的情人吗 陶贝羽知道倪霄是没有女朋友的,可也知道他很受女人欢迎,大把的女人围着他转。在她的印象里,他就是个花花公子。 那么打电话的女人也是他的后宫之一了 而她,陶贝羽,一直守身如玉,如今却跟一个“花花公子”发生了关系,她该如何自处 他的女人那么多,想必也是不会在意她一个吧。再说了,昨晚的事,是两个成年人之间自然发生的,并非他强迫,她总不能闹着要他负责吧。 陶贝羽下床穿衣服,两脚有点发颤,身下还有些撕裂的辣痛,腰肢更是像要断掉了。 陶贝羽咬咬牙,忍着痛,穿上衣服,回头看了看洗手间的门。他还在打电话,是在跟那个女人解释昨晚没去陪她过生日吧,看来他很重视那个女人。 陶贝羽自嘲地笑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昨晚的事不过是个意外,她如果当真,如果动情,岂不是会被倪霄笑话 刚走到房门口,却听身后有响动,是倪霄从洗手间出来了。 “你走了”倪霄一脸愕然,想不到接个电话的时间她就醒了,还已经穿好了衣服要走。 在转身之际,陶贝羽已经掩去眼底的酸楚,换上一副很洒脱的表情,满不在乎地说:“倪医生,昨晚的事,不必放在心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会记得吃避孕药的。” 多懂事的女人,不会让男人为难,还体贴的说会吃避孕药。男人应该感到高兴的,快活过后还不会被纠缠,这不是男人最希望的么 但倪霄却感到有点不是滋味,看着陶贝羽这么洒脱,她所说的话,应该是男人说的才对,如今却从一个女人嘴里冒出来了。 倪霄沉着脸,莫名地烦躁,酸溜溜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潇洒的女人,看来你对这种事挺看得开的,遇到不止一次了吧,呵呵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他的讽刺,让陶贝羽越发感到心在抽痛,他将她看成什么人了 陶贝羽欲言欲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说了声拜拜,离开了房间。 她走了,她的沉默,在倪霄看来就是默认。 倪霄暗骂自己怎么不如一个女人洒脱了,她都无所谓,他又何必当回事 话是怎么说,但这货又在脑补一些画面陶贝羽真是那种习惯一夜欢情的女人么如果不是经验丰富养成习惯,她又怎么可能做到若无其事的 这么一想,倪霄就越发烦躁,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挥之不去。 实际上先前跟倪霄打电话的女人只是他认识不久的一个名媛,连情人都算不上,更没有发生过关系。只是那女人对倪霄猛追不舍,倪霄却只是很平淡的感觉。 也不能怪陶贝羽误会,倪霄花名在外,与她春风一度之后早上就接到其他女人质问的电话,说的内容又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陶贝羽的黯然离去,心里也从此有了一个结。 倪霄心不在焉地穿着衣服,忽然瞥见床单上有一团殷红的印记,这一秒,他整个人就僵住了,石化了,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不是吧那红色的是啥玩意儿 倪霄的脑子在飞速转动,他为陶贝羽看病,曾问过陶贝羽的例假周期,算算今天这日子,她不该是来例假的时候啊。 难道会是落红 倪霄瞬间汗毛都竖起来该死的,他的原则是不会碰“原装货”的女人,因为他不想惹麻烦,所以对于女人的第一次,他很小心地避开。 但万万没想到,陶贝羽居然还是个“未开封”的 最糟糕的是,他还误以为她是经验丰富,说话讽刺她,伤她,而她一言不发就跑了,可想而知她当时多么难过。 倪霄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这下可好了,他最不想伤害女人,却偏偏伤了陶贝羽,今后还怎么面对还能正常的来往吗 倪霄虽然很爱面子,可他也会勇于面对自己的过失。既然说话伤了陶贝羽,他就想打个电话去道歉。 但陶贝羽的手机不通。 发微信吧,让倪霄气恼的是,他居然被陶贝羽删除了发手机短信吧,没回复。 倪霄明白了,这是陶贝羽想避开他,不想两人再有联系。 这大男人昨晚跟一个美丽而又干净的女人嗨皮了整晚,完事之后女人还主动消失,避开,这是欢场中的人最喜欢的结果了,但倪霄却笑不出来,总觉得这心情乱七八糟的。 如果换做昨晚是别的女人,他或许也就无所谓了,可陶贝羽不一样,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短,虽说经常斗嘴,但不吵架的时候也挺好的,总之就是欢喜冤家嘛。他做不到无所谓,他满脑子都是床单上那一抹红。 倪霄觉得,欢喜就可能没指望,今后也许只剩下冤家了 远在纽约的翁析匀,最近这几天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除了经常去公司,他还会亲临施工现场监督,比如龙庭集团在海外的第一间酒店,就是翁析匀在纽约的公司负责进行装修的。 他在公事上是个很严苛的人,装修已经到了尾声,他还是亲自对各项施工进行检验,每天都要去看看才放心。 对他来说,忙碌才能暂时让他转移注意力,让他避免沉溺在离婚的伤痛中。 离婚不久,还需要时间来抚平伤口,翁析匀表面上看着很正常,可他内心的孤独和痛楚,他只会埋得更深。 这段时间是翁析匀很难熬的,但对某些人来说,却又是一个绝佳的好时机。 正在进行装修的酒店,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豪车,里边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da,一个是她的母亲。 da的母亲年过半百但还风韵犹存,一看就是满脸的美容针,这个贵妇的眼光极高,但是远远看着站在酒店门口的翁析匀,她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女儿,你这次的目标不错,比前几个好太多了。妈支持你。” da欣喜地挽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地说:“我就知道妈最疼我了不过,妈,他离过婚” “离婚那算什么,这年头,二婚三婚的多了去。只要他条件好,离过婚也不要紧。妈打听过,翁析匀的家庭背景都跟我们家不相上下,况且他自己在纽约的公司也如火如荼,你如果真的能跟他结婚,对我们家族肯定是有利的。” da点点头,心花怒放,有了母亲的支持,她就更有底气了。 “可是,妈,翁析匀的前妻,就是薛常耀的女儿,她现在也在纽约,我担心她会是我的障碍。” 贵妇一听,露出不屑的笑意:“前妻而已你是我女儿,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放机灵点,就像我当初跟你爸那样,要不是我聪明,怎么能从那么多的情敌手中把你老爸抢过来。女人啊,看准就要下手” da若有所思,不由得也笑了桐一月,你也就是个过去式,凭我的条件,我看上的男人,跑不掉你如果想阻碍我,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家面子了。 da够狠,自信满满的,已经将桐一月看成是一个潜在的情敌了。 t: 第147章这是不是她选定的男人 优质的男人,即使离婚了也是抢手货,翁析匀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落入了某些人的视线,他正在跟工程处的经理说话,询问关于装修工程的细节。 翁析匀天生的王者气势散发在他的一举一动之间,眉宇间的专注更是让他成熟的魅力得到凸显。 他蹙眉的样子,他抿唇的样子,甚至是轻轻一侧头,一抬手,都能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360度无死角的好看,真不是吹嘘的。 经理小心谨慎,面对oss,经理有点压力,但人才就是人才,心理素质也很重要,集中谈论公事,刚开始的紧张也会缓解。 翁析匀一边听着经理的汇报,一边凝神思索,时不时也指出一些被疏漏的问题,每每都能说到点子上,绝无一句废话。 不愧是常年经营酒店的人,翁析匀对酒店的了解十分细致,有些地方甚至不会比专业人士差。 “孙经理,现在墙纸都已经贴好了,门窗注意一下,门可以24小时敞着,但是窗户就不能,遇到刮风下雨的,会对墙纸造成损坏。务必记得你们下班之前要将窗户都关好,第二天上班再全部打开。” 翁析匀严肃的声音和神色,让经理也感到压力山大,知道这位大老板是出了名的要求严格,如果出了差错,他这经理的位置就可能不保。 “是,您放心,我会监督的。” “还有,酒店保安已经提前进入工作程序,每天都会有人24小时看着这里,你跟酒店的保安部沟通一下,监控设备要定期检查,监控室也随时都要有人在,一旦有异常情况发生,让保安视现场而定,有必要报警的就不能拖延。” “酒店还没开业,如果这时候都已经出事了,对公司的影响不好。” 翁析匀说这些话,如果是外人听来,会觉得他是不是多管闲事。但别忘了,这酒店是龙庭集团在海外的第一间酒店,翁析匀虽然不是龙庭集团的总裁了,可毕竟也是翁家的人啊。 “是是是,您吩咐的我都记下了。” “嗯” 翁析匀紧接着又做了一些布置,直到这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了,他才打算离开。 身后的一群人都是公司高管,翁析匀在前边走着,抬手挥一挥,示意他们都散了吧。 薛龙走在前头,边走边嘀咕:“真是的,又把自己搞得这么忙中午都才只吃了一个盒饭,现在还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薛龙还挺了解翁析匀的,猜想他现在还要去别的地方,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番嘀咕。 虽然小声,但翁析匀还是听见了。刚想说点什么,却见马路对面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da在朝他招手。 “to”da兴奋又欣喜的表情,差点就要冲过去。 翁析匀眉头一皱,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da,她来做什么是凑巧经过还是 翁析匀走过去,da笑盈盈地拉过他的手,他想缩回来,却看见da的车子里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 “to,这是我妈妈。” 翁析匀不动声色,礼貌地寒暄两句,但心里却在琢磨,这个da在搞什么鬼 那贵妇,就是da的母亲,倨傲的神色在仔细打量翁析匀之后变成了欣赏之意,微微点头,笑着:“我和da经过这里,这么巧你也在,相请不如偶遇,就请上车,一起吃个便饭吧。” 这贵妇的口气一听就是那种习惯了端着身份架子的人,不是在询问翁析匀的意思,而是显示出已经决定。 翁析匀刚才只是出于起码的礼节和风度,才没有直接摔脸走人的,可da的妈妈这么直接地说要一起吃饭,也不问问他是否有空,这会让人产生一丝反感。 翁析匀沉静的目光没什么波澜,淡淡地说:“不好意思,今晚我约了老同学吃饭。” da的母亲脸色顿时就僵住了,感觉很没面子,da知道母亲的脾气,赶紧地打圆场:“to,今天你有事,那我们就改天再吃饭吧。” 翁析匀脸上的笑意太淡了,淡得让人有种疏离感。 他都是这么酷的吗da心里暗叹。 翁析匀最后也没有说到底下次会不会一起吃饭,很潇洒的走掉了。 他是走了,可da的母亲就郁闷了家里在华人圈的名气如日中天,就连薛常耀都要忌惮他们三分,可翁析匀不给面子,宁愿跟同学吃饭也不接受她的邀请。 da见母亲脸色不好看,知道怎么回事,钻进车去,讨好地安抚:“妈,别生气,他兴许真是有重要的饭局呢。” “呵呵,重要他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地位,要是换做别人,不会拒绝我的邀请,可他竟然不给面子,我就不得不怀疑你想追他,能不能成功了。” 这贵妇的眼神都透着狠意,她平时高高在上,今天碰了一鼻子灰,心里自然是不舒服。 “妈瞧您说的,没那么严重吧,一顿饭而已,这次不行就下次呗,我陪您去吃,顺便再把您闺蜜也叫出来,咱们吃吃喝喝的,不也高兴么” 贵妇听女儿这么讨好她,心也柔软了下来,只是有点惋惜地说:“女儿啊,根据妈妈的观察,翁析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追的,你可要小心点,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告诉妈妈,千万别一个人委屈着。” “知道啦妈” 其实翁析匀还真没说谎,他今晚是约了几个老同学吃饭的。他以前在这里留学,跟当年的一些同学是还有联系的。 最近既然人在纽约,老同学聚聚那是应该的。 聚会的时间在7点,中餐厅,位于唐人街,是一家地道的川味餐馆,生意火爆,如果不预定的话,就得等位了。 翁析匀坐在包厢里,几个老同学陆续都来了,三个都是男的,曾经跟翁析匀同在一个大学,一个系。 许久不见,老同学一个个都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与浮躁,都变得成熟了许多,但当大家谈起当年的趣事,那笑声还是一如从前般爽朗。 跟商业无关,纯粹就是老熟人间的一顿饭,这就轻松多了,可以畅聊,尽情吐槽,回忆一下大学时期逗比的片段,比任何开胃菜都好。 翁析匀喜欢吃辣,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变,所以约在这川味餐馆,也算是意料中的事。 其他几位男同学也都不挑食,辣的不辣的都能吃上一肚子,他们今天最主要是喝酒畅饮叙旧来的。 怀旧是主题,但是翁析匀这些年那么出名,关于他的新闻,他的机遇,当然是大家讨论的核心了,八卦的精神无处不在。 有人提到了翁析匀在京城时被冤枉是杀人嫌疑犯,翁析匀也只是一笑而过,淡淡地说几句就完事。 关于他的八卦新闻里,最让人关心的,最近期的,那就是他和桐一月离婚的事了。 几个男同学没什么坏心,就是想安慰他一下。 “翁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别单恋一枝花。就凭你的条件,再找个好女人结婚,那是分分钟的事。” “对,兄弟,千万别为女人烦心,尤其是主动提出离婚的女人。你知道,咱们看到新闻的时候都是为你抱不平啊,那女人没眼光,迟早有她后悔的” 坐在角落那个穿蓝色夹克的同学见这气氛都快走偏了,连忙站起来拿着酒杯说:“咱今天是来开心的,好吃好喝,来来来,干杯干杯” “干杯,庆祝翁少恢复单身,以后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呢” “对嘛,单身好啊,纽约遍地是美女,翁少可别客气啊” “” 这群也真敢说,不过看得出来还都是为了开解翁析匀,他也不多说,直接就一仰脖子干掉了。 但实际上真的可以那么洒脱吗可以随便就跟别的女人一起寻开心吗 翁析匀心里苦笑,如果他能做到,他就不是翁析匀了。脑子里好像始终有一根弦绷着,他现在看见那些所谓的性感美女,除了反感还是反感,他宁愿回去看桐一月的照片得了 这时候,包厢的门被服务生打开,上菜来了。 门开着,门外经过的人就能看见这里边。也许不是故意的,但人家就是不经意地看了看 不是门外的人在看,而是翁析匀在看。 这一看,翁析匀嘴角的笑容就凝结了,只因为他看到桐一月了 桐一月和乾昊一起,进了对面的包厢,可包厢里还有没有人,翁析匀就没看清,对面那包厢的门就被关了起来。 这一下,翁析匀坐不住了。 如果没看见还罢了,可是现在桐一月和乾昊就在他对面的包厢用餐,他还能继续好吃好喝吗 坐如针毡是什么感觉,就是现在 “翁少,发什么呆啊,来,我敬你一杯” 翁析匀都没心思听人家说的什么,又仰头把酒喝了。但他脑子里想着全都是对面对面 难道就桐一月和乾昊两人不是真的成了一对吧乾昊会是薛常耀选定的女婿吗 这些问题,让翁析匀越来越烦躁,已经无数次看向门口,他就这么坐着吗什么都不做地袖手旁观: 第148章俘虏女人心 约会约会约会除了这两个字,翁析匀脑子里此刻再也没有其他。他认定了桐一月是在跟乾昊约会,那醋劲简直要冲天了。 能在这餐厅遇到,其实也不算是奇怪的巧合,因为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对川味菜情有独钟,这唐人街上口碑第一的川菜馆就数这一家,所以吃个饭都碰到了。 只不过,桐一月不知道翁析匀在这里,她没看见。 但翁析匀就坐不住了,美酒佳酿喝进肚子里都没有了味道。 “翁少,是菜不合胃口吗,你看起来情绪不高” “哈哈,翁少,有心事啊” 老同学的关心,翁析匀只能含糊应对,他现在想的就是对面那包厢里的人在干什么 上次在派对上看见桐一月和乾昊一起出现,还跳舞,翁析匀就已经够窝火了,后来在桐一月卧室里跟她滚床单都还是带着几分赌气和不甘。 今天又看见她和乾昊一起来吃饭,翁析匀说什么都难以平静,越吃越没心情。 按照翁析匀这脾气,怎么可能任由桐一月和乾昊在他眼皮子底下单独约会呢,既然没他看到了,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显得太懦弱 别人怎么看,他管不着,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几分钟后,这个坐不住的男人以“我去上洗手间”的借口,溜出包厢,站在了对面包厢的门口。 可他没有立刻进去,还在琢磨着什么。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见翁析匀站在走道,面朝着那包厢但又在出神,服务生好心地上前询问。 “先生,您是来用餐的吗您在找人” 翁析匀一愣,俊脸微微染上一抹浅红,轻咳两声掩饰尴尬:“不用招呼我,我马上就进去了,你去忙你的。” 服务生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点点头就走了,可是忍不住边走边小声嘀咕:“长得挺帅,不过好像有点傻呆呆的。” 翁析匀是顺风耳啊,这话还真被他听到了,不由得为之气结,竟然有人说他傻呆呆的 罢了罢了,再继续这么站下去,确实显得很奇怪。 翁析匀怀着满腔的怒气推开了这包厢的门,但当看到里边的情景时,瞬间就僵立在原地,然后就感觉耳根有点火辣辣的。 一屋子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原来根本不止桐一月和乾昊,另外还有几个年轻男女,有华裔,也有纽约本土的,一共七八个人呢,并且桐一月和乾昊都不是坐在一块儿的。 现场短暂的安静,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个“不速之客”,不认识的人就好奇,这谁啊 翁析匀只觉得自己脑门儿上出现了一个大写的“囧”不是桐一月和乾昊在单独约会,是一群人的饭局,他还真是想多了,可现在怎么办,人都已经闯进来了。 还是桐一月反应最快,赶紧地向大家解释:“这位是是我朋友。” 桐一月嘴上那么说,但那一双灵动的明眸却瞪着翁析匀,这眼神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好意思” 乾昊也微微摇头,一副像看呆子的目光盯着翁析匀。 翁析匀从来没这么丢脸过,但他的反应能力极快,立刻冲着几个陌生人打招呼,并且走到桐一月身边的空位,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都是朋友,别客气,吃啊” 另外几个人是第一次见到翁析匀,还不知道他就是桐一月的前夫,还真以为是她的朋友呢。 大家都很友善,很快就恢复了有说有笑的气氛,而这些人当中的两位单身华裔女子还对翁析匀投去了兴奋的目光。 乾昊看见翁析匀居然坐在桐一月旁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乾昊也不便破坏气氛,只是用唇语无声地对着翁析匀说:“你脸皮厚到家了。” 翁析匀看见了,但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分明是在暗示说:“本少爷就是脸皮厚,你能把我咋滴” 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桐一月都拿他没办法,谁让她刚才为了解除尴尬而说了“他是我朋友”。 翁析匀也就是因为她无意中冒出这句话,才有恃无恐地坐下来。 不得不说,有种天生就是发光体,是自带磁场的,无论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翁析匀就是这样的人,他一来,这儿就有两个风采迷人的男士了,另一个是乾昊。 翁析匀此刻表现得很绅士,说话也罕见的幽默风趣,一改平时对外的高冷,对于陌生人的问话,他还很有耐心地回答,脸上时刻挂着醉人的笑容,俨然化身成为翩翩佳公子了。 桐一月在旁边也看傻眼,翁析匀是不是也太厉害了一点,今天这饭局在座的都是当地上流社会里出名的“富二代”,是薛常耀为了扩展桐一月的交际圈,特意安排的,她才是主角,但翁析匀来了之后,这里就变成他的主场。 翁析匀也只是应付一下而已,他在看到这包厢里不止桐一月和乾昊之后,他就没那么糟心了,也没打算一直坐着,毕竟他那几个老同学还在呢,是他提议的聚会,如果他跑了,那就太失礼了。 翁析匀坐了不到半小时就撤了,但他在经过乾昊身边时,向乾昊递个眼色,示意对方出去谈。 乾昊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跟在翁析匀后边走出了包厢,桐一月看着两个男人的背影,不由得心里直打鼓该不会出去找个地方打架吧 翁析匀刚走,那两个华裔单身女人就急着问桐一月关于翁析匀的事,言辞之间毫不掩饰爱慕之意,甚至有一个还说“这样的男人就是我的菜” 面对女人如此的豪言壮语,桐一月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有的男人天生就是祸水,轻易就能俘虏女人的心啊。 翁析匀和乾昊在走道尽头站着,这里很安静,没人,说话也不用遮遮掩掩的。 翁析匀冷冷地瞥着乾昊:“你是成心的” 乾昊的手揣在裤兜里,粉色的双唇上扬着,一抹邪气的坏笑:“你不会忘记你们已经离婚了吧” 翁析匀这脸色黑得像碳,冷冽的眸光透着霸气:“离婚了又怎样,她的男人只会是我一个。” 乾昊哈哈大笑,明亮的桃花眼里含着几分怒意:“她现在是单身,她想跟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你管不着” “呵呵,我劝你别浪费时间了,她现在不过是脑子发热,等她冷静下来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有,我和她还有个宝贝儿子” 说最后这句话时,翁析匀那骄傲的神情真是有点欠揍的。 乾昊也不禁语塞,别的事可以争论一下,但宝宝这事儿,没什么可争议的,就算离婚了,桐一月对孩子的爱也不会减少。 乾昊的反应也不慢,随即就冒了一句:“月月以后如果再婚,她也会再生一个。” 果然,这话戳中了翁析匀的痛楚,眼神陡然变得凛冽,然而乾昊已无心再多说了。 “翁析匀,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但你要认清楚事实,你们已经离婚,我也有了追求月月的权力,如果你不肯放手,顶多我们是情敌,再竞争一次,至于结果,谁都预料不到,现在也别把话说得太满,一切皆有可能。” 乾昊说这种话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是充满战意的,斗志昂扬。 他和翁析匀之间,在“女人”的问题上,是情敌,但除此之外,这两个强大的对手也有着特殊的惺惺相惜。 假如不是因为爱上的女人是同一个,或许他们能成为朋友的。 这顿饭吃得不爽,走的时候翁析匀心里还多了一个疙瘩,但他与桐一月现在的状态,谁又能说那不是一种重新开始的契机呢。 正如乾昊所说,一切皆有可能。 翁析匀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顿饭,也早在薛常耀的监视中,他天性多疑,尽管桐一月认了他,但他始终难以完全信任,他只有不断地监视,暗中观察。 薛常耀也挺可悲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完全信任的人,他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 第二天。 一大早,桐一月就起来了,她睡觉是很警醒的,听到楼下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她就睁开了眼睛。 是薛常耀要出门去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银色的密码箱。 密码箱桐一月来不及细想,赶紧地穿上衣服下楼。 这大房子有五层,还有电梯,平时桐一月爱走楼梯,但像现在这么着急的时候会用上电梯。 薛常耀刚打开车门就听见桐一月在身后喊他,随即停下了脚步。 “爸爸,您要出去吗” 薛常耀低声地嗯了一下,桐一月又问:“这么早出去啊,晚上会回来吃饭吗” 薛常耀面色略显沉凝地说:“今晚我不会回来,明天或许晚一点会回,你一个人在家,如果要出门,必须有保镖陪同,知道了吗” 桐一月一边点头一边飞快地转动着脑子薛常耀要去哪里看样子是很重要的事,那密码箱里装的什么 “爸,不如我陪您一起去吧,一个人在家好闷的。”桐一月表面平静,但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薛常耀会怎么想。 薛常耀疑心特重,闻言,握着密码箱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眼底一丝阴骛稍纵即逝,霎那间改变了主意:“好,你跟着来吧。” t: 第149章大少爷的招数高明 桐一月心头暗喜,甚至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太好了,她有个预感,这次兴许能接触到薛常耀的秘密。 一路上,桐一月都在试图打探薛常耀到底是要去干什么,但这老狐狸的回答总是那么巧妙,模糊一片,让人捉摸不透。 车子从市区开到郊区,中途换了三次车,最后竟又绕了一大圈回到了市区。 薛常耀这是在摆脱跟踪者,最终他如愿以偿,确定没人跟踪之后,他才带着桐一月出现在了一栋商厦里。 他们来到一个小公司的办公楼,让桐一月吃惊的是,薛常耀居然畅通无阻地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不过后来桐一月想想也明白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公司,想必也是属于t公司旗下的吧,老板正是薛常耀,所以他才能自由进出。 虽然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公司,但在进去时,桐一月还遇到了严格的检查。薛常耀到是直接过去了,可桐一月就是通过安检门才进去的。 这种做法真让人心生寒意,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像防贼似的防着。 桐一月却没有多说什么,一直都很平静。过后薛常耀还解释了几句,说这是公司的规定,除了他,任何人进来都要经过安检门。 这小插曲,桐一月也不去计较了,跟着薛常耀上楼去,她心里就不停在猜测,他是要去见什么人吗密码箱里的东西有何用 桐一月坐在这办公室里,望着这充满科幻元素的布置,忍不住咋舌,想不到薛常耀还是个科技迷,装修都这么浓郁的科幻味儿。 尤其是这办公桌,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型显示屏,可以支持手触操作,还能看电影听音乐看实时新闻,甚至可以登陆国内的某些网站。 薛常耀让桐一月在这里等他,他去了隔壁,也没说去做什么,只是叫她别乱跑,午餐会有人送来,当然她如果觉得无聊就可以离开。 桐一月没有离开,她在这里玩游戏看电影,直到10点钟,她才站起来走动,在这办公室里转悠,看看书。 一个小巧的书柜上摆放着许多杂志和书籍,大都是关于财经和医药类的,桐一月每本都翻出来看一下,没什么发现,不由得也有点泄气。 薛常耀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要耽搁一晚上都不回桐一月很想知道,但薛常耀不说,她就不能追问,除非他愿意开口了。 桐一月很清楚,薛常耀到底还是因为对她的信任度不高,所以才会对她隐瞒很多秘密。 但人就是这样,别人越隐瞒的,就越想去窥探。 桐一月把这办公室里都观察仔细了,所有的抽屉柜子都翻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至于电脑上,能看到的都是普通文件资料,而加密的文件她又破解不了,进不去。 桐一月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靠着软软的抱枕,一会儿又趴下来有点丧气了,跟着来干嘛,真的太无聊。 桐一月的手,不经意地碰到沙发的底座,蓦地,她看见对面墙壁上那一幅3d墙纸壁画上的窗户居然动了 什么情况桐一月惊悚地窜了起来,一下子冲到墙纸前。 原本这一面墙上的3d墙纸壁画图案是一个窗户推开面前是海滩,看上去十分逼真,像身临其境,这就是3d画的魅力。 但桐一月不知道碰到什么机关,画上那窗户的地方居然自动打开了。这就说明,3d画只是一种掩饰,这窗户不是假的,而是一道暗门。 桐一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类似的暗门了,可现在她还是狠狠地被惊了一把。 要不要进去 这念头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桐一月就毅然闪身而进。 但进去之后桐一月却傻眼了,这只是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除了头顶上的一盏灯,啥都没有,四面都是墙壁。 耍我吧 桐一月有点恼怒,抬脚往墙上踢,心里那个郁闷啊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可就在桐一月气恼之际,对面墙壁上竟又出现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屏幕,上边出现的,赫然是薛常耀的脸。 “你终于还是找到了。”薛常耀冷冰冰的语气,却是让桐一月吓了一跳。 他什么意思 桐一月惊愕,他早就料到了 在薛常耀这样防备心强而又精明的人面前,有时不如直接承认更好。 “是我对这里感到很好奇。”桐一月有种被人看穿的无奈,但她必须硬着头皮。 她的解释,薛常耀不置可否,只是淡漠地说:“既然你发现了,那就进来吧。原本我不想你参与,因为你还没有得到我更多的信任,但你这么迫不及待,我就让你看看我在干什么。” 这话音一完,装有显示屏幕的墙壁就往后退去了,露出一个可供一人进入的小门。 “不用太惊讶,这个时代,科技无处不在,我们的公司也是生物科技类,你要习惯在生活中随时享受科技带来的惊喜。” 薛常耀面无表情,但眼里却透着一抹得意。 桐一月确实是被震撼到了,这小地方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呢。 收摄心神,桐一月走进那道小门,心头砰砰直跳,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门后边果然是另有乾坤,有钱人都热衷于布置机关密室么,这里显然是一个隐秘之处,如果不是薛常耀允许,桐一月不可能进得来。 这里并不华丽,但很干净,大约三十平米的样子,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 当桐一月看到木桌上的那幅画,她再也没能控制住惊骇,倒抽一口凉气,杏眸圆瞪,一时间懵了。 “这是这是万里江山图怎么会在这里,它不是已经被找回了么”桐一月感觉自己脑子不好使了,太震撼,比做梦还不真实。 薛常耀戴着帽子,戴着手套,见桐一月这副表情,他也倨傲地说:“不是真迹,真迹当然在国内,这一幅是我找人画的赝品。” 赝品 桐一月这才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刚才太压抑太惊悚,现在缓过劲,她才能恢复思考的能力。 能让薛常耀如此得意的赝品,可见这水平是登峰造极的。 桐一月似乎明白了薛常耀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将子母画合并在一起吗 天啊光想想就感觉热血沸腾,但这么重要的事,薛常耀为何会让她进来 薛常耀察言观色,能猜到桐一月在想什么,他也难得干脆,指了指密码箱说:“那里边就是秋寒执猎图的真迹,我会把两幅画合并,这是我谋划多年才得以实现的,只是” 说到这,薛常耀的神色里隐隐透出一点落寞,没有了先前的阴骛冰冷,只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遗憾和无奈。 “能跟我一起分享这个重要时刻的人,现在也只有你了。沈泽宽不,应该叫他王泽宽,他曾是与我一样执着于此事的人,可惜他没这福份。” 薛常耀边说边将密码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果真是被分割成几条的秋寒执猎图。 薛常耀会先把这幅画还原,因为之前为了过安检,画被分割了。 桐一月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晶亮的眼眸死死盯着薛常耀的手,不放过每个细节。 紧张,手心都在冒汗这可是个历史性的时刻,两幅子母画合并就会让画作者隐藏在其中的秘密曝光,到底是个怎样惊天的秘密,能让薛常耀不惜付出一生的代价来做这件事呢。 答案就要揭晓了,桐一月能不紧张么。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栋商厦楼下,对面马路,停着一辆商务车,里边坐的人,竟是翁析匀和薛龙。 薛龙一肚子的疑问憋着,实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大少爷,您是怎么能确定大少奶奶就在这里的啊” 虽然离婚,可薛龙对桐一月的称呼还是没变的。 翁析匀幽深的凤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沉声说:“那天在薛常耀家里去参加派对,我在她的卧室里待了一会儿,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手上的戒指换掉了。” 薛龙恍然大悟:“哦您把装有定位系统的戒指跟大少奶奶原来那枚戒指对换了高,这招太高了” 翁析匀的头脑太精了,他做很多事情都是看似突兀实际上早有准备的。 桐一月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这件事,翁析匀一直没提过,但他看在心里,并且又暗中再做一枚外观一模一样的戒指,但内部装上微型定位。 不光是薛常耀会监视翁析匀,薛常耀自己也时刻处于被人监视的状态,他今天有动静,翁析匀怎会不知。 但当他发现薛常耀是带着桐一月出去的,他就觉得必然有事发生,追踪了一大圈,薛常耀绕来绕去,以为甩开了跟踪的,却没想到翁析匀利用桐一月戒指来定位,找到了这里。如果薛常耀知道,只怕要气得吐血。 “大少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冲上去吗”薛龙摩拳擦掌的,就等翁析匀吩咐呢。 翁析匀神色凝重,讳莫如深的眸子忽明忽暗,他也在思索,下一步的行动该是怎样: 第150章子母画合并,秘密揭开 对于桐一月来说,眼前的一切还依然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亲眼见证到这样具有震撼意义的时刻。 薛常耀的每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一点疏漏,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每个步骤。 先是将秋寒执猎图的真迹拼起来。原本被分割成了五个部分,现在要将每块都黏在一起。 从薛常耀做事的细节可以看出他也是个完美主义倾向的人,用特制的胶水粘得几乎没有丝毫缝隙,就像是完整的一样。 桐一月在旁边看着都感觉有点紧张,不知道子母画合并在一起会呈现什么东西。 这小小的空间里,很安静,薛常耀全神贯注的,很少说话,直到黏好了才直起腰,喘口气。 明亮的灯光下,桐一月粉润的俏脸因激动而涨红,轻轻地问:“这都粘好了,还要等什么啊” 桐一月就是纳闷儿,黏好了还傻愣着,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薛常耀其实比任何人都着急,但这件事却偏偏急不得。 “黏好了也要等到明早才行,这画的年代久远,要将隐藏在画中的图案显示出来,药水的剂量必须微小,否则画就容易受到损坏。这一晚上,要涂抹八到十次药水,预计要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看到清晰的图案。” 薛常耀一边说一边拿着一种半透明的药水往画上涂抹。 桐一月不由得诧异,这程序也太繁琐了吧,要涂抹多次,每次都要把整幅画涂完,还得这么慢慢的轻轻的 好吧,她是不懂这些,薛常耀是行家,她就只能静静观察着。 按照薛常耀所说,涂上这种特制的药水之后,秋寒执猎图上就会显现出原作者所留下的暗记,是一种图案,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会出现在画的哪个位置,还不得而知。 但这个图案如果单独拿出来,是没有意义的,必须要子母画联合在一起才能揭开终极的秘密。 要等到明早才行,这才刚到下午呢,还有大半天要等。好在这里除了沙发还有一个躺椅,可以休息。 不过,薛常耀肯定是整夜不能睡的,他要负责涂抹药水。 上千年的一幅画,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毁,尤其是这上药水更是极为关键,薛常耀哪里睡得着,他恨不得分分钟紧盯着,就怕万一有闪失。 桐一月也坐了下来,表面上佯装平静,但心里一刻也不消停,太多的疑问,混杂着兴奋与不安,心情十分复杂。 “那个爸,这屋子里好闷,我想出去透透气。” 薛常耀一听,顿时脸色就沉下去:“不行,进来了就暂时不能出去,明天才能走。” 桐一月脸都僵住,不由得蹙起了秀眉。这是薛常耀的地盘,如果他不告知怎么才能出去,她还真的没办法。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吃的喝的没有,卫生间也没有,我” 薛常耀抬眸,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光阴冷而犀利,指了指她身后:“柜子里有食物和水,柜子旁边就是卫生间的门。” “啊”桐一月转身就走到柜子旁边,凑近了才能看清楚原来真是有一道门,跟墙壁的颜色一模一样的,门缝也太细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桐一月一头钻进门里,果真是个很豪华的卫生间,亮光闪闪的,不是因为顶上的灯,而是水晶。 洗手台是水晶的,连马桶都是水晶的。桐一月不禁暗暗摇头,这也太奢侈了吧 但这洗手间没有窗户,只有顶上的排气口,而桐一月也没有拿手机进来,因为被薛常耀没收了。 为了防止桐一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泄露消息,薛常耀虽然带她来了,却也会严加防范。 桐一月从卫生间出来,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从柜子里拿出食物开吃。 想到要在这里憋到明天早上,桐一月先前的激动就像被浇了冷水似的。还有十几个小时,这时间怎么打发,没手机,没有书看,又不准走出这道门,关禁闭,这可真不好熬。 但薛常耀却是一点都不觉得难过,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此刻他也无心做别的事,就这样望着两幅画出神他都愿意。 那种充满了狂热期待的目光,比男人见到美女还热切。 桐一月填饱肚子之后就睡了一会儿,起来之后又接着吃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除了吃,她也没别的事干了。 到了晚饭时间,薛常耀已经涂抹过三次药水,画上的某些地方有了变化,但还很少,暂时也看不出效果。 等待的过程是最揪心的,一分一秒都很漫长。 守在这栋楼对面马路的人,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动静。 不是翁析匀不想行动,而是他知道不能鲁莽,但结合薛常耀最近的动作来看,今天很可能是薛常耀有重大行动的时刻,翁析匀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能冲到这栋大厦里的顶楼,一切都会有答案。 薛龙嘴里在啃着面包,不解地问:“大少爷,咱们都盯了几个小时了,啥都不做吗” 翁析匀沉静的眼眸微微眯了眯,紧抿的薄唇里溢出低哑的声音:“我也想冲上去,但是恐怕我们才到门口就会被薛常耀的手发现了,就算硬闯也没有,如果两幅画在这里,薛常耀知道我们来了,大可以将画藏起来,那我们怎么找得到画在哪里” “找不到画,就没有证据抓人,除非人赃并获,否则无用。该死的薛常耀背后的境外势力也够狠,在他身上下了大本钱,不惜代价护他。” 薛龙感觉很憋闷,不能冲进去,那这么守着还有意义吗 “大少爷,你说,薛常耀会不会逼着大少奶奶改国籍啊” 翁析匀倏地攥紧了拳头,眉宇间流泻出一缕担忧:“难说。” 是啊,薛常耀那种人,随时都可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地球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他了,他没有原则没有良知没有道德,现在桐一月认了他,他还真有可能逼着她改国籍的。 翁析匀还是没走,继续再车里守着,盯着监测画面上的红点,那代表桐一月所在的位置。 桐一月越来越坐不住,这都已经深夜12点了,还要等几个小时才行,想睡又睡不着,明明很疲倦了却没有困意。她也不想错过重要的时刻,想看着秋寒执猎图到底显出什么样的图案。 但再难熬的时间也依旧保持着流失的速度,在薛常耀又涂抹了几次药水后,画上显示出的东西终于是连贯起来了。 薛常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奋,一夜没睡,眼里都是血丝,但他却精神抖擞的,不但没觉得累,还像打了鸡血一样的。 桐一月看看时间,这都早上6点钟了 摒住呼吸,凝神看向这幅画,上边从左上角开始,多了一条曲线一直延伸到画的右下角,曲线很细,炭灰色的,是之前没有的东西,是在这种特制的药水涂抹数次之后才显现出来的。 “哈哈哈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薛常耀忘形地欢呼着,手颤抖着抚摸这条曲线,他知道这就是等了一夜的成果。 “这东西有什么用”桐一月忍不住问,她心里其实也着急,真猜不到接下来薛常耀要怎样将子母画合并 薛常耀可没工夫多解释,他拿出了刻刀,将那根曲线剥离出来,也就是说,这幅秋寒执猎图真迹,在黑色曲线出来之后,彻底被毁了。 贯穿着整幅画的这条曲线,被剥离下来,薛常耀花了整整一小时。 桐一月已经看得傻眼,这太疯狂了,秋寒执猎图是王稀孟的真迹,是重宝级古画,就这样被薛常耀给废了,他还真干得出来。 “爸难道费了那么大的劲,就为了这画上的一条曲线” 薛常耀点点头,眼里闪烁着幽光,是那种比贪婪还要浓郁百倍的情绪,难以形容的可怕。 “当年,我以为秘密是藏在万里江山图里,所以才会想办法将真迹弄到手,可是到手之后把画藏在故宫里,让王泽宽去研究,在他死前不久我才知道,原来以前的方向有误,秋寒执猎图才是母画,才是最重要的就这一条黑色的曲线,放到万里江山图的赝品上” 薛常耀已经完全沉浸在兴奋和紧张中,黝黑的脸都变成紫红了,捧着手里这剥离出来的黑色线条,小心翼翼地放下去。 万里江山图横长是11915厘米,但曲线的长度还不到它横长的一半。 万里江山图为传世名画,画上峰峦叠嶂,江河绵延,其中更有林木舟船,村社集市,所包含的地理风光以及人文信息众多,气势恢宏,境界高远,展现了北宋时期万里江山之胜当黑色曲线放上去,与之合并,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看到的就是路线图。 画中最多的就是江河山林,王稀孟留给后人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秘密,藏在这画里。秘密才是重点,画只是一个载体。 桐一月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感觉喉咙发涩:“爸,这是路线图吗该不会什么藏宝图吧,那也太狗血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宝藏是不被人发掘的。” 薛常耀听桐一月这么一说,顿时面色一冷,阴沉地看着她:“什么叫狗血世人都自以为是,但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人没见过听过的事情多了去,存在即是道理” 桐一月扁扁嘴,见薛常耀这么激动,她就聪明地选择避其锋芒,懒得跟一个打鸡血的人理论。 但桐一月左看右看都觉得黑色的曲线放在画上,虽然像是路线图,可这也太扯淡了,谁知道具体位置是指的哪里呢,黑色曲线将诸多山河都串联了起来,难道藏的东西要跑遍大半个中国去找 桐一月心里暗想,薛常耀该不会是魔怔了吧,所谓的秘密可能是忽悠人的,薛常耀被忽悠了。 但这种话,桐一月只能在心里嘀咕,不能说出来。 “呵呵爸,您看出来秘密所在啦”桐一月问得很随意,因为她已经开始怀疑秘密的真实性,越来越觉得是薛常耀发神经了。 薛常耀却还是狂热不减,拿起了放大镜,凑得很近地看,然后用手将曲线往旁边挪了挪,嘴里还叨念着:“嗯就是应该放在这里,这才对” 桐一月听得一头水雾,想问,张张嘴还是算了,薛常耀多半是被王泽宽忽悠了一辈子,什么狗屁秘密,还能再荒谬一点么。 桐一月是觉得,从古至今,盗墓的人那么多,还有考古学家也在不断地挖掘古墓古遗址,就算有什么宝藏,还轮得到你薛常耀去挖再说了,你都这么有钱有势了,你还惦记着挖宝,你是不是傻 桐一月想明白了这些,突然觉得很没劲,兴奋劲早没了,也不好奇了,干脆就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她想起了翁析匀的母亲,死得太冤枉了,还有为了这两幅画而死的人,以及这些人的亲属们,还有被牵连在其中的每个人就因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秘密,他们的死,他们的伤痛,太惨烈,如果知道真相,他们也会难以相信吧。 薛常耀为了所谓的秘密执着一生,犯下滔天罪行,双手沾满了血腥,费了一大圈,到头来就是被人忽悠吗。 瞧他还一脸热乎劲儿,到现在还不肯面对现实,真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得过头了。 桐一月索性嗑起了瓜子,是从柜子里拿出来的零食。她就在一旁看着薛常耀怎么彻底失望吧。 薛常耀还在忙活,打开了电脑,也不知在捣鼓什么,只见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痴狂了。 忽地,薛常耀身体一震,盯着电脑屏幕,嘴里却发出一声狂吼:“哈哈哈,我找到了” 这声音来得突然,可把桐一月给吓了一跳这人是疯啦 薛常耀侧过头看向桐一月,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你过来看看。” 桐一月微微愣了愣,说实话,她已经没了兴趣,基本上认定是个忽悠,但是薛常耀既然在叫她,她就过去看看他电脑里是什么吧。 电脑屏幕上,是万里江山图,但薛常耀已经把黑色曲线在电脑上与这幅画合二为一,并作成了3d图,看起来更生动直观。 在黑色的曲线的中部,有一个红点给标注了,但这又代表什么,桐一月完全看不懂。 “这” 薛常耀现在已经不只是兴奋了,他那种近乎癫狂的眼神,比火焰还热,盯着这3d图,他脖子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异常激动地说:“这是最精准的比例,黑色的曲线横跨大半个天朝的版图,我要找的东西就在地下以前我以为这东西只会在某一个小范围内,但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万里江山图会是子母画,因为那东西的范围太宽广了哈哈哈,大半个天朝都是啊” 桐一月此刻看薛常耀的眼神就行是看着一个疯子,勉强笑笑说:“爸,您可能是太累了,要不,休息休息” 薛常耀蓦地收敛笑声,狠狠瞪着她:“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以为我是疯子告诉你,我没疯我要找的东西就是真正的始皇陵所在世人以为兵马俑的存在就代表挖到始皇陵了,天真真正的始皇陵根本不在那里,它的范围覆盖了大半个天朝,但至今没人发现过入口,兵马俑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真正的始皇陵还没人进去过” 桐一月被吼得耳朵发涨头脑发懵睁大了眼珠子看着薛常耀,惊得她说不出话来。 薛常耀不是疯子是什么,居然连始皇陵,这样的噱头也想得出来,他绝对是傻了傻了至少桐一月是这么认为的。 “咳咳爸爸,您说的始皇是那位修建过长城的吗” “废话,除了这位还能有谁” “可您怎么知道以前发掘的始皇陵是假的” “也不能算假,只能说是始皇陵的外围被发掘了,真正的陵墓主体还没有被发掘过。这一点,我十分肯定,早在国安局的时候我就调查清楚了。” 桐一月心头一凛,感觉背脊冷飕飕的 “您所说的,虽然听着很震撼,但是又好像是天方夜谭,很不真实。怎么可能一个人的陵墓能覆盖几千公里的范围,太吓人了,那还怎么能做到保密呢,范围越大,不就越容易被发现吗,可您说至今没人发现” 薛常耀执着了一辈子的事情,决不允许任何人质疑的,所以也表现出了耐心给桐一月解释。 “始皇陵,一直都是个谜,它的秘密太多了,兵马俑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真正的始皇陵,除非是王家的后人,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秘密的。因为曾经为始皇修建陵墓的工人,在完工后全都处死,包括陵墓的设计者,也不能幸免。” “但这其中又有例外,那就是有一位设计者姓王,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妻子却握着陵墓的地图,为了避免被追杀,他的妻子拼死逃亡,后来改名换姓,跑到深山里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就是那位姓王的设计者,他的后代。” “王家一直传承着这个秘密,一边开枝散叶,一面小心翼翼地生活,期间也遭遇了数次灭族的危险,却还是凭着逆天的运气活了下来。直到王稀孟那一代,他为了保住家族,不得不将秘密藏在这一对子母画里,留给后人。” “如果不是王稀孟这么做,很可能王家早就灭绝了,因为始皇陵的诱惑实在太大,没人能抗拒,尤其是在古代,只要知道一点蛛丝马迹,有人就可以为了那点线索去杀人。” 薛常耀的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就轮到桐一月发傻了,呆滞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半天没回神。 敢情这不是忽悠,是真的 “沈泽宽就是王稀孟的后人,传到他这一代,祖上已经丢失了子母画,后来被故宫收藏,沈泽宽没有办法,拿不回属于家族的东西,直到我娶了他女儿,我跟他联手,我们才有了计划。” “呵呵跟始皇陵比起来,一切都不算什么,我这辈子如果能见到真正的始皇陵,死也值得了。” 薛常耀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难怪薛常耀会用将近20年的时间来筹划,一个这么宏大的阴谋,他冒着天下之大不讳,所执着的目标,原来就是这个。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级别的秘密才能让薛常耀不顾一切吧。 以前翁析匀和桐一月就曾猜测过很多次,薛常耀到底要找什么东西,没想到居然是如同神话般存在的始皇陵。 那里边会有什么始皇的棺木吗陪葬的又是什么,会有多少惊世骇俗的宝贝 桐一月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太震撼,她难以接受,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这是真的。 薛常耀虽然快高兴疯了,但毕竟也还没疯,他稍微缓和一下,立刻拉长了脸,凶狠的眼神盯着桐一月:“翁析匀这辈子都没资格与我共享这个秘密,你可以,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但是如果你泄露这个秘密,对我存有异心,那就别怪我六亲不认” “实话告诉你,对始皇陵感兴趣的不仅是我,还有我背后的势力。覆盖几千里的陵墓,一旦被发掘,绝对是会举世震惊的,但公开消息,一定会是在我们进去过了之后。在行动之前,你最好老实待着,别再跟翁析匀藕断丝连” 薛常耀那种嗜血的目光令人胆战心惊,丝毫别怀疑他会为了保密而杀了桐一月。 他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只要桐一月不背叛他,一切好说,可如果背叛,桐一月就面临死亡的危险。 桐一月知道薛常耀是在给她上紧箍咒,即是威胁,也是在迫使她忠心。 “女儿,我们走的路跟翁析匀不同,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们将会迎来全世界的人都求不到的辉煌和荣耀,你听话,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始皇陵,不管发现什么宝贝,最好的,一定留给你。” 薛常耀这算是笼络人心吧,但这样巨大的诱惑,谁能抗拒得了 桐一月眼睛都没眨一下,思维混乱,正想着要怎么应付薛常耀,她却感到自己手指上戴戒指的地方传来一点热热的感觉。 薛常耀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她的戒指,脸色更黑了:“把戒指扔了,都离婚了还戴着做什么,拿来,扔掉” 结婚戒指,薛常耀终于还是提出来了,他不是没看到,他一直都在观察看桐一月会怎么处理这枚戒指,可是离婚后她还戴着。 薛常耀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阴骛之气,他或许骨子里天生就有可怕的阴暗面,当他展现出这一面时,桐一月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变得冰冷。 “这个一枚戒指而已,我是因为戴习惯了所以才没留意,现在取下就是,一会儿出去扔掉,呵呵”桐一月很努力地在笑,但也只能在嘴角微微牵动一下僵硬的面部。 她果真将戒指取下来了,薛常耀这才满意地点头,刚刚那阴狠的气息陡然就减弱了许多。 “很好,你能识时务,做出明智的选择,说明你脑子还清醒。” “嘿嘿爸,我又不是傻子,跟着您混,前途无量,那个始皇陵,如果能进去看看,或者带点什么东西出来,那咱们该引起多大的轰动啊,这是钱都买不来的荣耀”她说得貌似很认真的样子。 薛常耀听到桐一月这么说,他脸上的怒气一下子就变成狂热:“岂止是荣耀,跟始皇陵相比,金钱算得了什么,权势算得了什么,始皇陵一旦被发掘,全世界的人都要惊叹,八大奇迹的记录将会改写绵延几千里的陵墓,考古历史上还谁能比得过哈哈哈我一生所求,终于快要实现了” 薛常耀激动得喘粗气,从脸到脖子都是红的。 会这么得意忘形兴奋得像疯掉,当然都是因为始皇陵的存在太令人震撼了,无疑于是神话一般。 但既然关于始皇陵的传说已经传了两千多年,人们为其渲染上了太多鬼神莫测的色彩,即使岁月流失历史变迁,关于它的各种传说都不曾淹没,无数人为之痴迷疯狂,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能引来腥风血雨般的争夺。 兵马俑的发掘,让世人以为找到了始皇陵,但根据王家从祖上流传下来的记载,兵马俑只是始皇陵的“门卫”之一,处在始皇陵的外围,真正的陵墓,没人发掘的。 可以肯定的是,始皇陵,无论谁发掘,这个人都会被载入史册,这是任何物质都比不上的荣誉。 如果不是薛常耀亲口承认,谁都想不到他那样位高权重并且财力惊人的,一生的目标居然会是始皇陵。 这种情怀难以评价,普通人是很难理解的。 薛常耀的注意力从桐一月的结婚戒指上转移开,她也松了口气,看见他转身,她眼里那种讪笑和贪婪的光芒就瞬间消失,恢复原来的清澈。 她是真的贪图与薛常耀一起去始皇陵么始皇陵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其价值是无价如果了解过关于始皇陵的信息,是很难抵挡它的吸引力,不知桐一月能否扛得住。 薛常耀又去盯着电脑看,桐一月站在他身后,忍不住问:“这虽然是地图,可到底是在哪里啊在国内什么地方” 只有薛常耀才看得懂图上标志的地方具体位置,桐一月眼里看着就是一片山水,没有头绪。 薛常耀面色一沉,冷冷地说:“你现在不用知道详细位置,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你跟着我去就行,到了那里自然就知道了。” 看吧,这个疑心病超重的人,对桐一月是没有完全信任的。 桐一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薛常耀真是戒心太强了,不过想想也是,始皇陵的入口地图,薛常耀又怎会轻易让第二个人知晓,除非是他身后的势力集团吧。 桐一月也不多说,转身望着地上一片狼藉,都是剪下来的画纸秋寒执猎图已经被毁了,剪成一堆堆碎片,就只剩下一根黑色的曲线,被薛常耀像宝一样的收起来。 “真是可惜了这幅画”桐一月不由得感叹一声。 薛常耀却冒出一句:“这幅画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始皇陵,现在我发现秘密了,画就无须存在。” 说得也是,王稀孟本人也是为了将祖上流传的秘密保存下来,否则还不一定会有秋寒执猎图和万里江山图呢。 桐一月已经从极度的震骇到现在平静了许多,摸摸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爸,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薛常耀盯着电脑屏幕又看了一会儿,对这幅地图依依不舍的样子,最后将图保存到了一个u盘里,然后又将这电脑上的原图用文件粉碎处理掉 做好这些,薛常耀才起身,淡淡地瞥了桐一月一眼:“你刚才盯着我的电脑看了半天,怎么,地图记下来了吗” 这话里有话啊,还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 桐一月心头一紧,脸上却露出尴尬的笑:“我地图我看着就是乱七八糟的,那么复杂,我怎么可能记得下来。” 薛常耀冷笑:“那是当然,如果这地图是能靠着看几眼就可以记下的,我还会让你盯着看吗” “” 桐一月扁扁嘴,即刻岔开话题:“我们出去吧,好饿。” 薛常耀把u盘收好,抬脚就往门口走需要他的指纹才能打开门,所以桐一月是无法自由进出这里的。 在薛常耀的手刚碰到门锁上,还没打开的时候,就听这静寂的空间里响起清脆的金属音,很轻微,但薛常耀还是听到了,不由得脚步一顿。 桐一月也听到了,她脸色微变,心里暗叫糟糕是戒指掉到了地上,怎么会这样 桐一月惊愕地往地上看去,戒指滚到沙发下边去了 桐一月的手也揣进了裤兜里原来裤兜破了个小洞,戒指才会掉出。 “爸爸,我” “掉了就掉了吧,一枚戒指也不值几个钱。”薛常耀漫不经心地说,但他却留意着桐一月的表情。 其实这戒指价值上百万呢 “呵呵那个就算要扔,也该扔到外边去,留在这里不太好吧。” 薛常耀想了想也是,这个密室连他都很少来的,桐一月更是不可能经常来,戒指扔到外边去比较好。 薛常耀的心思从来没人能猜得准,他比狐狸还狡诈。 “好,我们去把沙发挪一下,把戒指拿出来。” 薛常耀率先走到沙发面前,桐一月也赶紧地跟上去。 这沙发真重,抬出来之后,果然戒指就躺在地面上,薛常耀一把将戒指抓在手里,这一秒,桐一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薛常耀审视着戒指,瞄了瞄桐一月,她也只能假装笑意,眼底藏着一抹紧张。 “这戒指好像比我想象的更贵重,钻石还挺多的,翁析匀以前对你也很大方嘛。”薛常耀一边说一边用手摩挲着戒指表面,目光古怪。 桐一月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戒指被薛常耀抓在手里,她会这么不安,兴许真的是她习惯了这个东西陪伴在自己身边。 “爸爸,您不喜欢我戴这个戒指,我以后不会再戴”桐一月说着就伸手去,是想将戒指拿回来。 可没想到薛常耀却将手一缩,把戒指攥在手心,眼睛却盯着她:“还是我来帮你扔掉,免得你触景生情。” “” 桐一月无语了,他是故意的吧,非要逼着她扔掉戒指。 “这那好吧”桐一月感觉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特别吃力,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戒指被薛常耀收走,谁知道他是扔掉还是藏起来 走出这栋大厦的时候,薛常耀和桐一月在对面的餐厅吃早餐,之后桐一月就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家,薛常耀则是去了公司。 临走前,薛常耀特意叮嘱桐一月回家之后要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她去公司正式任职的日子,要她以最好的状态出现。 桐一月不喜欢被保镖跟着,美其名曰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就像是失去自由的鸟儿。 不远处停在路边的一辆商务车也在启动,跟着桐一月而去,但一会儿之后,翁析匀盯着定位显示屏,猛地叫了一声:“不好,戒指怎么不是跟着桐一月的方向” 薛龙本来有点困,一听翁析匀这话,薛龙睡意全无,紧盯着那显示屏 “不对劲啊,大少奶奶和薛常耀分别走的不同方向,可是定位显示的却是薛常耀这边。” 翁析匀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眉头拧成了“川”字:“我知道了,戒指定是被薛常耀拿去,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现里边的定位装置。” “大少爷,那现在马上切断定位,薛常耀是不是就不会发现了” 翁析匀微微眯着凤眸,摇摇头:“切断定位也没用,薛常耀如果将戒指拆开,就能看见里边的微型定位装置,无论装置是否在运行,他都会知道这戒指被人做了手脚。戒指是我偷偷换掉的,月月不知情,可薛常耀一旦发现,就会以为月月跟我串通好的,那对她的处境非常不利。” 这么一说,薛龙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可怎么办,薛常耀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他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会不会因此迁怒大少奶奶,再把大少奶奶关起来甚至是动用私刑” 如果戒指的异常被薛常耀发现之后,将会是什么后果,不用想也知道了。 翁析匀忧心忡忡,现在只能赌运气了,希望薛常耀不会发现。 “那我们现在是要跟上哪一边” “跟薛常耀吧。” “” 车子调转方向,跟着定位显示上的路线走,红点的位置就是薛常耀,他是往公司去的,翁析匀跟到t公司楼下,发现定位显示上的红点不再移动,而薛常耀已经走进公司大楼。 这说明他把戒指留在了车上。 跟到这一步,薛龙感觉很挫败,似乎一天一夜了都没收获,白白浪费时间也就算了,关键是又没能抓到薛常耀的把柄,依然不能抓人。 “大少爷,薛常耀太狡诈了,我们从昨天守到今天,现在只能回家睡觉了,哎。” 薛龙一脸愤懑,早把薛常耀给骂了个遍。 但翁析匀却不这么看。 这张完美的侧脸在柔和阳光的映照下,幽深的凤眸闪耀着点点睿智的光芒,嘴角扬起自信的笑:“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的,起码我能确定薛常耀昨晚真的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啊大少爷,您怎么能如此肯定,怎么看出来的” “你忘了吗,在我们对薛常耀的调查中有资料显示,薛常耀每个月的5号早上都会有去教堂的习惯,这在他卸任之后一直都保持着的,今天就是5号,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教堂,但他却来了公司,是从先前那栋大厦直接过来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能让薛常耀打破习惯的事情,必定是极为重要的,他很可能是在等什么人,急着跟人碰头,商议大事。” 这翁析匀的分析简直就是神一般的智商,薛龙都听傻了,眼里尽是崇拜:“大少爷,您真不愧是我这辈子的偶像啊” 翁析匀深深地吐了口气:“走吧,我们回去休息,很快就会有人告诉我们公司今天有什么异常人物出入。我们也别急着打草惊蛇,要放长线钓大鱼。” “大少爷,您的意思是” “我临时改变主意了,如果现在抓薛常耀,容易引起国际纠纷,还不如等他找到了万里江山图子母画的秘密之后我们再行动,那才是最大的把柄,他跑都跑不掉,我们顺着他这条线索,找到秘密,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哈哈,妙啊”薛龙都兴奋起来,但紧跟着问题也来了:“但我们怎么能知道薛常耀找到什么秘密呢,他也不会告诉我们啊。” 翁析匀慵懒地伸伸腿,显得很悠闲的样子:“放心吧,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越是大秘密,越可能保不住。” 听他这么说,薛龙也感觉信心满满了,先前的郁闷一扫而光,现在就回去睡大觉吧,养精蓄锐,准备好后期的战斗。 翁析匀的分析是没错的,他们回去睡觉了,这里自然还有其他人监视薛常耀的动静。公司每天都有什么人进出,已经列入赫军所在机构的重点监视范围。 薛常耀也料不到自己的一个习惯居然给他带来的不利。翁析匀就凭着对这一点的分析,猜到了薛常耀的几分心思。 这一天过去之后,就是桐一月去t公司正式上任的时候了,她将会以副总裁的身份出现,当然,这是薛常耀任命她的。 这就是关系户啊,桐一月能得到公司高层的认可吗,一个空降的副总,还是个年轻的女人,坐上令人垂涎的位置,她能否撑得住 经过一晚的休整,桐一月恢复精力,一早起来,稍作收拾打扮,又是容光焕发的,美美的自己。 跟着薛常耀来公司,桐一月被直接带进了会议室。今天将会是她第一次面对公司高层的时刻,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多少还是有一点。 但桐一月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在职场混过,在龙庭集团也担任过副总,期间还做出了不少成绩。她是有经商经验的,加上她有英国商学院的资历,这些都能成为她的底气。 不出所料,高层们看见桐一月,都纷纷表露出怀疑和不满,因为知道她是薛常耀的女儿,都觉得这是裙带关系。 而裙带关系在这里是会受到鄙视的,并不像某些地方的人们那么司空见惯的忍受。 面对高层们的质疑,薛常耀表现得很强硬,他就像是个蛮横的君王霸主,,但又让人无可奈何。 薛常耀这么维护桐一月,力排众议,扶持桐一月坐上了副总之位,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可也拿他没办法,他是董事长兼总裁,公司的内部结构就决定了薛常耀有着绝对的权力。 桐一月也搞不懂薛常耀怎么会对她期望那么高,在会议结束之后,桐一月被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在薛常耀的隔壁,落地窗很宽敞,空间明亮,干净,所有的办公用品都是新的。 薛常耀是真的爱护这个女儿还是别有用意不管怎样,至少现在桐一月还能应付得过去,以后就走一步看一步。 薛常耀见桐一月的情绪很平淡,以为她是在乎高层们的意见。 “我告诉你,别人怎么看,你根本无须在意。你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为公司出力,做出成绩,他们看见你的能力了,自然会相信你,会拥护你。能力才是决定你在公司的话语权,我扶持你上位,只是领你进门而已。” 这番话,激起了桐一月的斗志,抛开与薛常耀这个人的恩怨,单论公事来说,桐一月向来都是主张用实力说话的,这一点,跟薛常耀是一样的。 桐一月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动着耀眼的光华,眸光清澈:“我会让那些质疑我的人闭嘴的,实力说明一切。” 薛常耀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你能这么想,很好。” “可是爸爸我们现在就只是顾着公司的事吗,始皇陵什么时候去啊” 问到薛常耀的心坎上去了,他也皱起了眉头,隐隐有一点焦虑:“这件事急不得,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况且,不可能只是我和你就能去的。真正的始皇陵隐藏着无数凶险王家祖上曾冒险试过几次,但去的人全都死了。所以我们只有在做好万全的准备后才能动身。” 王家试过都死了 桐一月只觉得毛骨悚然,这大白天都感到寒意,看来,这事儿只能暂时搁着。 “我明白了,眼下专注公司的事,等爸爸您说可以动身了,我们就去始皇陵。” “嗯这段时间你先什么都别管,始皇陵的事也不是你能操心的,就连我都要听人” 说到这,薛常耀突然就住嘴了,兴许是觉得自己说漏了什么。 桐一月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 这时候,薛常耀的助理黄立炀进来了,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桐一月就看见薛常耀的表情瞬间亮了,好像乞丐见到金子 “你先带他去我的办公室,我随后就到。” “是”黄立炀即刻出去了,也不知是带来的什么消息。 薛常耀转身对桐一月说:“跟我去见一个人。” “啊”桐一月还没来得及多问,薛常耀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其实就在隔壁,一进去就看见一个男子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关上办公室的门,这男子也转过了身,戴着墨镜和帽子现在的人为了掩饰身份都是喜欢这样打扮么 可即使这样,桐一月还是认出来了 “是你”桐一月惊诧,同时也带着怒火。她认得,这人就是在机场将她打晕的那个,自称是苏成刚的人。 “呵呵,你还记得,没错,是我。”这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一点不像是老年人。 薛常耀在一旁沉声说:“在机场,那是我吩咐的,所以,你们之间不应该有矛盾,都坐下吧。” 男子很干脆地坐下来,但桐一月却还是站着,冷眼等着他不该有矛盾笑话,这人如果真是苏成刚,那就是枪杀唐瑞莲的凶手 桐一月被带到国,下飞机之后就没见过这个男子,现在见到,她这心里哪能平静。 “爸爸,他是苏成刚吗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您跟翁析匀可是有协议的,您得到那幅画,同时您也要交出苏成钢。”桐一月这么说,是有点冲动了,但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果然,这话触怒了薛常耀,他猛地一拍桌子,闷响声将人吓一跳,他的脸色更是布满怒气:“他是苏成刚又怎样,我以前跟翁析匀的交易根本就没成立,不算苏成刚是我们公司的首席医药专家,新的抗癌药就是他和他的团队研发的,我不会将他交给任何人,你也最好给我记住,以后别再胡闹” 桐一月顿时就窝火了,同时也极为震惊抗癌药物是苏成刚和他的团队研发的,这意味着什么翁析匀中毒也是苏成刚搞出来的生物毒剂,可他又能研发抗癌药,他到底是神是魔 杀人凶手就在眼前,但桐一月却奈何不了他,她这心里能好受吗不行,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她的良心难安。 薛常耀和苏成刚谈论的关于医药方面的内容,桐一月是外行,能听懂的并不多,但也隐隐感觉到苏成刚这个人在医学领域具有相当高的成就。 不过桐一月同时也想到一件事苏成刚既然是公司的首席医药专家,怎么在公司的研发部人员名单上没看到苏成刚的名字呢 这太不合常理了,苏成刚既然在公司的地位那么重要,为何没有此人的在职记录 一个没有在职记录的人也能负责公司的医药研发么 桐一月心中太多的疑问,她就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直到薛常耀和苏成刚谈得差不多了。 苏成刚站起来准备告辞,桐一月却拦在了他跟前 “你先别走,我问你,当年你去故宫盗画,为什么要对唐瑞莲开六枪你拿着画就可以走的,她只是个女人,她能对你造成多少威胁而你却残忍地将她枪杀,她跟你有深仇大恨吗,你难道就不为当年的事感到悔恨,你不觉得你应该被枪毙吗” 桐一月这番话,字字清晰有力,凌厉的眸子盯着苏成刚。 薛常耀在旁边都不由得露出愠怒之色,但苏成刚却表现得很平静,仿佛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似的。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得斯文有礼:“那么多年的事了,你没有亲眼所见,怎么就知道是我干的凡事都要将真凭实据,如果我真的做了那些事,我不是早就会被警察抓去了吗可警察至今没有抓我,说明我是个守法公民,所以,请你不要再妄言。” 桐一月微微一愣,只觉得自己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居然这么狡辩 “苏成刚,你真无耻,谁不知道警察内部跟你们” “住嘴”薛常耀一声怒喝,打断了桐一月,随即冲着苏成刚一挥手。 苏成刚冷冷地笑了笑,朝桐一月投去一个嘲讽的眼神,不再多言,转身就离开了。 但这办公室里的气氛却没有因此而缓和,反而是更凝重沉闷。 薛常耀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阴狠的眼神让人感到有点发怵。 “我再说一次,苏成刚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公司不能没有他,他和他的团队研制出的药物,是公司存在的根本如果你要挑事,别怪我再把你送到迈阿密去关禁闭”薛常耀发火的时候气势太强了,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桐一月也不由得浑身一颤可她并不是害怕薛常耀发火,她只是想起自己被关在迈阿密的时候,那不见天日的生活差点将她逼疯。 就算是死,她都不想再被关起来了。 桐一月紧紧咬着牙,攥着双手,任由怒火在胸臆里乱窜。可她的理智在警告她,她不该那么冲动的,在薛常耀都没完全信任她的时候,她竟然还忍不住跟苏成刚说那些话 忽然,桐一月脑子里灵光一现糟糕,薛常耀今天该不是故意让她见到苏成刚的吧,为了试探她的反应 可她的反应实在是太直接了,这岂不是让薛常耀好不容易对她产生的几分信任又瓦解了 硬着头皮,桐一月将喉咙里那些愤恨的话都咽下去。 “爸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就当今天没见过苏成刚。” 桐一月这神色,哪里瞒得过薛常耀,说到底还是她被触动了,没能稳住情绪。 薛常耀冷哼一声:“怎么,你还不服气感觉很不甘吗” “没” “别口是心非,你刚才的表现让我很失望,看来你心里还是惦记着翁析匀,并不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桐一月惊诧,眼底的一丝慌乱闪过:“不是的,爸爸我是真心想跟着您的。” “是么哼”薛常耀冷冷的一瞥,流露出了太多的质疑。 “你回自己办公室吧,多看看公司的文件,先了解一下公司的历史和基本事务。” 显然薛常耀已经不想再多谈这个问题了。 桐一月暗暗叫苦,只得应了一声之后出去。 可奇怪的是,桐一月在走出办公室的门,却又看见了苏成刚,他站在茶水间门口。 他还没走 桐一月倏地蹙眉,她以为这人走了,原来还在,他还要跟薛常耀谈什么事情 桐一月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但心里还在琢磨着,苏成刚恐怕不只是来谈关于药物研发的事吧,也许还有点别的 刚才薛常耀说苏成刚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意思难道是桐一月蓦地想到了始皇陵,那种地方,如果真要进去,必定是有诸多凶险的,而苏成刚是医药专家,薛常耀很可能会把苏成刚也叫上 这个猜测还真有八分准的,此刻,苏成刚回到了薛常耀的办公室,两人所谈论的正是关于始皇陵的。 薛常耀难掩兴奋,说起始皇陵的一切,他就像又年轻了十岁似的,感觉自己充满了活力。 薛常耀的狂热也感染到了苏成刚,他眼里露出难得的激动:“很好,你的汇报,我会传达上去的等万事俱备的时候,我们就动身去始皇陵。” “你一直在准备特制的防菌服,不知现在有几套了”薛常耀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现在只有三套,但还不够,最少还要再搞出两套防菌服才行。” “三套是啊,肯定不够。地下皇陵那种地方,不知埋藏了多少可怕的细菌和不为人知的病毒,没有防菌服,我们进去也是死路一条。” 听他们的谈话就知道,这一伙人在很早之前就在准备了,这种特制的防菌服跟医院里所用到的不一样。特制的防菌服即使在地下穿行也是很难被损坏的,具有一定的防身功能。 要不然说薛常耀怎么有那天大的胆子敢打始皇陵的主意呢,从古到今,盗墓的多了去,但也有很大一部分盗墓者是在死在当场或是盗墓之后的,原因多半都是因为受到细菌和病毒的感染。 可薛常耀他们有备无患,穿上防菌服进去,安全多了。 “可是”苏成刚突然显得有点担心地说:“我跟他们汇报的时候,如果说你女儿也要去,并且要占用一套防菌服,恐怕他们不会答应。” “他们”所指的就是这两人背后一直存在的,境外势力。 薛常耀也沉下脸,若有所思地说:“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我这地图就不交出来。” “你何必这么固执,为什么非要让你女儿跟着去” 薛常耀闻言,眼里那刚强的神色就软了下来,有点感慨地说:“始皇陵,吉凶难料,如果我有什么事,至少还有女儿在身边为我送终。”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想了,苏成刚也不再劝说,只想着怎样去说服幕后的人吧。 其实桐一月也是想不通为何薛常耀会想要带着她去始皇陵,这么重要的事情,既然不信任她,又干嘛要她参与 可是薛常耀总有办法试探桐一月的,在出发之前,他会确认桐一月的忠心,一旦发现有异心,他不仅不会带她去,还会在第一时间将她给毁了。 有人为了公事为了大事儿忙碌,但也有人为了个人感情而积极奔忙的,比如da。她家在纽约当地的华人圈里算得上是最有身份地位的家族之一。 她的中文名叫“何黛娜”,父亲何剑辰,是当地的华人商会主席。有了这一层背景,何黛娜当然有底气去追求自己感兴趣的男人了。 何黛娜从车子里下来,对司机吩咐说:“你去前边买点蛋挞然后再返回这里等我。” “是,小姐。”司机明白,何黛娜这意思就是不确定什么时候会从这栋大楼里出来,而他只有等。 何黛娜手拿着一个餐盒,畅通无阻地进入大楼,到了某人的办公室门前 翁析匀在几分钟之前接到了何黛娜的电话,她不请自来了,正好现在是午饭时间。 何黛娜在进入办公室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心情已经飞扬起来,看见熟悉的俊脸,她不由得笑了,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他身边,将餐盒往他面前一放。 “大总裁,我给你送午饭来了,还是热的呢,尝尝我的手艺”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他,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短裙就那么自然地往上拉高,露出她雪白性感的腿。 翁析匀面色沉静,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这餐盒,凤眸一转:“da,我已经订了外卖。” “外卖”何黛娜略一皱眉,随即娇笑着说:“外卖送来了我就吃啊,你吃我做的这个,我可是第一次下厨,你给提点意见呗。” 这女人的反应还挺快的,说来也巧,这是薛龙提着外卖进来了,一见何黛娜在场,薛龙也微微一怔。 何黛娜不等翁析匀发话,直接过去将薛龙手里的外卖拿过来,打开看看是什么,然后拿起筷子就吃。 薛龙愕然,嘴角还抽了抽,看看办公桌上的餐盒,薛龙明白了。 翁析匀见自己的外卖被何黛娜吃掉,他也是有点诧异,随后冲着薛龙摆摆手:“我吃这个就行了,你下去吃饭吧。” 薛龙前脚走,何黛娜立刻就走到翁析匀面前,主动将餐盒打开,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尽是得意:“你闻闻,多香啊。” 餐盒里的饭菜很丰富,有紫菜饭包,有葱香排骨,有虾重点是米饭被摆成了一个心形,这表示什么 t: 第151章这是你的新欢吗 这送饭还真是技术活儿,在饭菜上小小弄点花样,就能充满浪漫,并且还顺便表露心迹。 这一招是很容易让男人心动的,毕竟这么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是一个女人特意下厨为你做了送来的,还是热的呢。 并且这个女人有着天使的面孔火辣的身材,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她还在旁边用一种充满期待和灼热的目光看着你面对这种情况,真没几个男人会不动心的。 可翁析匀有没有动心,何黛娜偏偏看不出来。他的表情是那么淡然,吃饭的动作很优雅,一点都不着急。他吃了紫菜饭包,却没有吃那个心形的米饭,不知是故意的还是 “味道怎么样,还吃得惯吗” 翁析匀嗯了一声,却只是说谢谢,并无其他更多的赞美。 他低垂的眼帘掩饰住了眼底的一丝异样,天知道他现在在想的是桐一月。 她的厨艺堪比高级酒店的大厨,他这嘴,早就被她给养刁了,何黛娜虽然做菜的口味还行,但也只是还行而已,翁析匀吃在嘴里就会自然地想到桐一月做的饭菜。 潜意识里会有种对比,也会让他更想念从前的日子。 何黛娜终于发现翁析匀在走神,她的脸色不由得也是一变有没有搞错,他居然心不在焉 何黛娜很精明,暗暗观察他的神色,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担心翁析匀就是在怀念他的前妻了。 翁析匀吃得差不多了,何黛娜也没有做出太露骨的举动,顶多是装作“不小心”露露大腿。这是她聪明的地方,她能感觉出翁析匀跟其他那些猴急的男人不同,她如果贸然引诱他,只会适得其反。 既然他是慢热型,她也只能拿出耐心来了,一步步跟他加深接触,彼此熟悉一点了,她才能机会将自己更多的一面展现给他。 “to,你下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我们去郊外的牧场玩玩怎么样” 何黛娜的邀请,是她来之前就想好了的。 照理说吧,翁析匀刚才吃了她送来的饭,所谓吃人口软,他该顺着她的意思应允就是,可他却 “下午我要去工地看看。” “工地就是上次我看见你的那个地方吗那是龙庭集团的酒店,不是已经装修好了” “还有些收尾工作,我的公司负责酒店的装修,不去盯着点,我不放心。” 何黛娜很失望,幽幽地叹气:“是啊,你是翁家的人,当然会很紧张这间酒店了。” 还以为她要放弃,谁知道她却凑过去拉着翁析匀的胳膊,撒娇地说:“我陪你去,我也去见识见识。” “你是商会主席的女儿,还需要跟我去见识” “怎么不需要啦,跟你比起来,我在经商和管理方面的能力都不如你,能跟你学习学习也是好的,怎么样,大总裁,给我个机会吧” 何黛娜这么谦虚,这确实让翁析匀有点诧异千金小姐的心思真是难懂。明明知道他是在推脱,却还是装作不知,反而要跟着他去见识,学习。 好吧,不得不说,何黛娜在男人面前懂得这样收敛,甚至是示弱,也算是挺难得的。 一个小时后。 翁析匀和何黛娜到了这间酒店,门口是有保安在看守的,装修还没完工,除非内部人员,否则不能进出。 电梯也都装好了,剩下的一点扫尾工作正在进行中,预测几天之内就全部竣工了。 翁析匀和何黛娜在客房里看了看,这女人对于酒店的室内设计赞不绝口,从她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她也不是真的外行,她也懂一些的。 何黛娜被带到总统套房里参观,当看到里边的壁纸时,她忍不住直接就奔过去贴在了墙上 “to,这款壁纸我太喜欢了这是德国最著名的壁纸设计大师去年的新作黄金翅膀,天啊,简直是艺术品,太美了” “还有这吊灯,这复古公主床,蚊帐全都是我的菜啊” 何黛娜看起来很高兴也很兴奋,说这里的装修都比得上她家的卧室了。 其实这也是翁析匀答应带她来的原因将她当成一个消费者,想看看从她的角度会给酒店什么评价,当成是一种信息反馈。 站在落地窗前,外边阳光明媚,从高处远望,俯瞰,城市的景致尽收眼底,近处是繁华,远处是静美。总之,何黛娜很喜欢这里。 何黛娜亲昵地挽着翁析匀,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能闻出是香奈儿5号香水的味道。 “to,你可是翁家的大少爷,能不能给我一个酒店的,让我成为你们第一个客户” 何黛娜的话,让翁析匀微微一忡他虽然现在不是龙庭集团的总裁,可他几天前已经已经正式接手了龙庭集团在海外的业务,这里一切都归他管。 他也有希望酒店的生意好,如果何黛娜真的成为酒店的第一个客户,这就等于是一种免费的广告,收益的当然是酒店了,何乐而不为呢,从商业角度来考虑,何黛娜的提议,对酒店很有好处。 “没问题,改天我会让人将卡亲自送到你手上。” 何黛娜也是个很识趣的女人,见状,不由得笑得更灿烂了:“to你放心,我既然是你们酒店的第一个客户,这事儿,我会在我的朋友圈里宣传一下的。” 啧啧,这么上道的女人,还真是很讨喜的。 两人这是在20多楼,为了继续勘察施工情况,就不坐电梯了,走楼梯下去,想在哪一层停下看看都行。 整个楼道是很安静的,当走到12楼时,翁析匀听到了人声,是从楼下传来的,听不清楚在讲什么,只是依稀有女人的声音。 可能是公司的监工人员吧,或是送材料来的人,反正不会是建筑工人,因为翁析匀知道,工程队里都是一群爷们儿。 慢悠悠地走到了11楼,下意识的,翁析匀和何黛娜就顺着人声走了过去。 越走越近了,翁析匀的神色越来越古怪,当看到某个房间里那熟悉的身影时,他的呼吸不禁一滞是她 每个房间的门都是敞着的,因为要通风嘛,此刻,这房间里,监工正在跟一个穿杏色衣服的女人说话。 这女人很认真地在听监工讲,对于装修的事宜,她询问得很仔细。 她背对着门,监工比她更先看到门口进来的人,顿时就堆起了笑脸:“翁总” 翁总 女人蓦地心头一紧,背脊僵了僵,就听见一个嘲讽的声音说:“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忙着相亲或是跟乾昊约会吗” 翁析匀这一说话,满满都是酸味儿。 没错,这女人就是桐一月,她没想到这么巧遇到翁析匀。 桐一月转过身,与翁析匀的视线对上,当看到他身边的女人时,桐一月的手指悄然攥紧,可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翁总,这酒店的装修,好歹也是我曾经亲手签下的合约,我现在来看看,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话是这么说,但翁析匀却冷冷地瞥着她:“你我都离婚了,你不再是翁家的人,你也没在公司任职,有什么理由来谁知道你会不会泄露商业机密呢。” “你”桐一月愤懑,一下子就被他激怒了。 翁析匀确实是故意刺激桐一月的,谁让这个女人要跟他离婚呢,这根刺,如何能拔掉 旁边看戏的何黛娜却是不知道人家夫妻俩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很讨厌桐一月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说桐一月,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等to吧,你知道他今天会来,所以就在这里守着”何黛娜挑衅的眼神看着桐一月,说的话更是刺耳。 桐一月心里本来就窝火,看见何黛娜挽着翁析匀,桐一月就只剩下酸泡泡在冒了,现在这女人还说话来讽刺她,这不是成心找事么 “何黛娜,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我来不来这里,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哈哈,确实跟我没什么直接关系,我只是看不惯有的人明明离婚了还成天不安份,就不能消停消停么你老爸到处给你物色男人,你也已经找到了让你老爸满意的女婿,我就代表女人们跟你说,你就别惦记着to了。” 何黛娜说话很有水平,不忘扯上乾昊,就是在提醒翁析匀别忘了上次在薛家桐一月和乾昊一起的事。 翁析匀的脸色沉沉的,他心里也有点混乱,看见桐一月涨红的小脸愤怒的表情,他还是会忍不住心疼,可他同时也忍不住说话刺激她。只是,那样他真的会痛快吗 桐一月盯着眼前这熟悉的俊脸,眼底藏着一丝痛楚,可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的。 “翁析匀,这就是你的新欢吗你跟何黛娜已经好上了呵呵真快啊,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们”她笑得很明媚,可谁知道这祝福是否似出自真心的呢。 此刻这场面是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桐一月所说的话,带起了翁析匀心底的酸楚,但又让何黛娜感到一丝欣喜。 何黛娜喜欢翁析匀,可是还没感觉到他的心意,她也很想知道他会不会点头。 翁析匀和桐一月两人的目光就像是黏住了一般,在空气中相互交缠着,沉闷的气氛让人感到压抑。那位监工就一个人在旁边暗暗抹汗,大气都不敢出。 蓦地,手机来电铃声打破了僵局,是翁析匀的手机响了,来自国内的电话。 翁析匀看到这来电显示,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淡淡了瞄了瞄桐一月和何黛娜,转身走到门外的过道上去接。 何黛娜扭头看着桐一月,神情倨傲,上前两步走到桐一月跟前,双眸含着一点嘲弄,低声说:“你的前夫,我会跟他好好谈一场恋爱,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是前妻,以后最好别来这种地方,这是属于龙庭集团的酒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这番话,何黛娜就是想故意激怒桐一月的,说完之后她就慢慢往后退,一边还欣赏着桐一月的表情。 桐一月冷冷地瞥着眼前这个骄傲的女人,她不就是想说话刺激人么,桐一月如果现在大发雷霆,那才是正好让对方如愿。 桐一月才没那么傻,不会中这女人的计,她只是忽然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对方:“你好像很紧张,生怕我会成为你的障碍吗你这么迫不及待的嘴皮子上耍功夫,是有多不自信呢” 何黛娜顿时脸部一僵,她是从小被人捧在手掌心的公主,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说她不“自信”,她的骄傲和优越感都不会允许她沉默。 “桐一月,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你有哪一样条件是能比过我的你连成为障碍的资格都没有,我会怕了你笑话” “呵呵,是不是笑话,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只是奉劝你要保持大家闺秀的素养,可千万别被男人以为你有两副面孔。” “你”何黛娜气得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见桐一月猛地惊叫一声:“小心” 何黛娜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旁边的大花瓶给砸倒,同时迸发出一阵惊悚的尖叫。 原来桐一月看见花瓶在倾斜的一瞬间,她是想提醒何黛娜的,可是根本来不及,她冲上去的时候何黛娜摔倒在地,额头上还有血迹。 这女人白白的皮肤上渗出的殷红液体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触目惊心,桐一月也紧张了起来。 监工赶紧地跑过去,翁析匀也闻声赶来了,一见到何黛娜额头的血,他就感到胸口一紧 “怎么搞的”翁析匀蹲下身子,将何黛娜揽在怀里,她已经意识模糊,看样子随时都要晕过去了。 “to我好痛”她的伤口上还扎着一片小小的但十分尖薄的陶瓷碎片。 任何见了这一幕都会揪心的,抛开别的不说,这至少也是条命啊。 “快叫救护车”翁析匀一声低吼,监工急忙打电话去了。 这时候,门外又冲进来两个男人,是桐一月的保镖,薛常耀为她安排的,先前他们是在外边走道上站着,听到这边不对劲才会进来。 桐一月也是一脸焦急,她虽然跟何黛娜之间不对路,可她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好好的人在眼前受伤流血。 “是花瓶,不知道怎么会倒了,刚好就砸到她,这花瓶也太大了”桐一月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秀眉紧锁地看着翁析匀。 但这时候何黛娜却紧紧抓住翁析匀的胳膊,委屈而又充满痛苦地说:“to是她她把花瓶推倒的刚刚我和她说话,起了争执,她就就” 何黛娜痛得冷汗直冒,可即使这样她居然还不忘趁机害人。 “你说什么”桐一月愤然地站起来,这一下她才是彻底被激怒了。 “何黛娜,亏我刚才花瓶倒下的时候还急着提醒你注意,没想到你还污蔑我活该被砸” 旁边,桐一月的保镖听到了,马上就附和了一句:“敢污蔑我们大小姐,砸死你才好” 桐一月以前也不是没被人污蔑过,但这还是第一回被人当着翁析匀的面如此害她,她没冲上去踹人都算是温柔的了。 何黛娜眼泪都流出来了,混合着眼角的血,看上去很惨。 “to,我没骗你是她她嫉恨我和你在一起” 桐一月听了就更是火上浇油,真想狠狠揍这女人一顿。 “何黛娜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嫉恨你在我眼里,你连个屁都不算” 桐一月发火那也不是好欺负的,她才不是傻乎乎地等着人来黑。 何黛娜本来就要死不活的了,被桐一月的话气得是头昏眼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够了都别说了”翁析匀一直都紧紧拧着眉,见何黛娜情况不妙,他这才出声的。 救护车来得真快,这还不到十分钟就听到楼下传来了救护车那标志性的声音。 “何黛娜,你清醒点,别睡,救护车来了”翁析匀说着还伸手去拍拍何黛娜的脸颊,他知道这种情况就是不能让伤者“睡”过去。 薛龙领着救护人员冲进来了,何黛娜被抬上担架,插上氧气管,她的半边脸和脖子都是血 桐一月憋着一肚的火,可现在也不是理论的时候,何黛娜被送去医院急救,翁析匀也跟着去了。 意外的发生,谁都预料不到,至于为什么会在房间里摆上了大花瓶,这件事,翁析匀过后会调查和处理的。 翁析匀吩咐监工将现场清理干净,尤其是地上的碎片一定要全部清除,以免有人踩到。 桐一月的保镖紧紧跟着她,但她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冲着前边的背影说:“薛龙,你留下来清理吧,监工应该派人去其他房间看看还有没有存在安全隐患的。” 闻言,薛龙和翁析匀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桐一月。 “薛龙,就麻烦你了,我看那地上的碎片挺多的,可能桌子下边都有,你得细心处理一下,你办事让人放心。”桐一月那明亮的眸光里像是有着一点别样的期许。 薛龙下意识地看向翁析匀,这意思是在征求翁析匀的意见,虽然薛龙也觉得这种小事用不着他来做,可直接否定也不太好。 翁析匀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薛龙,你去吧,晚点到医院来接我。” “”薛龙无语,大少爷这么吩咐,他只好照做了。 可是薛龙在返回房间之后也忍不住心头犯嘀咕桐一月是不是有点反常,为什么要叫他来干这个事,太大材小用了,他可是大少爷的助理兼保镖啊。 桐一月到了楼下,看着何黛娜被抬上救护车,翁析匀也坐上去,她只是站在路边,与坐在车里的他静静对视着。 如果是换做以前,桐一月觉得即使不用问,她也能肯定翁析匀是不会相信何黛娜所说的话,可现在不同,已经离婚了,翁析匀该不会真的觉得她会将花瓶推到去害人 救护车走了,桐一月的保镖也在催促她快点回家,薛常耀打电话来了。 望着救护车消失在视线,桐一月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回头又看看身后的酒店,没再说什么,打道回府了。 桐一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保镖会全部告诉薛常耀的。 保镖很尽职,尤其是翁析匀在的场合,保镖会确保桐一月无法与翁析匀单独说话。 就连通电话都是枉然,因为桐一月的手机是被复制和窃听了的,她跟谁打电话跟谁发消息,都在薛常耀的监控中。 在如此严密的监控下,桐一月跟翁析匀之间真的很难传递什么,这也是薛常耀要的效果。 酒店的11楼,刚才那个房间里,薛龙已经拿来了扫把,小心翼翼地在清扫着地上的碎片。 花瓶有半人高,砸下去之后碎片也不少,有的碎片溅到了柜子下边,薛龙还得将柜子给搬出来。 “呵,何黛娜,老子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你在撒谎” “你还想借这件事来引起大少爷对大少奶奶的反感吗,你真是蠢啊” 薛龙这货一边干活儿一边在碎碎念,但可以听出他还是挺了解桐一月的,料定桐一月不会对何黛娜下手,是何黛娜自己在演戏。 蓦地,薛龙发现在脚下的地板怎么好像被刮花了 “不会吧,这可是名牌地板,质量都是顶尖的,施工的时候也都有检查,怎么有刮花的难道是工人不小心弄的” 薛龙自言自语,蹲下来查看一下。 这一看,薛龙愣住了,似乎不是刮花的,而是有字地板上有字 薛龙挠挠头,左看右看,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认出来这是三个字。 “始皇陵”薛龙愕然,脑子发懵,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故意刻上去的吗 “靠,谁没事儿在这里刻上始皇陵三个字,简直是搞破坏嘛,地板得另外换一块了。”薛龙这嘟嘟叨叨的,他哪里知道,这字是桐一月趁保镖不注意的时候刻的,所以她才会叫薛龙回来收拾这里。 桐一月满以为薛龙看见这三个字之后会联想到什么,谁知道薛龙竟然找人来换了这块地板,刚好还剩下几块地板是没用完的,而这块换下来的地板就被薛龙给扔进垃圾堆了 医院。 何黛娜躺在病床,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面无血色,看上去很虚弱,惹人爱怜。 混血儿的优势着重体现在眼睛。何黛娜就是混血美女,即使成了伤员,她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依然能有着十足的电力。 她一边听父母说话,一边留神着翁析匀的表情。 翁析匀没什么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波澜不惊,眉宇间藏着一丝桀骜与清冷。 何黛娜的母亲林希是个精明异常的女人,此刻正红着眼睛拉着女儿的手说:“委屈你了,你出门也不带保镖如果带保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被人家欺负,这么遭罪。” 言下之意就是林希相信何黛娜是被桐一月害得受伤的。 何黛娜的父亲何剑辰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话不多,但他也有一种领袖气质,毕竟当了多年的商会主席了。 “翁析匀,我女儿受伤的时候你在场吗你有没有看到当时的经过”何剑辰说话语速比较慢,显得很慎重的样子。 翁析匀还没开口回答,何黛娜的母亲林希到是抢先一步黑脸了,瞪着自己的老公说:“何剑辰你什么意思这还用问吗,女儿说的话难道你都不信哼,那个薛常耀的女儿自以为是多了不起,敢这么对娜娜,我们绝不能这么算了” 何剑辰好在不是个昏庸的人,闻言,横眉冷眼冲着妻子低吼:“你闭嘴,我这是在了解情况,不是在叫你给人定罪。” 林希见老公发火,顿时就不说话了,她知道这男人的脾气,现在不要惹他。 翁析匀却是朝何剑辰微微点头:“da受伤的时候我确实没在现场,我在走道接电话,后来听到房间里有异常动静,进去一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da说是桐一月将花瓶推到的,可桐一月也否认了。所以这当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吧。” 翁析匀这话是说得很含蓄的,没直说何黛娜可能撒谎,但意思,大家都听得明白。 何黛娜气愤又委屈地看着翁析匀:“你还是那么维护她,你都说了自己当时没在场,没亲眼见到,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干的就因为她是你的前妻吗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何剑辰沉着脸,表情凝重:“行了娜娜,不要那么激动,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过这件事,如果真是薛常耀的女儿所为,那我们家一定是会去讨个说法的。薛常耀的脾气,我多少知道一点,他很护短” 这就是说,两家人一旦因为这件事杠上,那就可能闹得很激烈,到时候怎么收场,何黛娜想过么 之前没考虑太多,现在何黛娜也被父亲的话所提醒了,不由得心头一惊对啊,万一真的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翁析匀察言观色,颇有深意地望着何黛娜:“你的意思呢,是要追究到底还是” 何黛娜身子一僵,原本卡在喉咙里的话是“算了吧”,可是在接触到翁析匀那样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之后,何黛娜瞬间就改变了主意,说出口的话竟然是:“当然要追究了” “我跟桐一月无怨无仇,她却因为跟我说几句话起了争执而将花瓶推到,还好我命大只是皮外伤,如果再严重一点呢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何黛娜苍白的脸颊因激动而涨红,给人的感觉是真心的气愤。 翁析匀以为何黛娜会顺着就说不追究了,毕竟他都觉得这件事不该是桐一月会做出来的,可现在见到何黛娜这样愤慨,他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难道他猜错了 林希实在忍不住了,狠狠地掐了老公一把:“你听到女儿说什么了吗,你还要质疑她我不管,你必须给女儿讨公道” 何剑辰先前也有点疑惑,不过现在被女儿的反应给搅得很心疼,开始觉得真该找薛家去了。 “那等娜娜好一些,我就上薛家去”何剑辰最后迸出这句话,算是为争论画上句号。 但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冷漠而又充满张狂的声音 “不用等你们上薛家了,我自己来,想讨公道跟我说”威仪的声音,配上他冷狠的眼神,黝黑的脸上布满戾气,薛常耀来了。 他身后跟着桐一月,父女俩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病房虽然宽敞,但在这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下,就显得空气很窒闷了。 惊愕中,最先站起来的是林希,这女人,别看她是奔五的人了,但发起脾来毫不含糊,拔高了声音:“你们来得正好,立刻给我女儿道歉” 这尖锐的嗓子,怒气冲冲的架势,果然是有身份的贵妇才有的气场。她护犊子没错,但前提要是真发生了那种事,可惜桐一月她没做,当然不可能道歉。 薛常耀冷笑:“道歉我也是这意思,不过,应该道歉的是你们的女儿,冤枉我家月月,污蔑月月的清誉,故意抹黑我们薛家。来吧,道歉。” 薛常耀这目空一切的嚣张,根本没把何家放在眼里,说的话更是让何家的人气得吐血,就连何剑辰那么好的涵养也都气得七窍生烟。 何剑辰陡然站起来,怒视着薛常耀:“你敢情是来找茬的” “不敢当,我只是来为了女儿讨个公道,没想到那么巧,听到你们说要找我们薛家讨公道,我就觉得简直听到了笑话。” “” 好吧,双方都以“讨公道”来做主打,这一杠上,谁对谁错,谁才是说谎的一个,恐怕只有神仙才能证明吧。 桐一月和何黛娜之中必定有一个在撒谎,但她们又怎么向别人证明自己说的才是真的呢如果当时那个监工没有躲到窗户边上去站着,他就能作为目击证人了。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这种事本就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的,全凭对这个人的信任而已。 翁析匀坐在旁边冷眼旁观,只觉得头大,看样子薛家和何家的矛盾算是结下了,不管这事怎么处理,结果都会是这两个家族的一根刺。 何黛娜现在是又气又急,万万想不到自己事发时突然的一个念头,会闹得这么麻烦。 “你们都别说了我头好痛,快叫医生来”何黛娜痛苦地抓着翁析匀的手,这可吓坏了她父母,赶紧地按了墙壁上的呼叫铃。 也不知道何黛娜这是真的痛还是假的痛,不过却有效地让双方家长停止了争吵。 翁析匀的手被何黛娜抓着,桐一月看到这一幕,不知不觉就咬紧了下唇,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薛常耀却一把拽着桐一月:“走吧,该说的都说了,这儿没我们什么事。你也看到了,你的前夫现在脱不开身,你还愣着做什么” 桐一月被拉走了,翁析匀也只能望着病房的门叹息。 医生来为何黛娜检查之后,这病房恢复了安静,何黛娜还很虚弱,睡过去了,她的父母这才消停下来。 翁析匀提出告辞,何剑辰在他临走时还不忘为自己女儿说几句话 “翁析匀,我们家娜娜最近跟你走得很近,我不想过多的干涉她的自由,只是希望你身为男人要有风度,该保护娜娜的时候你也别怂。” 这话说得翁析匀走了之后都还感觉背后有一道深刻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翁析匀没有直接回住所,而是赶去了酒店工地上,监工以及其他工人还在。 一问之下,才知道房间里的花瓶是工程部的周经理提议要摆放的。翁析匀当即就命令将所有房间里的花瓶都撤了。 这个周经理真是多此一举,酒店房间摆花瓶会存在安全隐患,今天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花瓶放在桌子上,那么高,倒下去就砸到了人。 用翁析匀的话来说,周经理在这件事上,就是个猪脑子。 花瓶都撤了,但翁析匀还是不放心,他回到那个房间里,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一下再也没有碎片了。 酒店还没开业呢,就出了意外的事,虽然只是轻伤,可如果花瓶的碎片留下来,那也是安全隐患。 翁析匀是个具有完美主义倾向的boss,他受不了眼皮子底下能看见的明显的不足。 房间的角落都检查遍了,没有碎片,干干净净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翁析匀这才满意,准备撤。 薛龙这家伙跟在翁析匀身后,有点委屈地小声嘀咕:“我做事您还不放心啊我不但清理了碎片,我还把那块刻着字的地板都换掉了” 虽然薛龙自言自语,可翁析匀还是听到了,蓦地转身问:“你刚刚说什么地板” “呃”薛龙抬眸,怔怔地说:“就是先前我清理房间的时候发现有一块地板上居然有三个字,也不知道是谁恶作剧刻上去的,我就把它换掉了。” 翁析匀眼尾一扬:“什么字” “哈哈,说来好笑,居然是写的始皇陵三个字” “始皇陵”翁析匀愣住了,灵敏的第六感袭来,脑子里闪过一点什么却又好像抓不住。 “地板呢” “扔垃圾堆了” 薛龙才说完,翁析匀已经冲向了电梯,他要去找那块地板 看到翁析匀那么焦急地跑掉,薛龙感觉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蠢事怀着满腔的好奇,薛龙也跑去垃圾堆,就看见翁析匀在里边翻找着什么。 一块完整的地板,长方形的木条,不难找,很快翁析匀就拿到了手上,一看,果真是有“始皇陵”三个字。 看第一眼是不会认出来的,三个字之间的间隔太小,几乎是黏在一起的,并且可以看出刻字的人很匆忙,“陵”字的最后一笔画都只写了一半。 薛龙觉得这可能是谁恶作剧刻上去的,但翁析匀却感觉这说法行不通。装修工和公司的员工谁会这么无聊这么大胆地敢故意在地板上刻字 铺地板是装修的最后一步了,地板铺好才不久,这几个字很明显是新鲜的划痕,排除有人搞破坏,那么久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意有所指。 翁析匀突然想到今天何黛娜被花瓶砸了之后,救护车来了,桐一月和她的保镖跟在后边走,她提出让薛龙去清理花瓶的碎片。 她的提议本来就有点奇怪,只是当时他的注意力大都是在受伤的何黛娜身上,所以也没有多加考虑什么,顺着桐一月的话就吩咐薛龙了。 可现在仔细想想,桐一月怪异的举动,难道是另有目的难道这三个字是她刻下的 这么一想,翁析匀这内心顿时就更难平静了,脑子迅速在转动着如果假设这字是桐一月刻的,就能说得通了。 联想到那天桐一月和薛常耀在一栋大厦里待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之后薛常耀连教堂都没去,直接到了公司 今天桐一月有保镖在身边,她如果真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除了用隐蔽的办法还能怎样 “薛龙,这块地板收好,拿回去放着,还有,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翁析匀将这块木地板往薛龙手里一塞。 薛龙这家伙已经从翁析匀的反应中看出来事情的不寻常,忙不迭地捧着这块板子,可还是忍不住问:“大少爷,您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翁析匀不答话,快速上了车,薛龙急啊,一钻进驾驶室就嘀咕:“大少爷,您这是故意吊人胃口” 翁析匀没好气地在薛龙后脑勺一拍:“你小子,这么重要的事当然是上车再说了。” “哈哈,大少爷说得对,那快告诉我啊,真是急死人了” 翁析匀其实也挺激动的,幽深的凤眸里闪耀着异彩:“万里江山图和秋寒执猎图这对子母画是为了承载和隐藏某个惊人的秘密而存在的,薛常耀为了这两幅画,不惜犯下诸多罪行,可见那秘密一定是能令人疯狂的。” “以前是一直猜不到究竟是什么秘密会有那样的吸引力,能让薛常耀赌上自己的前途,要知道,他犯下那些罪行的时候,他还是在任期间。” “薛常耀不缺钱,身份地位也高,很少有什么能打动这样的人了。我想象过许多种可能,但也想不出有什么秘密能重要到那种地步。可是,当我看见始皇陵三个字,我好像就有了答案。” “这字,很可能是她留下来的,她是在给我传递信息” 翁析匀所说的“她”,当然就是桐一月了,薛龙听明白了,惊呆,随即又兴奋地大叫:“哈哈,原来是这就是薛常耀的秘密” 翁析匀眼底浮现出几分担忧:“可现在我们也只知道薛常耀的目标是始皇陵看来,有人说真正的始皇陵没有被发掘,这不是传说,应该是确有其事。只是我们还无法得知始皇陵的具体位置。” “薛常耀肯定已经从两幅画里找到路线图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动身去始皇陵。” “确实是个大问题,薛常耀的护照和身份肯定不止一个,他背后的势力很强,肯定会为他制造假身份登机。” 薛龙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太难了,刚才的兴奋都少了一半。 “大少爷,那我们岂不是不能阻止薛常耀始皇陵这么重大的发现,他不可能一个人去的,肯定有境外势力支持他,与他同行,如果一旦他们真的进入始皇陵并有所发现,那岂不是很可能里边的国宝都被带出境了” 翁析匀眉宇间的凝重又加深了一些:“是啊,真正的始皇陵将会是举世震惊的发现,会让很多人都疯狂地抢夺,那里边每一件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尤其是始皇的棺木” 薛龙感觉自己呼吸有点发紧:“大少爷,我怎么听着觉得好梦幻啊” “你觉得梦幻,那是因为你没亲眼看到,但不代表始皇陵不存在。传了两千多年的事情,空穴不来风,一切皆有可能。” 还是翁析匀的接受能力更强,想通了这刻字的来历之后,他反而更踏实了,至少知道薛常耀的目的是什么,好过成天去猜测。 想起薛常耀曾说过,假如翁析匀能帮他得到那幅画,他可以与翁析匀共享秘密,那时的薛常耀多狂妄的口气,原来竟是因为秘密本身确实太惊人。 翁析匀的心情很复杂,现在终于知道了母亲究竟是为什么而死的,多年未解的谜团和疑惑,都在这一刻揭开。 始皇陵啊能让无数人竞折腰。 国纽约机场。 大厅里人来人往,穿梭着各种不同肤色的面孔,东方人在身高上是稍显弱势的,但也有少数人能在这样的场合成为惊艳的风景。 一个戴着墨镜,穿着时尚大方的东方美女,目测身高有接近170。 高挑均匀的身材,优雅自信但又不张扬的气质,在人群中显得很惹眼,她无论是颜值还是气场都不输明星,一路走来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是来度假的,因为最近过得不舒坦,心塞塞的,她需要出门走走,第一目的地当然是好姐妹这里了。 一出机场大厅,她站在外边马路上,对面停着的一辆车里,立刻下来了一个粉蓝色的身影 “贝羽姐”桐一月冲着陶贝羽挥手,疾步穿过马路。 这俩好闺蜜已经有段日子没见了,尤其是在经过了桐一月被绑架出境之后,再见到,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桐一月眼眶泛红,想起自己被薛常耀关起来的那个时候,真的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再见之日了。 陶贝羽虽然显得镇定一点,可从她隐隐含泪的眼眸里可以看出,她也是在尽力忍着情绪的。 上车之后,陶贝羽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这车里除了司机是个魁梧的外国男子,另外还有三个彪形大汉,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的,像电影里的杀手般冷酷。 这是房车,陶贝羽和桐一月坐在一块儿,她凑近桐一月的耳边,轻声问:“你那个亲生父亲对你也看管得太严了吧。” 桐一月无奈地笑笑,摇摇头,表示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让保镖跟着,她就不能出门。 陶贝羽理解了桐一月的难处,摆摆手:“哎,算了,不说这个,咱们说点高兴的事儿这次我是提前休年假,顺便把去年没有休的年假也都算上了,所以我能多玩一段时间,你当我的导游,我就跟着你混了。” “好,没问题,我带你到处玩玩儿,正好我自己也放松一下,我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你还憋出毛病我可是听说乾昊也在这里,你们没出去玩” “这个很少出去的。” 陶贝羽见桐一月这神色,就知道当中还有些隐情的,她也不再陶侃了,将话题转移开来。 桐一月本来是想让陶贝羽住在家里的,可是陶贝羽也看到了,桐一月在薛常耀的监视中,她不想在那样的环境下住着,所以临时改变主意,自己去住酒店。 酒店当然是选在距离桐一月住处最近的地方,这样方便平时往来。今天是陶贝羽第一天来,薛常耀破天荒的同意了桐一月的要求,允许桐一月可以晚点回去。 酒店入住之后,陶贝羽已经是显得有些疲倦了,在飞机上没有睡好,她现在是连吃饭都不想下去餐厅。 这晚餐就叫到客房里来吃,有中餐有西餐,还挺丰盛的。 唯一让人感到不自在的就是屋子里有两个男人桐一月的保镖,跟进来了两个。 陶贝羽悄悄地问桐一月:“这俩不用吃晚饭,不会饿吗这么守着我们,我怎么感觉胃口都被影响了。他们,懂中文” “嗯这两个都是精通六国语言的保镖,中文很好。” “我真是服了你老爸。”陶贝羽深深地感觉到薛常耀这人的可怕。 桐一月虽然很讨厌被保镖跟着,但也理解他们是奉命行事,这吃饭时间总不能让他们光眼看吧。 桐一月将餐单递过去,让那两个保镖自己点餐,当然也只能在这房间里吃了。 被保镖监视着,陶贝羽很识趣的没有提任何关于翁析匀的问题,桐一月也默契地不谈论,那话题自然就转移到了别处,只要跟翁析匀无关的就行。 “贝羽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倪霄的医术很好的,你现在应该是没事了吧” 听到倪霄的名字,陶贝羽本来正在喝汤,闻言,差点呛到,咳嗽着脸都涨红了。 “我没事了咳咳咳咳” “贝羽姐你慢点喝。” 陶贝羽尴尬,她其实不是急着喝汤才呛到,而是听见了倪霄的名字。 桐一月哪里会知道,陶贝羽就是因为那晚与倪霄发生那种事之后,好些天都坐立不安,才会休假出来旅游的。 两个许久不见的好姐妹,聊到很晚了才散,陶贝羽还要倒时差,累了也还睡不着,而桐一月却不能留下来过夜,在保镖的催促下回家了。 所谓的无巧不成书,这话真是至理名言啊。陶贝羽最近心情不好就想着旅游,首选之地是纽约,因为桐一月在这里。 另外还有一个家伙竟然也来了纽约,跟家人一起来的,有重要的事情,旅游只是顺便。 缘份就是这么奇妙,往往都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 翁析匀的住处,三个男人围着两瓶珍藏多年的红酒,心满意足的品尝着,还有大屏幕上播放的旧电影陪伴着他们,时不时发出笑声,有时却又感慨地皱眉,能笑到肚子痛,也能眼角滴泪。 谁的电影能这么有魅力呢,将人生的喜怒哀乐都淋漓尽致地传达给观看者,那当然是星爷了,经典百看不厌。 已经连续放了两部电影,深夜了,翁析匀和兰卡斯都有点困,可有个家伙却精神好得很。 兰卡斯那双湛蓝色充满了梦幻色彩的眼眸,冲着旁边的男人眨啊眨:“倪大医生,你来纽约就是为了让折腾我和翁少的我们可是舍命陪君子啊,你要倒时差,我们都跟着熬到这么晚,够义气吧” 倪霄爽快地一笑:“兄弟就是兄弟,因为你们在这里,所以我才会来啊,不然我现在可能是在瑞士或者新西兰了。” 翁析匀也冒出一句:“敢情咱们还得多谢倪大医生大驾光临,你不是因为妹妹要在这边办婚礼才来的吗” “哈哈,不谢不谢,多介绍几个美女给我认识就行了。” 兰卡斯不由得笑骂:“你妹的,这才是你来这儿的真正目的吧,你这么游戏人间真的好吗,万一哪天不小心遇到个痴情的女人,你是潇洒脱身呢还是结束你单身的生涯” 兰卡斯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如果换做以前,倪霄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森林猎人”。 但今天却很奇怪,倪霄这货居然避而不答,只是含糊地说:“感情的事儿谁说得清呢,随缘随缘。” 这三个男人认识多年了,彼此推心置腹,互相都比较了解,现在听倪霄这么一说,翁析匀和兰卡斯都对望了一眼:这厮有问题 翁析匀放下酒杯,颇有深意地瞅着倪霄:“该不会是你的缘份已经出现啦” 倪霄难得老脸一热:“去去去,别乱猜,哥现在依然是万花丛中一点绿。” “哎哟我去,还这么得瑟,我看哪天你遇到克星了就知道厉害。” “兰卡斯说得对,倪霄啊,我也很期待你在纽约的这段时间能有意外的惊喜,说不定来的时候一个人,回去就是两个人了。” 面对兄弟的调侃,倪霄这货还得意地说:“你们的愿望很难实现了,哥这么拉风的老腊肉,能让哥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女人,只怕是没有了。” 这话,更引来兰卡斯和翁析匀的集体鄙视,干脆冲着倪霄做了一个国际手势 说说笑笑的,时间也过得快,终于翁析匀和兰卡斯熬不住困意,睡了,倪霄还在这影视厅继续看片,直到一个通宵过去,倪霄才回房间睡了。 他是住在翁析匀这里的,过两天时差倒过来了,他就要开始到处玩儿。 倪霄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父母也在,还有妹妹以及未来弟妹。 上次在酒店里碰见妹妹跟男友去开了房间,那件事过后,倪家并没有消停,倪霄的父母刚开始是很生气的,可后来想想,既然女儿跟男友都是准备要奔着结婚而去,不如就早点领证。 可是那个外国小伙子的家在纽约,他家里人很赞成结婚的事,在这对小情侣领证之后,男方家长就急着筹办婚礼。 他们办事的速度很快,筹备妥当了,倪霄和父母就从中国飞到纽约,现在这里办一场婚礼,之后小夫妻会回到中国再办一次中式的婚礼。 这距离婚礼还有几天,倪霄正好可以休息一下,适应适应环境和时差。 倪霄的妹妹在纽约办婚礼,陶贝羽也因度假而来到纽约这些巧合,他们的出现,表面上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但这世事就是那么神奇,冥冥中总会有看不见的一根线,将许多人都联系在一起。 桐一月回到家里整晚没睡踏实,她一会儿躺在床上,一会儿又坐在电脑前。 很明显她是在为某件事而焦虑着她想要将那幅始皇陵的路线图复制下来,凭着她脑子里的记忆再制作一份。 她虽然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可这一次的难度太高了,那不是文字或数字,那是一幅很复杂的地图啊,没人能够只凭肉眼的观察就全部记下来的。 除非有辅助的工具帮忙,例如用手机或是相机拍下来。但这是不可能的,即使让桐一月再次见到地图,薛常耀也不会允许她拍照。 “不行”桐一月无力地关上了电脑,她知道自己凭记忆绘制的这份地图太不完整了,漏掉的很多。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今天想不到,那就明天。 桐一月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乾昊打电话来请她吃饭,她立刻就想到了陶贝羽。 乾昊听到桐一月说要跟陶贝羽一起来,他也没反对,欣然同意了。 就算是乾昊叫桐一月出去,保镖依然不会松懈的,照样全程监视,要说悄悄话也不行,哪怕想说点话来哄女人开心,那也要在保镖注视下。 这样的一顿饭,可想而知又是聊得不能尽兴的,乾昊想摸摸桐一月的手都只能打消念头,每次看到保镖在身旁,他就感觉像有根刺。 这样太不利于谈情说爱了乾昊暗暗在想,是不是应该向薛常耀提出抗议既然看中他这个女婿,就该留点私人空间给他和桐一月,不然怎么增进感情 乾昊吃饭完,果真就去找薛常耀抗议了,桐一月和陶贝羽就回到了酒店。 刚一出电梯,陶贝羽就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居然是倪霄的妹妹倪昕和她的男友 倪昕也认出了陶贝羽,惊喜地拉着她的手,说她父母刚来纽约,住在这个酒店,那么巧,就在陶贝羽房间的对面。 陶贝羽也挺惊讶的,这世界也太小了吧,都到纽约了居然还能这样不期而遇,难道她和倪霄的缘份真是还有后续 倪昕对陶贝羽的印象很好,还以为陶贝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倪霄叫她来参加婚礼的。 这误会可就大了,但倪昕盛情邀请,拉着陶贝羽的手就不放,“嫂子嫂子”地叫着,亲切可爱,陶贝羽解释都没用,倪昕总以为那是陶贝羽在害羞才不承认和哥哥的关系。 倪昕的男友也很好客,请陶贝羽一定要参加婚礼,就连桐一月都在邀请之列。 最后陶贝羽只好答应了,心里却开始犯难真的要跟倪霄在那种场合见面吗,她出来散心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静静,但一见到倪霄,她怎么可能静 桐一月更奇怪,竟在劝说陶贝羽去参加,还说她也要去。 陶贝羽就惊诧了,原以为桐一月只是刚才不便推辞才假装答应的,想不到她还当真了 保镖在身后,桐一月不能多解释什么,她只能冲着陶贝羽眨眼睛,用眼神来示意她去参加婚礼是有目的的。 陶贝羽也聪明,见桐一月这眼睛连续眨几下,神神秘秘的表情,她就懂了,当即不再多说,只露出一抹心领神会的笑意。 桐一月心里在欢呼“天助我也” 本来还在愁怎么才能将更多关于始皇陵的消息传递出去,现在被人邀请参加婚礼,并且陶贝羽和倪霄都会在场,桐一月感觉那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要在别人的婚礼上,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 想法很大胆,很冒险,但桐一月知道,没有别的选择,必须要试试,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恐怕就再难以有第二次了。 从想法到行动再到计划实现,桐一月需要一步步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翁析匀与倪家的交情深厚,倪霄的妹妹结婚,翁析匀当然要去了。当他知道桐一月也会去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好奇怪。 邀请的宾客里怎么会有桐一月呢这太费解了。但这件事,翁析匀却看到了契机,他想明白许多疑问之后,就懂了,这场婚礼,将会是他和桐一月取得私下联系的关键。 婚礼上人多,桐一月的保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很难全程盯得密不透风懂的。 翁析匀觉得自己必须去参加,他一定要想办法问桐一月,始皇陵到底怎么回事 酒店房间里,倪霄一家子正在说着关于婚礼的事,先前还很和谐的,但此刻,某男那张俊脸却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爸妈,老妹儿,还要我解释多少遍啊,我跟陶贝羽没有在交往,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还冒冒失失地请人家来参加婚礼,这合适吗” 倪昕冲着哥哥眨眼,吐吐舌头,调皮地说:“哥,你这脾气我们还不知道吗你这么激动,很反常,再说了,人是我邀请的,就算是我的朋友吧,难道不能来么嘻嘻哥,难道你做了什么事心虚” 果然是一家人,倪昕还挺了解倪霄的,无意中就说到倪霄的心窝上了。 这货脸一僵,没好气地拍拍妹妹的肩膀:“丫头,你这是成心挤兑你老哥” “哈哈,我才没有呢” 两位家长在旁边看着儿女的互动,感觉很温馨,更重要的是,他们也巴望着倪霄能早点带个女朋友回来。 倪母生得一派雍容之相,柔和而又带着一丝责备的眼神看着倪霄:“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妹妹都比你争气,现在要结婚了,可你还连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你说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考虑你的终身大事” 倪霄的父亲很不客气地冲倪霄扔去一个白眼:“你小子是还没玩够是吧,这些年我们也没逼你结婚,你还真当我们心宽呢,今天老子就跟你下个最后通牒,如果三个月之内你还没女朋友,那就听家里安排,我们会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 倪霄暗暗叫苦,心想这回爸妈是动真格的了,说得这么严重,估计是因为妹妹先结婚了,所以爸妈着急他的婚事。 “嘿嘿,爸妈,别动气,这缘份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我会抓紧的尽快结束我的单身生涯,这样行了吧。” 倪霄的父母见儿子这么说,也就放心了不少,但倪母还有点不死心地问:“你妹妹说的那个女人,真的跟你不是在交往” “妈,我怎么能骗您呢,真的没有啦。” 倪母露出很失望的表情:“臭小子,我宁愿听到你说是” “” 这一家子还是挺有爱的,倪霄和倪昕都很孝顺,加上慈母严父的组合,如果哪个女人嫁进来,只要是倪霄父母认可,想必还是能和睦相处。 只是,谁能成为倪大医生的单身终结者,这还真是令人期待。 桐一月今天在t公司里待了一整天,为了尽快熟悉公司的运作,她忙得头昏脑胀的,不到9点就躺在了床上。 每天浏览国内主流媒体新闻,这是桐一月的日常,只可惜的是她这台电脑是薛常耀拿来的,里边也不知装了多少病毒软件。 桐一月现在只能浏览网站,却不能注册账号去留言,想传递信息都不行,受人监控的电脑,作用不大。 桐一月本来有点困了,可是当看到一则新闻时,她突然间脸色一变,赶紧地凑上去,瞪大了眼睛仔细看这报道里的每个字。 这太令人震撼了,新闻的内容居然是关于始皇陵的 “秦始皇陵墓多年前已被找到却至今没有发掘”这一则标题下,一排排的小黑字,让桐一月越看越心惊。 原来其内容说的是始皇陵这个秘密被隐藏着,所以外界还以为真正的始皇陵是没有被找到的。 但国家考古队至今没能进入陵墓去,也就是说,放着那么大一座地宫,却没开掘。 新闻报道里还说,国家之所以不开掘始皇陵地宫,是从保护文物的角度出发。 地宫里有大量的有机物,而有机物的保存是很个大问题,以国内目前的技术还不能确保对地宫里文物的保存,一旦开掘就是在破坏文物,所以至今只是挖掘出了一部分兵马俑,还不能进入地宫的核心。 “已经被找到了,可薛常耀居然以前不知道这件事,看来国家的保密工作还是做得很到位的”桐一月在自言自语,蓦地,她眼睛一亮,困扰她的某个问题,一下子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下一刻,桐一月走出了卧室,去了薛常耀的卧室门口。 现在已经是11点了,薛常耀已经睡下,可桐一月焦急的呼喊声将她惊醒了。 薛常耀打开卧室门,一脸的不悦,阴沉着脸,但桐一月却不管那么多,一头钻进去,急切地说:“爸,我刚看到一个国内新闻,说始皇陵早就被发现了” “什么”薛常耀猛地巨震,睡意瞬间全无,激动地抓住桐一月的肩膀,痛得她冒冷汗。 “爸爸您冷静点始皇陵是被发现了但是没有人进去过,还没开掘,您快打开电脑上网看看。” 薛常耀刚才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蹦出来了,现在一听是还没开掘,他才稍微松口气,但还是气得怒骂了几声。 薛常耀果然打开电脑,找到桐一月说的那个网站一看 “妈的,这帮人早在30多年前就发现了始皇陵,居然可以瞒这么久才爆出消息,简直可恶,混账”薛常耀拍着桌子,脸都涨成猪肝色了。 薛常耀以前在国内身居要职,却连这件事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去30几年了才看到新闻,知道原来始皇陵被发现。 始皇陵是薛常耀这辈子的执念和梦想,也难怪他气成这样了。 很少有什么事能让薛常耀如此失态,他眼里冒出的凶光,看着都令人胆寒。 人在极度的气愤中,情绪难免不稳,脑子也不如平时好使了,而桐一月就在旁边试探着说:“爸爸,您觉得新闻里说的是真的吗,难道真为了保护文物才不开掘的” “呸老子不信”薛常耀低吼,脖子上的血管都鼓起来了,可见多激愤。 “不信他们没试过想进入,恐怕是早就吃了暗亏,甚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始终不能进入地宫,他们又不想丢面子,只能说是为了保护文物。”薛常耀咬牙切齿,就像是自家的媳妇被人劫走的感觉。 “可是爸爸,既然国家考古队都没能进去地宫,咱们能行吗都是从相同的入口进去,他们如果已经惨败过,那我们” 薛常耀横眉怒眼,又咒骂了一句,但却又骄傲地大笑:“他们找到的入口肯定跟我地图上的不一样,活该他们进不去,根本不是帝王之门,怎么能进” 桐一月不由得呼吸一紧,好奇地问:“什么是帝王之门我怎么在地图上没见着啊您确定吗” 如果换做平时,薛常耀或许根本懒得解释,但这一则新闻刺激到了他,现在他的头脑不如平时那么清醒,一下子也就少了一分戒备。 听到桐一月这么说,薛常耀冷哼一声,走到保险柜面前,将其打开,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 薛常耀刚才故意遮挡着,所以桐一月看不到保险柜的密码,只能看见他拿了东西出来。 薛常耀将u盘插在电脑,立刻将那幅地图翻出来,指着地图上的红点,激动而又得意地说:“这里才是地宫的唯一一个帝王之门。你想想,当初始皇帝在陵墓建好之后,他是怎么进去勘察的他不可能经过有重重机关的门,他会走一道机关最少的门” “始皇帝为了死后不被人盗墓,在地下陵墓设了几个陷阱,看起来像是入口,实际上不过是诱饵而已,谁去谁死,唯有帝王之门是生门,按照方法打开,就能活着进出地宫。” 薛常耀说得很入神,他在脑补那些企图闯入始皇陵的人下场是多惨,他也就越发得意,因为他有地图,知道真正的入口在哪里,他也会有防菌服 桐一月站在他身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抬手晃了一下,只几秒的时间就缩回了衣服口袋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薛常耀不会知道,他刚刚那一出神,桐一月已经完成了一件惊人的举动。 桐一月离开这房间的时候,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太紧张了,因为她口袋里有手机 回到卧室,桐一月才能松口气,一抹额头,竟然都是汗,但她也兴奋得想跳起来,将手机拿出来看看刚才拍到的照片,她的心还在砰砰乱跳。 好险,幸好薛常耀真的在看到新闻后太过激动,才拿出了u盘来看他的地图。好险,桐一月站在他身后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机对着电脑屏幕拍下了地图。 如果被薛常耀发现她这么做,那可能今晚她就要被关起来了。 桐一月拍拍胸口,稳定一下情绪,钻进被子里,久久难以入睡 薛常耀也睡不着,他正忙着跟苏成刚通电话,还有他背后的境外势力计划跟不上变化,以免夜长梦多,薛常耀希望苏成刚以及他的团队能尽快将防菌服再做两套出来,想提前行动。 睡不着的还有翁析匀,他也看到新闻了,正琢磨着这新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会对薛常耀产生影响。 翁析匀的电脑桌面就是桐一月的照片,他盯着看了很久,伸出手抚摸着电脑屏幕,眼里尽是复杂的神色,深深的思念,喃喃自语:“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一晃几天的时间过去,周末,就是倪昕的婚礼,在教堂举行,前来观礼的人虽然不是很多,但都是双方的亲朋好友,场面气氛很温馨和谐。 这些人当中大部分是男方的家人朋友,少数才是女方这边的。虽然来自不同的国家,可是有一种全世界通用的语言“微笑”,能将每个人的友善都联系起来。 神圣庄严的一刻,是神父宣布这一对新人结为夫妻的时候,两人拥吻在一起,新娘喜极而泣。 掌声和祝福声混合着,是最美好的音乐,让人感受到喜悦浪漫。 倪霄和父母坐在前排,这家伙鼓掌的时候最用力了,隐隐还能看到眼里含着一点泪光,心里在感慨,他疼爱的小妹,嫁人了,今天小妹好美,希望她脸上这种幸福的笑容可以一直都保留着。 同时倪霄也在心里发誓,如果这个外国男人敢欺负他小妹,他一定不会轻饶的。 尽管倪霄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也还是会感到有点心酸,以后妹妹就长住纽约了,见面的时间会少很多。 倪霄的父母虽然也在尽量露出笑容,可是眼底都藏着泪水,最终还是女人脆弱一点,倪霄的母亲忍不住哭了。 桐一月和陶贝羽坐在后排,她们都被这婚礼的气氛所感染,各自有着自己的心事,看着新娘洁白的婚纱,幸福的笑容,她们也会联想到自己。 兰卡斯和翁析匀是坐在中间位置的,桐一月能看到他们的后脑勺,但没有前去说话。 婚礼顺利地结束了,大家都转移去了男方的家里,会在那里玩上整天,包括用餐。 每个国家的人对于婚礼的习惯都是不同的,有的觉得在酒店摆酒席还不如在家里来得温馨。 人不多,几十个,一起到了男方家中,厨师早已经将食物都准备好了,在空地上摆放着三张长方形餐桌,刚好够大家就座。 只是这样还不够的,外国人也有婚礼乐队,热闹一下气氛。 乐队是新郎家请来的,主唱是个黑人小伙儿,正在草坪边上开始了表演,有的人就坐不住,本来在吃东西,却站起来跳舞了。 这地方宽敞,空气好,天气也好,唱歌跳舞都挺乐呵的,可以看出人们很注重娱乐和自在,很享受音乐带来的愉悦。 带保镖参加婚礼的还不止桐一月这一个,细心的主人特意设了一张小圆桌,给保镖们坐的,也准备了一些美食给他们享用。 薛常耀同意桐一月来参加这个婚礼,其实也有附加条件的,那就是要桐一月和乾昊一起出席。 薛常耀很精明,他是要让翁析匀对桐一月死心。 乾昊对桐一月一直都有情,现在她离婚了,他光明正大的追求,一起来参加婚礼也好,他觉得可以让桐一月感染那种浪漫的气息。 乾昊坐在桐一月身边,将水果布丁拿到她面前,温柔地说:“这个口味是你喜欢的。”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乾昊见桐一月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他心里又是一动,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女人穿婚纱真美,你喜欢那种款式的” 乾昊这家伙,问话很有技术嘛,直接问款式,跳过了人家想不想穿婚纱的环节。 桐一月微微一愕,贝齿咬着嘴里的勺子,水润的眼眸眨了眨:“我没想过哪种款式” “那你现在开始想吧,想好了告诉我。”乾昊勾唇坏笑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不长偿命,眼睛还在放电。 两人这低声耳语的一幕,落在某男眼里,真是要喷火了。 翁析匀和兰卡斯刚走过来,兰卡斯也看到了,瞅瞅翁少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不由得调侃道:“翁少,你不是打算袖手旁观吧,要不要我帮你把乾昊拖开” “不用了,有些事还得我来。”说着,翁析匀迈开大长腿,冷凝的眸子泛起一丝火苗,直接坐在了桐一月和乾昊的对面。 桐一月差点被喉咙里的布丁噎到,翁析匀这杀气腾腾的眼神,好凶。 陶贝羽在旁边一看,顿时感觉不妙,这阵势,莫不是要开战 好歹这也是倪昕的婚礼,翁析匀和乾昊就算要掐架,也不该在这儿啊。 “咳咳翁少,这个鱼子酱还不错,真的好吃,你尝尝。”陶贝羽说着就舀了一勺鱼子酱在翁析匀的盘子里。 翁析匀俊脸一片冷冽,怎么瞅着乾昊搭在桐一月肩膀上的那只手很碍眼。 “呵呵,看来你们发展得还不错,我们离婚才没多久,你就能带着他出席这种场合,你心还挺大。”翁析匀这酸溜溜冷冰冰的讽刺,幸好桌上的其他外国人不懂中文。 桐一月拿着勺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粉润的脸颊上竟然露出几分笑意:“翁总,彼此彼此,我和乾昊,不劳你操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和da吧。” “现在这么能说会道了,进步很大嘛。”翁析匀冷笑着,眉宇间流泻出冰寒之气,那股凛冽的气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桐一月扁扁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和da不也挺好的。” “我可没带她来,但你却不是一个人来的。桐一月,以前真没看出来你的能耐。” “你” “够了吧翁析匀,你是不是想掐架想掐架的话我奉陪,咱们另找地方,别在这里瞎扯行不”乾昊挑衅的目光瞅着翁析匀,桃花眼里闪耀着精光。 陶贝羽头都大了,这俩确定要掐架吗 “你们这是倪昕的婚礼,你们就不能忍着点”陶贝羽低声地提醒,眉头皱得紧紧的。 桐一月蓦地放下勺子,粉腮鼓鼓的,气呼呼地对翁析匀说:“看来我有必要跟你再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一点。你,跟我过来” 桐一月这架势有点彪悍,翁析匀却大刺刺地站起来,拍拍衣角,跟着她往草坪的右方走去。 “月月,等等”乾昊不放心,跟了上去。 不放心的还有桐一月的保镖,见状也赶紧地行动起来,生怕桐一月会走丢似的。 到了草坪的角落,桐一月回头对乾昊说:“这是我和翁析匀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吧,不用担心我。” 乾昊一时语塞,但桐一月都开口了,他只能尊重她,站在距离几米之外看着,如果她只是跟翁析匀理论就算了,可假如两人发生争执,乾昊会马上冲过去的。 翁析匀突然笑出声:“说个话也还带护花使者,待遇高啊。” 桐一月狠狠地瞪着翁析匀,愤懑的神色,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吗都离婚了,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每次见到我就是冷嘲热讽的,你不说话刺激人,你就不舒服是吧” 翁析匀本来还憋着一肚子气呢,醋坛子打翻了没收拾,现在桐一月这是挑起了导火线,他一下子就火了。 “刺激你又怎么了你离婚,你抛弃丈夫和孩子,你还好意思要我对你客客气气的” “” 两人吵起来了,还好远处的人们还在听歌跳舞,没注意这边。 桐一月的保镖就站在乾昊旁边,也是作壁上观的。 只听一个保镖说:“小姐跟翁析匀吵架了,我们要不要上去劝” 另一个黑人保镖摆摆手说:“用不着去,boss巴不得他们关系越糟糕越好。” “” 好吧,这俩保镖就是幸灾乐祸的类型了。 乾昊攥紧了拳头,他那双迷人的眼睛里此刻都是焦急,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只要感觉桐一月有危险,他就会冲上去。 “翁析匀,谁规定结婚了就不能离婚的说什么抛弃那么难听,你就是输不起,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在意你的面子,混蛋”桐一月愤怒地抓住了翁析匀的衣领,犹如母狮子发怒。 桐一月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了,她显得有点异常,反应过激了。但这一点,只有了解她的人才会感觉到,而那两个保镖居然还看得很起劲,一脸兴奋,好像巴不得桐一月打人。 翁析匀拽着她的手腕,狠狠将她甩开,满脸怒容低吼着骂了一句:“泼妇,疯子” “你才是疯子” 但翁析匀已经像避开毒蝎一样的快速走开了,仿佛是一刻都不想再纠缠下去。 乾昊急忙上去扶着桐一月,见她激动得涨红了脸,关切地拍着她的后背:“别生气了,只要你说句话,我就去帮你揍他一顿。” 桐一月摇摇头,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像是还没消气。 翁析匀并没有回到座位,而是走进了这房子的后院儿,来到无人的地方,他刚才的怒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难掩的喜色和几分激动。 只因为,刚才桐一月揪着他衣领的时候,除了骂得大声,她还用轻微得只有他才听见的声音说:“去看贝羽姐的手机。” 翁析匀在那一瞬间就知道,他和桐一月的默契达到了什么程度,两人没有事先商量过,但却能互相配合着演戏,吵架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桐一月的目的是向他传达消息 这戏很成功,保镖被骗过了。此刻,翁析匀打电话叫陶贝羽过来他这里。 陶贝羽急急忙忙赶来了,翁析匀将她的手机一把就抓了过去。 “我借你手机一下,密码多少” 陶贝羽说了密码,一脸迷惑地看着翁析匀,他要干什么 翁析匀在陶贝羽的手机上找到一张照片,一看就是幅地图,而时间显示竟是在半小时之前拍的。 这就是始皇陵的地图,是桐一月趁保镖不注意的时候拿着陶贝羽的手机对着她自己的手机照下来的: 第152章被小鲜肉看上了 翁析匀在得到这张照片后就立刻将陶贝羽手机上的删除掉,并且告知她刚才的事情要保密。 陶贝羽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已经感觉出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变得很神秘了,有些事,她也许不方便知道,可她心里对好姐妹的婚姻和感情归属,却是由衷的担忧。 陶贝羽终究还是没有多嘴,拿着手机默默回到餐桌上,桐一月和乾昊都在,有说有笑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桐一月的保镖仍然全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可他们不知道桐一月已经完成了传递消息的计划了,翁析匀现在离开了现场,保镖只会以为翁析匀是被气走的。 倪霄正被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围着,这货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一流的,穿上礼服更是显得风度翩翩,加上又是单身,当然是格外受欢迎了。 但倪霄看见翁析匀向他走来时,立刻就从女人堆里钻了出去,爽朗地笑着,拍上翁析匀的肩膀:“咱哥俩去喝两杯” 翁析匀微微一勾唇,淡淡地笑说:“你今天会很忙,就不用招呼我了,我现在有急事要办,要提前离开,代我向你妹妹说声抱歉。” 倪霄不由得愣住,翁析匀说有急事,那一定是很重要的,否则他不会此刻先走。 “那行,你先走吧,不过如果明天有空的话,你可要给我当向导,我还想到处玩玩呢。” “ok,没问题,我先撤了,回见” “拜” 翁析匀走得如此匆忙,桐一月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她表面上没有异常的神色,但心里却已经泛滥了一片泪海。 可她又是高兴的,因为她成功地把地图给了翁析匀。这个结果看似简单,但她为此所付出的却太多了。 有一种默契叫心灵相通,当桐一月情绪激动地跟翁析匀吵架的时候,他配合地回应,她就知道他一定猜到她的目的。 从桐一月在酒店地板上刻字一直到翁析匀拿到地图,从两人离婚到现在,两人都是凭着信任和默契才能实现成功拿到地图的。 别人都以为翁析匀和桐一月既然离婚了那一定是没戏了,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感情从未变过。 翁析匀从未相信桐一月当着薛常耀的面所说的那一套,他不信她会真心地认薛常耀这个爹,他一直都认为桐一月肯定有她的原因和目的。 但薛常耀将桐一月和乾昊凑合在一起,翁析匀也是很恼火的,所以他上次在薛家才会潜进桐一月的卧室里,将火气都发泄了一通 就在翁析匀看到桐一月在地板上刻下的始皇陵三个字,他才彻底知道了桐一月留在薛常耀身边的目的,一切都豁然开朗了,剩下的就是去配合她。 桐一月现在是深入虎穴,她做的事情很重要,她的处境也很危险。她和翁析匀都清楚,薛常耀身边是不能久留的。 倪霄端着一杯白葡萄酒上了二楼,这货是想静一静,这大半天都在忙活,有点累了,二楼露台有摇椅,是个歇息的好地方。 倪霄刚跨进这露台,就看见其中一个摇椅已经被人抢占了,是个黑头发的女人 她柔亮的头发卷成大波浪,迎风飞舞着,风儿吹动,摇椅轻摆,她还在哼着歌 这画面就像一幅恬静的风景照那么美好,让人不忍心去打扰,担心一走近就会破坏那种怡美。 倪霄先是怔忡着,呆呆望着这背影,脚步却在不知不觉间移动,走向这女人,当看到熟悉的侧脸时,他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果然是陶贝羽。 陶贝羽也察觉到有人来了,蓦地扭头就看见了这张欠揍的俊脸。 陶贝羽绯红的脸颊时因为先前喝了些酒所致,见到倪霄,她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有点尴尬,倪霄轻咳两声,黑亮的眼眸闪过一道异色:“那个咳咳谢谢你来参加我妹妹的婚礼。” 这话听着十分客套,可陶贝羽却只是淡淡地说:“你是真心谢谢还是觉得我根本不该来呢” 倪霄脸一僵,心想这女人真是带刺啊。 “陶贝羽”倪霄露出几分严肃的表情:“上次在酒店的事,我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后来我打你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你也不回,今天既然你在,那我就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误解你了,你其实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那晚是你的第一次” “别说了”陶贝羽涨红着脸站了起来,打断倪霄的话,她眼底透着一丝慌乱和疼痛。 “倪霄,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说过,那晚的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你越说,我越觉得难以面对你。所以我们就让那件事过去,ok吗” 倪霄蹙着眉头,藏着一点复杂的情绪问:“你真的可以这么潇洒” “不然呢还能怎样你对我并没有感情,难道就因为这件事我要叫你负责吗我不崇尚什么男权女权,我只是客观地说,那晚我们都喝醉了,双方都没有错,我也不会做出任何纠缠你的事。” 陶贝羽的理智冷静,应该是男人们喜欢的,尤其是在那种事之后。可为什么倪霄却总觉得她若无其事的表情下藏着令人心疼的东西。 “好吧,我尊重你,这事儿以后就不提了,但我是真心希望你在感情上能有个好归宿,早点结束单身的生活,找个好男人就嫁了吧。”这是倪霄用朋友的口吻在说话,可陶贝羽却开心不起来。 她倔犟地抬起头,露出一个洒脱的微笑:“谢谢你的真心祝福。” 这笑,比哭还难看,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听到他讲的话,她只会觉得有点心酸和苦涩。 倪霄那双黑曜石般的瞳仁紧紧盯着陶贝羽,却最终只是暗暗摇头叹息,不再多言,下楼去了。 陶贝羽站在露台边上,居高临下看着下边空地上大家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的,她的心却空空的,像破了个洞因为人群中有倪霄的身影,几个女人围着他,还有一个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倪霄是在“妇女之友”,不仅因为他是妇科医生,更因为他在女人堆里习惯了,很了解那些女人喜欢听什么做什么。 加上他自身的条件各方面都是很出众的,当然就成了万花丛中一点绿了。 陶贝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看见倪霄被女人们围着,那么受欢迎,她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的酸意。 缘份这东西是很奇妙的,感情更是充满了偶然性。陶贝羽其实早就对倪霄动心了,欢喜冤家型的,却在那晚发生关系之后,陶贝羽心乱如麻,才会跑来这里度假,想轻松轻松。 别以为陶贝羽真的那么潇洒,她只是因为觉得倪霄不会在她身上投入感情,所以才先用距离和冷漠来保护自己。 “也许倪霄就是喜欢这样别女人簇拥着吧,毕竟好多男人都喜欢在森林里徜徉的感觉,宁愿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的男人,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陶贝羽心里在默默地念着,自嘲地笑笑,转身也下楼去找桐一月了。 刚走到客厅门口,陶贝羽就撞到一堵肉墙,吃痛地捂着鼻子,眼前一个年轻男子正歉意地看着她。 “对不起,撞疼你了吗”他说的是英文,很流利,但却是标准的东方面孔。 陶贝羽见对方很诚恳地道歉,她也没打算计较什么,摇摇头说:“算了,我没事。” 两人都说英文,不过这年轻男子却好奇地打量着陶贝羽。 “你是新郎还是新娘的朋友我是新郎新娘的大学同学,我是中国人,你呢” 看着小伙子眼里的惊艳之色,明显是想跟陶贝羽多说几句。 陶贝羽一听对方是中国人,不由得也冒出一句中文:“我也是中国人。” “太好了,能在纽约遇到同胞,总是感觉很亲切的。”小伙子的笑容很阳光,身材高大样貌英俊,眉宇间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他跟倪昕的年纪相仿。 这小伙子叫谭明凯,才23岁,正当是青春好年华,谈吐幽默风趣,性格开朗,跟他聊天,陶贝羽感觉低落的情绪缓解了很多。 都是新郎新娘的请来的,也算是朋友,互相就不用那么拘束,聊起来很自然。 小伙子带陶贝羽去外边花架下边坐着,还给她拿来了一些水果和糕点,彬彬有礼的,很热情,看样子是想跟陶贝羽聊一下午。 桐一月远远地看见这一幕,心里也在为陶贝羽感到高兴,忍不住对乾昊说:“你看,贝羽姐多有魅力,跟她说话的那个男人,好年轻好帅啊。” 乾昊顿时就心里犯嘀咕了,佯装板着脸:“那种跟本少爷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点。” 自恋的乾昊。 两人的谈话,身后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说:“陶贝羽都30岁了吧,还能吸引到小鲜肉,挺厉害的嘛。” 说得这么酸溜溜的,竟然是倪霄。 桐一月两眼发亮:“贝羽姐虽然30岁了,但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啊,并且也有成熟女人的魅力,那个男的是小鲜肉,可他如果对贝羽姐有意思,我到是很支持的。年龄不是问题,只要感觉对了就好。” 陶贝羽在跟小鲜肉热聊着,时不时被逗得发出笑声。而倪霄也在不远处跟几个女人说话,可他还会装作不经意地往陶贝羽那边瞄一瞄。 终于瞅着一个机会,陶贝羽起身进去,估计是上洗手间了。 倪霄想都没想,立刻走过去,在小鲜肉面前坐了下来。 “倪大哥”谭明凯笑容明快地跟倪霄打招呼。 倪霄就大刺刺地坐下来,用一种兄长般的目光看着谭明凯。 “凯凯,你跟陶贝羽聊得很投机嘛。” 谭明凯一听,顿时笑得更灿烂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她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女人”这神色这口气,分明就是对人家有意思了。 倪霄嘴角抽抽,看似一本正经地说:“凯凯啊,你是倪昕的同学,有些话,我就直说了陶贝羽的实际年龄其实比你想象的更大,大你好几岁呢,所以如果你对她有点什么想法的事,那还是” “倪大哥,你是在提醒我关于年龄的问题吗哈哈,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介意这个。只要感觉对了,彼此合得来,就算比我大几岁也不要紧啊,我喜欢成熟的女人。” 谭明凯说得这么真诚,倪霄当场就愣住了好你个小子,看不出来挺执着的嘛。 “凯凯,她大你7岁呢,真没关系” 谭明凯坦然地摆摆手:“无所谓,只要看对了眼,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 好吧,倪霄算是明白了,谭明凯真看上了陶贝羽。 “咳咳凯凯,我先失陪一下,你坐,晚上我们多喝几杯。” “ok,倪大哥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了,有贝贝陪我就行。” “贝贝” “对啊,陶贝羽嘛,我想叫她贝贝,这样听着很可爱。” 倪霄再次感到心底有一丝丝莫名其妙的酸意,但刚冒出来就被他打压下去了。 陶贝羽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倪霄站在她面前,不由得愕然,他要干什么 倪霄沉着脸,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把拽住陶贝羽,将她拖进了一个没人的客房里。 “倪霄你发什么神经,放开”陶贝羽恼怒地甩开他的手,可人已经被关进了这屋子。 倪霄堵在门板前,嗤笑着说:“你别紧张,我说几句话就让你出去。” 陶贝羽狠狠瞪他一眼:“快说” “你知不知道谭明凯是我妹妹的同学,人家才23岁,你不会是想对小鲜肉下手吧” 陶贝羽万万没想到倪霄竟是要跟她说这个,愣了几秒之后就怒了。 “倪霄你什么意思我跟谁聊天跟谁做朋友,和你有关系吗什么叫我对小鲜肉下手,你说话还能再难听一点吗” 倪霄翻个白眼,扁扁嘴,像痞子一样的,很欠揍。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毕竟,你们可是相差7岁啊,7岁”这货还故意把岁数说得很突出。 陶贝羽也是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刺激到了,他总是能说话戳中她。本来她没有想过跟谭明凯发展什么,只是当普通朋友而已,可是倪霄的话却触怒她了。 “倪霄,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你先前还说会祝福我,希望我快点找个好男人脱单,现在谭明凯主动来结识我,你却跑来跟我说这些,你没病吧”她涨红的脸颊更显得粉润动人,倪霄忍不住心头一荡。 其实倪霄都说不清为什么自己怪怪的,这货打死都不会承认是有点吃醋。 神差鬼使的,倪霄伸手把陶贝羽往怀里一带,冲着她那娇嫩的唇瓣就吻了下去 一瞬间,陶贝羽浑身都僵硬了,感觉呼吸困难,脑子发懵倪霄这混蛋,居然突袭她 “女人还是别那么凶”他含糊地低语,却同时还轻咬着她的唇,带给她酥麻的感觉 这男人特有的清香气息和男性磁铁般的体味,像迷人却又带着毒的花香,将陶贝羽紧紧包裹着,扰乱了她的神经。 可陶贝羽终究是个成熟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凭着一丝清醒将他推开。 “倪霄你混蛋” 倪霄听到陶贝羽骂他,他也只是坏笑着说:“打是亲骂是爱,女人,别那么抗拒,我保证比小鲜肉更懂得怎么让你开心,来” 这货又是一个虎抱,将陶贝羽这香软的身子给按住,她脚下一个不稳,竟倒在了飘窗上。某男趁势而上,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锁骨,肆意点火 陶贝羽这才惊觉闻到了一股酒味,倪霄喝醉了 如果不是喝醉,倪霄不会这样控制不住吧,大白天的,还是在妹夫家里的客房,飘窗上 陶贝羽在挣扎,狠狠捶打着倪霄的背和肩膀,可他却没有停下动作,像感觉不到痛。 “你丫的,倪霄你喝醉了就想找我发泄滚蛋” 陶贝羽见拳头没用,张嘴就咬在了倪霄的肩膀上,这货终于抬头看着她。 “嘘乖乖的,让我好好疼你你知不知道,你脸红的样子好美”他低头封住她惊讶的小嘴,而她脑子里还回响着他刚才说的话。那么温柔,甚至带着一点宠溺,是她的错觉吗 就在陶贝羽失神之际,倪霄粗鲁地抱着她的身子 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外边空地上的人顶多只看见这个房间的窗帘在动。 当陶贝羽从房间出来时,谭明凯还在四处找她,以为她离开了。 陶贝羽整理好了头发和衣服,可是脖子上却有一点粉红的痕迹,是倪霄那货留下的。 倪霄就没下楼来,他是醉了,将人家陶贝羽吃干抹净之后就倒头大睡。 桐一月见陶贝羽神色有异,关切地握着她的手,疑惑地问:“贝羽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感冒了可是你的耳根很红。” 陶贝羽心虚,她刚刚跟倪霄在那房间里剧烈运动了,她到现在还没缓过劲,耳根当然红了。 “我没事,月月,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两个好姐妹手牵手散步去了,陶贝羽是想趁着散步的时候就跟桐一月说她先走一步。 陶贝羽本来就心情不平静,现在更是被倪霄搅得思绪凌乱。害怕自己陷进一厢情愿的感情里,一面告诫自己不能对倪霄动情,一面又忍不住回想着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越想就越心烦意乱,干脆走人,眼不见为净。 倪霄直到晚饭前一会儿才醒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这货回想起了发生的事,顿时一拍脑门儿 “糟糕,又犯错误了上次在酒店错了一次,这次又” 倪霄在腹诽,可脑子里浮现出的却是陶贝羽娇嫩的肌肤,还有那种妙不可言令人爱不释手的滋味说真的,陶贝羽就像是可口的果冻布丁,口感真是好啊。 倪霄心里还在感叹着,身体里仿佛又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了。 该死的,难道他还留恋起了陶贝羽不然怎么满脑子都是她妙曼动人的娇躯 倪霄拿起手机给陶贝羽打电话,刚接通,倪霄就问:“我说下午的事,你怎么处理的你会不会买避孕药吃” 陶贝羽在电话那端愣了一下,然后倪霄就听到她一声怒吼:“去死” 说完就挂断了,倪霄搓搓耳朵,喃喃地说:“母老虎,脾气好大,我只是问问,至于嘛你要是不吃的话,你就直说,我也许可以考虑考虑把你收了。” 倪霄还算有良心,不过他随即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收了陶贝羽他的单身岂不是就结束了 只这样一想,某男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地穿戴好,下楼吃饭去了。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倪霄习惯了流连花丛,那些女人都得不到他的真心,而她们也都是主动跟他一起的,从来不存在欺骗一说,都知道自己无法收服这个男人的心,逢场作戏乐一乐就散了。 但陶贝羽的出现却有点不一样,倪霄觉得难以像对别的女人那样对待陶贝羽。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缘份,谁说得清。 参加完婚礼,乾昊将桐一月送回家,时间还不晚,薛常耀都还没睡,见乾昊来了,薛常耀竟然还拿出了象棋,说要跟乾昊下一局。 乾昊对薛常耀这个人并没有好感,但桐一月是他的女儿,现在无论谁要追求桐一月,都绕不开薛常耀这一关。 乾昊跟薛常耀下象棋,两人很少说话,看得出来都很认真,并且在技术上势均力敌。 桐一月对象棋略懂一点,在旁边就看看,观棋不语。 但这样很无聊,桐一月想楼上去拿本书来看。刚转身走两步,却听薛常耀低沉威仪的声音在问:“月月,你今天去参加婚礼,听说,你跟翁析匀吵架了,到底怎么回事乾昊,你来说说。” 这冷冷的,高高在上的语气,所说的话,一下子问住了乾昊和桐一月两个人。 桐一月心头预感不妙,该不会是薛常耀发现了她的异常动作 乾昊本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马”的棋子,一听薛常耀问话,他这落棋的动作就僵在了半空,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里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常态,将棋子稳稳地放在了棋盘上。 这一步棋,有点出人意料,薛常耀都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乾昊漫不经心了瞄了瞄桐一月,其实是在用眼神告诉她:“不用担心”。 紧接着,乾昊就轻描淡写的将桐一月与翁析匀“吵架”的事用简单几句话就说了出来。 听起来是丝毫没有破绽的,薛常耀看着乾昊,不温不火的,但那双犹如利剑的目光却给人一种压迫感,好像能戳到人的心里去。 如果是一般人,很容易被薛常耀这种气势所震慑,从心理上胆怯。可乾昊不是普通人,他也是大家族出身的,三教九流的人都见识过,心理素质强悍,所以此刻,乾昊对薛常耀对视也很镇定。 薛常耀严肃的表情维持了几秒,之后又蓦地哈哈大笑,颇有深意地说:“不错不错” 这般欣赏的意思,也不知是在夸赞乾昊爱护桐一月呢还是夸乾昊胆魄过人。 桐一月暗暗松了口气,但她也没心思上楼拿书看了,只觉得每天面对着薛常耀,好累。 这一局又下了半小时才结束,乾昊离开,桐一月送他到门口。 这种时候保镖居然还远远地跟着,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真是让人无奈又窝火。 月色下,乾昊站在自己的车子面前,桐一月仰着小脸,清澈的眸子在夜幕中闪耀着光亮,含着几分歉意。 乾昊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垂眸凝视着她,心里只剩下怜惜:“你如果平时觉得太闷,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最近我都会在这里。” 桐一月知道乾昊是因为不放心她,才会逗留这么久,对于这个男人,她始终是欠他一份真情。 “乾昊,其实我我和翁析匀”桐一月很心疼,想说点什么,可是却被乾昊打断了。 “好了,你别想太多,你只要知道,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勉强你。”他的语气是那么温柔,宠溺得发甜。 他还在桐一月的额头亲了一下,道声晚安,才上了车。 桐一月愣在原地,感觉凉凉的额头上有一点温热,是被他亲过的地方。 他在车里向她挥手,车子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桐一月幽幽地一声叹息,转身却看见薛常耀就在眼前,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桐一月心头咯噔一下,夜幕挡住了她眼底的一抹不安,她预感薛常耀是要跟她说什么重要的事吗 薛常耀背着手,一步一步走来,暗淡的光线中,他身上那种阴沉的气息更浓郁了。 “乾昊对你不错,我私底下也跟他谈过,他不介意你离过婚并且还有孩子。这样的男人,你以后也很难再遇到了。不过我看你似乎对翁析匀余情未了,这么藕断丝连的,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决定尽快让你和乾昊结婚。只有结婚了,你才能收心。” 薛常耀说得这么轻松,却又饱含着不容商量的。 桐一月瞬间就呆住了,一股冲动从喉间涌出,但在那句话吼出来之前,硬生生被她压下去。 她攥紧了双手,狠狠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爸,最近我才刚到公司任职,要忙的事情还很多。还有您不是说我们过段时间要回国去始皇陵么,现在暂时还没时间筹备婚礼的。” “婚礼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会派人去准备。” “可是乾昊的家人同意吗他父亲不会那么好说服吧。” “这你就更不用管了,乾昊那么大的人,难道他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他从小接受的是英国的教育,不像国内的人结个婚都必须要父母同意。乾昊只要认定了你,他就会先娶了你,先斩后奏,他父亲不同意也没用。” “” 话说到这份上,桐一月竟一时间语塞,看样子薛常耀是真心切。 薛常耀冷冷地瞥着她皱成酸菜的小脸:“你很不情愿吗还想着翁析匀如果是这样,那你明天就回迈阿密去吧。” 薛常耀的语气更加阴森了,就好像一堵墙朝着人砸下来似的。 桐一月只觉得自己脸部的肌肉都是僵硬的,迈阿密是她被绑架到国之后第一个到的地方,她痛恨被关在那个像牢笼的屋子里。 最后,桐一月细如蚊呐的声音说:“一切都听爸爸的安排吧。” 不管桐一月是否是心甘情愿的,即使薛常耀知道她说这话是有点违心,可他一贯都那么霸道,就算桐一月不愿,他也要那么做。 这就是逼婚,以薛常耀的行事作风,还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 桐一月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挣扎,她知道薛常耀实际是在试探她的忠诚度。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傀儡,如果桐一月不听话,他就将她关起来,并且也不会让她再参与始皇陵的行动。 也就是说,薛常耀是在以逼婚的事来看看桐一月选择怎样的站队,也是在逼迫她彻底断了翁析匀之间的念想。 夜深了翁析匀还没睡觉,今晚注定是难以安眠的了。 他盯着电脑上的那一张被放大的照片,呆坐几个小时,脑子里的思维也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在思念桐一月,另一半思维是在想着关于始皇陵的事。 翁析匀以前就知道薛常耀是个丧心病狂的人,现在知道始皇陵居然是薛常耀的目标,他更觉得薛常耀疯了,简直太疯狂了。 关于始皇陵的传言一直都有,但最多的就是企图进去地宫的人大多数都是以惨死告终的。国家考古队虽然利用了高科技技术发掘始皇陵,当时没有人伤亡,可事后不久也有人发生重病不治的。 如此充满诡异神秘与血腥的地方,薛常耀居然还敢私人前往,真是不要命了么 翁析匀也在想,薛常耀凭什么敢有这样的胆子呢一定是有什么使得薛常耀信心大增的,否则没人会愿意去送死啊。 翁析匀将那张始皇陵入口地图的照片发给了赫军,让赫军去查入口到底在什么地方。 但这都大半天了还没有消息,看来今晚不用等了。 翁析匀站起身,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揉揉眼窝,感觉浑身都很疲倦,心情更是烦闷和沉重。 桐一月怎么办送出了这么重要的消息,难道她还要继续待在薛常耀身边吗但如果要将她带走,势必要跟薛常耀有一场恶战。 翁析匀不怕恶战,可最关键的是,这里是纽约,不是国内。他在这里就是外国人,很多行为都会受到限制的,假如真的明目张胆地跟薛常耀开战,他会第一时间被警察抓起来。 该死的薛常耀,居然脱离中国籍而另外拥有多国国籍,这才是最棘手的事。也就是因为这个,才导致翁析匀和靳楠在纽约的行动不能展开。 一切只能暗中进行,不能惊动当地警察,这么一来,想要制约薛常耀,难上加难。 可再难的事情都要有人去做,翁析匀不是个怕麻烦的人,何况这关系到桐一月的安危。 只是,他需要一个妥当的策略,不能贸然行动,不然事情没办成反而自己还进警局去了,那桐一月更会陷入深坑。 第二天。 翁析匀才刚起床,客厅里已经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是倪霄这家伙,这么积极的,昨晚喝多了还能起得这么早,是想让翁析匀带着他到处玩玩。 倪霄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调侃翁析匀:“你这房子这么大,要不是我来跟你作伴,你就更冷清了。” 翁析匀一边下楼一边回应:“谢谢倪大医生来我这儿,要不你就请个一年半载的假” “去你的,我这次假期才一个月呢,这都过去三分之一了,现在我妹妹的婚礼办完了,我也该好好轻松轻松。” “你爸妈呢,没跟他们一起去玩” 倪霄轻叹一声:“我爸妈说要过二人世界,叫我自己找朋友玩,他们已经去夏威夷了。” “” 好吧,不得不说,倪霄家的两个家长还挺懂享受的,那日子也过得很潇洒。 翁析匀穿着浅灰色的居家服,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褪去高冷,多了几分儒雅的魅力。 “你小子是羡慕嫉妒吧,你老爸老妈那么恩爱,可你还是单身狗,你好意思吗” 倪霄苦笑着说:“翁少,这回我爸妈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三个月内还没女票,他们就会给我安排联姻。我最讨厌所谓豪门的联姻了,没几个是以感情为基础的,都是互利关系,我不喜欢。” “你也总算是有紧迫感了。好吧,兄弟,我只有祝你在这段假期能邂逅你的意中人了,免去你联姻的苦。” 倪霄顿时露出感激之色,一把抓住翁析匀的手:“谢啦翁少,既然你这么诚心祝福我,赶紧地吃了早餐我们出去外边逛逛,说不定我的缘份就遇上了呢。” “你妹的,快放手,老子起鸡皮疙瘩了” 紧张的生活也需要适当的放松,翁析匀来到纽约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出去玩过,每天都忙碌着烦恼着,还遭受了离婚的打击。 他心里堆积的阴霾也很多了,是时候放空一下自己。 两大帅哥同框出现在街头,这画面实在有些醉人,引来不少惊艳的目光。 还好翁析匀和倪霄都是心理强大的人,面对陌生人投来的某些怪异眼神,他们都不予理睬。毕竟两个颜值出众的男人一起逛街玩乐,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这在一些人眼中,难免会联想到他们是不是有特殊的取向问题。 这个开放的城市,人们的思想也是很前卫很大胆的。 当翁析匀和倪霄走在商场的电梯,后边的金发美女竟然主动搭讪,邀请他俩一起玩。 结果当然是被拒绝了。这种来历不明的太过大胆的女人,就算你像女神一样漂亮,翁析匀和倪霄都不会傻乎乎地跟你走。 更戏剧的是,在爱马仕专卖店里,倪霄在选包包,想给他母亲买个提包,结果有个蓝眼睛棕色头发的外国男子走了过来 “嗨,这位帅哥,我跟了你一路了,有兴趣一起喝个咖啡么”这男人还冲着倪霄抛媚眼,顿时就把倪霄给气得差点爆粗。 翁析匀见状,憋着笑走上去,一把搂着倪霄的肩膀,冲那外国男子说:“他没空陪你喝咖啡。” 那位外国男子悻悻地走开了,很失望的样子。 翁析匀这才将手放下来,看着倪霄,然后爆笑出声。 倪霄俊脸通红,没好气的说:“刚才那个男的肯定是瞎眼了,我这么爷们儿,哪里像是他那个圈子的人,真是气煞老子了” 这件事倪霄觉得很丢脸,还威胁翁析匀不让他说出去。 这货就絮絮叨叨的,直到吃饭的时候还在郁闷,自己怎么看都是直男啊,怎么会被人误以为是弯的 吃了好几天的西餐,倪霄太想念中餐了,被翁析匀带到了唐人街,看着入眼的不少中餐馆,倪霄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 是吃火锅还是炒菜是湘菜还是川菜或粤菜呢 翁析匀也不管那么多,任由倪霄自己选,他只负责买单就行。 正当倪霄挑花眼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可她身边竟然还有个年轻阳光的小伙子 倪霄那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对翁析匀说:“就这家粤菜馆吧,进去” 翁析匀开始也没觉得什么,但当倪霄选择在一个座位坐下时,翁析匀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旁边那一桌坐的的人,可不正是陶贝羽么,跟她一起的小伙子,似乎昨天在婚礼上见过 翁析匀再瞅瞅倪霄那黑黑的表情,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笑而不语。 陶贝羽是背对着这边坐的,所以她看不到身后是什么人在。 跟她一起的小伙子就是昨天认识那个小鲜肉,谭明凯。 陶贝羽本就天生丽质,稍微打扮一下都能美得令人炫目。但她越美,对着别人笑得越开心,某男心里就越不爽。 至于原因,他都懒得去追究,反正不爽呗。 倪霄装作在点菜,可耳朵早就竖起来,留神听着背后的人在说什么。 翁析匀瞧他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哭笑不得,将菜单拿过来,点了几个菜。 倪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是打死不会承认自己在意什么的。翁析匀就抱着看戏的心态,且看自己这位好友怎么表现吧。 坐了半晌也没表现,倪霄只是表情有变化,当听到谭明凯对陶贝羽说那些很煽情的话,他就扁嘴,皱眉,做呕吐状。 陶贝羽其实根本没想太多,年轻人嘛,交个朋友很正常,不至于才见第二次就说到情啊爱的。但似乎谭明凯十分积极主动想要进一步发展。 “你的假期还挺长,我可以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比如黄石公园一号公路还有夏威夷,加州”谭明凯的眼神好温柔,仿佛自己对面坐的就是女票。 接触到他灼热的眼神,陶贝羽也不由得心头微微发颤,但也仅仅是一会儿就没事了,她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她能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意愿,并不想跟这位小鲜肉一起去四处游玩,仅限于吃个饭还行。 见陶贝羽的神色,谭明凯还以为她是羞涩,便更加觉得她很可爱。 “远的地方可以先不去,近一点的先去吧,我这几天都有空的,好吗,贝贝” 这亲昵的称呼,喊得这么顺口,但陶贝羽还在惊愕中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陶贝羽蓦地回头,竟看到了倪霄那家伙,他正捂着嘴在笑,见陶贝羽发现他了,他干脆也不顾忌地说:“不好意思,我没忍住真不是故意的,你们你们继续。” 说完,还朝着谭明凯挥挥手,算是打招呼了。 谭明凯没想到会遇见倪霄,更没想到倪霄与陶贝羽之间的那些事,他也跟倪霄打招呼,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看上去干净又清爽。 陶贝羽的脸色就不太好了,该死的倪霄,这个可恶的男人,分明是在笑她。 倪霄是因为听到谭明凯喊“贝贝”,才忍不住的,若不是因为谭明凯是他妹妹的同学,他可能笑得更大声。 陶贝羽狠狠地瞪着倪霄,用眼神告诉他:“你不笑,没人当你是哑巴” 陶贝羽回过头,收敛起火气,看了看桌上的菜。 “吃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走吧。” “啊这就走吗,你都没吃多少,我到是吃饱了。” 陶贝羽笑笑说:“我也饱了。” 可她心里在腹诽:是被倪霄给气饱了的。 谭明凯听陶贝羽这么说,他也温柔地点点头,叫服务员来结账。 她要走 倪霄皱眉,翁析匀就低声对他说:“陶贝羽身边那个小鲜肉还真不错,看样子人家也不介意陶贝羽的年龄,我看这两人也许有戏。” “什么,你也觉得有戏”倪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翁析匀,心里又不舒服了。 翁析匀很了解倪霄,当然知道他怎么想的,如果猜得不错,倪霄也许对陶贝羽动了一点意思,只不过倔犟的不承认罢了,所以翁析匀说话刺激刺激他。 等待结账的这一会儿,陶贝羽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桐一月发的,只有一句话 “爸爸让我尽快跟乾昊结婚,贝羽姐,你晚上在酒店吗,我去找你。” 陶贝羽在看到这条短信时,瞬间就有种炸毛的感觉桐一月被薛常耀逼婚 她才离婚多久一点,这就要再婚了吗不管桐一月是否真的跟翁析匀斩断了感情,但就算是交往新男友,也没必要这么快闪婚吧 陶贝羽淡定不了,她想着桐一月现在肯定会焦虑,迷茫,她心里就难受可怜她的好姐妹,被薛常耀被控制着,何时是个头 陶贝羽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匆匆走到翁析匀面前坐下,将手机拿到他面前,意思是让他看这条短信。 翁析匀见陶贝羽的神色有异,不由得也感到不妙,拿起她的手机一看 “靠,该死的,”翁析匀竟然爆粗了,这可是很罕见的。 倪霄都被吓到,翁少这是怎么了在陶贝羽的手机上看见了什么。 倪霄好奇地凑过去看,当看见那一行文字时,倪霄才明白,难怪翁析匀要发火,原来是桐一月被逼婚,就快要成为别人的老婆了。 说来真是巧,若不是在这餐厅遇到陶贝羽,翁析匀还没这么快知道消息。 “妈的,薛常耀是作死啊,他这么逼婚,桐一月只会反感他。” 陶贝羽咬牙切齿地说:“薛常耀根本不会在乎月月怎么想,他根本不配当父亲。” “那怎么办,薛常耀把桐一月看得那么紧,保镖随时看守着再说了,如果桐一月已经同意,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倪霄这才是说到重点了,也戳中翁析匀的痛处了。桐一月到底同意了吗如果同意了,她是出于什么考虑的 翁析匀的心都乱了,一时间难以冷静地思考。 这一幕,看在谭明凯眼中,总觉得眼前三人才是一家的,他好像个外人。 但谭明凯是很有风度的,依然笑着说:“贝贝,我们可以走了吗” 陶贝羽想都没想就回应说:“等等,有点事要谈,你如果赶时间可以先走。” 陶贝羽也是因桐一月发来的短信而烦恼了,她担心着,而眼前的翁析匀和倪霄,也许能帮到桐一月,她现在不会走。 谭明凯微微一愕,露出一抹腼腆的表情,坐了下来 “没事,贝贝,我等你。”说着,谭明凯扭头看看倪霄 倪大哥,不介意我们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陶贝羽他们是想商量对策,而谭明凯是为了等心上人。 倪霄皮笑肉不笑的,心里在暗暗嘀咕:我介意,我十分介意,你小子真是卯足了劲要追你的贝贝啊 陶贝羽心里一团麻,瞅着翁析匀,忍不住问:“翁少,你有什么主意吗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月月嫁人了你们夫妻真的不能再续前缘了吗” 翁析匀的手指捏得格格作响,他多想此刻就冲到薛家去将桐一月带走啊,薛常耀这一招太狠,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翁析匀想挽回都难了。 这一桌现在就坐了四个人,很怪异的组合,气氛更是怪怪的,除了谭明凯笑嘻嘻的,其他三人都是愁着脸。 谭明凯看陶贝羽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爱慕,倪霄就是全程黑脸,时不时冲着这边投来一个白眼。 翁析匀感觉很烦躁,坐立不安的。 谭明凯很少说话,因为也插不上嘴,他的注意力都在陶贝羽身上。坐了一会儿他去洗手间了,翁析匀也因公司来电话有急事而离开餐厅,闷闷不乐地走了。 这桌子上就剩下陶贝羽和倪霄,两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倪霄这货可逮着机会跟陶贝羽单独说话了。 “你还真搭上小鲜肉了” 陶贝羽一听他这样询问就来气,美目含着气恼:“搭不搭上,不劳你费心。” “呵呵我只是随口问问。身为曾经给你看病的医生,我觉得你如果找个男票,那也是好事,起码每晚有人给你按摩了,内分泌也平衡了,不上火了好处多多啊。” 这货说话酸溜溜的,明显是另有所指,可他是打死不会承认心头不爽的。 陶贝羽愤愤地咬唇,桌下的一只脚猛地抬起冲他踹了一脚 “哎哟” “你脑子就不能干净点” “哇你这么凶,我说错什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 这时候,谭明凯走过来了,陶贝羽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淡淡地说:“我们走吧。” 谭明凯见倪霄皱着脸好像很痛苦,好奇地问:“倪大哥,你怎么了” 倪霄咬牙切齿地说:“没什么,刚被一个野蛮人踩了一下。” 这话当然是指的陶贝羽了,可她却装作听不懂,催促谭明凯该走了。 倪霄被踹到了的地方还有点疼,朝谭明凯挥挥手:“你们先走吧,我坐一会儿。” 谭明凯虽然感觉有点诧异,但还是点头说了声再见,转身带着陶贝羽离开了餐厅。 倪霄望着两人的背影,感觉有点不爽,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看见谭明凯和陶贝羽一起,总是有种很想上去将两人拉开的冲动。 “算了,懒得去想,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倪霄随后一个人在街上逛了一圈,晚上回到翁析匀那里,看见兰卡斯也在。 “倪霄你来得正好,快点帮翁少想想办法啊,桐一月快要跟乾昊结婚了。” “” 倪霄大刺刺地坐下来,瞅着翁析匀那张严肃的脸,半开玩笑地说:“要不直接去堵t公司的门,把桐一月抢回来” 一听这话,翁析匀甩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桐一月身边的保镖全都是雇佣兵出身的,个个都是凶徒,而且,别忘了,这里是国,持枪是合法的,我们去抢人的话,搞不好真的斗起来,场面会失控。” “就是,万一桐一月的保镖朝我们开枪,那可就麻烦了。”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在这个国家,那是很有可能的。 倪霄摊摊手,十分同情地看着翁析匀:“那怎么办” 翁析匀一直都锁着眉头,紧抿的薄唇藏着深深的愁烦,眉宇间流泻出的是心痛。 沉默一会儿,他幽深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决然的神色:“想来想去,也只有正面地面对薛常耀了,我去薛家见桐一月。” “啥你去薛家这不太好吧,你的人身安全也很重要啊。” “就算你去了,薛常耀能允许你见桐一月吗” 翁析匀的心情越发沉重:“到了薛家,能不能见到她,就看她怎么做了。假如她不想见我,我也无话可说。” 倪霄和兰卡斯闻言,不禁面面相觑,翁析匀这是孤注一掷啊,可结果怎样,难说。 但翁析匀决定直面薛常耀,这也是说明他想做最后的努力,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桐一月去嫁人。 桐一月在家,此时此刻,刚刚乾昊才离开,薛常耀难得的露出些许笑意,只因为他跟乾昊谈过了,乾昊说只要桐一月愿意,他随时都可以跟她领结婚证。 不仅是这样,乾昊还会先斩后奏。他的父亲乾钧,从乾昊认识桐一月开始就很强烈地反对两人之间的来往。如果知道乾昊要娶一个离过婚有孩子的女人,乾钧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乾昊深知父亲的脾气,如果他想说服父亲,那机率几乎是零,而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他希望能跟桐一月有个结果,先领证,以后再跟父亲解释,他只能这么做,否则这辈子别想跟桐一月结婚。 薛常耀当然高兴了,乾昊能这么干脆,肯为桐一月做到这一步,薛常耀又多了几分对乾昊的欣赏。 黄立炀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助理,是薛常耀的心腹,见主子心情好,黄立炀也不忘讨好几句。 “薛先生,恭喜您了,很快就会有个好女婿。以乾家的背景,加上薛家的雄厚实力,将来公司一定会发展得更好,早日实现您在英国开分公司的计划。” “嗯乾昊确实是最佳人选,他不但自身条件很优秀,格拉梅特拍卖行在英国商界的地位也很高,将来我们在英国行事的计划会更顺利。” “薛先生真是高瞻远瞩,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薛常耀罕见地露出一点笑意:“行了,你整天就没少拍我马屁,时间不早,你回去休息吧。” 黄立炀讪笑着,转身出了这道门,可刚出去没多久,还不到五分钟,黄立炀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嗯什么事” 黄立炀显得有点焦急:“薛先生,翁析匀来了,就在外边,他说要见大小姐。” “什么”薛常耀的脸色陡然就降到零下几度,随即冷哼一声:“叫他走。” 薛常耀现在最不希望翁析匀出现,担心会影响到桐一月,他更不希望桐一月的婚事发生变故。 黄立炀为难地说:“我已经跟翁析匀说过不见了,可他他不听啊,他还在大声喊小姐的名字。” 薛常耀怒了,蹭地一下站起来,疾步走出客厅果然就听到外边传来翁析匀的声音,在喊桐一月的名字。 可桐一月在洗澡,一时间没听到。翁析匀见没有回应,更以为是薛常耀阻止桐一月。 薛常耀站在大门口,透过铁门的间隙,能看到翁析匀的身影。 “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你走吧,我女儿不会见你” 翁析匀看见薛常耀,满腔都是怒火,这个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但却抓不到人,这是何等的令人痛心疾首。也就是这个人,向桐一月逼婚,逼她尽快嫁给崔昊。 总之,翁析匀和薛常耀之间的怨仇,这辈子都无解。 “薛常耀,你根本就没把月月当成女儿,你只当她是你的傀儡你放她出来,我要见她” 翁析匀嘶哑的声音在黑夜里听着更加沧桑了,饱含着他对桐一月的爱,即使离婚都割不断的情。 薛常耀狠厉的双眸闪着凶光:“既然是我女儿,就必须听我的话,而你,只会让她跟我对着干,所以,她的丈夫绝不会是你你喊破喉咙也没用,我不会允许她见你” 这两个男人都是属于强势一派的,都是脾气硬,气场大,碰在一块儿就像是两块大石头在互相撞击,谁都不会怕谁。 两人的声音都那么大,桐一月在楼上洗完澡出来,一下子就听到不对劲了,跑到窗户一看,顿时惊呆,而这时,翁析匀也看到桐一月从窗户探出了头,瞬间就来了精神 “月月老婆我要见你” 薛常耀听到翁析匀居然这么高声喊老婆,更是气得脸绿,低吼一声:“你就是死在这里都别想进来” 充满诅咒的话,同时夜空中劈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闷雷声看样子要下雨。 薛常耀已经进去,翁析匀还站在门外不肯走,他今晚一定要见到桐一月。 薛常耀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桐一月急匆匆往下跑,但被他挡住了去路。 “你要去哪里”薛常耀阴沉沉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桐一月心里焦急,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暗暗心痛。 “爸,翁析匀他这么在外边大喊大叫的也不是办法,我去跟他说几句话,劝他离开。” “不准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的什么,就你们那点伎俩也想在我面前耍花样你的心里根本还想着他,当我真的眼瞎吗” 薛常耀横眉竖眼的,怒气冲天,从他的话里也能听出,他原来就没相信过翁析匀和桐一月真的断了感情。 桐一月脸色一变,心都揪紧了薛常耀果然看得很准,她之所以会答应跟翁析匀离婚,无非是被关在迈阿密时迫不得已才想出权宜之计。 如果不答应,她无法脱离被囚禁的命运。而那之后,她又进一步想取得薛常耀的信任,留在他身边,找到他的犯罪证据,找到那个研究出生物毒剂的实验室,找到关于两幅画卷的秘密 如果不是为这些,她怎么会认他,怎么会跟翁析匀离婚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薛常耀都还是不信她已经不爱翁析匀了。逼婚,就是为了让桐一月再无退路。 父女俩就这样用眼神对峙着,忽听一声惊雷响,倾盆大雨直落而下,那声音,惊得桐一月差点跳起来。 翁析匀还在外边呢,他怎么办 t: 第153章见面,晕倒 瓢泼大雨,光听这声音都让人生寒,那站在门口的人呢 翁析匀浑身都湿透了,但他却没有离开,他看着楼上那亮灯的一个房间,他多希望看见桐一月出现。 这可不是毛毛雨,是暴雨啊,来袭凶猛,气温骤降,站在这雨里,好像浑身的血液都要冻僵了。 可是,薛家客厅里,薛常耀还悠闲地在看报纸,桐一月在旁边急得两眼通红。 薛常耀冷冷地说:“我到要看看,翁析匀不走,他是要准备淋到什么时候。男人用这种招数来哄女人,其实没几个能坚持多久的,不出半小时他就得跑。” 薛常耀说的话也算是并不夸张,那么大的雨,正常人谁会傻到在雨里站很久的 桐一月心急如焚,时不时望着窗外,清澈的眼眸里全是担忧。她只能默默祈祷这雨快点停啊,不然翁析匀受不住。 但老天爷听不到桐一月的祈祷,雨势一点没有缓和的迹象。 就连桐一月都忍不住叹息或许翁析匀真的走了吧,毕竟,雨下太大了。 桐一月闷闷不乐的,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去了,连电梯都不想坐,整个人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房间,桐一月失魂落魄的倒在贵妃椅上,木然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却浮现出翁析匀的身影他是知道了她要跟乾昊结婚了,所以才来的吗 他该有多心痛多伤心 桐一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与他团聚,盼着能重新回到他的怀抱。离婚是权宜之计,迫不得已,可她从未真正想过成为别人的新娘。 桐一月对于翁析匀,除了思念和爱,更多的是歉意。为了挣脱被囚禁的困境,她不得不演一场离婚的戏,但现在呢,她真的要去嫁给乾昊了,翁析匀可怎么办 这段时间,翁析匀受的精神打击够多了,再添一件的话,他会不会心痛得疯掉 桐一月有气无力地站起来,走到窗户边,这一看,不禁彻底呆住了。 天啊,他还没走他还在门外淋雨 桐一月的脑子完全凌乱了,胸臆里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转身冲出房间。 “爸爸爸爸我要去见他,让我见他” 桐一月泪眼摩挲,强忍着泪水没掉下来,可她的激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薛常耀蓦地将报纸攥在手里揉成一团,撕碎。那声音听着都恐怖,仿佛在说着薛常耀此刻多么的愤怒。 “我说过,不准见滚回你房间去” 桐一月也正是情绪高涨的时候,意志十分坚决:“不,我一定要见他爸爸,如果您不想我在跟乾昊结婚的当天一头撞死,您就让我现在出去见他” 薛常耀倏地眯起双眼,精冷的视线很瘆人:“你说什么你敢以死威胁我” 桐一月毫不畏惧,她也是豁出去了。 “是,就算是威胁,我现在必须见他” 桐一月已经明白了翁析匀的意思,假如见不到她,他不会走的,在这么大的雨里,淋一晚上的话,还能活吗 桐一月趁薛常耀愣神之际,猛地冲出客厅的门,不顾薛常耀在她身后怒吼。 她冒雨出来,狂奔向他,同样的,被淋得浑身湿透。 翁析匀看见桐一月出来了,他本来快晕过去,可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又有了一点力气。 “月月老婆”隔着铁门,翁析匀透过门的缝隙,握住桐一月的手,发青的嘴唇哆嗦着呼唤着她。 此刻,两人都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触到对方冰冷的手,那种心疼的感觉难以言喻。 “傻瓜,笨蛋谁让你来淋雨的,你会生病的”桐一月带着哭腔的怒吼,却饱含着满满的疼惜和爱。 翁析匀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难得的,他高大的身躯因寒冷而发抖,战栗。 “我就是想来问你,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你会不会跟乾昊结婚” “我” 桐一月刚要开口,身后却传来薛常耀低沉的声音:“你们别抱有任何幻想了,我已经订下日子,很快就会登记注册结婚。” 薛常耀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翁析匀差点气得背过去,桐一月也愤懑地说:“什么日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订了” “我跟乾昊商量过的,他的意思是日子由我们这边定,定了告诉他就行,我刚才看过,过几天就是好日子。” “薛常耀,你休想逼迫月月结婚,她不会答应的”翁析匀的嘶吼,一半被雨声盖住了,听起来格外凄凉。 薛常耀却一点都不担心,只是冷冷地看着桐一月:“你告诉他,你会不会听我的话。想好了你再回答。” 最后那句分明是警告。 桐一月心如刀绞,恨不得能冲破铁门出去拥抱着这个痴情的男人,可她的脚步最终是没有迈出去 “月月,老婆,你说话啊,你告诉他,你不会嫁给乾昊,你说啊”翁析匀也急了,难免情绪激动。 他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她,浓浓的深情,万分的期盼,却只看到她在沉默片刻之后,往薛常耀身边靠了一步,站在他的伞下,肝肠寸断的目光凝视着翁析匀 “你你回去吧,我和乾昊结婚那天,我就不通知你了。算我对不起你,你回家,回去中国,好好照顾宝宝” 桐一月不知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这番话的,但她看到,薛常耀笑了,很满意,也很得意地笑。 翁析匀呆若木鸡,两只手死死抓住铁门,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你说什么你要嫁给乾昊”翁析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宁愿那是幻觉了。 桐一月点点头,泪水早就决堤,混合的雨水流下。 “翁析匀,算了吧,我和你的一切,就当是上辈子的事,我们今后都该有各自的生活。” “不怎么可能算了你要离婚的时候,我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知道即使离婚了,我也还是会把你追回来,但你给我机会了吗离婚才没多久,你就要跟乾昊结婚,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岂不是更洒脱” “月月,你忘了我们曾经有多幸福吗我们一家四口,两个孩子都那么可爱,我把你当宝一样宠着疼着,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波折都没有放弃过,就算是离婚,我都没有怕过,可你现在却要断绝我所有希望,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翁析匀越说越沙哑,每个字都带着悲恸,带着泪水与痛苦,甚至将他火红的心都捧出来了,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太惨,一个大男人,在大雨里只为求见心爱的女人一面。 而见面的等到的不是温情,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啊 薛常耀看着翁析匀这样子,他反而笑得更深了:“小伙子,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如果不是你从一开始就跟我作对,我也不至于让月月跟你离婚。我最痛恨跟我作对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女婿” “今天你的结局,只能怪你自己,跟我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天意如此,你就别再挣扎了,识趣的就早点离开,如果再不走,我会叫保镖赶你走。” “不要爸爸,别让保镖赶他走,他都已经被雨淋成这样了” 翁析匀神情木然地看着桐一月,再看看薛常耀,忽地,翁析匀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只是,听起来格外的凄惨。 “呵呵桐一月,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你真的很听薛常耀的话。他才是你的主宰吗我和孩子都不能打动你,让你回来。既然这样,你还假装什么好人呢,我就算现在淋雨而死,也跟你没关系。”翁析匀绝望的眼神如死灰般沉寂,他是真的死心了。 亲口听她说的,要嫁,他还有什么可幻想的 “桐一月,也许在你被带出境的时候开始,我和你就注定了现在的结局你早就从感情和婚姻里走出来了,只是我一个人还在沉醉,在做梦呵呵,我真傻啊,不过今后,我再也不会傻了,因为你不值得我再为你做任何事。” “翁析匀你”桐一月喃喃地发出低语,都被雨声淹没了。 翁析匀这些话,一字一句都戳中了桐一月的心窝子,他像是说给她听,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薛常耀脸上又露出那种胜利的笑意,状似很慈爱地说:“好了,女儿,你这么听话,我很欣慰。走吧,我们回屋去。” 桐一月被薛常耀拉着往回走,可翁析匀还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他的心也跟着在下沉粉碎 人的身体和意志力都是有限的,虽然翁析匀在这两方面都非比常人,可是,淋雨这么久,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终于,在看着桐一月走进客厅的门,消失在灯光中,翁析匀撑不住,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一场暴雨的降临仿佛就是在为了折磨这个苦情的男人,强悍的身体都经不住,加上精神上的打击,他终于还是倒下了。 此刻,翁析匀躺在床上,被盖上了两张厚厚的被子,他的身体一会发寒一会儿发热,脸色更是如死灰一般,时不时还在昏迷中发出细微的低喃梦呓,隐约能听见有桐一月的名字。 倪霄守在这床边已经两个小时了,照料翁析匀,等他退烧之后,倪霄才稍微放心了。 薛龙在旁边忍不住唉声叹气,为翁析匀抱不平。 “大少爷这是何苦呢,哎就算烧退了,可这心都伤透,落下心病怎么医得好” 薛龙说的是实话,人的身体可以休养,受伤了可以治疗,但心病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最能摧垮人的意志。 倪霄是医生,在这方面当然更清楚,一旦翁析匀走不出这个坎儿,那对他将会是很严重的影响,心理和精神上都将会是残缺的,伤到骨子里了。 薛龙愤愤地攥着拳头:“该死的薛常耀,咱们干脆就在乾昊和大少奶奶结婚那天冲过去抢人” 倪霄闻言,没好气地捶了薛龙一下:“别冲动,这里是纽约,薛常耀的保镖可是个个带枪的,难道你想婚礼变成枪战” “那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大少奶奶成了别人的老婆吧。” 倪霄神色凝重地说:“冷静一点,等翁少醒来再做打算。” 正说着,只见翁析匀的眼皮动了动,随即竟睁开了眼睛。 “大少爷” “翁少” 翁析匀被扶着坐起来,感觉有点头昏眼花的,一看这是自己卧室,先愣了愣,然后脑子里就闪现出了一些片段他记得自己是在薛家的大门口晕过去的。 “翁少,你感觉如何” 翁析匀微微摇头:“浑身没力气,头有些疼。” “大少爷,你发烧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去厨房给您端饭菜来。” 薛龙急急忙忙就跑出去了,厨房早准备好了粥,翁析匀醒来就可以喝。 倪霄跟翁析匀认识那么久了,很少见他像现在这样脆弱失落的样子,不由得也为他感到惋惜。 “兄弟啊,不是我说你,不管什么事儿,总要先把身体顾好,你跑去淋雨,那是在摧残自己。” 翁析匀苦笑,苍白的俊脸在灯光下显得更落寞。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可站在薛家的门口,我就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要当面问问她” “结果呢你现在还会阻止桐一月和乾昊结婚吗” 翁析匀微微颤了颤,喉咙里挤出苦涩的声音:“算了” 听到他这么说,倪霄只能无奈,可薛龙刚端着盘子进来,顿时就不淡定了。 “大少爷,您不管这个事了怎么可能您就眼睁睁看着大少奶奶嫁给乾昊那个家伙” 翁析匀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神采,只有一片沉寂。 “她都同意嫁了,还能怎样呢。” “” 倪霄和薛龙就哑口无言了,桐一月同意了,翁析匀再去阻止,就显得很可笑,没有意义了。 “哎真是冤孽罢了罢了,兄弟,你也赶紧振作起来,保重身体,日子还得过下去啊。” 倪霄唠叨了几句就回房休息去了,他最近住在翁析匀这里,进出方便。 屋子里就剩下薛龙和翁析匀了,薛龙还是觉得难以相信,忍不住又问:“大少爷,我不觉得大少奶奶是真心服从薛常耀的,婚事肯定不是她的意愿。她给我们传递关于始皇陵的消息,不就说明她离婚时在演戏,留在薛常耀身边是为了当卧底吗,她” “薛龙”翁析匀抬眸,打断了薛龙的话。 “我当然知道月月当初离婚是有苦衷的,现在看来,她用离婚来演戏,为了做给薛常耀看,所得到的收获就是始皇陵,但始皇陵的入口地图我们已经拿到了,月月的目的也就达到,我她应该功成身退的,可我好像想错了” “她如果想离开薛常耀身边,她就会想办法给我传递消息,我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让她脱离薛常耀的魔掌,但她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答应嫁给乾昊这一次,我真的看不懂她了。” 不能怪翁析匀这么想,天知道他看见桐一月站在薛常耀身边说她会嫁给乾昊,那一刻,他心痛得快不能呼吸。 天知道翁析匀在暴雨中等待桐一月的出现,他所淋的雨带给他的不仅是寒冷,还有无边无际的伤痛。 翁析匀当初答应离婚,是因为吃准了桐一月必定有苦衷,有什么计划要做,所以他离婚后并不会特别伤心,他会耐心等待,他甚至凭着默契和她在别人面前演戏。 他以为桐一月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就会回到他身边的,他相信她从未停止过对他的爱。 但现在翁析匀迷茫了,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糊涂了,桐一月一旦嫁给乾昊,那么他所憧憬的团圆,都成了泡影,他的心会被打入地狱。 薛龙也陷入了沉思,有时又会小声嘀咕:“大少爷说得有道理大少奶奶跟乾昊结婚的理由是什么呢,真让人想不通” 许多事情其实就是“想不通”的问题,只有思想跨越那个坎,才能释怀。 翁析匀看来是无法释怀了,他这次受到了剧烈的伤害,血淋淋的伤口还在,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愈合。 这个艰难的夜晚过去,第二天大早,翁析匀就被倪霄吵醒了。 倪霄是来叫翁析匀吃药的,因为昨天他的身体出状况,虽然退烧了,可今天还得吃两次药,巩固一下。 翁析匀的精神状态比昨天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心病难医,一时半会儿他是缓不过来的。 刚吃了药,就听到薛龙说有不速之客来访。 让人有点意外,来的竟然是da。 她早就出院,可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去约翁析匀,但她却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桐一月要跟乾昊结婚。 这对da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情敌终于成为过去,她如果还不抓紧机会,那岂不是傻 da进来的时候,看见翁析匀身边多了个陌生男子,长得很帅气,不由得心里也是惊叹,物以类聚,这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to,你的气色不好,怎么回事生病了”da一眼就发觉翁析匀不对劲。 翁析匀淡淡地应了一声,招呼da坐下,他对于自己生病的事没有多说。 可da想问,她隐隐有个感觉,翁析匀生病的原因恐怕没那么简单。 da走到翁析匀床边,毫不避忌地握着他的手,关切的眼神注视着他,声音更是温柔如水:“你这里没有请佣人吗,那谁来照顾你” 倪霄死死盯着翁析匀那只被da握住的手,心想看不出来,有美女送上门了,还这么热情。 “我助理在,他会照顾我的。” “你助理也是男的啊男人有时会粗心大意,不如这样吧,我反正有空,这两天我就来照顾你。”da这么毛遂自荐,一双褐色的眸子里闪动着醉人的神韵,确实是很容易让男人沦陷进去的。 “咳咳翁少,这儿没我的事了,你们慢聊,我先闪。”倪霄溜了,可还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瞅瞅翁析匀,那意思像是在看好戏。 看翁析匀怎么招架这自动上门的混血美女。 “da,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只是感觉没力气而已,再休息一下就好,不用来照顾我了。” da美目一瞪,娇嗔地看着他:“你还跟我客气吗再这么客气的话,那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会生气的。” “不是客气,是我真的不需要” “好啦,你现在是病人,要多多休息,别唠叨,反正我既然来了,你这个做主人的难道这么快就要赶我走吗”da娇笑着,妩媚动人的神态,让人怎么忍心再拒绝。 留下来的da显得心情很好,给翁析匀端茶递水,照顾得很细致,薛龙就成摆设了,都插不上手。 一个性感漂亮的女人在身边照顾着,她内心的情感表露得那么明显,翁析匀又不是傻子,能感觉到几分的。 如果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感动不等于动情,da想要在翁析匀心里占一席之地,那可不是简单的任务。 巧的是,靳楠也来了。 靳楠会来,一点都不奇怪,她带来的是赫军对始皇陵入口地图的详细解析资料,上边已经确定具体地址在哪里了。 靳楠看见了da,两个女人都同时一愣,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这是谁跟翁析匀什么关系” 靳楠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色,径直走了过去 “翁析匀,听说桐一月要跟乾昊结婚了,是薛常耀安排的,你要怎么做”靳楠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释放出来,立刻就将da给比下去。 da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成了多余的,眼前的女人似乎跟翁析匀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女人的心思真奇怪,当da和靳楠在对视的时候,竟然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丝不悦。 搞不懂,又不是桐一月在场,da你能有什么不悦的 翁析匀没有直接回答靳楠的话,只是对她说:“你来书房。” 随后,带着靳楠去了书房,而da就被晾在一边,她这心里不爽啊,琢磨着要去向薛龙打听一下,这女人什么来头。 靳楠和翁析匀进了书房,她这才将赫军那边传来的消息告诉了翁析匀。 翁析匀本来是没精打采的,可听到关于始皇陵的事,他也不由得有了三分精神。 “在秦岭的某个地方嗯,我知道了,会密切留意薛常耀的动向。” “翁析匀,虽然你现在状态不好,但我也要说,薛常耀那潭水很深,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所以无论如何,在没有上边的指示之前,都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我们在这里被抓,上边要想保我们出去都是很难的,说不定还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势力污蔑我们是在这里搞间谍活动。” 靳楠面色凝重,看得出来她也很憋闷。 翁析匀深眸一凛:“你是在提醒我别在乾昊的婚礼上乱来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意思,实际上我们在这里的一切行动都是要听上边安排的,别忘了国际上原本就局势紧张,我们很容易陷入别人的圈套,一旦身份暴露,别国就有了指责我们的借口,而如果你还大闹婚礼,正好是落人口实。” 靳楠还真是怕翁析匀乱来,所以一再地叮咛:“这么说吧,假如你因为跟别人起冲突而被抓,身份被挖出来的话,后果比你在京城的时候被人冤枉杀人,还更加麻烦百倍。” 翁析匀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靳楠不是在吓唬人,这国际关系是最复杂的,脚踏在别国的土地上,身后又有特殊机构,更加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去闹。” “哦”靳楠听翁析匀这么一说,不由得也感到很惊奇,他能忍得住 严肃的话题说完了,靳楠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的桃花运还是那么旺,刚才我看到的那个混血美女,满身都是穿戴的奢侈品,气质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翁析匀想不到靳楠还调侃起他来了。 “什么桃花,我从来不稀罕桃花,对我来说,她只是朋友。” “哈哈,朋友好吧,就算你把人家当朋友,可人家也许不这么想呢”靳楠不知道自己干嘛也变得八卦起来。 “别人怎么想,我也阻止不了。” 靳楠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就是酷到底了。” “不过,翁析匀,我得提醒你,不管你的桃花有多少,你必须要记住,你可是我们机构里的人,每一个企图接近你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年轻的年老的,你都得当心,你的身份不能泄露,并且还要防范被人利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翁析匀摆摆手:“行了行了,这些我都心里有数。” 两人也没闲聊几句,靳楠离开了,可da还在,刚才她去找薛龙,想打听一点什么,但薛龙也很精明,只说了靳楠是个中医师,其他的一概不提。 da见靳楠走了,她就觉得浑身舒坦了,这屋子里又只有她和翁析匀。 “to,中午饭我会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da笑得很欢乐,眼睛里都是红心。 每一次接触到翁析匀这个男人,da都会更加深一层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很喜欢听他的声音,甚至连他额头上那一条细细的疤痕,她都觉得特别有男人味。 翁析匀本来还想说让da回去了,可她这么兴致勃勃地说着做午饭的事,那种高兴劲儿,让人不忍心去打击她。 虽然da是千金小姐,从小养尊处忧的,可她最近为了能在翁析匀面前露几手,还真用心学做菜了,现在能做几道像样的中式家常菜,味道还不错。 一个家里,确实要有女人的存在,才会显得没那么冷清。da忙碌的身影,为这个大房子平添了几分生机,她的笑声很有魔性,不做作,很豪迈,能将那份欢乐传递给别人。 吃过午饭,da又以睡午觉为由,在翁析匀房间里的贵妃椅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她只在衣服上边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躺在那里,犹如一幅精致的油画,像极了童话里的睡美人。 混血儿是有颜值优势的,大多数都是五官长得很深邃立体,这当中又有少数是极品,比如da。 不但长得漂亮,身材更是性感火辣,就那么睡着,胸前的衬衣扣子一不小心就松开了一颗,露出雪白的风光,带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除非不是正常男人,不然的话,谁见了会没油半点反应 翁析匀蹙着眉头,弯下腰,将掉下去的毯子拾起来,给da盖上。当他的目光无意中接触到她锁骨下的一片嫩白,不自觉的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发育未免太好了吧。虽然她还穿着衣服,但那颗调皮的纽扣松开来,使得隐藏在衣服下的风光出来了一半。 翁析匀只觉得喉咙有点,下意识地吞吞口水,但很快就别开了视线,用毯子将她全身都盖住。 她都能如此不设防地在一个单身男人房间里睡得这么香,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暗示,甚至带有邀请男人的意思。 如果是定力不好的男人,早就一头压上去了,哪里还会绅士地给你盖毯子 翁析匀走出了房间,将门带上,下楼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关上门的一刻,睡在贵妃椅上的da已经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她神色复杂,似嗔似怒又像是有点欢喜。真没想到翁析匀能这么尊重女性,在诱惑当前,他还能保持清醒,没有趁机占她便宜,还给她盖毯子。 她确实是为了试探他,才装睡的。有点失望,他没有亲吻她,可更多的是惊喜,因为发现了翁析匀的又一个优点。他是真正的绅士,他能抵抗女人的诱惑,他不像有的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这么一想,da就更加觉得翁析匀的好,更坚定了要将他追到底的决心。 到了晚上,da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打定主意要留下来了。翁析匀生病,这是她的机会,趁机照顾他,跟他拉近距离,培养感情,这是她的战略。 如果现在走掉,岂不是前功尽弃她要坚持坚持。 翁析匀实在有点头疼,da要留下来,他已经再三婉拒,可da总是笑着说她不放心他,说要照顾他。 最后翁析匀都懒得再争论这个问题,只好让薛龙将da安顿在客房。 这里客房有几间,其中一间被倪霄睡了,da就选了翁析匀隔壁的那间。 其实翁析匀并不想留da在家过夜,抛开她的那点心思,光是她的身份就让人很无奈。 华人商会会长的女儿,住在自己家里,换谁都会有一点压力的。 翁析匀还听到da跟家里打电话,说她要在这里留宿。她父母好像很开通,没有反对,也没有多问。对于这点,翁析匀也只能理解为是da的父母在支持她。 不管怎样,明天都必须送da回去。 da临睡前还在翁析匀的房间里跟他聊了很久,就差没说要在他床上躺了。 其实da因为也发觉翁析匀真是慢热型的,所以耐着性子没有贸然进攻。 回到自己的房间,da躺着,感觉心里甜滋滋的,想到隔壁就是翁析匀 “今晚是睡在客房,希望下次能睡在他的卧室里那张床我就不信凭我的热情和真诚还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da眼里又浮现出那种自信,女人对男人也是有征服欲的。 一晚相安无事,各自休息安寝。到了第二天,da起得最早,她穿着翁析匀的衬衣昨晚她洗澡,要换衣服,可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给她换,她就借了翁析匀的衬衣当睡衣穿。 da在做早餐,面包烤得香香的,还有鲜豆浆也打好了,火腿鸡蛋都是她煎的。 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因为想要翁析匀吃上她做的早餐。看来da是认真的,不是玩玩而已。 她将早餐都准备好了,正要上楼去叫翁析匀,却听到有门铃响。 da哼着小曲儿去开门,一打开,看到眼前的人时,da一下子傻眼了,当场愣住。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da僵立着,有点慌乱。 两位家长黑着脸走进来,da的母亲首先扯着嗓子嚷开了 “你看看你,像什么话穿着男人的衬衣,你跟翁析匀昨晚做了什么” 这一声可是够高亢嘹亮的,惊动了楼上的人。 da也慌了,赶紧地摇头:“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借他的衬衣穿。” 但做父母的哪里肯信,愠怒地叱喝着女儿,这时候,翁析匀下来了,一见这场面就知道不妙 此时此刻,这屋子里就像是有一个大写的“尴尬”,da的父母坐在沙发上,虎视眈眈地看着翁析匀。 虽然da已经换上了自己昨天穿的那套衣服,可这并不能让父母忘掉刚进来时看见的她穿了翁析匀的衬衣。 林希,da的母亲,这个能说一口流利中文但却是地道的国女人,对自己女儿的维护是近乎无理的。 “翁析匀,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昨晚你和我女儿没有发生别的事,但我现在想问你,你到底把da当什么仅仅只是朋友吗” 她这么一说,da的父亲何剑辰的脸色就更黑了,带着薄怒的眼神看着翁析匀:“da的心意,我们做父母的看得出来,我不信你就不知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你就坦白告诉我们,你到底打算怎么对待我女儿” 这架势,怎么看都有点“逼宫”的意思。 做父母知道女儿的意中人是谁,而偏偏他们还很满意翁析匀的家庭背景以及他的个人能力。因为这些因素太强,所以他们竟然能忽略翁析匀离婚的事实。 生活的环境不一样,观念也就不一样。这个国家的离婚率那么高,da的父母自然不会介意翁析匀曾经的婚史。 翁析匀神色淡然,微微蹙着眉头,幽深的眼眸沉静如水,丝毫不会被da父母这种气势所震慑。 da偷瞄着翁析匀的脸色,实在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两位,da她很好,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但是,说实话,我刚离婚不久,我需要一些时间放空自己,所以目前暂时不考虑再婚。”翁析匀不想拐弯抹角,直说为好。 果然,他这番话,更让da的父母感觉不舒服,面子上也挂不住。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女儿再好,你也不会考虑她”何剑辰一生气,这说话的口吻就变得更凌厉了。 还是da的母亲林希更精明,她本意是不想跟翁析匀闹得太僵,毕竟还是要为女儿着想。 林希轻轻碰了碰老公的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脸色略缓和地对翁析匀说:“你是暂时不想谈再婚的事,但不代表以后不谈,等你缓过这段时间,放松一下,你就会重新开始新的规划是这个意思吧” “我们家可没有叫你现在就跟da结婚,起码可以先相处着,多接触接触,起码别太让da失望,你说是吧至于以后的事,能不能走到结婚这一步,就看你们的缘份,怎么样” 林希这么一说,她老公连连点头,觉得老婆说得很不错。 这就是聪明的女人厉害的地方,知道翁析匀不是那种会受逼迫而结婚的人,干脆现在就迂回一下,别来得太急,而是说先相处着看看。 这等于就是在给da制造机会,只要能和翁析匀多见面多来往,难道还怕培养不出感情吗da的父母以及她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da暗暗欢喜,母亲真是帮了大忙。 翁析匀也只能暗叹da的老妈太精明了,她所说的,让人难以反驳。人家不是叫你结婚,不就是让你和da多多接触么,这样的提议,谁能断然拒绝 翁析匀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他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嘛,果断一点,经常来往也不代表就是在拍拖啊。 “两位多虑了,我和da已经是朋友,彼此经常走动一下也没什么。” 他能做到这份上,da的父母也该感到欣慰了,毕竟,只要多相处,哪能没机会他们对自己的女儿可是很有信心的。 “呵呵呵爽快” “翁总真是个明白人。” “” da忍不住向翁析匀这边看来,投去一个娇媚的眼神,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欣喜。 原本以为有一场口舌之争,现在看来也都化解了,da的父母还留下来吃饭,这无疑也是在变相地为女儿打气。 走的时候,两位家长还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先前刚来时的火气了。 而da今后也有了更多的理由跟翁析匀相处。 送走这一家子,翁析匀回到房间,倪霄第一个冲进去,搭着翁析匀的肩膀,很八卦地问:“兄弟,这么快就要二婚了” 翁析匀没好气地瞥了瞥倪霄:“婚你个头,只是朋友而已。” “哈哈,现在只是朋友,那以后可说不定。” “是啊,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搞不好你和陶贝羽还成了一对儿呢。” 倪霄顿时尴尬:“兄弟,不带这个挤兑人的。” “得了吧你,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对陶贝羽有特殊的感觉,就你自己还在掩耳盗铃。” 倪霄扁扁嘴,很不服气地说:“本少爷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哪里会这么快被一棵树吊死。” “呵呵你就嘴硬吧。” “” 翁析匀好像恢复一些精神了,但他是不是真的从昨天的伤痛中走出来,这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乾昊和桐一月的婚事,因两家都不是普通的家庭,所以注定了会是风起云涌的难以平静。 当事人也没那么轻松,需要面对的问题还多。尤其是乾昊,他要顶住的压力太大了。 这家伙在阳台上已经坐了好半晌,桌上的新茶都冲过好几开了。 乾昊在桐一月面前经常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可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却是别人看不到的孤独,再加上那么一点的愁绪,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忧郁,就像陈酒一样迷人。 除了五官长得格外精致,乾昊的手也很好看,光是这手都可以去拍广告不需s了。 修长的手指拿着小小的陶瓷茶杯,往嘴边一送,这优雅的动作,在他张嘴喝茶的一刻又被染上了几分性感,让人好想变成那一杯茶 如此富有诗情画意的一幕,却被赤熛那家伙给破坏了 “老大,您要的臭豆腐我给买来了” 随着这一声欢喜的叫嚷,赤熛捧着一盒刚从唐人街买来的臭豆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臭豆腐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一个如花的美男大口大口地在吃着啧啧,这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谁会想到像乾昊这样高贵又妖孽的万人迷,会喜欢吃臭豆腐呢。 赤熛觉得,老大吃完臭豆腐之后,心情或许会好些了吧,忍不住就讪讪地笑着问:“老大,今天您老爸又打电话来了,真的不告诉关于您要结婚的事吗会不会被他老人家知道以后给气得直接杀过来” 乾昊在擦嘴,闻言,立刻一个眼刀扫过来:“笨啊,当然不能说了,说了还能有戏吗我老爸连我跟桐一月做朋友都反对,何况是结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老爸警告过我多少次,叫我不准对桐一月有那种念头他是不会承认这个儿媳妇的。” 赤熛苦着脸:“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你妹的,我觉得你的智商该充值了。” “你老大,您这是歧视我” “歧视你跟我这么多年了还不机灵点,我下次就不是歧视你,我直接揍你” “嘿嘿老大,打是亲骂是爱。” “来来来,反正老子现在想练练手,让我打几拳试试”乾昊说着就站起来卷起了袖子。 然后,赤熛那家伙就炸毛似的跑了 刚才一阵嬉笑过后,乾昊的心情又开始沉重了老爸那边,确实只能先斩后奏了。 先跟月月去登记注册,之后再告知老爸,那时候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老爸就算现在不接受,以后发现月月其实很好,也许老爸就慢慢释怀了。 不得不说,能做到先斩后奏的男人,太不容易了,只有真爱,爱到极致,才能做到这一点。 桐一月昨晚也没睡好,今天起来还是有点眼睛浮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睡前哭过的原因。 没精打采的,吃过午饭之后,还是显得很没精神。她的一切,薛常耀都看在眼里,虽然没有责备,但也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既然桐一月已经答应结婚的事,薛常耀会觉得自己对女儿的控制又更近一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桐一月距离薛常耀的核心团队,也更近了。 薛常耀出门的时候,竟然又把桐一月叫上。她今天是请假了不去公司的,可薛常耀说会带她去另一个地方。 桐一月表现得兴致缺缺的样子,薛常耀却说,她身为公司的副总,应该知道关于公司的一些内部运作机制,要带她去的那个地方,将会让她对公司产生更多的信心。 那是哪里 桐一月被带上车,可很快她发现竟来到了机场。 桐一月现在对机场和飞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了她忘不了自己被从国内带出境时就是坐的私人飞机,而现在,又是一架私人飞机在眼前,这是要干什么 薛常耀面无表情地将桐一月推到椅子上坐下,她焦虑不安地问:“去哪里” 可薛常耀像是看不到她的慌乱,只是冷冷地说:“去迈阿密。” 迈阿密 桐一月瞬间就石化了,心脏骤然一紧那不就是以前她被囚禁的地方吗 薛常耀紧接着又补充一句:“这次不是要把你关起来,是要带你去公司的医药实验所。” 实验所桐一月蓦地攥紧了双手,震惊了。就是苏成刚研究那些药物的地方,是公司的核心机密,如今,她就要去了吗 桐一月这次乘坐薛常耀的飞机,那感觉又是与上次不同的。 这次她必须冷静,不能让其他情绪影响,因为她知道自己将面对的不仅是薛常耀而已,还有苏成刚。 苏成刚是实验所的领头人,曾经翁析匀所中的生物毒剂就是出自苏成刚以及他的团队。 让桐一月震惊的是,原来她一直不清楚这么秘密实验所在哪里,没想到位置居然是在迈阿密。 现在想想,这实验所在迈阿密,才是理所当然的,否则最初薛常耀也不会直接带着桐一月出境就到了迈阿密,原来竟是因为实验所在那里。 桐一月坐在飞机舷窗边,没心思去看薛常耀在影视厅里播放什么悬疑片,她更没心情品尝眼前的珍藏版红酒 她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可现在不适合她发问,薛常耀如果想说,自然会讲,他如果不想说,问破头也没用。 最让桐一月头疼的问题是她现在去迈阿密了,可是行踪别人不知道啊。有点担心薛常耀会不会带她去实验所之后给她注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翁析匀上次中毒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的,并且潜伏在他身体里很久才发作。因此桐一月不得不心生警惕,想到苏成刚那一群变态的医学怪人,谁心里都难免会发怵。 飞机在云层上穿梭,一朵一朵棉花似的白云好像随手可及,金色的阳光为远处的祥云镀上瑰丽的颜色,与湛蓝如洗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比在地面上仰望天空所看到的更加清晰万分。 桐一月渐渐失神,被舷窗外的美景所吸引,脑子在这一刻都是空白的,什么都不去想了,仿佛身子都轻飘飘的。 这感觉是一种难得的放空,暂时忘却现实,忘却烦恼,忘却太多的心结。 薛常耀和桐一月在飞机上很少说话,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一下飞机,就感觉到迎面一股热浪将自己包围了。 这个季节,迈阿密的气温比纽约更高一些,可以穿夏天的衣服了。 有专车在机场接,薛常耀一行人上了一辆外表看着很普通的轿车。 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太显眼,特意不坐豪车。 车子往海边开,沿路能见到越来越多的游客们,来自世界各地的,肤色各异的人们,穿着辣的裙子短裤,笑声轻快,热情洋溢,为这个城市增添了许多生机。 桐一月越来越紧张,因为她发现车子驶进了一条熟悉的公路,来到一个让她这辈子都印象深刻的地方。 迈阿密的海边,就是这一片停满了大大小小船只的地方,不远处那些几层高的房子,其中一间就是桐一月曾被囚禁的黑屋。 那段时间,对桐一月来说是有阴影的。她忘不了刚到迈阿密的时候,被关进像笼子似的房间里,每天只能透过窗户上的一点缝隙,看看外边,听听人的声音。 她曾试图冲着窗外喊救命,可是喊到喉咙都肿了沙哑了,也不会有人去救她。 这座城市有火热明亮的一面,但更多的也有阴暗。既然薛常耀把桐一月关在这里,就是确定她不可能逃出去。 所以现在桐一月再一次来到迈阿密,她都没心情欣赏这里的热带风光,只觉得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薛常耀他要干什么怎么又把她带来这个曾囚禁她的地方呢 经过这一座房子时,桐一月的脚步都是颤抖的,感觉脚跟发软,手掌心里微微浸着汗。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进去这栋楼,而是往前走,走到了一间书店。 这书店的外边看着很不起眼,门面都很陈旧了,里边买书看书的人更是少,显得很冷清。 来这里买书 桐一月心里正纳闷,薛常耀已经率先走了进去,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了。 书店里还有两个顾客在看书,薛常耀进去之后也只是淡淡地对桐一月说,她可以到处看看,喜欢什么书就可以买走。 桐一月很想问:“不是去实验所吗” 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这书店有外人,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桐一月就跟在薛常耀身后,看他似乎真的很认真地拿着一本书在看。 黄立炀是司空见惯的,一点都不惊奇,也去找书看了。 桐一月瞅瞅薛常耀,再看看黄立炀,最后她慢慢地走到黄立炀身边,悄声问:“咱们看到啥时候” 黄立炀闻言,看了看手表说,用手比划了一个“五”。 五点 桐一月明白了,要等书店关门之后啊。 果然,当接近五点的时候,另外两位顾客走了,这书店里就只剩下两个营业员和薛常耀他们了。 桐一月都快按捺不住了,却见薛常耀朝着两个营业员招招手,她们就将店门关得紧紧的,然后薛常耀走到某个书架前,也不知手按了哪里,书架竟从中间往两边分开。 机关桐一月暗暗心惊,她也不是没见过机关,只是现在太意外了,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藏在书店里的。 实验所就是机关背后,可是要先通过安全检测才能进去。这是苏成刚的老巢,他最宝贝的地方,谁要进去都得经过全身检查,用仪器检验,凡是有可疑物品,都不被允许带进去。 别看这是一个隐藏在书店后的秘密基地,但它的价值足以让世界都震惊。苏成刚就怕万一有人带了什么东西进来影响到他的药物研究,他会抓狂的。 桐一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在实验所的门打开时,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跟着窒闷起来。 入眼的是很多被装在瓶瓶罐罐里的标本,有的是干的,有的被液体泡着,各种颜色都有,至于里边是些什么,桐一月真心没那个胆子一一去看,太惊悚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忙碌着,没有苏成刚的吩咐,他们都还是各自工作,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薛常耀他们进来。 这是苏成刚的团队,以他马首是瞻,是会听他一个人,就连薛常耀都不能掌控这些人。 苏成刚却穿得像个绅士,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彬彬有礼地冲着桐一月微微弯腰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所,请随意参观。”苏成刚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很得意的眼神。 桐一月默不作声,心里却在腹诽:谁稀罕参观,你这些标本看着都够吓人了。 确实,桐一月都是强行装着胆子在硬撑,在这种阴森森充斥着恐怖的地方,她全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头皮发麻,尽量控制自己眼睛不要到处看,否则一定会被标本吓晕过去。 薛常耀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看不出神色的异常,但他的眉头也没松开过,看来,他也很不喜那些标本。 要不是因为这实验所关系重大,薛常耀才不会来呢,他只要一看到苏成刚收集的那些标本,心情就会很糟糕。 谁让这些人搞的研究多数是属于禁忌呢,他们收集的标本比一般的实验所更可怕,没点胆子的人早就吓个半死了。 可这说是不看不看,当眼睛无意中瞟到某个瓶子里的东西,桐一月粉润的脸颊瞬间就变得苍白: 第154章她是离开还是留下 那是什么好像一颗心脏 桐一月感觉喉咙发干,赶紧地别过头去,胃部一阵翻腾 苏成刚看见桐一月这样,他不但没有来安抚几句,反而走到她旁边,怪里怪气地说:“这么没出息,不就是看见一个心脏的标本,至于吓成这样不过我警告你,别吐,我这里可没人给你打扫。” 这就是成心刺激桐一月嘛。 桐一月抬眸狠狠瞪着苏成刚,转身走到角落,不跟他说话。 她脑子里在想,曾经绵绵差点被害,就是因为苏成刚想给夏绮云做心脏移植来保住她的命。 苏成刚为夏绮云做了很多事,一直令人费解的是,夏绮云和苏成刚是什么关系 桐一月的思绪乱飞,但她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和警惕着,这实验所里的一切,除了那些恐怖的标本,其他的她都想牢牢记住。 薛常耀是来视察工作的,见到苏成刚的团队这么专注地在工作,甚至连闲聊交谈都很少,他也十分满意。 这里有很多试管,有些是空的,大多数是装着东西的。桐一月看到一些试管上有标记,但她也看不懂,只能沉默着。 可她心里憋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忍不住问薛常耀:“爸,哪个是生物毒剂” 生物毒剂可不止一种,但薛常耀明白了桐一月的意思,她问的肯定是翁析匀曾经被下毒的那一种。 薛常耀也没瞒着,指着一只有标记的试管说:“就那个800,是初期的,并不算是很完美的,但威力,你也已经见识过了。” 那试管里其实看上去像是透明的,仔细看会发现里边有很淡一缕气体,那就是800。 桐一月不由得攥紧了手掌,不解地问:“这是初期的,不完善的吗那完善之后的800是什么样” 这时候,苏成刚在旁边接话:“900是它的升级版,比800更毒,中了之后毒发时间更短。” 听他这么说,桐一月心里的愤怒更是波涛汹涌,横眉盯着他:“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初衷你们研究出抗癌药物,但你们又要用900这样的生物毒剂去害人吗神也是你们,魔也是你们,把这个世界搞乱,你们就开心了” 桐一月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说的这么一句话,会戳到这个团体的忌讳,顿时薛常耀的脸色就垮下来:“不要乱说话,我们做的事,很多你还不懂。” 把世界搞乱,这正是薛常耀背后的境外势力所持的目的,其中的险恶隐藏得太深,即使桐一月答应和乾昊结婚,薛常耀觉得她比以前更听话了,他也只会带她来实验所,并不会告诉她这里的研究项目都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桐一月从薛常耀的话也听出一些端倪这伙人还有更阴险更可怕的目的,只是目前她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桐一月勉强笑笑:“爸,我只是一时口无遮拦,说了让您不高兴的话,我会注意的。” 见她态度还算好,薛常耀的火气才压下去了。 可苏成刚就冷着脸:“薛常耀,你这个女儿,很不让人省心啊,我真怀疑你带来她这里是对是错。你愿意栽在她手里,我管不着,但如果有那一天,你最好别连累我。” 这一伙人当中,也只有苏成刚能这样对薛常耀说话了,果然,薛常耀那表情瞬间就像浮冰。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只管把你该做的事完成。”薛常耀阴沉的语气,有点压抑的火。 他与苏成刚之间的关系很奇怪,有时两人会齐心协力,可有时又争锋相对,苏成刚说话讽刺他,他虽然不悦,可也不能得罪苏成刚,因为是实验所的领头人,假如没了苏成刚,别人也无法降服这一群医学狂人。 薛常耀又问了关于抗癌药的进展,苏成刚说没那么快,薛常耀也催不来,这药物最是急不得,他就算不是专家也懂得这么浅显的常识。 “防菌服呢” 这才是薛常耀来的主要目的,他知道苏成刚已经有几套成品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穿上试试看。 这防菌服是好东西,是关系到他们能否进入始皇陵入口的关键,薛常耀也格外地重视。 苏成刚拿出一套防菌服,乍一看很像是医院无菌室里穿的衣服,但材质可比那个高端多了。 特制的防菌服,除了能防火防水,还有一个最令人眼馋的功能 苏成刚现在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亮晃晃的,而薛常耀就穿着防菌服,有点狐疑地看着苏成刚。 “你这是” “我研制的防菌服,如果只有水火不侵的功能,那也显不出我的水平。”说着,苏成刚将匕首往薛常耀的腿上猛地扎下去。 薛常耀竟没有躲闪,因为在这一瞬间他已经预感到苏成刚的目的了。 果然,匕首扎在防菌服上,却没有扎进薛常耀的肉里,防菌服没有破损,扛住了匕首的攻击。 “这这”桐一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亲眼所见,仿佛是在看电影特效。 这防菌服看起来并不厚重,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竟能抵抗住尖锐的匕首。 薛常耀目露奇光,显然也是被震惊到了。 苏成刚得意地说:“始皇陵地宫里藏着无数的未知凶险,除了尘封的细菌,肯定还有机关,不得不防,而这防菌服,能抵挡一般匕首的攻击,这就为我们的安全又加了一层保障。” 薛常耀惊喜不已,连声说好,眼里那种兴奋,就好像已经看见地宫在脚下。 薛常耀脱下防菌服,桐一月忍不住好奇地伸手去摸了摸,拿在手里的感觉并不如想象那么重啊,但仔细看这材料像是密密麻麻的细鳞片组成的,可为什么还能这么轻 这不科学啊苏成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才 苏成刚指着一套半成品的防菌服说:“这是一套女装,尺码更小。”显然这就是为桐一月所准备的,只不过还没做好,需要进一步完善工序。 此刻苏成刚看桐一月的眼神里带着一点莫名的异样,使得桐一月感觉很不舒服,说得难听点,苏成刚像是在用眼神扒她的衣服。 桐一月不悦地转过身,对苏成刚这个人,她一直都是痛恨的,不可能给好脸色看。 从实验所出来之后,天色也已经晚了,海边比白天沉静了许多。 星光在夜空中密布,月亮皎白,又大又圆,将这一片海都岸笼罩在朦胧的光晕里,充满了浪漫的情调。如果能和心爱的人乘坐着快艇徜徉在夜色下的大海,那才是美呢。 桐一月也就是这么幻想一下,现实却是她今晚要睡在书店的地上。 这是薛常耀的意思,他也是在这打地铺,明早才回纽约。 真搞不懂薛常耀这个人,明明可以住高档酒店,却偏要在书店打地铺。 他是真的不贪图享受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桐一月也曾是过过艰苦日子的人,打地铺对她来说无所谓,何况是在书店里,她今晚可以多看看书,这里有些书是珍藏级的非卖品,平时难得一见,正好趁这个机会。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的脸颊,她专心看书的表情,全神贯注的,沉浸在书里的世界,暂时忘记身在何处。 另一排书架前,是薛常耀,他也在看书,只是,他偶尔会透过书架的缝隙看看桐一月,她很安静。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翻书才发出的一点声响,蓦地,薛常耀合上手中的书籍,沉沉的声音说:“今天带你来实验所,你应该知道,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你聪明的话就该将你心心念念的从前彻底放下,选择站队,是你必须做的,如果选不好,你的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桐一月心头咯噔一下她知道,答应与乾昊的婚事,这使得薛常耀很欣慰,认为她更像是自己人了,所以才会带她来实验所的。 “爸爸,我知道了。”桐一月还是这么一贯形式的回答。 薛常耀不再多说,闭目养神,再没有跟桐一月谈话了。 就这样,平静地过完一夜,到了第二天书店开门之前半小时,桐一月他们才起身。 浑身有点酸疼,桐一月活动活动禁锢,感到肚子有点饿,但她的精神状态却比昨天更好。只因为实验所的位置,她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她没有必要再留在薛常耀的身边,她琢磨着回到纽约之后就想办法跟翁析匀联系上。 然后她就等着翁析匀前来营救她,带她脱离薛常耀的魔爪。 桐一月的想法很好,可现实是骨感的,是残酷的。 当薛常耀带着她再一次进入实验所时 桐一月呆呆傻傻地望着这空荡荡的地方,脑子发懵,以为自己走错了。 “爸爸这不是实验所吗,怎么全空了” 薛常耀不急不慢地说:“你没看错,这里确实是你昨天进来过的实验所,只不过,昨晚,苏成刚他们就完成了转移,现在,这地方将会被封起来,作废了,我们不需要这里了,苏成刚的大本营在别处。” “在哪里”桐一月下意识地问,她心里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了,更多的是愤怒。 太可恶太狡猾了她以为找到了实验所的位置,可哪里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转移,搬空,就好像她昨天看到的是幻觉。 现在怎么办,实验所搬走,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前功尽弃了,她是继续留在薛常耀身边还是离开 桐一月直到上了飞机都还在闷闷地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巧,在她进了一次实验所之后,苏成刚他们就销声匿迹了,将里面全部搬空不留一丝痕迹。 想来想去,桐一月越发觉得薛常耀之所以带她来,也许因为苏成刚他们早就决定要离开这里了,早就做好一切准备要走的,她来不来,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薛常耀太奸诈了,带桐一月来实验所,表面上是对她的信任,可实际上她知道了这个被废弃的基地又能怎样呢,她就算现在把消息传递出去也没用,这里连一片纸屑都没留下来 也就是说,关于实验所的存在,桐一月亲眼看见了,但却只能闷在心里。 桐一月在沉思,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薛常耀的头脑,以后还得加倍小心才行。 薛常耀何等精明,见桐一月沉默着不说话,他察言观色,似乎能猜到几分,冷冷地说:“你这副样子,好像很失望” 桐一月蓦地心头一凛,应着薛常耀的目光,平静地说:“我是很失望,本来还想着等苏成刚将那套给我定制的防菌服做好之后穿上试试,尝尝鲜,但现在不行了,他搬走了。” 桐一月明知道薛常耀所指的“失望”并非这件事,而是实验所消失,可她必须装作毫无所觉。 薛常耀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像是要将她的心思看穿一般。 但她眼神坦荡,毫不畏惧,薛常耀片刻之后也低声笑起来:“不愧是我的女儿,心理素质不错。” 桐一月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觉得薛常耀话里有话,但她又不得不装糊涂。 从迈阿密回到纽约,桐一月犹如经历了一场怪异的梦境,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暂时还走不了,苏成刚还没抓住,实验所转移了 让桐一月与乾昊结婚,这是薛常耀势在必行的,他已经通知了乾昊,哪天是吉日,就在那天去登记注册。 算算日子,很快了,就在三天后。 三天听起来像神话,可这就是真实发生在桐一月身上的。但她真的甘心被薛常耀摆布吗 她不管跟谁结婚,都应该是自主选择而不是被逼得,即使乾昊多么的优秀,但这个婚姻的本身就是不健康的。 桐一月很少在薛常耀面前表现自己异常的情绪,可她也需要倾诉,需要情绪的发泄。 还好陶贝羽在,她刚去周边城市玩了一天回来,桐一月就找到了她,两个女人都是一肚子的话想吐槽,一拍即合。 保镖还是跟着桐一月,寸步不离地监视着,她和陶贝羽在酒吧里看表演,一边看一边喝酒,这二楼的包厢里只有她们俩,透明的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从这里能看见舞台上的表演,角度很清楚。 这里可不是国内的酒吧,这里的人玩得很开,开放程度令人咋舌。桐一月就贴在那玻璃上直勾勾看着舞台,被一个个表演都惊得目瞪口呆,有时候还会因为羞涩而不敢看,但又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瞄。 陶贝羽笑她太纯情,可她自己也是有时不敢看。 全都是限制级的节目,看得让人脸红心跳热血沸腾的,就算是女的也忍不住吞口水啊,那些个性感猛男,在舞台上的魅力一点不比女人差,甚至更能制造轰动和现场气氛。 桐一月第一次观看这样尺度的表演,实在有点不适应,但当多喝了几杯酒之后,她也没那么紧张,脑子里紧绷的弦也松了,没了开始的拘谨,渐渐的会跟陶贝羽一起对舞台上的节目评头论足的,比如哪个身材超好,哪个女的像是整容过度 “哇,贝羽姐,你看那个瘦瘦高高的金色头发的男人,他的眼睛真漂亮啊” “嗯,那个是不错,不过他旁边的蓄着一点小胡渣的也很有型,一眼望去都是大长腿啊。” “快看那个穿蕾丝底裤的天啊,男人怎么可以那么性感,那腹肌真是八块,古铜色皮肤,太阳晒出来的” “” 抛开顾忌,只是纯欣赏,这样也挺好玩,起码不会太拘束,出来散心就是要想办法让自己暂时忘记烦恼的。 舞台上表演的那些人,每个都很养眼,玩魔术的两个虽然颜值略低,但他们的魔术却为全场带来的最激烈的掌声,桐一月在二楼都忍不住使劲鼓掌喝彩。 放松心情之后人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这感觉真舒坦,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不去想那些背负在肩头的责任。今夜,就让她自私一回,怎样能让自己高兴就怎么来,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陶贝羽也像是满腹心事的样子,刚来的时候还闷闷不乐的,现在渐渐的好些了,注意力被转移,集中在舞台上,果然是感觉轻松了许多。 人这一高兴就爱喝点什么,酒是个好东西,但桐一月也没有酗酒的习惯,她喝得很少。 话说这不是冤家不聚头,当桐一月和陶贝羽在这个包厢里尽情玩乐的时候,对面包厢的不是门对门,是玻璃对着玻璃,大家都能看到对方,虽然隔得远,但有的人会认出来的。 桐一月现在可不是籍籍无名的人,在这纽约公司的名气不小,尤其是在公布了公司在抗癌药物方面所取得的进展之后,知名度和业界地位有了很大提升。 而桐一月是t公司的副总,是薛常耀的女儿,加上薛常耀最近也经常举办派对,给桐一月扩展人际人脉,所以她被人认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另一个包厢的人,透过玻璃罩,能看到桐一月那边的情况,她们只有两个女人,而这边包厢却是一大堆人。 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人一边喝酒一边站在玻璃罩前面露出不屑的笑容:“看,对面那个是薛常耀的女儿公司信任的副总,呵呵” 她旁边有个手臂上满是纹身的金发小伙子,立刻凑过去贴在玻璃罩上看 “还真是啊,可她竟然只跟一个女人来这种地方喝酒,哈哈,连个男人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缺货呢。” “切,你少色迷迷的,说不定人家喜欢的不是男人呢,难道你还想去凑热闹” 金发小伙子笑得很猥琐:“只要薛常耀的女儿招呼一声,我过去也没什么不可以,我还能顺便叫上我一帮兄弟,保证把她和她的朋友也伺候好,哈哈哈” “去你的,小心你马子揍你” “” 这群人里有两三个是认识桐一月的,就在这边指手画脚,像是看到什么新鲜事物一样。 他们都只是说说,但他们并非真的要做什么,只不过,有个例外是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从包厢溜出去,竟然不声不响地到了桐一月那边。 桐一月和陶贝羽在看表演,浑然未觉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高挑性感的混血儿美女,正冷着脸站在她们身后。 陶贝羽一转身就看到了da,顿时差点惊叫出声,紧接着是愤怒:“你是谁,出去” 桐一月被陶贝羽的吼声惊动,蓦地回过头来,见到了da,而这女人还纹丝不动地站着。 “喂,何黛娜,你进来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包厢,滚出去” 桐一月这一吼,陶贝羽立刻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竟是那个叫何黛娜的,有一次被花瓶砸到,结果污蔑是桐一月推她。 “呵呵,原来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里不欢迎你,滚吧。”陶贝羽丝毫不客气,站在桐一月身边,两姐妹就是战线联盟。 da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刺刺地说:“你们别激动,我只是来说一个事,说完就走听说你要跟乾昊结婚了,你老爸的请柬都送到我家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去你们的婚礼,但是,你前夫会是我的男伴,希望到时候你可别失态。” 这女人,成心来挑衅的。 桐一月脸色微变,心里在咒骂,没事干嘛请何家的人来,薛常耀真是事多。 陶贝羽走到da面前,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瞅着她:“你是不是有病你如果有本事搞定翁析匀,你何必还来这里示威炫耀什么,没听过一句话吗,爱炫耀什么就表示你缺什么,我没猜错的话,翁析匀根本就不理你吧,哈哈” “你”da气得脸红耳涨,只因为被人戳中的心窝子。 虽然翁析匀也不至于不理她,但确实两人还没到交往阶段,只是朋友而已,可她却偏要急着让桐一月误以为她和翁析匀已经在交往了。 结果就是惹得陶贝羽一阵抢白,戳她,让她脸上挂不住。 “何黛娜,你的脸色好难看,该不会是真的被我们说中了啧啧,真可怜,也真没用,我提醒过你翁析匀是慢热型,你居然都还搞不定,你的情商和智商真是堪忧,该去充值了。” 桐一月也不急不慢地说这么几句,可把da给气得够呛。 “你们到时候就知道,我和他一起去你的婚礼,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也不是没有根据的乱说,眼下的情景就充分体现了出来。 da的得意,说话带着挑衅,炫耀,就是想刺激桐一月,但她自己反而被刺激了。 桐一月本来就因为憋着一肚子的不爽,才会出来放松一下,可谁会想到遇见da呢,影响了她的心情。 最讨厌那种突然冒出来破坏心情的人,桐一月很不客气地说:“你越炫耀,越显示你的心虚,带个男伴了不起啊就算你和翁析匀一起来,那又如何,难道就能证明你们的关系了哈哈哈笑话,你对他的了解还太少了” 桐一月很少这么跟人针锋相对的,可现在是da自找,桐一月就不用说话给她面子了。 da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跟翁析匀还不是交往的关系,所以此刻她无法理直气壮,可是女人的直觉让da认为翁析匀就是因桐一月的存在,才不接受她的。 “呵呵,桐一月,你能说会道,可惜没什么用,你都要跟乾昊结婚了,我劝你就消停点,收起你对前夫的妄想吧,他是自由的,他可以跟任何女人在一起,但唯独不会是你。” 桐一月也是被da气得火大,她是被薛常耀逼着跟乾昊结婚的,如果薛常耀真的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会心痛成什么样 陶贝羽可没那么多耐心,猛地一拽da的胳膊,愠怒地低吼:“滚出去,少在这唧唧歪歪” da的力气可比不上陶贝羽,加上她穿着十寸高的细跟,走路都得小心翼翼,何况是被这么一拽,顿时重心不稳,身子一歪,只听一声惨叫,她的脚崴了。 da是千金小姐,是众星捧月般的公主,在当地华人圈里名气最大人气最高的名媛,此刻却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痛得她冒冷汗。 桐一月见状,不由得也是皱紧了眉头她不是怕事,只是她本质善良,说穿了跟da并非什么深仇大恨,不想将对方整得太惨。 “贝羽姐,她好像真的很疼” 陶贝羽也有点无奈:“我只是想将她赶出去,不是想教训她。” “哎,算了,她叫得跟杀猪似的,我们还是将她扶起来吧。” 桐一月说着就伸出手,可是刚碰到da,她就叫得更大声,直嚷着脚要断了。 “你们我的脚我才刚出院没多久,现在脚又受伤桐一月,我跟你没完” da这么说,立刻引来陶贝羽的抢白:“你傻了吗,关月月什么事,是我刚才拽你的,想把你赶出去,你才会崴到脚,你要找人算账就冲我来。” 桐一月上次被da诬陷过一次,现在她已经很淡定了。 “你想怎样,我都没意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惹事,但我也不怕事。既然你崴到脚,我现在就叫救护车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桐一月一边说话一边拿出手机,就在她刚要打急救电话时,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声 “你们这是在干嘛,有什么好戏吗”这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好奇,很熟悉,来人笑得一脸欠揍的表情。 是倪霄,这家伙悠闲地揣着手,身边还有一个性感火辣的短发外国妞紧紧依偎着他。 桐一月先是一愣,随即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将倪霄拉过去 “倪霄,你快看看这个女人,她的脚崴了。” 倪霄故作惊讶地说:“哎哟,我好像认识,在哪里见过呢好像叫da” “是是是,你记性不错,能不能帮忙给她看看” 倪霄这货,偷瞄了一下陶贝羽的脸色,见她没什么表情,他又看看桐一月 “好吧,我来瞧瞧是怎么回事。”倪霄说着,冲身边的性感美妞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然后就蹲下来,伸手就抓住da的脚。 “啊好痛”da浑身都在抖,愤恨地瞪着桐一月:“你是想整死我” 倪霄查看着da的伤势,一边还漫不经心地问:“她怎么会摔倒的桐一月你干的” 桐一月没做声,但陶贝羽却很干脆地说:“不关月月的事,是我想叫这个女人走,谁让她闯到我们包厢来。” 倪霄那么精明,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指了指da的高跟鞋:“这种鞋你经常穿吧,劝你以后还是少穿太高的跟。” da虽然还痛着,但听到倪霄这么说,她的脸色更是一变,忍不住问:“我穿习惯了高跟,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脚都有点变形了,再继续穿这么高的跟,以后你的脚掌脚趾会更难看。” “我”da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下脑袋一仰,嘴里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是倪霄在给她处理伤势,趁跟她说话的时候将她的脚腕给掰正了。 “好了,你试着站起来走一走,应该可以了。”倪霄轻松的语气,让人不禁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吹牛啊 da也不信,刚才不知他怎么弄的,痛得她差点晕过去,可奇怪的是现在她的疼痛却好了大半。 桐一月和陶贝羽都惊诧地看着da,只见她扶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走一步,两步 “咦,真的没事了”da惊喜,没有了那种钻心的疼痛,整个人都感觉活过来了。 倪霄那位性感美妞哪里见过这么神奇的事,兴奋地抱着倪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娇声娇气地说:“亲爱的,你太厉害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倪霄这货得意地说:“没什么,小意思。” 嘴里这么说,但眼睛却是看着陶贝羽的,然后大刺刺地朝她一指:“记住,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陶贝羽一时语塞,桐一月却对倪霄连声道谢。 “ok,这里没我的事了,你们玩,我先闪,拜拜” “拜” 倪霄和他的女伴亲昵地依偎着走开了,望着他的背影,陶贝羽心里不禁泛起一丝丝隐约的酸疼,脑子不听使唤地在想:“倪霄今晚是要跟那个女人去酒店房间吗” 陶贝羽就那么僵立在原地,da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da感觉到自己再耗下去也占不了上风,还是回到自己的包厢去吧,反正过不了几天之后就是桐一月的婚礼了,到时候再跟翁析匀一起出场,相信她会是最大的赢家。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有时候女人能将前半句诠释得淋漓尽致的。 不仅是桐一月和da,就连陶贝羽对倪霄身边的女伴,也有一种淡淡的反感,尤其是看到那女人亲倪霄脸颊的时候。 倪霄是被兰卡斯带着出来玩的,因为这酒吧里的华人比其他地方的多,所以才会选择这里,而桐一月和陶贝羽也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进这间酒吧的。 倪霄的出现到是免去了将da送去医院的麻烦,顺带还在女人面前秀了一把。 桐一月见陶贝羽在发呆,忍不住好笑,轻轻戳戳她的肩膀:“贝羽姐,你该不会真的看上倪霄了” 陶贝羽蓦地回神,连忙摇头否认:“我怎么会看上他,我跟他经常吵架,你又不是不知道。” “哈哈,那叫欢喜冤家。” “是冤家,但不欢喜。” “这我们继续看表演吧。” 两女又回到包厢里继续玩乐,先前da带来的影响也被淡忘了。 桐一月是故意喝醉了才回到住处的,已经夜深了,薛常耀却还没睡,见她喝了不少,脸都是红的,薛常耀很不悦,说了桐一月几句,叫她这几天少出门,就快要结婚了,让她保持自己的良好状态。 桐一月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地傻笑,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两天的时间匆匆而过,这就到了薛常耀定的吉日,乾昊和桐一月该去登记注册了。 桐一月一大早就被薛常耀叫醒,还给她准备了一套香奈儿今年春季新款格子套装,穿起来显得优雅端庄,很适合今天这日子。 桐一月在梳妆台前化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的,神情有点恍惚。 “为了取得薛常耀的信任,这才跟乾昊结婚,对他不公平。” “就为了将苏成刚的实验所老巢找到,让那样丧心病狂进行着禁忌实验的地方终止罪恶,我这样牺牲自己,值得吗” “如果翁析匀真的以为我变心了,我会永远失去他吗我好想他,好想孩子,好想回到那个家可我在经历过这些之后还回得去吗” 桐一月在自言自语,不知不觉眼角浸透了晶莹的泪水,苦涩只有往肚子里吞,谁让她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呢。 如果不抓到苏成刚,他就会继续那些疯狂而又变态的研究,会有更多的像900一样的生物毒剂出现,那对世界都是一种灾难。 实验所的人,那个团队,是罪魁祸首,必须捣毁。 桐一月又一次地坚定信念,暗暗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擦干眼泪,强打起精神,把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藏在心里,她知道,从她走上这条路开始,就不能回头了,只希望在路的尽头,等待她的不会是一片荒凉 薛常耀站在桐一月的卧室门口也有一个小时了,虽然知道女人打扮是需要时间的,但这都已经10点了,薛常耀不仅看了吉日,还看了时辰的,最迟11点之前要赶去注册。 薛常耀正想敲门,桐一月却打开门出来了,她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薛常耀打量着女儿,很满意他选的这一套衣服,他的眼神难得这么柔和,像是透过桐一月在看另外一个人。 桐一月心头咯噔一下,一个憋在心底很久的问号浮现出来。她一边迈着步子一边低声问:“爸爸,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当年跟我妈妈有过一段情之后,却又销声匿迹,难道你都没有关心过她吗你跟沈蕴梅结婚多年,你可曾想起过我妈妈是否为你伤心过” 她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是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如果母亲不是真爱薛常耀,当年又怎么会生下她可现实却是薛常耀与桐一月的母亲只有短暂的相聚,过后再也没见面。 她的母亲又是怎样的痛苦与挣扎 桐一月此刻那种带着忧伤苦涩的眼神,不偏不倚戳中了薛常耀心底那一点点最柔软的地方。 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他不会忘记,20几年前,他离开桐一月的母亲时,那个女人痴痴地望着他,她是怎样的不舍,怎样的痛心 但薛常耀是个外表极度刚强的人,他好像已经摈弃了性格中存在的一点软弱,他好像没有正常人应有的情感,他有时真像个机器人,冰冷无情。 即使现在他有那么一丝感触,也很快压下去,只剩下一片平静。 “你母亲是我会怀念的女人。”说完,薛常耀再也不出声,绝口不提这个话题了。 桐一月真为母亲感到不值,当年母亲的困境,可以想象,是因为怀上了她,而又没有薛常耀的消息,被男人抛弃,才不得已为了将孩子生下来,急匆匆与桐民翰结婚的。 桐一月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到现在她连母亲的长相都无法记起,因为母亲走的时候她才两三岁但她心疼母亲,她真希望有一天,薛常耀能跪在母亲的坟前忏悔 就是因为几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所以桐一月心情很混乱,感触很多。 薛常耀送桐一月去民政局,乾昊已经等在门口了。 见到桐一月的时候,乾昊只觉得眼前一亮,好像迎面突然来了一束光。 桐一月的皮肤是不挑衣服颜色的,无论穿什么色都好看。今天这身套装,既能显示出她窈窕妙曼的身材,又能衬托出她迷人的小女人风韵,甜美俏丽而又不失优雅大方,美得像一颗绽放光华的珍珠。 乾昊更是天生的衣架子,休闲西装包裹着他魁梧健硕的身材,大长腿笔直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炫目的魅惑,十足的妖孽美男,让人一见就难以别开眼。 乾昊的目光却只停留在桐一月身上,绅士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两人一起走进了民政局。 薛常耀就没进去了,在这外边等着,他是要看到结婚证才会放心的。 登记注册很顺利,没过多久,乾昊和桐一月就出来了,薛常耀在见到结婚证的时候,才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安排进行着,掌控的感觉就是这么好,他能不高兴么。 “呵呵,很好很好过几天就摆酒请客,时间虽然有点急,可是婚礼的质量肯定是一流的。”薛常耀发出爽朗的笑声。 桐一月和乾昊互相对望一眼,两人却没有流露出喜悦,平静得出奇。 “爸爸您安排了就好。” 桐一月淡淡地说着,有点心不在焉。 乾昊轻拍着桐一月的后背,宠溺温柔地看着她:“回去吧,过几天再见。” “嗯” 乾昊跟薛常耀打个招呼就钻进车里,走了 是的没错,这货走了。这哪里像是夫妻,这分明像是在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 薛常耀这样精明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乾昊这是怎么了 “月月,你们已经是夫妻了,难道不住在一起说好了你们结婚之后就住在家里,可他就这么走了,你不觉得委屈” “爸,乾昊说了,会充分给我自由,也同意我暂时不用跟他住在一起。结婚本来就太仓促,我和他都需要时间来适应关系的转变,以前是朋友,一下子也难以转换角色,分开住也没什么不可。” 薛常耀简直难以理解,脸色陡然垮下去:“你们真是胡闹结婚了还分开住,这算什么你们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桐一月略一蹙眉:“爸爸,或许年轻人的想法跟您有代沟吧,我和乾昊都觉得现在这样就好,以后顺其自然地发展感情,想住在一起就住,不想住一起就各住各的,我们有充分的自由。” “你说什么代沟”薛常耀一时间语塞,难道自己真的跟年轻人的思维脱节了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未免太前卫了点。 薛常耀怒气冲冲地上了车,桐一月冲着他的背影做个鬼脸,也跟着上去了。 确实是很奇怪的现象,桐一月本意是不愿跟乾昊结婚的,他只当乾昊是朋友,但迫于薛常耀的,她只能跟乾昊来登记注册结婚,完事之后,她不是该很生气很郁闷很难过吗 然而,她居然比薛常耀还轻松。进去民政局之前,桐一月的心情沉重,现在却比先前好多了,这是什么道理 最不解的是乾昊,他是不是大度得过于了洒脱得太不正常了他那么爱桐一月,应该现在就跟桐一月回家去啊,他怎么一个人走了 薛常耀搞不懂桐一月和乾昊在想什么,或许只能用“代沟”来解释了吧。 登记这一天,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可是,到了婚宴的时候,还能这么轻松吗 婚宴也是薛常耀一手操办的,桐一月连菜单都不想看,反正薛常耀那么专横,他喜欢操控,就让他去做好了。 桐一月觉得自己和乾昊都是只需要出席婚宴就行,薛常耀安排好一切,她和乾昊的意见都是次要的,反正薛常耀不会采纳,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 这几天,桐一月被限制得更紧了,除了公司就是家里,她想跟陶贝羽出去玩玩都不行,薛常耀说叫她在家好好休养,确保婚宴的时候以最佳状态出现。 薛常耀是为了避免在这几天里节外生枝,干脆连桐一月的好姐妹也限制接触。 今天早上,桐一月跟薛常耀一起去公司,同坐一辆车,父女俩都沉默寡言的,没有共同的话题,这小小的空间里就显得很窒闷。 桐一月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来玩,一不小心她的钥匙就掉了出来。 桐一月低头一看,钥匙呢不见了桐一月瞅瞅前排副驾驶的座椅,心想可能是掉在那个下边了。 副驾驶坐的人是黄立炀。 很快车子就到了公司,薛常耀和黄立炀都下车,桐一月虽然也车子了但没有立刻走开,而是回头对薛常耀说:“爸爸您先上去吧,我的钥匙掉在车里了,我找找。” 薛常耀是懒得等的,转身就进去。 桐一月将副驾驶的座椅挪了一下,果然就看见了钥匙,伸手就去捡这时候,司机想过来帮忙,桐一月已经抓住了钥匙,但她的神色却微微一变,她的手指摸到了什么 来不及细想,桐一月将钥匙和她摸到的另一个东西都握在手里,对司机说:“我找到了。” 司机将座椅挪回去,泊车去了。 桐一月四处张望一下,急匆匆走进了后门,直接进了洗手间,走进一个没人的蹲位。 桐一月这才将手里捏的东西仔细一看这是她找钥匙的时候无意中摸到的,居然是戒指。 是她的戒指,曾被薛常耀没收走的,想不到会在车子的椅子下发现。 桐一月惊喜,眼眶一下就红了这是她的结婚戒指啊,是翁析匀送的,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被薛常耀没收之后,她以为他会扔掉,看来他是忘记这事儿了,兴许连戒指掉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桐一月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这戒指,可她越看越觉得有点不对劲。 戒指的内壁上刻着她和翁析匀名字的拼音第一个字母,但怎么变得更细了这不应该啊她明明记得字母刻得很粗很深的。 桐一月将戒指仔细端详,心里越来越疑惑,下意识地用指甲去扣,甚至捏着戒指往两边拉 突然,戒指从中间断开了,吓了桐一月一跳,而戒指里边露出了一个黑色的金属,很小 这是什么桐一月认为这东西不该是戒指原来就有的。 桐一月脑子里灵光一现记得某天翁析匀曾闯进她的卧室,难道她的戒指是在那个时候被换过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桐一月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但是很模糊,需要印证假如这东西真是个追踪器,那就太好了 但是问题来了,她要怎样与翁析匀取得联系呢她必须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个追踪器,否则如何能让追踪器重新开始工作 t: 第155章久违的甜蜜 这一整天,桐一月都在思索着要怎样才能解决戒指的问题,想来想去,也只有陶贝羽能帮她了。 薛常耀不允许桐一月在这婚宴前几天去找陶贝羽,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桐一月在下班之后就告诉薛常耀,她要跟陶贝羽见面,要商量商量婚宴当天她的穿戴造型。 不允许她去找陶贝羽,那就把陶贝羽接到薛家来,这样总行了吧 薛常耀是个专横的人,如果陶贝羽来薛家,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担心这两个年轻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薛常耀同意了,让黄立炀将陶贝羽接过来。 陶贝羽在电话里听桐一月说了,她能猜到一定是桐一月被限制了自由,才不能去她那里,只能她过来了。 桐一月知道自己的手机卡都是被薛常耀监控起来的,她每个电话,发的每条消息甚至传出去一张图片都逃不过薛常耀的眼睛,不然的话,她直接电话就能解决疑问了,何必还要费劲把陶贝羽找来。 对付薛常耀这样的人,必须小心谨慎,他的心思有多深,多可怕,桐一月是早就领教过了,不敢大意。 陶贝羽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来薛家见到桐一月,有保镖在旁边监视着,她说话也仅仅是围绕着给桐一月造型的事。 原本这该是有专业的造型师来做,可桐一月跟薛常耀说了,她希望在婚宴那种重要的日子,是好姐妹为她打扮的。 梳妆台上放了几套首饰,都是薛常耀拿出来的,每一套都价值上百万,每一套都各有特色,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桐一月拿着一条黄宝石项链放在脖子上,冲着陶贝羽眨眨眼:“这个好看吗” 陶贝羽点点头,但是却又说:“我们还是先看看晚礼服吧,才能选到合适的首饰来搭配。” “好”桐一月拉着陶贝羽的手去了衣帽间,里边很大,是女人比较私密的地方。 两个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去了,站在衣帽间的外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两个女人。 陶贝羽不由得咋舌:“月月,你老爸真是操心,不但让保镖随时跟着你,并且还是两个精通中文的保镖。” 桐一月无奈地笑笑:“是啊,父爱如山,哈哈”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在腹诽:这样的父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贝羽姐,这儿有几件晚礼服,白色的香槟色的,还有粉色,银色我眼睛都挑花了,你帮我拿一下主意吧。” 桐一月故意说得比较大声,就是为了让保镖听到。 陶贝羽望着眼前这一排的崭新的晚礼服,不禁感慨:“你这里就是奢侈品专柜啊。” “哎呀贝羽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月月,你是选择困难症。” “对对对,就是选择困难症,如果只有一件,那我都不用纠结了,可是几件放在这里,反而不好挑,好像每一件都很好看。” 这时候桐一月是背对着衣帽间的门,保镖看不到她的脸,她一边说话一边向陶贝羽递眼色:“我去换上你瞧瞧。” 陶贝羽立刻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说:“好啊,你穿上才看得出来哪一件最适合你。” 陶贝羽将那件香槟色的晚礼服拿出来,转身却瞪着保镖:“我要换衣服了,你们难道还要看” 两个黑人保镖不由得面面相觑,露出一点为难之色。 桐一月皱着小脸,不悦地说:“你们把衣帽间门关上,我换好就会出来了,我总不能当着你们的面换吧” 保镖没办法,确实,他们不可能也不敢看桐一月换衣服,只能灰溜溜地站在一旁,顺手将衣帽间的门给带上。 几分钟后,桐一月就穿着换好的晚礼服出来了,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那两个保镖看得都呆住了。 陶贝羽对这件晚礼服赞不绝口,更多的是夸桐一月身材保持的很好,即使是生过孩子,可体型却窈窕妙曼,不愧是辣妈一枚,羡煞无数的女人啊。 之后桐一月又一一换上其他几件晚礼服,选来选去,她和陶贝羽都觉得还是第一件香槟色的最满意。 紧接着又开始挑首饰,鞋子直到晚上快10点了,陶贝羽才离开。 桐一月送陶贝羽到大门口,会由保镖将陶贝羽护送回酒店去。 可是,当走到别墅的门前,还没上车,黄立炀却跑过来了。 这人是要做什么 桐一月看黄立炀这一脸谄媚的笑,顿时觉得没好事。 果然,黄立炀讪讪地说:“大小姐,薛先生有吩咐,您的朋友临走前,得检查一下” “什么”桐一月脸色蓦地沉下来,愤然怒视着黄立炀:“这是我的好姐妹,是我叫她来家里的,你们凭什么检查她什么叫待客之道,难道连这点都不懂” 黄立炀任由桐一月呵斥,他依然是笑嘻嘻的,口气却不改:“大小姐,请您体谅我们的工作,薛先生吩咐的,我们也不敢不照做,就请您的朋友配合一下,万勿见怪。” 看来,检查是逃不过的了,毕竟这是薛家的地盘,强行检查,不管你愿不愿意。 陶贝羽有些生气,桐一月歉意地拉着她的手,苦着脸说:“对不起,贝羽姐,让你受委屈” 陶贝羽冷厉的眼神横着黄立炀,对桐一月说话的语气却是很温和的:“算了,这不怪你,是你老爸太霸道,既然这是你家,我也只能由着他们了。” 说完,陶贝羽将包包递过去,让黄立炀检查。 实际上就是主要检查陶贝羽的手机,黄立炀看得很仔细,陶贝羽就在旁边很窝火,真想一脚踹开这个笑得奸诈的男人。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人可以走了吧”桐一月冷冷地发问。 黄立炀尴尬地点点头,将包包和手机都还给陶贝羽,悻悻地说:“还请包涵一下,这是薛先生的意思,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陶贝羽接过包包,跟桐一月说了声晚安,转身上车了。 “贝羽姐,你到酒店了给我发个短信啊” “嗯,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陶贝羽走了,桐一月回到房间,一进去就将门关得死死的,捂着胸口,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后怕幸好没有在陶贝羽的手机上留下什么,否则刚才就穿帮了。 原本桐一月在衣帽间里换衣服时摆脱了保镖的监视,她想将戒指拍个照片放在陶贝羽的手机里,效仿上次那样让翁析匀看见,可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没拍照,却让陶贝羽帮她带个口信给翁析匀。 还好是这样,不然黄立炀检查陶贝羽的手机,发现照片的话,不但桐一月遭殃,陶贝羽也会受到牵连。 桐一月再次感受到薛常耀的可怕,只希望陶贝羽别被薛常耀盯上才好。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桐一月就一直留意着那个戒指确切地说是戒指里的那个黑色金属。 为了不让薛常耀发现戒指的存在,桐一月只能将黑色金属藏起来,而戒指就扔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假如留着戒指,薛常耀看见了,必定会问桐一月是怎么找到这戒指的。 他上次把戒指没收了,却不知戒指里另有玄机,他大意了,戒指掉在车里,可他不知道。 陶贝羽那天来过这里,之后这两天都没动静,桐一月有点着急了,不知陶贝羽有没有将口信带给翁析匀。 如果带到了,为什么翁析匀那边没有反应呢难道猜错了难道这不是追踪器 时间不等人,当桐一月处在焦虑中,这婚宴的日子也就到了。 乾昊也是几天不见人,到了婚宴这天,他才出现在桐一月面前,依旧是容光焕发的样子,不知情的人哪里会想到乾昊和桐一月这几天是分开住的。 婚宴上邀请的都是各界名流,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都是大咖,没有无名之辈。随便拖一个出来都是富贾贵胄,让人不得不感慨,薛常耀的交际圈真是牛。 女方邀请的宾客比男方的多,乾昊这边邀请来的也才不到10个人。 典型的阴盛阳衰,可乾昊这家伙一点不在乎这个,看他神态自若的样子,翩翩身影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挺拔出众,用他招牌式的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无论老少都得被他给电到。 西式的婚礼跟中式的大不一样,程序没那么繁琐,现场气氛也充分体现出了浪漫时尚的感觉。 薛常耀布置婚礼现场的观念就是只买贵的。随手花个几百万去布置,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 当然了,乾昊也不是吃软饭的,他在今天早上已经将一张支票给了薛常耀,是布置婚礼的费用。 在一片花的海洋里,几十个宾客分成两排坐着,前方正中站的是牧师,也是证婚人。 别看观礼只有50个人不到,但每个都是颇具身份地位的人,可以说这婚礼虽精简,可内容却相当厚重。 倪霄也来了,坐在第三排,他已经看到陶贝羽穿着伴娘的礼服,这家伙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视线都没移开过。 大部分人都就座了,距离仪式开始还有十多分钟,这时候,不远处突然走来一对俊男靓女,他们的出现一下子就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有人认出了那是谁,惊呼出声 “da” “翁析匀” 是的,翁析匀来了,还真是跟da一起的。 da就像是来参加颁奖典礼似的,一身粉蓝色亮片露背高定礼服,高挑的身材配上她棕色的头发,宝蓝色的眼睛,漂亮得有点不真实,像电影里的公主,拥有着明星般的光彩。 翁析匀今天第一次穿粉蓝色的西装,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惊艳。 粉蓝色,一般的男人驾驭不了这种画风,小鲜肉穿着会显浮夸,而翁析匀是成熟稳重冷傲男神,穿这粉蓝色,使得他平添几分迷人的风华,恰到好处地将他如醇酒般的魅力发挥出来。 这样的一对组合,谁见了都会觉得养眼,像欣赏名画似的看不够。 da是圈子里身份高贵的名媛,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诸多猜测。 有人在小声议论着,八卦的精神在发酵。 “天啊,难道da和翁析匀好上了哦不da是我的女神啊。” “da的动作也太快了吧,翁析匀才离婚不久呢,两人就在交往了吗,太气人了。” “你气什么,谁让你不像da那样脸皮厚点。” “” 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落在da和翁析匀身上,两人还能若无其事地保持淡定,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其实da的父母比她早来一会儿,坐在前边。现在看到女儿是跟翁析匀一起来的,da的父母都暗暗欣喜,觉得女儿这一招很棒,至少现在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在交往。 人群中的嘈杂声停了下来,仪式要开始了。 新郎穿着黑色礼服打着领结,站在牧师的面前,看着前方红毯的尽头,新娘在父亲的陪同下缓缓走来,这一刻,掌声如潮。 桐一月穿婚纱的样子真是美得让人惊叹。平时很少化妆的她,此刻在新娘妆的衬托下,甜美的脸蛋含着娇羞的粉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流光溢彩。身形移动的时候,好似盛放的花儿款款而来。 风姿绰约,优雅大方,嘴角淡淡的微笑如梦幻般令人目眩神迷。 她怎能美成这样da坐在后排,眼看着桐一月从面前走过,da都忍不住心头发紧以为自己会是今天最漂亮的一个,可没想到桐一月一出来就把风头抢过去了。 桐一月目不斜视,挽着薛常耀的手,走到乾昊面前,薛常耀将她的手交到乾昊手里没有人来问新郎新娘怎么认识的,没有那些无聊的小游戏,牧师直接宣读结婚誓词了。 下边坐着观礼的人们此刻很安静,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寂静的现场,当牧师问到新郎新娘是否“愿意”时,暗地里就不知有多少人揪紧了一颗心。 终于,能听到一对新人说“愿意”,然后就是交换结婚戒指。 这场景,这画面,多么的熟悉翁析匀冷若冰霜的俊脸上,眉头深深拧着,谁都不知道他的手攥得多紧,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婚礼翁析匀做梦都想给桐一月一个真正的完美的婚礼。但发生了太多的事,将两人的婚姻生活搅得一团糟,最后还离婚。 世事无常,他和桐一月原本是恩爱夫妻,谁能料到今天他会坐在这里看她和乾昊的婚礼。 da一直都在偷瞄着翁析匀的脸色,可不管怎样,她心里是欢喜的。桐一月结婚了,她就少了一个情敌,松了一口气。 “to,一会儿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很闷。”da低声对翁析匀说,温柔甜腻。 翁析匀淡淡地嗯了一声,视线锁在前方,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只是那眼神太冷太凌厉,比刀子还恐怖,da瞄一眼都感觉心头发瘆。 倪霄是最了解翁析匀的,他不相信翁析匀真的可以眼看着桐一月嫁人。 倪霄这家伙不停地回头看翁析匀,见他还在那里坐着不动,倪霄可捉急了,给翁析匀发了几条短信过去,也不见回复。 倪霄只能暗叹,难道翁少真的被桐一月伤透了心,死心了 如果真的这样,倪霄觉得就没任何人能帮到他了。 就在晃神之际,仪式已经完成,所有的人纷纷站起来,掌声中为一对新人送上祝福。 翁析匀也许真是看不下去了,和da一起走开,去周围散散步,就连丢花球也懒得再看。 一群单身人士围在新郎新娘前边的空地上,高声喊着“这边这边” 都希望花球能扔到自己这里,讨个好彩头。 桐一月背对着大家,两手捧着花球往后使劲一抛 “哇哦” “啊” 随着各种兴奋的尖叫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某人身上,现场也暂时安静下来 倪霄呵呵笑着,俊脸露出很无辜的表情,用英文说了句:“我不是故意的,花球自己跑到我手里的。” 这货真欠揍,抢到花球了 大家愣神一下,随即也都起哄着对倪霄送出祝福,虽然很多人不认识他,可是大家的心态还是很友善的。 倪霄顿时成了焦点,冲着人群挥手,高声说:“谢啦谢啦” 一个这么帅气潇洒的帅哥抢到花球了,也让单身女士们发现了他的存在,哪里还会平静,立刻就有好几个围上来。 桐一月看见陶贝羽了,上前几步走到她身边,有点惋惜地说:“贝羽姐,你怎么不去抢花球啊” 陶贝羽平静地笑笑说:“运气这东西很难说的,如果我的真命天子是注定的,就算我没抢到花球,他也会出现吧。” “嗯嗯,说得对,贝羽姐这么好,哪个男人娶了你,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陶贝羽被桐一月逗乐:“你啊,把我夸得上天了。” “那必须的,在我心里,贝羽姐是完美的。” 这两姐妹紧紧握着手,深厚的情谊比亲生的还更浓。 现在已经是快到中午了,大家也都饿了,就在这绿草如茵的地方,早就准备好了餐点,服务生抬着长桌上来,然后是一盘盘香喷喷的食物,有些还是厨师们在现场烹制的。 观礼完了再来一顿美美的午餐,这在花园式的度假村里,感觉更像是家庭派对,亲切自然和谐。 乾昊站在桐一月面前,正在跟她低声交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外人看来,那是无比的幸福。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是da拿着酒杯过来 “两位,新婚快乐,赏脸喝一杯吧”da端着一杯红酒,笑得很灿烂,就好像真是人家的好朋友似的。 桐一月微微一愣,随即呵呵地笑,大方地说:“谢啦,喝一杯怎么够,起码要喝三杯才行,你说是吧,翁总” 翁析匀就站在da身边,桐一月视线里只有这个男人。 “to,还愣着做什么,新娘都说了要喝三杯,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咱们也不能扫兴啊。”da说着还不忘用手挽着他的手臂,俨然是一家人的样子。 桐一月那只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眼底蒙上一层隐隐的雾气,但她强忍着,迫使自己露出笑容,装作没事一样。 乾昊揽着桐一月的肩膀,眼睛却是与翁析匀对视,只有男人之间才能懂的语言,用眼神来交流,女人们是看不懂的。 翁析匀冷冷地勾唇,薄唇轻启,溢出却是戳心窝的话:“我不是来说祝福的,喝完这三杯酒,我就会走。” 好吧,这人就是成心破坏气氛,可那又怎样,他有理由啊,谁让新娘是前妻呢。 咕咚咕咚咕咚翁析匀说完就连续三杯酒下肚,旁边端酒的服务生都惊诧地看着这位客人酒量真是劲。 “翁总,你能来婚礼,已经很赏脸了,你是大忙人,如果要走,我们也不留。”乾昊看似是笑嘻嘻的,可眼睛里冒着冷光。 桐一月是被翁析匀的话给噎住,最后也只能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终于忍不住说:“虽然你不是来祝福我,可我还得祝福你看来你和da发展得不错,恭喜你有了新女友。” 这话是多么的酸痛才说出口的,桐一月觉得自己也可以去当演员了,被逼得越来越会演戏。只是每一次演戏都让她感觉难以承受的难过。 翁析匀居然没有否认桐一月所说的话,这就让人认为他是默认了。 da惊喜地看着翁析匀,他愿意跟她交往了吗她真的可以算是他的女朋友了吗 四人僵持之际,陶贝羽匆匆过来在桐一月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她走开了,桐一月将酒杯一放,显得很礼貌地欠了欠身子:“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桐一月说完就转身往里边走,也不顾身后的人有多惊奇。 桐一月疾步往后边休息室走,一路上没其他人,她躲在树下,从胸垫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东西 桐一月没有停下,匆忙又返回外边,看到目标人物,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是苏成刚,桐一月竟然是朝着苏成刚去的 苏成刚正跟一位友人在聊天,桐一月径直走过去将苏成刚撞到,引来目击者一阵惊呼,但很快她就被扶起来,也不管苏成刚多么诧异,桐一月几乎是小跑着冲到乾昊面前 然后,乾昊笑着对大家说:“我和我妻子要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了,一会儿回来” 没人怀疑什么,只以为这是人家小夫妻要找个地方洞房去,大家还在拍手欢送。 桐一月上了乾昊的车,乾昊很轻松的就将车子开出了婚礼现场保镖看见是他的车,哪里敢阻拦。 车子疾驰出半公里,乾昊下车,将后备箱打开,里边钻出一个人,窜进了驾驶室,开着乾昊的车飞奔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婚礼上的人都不知道新娘已经不见,她跑了,而此刻开车的人是翁析匀 原来乾昊和桐一月早就串通好了,策划在今天彻底逃离薛常耀的魔掌,结婚是假的,是演戏的,如今,翁析匀开着乾昊的车带着桐一月离开,薛常耀万万想不到女儿会以这样的方式逃脱 演戏要逼真,翁析匀和桐一月要想骗过薛常耀,首先就要自虐。比如在雨中桐一月对翁析匀说她答应嫁给乾昊。 比如翁析匀在听到之后晕倒这些,都是为了让薛常耀对桐一月的信任多一点,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和防范。 翁析匀晕倒是真的,甚至连当时的心痛和眼泪都是真的。 也正是因为太真了,薛常耀那种疑心病很重的人,才可能被蒙骗过去。 实际上,翁析匀对桐一月的信任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两人所表现出的痛苦和挣扎,都是为了做给薛常耀看。 如果不是薛常耀放松警惕了,怎会带桐一月去迈阿密的实验所如果不是薛常耀放松警惕了,今天da就不可能在与翁析匀同行之下还能进入婚礼现场。 如果不是薛常耀放松警惕了,乾昊开着车载着桐一月,他们也不可能被保镖放行离开。 这一场戏演得很久,除了翁析匀和桐一月两个主角,乾昊的配合也是必不可少的。 桐一月和乾昊在去登记结婚之前就商量好了,那一切都是假的,是做戏。两人其实根本没登记,进去民政局了可是没有办结婚手续。 薛常耀所看到的结婚证,是乾昊伪造的,假的。 桐一月向乾昊坦白了自己留在薛常耀身边的目的,坦白了她和翁析匀离婚只是被迫演戏。乾昊那时就知道自己没可能与桐一月在一起了。 但他深深地为桐一月的牺牲精神所震撼,她为了能扳倒薛常耀这个大反派,为了找到那万恶的实验所基地,她付出了太多,他怎能再以儿女私情为目标呢 他唯有帮助她逃离薛常耀的魔掌,才能拯救这个陷在泥沼里的女人。 所以乾昊愿意为了桐一月而伪造结婚证,让薛常耀误以为他们真的结婚了。装作开心地办婚礼,其实是在策划一场完美的逃跑。 陶贝羽也是一个关键的牵线搭桥的人物。她先前悄悄对桐一月说:翁析匀已经将那块黑色金属重新连接上了追踪装置。 桐一月听了之后立刻跑到后边没人的地方,从胸垫拿出追踪器,再找到苏成刚,故意将他撞到,趁机将追踪器放在了苏成刚的身上。 桐一月在做这些的时候,翁析匀已经找到了乾昊的车子,钻进他后备箱去。 乾昊带着桐一月离开,对大家说失陪一下,所有人都以为是这“夫妻俩”要找地方亲热去了,谁知道竟会开着车一去不复返。 翁析匀和桐一月在演戏的过程中都是受尽煎熬的,凭着彼此坚定的信念才能撑下去。如果不是绝对的信任,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两位主角的演戏,加上乾昊和陶贝羽的鼎力配合,最终导演出一个令人惊喜的结果,此刻,翁析匀开着车,带着桐一月到了安全的地方,薛常耀再也不能抓到桐一月了。 乾昊也没回到婚礼现场,他只是给薛常耀打了一个电话,说他和桐一月决定出去玩一趟,婚礼剩下的摊子就让薛常耀自己去收拾吧。 苏成刚出现在婚礼的时间是很短的,他很快会回到实验所,那个隐秘的地点,会因为他身上的追踪器而暴露。这也是桐一月最后能完成的一件大事,她才能安心地离开。 婚礼现场,倪霄这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还在为好兄弟感到不值,抱不平,感慨万千,心情也不美丽,自然就多喝了几杯,身边几个单身女子围着他,可他却笑得很勉强。 “倪医生,你刚和晓鸥喝了一杯,现在却不跟我喝,是不是太偏心了”这娇滴滴的女人说话很嗲,勾魂媚眼一个劲朝倪霄放电。 “哈哈,我肯定不偏心,来,喝”倪霄豪爽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真爽快,我喜欢” “帅哥,只是喝酒也没什么意思,跳舞去” “ok,go” “” 别人的婚礼,却成了宾客们的派对,也没人会去在意新郎新娘什么时候再回来,自己玩开心就行。 倪霄那家伙在女人堆里像花蝴蝶一样的翩翩飞舞,给人的感觉就是个花花公子,每个人都以为他一定是很开心的。 但谁能看透他的笑容仅仅只是个面具,不达眼底,不是发自内心的。他眼中隐隐的落寞,哪个女人又能读得懂呢 最近倪霄连续参加了两趟婚礼,带给他的冲击和感触很多,对于感情和婚姻,他就越发的迷茫了。 别看他笑嘻嘻的不正经,其实心里也是有自己的苦涩,只不过他隐藏得太好,都被他敷衍的笑容掩饰过去了。 逢场作戏而已,这些个女人不也是看上他高大帅气么,大家都不动真心,搂搂抱抱或者开着玩笑,没人需要谁的真心,只需要在这一刻无所顾忌地玩乐。 陶贝羽也正在跟交谈,可她的注意力是在门口的方向,看着乾昊的车子没有再回来,看着保镖也没动静,再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想必月月已经被翁析匀带着离开很远。 陶贝羽感到很欣慰,能帮月月脱离薛常耀的掌控,回到翁析匀身边,这是每个关心他们的人都渴望看到的。 陶贝羽很开心,但偏偏有人不识趣。 da寻不见翁析匀,也不见桐一月,她那心里就不踏实,只看到陶贝羽了,当然不会客气。 “你看见翁析匀了吗”da懒洋洋的语气,掩饰着她的一点不安。 陶贝羽美目一瞥,淡淡地说:“他好像已经走了,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继续留下。” 这意思就是说,你要脸皮厚的还不走,你就请便,反正翁析匀是走了。 da脸色一变,紧紧咬着牙,心里一股子怒气在窜。但她是千金小姐,是名媛,哪能当众发脾气,那多破坏形象啊,所以,她脸上在笑,心里却在咒骂着。 陶贝羽懒得理她,转身走开了,她今天从一大早就开始忙到现在,很累,现在知道桐一月和翁析匀一起跑了,她就能松口气,可以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右前方不远处有个喷泉,陶贝羽就坐在这里,她在琢磨着,此地不宜久留,趁薛常耀还不知道桐一月跑了,陶贝羽这个当伴娘的就该早点离开。 只是这高跟鞋太折磨人了陶贝羽脚疼,将右脚的鞋子取下来一看,脚跟破皮了,难怪会疼呢。 这可不妙,她该尽快闪人的,但现在这脚磨破皮,不管还穿不穿上鞋子,都会痛得难受。 正头疼之际,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竟是倪霄那家伙来了。 “喂,陶贝羽,你跑到这里偷懒啊你可是伴娘啊”某男酸溜溜的说话,大刺刺地坐在她身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雪白的颈脖和锁骨,眼睛不受控制的往人家傲人的曲线上瞄着。 陶贝羽倏地皱眉:“倪霄你喝了多少酒,脸红成这样子” “哈哈,被你发现了”倪霄大笑,可是下一秒,这货却露出几分无奈与哀伤。 “我今天我真为我的好兄弟不值,看着桐一月和乾昊结婚,你知道我兄弟他多难过吗陶贝羽,你说,爱情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兄弟和桐一月经历了那么多,感情那么深了却还要离婚我想,我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那都是狗屁狗屁” 倪霄越说越激动,陶贝羽急忙捂住他的嘴,四下看看没人,伸手一掐他肩膀:“你小声点,不要乱说话” “我不,我偏不就算被桐一月那个专横的老爸听见那又怎样我不怕他”倪霄还想嚷嚷,陶贝羽不得不使劲将他按住。 陶贝羽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看见倪霄这样,她会有点心酸。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倪霄的烦恼和愤怒。 陶贝羽几乎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倪霄身上,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扣着他的脖子,焦急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别为翁少而难过了,实话告诉你吧,月月和乾昊结婚是假的,是为了骗薛常耀,现在月月已经在乾昊的协助下,跟着翁少逃跑了” “唔唔唔唔”倪霄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挣脱开,一把抓住了陶贝羽的手,笑得激奋:“你说的是真的不是耍我的” 陶贝羽没好气地瞪着他:“这么重大的事,我会乱说吗不信你现在给翁少打电话。” 倪霄赶紧地摸出手机给翁析匀打电话,当听到对方亲口承认时,倪霄终于按捺不住一阵欢呼。 “哈哈哈真是绝了老天开眼啊,哈哈哈”倪霄手舞足蹈的,陶贝羽怕惊动薛常耀,急得拽住他。 “停下,别嚷嚷,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被她这么一提醒,倪霄顿时反应过来,猛地将她拉起来,在她的惊愕中,他在她的唇上啵儿了一下,声音很响。 “谢谢你告诉我,我们走”倪霄太兴奋了,连带这个吻也是即兴的。 陶贝羽愣在原地,感觉耳根有点热,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脚:“疼” 倪霄也注意到了,不由得怔忡,然后,他一弯腰将陶贝羽打横抱起:“别穿鞋了,我车子在外边。” 陶贝羽没有挣扎,疲倦地将脑袋靠在倪霄肩上,任由他抱着上车,她也想尽快见到月月。 此时此刻,翁析匀带着桐一月到了住所,他们安全了,在此之前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消失了,只剩下缠绵的热吻,将恐惧和冰冷都赶走,床上两个身子紧紧交缠着 经过生离死别之后还能再续前缘,只因为彼此心中的情意从未消减。 在黑暗中煎熬,在痛苦中坚持,只是因为坚信总有一天会挣脱地狱重新回到爱的怀抱。 艰辛的过程,苦和泪无数,但终究是等到了,再一次抱着对方,亲吻着对方,在爱海中翻涌,身与心合二为一,深深地感受着久违的甜蜜和愉快。 她酡红的脸颊含着醉人的娇媚,搂着他的脖子急促地呼吸他显得急切而又有点粗鲁,只因为太激动,太开心,就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他健美的身躯,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他浑身的每块肌肉都如同雕塑般完美性感。 一个娇小的女人,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绝妙的风景,羞人的声音,那是最原始的美妙旋律 事后翁析匀还细心地为桐一月洗澡,洗完还抱着她放在床上她不是公主,却是他的女王。 “老婆,我不会再弄丢了你”他嘶哑的声音饱含着脉脉柔情,将她圈在臂弯里。 桐一月俏丽的脸颊上余韵未褪,依偎在这个宽厚的怀抱里,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她的心才是踏实的,才是充盈的。 “老公这段时间太委屈你了,我知道,离婚的事让你承受了很多压力和痛苦。我那时候真怕你会以为我是贪图继承薛常耀的财产薛常耀让我签离婚协议,签字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 翁析匀又将她搂得更紧了,垂眸凝视着怀里的小女人,怜惜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喃喃地说:“傻瓜,我之所以那么爽快地答应离婚,也是因为我认定你有你的苦衷和理由,我不信你会抛弃我和孩子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桐一月一颗心都被爱意填满了,还有浓浓的甜蜜幸福,心情大好,不由得又调侃他:“你敢说一直都没有半点动摇吗没有真的生气你第一次去薛家,看见乾昊跟我一起,你闯进我的卧室,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把我给欺负了,哼哼。” 某男一下子有点紧张了,更多的是尴尬 “咳咳那是我没想到乾昊会被薛常耀指定为女婿,加上当时喝了几杯酒,不太清醒,才会闯进你卧室的。不过话说回来,那次感觉真刺激,滋味太美了。” 桐一月大眼一睁,扁着嘴佯装不悦:“你什么意思,难道就那次偷偷摸摸的才刺激才舒服吗刚才你觉得不满意” 翁析匀闻言,那双凤眸里的情火一下子又烧起来,喉结一阵滚动,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老婆,你要想知道我满不满意,那今晚都别睡觉了,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瞧瞧我到底有多满意” “啊” 某男已经迫不及待地又覆上去了,这段时间憋得太苦,看来今晚是不得消停了。 卧室门外,薛龙这小子就在偷笑,开心啊,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起回归,薛龙感觉这屋子简直就是春花怒放嘛。 薛龙哼着欢快的小曲儿下楼,就看见倪霄和陶贝羽急匆匆进来,倪霄一见薛龙就嚷开了 “翁少呢回来了吗” “月月呢是不是跟翁少一起” 这两人很捉急,薛龙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慢悠悠地说:“淡定淡定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在楼上休息,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这 成年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倪霄顿时大笑出声:“哈哈哈,是该翁少大展雄风的时候了。” 陶贝羽是女人,脸皮薄点,小声嘀咕几句就走去旁边,她知道也许月月要一两个小时后才出来了。 “陶小姐,你的鞋子”薛龙指着陶贝羽的光脚,诧异地问。 “我的脚磨出血了,鞋子没穿了” “这样啊,那你先歇着,我去外边给你买一双鞋是36码的吗” 陶贝羽还没开口,倪霄就先说了:“她穿37码的。” “哇,倪少爷您又知道”薛龙挑眉看着他,这神色怎么看都好暧昧,又很八卦。 陶贝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别过头去,倪霄这货还得意地说:“没错,就是37的,去吧。” 薛龙不由得瞅瞅陶贝羽,再瞅瞅倪霄,然后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你们” “你小子明白什么,别胡乱,快去买吧。” 倪霄摆摆手,拉着陶贝羽就往楼上走。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给你擦药啊,我房间有药。” “谁要你擦药,我自己擦” “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 “” 薛龙愣愣地望着倪霄和陶贝羽的背影,忽然大喊了一声:“我买鞋子起码要一个小时才回来,你们随意啊” 这小子太懂事了 陶贝羽听到薛龙的喊声,差点一个酿跄跌倒,脸颊更是红得像柿子。 陶贝羽穿着拖鞋走进房间,却坐在了窗户那里,倪霄拿着药走过去,坏坏的笑容看着她:“你干嘛坐窗户边上想听隔壁翁少和桐一月的动静啊” “我我才没有” “真的那你老实说,有没有脑补什么限制级的画面”倪霄说着,手还抓住了陶贝羽的脚踝。 他没有立刻擦药,而是轻柔地为她按摩。陶贝羽嗔恼地盯着他:“我才没你那么猥琐,什么脑补,只有你才会。” 倪霄这明亮的勾魂眼含着几分诱人的性感,带着三分酒后的迷离:“你还说没有,可是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我没没有”陶贝羽这反驳的声音太弱了,还在轻颤着,分明是泄露了内心压抑的紧张。 倪霄见她红着脸否认的样子竟有点可爱,勾起了他想逗她的兴趣。 倪霄的手沿着脚踝往上游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肆意点火,可他还没有停手的意思,还在往上 “你在紧张什么呢是怕我趁机占你便宜还是怕我不占你便宜”倪霄带着酒香的呼吸就像是一种蛊惑,能让人神魂颠倒。 陶贝羽好不容易稳定一点心神,让自己不至于就这么沦陷进去,她想推开他,可是,手抵在他胸膛却被他抓住,放在他唇边亲吻着,一边还直勾勾地看着她 咕咚陶贝羽听见自己吞唾沫的声音,美目睁得大大的,僵直着身子,感觉到指尖传来的麻麻的感觉,她好像不清醒了。 “我还是自己擦药吧你走开”陶贝羽想呵斥他,可话说出来却变得软绵绵的声音。 这时候,好巧的,隔壁传来一个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使得原本欲念丛生的倪霄更加渴望着什么。 “我们也别闲着啊应应景”倪霄在陶贝羽呆滞的目光中将她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我你” “嘘女人,及时行乐不好吗我知道你也想我”他火热的吻落下,不给她思考的余地。 “” 两间屋子里都上演着火辣辣的一幕,还好薛龙有先见之明,出去买鞋子还真是不到一小时绝不回来。 倪霄那家伙吃得饱饱的,很满意地从房间出来,听到楼下厨房有动静,以为是薛龙回来了,可是跑去一看,居然是翁析匀在做晚餐。 “翁少,你亲自下厨” 翁析匀嗯了一声,继续手里的活儿,俊脸上满满都是笑意,一看就是酒足饭饱的。 “不是吧,难道就只有你们两口子的你没有多做几份我和陶贝羽的呢还有薛龙呢” 翁析匀将红酒淋在牛排上,技术很娴熟,一面淡淡地回答:“我这是爱心牛排,专门为我老婆做的,你们要吃就自己做,冰箱里有食材。” “你重色轻友” 翁析匀一回头,很干脆地说:“爱心牛排只做给老婆吃,你又不是我老婆,你好意思吃么” “切,你现在得瑟吧,夫妻团聚了,该你拽上天。” “哈哈,羡慕嫉妒恨吧那你也赶紧结婚啊,找个厨艺好的老婆,你可以的。” “我我自己也会坐牛排,用不着女人来做。”倪霄这货还在嘴硬。 说话间,翁析匀的牛排已经起锅装盘了,那香味,那颜色,看得倪霄直流口水。 “兄弟啊,别怪我没提醒你,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哦”翁析匀说完就端着牛排上楼去了,还不忘投给倪霄一个富有深意的眼神。 倪霄扁扁嘴,自己穿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开了,果真是要自己做牛排。 陶贝羽在厨房门口看见倪霄这架势,很不客气地说了声:“你煎牛排吗我的也来一份,黑椒或者红酒的都行,7分熟,谢谢。” 倪霄下意识地回了句:“ok” 可是下一秒这货就愣住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怎么成了我给陶贝羽煎牛排 殊不知,翁析匀将牛排端进卧室去,和桐一月正吃得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边喂她一边笑着说:“我敢打赌,倪霄那家伙如果结婚的话,肯定是个妻奴,怕老婆。” 桐一月闻言,若有所思,抱着他的腰,甜甜地冲他笑:“那你说,你怕不怕老婆啊” t: 第156章老婆,我们要尽快复婚 爱心牛排之所以会这么好吃,关键是看谁做的,如果换个人,即使做出同样的口感,桐一月吃起来也不会那么香。 因为这是心爱的男人爱她宠她的表现,所以吃在嘴里,那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美味。 桐一月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洋溢着幸福和欢乐,翁析匀则是恨不得能将她抱在怀里一直喂她吃。 这好在是没有单身狗看见,否则真是要造成一万点伤害 “老婆,明天你想吃什么” 桐一月刚才将一块鲜嫩的牛肉吃进嘴里,听他这么说,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闪过一丝俏皮:“我得提醒你一件事,我们离婚了,你还叫我老婆” 这话差点把翁析匀噎住,抬眸一看她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他也不慌不忙地放下叉子,唇角勾着邪魅:“这辈子,不管一婚二婚,反正你只能跟我结婚,不管何时何地,你都是我老婆,不过嘛,可以考虑趁这次复婚的机会,办个像样的婚礼。” 婚礼 桐一月微微一愣,随即若无其事地切牛排,笑盈盈地说:“你猴急什么,我可没答应要跟你复婚啊,离婚这段时间,其实我发觉单身的日子也不错,我挺享受的,暂时不考虑复婚。” “什么”某男不淡定了,一手举着叉子对着桐一月,咬牙切齿地说:“你是想气死我你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桐一月缩着脖子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圆圆的杏眼却含着戏谑:“我呀,正享受单身呢” “我”翁析匀俊脸泛紫,长臂一伸,霸道地将她搂住:“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不知道我这段时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还忍心这么折磨我我才不管那么多,我们必须要尽快复婚” “咯咯你别挠痒痒哈哈哈你欺负人别挠咯咯咯”桐一月笑得喘不过气来,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里分明都是喜悦,哪里会有不情愿 “哎呀我错了饶了我吧”桐一月见他真的发威了,赶紧地诱哄,撒娇,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 但这样并不能安抚这个焦急的男人,他索性将她娇小的身子按住,让她坐在他腿上,大手却不安份地掀起她的裙角 “亲爱的老婆,我现在很没安全感,所以呢,你得想办法让我重拾信心”他幽深的眼眸里都是肆意的渴望,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几乎要将她给烧起来。 桐一月轻颤着身子,娇笑着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早点怀上二胎,这样我就有安全感了。” “你”桐一月娇嗔地瞪他,粉拳在他肩膀上捶了几下:“你脑袋里尽想这种,二胎以后再说不行吗。” “no谁让你竟敢说要享受单身的,老虎不发威,你真以为我是喵啊” “啊老公” “” 看来翁析匀是当真的,不仅想尽快复婚,还想早点再添一个孩子。他是认为家里再多一两个娃更好,女人的心思就都会放在家里了,还怕她不乖乖复婚么。 最主要还是因为翁析匀的身体恢复很好,复查过几次,残留的毒素都清除干净了,他不用再担心生育问题,桐一月再怀上的话,孩子也不会不健康的。 夫妻间还是偶尔制造一点危机感更好,让对方适度的紧张一下,也是有利于情感调节的。 虽然离了一次婚,可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让彼此更明白,今生“非你莫属”。 当翁析匀又一次喂饱了之后,这才稍微消停点了,但对这个强壮的男人来说,他还只是释放了一半而已。心疼桐一月,担心她受不住他的猛烈,所以今晚翁析匀会老实了。 此刻,翁析匀已经打开了电脑,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很快就看见屏幕出现一个界面,仔细一看竟是追踪显示。 桐一月披着睡袍,酡红的脸颊粉嘟嘟的,眼角还有一丝未褪的余韵,坐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腰,软糯的声音问:“有收获吗” 翁析匀像搂着猫儿一样将她香软的身子往怀里靠了靠,指着屏幕上的一个红点说:“看见没,这就是苏成刚所在的位置。” 桐一月眼睛一亮,惊喜不已:“太好了,我在他身上放的追踪器成功了” 苏成刚是翁析匀的心结之一,那个丧心病狂的医学疯子,多年前是杀手,闯入故宫杀人盗画,后来又研究出生物毒剂,让翁析匀差点沦为一个傀儡 这些帐,是时候跟苏成刚清算了。 “苏成刚和他的团队虽然研究出了新型的抗癌药物,可实际上他们对社会的危害却是远远大于贡献的。抗癌药物没能有正式上市,但他们研究出了可怕的生物毒剂,你以前中的那种毒,升级版叫做900,据说中了之后,发作的时间更短了” 翁析匀盯着屏幕上移动的红点,神色也是罕见的凝重:“是啊,苏成刚和薛常耀都是同时为一个境外势力做事的,那股势力的居心太险恶,支持苏成刚搞出抗癌药物,很可能只是陷阱,迷惑世人而已医药公司隐藏的目的是为了研究出生物武器” “t公司所谓的抗癌药物,还在初级临床研究阶段的,霍韦已经取得了关键数据资料,初步可以判断,那根本不是抗癌药物,只是癌症病人吃了之后会激发仅剩的能量,看似是病好,但却是在透支生命力而已。” 桐一月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对于t公司的存在,只能用“祸害”二字来形容。 “难怪了,据我所知,有很多国家的大人物,包括商政两界都有,他们向t公司秘密预定抗癌药物,一旦苏成刚他们将成品拿出来给这些人服用,刚开始不会有问题,可是等那些人多吃几天,苏成刚就会在药里参杂900生物毒剂,这么一来,那些人就会被t公司所控制” 桐一月越说越感觉背脊发凉,现在才终于是捋清了公司下的一盘好大的棋,好恐怖的布局 翁析匀微微眯着眼,眸中冷光迸现:“一旦各个国家各个领域的重要人物被控制公司的目的就达到,到时候它身后的境外势力就等于间接控制了国际社会的主要脉络。根本不需要发动武器战争,这股势力就已经赢了,那将会是怎样的灾难” “一定要抓住苏成刚,他是实验所的核心人物”桐一月攥着拳头,紧张而又激动地看着屏幕。 “放心,追踪器既然派上用场的,这次苏成刚跑不掉。” 翁析匀的手机响了,是靳楠打来的。 追踪器的显示不仅是翁析匀能看到,靳楠也可以,还有赫军安排在这边负责整个行动的小组长,也都能同步看见苏成刚现在到了哪里。 “农场就在市郊”翁析匀蹭地一下站起来,精神顿时进入备战状态。 挂了电话,翁析匀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奋,抱着桐一月,用力地亲了一口。 “发现苏成刚了,现在就去抓他原来他就在市郊的农场” 桐一月也有点意外,想不到苏成刚竟然就在这附近,这人的胆子还真大。 桐一月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可是苏成刚你还没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他跟以前我们看的照片上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老年人,顶多看着像40多岁吧,你要是见到他,你能认得出来吗” 翁析匀点点头:“我也是刚刚才收到的关于苏成刚的最新资料,有他现在的照片。此人隐藏得很深,他的外貌跟以前有所不同,看着是年轻多了,所以昨天在婚礼上我也没认出他。” “可惜你们是秘密行动,不然我也想跟你一起去。”桐一月有点惋惜地看着他。 “你就安心等我吧。” “嗯,你千万要小心,注意安全。” 翁析匀被她这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视着,心里一动,弯腰在她鼻尖轻轻亲了一下,爱怜地说:“不用担心,你看会儿电视我就回来了。” 没时间儿女情长,翁析匀急匆匆出门去,先要跟靳楠汇合。 翁析匀和靳楠以及整个行动小组的任务,不仅是抓薛常耀,苏成刚也是目标之一。 行动小组里人不多,除了翁析匀和靳楠,还有一个叫魏鹏的,是组长,他也正带着一群人将苏成刚所在的农场包围了。 国的农场很多,纽约附近的农场更是一片一片的,有的农场距离市中区只有几条街区,来去都很方便,这也许是苏成刚将老巢落在那里的原因。 这农场看起来并不起眼,跟别处的一样。草地上有几条牛在悠闲地散步,角落还有一个车库,旁边堆放着一些农具。 三层高的私宅,红墙黄顶,有两只狗狗在院子里嬉戏玩耍这一切看着都太普通了,谁会想到这农场里竟隐藏着一个实验所。 翁析匀和靳楠赶到的时候,行动小组的组长魏鹏已经控制住了一对中年夫妇,这两人是负责打理农场的,同时也是放哨的人。 在逼问下,这对夫妇不得不告知了实验所的入口处,带领着一群人进入地下室。 苏成刚和他的团队就在里边,还在进行实验呢,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包围了,插翅难飞 别以为找到这地方了就能轻易进去,眼前的一道黑色金属大门发着冷光,在不知道密码也没有指纹的情况下,要硬闯,只能借助工具。 靳楠手里拿着枪,盯着这道门,神色凝重地说:“组长,我们得另想办法。” “是啊,用枪轰不开,也没有,确实有点棘手。”魏鹏是领头的,他都头疼,这毕竟不是国内,他们行动也不能带来。 翁析匀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那对夫妇:“有电锯吗” “有” 电锯 其余人顿时都眼睛发亮没错,可以借助电锯试试。 很快,电锯就来了,这沉重的工具一接上电就发出阵阵轰响刺耳的声音。 金属门被电锯割开了,当翁析匀他们冲进去时,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已经惊慌失措,有两个中年女人还吓得尖叫。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将门割开闯进来,只以为这里很安全,可现在,他们才知道,是自己的信心过头了。 被枪指着头,白大褂们不敢乱动,他们虽然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可这次不同,他们有种预感,被国内派来的人抓住,恐怕今后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了。 “苏成刚呢他在哪里”翁析匀怒吼,揪着其中一个的衣服,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这几个医学怪人都有着高超的医术,但同时他们也是苏成刚的死忠,他们更是亡命之徒,不顾禁忌,从事着某些被禁止的研究,可以说他们每个人的双手都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他们是冷血的,可他们会为了保护苏成刚而义无反顾。 “哈哈,你们想抓苏成刚下辈子吧” “你们抓到了我们几个不就够了吗也算是可以回去立功了,还妄想抓苏成刚做梦哈哈哈” 苏成刚居然不在这里,怎么可能,追踪器显示他到了这里,否则翁析匀他们怎么会一举抓获这个实验所的人 但事实却是,这几个人当中,真的没有苏成刚在内,不但如此,魏鹏还得到其他组员的报告,在农场周围也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翁析匀怒了,一把揪住那对放哨的夫妇,他发火的样子真像是一头怒狮,让人胆寒。 “说,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去哪里了” 这对夫妇一个劲摇头,惧怕的眼神显得慌乱,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地下室里会有多少人,他们只负责放哨和喂牛。 靳楠一脚踩在某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身上,揪着对方的头发,凌厉的眼神含着怒火:“苏成刚在哪里,说不说” 这人痛得哇哇大叫,可硬是不说关于苏成刚的任何消息。 魏鹏是组长,他也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气了,抬手一枪打在这人身上虽然子弹是打到腿,不是致命的地方,可那疼痛就能让人几乎昏死过去。 “你们杀了我吧,我不知道苏成刚在哪里” 多么英勇,宁死都不说,对主子真是忠心不二的,只可惜这群人干了太多罪恶的事,他们此刻看似是忠肝义胆,实际上是执迷不悟,不认为自己从事的医药研究是在犯罪。 翁析匀蓦地冲出了实验所,只留下一句:“我去上边看看” 靳楠紧跟着他去了,两人又一次对这三层的房子进行搜索。 来的时候就搜过一次,没人,可翁析匀不死心,又再搜一次,依然是没有收获。但当他站在二楼的时候却看见车库只有车库没搜了。 车库的门紧闭着,先前是没人注意这里,全都只盯着实验所了。不过农场还有其他的行动小组成员在守着,包围着的,如果车库有人出来过,也应该被抓住才对。 翁析匀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站在车库前,强忍着心里冲天的愤怒,冷静一下,弯腰将车库的卷帘门拉起来。 靳楠的反应很快,在翁析匀拉门时,她的枪就举了起来,当看到里边有人影晃动,靳楠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不许动,站住”靳楠高声疾呼,她的枪正指着一个男子的背影。 翁析匀瞬间就感觉热血上涌,他几乎是可以预料,这个藏在车库的人多半就是苏成刚。 “呵呵,你想躲起来,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抓可你这次太大意了,既然我们都找到农场来,怎么还会让你给跑了苏成刚,别企图反抗,否则子弹可不长眼睛。”翁析匀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凛冽之气。 “转过身来” 随着这一声低呵,那男子果然缓缓地转身 靳楠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紧张起来,终于是要抓住苏成刚这个大麻烦了吗 男子转过来了,但在这一刻,靳楠和翁析匀看清楚眼前这张脸时,只有惊怒而没有惊喜。 “怎么会这样你是谁”靳楠都懵了,一时间有点晃神。 她就好像见到一束白光在眼前闪过,这男子如此年轻,东方面孔,五官长得比女人还精致柔美,并且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干净得像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眼中的迷茫与惊诧。 翁析匀只有种被上帝耍了的错觉,死死盯着这个男子不,翁析匀已经不能确定这是成年男子还是未成年少男了。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这不是苏成刚 “你们为什么拿着枪你们是来抢劫的吗如果是,请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养父养母,不要伤害那几头牛” 他这一口流利的中文,略点一点稚嫩,如天籁般悦耳,他纯净的眼眸更像是精灵的瞳孔,让人心生怜惜,哪里还舍得对他凶 靳楠好不容易回神,放下了枪,试探着问:“你是中国人你的养父母是谁” 他点点头:“嗯,我是中国人,养父母就是农场主,丹里斯夫妇。” 丹里斯夫妇就是为苏成刚实验所放哨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小伙子,他有没有参与 面对这样的局面,整个行动小组不得不承认,围捕苏成刚的行动,又一次失败。 农场主和这个小伙子,以及实验所里抓到的人,全都被带走了。 经过调查,农场主和小伙子被释放,因为证据显示他们跟苏成刚的实验所没有直接联系,甚至不知道那些人在地下室里究竟是干什么。 那精灵般的小伙子对这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的,他已经有两年没住在这里,他上大学,住校,今天碰巧是来探望养父母,没想到遇到这种倒霉事,被抓去调查个底朝天。 虽然苏成刚没抓住,但实验所里那些罪恶的研究却终止了公司以及它背后的境外势力所谋划的,都将因实验所的摧毁而暂停。 行动不能说是彻底失败,起码完成了一半。 苏成刚是怎么从农场逃脱的,却始终是个谜。 薛常耀那边居然出奇的没有大动静,婚礼最后不见了新郎新娘,都被薛常耀搪塞过去了,回到家里他才大发雷霆,知道自己竟然被一群年轻人给设计了,他不甘心,他不允许输。 可是因为桐一月在翁析匀那里,住所外边层层防卫,薛常耀才不会傻到去抢人,他知道国内有秘密机构盯着他,一旦他敢明目张胆地行动,他可能就会被扣上罪名,被抓 所以即使薛常耀气得肺都快炸了,他暂时也只能忍着。加上之后传来实验所被捣毁的消息,薛常耀预感大事不妙,连夜离开住所,躲了起来,下落不明。 但薛常耀是不会对始皇陵死心的。公司的医药研究,对薛常耀来说根本不是头号大事。他最关心的是始皇陵,就算冒险,就算可能死在那里,他都要去。 深夜了,桐一月还没睡,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心不在焉的,已经看了很多次时间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身后悄悄靠近,一把将她抱住,亲个不停。 桐一月的惊叫声转为惊喜,知道是他回来了,感觉顿时来了精神。 “老公” “嗯,我才离开一会儿,是不是特别想我了”他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着有种特别的魅力。 桐一月也不否认,紧紧依偎在他怀里,软软地说:“我担心你的安全,你平安回来就好。” 翁析匀原本是很郁闷的心情,但看到怀里这小女人,他的情绪就会莫名好转。 “行动还算顺利,实验所里的人抓住了,他们在研究的东西也全都被我们收走,只可惜遗憾的是,这次也没能抓住苏成刚,他跑了” “啊他竟然又跑”桐一月感到很不可思议,想多问两句,但又顾及翁析匀的感受,便不再多言。 “算了,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已经尽力了,就不要再为这个事纠结吧,现在应该是我们开开心心回家的时候” 桐一月的话,激起了翁析匀的信心,同时更勾起了对两个宝贝的想念。 “对,我们该回家了。”他搂着她,眼里满满都是浓情蜜意。 家,多么温馨的地方,翁析匀和桐一月早就归心似箭。 “不过等等,月月,还有件事得处理一下外界都以为你和乾昊结婚了,这可是天大的误会,不解决不行。”翁析匀感觉这事儿挺严重的,但究竟怎么处理,还要费点脑筋。 夜深了,这屋子里淡淡柔黄的灯光下,小别胜新婚的两个人还在低声细语,说不完的浓情,听不完的甜言。 分别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和折磨,只有对自己心爱的人说出来,只有感受到对方的疼惜和爱,才能赶走心底的阴霾。 呼吸相闻之间,脉脉柔情在彼此心里流淌,治愈着伤痛,就像沙漠里突然来了一场温柔的毛毛雨。 有种爱,非你不可。有种情,绝世无双。就是不管经历怎样的风雨,艰辛,那些都只不过是你们爱情之花的肥料罢了。 这朵花越开越盛,四季如鲜,坚韧不拔。要多幸运才能开出这样的一朵花 翁析匀搂着桐一月,舍不得放开,睡觉都是以这种霸道的姿势。而她就像是专为他而生,依偎在他怀里,这画面出奇的美。 “老婆,你会觉得遗憾吗,你的父亲他” “不,薛常耀只是从遗传角度来说,是我的父亲,他虽是我生命的缔造者之一,但我对他没有感情。知道他做的那些罪恶,他沾染了太多的血腥,他早就没了良知和人性,我只希望他能绳之于法,那样这世上就少一个祸害。” “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父亲而丧失了判断善恶的本心,他犯下的罪行太多了,如果有一天他能被抓去坐牢甚至是被被枪毙,都是他罪有应得。或许我那时会有一点哀伤,可我很清楚,那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桐一月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说着说着眼眶微微泛酸如果可以,谁愿意自己的亲生父亲落得那种下场谁不想跟至亲血脉一起共享天伦呢。但薛常耀这个情况,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他,哪怕是亲爹。 翁析匀很欣慰的是桐一月明辨是非,庆幸的是两人并没有因这件事而产生矛盾。 “老公”桐一月突然想到了什么,水润的眼眸里多了些雾气:“当我知道我是薛常耀的亲生女儿时,我感到很愤怒很绝望,我甚至有过恐惧,我害怕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可是你现在对我还是那么好,我我” 桐一月哽咽了,后边的话都接不下去,因为激动,因为太多的感激和爱意涌上来。 翁析匀温热的手掌捧着她小巧甜美的脸蛋,眼神温柔得能滴水,疼惜地说:“笨蛋,我怎么可能那么糊涂虽然薛常耀罪大恶极,虽然你是他亲生的,可你跟他是有本质区别的。你善良,他罪恶,他做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 “如果我连这都分不清楚,我还配当你的老公吗我可是翁析匀啊,公认的男神,那是英明神武的代名词,怎么会落得个渣呢,再说了,你为了查明薛常耀的秘密,为了找到苏成刚的实验所,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疼爱你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将仇恨发泄在你身上” 听到翁析匀的话,桐一月喜极而泣,将他抱得更紧了,只觉得心间满满都是爱意,快要溢出来了。 “老公,我太幸福了呜呜呜呜呜” 桐一月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热泪,但这不是伤心,是喜悦。 翁析匀低头在她眼角轻轻吻着,调笑说:“你刚才叫我什么还是习惯叫老公吧,可是谁先前说暂时不想复婚的” “我我那是试探你的,哼”桐一月即刻破涕为笑了。 “哦试探我假如我顺口就答应了暂时不复婚,你会怎么样” “我会揍你”桐一月举起小拳头,但落在他肩膀的时候却根本没有用力。 翁析匀趁机抓着她的手送到嘴边轻咬着,惹得她浑身一颤 “你还有力气揍我,说明我还不够卖力,不如我们再来” 桐一月赶紧摇头:“别你消停点,我现在还腰酸背疼呢。” 翁析匀凤眸一暗,爱怜地在她鼻尖刮了刮,隐忍着小腹的酸胀,低声说:“我逗你的今晚就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但是明天你还得把我喂饱。” 桐一月被他这灼灼的目光盯得燥热,羞赧地瞥了他一眼:“你就是一匹饿狼,什么时候你饱过” “哎呀,老婆,这不能怪我,谁让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那么鲜嫩呢,尝不够。” “你你现在太油嘴滑舌了” 他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我说的是实话。” 寂静的夜晚都被这些温馨的话语感染了,甜蜜在发酵,并且还会持续下去。 隔壁的倪霄早已经送走了陶贝羽,只因她觉得桐一月和翁析匀现在正是缠缠绵绵的时候,她不想去打扰,还是改天再来。 倪霄那家伙还在缩在被窝里回味着先前的一场激战,说实话,滋味是真好,但这家伙开始在思考了跟陶贝羽之间到底算什么呢不是交往的男女关系,好像也不是情人,可偏偏又不止一次发生了那种事。 倪霄拿起了手机,但想想还是又放下了。上次跟陶贝羽那个了之后他就说过吃避孕药的事,特意发消息去提醒她,结果当然是被骂了。 这回倪霄学聪明了,不发消息,他相信陶贝羽会处理好的。 倪霄现在是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更不希望突然冒出一个什么私生子来打乱他的单身生活。 别人是不清楚,可翁析匀却因为是倪霄的发小,好哥们儿,因此才会知道,倪霄的心理,实际上是有种“婚姻恐惧症”。 但这事儿,外人从不知道,只有翁析匀才了解几分。 倪霄号称“妇女之友”,在女人堆里春风得意,可他就是不想结婚。一提起结婚,他就从心理上各种抗拒,逃避。至于原因,那是他的,是他的秘密了。 每个人都有心结,像倪霄这样表面光鲜的男人,看似像花蝴蝶似的飞来飞去,但那不过是因为这几年没遇到一个能让他想结束单身的女人。 翁析匀身为倪霄的好兄弟,感情的事也只有祝福他了,别人再帮忙都是没用的,关键还看当事人有没有那个心,男女双方有没有缘分。 第二天,翁析匀刚起床,倪霄就找到他,说自己的假期已到,要回国了。 倪霄出来这一个月的时间大都是在纽约和这周边城市玩玩,但也去了著名的一号公路自驾,去了夏威夷享受过几天,迪士尼更是去过三次 出来轻松的时光真是过得太快,要不是假期已到,他还想多待段时间的。 翁析匀也要回国,他和桐一月都是很急切地想见到孩子了,正好就跟倪霄一块儿回去。 在走之前,翁析匀除了把公司里的事安排好,最要紧的,是他要去见见乾昊。 乾昊为了帮助桐一月逃脱薛常耀的魔掌,他所付出的太多了,翁析匀是爷们儿,总不能扭捏,当面致谢,是应该的。 另外一层原因很多人以为乾昊和桐一月是真的结婚了。这件事,假如不澄清,对谁都不公平。 与乾昊的约见地点是在飞机场。 他要乘坐私人飞机回一趟英国,然后才会返回中国,继续打理拍卖行在亚洲的分部。 在飞机起飞前一会儿,翁析匀见到了乾昊,随行的还有桐一月。 乾昊随意地坐在舱门口的梯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很潇洒的样子,嘴角勾着熟悉的坏笑,痞痞的,他好像情绪没有受到影响。 “你们该不会是特意跟我说谢谢的吧就为了一句话跑来,何必呢,电话里说就行了。”乾昊微微眯着眼,说话很漫不经心的口气。 桐一月却没有像他那么轻松,她心里是歉疚的,她知道自己欠乾昊的情,这辈子都还不清。 “乾昊我知道,说谢谢很老土,可我除了说谢谢,实在找不出该怎么表达对你的感激。要不是你愿意配合我们演戏,也许现在我还是被薛常耀控制着。” 桐一月的话,是饱含真诚的,乾昊也感受得到。 翁析匀这次很大度地说:“乾昊,以前我是小看你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胸襟比我想象的更宽,很感谢你做的一切,虽然我和你也许一直都是情敌,不过你这个情敌,赢得了我的尊重。” 翁析匀能说出这番话,实在不易,他的骄傲高贵是融进骨子里的,如果不是真心佩服一个人,他不会这么说。 乾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哈哈大笑,让眼底的一丝痛楚在烟雾中被淡化了。 “你们俩好吧,奉承的话我还是很喜欢听的,哈哈哈,就这样,我要飞了,你们保重”乾昊洒脱地挥手,转身,走向机舱。 但在他进去前的一刻,他停下脚步,蓦地回头,居高临下看着桐一月和翁析匀,他似乎洞悉了别的东西。 “你们也会顾忌某些影响吧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了,很快就会有人放出消息说我和月月没有办结婚手续,谎称婚礼只是我为了向家族施压,谎称现在家族依然不同意我和月月结婚这样一来,外界就知道月月其实并没有真的嫁给我。” 乾昊说完就关上了舱门,飞机要起飞了,翁析匀和桐一月退后,远远地看着飞机慢慢滑行进跑道 乾昊已经考虑好了善后的事,让自己背上一些指责和误解。 飞机上,乾昊坐在舷窗边,望着地面上桐一月的身影越来越小,他只能喃喃自语:“爱情的世界那么小,只容得下两个人,而我是多的一个。总要有人承受失望和痛苦,我会一个人慢慢舔伤口就好,反正已经习惯了月月,我不恨你,我只恨老天爷没有让我在翁析匀之前遇到你。” 遗憾,不是因为他不够好,只是相遇的时间不对。 他也会像翁析匀那样疼爱桐一月,像那样信任她,呵护她,翁析匀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可唯一的不同,他是乾昊,不是翁析匀。 结婚成家,只能是两个人的事,另外的人即使再好,都只能游离在别人的爱情和婚姻之外。 如果有些巧合解释不了,如果想让自己释怀,就只有缘份二字了。 乾昊现在都有点迷茫了,他的缘份在哪里这世上只有一个桐一月,她扎根在他心里,他明知道跟她没有可能,但他还能接受别的女人吗 乾昊没有答案,他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了。感情那玩意儿太伤神,他现在连碰都不想碰。 也许,能避免受伤的唯一途径就是不动情。 乾昊走了,没说什么时候再与桐一月见面。他也许今后会重新规划将来,只不过,那些规划里,再也没有关于“爱”的东西。 日子总要过的,世事变迁,只有时间流失的速度不会变,唯有珍惜,才不枉相爱一场。 乾昊临走前说的那些,确实也都应验了。就在他走后的几个小时,就有消息传出来,说他与桐一月根本没有去登记结婚,婚礼是假的,是他为了向家族施压和示威,结果最终家族不同意他娶桐一月,两人最终以分开告终。 这当然是乾昊为了消除某些言论影响才不得不利用舆论。 他的大度,他的顾虑周全,都说明他的人格魅力在逐渐的完善,一个成熟理智的男人应当如此。 默默做了那么多事,他却走了,没人知道他怀着怎样的伤痛离开。与桐一月今生无缘,就是他最大的伤口,什么时候愈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回家,这两个字在桐一月和翁析匀心中无限放大,不停在回响着。 告别了兰卡斯,告别了倪霄的妹妹和妹夫,告别了纽约以最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那里有来自灵魂的呼唤。 这一架崭新的私人飞机,今天是它第一次首航。它有个简单而又美丽的名字鸿雁。 是它的女主人取的,寓意着无论飞向哪里,鸿雁总是会回来的。 机舱里,桐一月正坐在影视厅里看电影,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戴着3d眼镜,播放的电影是她喜欢的复联2。 这环绕高保真立体音响效果十分震撼,电影内容本身也是很吸引人。桐一月看得入迷了,甚至连某人进来了她都没注意。 她旁边的一张小桌子上,有新鲜的水果沙拉,有某人为她特制的冷吃鱼,此刻,又端来了白葡萄酒。 “我亲爱的老婆大人,酒来了,请慢用。”翁析匀弯着腰,将高脚杯放在桌上,那温柔礼貌的样子还真像服务生。 桐一月一抬头,看见翁析匀还穿着围裙,不由得娇笑出声:“老公,你辛苦了,快坐下来歇歇。” 翁析匀脱掉围裙,坐在她身边,长臂揽着她娇小的身子,轻松地说:“为老婆效力,不辛苦,那是本少爷的荣幸。” “噗嗤”桐一月俏生生地瞪着他:“你的嘴还能再甜一点吗” “可以啊”男人凤眸一暗,凑上去在她嘴边轻轻舔了舔,原来是有沙拉酱。 “嗯,不错,真甜”他意犹未尽的神色,眼底分明冒着某种火光。 桐一月缩着脖子,抱着双臂佯装很害怕:“老公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没有放爱情动作片,你怎么又受刺激了” 翁析匀一把将这香软的身子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拿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再捧着她的脸颊,用这样亲昵的方式喂她喝。 “唔”桐一月微微的抗议一下就瘫软在他怀里了。 他品尝着她的香甜,含糊地低语:“老婆,你听过一个成语吗” “嗯什么”桐一月被吻得晕头转向。 “那个叫什么千里来着” “一”桐一月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瞬间羞得满面通红。 但翁析匀现在是不想压抑自己,率性而为,才是他的风格。 “老婆,这架飞机是专门给你买的,今天是首航,咱们必须做点什么来纪念一下”他沙哑的声音透着欲念,紧紧搂着她,两人贴得密不透风。 “我”桐一月的话都被他堵在唇间了,这沙发那么宽,正好方便了他。 正吻得激烈时,翁析匀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又站起来 “老公” “换部电影换个应景的。” 桐一月愣住:“啊” 翁析匀回头冲她露出一个邪魅至极的笑容:“给你看看另一种大片” “你,太坏了” 这影视厅是有门的,外边是吧台,有两个面对面的长形座位,倪霄和薛龙都同时盯着影视厅的门,露出鄙视的目光。 “我打赌,翁少那家伙,不到一小时是不会出来的。” “咳咳没事,这飞机的座椅很结实,够大少爷折腾的。” “哈哈,薛龙你说得没错,其实这飞机就是翁少买来方便自己的。” 薛龙难得脸红,但又忍不住说:“我们要想进去换一部悬疑片来看,还得等很久呢,先玩两把游戏吧。” 倪霄刚想说好,就看见机舱入口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女人。 “陶贝羽你怎么来了” 倪霄很诧异,陶贝羽的假期不是还没到么,怎么要提前回国 陶贝羽无视倪霄的惊讶,将行李箱一放,开口就问:“月月呢” 一听这话,薛龙和倪霄都露出怪异的神色,指了指前边那道小门 陶贝羽可没想那么多,抬腿就要进去,倪霄赶紧地上前拉住。 “等等,你先别进去人家两口子在里边看电影。” “我”陶贝羽忽然明白了,倪霄这暧昧的表情,贱贱的,引起了她的联想。 顿时,陶贝羽的脸色就稍稍泛红,尴尬地咳嗽一下,转身坐好。 薛龙见倪霄和陶贝羽这四目相对的表情实在好玩,他也很识趣地走开。 “我去拿点吃的。”薛龙溜了,去驾驶舱找飞机师聊天去。 倪霄和陶贝羽就在这大眼瞪小眼的,好一会儿之后,倪霄才讪讪地说:“很无聊,看看电影吧。” 说着,倪霄就打开了面前的控制按钮,小屏幕上立刻就有了画面。 陶贝羽是坐在倪霄对面的,她看不到显示屏上是什么电影,但她发觉倪霄的脸色不对,怎么变得那么红 一个长相颜值超高的男人,突然脸红红的,那该有多么诱惑多么迷人啊。 陶贝羽一时间愣住,说句良心话,倪霄这张帅气无死角的脸,还真是赏心悦目,尤其是此刻,有种像喝醉酒的绯红,说不出的性感。 只见倪霄那家伙很不自然地交错了一下两条腿,陶贝羽就趁这个时候见到了他的异样 陶贝羽忍不住好奇,起身走过去,往那小屏幕上一看 原来,上边放竟是限制级电影,就是翁析匀后来放的那个,难怪倪霄的反应那么奇怪。 陶贝羽猛地别开视线,狠狠地在倪霄胳膊上捶了一拳:“你怎么这么色” 倪霄大喊冤枉:“不是我放的,是影视厅里边那两口子放的,先前是放的复联2,现在不知道怎么变成这个了。” 陶贝羽只觉得双颊滚烫:“那你还看” “我男人嘛,不看这个才不正常。”倪霄干脆大刺刺地,大大方方地看,反正都被发现了。 倪霄一边看看电影,一边偷瞄着陶贝羽,他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内心在想什么。 “哎,还是翁少会享受啊”倪霄故意叹气,可眼睛还盯着陶贝羽。 陶贝羽被他这带电的目光给烧得浑身发热,羞愤地说:“你不准yy我” 还真说对了,倪霄脑子里现在都是他和陶贝羽亲热时的画面最后这货实在受不了刺激,跑去洗手间了,再出来时,俊脸一片酱紫,陶贝羽也能想象到他是去洗手间做什么了。 在飞机上还有很多趣事发生,十几个小时也很快过去。到了早上,飞机降落在熟悉的机场,桐一月他们,回到这片热土,家乡。 归心似箭,一下飞机就直奔翁家大宅而去这段日子可苦了两个小宝贝,也苦了桐一月和翁析匀。 大人在外边经历了怎样的艰辛和磨难,孩子是不会知道的,他们始终被保护在一片安全的范围内,不受侵扰。当大人回来时,所有的不幸也都将被拦在门外,他们只会用快乐和温情去拥抱可爱的小天使: 第157章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翁家大宅,在这个季节,它优美的景致一点也不亚于湖边的小公园。 掩映在绿树背后的几栋小楼,被初夏的气息所包围。桃红柳绿,蜂飞蝶舞,在蓝天白云下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水彩画。 如此美景,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应该是幸福的,快乐的,但如果少了最爱的人存在,一切的美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二楼的某个房间,两个小孩子在闷闷不乐地盯着电视,虽然放的是他们喜欢的动画片,可是却没能勾起孩子的欢乐。 爸妈不在,宝宝和绵绵就像是少了一缕魂魄,再也没有平时那么开心了,对他们来说,除了关心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其他的事都没兴趣。 这每天的日子过得太郁闷,过得太慢,两个孩子不知道爸爸妈妈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工作而离开了那么久。 绵绵昨天还发烧了,现在已经退烧,可是精神不太好,原本红润的小脸蛋也变得苍白。 她靠在哥哥的身边,软糯而稚嫩的声音说:“我想吃妈妈做的布丁” 宝宝比以前更加懂事了,更懂得要照顾和保护妹妹,一听绵绵这个说,他就顺手搂着绵绵的小身子,粉雕玉琢的脸颊露出小大人般的神色:“月月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这个小馋猫,再等等。” 绵绵的小脑袋又往哥哥的身上蹭了蹭,奶声奶气地说:“嗯我是小馋猫,我只喜欢吃妈妈做的东西。” “我也是”宝宝嘟着嘴,揪着眉头,虽然他在绵绵的面前都表现得很坚强,可实际上他也很想念爸爸妈妈,每次想哭的时候又想着要做个勇敢的男子汉,他就能忍住哭声。 佣人是刚送过早餐来的,现在就安静地守在旁边,见两个孩子又想起爸妈了,佣人都感到心酸。 这翁家的人,除了两个小孩儿,其他的都知道翁析匀和桐一月离婚的事。老爷子吩咐过,不准在孩子面前提起,所以直到现在,宝宝和绵绵都被蒙在鼓里的。 不过好在翁析匀和桐一月并非真的因为没感情而离婚,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回来就是要复婚的。 佣人忽地瞥见花园里有点异常动静,跑到阳台一看,不由得惊呼出声 “小少爷你们快看,有熊猫” 宝宝和绵绵听到佣人的惊叫,好奇地跑出来,果然就看到花园里出现了两只熊抱的身影。 “怎么会有熊猫呢好可爱啊,我要去抱抱熊猫”绵绵转身就朝楼下跑。 “等等我啊”宝宝赶紧跟上,生怕错过了什么。 小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像白纸一样。有时候见到喜欢的萌物,一时间就会忘记烦恼。 绵绵披着一头长发,穿着公主裙,圆乎乎的小身子在草坪上奔跑,宝宝就一个劲地在后边喊:“绵绵不要跑,慢点” 两个小娃娃一前一后的,终于跑到熊猫面前了。 这哪里是真的熊猫,当然是有人假扮的。 绵绵仰着小脑袋,喘着粗气,兴奋地说:“熊猫你比电视上看着更大。” 这熊猫套装是很逼真,并且还故意趴在草坪上,所以绵绵没看出来是假的,可宝宝却很聪明,疑惑的目光看着熊猫 “怪事,熊猫是国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你们一定是假扮的”宝宝嚷嚷着,伸手就将熊猫的头套给扒了下来。 瞬间,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 绵绵和宝宝都傻掉了,下一秒,另一只“熊猫”自己取下了头套。 惊呆了的两个孩子,嘴里大喊着,一头就冲向了“熊猫”。 “月月” “爸爸” 孩子的欢呼,伴随着他们的泪水,又哭又笑的,兴奋不已,太惊喜了,没想到两只熊猫竟然是桐一月和翁析匀假扮的。 “呜呜呜爸爸,妈妈,你们这么久才回来呜呜”绵绵哇哇大哭,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哭出来。 虽然宝宝是小男子汉,但他也忍不住了,抱着桐一月的脖子,可怜巴巴地扁着小嘴,眼睛红红的:“可不可以下次你们出远门工作也带上我和绵绵啊我不要跟你们分开那么久” 宝宝的祈求,惹得桐一月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留下来。天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走到哪里都能将孩子带上。 翁析匀抱着绵绵,宠溺地安抚着她,感受到孩子对大人的依赖和爱,总是会令人心疼。 “儿子宝贝儿,爸爸妈妈不会再跟你们分开了。” “真的吗可是上次爸爸也这么说的,结果你们说话不算话”宝宝瞪着眼睛,严肃认真而又带着一点害怕的表情。 桐一月的心都要碎了,感觉最对不起的就是孩子,她和翁析匀都是对孩子做出了承诺,可因为临时出现的危险,却又不得不食言。虽说情有可原,但也是让孩子受罪了。 “再相信爸爸妈妈一次,今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 绵绵很乖巧的点头,宝宝却很紧张地说:“你们这次必须说话算话,如果再离开那么久,我和妹妹就不理你们了,哼” 宝宝生气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翁析匀此刻却只有满满的血脉亲情在心头,疼惜地揉揉宝宝的脑袋:“好,你是小少爷,你说了算。” 宝宝停止了哭声,吸吸小鼻子,一本正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一家团聚,这场面太感人,看着都忍不住落泪。 刚准备出门去公司的翁冕,一下楼就见到了这情景,顿时就惊呆了。 桐一月和翁析匀同时回来的这么说,两人离婚的事,是假的翁冕只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这夫妻俩感情深厚,怎么可能说离就离了呢。 “翁冕”桐一月首先发现了翁冕,挥手跟他打招呼。 一段时间不见,翁冕越发具有一种风度翩翩的儒雅之气了,穿着一身米白色休闲服,远看还真有点飘逸潇洒的画风。 翁冕的诧异一闪即逝,索性大方地走过去,“你们出场的方式很有意思,能逗两个孩子开心就好。”翁冕淡淡的语气,并没有询问离婚的事,就好像是见到两人同时出现也很正常一样。 翁析匀正将“熊猫”套装脱下,一边还对翁冕说:“这段时间麻烦你费心了。” 桐一月也是露出真诚而又感激的神色:“两个孩子多亏你照顾,不然他们在这里更不习惯。” 翁冕沉静的表情没多大变化,仿佛在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现在你们回来就好,宝宝和绵绵也不会成天闹别扭了我还要赶时间去公司,改天再聊。”翁冕说着就挥挥手,转身走向车库。 就这么淡淡的,礼貌而又有点疏离的感觉。可是在翁冕转身之后,没人看见他眉宇间的无奈和酸楚。 如果说翁冕在听到桐一月和翁析匀离婚时,还有一点幻想,那么现在,他就彻底断绝了所有的念头。 就像乾昊那样,翁冕也明白了,与桐一月这辈子注定无缘。 片刻之后,翁析匀和桐一月出现在了老爷子的书房里。 回来了,安抚好了孩子,现在就该面对翁老爷子的质问,这是躲不过去的一关。 老爷子看上去比以前又清瘦了,精神状态显得有点萎靡,脸上的红润不复存在,旁边桌子上还放了一大堆的药,甚至这屋子里都飘着一股子中药味。 老爷子打量着翁析匀和桐一月,他眼中的痛惜和无奈,是那么深浓,令人不敢逼视。 “你们这段时间都折腾出了些什么事别以为我人老了就什么都不闻不问不知道我就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诚心想把我气死嫌我的命太长吗” “最初我不赞成你们结婚,可你们不听现在结婚都几年了,在这件事上我也被你们磨得没了脾气,然后你们竟然又搞出离婚的事你们真能耐,翁家,你们是第一对离婚的”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花白的头发在隐隐颤动,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翁析匀和桐一月就乖乖地任由老爷子训斥,他们知道有些事也是让老爷子伤心了,原本彼此间的关系是有所好转的,可因为出了太多的麻烦事,尤其是离婚,老爷子肯定要大发雷霆,憋着的气,今天必须发出来才好。 “婚姻是什么,家庭是什么责任又是什么在你们眼里,都是一文不值吗桐一月,你说说,我孙儿哪点对不起你,你要离婚”老爷子怒目喷火,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可还是非要搞个明白不可。 桐一月和翁析匀同时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后,桐一月面带微笑地上前几步,竟蹲在老爷子面前,挽着老爷子的胳膊,俏皮地眨眨眼睛说:“您消消气,其实我们离婚是假的,这次回来就打算尽快复婚。” “什么”老爷子惊愕地瞪着眼,看向翁析匀,意思是在询问他。 翁析匀眼角一挑,露出少见的欣喜:“爷爷,是真的,我和月月离婚是有苦衷的,现在没事了,我们马上复婚,我也会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 婚礼,要说起这个,确实是翁析匀的愧疚,如果不能有个完美的婚礼,那将会是一种遗憾,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去完成。 从老爷子书房出来的时候,翁析匀和桐一月还手牵着手,低声谈笑着,可以想象,老爷子是被安抚好了,知道离婚的缘由,不会再发火,而是等着婚礼的一天。 但这个家里总有人是不消停的,尤其是那些见不得翁析匀回归的人。 刚从楼上走下来,就看见客厅里出现了翁静楼的身影,他老婆也在身边,当这夫妻俩见到翁析匀和桐一月时,都感到很意外。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在这儿随意走动翁家不欢迎外人。”翁静楼阴阳怪气的,明显就是指的桐一月。 翁静楼的老婆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讽刺说:“翁家可不是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家里到处都是贵重物品,外人这么肆意进出,万一打碎了什么东西可不好,呵呵” 这两口子是想借着挤兑桐一月而去讽刺翁析匀,只不过,他们太低估对方了。 桐一月亲昵地依偎在翁析匀身边,无视翁静楼夫妇的冷嘲热讽。 翁析匀也是连吵架的兴趣都没有,因为不值得。他只是冷眼睥睨着眼前的两个人,淡淡地说:“你们来得正好,我和我老婆马上要复婚了,还准备办个隆重的婚礼,提前通知你们,如果到时候有空就来喝一杯,没空的话呵呵,贺礼就不必了,我们不稀罕。” 说完,也不管翁静楼夫妇是多么震撼,翁析匀搂着桐一月,大摇大摆地走了。 翁静楼愣了愣,难以置信地说:“我没听错吧,他们居然复婚了还要办婚礼” 他老婆咬牙切齿地望着门口:“看见了吗,这个翁析匀,有多嚣张,根本没把长辈放在眼里” 翁静楼闻言,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第一天在翁家,才知道翁析匀那一房是最拽的谁让他是我大哥的儿子呢。在我老爸眼里,我永远都不如我大哥,爱屋及乌,老爸才会重视翁析匀,否则他哪有如今的家族地位。” “你还说呢,这些年我跟着你,也真是受够气了,全家上上下下有谁把我们放在眼里的” “我”翁静楼一声叹息,他也不甘心啊。 “老公,我就不信我们还真会被小辈给压住你想不想再搏一搏老爷子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上次住院之后就更差,万一他哪天走了,这董事长的位置肯定落不到你头上,除非你去争取。”这女人两眼泛着光,透出些狠意。 翁静楼眼睛一横,示意她不该乱说话,但随即又露出跃跃欲试之色,压低了声音说:“老婆,你真的有办法助我一臂之力” 这女人得意地笑笑:“当然了,办法总是有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翁静楼顿时来了精神,一把将她抱住,欣喜地说:“只要我能当上董事长,没什么不可以做的,我老爸早就不看好我,但我是翁家的次子,董事长的位子本来就该是我的。” “好,那咱们就好好合计合计。” “都听老婆大人的” “” 翁静楼这个老婆可不简单,家庭背景有点深厚,当初家族联姻也是想强强联手。她等了这么多年都没等到翁静楼当上董事长,她也急了,正好眼下就有机会,她当然要把握住了。 在一些豪门大户里,利益之争的背后就是看不见的刀光血影,亲情有时比水还淡泊。如果老爷子知道有人在私底下议论的生死,更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国,某边陲小镇。 老旧的仓库里,角落有个工具箱,一个简易的工作台,窗前坐着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人,正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屏幕上是一幅高清卫星地图,能看到秦岭横断山脉 这就是销声匿迹几天的薛常耀,他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藏着,可他的心是从未停止过那种躁动,他觉得自己每天好像都能听见始皇陵对他的召唤。 身后,黄立炀有点担心地说:“薛先生,现在不宜再去始皇陵了,大小姐既然看过地图,她肯定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翁析匀,而您说过翁析匀背后可能有赫军的支持,那就是说,始皇陵的入口位置已经暴露了,您再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确实表面上看来就是这样的。但,此人是薛常耀啊,他真的会失败得那么彻底吗 薛常耀微眯的眼眸里闪烁着冷狠的光芒:“她以为在我电脑上看见的是真正的地图太天真了,我怎么会傻到让她看见,她如果现在将入口的位置泄露出去,别人得到的消息也只是喝幌子,真正的入口在哪里,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 黄立炀不由得一惊,同时竖起来大拇指,崇拜地说:“您真是太英明了,将入口的秘密牢牢掌握在手里,这样就不怕有人半路杀出来,还有,境外势力也会因这一点而继续支持您。” 薛常耀果然是个老狐狸,太狡猾了,做事很周密,而他的对手却很难判断他到底给自己留了多少后路。 黄立炀本来以为,始皇陵之行,兴许就泡汤了,因为桐一月跑掉,关于薛常耀的秘密就保不住,那就不能再去始皇陵了。 可哪里想到薛常耀还留有后手,入口的位置根本没泄露的。 黄立炀也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的,面露希冀之色:“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苏先生下落不明,去的人又少了一个,但好在防菌服我们拿到手了。” 说着,黄立炀还瞄了一眼放在角落的箱子,那里边装的就是防菌服。 薛常耀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什么时候动身,我还没决定。不过在行动之前,你最好哪里都别去,现在我身边就你一个人在,如果你再出点什么事,我也不放心。” 这话听着像是关心,但黄立炀却露出一丝恐慌,他知道,薛常耀疑心重,假如他乱跑,就算没有背叛之心,也会被薛常耀怀疑,那他的下场就很惨了。 “薛先生,我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啊”黄立炀举起手,像发誓的样子。 薛常耀淡淡地看了看,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黄立炀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能在心里祈祷这段时间能平安渡过去。 此时此刻,在秦岭横断山脉的某个山洞腹地,一群穿着特制服装带着一堆仪器的工作人员,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领头的一个正在向赫军汇报情况。 “没有怎么会没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赫军脸色凝重,还有几分焦急。 他可是跟领导请示过的,这么急的召集一批专家过来,就为了寻找到始皇陵的入口,但勘测结果却是“没有”,他能不急么,回去怎么跟上头交代 专家心里也不好过,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不由得也是暗暗抹汗。 “赫组长,这一批仪器是最先进的,勘测结果不会有误,这岩石背后真的没有入口非常抱歉,我们没能帮上忙。” “不不不,您可别这么说,大老远的把你们这些国宝级的专家请来,已经是劳师动众了,该反省的是我,或许是我们得到的线索有误”赫军这番话很诚恳,可心里很苦。 “哎,赫组长,说实话,您可别生气,我们这几个老骨头虽然是外人口中的专家,但我们对始皇陵憋屈啊,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真正的入口,得到的线索每次勘测都证实是假的,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始皇陵被发掘的一天了。” 专家的话,让赫军的心情越发凝重,这拳头攥得紧紧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薛常耀那张脸 薛常耀啊薛常耀,他有那么傻吗,能将地图轻易被桐一月看见 赫军现在不得不承认,是自己这边的人太大意了,包括翁析匀也大意了。 勘测结果可以判断,桐一月提供的关于始皇陵的入口地图,是假的,所有人都被薛常耀给耍了 赫军气不过,平时的稳重冷静都在这一刻挂不住了,转身就去了山洞外,打电话去了。 先是向上头汇报了情况,那语气是灰溜溜的,很失落。 然后,赫军拨通了翁析匀的电话。 这时候,翁析匀正搂着桐一月睡大觉呢,昨晚折腾到半夜,床上甜蜜的战斗,使得两人都消耗了不少的精力,现在还没起来。 赫军的电话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清晨,翁析匀迷迷糊糊接起电话,懒懒地喂了一声。 “还在睡觉快别睡了,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现在正跟专家组的人在秦岭,可是经过勘测,你拿回来的那份地图上所显示的位置,没有入口,我们都被薛常耀骗了” 赫军的声音大,就连桐一月在旁边都听清楚了,她正呆滞地望着翁析匀。 翁析匀瞬间睡意全无,睁开眼,眸底一片惊诧,但随即这男人却轻叹一声说:“估计入口就是在秦岭一带吧,你们再仔细找找,这事儿就不是我和我老婆能管得了的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很快就要办婚礼了,麻烦您老人家就暂时别来烦我们了。” 桐一月也知道一定是那神秘机构的人给翁析匀打的电话,可他居然态度这么拽。 “老公” “亲爱的老婆,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都别管了,我们只管筹办婚礼的事,我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子” 这夫妻俩在被窝里搂着多温馨多甜蜜,谁会理赫军有没有找到那入口啊。 经历太多的悲欢离合,如今翁析匀和桐一月可不想再被某些事情所束缚着,该赫军去操心的就不用自己揽在身上了。 赫军拿着手机愣在原地,气得吹胡子瞪眼儿的没几个人敢对他这样的态度,除了他的直系上司。可翁析匀竟然这么拽,懒洋洋地说几句就挂电话了。 赫军随后也只能抬头叹息,翁析匀的脾气性格跟他老爸实在太像,却又都是能力超强的人,往往让人又爱又恨啊。 爱,是惜才,恨,就是经常被气的,就像刚才那样。 赫军唠叨几句之后就转身进了山洞,这事儿还没那么快完,既然专家都请来了,也只好将这周围再勘测勘测了。 但由此可见,似乎翁析匀那死去的老爸也是赫军认识的。难道也是曾为机构工作的人吗谜底只有赫军才知道了。 吃过午饭,桐一月在给绵绵穿衣服,是翁析匀在国的时候给孩子买的,粉绿色的有卡通图案的小套装很可爱。 宝宝已经6岁,自己穿衣服吃饭都没问题,已经穿好了,哼着小曲儿在门口蹦跶。 爸爸妈妈回来了,孩子就特别开心,又像从前那样活泼,不再闷闷不乐的。 只有爸爸妈妈的陪伴,才能让这两个小天使露出最纯真的笑容,爸爸妈妈的存在,是谁都无法代替的。 一家人站在一块儿,这颜值简直是逆天了,就像是强光灯,耀眼、明媚。 都打扮得妥妥的,这是要去哪里 不是翁宅,而是要去看翁析匀的外公外婆。 这段时间,可苦了两位老人家,他们只能靠着跟翁析匀通电话来了解情况。 万幸的是外公外婆并不关心境外华人圈里的事,以前在国外做生意的时候已经感觉厌倦的那些,现在只想清静。 所以平时连新闻都很少看,而翁析匀和桐一月离婚的消息最先是刊登在纽约的媒体上,后来传到国内又被翁家给压下去了。 这样,外公外婆不知情,也免去了诸多担心和烦恼。 一家四口出现在这市郊的小院子里,冷清的地方立刻就充满了欢声笑语,宝宝和绵绵手里捧着礼物走到两位老人面前,萌萌的小模样真是太招人爱了。 外公笑得合不拢嘴,外婆更是搂着两个小娃娃舍不得松手,宠溺得很。 翁析匀看着眼前这温馨和睦的画面,心底涌出许多感慨,牵着桐一月的手,凑在她耳边悄悄说:“还好咱们不是真的离婚,不然孩子和老人都笑不出来了。” 桐一月闻言也是心头微微一紧,晶亮的明眸闪过一丝疼惜:“是啊,我们都该庆幸这个家是完整的。” 两人在说悄悄话,外公却朝着这边招招手,示意两人过去。 “外公” “你们坐下,我有话说。”外公慈祥的面容露出几分严肃。 翁析匀和桐一月对望一眼,都感觉到一点不寻常,外公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外公的年事已高,脸上和手上都长了些老年斑,瘦瘦的,但精神还算不错。 “析匀我跟你外婆商量过了,我们俩都是半只脚进了棺材的人,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去天上见你母亲” 老人的话,引起翁析匀的心疼,赶紧握着外公的手:“您快别说这些,您和外婆现在身体还好好的,长命百岁没问题。” 外公哈哈一笑:“傻小子,安慰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们对生死看得淡,没你想的那么悲伤。” “外公” “好了好了,说正事。我和你外婆手上这点钱,最后还是要留给你们的,不过手续可能有点麻烦,你看这哪天有空,就跟我们一起去银行,把这个钱都转到你名下,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老人说得很淡然的样子,可是,翁析匀和桐一月却有点诧异了外公外婆的财产,那可不是几十万几百万,而是,几亿。 上次因为翁析匀出事,游轮爆炸后生死未卜,外公外婆就曾一气之下拿出5亿来悬赏主谋,只不过没人去领。 但5亿还不是两个老人的全部身家,他们曾在国外开公司,后来将公司卖掉后再回国,包括国外的房产都卖掉的。 可现在老人还健在,却急着要把钱给翁析匀,这怎能让人安心 “不外公,这钱是您和外婆一生的积累,现在正是你们享清福的时候,我不能要。”翁析匀没有半点犹豫就拒绝了。 桐一月向翁析匀投去一个赞同的目光,她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 外公看着眼前的两个晚辈,越发的赞赏和欣慰:“你们啊,不愧是夫妻,因为都是一类人,所以才能走到今天。我这辈子见过太多豪门里的恩怨,为了争夺财产不惜互相残杀,这种例子太多了。可我们是幸运的,因为家里没有发生这种事,给你财产,你还推辞,这胸襟,罕见啊,哈哈哈” 外婆也从里屋出来了,走过来坐下,爱怜地看着外孙:“就听我们的,这钱,迟早都是要留给你们的。最近我和你外公因为这个事,总是睡不好,只要把钱转到你名下了,我们才能高枕无忧。” “可是,外婆,您和外公身子骨都还硬朗着,没必要这么着急” 翁析匀还想说点什么来推辞,但两位老人心意已决,非要尽快完成这件事不可。 最后推辞不过,才定了个时间,约好了去银行办理。 其实老人说得也很对,所有的财产,迟早都要给翁析匀,不如趁身体健康意识清醒的时候就办好。 翁析匀他们到了晚上才离开这小院子,外公外婆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这一家四口。 翁析匀和桐一月早就提过几次要将两位老人接到别墅里一起住,可老人却说喜欢郊外的清静,那也只能由他们了。 原本是带着礼物来看望外公外婆,谁知道却得到了一大笔财产,推都推不掉。 坐在车上,桐一月问翁析匀有没有什么想法,他的回答,让桐一月很惊喜。 他说,要再多建几个养老院,让更多的老人能安享晚年。 之前翁析匀一直都有资助贫困山区的学校,不过随着他财富的增加,他越来越觉得,钱,对他来说只是数字,只有花出去才能让那些钱变得有意义,否则跟废纸有什么区别 桐一月举双手赞成,同时还想到了一点 “咱们就以外公外婆的名字来给养老院命名吧,相信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翁析匀点点头,顺手还捏捏她的小脸蛋:“主意不错,等我把地皮的问题解决了,你就可以多想想关于筹建的事,将来还有招工和安置的问题,都由你负责。” “啊真的吗”桐一月面露喜色,她发觉自己听到这个,比让她在大公司里当副总还开心。 “当然了,咱这养老院是民办的,你就是老板娘啊,由你全权负责。” 桐一月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那我可要先把丑话说前头,养老院,虽然我们是民办的,需要盈利才能负担起开支,可老人们的钱都是辛苦一辈子才攒下那么几个,所以我的意见是不能将定价搞得太高,我们不以暴利为目的,只要保持不亏本就行了。” 桐一月以为会有点难说服他,谁知道他却板着脸瞪眼:“老婆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觉悟会比你差吗我又不缺钱,更不会昧着良心坑老人的钱。定价的事,这个我敢保证,肯定是所有民办养老院里边最低的。” “哈哈,老公你真好” “别急着夸,我还没说完。你以前在的那个孤儿院,附近在拆迁改造,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借块地来扩建一下孤儿院。” 桐一月愣了愣,然后张开双臂抱住翁析匀,甜甜的声音说:“老公太棒了” 翁析匀顺势也搂着她,只觉得被她赞美,是件很得意很爽的事。 外公说得没错,翁析匀和桐一月就是同一类人,有着一样的善心,在自己有能力之后并没有贪图享受,而是想着怎样去帮助更多的人。 不为沽名钓誉,不为歌功颂德,只用最真最纯的心回馈给社会以大爱,他们从中得到的快乐和满足,是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无法体会的。 桐一月更开心的是,她觉得找到了一种她可以做一辈子的事业。帮助老人和孩子们,让这个世界多一点温暖少一点冰冷,桐一月愿意去竭尽所能。 这又过去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大早,某男显得精神抖擞的,找出一些证件,兴冲冲的拉着桐一月上了车。 翁析匀连一刻都不想等,这就去民政局办结婚证了。 又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民政局的人竟然还认得翁析匀和桐一月。 在别人诧异的目光中,桐一月的手被翁析匀紧紧握着,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民政局里等待办手续的人可不少,当有人认出翁析匀时,这大厅里就彻底不平静了,变得嘈杂起来。 “我没看错吧,翁析匀又要结婚了” “快快快,拍照发朋友圈啊,愣着干啥,赶紧的” “” 好些人都拿起手机在拍,翁析匀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桐一月就略显紧张地靠着他,小声问:“我们又要上报纸了吗” 男神又要结婚了,这是哪门子事儿啊 这民政局里的准夫妻们都在议论纷纷,羡慕嫉妒恨的也不少。大家以前看网上都是见到的翁析匀的照片,就是没见到桐一月的正面照,所以不知道眼前翁析匀牵着的是谁啊。 有个戴眼镜的女人狠狠地掐了她男人一把:“看吧,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翁析匀的老婆曾为了他做那么多事,我当时还关注过微博呢,现在翁析匀竟然又二婚了我警告你,你以后要是敢这么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男人好憋屈,赶紧地表忠心:“老婆,我怎么会抛弃你呢,我这辈子就跟你结这一次婚就够了。” “哼,算你会说话。” “” 类似这样的言论,翁析匀和桐一月在旁边可没少听。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来办个结婚证也能引起流言蜚语的,并且还是翁析匀受冤枉了,他是二婚,可老婆却没换啊。 桐一月缩在他怀里,偷瞄着他的表情,有点黑,还有几分无奈和恼怒,真是精彩极了。 “嘻嘻老公,是不是心里不好受啊” 翁析匀没好气地扁嘴:“你觉得呢我都快成他们眼里的渣男了,我能舒坦吗” 本来嘛,依照翁析匀的脾气,他对别人的看法向来是无所谓的,但每个人都有底线啊,此刻别人误解他换了老婆,他还怎么能忍 桐一月眨眨眼,小手抱着他的腰,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别生气了,公道自在人心,他们总会知道你没换老婆的。” “” 话是这么说,可翁析匀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样沉默着,不然如果明天真的上了头条,说不定还会引起其他的谣言,如今两个孩子都上学了,对孩子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手续办好了,翁析匀牵着桐一月的手,径直往外边走。到了门口时,他又停下脚步回头面对着一众陌生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提高了声音说 “你们也别瞎猜了,我没换老婆,头婚二婚都是同一个女人,你们要是发朋友圈也别忘了把这句话加上。” 说完,这个狂拽酷霸的男人就走了,留下身后那一群目瞪口呆的男女。 桐一月一直都忍着笑,直到上了车,翁析匀佯装不悦地板着脸:“你憋得不辛苦吗,想笑就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桐一月果真仰头大笑,笑得可欢腾了。 薛龙坐在驾驶室,很好奇地问了怎么回事,桐一月告诉他,刚才翁析匀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对那群陌生人说了什么。 薛龙也忍不住了,爆笑出声。 翁析匀只能无奈地瞅着她:“有那么好笑吗” 桐一月两眼冒着红心,抱着他的手臂,像小女生崇拜偶像似的说:“不是取笑你,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好帅好霸气。” “真的” “嗯嗯,绝对真的,帅得惊天动地,可惜我没拍下来。” 好吧,翁析匀就是喜欢听她夸赞,这么一说,他感觉舒服多了。 桐一月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她觉得有时翁析匀虽然很成熟稳重,可偶尔也像大男孩一样,比如刚才。 又结了一次婚,感受与第一次领结婚证是不同的。这次,更甜蜜更窝心了。 翁析匀悠闲地靠在后座,慵懒的声音低低地说:“有了这结婚证跟没有结婚证,感觉还真不太一样,你说呢,老婆” “那是,结婚证肯定很重要的,将来如果你敢在外边乱来,起码我也有说话的权力啊。” “啥我乱来”翁析匀咬咬牙,俊脸浮起一丝邪魅:“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霸占我一辈子” “哈哈,就是要霸占你的身心,干嘛你现在还犹豫吗晚咯,结婚证都有了。” 翁析匀凤眸里充满了柔和的光芒,都是宠溺:“是啊,二婚也是你,二胎计划就更该加快进程。” 桐一月还是脸皮薄,一听这话就感到耳根发热,羞赧地瞪他:“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猥琐。” “猥琐我可是公认的男神,我是在对你放电,哪里是猥琐,你看清楚,来,看清楚啊”说着,他果真捧着桐一月的脸,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桐一月感觉自己像是要被他眼底的漩涡吸进去了,不带这么电人的 可怜人家薛龙,这两口子又开始了虐单身狗的节奏,要不是薛龙心理够强悍,还真会被刺激到的。 “哎呀,这春天都已经过去,夏天都来了”薛龙叨念着,琢磨一下,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单身呢,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脸皮没有大少爷那么厚。 网络信息传播很快,翁析匀和桐一月二婚的消息,从两人在民政局那会儿开始就传开了。 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上了某些社交平台的热搜榜。 翁析匀的围脖下边,网友们又启动了刷屏模式,送祝福的居多,但更多的是关心两人为什么会离婚呢 才一晚上,这动静就不小了,到了第二天中午,翁析匀的围脖评论就又多了上万条。 发现这一情况,翁析匀也趁机说明:“我和我老婆一直都很恩爱,谢谢大家关心。” 他不可能说离婚的原因,就一句简单的话足以。 众多的网友中,潜藏着一个特别的女人,她没有去留言评论,她只是关注这个围脖,看到这些之后,她很气愤,手机都砸地上了。 不过还好手机的质量不错,竟然没有摔坏。 “的,居然又复婚了”她怒吼,砸了手机还不够,她还朝着脚边的花盆一阵乱踢。 几盆花遭殃了,这声响惊动了另一个男子,随后,那身影缓缓地走过来。 这女人发现之后,更是怒不可遏:“苏成刚,你们也太没用了,桐一月在纽约都能跑掉,你们太把自己吹嘘得那么厉害,我看,都是一群废物” 苏成刚这穿白色衣服的男子居然是苏成刚,他又跑回国来了吗 他没有回头,蹲在地上收拾那些被她践踏的花儿,冷冷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废物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种话,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都发不出声音” 女人惊恐地望着他,突然想到了他是个会制毒的人啊,她惹不起的。 “呵呵我也只是发发牢骚,你别生气。”女人立刻改变了口气,只是有点言不由衷。 苏成刚懒得理她,拎着个塑料口袋就走了,并且告诉她,暂时不要联系他。 “又是这样,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成天在搞什么。”女人心里腹诽,可嘴上没敢说。 苏成钢这一走,她又失去了他的下落,本来她是唯一知道苏成刚在哪里的人,可今后也不是了。 这女人就是夏绮云,她无法再翁析匀身边兴风作浪,可积怨太深,她这辈子都不甘心的。 天气开始热起来,翁家花园里那一池的睡莲开得正盛,碧绿的莲叶铺满了大半个池子,下边有几条锦鲤游来游去的,闲来无事喂一下鱼,也是一种乐趣。 站在池边的中年美妇,是翁冕的母亲,她最近应老爷子的吩咐,帮忙打理一下筹备婚礼的事,今天又忙活了一整天,这才刚回来。 这女人心里其实太多感触,翁冕到现在都还没结婚,她操心的却不是自己儿子的婚礼。 翁家是个大家族,这次办婚礼是老爷子开口吩咐的,必须要办好,家族里不少人都动员起来了。 翁冕的母亲多希望儿子能快点结婚,尤其是在为别人忙活婚礼的时候,她就更多想法了。 望着眼前的一片睡莲在出神,手机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 一看来电,是翁冕的助理,可对方说话很惊慌:“不好了,翁先生的车被撞了他伤得很重,您赶快来医院吧。” 一通电话,让翁冕的母亲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问更多,立刻赶去医院。 这真是晴天霹雳,飞来的横祸,让一个视子如命的女人怎么承受得起 她知道老爷子身子不好,没敢通知,可翁冕伤得很重,她一个人六神无主的,能想到的就是告诉翁析匀。 翁析匀本来正在接孩子放学,听到这消息也是十分震惊,带上桐一月就去医院了,孩子让薛龙先带回家去。 翁冕是龙庭集团现任总裁,他出了眼中车祸,这可不是件小事,已经引来大批的记者守在医院外边了。 抢救手术一直到晚上深夜才结束,翁冕侥幸捡回一条命,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着。 警方已经介入,而调查结果出来也很快,此刻正在跟翁析匀他们交涉。 “什么不是车祸,是有人蓄意谋杀”翁析匀惊愕了,紧接着一股愤怒涌起,什么人竟敢对龙庭集团的总裁下手 翁冕的母亲呆呆地看着翁析匀,几秒之后,她发疯一样冲上去抓着翁析匀,哭闹着挥舞着拳头打在他身上 “一定是你是你指使人害我儿子的,一定是你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场面失控,没人劝得住翁冕的母亲,她太激动了,神志就如同疯子。 警察傻眼了,看向翁析匀的眼光有了明显的不同难道真是豪门里的利益争斗所带来的祸事吗 虽然身为母亲的人在儿子出事后心情激动,这可以理解,但在毫无根据仅凭胡乱臆测就以为是翁析匀干的,这未免太莽撞。 翁析匀就算再有度量也不会愿意背个黑锅。 最终,翁冕的母亲被拉开了,翁析匀在医院外边跟警察单独谈谈,了解了一些关于案子的情况,警察也例行公事问了案发时翁析匀在哪里。 肇事车辆以及司机都不见了,并且还是个贴着假牌照的车,查起来有难度,警察说会抓紧查案,如果有需要的时候可能还会请翁析匀去警局协助调查。 说得很委婉,其实警察也很无奈,出了这种事,外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究竟是翁冕的其他仇人干的还是家族恩怨,现在还无法下结论。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给翁析匀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 翁冕差点被车撞死了,知道这事的人,很多都会联想到翁析匀。 因为翁析匀曾是龙庭集团的前任总裁,而翁冕是现任的,会有人怀疑是不是翁析匀为了铲除翁冕,为了重新坐上总裁的位子而下毒手 利益之争,人们听过见过太多,就算是一般家庭稍微有点财产的都可能争得你死我活的,更何况是翁家呢。 不明真相的群众总是很会联想,包括那些记者也在不遗余力地想挖掘一点内幕。 这一晚,老爷子那里算是瞒过去了,但始终纸包不住火,到了第二天,老爷子就感觉这家里的气氛不对劲。 像翁家这样的豪门贵族,是有许多规矩的,尤其是在礼仪方面。 住在这大宅里的人,除了周末那两天,平时早上出门都要先向老爷子请安。 可今天早上,翁冕没出现,而他母亲更是一整天不见人。 先前老爷子也没觉出异常,可是到了下午,他要看报纸,管家卢裴居然说今天的报纸不见了。 不见了这可真是蹩脚的借口,哪里能骗过去。最后在老爷子的逼问下,卢裴无奈,只好说出实情。 报纸是故意藏起来的,因为翁冕出车祸的事,上了财经版的头条。考虑到老爷子的身体,暂时都不敢告诉,想着等翁冕好一些再说。 老爷子精明一世,深谙世道险恶,立刻就联想到了很多。 “只是车祸,没其他”老爷子的脸色不太好,看得出来在努力控制着情绪。 卢裴紧张地上前去扶着他,大声吩咐佣人倒水来,要给老爷子吃颗药。 “您先坐下,放松一点少爷他动完了手术,已经没有危险了。” 老爷子吃力地喘气,服下一颗药之后,靠在沙发上,看上去精神都矮了一头。 “警察怎么说”老爷子这一问,卢裴就越发为难了,可也知道继续隐瞒不了。 卢裴小心翼翼的,留意着老爷子的状况:“警方说,从肇事现场勘察的结果是有人蓄意谋害少爷。”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果然不是意外,是谋杀” 这也许是身在豪门里的人一种惯性思维吧,出了什么事,会先产生怀疑那不是意外。 老爷子面色严肃地盯着卢裴:“你们啊,真当我是老得成了废物吗出了这样的事还想瞒着” 卢裴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恭敬地低着头。跟随老爷子多年,卢裴深知什么叫余威。即使老爷子年事已高,可脑子还清醒着呢,发起火来也不是谁都能挡得住的。 “其实也不是成心要瞒着您,只是顾及您的身体” 老爷子摆摆手,人已经站起来:“去医院。” “什么,现在就去您也不多歇歇” “放心,家里事这么多,我暂时还死不了。” “” 卢裴赶紧地跟上去,心里也在暗暗叹息都说家大业大,可谁知道身为一家之主该有多操心 老爷子都快80高龄了却还是放心不下这家里的大大小小,总是为许多事忧心,这么下去,身体只会一天不如一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爷子才能将这家主的位置交出去,少操心,少烦心,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医院病房。 翁冕已经从重症室出来了,因为脱离了危险,麻药也已经过去,可以赚到特护病房。 这病房好在是够大,否则也容纳不了翁家的人一下子来好几个。 老爷子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凶巴巴的女声,正是翁冕的母亲,还在不依不饶地针对翁析匀。 翁静楼两口子就在旁边看戏,怪里怪气的眼神瞄来瞄去,不难看出是幸灾乐祸,他们巴不得翁冕的母亲跟翁析匀闹得越凶越好。 “这是病房,不是菜市场”老爷子威严的声音响起,立刻就起到了效果。 大家都惊诧地看着老爷子走进来,翁冕他老妈愣了几秒之后就冲上去,眼泪汪汪地望着老爷子。 “您来了翁冕的事,您要是不为他做主,他就太冤了一定是有人嫉妒他才会下毒手的。”说着就要哭出来,却遭到老爷子一个狠厉的眼神。 “你就不能消停点翁冕才动了手术,需要静养,你这个当妈的还来闹腾还有,这件事警方已经立案调查,在没有结果出来之前,谁敢乱嚼舌根,别怪我家法伺候” 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摄人的威仪,说话的份量更是颇重,一句话就压制住了某些人想大肆渲染的企图。 果然,没人敢再乱说怀疑这事跟翁析匀有关,可是,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那么想。 翁冕还在昏睡,幸好是没被吵醒。 翁析匀看出老爷子的脸色不太好,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爷爷,翁冕已经脱离危险,您就别再操心了,身体要紧。” 翁静楼也没闲着,在老婆的示意下,急忙上前扶着老爷子:“爸,您也看过翁冕了,他还在睡觉,这医院里待久了不好,我还是送您回去吧。” 老爷子瞧着这一屋子的人,面色缓和一些,无奈地一声叹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还指望我身体能好点算了,我要先去罗医生那里复查了再回家,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用管我。” 说完,老爷子转身就出了病房,却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翁冕这边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别再想瞒着,你们瞒得住吗” 老爷子走了,翁析匀和桐一月也跟着出去,已经看过翁冕,情况稳定,无须再留下来听翁冕的母亲骂人。 这几人一走,翁静楼和他老婆马上就变脸了,又是一副很惋惜很心疼的样子。 “弟妹你也看见了,老爷子这么维护翁析匀,咱们明眼人都能想到翁冕这孩子兴许是招人妒嫉了,才会遭此不幸,除了翁析匀,还有谁会这么干” 一声弟妹,让翁冕的母亲浑身一颤她并不是翁冕老爸明媒正娶回来的,在翁家的地位一直都很尴尬,虽然翁冕坐上总裁之位,可他母亲对于名分的事还是耿耿于怀的。 可现在,翁静楼却愿意叫她弟妹,这无形中就拉近了距离,让这个原本感觉孤立无助的女人竟有了一点暖意。 “二哥只是我们猜测也没用,警察说还没抓到肇事司机,老爷子也不准我们妄议,我们母子俩是人善被人欺啊。” 翁静楼的老婆握着她的手,显得十分关切的样子:“弟妹别太伤心,老爷子是糊涂了,他要护着翁析匀,可如果我们能找到证据证明是他干的,到时候警察会抓他,老爷子在铁证之下也管不到了。我和静楼都为翁冕这孩子可惜,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是啊弟妹,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总是想抓住一点什么,不管抓住的是真是假,从心理上都是一种安慰。 翁冕的母亲至今都是孤身一人,在翁家也是挺难熬的,儿子出了事,她多希望有人可以关心一下,哪怕是听她诉苦也好。 而翁静楼夫妇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至于是不是惺惺作态,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从医院出来,翁析匀见桐一月闷闷不乐的,他也觉得好像头顶着一片阴霾。 牵着她的手,怜惜地说:“怎么这么凉,冷吗” “不冷啊,还有点热。” “你啊,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桐一月抬眸,亮晶晶的大眼瞅着他:“现在家里不太平,翁冕也还伤重未愈,恐怕大家对于婚礼的事都没心思了,我们要不要考虑延期呢” “延期”翁析匀下意识地微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凤眸里都是宠溺:“你啊,心是真的善,不过这件事呢,其实不必多虑。翁冕的伤势最多一个月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家里的人也就没什么可忧心的,婚礼还照原计划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桐一月总觉得有一点不安。 “可是,老公,虽然我们问心无愧,但就怕有小人从中作梗,万一警察为难你” “不用担心。”翁析匀的眼里多了一丝冷意:“有人想要一箭双雕,我到要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 见到他这种眼神,桐一月就知道他已经有应付的对策了,便不再提延期的事。 某些人或许是还没真正见识过翁析匀的手段,假如真的这次翁冕的事让翁析匀受冤,他不介意给背后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忙碌的生活虽然有点累,但也很充实。桐一月和翁析匀都在张罗婚礼,两人是第二次结婚了,可这婚礼的事项,并不是很清楚。 记得第一次翁析匀办婚礼,是为了引桐民翰现身,当时就全交给手下去办,他只是试穿一下婚纱,就连试菜都没管过。 可这一次不同,这是他真心地要办一个属于他和桐一月的婚礼,所以就算翁家的人也有参与协助,但翁析匀也比以前更卖力多了。 置办喜糖喜果这些,原本是翁冕的母亲在负责,因为老爷子吩咐。但现在翁冕出事,他母亲是彻底不想再装下去了,更不会再张罗关于婚礼的任何事。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可翁家要办婚礼,外边无数的商家挤破头都想来赞助,哪怕是糖果,哪怕是一瓶饮料,就连婚礼当天签到处用的笔,都有商家想免费送过来。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出现在翁析匀的婚礼上,那都是一种特殊的广告效应,别说是免费赞助了,就是倒贴,商家们都愿意。 龙庭集团旗下的商场里,只是本市,大型超市就有好几个,这糖果,当然是要在超市里选购了,但是,选哪种牌子的呢 别看这是小问题,已经有人为此急红了眼,翁家里有几个人都在询问翁析匀,向他推荐某某牌子的糖果还不错。 当然这些都是受人所托的,谁让翁析匀的婚礼太抢眼呢,还没开始呢,商家们就开始了无声的战斗。 不管翁析匀答应谁,都会得罪其他人。他不怕得罪谁,但他在这翁家里还没有关系亲近的,面子这东西,他最不在意。 最后,被翁家的人推荐的糖果牌子,翁析匀一个都没选,他只在意桐一月的意见。 两口子推着小推车在逛超市,这竟是几年来的第二次。 一对俊男靓女在超市里出现,两人之间的互动还那么有爱,就像是一团光在移动似的,太惹眼了。 翁析匀是早就习惯了被陌生人用各种眼光打量,可桐一月就有点不自在了,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翁析匀瞧她这表情,不由得戏谑地说:“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啊” 说着还将手揽在了她腰上,这么亲亲热热的,更是惹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桐一月俏脸绯红,娇嗔地瞄着他:“你的手在干嘛呢。” “我摸摸我老婆的腰啊,怎么了” “” 好吧,这男人如今是把老婆爱到心坎上去了,含在嘴里都怕化了,逛超市都能搂搂抱抱的,也不知给人家单身狗造成多少伤害。 殊不知两口子在超市出现,认出来的人就暗地里议论开了 “嘿嘿,你看,连翁析匀都选国产货,我还以为像他们那样的豪门都只吃进口的呢。” “是啊,男神亲自来超市买东西,太稀罕了,我得赶紧拍两张。” 一位大妈级的中年妇女喜滋滋地拿着手机远远地对着翁析匀,自言自语地说:“以前都是在报纸上见过,今天可算是看到真人了,哈哈哈” 其实周围的人那些反映,翁析匀和桐一月都有感觉的,对此,桐一月只能附在他耳边说:“看不出来你都结婚了还那么多人仰慕你。” 某男又开始得瑟了,挑眉浅笑:“你现在才知道你老公我魅力大吗,所以呢你得用点心把我看紧点。” “哈,男人如果铁了心要出去拈花惹草,谁能管得住,就是上个洗手间的空档都能勾搭一个。所以呢,人靠自觉,否则,晚上就自个儿去睡沙发。” “我跟沙发没感情,干嘛要跟它睡我只跟你睡” “” 夫妻俩试吃了好些糖果之后才选定了几种,但并没有立刻就买,而是将品种记下来,之后会跟超市的经理交代,会送到翁宅去,至于价格,翁析匀可是不会占任何人便宜的。 出了超市,继续往楼上走,有床上用品专卖店,这也是翁析匀的主要关注之一。 翁析匀对床单的要求很苛刻,他有点洁癖,喜欢纯色的但又不能太浅的颜色,最不喜的是太花俏的。 在某大牌专卖店里,导购员正热情地向翁析匀介绍着喜被六件套。 和桐一月一起亲自挑选家里用的东西,这更让翁析匀感觉到温馨和亲切,每件都是属于两人世界里的,这才是家的温暖。 这也是翁析匀的变化,以前他可是宁愿在家看文件都不想跟桐一月出来逛超市的。现在经过那么事之后,高冷的男神就更加接地气了。 两口子一会儿瞧瞧一会儿摸摸,很认真地在看在选,时不时小声交谈着,听翁析匀这意思,他是要一口气多买几套回去。 导购员当然是欢欢喜喜的,服务商就更热心,而碰巧今天店里顾客还多,导购就忙不过来了。 刚进来的一位顾客就被忽略了,一个导购招呼了她一下就转身去接待另一位比她先来的顾客。 这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出头,打扮妖艳,浑身都是名牌,却有着一张流水线似的脸,估计也是动了几刀的。 女人不悦地四处瞅瞅,感觉受了冷落正想走人,突然看见翁析匀了,她露出惊讶之色,愣了愣,随后走了过去。 “你是翁析匀”女人试着喊他的名字。 翁析匀蓦地一抬眸,淡淡地瞥她一眼,却没有要搭腔的意思。因为仰慕他的女人实在太多,经常遇到陌生的女人跟他搭讪甚至想拍照的,他都是无视。 女人并没有离开,而是仔细打量着他,自顾自地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高中同学啊,坐你前边一排的,我叫邹妍琪,你想起来了吗” 这么一说,翁析匀眼底浮起思索的神色,记得高中时坐他前排的确实有个女生,而那一排其他的同学全都是男生。 翁析匀火眼金睛,心想你都整容过我怎么可能一眼认出你 “嗯,邹妍琪,想起来了,很久不见。”翁析匀语气淡淡的,不温不火。 邹妍琪很高兴,至少老同学没有不认她,否则那多没面子。 “老同学,你这几年可是风光得很,我们高中同学会每次都有人会说起你,可惜你是大忙人,想约你参加同学会都难。既然现在碰上了,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下次同学会你也来见见老同学,怎么样” 邹妍琪只盯着翁析匀,一时间把桐一月给忽略了。 翁析匀随手掏出一张名片给了邹妍琪,他并没有显得很热络的样子,依旧是很平静。 邹妍琪当然知道翁析匀的身份了,所以此刻才笑得这么灿烂,接过名片,她又赶紧将自己的名片递上去 “老同学,这有我的电话,有事随时联系啊,想见哪个同学也都可以跟我说,他们的电话我全都有的呵呵,如果高中那些个暗恋你的女生们知道我今天碰到你了,她们肯定会急着见你的。” 这话立刻引得翁析匀嘴角抽抽。高中暗恋明恋他的女同学那可真是数都数不过来,被邹妍琪这么一说,他还能好好参加同学会么 “咳咳”某男偷瞄着身边佯装在选床单的女人,见没什么表情,他这心里没底。 “邹妍琪,同学会的事,我现在说不准,主要看时间你先代我向同学们问个好。”翁析匀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算是很不错了,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瞧不起昔日的同学。 邹妍琪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发觉翁析匀眼神不太对,一琢磨,顿时明白了。 “老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位是你老婆吧,不给介绍介绍” 翁析匀心想,你一直都在说话,给机会介绍了么 桐一月闻言,转身微笑看着邹妍琪,大方地自我介绍:“你好,叫我月月就行了。” “这是我老婆。”翁析匀很干脆,还顺势搂着桐一月的肩膀,这都成自然动作了。 邹妍琪也自我介绍了一番,客套几句之后就识趣地打算走来,但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随口说了句:“翁析匀,冒昧地问一下,你父亲是安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因为我爸爸去年病逝前曾嘱咐我一定要代他完成这个心愿。你父亲曾救过我爸爸的命,我也是在我爸爸弥留之际,才知道的。” 邹妍琪说得十分诚恳,并且她也没有撒谎的理由啊,不然谁没事愿意去祭拜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翁析匀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颤,眼底一丝阴郁的神色掠过,还有几分惊异:“我父亲救过你爸爸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 “就我们刚上高中那时候。” “那一年”翁析匀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许多片段,随后,他竟急切地拉起了邹妍琪的手 “老婆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他边说边拽着邹妍琪出了店门,不知道去哪里了。 桐一月在原地呆若木鸡,翁析匀这是怎么了居然拉着老同学就跑最关键是,这老同学是个女人啊 店里的导购和顾客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桐一月,仿佛在说:“你男人胆子太大了吧,当着你的面跟女人跑了” t: 第158章老婆你好美 半小时后 桐一月和薛龙提着大包小包的上了车,可翁析匀还没来。 薛龙这小子精明,察言观色,见桐一月这表情闷闷的,他就打电话给翁析匀,说了一下他们已经在车里等了。 原以为翁析匀会立刻返回吧,可是当薛龙挂了电话,才讪讪地对桐一月说:“大少爷他说让我们先回去,他还有点事要办。” 桐一月闻言,这甜美的脸颊上就犹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小手紧紧攥着,抿着唇,气鼓鼓的样子。 这可不是桐一月小气,今天这情况,换做是谁都感觉难以淡定。跟老公正在买东西,却突然出现一个女同学,然后两人就不知道去哪里说悄悄话了。 是女人都不能当没事发生,再大度的人都受不了。 “咳咳这大少爷他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不然不会这样的。” 薛龙是想替翁析匀解释一下,桐一月蹙着眉头望望车窗外,淡淡地说:“算了,回去吧。” 拎着满满的口袋回家,两个小宝贝就立刻迎了上来,像欢快的小麻雀一样。 见到孩子,桐一月的心情就好像被阳光照亮,一下子飞扬起来。 将给孩子买的绒毛玩具拿出来,绵绵欢呼着兴奋地将长耳朵毛兔子抱在怀里,而宝宝就喜欢飞机模型,两只眼睛都笑弯了,爱不释手的。 “月月,老爸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宝宝发现少了一个人,管家婆似的问。 绵绵这小复读机也跟着问:“爸爸呢” “他还在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了。”桐一月只能这样安抚孩子了,总不能说翁析匀拽着女同学跑了吧。 两个孩子听妈妈这么说,也就不再问了,但这只是暂时的。 但了晚饭时候,还不见翁析匀的踪影,吃过饭,碗都洗完了桌子也收拾好了,桐一月准备给孩子洗澡。 这时候翁析匀才终于现身了,可迎接他的是桐一月冷冷的脸色,瞄了他一眼,当他是透明的,不搭理他。 翁析匀猜猜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顾不上别的,先把老婆哄好了再说。 “老婆” “让开,我要给宝宝洗澡。”桐一月面无表情,正眼都不瞧他。 翁析匀大手一抬,将她抱住,柔声说:“生气啦听我解释一下” 桐一月赏他一个大白眼,鼓着腮,气呼呼地说:“我可没功夫跟你生气。” 翁析匀真是爱极了她这娇嗔迷人的小模样,心疼地摸摸她粉润的脸颊:“我最喜欢看你这个表情了” “你”桐一月对于这厚脸皮的男人,真是无语。 “你少在这嬉皮笑脸的。” “哎,还说没生气,你这嘴巴翘得这么高,都能挂油壶了。” “” 桐一月说不过他,干脆挥手就一拳头揍在他肩膀上。 “哎哟好痛,老婆饶命啊”翁析匀佯装痛苦地大叫,表情夸张搞笑。 “我还没使劲打呢,你叫什么” “我老婆”翁析匀一副很憋屈的样子,霸道地搂着她:“说正经的,我是有事问那个女同学,因为我怀疑她爸爸可能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 “什么”桐一月惊诧地张大了嘴巴,她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 “怎么,难道你还以为我真的会被其他女人吸引” 桐一月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语气也温柔了,比先前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不是啦,我相信你不是因为被她吸引了才将她拽出去的,我也猜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她说。但我在意的是你都没跟我讲到底是什么事,我们不是说过要互相坦诚的吗,有事应该我和你一起去承担和解决。” 原来如此,桐一月并非担心翁析匀会跟女同学发生什么。 他柔软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分欣慰:“我现在跟你讲也不迟吧。” “嗯,你说。” 翁析匀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她。 原来是邹妍琪在说到她爸爸邹振曾被翁析匀的父亲所救,这让翁析匀想起了一件事他知道父亲的死有蹊跷,甚至有怀疑对象了,可就是苦于没有证据。他知道父亲当年死在海边附近,警察勘测现场的结果是说至少有两个男人曾出现在案发现场。 但是,这两个人却一直没有找到其真实身份,最后警方将案件断定为自杀,可翁析匀却怀疑是他杀。 邹妍琪说她的爸爸邹振被翁析匀父亲所救的时间正好就是他死亡的当天,地点也是在案发的地方。 翁析匀问了邹妍琪很久,他才能大致有个猜测很有可能是邹振当时被救之后,翁析匀的父亲才遇害的。 可惜的是邹振被救的第三天就离开了本市去了外地,在那一工作就是几年,后来回家乡也试图寻找恩人,只是人海茫茫,无从找起。 再后来,邹振又被调去京城工作,直到前两年退休了才回到本市,落叶归根。 可他没有忘记救命恩人,一直都惦记着寻找在他临死前,无意中得知多年前恩人的身份,遗憾的是恩人早就离世。 邹振叮嘱女儿如果见到恩人的后人,一定要去恩人坟前拜祭,代替他答谢当年的救命之恩。 邹妍琪嫁了个外籍老公,很少回国,她爸爸临死前告诉她一个名字,翁析匀,而她当时还没联想到那竟是自己高中同学。 其实邹妍琪压根儿没有将爸爸说的事放在心上,她才不想去拜祭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转头就把这事忘记了。 最近她跟外籍老公离婚了,回到国内定居,才知道原来翁家是豪门望族,看网络上报道的那个全民男神翁析匀,她也才想起竟是爸爸说的那个恩人的后代。 邹妍琪肠子都悔青了,想着自己怎么才能联系到翁析匀呢 事有凑巧,邹妍琪今天去逛商场买床单,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第一眼还不确定是不是高中同学翁析匀,可是喊出名字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蒙对了。 于是乎,赶紧地套近乎,将自己受爸爸临终嘱托要去拜祭恩人的事说出来。 翁析匀的触觉确实很敏锐,听邹妍琪说她爸爸被救的时间,他就无法冷静了,将人拉出去到了没人的地方仔细盘问一遍。 听翁析匀说完,桐一月也是感慨万千,只觉得这个男人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她很心疼。 桐一月自幼就遭受不幸,她很能体会翁析匀的心情,不由得眼眶有点湿润:“老公,过去的伤痛,虽然我知道那是无法磨灭的,可你现在有我,还有两个孩子,我们就是你最亲的人,我们都爱你我真希望你从这个家里得到的温暖,可以稍微弥补你缺失双亲的遗憾。” 她软软的声音钻进他耳膜,有着治愈的力量,将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带给他。这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颤了颤,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喃喃地说:“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全部,有你们的爱,此生足矣” 两人紧紧依偎着,他们都是早早地失去了至亲桐一月虽然亲生父亲还活着,可对她来说,也跟死了没区别。 两人都没有享受过完整的父爱母爱,但走在一起能互补,组成的家庭能够给彼此带来亲切的温暖,这又是很多双亲健在的人都不一定能拥有的幸福。 没有完美的人生,可翁析匀和桐一月现在都知足了,往前看,这个小家庭将会越来越好。 “老公,我怎么感觉越是临近我们的婚礼,这发生的事就越多我我有点不踏实。”桐一月说出自己的感觉,小手也抱得更紧。 翁析匀倏地眯起了眼眸,温热的手掌摩挲着她柔嫩的面颊,温柔地说:“别想太多,没什么事会妨碍我们婚礼的,我会处理,你就安心当个美美的新娘子。” 他说这话可不是在吹牛,他是有信心也是有行动的。 桐一月点点头,喜欢窝在他怀里所感受到的安全感,总是能滋养她的心。 翁析匀被怀里这小女人的温情给搅得心痒痒,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上她粉粉的双唇 正吻得热火朝天的,忽然就冒出两个小身影,在旁边咯咯地笑,稚嫩的声音说:“爸爸妈妈玩亲亲都不带我” 另一个很臭屁的童声说:“真是的,我还等着洗澡呢,你们又在亲,不害臊,羞羞” “呜呜,我也要妈妈亲”绵绵抱着桐一月的裤腿摇晃着,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太惹人爱怜了。 可怜翁析匀只好放开了桐一月,她已经羞红了脸:“都怪你,又被孩子看见了。” 翁析匀无奈,瞅着宝宝这欠揍的表情:“臭小子你是不是故意带妹妹来搅局的” 宝宝叉着腰洋洋得意地说:“你猜啊” “猜你妹” “我妹就是绵绵啊” “你” 翁析匀嘴角抽抽,伸手将小萌娃拎起来往浴室走,一边还气呼呼地说:“老子跟你洗澡” “” 父子俩每次洗澡都像打仗,又有好戏看了,不知道谁收拾谁呢。如果说女儿真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那儿子肯定是父亲上辈子的小冤家。 一大早的,桐一月刚做好早餐,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电话,但响了好几声,桐一月才接起来的。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清润的细细的声音,让人的耳朵有种惊艳的感觉,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呢,简直比天籁还动听。 “请问你是房东吗”男生温柔地问。 桐一月直觉这一定是打错的电话,下意识地说:“我不是房东,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了。” 正说着,桐一月就要挂电话,但那男生又说:“等等我没打错,周璐清租房子给我的时候就是留着这个电话啊。” 周璐清没搞错吧,他说的是周璐清,桐一月那个非亲生的姐姐 桐一月顿时就愣住了:“周璐清你是说华苑南路长钿巷那个房子” “是啊,我没打错电话吧我现在就住这里,可是,房东女士,我想告诉你,这里的电冰箱坏掉了,你应该找人来修吧” 对方说话也是很客气的,但桐一月确实被惊到了,紧接着就是一股怒气。 “周璐清把房子租给你了,你应该找她啊,怎么你说她是留的我的电话实话告诉你,我虽然是周家的养女,可周璐清早就跟我断绝关系了,她的事我不会管,房子的事更不该我过问,你找她吧,我爱莫能助。” 桐一月忍着火气说完这一通,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这一幕正好被翁析匀看见,不由得也是诧异:“怎么了,一大早就有火气” “周璐清啊,这个女人竟然还不消停,她把周家的老房子租出去了,给对方留的电话居然是我的,现在那边的冰箱坏了,租客以为我是房东,就打电话来叫我找人修,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翁析匀一说起这个周璐清也是露出明显的厌恶:“那女人脑子有病,她肯定是把房租收了就不想管,才会留你的电话。你的手机号码很久没换过了。” “” 桐一月是不想再跟周璐清扯上任何一点关系,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就是个定时炸弹,最好别沾。 “月月你也别气,租房子的事与你无关,随周璐清折腾去。” “嗯” 这事说几句也就罢了,桐一月和翁析匀都没放在心上,每天还是继续忙活筹备婚礼的事。 就这样一晃半个月过去,翁冕的伤势也好些了,能下地走动,但需要人搀扶。 他母亲请了看护,专门负责照顾翁冕,这样她可以轻松点。 关于被车撞的事,翁冕的反应却不是那么激烈的,比起他母亲,他要冷静得多。 刚到中午,翁冕的母亲就送来了乌鱼汤,看着儿子喝下两碗,她才满意地点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你得快点好起来,别让某些人有机可趁。我听说翁析匀回公司开会了” 别看只是开会,这不是一般的小公司,龙庭这样的大财团,翁析匀身为第二大股东,虽然是前任总裁而不是现任,他回来开会,都能让公司以及翁家的某些人忧心忡忡,生怕他会重新执掌大权。 翁冕面容苍白,显得有点虚弱,但同时又透着一点魅惑人心的颓废之色,慵懒地靠在床头,淡淡地说:“妈,您别杞人忧天了。”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你现在还没出院,可公司需要人主持大局,翁析匀在这个时候回来开会,你以为对你会是好事”这女人紧张的样子,眼底闪着几分薄怒。 翁冕说话的声音都很小,有气无力的,见母亲这么激动,他想劝慰几句,却又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妈,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开心呢,如果翁析匀真的要回公司重新掌权,那我就跟他再竞争一下又何妨我不怕跟他竞争,难道您对我没信心吗” 听儿子这么一说,她脸色微微变了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换上一副笑脸:“是啊,我儿子是最优秀的,不管翁析匀什么时候回来公司,我儿子都有能力将他比下去。” 这是在给翁冕打气,但更像是她在安慰自己。 “妈,我好乏,想睡一会儿。” “好,你睡,不用管我了。” 母子俩正说话间,就听到有人在敲病房的门,一回头,竟是两个熟悉的面警察。 “陈警官”翁冕愕然,怎么警察又来了 翁冕的母亲赶紧地起来招呼:“陈警官,林警官,请坐” 两位警察并没有坐下,只是轻轻摆手说:“不用客气,我们就是来问问话的,因为抓到一个嫌犯,想请翁先生指认一下。” 翁冕母子俩都很意外,同时也欣喜,这么快就抓到肇事司机了,警察的效率还真不错。 警察拿出几张照片,让翁冕辨认,问他在车祸发生的时候看见的肇事司机是照片上的谁。 翁冕看着几张照片,很努力地回想,但最后还是只能摇头 “我认不出来当时车祸发生太突然,我受伤晕过去的时候只记得自己见到司机是戴着墨镜的,是个男的。那种情况下,怎么看得清。” 警察略显失望,却也很客气地说:“翁先生想不起来那就算了,我们抓到的这个嫌犯,根据他的交代,他是受人指使去撞你的车,但他说跟雇主没有见过面,所以我们追查起来还有一点阻碍,不过请放心,我们会加紧的,一有线索就会通知你们。” 翁冕听到案子有进展,也算是欣慰了,这才半个月,再给点时间,应该会有可喜的消息。 两位警察又问了些跟案子有关的事,做了笔录,之后才离开医院。 翁冕的母亲望着门口,冲警察的背影扁扁嘴 “明知道翁析匀才是嫌疑最大的,难道不应该去查查我看,他们也是不敢动翁析匀吧。”这女人愤恨的目光都透着怨气。 翁冕沉着脸,眉间隐隐露出寒意:“妈,有些话,私底下说说就算了,别再外人或者爷爷面前说。你猜测这事是跟翁析匀有关,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是别” “儿子,你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人算计你用用脑子啊,你出事了,翁析匀就立刻回公司去开会,这之前他多久没来过公司了为什么这么巧在你躺在医院的时候他就来了一定是他干的,他的目标不仅是总裁的位子,他是想当董事长” 母亲的愤怒,言之凿凿,翁冕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他心里也是苦涩的,身在豪门,为了利益之争,有人就要他的命吗虽然不确定是翁析匀干的,可是单论动机,翁析匀还真有。 这段时间警察也曾找过翁析匀一次,问话都做了笔录,可也没有他们想要的线索。 翁析匀身份尊贵,没有真凭实据,警察不会傻到因为他有动机就抓人。 不管那些纷扰,翁析匀和桐一月筹办婚礼的进程是没耽搁的,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定制的婚纱和礼服到了,两口子欢欢喜喜的去门店里试穿。 既然是要办个完美的婚礼,伴郎伴娘当然不会少。倪霄和陶贝羽自然成了首选,兰卡斯那家伙也想来凑热闹,居然让翁析匀给他找个漂亮的伴娘搭配一下。 伴郎伴娘的礼服也一起到了,倪霄和陶贝羽都正往婚纱店赶来。 对翁析匀两口子来说,完美的婚礼那必须是要有两个小宝贝在的。 宝宝和绵绵穿上小礼服的样子简直就是童话里的小王子和小公主,萌萌哒小天使,人见人爱。 宝宝站在镜子面前,很臭屁地说:“本少爷真是宇宙无敌帅。” 绵绵穿着奶黄色的公主裙,粉嘟嘟的小嘴撅着,圆圆的大眼盯着宝宝:“哥哥,那我是啥” “你是宇宙无敌漂漂亮” 刚一脚踏进门的倪霄,差点笑翻了,走上去就将绵绵抱起来啵一口。绵绵羞涩,红着脸蛋倒在倪霄的肩膀。 “你们的老爸老妈呢” 绵绵和宝宝同时一指里边,薛龙也在旁边加了句:“还在更衣室。” “进去多久了” “这有些时候了吧。”薛龙的表情也怪怪的。 倪霄坏笑着说:“我敢打赌,翁少和月月肯定是在一个更衣室里,真是无处不欢啊这两口子。” 还是倪霄最了解翁析匀,确实这男人厚脸皮地要跟桐一月在同一个更衣室里换衣服。 此刻,只见翁析匀那双幽深的凤眸闪耀着暗色的火焰,大手很无耻使坏着,就像是准备猎食的狼。 “你你别乱来,这是更衣室。”桐一月美目圆瞪,可身子还是有点颤,他的眼神太火热了。 翁析匀刚才看她换衣服已经惹得很辛苦了,现在才不管那么多呢,沙哑着声音说:“谁让你这么美呢,我先收点利息行吧” 话音一落,他的俊脸就在她眼前放大,攫住她粉嫩的唇瓣,将她抵在墙角,粗重的呼吸声响起,她的一声嘤咛,双脚发软,感觉要被他给烧起来了 婚纱店的经理还在贵宾区的门口恭敬地守着,心里却是在琢磨,翁析匀和他老婆换衣服需要多久呢,该不会真的趁机在更衣室里上演限制级戏码吧 想到这里,经理也不禁暗暗抹汗,脸色有点为难了。 可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开了,两口子手牵手走出来,一下子就惊艳了观众。 说俊男靓女已经无法准确地形容此刻这对亮眼的夫妻了,两人仿佛是一道强光照过来似的。 桐一月身上穿的婚纱是eiesaab高定款,专卖店里都没有货,这是在刚刚结束不久的巴黎时装周上一展出就让无数名媛明星们追捧的婚纱。 桐一月虽然没有模特儿那么高,但她身材比例好,只需要在裙摆处稍加改动就可以上身了。 此款婚纱不同于普通的白色系列,它是以淡金色为主的,配以精致刺绣以及钻饰和钉珠,呈现出华丽的英伦风。 半透明的珠光面料上,刺绣巧妙地遮住了女人最性感的部位,v领设计坠地长裙,不对称的流苏串珠更显出几分娇媚与时尚感,再配上翁析匀亲自设计的首饰,简约大方尊贵,与婚纱的格调完美的糅合在一起。 桐一月这还没有刻意化妆呢,穿上都已经这么美了,到了婚礼那天岂不是更要美冠全场 翁析匀这次也不再是常规色的礼服了,他为了跟桐一月的婚纱配合,竟也选了一套淡金色的礼服。 这种颜色,一般人真的罩不住,要么就显得浮夸,要么就显得土气,可翁析匀这颜值气质都爆表的男神,穿在身上就跟在走秀一样,优雅贵气从他身上自然流露出来,近乎完美的容颜,令人嫉妒的身材,都被礼服衬托得淋漓尽致。 男人无懈可击的魅力,还有桐一月这自带柔光效果的翩翩佳人,站在一块儿,当然会让人看傻眼。 经理见过的顾客太多,但要像眼前这一对如此耀眼的,太少太少了,经理那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夸。 薛龙这家伙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惊叹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都可以去拍电视剧了,那绝对要火啊” “哈哈,薛龙这主意不错,翁少,月月,就你俩这形象,我算是服了,比那什么电影节走红毯的还好看。” 见到爸爸妈妈了,两个小宝贝就自然粘上去,站在镜子面前,一人贴着一边。 宝宝嬉皮笑脸的,大刺刺地指着镜子说:“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最帅” “” 这小少爷真逗。 桐一月想都没想,直接说:“当然是我家宝贝儿就帅了。” “哈哈哈”宝宝得意地瞅着翁析匀,那眼神好象在显摆。 翁析匀没好气地揉揉宝宝的脑袋:“就你长得帅,那都是因为,你是我儿子。” “可我也是月月的儿子啊。” “” 绵绵就在旁边咯咯地笑,很开心,拉着桐一月的手,就像是童话里的小公主和女王母亲站在一起。 倪霄见到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也只能羡慕的份儿,但同时也很同情翁析匀 “兄弟,你以后不但是妻奴,你还是孩儿奴,恭喜你啊。” 翁析匀闻言,一回头,一本正经地说:“我愿意啊,你也赶紧结婚生一个呗,或者生两个。” 倪霄一听到话题扯自己身上,顿时就别过头去,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正好陶贝羽到了,听见这儿的笑声很欢腾,一进来就看见倪霄,两人的目光交错一秒之后就移开。 “哇,天啊,这是谁啊,仙女吗”陶贝羽惊叹地盯着桐一月,一声由衷的赞美,让桐一月这脸皮薄的人越发是双颊绯红。 “贝羽姐,你看这件怎么样,我穿着还行吧” 陶贝羽仔细打量着桐一月和翁析匀,不住地点头:“真是绝配啊,太美了,你们俩婚礼就这么穿,还让其他人怎么活啊。” “噗嗤贝羽姐,你比倪霄和薛龙还说得夸张。” “我可没夸张,真的,你俩走哪都是发光体,凑在一块儿那更是千瓦水晶灯,又美又亮。” 赞美的话是说不够的,倪霄在旁边听着听着就忍不住轻咳两声:“那个我是不是也该试试伴郎服合不合身” 一说起这个事,经理赶紧朝旁边看呆的员工招手,示意将伴郎伴娘的礼服拿上来。 现在轮到陶贝羽和倪霄试衣服了,两人各自进了一间更衣室,门对门的,进去之前还望了对方一眼,那目光略显复杂,也许只有自己才懂吧。 翁析匀还是牵着桐一月的手,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深邃的凤眸里全是欣赏之色。 “老婆,我的眼光不错吧,你穿这个简直是美得冒泡儿。”某男得意地标榜一下,这可是他选的。 桐一月甜甜一笑,水润的眸子微微弯着,欣喜地说:“选服饰,你的眼光可是比我高多了。” “嗯,那是必须的,一会儿再看看倪霄和陶贝羽穿出来的效果怎么样。” 陶贝羽的伴娘服颜色也是不走寻常路的,是粉紫色,很浅,同样是珠光面料带刺绣花纹的,露肩一字领,收腰处一圈都是透明的蕾丝带花瓣纹饰,齐膝的裙摆,恰到好处地将她修长健美的双腿露出了一小截。 这一款的风格是慵懒妩媚略带性感,自然流露出成熟女人的风韵,但在颜色上显得很青春,有减龄效果。 总之就是,自带仙气,女神范儿十足。 倪霄的礼服是深紫色西装,跟陶贝羽的颜色很搭。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倪霄,穿上这深色的礼服就显得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与陶贝羽站在一起,还真是挺般配。 倪霄自我感觉良好,站在镜子面前也是很得意的,心里更是暗暗偷瞄陶贝羽这女人真是得天独厚啊,一点看不出来30岁,嫩得都能掐出水来了。 透过镜子,倪霄看见翁析匀和桐一月的眼神,不由得一愣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翁析匀两口子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你俩好登对。” 登对 倪霄尴尬地咳嗽着,陶贝羽也是微微脸红,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他气场太弱。” “啥我太弱”倪霄顿时不服气了,两只眼睛瞪着陶贝羽。 陶贝羽才不怕他,让他瞪,反正几乎每次斗嘴都是她占上风。 这两人之间本来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加上这试礼服,更是感觉有点怪。 宝宝这小家伙突然冒出一句:“干妈要跟倪叔叔结婚吗,是不是和我老爸跟月月,在同一天啊”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几个大人都怔住了,还是陶贝羽反应快,红着脸,小声嘀咕:“才不是。” 随后立刻冲进更衣室去了,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已经很囧了。 倪霄就觉得童言无忌,小孩子说话挺好玩的,忍不住想逗逗。 “小不点儿,你觉得你干妈能当我女票” 宝宝点点头,咯咯地笑:“干妈好漂漂” “臭小子,就知道看美女”倪霄笑骂,好像没将小孩儿说的话当回事,可他心里有没有一点触动,别人就不知道了。 翁析匀和桐一月在想什么,彼此就心照不宣了,看向倪霄的眼神越发有深意。 试礼服的过程是很满意的,出自名牌设计师和高品质的工艺,做出来的礼服就像是艺术品,能让人心情愉快。 离开婚纱店,各自归家,每个人都还有事情要忙,今天就不能在一块儿吃饭了。 倪霄和陶贝羽先走,翁析匀要去见律师,让桐一月先带着孩子回家去。 桐一月一路上还在想着那件婚纱,说真的,她太满意了,对于翁析匀挑衣服的水准,她是只有佩服的份儿。 她虽不是贪图物质的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么美的婚纱,女人只要见了都会爱上。 怀着靓靓的心情回到家,才刚下车,就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居然是那个租房子的人。 “房东你好,很抱歉又打扰你了冰箱我已经找人修好了,但是燃气灶又坏了,我无法做菜。你能不能找人来修一下还有,卫生间的水龙头也坏了我租房子的时候真没想到这些电器的问题还挺多,我交了一年的租金” 其实这小伙子说话很客气了,要换做一个脾气不好的,才住进去没多久就接连遇到问题还找不到房东来修,那可能不会这么好说话。 桐一月本来不想管这件事,可现在那房子里这坏那坏的,毕竟是养父留下的房产,周璐清收了租钱就不见人影儿了,她难道真的坐视不理吗是否太对不起养父了 桐一月心里在腹诽,周璐清真是个混账 随后,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但这保镖还是要带的,这是翁析匀的命令,对她全方位保护。 程松随桐一月去了,在老城区的一个巷子里,楼房很陈旧了,还好楼层不高,很快就到了门口。 桐一月不由得感慨万千她在这房子住了十几年才离开的,几年没回来过了,想想这房子里住的是陌生人,还真有点心酸。 敲门,听到一声模糊的回应,然后门就缓缓地打开,桐一月在看见眼前的人时,竟露出惊愕的表情。这就是租客 桐一月万万没想到,租房子的人会这么年轻,标准的小鲜肉一枚啊,清新脱俗干净的美少年,桐一月甚至突然恍惚,好像这人眼里有两颗透明的水晶。 如果翁析匀或是薛龙在这里,一定会比桐一月更惊讶,只因为这租客,竟是在纽约某农场搜查实验所的时候,在车库里的那位美少年 某些人天生就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就比如眼前这个纯美干净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年轻人,见到他,让人无法产生厌恶和生气,甚至是会下意识地语气变得温柔。 桐一月自问也不是个色女,但爱美是人的天性,此刻她都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而程松虽是个男人,也在心里暗暗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这么大呢,眼前的小鲜肉可是比好多明星还耐看吧。 “请进。”年轻人微微带点腼腆,莹润的肌肤透着一抹羞涩的红,说话的声音很轻柔,给人的感觉就像个乖巧的大孩子。 桐一月收敛起眼里的惊艳,打量着这熟悉,跟以前一样的,摆设都没变,很整洁,看来这位租客的卫生习惯很好。 “我叫桐一月,这房子的主人曾是我的养父周璐清是我养父的女儿,跟我早就没有了来往,不过你在电话里说找不到周璐清,我只好过来看看了。” 年轻人略显诧异,露出歉意的神色:“你好,叫我慕曦就可以了,爱慕的慕,晨曦的曦。那个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原来他叫慕曦很好听呢,但好像个女孩子的名字,只是难道没有姓或者就姓慕 对方这么客气,桐一月反而不便多说什么,既然来都来了,能尽快把屋子里的问题解决了最好。 “咳咳慕曦,是哪些地方有问题,带我去看看。” 燃气灶和水龙头都有问题,水龙头还需要买个新的来换。 好在程松是个全能高手,这些事都难不倒他,连维修工都不用请了,都由程松去搞定。 程松要先出去买水龙头,走到门口时还有点不放心地看着桐一月 桐一月当然明白程松的眼神,冲他微笑摆手:“没事的,你放心去。” 程松是桐一月的保镖,他要离开片刻,也要看桐一月的意思。 程松出去了,这屋子里就只剩下慕曦和桐一月了。 “你坐,我给你泡茶。”慕曦细细软软的声音听着真是悦耳。 “不用了,谢谢。” 慕曦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杯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双亮亮的鹿眼闪着光华:“你的肚子在响,是不是饿了” 一句话,让桐一月尴尬地低下头,下意识地摸摸肚子,心想这个慕曦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确实,慕曦似乎并不懂这样是过于直白了,但这也能看出他是个很坦率的boy。 “咳我是有点饿,没关系,修好了再说。” 如果按照国人的思维习惯,对方这么说了之后,自己应该客套一下的,可慕曦轻轻蹙起了眉头说:“我这里只有鸡蛋和方便面,就不留你吃饭了。” “我我回家吃就好。” 两人的谈话很单调,还有点尴尬,桐一月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来说才合适。 好在慕曦已经开始自己介绍自己。 “我老家是这里,可我是被一对国夫妇收养的,从小在国外长大,现在我养父母出去环球旅行了,我就想回老家看看,但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对这里好陌生”他的低喃,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桐一月说的。 他说话的时候有种淡淡的愁绪在眉间,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丝疼惜。 “你在国外长大可你的普通话说得这么好,真是难得。”桐一月由衷地赞叹,心里却是对慕曦多了几分同情的,原来这也是个童年不幸的人。 桐一月没有问关于慕曦亲生父母的事,这种,哪有初次见面就问的,不合适。 “我8岁被收养的,所以说普通话没问题。” “” 桐一月有点不明白的是,慕曦干嘛要对她说这些呢 慕曦纯美的容颜染上了一抹哀伤:“故乡对我来说却没有归属感,我一出生就被送到孤儿院了,直到8岁被领养,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找到亲生父母,想问问他们当初为什么将我丢下。桐一月,你知道哪里有私人侦探社吗,我现在就需要这个。” 原来还是个苦命的美少男啊,想向桐一月这个本地人打听。 桐一月听了慕曦的遭遇,这心里又柔软了几分,却只能无奈地摇头:“我没听说过哪里有私人侦探社,也许是有的,只不过我没接触到而已。要不你上网看看” 慕曦略显失望,却还是冲着桐一月微笑:“好的,谢谢。” 聊了一会儿,程松回来了,立刻就开始修理燃气灶和水龙头。 问题不大,加上程松手脚麻利,很快就处理好了,外边天色已晚,桐一月的肚子也越发饿得咕咕叫。 临走时,慕曦还在不停地道谢,真是个很礼貌的人。 桐一月对慕曦的第一印象不错,但她对这房子是有感情的,忍不住又说:“你平时也要注意关好门窗防盗,另外就是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那么好,太晚的时候就请不要大声唱歌或是喧哗,不然周围的邻居会有意见,以前我们隔壁有个租客就是因为太吵,跟邻里之间还掐架了。”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嗯,没什么事儿了,你请回吧。” “那再见,慢走。” 从老房子出来,桐一月的还在想着,房子租给一个爱整洁的租客,确实是很让人欣慰的。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就那么过去了,之后的一段时间慕曦也没有再打电话,桐一月又忙着婚礼的事,转眼又过去半月,该是翁冕出院的时候了。 这期间,桐一月去医院看过一次翁冕,但只是待了几分钟就走人。只因为翁冕的母亲那态度冷冷的,总是一副“你们害了我儿子”的口吻,桐一月跟翁冕根本无法安静地说上几句话。 所以从那之后桐一月没有再去医院看翁冕,但会关心他的康复情况。毕竟她是把翁冕当朋友的,她问心无愧,至于他母亲要怎么想,她管不了。 翁冕的病房里堆满了很多鲜花和礼物,都是公司的人送的,这病房都快装不下了。 全都搬到车上去,然后翁冕去办了出院手续,在母亲和助理的陪同下,他离开了医院,就像是脱困的鸟一样,心情总算是摆脱了阴霾,好不容易熬过住院的一个月,真是难为他了。 回到大宅,翁家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迎接翁冕的归来。 桐一月和翁析匀带着孩子在花园里玩耍,他们也是来看看翁冕,吃过饭就会走。 回到熟悉的家里,翁冕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到自己车祸的时候差点挂掉,他也会感慨,生命无常,最要紧的是及时享乐。 从生死边缘回来的人,心境会有变化,翁冕对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他现在更想做的是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多陪陪母亲。 翁析匀一家四口玩游戏正高兴,翁冕走过去,叫了一声“堂哥”。 翁析匀精明,从翁冕的神色就看出来他的想法,回头对桐一月说,他要跟翁冕单独谈谈。 两个男人就去到花园的角落,那几棵樱桃树下坐着。 这是罕见的一幕,这一对堂兄弟是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话,没有以前那种火药味,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有平常。 翁冕的脸色依然还有点苍白,人也瘦了些,说话都略显中气不足,他还需要再调养一阵子。 “堂哥,我就不废话了,我只是想问问,爷爷是不是准备把董事长的位子交给你别误会,我不是想争什么我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心。”翁冕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人的生命很脆弱,经过这次的事,我不想再卷入纷争,我只想停下来感受一下生活的乐趣。” 翁析匀沉静的凤眸里发出探究的光芒,像是在审视翁冕这番话是否出自真心,但随即他就笑了:“说实话,你这样表态无意大位之争,我还真有点意外,但我也告诉你,爷爷没有跟我说什么,他老人家的心思,我也猜不到。” “这” “翁冕,就算你不想争,你母亲会允许吗她会不会逼着你去争,这些你都想好了吗” 翁析匀只是淡淡几句话,却很有份量,一针见血,翁冕果然露出无奈,幽幽一叹:“是啊,我母亲她哎。” “顺其自然吧,董事长的位子,无论爷爷交给谁,只要是能将公司持续有序地经营,能守住家业,能让公司和翁家屹立不倒,便已足够,我和你,谁去继承,已经不重要了。换做以前的我,或许就是必争,可现在我有老婆孩子要照顾,我也不想去争得头破血流的。” 翁析匀从没对谁说过这些,现在是看翁冕跟他的心境相似,才会袒露一些想法。 翁冕闻言,嘴边的苦笑变得更加酸涩,看看远处桐一月和孩子玩得开开心心的样子,他却只能当个旁观者。 “其实如果想通了,不想去争了,人反而轻松一点,也不用对谁都充满戒备,这样真好”翁冕感叹,缓缓地站起来,自嘲地说:“我也就是私底下说说,暂时不打算让我母亲知道。” “嗯,我不会告诉她的。” “行,我进屋去了,那个你们的婚礼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到时候会送上大礼。”翁冕这笑容是发自真心的,却也是带着遗憾的。 婚礼倒计时就要开始了,还有一个月。 翁析匀望着翁冕的背影,他是真的厌倦了豪门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希望翁冕说的是真的,希望家里能真正恢复平静。 如今婚礼已经成了翁家的头等大事,桐一月原本还不是那么紧张的,可是随着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反而会感到有些不安。 也许是以前经历的磨难太多,以至于现在的幸福都让人有种做梦的错觉。 如果是做梦,也希望这梦能一直保持才好呢。 夜已深,两个孩子都睡了,翁析匀还在看书,而桐一月就在客厅里,对着桌上的请柬发呆。 该请的人,都已经发出请柬了,但唯独有一个特别的男人,桐一月却在考虑该怎么办。 乾昊,他现在怎么样了心情平静些了吗 桐一月烦闷的就是这个,乾昊的请柬,发不发呢 桐一月倚靠在沙发上,穿着粉红色的小兔图案睡衣,扎着丸子头,露出她甜美小巧的脸蛋,莹润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越发显得娇嫩了。 她生了孩子几年,却还能这样俏丽动人,就像是花骨朵儿那么新鲜,这实在是让太多女人艳羡了。 身后悄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静静看她的侧脸,看她凝神思索的表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扁嘴,十分生动有趣。 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上来一把抱住她,在她颈间急促地嗅着,连声说:“好香好香” 桐一月最怕痒痒了,娇羞地求饶,他才放过了她,不再攻击她的脖子,却还是紧紧搂着不放。 “老婆,怎么我和你用的沐浴露洗发水都是一样的味道,但我还是觉得你身上比我香。”这男人的嘴巴最近就像是抹了蜜糖似的。 桐一月这也习惯了他现在的甜言蜜语了,只要是真心的,只要听着令人开心,有何不可。 “老公其实你也挺香。” “真的你确定要不要再闻闻,来嘛”说着,他居然将自己的睡衣敞开,露出小麦色的胸膛,那健美的肌肉,足以令人喷血。 “你你这是在引诱我”她轻笑着,小手却不听使唤地抚上去。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那神色立刻就变得魅惑无边:“老婆,你的手带电啊。” 桐一月噗嗤一下笑出声:“有没有电到你头晕” “全身麻” 桐一月知道,这男人又在蠢蠢欲动了,大眼一瞪:“先前才有过一次了,现在就老实点,别把孩子吵醒了。” 某男很委屈地瞅着她:“我精力旺盛嘛算了算了,明天再说。” “嗯,这还差不多。” 桐一月奖励似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岔开话题:“老公,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没睡吗” 翁析匀瞟了一下桌上那还没写字的请柬,精明如他,怎会不知道呢。 “你是在犹豫要不要给乾昊发请柬吧” “还是你最了解我。” “那是必须的,你是我老婆啊不过,听我一言,这请柬还是别发了。”翁析匀一边说,一边将请柬放到了桌子的抽屉里。 桐一月沉默不语,翁析匀又补充说:“不是我小气,你想想,我们才从纽约回来两个多月,时间这么短,乾昊他对有些事能释怀吧时间长了或许有可能淡化,可现在确实不适合再发请柬去刺激他了。” 桐一月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也许乾昊还处于疗伤期那好吧,请柬不发了。” 翁析匀的手搂得更紧了:“别担心,我相信乾昊会走出来的,等他自己觉得可以了,他自然会联系你。不过呢,虽然我不反对你把乾昊当朋友,但以后你不能单独跟他见面,就算要见也是在我的陪同下才行。” 心爱的男人如此在意她,吃醋都吃得这么可爱,她还能说不吗 “好啦,我知道的,我会有分寸,跟乾昊就保持君子之交,省得你这个大醋坛子又吃味。” “啥我是大醋坛子”翁析匀说起这个事儿就觉得不淡定。 “如果我是大醋坛子,那你就是大醋缸,你吃醋的时候啥样,要不要我给你说说”他戏谑的表情,惹得桐一月的一阵粉拳。 夫妻俩这小小的打闹,已经成了常态,是习惯的一种乐趣。由此可见,这个家里,高冷的男神彻底被融化了,而桐一月那颗空荡荡的心也因为有了翁析匀和孩子的存在而变得充实。 这段时间,警方对于翁冕的案子也在加紧调查中,翁析匀有时还会跟邹妍琪联系一下,主要是想问更多的线索。 虽然很忙,但这些都是能应付得事情,不会影响到婚礼筹备的进程。 为了确保婚礼的顺利,翁析匀又再安排了更多的人手来负责婚礼当天的安保。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 下过雨的天气没那么热了,走在街上也感觉很清爽。桐一月和陶贝羽在逛街,刚买了几件童装,走得有点累,坐在路边的咖啡厅休息一下。 “贝羽姐,刚我们看那条裙子你穿着真是好看,怎么不买呢”桐一月喝着咖啡,晶亮的眸子瞅着陶贝羽。 “两万多块,太贵了。” “哈哈,贝羽姐,你可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年薪又高,那裙子你也消费得起啊。” “是消费得起,不过就是感觉一下子花去两万多块买一条裙子,有点奢侈。” “像贝羽姐你这样的高收入还能知道克制,真是太难得了,谁娶了你,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桐一月这俏皮的眼神透着一点古怪。 “月月,你这是要把我捧上天啊。” “嘻嘻说真的,贝羽姐,你觉得倪霄怎么样你们俩是欢喜冤家,难道就没有来电的感觉吗” 这话陶贝羽差点把嘴里那口咖啡给喷出来,有点心虚地擦嘴,借此避开桐一月好奇的目光。 “那个他每次都能把我气得够呛,我还想多活几年,所以还是离他远点。” “哈哈,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此时此刻,正在与人喝咖啡的倪霄,突然打个喷嚏,耳根发热,心里就嘀咕:谁在念叨本少爷了 陶贝羽岔开话题,不想再谈倪霄,因为每次谈到她,她都会心烦意乱。 但有些事情有些人,越是想回避却越难以清静。 桐一月抬眸张望:“贝羽姐,你看里边靠窗那里坐的人是不是倪霄啊” “什么”陶贝羽愕然,下意识地回头往咖啡店门的落地窗里望去她和陶贝羽是坐在外边露天的,而咖啡店里边还有些座位。 靠窗的位置,最右边处坐着一对男女,女的短发,戴着珍珠耳环,珍珠项链,珍珠戒指一整套首饰,明眼人看得出来那都是真正的珍珠,还有真金真钻。 女人看起来也才20几岁,皮肤挺白,长相还不错,除了下巴有点尖像是整过的,其他还行。 标准的白富美啊,还是品相不错的那一类,这是倪霄的新欢 倪霄的身影,侧脸,陶贝羽是不会认错的,确实,就是他。 陶贝羽心底微微一抽,表面上依然是若无其事地说:“倪霄跟女人出来喝咖啡,那也是很正常的嘛,我们就别过去打招呼了,省得打扰他。走吧,我喝饱了。” 桐一月见陶贝羽不想再逗留,她也赶紧地提起包包,但这时,却见倪霄那家伙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在两女惊诧的眼神中,一把将陶贝羽搂着 “嗨,两位美女。”倪霄这轻佻的眼神落在陶贝羽身上,有意无意地瞄着她的领口,这家伙是欠揍。 桐一月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似乎发现了好玩儿的事。 而陶贝羽就冷冷地瞥着倪霄:“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倪霄笑容不减,可他却低声说:“别发火啊,帮个忙,我不想跟那个女人相亲。” 桐一月都听到倪霄说的了,顿时恍然大悟:“你你想把那个女人气走” 不等倪霄回话,短发女人已经走过来,一脸阴沉地质问:“倪霄,你什么意思” 倪霄还搂着陶贝羽,佯装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里边,我会去结账,你先走吧,下次有空可以来我家吃饭啊。” 短发美女气得脸都发青了,想不到倪霄居然已经有女人了,这不是等于羞辱她吗 “倪霄,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倪霄仍然装懵。 “” 桐一月突然走开,没顾得上这边了,她已经走到旁边去,面露异色,只因为她的手机刚提示收到一封邮件,内容很简单,是恭喜她的,还说婚礼虽然不出席,礼物会送到。 这邮件的署名居然是“你的父亲”。 这几个字,让桐一月脸色大变,直觉这不可能是桐民翰写的,那就只能是薛常耀写的 薛常耀,最近都没人知道他藏到哪里去了,可他写这封邮件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他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怎么可能安好心送礼物,这分明是威胁 桐一月这时才明白,原来这段时间的不安,都是源自于对薛常耀的忌惮,而这邮件就说明,她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第159章浪漫温情 该来的躲不掉。薛常耀藏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他身后有境外势力的支持,有雄厚的财力,有错综复杂的人脉,有多国的假护照 这样祸害,防不胜防,而桐一月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会甘心自己被桐一月和翁析匀联合起来耍了 以薛常耀的脾气,他到现在依然是狂妄的,他才敢事先发来这邮件,恐吓桐一月,说明他不怕在婚礼当天翁析匀有所防范。 桐一月的心情一下子就烦躁起来,跟薛常耀之间没有亲情可言,那个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人,她只恨不得能离得越远越好。 旁边,倪霄已经在陶贝羽的帮助下成功地摆脱了那个被安排跟他相亲的富家千金,此刻这货正发愁,这次是摆脱了,下次呢家里还会再安排的。 老爸说了三个月内找不到女票就要跟他安排相亲,这话真不是开玩笑,现在就应验了。 倪霄还搂着陶贝羽的肩膀,无奈地说:“刚才的事,谢了,只是不知道下次我又该出什么花招来应付。” “哈,你可是风流倜傥翩翩公子,在女人堆里你不是如鱼得水么,怎么现在还愁眉苦脸的在纽约的时候看见你跟一个金发美女在一块儿,怎么不干脆就跟你老爸说那是你的女人,就不会被安排相亲了。” 陶贝羽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话变得这么奇怪,有点酸酸的味道。 倪霄那桃花眼微微一挑,露出一丝撩人的魅惑:“不会吧,你看见我跟别的女人一块儿,你会吃醋” 陶贝羽闻言,反射性地投来一记白眼:“我吃醋你在发梦吧。” 她否认得这么快,真是她的心里话吗 倪霄审视地看着她,像是要透过她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去看穿她的心。 只是,陶贝羽并非小女生,她知道怎样掩饰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倪霄面前,不能让他看笑话。 “告诉你吧,那次你们在酒吧看见我和那个金发洋妞,我们就只是唱歌喝酒而已,少爷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信不信随你。” “呵呵,不是随便的人,后边还有半句你没说”嘴上这么讲,但其实陶贝羽心里不知为何也有一丝丝欣喜,原来倪霄那次没有跟洋妞去酒店呢。 突然陶贝羽发觉自己和倪霄的姿势很暧昧,这么勾肩搭背的,让她感觉浑身都像要这火了。 “你放开我”陶贝羽一把将他的大手拍开,正好桐一月也过去了。 “贝羽姐,倪霄那个女的已经走啦” 倪霄感觉到怀里一空,略一失神,可听桐一月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冒出一句:“是啊,总算是打发走了,幸亏遇到你们,不然我都要被烦死了。” “哈哈,倪霄,你不是妇女之友吗,应付女人,你是最在行的。” 倪霄有意无意地瞟了一下陶贝羽,见她似乎眼神冷冷的,他不由得心头微微一凛,嬉笑着说:“月月,你还不太了解我我平时跟女人在一块儿吃吃喝喝那还行,大家都开心,但相亲是家里的意思,性质不同,没好感,不想再聊,那只能想办法打发走了。” “你不是情场杀手吗” “咳咳我可不伤害女人,我是妇女之友。” “” 闲扯几句,桐一月就和陶贝羽先行离开了,倪霄本来说想请她们吃饭的,可医院又来电话了,紧急召他回去。 桐一月也因为邮件的事,没了心情,跟陶贝羽各自回家。 翁析匀还没回来,最近他除了要张罗婚礼,还要再公司主持大局。因为翁冕虽然是出院了,但并不是完全康复,他现在走路都还没恢复正常,右手的伤也还需要继续调养。 翁冕遭遇严重车祸,不是一个月就能彻底恢复的,他目前还是以要多休息,不宜操劳,否则只会更虚弱。 在这样的情况下,翁析匀就不得不回到公司暂时接掌大权。他对公司的一切运动都了如指掌,他的能力和魄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也只有他才能稳住公司的局势。 翁冕出车祸的消息在公司传开的时候,上上下下的各层都是人心惶惶的,幸好翁析匀及时回去坐镇,才使得大家心里有底,不会慌张了。 但这么一来,翁析匀会更忙,或许等婚礼后,翁冕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翁析匀会轻松些。 翁析匀今晚又没回家吃晚饭,有个重要的饭局需要他去,等回到家里时,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桐一月原本是躺在床上看书等他的,可也因为疲倦而睡着。 翁析匀进房间就看见一副“美人入睡图”,不由得心头一紧 桐一月歪歪扭扭地倒在床上,书搁在一边,纤细的藕臂露出来,还有两条健美匀称的腿随意往抱枕上一搭,不小心泄露的春光,足以令某男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他不想吵醒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但因为他也是喝了点酒,虽然没有很醉,可这脚步却是有点漂浮了,刚走到床边就软软地倒了下来。 桐一月娇俏甜美的小脸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柔光,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此刻她正嘟着粉粉的双唇,嘴里还发出含糊的梦呓,时不时还动动手指。 看上去实在太娇憨可爱,让男人怎能不心动。她身上有着淡淡的馨香,不是香水味,是自然的体味,混合着沐浴后的清香,钻进男人的鼻子,犹如欲念的催化剂。 翁析匀的心都被融化了,只觉得有一股暖暖的爱意在心间流淌忙碌一天回来,最想看见的就是家中一盏为他而留的灯,那是妻子的挂念,是无声的柔情。 他的手竟有点微微颤抖,握住她莹白的脚踝,低下头,像在亲吻一块美玉似的。 他火辣辣的目光往上移,喉结一阵滚动,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这时候,桐一月竟嘤咛一声,翻过身子,一只腿儿还弯起。 她就是这夜里最好的风景,美得像枝头开得正盛的花儿,娇艳欲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月月”他轻声呢喃,见她还是没反应,他也不管那么多了,解开领带,将身上的衣物除去,猴急地抱住了她。 熟悉的男子气息包围了她,她终于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她想都没想,凑上去就来一个香吻。 “唔老公” “嗯” 他的回应就是密集的亲吻,借着几分酒意更加助兴。 桐一月刚才小睡片刻,现在意识还有一点混沌,没注意到他眼中那浓烈的渴望,她软软地低语:“我今天收到薛常耀发的邮件了。” 这话,使得兴致当头的男人瞬间就愣住,高涨的情绪顿时冷却了大半这不能怪翁析匀太敏感,实在是薛常耀太令人忌惮,翁析匀听到他给桐一月发了邮件,他怎么还会淡定得了。 “他说了什么” “你看吧。”桐一月顺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 翁析匀神色微沉,看了邮件内容之后,他将桐一月紧紧抱着,温柔地安抚:“别担心,婚礼的安保措施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薛常耀就算有所动作,他也无法搞破坏。” 桐一月听着他的心跳声,这就是她力量的源泉,会让她感到安全。在他回来之前,她想到邮件的事,还会忐忑不安,但只要他在身边,只要靠在他怀里,好像一切的阴霾都能被驱散。 这就是爱的力量,是桐一月心灵的依靠和支柱。 “嗯,我没有害怕,有你在,我没什么可担心的。薛常耀他就算再狡猾,他也只是人而不是神。他发邮件的目的无非是因为不甘心。”她软糯的声音,就像是往他心里塞进了棉花。 她的信任,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责任。能被自己的老婆信任,那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成就感。 但一想到过往的艰险,那些揪心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翁析匀半眯的凤眸迸出摄人的冷光,嘴里却是无比轻柔地说:“安心当新娘吧,其他的事交给我。” 桐一月心里爱意在翻涌,她仰头用小鼻子亲昵地蹭着他的下巴,喃喃地说:“你好厉害,不管多复杂多麻烦的事情你都能安排得好好的,有你在,我好像都可以当个小懒猪了。” 翁析匀得意地挑眉:“现在才知道我厉害吗,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呢,看来今晚我要卖力表现一下。” 瞧他那灼热的目光,桐一月就知道他是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娇羞:“是是是,我老公无论哪方面都厉害” “今晚会更厉害”他已经等不及,攫住她柔软的唇,将被子一拉,把两人的身子盖住,以免睡在小床上的绵绵看见爸爸妈妈亲热的一幕。 “唔老公关灯” 翁析匀伸出一只手,摸到枕头边的遥控器一按,这屋子的灯光就熄了,但却能听到从被子里传出隐隐的羞人的声音,将这个夜晚点缀得烂漫温情。 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在夜里欢欢喜喜相拥入睡,但也有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 城市的另一端,这海边别墅里,某一间屋子还亮着灯,屋子里的人正为一件事而争吵。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现在人呢人呢”男人在咆哮,眼里不仅有怒火,更多的是恐惧。 另一个,是女人,却是比这男人镇定些。 “瞧你那出息样儿,至于吓成这个样子么那个人就算真的被警方抓住了,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呵呵,不会你就那么肯定万一查到呢,你以为我们还能平安无事” 女人闻言,更加恼火,看向男人的目光越发嫌恶:“别跟我较劲,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都是因为你没用” “呸你怎么不说是你雇佣的人太废物,没将翁冕撞死,如果他死了,事情闹得更大,翁析匀还能好端端地出现在公司吗” “” 这夜深人静的,好在这是独栋别墅,周围跟其他房子的间隔很宽,隔音也好,不然的话,这些话传出去,两人只有被抓的份儿了。 从这些对话就能听出,这两人跟翁冕被车撞,有密切的关系,但他们也很狡猾,必定是思虑周全,才能将自己保护这么好,直到现在翁冕出事都快两个月了,他们还能如此隐秘。 睡不着的可还不止这屋子里的人。 老城区,华苑南路长钿巷,一栋旧楼里,新搬来不久的租客,慕曦,此刻面对着一个无赖的女人,周璐清,他就算是再好的脾气都给磨得有些耐不住了。 周璐清是喝了酒才过来的,也不知是哪股神经犯了,说是回来拿东西。 慕曦闻着这一屋子的酒味,眉间就没舒展过。 “房东大姐,你要拿什么东西就快点行吗,我要睡觉了。”慕曦清泉般的嗓音说出这样催促的话,竟然也是那么动听的。 慕曦身上那种干干净净的气息,如早上的晨曦那样清爽迷人,本是翩翩美少男,周璐清这个神经质女人在喝酒之后就借醉装疯,不但不走,还一个劲地往慕曦这边靠。 慕曦始终与她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周璐清迷离的醉眼望着他,就像是一个饿了的人看见一盘美食。 “小鲜肉小帅哥你可是从国回来的,怎么这么拘束啊,你不是应该很开放么呵呵来,让我摸摸你的脸蛋看看有多光滑。”周璐清伸手去碰慕曦的脸,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调戏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是多么可耻的事。 慕曦那细长的眉毛蹙起,下意识地后退,纯净的眼眸里露出罕见的厌恶。 是的,他厌恶这个女人,虽然是她将房子租给他的,但她凭什么以为可以调戏他 “房东大姐,你喝醉了。”慕曦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周璐清是喝醉了,所以才色胆包天,像是看不见慕曦的抗拒,她笑得跟狐狸精似的,抛着媚眼,猛地往他站的方向倒过去 “我头好晕,快扶着我”周璐清一把将慕曦的胳膊拽住,不知廉耻地靠在他身上。 一瞬间,周璐清仿佛闻到了阳光青草的味道,她像着魔一样紧紧抱着慕曦,踮起脚尖想要亲他。 其实周璐清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虽然年过30了,但她身材是很火辣,这么热情主动,定力不好的男人那里招架得主,更何况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但周璐清下一秒就被狠狠摔在了沙发上,慕曦冷着脸,显然是真的怒了。 要不怎么说酒壮怂人胆呢,周璐清竟然不觉得疼,还越战越勇,起身又冲了上去 真是,到底喝的酒还是喝的某神油啊这都化身女色狼了。 周璐清刚冲到房间门口就装在了门板上,慕曦已经进去,关上门,不理周璐清这个女狼了。 周璐清嘴里还在叨念着,晕乎乎的,倒在沙发上,不到三分钟就睡着。 慕曦也太不走运,怎么会遇到像周璐清这样的房东呢,收了租金之后不见人,现在大晚上的还突然跑来说要拿东西。 结果也没见她拿什么,只顾着调戏慕曦了。看来这年头,男人女人都要多加防范啊。 慕曦可是纯美系治愈系的,就适合安安静静欣赏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假如刚才他定力不好而被周璐清引诱的话,那画面啧啧真不敢想象。 卧室里,慕曦坐在电脑面前,脸色就跟吃了过期食品似的,他听动静就知道周璐清还没走,他都不想走出卧室了。 慕曦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击着,他的手速太快,看得让人眼花缭乱的。 他聚精会神的在打字,过去大约半个多小时,他才停下来。 朝门口的位置看了看,慕曦无奈周璐清还没走,可他要洗澡睡觉啊。 打开卧室门,一眼就看见小小的客厅里,周璐清趴在沙发上像死狗一样。 慕曦看了看时间,都快12点了。 他拿着干净衣服走进了浴室,反手将门关好,锁上,以免有人进来。 洗完澡,慕曦换上一套睡衣,这才显得他的身材原来没那么单薄,属于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湿漉漉的头发,配上他那令女人都要嫉妒三分的肌肤,一出来就让周璐清看傻眼了。 周璐清刚好醒了,见到慕曦从浴室出来,她眼睛都直了,盯着眼前这可口的小鲜肉,她蠢蠢欲动的心怎能不荡漾。 “慕曦小帅哥别这么酷嘛,笑一个” 慕曦平静地看着她,指指墙上的挂钟:“很晚了,你还不走” 这话是在提醒周璐清,房子都租给别人了,你还赖着干嘛 但周璐清像是根本听不懂,娇滴滴地说:“那不是还有房间嘛,我今晚就住这里了反正这是我的家不过,我一个人睡,害怕,你陪我吧” 说着,这女人竟又伸出双臂去抱慕曦。 但这回,在周璐清才碰到慕曦的衣角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是慕曦抬了一下手打在她的后颈,然后她就倒向一边。 周璐清被打晕了,不幸的是她还撞到了桌子的一角。 清静了,这个发酒疯的女人彻底没了声音,慕曦都懒得看她一眼,径直走进卧室,关上门。 好一会儿,周璐清才睁开眼,意识有点模糊,酒劲也还没散去,只是感觉到浑身发冷,头痛。 “我这是在哪里啊”周璐清喃喃地低语,终于看清这是在自己家,老房子里。 “哎哟好疼”周璐清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卧室里,慕曦听到客厅有动静,知道是周璐清,但他没有开门去看,只希望那女人能尽快离开。 周璐清感觉头昏脑胀的,抬手一模脑袋,摸到的是一片阴湿,黏糊糊的,凑到眼前一看 周璐清惊呆了,酒气立刻减去大半,紧接着就是一个尖锐的惊叫:“血我流血了” 她晃晃悠悠站起来,扯着嗓子喊慕曦的名字,一时间竟忘记自己调戏人家的事了。 慕曦本来都快睡着了,被周璐清惊扰,忍无可忍,从房间里冲出来 “你有完没完” 小鲜肉居然用吼的,可见是真的火大。 但他看见周璐清额头上的血,他也愣住了,怎么回事 周璐清怒视着他,泼妇似的大叫:“是你弄伤我的,还不快点送我去医院臭小子你有种,等着赔钱吧” 慕曦也觉得她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有一点他认为必须说清楚。 “房东,你好好想想是为什么会受伤的,是你调戏我在先,我为了躲开你,不小心才” “少废话,你还想推卸责任谁看见我调戏你了可我额头上的伤就能证明你对我动手,我告诉你,你休想我会饶了你”周璐清是脑子糊涂了,她也很激动,这血气就更加上涌。 慕曦没想到周璐清如此难缠,看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但他也不会怕,大不了去警局。 慕曦转身回卧室拿了外套和钱包,手机,就准备送周璐清去医院,可是,周璐清才刚迈出几步,一下子就倒了,昏厥过去。 她流血还不少,刚才只是强撑着,现在撑不住晕过去了。 慕曦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遇到周璐清算他倒霉,可现在这情况,只是送去医院也不行,还需要通知她的家人。 于是乎,睡得正香的桐一月,就接到了慕曦的电话。 当听到周璐清在那边家里受伤晕倒时,桐一月的睡意瞬间全无,蹭地一下就坐起来了。 周璐清不值得同情,但她却是周国锋唯一的女儿,而桐一月是个念旧的人,她始终记得是周国锋将她从孤儿院带走收养的。 如果周璐清死了,周家就没人了 桐一月赶紧起来穿衣服,翁析匀也惊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 桐一月急匆匆说:“周璐清受伤流了很多血,昏过去了,现在正送往医院,我得去看看。哎,我养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翁析匀没有丝毫犹豫,也是立刻起身:“我陪你去。” 医院里,桐一月和翁析匀都见到慕曦了,周璐清在急诊室里,意识已经恢复一些,医生在为她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慕曦从头到尾都很淡定,说话有条不紊的,丝毫不慌乱。 慕曦是一个很难让人忽略的存在,他身上清新脱俗的气息,即使在医院里,都不会被掩盖。 翁析匀不是第一次见慕曦了,在纽约那个农场里见过,他也是暗暗震惊,想不到那个年轻人会出现在这里,更巧的是居然还租了周家的老房子。 桐一月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更多的是恼怒。周璐清的行为太丢人了,大半夜的去慕曦那里发酒疯,屡次想调戏慕曦 撞到额头,真的是周璐清活该,无耻到去打租客的主意,她自己还是个女人啊,怎能这么不要脸 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周璐清了,桐一月要不是看在周家唯一血脉的份上,她根本不会管这个事。 但既然都来了,便跟这件事产生了瓜葛,也别想清静。 “你”周璐清指着慕曦,她现在还是痛,头晕,酒劲少了几分,想起自己是因被慕曦抗拒而撞到的,她更咽不下这口气。 “这件事你别想我会放过你”周璐清有气无力的,都这样了还是那副惹人厌的样子,也不想想自己都干了什么。 慕曦连正眼都没瞧她,只是淡淡地说:“医药费我会付。” 言下之意就是医药费他出,可是周璐清别想借此讹人。 但周璐清是恼羞成怒,哪里会善罢甘休,怒视着慕曦,还想骂人。 桐一月神色一沉,冷冷地说:“你闹够了没有你好意思叫慕曦赔偿别的什么费用你半夜三更去骚扰别人,人家没报警就不错了,你的医药费慕曦已经付了,这件事就此消停,你最好别再乱来,不然如果慕曦以你违约为由,要你退还租金,我可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 桐一月这话说得没错,她不是在偏帮慕曦,她说的很中肯。 周璐清把房子租出去,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如果房东违约了,那不但要退还剩下的租金,还要加倍补偿的,你周璐清跑去骚扰人家,还企图把人给压倒,调戏,如果慕曦真要追究,周璐清是讨不到好的。 周璐清微微一愣,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翁析匀见这女人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他的耐心都用完了,沉声说:“你的事,月月没有义务管,你想怎么做,与我们无关,但我警告你,别妄想你闹出什么事了之后,月月还会帮你捡烂摊子。” 他凛冽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加上他特有的嘶哑低沉的嗓音,所说的话就有种特别的魔力,周璐清立刻就闭嘴了,只是还有点不甘,却不敢再嚷嚷。 周璐清不傻,她刚才不过是虚张声势,她自己哪有本事逼着慕曦赔钱,根本就是她理亏在先。 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翁析匀和桐一月的态度,如果这夫妻俩会站在她那一边,那么,她借受伤的事讹诈慕曦几千上万块,都不是问题,但发现没人搭理她时,她哪里还敢闹。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周璐清离开医院回去休息,她现在住在开发区。 慕曦就回出租屋,他话很少,看起来有点疲倦,想必是被周璐清折腾得够呛。 桐一月遇到周璐清真是很无语,再看看慕曦那花样美少男的气质,她不禁在心里叹息,还好没被周璐清给染指了,不然事情可真的麻烦了。 这么一想就更觉得周璐清混账,好好的一个小伙子,你没事去觊觎别人干嘛。 走到医院门口,桐一月很歉意地看着慕曦:“这么晚了,坐车不方面,我们送你回去” 慕曦站在路灯下,那一束柔和的亮光从他头顶上照下来,这一瞬间,那种光晕为他染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桐一月忽地有点恍惚,此刻怎么感觉慕曦整个人都在发光,尤其是他那张精致而白皙的脸,美得不带一点凡俗之气。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好,今晚的事麻烦你们了。”慕曦天籁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动听,有种特别的韵味。 感觉到慕曦的客气,桐一月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看向翁析匀。 翁析匀微微点头,牵着桐一月的手,对慕曦说了声:“路上注意安全。” 桐一月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慕曦在路灯下的身影显得有那么一点落寞。想到他也是个孤儿,被国外的一对夫妇领养的,现在回来了最想做的事就是要寻找亲生父母,桐一月这心里就泛堵这世上的孤儿每天都会有吧,真是很可怜的。 翁析匀最了解桐一月,见她这神色,知道她在想什么。 “老婆,慕曦虽然是孤儿,但他在国外的养父母对他很好,我见过那对夫妇,在抓捕苏成刚的时候,农场里,就是那对夫妇在看门。慕曦也被带到警局调查,证实他对苏成刚的地下实验所并不知情,他才被放出来的。”翁析匀这才对桐一月说了他第一次见到慕曦时的情景。 还真是巧。桐一月听完就只有这四个字在脑海里,看来慕曦来这儿租房子也是一种因缘际会。 “不过,老婆,慕曦好歹也是个男的,虽然年龄比你小一点,可你也不用那么盯着他看吧,他有我好看吗”翁析匀这自恋的架势比以前更重了,还瞅着桐一月,看她怎么回答。 桐一月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吃醋吗就因为我多看了慕曦几眼,小气的男人。” 翁析匀一听这话就瞪着眼睛:“这哪能算小气,要是我盯着美女看,你也不会舒服的。” “哈,好吧,我说不过你,但是,我看慕曦,只是纯粹的欣赏一下美好的事物,没其他意思。” “那你说,慕曦和我,谁更好看” 桐一月想不到翁析匀竟一秒变大孩子了,噗嗤一下笑出声:“你好看,你是最最好看的男人,我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嗯,这还差不多。”某男听了感觉心情大好。 身后,慕曦看着桐一月和翁析匀的背影逐渐走远,他却还没有挪动脚步,怔怔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慕曦经过这件事之后就特别讨厌周璐清了,回到屋里之后他就钻进浴室里,再一次洗澡他将周璐清送去医院了,难免有肢体触碰,他觉得很脏,洗了很久才出来。 这洁癖是比翁析匀还严重的。 慕曦没有立刻睡觉,打开电脑,飞快地敲击键盘,在弹出的框框里打字,却全都是乱七八糟的符号代码,几分钟后,关上电脑,他才回到床上躺下。 他只想过得平静一点,今晚,周璐清的事是个意外,他不希望再有类似的发生。如果再有人骚扰,他或许会搬离这里,另外寻个清净地。 桐一月和翁析匀回到家之后也是疲倦了,躺下之后却没有立刻入睡,翁析匀仰面朝着天花板,似是在思索什么。 桐一月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平静,不禁好奇地问:“还不睡,在想什么呢” 翁析匀微微蹙着眉头,俊脸上露出一丝沉凝之色:“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一件事。办婚礼,会很隆重,周璐清知道了之后,肯定不会消停的,她会千方百计前来婚礼。” 桐一月闻言,瞬间也想到了很多,小脸皱了起来:“是啊,周璐清厚颜无耻,她到时候也许会来捣乱,不捞点好处,她不会甘心的。” 回想周璐清干过的缺德事,她那种贪心不足的女人,怎会浪费这次大好机会呢。 翁析匀的眼底闪着一抹冷意:“不管是谁,都休想在我们的婚礼上搅事,如果周璐清非要自寻死路,就别怪我好好招呼她了。” 这个“好好招呼”当然是反话,下场会很惨的。 桐一月幽幽地叹息一声,她对养父母的情义全都铭记在心,可周璐清自己作死,干的缺德事太多,否则的话,桐一月也不至于连婚礼都不邀请她。 “好了,这件事我会让薛龙去警告周璐清的,你别操心了。”翁析匀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轻声安抚。 “嗯,都听老公的安排吧。” “乖很晚了,睡觉。” “老公晚安。” “安” 两口子总算是睡下了,这个不平静的夜晚也过去,新的一天即将来临,距离婚礼又近了一天。 别看翁析匀那运筹帷幄的样子,其实他要操心的事太多了,特别是还要防着婚礼出乱子,放着薛常耀那个罪恶头子,翁析匀肩上的担子不轻松。 时间都在忙碌中过去,终于到了临近婚礼的时刻,今天是倒计时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婚礼,翁析匀和桐一月都有点小兴奋,晚上11点多还没睡。 夫妻俩在说着甜蜜的情话,这时候,别墅外却出现了意外的一幕。 保镖是轮班制的,今天值夜班的保镖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晚了来。 开着警车来的,穿着制服,一共四个警察,领头的那一位出示了警官证,严肃地说:“开门,我们要找翁析匀。” 警察的到来让这个夜晚的宁静被打破了,翁析匀和桐一月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时候,愤怒是多于震惊的。 警察是真会挑日子,偏偏在婚礼的前一晚来家里抓人,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抓人而不是请到警局去协助调查,也就是说,警方根据最新线索,怀疑翁析匀跟翁冕被人谋害未遂有关。 翁析匀是穿着睡袍下来客厅的,此刻他冷若冰霜的眼神已经能说明他的心情了。 为首的陈焕警官是认识翁析匀和桐一月的,他几年前还是个副队长,现在已经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了。 翁析匀阴沉的俊脸蒙上一层薄冰,凛冽的气势让人感觉压力山大,就连陈焕这样的老刑警也是略显不自在。 桐一月是认识陈焕的,以前她养父周国锋的案子是由陈焕负责调查,但她最意外的是会在家里见到陈焕。 “陈警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要在这个时候来将我老公带走”桐一月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不是软柿子,面对这场面,她的质问是充满怒气的。 陈焕面露难色,无奈地说:“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因为最新的线索对翁先生很不利,我们也是公事公办,请配合一下。” “配合”翁析匀这时候才出声,那轻扬的尾音都是冰冷的。他锋利的目光扫过眼前几位警察,沉声说:“明天是我和我老婆补办婚礼的日子,还有几个小时候我就该起床准备了,可你们却说要抓我回警局” 陈焕身后的几位警员都是暗暗叫苦,就知道这差事不好办吧 “这翁先生,请谅解一下我们的工作,上头有指示,我不得不照做,如果这案子不是你做的,我们调查清楚了自然会将你送回这里。”陈焕说话小心翼翼,观察着翁析匀的脸色。 翁析匀蓦地上前走了一步,微微眯起的眼眸迸出两道冷光:“什么新线索” 陈焕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我们抓到了肇事司机,他交代,是你指使他去撞翁冕的车,他还收了你100万的雇佣金。” “” 这明摆着是坑来了,专门针对翁析匀所设下的一个巨坑,看来这一趟警局之行,他不得不去了。 桐一月听陈焕这么说,瞬间气得肺都炸了,声音一下子拔高,怒视着陈焕:“我老公跟这件事无关,根本不是他做的,你们不去审问嫌犯,反而就听嫌犯一面之词而抓人,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 桐一月不发火的时候是甜美型,可一旦惹毛了那就是头母狮子,面对警察也照样不含糊,挺身维护自己的老公。 陈焕的耐心也用得差不多,一股气恼就窜上来:“桐一月,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公事就是公事,警察办案都是按程序来的,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去警局反应,可现在,我们必须把人带走” 陈焕一抬手,后边两个警察立刻上前去站在翁析匀左右两侧 “翁先生,请吧” 桐一月急了,冲上去抓着翁析匀的手:“老公,别去” 薛龙在一旁也是激动不已:“大少爷,您不能去” 翁析匀却比他们冷静些,一边轻轻拍着桐一月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一边对薛龙说:“你马上给田律师打电话。” “大少爷” “老公” “行了,我自有分寸。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没做过,他们把我抓进去也只能例行问话,很快我就会回来。”翁析匀淡淡的语气,胸有成竹。 他这么笃定,桐一月也只好点点头,焦虑而又关切地望着他:“老公,这里可不是京城,没人能一手遮天,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翁析匀薄唇一勾,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我知道的,你快上去照看着孩子,我去去就来。” 陈焕以及另外的警员听到翁析匀这样对老婆说,他们才稍微松口气还好没有发生冲突,回去警局也能交差了。 翁析匀竟没有反抗就跟着警察走了,这让警察都感到很意外,但至少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翁析匀自己才知道,并非因为他害怕警察,但他为什么会这么配合呢,这只有到了警局才有答案。 就在翁析匀刚走出客厅的门,桐一月就看见绵绵从楼上下来了。 “妈妈”绵绵软糯的声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揉着惺忪的睡眼,钻进桐一月的怀里。 桐一月心疼地将绵绵抱起来,这小不点儿就问:“警察叔叔为什么要把爸爸带走” 原来是绵绵醒来后就走出屋子,看见了翁析匀被警察带走的一幕。 桐一月这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跟孩子解释 “这个你爸爸他是去帮助警察叔叔抓坏人的。” “啊抓坏人爸爸好棒”绵绵奶声奶气的,亮闪闪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爸爸的崇拜。 桐一月暗自叹息,她只能先这么哄哄孩子,善意的谎言有时比真实更需要。 薛龙已经去联系田律师了,那是翁析匀的私人律师,出了这种事,当然要第一时间通知田律师。 桐一月这时候也想跟去警局,可是她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焦急,家里有两个孩子,翁析匀被带走,孩子是最需要安抚的,桐一月要留在家里,等薛龙和田律师都去了警局,她再等着消息。 一小时后。 桐一月接到了薛龙的电话。 薛龙接到了田律师就火速赶往警局,但事情有点不妙,那个肇事司机一口咬定是翁析匀指使他干的,这可是谋杀未遂,是重罪,审问起来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脱身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能为我老公做什么呢”桐一月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她是气得发抖。 “大少爷说了,叫你不要太慌乱,照顾好小少爷和小姐,婚礼的时间不变。” “什么婚礼的时间不变”桐一月感觉有点混乱了,翁析匀现在被抓去,看看时间,都已经是凌晨两点,他还能准时出现在婚礼吗 虽然桐一月不知道翁析匀是怎么想的,但她还是按照他说的做,就按原计划的6点半起床,7点半化妆师会来家里为她化妆 一切准备好之后就该去婚礼现场了。 警局里。 翁析匀在审讯室,是陈焕和另一个姓谭的小伙子,两人一起在录口供。 陈焕感觉很棘手,翁析匀一直都是很淡定的样子,说话很少,否认自己跟案件有关,还有他的律师也在场,这就使得警察的审讯工作更需要格外谨慎了。 “田律师,我们这儿可以提供宵夜的,有方便面和八宝粥,你要哪样”陈焕这话是在岔开话题,但也是在暗示田律师应该出去,别待在这里。 田律师保持着职业的笑容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饿。为翁先生效劳,是我的职责,你们该不会觉得我在这里很碍事吧” 陈焕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却是腹诽的。 “呵呵,那好,我们继续”陈焕抬眸又看着翁析匀:“肇事司机魏晋华交代,说你跟他联系是通过手机的,我们查到那张手机卡是无记名卡,还有魏晋华在海外有个银行保险柜账户,那里边有一张卡,上边有100万。” “根据资料显示,卡是魏晋华几年都没用过的,在翁冕出事前一天才有人在海外的银行存入50万,而翁冕出事后一小时,这张卡再次被存入50万,当天下午4点半,卡被放进银行保险柜。” “这说明在海外还有一个人是参与计划的,但如果以为这样的交易方式就能逃过警方的追查,那是将警察想象得太无能吧,你说是么,翁先生” 陈焕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后还客气地说声翁先生,其实却包含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翁析匀靠在椅子上,波澜不惊的神色,凤眸沉静,嘴角始终噙着一丝隐隐的嘲笑:“这个肇事司机根本没见过我,说我是通过手机跟他联系,他又凭什么认为跟他通电话的是我这么大的疑点,警方不会去查吗” 陈焕面露愠色,被人这么质问,很没面子。 “翁先生,我们当然不止这点证据了在海外协助你将卡放进魏晋华银行保险柜的人,叫胡锫,巧的是这个人跟你认识,你在翁冕出事前一个星期就往胡锫的帐上转入200万,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是你花了100万买凶杀人,剩下的100万就是你给胡锫的好处费。” 这番话一出,坐在旁边的田律师终于是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显然他都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田律师不认为翁析匀真会害翁冕,可警察刚才说的事情也太巧了吧。假如有什么巧合是无法解释的,莫名其妙的,那就很可能并非是巧合了。 陈焕紧紧盯着翁析匀,留意着他的每个表情。陈焕内心也在暗暗紧张,如果能办成这个案子,对他将来的工作发展将会有诸多益处,他真希望抓到的就是案子的主使者 翁析匀与陈焕就这么对视着,两人就像是入定一样,这到底是在较什么劲翁析匀要怎样为自己辩解 “咳咳”田律师的咳嗽声打破了僵硬的气氛,他现在的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 田律师最想问得一句话就是:“翁少,您到底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啊” 这些话都只能是田律师在心底一闪即逝的,他没忘记自己是翁析匀的私人律师,怎能轻易怀疑呢。 “怎么,翁先生是决定要交代了吗”陈焕拿起了笔,他认为翁析匀这下是必须撂了。 就连田律师走在皱眉头,看起来翁析匀真的没什么可挣扎的。 但,翁析匀却突然笑了。帅出天际的一张脸,从冰封到绽放笑容,一秒的时间就发出迷人的光芒,他笑得很开心,甚至很自信。 陈焕感到莫名其妙,被翁析匀笑得有点发毛,不由得板起脸:“这是录口供,请你严肃点。” “呵呵,我高兴了也不能笑吗”翁析匀冷哼一声说:“如果你们是以刚才所说的为依据来抓我的,那我可以告诉你,胡锫,我确实认识,我也是在前不久给了他200万,但是” 说到这,翁析匀话锋一转,眸色陡然变得很沉:“你们有点手段,竟然能查到胡锫这200万是我给的,可你们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会给他,因为我要他为我提供线索,我要找一个人,胡锫是我在海外的眼线。至于他又为什么会跟魏晋华有联系,我不知道。” 翁析匀如此说辞,并没有让警察相信,在警察看来,他只是在为自己狡辩。 “翁析匀”陈焕对他的称呼都变了:“你以为警察是那么好忽悠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是因为要让胡锫帮你找人才给他钱的事实摆在那里,在你给了胡锫200万之后的一个星期,他就给魏晋华一笔钱,然后翁冕就被魏晋华撞了,人证物证都有,你还不承认” 翁析匀的一只手正在玩着打火机,听陈焕这么一说,翁析匀神色一冷,啪地一声,打火机给放在桌上,他眼里那两道寒芒也随之更甚:“想要我证明但很可惜,我跟胡锫的联系,是机密,你是刑警队长没错,可你的级别还不够知道这类机密。” 机密这词儿一出来,陈焕就更窝火了,他的耐心都用完,满以为有了这样的证据,翁析匀就该交代了,但没想到居然用“机密”二字就将他打发。 看样子,这审讯还要僵持下去 家里,桐一月带着孩子在睡觉,由于翁析匀不在,绵绵这小不点儿就趁机睡在了桐一月的身边,依偎在妈妈怀里,睡得正香。 桐一月先前也是睡不着,可快到要天亮的时候实在是太困,睡了一个多小时,化妆师来了,她该起来开始化妆,为婚礼做准备了。 化妆师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精明干练,做事麻利,一大早的来为桐一月化妆,精神状态很好,一进门就是说声:“恭喜”。 桐一月是有苦说不出,担心翁析匀,心里忐忑,哪里还有办喜事的心情。 化妆师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看见新郎呢” 桐一月下意识地看看时间,翁析匀去警局都几个小时了还不回来,到婚礼的时候他真的能准时出现吗 薛龙在电话里说了,翁析匀的意思是让桐一月先去婚礼现场,他如果时间晚了就直接从警局过去跟她汇合。 桐一月只想着翁析匀了,化妆师给她化妆都能感觉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过化妆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新娘子紧张所致。 “翁太太,您先生对您那真是好得没话说,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这婚礼也是精心准备的,一切都不用您操心,你就安安心心地化妆,做个最美的新娘就好。” 桐一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张曾经稚嫩的脸,如今多了几分女人味,这是成长,是经历,而这些都有翁析匀的痕迹。 “是啊,他对我是太好了,这辈子,我能遇到他,别无所求。”桐一月略显沙哑的声音,内心太多的情绪在汹涌。 今天是她和翁析匀的大日子,补办婚礼,是这些年来最大的愿望。历经生死,尝尽悲欢离合,这个家太需要温馨和甜蜜,需要喜庆。 但就是这样的日子,翁析匀此刻还在警局 化妆师一边为桐一月精心装扮,一边还艳羡地说:“您是不知道,外边好多人都在议论,说您和翁先生是情比金坚,像翁先生那样优秀的人,这么多年却只钟情于您一个,这不但说明您值得他爱,也看得出翁先生是个专一的人,这在豪门里,真是太难得了” 化妆师的感叹,是发自肺腑的,没有嫉妒只有真心的祝福。 桐一月却是越听越难过,她多希望翁析匀能出现在她面前啊,她害怕到了婚礼现场还见不到人。 桐一月天生丽质,她的新娘妆都无须太费劲,一小时就连带化妆穿衣全搞定,两个孩子的衣服也都穿好,可以先出发了。 警局。 陈焕已经被翁析匀所说的“机密”给搅得头疼,僵持半天,才知道,所谓的机密,要局长才能稍微接触到那一层面。 “翁析匀,你不是在玩花样吧要知道,如果局长证实了这不是什么机密,你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了。”陈焕狠狠地咬牙,他一个通宵在审问,也忍不住毛躁了。 翁析匀铁青着脸说:“你还在这里杵着浪费什么时间,把你局长叫来不就知道了” 陈焕心里那是一千只神兽在咆哮啊,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去叫局长了。 这时候是上午9点钟,局长刚来一会儿,见到车奴汗,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审讯的进展如何。 陈焕苦着脸说:“审讯暂时进行不下去了,翁析匀说涉及到c级机密,我的权限还不够级别知道机密的内容,非要叫您去。” 局长一听,这脸就跟黑炭似的:“你傻了,这种话你也信” “可他说您不去的话,就拒绝再说一个字,还有个律师在那儿呢,我们不得不” “行了行了,真是麻烦”局长不耐烦地挥手,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局长很快出现在了审讯室,一见到翁析匀,局长还客套几句,毕竟以前还打过交道的,局长碍于面子还是挺客气。 “翁先生,实在是很抱歉,翁冕是龙庭集团的总裁,他的这个案子在社会上的影响很大,我们迫于压力也只好公事公办,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包涵一下,呵呵” 翁析匀见惯了这种假惺惺的笑,他可没时间跟局长闲扯,他急着要去婚礼现场,万不得已只有将关于c级机密的事告知局长。 翁析匀拿起笔,冷冷瞄着局长:“我可以提供一个电话,你打去,就说我现在是因为什么被你们带到警局的,然后对方会告诉你,我给胡锫汇钱的原因。” 局长心里对于这机密,是不太相信的,以为翁析匀是故弄玄虚,但既然能给出电话,他必然是要打过去问一问的,走走形式嘛。 翁析匀刚要写电话,却又觉得不妥,朝着局长勾勾手:“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电话。” 局长脸一僵,犹豫几秒还是弯下腰,竖起耳朵听。 “记住,要保密,这电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翁析匀再一次提醒。 局长转身出去打电话了,不到十分钟就急匆匆返回,此刻那脸色就不如刚才那么好看。 “局长”陈焕见局长这脸色,感觉不妙。 局长冲着翁析匀点点头,讪讪地笑,态度变得很恭敬:“翁先生,让您受委屈了,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让人送您回去,这事儿就是个误会,是误会呵呵” 陈焕和另外一个警员,包括田律师,都感到惊讶,这怎么回事,一通电话就解决了吗证明翁析匀和胡锫的关系了 是什么电话那么牛什么机密能让局长都惹不起 他们当然不知道,翁析匀写的电话,是可以打到赫军那里的,而他给胡锫的200万是要胡锫寻找林玉翔的下落,因为林玉翔曾为薛常耀绘制万里江山图的赝品。 这些当然是机密了,一问之下,赫军几句话就骂得局长晕头转向的,还不赶紧放人。 陈焕傻眼儿了,自己忙活一晚上却只能放人 “局长,为什么啊兄弟们可是一宿没睡,我们” 局长脸色一沉:“够了没听到我说的吗,我刚才已经亲自证实过了,胡锫是翁析匀在海外的眼线,给他200万是为了让他寻找另一个人,跟翁冕的案子没关系,至于胡锫为什么会给魏晋华100万,那是我们要去调查的,现在,什么都别说了,放人” 局长声色俱厉,气势逼人,陈焕不敢再问,只能在一边沉默着。 翁析匀蹭地一下站起来:“没我的事了送就不必,我自己走。” 说完,翁析匀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审讯室,走出警局的门,薛龙还在车上等着,见到翁析匀的身影,薛龙顿时来了精神,倦意全无。 此时此刻,桐一月站在游轮上望眼欲穿,她在看着岸边,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的,婚礼要在游轮上举行,是特意安排的这个地点。 桐一月感觉手心都在冒汗,看看时间,已经10点多了 婚礼的场地选在游轮上,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给贵宾们带来一点新鲜感,毕竟大多数的婚礼是在陆地的,游轮上的更像是在渡假狂欢。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婚礼现场,假如有人混进来想搞破坏,在海上,处理起来更方便,陆地只会更有利于逃窜。 这豪华游轮有个霸气的名字“皇庭贵族号”,是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海上宫殿,是属于某旅游公司的,专门跑海上游轮旅游线的,现在被整个全包下来的,所有的贵宾都能免费享受到皇庭贵族号上的一切设施配置带来的便利和乐趣。 这就相当于一个小型城市,浓缩的精华,餐饮娱乐休闲等等方面一切应有尽有。 各种类型的主题餐厅都有大厨掌勺,最大的一个中餐厅是婚宴的主要场地。 喜庆的日子,原本是白色的游轮,现在被妆点成了一片粉红,彩色的气球和花环将游轮的被一层外围都围上了,在顶层那开阔的甲板上,搭建了一个台子,背景墙是用玫瑰花组成的心形,里边是几十张小小的新郎新娘的结婚照。 仪式将会在这里举行,司仪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在本地的名气还不小,这次受到翁家的邀请,小伙子感觉前途一片光明,看得出来十分开心。 要登上游轮,就要持有婚礼的请柬,随行的人也都要经过一道安检门才能上去。 禁止携带的东西都列在一个木牌上,放在安检门的前边,如果有人带了水果刀和打火机或者其他不允许携带的,都要交出来才能登船。 虽然这架势有点严肃,可是邀请的那些人却没有谁提出反对。因为都知道翁家的地位超然,加上翁析匀曾经也是经历了不少的危机,婚礼肯定是要重点保护的,大家一视同仁,不能携带的都拿出来,不管你是政要还是富豪。 也只有翁家能这么做而不怕得罪人,当然这主意是翁析匀想出来的,他要防的首先是薛常耀,安保问题是关键。 贵宾们都表示很理解,在通过安检门登上游轮后,就被这上边的优良环境和服务给折服了,再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是社会名流,严格的安检确实有必要啊。 一登船,就可以先自由活动,愿意去哪里休闲娱乐都行,婚礼的仪式还没开始,先玩玩也好。 整个氛围很和谐,男士们都显得很有风度,女士们则是以优雅的名媛阔太居多,至少从表面上看都是很和睦的。 翁家的人不少,可桐一月的第一位养父桐民翰,却没有到场。他是不好意思出席,更不想在那么多人的场合被人认出来,索性就只提前送来了贺礼,人却缺席了。 桐一月知道养父的顾虑,她也不多问,他自己开心就好。 桐一月此刻坐在休息室里,透过窗户能看到岸上的动静,她望眼欲穿,可就是还没看见翁析匀的身影。 身边是两个可爱的小萌娃,正缠着桐一月呢。 “月月,老爸干什么去了,还不来”宝宝皱眉的样子简直跟翁析匀是一个模子的。 绵绵这小不点儿就是宝宝的复读机,奶声奶气地问:“妈妈爸爸去哪里玩儿了,为什么不带我们去” 桐一月心底是焦急又担忧的,可这些都不能让孩子知道,她只有面带微笑安抚两个小宝贝。 “爸爸很快就要来了,你们饿不饿,先吃点东西。”说着,桐一月就将盘子里的玫瑰糕拿起,一人一块。 绵绵是个小吃货,她现在比刚刚被收养时长得更圆润了,肉嘟嘟的,乍一看还真的跟宝宝有点像。 “嗯好吃”绵绵小嘴里一边噘着一边嘟哝,呆萌的模样太乖了。 宝宝坐在椅子上摇晃着两只小腿儿,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桐一月,聪明的小娃儿又在发挥想象了。 “干爹怎么没来是不是跟老爸吵架了” 这话,顿时惹得桐一月语塞,哭笑不得,宝宝的脑瓜子也太机灵了一点,居然连这也想到,但其实并非因为吵架,只不过原因很难跟小孩子解释清楚。 “月月,为什么干爹不能跟我们住在一起呢我们家房子那么大,干爹要是也来住,就可以每天跟我玩儿了。我好想干爹啊”宝宝皱着脸蛋,可怜巴巴的表情惹人爱怜。 桐一月不由得心里一疼,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柔声说:“你干爹太忙了,有好多事要做的,他经常国内国外两边跑你们不是经常视频通话吗,也算是他在陪着你了。” “可我还想干爹可以带我去游乐场啊。” “这等以后有机会的,你干爹忙完了就会找你玩。”桐一月也只能这么安抚孩子了,至于乾昊什么时候会出现,她没有把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仪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焦急的不止桐一月,翁老爷子也很不安,这已经是第三次进来询问了。 “爷爷”桐一月望着门口进来的人,尽量保持着镇定。 翁老爷子神色严肃,眉间透着焦虑:“怎么搞的,析匀到底在做什么,婚礼这么大的事他都还慢吞吞的,真是太气人了” 桐一月暗暗叫苦,昨晚翁析匀被警察带走,这事是瞒着老爷子的,可现在只怕是瞒不住了,距离仪式只有20分钟了,总不能让老爷子大发雷霆吧。 罗嫂一直都在角落里待着,很安静,这时候,桐一月朝她递个眼色,罗嫂也机灵,赶紧地上前来,诱哄着将两个孩子带出去。 这休息室里就只剩下翁老爷子和桐一月了。 “发生什么事了”翁老爷子直觉不妙。 桐一月无奈,只好将事情的原委告知,自然是引得翁老爷子大怒。 “市局刑警队金富川是局长居然在婚礼前一天抓人,我到要问问他们是找到什么狗屁证据”翁老爷子气愤地掏出了手机,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正是那位局长的私人号码。 翁老爷子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电话对面,局长都快被吼晕了,急忙解释说没事了,已经将翁析匀放走。 “什么已经放人了”翁老爷子挂了电话,把翁析匀被放走的事告诉桐一月。 桐一月又惊又喜,但又忍不住担忧:“他的手机打不通,也不知道到了路上哪里了。” “薛龙的手机呢” “不通提示不在服务区。” “这可不对劲,根据金局长说,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放人了,不该这时候还没到啊。” 翁老爷子这么一说,桐一月的心就揪得更紧了,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状况 还真是那样的,此时此刻,翁析匀和薛龙在半路上,心急如焚。 两人的手机都没电,而车子时开到了靠近海边的一条公路,路上的车很少,出租车更是没几辆经过的,偏偏翁析匀的车子爆胎了,停在了路边。 看看这距离仪式开始时间只有20分钟,翁析匀就越发烦躁。 “怎么会爆胎,太不是时候了这附近又没有修车厂”薛龙一边检查着车子一边咒骂,窝火得很。 翁析匀蹲在旁边看了看,凤眸里的寒气就更重了,发出摄人的冷光:“这痕迹看来是有人给车子动了手脚,应该是车停在警局外边的时候,有人趁车上没人” 薛龙气得咬牙:“我只是中途走开了一会儿,没想到居然” “算了,过后再查吧,现在最主要是我必须马上赶去游轮。”翁析匀说话的时候也在四处观望。 这条路上车那么少,想搭车或是等出租的话,显然不实际,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忽然,翁析匀看到远处海边有个竖立的广告牌水上游乐园 “走,过去看看”翁析匀一招手,薛龙也赶紧跟上去。 两人快速跑到水上乐园的门口,却发现根本没开始营业,写着营业时间是一个星期之后呢。 翁析匀对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话塞了几张百元大钞,之后就被放行了,他和薛龙都进入了水上游乐园。 薛龙不解地问:“大少爷您这是要干啥” 翁析匀来不及多解释,冲向海边那一处停靠着快艇的地方。 有人负责看守这里,立刻就将翁析匀拦下了,而他又掏出一叠钞票塞到那人手里,急匆匆地说:“我叫翁析匀,现在代表龙庭集团借用一下你的快艇,下午给你送过来。” 说完,翁析匀和薛龙就出发了,发动快艇,如离弦的箭一样飙出了海面。 薛龙兴奋地大叫:“哈哈哈大少爷太威武了,我们这样几分就能到游轮,前边,我好像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在海上了,哈哈哈” 时间太紧迫,诸多的不顺,仿佛是老天爷在考验翁析匀和桐一月这对夫妻,但好在翁析匀够精明,难题都迎刃而解。 在还有几分钟到仪式时间时,司仪苦着脸在望着桐一月 “翁太太,翁先生他他我们这没有新郎在场的婚礼仪式要怎么办”司仪都有种想暴走的冲动,这摊子怎么收拾 其实桐一月又何尝好受,她突然觉得自己将会面临一个很可怕的局面,那么多宾客,如何解释 心都是拔凉拔凉的可就在此时,桐一月却听到窗户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赶紧过去往下一看 “老公,是我老公来了”桐一月惊喜地大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t : 第160章婚礼进行时 暗地里的惊心动魄,明面上也不会被人知道。参加婚礼的人哪晓得翁析匀是有多惊险才能出现在婚礼,差点就赶不上仪式的时间。 与此同时,在游轮上负责安保工作的程松也正巡视到厨房,他一丝不苟的,拿着平板电脑仔细对照这厨房里全部的工作人员,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这中餐厅是游轮上最大的一个餐厅,也是一会儿要承接婚宴的。厨师长是个中年胖男人,正在跟其他同事一起忙活着。 程松却突然叫住了这位厨师长 “怎么人数不对比你们报上来的多了一个人”程松看向角落里那个正在切葱花儿的小伙子,那就是多出来的一个。 程松如此细心,那厨师长也赶紧迎上来,解释说:“是这样的,人手不够,临时叫了其他餐厅的员工来打杂,他叫孙志宣,是第二层上边那间泰国餐厅的员工,您可以看看这上边有他的在职记录。” 厨师长指着程松手里的平板电脑,这是游轮特别提供的,可随时查询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工作人员基本资料信息,这样就能避免有人混进来捣乱。 程松不敢怠慢,随手一滑,果然,那间泰国餐厅的员工信息就出来了,从照片上看,眼前这个切葱花儿的小伙子孙志宣,确实是游轮上的正式员工。 “嗯,你们继续吧。”程松冲着厨师长点点头,这一轮巡视也就暂告段落。 程松走出厨房,耳朵里的通讯器传来薛龙的声音 “程松,我和大少爷已经赶到了,仪式已经开始,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程松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没有异常,你们放心,我和兄弟们会盯着的,你在上边坐镇就行。” “ok,仔细点,重头戏要开始了。”薛龙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很振奋的。 顶层甲板上已经是热闹一片了,掌声不断,站在台上的司仪成了配角,主角变成了翁老爷子和翁析匀的外公唐老先生。 这两位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翁老爷子乃是半生从政半生经商的传奇式大佬,而唐老先生则主要是在书画艺术界享有盛名,如今两老同台,这一幕还是首次,当然引得台下一阵激奋了。 身为长辈,在婚礼上就是代表家人向宾客们表达谢意,对新郎新娘送出祝福和亲切的叮嘱。 翁老爷子一改从前的严肃,一直都带着很和蔼的笑容,看得出来是真心的高兴。 唐老先生的话就很少,却也是句句暖心的,与翁老爷子配合得不错。 司仪再次控制场面节奏,背景音乐换成了一首温情的英文怀旧情歌,同时背景墙旁边的大屏幕还播出了一个剪辑的小视频。 “各位尊贵的亲朋好友们,大家都知道,新郎新娘其实早就已经结婚领证了,娃儿也生了,只是现在才补办婚礼,所以今天仪式就按照他们的意思,省略了交换戒指的环节,咱们也不问新郎新娘是谁追的谁,一起来看看这对幸福的夫妻在相识7年的时间里所留下的美好记忆吧” 随着司仪的声音,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屏幕上,都是许多照片串联起来的一个视频。 第一张,竟是几年前桐一月曾经最潦倒最困难的时候提着行李箱蹲在快餐店门口。 第二张,是桐一月被翁析匀收留在家时,为她受伤的脚上药 第三张,是桐一月怀孕大着肚子,第四张,是刚生下孩子不久,翁析匀抱着宝宝,桐一月躺在病床。 第五张,是翁析匀曾拿着戒指在游轮上向桐一月求婚,第六张,两人手牵手走进民政局第七张,是翁析匀抱着绵绵,桐一月抱着宝宝,一家人 第八张,是翁析匀中毒卧床一脸病容可桐一月却还在床边痴痴地守着他。 第九张,是在京城的警局门口拍的,大家一看都知道是代表的翁析匀曾被诬陷害死沈泽宽,而桐一月在那个时候还依然不离不弃。 第n张是翁析匀和桐一月穿着婚纱在海边的夕阳下携手漫步。那背景那意境,充满了恬静与幸福。 所有人,包括桐一月和翁析匀自己,都看呆了,现场也变得十分安静,但每个人心中都有所触动。 透过这些照片,记录了这对夫妻风风雨雨7年的历程,虽然不能将所有悲欢离合都一一展示,可是人们可以通过联想来感知,这对夫妻的感情走到今天必定是情比金坚了,酸甜苦辣都尝尽,风雨同舟熬过来的,终于见到彩虹,这不是偶然不是侥幸,是两人应得的福报。 有些泪点低的女人已经靠在老公或男友肩上,都在为翁析匀和桐一月那种真挚而又忠诚的情感所感动。 世上原本就有真情在,只是人们渐渐被蒙蔽了眼和心,今天来此一趟,见证一对夫妻的爱情故事,才知道原来还有美好的东西就在眼前,不是童话,是真实。 “呜呜我又相信爱情了” “我们也要像翁少两口子那样” “太感人了,原来小说和电影里出现的爱情也不全是假的。” “” 大家都在感动着感怀着触动着,就连陶贝羽都忍不住鼻头发酸,软软地靠在倪霄肩头,喃喃地低语:“我们今天也别吵架斗嘴,我就借你肩膀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倪霄这货佯装若无其事的,但是那只大手却轻轻搂紧了陶贝羽的肩膀。 “翁少这是要走情怀路线啊,不服不行。” 桐一月都差点落泪了,还好翁析匀在一旁安抚着哄着,她才忍住了。 看那视频,桐一月百感交集,有些照片甚至是她没见过的,肯定是翁析匀偷偷将她拍下的了,不过现在放出来,却是那么的感人至深。 “老公,你老实说,还私藏了多少我的照片”她水灵灵的眸子瞅着他,美得让他肝颤。 翁析匀深眸一暗,附在她耳边说:“晚上回家我再给你看一些,保证你会说拍得好。” 两人正说悄悄话呢,就听司仪说到了“有请新郎新娘登场” 翁析匀胳膊一抬,浓眉微挑:“请吧,老婆大人。” 桐一月嫣然一笑,伸手挽住他,面前的大门一开,两人齐齐迈步走了出去。 踏在红毯上,这一对俊男靓女的夫妻一出现就像是带来了万丈光芒,头顶有两架无人机在撒花瓣这大手笔,不愧是壕。 粉红色的花瓣雨中,浪漫指数瞬间爆棚,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翁析匀桐一月缓缓走向台前,每走一步都能带来惊艳。 桐一月淡金色的裙子充满了仙气,翁析匀穿着同色的西装礼服气势非凡,两人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女神男神降世,美得梦幻,美得不真实 当两人走出几步,当全部的人都看到他们身后的小宝贝时,这群人再次沸腾了。 “天啊,那是翁少的儿子和他收养的女孩吗,太可爱了,萌炸了” “好q,简直是两个小天使” “一对小精灵,天呐噜,翁少和桐一月太幸福了” “” 现场气氛推向了顶峰,对于两个萌娃,谁都没抵抗力。 宝宝和绵绵穿着白色的小礼服,手里提着小巧精致的花篮,一边走一边在撒花,那呆萌而又专注的小模样,谁见了都要被俘虏。 一家四口组合在一起,个个都是超高的颜值,叠加起来那就是一个超大的光环,让人一见难忘,深深地被震撼,被这温馨甜蜜的一幕所感染。 司仪都兴奋不已,急忙向大家介绍着两个小萌娃,跟大家一起被绵绵和宝宝的圈粉了。 夫妻俩站在台上,两个孩子站在他们面前,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怯场。 伴郎伴娘也上去了,因为马上要玩一个游戏,需要互相协作配合的。 可以说这个现场是星光熠熠,桐一月翁析匀一家四口,还有陶贝羽和倪霄这对伴郎伴娘,都往那台上一亮相,组合起来的效果比天上骄阳还耀眼。 仪式会在轻松浪漫而又愉快的氛围中进行,桐一月翁析匀看起来是默契十足的,两人眼神交流的情意都被大家看在眼里。 可是,也只有这对夫妻自己才知道,表面上轻松,心里却不敢大意,只因为他们没有忘记薛常耀发的那封邮件,他说会送一份大礼,分明是威胁,他会怎么做,会使出什么花招来 只希望今天的安保布置能杜绝意外的发生,祈祷一切顺利吧 程松还在游轮上巡查,他带着几个人来到了洗衣房,这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之一。 洗衣房里有两个员工在工作,都戴着口罩。程松一进去就请这两个员工将口罩取下,核对一下对方身份看是否为游轮的员工。 程松翻看着平板电脑上的信息,洗衣房的员工不多,可眼前就有一个陌生面孔。 “你不是这里的员工”程松警惕地出声,手下也立刻将这个可疑人物给围起来。 这个被质问的小伙子面露惊慌,吓得脸都白了,旁边另一位洗衣工见这形势不对劲,也赶紧地赔笑:“小姜是代替他老爸来上班的,他不是游轮上的员工,可他老爸是,叫姜伟健,您看看记录,有照片,一看就是亲生父子。” 小姜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急忙说:“我爸爸昨晚就感冒了,今天发烧,不能来上班,可是他说今天不能请假,所以我就代替我爸爸一天。” 程松翻看手里的平板电脑上,果然有一个叫“姜伟健”的,那长相跟眼前这个小姜简直就是一个版本的,除了年龄不同,五官相似度达到了八成。 但即使这样,程松的警惕也没有松懈。 他审视着小姜,眼神格外犀利:“你自己没工作” “我有工作,我是小区的保安,但今天是周六,本来轮到我休息的,所以正好有时间给我爸爸代班。” 程松闻言,朝旁边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递个眼色,他转身出去打电话了。 程松身为翁析匀最忠心的保镖之一,他要查查小姜是否真的在那个小区上班这很容易。 几分钟后,程松就返回洗衣房了,带上其余几个保镖离开,继续巡察。 这边没问题,程松又跟另外一组巡逻的人联系了一下,这游轮上的情况目前是稳定的,但现在才中午,还不能掉以轻心,只有等全部结束上岸之后才能轻松。 仪式还在进行中,翁析匀在台上说话呢,他虽然面对着台下,可他的眼神总是会停留在身边桐一月的身上。 每当他的目光停驻,桐一月也会深情地看着他,夫妻俩这种默契的眼神互动,一看就是甜甜蜜蜜的,长期才能养成的。 幸福美好的画面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更多的是感慨。 翁老爷子是含着泪光的,他到现在最大的感触就是只要家中晚辈们平安健康就好,至于婚姻,他从前干涉得太多,可真正幸福的却没几个。 而翁析匀和桐一月是他一开始就反对的,没想到现在几年过去了,却是这一对能够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终修得圆满。 翁老爷子如今的思想也有了改变,以后翁家的人,婚事方面,他就放宽松一点,只把把关就好,不能再专横地强迫联姻了。 翁冕和母亲站在靠近甲板围栏的地方,远远地看着那台上的一家四口,各怀心事。 翁冕的目光几乎都没离开过桐一月,她今天的新娘妆真好看,认识她这么久,今天她真是美得要上天了。 她的笑容一直都是那么明媚而自然,就像是个热恋中的小女人,就像她是刚跟翁析匀谈恋爱一样。 翁冕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桐一月笑得那么开心,都是因为翁析匀啊。 杨欣宜,翁冕的母亲,这时候却一点没有喜色,她的表情神态都跟这个婚礼的氛围格格不入的。 杨欣宜心里不痛快,要不是因为老爷子在,她根本就不想来。 在杨欣宜的认知里,她只认为是翁析匀指使人开车撞翁冕的,她只有怨恨,哪来的贺喜之情。 翁静楼夫妇也好不到哪里去,站在杨欣宜旁边,时不时两口子交头接耳的,看得出来很不爽。 杨欣宜实在忍不住那股子火气,小声问翁静楼:“二哥,为什么翁析匀会被放回来,你不是说警局有证据才抓他的吗可他还好好的在婚礼,难道是警局的人被收买了” 翁静楼黑着脸,压低了声音说:“不是收买,我问过了,把翁析匀抓回去之后才发现证据有点问题,只能放人了。” “哼,我才不信翁析匀没有收买警局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对我儿子不利这根本就是利益之争的结果,他手段太黑,想置我儿子于死地,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杨欣莲不服气,眼神格外怨毒。 翁静楼一提这事儿就心烦意乱的,听杨欣宜这么说,赶紧的朝她摆手:“注意点说话。” 他老婆更是冲着杨欣宜抛去一个白眼:“弟妹,你今天还是消停吧,可别让老爷子听到你说的,任何人只要影响到婚礼的气氛,老爷子都是不会容忍的,那件事,等婚礼结束再说。” 杨欣宜不甘心,可是翁静楼夫妇的顾虑也是对的,他们就算对于警局放了翁析匀这件事而感到不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想要理论也只有等回家关上门。 翁冕是当事人,被车撞的是他,可他听到母亲和翁静楼夫妻俩的对话,他只觉得自己反而像个局外人了。 翁冕凝视着台上翁析匀那尊贵非凡的身影,听着他侃侃而谈,翁冕心里也不禁多了个问号:“翁析匀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再看看兰卡斯,这货跟翁析匀的外公外婆站一块儿的,魁梧高大的身型在人群中显得十分抢眼,加上混血儿美男的超高颜值,他就像是磁铁一般吸引着不少女人的注意力。 翁析匀的外公,唐老先生正一脸慈祥地看着兰卡斯:“怎么你还没女朋友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你跟析匀是好兄弟,他都结婚几年并且孩子也几岁了,你还没动静” “咳咳”兰卡斯微微一愕,随即又笑得灿烂:“您就饶了我吧,我还想再潇洒几年,嘿嘿” “你这小子,不知道伤了多少姑娘家的心了。” “” 好吧,其实单身人士参加别人的婚礼那就是自己找刺激,父母和长辈都会趁机把话题转移到你身上 台上仪式快要结束,翁析匀拉着桐一月的手,对着话筒高声说了一句:“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老婆,就是我孩子的妈,我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希望可以跟她一起度过我们的银婚、金婚,甚至是钻石婚” 简单朴实却又是最真挚的情话,赢得了更多的掌声,而桐一月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随着司仪轻松幽默的几句话,仪式结束,也宣布午餐时间到,开饭咯。 游轮上最大的中式餐厅坐满了人,菜都已经陆续在上着,新郎新娘先去换敬酒服了。 这喝酒的事是避免不了的,但翁析匀桐一月是今天的主角,如果敬酒一轮下来就醉倒,那确实不太好,所以这艰巨的任务就会落在伴郎伴娘身上。 倪霄的酒量还行,跟翁析匀不相上下,但陶贝羽就比桐一月的酒量强很多。有了这两个好友助阵,敬酒的事就不用太担心了,拿下没问题。 倪霄的父母可没闲着,一边吃着喜酒一边在物色,看看有没有跟儿子年龄相仿的单身女孩子。 宝宝和绵绵由罗嫂带着,很乖,不会到处乱跑,并且宝宝还会照顾绵绵吃饭。 两个孩子其实今天也挺累的,当花童嘛,到现在已经饿得慌,一坐上桌就开吃。 绵绵的小手拿着一根青菜在啃,大眼睛却跟着爸爸妈妈转。 “哥哥,为什么爸爸妈妈不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他们走来走去的干什么啊” 宝宝这孩子特聪明,稚嫩的声音在安抚绵绵:“他们要敬酒,没那么快吃饭,你快吃啊,这个你最喜欢吃的,给你。” 说着就夹起一块放到绵绵的碗里。 “嘻嘻哥哥最好啦我想喝汤” “嗯,喝汤” “” 两个乖巧的孩子让大人省心不少,翁析匀桐一月他们几个敬酒一圈下来已经是面红耳赤的。 本来是喝的葡萄酒,可有的长辈却喜欢喝白酒,拉着翁析匀和倪霄多喝两杯,几十桌下来,那就算再好的酒量也得晕。 还好翁析匀体质过人,加上事先吃了点东西做准备,才能撑下来,敬完酒,这四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好累。 虽然累,但也是开心的,看着大家都沉浸在和谐的气氛中,仿佛空气里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翁析匀还没能消停,他被翁老爷子叫去那一桌了。 桐一月坐在了两个孩子这一桌,她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后边休息室,她有点头晕,想小憩片刻。 化妆师紧跟了上去,因为桐一月也该补妆了。 这婚礼啊,专门请来的资深化妆师,从一大早就开始围着桐一月转了,人家也很敬业,上了游轮也还全程守着,只要有需要,立刻就出现为桐一月补妆。 桐一月进了休息室就瘫坐在椅子上,显得很疲倦,高跟鞋脱下来了,踩着地面的感觉真舒服啊。 桐一月半眯着眼睛,声音慵懒:“梁熏,我的眼睛花了吧” 化妆师叫梁熏,桐一月轻唤着她的名字,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梁熏身为一个职业的高级化妆师,这时候本该立刻开始工作的,可是她的神色却有点奇怪,进来之前还一脸和善,但现在怎么不对劲 此时此刻,外边在甲板上透气的陶贝羽和倪霄也累得够呛,干脆暂时出来一会儿,等清醒点再进去,不然可能要趴下了。 倪霄随口问了一句:“月月呢,你有没有看到” 陶贝羽往前边一指:“她好像去休息室了吧,化妆师估计要给她补妆。” 陶贝羽虽然喝了不少酒,但酒醉三分醒,她的意识还在。 只听她皱着眉头小声嘀咕:“月月那个化妆师真奇怪,上午我在月月家里见到的时候,明明记得化妆师的后颈有颗痣,但刚才我看见她的脖子居然那颗痣没有了可能我真的喝醉了” “啥什么痣”倪霄直觉有点异常。 “就是那个化妆师啊她的痣没有啦” 倪霄愣了几秒,蓦地大喊:“不好快去看看月月” 休息室里,桐一月在半眯着眼养神,等着梁熏给她补妆。她现在是头晕晕的感觉人轻飘飘的,浑身发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梁熏的神色怪异,冷冷地瞥了一下桐一月,然后从化妆包里拿出一个东西。 她应该拿化妆的工具才对,可她拿在手里的居然是一张白色的手帕,并且桐一月还闻到了一点刺鼻的怪味。 桐一月当即大惊,花容失色,出于本能的对危险的感知,她猛地从椅子上窜起来冲向门口 可梁熏力气大,几乎在同一时间抓住了桐一月,揪着她的领子,嘴里蹦出惊人的狠话 “你跑什么,这是你老爸送给你的大礼,你跑不掉的”梁熏的脸都充满了可怕的狞笑,犹如巫婆附身一般。 桐一月尽管是极度惊骇却也不敢说话,她在憋着气,否则一旦吸入那种刺鼻的味道,她肯定会晕倒。 桐一月死死抓住门的把手,拼命想打开,可梁熏太凶猛了,一手拽着桐一月,另一只手就将手帕往桐一月脸上凑过去,想要捂住桐一月的鼻子。 憋气的时间是很短的,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桐一月在这突发的危险中还能控制着呼吸,那已经很难了,何况还要跟梁熏斗 梁熏用手帕狠狠按捺住桐一月的脸,冷笑:“呵呵,认命吧,睡一觉醒来就看见你老爸了。” 桐一月心里在狂吼,她已经憋不住气了,稍微一松懈就吸入了一点刺鼻的气味,顿感脑袋像火烧似的。 就在这危急时刻,休息室的门砰地被人撞开,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竟是翁析匀他得到倪霄通知,飞一般的速度赶过来,果然化妆师有问题。 “你在找死”翁析匀一声怒吼,冲上去一脚将梁熏踢到墙角,那么刚猛而具有爆发力的一脚,梁熏顿时哀嚎着蜷缩在地上,手帕就落在她脚边。 桐一月头昏脑胀,见到翁析匀就知道自己没事了,救星来了。 “老公” “我在这里没事了,别怕”翁析匀将桐一月紧紧抱着,他的心都快痛死了。 薛龙以及另外几个保镖已经将梁熏控制住,不管她是个女人,只要想害桐一月的人,他们不会手软。 一阵暴烈的脚踢,梁熏口血鲜血,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只差没当场晕过去。 翁析匀那双发红的眸子充斥着嗜血的寒意:“别让她死了。” 倪霄是医生,对于药物很敏感,一进来就闻到味道不对劲,他看见了那张手帕,已经摒住呼吸将手帕拾起来前提是用塑料袋捂着。 “翁少,这手帕上有迷药。”倪霄这么一喊,大家就明白了,梁熏想用迷药将桐一月迷晕。 陶贝羽的酒劲是彻底醒了,气不过,愤恨地走过去,扯着梁熏的衣领,啪啪两耳光 梁熏的脸即刻就肿了起来,可见陶贝羽有多用力,她是桐一月最好的闺蜜,视桐一月为亲妹妹,她现在除了后怕还有满腔的愤怒,她真想将梁熏揍成一个猪头 “为什么要害月月” “敢害月月,你去死” “” 陶贝羽是气得慌了,情绪收势不住,倪霄见这情景,赶紧地上去拉住陶贝羽,将她拽到角落里,像哄小孩子似的说:“先别打了,姑奶奶,你消消气啊” 翁析匀朝薛龙递个眼色:“把人带下去,我一会儿去处置。” “是” 薛龙和另外一个保镖,一左一右架着梁熏就出去了。 桐一月还没失去意识,但脑袋很晕,吃力地睁着眼睛,泛着泪光喃喃地说:“老公我刚才还以为我又要落入薛常耀的手里了梁熏是薛常耀指使的。” 其实翁析匀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恨恨地咬牙:“这个梁熏不是她本人,应该是她的双胞胎姐姐。” 翁析匀将桐一月抱得更紧,胸臆里涌动着深深的后怕是啊,他安排了近百名保镖负责这婚礼现场的安全,时刻都在巡察游轮上的每个地方。 但千防万防,谁能想到会在化妆师身上出了问题 翁析匀做事那么谨慎,当然不会随便请来一个不知底细的化妆师。 他以前就认识梁熏,知道这个女人是高级职业化妆师,在行业里很有名气。 为了慎重起见,翁析匀还对梁熏的背景做了调查,并无异常,他才决定请梁熏负责婚礼的化妆事宜。 翁析匀猜测刚才那个想迷晕桐一月的人是梁熏那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姐。 这一点,很快从薛龙那里得到证实,她交代了,她不是梁熏,她是梁芮,跟梁熏长得一模一样,唯一能从外表上区分的就是后颈的那颗痣。 梁熏有痣,而梁芮没有痣。早上去家里为桐一月化妆然后随她上游轮的,是梁熏。 但梁熏在那之后半小时又上岸买东西,回来时已经被掉包了,可是负责安检的人哪里会呢,将假的梁熏放进去幸好倪霄那家伙很机警,听到陶贝羽说桐一月的化妆师后颈的痣没有了,他就知道要出事。 梁芮是被薛常耀收买的,她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因为一颗痣而失败了,只能说恶人的运势到头,活该 桐一月的身体并无大碍,倪霄说她吸入的迷药成为很少,所以没有晕过去。 倪霄冲着桐一月竖起大拇指:“月月,你的反应能力真不错,要不是你及时闭气,你现在肯定已经失去意识了。” 话虽如此,但翁析匀还是不放心的,眉宇间流泻出淡淡的担忧。 “倪霄,薛常耀派来的人所用的迷药,还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我想带月月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以防万一,顺便把迷药拿去化验。” 倪霄闻言,觉得翁析匀说得有理,点头道:“行,我跟你们一起去,检查一下也好放心。”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和月月都去医院了,没人坐镇也不行,你就代劳一下,我们很快会回来。” “这”倪霄想了想也对,这里总是需要人看着的。 “那好,你把那个药带去化验,我会跟那边的同事打电话知会一声,你就能快点拿到报告。” “” 这边休息室发生的事,由于控制及时,所以没有被别人知道,避免引起恐慌。 翁析匀带着桐一月暂离游轮,梁熏也被带到了岸上。 薛常耀可真是狠,对自己女儿都毫不手软,在婚礼送上的一份大礼竟然是“迷药”。 桐一月浑身无力地靠在翁析匀怀里,她的心在隐隐作痛。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么毒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可有过真正的亲情 血缘亲情原本该是这世上最牢固的一种关系了,但桐一月却觉得凡事都不能一概而论,凡事都有例外的,就像薛常耀。 桐一月苍白如纸的脸颊上露出一丝苦笑:“老公,还好我有你” 是啊,幸好桐一月有翁析匀这个值得依靠的男人,能托付终身,找到温暖的港湾,否则她的处境又会如何呢,她都不敢去想。 翁析匀知道桐一月在想什么,他心疼她,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如水:“我和孩子就是你最亲的人,其他的事情别去想了,有些人,就当没有存在过吧。” “嗯,我知道” 桐一月也明白,自己与薛常耀之间是不可能有冰释前嫌的一天,他是个疯子,是个心灵扭曲的人,而她还有良知有人性,永远不可能跟薛常耀为伍。 婚礼上暗藏的惊心动魄,贵宾们并不知情,他们依然在好吃好喝继续玩乐,就当是来游轮旅行的。 新郎新娘在忙活什么,也没人去在意了,既然来了就该好好享受豪华游轮一日游,吃着美食品着美酒做做sa,或是在甲板上晒太阳吹海风欣赏碧海蓝天 总之,怎么悠闲怎么来,自己顾好自己就行。 新郎新娘暂时离开,伴郎伴娘呢,还在休息室里休息。 陶贝羽倒在沙发上,满脸通红,鞋子也脱掉了,仰面躺着,醉眼迷离,嘴里还在碎碎念:“该死的,薛常耀那个神经病还想害月月幸好咱家月月命大福大,没事嗝” 这还打上酒嗝了 每当这种喝得晕乎乎的,就是陶贝羽流露出小女儿娇态的时候。清醒时冷静成熟,现在却是毫不掩饰本性,像个可爱的小姑娘,正抱着抱枕,嘟着嘴,醉醺醺地瞅着眼前的男人 “你倪霄,你老实交代,你跟我那个的时候是啥感觉” 倪霄也没少喝,这会儿还飘飘然的,一听陶贝羽这话,他那张清俊迷人的容颜就越发红的魅惑。 “你想知道”倪霄勾唇一笑,尽显暧昧。 陶贝羽精致的脸蛋绯红,憨憨地点头:“嗯啊,快说。” 倪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跑去把休息室的门给反锁好了。 陶贝羽怔怔地望着他:“你干嘛” 倪霄凝视着眼前这千娇百媚的俏佳人,她雪白的肌肤在明媚的光线里犹如上好的陶瓷发出诱人的光泽。 她粉红的双唇也有魔力,仿佛是盛开的花朵任君采撷 倪霄感觉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覆在她身上,沙哑的声音透着欲念:“你不是问我跟你那啥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我我不记得了,所以我现在想重温一下,那我就能想起来了。” : 第161章这是唱的哪一出 见过脸皮厚的,可像倪霄这么厚脸皮的还真是罕见。他不得不承认陶贝羽对他有着特别的吸引力,从看见她穿礼服出现在婚礼时,他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现在没别人,倪霄不想再忍,他只想释放。 “唔你太坏了,干嘛压着我”陶贝羽用微弱的力气稍作挣扎,便沦陷在他密集的热吻里。 这两人之间原本就有种隐隐的情愫,只是双方都不愿去面对而已,却又在某些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总之就是这次又便宜了倪霄那小子,在休息室里跟陶贝羽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这是喝酒之后的战斗力也算不错。 似乎倪霄和陶贝羽喝酒之后若碰在一块儿就容易擦出火花,清醒的时候就吵嘴,这也是特别的相处方式,酒后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世界。 若一定要现在将两人的情感分个清楚,就是陶贝羽对倪霄已经从欢喜冤家过度到好感再过度到喜欢了,只是她还不肯诚实地接受这个事实。 而倪霄呢,不可否认,陶贝羽对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女人,但他坚持单身多年了,习惯了一个人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像翁析匀那样想要结束单身走进婚姻。 有时候,难得糊涂吧,倪霄就是这么想的。 一个小时候,这休息室的动静才消停下来,两人整理好衣服从门口走出,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倪霄的父母。 两位家长见儿子和陶贝羽一块儿从休息室出来,顿时就愣住,但马上就朝着倪霄招手 “儿子,快过来” 倪霄正琢磨着一会儿父母问起该怎么说,而陶贝羽则是眼底露出一丝苦涩看吧,倪霄的父母身边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看年龄估计不超过25岁,想必又是倪霄的父母为他物色的未来媳妇人选。 倪霄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母亲赶紧就把旁边那年轻女人拉上,亲切的样子一看就是相亲的架势。 “儿子,这是卫生局孟局长的女儿,刚分到你们医院不久,快来认识认识。”倪母这兴奋的表情,在想什么,一目了然。 那年轻女人到是很大方,伸出手,礼貌地说:“你好,倪医生,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我叫孟心韵,心情的心,韵味的韵。” 孟局长 倪霄脑子里闪过一张圆圆胖胖的脸,孟局长长相平庸,但女儿却生得很漂亮。 同时倪霄也伸出手跟孟心韵握了一下,简单地说了声“你好”。 孟心韵表现得很轻松自在,丹凤眼微微上扬的眼角处显得这个女人的个性与张扬,尤其是她的烈焰红唇配上吊带背心加牛仔短裤,更多了几分野性的美。 当她看到倪霄这么丰神俊朗,她眼里那种光芒仿佛在说“这个男人不错,我很有兴趣。” 倪霄神情淡然,握手之后立刻松开了,有意无意地扭头看了看,陶贝羽正从旁边走过去,她目不斜视,只当这边的人是空气。 倪霄见她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居然升起一丝酸意,腹诽:好你个陶贝羽,无视我刚才在休息室里你在我身下还娇滴滴的,现在装作陌生人一样,你是几个意思 可其实,谁又知道陶贝羽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控制住让自己的视线不要看那边呢 明摆着是倪霄的父母想要把那个年轻女人介绍给倪霄,陶贝羽心里不好受,但她也是有尊严的,她只能装作没看见,让自己若无其事地走过。 倪霄的老爸看见儿子居然失神了,不由得狠狠掐了他一把:“臭小子,孟伯伯来了” 倪霄的心神被拉回来,一看,果然是孟局长,从餐厅里出来的吧,还喝了不少酒,红光满面的。 “哈哈哈你们在这里,我差点找不到啊”孟局长笑得很爽快,一双眼睛也是在打量着倪霄。 倪霄淡淡地招呼一声:“孟伯伯好。” “好好好,今天可高兴,难得这么聚在一块儿,走,进去打两圈麻将”说着,这人拍上了倪霄的肩膀。 “” 这几人转身走向餐厅去,陶贝羽就在远远的地方瞧着他们的背影。 陶贝羽知道倪霄的家世,医学世家,老爸现在是院长,妈妈是某银行总经理。这种家庭的男人,他可能娶一个没背景没家世的女人么 陶贝羽自己就是白手起家在职场打拼的,虽然现在是酒店总经理,可她的家庭背景很普通。 她上次看到过倪霄在咖啡厅相亲,那女人一身名牌,一看就知道是千金小姐了,只不过倪霄不喜欢,打发走了。 刚才那个年轻女人呢,手上那包包是爱马仕今年的新款限量版,手腕上那一块腕表恐怕也是价值不菲光人家那一身行头就是豪门里的标配了。 并且她还隐约听到有什么“局长”二字从这些可以预见到,倪霄的父母给他找对象,是讲求的门当户对,而她呢,家庭背景够不上,想必也就不会是倪霄父母的理想人选了。 陶贝羽毕竟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她懂得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她和倪霄怎么看都是不太可能走到一起的,那又何必再有纠葛呢 “回到最初认识时的样子吧”陶贝羽心里在暗叹,迎着海风,让脑子被吹得更清醒一点。 将童话的爱情故事变为现实,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幸运的,不是每个人都是桐一月。 陶贝羽深知这一点,所以能及时收住那一颗差点就丢掉的心。 医院那边,桐一月在检查身体,迷药也送去化验了。 主要是验血,等待出结果还要一些时间,两人就坐在医院的后边的草坪上休息。 桐一月到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精神状态不好,这跟她吸入了少量迷药有关系。 两人都很少说话,其实彼此心里都有点担心。薛常耀跟苏成刚是一伙的,而苏成刚研究了很多被禁止的药物,那迷药多半也是苏成刚的杰作。 令人担心的是,那迷药究竟有没有什么特别可怕的副作用别忘了苏成刚是连生物毒剂都能研究出来的。 桐一月换下了礼服,穿着普通的衣裳,窝在翁析匀怀里,像只懒洋洋的猫咪。 “老公,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抓住他啊”桐一月软糯的声音听着令人心疼。 所谓的那个人,就是指的薛常耀。 翁析匀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头望天,凤眸里蕴含着凛冽的狠厉。他比任何人都盼望薛常耀被抓,但他也清楚,薛常耀这个人很棘手,加上背后有境外势力在支持 “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薛常耀那么丧心病狂,对亲生女儿都能下毒手的,他那种人不,他都不配称之为人。要抓他,必须要有铁证,放心,林玉翔的下落已经在寻找当中,如果找到他,有他对薛常耀的指证,抓人就更容易。” “林玉翔老公,你是说林玉翔也是跟薛常耀一伙的”桐一月惊愕,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在纽约时,她都没有看见林玉翔。 “嗯,根据调查,林玉翔是为薛常耀绘制了万里江山图的赝品,但那之后他就失踪了,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现在要将他找出来,他能指证薛常耀。” 桐一月感到很不可思议:“林玉翔不是你妈妈以前的旧友吗,怎么他也” “呵呵,什么旧友,那都是虚的,在利益面前,林玉翔怎么还会记得自己有个枉死的朋友。”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令人心寒的。翁析匀也不愿相信林玉翔是薛常耀的同伙,但事实却让人不得不面对。 在4点之前,拿到了检查报告,万幸的是桐一月身体无恙,那迷药也是普通的,不是苏成刚那些致命的毒药。 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翁析匀带着桐一月回到游轮上。至于那个冒牌化妆师怎么处置,薛龙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问不出多的线索,只知道是薛常耀指使的,其他一无所知。但这也符合薛常耀的风格,他是不会对人透露藏身之处的。 游轮上还是欢腾一片,贵宾们都得到了很好的招待,除了感叹翁家的财力,更羡慕的是翁析匀和桐一月那种历经风雨不离不弃的专情。 这晚宴就比中午简单些,翁析匀也没有喝太多酒,他要保留着一份清醒,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翁老爷子今天难得那么高兴,跟几个老朋友聊得很尽兴,直到宴席结束还有点意犹未尽。 累了一天,终于是让婚礼在有惊无险中收尾了,当游轮从海上返回港口停靠下来,贵宾们陆续离去,游轮上就只剩下翁家的一部分人了。 这时候该各自休息,但有人却不消停,忍了一整天,就等现在。 翁老爷子最是窝火,不悦地盯着翁静楼:“把大家都叫到一块来是要干什么” 翁静楼这回很聪明,指了指站在跟前的翁冕的母亲 “爸,弟妹有事要说,我只是传话而已。”翁静楼还使劲给人递眼色。 翁冕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以及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杨欣宜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见状,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同时感到不妙,翁冕的母亲这是唱的哪一出 杨欣宜很激动,两眼含泪:“老爷子,请您给翁冕做主分明就是翁析匀指使人害翁冕的,警察都把他抓走了可今天又放出来,您如果不管这事儿,如果要偏袒到底,那就让我和翁冕离开翁家吧” 原来是这个事。杨欣宜等了一整天就为了现在,她不甘心,她觉得既然警察都不能解决这案子,只能靠老爷子了。 但老爷子对翁析匀一向都是器重的,又怎会轻易答应杨欣宜所以她就只能“威胁”。 在场的都是翁家自己人,可也都被杨欣宜的举动惊呆居然威胁老爷子,是不是疯了 翁冕不知道母亲会这么做,赶紧地上去想要将母亲扶起来,可她却死死拽着老爷子的腿脚不放。 “老爷子,您说句话啊翁冕和翁析匀都是您的孙儿,为什么您就能眼睁睁看着翁冕被人害这次是他命大,可是下次呢您真的那么狠心吗”杨欣宜哭喊着,声音嘶哑,看起来很是悲惨。 老爷子黑着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蓄势待发。 翁静楼和老婆都在暗暗高兴有杨欣宜带头闹,他们在一旁帮腔就好。 还不等他们说话,翁玉芳却先来劲了,阴阳怪气地说:“瞧瞧吧,俗话说,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弟妹平时那么温顺,可现在都被逼成这样了,呵呵” 翁霁凡也没闲着,舔着脸凑上去,假装可怜地望望杨欣宜,然后哀求着说:“爷爷,您这次可不能再偏袒谁了,警察都说有证据才抓人的,可后来放人,这不明摆着是有猫腻么这事儿,我看明天就会见报,外界只会说咱们翁家藏污纳垢” 最后四个字,惹得老爷子一声怒吼:“闭嘴混帐东西,还藏污纳垢,你敢再说一遍” 冲天的怒火窜起,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老爷子这气势骇人,翁静楼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将翁霁凡拉到一边。 “爸,霁凡不懂事,说话是有点过了,但是但是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啊,到时候记者肯定刨根问底的,报道出去的内容说不定也很夸张,我们怎么跟人解释翁析匀为什么被放了出来” 翁静楼这番话,是早就想好的,见状,他老婆也附和着说:“爸,您也知道现在社会上有些人仇富,但凡是豪门里爆出什么丑闻,那都是一窝蜂的喷个狗血淋头的,哪里还会管是不是真的有那回事” “您忘了上次翁析匀在京城被抓,当时舆论就对翁家很不利,家族和公司的声誉严重受损,虽然后来澄清了他是被诬陷的,但这次呢,他怎么被放出来的,能说出个理由说服大家吗说不出,那传了出去,别人只会认定是翁家在内斗,连买凶杀人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这样大家对公司还会有信心吗” 这女人,同样的豪门出身,深知豪门的人都很重视家族和企业的声誉,尤其是老爷子那一辈的,更是以家族声誉为首位,所以她说的话还真是句句戳心。 翁静楼都有点惊喜,老婆今天表现太赞了 可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是怒极反笑:“你们这是在逼宫啊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却不是真的好,这只是说明老爷子被激怒了。 面对家里人的攻势,老爷子只觉得很悲哀,家大业大,可是温情呢和睦呢 “析匀”老爷子叫着他的名字,沉重的神色望着他:“你就说个理由给他们听。” 理由 翁析匀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神色有点冷,扫了一眼面前这些人,淡淡地说:“理由很简单,警方证据不足,就把我放了。” 一听这话,杨欣宜就急了:“你胡说二哥托人打听过了,肇事司机向警方供出另一个人叫胡锫,而那个人曾在出事前收到你汇去了200万,你还想狡辩吗什么证据不足,那都是你收买了警察” 杨欣宜太激动,猛地回头望着老爷子,哽咽地低吼:“您是一家之主,您真的不为翁冕做主吗” 不等老爷子回答,杨欣宜又蹭地站起来拉住翁冕,歇斯底里地吼:“翁家容不下我们母子俩,我们也不会再留下来受人迫害老四在天有灵,他死都不会瞑目” 老四,她指的是翁冕的父亲,老爷子的四儿子。 果然,老爷子脸色一变,显然内心有所触动,厉声呵斥:“够了” 这一声犹如狮子吼,瞬间将场面震住,杨欣宜也不是真的不怕老爷子的,一家之主的威严摆在那里,加上她又不是真的想走,现在被这么一吼,立刻收声。 翁冕都快晕了,母亲今天太反常,怎能在婚宴之后这么大闹,让全家都不得安宁,老爷子还有病在身呢。 “爷爷,您别太激动”翁冕担心地看着老人,心中尽是无奈。 已经闹成这样了,收场不易,看来是要有个解决之道。 翁老爷子看向翁析匀,神色缓和了几分,控制着怒气,缓缓地说:“那200万是怎么回事胡锫是谁” 翁老爷子不知道内情,他是希望翁析匀能说出缘由,洗脱清白,他当然不愿相信翁析匀会害翁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翁析匀身上,桐一月站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感到他掌心在发热,像是有微微的汗浸出。 是啊,只要翁析匀说出真正的原因,就可以释疑,但偏偏他不能说。 那200万是他给胡锫的,让胡锫去寻找林玉翔,这当中牵涉到薛常耀的事,怎能说出来 机密就是不能说,哪怕是家人也不可以。其结果就是会让你承受无法说清的冤屈,那种憋闷和痛苦,没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 “200万是给胡锫的,他在帮我办事,但不是关于翁冕的事。他怎么会跟肇事司机有联系的,我不知道。” 杨欣宜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大家都看到了吧,他根本就是心虚,他说不出来,他怎么敢说自己把钱拿去买凶害我儿子呢哈哈哈真可笑老爷子,你还要袒护他吗” 翁老爷子很少这么憋屈过,被杨欣宜几番质问,可气的是翁析匀又说不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析匀,你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这关系到你的名誉,你有什么就说出来”老爷子这话明显的有点急了。 翁静楼冷不丁冒出一句:“还说什么啊,说来说去也是会含糊其辞。” 场面就这么僵持着,双方各执一词,老爷子在中间十分为难,杨欣宜闹得凶,而翁冕差点被人害了那也是事实,可到底谁干的呢 翁析匀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来一看,脸色随之一喜,即刻提高了声音说:“你们要的真相,很快就知道了” “什么”杨欣宜惊怒,以为翁析匀是在故弄玄虚。 翁老爷子也是愕然:“怎么了” 翁析匀手里紧紧攥着手机,他刚才收到一条信息,但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再等一下就好。 翁析匀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嘲弄之色:“虽然我是因为某些事情需要保密而不能对你们透露更多,但我之所以会被放,原因就是我没做过。你们不信,那很快就有人来证明了,希望到时候你们能承受得住那样的真相。”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翁静楼那个方向,使得那几个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你什么意思,搞什么鬼” “呵呵,只要耐心等等就知道了,急什么”翁析匀说话间,冲着薛龙一挥手,薛龙心领神会,带着几个保镖将门口给堵住了。 这是不让大家出去 翁老爷子都纳闷儿,什么情况 “析匀,你这是” “爷爷,为了以防万一,暂时大家都别离开吧。”翁析匀这神神秘秘的样子,真是吊足了胃口。 但有人因此而不安了,感到不妙,想溜,可是翁析匀早有先见之明,命薛龙把守住门口,谁也别想出去。 就在这时,只听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是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翁老爷子,翁少警警察来了” 没错,就是警察,又是以陈焕为首的,不过这一次,不是抓翁析匀,而是另有其人。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奉命行事,还请翁静楼和方怡女士跟我们走一趟。”陈焕说话很大声,在场的全都听见了。 全场瞬间陷入可怕的寂静,几秒后,翁静楼和他老婆就吓得双脚瘫软,连都惨白了,只能靠儿子扶着才没倒下。 翁析匀往场中一站,冷眼睥睨着方怡和翁静楼 “你们两口子干的好事企图嫁祸给我,自以为是聪明,现在该去警局交代一下了,不光是翁冕的事,还有我父亲的死”翁析匀含着悲恸,目光望向翁老爷子:“爷爷,我本来不想做这么绝,可是这两口子死性不改,我也只有将他们的罪行揭露出来,关于我父亲的死,是时候让您知道凶手是谁了” 翁析匀所说的话,让翁家的人全都惊呆了。那可是牵涉到两条人命的,任何人听到都会感觉无比的沉重和惊悚。 翁析匀父亲的死,很多人都以为是意外,但只有他和老爷子才怀疑另有隐情。而另一条人命就是翁冕虽然他没有死,可他出事的当时也是万分危急的,要不是抢救及时的话,他早就去见上帝了。 这两件事真的可以联系在一块儿么 以陈焕为首的几位警察也知道没那么轻松就能带走翁家的人,所以很识趣地站在那里没有妄动。 翁老爷子那双眼睛死死盯着翁析匀,几秒之后,终于是面如死灰地跌坐在椅子上,管家卢裴一见这情形不妙,赶紧地上去将药和水都递给老爷子。 “您先把这颗药服了吧。”卢裴很紧张,生怕老爷子会发病。 翁析匀以及其他翁家的人也会担心老爷子的身体,可有些事,瞒不住的,纸包不住火,到了这个时候,不说出来不行,警察都来了。 桐一月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惊讶能形容了,她的手心在冒汗,杏眸瞪得圆圆的,她也有很多问号在脑子里。 翁析匀依然还握着她的手,用掌心传递的温度在抚慰着她,仿佛是默默无声地在说:“别担心,我会处理。” 翁析匀现在忧心的是老爷子,继续说下去的话,老爷子会不会受不住 “爷爷,您” 老爷子摆摆手,苍老的声音低哑地说:“我没事,继续说。” 老爷子刚吃了一颗药,他身体里有一股意识在支撑着他,必须要听完翁析匀所说的,否则绝不甘心。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家丑不外扬”了。 翁析匀的心情极为沉痛,说起父亲的死,等于是在揭开他的伤疤。 翁家其他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都傻眼,万万想不到的是,翁冕的案子怎么会将一件多年前的事牵扯出来了 翁家每个人都知道,翁析匀的父亲,是老爷子最心爱的儿子,也是翁家最禁忌的话题,平时没人敢提半个字,可今天,怕是要彻底面对了。 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翁析匀身上,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沉沉地说:“我先说翁冕被车撞的事” “肇事司机供出了胡锫这条线索,是胡锫给了他100万,雇佣他去撞翁冕的车。而胡锫,我确实认识这个人,他在纽约的地下黑市混得不错,因此我才会跟他做交易,我给钱,他帮我找人,但胡锫也有其他的雇主,比如被指使去害翁冕。” “这段时间我都没闲着,我也在暗中调查到底是谁想置翁冕于死地。就在刚才我接到电话,确切的线索是指使胡锫雇佣肇事司机去撞翁冕的人,就在这现场” 最后这几个字,狠厉而冰冷,如锥子扎进人的心上,那股气势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同时也震惊了。 是谁难道是翁家的谁吗 翁析匀嘴角噙着冷笑,双眸中燃烧着的却是愤恨的火焰:“巧的是,我派出去的人抓到胡锫了,胡锫知道事情败露,但他还妄想能得到翁家的原谅,于是他想将功补过,又交代了另一件事,就是关于我父亲的死。” 说到这,翁析匀已经是满腔激愤,他极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要不是掌心里那只柔软的小手让他还能保持一丝丝理智,他可能真会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翁老爷子的手在微微哆嗦,他隐隐有所觉,翁析匀所指的那个人是谁 “胡锫说,他的哥哥曾经是一个杀手,多年前,接到了一单生意,雇主要求他杀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翁析匀那嗜血的眸子汹涌着可怕的怒气,他说的话也带给了全场新的震撼。 就连陈焕以及几个警察都惊呆了他们是因为有了新证据,来抓翁静楼两口子的,可是却意外听到了关于翁家长子死因的秘密。 没人出声,甚至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窒闷,仿佛这屋子里的空气已经凝结了。 卢裴就在老爷子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顺气 桐一月预感到翁析匀要说什么了,她的另一只手也抱住了他的胳膊,心疼地望着他。 翁析匀侧过身子,视线锁定角落里的某人:“当时被雇佣的杀手也怕事情不成,所以另外找了个帮手就是曾经在医院里企图往我身上扎针的人,你们还记得吗那人是翁静楼派去的,当时那人被抓,没有供出以前的事,但胡锫却供出了,翁静楼,就是害死我父亲的主谋” 翁静楼翁析匀根本不会再称呼其为二叔,直呼名字,因为恨,因为仇,不可消磨。 现场响起了一股倒抽凉气的声音,翁静楼的老婆和儿子都在扶着他,可他已经全身发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相往往就是如此残酷,揭开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亲人下的毒手。翁冕以及翁析匀,和他父亲,每个人被害,都是翁静楼两口子在背后捣鬼的。 这事实太过震骇,也太让人难以接受。 老爷子呆若木鸡,一时间没了反应。 而翁冕的母亲杨欣宜,在愣了几秒之后,猛地冲到翁静楼面前,发疯似地怒嚎,掐着他的脖子,嘶吼:“原来是你你敢害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杨欣宜此刻就是发狂的母兽,她之前还以为翁静楼两口子是诚心帮她的,可没想到那才是笑里藏刀 “你去死去死”杨欣宜死死掐着翁静楼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吼叫。 这场面怎么收场才好杨欣宜开骂,翁静楼的老婆就跟她对骂。 翁冕费劲将母亲拉开,翁静楼气喘吁吁的,脸红脖子粗,坐在地上翻白眼,像是随时都要晕过去。 他不是怕杨欣宜,他是怕老爷子,怕警察,怕坐牢 被揭穿了,大势已去,翁静楼连狡辩的勇气都没了,他知道自己这回完蛋了,包括他的老婆。 吵闹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老爷子蓦地抬头,一声低吼:“都给我闭嘴” 这是老爷子用尽了几乎是全身的力气发出来的吼声,如惊雷炸响,杨欣宜她们顿时就被震住。 老爷子双眼发赤,隐含泪光,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耳际花白的头发在微微颤动着,声音都在发抖:“这个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教育的失败,我没资格当一家之主,我连自己的大儿子都保护不了,他枉死在亲弟弟手下,骨肉相残还有析匀,翁冕,都差点被害死” “是什么让你们可以胆大包天就因为翁家的地位和财富吗我什么时候说过翁家的人可以为所欲为泯灭人性,连畜生都不如,要依照我翁家祖上家法,就该乱棍打死”老爷子嘶哑的声音,除了怒火,更多的是惨烈。 年近八十的老人了,本该安享晚年的,到头来却发现,家人原来是那么可怕。最可悲的,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在场的每个人都低下了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触,包括几位警察,他们此刻竟都是对翁老爷子充满了钦佩的。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豪门中的家主并没有因为财势而纵容家人作恶。 “你”老爷子指着翁静楼,痛惜不已:“你对你大哥下毒手,对析匀和翁冕下毒手,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董事长的位置吗,你是鬼迷心窍了,害死你哥哥之后这么多年还不知悔改,还想故技重施,你简直是我翁家的耻辱” “你们听好了,从今往后,我没有翁静楼这个逆子将他交给警察处置,等上了法庭,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翁家之主,公司董事长将会由析匀接任,他也是新的翁家家主。翁冕为副董,桐一月认执行总裁,至于其他的人事变动,我也不再过问,我累了,以后谁都别来打扰我” 说完这些,老爷子再也撑不住,身子轻轻晃了晃,在卢裴的搀扶下,往里边走去,竟是再也不多说半句。 就刚才那番话,足以带来满满的震撼了,这个手握大权的老人在两分钟内交代了翁家和龙庭集团将来的核心变动。 老爷子依然那么霸气,不容谁反驳,直接就安排好了。 甚至都没有提什么董事会其实以老爷子的威望,他的意见,董事会里没人敢反驳的,所以刚才一番交代就是定局。 翁静楼两口子已经瘫坐在地上,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完蛋 被赶出翁家,老爷子不认这个儿子了,翁静楼便什么都不是,跌得很惨,就连他的儿子翁霁凡,也会受到牵连。他这一房是彻底的没戏了。 翁析匀是新任的家主和公司董事长,可他竟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桐一月也和他一样,没有轻松,只有满满的痛心。 事先只是想揭露翁静楼两口子,但现在翁析匀却成了家主和董事长,完全地成为翁氏家族以及其商业帝国的掌控人。 翁析匀对此却不在意,他只是突然觉得爷爷好可怜,望着爷爷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否则他会不安。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警察将翁静楼两口子,包括翁霁凡,全都带回警局。 翁家其他人一个个都还没从惊人的事实中清醒过来,只知道有些事已成定局,再也没有争取的余地了。 很快就走得没几个人了,翁冕和他母亲也都下了游轮,回去了。 可翁老爷子却还留在游轮上,他暂时不想回家去那个家,充满了让他心寒的东西,他竟然在哪里生活了十几年。 游轮上有客房,品质堪比五星级酒店,住在这里也是很舒适的。 在顶层的一间带阳台的房间里,亮着柔黄的灯光,宽敞的阳台上,一位老人正坐在椅子上,靠着,目光望向夜空,那繁星和月光似乎比在陆地上更加明亮。 他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如泥塑似的,半晌没动静也不说话。 站在他身后的卢裴,安静地守着,但心里在暗暗担心,老爷子这是受了大刺激,要不然平时这个时间早就该躺下了,可现在老爷子居然坐在这里望星空。 卢裴不敢轻易打扰,随后拿起一件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老爷子的肩上,轻声说:“您要是还觉着凉,就回屋去吧。” 老爷子像是没听到卢裴的话,此刻这张布满皱纹脸上只有满满的悲伤。褪去强者的外衣,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他也会伤心悲痛会流泪,只不过,这些东西好像都离他远去多年了。 但在今夜,他感觉自己又做回了普通人,因为他彻底放下家中的担子,并且,就在刚才,他感觉眼角有湿润的东西流下。 “哎”一声轻叹,老爷子望着夜空的一片星子,怔怔地呢喃:“卢裴啊,你小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人死了之后会变成星星,在天上俯视着大地,守护着还活着的人这听起来是童话,可我现在却想去相信童话。” 卢裴一愣,只觉得心酸,老爷子那样强势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内心是多么的想念死去的亲人。 其实一直都没停止过想念,只是老爷子这一生都很要强,即使痛了,也很少会表现出来。这性格都已经遗传到翁析匀身上了。 老爷子今晚是想将一切都放下,包括那个强势了一辈子的自己,他真的累了。 卢裴跟随老爷子多年,一向冷静自持,可现在也被老爷子那种悲痛的情绪所感染,脸上便多了几分表情,同样望着星空 “小时候,我相信童话,可长大之后,早就忘记童话是什么样了。不过现在,我也想跟您一样去相信童话,我相信她这些年一直都在天上看着我,保佑着我”卢裴的眼眶红了,酸了,他想起了心爱的女人,只可惜已病逝多年。 “是啊,也许人只有在小时候和年老时,才会去相信童话,因为我们的心需要慰藉,需要一块可以做梦的地方”老爷子竟然笑了,只是这笑容未免太凄凉。 一生风云,无论前半生还是后半生,老爷子都是传奇式的人物,可有谁知道他失去了多少呢大儿子,四儿子,前后离世,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又有多少人能承受 老爷子能活到现在高寿,已是不易。 卢裴忽听身后有一点轻微的响动,警惕地回头,随即神色缓和下来,不动声色的,悄悄退下。 老爷子太入神了,以至于没发现身后的动静,他今夜有太多的感触太多的话想说,哪怕是对着空气,对着浩瀚星空,他都想叨念几句。 “儿啊,我当年因为你娶了唐瑞莲,我还曾将你赶出去。但我只是一时气愤,并没有真的想跟你脱离父子关系,我甚至还是坚定的想让你回来接手公司董事长的位子。我的想法被你二弟知道了,所以他才丧心病狂的派去杀手害你。” “儿啊你是不是也后悔生在翁家如果不是生在翁家,也许你就不会英年早逝。你是不是会埋怨我这个当爹的” 老爷子在自言自语,不知不觉眼角已经泪如泉涌,声音都失去了控制。 “儿啊你知不知道,这十多年来我有多后悔啊我对不起你和你媳妇儿啊,你是不是因为还怨恨着我,所以一次都不来我梦里跟我说说话啊” 说到最后,老爷子整个人都在颤抖,泣不成声,放声大哭,将这些年憋在心里的伤痛全都哭了出来。 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终于认错,终于说了后悔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如此悲恸,忏悔,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的,哪里还忍心去怨恨他 一声叹息,一双强健的双手,将老爷子扶起来。 老爷子浑身一震,泪眼模糊地看向眼前的人,一时间竟恍惚了:“儿子,是你吗” “爷爷我是析匀。您别太激动了,先进去休息吧,外边风大。” 是翁析匀来了,还有桐一月。所以卢裴就退下了,将空间留给这一家子。 老爷子被扶进屋子里,坐下,这才看清楚他满脸都是泪,哭得像个孩子。 “爷爷”桐一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先前听见老爷子在自言自语说的话,她泪点低,眼睛早就红了。 桐一月拿出纸巾给老爷子擦眼泪,见他还是神情恍然的样子,不由得也更为之心疼。 “不是我儿子,是析匀啊”老爷子悲戚之色太浓,还没从悲痛中拔出来。 翁析匀也将两个孩子带来了的,刚才看见太爷爷在哭,两个小家伙不敢出声,就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大人。 翁析匀眉宇间的神情含着几分哀伤:“爷爷,我爸的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相信他早就不会怨恨您了,就算他在天上看着也会保佑您长命百岁的。” 说着,他还向两个孩子招招手,露出慈父的微笑说:“还傻站着做什么,你们刚才不是说要给爷爷表演一个节目吗,我们都等着看呢。” 节目 老爷子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看着眼前的两个小萌娃,不禁会产生一点好奇,是什么节目 孩子纯真的笑容就是最好的治愈药剂,老爷子先前的悲伤,已经消减了大半。 “承焱,你和绵绵要表演什么” 承焱,当然就是宝宝的大名了,是桐一月取的,翁析匀和老爷子都觉得这个名字很满意。 翁承焱这小家伙嘻嘻一笑,小手一挥,冲着老爸说:“音乐走起” 翁析匀立刻将手机往桌上一放,耳熟能详的旋律出来了 一听这音乐,绵绵和翁承焱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摇摆着小身子,跳得可起劲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这一首神曲被小孩子跳出来,显得很活泼可爱,加上动作有点滑稽,配上两个孩子认真的表情,真是一贴良药,老爷子脸上露出了微笑。 但这样翁析匀还觉得不够,要逗老爷子开心,必须要下血本啊 “老婆”翁析匀呼唤桐一月,一个眼神示意,桐一月就知道他的意思。 犹豫了一下,桐一月还是咬咬牙豁出去了,上 然后,就看见桐一月走到宝宝和绵绵中间,跟孩子一起挑起了小苹果。 桐一月跳得很熟练啊,一看就是经常陪孩子跳的。老爷子很惊喜,想不到桐一月一加入,更显得喜感。 越跳越喜庆,在音乐后半段时,桐一月突发奇想,朝着翁析匀投去一个俏皮的眼神,然后将他一把拉过去 “一起跳啦” “嘻嘻爸爸快跳” 翁析匀瞬间懵了,他不会这个啊,就只是看桐一月和孩子跳过,他是一点都不会。 可是两个孩子拽着他不放,桐一月就让他站在后边跟着学跳。 这下可好,一家四口都在跳,翁析匀半吊子一边跳一边学,那动作很滑稽,带来了浓浓的喜剧效果。 试想一下,男神跳小苹果那笨手笨脚的样子画面太美啊。 但效果出来了,老爷子最后成了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传出了窗外,传向了夜空如他所说,希望逝去的亲人就是天上某颗星星,俯视着守护着活着的人,看见他们这么开心快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 老爷子的心情轻松多了,等他睡着了,翁析匀才带着老婆孩子离开房间。 今晚就都不回家了,就在游轮过夜。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除了喜事,还有揭穿翁静楼两口子的事,给翁家带来了太大的震动,每个人都需要冷静,需要缓冲的空间。 再多的事情都会一一解决的,现在只剩下薛常耀那个棘手的恶人了,只待他现身,被抓,桐一月和翁析匀才能安心。 可今晚,就暂时不去想这个事,虽然是现在才办婚礼,但也算是洞房花烛夜,不能辜负良辰美景。 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桐一月这才能闲下来,累了一天,腰酸背疼的,翁析匀体贴地在给她按摩腰部。 也不知翁析匀在床头按了什么机关,这床居然有了异动。 “这是什么”桐一月愕然地看向翁析匀,见他一副邪魅诱惑的神情。 “这床是可以让我们减轻劳动力的,就是可以不用那么累,省力,要不要试试” “有这样的床,太神奇了”桐一月还在惊叹,翁析匀已经迫不及待将她揽入怀中,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他热情如火的攻势,桐一月忍不住轻颤的声音问:“这床怎么省力” “马上就知道,来”他紧紧拥着她 这种房间就是专门为情趣而生的,那床铺就极具创意,果真是像翁析匀说的那样很省力,因此这夫妻俩在缠绵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翁析匀仍然是刚劲威猛的。 桐一月软软地靠在他身边,娇小的身子紧贴着他,甜美的脸颊上还有着娇媚的余韵,动人的绯红。 “老公有了这种床,你更不会消停了。”她的娇声软语,听得他骨头都酥了。 将她搂得更紧,不安份的大手还在她光洁细嫩的肌肤上摩挲着,眼里却是满满的邪魅:“这床挺不错的啊,刚才还只是小试牛刀,效果可以,明天我就去买一张回家放着。” “啊买回家” “对啊,这种特制的床简直就是辅助生二胎的神器,你不喜欢么” “你”桐一月羞赧地瞥他一眼:“你脑袋里是不是成天就只想怎么折腾啊” 翁析匀一听这话,神色立刻变得更温柔了,笑得很有深意:“老婆,这夫妻之间就该尽情享乐,就算我脑袋里想的是那些,但也只会跟你一起而已,增进情趣,能让我们更愉快,你说是吧。” 桐一月佯装不悦地嘟嘴:“反正我说不过你。” 翁析匀最喜欢看她娇嗔瞪眼的表情,生动明媚,让他忍不住就想把她的双唇攫住 “老婆,我在家里的家庭地位可是排第四,一切都听你的,你要是真不喜欢这床,我就不买。”他边说边亲,在她脸颊和嘴巴上留下响亮的声音。 这一招叫以退为进,果然桐一月就哼哼两声不再多说,其实她没有生气,就是逗他呢。 “老婆大人,你这是答应了吗哈哈” “你小声点,不要把孩子吵醒了。” “嗯,是” “” 在这游轮上过夜的还不止翁析匀他们,第二天上午起来,在餐厅里吃早饭,就看见兰卡斯那家伙嬉皮笑脸地走过来了。 原来他昨晚吃饭的时候喝了很多,就干脆在这游轮的客房里睡下了。他睡得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听见有人说昨晚有警察登船。 兰卡斯见翁析匀这容光焕发的样子,忍不住就想调侃一下:“翁少,看来你活力十足嘛,我还以为今天你要睡到中午才起呢。” 桐一月在一旁就不吭声了,只是脸红红的,低头喝粥。 翁析匀知道兰卡斯这家伙在暗示什么,当即也大刺刺地说:“要说这身体素质,本少爷龙精虎猛的,一大早就起来伺候我家两小宝穿衣服了。” “哎哟,我说翁少,你这得瑟的,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兰卡斯这货,虽然是混血儿,可现在说中文越来越顺溜,各种流行词汇还层出不穷。 “行啊,我肯定会考虑你”说着,翁析匀貌似很认真地对桐一月说:“老婆,咱们就留意一下有没有单身女孩子,给兰卡斯牵个红线。” 桐一月见翁析匀冲她眨眼睛,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她也笑嘻嘻地说:“老公这主意不错,兰卡斯条件这么好,不结婚多可惜。” 兰卡斯见这两口子像是来真的,那脸色就绿了 “啥要给我介绍我不要” 桐一月憋着笑,露出怪异的目光:“兰卡斯,你难道对美女没兴趣你该不会是改变那啥取向了吧” “咳咳兄弟,如果你真的改变取向了,那我就只能抱歉。” “去去去,谁说我喜欢男人了,我只喜欢女人你们两口子合起来欺负我” “哈哈哈” 早饭就在愉快的气氛中开始了,这又是美好的一天。 兰卡斯问了关于昨晚的情况,翁析匀简单几句就概括了一下,兰卡斯感觉这翁家的事儿比看电影还精彩,完全够拍个电视剧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这么说的吧想不到翁静楼两口子干了那么多坏事,现在送去警局也好,他们应该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翁少,你不是要去蜜月旅行么” 兰卡斯这是问到关键处了。 翁析匀正拿着一片烤面包往嘴里送,若有所思的神色,他身后一缕阳光透进来洒在他身上,为这个男人镀上梦幻般的色彩。 “原本计划是明天就去度蜜月,但现在暂时还不能去了,翁静楼两口子被抓,警方在审案子,随时都可能叫我去警局录提供线索,加上我爷爷受到的打击不小,他对公司的事心灰意冷,董事长交给我了,这么大的人事变动,公司上下也会引起一些波动。” 翁析匀语重心长,看向桐一月的眼神里却是充满柔情的。 桐一月当然理解他了,蜜月可以延期,昨晚发生了太多的事,现在确实不宜离开,至少要安排好才行。 “老公,你决定就行了,蜜月的时间缓一缓也没事的。” 桐一月这么善解人意,翁析匀倍感欣慰,有个与他心意相通的老婆,真是福气。 兰卡斯扁扁嘴:“你俩又在秀恩爱啊。” “对啦,就是要在你这种三十多了还不结婚的人面前秀恩爱,刺激刺激你,看你什么时候能有结束单身的念头,兄弟,我这可是为你好。” “切,看来还是倪霄跟我有共同语言,单身万岁”兰卡斯那双湛蓝的眼眸在发亮,还站起来高举双手大喊,表情很滑稽。 翁析匀还没开腔,在啃面包的小家伙就一脸鄙夷地看着兰卡斯:“都那么大人了还找不到女票,真没用” 这话是翁承焱说的,宝宝虽然才6岁,但是可聪明着呢,时不时说点话能把大人给弄得哭笑不得。 兰卡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几岁的小毛孩儿鄙视了 “哈哈哈,我儿子说得太好了”翁析匀爽快的笑声很响亮。 就连桐一月都忍不住噗嗤一笑:“兰卡斯,我们可没教孩子那么说,这完全是他自发的感受,哈哈哈” 兰卡斯不服气地咬咬牙:“翁承焱,我没女票,你不也没有女票么,哼” 这本是兰卡斯跟孩子开玩笑的,谁知道宝宝却得意地将一旁呆萌呆萌的绵绵搂在怀里 “谁说我没有女票,她就是我女票”这小家伙的声音清脆而又稚嫩,逗得大人捧腹大笑。 “你女票哎哟我的肚子好疼哈哈哈哈哈哈翁少,你儿子这才几岁呀都知道童养媳了” 童言无忌,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只是好笑,几岁的孩子,谁会当真呢。 绵绵愣愣地望着大人,奶声奶气地问:“什么是女票” 兰卡斯也挺喜欢绵绵这小公主的,立刻跟她解释:“女票就是就是你长大以后就当翁承焱的媳妇,老婆,懂吗就像你爸爸妈妈那样。” 绵绵似懂非懂,看了看翁析匀和桐一月,再看看翁承焱,绵绵竟然脸红了。 远远的,老爷子看到这一幕,竟也跟着露出微笑。家里昨晚虽然发生了一件令人心痛的事,翁静楼两口子罪行被揭露,警察把人抓走了。 但那是罪有应得,是这两口子必须要受到的惩罚,自食恶果,不值得同情,唯有让法律去制裁他们,才能让枉死的人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老爷子昨晚伤心过度,嚎啕大哭,为他枉死的大儿子,也为他这个罪恶的二儿子。但欣慰的是,老爷子还有翁析匀这个孙儿,有桐一月这个孙媳妇,还有曾孙 有这些人陪伴着老爷子,至少能稍微弥补一下他所失去的亲情。 翁析匀对桐一月的安抚和保护很重要,她今天心情大好,昨天差点被人迷晕的事所带来的阴影也在消散。 假冒的化妆师此刻还被翁析匀的手下关着,当确认无法从这个人身上得到更多关于薛常耀的事,才会放人。 薛常耀计划为桐一月婚礼送来的“大礼”,落空了,他会甘心吗 远在某个隐秘的角落里,薛常耀在打电话,已经得知派去的人失手了,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真是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她跟她的双胞胎姐姐梁熏长得一模一样的,居然也会失手” 电话那端的人小心翼翼地说:“是忽略了一件事梁熏后颈有颗痣,而她妹妹却没有痣。” “”薛常耀无语了,想不到竟是因为一颗痣,太气人。 挂了电话,薛常耀打开电脑,登陆一个社交网站,也不知是发出了什么讯息,几分钟之后,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苏成刚,你最近在搞什么窝起来等发霉吗你不想去始皇陵了” 原来是苏成刚打来的这个人,比薛常耀还隐藏得深,从农场逃出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薛常耀你急什么,始皇陵当然要去,世纪大发现等着我们,傻子才不去。” “既然要去,你到是说一个时间啊” 苏成刚沉默了几秒说:“我还要做点准备工作,明天再跟你确定时间吧。” “” 薛常耀尽管很窝火,但也只能暂时忍着,因为苏成刚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有苏成刚这个医学狂人一块儿去,薛常耀活命的机率大得多,毕竟始皇陵那种地方充满太多未知的危险。 薛常耀老奸巨猾,唯有他才知道真正的入口在哪里,而赫军带着一批专家在秦岭一带寻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收获。 这事儿,翁析匀也知道,但他不打算插手了,他现在只想快点解决手里的事情,然后带着老婆孩子出去度蜜月,天大的事儿都懒理。 翁析匀的心态到是洒脱,但事情真会如他所愿吗薛常耀这个大患,只要一天不抓到,翁析匀和桐一月都难以心安。 t : 第162正式任命董事长 这婚礼后的第二天,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只休息了半天就开始忙活起来。 翁家和龙庭集团有了大的变动,翁析匀现在身为一家之主,他暂时还清闲不了,他必须要肩负起一些责任。 地位有多高,能力有多大,相应的责任就更多。翁析匀除了是翁氏家族的家主,同时也是龙庭集团的董事长了,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扩散开来。 但有的事却不能公开,比如翁静楼两口子被关在警局,涉嫌命案。 老爷子能允许警察抓人,这就是最大的底线了,可他绝不愿意翁家因此而被外界唾骂。翁静楼两口子是泯灭人性,但翁家其他人大多数都还是奉公守法的,如果让整个家族的人都陷入非议,那对其他人不公平。 因此翁静楼和他老婆被抓的事,包括警察部门里,都对此保密,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负面新闻出来。 龙庭集团会议室。 椭圆形的桌子坐满了人,都是公司高管或大股东。这是公司数年来到场人员最齐的一次会议,也是最重要的一次。 大家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气氛,有人听到风声,说是要公司里要“换天”了。 可也有人不相信的,认为老爷子还没决定谁才是最后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就突然换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3点整。 翁析匀和桐一月,以及翁冕、翁玉芳,另外几个翁家的人,还有其他股东们,高管们,都一一就座。 上方最中间的位置空出来,是为翁老爷子而留。 会议室的门打开,老爷子穿着一身深褐纯色的唐装,拄着拐杖,缓步走到座位上。 从老爷子一出场开始,会议室的每个人都站了起来,均是恭敬的神色。 尽管老爷子年事已高,甚至还拄上拐杖了,但没有人敢轻看这位老人,他依然是个传奇,是值得人尊重的,如果没有他,龙庭集团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强大稳固。 老爷子坐下来,挥手向大家示意:“都坐下吧,我说几句就走,省得我在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拘谨。” 几句话就将缓解了紧张的气氛,可接下来,老爷子却是一脸严肃,简单直白地切入正题:“今天是有些重要的事跟大家说说我当董事长已经有30余年了,承蒙公司上下齐心,龙庭集团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我要对每个为公司出力的人说声感谢。” 威严十足的董事长在发话,这时候台下本该有掌声,但此刻大家都默契的保持着安静,只想听老爷子说到重点。 “如果人的精力是无限的,那么我还会继续当这个董事长。但每个人都有老去的时候,过去,我都在操心,可现在我只想清清静静地安享晚年,公司的事,我将会交给我的孙儿翁析匀,他将会是公司新一任董事长,翁冕任副董,桐一月任执行总裁这些,大家有没有意见” 意见 这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一大半的人都被惊呆了,果然传言是真的。 这龙庭集团,说到底还是翁家的人打主力,核心的资源以及人力都是掌握在翁家手中。有的股东成天吃喝玩乐不管公司的事,只每年分红就行了,坐着都能赚钱,他们还有啥意见 至于某些高管,大都是老爷子和翁析匀提拔上来的,这爷孙俩谁当董事长,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差别,谁又会傻得提意见 本来也是这样,可每个群体里总有那么少数是例外的,众人都表示默认的时候,还有人不识趣地发出质疑的声音 “董事长其实翁大少爷的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当董事长那没意见,翁冕成为副董,咱们也觉得有理有据的,但是桐一月居然是执行总裁,这就让人有点费解了。” 这个不懂事的,突兀的声音是一位舔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发出的,他是老爷子的一位远亲,昨天没有参加婚礼的,说是在外赶不回来,现在却说话质疑桐一月,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有了一个人带头,立刻就有别的人也跟着附和了,翁玉芳那女人也不消停的。 “就是嘛,翁析匀和翁冕两人谁当董事长也行,可桐一月算什么这不是让咱们公司里的高管寒心么执行总裁的位子,谁坐也比桐一月强啊。”翁玉芳阴阳怪气的,语气格外的酸。 谁说不是嫉妒呢,同样是女人,翁玉芳还是老爷子的亲生女儿呢,她却只能看着桐一月坐上执行总裁,她怎么可能甘心她也是公司高管兼股东。 这种事,桐一月和翁析匀都不适合开口了,只能看老爷子的态度。 老爷子神色很黑,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玉芳,别人不了解,你还不清楚你自己有多大的能力,我这个当爹的还不明白呢如果你能争气点,心思能花在公司上,多为公司出力,那执行总裁的位子给你坐也可以,但你觉得自己坐得稳吗” 老爷子是有多生气多失望,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女儿说出这种话 这就是在承认他的女儿翁玉芳在某些方面不如桐一月,这是在自己打脸,可又是在暗示其他人:如果让你们在翁玉芳和桐一月两者之间选,你们会选谁当执行总裁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桐一月了,她以前在公司当副总裁的时候,能力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可翁玉芳在公司多年都没什么建树,徒有虚名而已,股东们又不是傻子,谁能为公司做出更多的贡献,能为公司赚更多的钱,他们何乐而不为 一阵笑声打断了这僵硬的气氛,是个公司的老臣子了。 “呵呵呵翁老爷子的决定都是为了公司好,我是举双手赞成” 这一开头,就有其他人在跟着举手了,连翁冕都抬起了右手:“我也赞成。” 翁玉芳气得快吐血了,只觉得自己又一次丢了面子,输给了桐一月,她连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好在老爷子也是交代完之后就走人,现在已经站起来,一改刚才的威严,露出和善的微笑:“今后,龙庭集团,就拜托各位了,谢谢。” 说完,老爷子竟然还弯腰鞠躬,其他人当然也赶紧地回礼。 这是老爷子将自己苦心经营的企业交给后辈时,一种惜别的心情,这是个庄严的时刻,一鞠躬,让人感动得想落泪,只因感受到老爷子是多么的热爱这个公司。 老爷子没有多做停留,在大家目送之中,他转身离去,门外,是卢裴在等着。 “老爷子”卢裴急忙迎上来扶着,生怕老爷子情绪太激动。 老爷子眼里含着一点晶莹,眼眶泛红,幽幽地一叹:“卢裴啊,我现在感觉轻松了许多,我肩上的担子扛了太久,今天终于是交出去了。走,去公园里歇歇吧。” 听到老爷子还有心情逛公园,卢裴这才放心了,看来放下重担,确实能让人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公司的事总算是搞定了,从今天起,公司将迎来新的格局。 桐一月很感激老爷子对她的器重,她可不想只当个家庭主妇,她喜欢工作,喜欢自己赚钱,实现自己的价值,不管老公多么有钱,她都不愿当个米虫。 这也是翁析匀看中桐一月身上具有的可贵品质,尤其是在当下的社会,像她这样年轻的女人在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后还能坚持不当米虫,也是挺难得的。 翁析匀对于接受董事长的位子,这件事,他的表现很平淡。这些年,他对于名利的东西看得很淡了,加上他自己本来就另外开着有公司,所以这龙庭集团的董事长,对他来说,会接受的主要原因还是出于老爷子的重托。 翁冕更是反应平静,而他母亲就很高兴了,他从总裁升为副董事长,虽然没有翁析匀那样的地位,可是只要顺风顺水,这辈子她和翁冕也没什么可愁的了,在家里更是真正的扬眉吐气,身份尊贵了。 翁析匀从公司出来,就去了警局。翁静楼两口子买凶杀人,受害者是翁析匀的父亲,他当然要去警局做笔录的。 翁析匀还在翻看着手机,琢磨去哪里度蜜月,这时候来了个电话,是赫军打来的。 “什么苏成刚确定吗”翁析匀的语气明显的紧张,还带着几分愠怒。 只因为赫军在电话里说,得到可靠消息,苏成刚已经入境,到了本市,是使用的假证件,所以现在才查到。 赫军的意思是让翁析匀继续保持跟靳楠的合作搭档。 苏成刚的危险程度绝不亚于薛常耀,生物毒剂就是出自他的研究,这人却悄悄回国了,他要干什么 赫军紧接着又说:“翁析匀,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思管别的事,我也不要求你做太多,但希望你能和靳楠联系,找出苏成刚的另一个隐藏身份,到时候我会派人接手。” 苏成刚还有另一个身份,是谁那样的危险人物,无论放到哪里都是颗地雷啊 阳光正好,窗台上的几盆绿萝长势十分喜人,油光光的叶子,每一片的颜色都很新鲜,甚至散发着一点淡淡的清香味。 这简单的房子里,因为几盆植物而显得多了一些生机,说明主人还是有一点生活情调的,至少是不喜枯燥。 但有一件事就奇怪了,绿萝这种常见的很好养活的植物,很多人家里都有,但也没听说谁家的绿萝有这样香味的啊。 一个身材修长穿着普通的白衬衣却精致得令人惊叹的花美男,正为给绿萝浇水,他专注的神情,狭长的眼眸里那种纯澈的目光,像是在看精美的艺术品。 “不错”他喃喃地低语,看得出来对这几盆绿萝十分满意。 他身上那种干净的气息在阳光的沐浴下更具有吸引力了。 慕曦,这个孤单的花美男,经过了被周璐清骚扰之后,最近几天过得很清静,他也很享受这样一个人的时光。 可他的状态不由得让人感到困惑,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帅哥,不出去多结交新朋友,经常都是一个人宅在家里,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就慕曦这颜值这气质,妹纸们的心那是分分钟就要被俘虏啊,可他就是太低调了,除了偶尔出去买点东西,大部分时间都不出门,甚至连火热的社交平台也不上。 说得更直白一点,慕曦的电脑里没有快播,连一个带颜色的小视频都没有过。 这人是算太正常还是太不正常呢 简单一顿午餐过后,慕曦收拾好桌子,下楼去倒垃圾,走进电梯的时候遇到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孩子,对方显然是被惊艳到了,傻呆呆地望着慕曦,想不到会在这老房子里碰见一个超级帅男。 女孩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大着胆子问:“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慕曦闻言,微微侧了侧头,却连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无视那女孩子的存在。 女孩子顿时就尴尬了,恰好电梯已经停了,慕曦先一步走出去,而女孩子在经过他身边时蹭到了他的手臂。 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慕曦那白皙的肌肤堪比女人般,谁见了都艳羡啊,谁又知道那女孩子是不是成心想吃豆腐的 在两人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慕曦的脸色变了,右手猛地一摔,那女孩子脚下站不稳,差点跌倒。 “你这人搞什么”女孩子怒了,可她也心虚,不敢上前去理论,只因为自己清楚,分明是故意去蹭人家的。 慕曦连正眼都没瞧那女孩子一下,这份冷漠淡然也真是罕见。 这时候,桐一月和程松的身影突然出现了 “慕曦你下来倒垃圾啊我们是来给你换门锁的。”桐一月这悦耳的声音听着真舒服,像夏天里的冰激凌。 慕曦轻轻地嗯一声,跟着就一起进了电梯。 门锁坏了,所以桐一月又来了,她对这老房子有感情,所以凡事都想亲力亲为。 一进屋子,程松开始换锁,桐一月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慕曦出于礼貌,去倒了两杯水。 程松不喝,慕曦也不多说,另一杯递给桐一月。 桐一月在盯着程松那边换锁,一时也没注意到,手去接杯子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摸到了慕曦的手指。 “不好意思”桐一月急忙缩回手,很奇怪的感觉,她好像觉得碰到了慕曦的手都有亵渎他的嫌疑。 慕曦的气质实在是特别,一个男人竟带一点圣洁的仙气,所以桐一月刚才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都有种犯罪的错觉。 慕曦却愣住了,微微蹙着眉头呆呆地看自己的手指,神色茫然,然后再看看桐一月 桐一月被慕曦这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以为他是介意她碰到了他的手。 “慕曦啊,你千万别多想,我跟周璐清可不是一号人。”桐一月无奈,又解释一番。 慕曦那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抬眸之际已经恢复常态:“我什么都没想。” “” 桐一月尴尬地笑笑,巧妙地岔开了话题:“慕曦,那绿萝是你种的吗真好看,比我家的长得茂盛多了,你是怎么养的” 无意中看见这绿萝,桐一月就来了兴趣,放下杯子,走到窗边,越看越是惊喜。 桐一月那粉粉的脸颊上露出明媚的笑意,灵动的大眼眨啊眨:“这绿萝的每片叶子都像是给打上柔光一样,绿的颜色也浸着水润太好了慕曦,你有什么养花的诀窍也给我传授一点经验呗。” 慕曦的反应很平淡:“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经验,可能是阳光充足吧。” “我家养的那也是阳光充足啊,但比起你这个的品相真是差远了。”桐一月略显惋惜,既然慕曦不愿说他养花的经验,那也只能作罢。 桐一月忽地嗅嗅鼻子,诧异地说:“怎么着绿萝还有香味怪事了这难道不是绿萝而是别的植物” 慕曦淡淡地一勾唇:“这确实是绿萝,只是我喷了一点带香味的除虫剂而已。” “哦这样啊”桐一月没有多问,可心里在嘀咕,有什么除虫剂是带有这么好闻的味道的 总之,每次来这里都感觉怪怪的 程松很快换好了门锁,桐一月就告辞了,慕曦站在门口看着桐一月和程松进了电梯,好半晌慕曦都没有进屋。 慕曦还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不明白,为什么先前桐一月碰到他的手指时,他却没有那种嫌恶感而别人碰到他,他就会发自本能的把人推开。 桐一月有什么特别的慕曦陷入了沉思。 桐一月有事做,翁析匀也没闲着,今天在公司开了会就直奔靳楠那里去了。 靳楠的第一重身份是中医师,自己家里是开诊所的,翁析匀要跟她见面就去诊所里找她。 从纽约回来后,靳楠几乎都准时到诊所坐镇,她那一手针灸和推拿的技术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这就有一个帅出天际的男人来说要推拿,一个穿着白褂子的男医师接待他,但靳楠却说这一位就由她来负责,于是将人请到里边去了。 一个小隔间,隔音却是很好,靳楠一进去就懒洋洋地坐下来,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说:“你怎么还没去度蜜月啊” 翁析匀淡淡地说:“事太多,暂时走不开。你又不是不知道,赫军又给我们一个新任务,苏成刚和薛常耀这两人一天不落网,我们就不消停。” 靳楠的脸色也沉重了几分:“是啊,你老婆在婚礼上差点被迷晕的事,我也知道了,可惜的是,连组长都无法根据这个线索找到薛常耀,可见他藏得有多深。” “我现在却觉得苏成刚比薛常耀更具危险性,毕竟他是个医学狂人,凭着自己所学的那些东西,研制出了生物毒剂,t公司的药物大多数也都是出自他的手。这次听说他回来了,你有什么线索” 靳楠摇摇头:“我也只知道苏成刚现在是有那个另一个身份在行事,如果那么容易找到,赫军也不会让我们去做了。” “他用假证件入境,机场的监控记录呢” 靳楠也不含糊,立刻拿出手机,上边有几张照片。 “看吧,这就是从机场监控记录截取的图,但是太模糊了,就算用技术处理都还是没有清晰多少,你看着照片能认出来么” 认得出来才怪,就这照片的像素,还是技术处理过的都不是很清晰。但可以肯定的是苏成刚乔装打扮后才入境的。 “继续查呗,反正你最近不去度蜜月,先把苏成刚找出来再说。” 翁析匀盯着照片看了又看,最终是因为不够清晰而放弃了,再看也没用,目前所知的线索太少。 “行,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先走了。” 靳楠爽快地挥手:“慢走啊,结婚礼物我这一份儿就省了吧,我以后结婚你也不用给我礼物。” 翁析匀闻言,不禁莞尔:“我结婚,你那份礼就算了,不过你将来要是结婚,我会给你一个大红包的。” “哈哈,不愧是土豪啊,够大方。” “” 翁析匀走了,急着赶回家去陪老婆孩子吃饭呢,如今这男人就是妻奴孩奴,亲自下厨那都是常事。 翁析匀经过超市的时候顺手带了一条鱼回去,今晚的晚餐就有他做的一道清蒸桂花鱼。 桐一月就喜欢这道菜,宝宝也很喜欢,翁析匀的手艺那是杠杠的,光闻味道就够孩子们嘴馋的。 “月月鱼鱼”宝宝指着盘子里的桂花鱼直流口水,但孩子很有家教,爸妈不先动筷子,他是不会先吃的。 桐一月心疼孩子,一边夸翁析匀厨艺好,一边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宝宝的碗里。 翁析匀也跟她同样的动作,只是他直接喂进了桐一月的嘴里。 桐一月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吃得欢欢喜喜的,而是脸色一变,紧接着蹭地一下站起来,直奔洗手间去了。 “老婆你怎么了”翁析匀很担心,跟着就赶上去。 洗手间里传来桐一月痛苦的声音 “你别进来,我刚才吐了” “什么吐了”翁析匀一听,哪里还能淡定,一脚就跨进去,果然看见桐一月趴在洗手台上一脸狼狈。 翁析匀突然想到了什么,搂着桐一月,轻声问:“老婆,你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 桐一月脸色不好,浑身无力,这一吐就好像是抽干了精力似的。 翁析匀很体贴地倒了一杯温水漱口,扶着她坐下来,缓了一会儿之后她才好点。 桐一月软软地说:“老公,例假的时间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估计这不是怀孕。” 翁析匀一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是很喜欢孩子的,一直都希望能跟月月再生一个。 “没事,现在没怀上,我再多多努力就行,你的身体要紧,该不会是感冒了” “我没觉得有感冒的症状。” “现在感觉如何” 桐一月冲着他微微笑:“好多了,你别这么紧张,走吧,出去吃饭,孩子们等着呢。” 再重新回到餐桌上,两个宝贝就眼巴巴地望着桐一月,跑到她身边依偎着她,纯真的小脸蛋上尽是满满的关切。 “月月怎么了” “妈妈生病了吗” 孩子最简单直白的把情绪都写到眼睛里,小脸皱得紧紧的,桐一月很感怀,这就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啊。 “妈妈没事,来,继续吃饭。” “嘻嘻妈妈吃这个”绵绵将小勺子送到桐一月嘴边,勺子里有汤。 宝宝也不甘落后,夹了一根青菜给桐一月,本来他想夹一块鱼肉但是他想起刚才妈妈就是吃了鱼肉之后不舒服的,所以筷子就伸向了青菜。 这孩子太聪明了,不愧是遗传到了父母的优良基因,才6岁就这么观察细致。 今晚的小插曲,桐一月到是没在意,因为很快也就没感觉不适了。 但翁析匀却多了个心思,他想到这段时间自己那么辛勤耕耘,可桐一月的肚子居然还没动静,会不会是他或者桐一月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而导致不易受孕呢 这念头只是刚起来,但他越想越感觉不踏实,直到晚上睡觉还惦记着这个事。 躺在床上,搂着怀里那香软的身子,鼻息里都是她身上那股自然的清香味。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要控制住自己的欲念,那也是不容易的。 翁析匀虽然心猿意马,很想将桐一月按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但顾及到她先前有所不适,他就忍住了。 “老婆,明天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吧,虽然我们都想要二胎,可我突然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点盲目了,应该先检查身体看看适不适合才行,如果医生说有需要调理得地方那就调理好了再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语气温和,并不会引起桐一月的不悦,她想了想也确实是那么个理,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翁析匀轻笑着说:“你也别紧张,我估计你是最近压力大吧,先是忙婚礼的事,然后是当上执行总裁了” “还是老公最了解我啦筹备婚礼的时候我是开始有压力,以为婚礼结束之后能轻松一点,可是当了执行总裁,就感觉肩上多了一份责任,我也担心会辜负了爷爷的期望。” 这夫妻俩之间的交流就是这么坦诚的,温暖的,心事说出来也舒服多了。 翁析匀很能体会桐一月的心情,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亲,柔声说:“你要对自己多点信心,更要相信爷爷的眼光,他认为你行,你就一定行。你的潜力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可你说得也对,职位越高权力越大,相对的责任就更多。” 桐一月眼睛亮了亮:“老公,你和爷爷都这么看好我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责任,你是董事长,你比我担子更重。” “放心好了,就算累着我,我也不想把你累着,公司的事,你不懂的就问我,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就跟我说。” “哎呀,老公,你要答应我,别太操劳,有什么事都我们俩一起承担,我也不想看着你累得像个骡子,公司里有能力的人也不少,你忙不过来那就多提拔几个人来协助你。” 有个这么体贴而又窝心的老婆,翁析匀这笑得更深了:“好好好,都听你的,多提拔一些人才出来,为公司好,同时我们也不用太忙太累,毕竟我们还要花时间陪孩子的。” 桐一月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嗯,这还差不多。” “老婆大人的吩咐,我当然是立刻执行了。” “哈哈,说得我好像能指挥你一样。” “当然了,咱家,你最大,我可是排第四的。” “就你嘴甜。” 某男一听这话就得瑟了,捧着她的小脸,邪魅地勾唇:“看来老婆很喜欢我嘴巴的味道,你随时都可以享用的,来吧” “唔” 甜蜜恩爱那都成了常态,夫妻俩的生活如鱼得水。 第二天。 清晨,花园里传来的阵阵鸟儿的轻鸣,伴随着缕缕淡淡的花香飘进来,使得刚睡醒的人能产生一种愉悦的心情。 这是大自然的馈赠,整个别墅就像个小型生态园,每天在鸟语花香中醒来,也是种难得的幸福。 桐一月揉揉惺忪的睡眼,身边的男人已经起身,似乎在打电话。 翁析匀可没忘记昨晚说的话,今天要去医院检查。 倪霄已经为翁析匀预约好了一位资深的女医生,就等这两口子去了。 一趟检查下来,耗费的时间也不少,但这也是必须的,既然要生,优生优育最重要。 翁析匀和桐一月没有遗传疾病,没有任何会影响孩子健康的疾病,这一点是可喜的。 但等到全部的检查做完之后,那位女医生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报告,面色略显凝重。 倪霄是很尊敬这位年逾五旬的医生,见她似有些为难之色,他那心里就不踏实了。 “那个余主任,您有话就直说吧。” 这位慈爱的余主任微微一叹气:“把你朋友叫进来吧。” 很快,倪霄就把翁析匀和桐一月叫进医生办公室去了,他预感不太好。 果然,余主任见到这夫妻俩,报告给他们看,无不惋惜地说:“检查结果怀孕的机率很低很低,就是不容易怀上了。” 闻言,桐一月那粉润的脸颊上,血色慢慢褪去,感觉好像心上被挖去了一块肉,那么疼痛,让她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翁析匀也是呆住了,万万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 余主任温和的目光看着桐一月:“根据你的情况,你去年曾怀孕一次,但是在5个多月时,胎儿死在腹中,之后你做了手术这也许就是原因所在了。那样的手术必定会需要清宫,会使得子宫内壁变得更薄,精子很难着床,也就导致了你怀孕的不易。” 桐一月心里涩涩地发疼,可她不甘心啊,她和翁析匀都还想再生一个。 “为什么,不过才清宫一次就就” “这种事很难说的,每个女人的生理构造虽然一样,但有些却又因人而异。有的女人做人流多次却还能怀上,可有的就只清宫一次便导致不孕了。其实我觉得你们不必太失望,听说你们已经有一个儿子和一个收养的女儿,那二胎对你们来说并不是必须的。”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桐一月和翁析匀离开了,倪霄送他们到停车场。 一路上倪霄连半个字都没提关于检查结果的事,反而是故作轻松的,嬉皮笑脸的,他是觉得这种事就慢慢去消化最好,不提为好。 可是翁析匀和桐一月都会感觉很遗憾的,不能为宝宝和绵绵再添个弟弟或者妹妹,想起来始终是心酸心塞。 这夫妻俩都有个共同点就是跟父母的亲情缘份太浅薄了,又没有其他的亲生的兄弟姐妹,所以在内心,对于亲情的渴望更是超过一般人的。 希望家里的人口更多一个两个,这是他们认为能给孩子的最好的礼物,血缘亲情。 可现在 翁析匀虽然痛心,可他也很顾及桐一月的感受,见她闷闷不乐的,他就会更难过。 车上,翁析匀握着桐一月的手,心疼地说:“你冷吗” “不冷”桐一月抬眸看见翁析匀还在对她笑,没有半点沮丧的表情,她突然鼻子一酸,哽咽着说:“老公,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只是不想我更伤心,所以你只能强颜欢笑。” 翁析匀最不能见到的就是桐一月这样眼泪的样子,搂紧了她,温柔地安抚:“傻瓜,我是那么看不开的人吗虽然说二胎对我们是锦上添花,可人家医生说得也对,我们已经有儿子和女儿了,能不能再生,不重要。现在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就好,你也不要再想这个事,更不能有思想包袱,更别说对不起。” “老公我我”桐一月忍不住热泪盈眶,她是感动得流泪。 她知道翁析匀对二胎的那种强烈渴望,但现在他却反过来安慰她,那么体谅她,没有半句埋怨,她哪能不感动。 正当这夫妻俩你侬我侬的时候,倪霄打电话来了,听起来很焦急。 “翁少,先前你老婆检查身体还有最后一项的报告,我刚拿到报告显示,她血液里有种奇怪的成分,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以前没被发现过的。这种成分很轻微,但目前还不知道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影响,但你要知道,未知的东西才是最麻烦的,所以现在你俩赶紧回来医院” 倪霄的话还没说完,翁析匀已经急匆匆吩咐薛龙:“调头,返回医院去” : 第163章满满是珍惜的味道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麻烦最可怕的。倪霄说得没错。也正是这样,翁析匀才紧张和担心,怎么会血液里含有未知成分,那意味着什么 倪霄这家伙平时是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失去冷静的,此刻他却是满心焦急地在自己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直觉这就是一个医生的直觉,倪霄说不清楚这股不安从何而来,或许就是因为那未知成分。 翁析匀和桐一月赶来了,一进门,翁析匀就拽着倪霄,眉宇间尽是焦灼。 “你们看,这是报告哎呀就跟我说的那样,未知成分,以前没发现过,不知道是什么。” 桐一月今天已经是被连番震惊,她感觉自己快不能思考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未知成分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翁析匀轻轻拍着桐一月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同时他也拨通了霍韦的电话。 霍韦得知翁析匀所说的情况后,很重视,叫他马上把检查报告拍成照片给他发过去。 霍韦愿意接手这个事,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兴许他能知道桐一月血液里到底含有的未知成分是什么。 霍韦很快就回复电话了,说只是有报告还不够,他需要桐一月的血样。 霍韦在京城,那么远不过这霍韦对于医学方面真是个疯狂的人,那份报告引起了他的关注,他想立刻拿到桐一月的血样,动用私人飞机,几个小时后就能为桐一月抽血。 霍韦如此重视,翁析匀心头也松了一口气。在医学上,霍韦确实是个神级的人物,有他在,至少不至于太恐慌。 以霍韦那说干就干的脾气,在通电话之后四个小时,他就赶来了,简直是个狂热分子。 这风风火火地赶来,然后了解一下大概情况,带上血液样本,回去京城了,来去都是那么匆忙,只让翁析匀等他的消息。 这一折腾又是一天过去,傍晚时分,翁析匀和桐一月在花园里散步,感觉今天像在打仗中度过,紧张的因子还在身体里没有散去,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 这别墅的花园里,花草树木都长得很茂盛,一条人工小溪通向外边的河流,绕着这清澈的水,能看见水草下边嬉戏的鱼儿们,这也是桐一月最喜欢的一处。 夕阳散发出淡金色的光幕笼罩着大地,为桐一月那苍白的脸颊染上了水润的颜色。 她今天所受的打击不小,但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对于许多事,她比以前看得开了,更豁达了,所以现在她还笑得出来。 “老公,你别这样忧心忡忡的,我都想开了,你也放松一点。” “我我很放松啊。”翁析匀嘴上这么说,但桐一月看得出来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老公”桐一月伸出手,抚上他的眉间,轻轻地摩挲着他的眉毛,轻声软语:“别皱眉松开啦松开,笑笑” “只是未知成分,可你看我现在还好好的啊,没有任何问题,那我们就别太担心嘛。” 她的笑颜,她的温柔,总是他的一缕阳光,他能感觉到眉心的小手传来的阵阵暖意,不由得心头一动,低头吻上她的唇 “你说得对,吉人自有天相,我给你算过命,你能长命百岁的” “唔” 两人在夕阳下拥吻的身影,就是一幅绝美的画面,充满了柔情蜜意,一言一行,满满都是珍惜的味道。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一家子都睡得正香,翁析匀的手机却在震动,都已经12点了,是霍韦打来的。 翁析匀不敢怠慢,赶紧地拿起手机下床去,钻到阳台去接听。 “翁少,我检测过了,你老婆血液里含有的未知成分是类似于尼古丁的东西,但很细微,可以断定那不是因本人主动吸食,而是无意中造成的。” “类似什么意思还是无法确定吗” “别着急,我目前还要进一步检测,过几天会再给你消息,现在只能将我今晚检测出来的结果先告诉你,让你安心。” “这种成分会引起中枢神经的兴奋,但因为每个人体质不同,会出现不同的反应,比如,你老婆不是吃饭的时候呕吐吗,那也许是因为她无意中摄入了这种东西而造成的不良反射。” “另外,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目前对人体没有大的危害,只要不继续摄入就没有问题。所以你现在要让你老婆想想,她昨天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在外边乱吃东西或是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接触过什么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只要她别再碰就没事,你们先找到源头,找到了就告诉我,最好是能带点样本过来。” 霍韦说了那么多,翁析匀最关心的就是那句“对人体没有大的危害,只要不继续摄入”。 翁析匀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大半,其实刚才他就没睡着,桐一月睡得沉,他是辗转未眠的。 但现在有霍韦的答复,翁析匀就舒了口气,能睡得着了。 回想这一天,整颗心就没消停过,现在美美地睡上一觉,其他事等天亮再说吧。 霍韦确实是个人才,仅凭血样的检测结果就能猜测个不离十。 他叫翁析匀要搞清楚桐一月昨天一天都干了什么接触过什么,这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又是一个艳阳天,早早的,阳光已经照了进来,酣睡的人儿也苏醒了。 桐一月昨晚睡得很香,看起来那不小心摄入的不明成分也没对她造成影响。 翁析匀不想吓到她,所以一大早的啥都没说,等吃过早饭,才将她和程松都叫到书房里。因为前天是程松随同她出去的。 翁析匀先是告知了霍韦所说的,她的身体目前没有被不明成分所危害,但更重要的是她究竟怎么摄入的,源头在哪里 翁析匀对这个特别看重,紧张,因为有了以前他中毒的经历,他可不希望这种事在桐一月身上再来一次。 “老婆,你好好想想,前天从出门到回家,都干了些什么,接触过什么程松,你也帮忙想想看,我们都来捋捋。” 程松和桐一月就陷入回忆中,两人一起想,想到的几乎都是差不多的东西,因为从出门开始程松就一直跟着她寸步不离。 “前天我们从家里出去之后就往老房子去路上只停留了一下,就是在路边的五金店买了一套锁具,因为慕曦说门锁坏了,我们去换。”桐一月喃喃地说着,她的记忆力很少,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说到这个,程松就特别厌恶周璐清 “真是的,周璐清租出去的房子她自己不管,换锁这种事本来该找她的。” “嗯然后呢,到了房子里之后” 程松立刻说:“我一进去就开始换锁,大少奶奶坐在沙发上,没啥特别的事儿啊。” 桐一月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在路边小摊买了一碗凉粉,我在车上吃的。” “我也吃了的,可我也没呕吐啊,难道我也要去验血”程松这么一说,他自己就先紧张起来。 翁析匀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别自己吓自己。” “嘿嘿” “凉粉是很平常的东西,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再想想”桐一月又开始回忆起来,蹙着秀眉,很认真地在思索。 翁析匀是旁观者,蓦地问了一句:“你们去的时候,慕曦在干什么” “慕曦他在楼下倒垃圾,刚好碰到就一块儿上去了,进屋之后他给我倒水,不过我没喝,因为我被他窗台上的绿萝给吸引了”桐一月说到这,猛地双眼一睁。 “我想到了绿萝,慕曦养的绿萝很奇怪,当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我确定那是我没有闻过的,我还问他为什么养的绿萝会有香味,可他说不是绿萝的香,只是他喷的杀虫剂味道。” 翁析匀脸色一变,蹭地起身,当机立断:“走,去看看” 桐一月和程松赶紧跟上,可心里在想啊,难道真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香味会是导致桐一月血液里含有不明成分的源头吗 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说不定真的是呢,因为也没接触过其他可疑的东西啊,就只有那个怪怪的香味。 翁析匀雷厉风行,一刻都不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周家的老房子里。 本来还怕慕曦不在家,但一敲门就得到了回应,慕曦来开门了。 慕曦还是穿着白衬衣休闲裤,精致干净的脸庞依然是那么赏心悦目,神情淡淡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人。 翁析匀脾气上来就没什么好脸色,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进去,直奔窗台。 程松也是一个箭步窜上去,桐一月紧跟其后。 他们都想看窗台上的绿萝,可是,令人错愕的是窗台上那几盆花怎么是吊兰,哪里还有绿萝的影子,绿萝呢 “慕曦,你养的绿萝呢”翁析匀阴沉的脸色,冷冷的瞥着他。 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慕曦,他却是露出错愕之色:“绿萝你们这么急着跑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绿萝,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绿萝我都放在阳台上了。” 阳台 翁析匀他们立刻又奔去阳台,果然就看见几盆绿萝在地上放着,绿油油的叶子上还挂着水滴。 可这时翁析匀却拦住了桐一月和薛龙他们,神色显得有点凝重:“你们都别过来,就在原地站着。” 桐一月看着他往前走了几步,不由得担忧:“老公,小心点。” “嗯,我会注意的。” 翁析匀走近这几盆绿萝,弯下腰闻了闻,嗅嗅,奇怪的是,居然一点味道都没有。 根据桐一月所说,昨天靠近这绿萝闻到香味了,但翁析匀现在却连一丝香味都没闻到,这是怎么回事 翁析匀回头看着慕曦,狐疑地问:“昨天这绿萝不是还有香味吗,怎么现在没有了” 桐一月也感到惊奇,且看慕曦怎么说吧。 慕曦手揣在裤兜里,靠在门板上,不慌不忙地说:“你们难道不知道绿萝本身就没有香味的吗,昨天我就说过,那只是杀虫剂散发出来的味道,现在都挥发了,哪里还有什么味儿。” 慕曦的解释,听起来是那么顺理成章,让人难以反驳。 看来,似乎是只有接受这个解释了,那桐一月昨天是怎么摄入一些异常的东西,又成了谜团。 其实来慕曦这里找绿萝,也只是一种怀疑,不代表就确定了是因为这个。 桐一月沉默,看向翁析匀。 翁析匀神情淡淡的,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牵着桐一月的手 “慕曦,你这几盆绿萝长势很好,比我家养的绿萝品相好多了,昨天我听我老婆说起,我就想来你这里看看,如果你愿意,卖一盆给我。”翁析匀的语气也听不出什么异常,但却有种不容反驳的意思。 表面上听着是在询问慕曦的意思,可是翁析匀那霸气的眼神已经说明,他不是在跟慕曦商量,而是告诉慕曦,他必须要带走一盆绿萝。 慕曦面对翁析匀,竟也能十分淡定,像是听不出翁析匀的弦外之音。 “这绿萝不卖,不过既然你们要,那我可以送一盆给你们,要哪一盆随便挑。”慕曦站在原地不动,还真是让人自己去拿。 慕曦如此镇定自如,一点都不紧张,翁析匀都不禁要暗暗在心里问难道真是猜错了吗,兴许这绿萝真是没有问题 但这些,也只有经过检测才知道,翁析匀之所以说要一盆绿萝,目的也是在试探慕曦。 也许慕曦不知道,假如刚才他不肯让出一盆绿萝,那翁析匀的手下就会将慕曦抓住。 可既然他毫不犹豫地就愿意让出一盆绿萝,还免费送,这反而让人没有了抓他的理由。 翁析匀那双犀利的眼睛打量着慕曦,但无论他怎么看,慕曦都是那一副不变的表情。 翁析匀从身上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阳台的椅子上。 “我不会白拿你的东西,这钱你收下,就这盆绿萝我带走。”说着,翁析匀也不等慕曦再回答,朝着薛龙递个眼色。 薛龙心领神会,马上将手里的口袋拿出来,还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盆绿萝装进了口袋里。 气氛怪怪的,也有些压抑,其实大家都感觉到,只是都没人捅破这层尴尬。 桐一月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她的小手突然被翁析匀的大掌紧紧握了一下,好像是在提醒她注意。 桐一月和翁析匀素来都很有默契,被他的手这么一握,她果然闭口不语了,只是冲慕曦笑笑。 翁析匀他们来得匆忙,走得也快,带着绿萝离开了。 回到车上,薛龙又将绿萝装在后备箱的一个金属箱子里,这样就更保险。 桐一月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问号,现在总算是都能说出来了。 “老公,刚才你知道我想问慕曦什么” “你想问他的杀虫剂在哪里,但如果他真有问题,你那么问,只会让他惊醒。而如果他本身没问题,杀虫剂就更不需要问了。” 桐一月这才恍然大悟,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 不然呢,翁析匀那么精明的人难道不会想到叫慕曦把杀虫剂拿出来么,可他没有那么做,并不是疏忽,而是认为不必。 当着面将一个人逼到墙角,还不如暗地里严加监视。带走一盆绿萝,都已经是很怪异的行径了,慕曦如果有问题,他会知道收敛,但不可能全无破绽的。 薛龙知道翁析匀的心思,一边开车一边说:“大少爷您放心好了,我会派人24小时监视慕曦。” “嗯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汇报,不要轻举妄动。” “是。” “去医院,把绿萝交给倪霄拿去检测。” 翁析匀做事不喜拖泥带水,效率第一,才刚拿到绿萝就马上去找倪霄了,他也想在最快的时间里知道答案。 最近一段时间里,翁析匀两口子的慈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最开始计划的修建养老院,选址问题早就解决了,暂时还没对外公开。 这龙庭集团本身就是主要经营酒店和房地产的,对于行业内的各种资讯当然是第一时间了解到,有了这个便利,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养老院开放,就容易多了。 本市一些地方有少数的烂尾楼,那都是开发商在房子没修好的时候就说没钱了接着跑路了,于是半成品房子就被闲置,严重浪费资源。 翁析匀知道在临近市郊有一处烂尾楼,各方面都很符合养老院的条件,他就买下其中的一栋,找人将这栋楼修修补补的,外墙也做好,再搞个装修。 到现在,这栋楼看起来就像样了,周围的绿化环境也得到很大改善,总之就是养老院安排在这里,住进来的人都会觉得这地方是像住高档小区似的。 翁析匀说过,桐一月喜欢的话,管理上就由她来负责,他只管投钱进来就行。 今天的时间还比较充足,翁析匀桐一月在养老院这边巡视了一圈,各方面进度都很满意,之后就去了附近的孤儿院。 对于这家孤儿院,桐一月是很有感情的,她曾经被桐民翰送到这里,后来被周国锋夫妇收养。 孤儿院曾经的老院长如今已因高龄而退居下来在家颐养天年,目前是由老院长的女儿曾庆茹接管。 曾庆茹比桐一月大十来岁,以前桐一月在孤儿院的时候,曾庆茹见过桐一月几次,对于这个恬静的小女生,曾庆茹有印象。 新一任的院长曾庆茹在办公室接待了翁析匀夫妇,当见到桐一月时,也因老院长的关系而显得很亲切。 曾庆茹是个长相平凡的女人,但她也继承了母亲的志愿,将青春都奉献给了这所孤儿院。 翁析匀是孤儿院的一大支柱,他每年所捐的善款都不少,最近更是将孤儿院周边的地皮买了下来,都是用来扩建的。 如此尽心尽力为社会公益而不求回报,翁析匀夫妇当然会赢得曾庆茹的尊重。 泡一壶好茶招待两位贵客,曾庆茹最主要是向翁析匀汇报一下孤儿院扩建的进度。 这个女人虽然其貌不扬,可是说起自己擅长的事业,她却显得很有信心,侃侃而谈,从容淡定。 翁析匀很满意曾庆茹的工作,孤儿院的现状以及扩建情况,他基本都清楚了,但这还不够。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桐一月细心地想到一件事来见孩子们总不能空着手来吧,带点礼物是理所应当的,能让孩子们高兴高兴。 走了三个蛋糕店,买了许多不同口味的水果布丁,是时候分给孩子们了。 说完公事,现在该去看看那群可爱的天使。 孤儿院如今的场地比以前大得多,草坪都是一片新绿,比以前的好太多了,是孩子们都喜欢玩耍的地方。 碧绿的草坪上,周边有乒乓球台和羽毛球场,还有一些适合几岁的幼儿玩耍的场所。 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都在草坪上晒太阳,尽情玩耍,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绽放出最美丽的笑脸。 翁析匀远远地看见这情景,不由得想起当初收养绵绵时,他就是坐在旁边看孩子们玩,而绵绵那小不点儿就是当中很起眼的一个。 世间缘份难料,孤儿很多,都是些可怜的孩子,但不是每个都能幸运的被收养,多数都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然后开始学习,工作 绵绵是幸运的,因为遇到了翁析匀和桐一月。 桐一月和曾庆茹带着几个员工,将零食放在一张大桌子上,一会儿给孩子们吃的。 曾庆茹见翁析匀在出神,不由得微微一笑:“翁总,您是不是想起绵绵了” 这曾庆茹的观察力果然惊人,一语中的。 翁析匀也不隐瞒,点点头,感慨地说:“我还记得绵绵当时穿的什么衣服,那小可怜的眼神真是让人心疼。” 曾庆茹闻言,眼底忽地露出一点怪异的神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可翁析匀已经将她的异样看在眼里了。 “曾院长,是不是有什么事” 曾庆茹略显尴尬地说:“这既然您问到,那我就说吧当年您和那位夏小姐之所以会收养绵绵,其实不是夏小姐当天才看中绵绵的,是有人指定要让绵绵被夏小姐收养的。” “什么是谁”翁析匀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因为他联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桐一月也听到了曾庆茹和翁析匀的谈话,她很诧异,站在旁边没有动,安静地听。 曾庆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翁析匀那犀利的眼神中说了一些陈年往事。 “那个时候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有一次在家养病,我记得她当时接到一个电话,之后我母亲很生气” “我母亲说,有人指定要让绵绵被一个叫夏绮云的女人收养,并且还威胁她说不准将这件事告诉别人。我母亲的脾气倔强,最受不了别人威胁,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消息说孤儿院出去的在读初中的几个孩子都同时失踪了。” 听到这里,翁析匀和桐一月都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是谁那么狠,竟对一群孤儿下手 至于绵绵为什么会被指定让夏绮云收养,其实翁析匀能猜到,那就是跟当时夏绮云的心脏病有关。 可问题,幕后是谁在促成这件事的这一直是个谜。 曾庆茹幽幽地一叹,又继续说:“我母亲并不是不高兴绵绵被收养,她只是很讨厌受人威胁,可是当事情发生时,却不得不去面对,在那几个读初中的孩子失踪之后,我母亲又接到电话,就只好向对方妥协了,当晚那几个孩子才重新回到校园。” “翁总,我跟您说这些,是因为这件事过去了,现在孤儿院是我在打理,母亲不再过问,所以我才会说出来,不吐不快,我对夏小姐并没有什么反感,因为也不确定她在这件事扮演什么角色。”曾庆茹说话很有分寸,不卑不亢的。 翁析匀的脸色越发阴沉,点点头:“是不清楚夏绮云对这件事知道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威胁你母亲的人,指定要让绵绵被夏绮云收养的人,必定是个棘手的人物。” 桐一月满心愤怒,她想到一个可疑的人,皱着眉头看向翁析匀。 “老公,你说会不会是苏成刚” “有可能。” “翁总,我刚才忘记说了,当时在绵绵被收养之前其实是有一对外国夫妇想要收养她的,但因为在办领养手续,还没能办下来,所以被人捷足先登了,我母亲也是因此而更愤怒。后来我听说那对夫妇在手续办下来的前几天,收到一笔巨款,放弃了领养绵绵。” “巨款多少钱” 曾庆茹想了想说:“好像是100万。” 100万翁析匀倏地眯起了瞳眸,看来那人是财大气粗,为了让绵绵被夏绮云收养,居然肯花100万去收买那对夫妇,不然的话,领养手续一旦办下来,绵绵就是别人的女儿了,夏绮云根本不能再收养。 这大手笔,难道就是为了绵绵的心脏 一群玩耍的孩子跑过来了,大人们才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桐一月钻进孩子堆里就特别欢乐,很喜欢跟这群可爱的小朋友在一起,他们都是单纯的孩子,喜怒哀乐都是那么自然不做作,是一张白纸,相处起来很自在。 一个个小萌娃围着大人,看着桌上的零食,想吃却又不敢去拿,只是一个劲盯着直流口水。 桐一月心软,哪里经得起被孩子们这样眼巴巴的望着,早就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地将盒子打开,这就要分给孩子们。 但翁析匀却走上去制止了,拦着桐一月,叫她别急。 “怎么了,老公”桐一月愕然地望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翁析匀此刻也化身为暖男,面对一群天真的孩子,他只觉得自己那父爱也在泛滥,只是,他毕竟是男人,他的想法不一样。 “咳咳孩子们,这些零食是放在这里的,但是你们暂时不要动,听我说外边车上有一些东西需要你们搬下来,你们如果能在半小时之后将东西都搬到储藏室去,那就可以领到零食吃,怎么样,你们愿意吗” 翁析匀温柔却又不失严肃的语气,一说完,这群孩子先是鸦雀无声,安静几秒后,只见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孩子带头说:“我愿意,先干活儿再吃” 翁析匀赞赏地看着那个孩子:“很好。” 其他孩子一听,跟着就大声地附和:“我愿意,我愿意” “好,孩子们,去吧”翁析匀一挥手,顺势朝不远处的薛龙做个手势。 曾庆茹先前还是不解,现在也好像明白了翁析匀的用意,欣慰而又感激地笑了,转身带着孩子们去外边车上搬东西。 桐一月站在他旁边,甜甜地笑着:“老公,你这办法真妙啊。” 翁析匀所有所思地望着前方:“这些孩子虽然是孤儿,但是我们也要培养他们从小就热爱劳动的习惯。要他们知道,只有用劳动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说着,翁析匀长臂一伸,揽着桐一月的肩膀,轻声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在咱们孩子身上就知道培养,怎么刚才一见到这群小家伙你就爱心膨胀,什么都忘了。” 桐一月俏皮地吐吐舌头,笑得更甜了:“是啊,我刚才是疏忽了,你做得对,确实该这样,让孩子们用劳动来换取零食,而车上的东西都很轻巧,对孩子们来说不是问题,他们很快会完成的。” 果然,还不到20分钟,一群孩子就嬉笑着走来了,开心地汇报说他们已经把车上的东西都搬好了。 其中一个还只有一岁多的小奶娃被个十来岁的孩子抱着,咿咿呀呀的跟着哥哥姐姐们学说话,可爱极了。 这时候,桐一月他们才将带来的零食都分给了孩子们。 这样的劳动所得,吃起来特别香,感觉特别美妙,对孩子们来说还有种成就感。 在这之后,翁析匀两口子又去旁边的那块地看了工程进度,没有问题,一切顺利,在晚饭前才离开了孤儿院。 孩子们有着最纯真的感情,谁对他们好,谁爱他们,他们那纯如白纸的心里都知道的,都是会感恩的。 一群人将翁析匀桐一月送到了大门口,依依不舍的。 最小的娃娃,一岁多的那个小不点儿还撒娇的要桐一月抱抱,最后在桐一月的脸颊上留下带着一点湿润的一个亲亲。 桐一月是个当妈的人,对于孩子特别的有爱心,看见这才一岁多的娃娃都被人遗弃了,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地笑着,她就感到很心酸,更觉得自己应该爱这群小天使。 上了车,桐一月还在不停地回头张望,对她来说,这群孩子没有美丑之分,都是上天恩赐给人类的财富,她心里暗暗在想,今后要多来这里,还要带上儿子和绵绵来。 翁析匀见桐一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两人坐在车子的后座,互相对望着。 “老婆大人,是不是想周末把孩子也带来” 桐一月如捣蒜似的点头:“嗯嗯,老公你太了解我了。” “那是必须的啊,我可是你唯一爱的男人。”这又开始得瑟了,人家薛龙在前边都要扁扁嘴,心想大少爷是越来越肉麻。 回到家,见到两个孩子,桐一月将今天在孤儿院见到很多孩子们的事,都跟儿子和绵绵说了,两个娃娃很兴奋,就指望着下次能跟爸妈一起去见那些小盆友。 但翁析匀回到之后就一头钻进了书房里,许久没出来。 他有事要做,他必须马上联系上赫军。 今天在孤儿院,曾庆茹说的那些,使得翁析匀心里对于一个人的怀疑有着呼之欲出的答案苏成刚。 没错,翁析匀觉得很可能就是苏成刚去威胁老院长,为了让绵绵给夏绮云收养的。 这件事听起来也许不奇怪,可是翁析匀有个感觉,那就是夏绮云和苏成刚的关系必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翁析匀拿着夏绮云和苏成刚的照片比对,竟然发现两人之间有几分相似。 这是他以前忽略的,所以也就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在翁析匀将线索告知赫军后,就等着赫军的回复了。 当天没有消息,可是第二天一早,赫军就给翁析匀来电话了。 令人振奋和惊奇的是,这一查,居然查到了苏成刚和夏绮云的关系原来竟是父女,夏绮云是苏成刚的私生女 这个原因,让许多的疑问都得到了解释,难怪呢,苏成刚会那么帮夏绮云,甚至丧心病狂想要利用绵绵,竟是因为这层关系,太让人震惊了。 但这也是个好消息,这么一来,翁析匀就觉得,对于寻找苏成刚的下落,他有了一个计划苏成刚必须找到,不然这个人会是比薛常耀还大的祸害。 夏绮云既然是苏成刚的私生女,那就可以利用夏绮云来找到苏成刚,只要夏绮云出事,还怕苏成刚不现身吗 夏绮云本来就是个失去良知的人了,干了那么多的缺德事,翁析匀对她不会手软的,更何况这次是为了彻底铲除苏成刚,拔掉这个隐患。 翁析匀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如果不找到苏成刚,他自己或者月月都会有危险,这是他不会允许的事。为了这个目的,利用夏绮云又何妨 能者多劳。这四个字用在翁析匀和桐一月夫妻俩身上是能充分体现的。现在除了龙庭集团的公事,他们还要兼顾着养老院和孤儿院,翁析匀自己还另外有公司 可以说是越老越忙,但是两人也达成一致意见,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成长,会将工作适当的交一些出去,招更多的人才进来,这样就是一举两得,既增加了就业岗位,自己也能有些空余的时间。 宝宝和绵绵都在暑期,总不能让两个孩子老待在家里,要带他们出去玩玩。虽然蜜月计划延后了,但在附近周边城市还是可以的。 龙庭集团的产业遍布全国,光是大型超市和酒店加起来就有一百几十家。身为龙庭集团的董事长,翁析匀有时也需要去外地视察工作的。 这次就趁着去川南某城市参加博览会的时机,带上桐一月和两个孩子,一起去玩玩儿。 至于那些烦心的事就暂时抛在脑后吧,跟家人享受生活的乐趣,这才是翁析匀最渴望的。 在临走那天,倪霄那边传来消息,翁析匀拿过去的绿萝,已经被“大切八块”从里到外都检测过了,结果就是这盆绿萝很正常,没有一点问题。 这让翁析匀有点意外,但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假如慕曦有问题,怎会傻到让人带走绿萝 但翁析匀现在可不想管这个,就让靳楠和赫军他们去操心去调查,他和老婆孩子先玩一圈回来再说。 翁析匀还是挺潇洒,倪霄只有羡慕的份儿,因为这家伙的假期很少,职业关系,一年到头都很少能出外地去旅游。 不能外出旅游那也需要在紧张忙碌的工作之余适当放松,倪霄有时会叫上朋友一起吃个饭,兰卡斯还没走。 但兰卡斯今晚已经有约了,倪霄在电话里笑骂他重色轻友,话没说上几句呢,倪爸爸的电话来了。 倪霄在接起老爸的电话那一刹,有个预感果然,是叫倪霄晚上7点去吃饭,在某酒店的餐厅,重要的是还有孟心韵在。 孟心韵倪霄想起来了,就是那位卫生局孟局长的女儿。 倪霄心想,既然这顿饭还有老爸老妈在,不是他和孟心韵单独吃,那就去呗。 孟心韵给人的初步印象还是不错的,听说是分到这家医院来了,只是倪霄还没看见人。 夜晚,五星级酒店凯黛尔凡,在华灯霓虹的妆点下显得越发气派,人只要走进去都能一种尊贵不凡的气息。 酒店里的餐厅可不止一个,最近又开了一间新的粤菜馆,在酒店游泳池旁边,一边吃饭还能一边欣赏美美的夜景。 倪霄是从医院赶来的,没有特意回家换衣服,就跟平时穿的一样,但依然是潇洒俊逸玉树临风,不愧是医院里迷倒万千女性的“杀手级”美男。 孟心韵就精心打扮了一番,波浪卷发配上一副南洋金珠铂金镶钻的耳环,范思哲浅咖色镂空无袖连衣裙,露出她雪白修长的双腿,健美匀称,性感迷人,再有她一贯的烈焰红唇,使得她的美透着一股野性张扬。 才刚坐下来不到十分钟,让倪霄无奈的是,老爸老妈居然借故溜了 这分明是故意的可是面对父母这种手段,身为子女怎好当面揭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家长带着怪怪的充满期待的笑容离开。 这种高档餐厅里每张桌子的间隔距离都是充足的,不会很拥挤,这样能让顾客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现在这桌上只有孟心韵和倪霄了,两人从外表和气质上来看也是挺般配的,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就是一对情侣呢。 孟心韵很豪爽,当红酒端上来的时候,服务生将酒倒好,她笑盈盈地看着倪霄:“这一杯先干了呗” 倪霄半开玩笑地说:“你该不会是蓄谋要把我灌醉吧,我酒量可不行。” “哈哈,男人怎能说自己不行放心好了,喝醉那不是目的,主要是喝个高兴,如果你真喝醉了,那我会叫人开车送你回去再说了,这酒店不是你好兄弟翁析匀家里开的么,你要是乐意,在客房睡下都行。” 这个孟心韵说话还真直接,不过却不会令人反感。 女人都这么爽快,倪霄也不能婆婆妈妈的,喝就喝吧,他有分寸就行。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都是闲谈,吃喝玩乐方面的,孟心韵虽然是两眼冒红心,可她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交往”的话题,这也使得倪霄轻松了许多。 如果孟心韵一上来就抱着相亲的架势,倪霄或许就索然无味了,不过她很聪明,只聊些让人轻松愉快的话题,但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是听说你来了我们医院” 孟心韵点点头:“是,药剂师。” 就是医院取药处工作的,每天要面对无数的前去取药的人,是一份很需要耐心并且专业过硬的职业。 倪霄就这么随口一问,可听到孟心韵的回答,他也不禁微微一愣,有点错愕:“你是说,你从药剂师做起你爸妈可真是舍得。” 难怪倪霄会这么想了,孟心韵的父亲可是卫生局局长啊,谁会想到她居然会在医院里当药剂师,并且还是从最普通的基层做起的。 孟心韵到是很大方地说:“我爸爸是卫生局长,可我不想享受特殊待遇,从基层做起,是我自己的意思,我爸妈一开始也不同意,觉得我是委屈了,但我却想先在这份工作锻炼锻炼,凭自己的本事去发展和争取。” 倪霄不由得眼前一亮,似乎这女人身上多了一种闪光点,让他看到了难得的品质,这印象分又一次加深了,至少多了几分好感吧。 “不错,你能这么想,我都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来,为了你这种靠自己的精神,干一杯”倪霄这是对孟心韵的欣赏之意。 “谢啦,倪医生,以后都在一个医院里,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关照。” “客气客气” “” 两人有说有笑的,一顿饭也吃得很愉快。 吃完之后孟心韵还提出在这酒店里边散散步,消化一下再走。 凯黛尔凡酒店的环境很好,犹如置身在一个大型私家花园里,夜色更是美不胜收的,很适合谈情说爱。 晚上游泳的人不多,泳池周围五光十色缤纷灿烂,静谧的小道两边传来淡淡的花香味,很是惬意。 微醺的感觉真好,不是很醉但却是有点轻飘飘的,倪霄走着走着还在四处张望,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 当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时,倪霄才明白自己的感觉从何而来。果真是陶贝羽,不是他的错觉。 此刻,陶贝羽正跟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在一块儿聊天,看样子两人也比较熟络了。 酒店花园里的小道都是四通八达的,倪霄和陶贝羽就这么不期而遇,各自身边都还要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说穿了这也不稀奇,陶贝羽是这间酒店的总经理,她随时都可能在的。 两条路的交汇处,倪霄和陶贝羽对望着,彼此那复杂的目光都在夜幕下被遮掩了。 “真巧”倪霄嘴上这么说,可一双眼睛就盯着陶贝羽身边的男人瞄,那是谁 陶贝羽的反应很平静,淡淡地说:“倪医生你来酒店也该事先招呼一声,我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怎么样,吃得还满意吗” 她言语中透着一丝丝疏离,太过客套反而让倪霄不习惯,他似乎闻出一点什么异样的味儿 “陶总经理你太客气了,这家新开的粤菜不错,下次还会带来的,呵呵你身边这位很面生,怎么你也不介绍一下” 不等陶贝羽回答,那位男士就已经微笑着说:“我是这酒店的常客了,每次出差都会来这里住,贝羽是我的朋友,鄙人姓贺,请问” 贝羽叫得那么亲热,真的只是朋友 倪霄心里在哼哼,表面上不动声色:“原来是这样啊,陶总经理也是我的朋友,哎呀,刚才要是早点碰到你们就好了,还能一起吃饭。” “我和贺总已经吃过了。那不打扰了,你们继续。”陶贝羽说完就再也不看倪霄一眼,与那位姓贺的男人一道走开了。 这整个过程虽然只有几分钟,可孟心韵全程就没说过一句话,她甚至感觉自己像多余的。 孟心韵在一旁仔细观察,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倪霄和陶贝羽之间有点不寻常,难道说 倪霄还在盯着陶贝羽的背影,脸色冷冷的。孟心韵见到他这表情,越发肯定了心中所想陶总经理那不是翁析匀婚礼上的伴娘么 孟心韵突然想起来,在游轮上的时候,见到倪霄和陶贝羽同时从休息室里出来,当时她也没多想,可现在却品出了另一层意思。 女人的心思就如那天上的云朵变幻莫测,孟心韵心里那些猜测一冒出来就难以平静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不舒服。 大约半小时后,孟心韵和倪霄还在游泳池边喝东西,孟心韵说要去洗手间,其实她是因为看见远处陶贝羽在往那个方向走。 不出所料,孟心韵在洗手间外边看见了陶贝羽,当即就叫住了她。 陶贝羽认出这是倪霄身边的女人,她要干什么 孟心韵开门见山,冷不丁地问:“你是这间酒店的总经理吧问你个事,你跟倪霄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得很唐突,也不怕人家不高兴么 一个长期被家里捧着当公主似的女人,自负而骄傲的女人,难免有些臭脾气。 这种臭脾气或许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可一旦有了导火线,就会不自觉地流露。 就像现在的孟心韵。 但孟心韵低估了陶贝羽,她用这么突兀的很不礼貌的方式问出来,以为能得到回答么 陶贝羽先是微微一愣,美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勾起一抹迷人而又洒脱的笑意:“那么请问,你和倪霄又是怎么关系呢” “我”孟心韵一时语塞,脸色就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但不能丢了面子啊。 “我和倪霄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都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虽然现在还未确定恋爱关系,可那也是迟早的事。我这个人是有精神洁癖的,我可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在跟我交往的时候还跟外边乱七八糟的女人有染,所以你和倪霄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孟心韵是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别看她比陶贝羽还小几岁,可这架势很老练,甚至是霸道的,尤其是她的用词,很难听,啥叫“乱七八糟”的女人,分明是隐射的陶贝羽。 但这就能镇住陶贝羽了吗如果孟心韵的态度和蔼一点,陶贝羽也不介意多聊几句,可对方显然是带着敌意的,陶贝羽不是软柿子。 陶贝羽脸上笑意不减:“说来说去,你和倪霄目前还是普通朋友关系而并非是在交往中,却把我当成是你的假想敌,你不觉得很可笑你有什么疑问就去问倪霄,我很忙的,没习惯跟乱七八糟的人闲扯,除了工作方面的事,其他一律免谈。” 孟心韵呆立当场,而陶贝羽已经走远,等孟心韵反应过来时,气得跳脚。 岂有此理,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她从小到大都是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还没谁这样不给面子的。 孟心韵遇到陶贝羽,想不到对方也是有脾气的,火辣辣的,几句话就气得你够呛。 孟心韵紧紧咬着唇,暗暗在心里冷哼:“陶贝羽你个老女人,今天敢这么跟我说话,咱们走着瞧我和倪霄的事一定会尽快确定关系的,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得意” 其实人家陶贝羽说得没错,你孟心韵跟倪霄又不是在谈恋爱,更不是他老婆,你有啥资格过问他和别人是什么关系 孟心韵是理亏,所以更有了危机感,觉得只有尽快跟倪霄确定关系了,那一切才能名正言顺的。 倪霄不知道洗手间外边,两个女人已经过招了,孟心韵对陶贝羽产生了反感,甚至是厌恶。 可谁又知道陶贝羽的苦楚呢,她此刻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从窗户往下看,能望见游泳池边那个坐着喝东西的男人,倪霄。 陶贝羽记得刚才孟心韵说她父母和倪霄的父母都有那个意思,看来只要倪霄点头,两家就很容易结亲了。 陶贝羽那天在翁析匀婚礼上就听说了孟心韵的身份,卫生局局长的女儿,与倪霄的家庭可谓是门当户对的。 孟心韵长相还不错,年轻漂亮,加上她的家世倪霄这次也许会动心的吧,可能不久之后就会听到两人交往的消息了。 陶贝羽一阵心烦意乱,不愿去想的人却又偏偏会想起,越是克制越是想得多。 陶贝羽觉得自己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喜欢为情所困,她抗拒一切能影响到她情绪的人和事。 “是时候跟倪霄划清界限了”陶贝羽心里有所决定,为了不让自己越陷越深。 说来也巧,倪霄这货居然在这时候打电话来了,问陶贝羽什么时候回家,一起吃个宵夜 陶贝羽情绪不好,没有多想,脱口而出:“你不是有美女作陪么,我可不想去当电灯泡。” 倪霄听到这话,竟然笑了:“陶贝羽,你这算是在吃醋吗” “我呸,谁吃你的醋,做梦” “啧啧开个玩笑,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实话告诉你,孟心韵我会送她回家,不过我肚子有点饿,想请你出来吃点东西。” 这货就是死不承认他其实是想试探一下陶贝羽今晚是否会跟那个姓贺的一起,不然这才吃完晚饭没多久,哪这么快就饿了。 陶贝羽差点就答应了,可她还保持着一点清醒,忍着心头的酸楚说:“倪霄,我们以后别见面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迟早会有女朋友的,我们应该如果还放任自己,将来如何收场呢你会明白的说的意思,就这样吧,你多保重。” “喂喂”倪霄还想说点什么,但陶贝羽已经挂了电话。 倪霄拿着电话愣愣地出神,脸上还有些许怒气。她说啥以后别见面了 不知为什么,倪霄感到心在抽搐,有点难受。他想忽略这种感受,可是太清晰了,避不开。 倪霄的心乱了,他听明白了陶贝羽的意思,可他却还忍不住想她现在是一个人吗,身边有没有姓贺的那个男人在 倪霄自己不知道,他对陶贝羽是有种特殊而复杂的情愫,可他就是不肯去接受和承认。他的潜意识里总是在逃避去正视自己的内心,明知道陶贝羽就在那里,明明对人家有那么点异样的感觉,两人还缠绵了几次,但偏偏就是不肯再进一步。 倪霄这家伙,别看他平时都是潇洒欢脱的,真实的他,对感情是从内心有太多的不相信。所以即使动心了,他也不会开口,只因为他对感情有种恐惧感,这是他的一个秘密,是久远的伤痛不愿提起的。 或许等他打开心结的时候,他才会敞开心扉吧。 不可否认,此刻的倪霄有点不舒服,心里酸涩酸涩的,而陶贝羽比他更难过。天知道她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以后别再见面”。 陶贝羽给人的印象是个女强人,可谁又能看穿她的坚强背后隐藏着的脆弱呢。 这一通电话过后,陶贝羽趴在桌子上,先是肩膀在耸动,之后抑制不住哭出声,到最后的放声大哭。 为什么会喜欢上倪霄呢这是陶贝羽多么不愿去接受这个结果。但心痛却在提醒她,那就是事实。 哭吧,发泄一下那些苦楚,哭过之后,她依然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陶贝羽,孤独和眼泪都留给了自己。 川南某城市。 这是翁析匀一家子到来的第二天。 昨天翁析匀一到就去参加了博览会,今天推掉了许多邀请,只专心陪老婆孩子,带着他们去著名的水利枢纽都江堰玩儿。 都江堰虽然周边已经开发多年,商业气息比较浓,但走进堤坝上,也会看见古镇风貌,堪称是现代与古典的结合体。 两边是滚滚流水,气势宏大,人就从中间穿行而过,一股清凉迎面而来,夏日的炎热就被消散了几分,所以这里来度假消暑的人很多。 翁析匀戴着口罩,墨镜,怀里抱着绵绵小公主。桐一月就牵着翁承焱,同样也戴着口罩的。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不戴口罩的话,如果被认出来,招来记者或是被人围观,那就会大大影响游玩的心情。 低调再低调,翁析匀和桐一月只想带着孩子,像普通人一样的来这里尽情享受悠闲的时光。 “老爸快来照相”宝宝冲翁析匀招招手,一脸的期待。 翁析匀欣然一笑,将绵绵放下来,叫绵绵过去跟妈妈站在一起。 两个小宝贝照相的姿势都是很欢乐的,表情很可爱,各种卖萌的样子,就连路人见了也都是啧啧称赞。 走到步行街上,人更多,两边的小吃店每一家的生意都很火爆。 还没开吃呢,绵绵说要上厕所,桐一月带她去了。翁析匀不放心,带着儿子守在厕所外边,另外还有薛龙和程松也在。 就是因为人多,怕出事,才连上厕所都要跟着。 吃中饭的时候,特意选了一个包间,清静一点。两个孩子都很顽皮,最先吃完,然后嚷着要看金鱼。 餐厅外边的院子里养着金鱼,小孩子就忍不住想去跟鱼鱼亲近亲近。 宝宝拿着一个小面包,分了一点给绵绵,两人就站在池子边上喂鱼。 绵绵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揣的小公仔掉了,小脸蛋都皱到一块去:“咿呀掉了,我要去找。” 绵绵绕着水池转,薛龙问她在找什么,她说找“史努比”,于是薛龙和宝宝也加入了寻找,在这院子里。 “哎哟”绵绵忽然叫了一声,原来是撞到人了,但那人却将绵绵及时拽住,避免她摔倒,同时,她还看见这个人手里拿着她的小公仔。 “我的史努比”绵绵笑了,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看清楚对方的脸之后,绵绵就呆住了。 “哇,大哥哥你好好看哦。” 这年轻男子被绵绵逗乐了,清冷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意,蹲下来,手轻轻搭在绵绵肩上,温柔地说:“这是你的公仔还给你。” 正当这时候,薛龙却一个箭步冲上去护住绵绵,一脸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人这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慕曦 t: 第164章帅哥你好好看 “慕曦,你怎么在这里”薛龙的态度明显透着一股戒备。 慕曦却不以为然,淡淡地说:“我四处游玩,到了这都江堰,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话确实让人很难反驳,薛龙也懒得理他,一把将他手里的史努比公仔拿过来,交给绵绵。 “嘻嘻谢谢大哥哥。”绵绵那软糯的童声简直就是,听着让人心情大好。 慕曦也是被绵绵这胖嘟嘟的小萌娃所吸引,向来不苟言笑的慕曦,竟又一次流露出那种罕见的温柔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绵绵” “那你该怎么谢我呢” 绵绵睁大了眼睛,略显得有点害羞,她毕竟是小孩子,知道谢谢慕曦帮她找到了公仔,可是除了说谢谢还要用什么去谢 宝宝这时候突然冒出一句:“你真是大哥哥吗我怎么看你像大姐姐” 慕曦愕然,低头看着眼前那酷似翁析匀的小人儿,再听听他说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小盆友,我是男的,不是女的。” “可你长得也太像女的了。” “” 好吧,慕曦的皮肤太好,五官又精致如画,是连女人都要嫉妒三分的。 薛龙可没兴趣跟慕曦闲扯,带着两个孩子就进去了。 翁析匀正在结账,听到薛龙说慕曦也在下边,他站到窗户往下看,却只看到鱼池边空空的,哪里还有慕曦的身影。 远在川南的都江堰也能遇到这不得不说是太巧了。而这时翁析匀才收到手下的消息,说慕曦到了都江堰。 翁析匀派了人手监视慕曦,但居然慕曦能让那些监视他的人都后知后觉,直到他出现之后才来报告说他也到了都江堰,这只是手下的忽视还是说明慕曦深藏不露 “怎么了,老公,不用那么紧张吧,不管慕曦的出现是不是巧合,可我们这边人也不少,别担心啦。” 翁析匀点点头,弯腰将绵绵抱在怀里,一行人继续他们的行程。 绵绵是小公主,出门是很少走路的,多数时候都是大人在抱着,真是太幸福了。 宝宝以前也享受那样的待遇,可现在他6岁了,喜欢自己走。 一般前来都江堰玩的外地人都会想到另一个风景名胜,青城山。距离都江堰不远,所以只要有时间那就一道玩了去。 考虑到是带着孩子,翁析匀他们爬山都是放慢了速度的。也好在是有四个大人在,小孩子走累了就大人轮流抱一下,一路上也是挺有趣的。 青城山以清幽著称,是避暑胜地,在大热天里,这儿由于植被茂密,越是往山上走,越是凉爽。 翁析匀那身体可是太棒了,爬了半小时山,很少看到他脸红喘气的。 桐一月比他就稍逊一点,走一段感觉累了还得休息休息,如果是翁析匀一个人爬山,那速度会比现在快上一倍不止。 爬山就是来锻炼身体的,是在这天然氧吧里洗肺的,新鲜的空气里含着草木与泥土的芳香,吸进去感觉浑身舒泰,仿佛身上的毛孔都张开来在欢呼着。 这比起海边的空气来,又是另一种滋味和感受。 绵绵很乖,不像有的小孩子爬到一半就开始哭闹,她有时还不要大人帮忙,她要自己走路,跟着爸爸妈妈一起来往山上爬。 半山腰的亭子里,这一行人坐下来休息,绵绵小脸蛋红红的,靠在翁析匀身边,嘴里却在问翁承焱:“哥哥你累不累啊” “不累,我还有力气。” “我口渴” “我给你拿水果”宝宝这小家伙简直就是绵绵的小保姆,从小就是妹控一个。 薛龙和程松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小声说:“咱小少爷很有暖男的潜质。” “那是,不过我看这更像是童养媳养成计划” “兄弟你这是在说大实话啊。” 两人的调侃,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听在耳里,两人互相对望一眼,也不多说,但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绵绵和宝宝还小,现在感情是很好,可将来长大了会有什么变化,谁都无法预料。 慢慢走着走着,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山顶,虽然有点累,可是看到脚下的风景也感觉值了。 下山就不再走路,坐了缆车,之后走一段就出去了。 山脚下有很多小店,有的是卖木雕和首饰的,有的是其他纪念品。 翁析匀在这方面可是大行家,看到金丝楠木的在开料,他就来了兴趣,凑上前去看一看。 翁析匀素来喜欢金丝楠木,家里的密室还有几个金丝楠木的大箱子,今天又在青城山下看见有人正好在开料,这是平时他难得见到的。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瘦瘦的中年人,双手都是老茧,坐在门口为金丝楠木开料,借此也吸引了不少人去围观。 这一块木料虽然不大,但能看出其品质是上乘的。金丝楠独有的天然金色纹理,在阳光的照射下美得让人迷醉,真正喜欢此物的人又怎会错过。 “老板,这块料怎么卖” 老板一听,不由得有点惊喜,要知道,一般人的要买,也顶多是用一块料当中的很少一点来做成手串或链子,可翁析匀一开口就是问这块料怎么卖,也就是说要准备吃下一整块了,这可是笔大生意。 老板高兴,但其他人就不乐意了,立刻有人起哄。 “这么好的金丝楠,我还想做串手链。” “对对对,我不但要手串,我还要做一把镇尺” 其他也还有几个人在争论,大家都不愿整块落入别人手里。 老板有点为难了,讪讪地笑:“各位,我手里这块料,现在还是无主之物,你们也别争,要零散的我另外还有,可这位先生要整块的,当然是他先得了。” 这话就惹来旁边的一众人翻白眼,敢情这是比谁钱多么 确实就是如此,翁析匀要整块,只要老板愿意卖,那就是他的,别人要的只是手串镇尺之类的,用料很少,有了翁析匀在前,老板哪里还会舍得将这块整的给切割下来 翁析匀笑而不语,一切看老板的意思,他不会勉强。 一整块料都买走的话,这价格可就有点高了,如此上好品质的金丝楠老料,可遇不可求,不是那么容易碰上的,就这么一整块现卖个20万没问题。 老板也不理那些人了,只对翁析匀伸出一个手指头 “呵呵,这位先生,您看” “20万,我也不亏你,你觉得怎样”翁析匀很干脆,不想耽搁时间。 老板喜笑颜开,没想到只是在开料就能引来一位财主,价格也开得很合理,他很满意。 旁边的人都没声了,他们一下子也拿不出20万,就算拿得出也不舍得拿去买啊,只能眼看着土豪将这块罕见的老料收入囊中了。 “先生真爽快,那这宝贝就” 不等老板说完,就听一个清清淡淡的犹如天籁的声音说:“我出30万。” 这是啥情况 在场的人都讶然,怎么竟成了现场拍卖了还一下子加价到30万,不是明摆着故意捣乱么 随着这声音,一个穿白色衬衣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了翁析匀身侧。 这一看,翁析匀那脸色就蓦地沉下去,又是慕曦,怎么回事 绵绵认出慕曦了,惊讶地张着小嘴:“帅哥大哥哥” 慕曦看着眼前这傻呆呆的老板:“怎么,你到是说话啊” 老板心里在狂喜,今天真是发财了 但生意人的本质没变,老板立刻咳嗽两声,假惺惺地问翁析匀:“这位先生,看来您遇到对手了。” 实际上这老板是高兴坏了,他巴不得能卖得越高越好。 桐一月也是十分不解,怎么又碰到慕曦了这也是巧合吗他为什么要争这块木头 一整块未加工的老料,拿回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正的爱好者就是喜欢这种,而不是已经成形的东西。 翁析匀不动声色,冷眼睥睨着慕曦。可薛龙就怒了 “慕曦你发什么神经,瞎搅合什么” 这么一来,老板又急忙说:“两位别着急,这这么好的老料,我几十年也就没碰到过几次,所以,价高者得。” 老板的贪婪彻底露出来了,刚才他都已经决定要卖给翁析匀的,可是半路杀出个搅局的,事情就这么僵住,只会便宜了这个老板。 翁析匀感受到来自慕曦身上那种怪异,似乎真是有意与他杠上的,他岂会示弱他此刻不想去问慕曦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他不缺钱,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他不喜金银珠宝,但唯独喜欢金丝楠木。 围观的人更多了,大家都很好奇,这俩土豪为了一块老料在争,能把价格抬到多少 “40万。”翁析匀话音刚落,就听慕曦说:“50万。” “” 这慕曦到底在搞什么,是因为喜欢这块老料还是纯粹为了捣乱的气氛变得僵硬了,两个男人就这样对视着,仿佛空气里有莫名的火药味。 翁析匀和慕曦相争,可把那老板乐坏了,仿佛看见一堆堆钞票从天而降,真是大喜。 围观的人都在看戏,有的人就觉得翁析匀一定会把这块老料拿下的,因为他看起来就是天生贵气,想必在财力上更胜一筹。 在这僵持中,翁析匀那冷冽的神色里看不出别的情绪。这时候他突然感到掌心传来一点酥酥的痒痒的感觉,原来是桐一月用手指在他掌心划了一下。 这夫妻俩心有灵犀,此刻,翁析匀收回目光,看了看桐一月,见她微微蹙着眉头,她眼底所蕴含的语言,他一下子就能明白。 全部的人都以为翁析匀这下可能要发火了,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在笑。 一个360度无死角好看到上天的男人,这么一笑,犹如冰霜里绽放出一朵花儿,美得炫目。 “呵呵,既然还有比我更喜欢这块老料的,那就拿去吧。”翁析匀淡淡的一句话,就算是结束了这场火药味十足的竞争。 周遭的人一阵哗然,那老板也是错愕,甚至还有一点失望,他贪心地希望别人可以继续加价,他就赚得更多。 在这些人眼里,翁析匀是临阵退缩了,可真正聪明的人才会知道,翁析匀是不想当冤大头,因为他很清楚,继续抬价只会便宜那个老板,而50万都已经高出了这块老料的本身价值。 如果为了一时赌气而将老料搞出个天价,那才是傻子的行为,因为这老料虽然罕见,却也算不上绝世珍宝啊。 慕曦也是露出一丝诧异,想不到翁析匀居然放弃了,也就是说,这块老料将归他所有。 懒理别人的议论和好奇,翁析匀牵着桐一月的手,侧头,深深地看了慕曦一眼,随后一行人就离开,下山去。 翁析匀心里没有什么遗憾的感觉,能不能得到那块老料,在他看来并不重要。他不是怕花钱,只是认为不值得,所以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翁析匀的态度,才是一个成熟理智的男人所应当的,试想要是换另一个有钱的主儿,说不定就因为面子而跟慕曦继续抬价,那才是毫无意义的。 桐一月这一路上眉头就没松开过,走在翁析匀身边,小声嘀咕:“慕曦在搞什么,这人也太奇怪了。真看不出来他平时那么朴素,竟还是个土豪,舍得花几十万买一块老料,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令人难以置信。” 翁析匀听到桐一月的叨念,随口就说了一句:“也许那是慕曦的养父养母留给他的钱呢,在纽约,他的养父养母可是有一个很大的农场,膝下无儿女,财产可能就会给慕曦。” “嗯也许吧。” 翁析匀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叫住薛龙,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薛龙露出几分兴奋的神色:“好,就等大少爷这句话呢,我现在就吩咐下去” 看这两个男人神神秘秘的样子,桐一月也没多问,她知道翁析匀做事有分寸,该告诉她的,他就会说,至于他没说的,她相信有他的理由,并且到了适当的时候总会告诉她的。 下山之后,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吃完回到住处,人感到很疲倦。 玩、旅游,那也是体力活儿啊。 两个孩子已经是昏昏欲睡,软绵绵的没什么精神,看着挺心疼的,给这俩宝贝洗完澡就让他们睡了,而翁析匀虽然也有点累,可他更想跟桐一月一起欣赏这美丽的夜色。 没有住市区,是在山脚下住宿的,视野很空旷,最适合观星赏月。 人呐,在环境优美浪漫的地方,总是会被触动情怀的。 这房间是观景,坐在阳台上就能看见满天繁星皎白皓月。又大又圆的月亮仿佛距离很近,连上边的阴影部分都能看到。 星星在朝你眨眼,如钻石般镶嵌在浩瀚夜空。清新的空气带着丝丝凉爽钻进鼻息,将白天里的炎热都褪去了,只剩下一身的舒泰。 翁析匀从桐一月身后抱着她的腰,低头轻咬着她的耳垂,含糊地低语:“老婆,你好香” “刚洗了澡” “不光是沐浴露的香味,你身上好像本来就有股自然的馨香,那叫体香,知道不” 桐一月心里是喜悦的,可脸上却是带着娇羞:“你油腔滑调,越来越会哄我了。”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啊。”这男人故意磨蹭着她,分明是蠢蠢欲动的。 桐一月本来怕痒,耳朵处有很敏感,此刻被他咬着耳垂,耳朵里全是他灼热的呼吸,这种悸动真要命,让她禁不住身子轻轻颤着。 “老公,你” “嗯怎么啦”他明知故问,紧紧抵着她,还大吃豆腐还好意思问。 桐一月感觉浑身火辣辣的,想抵抗着他的诱惑,抬头望天,手指着夜空:“那个星星好闪亮啊。” “好看吧,因为是跟我一起看,所以才会这么美。” “嗯嗯,是哎呀老公,你老实点儿,我还要看星星呢” 这男人就是喜欢逗她,最爱看她羞赧的样子:“你看星星,我看你,两不误。” 可桐一月却感觉到他的手伸进了她的睡衣:“你你别这样这是阳台啊。” “这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啊。” “” 翁析匀真是对桐一月爱不释手,他也不会刻意控制自己的欲念,只要不是公共场合,比如现在,灯都关了,只有星光月光,他想做点爱做的事情,在夜幕的掩饰下谁又会知道呢。 这么刺激,桐一月都忍不住捂上嘴巴,生怕自己会发出羞人的声音。 翁析匀很享受,直到半小时过去了,才消停下来。 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小身影,竟是绵绵从床上下来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大人。 “爸爸妈妈我要喝水”绵绵这稚嫩的声音听着太让人心疼,她不知道灯在哪里,下床时也是第一眼看见阳台上有人影就走来了。 桐一月弯腰抱起绵绵,翁析匀去开灯,然后给她拿来一杯水,这小不点儿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 “慢点喝啊绵绵,别呛着了。” 绵绵这胖乎乎的小身子圆嘟嘟的脸蛋,新一代萌主啊,全家都很疼这个小可爱。 “嘻嘻喝饱了。” 翁析匀不由得莞尔:“喝这么多,一会儿又要起来上厕所了。” 绵绵睁着亮晶晶的大眼,骄傲地说:“我可以自己上厕所的。” “好,绵绵真乖,记住,灯在床头这个位置”桐一月话虽这么说,但如果绵绵真的半夜起来上厕所,她还是会陪着孩子的,总是不放心嘛。 这一晚安然度过,一家人睡得很香,到了早上,就在餐厅里吃早餐,都是这里的原住民自己种的绿色蔬菜,鸡蛋,吃起来很爽口的。 早餐时却没看见薛龙,他是早就吃过了,在忙别的。 饭后,薛龙才出现,翁析匀跟他一块儿在旁边说话,听起来是件很重要的事。 根据翁析匀的手下汇报,监视慕曦,他那边没有异常情况。同时还有件事在进行今早,夏绮云去杂志社的时候突然发病,被送去了医院。 要开始了么翁析匀暗忖,只希望一切如计划那样顺利。 夏绮云被送去医院抢救,这事儿,很快就传开来,据说还发了病危通知书,是突发心梗,让人措手不及。 夏绮云难道真的这么倒霉吗 这个女人自从上次在京城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翁析匀面前了。她自己也清楚,翁析匀既然解毒了,她就没有再接近的机会,她的希望彻底破灭。 她不甘心,她恨,但她无能为力了,连苏成刚的生物毒剂都起不到作用了,她还能做什么 于是那段时间这女人就很安静,可听到翁析匀和桐一月举办婚礼的事,她也气得吐血。 想过要去大闹婚礼吧,但她连游轮都上不去。 这次她突然发病,之前没有任何不适,直到倒下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那样害怕死亡。 此刻,她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的病房了。 难道是做过手术了可身上没有痕迹啊,更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之后醒了。 这是特护病房,夏绮云就纳闷儿,谁把她安排在这里的 夏绮云虽然现在每个月的收入还不错,可让她自己掏钱住这特护病房,她也是有点舍不得的。 正好护士进来的,夏绮云冲着护士喊:“你过来一下这病房太贵我住不起,给我换个病房吧。” 护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其他病房都满了,不然你以为你能住进来么” “”夏绮云无语了,还有这种事,扯淡吧 护士跟夏绮云量了温度,再看了看桌上的仪器,显示都是正常的。 夏绮云现在是比较虚弱,浑身无力,头晕脑胀,可她却不想待在医院里。 “护士,我感觉只是没力气,其他都还好,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护士很干脆地说:“不行。” “” 夏绮云很想骂人,她最讨厌医院了,多住一天都难受。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发病,到入院,到住进这病房,都是有人蓄意为之,怎么可能会让你这样走掉 鱼饵撒下了,可鱼还没上钩,夏绮云就不能走,她是关系到抓捕苏成刚的关键,说得好听是住院,不好听的话,那就是夏绮云被软禁了。 远在青城山的翁析匀听到手下的汇报后,很满意,目前来说,一切进展都还是在计划内的,夏绮云入院,她身边没亲人,而她是苏成刚的私生女,如果苏成刚知道了,会坐得住吗 为什么会安排在这种时候布局,因为苏成刚那么狡猾,隐藏很深,如果翁析匀还在本市,即使夏绮云病倒,也许苏成刚都不会现身。 所以干脆翁析匀就离开,并且没有对外隐瞒行踪,所以相信苏成刚也会知道这个消息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苏成刚出现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的。夏绮云的病房门口是看不见翁析匀的手下,但这也是他们厉害的地方。不给敌人看见,却还能监视这里的一切。 第一天,来看夏绮云的,是她的在杂志社的同事,还有那个杂志主编也来了。 病房里多了些花束,显得没那么死气沉沉了,加上有同事的关心,夏绮云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 这些人当中却没有可疑的人,苏成刚没来。 又过去一天,翁析匀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了,但这次的行踪是保密的,是为了给苏成刚造成一种假象,以为翁析匀还没回来。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直到下午,苏成刚还是没出现。 大费周折利用夏绮云病倒的事来当鱼饵,目的就是为了要抓苏成刚可是他居然没影儿 这样的结果也未免太让翁析匀郁闷了难道失误了吗难道他估计错了吗 翁析匀精明睿智,算起来跟苏成刚暗中交锋也不止一回两回了,但对方总是能逃掉,这次满以为是很有把握的,却还是不见成效,对翁析匀来说,有点受打击了。 回到家里,这翁析匀都还没能消停,守着电脑在发呆。 桐一月见他又在劳神,更是心疼他,熬了一碗莲子羹端进来。 “老公,吃点东西吧。”她软腻的声音都是透着暖意的。 翁析匀顺手握住她的小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老婆喂才更香。” “” 好吧,看来翁少还在热恋时期呢,越来越依赖和享受桐一月的温柔,越习惯这样腻歪的相处方式。 桐一月微微笑着,娇嗔地说:“你以为你是绵绵啊。” “啥意思,难道你现在只爱孩子不爱我了”某男立刻做出很委屈的样子。 桐一月将勺子送到他嘴边,没好气地说:“你就是家里的大孩子,我敢不爱吗” 翁析匀满意地将一勺子粥吞下去,揽着她的腰,美美地说:“老婆喂的粥特别香。” 夫妻俩正在这里你侬我侬的,差点是没听到敲门声。 “大少爷大少爷”是薛龙的声音。 打开书房的门,薛龙一脸严肃地说:“大少爷,兄弟们查到消息,慕曦是坐今天的航班回到本市了。” “哦回来了这么快”翁析匀若有所思,脑子里像是有些零散的片段在纷飞着,但一时间又抓不住。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大少爷” 翁析匀回到电脑面前,正好桐一月也在按着鼠标,看他电脑上的两张照片。 都是苏成刚的。第一张是苏成刚以前的照片,看上去就是个60岁左右的老人。 第二张是最近才找到的照片,对此,桐一月是很有发言权的,因为她曾经在机场被苏成刚带走,后来在迈阿密的某图书馆密室里又见过一次苏成刚。 比起第一张照片,第二张就显得年轻一点了,看上去只有40多岁。 也正是这样才让人感到疑惑人真的能逆生长吗 桐一月是百思不得其解:“老公,我想不通为什么苏成刚会逆生长,难道他去整形拉皮了” 翁析匀也无法解释这个现象,微微摇头:“这件事是很奇怪,现在还没有合理的解释。” 这电脑上不仅有苏成刚的照片,居然还有慕曦的。 慕曦在纽约时就被调查过了,一切资料显示正常,但最近翁析匀又再次调查了一下,依然是查不出慕曦什么问题,但照片就存在了电脑里。 先前翁析匀点开照片看过,还没关,桐一月现在也看见了。 鼠标在慕曦的照片上点了点,然后又在苏成刚的照片上点一下,桐一月就这样无意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嘴里还在叨念:“这俩都是神神秘秘的人啊慕曦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苏成刚却像是整容的” 桐一月的动作和她的喃喃自语,使得翁析匀眼睛一亮,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 “老婆,你让开一下。”翁析匀赶紧在电脑前坐下来。 桐一月二话不说立刻退后两步,直觉告诉她,他是有所发现吧。 翁析匀确实想到一件事 “我们一直都找不到苏成刚的下落,我觉得是思维太局限了,走入了死胡同,你想想,苏成刚再笨也不会顶着曾经的容貌招摇过市,从第二张照片看出他年轻了许多,也许真是拉皮的效果,但他那么狡猾的人又怎么会等着人去抓呢,他只有不断地让自己外貌发生变化,才能瞒过耳目。” “确切消息既然已经知道苏成刚入境,到了本市,他不会什么都不做,他肯定会有所行动的,比如接近我们,比如接近夏绮云,总之他不会安份的。直到现在没有他的消息,我们是不是该换个角度去想将我们身边突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人纳入视线” 翁析匀说了这么一通,桐一月也豁然开朗,眼里闪着几分亮彩:“老公,你的意思是说苏成刚易容了,或是通过整容改变了容貌”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想想,最近,我们遇到的最莫名其妙的人是谁” 桐一月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喊出了一个名字慕曦 没有比慕曦的出现更奇怪的了。 翁析匀点点头,手指还在键盘上敲着,速度太快,桐一月都看不清楚。 “好了,我已经将慕曦和苏成刚以前的照片都发出去,让人用精密软件检测一下,看看相似度是多少。” 桐一月大感诧异:“相似度你是说慕曦可能是苏成刚假扮的不可能吧,两人年龄相差太多了,就算是整容都整不出啊,而且慕曦那脸一看就是纯天然的。” “当然,慕曦不像是整过容的,也没有哪个整容机构能让人一下子年轻40岁。但我就是有种怪异的直觉,万一慕曦跟苏成刚有什么关联呢万一是苏成刚的亲戚呢慕曦的来历看似正常,但仔细想想也是最不正常,在纽约的农场里,他虽然表面上对实验所毫不知情,可事实是怎样,谁又知道” “还有,你说他家的绿萝有香味,可第二天去却又没了,拿去检测的绿萝也是正常的这一切越是看似没问题,我们越要引起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桐一月经翁析匀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很有道理,越发崇拜地看着他:“老公,我觉得你不当侦探真是可惜了。” “” 翁析匀刚才是跟赫军联系的,只有赫军那里才有软件可以精确地检测出三张照片上的人相似度是多少。 桐一月还是不明白一点 “慕曦怎么看都跟苏成刚长得不像。” “像不像,有时不要被肉眼所蒙蔽,高科技的软件会给我们更准确的答案。” 翁析匀话音一落,他就收到了赫军发来的回复,很简单,只有一个数字60。 翁析匀不由得精神一振 “老婆,看到了吗,软件检测结果是相似度60,要知道,苏成刚肯定是精于变脸的,从照片上检测出60已经算很高了,假如苏成刚以真面目出现,再拿去跟慕曦做对比,我估计两者会更像。”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你忘了吗,刚才薛龙还说慕曦回来本市了,我们且赌上一把,看看慕曦会不会去医院找夏绮云我猜想,即使苏成刚不出现,他也该派个亲信去看看夏绮云的,他不可能不顾自己私生女的死活吧。如果慕曦真的跟苏成刚有关,我们只需要盯着慕曦,就能找到苏成刚。” 桐一月恍然大悟,搞清楚了翁析匀的意图,她也觉得不妨试试将目标落在慕曦身上。 “但这么说来,我们盯着夏绮云就行了,干嘛要盯慕曦呢,夏绮云才是苏成刚的私生女啊。” “我的好老婆,你想想,夏绮云早就是我们的目标,这一点苏成刚不会不知道。可苏成刚肯定不知道我们怀疑慕曦了。” “嗯确实如此,还是老公想得周到。”桐一月嘻嘻笑着,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翁析匀就喜欢听桐一月夸他,别人夸他还不稀罕呢,可是老婆夸,怎么都听不够,每次都是甜滋滋的。 不得不说翁析匀的思维有时就是神一般的存在,10分钟后,他就收到消息,手下汇报说慕曦下飞机没有回住处,而是直奔医院去了 翁析匀顿时就来了精神,看来这次目标是盯对了的,慕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全面监视了吧,他去的医院正是夏绮云所在的那一家。 “怎么,老公你饭还没吃就出去”桐一月拉着他的手,关切的眼神里含着不舍。 翁析匀在她温柔的目光里,心头一软,低头在她发顶落下轻轻一吻:“这种时候我必须去医院盯着,事关重大,不去不放心。你就在家看着孩子,我办完事就马上回来。” 苏成刚和薛常耀一样是极度危险的人物,而如果慕曦真的是苏成刚的眼线,那翁析匀去了岂不是也有危险 “老公” “别担心,我带着一群保镖去的。” 桐一月也知道翁析匀是不去不行,只好看着他离开了,可心里还在为他祈祷祈祷事情能顺利,祈祷他和保镖们都平平安安的。 医院里。 夏绮云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上,让她郁闷的是,手机坏了,跟外界就失去了联系,这病房里就只有电视能打发时间了。 护士又进来量体温,夏绮云都显得很不耐,脸色也是臭臭的,活像是人家欠她钱一样。 护士见夏绮云将窗户开得很大,就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一半。 “你现在是病人,注意不要感冒了。”护士好心提醒,可夏绮云却一点不领情。 “空调不能开,还不能开窗户吹风了是想热死我啊” “没说窗户不能开,但风大的时候就关上一点,这也是为了你好。” 夏绮云冷哼,狠狠地瞪了护士一眼,自己走下床去将窗户又全部打开。 护士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再劝也没用,身体是她自己的。 护士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又过去几分钟,才将夏绮云的温度计拿出来。 “体温正常。”护士在本子上做好记录,转身就走了。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穿吊带裙子高跟鞋戴着遮阳帽的女人,是夏绮云的同事。 “绮云,我来看你了。”这女人很热络地跟她打招呼。 夏绮云正闷得发慌,巴不得有人来陪她说话,见同事来了,立刻就来了精神。 “小芹,快坐下。” 这个叫小芹的是夏绮云在杂志社的同事,平时也会跟夏绮云一起逛街吃饭,现在她住院了,能来看她,也算是不错的。 “小芹,今天你不忙吗” “当然忙了,不过我提前交稿了,主编听说我要来看你,允许我提前半小时下班。” “你真够意思,你不知道,我在这医院都快发霉了,我好想出去。”夏绮云愁眉苦脸的,乍一看还是有几分惹人怜惜。 不知道夏绮云为人的,都很容易被她所迷惑。 “你这才住多久的院,哪能这么快就出去的,身体要紧,你就多忍耐忍耐。” 夏绮云无奈地点头:“暂时只能这样了。小芹,等我出院了,我们要去大吃特吃,我都快馋死了,这两天都是喝粥。” 这病房里还算平静,可她们不知道,一场暗涌的风暴已经临近了。 翁析匀带着薛龙以及其他保镖都赶到了医院,另外这医院里还有专门负责看守夏绮云的人,只不过夏绮云不知道而已。 但奇怪的是,慕曦到了医院了,却没有去夏绮云的病房,而是钻进洗手间,一蹲就是20分钟才出来,然后慢悠悠地朝住院部走。 翁析匀是在第一时间火速赶到的,听到手下说慕曦还在医院里晃荡,大家都觉得很纳闷儿,他是要干什么呢,难道不是去找夏绮云吗 这时,只见远处走来一个修长的身影,正是慕曦。 他到医院门口的花店去买了一束花,捧在手里,这才有进去了。 翁析匀远远地看着,吩咐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能引起慕曦的注意。 为了不惊动慕曦,翁析匀让大家都分散开来,有什么情况及时透过通讯器联系。 夏绮云住在特护病房区,在五楼,她隔壁的病房那些都是满的。 夏绮云还在跟同事聊天,浑然不知翁析匀就出现在医院里。 “小芹,麻烦你给我倒点水。” “好嘞” 这个叫小芹的女人还是挺够朋友的,倒了水还凑过去将夏绮云扶起来,喝水。 无意间,小芹发现天花板的角落似乎有一点不对劲,刚才好像有个亮点闪过 抬眸看了看,却又没发现异状,小芹觉得自己是多心了这是医院,怎么可能会有摄像头呢,她是神经质过敏了吧。 此时此刻,翁析匀耳朵里的耳塞传来手下的声音 “大少爷,慕曦上了五楼” 五楼,真是五楼 翁析匀感到振奋,看来他对慕曦的怀疑就要得到证实了,只要慕曦会去跟夏绮云见面,他可以利用赫军授予的特权,先将慕曦抓起来再慢慢审。 上五楼 翁析匀带着几个人冲上去,同时也吩咐了,看紧这栋楼,不能让慕曦跑了。 这样紧张的时刻,不仅是翁析匀会严阵以待,其他人也都知道事态严重,丝毫大意不得。 五楼,翁析匀赶到时,居然还看见慕曦在走道上慢悠悠地走着,似乎因为拿的花束太重。 翁析匀身边的人都得到了指使的,只要慕曦一进病房就马上冲过去。 眼看着慕曦越来越靠近夏绮云所在的病房了,翁析匀攥紧了拳头,准备随时行动。 可是,当走到距离夏绮云的病房只有一步之遥时,慕曦却往右边转身夏绮云的病房在左边 “怎么回事”翁析匀心里暗忖。 慕曦伸手推开了右边那病房的门,抬步就走了进去 砰病房门关上了。 翁析匀脸色一变,薛龙先沉不住气:“大少爷,这这是咋回事太邪门儿了,慕曦不是来找夏绮云的我们都以为是啊” 确实这太让人意外了,翁析匀有种想揍人的冲动,这个慕曦 事到如今,顾不上那么多了,谁也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如冲动一回。 翁析匀独自一人走向那间病房,连敲门都省了,直接将门推开,一眼就看见了慕曦。 慕曦也很惊讶,怎么会碰见翁析匀 但当翁析匀看清楚病床上躺着的是谁,他更惊愕。 “曾院长,怎么是你” 没错,病床上躺的是孤儿院那位曾院长 曾院长比翁析匀更惊奇:“翁总,您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我是前天才住进来的。” 翁析匀按捺住内心的疑问,不动声色,避重就轻地说:“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我哎,就是心脏不太好,那天把我老公给吓到了,将我送到医院抢救,现在好些了。”曾院长说话很虚弱,连续说几句就喘气。 翁析匀煞有介事地点头,看向慕曦:“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无巧不成书啊。” 只有慕曦才明白翁析匀这话的意思,他只是淡淡地笑笑,可曾院长看出来了,两人认识。 曾院长不由得好奇:“原来你们认识那可真巧对了,慕曦以前就是从咱们孤儿院出去的,被一对外国夫妇收养,前段时间才回国,你们怎么会认识啊” 翁析匀那讳莫如深的目光让人猜不透:“岂止是认识,还很有缘呢,我老婆的养父那旧房子,现在就是慕曦在住。” “这样难怪,还真是缘分。”曾院长没看出来这两个男人之间怪怪的气氛。 翁析匀也想起来,慕曦的资料显示,他是从这孤儿院出去的,所以,慕曦来看曾院长,是很正常的事。 也就是说,之前对慕曦的怀疑也失效了,慕曦跟夏绮云没啥关系,只是巧合夏绮云和曾院长的病房就门对门。 翁析匀这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关心地问了几句之后就向曾院长告辞了,走出病房的门,他听到夏绮云病房里传来隐隐笑声,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翁析匀闷闷不乐地走了,监视夏绮云的人却还在继续工作。 薛龙也很憋气,搞半天大家是白忙活一场,慕曦是去看曾院长的。 就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翁析匀走之后,手下汇报说,夏绮云的同事也离开了医院,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看起来又是徒劳无功的一天么 可就在傍晚时分,医院传来消息,夏绮云不见了 事情是这样的,护士到病房去,看见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穿着病号服,而夏绮云却不知所踪,翁析匀的手下即刻知道消息,马上通知他。 翁析匀查看监控画面他在夏绮云病房安装了摄像头的。 画面有点模糊,但可以看出,病房里洗手间走出两个女人,都低着头,其中一个穿着病号服,就是假扮夏绮云那个。 是夏绮云的同事假扮她,而她就穿着同事的衣服戴着墨镜和遮阳帽浑身裹得像粽子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医院。 夏绮云去了哪里如果跟苏成刚碰头,岂不是错过了抓他的机会吗 夏绮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她要干什么呢 “跟紧慕曦,无路如何不能让他溜了”翁析匀焦急地吩咐手下,这是他在此刻的第一反应。 或许都被慕曦和夏绮云耍了,翁析匀不相信夏绮云突然跟同事换装然后离开医院这背后没有特殊原因。 翁析匀决定了,宁抓错不放过,只要慕曦跟夏绮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抓人 夏绮云和慕曦,这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人,却被翁析匀联想到了一块儿,究竟是神一样的直觉还是错觉只有让事实来证明了。 不仅是翁析匀的手下去追,赫军的人也得到了消息,一起行动,如果这两人真的有问题,被抓是肯定的。 赫军的意见跟翁析匀不谋而合,只要夏绮云和慕曦有所接触,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立刻抓人。 这座城市的傍晚很美,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瑰丽的景色令人迷醉,但就是在这样浪漫而富有诗情画意的地方,正上演着紧张的追逐。 遍布街头的监控摄像头,能记录下人们的一举一动。赫军所属的机构权限很大,他此刻就通过网络监控调动出了一张“天网”。 整整一面墙都是屏幕,分格成20多块,每一块屏幕上都是监控器拍到的画面。从这些画面上,找到夏绮云的踪迹,不是难事。 夏绮云还是穿着她同事的衣服,戴着同事的墨镜和帽子。两人身材相似,发型也类似,所以她这么假扮才能瞒过别人的耳目,从医院跑了出去。 夏绮云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她还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去跟某个人见面。 为什么夏绮云要选在今天溜掉,因为她早在一个月前就跟苏成刚约定好了要在今天,在某个地方碰头的。 苏成刚是夏绮云的后盾,虽然他的生物毒剂被攻克了,但是夏绮云知道苏成刚的厉害之处,也知道唯有这个人是真心帮她的,她当然不会傻到脱离苏成刚。 就算是身体状况不好,她也要跑出去跟苏成刚见面他说过,这次见面之后也许就要有段时间失去联系了,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夏绮云也很聪明,为了防止被跟踪,她一路上换车几次,自认为是安全了,才坐着出租车到了某商场。 选在这么热闹的地方见面,就是因为人多能带来好处,便于掩人耳目。 商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夏绮云就跟随着人群进入了里边,假装在超市里闲逛,时不时还拿着零食在瞧瞧,但实际上她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的。 夏绮云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今天一直都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所有的神经都紧绷着。 站在一排货架前,夏绮云在东张西望,可是周围的人都不是她要等的那个,眼看着时间已经距离约定的只有几分钟了,她这心里是越发焦急。 她急,还有人比她更急的 夏绮云在超市待了半小时都没有任何异动,更没有人跟她说过话,她周围也没出现可疑的人。 她买了一大堆零食放在推车里,慢悠悠地乘坐电梯下去一楼结账。 排队结账的人很多,夏绮云结账之后走出超市,在商场门口又看到有打折的东西,便停下脚步这个位置是监控器的死角。 这个摊位是卖鞋子的,全都是打折促销,夏绮云在挑选鞋子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穿着白衬衣,长相精致气质如清泉般的年轻男子从商场的入口处进来了,走到这卖鞋子的地方,也在挑选着。 他,就是慕曦。 说什么巧合都不能再让人忍耐了,这样的巧合本身在有的人眼里是不正常的。 夏绮云没有看慕曦一眼,好像是很认真地在挑选鞋子。但就在她选好一双准备付钱时,周围突然窜出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身手敏捷表情严肃,将夏绮云和慕曦团团围住了。 这让很多人受到惊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夏绮云更是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这一幕持续的时间很短,几分钟,夏绮云和慕曦就被抓走,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不是警察在抓人,是翁析匀的手下和赫军派去的人。审问夏绮云和慕曦的事,自然也不是警察经手的。 一个小时后,这两人被带到了一处秘密审讯室,关在一扇足足有五厘米厚的铁门内。 没有窗户,没有任何可以供逃生的工具,甚至夏绮云和慕曦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们是被蒙上眼睛之后才带来的。 空无一物的审讯室,分格成两个,隔音效果非常好,谁都听不见隔壁说了什么。 夏绮云进了一间审讯室,看着这灰蒙蒙的灯光,闻着潮湿的气息,阴暗的光线让人心头发毛。 “你们是谁放我出去你们这是非法禁锢,我要告你们,告你们”夏绮云歇斯底里地吼着,但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她的恐惧。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穿着黑色套装,高挑的身材,神情冷漠,正是靳楠。 靳楠负责审讯夏绮云。 夏绮云惊呆了,她记得这个女人,曾经见过两次,有一次在拍卖会上,这个女人就在翁析匀身边 “你你” 靳楠可没功夫跟夏绮云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你跟苏成刚什么关系” 夏绮云内心的恐惧瞬间达到,原来真是跟苏成刚有关 可夏绮云也不笨:“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苏成刚,你把我抓来就是问这个吗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警察,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靳楠不屑地冷哼:“就你好意思说什么法你以前干的那些事已经够你死几次了,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你就这么死守着不说,那么你会被送到监狱。第二条,你招供,交代关于苏成刚的一切,结果就是你可以不用坐牢。” 夏绮云听到这番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来,汗毛倒竖,心惊胆战。 夏绮云虽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可她却很清楚,如果供出苏成刚的事,她才是真的没救了。可如果不招,就算被送进监狱,她都有信心苏成刚会将她救出来。 打定主意,夏绮云突然得意地说:“你们少吓唬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们要抓我,想让我坐牢,总要有证据吧” 靳楠脸色一沉:“你好天真,这世上你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实话告诉你,要想送你去坐牢,我们都不需要经过法院,直接把你扔进监狱就行。” “什么”夏绮云大惊,她确实没想到靳楠会这么说。是什么人可以这样一手遮天 “夏绮云,苏成刚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他逃不掉的。你跟他有很深的来往,这一点就足够将你入狱了,法院宣判那对你来说只是形式,实际上你的罪早就存在。” 靳楠的话,把夏绮云给搅懵了,呆呆地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隔壁的审讯室里,慕曦坐在一张小小的板凳上,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很苍白。他身上干净的气息跟这审讯室的风格是截然不同的。 他更像是一只白天鹅陷进了泥潭里。 慕曦仰头看着黑乎乎的顶,很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眼里藏着一缕淡淡的忧郁,不知是为自己此刻的处境还是为别的。 坐了好一阵子,这间审讯室的门才被打开了,进入慕曦视线的,是一张帅出天际的面孔。 慕曦收回视线,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不就是因为一块金丝楠的老料,你至于把我抓来么” 那男人不以为意,坐下来,略显嘶哑的声音说:“你就不用再演戏了,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为了金丝楠老料没买到而报复你的,你是跟什么事情有关联,为什么被抓,你心知肚明。” 没错,这进来的男人就是翁析匀,是他负责审讯慕曦。 这审讯室是属于秘密机构的,而翁析匀和靳楠就有特权在抓人之后就地进行审讯。 慕曦笑而不语,那淡定的气场,真的很难想象他才20岁出头。 翁析匀第一个问题就是 “你跟夏绮云是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会从医院离开后到了离家那么远的商场” 慕曦仿佛早有准备,不急不慢地说:“你说的那个谁,我不认识。我之所以会到那个商场,是想去买那里超市的卤味,据说是全市最好吃的,我为什么不能去” 翁析匀也不着急,时间有的是。 “你的中文名,姓苏,全名苏慕曦,你跟苏成刚是什么关系” 原来巧的还不止那些,慕曦居然是姓苏的。 “翁大少,你说的话都好奇怪,虽然我很想回答你,可惜我真不认识你说的这两个人,难道你今天抓我来,仅仅因为我姓苏这个姓,惹到你了吗”慕曦浅浅的眼神显得很迷茫,甚至有点无辜。 这眼神,如果是女生看到,很容易就迷失了,心软了,但翁析匀却不会。 早就料到审讯慕曦不会是件容易的事,对方必定会拼力狡辩的。 “呵呵口齿不错,很伶俐。那就来说说你养的绿萝吧。经过检测,那绿萝使用的杀虫剂就是市面上普通的,并没有香味,而在我们去你家之前,你养的绿萝香味从何而来你说你不认识苏成刚,那我就告诉你,苏成刚是个医学疯子” 翁析匀在笑,可是这笑意太冷厉,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慕曦沉默之际,翁析匀却接到了一个电话,赫军带来了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了”翁析匀惊得差点跳起来,赫军居然说找到苏成刚只不过人已经,死了。: 第165章超级帅回来了 赫军的这个消息,让翁析匀的思维瞬间陷入混乱。怎么会这样,苏成刚真的死了吗 那可是翁析匀的大仇人,是苏成刚当年闯入故宫杀人盗画的,翁析匀的母亲死在苏成刚之手。这么多年来,各种线索都显示出苏成刚还活着,最近更是从国外入境回到本市了。 可为什么一下子人就死了呢这是翁析匀无法接受的事实,苏成刚背负的罪孽太深重,痛快地死了,那是解脱。像他那种人就该进监狱判个无期徒刑 最重要的是,苏成刚的死讯一来,代表着死无对证,那么夏绮云和慕曦就只有放了,再继续审讯下去没有意义。 抓这两人就是为了找到苏成刚,但既然目标死了,人还关着做什么 消息太意外了,翁析匀一时间感到很失落,因为一直以来,抓捕苏成刚和薛常耀,都是翁析匀的执念,是他在屡次危机时还能坚持下去的动力之一。 可现在人死了,翁析匀脑子里紧绷的弦就散开,感觉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干,心里空了一半。 慕曦不知道翁析匀接了怎样的电话,可是仿佛也能从翁析匀的表情中窥探一点端倪。 “怎么了,翁大少,你不是要审问我吗怎么不继续了”慕曦嘲弄的眼神和语气,都是一种讽刺。 翁析匀死死攥着拳头,如冰刀似的眼神戳在慕曦身上,凛冽的气势散发出来,这小空间里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翁析匀嘴角勾着冷笑,此时此刻,他能肯定的是,慕曦绝对不简单,藏着太多的秘密。否则,一般人遇到这种处境,怎能不惊慌恐惧 但慕曦从头到尾都很镇定,就好像知道自己会平安出去一样。 这就足以让翁析匀坚定地认为,慕曦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只不过慕曦的厉害之处在于,让人抓不到真实的把柄,偏偏苏成刚死了,就算怀疑慕曦与苏成刚有关系,也仅仅是怀疑而已,得不到证实。 赫军刚才在电话里也说了,放人。 在得到苏成刚已死的消息前,翁析匀还有把握能审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可现在,要放人,就好比是踢球时差了临门一脚,让人如何不怒 但翁析匀毕竟不是冲动的人,他相信,如果慕曦真有问题,始终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慕曦被允许离开了,有人进来将他的眼睛蒙上,准备带出去。 在走出这审讯室之前,慕曦停下脚步,回头,虽然蒙着眼睛看不见他的目光,可是翁析匀却直觉慕曦此刻是得意的。 “翁大少,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守法的人,请你以后别动不动就叫我来这种地方,我虽然脾气好,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慕曦的声音依然很悦耳,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坚定。 翁析匀也不客气,淡淡地说:“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下次把你抓来,就没这么轻松了。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话不多,但很有份量。 隔壁,夏绮云也被放走了,很快,这一处秘密的场所就走得空无一人。 翁析匀从审讯室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看苏成刚的尸体。不亲眼看到的话,翁析匀是不会甘心的。 世事无常,唯一不变的就是时间会均匀地流失,不管你愿不愿意。 这是个雨后的艳阳天,气温比昨天略温柔一点,没那么炎热,尤其是在这晚饭时间,热气开始收敛。 在海边用餐,是另一番享受,透过窗户看海景,看星星月亮,同时还吃着可口的美食,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清一色的黑色豪车停在饭店门口,这排场,这气派,让人不由得在心里想哪位大人物来了 车门打开,一双亮堂堂的皮鞋踩在地上,精制裁剪的西裤包裹着男人修长的双腿,这高大魁梧的身影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灿烂夺目。 这男人简直是妖孽的长相,五官精美得让女人都嫉妒,但绝不会给人一种娘炮的感觉。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位爷是个惹不起的人物,身份尊贵,不可怠慢。 他身边围着一群保镖,饭店门口也有专门接待的人,恭敬地弯着腰,将他迎进去。 这阵仗,怎么看有点像道上的老大来了 对这男人来说,道上的老大不算什么,见了都还要看他的脸色呢。 走进饭店最大的包厢里,这黑衣男人才坐了下来,立刻有人将热毛巾递上来让他擦手。 “哈哈哈,乾老大,您这百忙之中能来,就是我最大的惊喜啊”秦虎爽朗的笑声,语气里稍稍流露出一点谄媚。 秦虎是本市的地下之王,道上名气响当当的,但很多人不知道,以秦虎的地位,他只对两个人买账翁析匀,乾昊。 眼前这就是乾昊,这男人在经历情伤之后,再次回来了。 乾昊轻轻一抬手:“秦虎,叫兄弟们都坐下,别那么拘束,今天就是大家一起吃个饭,你生日,一会儿多喝几杯。” 秦虎高兴,爽快地一拍手:“大伙儿听到没有,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一群人整齐地回答,这声音真是震耳欲聋。 气氛很热络,秦虎亲自为乾昊倒酒。平时都是别人为秦虎倒酒的,可今天乾昊在,秦虎就不敢以大哥自居了。 这一群男人一开场就不得了,连干了三杯才开始吃菜,热热闹闹的,比过年还开心。 赤熛在乾昊身边,偷偷瞄着老大的脸色,赤熛心里暗暗叹气希望老大真的能放下对桐一月的感情吧,否则就太苦了。 赤熛多希望乾昊此刻的笑容是真心的而不是假装的,多希望乾昊能回到从前那个样子啊。 这包厢一共三张大桌子,都坐满了人,吃吃喝喝都很很豪爽,一帮爷们儿的声音也不小。 就在大家都很尽兴的时候,包厢门却一脚被人踢开了,冲进来几个人,为首的竟然是个短发女人 “都不许动,警察”这女人大喝一声,气势不小。 “不准动,都坐好” 她身后的几个男人也是警察,都纷纷掏出配枪,对准了在座的几十号人。 这是什么情况 乾昊一帮人全都愣住了,紧接着就是秦虎怒气汹汹地走到那女人面前,凶狠地瞪着她:“的,你搞什么,老子是秦虎,你不认识吗” 秦虎 女人冷笑一声,掏出证件,严肃地说:“我是刑警队警员杜芹芹,有人举报这里有非法集会,你们全都跟我回警局” 杜芹芹 乾昊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再仔细一看这短发女人,他想起来了以前有一次他的车被抄牌罚款,就是杜芹芹开的罚单 真是冤家路窄啊 杜芹芹也认出乾昊来了,可她的态度一点不变,不愧是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 “你们没听到吗都跟我回警局”杜芹芹提高了声音,中气十足。 秦虎呸了一口唾沫,十分嚣张:“你是新来的吧在这儿,谁不认识我秦虎什么非法集会,我呸老子今天生日,几个朋友一起吃个饭又怎么了” 秦虎这么一说,他的手下也在起哄,一个个凶巴巴的。 “臭婆娘你眼瞎了吗滚出去” “警察了不起啊我们吃饭都不行快滚快滚” “” 这架势,就连杜芹芹身后的几位男警员都傻眼儿了,有点虚,生怕闹出事,毕竟对方是几十个人,而且秦虎在本市很有势力。 但杜芹芹却不怕,她面不改色,盯着乾昊:“你们如果只是吃饭,没人管你们,但是,敢说你们没人带枪吗非法集会就有可能给社会造成不安定因素,必须带回警局” 秦虎怒了,咒骂一声冲上去 “慢着”乾昊一声低吼,制止了秦虎,也使得喧闹的场面稍微安静下来。 秦虎以及手下都气呼呼地看着乾昊,但也不得不听他的命令。 乾昊又露出那种坏坏的雅痞笑容,走到杜芹芹跟前,凝视着她:“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正好,我有点事跟你说,你过来” 话音一落,乾昊就将杜芹芹猛地拽住往角落一拉 几位警察怒吼着上前,生怕杜芹芹有事,可杜芹芹的胆子却真大,冲着同事说:“你们守在这,我跟他谈谈。” 说完,杜芹芹不等乾昊反应,反而变被动为主动,拖着乾昊去了卫生间。 包厢里就有卫生间,很方便,两人一进去就关上门,留下外边一众人都懵了咋回事 乾昊没想到杜芹芹这么勇敢,敢把他拖进卫生间来谈话,她比男人还汉子啊。 “乾昊,我劝你别闹事,跟我回警局,否则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乾昊微微一笑,他刚才在杜芹芹眼里捕捉到一点异样的神色她也有点害怕,只不过她伪装得很好。 意识到这一点,乾昊突然想整蛊她一下,蓦地将她抵在墙上,大手扣着她的后颈,邪笑:“敢威胁我你是第一个。看来我应该给你点苦头吃,让你知道什么人是你不该惹的” 在杜芹芹惊骇的眼神中,乾昊居然低下头,两人的嘴唇距离只有几厘米 洗手间里陡然传来一声惊叫,将另一股压抑的闷哼给掩盖住了。外边一群人全都傻眼,惊叫是杜芹芹发出来的,难道是被欺负了 几位警员愤怒不已,拔腿就要冲上去然而,下一秒却看见洗手间的门打开,杜芹芹像胜利的女王一样走出来,那下巴45仰起,英姿飒爽,犹如一道亮光照射全场。 不愧是警花,这份自信和气势使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芹芹你没事吧” “芹芹,他欺负你了” “” 同事这么紧张她,杜芹芹也是深感欣慰的,微微一笑:“我没事,大伙儿开始工作吧,把人都带回警局去” 几位警员见杜芹芹这状态,不像是吃亏的样子,便也放心了,随即将几十号男人都带出去,上了警车。 毕竟是警察,还一个个都戴着配枪的,秦虎他们虽然强悍,却不想真的跟警察冲突起来。也许被人举报非法集会那是一个误会,只有去警局才说得清。 乾昊没有被带走,杜芹芹最终是考虑到乾昊的身份,他是格拉梅特拍卖行的继承人,英国国籍,要抓他那确实很麻烦,并且理由不够充分,只能作罢。 此刻,乾昊在洗手间里蹲着,一副强忍痛苦的表情。赤熛因为先前去车里取东西了,没在现场,所以避免被警察带走的命运。 当赤熛回到包厢,见到空空的,只有乾昊一人在洗手间里,赤熛都惊到了。 “老大老大,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秦虎他们都走了您的脸好红,您蹲着干啥” 乾昊那是有苦说不出,蹲在地上可是手还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妖孽的脸都涨成了酱紫色,牙齿缝儿里狠狠挤出几个字:“那娘们儿居然踢我的” 赤熛惊诧,反应过来了,乾昊这是被人踢了那儿,这还得了 “老大,我送你去医院” “不” “哎呀老大,这可不是爱面子的时候,男人最重要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办,您还没结婚生孩子呢”赤熛很着急,看乾昊好像很痛,赤熛是真的害怕了。 乾昊被赤熛扶起来,但却只是在椅子上坐下,硬是不肯去医院。 “我休息一下如果不痛就不用去医院了。”乾昊说话都好吃力,额头上都是汗。 或许只有男人才能体会到被人踢到是怎样的痛苦吧。 赤熛急忙给乾昊倒了一杯水,同时也好奇地问:“老大,到底出啥事儿了,谁敢对你下毒手的秦虎一伙人呢” 乾昊感到疼痛有所缓解,将刚才发生的都说了一遍。 赤熛知道自己不该笑,可是他忍不住想不到老大那么厉害的人竟然被杜芹芹给收拾了。 事情是酱紫的先前在洗手间里,乾昊一时兴起想吓唬吓唬杜芹芹,假装要强吻她。 可谁知道杜芹芹情急之下就赏了他一记膝盖,撞到男人,趁他吃痛的时候她已经跑出来了。 乾昊不但没有吓唬到人家,反而被收拾,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难怪赤熛都憋不住想笑了。 “老大这回真是郁闷了” 乾昊想到杜芹芹,他就火大。以前那次开车被她开过罚单,他就已经记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女警了,今天居然又撞上,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吧 其实杜芹芹只是尽职尽责,警局确实接到有人举报说这里非法集会,偏偏秦虎以及他有几个手下是带了枪的,所以即使这只是个生日饭局,警察也可以将你们带走问话了。 乾昊愤愤地咬牙:“姓杜的娘们儿,走着瞧” 杜芹芹还在警车上,此刻也是猛地一个喷嚏,“哈啾” 谁在念叨她么,耳朵有点莫名的发烫。 杜芹芹是新调任过来的刑警队副队长,她已经不在京城工作了,只想回到故乡,跟母亲团聚,远离京城那个复杂的地方。 以杜芹芹以前的资历和工作表现,她空降成为本市的市刑警队副队长,那是完全有资格的。 这位副队长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行事作风就连男同胞们都要敬佩三分。 铁腕手段,所以她才会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一群人但还是抓回警局了。 只是乾昊就比较郁闷,他离开这儿几个月了,一回来的第一顿饭都没能好好吃,还被杜芹芹“伤”了,他这心里能舒坦 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过招,山不转水转,世界有时很大,有时也很小。 龙庭集团。 苏成刚的事告一段落,翁析匀这个新任董事长可也没闲着,上午开了会,见了两个重要客户,刚吃过中饭就回到办公室,埋头看着秘书送来的资料。 是关于公司在海外酒店的,虽然是下个月才开张,但会员客户却已经不少,这也是件令人欣喜的事。 这才两点钟,翁析匀是计划要在3点钟离开公司的,他要去接儿子和绵绵。 现在已经开学,绵绵读幼儿园,翁承焱读小学,所在的地方距离只有200米,离家也不过才十分钟路程,可翁析匀就是喜欢亲自接孩子放学。 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翁析匀刚一回答,门就推开了,竟是倪霄那家伙。 “翁少,在忙着呢” 翁析匀见是倪霄,一点也不奇怪,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今天休假,不然哪有闲工夫来。 “是啊,忙着,不过” “不过忙也没用,你得招呼我这个贵宾啊。”倪霄大刺刺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好兄弟之间都很随意,说话也是简单直接的。 翁析匀没好气地瞟他一眼:“你又不是第一次来公司,自己招呼自己就行,秘书都不用给你泡茶。” “哎,是啊,谁让我只喜欢喝白开水呢。” 翁析匀一听倪霄这口气,说话的神态,似乎觉察出一点不对劲,闻到一点懊恼的气息。 “哟,倪大医生,有心事” “没,我哪会有什么心事,我好着呢。”这货还嘴硬,但怎么看都有点言不由衷。 翁析匀放下手里的文件,饶有兴致地看着倪霄,把这家伙盯得很不自在。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今天才发现本少爷太帅” “是是是,帅出新高度了,身上穿这件衣服也不错不过你今天休假怎么不跟你那些大美女们约会,跑到我这里来浪费时间,你不觉得可惜啊” “切本少爷又不是缺了女人就不行的。” “好吧,看来你今天是想跟我聊聊人生我3点钟要去接孩子,你现在还有40分钟可以聊。” 倪霄很不客气地摇摇头:“说你是孩儿奴妻奴,真是没错。” “我乐意啊。” “本少爷今天兴致好,陪你去接孩子,然后去你家蹭饭,晚上咱哥俩喝一杯” 翁析匀闻言,更是预感到了什么,一边点头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看啊,是某人越来越耐不住单身了吧。” “我”倪霄无语,神色怪怪的,仿佛被戳中了心事。 到了3点钟,这俩男人果然就去接孩子了。 一道将两个萌娃接回家去,车上,绵绵就坐在后边的专用座椅,小腿儿晃悠晃悠,嘴里还哼着新学的儿歌。 都说孩子是天使呢,这话没假。倪霄本来是心情不太好的,可是见到翁承焱和绵绵这两个小萌娃,听到孩子的欢声笑语,他就感觉好多了。 倪霄的大手搂着绵绵的小肩膀,逗趣地说:“在学前班跟小朋友们玩得开不开心有没有男票啊” 绵绵茫然地望着倪霄,她不太明白啥是男票。 翁承焱突然笑得贼兮兮的,大声说:“绵绵是我女票,谁敢抢我女票” 大人本来是开玩笑的,一听翁承焱这小家伙说的话,倪霄和翁析匀差点笑岔气。 “你哈哈哈,翁少,你儿子铁定是遗传到你的脾气了,这么小就哈哈哈” 翁析匀也是看着翁承焱,笑骂道:“臭小子,很有种嘛。” 倪霄乐坏了,感觉郁闷的情绪都少了大半,伸手揉揉宝宝的脑袋:“宝贝儿,你太爷们儿了,我喜欢” 倪霄其实挺喜欢小孩儿的,每次看到翁析匀家这两个宝贝,他都爱得不行。 翁析匀忍不住也调侃倪霄:“你老爸老妈最近不是给你物色了一个卫生局局长的女儿么,你要是喜欢孩子,生一个呗。” 倪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嘴上却说:“不急不急,以后再说。” “还以后你老妈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让我好好劝劝你别再挑剔,赶紧娶一个回去。她和你老爸都很喜欢那个卫生局局长的女儿,但是看你不着急,他们就心里没底,不过,你是我兄弟,你的事还是你自己决定,这方面我可不会给你多的建议。” “哈哈,还是翁少最了解我,感情那种事,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倪霄说得轻松,但也有弦外之音啊。 说笑间,翁析匀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桐一月打的。 “老婆” “老公,我晚上把回家吃饭了,我在医院” “嗯医院”翁析匀一下子就紧张了,不等桐一月说完,他的心就提了起来。 两个孩子被先送回家,翁析匀才赶去医院。但这次不是桐一月有事,而是陶贝羽。 陶贝羽发烧,在输液,桐一月在急诊室里守着她,所以跟翁析匀打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倪霄也在车上,知道陶贝羽生病了,这家伙的反应就怪怪的。 陶贝羽靠在枕头上,看上去有些虚弱,她的喉咙也是肿痛,说话都吃力。 翁析匀来了,走过去站在桐一月身后,大手自然搭在她的肩膀,而她也抚上他的手:“老公,贝羽姐生病了,伯母今天也不在家,一会儿等贝羽姐输液完了之后我还要送她回去。” 翁析匀也很干脆:“嗯,应该的。” 陶贝羽一听,却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说:“还是别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还是快点回家去照顾孩子。” 桐一月心疼地看着陶贝羽:“还说没事,都发烧到40度了,还昨天就在发烧的你听听你这声音,说话都艰难,没人照顾怎么行。” 这姐妹俩的情谊可嘉,翁析匀当然也理解桐一月,不反对她的做法。 “陶贝羽你也别多想了,家里孩子我会照顾,一会儿还是让月月先陪你回去,晚饭后我再去你家接她。”翁析匀说话淡淡的,但也有种笃定。 陶贝羽心里一暖人在生病时最容易脆弱,陶贝羽也是这样。谁不希望身边有个人呢,她的妈妈外出旅游去了,但桐一月却这么贴心,最难得的是翁析匀还很支持桐一月。 突然,桐一月看见急诊室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愣了愣:“倪霄他干嘛在那鬼鬼祟祟的” 陶贝羽顿时就呆住了,紧跟着扭头一看,果然,竟是倪霄那个冤家。 倪霄本来是打算在门口看一眼就算了,因为陶贝羽前几天才说过以后不要再见,倪霄那家伙还耿耿于怀,很不爽。 但是既然他被发现了,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大刺刺地说:“我是跟翁少一起来的,本来正好要去蹭饭。” 这话也不知是在解释什么。 桐一月感到翁析匀在拉她的衣角 “咳咳我们去洗手间,很快回来。”桐一月边说边走,跟翁析匀手牵手的。 这两口子又出去说悄悄话了。 陶贝羽沉默,苍白的面颊上隐含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她内心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前几天还说不见,可现在又见到倪霄了。 倪霄很不自在,这货虽然外表潇洒,但也有爱面子的时候,比如现在。 “那个你别以为我是特意来看你的,我是刚好在翁少车上而已。”这男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呢,非要一再地解释。 殊不知你越解释,越会让女人心酸。 陶贝羽露出自嘲的笑意:“是啊,你怎么会是特意来看我呢,我也不过是你曾经的一个病人罢了,没什么特殊的。” 天知道陶贝羽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有多苦涩。怎能不特殊她和倪霄之间发生的种种,每一次情意迷乱的温存缠绵,都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别看她是主动提出不再见面,可实际上她这几天过得很糟糕,不仅情绪低落,精神恍惚,还失眠,自己怎么感冒了也没察觉,直到今天高烧。 从陶贝羽说出不再见面的时候起,她的心就好像被挖走了一块,到现在还滴着血。 倪霄听着她说的话,感觉也不太好,酸涩酸涩的,心塞。 可是为什么看到她生病的样子,脸颊失去血色,他的心竟也会隐隐作疼 罢了罢了,他是男人,大度一点,不要那么小气嘛。 倪霄在病床边坐下来,也不知是职业病犯了还是想借机关心她一下。装作不经意地说:“你最近恢复得怎么样我是指你” 他说着指指陶贝羽的胸脯,意思就是在说她的乳腺增生。 陶贝羽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感到心跳有些急促,别开视线,淡淡地说:“我又复查过,已经完全好了。” “嗯又复查了怎么没来我医院检查” “”陶贝羽一时语塞,她怎么说自己是有意避开他的。 “是男医生还是女医生给你检查的”倪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陶贝羽觉得他问得真奇怪,他自己不也是妇科男医生么。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真是男医生给你检查的”倪霄的脸色有点黑,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可他一想到陶贝羽被男医生检查,他就浑身不舒服,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 陶贝羽好半晌才说了三个字:“女医生” 倪霄顿时就神色一松,居然笑了:“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候,倪霄的手机响了,竟然是翁析匀打来的。 倪霄愕然:“啥你们两口子走了我我” 翁析匀说了几句就挂掉电话了,大概意思,就是说他和桐一月要先走,有急事。 倪霄神色古怪地望着陶贝羽:“翁少说他们有事先走,不能送你回去了,很抱歉,然后叫我代劳送你回家。” 陶贝羽那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丝潮红,她心里有个猜测,恐怕这是翁析匀和桐一月故意干的吧,先前还说要等她输液完了送她回去,现在就偷偷溜了才打电话 倪霄也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是翁析匀两口子故意想让他和陶贝羽单独相处的 陶贝羽吞了吞口水都觉得喉咙好痛,却还是强忍着说:“不麻烦你了,你走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陶贝羽的倔犟,反而激起了倪霄的脾气,这货脸色一沉:“你也太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可我说过我们别再见了” “你是说过,可我同意了吗你现在生病,我送你回家那有什么问题如果你实在不想见,明天再开始。”倪霄这也含着几分赌气的情绪,只是自己没觉得。 陶贝羽最后还是拗不过他,输液之后,就由倪霄送回家了,正好是晚饭时分。 此时此刻,翁析匀和桐一月正在家里和孩子一起高高兴兴地吃饭呢。 “老公,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总觉得贝羽姐和倪霄两个有戏,今天是个好机会,让倪霄送贝羽姐回家,希望明天就有好消息了,最好是两个人能顺利拍拖,哈哈哈” 翁析匀一边喝汤一边噙着笑:“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陶贝羽和倪霄如果真能走到一块儿,自然是好的。” “可不是么,贝羽姐是我最欣赏的女性,坚强独立但又会心疼人,长得还那么美啧啧,谁娶到是福气。”桐一月对好姐妹大加赞扬,喜滋滋的。 说起优点,翁析匀也想为倪霄说几句:“我那个兄弟,别看他平时身边美女不少,可他很有分寸,不会乱来的,只是很多人对他不了解,以为他很花心,实际上这些年,他的心里就没有哪个女人能占据的,没对谁动真情,何来花心一说不过这次,我也很看好他和陶贝羽。” “嘻嘻老公,我们的想法是不谋而合。”桐一月亮晶晶的大眼瞅着他,随即又对身边的宝宝说:“儿子,你觉得倪叔叔和你干妈如果结婚,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好不好” 翁承焱正在吃饭,听到桐一月这么说,小家伙就嘀咕:“要像月月和爸爸那样办婚礼才可以有弟弟妹妹吗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童言无忌,把大人都逗笑了。小孩儿不懂什么是生娃娃,概念很模糊。 “儿子,你说对啦,倪叔叔和你干妈现在还不能生娃娃,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 “咯咯咯咯” 绵绵小可爱手里还拿着勺子,轻轻咬着,歪着脑袋问:“妈妈会生弟弟或者妹妹吗” 翁承焱立刻就说:“当然会啦,我好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我们班上的小涛就有个弟弟,我看见小涛的妈妈抱着小娃娃还接他小娃娃好可爱的,我好喜欢。” 绵绵可是复读机,听哥哥这么一说,她也眼巴巴望着桐一月的肚子。 “妈妈我也喜欢弟弟妹妹,我好想当姐姐”绵绵这软软的稚嫩的童声,让人招架不住啊。 可是,桐一月却僵住了,嘴角的笑意在凝结现在生二胎的不少,却也有很多大人因为家里孩子对二胎的态度而纠结的。但翁承焱和绵绵却都想要弟弟或者妹妹,这本来是件好事,可 说起生娃,翁析匀就察觉到桐一月的眼底有几分黯然,只是她隐藏得很好,没让孩子看出来。 但翁析匀观察入微,看出来了,他心里抽搐一下,发疼医生说了桐一月也许不能再怀孕了,即使怀上也很大机率会因子宫壁太薄而流产。 这件事,不但是桐一月的痛,也是翁析匀的伤,无意中被两个孩子勾起,瞬间就感觉吃在嘴里的饭菜都变得发苦。 孩子的愿望很美好,桐一月何尝不想呢。脑子一热,桐一月抬眸看向翁析匀,眸光透着一丝哀伤,喃喃地说:“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再去各地找找这方面的名医,我想尽力试试。” 翁析匀心头一紧,桐一月这是要想再拼一把吗名医不是没有,可是要想怀上,人也会受罪的啊。 翁析匀犹豫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静谧的夜晚,白天的炎热褪去了大半,这阳台上清爽的夜风带来了淡淡茉莉花香,如情人温柔的手指在轻抚着柔嫩的脸颊,让人不由自主会放松,身子都是柔软的。 桐一月懒懒地靠在翁析匀怀里,喜欢呼吸他身上独有的男子气息,每当这种时候,暖暖的温情就会无声无息地流淌。 翁析匀温热的大手撩着她柔软的发,亲昵而又充满宠溺的举动,很自然。 “怎么,还在想”翁析匀的声音很低很浅,却总是能听出疼惜的意味。 桐一月点点头没说话,但翁析匀已经能感受到她的内心了。 “被这么闷闷不乐的,现在家里有两个孩子,我们就满足了,虽然说如果再生一个,是锦上添花,可不能生也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心情,日子还得照样过。”翁析匀的温柔,无疑是对桐一月最好的抚慰。 桐一月的小脸蛋在他颈脖上蹭了蹭,幽幽地说:“我只是今天听到宝宝和绵绵都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我这心里感触我和你都是希望家里能再热闹一点,孩子多一个兄弟姐妹,也许就多一份关爱,长大了也能互相照应。可就如你所说,凡事勉强不得,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争气,没办法” 桐一月越是这样,翁析匀就越心疼。 “别这么说自己,什么不争气,你都已经生了个儿子,那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赐了。” “老公,你总是不忘安慰我。”她的情绪依然很低落。 翁析匀不忍心见她如此郁闷,只想她能开心起来。 “你还记得医生说的话吗,你虽然是子宫壁很薄,不利于怀孕,即使怀上也很容易流产,但那也不是绝对的,这种症状是可以调理的,只不过能不能达到效果,还说不好。” “对啊,因人而异,有的人可以通过调理来改善,可也有效果不好的。”桐一月蹙着眉头,可见这心里是担忧。 确实就是这样,因子宫壁太薄而难以怀孕的女人并不少,可是经过调理之后能顺利怀上并且生下孩子的,也不太多,总之就是这事儿要看你的运气了。 桐一月现在忧心的就是怕如果调理之后还是不行,她会更加失望。 也许在外人看来,桐一月这心态是偏执的,但如果联想一下她的出身和家庭,就会理解她了。 她是多么渴望家里能多一个血脉,渴望有更多的至亲。她自己就是孤零零的一个,在遇到翁析匀之前,她不管遭遇任何的艰辛都是自己在苦苦撑着。 那种痛苦和困境,她深有体会,所以才会希望孩子能多个伴,至少有困难的时候也会有至亲帮一把。 桐一月一直以来的想法就是,只要自己身体允许,能生,就再生一个,可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 翁析匀也是思量良久,最终还是一声叹气:“老婆,如果你还是想生,那就试着治疗和调理一下吧,但你就不要太紧张了,不管最后结果怎样,你都要答应我,保持一种轻松的心态。我可不想你再有思想包袱。” 桐一月暗淡的眼眸忽地一亮,顿时来了精神:“真的可以试试我答应你,不会背思想包袱,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 看到她又笑了,翁析匀才松了口气,紧紧抱着她,手掌捧着她的脸,像捧着最珍贵的宝贝,低头攫住她的唇,温柔地吻上。 夫妻俩重在沟通和体谅,在这一点上,翁析匀和桐一月就做得很好,这也是两人感情能长久和牢固的原因之一。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某高档小区里,也正上演着温馨的一幕。 陶贝羽的家,倪霄这是第一次来,他和陶贝羽从医院回来还没吃饭,不过他今天心血来潮,想自己亲自下厨,煮粥,炒个青菜。 陶贝羽一回来就说只想睡觉不想吃饭。她精神不好,生病,没胃口,这是可以理解,但倪霄就说不能不吃饭,要补充体力,不然会更虚弱。 陶贝羽睡着了,倪霄已经熬好了粥,还炒了两个菜,拿到卧室里来。 陶贝羽迷迷糊糊闻到一股饭香,睁开眼就看见倪霄坐在她面前。 “起来吃饭吧。” 吃饭 陶贝羽有点诧异,一看床头,竟放着热气腾腾的米粥和两道菜。 这是倪霄做的陶贝羽愣住,她先前只顾睡觉了,没留意那些,她其实以为自己睡着后倪霄就会离开的,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待遇 倪霄似乎心情不错,大手一揽,将她半抱着扶下床,还体贴地拿来一件睡衣给她披上。 陶贝羽神情呆滞,感觉像在做梦这是真的吗倪霄会给她做饭并且还这么温柔地对她 这些,都是陶贝羽想都没想过的情景,就那么真实地出现了。 倪霄冲着陶贝羽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怎么,是不是感动得想哭快吃啊。” 这货还得瑟呢。 陶贝羽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说什么,起身去浴室漱口了才出来吃。 倪霄只是将就陶贝羽家冰箱里的食材来做的菜,一道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道手撕白菜。 本来冰箱里有肉,可倪霄没有做,因为陶贝羽生病嘛,这一顿适合吃清淡点。 虽然只两个素菜,可是闻着却很香,陶贝羽也顾不上形象了,她确实很饿。 倪霄也饿,吃了两大碗粥,和陶贝羽一起将两道菜消灭光了。 两人不斗嘴的时候还是挺和谐的,尤其是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情侣啊。生病的女人被男人照顾着,这可不是令人感动的画面么 房间里的气氛就自然多了一缕淡淡的温馨,可能这两人都有所察觉,只是都没有说破,静静的默默地感受着。 吃完了,陶贝羽要去洗碗,倪霄也不让,还大刺刺地拍着胸脯说:“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难道还不会洗碗吗” 就这样,倪霄连洗碗和收拾厨房的事都做了。 要知道,倪霄也是贵公子,家里有钱有背景,可他居然会在这里为一个女人做饭并且这女人目前还不是他的女票呢。 陶贝羽真的难以置信倪霄还会下厨,还会那么勤快地去收拾厨房。 这又让陶贝羽对倪霄多了一分了解,说实话,以前陶贝羽以为倪霄是啥都不会做的。 优质的男人,会在相处中越来越多地让你感受到他的优点,亮点。但是发现越多,岂不是会更管不住自己的心 陶贝羽坐在床边发呆,神游物外,倪霄进来了她都不知道。 等等,这家伙要干啥,怎么还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倪霄很悠闲地坐下来,不客气地说:“我也折腾半天了,累,今晚就在你这里住了,你没意见吧” 陶贝羽惊讶地张着嘴,还没说话呢,倪霄已经耍赖地躺了下来。 陶贝羽苍白的面容染上一丝潮红,没好气地说:“你休想趁我虚弱的时候乱来,就算要睡,你也去睡客厅。” 倪霄刚才还得意呢,一听这话,立刻就跳了起来。 “啥叫我睡客厅你我把你送回家,还给你做饭,你就让我睡客厅” 陶贝羽咬咬牙,愤愤地说:“难道你做这些只是想睡在我旁边吗” “我当然不是了,我像是那么卑鄙的人吗” “不像啊,因为你根本就是。” “你”倪霄有点懊恼,但也只是摇摇头:“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本少爷大气,睡沙发就睡沙发。” 这话怎么听都是像失望的样子。 倪霄果真去睡沙发了,只不过不是客厅的沙发,而是陶贝羽这卧室里的沙发。 倪霄才没那么容易消停呢,自顾自地去浴室洗澡了。 看这架势,还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洗完澡出来,倪霄就只在腰际围了一张浴巾,在陶贝羽面前晃来晃去的。 陶贝羽那双美目瞪得大大的,盯着他身上那健美结实的肌肉,她心里在腹诽:倪霄一定是故意想引诱她。 不是只有女人才诱惑,当男人性感起来的时候,也是致命的。 倪霄若无其事地坐着擦头发,正好沙发是正对着陶贝羽的床,他那么豪爽地一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浴巾的风光都快遮不住了。 陶贝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别开视线不去看他,可是这家伙哪能就此罢休。他看着陶贝羽脸红红的,就觉得很逗趣,竟然想到了“可爱”二字。 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生病了更是流露出罕见的柔弱,让他有种想要去呵护的感觉。 “倪霄,你一会儿记得关灯,我要睡了。”贝羽匆匆说完就躺下。 下一秒,却见倪霄走了过来,那一身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着魅惑的光芒。 “你就这么睡了不怕我一会儿爬到你床上”他笑得很邪气,还有种莫名的悸动。 陶贝羽蓦地回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之间倪霄那腰间的浴巾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松开了,然后掉在了地上 在陶贝羽的惊愕中,倪霄已经神一般迅速地窜上去,钻进被子,像个无赖一样将她抱住,然后很不要脸地说:“沙发太冷,我还是睡你旁边吧。” 这货节操呢,都不要啦 陶贝羽又气又羞,使劲挣扎,可她却觉得他抱得越来越紧。 “你混蛋,你刚才说的你睡沙发现在这样算什么你休想再做那种事” 倪霄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脸皮厚地说:“我刚才去试了一下你的沙发,太小了,不够我睡的,还是睡床舒服。” “隔壁房间有床,你滚过去” “我胆子小,我一个人睡会害怕。”这货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纯属瞎扯淡,也不怕闪了舌头。 陶贝羽愤懑地瞪着他,依然还在挣扎,她才不要又一次被这男人给吃定。 “你是我见过的最脸皮厚的混蛋,你凭什么这样趁人之危你还要不要脸,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唔” 陶贝羽的嘴巴突然就被堵住。要让女人闭嘴,有时只需要一个简单有效的方法吻她。 倪霄的热情如火,时而狂野粗鲁,时而温柔婉转,吻得陶贝羽晕头转向的,只剩下浑身的灼热,都是被他给点燃的。 陶贝羽心里在狂喊:“放开我” 可她使出的力气都在顷刻间变得渺小,她也挣不开他的禁锢,这如同狂风卷云般的吻,连同她的思维都搅乱。 但陶贝羽毕竟不是傻乎乎的小女生,她还能在最后的理智消失前找回自己。 陶贝羽猛地将倪霄推开,眼眶已经红了,声音略显沙哑,羞愤地说:“不准你碰我,你要是再敢乱来,你就滚” 天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有多难受。她何尝不想就此沉沦下去不再理会其他,只要跟他缠缠绵绵就好。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她不敢去想自己若是再放任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她认为既然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就不该再纠缠,更不该再发生那种事。 倪霄也愣住了,他刚才满腔炽热都在这一刻被浇熄了一半。他看到陶贝羽红红的眼眶里含着令人心疼的东西,一时间,他就心软了,清醒了几分。 他没有滚,反而是又一次抱住了陶贝羽。她本能地往后缩,他无奈地说:“别乱动了,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而已,别的不会做。” 不会陶贝羽才不信呢。 “你还说不会,那你干嘛抵着我我” “叫你别乱动,你越动我越难受,你不动,一会儿不就好了吗。”他明显压抑着什么,却还要苦苦忍住,也是不容易。 陶贝羽又再挣扎,但不像先前那么激烈了,因为感觉到倪霄真的老实了许多。 “哎,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一个病人下手的,我还不至于那么饥渴。虽然我承认我很想,可我是人,不是禽兽,我会控制控制” 这货的一张脸都憋成猪肝色了,却还在使劲忍,样子看着有点滑稽,一下就把陶贝羽逗笑了。 “你笑了这就对了嘛,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好歹我也是本市排名前三的帅哥。” “排名前三谁封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谁封的,反正就是听说。不过本少爷是名副其实啊,你不觉得是我你认识的男人里边最帅的一个” 气氛缓和了许多,倪霄不再“欺负”她,她也就少点慌乱。 “最帅不见得吧,翁析匀比你帅,乾昊也不错。”陶贝羽随口这么一说,可把倪霄给气得。 “你说得不对,翁析匀,乾昊,我,我们是各有千秋,没有最帅,顶多是并驾齐驱。” 陶贝羽无语了,男人有时比女人还在乎这个啊 倪霄虽然还是抱着不放,但也不再那么具有侵略感了,只不过这样会苦了他。 突然,倪霄放开了陶贝羽,下床 “你要出去睡太好了。” 倪霄气呼呼地回头:“我是去洗手间解决一下问题,谁说我要出去的。” “你”陶贝羽的视线不由自主就被这犹如雕塑般的男子身体吸引了。 “看吧,我都这样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我会很难过的,哎”这货好像很委屈的样子,转身走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陶贝羽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倪霄无奈地摇头:“你真是我的克星啊。” 他又钻进被子里,跟她睡在一块儿,可还是觉得不够,又轻轻地抱着她。 陶贝羽是实在太困了,加上生病,她睡觉很沉,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团热源在靠近,她就自然依偎着,像只乖巧的小猫。 倪霄心想,好难得她这样温顺,突然间他心里一动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似乎有点温馨甜蜜 倪霄在发呆,想起自己跟陶贝羽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由得又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陶贝羽哪天真的不理他了,不再见他了,他会是什么心情呢 好复杂的问题,他不愿再去想,只想抓住这一刻的美好。 最近这几天过得很平静,就连翁静楼夫妇被关押在看守所等待上法庭的事,都在翁家没有太大的波澜。 案子查清楚了,就是这夫妇俩当年买凶杀害了翁家的长子,翁析匀的父亲。 多年后,翁静楼又请了杀手企图干掉翁析匀,只是那次失败了。前段时间翁静楼在老婆的唆使下,两人就开始针对翁冕,再次雇凶,可是翁冕命大,活了下来。 这些事加在一起,这两口子会被怎么判,答案不难猜,总之,翁家今后是不会再有这一房了,包括翁霁凡都不会再被翁家所认可。 天网恢恢,翁静楼两口子逍遥法外多年,这回终于罪有应得,连翁老爷子都彻底不管这件案子。 翁析匀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一个,也不枉费他多年来的执着。 其实在这期间,翁霁凡也参与了一些不法勾当,只不过全都被他的父母扛了下来。他被保护了,所以他没事。 可这样一来,翁霁凡对翁家会是什么态度呢他会甘心吗 这一房被赶出翁家,翁霁凡也从少爷变为普通人,这当中的落差,他如何承受得了 没人知道翁霁凡干什么去了,他好像突然变得很低调,也许是受的打击太大吧。 时值九月底,天气还是挺热,但即使热,有些事也必须去做,就像现在,翁析匀带着桐一月来到了郊外的墓园。 这里,葬着翁析匀的父母。 这是翁析匀第一次带桐一月来,即是扫墓,更像是来向父母汇报的。 翁析匀和桐一月都是一身黑色肃穆的穿着,并肩站在树荫下,翁析匀的手一直都牵着桐一月。 没有哭声,但这寂静的地方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之气。 翁析匀深邃的凤眸盯着墓碑,蕴含着几分痛惜,喃喃地低语:“爸妈,我和月月现在很好,两个孩子也很好有件事,你们听了一定会欣慰的。翁静楼两口子已经被抓了,关在看守所,一个月之后会上庭。” “爸妈,这么多年来,就只有翁静楼两口子抓到了,可薛常耀却还没有踪迹,苏成刚也死了,太便宜他了。” 翁析匀在低声说着,就好像爸妈真的都能听到一样。 桐一月心里酸酸的,因为她能体会到翁析匀的痛苦,失去双亲的痛,一辈子都不会消失的。 她的小手在他掌心,彼此传递着温暖。他就那样絮絮叨叨的足足有半小时呢,才停了下来。 他是在跟父母谈心,很多话,此刻说出来之后,他感觉心里轻松多了。 桐一月也有话说,她虔诚地凝视着墓碑,祈求道:“希望您两老在天有灵保佑我能把身体治疗和调理好,能再生个孩子” 轻轻的,这些话就被清风带走了,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会带去天上的乐园。 人是需要有思想寄托的,有时候怀念还不如幻想幻想离开的亲人就在另一个世界默默守护着你。 桐一月的泪点低,走出墓园的时候两眼都还有点红,但这一趟,会让她和翁析匀更加疼爱对方,更有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墓园很大,还分几个不同的区域,从最里边往外走,要经过三个普通区域,能看见有些稀稀疏疏的人影,都是来拜祭的。 大白天,在墓园里走着也不会太害怕,况且桐一月身边还有翁析匀呢。 但在快要接近墓园大门的时候,桐一月却不经意往身后看了看,只见远处一颗大树下人影一闪 是错觉吗那边有个人怎么看到她就躲了起来太远看不清,影子很模糊。 翁析匀显然也发觉了,不禁眉头一皱,随即不动声色拉着桐一月继续走,嘴里却低声说:“别紧张,有我呢。” 桐一月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只是她心里难免有一丝不安。而翁析匀也没闲着,已经拿出手机打电话,吩咐保镖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 t: 第166章将慕曦赶走 离开墓园之后没多久,翁析匀就接到手下汇报没发现可疑人物。 也许真是错觉吧,那个影子远远的也没看清楚,可能就是来扫墓的人而已。 既然没有异状,这件事很快就会被遗忘了。 但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桐一月在公司总是会收到莫名其妙的信件。 第一封信是没有署名的,里边的白纸黑字只有一个句话:“你们,不得好死” 第二封信也是几句咒骂的内容,第三封信就骂得不堪入耳,并且带着明显的恐吓。 寄信的是谁,居然还差不到。信上的字都是标准的打印字体,信封上写的字更是歪歪扭扭,分明是为了隐藏真实的字迹。 这件事激怒了桐一月,翁析匀当然也是勃然大怒,势必要将这个隐患找出来。 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翁析匀查了几天都没有结果。 虽然桐一月身边的保镖又增加了,可翁析匀还是不放心,时常都是跟桐一月一块去公司还一块儿回家。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过去,恐吓信没有再出现,桐一月也是安全的,被保护得很好,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这不由得让人觉得兴许寄恐吓信的人是个胆小懦弱的只会躲在暗处用文字伤人的孬种。 可不管怎样,翁析匀对桐一月的呵护都是小心谨慎的,他不在乎花多少钱请保镖,家人的安全对他来说才是第一位的。 翁析匀本身就很强,就他一个人都能同时与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对战而轻易取胜,可他毕竟是只有一双手,唯有多请保镖才是明智的。 翁析匀现在已经是护妻狂人了,桐一月身边的防线足以让某些企图对她不利的人望而却步。 另外有一个人,有一件事,是翁析匀必须要去解决的,那就是慕曦。 此刻,翁析匀就站在这老房子的门口,先前在楼下就看着这儿亮着灯光,想必慕曦是肯定在的。 翁析匀这几天一直都在想,如果还让慕曦继续住在这里,他始终感觉锋芒在背。 总之他不希望在自己和桐一月的生活中再有慕曦的存在,所以,他今天才会来。 慕曦对于翁析匀的突然驾临,没有丝毫意外,就行是早就料到似的。 两个男人面对面地站着,彼此冷冷淡淡的眼神里已经说明一切。 翁析匀瞟了一眼沙发旁边的行李箱,沉声说:“看来你是在等我来” 慕曦也不否认,应着他的目光说:“我是估计无法再继续住这里,所以早早收拾好行李,准备随时撤。” 慕曦的淡定,更体现出他身上那种超然物外的气质,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太神秘了,并且被翁析匀认定具有不安全因素,所以他必须走。 翁析匀也懒得废话,拿出一叠现金放在桌上,漫不经心地说:“你以前跟周璐清签的租房合约是一年的,现在要你搬走,这是支付给你的违约金。希望今后别再见到但如果你犯了某些事,那又另当别论了。” 慕曦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更没有去看桌上的钱,表情也没有变化,好像很难被人激起怒气,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沉着应对,他的心理素质远远超过他的年龄。 慕曦的目光落在窗户外,微微失神:“说实话,这儿其实还挺不错,虽然房子和装修以及家具都是老式的,不过地方还算清静,采光也好,住惯了就真舍不得走,但这由不得我,我只是一个无根的浮萍,从那里飘到这里,再飘去别处” 他声音里透着一点隐约的自嘲和哀伤,还有孤独。 没人知道慕曦的亲生父母是谁,他告别了养父母来到这座城市,他曾对桐一月说过他是来寻找亲生父母的,但实际上是不是,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有数。 慕曦独来独往,他的笑容有多纯净,他的内心就有多孤独。 可这些都无法打动翁析匀,他只会冷眼看着,不会对慕曦产生怜悯,更不会因此而收回决定,他依然坚持让慕曦从这里搬走。 翁析匀既然认定慕曦是个不安定因素,怎么可能还会允许这房子租给他呢,翁析匀不会妇人之仁,他懂得要在什么时候硬起心肠,哪怕慕曦看上去是那么孤单。 翁析匀沉静的凤眸里无波无澜:“你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半小时之内能离开吗” 半小时这听起来未免有点太苛刻,就算再利索也没可能在半小时内搞定吧 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慕曦显然不是普通人,他事先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行李都收拾好了,带上笔记本电脑,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可带的。 半小时,慕曦果然很洒脱地走了,临走时,他站在门口,回头望望翁析匀,慕曦忽地笑了。 笑得很纯粹,还是那么清澈干净的笑,可他却说:“翁析匀,我有个感觉,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碰面的。生活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人越是不想见,越是会见到,不知道你有没有同感呢” 慕曦不等翁析匀回答,他就转身消失在门外。而翁析匀则是阴沉着脸,站在原地。 薛龙一直都是在旁边保持沉默的,现在薛龙还愤愤地咬牙:“大少爷,这个慕曦邪乎乎的,说话也神神叨叨,反正他走了就对了,真不想再看见他。” 翁析匀冷哼一声:“他如果真的没问题,以后见不见都不重要,可如果他有问题,就算我不想见,也要将他抓回来。薛龙,马上叫几个人来将这屋里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注意有没有奇怪的东西,检查仔细点。” “是” 翁析匀做事很谨慎,慕曦走了,翁析匀还要将屋子里里外外都翻个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会放心。 今天虽然没有带桐一月来,可翁析匀也是事先跟她讲了的,所以回到家之后,翁析匀就告诉她,一切顺利,慕曦已离开。 那老房子又空出来了,为了避免以后再被周璐清拿去出租给底细不明的人,还得另外想办法。 周璐清就是个永远不消停的女人,令人极度厌恶,可偏偏那房子是她父母留给她的遗产,属于她了,桐一月如果只是口头上警告她,也没有用,她还是会想利用房子出租来赚点小钱。 桐一月吃过饭就跟翁析匀凑在一块儿商量,两人都觉得唯有一个办法才行了。 “老公,这房子虽然是我养父母留给周璐清的,她要怎么打理,我本来无权过问,可又不放心她把房子再拿去出租,只有我将房子买下来,完全属于我了,我才安心。” 翁析匀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啊,你对那房子有感情,买下来是可以的。不然谁知道周璐清下次又会租给谁,一个慕曦都已经够呛了。” “嘻嘻,还是老公最懂我啦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去找周璐清。” “” 这夫妻俩的想法是好的,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去找周璐清,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居然狮子大开口要500万才肯卖房子。 那老房子的房龄都快20年了,又是在老城区的一个巷子里,周边环境可谓是一潭死水,说白了就是根本不值钱了,就算给50万都已经是高价,可周璐清像是吃定了桐一月的心态,妄想捞一笔横财。 她以为翁析匀和桐一月是那冤大头么 这房子的事就暂时搁置下来,翁析匀的意思是先别搭理周璐清,凉一凉,她为了钱,总会自己找上门来要卖房子的。 十月的一天,农历上赫然写着“黄道吉日,诸事皆宜”。也正是这一天,翁家开始了隆重的祭祖仪式。 一个具有历史底蕴的大家族,祭祖是家里的大事,多年来一直都保持的传统。 翁家没有将祭祖的时间定在春节期间,而是在每年的中秋节过后半月。 这是祖上的规矩,没有人会去问为什么,照做就行。 在翁家,祭祖比春节更重要,参加的家族成员也是最多的。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只要人的身体是允许的,都得来参加祭祖,不管你是哪一房。 但翁析匀和桐一月却是例外,夫妻俩今年都是第一次参加原因嘛,以前翁老爷子没有同意将翁析匀的母亲唐瑞莲的灵牌请入翁家宗祠,今年允许了,这对翁析匀来说是一件十分要紧的事,他必须去。 翁家的宗祠就在乡下,距离市区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算远,但这祭祀的队伍却很庞大,整个家族的人大部分都来了。 这次祭祖除了要将唐瑞莲的灵牌请入宗祠,还要向翁家祖先祈告家主继承的事,前任家主将大位交到翁析匀手里,公司董事长也是他,可是在祭祖时向祖先祈告,才算是完成了家族中认可的交接仪式。 翁静楼两口子是没办法参加了,那一房,在翁家已除名,现在几乎没人再提起。 祭祖时,翁析匀捧着母亲的牌位安置进了宗祠,跟在他身后的是桐一月。 一进宗祠,翁析匀和桐一月就跪在了地上 这其间繁复的礼仪和程序,看得人有点头晕,尤其是桐一月第一次参加翁家的祭祖,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跪着,足足有两小时,饿得她肚子呱呱叫的时候,午饭时间也到了。 坝子里摆了几十桌,除了翁家的人,还有乡里乡亲的,每次翁家祭祖也都是宴请乡亲的时候。 厨师就是村里的大叔大婶们,做着几十桌人的饭菜,很辛苦,但每个人都是很开心的。 淳朴的人们做出来的家常菜,满满都是乡情,熟悉的味道,看着都流口水。 大家都对翁家很尊崇、亲切,这一片宅基地里飘荡着欢声笑语,比过年还热闹。 翁家人都知道这里是翁家的根,先祖就是从这里出去的,所以回来了就不能摆架子,更不能欺负老实的村民,这是翁家的祖训。 也正因为这样,翁家的人才能跟村民们和平相处,就连平时有些高傲的某些人也都要暂时放下身份。 翁老爷子跟几个白发苍苍但身体硬朗的老人们坐在一起,回忆小时候一起下河抓鱼捉虾的趣事。 翁家里的小孩子跟这农村的孩子们也玩到一块儿去,互相还都相亲相爱的,很让人欣慰。 绵绵这小不点儿有时很腼腆,特别是在人多的场合,她就紧紧跟着大人,眼里还时不时露出紧张。 桐一月是跟翁玉芳她们坐在一桌的,翁析匀就在另一桌,全都是爷们儿,跟翁析匀同辈的,桐一月过去也不太适合,她就负责带孩子。 绵绵要去上厕所,桐一月就将她抱进屋里去。 厕所是跟厨房相邻的,出来的时候经过厨房,桐一月抱着绵绵,这孩子软软地靠在她肩头,竟是有点瞌睡了。 厨房里有十来个人在忙活着,几口锅同时在炒菜,声音比较嘈杂。 只听一个年长的大叔在跟自己老婆说:“翁霁凡怎么已经出去了吗” “翁霁凡我看他端着两盘菜就出去了,他本来也该是在外边的,要不是为了做那道腰果虾仁,他身为少爷怎么会来厨房呢。” “嗯,也是” “” 如果有翁家的人听到这段对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翁霁凡那一房已经被赶出翁家了,怎么还可能允许来祭祖 这次祭祖的翁家人,根本没有翁霁凡啊,他怎么会出现在厨房,还做了一道菜 更神奇的是,翁霁凡进厨房去之后就戴上了口罩,还跟那几个掌勺的人说好千万不要泄露他在做菜的消息,他说想给爷爷一个惊喜。 翁霁凡这一房被赶出翁家的事,这村里人就没人知道的,所以也没人会去怀疑翁霁凡所说的话。 外边,午饭还是那么热闹,男人们喝酒划拳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人还赤着膀子开吃,十分豪爽。 一张张朴实的笑脸,一声声亲切的呼唤,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矫情做作,有的只是村民们的一片诚挚。 腰果炒虾仁,这道菜清新爽口,是大人小孩儿都爱吃的。 放在翁析匀那一桌的腰果炒虾仁,第一个吃的人是一位中年大叔,吃了之后连夸这味道好。 紧接着桌上其他人也都陆续吃了,翁析匀却因为在跟人说话,所以也没留意这道菜。 几十桌,全都有这道菜,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的,说说笑笑,场面和谐,气氛融洽,听着汉子们精神抖擞的划拳声,就知道他们有多高兴。 在桐一月这一桌,翁承焱将妈妈给他夹的虾仁偷偷拿在手里,给了桌子下边那只馋嘴的猫咪。 这猫咪很肥大,守了好久终于等到一块虾仁,开心地捧着爪子吃起来。 小孩子喜欢小动物,翁承焱趁妈妈不注意时还低头去看着猫咪吃东西。 但是,很快,翁承焱就觉得不对劲,怎么猫咪突然趴在地上,叫声很凄惨,似乎是没有力气再动了。 翁承焱钻到桌下,抱着猫咪就哭了起来,这哭声立刻惊动了桐一月。 “儿子”桐一月大惊,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翁承焱红着眼睛焦急地说:“猫咪好像生病了。” 桐一月急忙安抚宝宝,知道他是吓到了,同时也叫宝宝把猫咪放在地上,果然,猫咪趴着,发出凄厉的叫声,但却好像动一动都很艰难,更别说走了。 先前还是好好的,这猫咪怎么了 桐一月这边的情况很快就传到翁析匀那里,他过来看孩子了。 两人坐的桌都隔着有好些距离,翁析匀一来看见儿子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让人心疼。 大人们在盯着地上的猫咪,都说这是老杨家养的,而老杨在厨房里做菜。 “这猫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该不会是吃了那种中了老鼠药的老鼠吧” “难说” 翁析匀将宝宝抱着,一边向桐一月询问时什么回事。 宝宝很伤心很自责地说:“是我不好我喂猫咪吃了一个虾仁,然后它就这样了是不是猫咪不可以吃虾仁啊” 宝宝虽然止住了哭声,可还是情绪很低落的,真怕猫咪有事。 翁析匀伸手给宝宝擦眼泪,安抚说:“猫咪是可以吃虾仁的,所以不会是你喂了虾仁它才这样,应该是别的原因,别哭了,儿子,这么多人看着你呢,你可是男子汉。” 但是,正说着,又有人惊叫起来 “快看,猫在吐” 这一声惊呼,更是吓坏了翁承焱,小脸都白了。 翁析匀和桐一月也都看见了,地上那只猫没有再叫,而是在呕吐,似乎身子还在抽搐,很痛苦的样子。 翁析匀蹭地站起来:“这是老杨家的猫附近有兽医吗快点把猫送去” 这时候,老杨的妻子正好出来了,知道自家猫出事,连忙过来看。 “兽医这儿可没有啊,镇上才有。” 翁承焱又哭起来,他以为猫咪要死了。 “呜呜猫咪你别死别死呜呜呜”翁承焱好难过,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小动物就像是孩子的小伙伴,看见小伙伴出事,能不难过么。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开了,翁析匀也是不忍心,打算叫薛龙开车把猫送去镇上的兽医院,兴许还有救。 可就在这时,有人从屋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高喊着:“不好啦,李七哥在厕所里晕倒了” 众人又是一惊,立刻有几个人冲进去了。 无独有偶,翁析匀那一桌也传来惊叫:“王二叔王二叔” 王二叔正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大家来不及反应过来,紧接着,这一桌的另一个男人也倒下,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一瞬间,众人都慌乱了,全都围过去,而倒下的人有的已经晕过去,但都有个同样的症状,口吐白沫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吃了什么难道是菜里有毒” “一定是菜里有毒” “” 一个人说出来,就有人会传开去,大家都在吼叫,将另外一些还在吃饭的人都吓得不敢吃了。 惊叫声充斥在空气里,大家哪还有心思吃,忙活着将人送去医院,看来这顿饭是泡汤了。 以为这样就完了么,当然不是。 绵绵突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苦地喊着:“疼妈妈我好疼疼” 下一秒,翁承焱也惨叫一声:“好痛啊” 翁析匀和桐一月同时惊悚了,怎么两个孩子也出事了 现场乱成一锅粥,紧接着,跟桐一月同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倒下,症状全都一样,肚子痛,口吐白沫。 桐一月抱着绵绵,翁析匀抱着宝宝,两人此刻心急如梵,快要疯了 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上车,往医院去,还有,带上那只可怜的猫儿。 翁老爷子差点吓得晕过去,看着翁承焱和绵绵这两个小萌娃这么痛苦,嘴里有白沫,老人的心脏病都快犯了,急匆匆上车,跟他们一起去医院。 翁家的人乱了,整个现场都乱了,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翁析匀临走时还不忘吩咐一句,每道菜都不要倒掉,但大家也不能再吃,包括酒都不可以再喝了,总之这桌上一切东西都留着,等着有人来检测。 上车不到十分钟,桐一月坐在后座脸色大变,翁析匀发现她不对劲,顿时脸都绿了。 “老婆,难道你也” 桐一月艰难地点头,可以看出她在极力忍着痛:“我也发作了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肚子绞痛” 翁析匀一阵低吼:“薛龙,开快点” 薛龙狠狠一咬牙,油门儿踩到底,在这还算平坦的公路上飞奔,去往最近的医院。 一顿好好的午饭就成了现在的鸡飞狗跳,倒下的人有十几个,却全都是桐一月和翁析匀这两桌的。 最让人不解的是,为何翁析匀会没事呢他已经能肯定这是集体食物中毒,可他怎么还好好的,这太奇怪了,他也和同桌的人吃的东西一样啊。 大家都是惊慌而又愤怒的,唯有某个躲在暗处的人才最开心,甚至是笑得很疯狂就是他,导演了这一场食物中毒,虽然翁析匀没有倒下,但桐一月和孩子出事了,那人觉得这才是对翁析匀最好的报复。 某医院的急诊室已经快人满为患了,有的是患者,但大多数是刚才宴席上的村民们。 嘈杂的声音乱哄哄的,还伴随着小孩子的哭声,无论谁听了都会感到十分揪心。 护士几次提醒叫大家小声点,可是没有效果,村民们太激愤了。 中毒的大人小孩子都要洗胃,这医院并不大,却突然接到这么一个,紧张的不仅是村民,还有这里的医生。 几个小孩是最先去洗胃的,之后是大人。 翁老爷子被眼前这混乱的一幕给搅得心神不宁,索性站起来高声说:“大家先安静点,这是医院,你们这样会吵到他们,刚洗了胃,需要休息大家放心,我以翁家的名誉担保,今天这件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果然还是老爷子能镇住这群人,经他这么一说,群情激愤的村民们才稍微消停一点,一个个都赤红着眼睛看向老爷子,仿佛看到了希望。 村民们不是傻子,都知道出了如此蹊跷的事情,翁家的力量去查,才是最稳当的,总比他们自己瞎起哄更好。 “老爷子,我们听你的” “老爷子,您可一定要把那个天杀的畜生给揪出来” “对,找出来老子要弄死他” “” 大家太激动了,刚才安静了一点又迅速激愤起来。 翁析匀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一边扶着他,一边高声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管是谁,他跑不掉的你们现在能安静点吗,这么吵吵闹闹的还怎么让护士好好照顾患者” “” 翁家的份量摆在那里,村民们的情绪渐渐也压抑了下来,他们知道既然翁家肯出面,那事情一定可以解决的。 急诊室里总算是减少了许多嘈杂,护士们都暗暗松口气。 医生检测的结果出来了,说是中毒的人胃部里的食物含有老鼠药成份,但由于含量比较小,所以侥幸没闹出人命,而发作的时间也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而有先后。 老鼠药 有人想把大家害死 可是问题来了,几十桌人,每一桌的菜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怎么偏偏就桐一月和翁析匀分别所在的两桌出了事 假如是有人在菜里下毒,最有可能的就是放在锅里,结果就应该是不止两桌人中毒。 医生还在检测另一些食物,是从宴席上带来的菜,但结果还要一会儿才出来,翁析匀就继续等。 急诊室里,桐一月缩在角落那张病床,她身边是两个孩子,依偎着她,还没醒,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眼角还挂着泪痕。 桐一月因为吃得很少,所以洗胃之后很快就清醒了,看着两个孩子那异常苍白的脸,她的心太痛了,同时也后怕。 人有旦夕祸福,灾难来的时候可能毫无征兆,让人措手不及。 真不敢想想如果不是及时送医院,那会是什么后果 是谁那么狠毒,连孩子都不放过 翁析匀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眉宇间隐含着怒气,脸色十分阴沉。 桐一月有气无力地抓着他的手,面无血色,让人心疼。她冲着他微微摇头,低声说:“你别自责,这种事谁都想不到,况且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动机是什么。” 翁析匀很想露出一个微笑,可是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幸好全都抢救过来了,洗了胃就没事”翁析匀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掩藏着浓烈的后怕。 就是后怕,足以令人背脊发寒。试想一下,要不是老鼠药的份量少,那这些人还有命在吗桐一月和孩子还能脱离危险吗 薛龙急急忙忙进来了,朝翁析匀一招手,他立刻起身跟着薛龙出去了。 急诊室外,薛龙和翁析匀在没人的角落里。 “大少爷,医生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很奇怪的一件事别的桌拿过来的菜,没有发现老鼠药成分,只有在您和大少奶奶的桌上,那道腰果炒虾仁,含有老鼠药。” 翁析匀闻言,冷冽的瞳眸骤然收缩,眼里迸出两道骇人的光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看来下毒的人不是针对全部,很可能就是我和月月的仇家村里现在怎么样,有发现吗” 薛龙摇摇头:“派人守住各个出口在查,可是没有可疑人物出现,下毒的人藏得很深,说明对那一带很熟悉。” “那是肯定的,这个人既然是有预谋,那必定是早就计划好下毒之后藏在哪里。他在暗,我们在明,但村里也就那么大点,只要叫人守住每个出口,不信抓不到下毒的人。” “可是大少爷,有一种最坏的结果那就是,可能下毒的人已经跑了。” “” 这确实是最坏的结果,一下子戳中翁析匀的心窝子。 好半晌,只见翁析匀的眼神越来越狠厉,语气越发的冷:“没错,你说的那种可能是有,但我有很强烈的直觉,下毒的人是冲着我和月月来的而不是冲其他人。还记得前几天月月收到的恐吓信吗” “恐吓信”薛龙脸色一变,愤愤地咬牙:“是啊,恐吓信的出现太诡异了,连续寄了几封信却没有任何异常的事件发生,我们还以为是那人胆小,以为只是口头恐吓而已。但也许那人只是在等一个好的时机,很可能今天下毒的就是寄恐吓信的人” 翁析匀幽暗不明的眸子里透着嗜血的恐怖,一字一顿地说:“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那个人,但很可能下毒的人并没有离开村子。” “啊大少爷您是根据什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人心。你试想一下,假如这个人的目标我和月月,他费那么大劲难道会下了毒就跑吗都能下毒了,说明这仇恨很深,他不亲眼看着目标倒下,他怎么会走” 翁析匀这番话,让薛龙恍然大悟,同时也显出了翁析匀的睿智和对人性的了解程度。 “对对对,大少爷,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哈哈,咱们就叫兄弟们守株待兔,只要这人还在村子里,不怕他不暴露,他就算能躲起来,可他总要吃饭吧,咱们人多,轮班守,不信他能撑下去。” 翁析匀的目光看向远方,冷狠的瞳眸散发着令人心寒的气息:“守株待兔就是我目前想到的办法,可现在,我们还要找村里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几分钟后,翁析匀就把诊室里的一些人叫了出去,有男有女,大约七八个,全都是负责厨房里炒菜的。 这些人都知道翁析匀要问什么,他们也是迫不及待想要找出下毒的人。 “大家伙儿先别紧张,我不是在怀疑你们,但这件事明摆着是熟人干的,而且是在一道菜里下的毒,并且这道菜只有两张桌上的才跟其他不同,是含毒的,所以想跟你们了解一下在上菜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翁析匀的话,让这群人的心里稍微安了一点,原来不是怀疑自己。可是随即一想,是熟人干的,很可能都是大家认识的人这么一来,每个人心里就更加沉重了。 “咳咳张叔”翁析匀对着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说:“厨房里的事你比较清楚,很多菜都是你掌勺的,你说说吧。” “这”张叔苦着脸,指了指在场的另外几个人:“咱几个都是负责炒菜的,可是我们绝不可能下毒,村里摆宴,几乎都是吃我们做的菜。我实在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厨房里是没有陌生人进出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听张叔这么一讲,其余几个人也都纷纷附和。 “翁析匀,我老婆跟你老婆是坐的一桌,她也中毒了。” “我儿子也刚洗胃出来啊” “” 不知谁说了一句:“翁析匀你怎么没事啊跟你一桌的人每个都中毒了,你怎么还好好的” 说话的人是个穿着灰色衬衣的大婶,是张叔的老婆,她其实是无意中说出来的,可是却立即引起了大家伙儿怪异的目光。 “对啊,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好好的” 翁析匀不想挑起矛盾,摆摆手说:“大家稍安勿躁,被下毒的菜是那道腰果炒虾仁,我只吃了半颗腰果而已,可能因为吃得太少,所以没有中毒。” “哦,原来是这样” 他们不知道,翁析匀在这件事上没有说实话,他其实是吃了几颗腰果和几只虾仁的,只不过他以前中的生物毒剂太生猛了,被霍韦治好之后,他身体里产生了很强的抗毒性,一般的老鼠药他就算误食一点点也没事的。 可这情况无法跟眼前的村民解释清楚的,所以干脆就说自己只吃了半颗。 “你们还记得是谁经手的这道菜吗” “经手腰果是从农贸市场来回来的,虾是我们捞起来的炒菜是是翁霁凡”张叔突然说出了这个让翁析匀很不舒服的名字。 翁析匀此刻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但他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平静:“翁霁凡他怎么会在厨房的” “翁霁凡说他想炒一道菜,为了给翁老爷子一个惊喜。我们当然不会反对了。” “” 翁析匀好像明白了什么,心头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翁霁凡这三个字在翁析匀脑子里被绞杀千万次,只因为翁析匀现在可以肯定就是翁霁凡下毒的 翁霁凡被赶出翁家,这次参加祭祖的人当中根本就没有将翁霁凡算在内。可他却溜进了厨房,只因为村民不知道翁霁凡被赶出了翁家,还以为他是翁家的少爷呢,怎么会怀疑他呢。 翁析匀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他带去的保镖那么多,翁霁凡还有下手的机会,只因为翁霁凡是利用了村民们的老实淳朴,而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翁霁凡利用了,看见他在炒菜,还以为他真是一片孝心的。 不是翁析匀的保镖无能,是张叔他们几个负责厨房工作的人被翁霁凡骗了,骗得很惨。 再联想一下桐一月前几天收到恐吓信,多半也是翁霁凡怀恨在心而寄去的。再往前推一点,兴许在墓园出现的鬼鬼祟祟的影子也是翁霁凡。 翁霁凡的动机很明显,他的父母被翁析匀送进了警局,现在在看守所,很快就要上庭,坐牢是肯定的了。 翁霁凡怎会甘心自己的这一房彻底毁于一旦,他要报复,当然就瞄准了翁析匀和桐一月。 别以为翁霁凡是好心才会下毒少量,要不是怕份量太多会被人一口吃出异常,他甚至会将药全都放下去的。 如果药太多,有人吃第一口就发现不对劲,那以翁析匀和桐一月的精明就更不会吃了。翁霁凡是考虑到这点,才在下药时留了一手,却不是因为他不想害死他们。 只有两桌的菜才有毒,这也很好解释。 是翁霁凡当时端着两个菜盘出去的,在那之前,菜还没有毒,他也不可能在厨房里当着那么多人下毒。 所以他自告奋勇要端菜,趁机放点老鼠药进去,再拿去外边的桌上。他当时戴着口罩,放下菜就走了,没引起注意。 即使有人看见一个戴口罩的人去上菜,也只会以为是厨房里的,打死都想不到那是翁霁凡。 只能说翁霁凡巧妙地利用了张叔他们对他的信任,否则他怎能在翁析匀的保镖眼皮子底下混进去 这一场集体食物中毒事件,来得猛烈,但翁析匀的处理速度却是相当快的。 更可怕的是翁析匀的判断能力,他没猜错,翁霁凡就是躲在角落里看到有人中毒倒下去了,他才更加兴奋不已,特别是看到翁承焱和绵绵先发作的时候 为了亲眼看到翁析匀一家子遭到厄运,翁霁凡不惜冒险,没在第一时间离开村子,而是留下来了在暗处观看。 此刻,翁霁凡就是一只困兽,躲在村里的某个地方,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露面。 他也在跟翁析匀的手下耗着,他事先准备了干粮的,够他坚持几天了,就看他有没有运气撑到翁析匀的保镖撤退,看样子是悬。 翁析匀重新回到急诊室,询问过医生,桐一月和孩子的情况目前比较稳定,虽然孩子还没醒来,但只要再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其他的中毒的村民们也都脱离危险,就连那只可怜的猫咪都被抢救了过来。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大家都有这种感觉,各自都显得心情沉重,没有先前的激愤嘈杂,几乎个个都在思考着什么。 翁析匀承担了全部的费用,朴实的村民们又是一阵感激 有了翁家承诺一定会抓到下毒的人,这风波就没闹出更大的动静,翁家的威信摆在那里,大家都愿意等翁家的消息。 由此可以看出,在这群村民心目中,翁家比警察更重要,所以他们听从翁家的指示,没报警。 翁家是不希望在抓到翁霁凡之前被村民们知道是翁霁凡干的,那样肯定会乱套。等抓到了再进行处理,至少现在还不会引起众怒。 但是,天不遂人愿,其他人听张叔说了关于翁霁凡炒菜端菜的事,就怀疑是他下的毒。 这下可就麻烦了,20多个人将翁析匀的车子围住,在医院门口,原本翁析匀是要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去的。 见势不妙,翁析匀心里暗暗叹息,该来的始终会来,这才不到半小时,村民们的态度就变了。 以张叔为首的一众人将翁析匀的车子拦住,愤怒的吼声,男人挥着拳头,还有女人泼辣的骂声这些,都是因为他们感觉被骗了。 “翁析匀,你说清楚,为什么翁霁凡要下毒我们对翁家那么友好,可你们居然害人” “一定是翁霁凡干的,你还在假惺惺,你当我们是白痴吗” “太可恶了,该死” “” 中毒事件非同小可,也难怪村民们这么激动,他们那么信任翁家,从翁家祖上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和谐相处,但没想到今天,害得一群村民被老鼠药所害的,竟然是翁家的人。 桐一月紧张地抓着翁析匀的人,看着车窗外群情激愤的一众人,她担心翁析匀下车去会有危险。 但翁析匀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说:“别担心,我会处理,你在车里看着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下车。” 桐一月不由得心头一紧是啊,车都被人包围了,去路堵死,如果村民们情绪爆发了要动手,那可怎么办 “相信我,我能处理。”翁析匀说完就下车了,一下去就赶紧地关上车门。 几乎在同一时间,几个保镖也冲上来将车子护住,不让村民们接近,就怕车里的人会被伤到,万一有人砸玻璃什么的呢 “大家听我说你们误会了,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翁家不会欺骗你们,更不会害你们”翁析匀提高了声音,可他的声音本来就是低哑的,这么一吼,更显得威仪十足。 一时间,这群人的声音小了一点,可不到一分钟又闹了起来 “翁霁凡下毒的事怎么解释他就是翁家的人,你们还想狡辩没门儿” “今天不说清楚就不准走你翁家了不起吗有权有势能就欺负我们老实人了” “” 翁析匀只觉得头疼,真恨不得能有一个喇叭在手里对着每个人的耳朵吼一通。 这么纠缠下去不是办法,翁析匀狠厉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你们是想继续闹下去还是听我说难道以我翁析匀这三个字还不够你们安静地听我说三分钟” 这话就严重了,也很有份量,大家伙儿不由得面面相觑,虽然还是很愤怒,可也有人稍微冷静想想翁析匀,听他说三分钟也没什么问题吧 张叔是带头人,这时候也沉沉地说了声:“好,三分钟,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你说” “说” 好歹也是给了翁析匀机会解释的。他不是怕这群人,他甚至暗示保镖不要对村民动手,只因为他不想矛盾激化,本就是误会,只能耐心去化解,而不能增加。 “大家知道为什么翁霁凡要偷偷溜进厨房吗因为翁家这次祭祖,翁霁凡是不被允许参加的,原因是他父亲那一房已经被翁家赶出去,他们不再是翁家的人了。这是翁家的家事,所谓家丑不外扬,所以也没向大家通告,这就造成了被翁霁凡有机可趁” 翁析匀语出诚恳,说的有理有据,这事实带来了大家伙极度的震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说的是真的他们那一房被赶出去了” 翁析匀郑重地点头:“百分百真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我爷爷。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祭祖这么大的事,翁静楼和他老婆都不在,不是被赶出去了还能是什么” 大家伙儿全都呆住了,仔细想想还真是,今天一直就没见着翁静楼两口子。 张叔思前想后,越发觉得翁析匀说的可能是真的。他自责地拍着脑门儿说:“都怪我太不小心了,翁霁凡进厨房来说要炒菜,我还以为他是真的想给老爷子一个惊喜,我还帮他瞒着我我真是蠢猪” 事实就是这样,大伙儿都沉默了,却也没人去责怪张叔,可更没理由揽着翁析匀的车了。 于是大家默默地让开一条道 “大家放心,我说话算话,只要抓到翁霁凡,必定带到你们面前来。还有,这件事大家暂时保密,因为翁霁凡还没抓到,打草惊蛇的话,我们就更难行动了,你们回去之后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守口如瓶就好。” 翁析匀有种天生的气场,上位者的镇定威仪,使得他说的话都显得很令人信服。 “好,我们就信你一回,等你消息” “” 翁析匀回到车上,薛龙将车缓缓开出了医院大门,在寂静的黑夜里飞奔而去。 车里的光线昏暗,翁析匀却好像能看到两个孩子脸上的惨白这两个小宝贝今天太受罪了,才几岁就洗胃,当时那情景,翁析匀看着又是怎么滋味,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翁析匀拨通了程松的电话,冷冷地吩咐了一句:“翁霁凡现在是危险人物,他是条疯狗,如果你们发现他身上有武器,一定要小心。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最后八个字,程松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以翁析匀的脾气,谁敢伤害他老婆孩子,那下场一定是很惨很惨的。翁霁凡,这个隐患已经穷途末路了。: 第167章谁才是能走进他心里的女人 经过食物中毒的事,彻底暴露了翁霁凡此人的本性,良知泯灭,已经跟畜生无异了。 最可笑的是他还以为自己能躲得过翁析匀手下的搜查,殊不知自己是穷途末路,除非他死在山村里,否则一出现就是等着被抓。 桐一月是成年人,她恢复得快些,一晚休息之后,第二天也略有精神了。 只可怜两个小宝贝还比较虚弱,没精打采的,坐着的时候也只是待在爸妈身边软绵绵的,不像平时那么活泼了。 翁析匀很心疼两个孩子,给他们都请假不去学校了,在家休养两天再说。 桐一月也没去公司,她要在家陪伴和照顾孩子,这种时候,孩子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 一个大家族里总会有那么几个丧心病狂的人,现在翁静楼两口子即将伏法,只要再将翁霁凡这个祸害找出来,翁家才算是清静。 到了这天傍晚,传来消息,翁霁凡被抓住了 程松带着一群保镖,在一个僻静的林子里将人围住,翁霁凡当时还想反抗,可是在十几个彪形大汉的围捕下,翁霁凡就如困兽。 翁析匀火速赶去了,桐一月没有去,她能想象到都是些什么场面,翁析匀会处理好。 根据翁霁凡交代,他就是因父母的事而怀恨在心,千方百计想要报复,他的思维他的意识都走火入魔了。 翁析匀的猜测是对的,翁霁凡确实是在墓园里跟踪过他们,恐吓信也是他写的。 为什么会写恐吓信给桐一月呢,只因为翁霁凡很清楚,翁析匀爱的女人只有桐一月。 至于下毒为什么会将两盘菜分别给了翁析匀和桐一月所在的两桌,也是因为翁霁凡认为,只是把翁析匀毒翻还不够,要把桐一月和孩子也拖上,这样才是对翁析匀最大的打击。 别看是中毒的人都没有因此死亡的,可翁霁凡的行为就是在故意谋杀。他下药的份量,把菜吃进去的人也会因为份量不同而出现轻重不同的中毒症状。 特别是小孩子,如果多吃几口那个菜,恐怕就会一命呜呼了。幸好是翁承焱和绵绵都只吃了很少的一点。 翁霁凡已经变成一只疯狗,只要能让翁析匀痛苦的事,他就要去做。 他不计后果,去下毒,凶残至极,毫无人性可言,这种人,留着有何用 但翁析匀他不会杀人,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如果他把翁霁凡杀了,那么他又跟翁霁凡有什么区别不就也变成一个凶蛮的畜生么 翁析匀会将翁霁凡交给警察,让法律去裁决他,审判他。以翁家的势力,就算翁霁凡的外公家里想保他,也不可能保得住。 翁霁凡做的孽,村民们也都知道了,同时就明白那真的跟翁家没关系。翁家能大义灭亲将翁霁凡抓住给村民们一个交代,这就算很难得了。 翁析匀当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将翁霁凡扔进警局了,他才回来的。 大势已去,家族中的毒瘤清除了,虽然对翁家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可那就像是一个人身上长了癌细胞,只有清除掉,才能有健康的身体。 怪只怪这一房太狠毒,自作自作,一切的后果都只有自己承担,下半生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深受创伤的翁家,需要休养生息,谁都不希望再出任何风吹草动。翁静楼一家子所做的事,得到的恶果,却也是给翁家某些人上了一课。 像翁玉芳那种蠢蠢欲动一直觊觎高位的人,现在都被吓出一身冷汗,暗暗侥幸自己只是有贼心没贼胆,不像翁静楼他们那样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 而翁冕的母亲最近也是安静得出奇,老实多了。她又何尝不是后怕呢,幸亏她没有鬼迷心窍地使出恶毒的手段去帮助翁冕得到大位,否则那下场必定也会很惨的。 现在翁冕是副董,她也满足了,再也没有争雄之心,更不敢再逼着翁冕往董事长的位子看齐。 副董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公司和家里的地位都很高,翁冕的母亲如若再不懂知足,她就太没脑子了。 翁静楼他们斗得死去活来的,最后不也是没有逃过去么,他那一房的遭遇应该起到警醒的作用,时刻提醒翁家的一些人别害人害己。 风波之后的宁静显得格外可贵。翁析匀见两个孩子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桐一月脸上也有了平时的光泽,他这心才放下了。 唯一让人耿耿于怀的就是薛常耀。他必定还会有行动的,他说不定已经溜进秦岭的某个隐秘之处去挖始皇陵了。 可赫军那边还没有动静,翁析匀只能等。一旦有薛常耀的消息,他就插翅难飞。 另外还有一件让人欣慰的事,那就是桐一月再次检查身体,抽取血样拿去霍韦那里做检测,以前她血液里含有的那种未知成分已经没有了。她中的老鼠药的毒,只有极其微量的残留,会随着她每天的代谢而彻底消失的。 总的来说就是,桐一月的身体比较健康。 可霍韦解决不了桐一月的子宫壁太薄而难以怀孕的现状,只能靠桐一月自己去调理,最后的结果要看她的运气了。 翁承焱身体好了之后也重新回到学校,这小家伙恢复了活力,做父母的也就放心许多。 桐一月今天又来接孩子放学了,在学校门口已经停满了车,还有不少家长站着,都是在等孩子的。 陆续有学生被家长接走,桐一月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翁承焱竟是跟几个小女孩儿一起走出来的,看女孩儿们的表情,似乎都是很喜欢跟翁承焱交谈。 虽然说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可这天使也有不同的。翁承焱就跟翁析匀小时候一样的,从几岁开始身边就围绕着漂亮的姑娘,因为异性缘好。 程松负责跟着桐一月一起来接孩子,今天翁析匀要去见个重要客户,就不来接了。 程松远远地看见翁承焱,不由得也是面带笑意:“小少爷真是鹤立鸡群,并且这么小就很受欢迎,将来长大了肯定又是个万人迷。” 桐一月笑笑说:“程松,这些话可最好不要在翁承焱面前说,平时这孩子没少受夸奖,我怕他被夸太多,那真要上天了。” “哈哈,那是因为小少爷太优秀了。” “” 翁承焱走出校门,一眼就看见了桐一月。 小家伙还不忘回头跟那几个女同学说:“拜拜啦” 桐一月过去牵着翁承焱的手,好奇地问:“你拿的是什么” 翁承焱的一只小手拎着一个小袋子,嘟着小嘴说:“是同学送给我的零食,巧克力蛋糕,可我不想吃,还有蛋黄饼” “啊同学给你的” “是啊,哎”这孩子,居然还叹气,可把大人给逗乐了。 敢情是太受欢迎了,结果小伙伴就以送零食的方式来表达对翁承焱的喜欢。 虽然孩子小,但感情是很真挚的。这时候的喜欢,没有男女之情,就是单纯的想跟这个小伙伴多亲近亲近而已。 桐一月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小宝贝:“你有没有跟你的同学说,你不想要呢” “我说啦,可是我说不要,她们就哭鼻子,没办法,我只有收下啦。” “” 桐一月也是哭笑不得,儿子在学校被同学接受,喜欢,那是好事,但她一直都是教育儿子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给的东西,除非是家里人或者经过爸妈允许的。 桐一月的顾虑是很有道理的,像这样才刚读小学的孩子,如果总是送东西给翁承焱,被家长知道了,那会怎么想一次两次还算了,多几次,家长就会有别的想法,如果遇到不讲理的,还可能误会。 “走,回家去说。” “嗯嗯,回家咯” 这一幕,看上去也很平常,每天在校园门口都会发生。 但在有些人眼中,这寻常的画面却是那么恬静美好。 桐一月不知道,远处有辆车一直都在看着这边,她和儿子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某人的眼睛。 这男人天生妖孽脸,嘴角仿佛噙着坏笑,可熟悉他的人就能看出,这一抹笑,含着几分说不出的无奈和凄凉。 赤熛坐在驾驶室里,偷瞄着乾昊的脸色。 “老大,您刚才怎么不下车啊,翁承焱可是您的干儿子,您去看他,那是很正常的事儿。” 乾昊微微一愣,嘴里那口白烟吐出来,长长地吁口气,听起来更像是在叹息。 “我就这样远远地看一看吧,只要看到她和翁承焱都过得好,我又何必去打扰” 几句话,听似是很理智冷静了,可只有乾昊自己才知道,刚刚在看见桐一月的时候,他的心跳依然会不受控制地抽搐,酸酸的。 只要真的爱过,就难以淡忘,时间和距离是良药,可是也有个过程的。 “开车吧。”乾昊淡淡地吩咐赤熛。 他没有下去跟桐一月打招呼,他今天见到了她,还有他的干儿子,这就够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他坦然面对桐一月的时候,不见,也是给自己保留一份尊严。 这男人还在煎熬啊,也不知道将来哪天能出现一个能走进他心里的女人 两口子一起到公司上班,这本身也是一种幸福,尤其是翁析匀和桐一月这一对,一个是董事长,一个是总裁。两人在公事上有着各自的才干和能力,联合起来发挥的效果是叠加的。 最让人羡慕的不是两人的身份,而是互相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情意和默契。 只要桐一月在,她就负责翁析匀的茶水,不会是咖啡,一定是清茶或者水果茶。 桐一月知道翁析匀喜欢在什么时间睡午觉,而他醒来之后都会看到桌上有一份精致的小零食。 他的办公室里也多了一些原版cd,都是桐一月给他买的,是他喜欢的音乐。 而翁析匀对桐一月也是倍加爱护,那种浓浓的柔情融入进彼此的眼神,有时只需要对望一眼,就能感觉到温馨和甜蜜。 脸上的笑,眼睛的亮,那都是骗不了人的,只有沉浸在热恋中的人才会如此。而这夫妻俩好像到现在都还处于热恋期。 公司里的人暗地里那是各种羡慕嫉妒,但对于两人的感情经历,大家都有所耳闻,知道就算钢针都插不进两人之间,更别说第三者了。 这一对活生生的豪门婚姻典范,每天都在刷新着人们对于爱情和婚姻的认识。 藤秘书升级为董事长秘书了。并不是因为公司里没有像藤秘书这样的人才,而是翁析匀就看上她的本份。这么多年了,藤秘书从不会对老板搔首弄姿,就凭这一点,藤秘书就比很多女人强。 桐一月跟藤秘书也很熟悉了,刚才在茶水间还聊天呢,刚吃过午饭。 “桐总,翁董都进去午休了,您不进去吗” “咳咳”桐一月不由得脸蛋泛红,她知道藤秘书的意思,这都怪翁析匀那家伙,每次午休都要把她拉着一起进去,他的办公室里边有一个装备全套设备的休息室。 桐一月突然想到了什么,望望周围,见没人来这边,靠近藤秘书,压低了声音说:“问你一个事儿你是不是以前吃过一些药调理那个” 桐一月用手指指肚子,略显无奈地说:“子宫壁太薄,难以怀上” 藤秘书一惊,随即也明白了,桐一月估计是听公司里的一些女职员说的吧,藤秘书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可她后来通过积极治疗调理,居然怀上孩子了,现在娃娃都三岁了。 “不瞒您说,我以前是去看过一个中医,给开了方子,我是吃了有一年才好转的。不过你也要有心里准备,不是每个尝试治疗的人都能百分百成功让内壁增厚,听医生说也是有概率的,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桐一月点点头,若有所思:“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也不是很紧张,心理负担没那么重了,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希望,能调理过来当然好,如果不行,我也不会太难过。” 藤秘书想了想说:“那好吧,我把那个医生的电话和地址给你,你去找她。” “谢谢” “哎呀,您干嘛还客气,我们都是女人,只有女人才真的能体会到想怀孕是什么心情。我也希望你能顺利地怀上,到时候你们家就是三个宝宝了。” 正说着,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桐一月身后,也不管童语嫣会不会难为情,他一把将她拉过去,大刺刺地说:“睡午觉” 桐一月尴尬,只好冲藤秘书摆摆手,跟着翁析匀进了办公室。 藤秘书也忍不住发笑,同时也是感慨翁析匀身强力壮血气方刚的,如果桐一月把身子调理好了,翁析匀会耕耘得更勤吧。 办公室里,桐一月撅着嘴,大眼瞪着他:“你又想趁机占便宜。” 翁析匀眼睛一亮:“要不今天换一下,换成你占我便宜” “哼,我才不要。” “不要确定吗那昨天是谁说要试试新花样的”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她全身发热。 桐一月的脑袋垂了下去,小声嘀咕:“我只是随口玩笑,你还当真。” “我当真了,你可不要欺骗我啊,我特意买了这个东西,新花样,我满足你。”说着,这男人竟然掏出一个小袋子。 “什么东西” 翁析匀那邪魅的笑容又浮现出来,眼底燃烧着一簇簇暗色的火:“是跳跳糖,走,现在就进去试试。” 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起,走进了休息室。 可桐一月不明白,跳跳糖拿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吃的,然后你就”翁析匀在她耳边说着一些羞人的话,她的脸更红了。 这个中午可没睡午觉,而是折腾了一个小时。翁析匀很满意跳跳糖带来的夫妻间的乐趣,从里边出来之后,不但没有疲倦,反而还精神奕奕的。 他舔着唇,意犹未尽的样子,眼角都带着致命的性感。 小日子过得不错,人的精神状态也跟着好多了,随时都是光彩照人的。 3点的时候,桐一月告诉翁析匀,让他今天去接孩子放学,她要去找中医。 翁析匀知道是藤秘书介绍的,加上有程松跟着桐一月,他也就放心让她去。 桐一月是照着藤秘书提供的地址找过去的,没想到距离公司并不是很远。 一家小小的中医诊所,里边的人还不少,桐一月进去就开始排队。 坐诊的有一个年约六旬的老伯伯,另外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其他几个就是负责抓药的。 桐一月排队的时候,和心里还是有些局促的。毕竟她这是特殊情况,在来人的地方看医生,她会觉得有点难为情。 诊所的里间似乎还不小,有时看见人从里边进进出出的,桐一月就打听了一下,原来里边是理疗室,针灸室。 很多人慕名而来做针灸的,难怪生意这么好了。 桐一月想不到在这诊所还能看见认识的人,当前边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她都愣住了是靳楠 真是靳楠,她也看见桐一月了,瞬间皱起了眉头翁析匀的老婆怎么会在这里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错,这诊所就是靳楠家开的那个,三年前为藤秘书治疗的人,是靳楠的父亲。 靳楠冲桐一月招招手,桐一月错愕,这是叫她过去吗 程松赶紧叫住桐一月,得知靳楠是何人,程松还是不放心,紧跟着桐一月,两人往里间走去。 靳楠显然是知道程松的存在,翁析匀的保镖之一,目前负责保护桐一月。 靳楠穿着白大褂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圣洁之气,很难想象她以前用另外的身份出现时却又是妖艳的。 “桐一月,你来看什么病”靳楠打量着桐一月,身为中医,望闻问切是基本的。 “我”桐一月略一犹豫,想到自己如今是来求助于人,不坦诚相告的话,怎么治 “是我认识的人介绍我来的我跟我老公想再生一个孩子,可是我去医院检查过,子宫壁太薄,医生说我很难怀上了,就算怀上也多半是流产。我不想吃西药,所以就来试试中医。” 靳楠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既然这样,跟我进来吧,我给你看看。” “你看你真是这里的医生”桐一月惊讶了,靳楠的真实身份是中医师,她现在才知道。 靳楠淡淡地说:“这诊所是我爸开的,但最近几年他都交给我了。” “” 程松是个很称职的保镖,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他依然要守在桐一月身边,虽然会听到一点,可翁析匀吩咐过程松,桐一月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就算桐一月说靳楠和翁析匀有合作关系,程松也不会掉以轻心,愣是跟着进去了。 这是在针灸室里,靳楠先是给桐一月把脉,初步看诊,了解一下她的详细情况。 靳楠工作起来认真的神色使得她看起来有种特别的光芒,很耀眼,也很让人佩服。如今能静下心来学中医并且有所大成的年轻人,太罕见了。 好半晌,桐一月见靳楠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不禁感到心头一紧。 “怎么样可以治疗吗” 靳楠的眉头皱得更深,审视着桐一月,突然说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题。 “据我所知,薛常耀是你的父亲,那么我建议你即使开始调理了,也一定要坚持到等抓到薛常耀,你才怀孕。” “啊为什么”桐一月惊愕了,这两码事怎能扯一起 可靳楠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薛常耀,跟你怀孕的事,本身没有关系,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 说到这,靳楠却停了,看向程松,这意思是要让程松回避一下,她不想让他听到后边的话。 桐一月回头看着程松,向他点头示意:“没事,你在门口吧,五分钟之后你进来。” 程松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靳楠这才开门见山地说:“桐一月,抓捕薛常耀,所要用到的手段必定是不寻常的,甚至可能到时候你和翁析匀都需要前往秦岭。当然了,这不是谁对你们下命令,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但希望能引起你的重视。” 桐一月的心突然就被搅乱了 翁析匀得知原来桐一月去看的中医竟然是靳楠,他也有点诧异,但不管怎样,既然老婆要想先治疗调理之后再看效果,他也会支持她。 桐一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翁析匀的体谅和温暖,会让她多一点信心。 熬中药,这件事翁析匀也亲自去做,此刻他在厨房里,守着这口专门熬药的罐子,已经能闻到那股子药味了。 几种中药合在一起熬出来的味道并不好闻,瞅着那黑乎乎黏糊糊的药汁,桐一月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舔舔唇:“老公这个看起来不太好吃。” 别看桐一月已经是辣妈一枚了,可她在翁析匀面前有时也会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娇憨可爱。 翁析匀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他的手却像是变戏法儿似的多出了一个东西。 “话梅糖”桐一月眨眨眼睛,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等你喝完药之后就含一颗这个在嘴里,会舒服一点。” “嘻嘻老公你真体贴。” “那是。” 这话还真不夸张,如今翁析匀是新好男人的代表了,从桐一月脸上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能反映出她的生活。 “不过老公”桐一月突然想起了靳楠所说的话,心又有点纠结了:“老公,如果薛常耀真的去挖始皇陵,你会参与抓捕行动吗” 这问题也是翁析匀最棘手最难解决的,他最近都在琢磨这个。 翁析匀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眸里透出点点精光:“靳楠说得有几分可能,薛常耀这个人的变数太大,想要抓他,一般的手段根本不起作用。只能另辟蹊径。” “这意思是说,我到时候也要去你觉得我能引出薛常耀吗” 翁析匀眉宇间多了一丝凝重:“不,我不希望你去涉险。” 桐一月紧紧搂着他的腰,她能感受到他的爱是那么浓烈,她也一样。 “靳楠的话,真正的意思是说,假如我真去了秦岭,而凑巧又是怀孕的状态,那孩子就更没希望保住。” “别管那么多,总之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抓薛常耀,那主要是我和赫军的事。” 桐一月知道翁析匀紧张她,不过想想也是的,就算她从现在开始调理,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起到效果呢,现在说怀孕还太不确定。 桐一月主要是子宫壁太薄,而有些中药是能起到治疗调理得作用,长时间服用,有一定的机率使得子宫壁的厚度增加,那之后就大大提高了怀孕的机会。 但这是个不定期的过程,有的女人或许两三个月就有效,有的可能需要一年半载,有的甚至可能没效果。 而最让人头疼的是,薛常耀什么时候会行动没人知道。 “好啦,别为这事伤神,你就是压力太大,想得太多,现在你什么都别想,保持愉快的心情才是。”翁析匀说着就伸手去端药罐子,已经熬好了。 一碗药摆在面前,桐一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她自己要找医生的,结果就是要喝这种看起来很影响食欲的药。 翁析匀见她这表情,不禁心生怜惜:“你以前很少喝中药吧,听我的,你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端着碗,就没那么苦。” 桐一月咬咬牙,果然依他说的去做苦是不太苦,可就是会被这味道搅得有点反胃。 咕咚咕咚喝下去,桐一月的脸蛋已经皱成了酸菜,翁析匀立刻将话梅糖放进她嘴里,这才感觉好过些。 有老公疼的女人就是幸福的,桐一月就连喝中药都有翁析匀亲自熬,还为她准备了糖,这么细心的举动,胜过千百句甜言蜜语。 桐一月有了这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心灵和感情都有了归宿,可她还会时常想起乾昊,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是否也找到适合他的女人 这是桐一月心里的小秘密,她希望能听到乾昊的好消息。 殊不知乾昊最近可是忙呢。忙着干什么这还要从他的拍卖行遇到的麻烦开始说起。 格拉梅特拍卖行之所以能成为国际三大拍卖行之一,那势力背景都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 但越是做得大的,名望越高的,也就意味着全世界都在盯着你,身边无数人明里暗里都在算计你。 如果稍有不慎就会卷入是非,处理不当的话,还会对公司和家族造成不良影响。 格拉梅特拍卖行是行业里的巨头,曾经多次战胜竞争对手,经历多年风风雨雨才走到今天屹立不倒的地位。可是仍然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就在这深夜,万籁俱静,本该是进入梦乡好好休息的时候。可是有人不得安宁,还在海边守着,就为了抓一艘船。 t市这座临海之城,有着延绵蜿蜒的海岸线,有着优良的港口良好的管理,但不能每处海岸线都有人驻守的。总有一些地方是难以兼顾的,就会给走私份子有机可趁。 拍卖行前几天收到一幅名画,经手人被骗了,乾昊事后才发现这画的来历有问题,虽然是真迹,但很可能来源不正。 开始乾昊也没有太在意,就想着赶紧将画退给它的主人,这样就平安无事。可怪就怪在画的主人居然联系不到了。 乾昊敏锐地感觉不对劲,之后的三天内又收到一件古董,跟这幅画的情况类似。 连续两次出现异常情况,乾昊觉得是有人在捣鬼。如果不能将画和古董妥善处理,一旦警察找上门来,拍卖行的声誉就会受到打击。 来路不正的东西,拍卖行不收。这也是为什么乾家能将生意做到如日中天的秘诀。 海边一块大岩石,在夜幕下犹如一只怪兽耸立。岩石背后有几个身影,其中一个就是赤熛。 赤熛这货烟瘾犯了,想抽烟,可是又不敢。因为这次是要堵截走私船只,赤熛一抽烟,难免会有一点烟火的光,在夜里看着就显眼,怕打草惊蛇。 “老大,我真佩服您,一蹲就是一个小时,您脚软不” 乾昊的目光一直盯着海面上,闻言,也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心里琢磨,这都快凌晨4点了,怎么还没动静 乾昊他们是查到那幅画和古董的来源就跟某走私团伙有关系,以乾昊的性格,他要亲自将人抓到,问个清楚,务必将幕后的人找出来,否则拍卖行岂不是背黑锅了 收到的消息显示是凌晨3点多目标会靠岸,可这都4点了。 “老大,该不会是那艘船出事了吧要不咱们就撤” “不,再等等。”乾昊话音刚落,海面上就出现异状。 乾昊马上拿起红外望远镜一看 “来了,目标出现,大家都准备好。”乾昊低声吩咐,他自己也是全神戒备。 有一艘船,不大,正在往这边驶来,看样子是要停靠在岸边的,正是一艘走私船。 乾昊的手下可不止几个,而是分几批守在这边的,等候乾昊的吩咐。 赤熛忍不住咒骂:“的,终于来了” 船只靠岸,同时船上也亮起了灯,可以看见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他就是这桩走私的核心人物封奎。 “动作麻利点,快点儿”封奎不耐烦地冲几个马仔吼叫,但同时也警惕地看着周围。 没什么动静,貌似很安全。 可就在这时,几块岩石后边猛地冒出十几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冲了上去 一时间,惊叫声怒吼声骂声混成一片,乾昊和走私船的主人封奎,两伙人杠上了。 封奎一手举着枪,嘴里在骂:“的,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滚远点” 经验告诉他,这一伙人不是警察,所以封奎的胆子就大了。 乾昊这边就更生猛,几乎个个都有枪,对准了封奎那边。赤熛呸了口唾沫:“你不就是封奎吗,敢再呱噪试试” 十几口枪对着封奎,那他那边只有三个人才有枪,他看清楚形势之后脸色大变,而他手下的马仔更是吓得不敢出声。 “你们要干什么”封奎终于是收起了嚣张的气焰,没办法,谁的火力强,谁就是老大。 乾昊这才慢悠悠地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怕被黑吃黑吗你这船上的东西,说实话,我看不上,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上一批的东西都卖给什么人了。” 封奎一听乾昊不是要吞掉他的货,一下子又露出张狂的本性,断然拒绝:“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买家的信息,否则我以后还怎么在这行混” 乾昊嘴里发出一声彻骨的冷笑:“怎么你以为今天你不说,以后你还能混下去” “你”封奎正待破口大骂,忽然间,前方涌来几条人影,白光乍现。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只听一个清澈响亮的女声说:“全都不许动,警察” 刺眼的白光将这一片照得如同白昼,一群威武十足的警察在一个短发女警的带领下,霸气登场,瞬间就把眼前的人都镇住了。 乾昊听声音都听出来了,这真是冤家路窄杜芹芹这个女警上辈子是不是跟他有仇 警察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人多,火力也不弱,配枪的警员占多数,将封奎和乾昊两伙人都包围了。 杜芹芹那张原本长得很美的容颜尽是一片严肃冷冽,气场强大,不愧于刑警副队长的头衔,一出场就像是女金刚来了。 “你们涉嫌走私,全都带回警局”杜芹芹一声令下,身后的一票男警员就开始行动。 赤熛头一个不服气,冲着杜芹芹大叫:“你没看我们是在跟封奎对持吗,是他走私,不是我们” 乾昊手下的兄弟们也在怒声呵斥,可这没有用,警察的身份毕竟是特殊的,这种时候警察只会将两拨人都带走。乾昊他们出现在这里,难免让人怀疑是跟封奎勾结的,再加上乾昊家开的拍卖行 杜芹芹丝毫不为所动,冷眼看着乾昊他们:“有没有参与走私,等我们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上次是怀疑乾昊他们非法集会,后来知道是误会了,将秦虎他们都放了,可这回又是涉及到走私乾昊感觉自己胸口有团火,很像把杜芹芹抓过来放到火上烤一烤,看这个女警还跟不跟他对着干 不跟警察走,反抗的话,双方都有枪,可能导致伤亡。乾昊可不希望手下的兄弟受伤。 “杜芹芹,今天的事,我记下了。”乾昊说完,还冲杜芹芹笑了笑。 只是这笑,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背上刺进一根钢针。 杜芹芹咬咬牙,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人带上人。 封奎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一共才三把枪,况且人赃并获,他还有什么可挣扎的。要反抗,那就意味着可能丧命。 把这群人带进警局,乾昊和杜芹芹又一次正面交锋,由杜芹芹审问乾昊,录口供。 虽然乾昊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参与走私,可警察怎可能轻易相信。既然不是走私,为什么会出现在海边的刚好又是封奎的船靠岸的时候。 审讯室里,杜芹芹端坐于前方,公式化的口吻说:“乾昊,你有什么合理的理由解释你在海边出现的原因” 乾昊很不客气地翻个白眼:“我解释了,可你不信。” “封奎走私的都是一些古董字画,其中还有些文物,而格拉梅特拍卖行经常都会拍卖这类东西,你有跟封奎勾结的动机,凭什么让人相信你” 乾昊怒声道:“就凭格拉梅特拍卖行的金字招牌走私货,在拍卖行里是被禁止出现的,我难道会砸自己的招牌再说了,你认为我会看上走私的东西你觉得我缺钱别以为你是穿制服的人就不用脑袋想问题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无能的幼稚鬼罢了。” 最后两句话说得太重,杜芹芹当警察也有好几年,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她,哪里还忍得住 “乾昊”杜芹芹激愤,拍案而起,拳头攥得很紧,让人觉得她可能会打人。 杜芹芹身边的警员是个年轻小伙子,见状也赶紧拉住她:“副队,别生气,他这是故意激你呢。” 杜芹芹何尝不知,可她还是气啊,被人骂无能,幼稚鬼,这些字眼儿就是让人火冒三丈的。 杜芹芹见乾昊那笑得痞痞的样子,她就浑身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乾昊,你别以为耍嘴皮子就行了,如果不交代,你今晚就在这里过吧,哼”杜芹芹发火的样子虽然很有威力,不过乾昊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一直就没紧张过,知道这警局困不住他。 但乾昊没有说拍卖行收到两件来历不明的东西,所以他才查到封奎身上的。这件事对拍卖行来说是不光彩的,不能轻易泄露。 可是不说的话,他就要继续关在这里,那不是他能忍受的。 眼看着杜芹芹和那个年轻小伙子就要离去,那乾昊只能被关在这里。 乾昊蓦地冒出一句:“杜芹芹,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将我关起来,先问问你们局长同不同意。或者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给你们局长打电话说我在这里,听听他是什么意思。” 杜芹芹停下脚步,回头瞅着乾昊,正要说点什么,却见有人慌慌张张推开审讯室的门 “副队,局局长来了” “什么局长”杜芹芹心头一凛,这才凌晨5点,局长不是该在睡觉吗 接下来的事就不言而喻了,局长之所以这个时间从被窝里爬起来,就是因为得知乾昊被抓了,这还得了 局长亲自来将乾昊放了,并且为了让乾昊消气,还让杜芹芹送乾昊回去,因为是她带队抓的人。 杜芹芹哪里肯同意,当面顶撞局长,让这位局长很是尴尬。 “小杜你太莽撞了,格拉梅特拍卖行怎么会跟封奎那帮人做交易呢,你刚调来不久,对我们市的情况还不了解。你抓错了人,跟人道歉,有那么难吗不道歉也就算了,让你把人送回去,你也是这么倔,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局长的话放在眼里” 局长已经在压抑着火气,要不是乾昊在场,局长可能会把杜芹芹狠批一顿。 杜芹芹愤愤地咬着牙,她眼里有血丝,因为熬夜,为了抓封奎他们,她带着一帮警察彻夜未眠。 “局长,就算格拉梅特拍卖行的名声再好,但乾昊出现在海边跟封奎一起,那是事实,我们有责任进行调查问话,至于结果,那是另外一回事,起码身为警察的职责尽到了。我不认为我错,既然没错,我又为什么要道歉” 杜芹芹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局长竟一时间难以言对,这场面就更加尴尬。 “咳咳”乾昊突然出声,他目睹了刚才杜芹芹跟局长的对话,这个女警的勇气可嘉,当着局长也没有半点奉承和妥协,据理力争,很难得。 这不由得让乾昊对杜芹芹的印象又多了一分认识。 “康局长,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跑这一趟,我本人很感谢。不过杜芹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她是警察,职责所在,确实站在她的立场,她没错,道歉就算了,另外我自己有车,不用她送。” 听乾昊这么一说,局长顿时就松了口气,其实只要乾昊不追究今天的事,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小杜,你听听,乾昊还在为你说话,可你还哎,算了算了,早听说你那脾气倔得很。你下去吧,瞧你那眼睛都快红了。” 是啊,杜芹芹一夜没睡,支撑到现在,眼睛充血,却也说明她的工作是多么劳累,她是个很称职的警察。 杜芹芹诧异地看着乾昊,她想不到乾昊会帮她说话,这是那个嚣张而又透着痞气的乾昊吗 他不是该落井下石么怎么还反倒帮她说话了这男人的心思很难猜。 不过杜芹芹内心有傲气,她是不会道歉的,因为她的工作就是打击犯罪,她今天的行动没有错,至于乾昊有没有参与走私,那是抓回来之后进行调查之后的结论,只是因为局长的出现而提前结果了。 乾昊要离开,局长送到门口,看见乾昊上车了,局长还在挥手 这时候乾昊冷不丁地冲着局长身边的杜芹芹说:“杜警官,你不是正要回家去吧上车,我顺道送你一程。” 杜芹芹一愣,不等她反对,局长已经将她拽上车,还很无奈地说:“你真是不识好歹,乾昊不跟你计较,还送你回家,你还发什么呆,回去吧,今天准许你休假一天。” 就这样,杜芹芹上了车,坐在乾昊的身边。 两人这么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对视好半晌,杜芹芹才开口,很认真而又严肃地说:“乾昊,我不管你是安的什么心,但我告诉你,格拉梅特拍卖行是有帮派背景的,而我是警察,所以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公事公办,该抓的时候我会抓,你别妄想跟我靠近乎。” 满以为乾昊会说点客套话,可没想到,这货的脸色就在顷刻间黑了下来,桃花眼里只有一片冷漠:“你以为我会讨好你呵呵我让你上车,只是想告诉你,下次如果你再惹我,我不会轻易饶了你。” 杜芹芹这才见识了什么是变脸,先前他说要送她回家的时候还笑得那么灿烂呢,现在却变成这样,这是所谓的腹黑么 “乾昊,你这是在威胁我” “杜芹芹,我还是那句话,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只知道横冲直撞的幼稚鬼,你以为你看见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你怎么不想想你到海边的时候看见我的手下拿枪对着封奎他们你局长也说你,刚来还不懂这里的行情,你不先了解一下当地的势力分布情况,你还想带好一个队伍,可能吗” 见杜芹芹在发呆,乾昊知道自己所说的起到了作用。 “就是因为你不了解本地的势力分布,所以才会两次把我误抓进去。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下不为例。”他此刻就像是个冷血的君王,半点情绪没有,却能让人感到寒意。 杜芹芹怔怔地望着他,也不知脑子里也想什么,忽地恍然大悟:“你说得对,我应该要详细了解本地的地下势力分布情况,我现在请你当我的顾问,我想,没人比你更清楚那些了吧” 正在前边开车的赤熛差点笑喷 顾问请老大去当一个警察的顾问 乾昊没笑,他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不小心就跟这个杜芹芹有了交集,然后就扯不清了吗 桐一月最喜欢的就是辣和海鲜,可现在需要控制着不吃,她感觉好像每天吃饭的时候都缺少了什么,吃什么都不够味。 资深吃货都应该有同感,在需要控制的时候该是多么的痛苦啊,不能吃自己喜欢的东西,看着也只能流口水,好难受。 但为了不影响中药的疗效,桐一月也只有忍 眼见这几天桐一月食欲不太好,翁析匀看在心里,默默的为她心疼。 这个周末,翁析匀不用去公司,带上老婆孩子去游艇上玩,出海一天,去远一点的岛上住一晚。 这游艇是翁析匀前不久才买的,但现在才到货,翁析匀已经亲自驾驶着在海上转了一圈,感觉不错,今天算是去海岛,算是游艇的初次中短距离航线吧。 游艇那么大,房间有三个,一家子出海都显得很宽敞。所以桐一月把陶贝羽也叫上了。 陶贝羽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气色不佳,略显憔悴,戴着墨镜将双眼遮住,因为眼睛有点肿。 陶贝羽显然是有心事,但游艇上有两个开心果在,气氛很容易就变得活跃起来。 绵绵和翁承焱在吃糕点,是桐一月用游艇上的烤箱做的杏仁饼干。 香喷喷的饼干味道钻进鼻息,两个小家伙忍不住就往嘴里塞,但是也没忘记要给大人吃。 “干妈,吃这个好好吃”绵绵那肉乎乎的小手拿着一块饼干就送到陶贝羽嘴边,她顿时感到一阵暖意,张嘴就吞了下去。 “真好吃,谢谢绵绵。” “嘻嘻不客气。”绵绵很有礼貌,说话的时候偶尔还脸红,腼腆。 翁承焱是小男子汉,随手就抓起一把饼干往陶贝羽手里送:“干妈多吃点” 两个小宝贝这么乖巧懂事,陶贝羽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忍不住就暗暗在感叹不知道何时自己才能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呢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她现在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呢。 翁析匀负责掌舵,游艇会在大约40分钟后到达目标海岛。 那附近的岛屿不止一个,有些是游客很多的地方,有些岛屿相对来说没那么高人气但是海水以及周边环境依然很棒。 翁析匀当然不会选人太多的岛,清静一点的更喜欢。 两个孩子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玩儿,不知不觉游艇就靠岸了,这俩萌娃顿时就跑到沙滩上撒欢儿,开心得很。 绵长的海岸线,细白的沙滩,碧绿的海水,海风一阵阵吹来,赶走热浪,还有岸边的树影摇曳,这一切都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 远离都市的喧嚣,远离快节奏的工作,呼吸里再也没有汽车的尾气,天空就像洗过一样的纯净 这些都是大自然的恩赐,是无价的财富,是可以让人打从内心感受的愉悦。 绵绵和翁承焱在沙发上抓到小螃蟹都会拿在手里玩一会儿然后又放生,善良的孩子不会伤害小动物的。 两人还拎着一个小口袋,看见喜欢的小石头小贝壳就拾起来,没多久就已经装了半口袋。 大人们就跟在两个小宝贝身后走,看着孩子的童真童趣,感觉心情都变得轻松起来。 玩了一会儿,大家都去了酒店,先把一些东西放好,这才开始打算在哪里吃晚餐。 薛龙是肯定会在的,这小子不但是翁析匀的保镖兼助理,他也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同时还是两个孩子的保姆呢。 普通的餐厅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口味了,这次翁析匀提出在沙滩上来个bbq。 租好了烧烤用的工具,买了一些适合烧烤的食物,几个人就在沙滩上忙碌起来。 陶贝羽和桐一月的手脚都很麻利,干脆就让翁析匀和薛龙带孩子去了,就她俩负责把食物清洗好了再烧烤。 这个海滩上比较自由,烧烤的人也不止他们,但大家都隔着比较远的距离,互相都不影响。 清洗好了食材,翁析匀就过来加入烧烤的行列,他拿手的可多了,烤生蚝烤扇贝都是他的强项。 如果都是海鲜的话,桐一月就要郁闷了,因为最近吃中药的关系,她都不吃海鲜了。 翁析匀很贴心,特意买了一些茄子和鸡翅膀还有肥肠 本来桐一月对于烤茄子没有多大兴趣,但是看见翁析匀烤出来的,她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茄子对半划开来烤,蒜泥的香味散发出来,太诱人了,还有葱花撒在上边 “老公,这个看起来好好吃。” 翁析匀得瑟地说:“那当然了,你今天有口福了。” 桐一月舔舔唇,化身小馋猫的样子,身边还有两个小宝贝也在眼巴巴望着流口水,神情跟桐一月如出一辙。 这画面看着真有趣,一家人的温馨互动,羡煞旁人。 陶贝羽自己烤了几串虾,味道还挺好,随后看着不远处有个水果摊,她想去买点新鲜水果吃。 水果摊上还有其他人在买,桐一月就在后边等着,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竟是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一个男人 “你是陶贝羽,我没认错吧”这男人露出兴奋的表情,看得出来很高兴。 “你是学长”陶贝羽微微蹙着眉头,惊讶,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 这男人长得一表人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有种书卷气,他是陶贝羽曾经的学长,也是她的初恋,只不过当时是以陶贝羽受伤而告终的。 事隔多年再相逢,这男人好像已经忘记自己曾经伤害过陶贝羽,他眼里只有惊艳。 “贝贝,我刚才看到你,差点不敢认,你比以前看起来更美了。”学长的眼睛都在闪光,还故意用那么亲昵的称呼。 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放下。 陶贝羽早就放下了,虽然是她的初恋,但她已经从最初的痛苦走出来。如今再面对学长,陶贝羽就当自己仅仅是认识这个人而已,没有别的。 “这么巧,我跟朋友来玩的,买点水果就过去。”陶贝羽淡淡地说着,不再看他,自己挑水果去了。 学长微微一愣,想不到陶贝羽的态度这么清淡,他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凑上去。 “贝贝,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聊聊吧,我也是跟同事在那边烧烤,要不你跟我一起咱们好好叙叙旧。” 这男人的脸皮还够厚,不愉快的过往,有什么旧可叙。 “不用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男朋友” “不是。” 学长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那贝贝,你结婚了没有” “” 难道多年不见的人一见面就非要问这些么陶贝羽心里一阵叹气,摇摇头,算是回答,却没有再搭理他,买了水果,她就打算走开。 “贝贝”学长急忙跑上来,将一张名片塞到陶贝羽手里:“有空给我打电话吧。” 陶贝羽不置可否,名片虽在手里,可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学长的目光就随着陶贝羽的身影飘过去,直到看见她走到桐一月那边去了,学长才收回了视线。 如今的陶贝羽,比几年前更有女人味,更有魅力,最让学长心动的是,她的皮肤看起来还是那么娇嫩,一点不像是30岁的女人。 学长心里就在暗暗期待,希望陶贝羽能打电话给他,那么他将会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大多数人都是视觉动物,学长惊艳于陶贝羽的美貌,虽然才短短几分钟,他就下决心要重新追求陶贝羽了。 回去打听一下她现在在哪里上班,他觉得自己可以主动出击的。 曾经的女友变成光芒万丈的女神,学长那个心啊,痒痒的。 陶贝羽可不会知道学长的心思,转身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因为她彻底放下这个人了,哪里还会在意。 至于名片,陶贝羽扔进垃圾桶了 一顿烧烤,大家吃得心满意足的。虽然桐一月没有吃海鲜,可是其他的食物烤出来味道也很好。她肚子吃得胀鼓鼓的,直呼快要扶墙才行了。 陶贝羽也是有段时间没这么好胃口了,自从心里多了一个男人的存在。 吃完后,收拾好了,大家在沙滩上散步,感受慢生活的乐趣。 桐一月和陶贝羽肩并肩在沙滩上走,低声聊着什么,时不时还能听见她们的笑声。 桐一月回头看看翁析匀,再看看身侧的陶贝羽,露出神神秘秘的八卦表情,小声说:“贝羽姐,那天你生病了,倪霄送你回家,有没有在你家过夜啊你们俩有没有擦出火花” 这可是问到了陶贝羽的心坎上,脚下不由得一顿夕阳的映照下,她的脸色越发透着酡红:“月月” “哈哈,贝羽姐,你还害羞啊放心放心,我不会笑的,你快说吧。”桐一月眨动着晶亮的大眼睛,很好奇。 陶贝羽眼底流露出一丝自嘲:“那晚倪霄是在我家住的,但我们没有做什么,他只是在照顾我,后来第二天一早他就上班去了,之后这几天我们也没再联系。” “啊为什么如果觉得他还不错,你可以主动联系一下嘛。” 陶贝羽的神色里含着一点怅然:“是我告诉他,以后不用联系。那天我生病只是个例外情况。我和他,既然没有可能在一起,又何必联系呢,徒增烦恼,不如不见。” 听陶贝羽那么说,桐一月算是明白了一半。 虽然还不知道陶贝羽和倪霄之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可桐一月懂了,陶贝羽知道倪霄家里为他安排好了未来儿媳妇的人选,所以就算她对倪霄动心了,她也不会表达的。 不但如此,陶贝羽为了让自己的心清静一点,她打算以后不见倪霄了,等时间久一点,或许就将曾经的心动淡忘。 陶贝羽对自己有点残忍,但她又是理智的,以她的个性,这么做,并不奇怪。 桐一月当然是支持陶贝羽的,无论她的决定是什么,桐一月都会站在她这边。 海岛上看星星,别有一番情调,浪漫柔情都已经融进了空气里,连呼吸都是充满温柔的。 翁析匀桐一月带着两个孩子,在前边不远处坐着看星星,陶贝羽就不想去打扰了,她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看,就坐在了距离桐一月大约几十米的地方。 薛龙这小子更夸张,一个人坐在岩石上,也不嫌太硬。 每个人都有心事,都有想静静的时候,有时仰望星空,发呆,什么都不去想,让脑子一片空白,这也是一种思想上的放松。 在翁承焱心里有个美丽的航空梦,所以此刻,这小家伙就窝在桐一月怀里,仰着脑袋看星空,指着那颗最亮的星星说:“我想去那里” “噗嗤”桐一月忍不住笑了,不是取笑孩子,而是被孩子的童趣逗乐了。 通常有的家长遇到这种情况就会说孩子是在做梦。 但翁析匀到是很鼓励地说:“儿子,老爸告诉你,你的这个想法,要等你将来你跟许许多多的人一起努力,才有可能实现。” 翁承焱开心地拍手:“好哦好哦,我长大了要当宇航员,去天上看星星” “没问题,老爸支持你不过,儿子,宇航员的身体可是最棒的,但你看看你现在身上好多肉肉,已经超过你这个年龄的标准体重了,如果你再这么吃下去,将来变成个大胖子,那就当不了宇航员了,怎么办” 翁析匀这是趁机在旁敲侧击地说让翁承焱控制肉食的事,这小家伙时无肉不欢,有点过于的胖了,家长不能不引起重视。 翁承焱想了想,有点不情愿地说:“那我少吃肉吧。” “嗯,这才是乖儿子,为了将来当宇航员而努力。” 桐一月在旁边也是暗暗欢喜,宝宝平时就是在吃的方面节制不住,现在肯主动去控制,已经很难得了,这比家长强行控制的效果更好。 小孩子身体好是一回事,但太胖了就不见得是好事。 陶贝羽听到那边传来笑声,她也是为桐一月这一家子高兴的,他们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前的分分合合都成为过去,如今可幸福着呢。 但是,眼前有人幸福,难免会让人心生感触,联想到自己。 陶贝羽最近视越来越多地想到自己的个人问题了,婚姻大事,可至今她还没有男朋友。母亲时常在催促,相亲的事提了好多次,陶贝羽都没答应。 可是,她也想有个温暖的家庭,有个体贴的丈夫,再生个可爱的孩子。这种想法最近变得很清晰很强烈。 难道她也要走上相亲的道路吗 好烦好烦,陶贝羽甩甩头,不再想那些,只望着天上发呆。可是,为什么那月亮也会变成某个男人的脸呢 桐一月他们回房间去,陶贝羽也回房休息了。 两个孩子今天玩累了,早早就躺下睡觉,两张大床,桐一月带着绵绵睡,翁析匀就带着儿子睡。 但翁析匀哪里会这样白白浪费掉如此浪漫的夜晚,不来点晚间运动怎么能睡得着。 于是乎,两个宝贝睡得沉沉的,可不知道浴室里又在开始大战了。 浴缸里的水声啪啪地响,隐约还有女人压抑的喘息声,可以想象里边是多么的火热酣畅。 以翁析匀的强壮勇猛,要不是有孩子在外边睡着的话,他从浴室再到沙发到窗台到床上,那都没问题 夫妻俩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是翁析匀抱着桐一月出来的,他这么宝贝她,宠溺她,桐一月感觉自己真是要上天了。 一趟海岛之行,过程是很愉快的,回到市区后还觉得意犹未尽。但是有了这游艇,以后出海也方便。 好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让人倍感舒适,甚至会淡忘某些重要的事情。 翁析匀最近是太享受生活了,以至于他紧绷的心弦有所放松,没察觉到目前的平静其实是有点异常的。 薛常耀一天不落网,怎么可能会真的平静 此时此刻,在秦岭的某个底下溶洞里,有五个身影正在小心翼翼地前行。 他们看起来穿得并不厚,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是穿的特制保暖衣,轻巧又御寒。 因为十月的秦岭会有些冷,更何况是在这地下溶洞,寒气逼人,必须要穿保暖的。 为首的一个男子叫迈瑞克,身材很魁梧,眼睛是蓝绿色,金色的寸头,身上有股子杀气。 另外一个是黑人,叫五官粗犷,雪白的牙齿尤为突出,时不时目露凶光,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走在中间的一个男子,东方面孔,表情严肃,两鬓有几缕白发,他脸上的皱纹比起前段时间更明显了,仿佛是老了几岁。 这位就是久日不见的薛常耀 在薛常耀身后跟着黄立炀,他的心腹,助手。原本没打算让黄立炀跟来的,可是由于桐一月不在,所以多出了一套防菌服,薛常耀就把黄立炀带来了。 而走在队伍最后的那个人,身型比较清瘦,但动作却是十分灵活的。在队伍里他很少说话,可只要他一开口,每个人都要听他的。 如果有其他人见到这个人的长相,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般人都想象不到他的真实身份竟是这个。 溶洞实在太长了,走了很久都没有到尽头。那黑人突然就大骂一声,然后说:“休息一下吧。” 迈瑞克也同样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不过这几个人好像都习惯了他们的说话方式,懒得计较。 薛常耀摆摆手说:“原地休息十分钟” 黑人和迈瑞克立刻坐了下来,掏出烟,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这鬼地方到底还要走多久才到” “该死的,难道我们今晚要在溶洞里过夜会被冻死的,这里太冷了。” 两人口气一致,但他们的担忧也是没错,显然事先他们的情报有误,进来溶洞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么深,越走越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薛常耀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怕了吗亏你们还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黑人一听就不服气了,迈瑞克也叫了起来,意思是你薛常耀就很厉害吗有种来单挑 这只队伍是临时组合的,黑人和迈瑞克都是薛常耀背后的那股境外势力派来的人,所以跟薛常耀他们之间的团结程度十分有限,产生摩擦也是很正常的。 薛常耀冷冷地睥睨着眼前两个壮汉:“单挑我没兴趣。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挖始皇陵的。” 薛常耀这番话,让人觉得他或许是在逃避,他不敢单挑,于是两个外国佬就更来劲了。 “的,早看你不顺眼了,你需要我们的保护,可你还敢看不起我们” 薛常耀很不客气地说:“你们搞错了,没人需要你们保护,你们的存在只是为你们的主子前来监视我,并在进入始皇陵后由我允许你们拿走一部分东西。” 说简单点,这俩外国佬只是来负责分赃的。 “哦天啊,听听他说的什么狗屁话居然不需要我们保护哈哈哈”迈瑞克笑得很猖狂,指着薛常耀的鼻子,十分嚣张。 “哈哈,迈瑞克,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三个男人就是懦夫,胆小鬼,只是他们不敢承认而已。咱们一人一只手都能把他们打死,竟敢还说在我们面前拽” 黑人的话,无疑是激怒了薛常耀和黄立炀,可毕竟他们不希望内讧,现在是大家要齐心协力寻找始皇陵的入口,还没找到呢,如果打起来,岂不是更糟糕 但走在最后的那个清瘦的身影不这么想,他已经缓缓走了上来。 他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容,身上没有薛常耀那种威严的气势,但他那种仿佛看机械似的眼神,却让迈瑞克和那位黑人很不舒服。 年轻人冷笑着:“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欠揍。” 淡淡的一句话,刚说完,他就动了,其余四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都没看清楚他怎么出手的,下一秒,就听迈瑞克在哀嚎,紧接着是黑人,手臂都脱臼了,爆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他很强,是真正的高手,只需要一招就让两个嚣张的外国佬得到了教训,看他们还敢不敢藐视别人。 薛常耀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暗暗心惊,他其实也能做到将两个外国佬教训一顿,只不过他还不能像刚才出手这个年轻人那么快的身手。 这支队伍内部在闹不和,殊不知远在某个秘密基地,他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 赫军已经知道薛常耀来了秦岭,只是具体位置还需要进一步探查。一正一邪的终极较量正式开始了。 赫军所在的秘密机构,里边全都是高科技的设备,但即使这样也失去了薛常耀他们的踪迹,只因为地下溶洞是会阻挡信号源的,不仅在里边连正常的手机通讯都没有,外边想探测溶洞里也不行。 赫军正在跟一群专家和精英们积极想办法来应付当前的情况,首先要知道薛常耀的具体位置才能开始行动。 而薛常耀他们在溶洞里所用的一套通讯器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可以说是探险神器,一般市面上出售的都不如这样特供的设备好。 除了通讯器,还有附带的定位的,这样五个人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也不容易失散。 另外,每个人背上的包包里都有一套防菌服。那是苏成刚多年研究的心血,是这个队伍最大的仪仗,他们也正是因为有这东西才敢来始皇陵冒险的。 始皇陵是传说中的地方,存在了2000多年了,里边必定暗藏凶险,病毒和各种有害细菌都可能在人进入的时候引起致命的危险,只有将自己全副武装了,才敢来。 溶洞的深处,五个男人各自找地方坐下来休息,现在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不适合再往前走。 实在太冷,不得不提前用到防菌服,穿在身上,寒气被阻隔在外,感觉好多了。 五个人中,分成两组,现在是薛常耀和黄立炀,以及那个年轻小伙子,三人先休息,迈瑞克和黑人就负责站岗,以防有突发状况。 三个小时之后再换班。 本来薛常耀是满脑子都混乱,还夹杂着兴奋,很难睡着,但因为太累了,再加上几个小时后还要继续寻找入口,现在必须让身体放松一下,补充体力,养精蓄锐。 迈瑞克和黑人刚才被教训了一顿之后,显得老实多了。两人时不时看向那个年轻人的眼神里都含着一点敬畏。 这个黑人叫沃索,他和迈瑞克都属于很强的,否则也不会被派来了。而他们更崇尚的是比自己更强的人,就像那个深藏不露的年轻小伙子。 如果不是因一时兴起教训了他们,他们都不知道原来中国的功夫这么牛,不是亲身体会就会觉得那不过是电影而已。 可就在刚才,他们俩都感到了久违的死亡之气,仿佛只要那个年轻人再发狠,便能要他们的命。 虽然很郁闷,但这两个外国佬也暗暗欣喜,队伍里既然有那么厉害的人,也就是说,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溶洞里处处都是光怪陆离的石头,不知道是经过多少年才形成的。这个溶洞看上去不像是人工开凿,但却又让人纳闷儿,难道是自然形成吗,未免太神奇了,竟然是直通始皇陵的入口。 这里太安静了,可又能隐隐听见有流水声,却找不到水源在哪里,一路走来,越走得深就越是听到这样的水声。 薛常耀就是根据这个来判断他们正在越来越接近入口。 没人说话,每个人都沉默着。好像是因为太寂静了,一说话就会显得特别突兀,不管把声音也得多低,也都会被人听见。 薛常耀背靠在石壁上,好在这防菌服就像是天蚕丝那样柔韧不易破损,就算用匕首也难以一刀划开,所以靠在石壁也没事。 薛常耀这人永远是做着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原本他可以在国内卸任后过着优越的晚年生活,可他偏偏要折腾,跑去国外当t公司的老板,后来实验所被摧毁,t公司内部的人事变动就是薛常耀和桐一月都同时离开。 现在,薛常耀又出现在秦岭,看来他这辈子到死都放不下的就是始皇陵了。 如果不能找到始皇陵的入口,如果不能进去一睹这神话地宫的真容,薛常耀是不会死心的,只要有一口气在,这件事他就要去做。 没人理解这是什么样的执念,为了这个,他犯了太多的滔天罪行,可这世上所有都比不上始皇陵对他的诱惑。 薛常耀小憩了一会儿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斜对面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薛常耀不由得微微一愣这人不用休息吗 薛常耀跟这个年轻小伙子早就认识了,只是先前在看着他教训两个外国佬的时候,薛常耀才知道原来自己低估的对方,心里又对他的评估重新定位了一下。 年轻小伙子见薛常耀在看他,他也只是淡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然后,闭目养神。 他长长的睫毛比女人的还好看,即使此刻光线不是很亮,可是他就像夜空里的星星,让人难以忽视。 黄立炀是五个人当中胆子最小的,睡了一会儿就因为不安而醒来,四处张望,生怕有什么吓人的动物跑出来。 迈瑞克在嘲笑黄立炀,笑他是胆小鬼。 黄立炀只是哼哼唧唧地扁嘴:“这是在探险,是去盗墓,小心为妙。” 迈瑞克还是依旧嘲笑,但薛常耀却不乐意了,眼一瞪,一股冷意戳过来:“什么盗墓,别让我再听到你用这个词。我们不是盗墓贼,懂吗” 黄立炀最畏惧的人就是薛常耀,闻言,立刻闭嘴,只是从他的眼神里还是能看出一丝不认同。 这不是盗墓又是什么薛常耀自视清高,不愿给自己套上这个词儿,可大家心知肚明,这种行为就是盗墓。 不是国家允许的,更是违背陵墓主人意愿的,这不是盗墓又是啥 转眼又陷入静寂,可是几秒之后,大家就竖起了耳朵,脸色微变似乎有什么异响 薛常耀警惕地站了起来,年轻小伙子也开始戒备着,大家都在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阵冷飕飕的风灌进来,黄立炀浑身一个激灵,目露恐惧之色:“这这是阴风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确实是阴森森的,风灌进来会自然发出声音,加上还有异响,在这地下溶洞,无限靠近始皇陵的地方,怎能不让人毛骨悚然,难免会联想到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现了 鬼神之说,向来都是争论不休的。不信的人就不会害怕,可黄立炀就信。 “啊”黄立炀猛地一声惊叫,惊恐四蹿,冲到薛常耀身边 地上几条细小的影子一闪就不见了,却是把黄立炀吓个半死。 薛常耀没好气地摇头:“你就这胆子吗刚才不过是老鼠,你都能吓成这样。” “哈哈,老鼠,胆小鬼,是老鼠而已”迈瑞克冲着黄立炀扬起手,伸出大拇指朝下。 黄立炀被鄙视了,但他也知道自己闹了笑话,顿时在一边不吭声,可刚才那几乎吓破胆的感觉却还在心头挥之不去。 黑人沃索也冷不丁说了句:“你是电影看多了吧,哪有什么鬼怪。” 大家一般交流都是用英文,可此刻黄立炀却用中文在小声嘀咕:“你们两个长毛猪,等你们被吓到的时候老子也会狠狠地鄙视你们” 大家又坐了下来,几只老鼠带来的虚惊已经过去了,可是薛常耀他们却没有了睡意。 薛常耀看向对面:“迈瑞克,沃索,你们休息吧,我来站岗。” 这俩巴不得呢,早就困得不行了。 真是能吃能睡,迈瑞克和沃索一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时间过得特别漫长,看看时间这才凌晨三点。那年轻人也没再睡了,别看他清瘦,可是精神状态一直都保持着,没有疲倦之色。 他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薛常耀,突然问了句:“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说,如果你不能活着出去,你会对你女儿有什么遗言” 这种话,很容易将人激怒的。不过薛常耀竟然没生气。他那双冷血的眼眸微微闪了闪,浮现出罕见的复杂神色,有惋惜,有不甘,还有几分愤怒 终于他还是幽幽一叹:“假如我不能活着出去,我唯一的希望是能在死后,跟我心爱的女人合葬那个女人就是我女儿的母亲。” 这或许是薛常耀首次对人披露心声吧,或许除了始皇陵,这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如果桐一月听到,不知会做和感想呢 此时此刻,桐一月躺在翁析匀身边,紧闭的双眼,嘴里发出含糊的梦呓,小脸都皱到了一块儿,她在做噩梦。 梦见妈妈和薛常耀被一只黑色的大怪兽追赶,而她想救妈妈却无能为力。 她使劲跑,拼命跑,可她追不上 “妈妈不要不要走妈妈等等我”桐一月的脸颊已经布满了泪水,做梦都哭出来了。 但她还没醒,她陷在梦魇里。幸好翁析匀醒了,顿时把他惊到。 “老婆老婆你醒醒,月月月月”翁析匀在焦急地呼唤着她,一边还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桐一月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头钻进他怀里。梦境太真实了,她怎么都留不住母亲,那种痛彻心扉的苦,她好难过。 翁析匀将她抱着,用自己的体温为她赶走恐惧,轻轻地安抚:“做噩梦了别怕,老公在这儿呢。” 桐一月紧紧咬着唇,满脑子都还是梦境里可怕的画面。她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或许薛常耀真的会死在他心心念念的始皇陵 t: 第168章去不去秦岭 昨晚桐一月做噩梦,半夜惊醒,翁析匀陪着她,安抚她,直到她睡着了,他才又睡下。 他的疼惜和呵护,才是桐一月最大的温暖。 早上醒来的时候,桐一月想起这事儿,心里还是暖烘烘的。 谁说两个人在一起几年了就一定会淡化了爱情呢,其实只要心里还有爱的存在,就可以在生活中细心地去发现不同的惊喜。 每一天都是不可复制的,即使看起来好像是相似的生活,可每天的细节都蕴含着情感的密码,就看你能不能开启了。 就像昨晚的事,翁析匀其实很困,可是为了陪着桐一月,他硬是熬到等她睡了,他才能安心入眠。 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能体现出爱,有的人会忽视,而桐一月就会记着,并且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甜甜的。 桐一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张近乎完美的脸,他额头上的一点疤痕已经比以前更淡了,不过这不会影响到他,反而使得他越发有一种别人没有的男人味。 桐一月心里就在默默嘀咕:“人啊,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每天看都看不够。” 翁析匀熟睡的容颜就像个大孩子。嘴唇还粉红粉红的,很诱人。 桐一月不由得舔舔唇,吞吞口水,然后摒住了呼吸,慢慢凑上去,轻轻地在他唇上触碰了一下 这是在偷亲他呀。 桐一月捂嘴窃笑,可下一秒就被男人猛地抱住,戏谑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敢偷香窃玉,好大的胆子啊。” “咯咯咯咯谁让你的嘴巴那么粉粉的,我就忍不住嘛哈哈老公饶命” 桐一月最怕挠痒痒了,娇声软语地祈求。 桐一月的身材比例很好,尤其是她有着精致的蝴蝶型锁骨,这是男人难以抗拒的一种性感。 “老公一会儿绵绵该醒了。”桐一月羞赧,虽然老夫老妻了,但她还是容易脸红。 现在绵绵是还睡在这个房间,有一张小床与翁析匀两口子的床相隔不远,宝宝是睡在隔壁房间的。 翁析匀回头看了看,大手一掀,将被子扯上来盖住。 忽然就听到手机响了。 “老公你手机” “不管它,我们继续”翁析匀不想被打断,继续吻她 可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看来打电话的人很执着嘛。 桐一月从被子里探出头:“你快点接电话啦,不然总是响,把绵绵都吵醒了。” 这才7点钟,绵绵一般是7点半起来。 翁析匀只好起身去把电话抓起来,竟是靳楠打的。 靳楠显得很焦急,说赫军发现薛常耀带着一群人到了秦岭,但还没找到他们的具体位置,指派靳楠和翁析匀前去支援一下。 靳楠和翁析匀这对搭档,是机构里十分优秀的组合。并不是每个经过训练的成员都能达到像着两人一样的高水准,这跟身体底子和天赋有很大关系的。 也就是说这两人其实是机构里的稀缺资源。 翁析匀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抬眸看看床上的桐一月,她温柔的眼神比泉水还甜蜜。还有熟睡的小宝贝,醒来后要是看见爸爸不在身边,又要伤心了。 翁析匀咬咬牙,压低了声音说:“我不去了,你们另外找人去吧。虽然薛常耀是我的大仇人,我也很希望能尽快抓住他。但现在对我来说,家庭才是最重要的。抓捕薛常耀的事,就留给相关部门去执行,太冒险的事儿,我不想再拿命去拼了。我的命虽然不是很要紧,可如果我出事,我老婆孩子还怎么活” 就这样,翁析匀拒绝了靳楠,她吃了个闭门羹。 靳楠挂了电话还一脸错愕,简直难以置信,她听到了什么翁析匀居然不亲自去抓薛常耀 这还是以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翁析匀吗为什么会这样 翁析匀又钻进了被子,喃喃地说:“确实我变了,以前我天不怕地不怕,为了抓到薛常耀,我什么都敢去做。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会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如果我涉险,如果我失去生命,那最痛苦的是你和孩子。” 桐一月感动得差点流泪,她很赞同翁析匀的做法,紧紧抱着他,送上一个响亮的香吻。 半小时后 一个小身影站在床前,呆呆地看着爸爸妈妈,奶声奶气地问:“爸爸妈妈在被子里玩什么游戏,为什么不叫我玩” 这是绵绵醒了。 桐一月娇嗔地瞪了翁析匀一眼,回头问绵绵:“宝贝儿,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妈妈,我自己穿好衣服了。”绵绵指着自己身上,笑得很开心。 翁析匀也乐了:“绵绵真乖,衣服穿得都对了,袜子呢” 这一问,绵绵就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小脚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嘻嘻忘记穿了。” 肉乎乎的小脚踩在地上,呆萌呆萌的包子脸,太惹人爱了。 这时候,宝宝也已经穿好衣服自己跑进了卧室,直奔床边而来。 “儿子,你给妹妹穿袜子好不好” 宝宝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这两个小宝贝的感情真是好,谁让宝宝是个妹控呢,从小就这么宠妹妹,长大了恐怕是更不得了。 翁析匀又开始得瑟了:“看吧,咱儿子继承了我的绅士风度,才几岁就知道照顾女生了。” 桐一月已经习惯了翁析匀的自恋,噗嗤一笑:“是啊是啊,你功劳最大。” “那也不是,老婆最伟大,是你把儿子生出来的。” “就你嘴甜” 这么幸福的一家子,温馨融洽,翁析匀恨不得每天都能陪着老婆孩子,对于冒险那些事儿,真没兴趣了。 这也是因为以前翁析匀和桐一月经历太多磨难,几番生死,分分合合,才到了今天,怎能不格外珍惜呢。 新的一天开始,一会儿要送两个孩子去上学了。 早餐是玉米糊加鸡蛋,桐一月做的,孩子们和大人都爱吃。 吃完早餐,宝宝和绵绵手牵着手上车,绵绵那个小包包里也装着一些东西,很轻便,粉红色的兔子造型,卡哇伊,很适合儿童。 先送孩子去上学,之后翁析匀和桐一月才去公司。 到了学校门口,桐一月就把绵绵送进去,翁析匀在车上接电话。 这回不是靳楠了,是赫军。 赫军虽然还是很冷静,但翁析匀也听出对方的一丝焦虑。 “翁析匀,靳楠说你不想去秦岭,你是担心会有去无回吗这次不止是你们两个,还有会机构里一批特种精英跟你们一起去,另外还会有特制的一套装备给你们,防毒气的。” 赫军确实很了解翁析匀,他不想去,主要还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否则,他又何尝不想亲手抓到薛常耀呢 赫军的话,无疑就是加了两重保险。有人支援,不是孤军奋战,还有专用装备这些,都让翁析匀略有心动了。 如果安全保障提高了,未尝不可去。 不过翁析匀还是没有立刻答应,他在思考,可赫军说让他在三小时内回话。 挂了电话,翁析匀还在望着车窗外,远远地看见桐一月从学校里出来。 突然间,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学校门口,走下来一个人 乾昊翁析匀顿时就惊诧,乾昊怎么会在这里 可下一秒,更神奇的是,乾昊不是去找桐一月,而是径直走了过来,窜上翁析匀的车,在他愕然的目光中,乾昊像是很无奈地说:“我是来告诉你,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我老爸要我必须去一趟秦岭。别问我怎么知道薛常耀在秦岭干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你会不会去” 翁析匀心头的震撼可想而知薛常耀要挖始皇陵,并且有最准确的地图。这件事是机密,乾昊怎么会知道的 “乾昊,你老爸为什么这么做”翁析匀深邃的眼眸透着探究和几分疑惑。 乾昊摇摇头:“我现在还不能说,等找到薛常耀,等我们进了始皇陵,我会告诉你。” 翁析匀倏地皱眉:“你这么神秘,该不会是想去盗墓况且,我不一定会去,你来找我,或许是个错误。” 听到这,乾昊却笑了,那张妖孽无双的脸笑得高深莫测:“不,我打赌,你一定会去的。” 去不去秦岭,这个话题实在太复杂太难了。如果没有赫军刚才那一通电话,翁析匀或许还能保持着“不去”的心态。 但从翁析匀内心来说,真实想法是他很想去。之所以在靳楠打电话来时说不去,是因为翁析匀担心自己如果死了,那桐一月和孩子怎么办 担心是一码事,想不想去又是另一码事。 可现在赫军在电话里很明确地表示了,去秦岭不会是翁析匀单枪匹马,除了靳楠会同行,还有一批机构里的精英会参与这次行动,并且带上精良的装备。 这么一来,安全系数就大大增加,翁析匀怎能不心动他骨子里是有热血的,做梦都想亲手将薛常耀抓住。 乾昊虽然曾是翁析匀的情敌,但不得不说,乾昊对翁析匀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笃定地说话了。 桐一月看见车里多了一个人,先是一愣,随即惊喜:“乾昊,你回来了” 这是一个老朋友最直接最真实的表达,毫不犹豫的,一点也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见到乾昊有这样光彩照人的精神面貌,她是打从心眼里为他高兴的。 乾昊也很干脆,冲着桐一月挥挥手:“嗨好久不见。” “是啊,这段时间都不知道你的消息,就只在那天收到你寄来的礼物,还以为你环游世界去了呢。”桐一月俏丽的脸颊上,清澈的眸子还是如从前般明亮。 乾昊轻笑着说:“其实你猜得没错,最近我是满世界跑,到处旅游,慰劳一下自己。你的结婚礼物我也是在秘鲁玩儿的时候淘到的。” “谢啦,我很喜欢那个玉雕。” “还跟我客气” “哈哈” 两人这见面的气氛很融洽,仿佛乾昊从未离开过一样,他的状态也很好,这样起码不会让大家尴尬。 翁析匀顿时感觉自己像被忽略了,不由得咳嗽两声 “咳咳我们该走了。”翁析匀说着还不忘将手臂揽着桐一月,像是在默默地加深存在感。 桐一月这才突然想到一件事,乾昊怎么会在翁析匀车上呢这本身有点奇怪。 “你们在谈什么事吗”桐一月怔怔地望着两个男人。 这俩同时摆手,然后乾昊就说了声:“我先撤啦,拜拜” 说完就走,相当洒脱。 而翁析匀就吩咐薛龙将车调头,他要回家。 “回家老公你是有什么东西忘在家里了吗”桐一月更疑惑了,怎么今天翁析匀怪怪的。 翁析匀眼幽深的凤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带着歉意说:“老婆,对不起了,我要食言了。昨晚我还在说不去秦岭,可先前我接了一个电话,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去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桐一月脸色一变,睁大了眼睛,满满都是惊诧,但随即又点点头:“我当然能理解,可是我担心你啊。” 翁析匀很欣慰,桐一月没有责备他,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滴水:“不用太担心的,我也是刚才知道,原来不止是我会去的,还有一些人,他们训练有素,很擅长处理各种危险,并且有了很充足的技术准备,所以” 桐一月心头咯噔一抽,但她还是凑上去在翁析匀脸上亲了一下,依依不舍而又充满柔情的目光看着他:“老公,你想说什么,我都懂的。既然安全方面多了保障,那你就去吧,家里就交给我,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 这不仅是桐一月的愿望,也是她在向翁析匀索要一张定心符。 翁析匀心底涌起难言的感动,将她紧紧抱着:“我答应你。” 这就是心灵的默契,高度的精神契合下,才能打磨出的爱情。翁析匀做的许多事,都有桐一月在支持他,这种相互信任,不需要太多言语,一切都在彼此交汇的眼神中。 “” 赫军只给了翁析匀三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三小时后,就会有专机前来接他和靳楠。 不过乾昊呢,他也要去,多一个像乾昊这样的高手,也是队伍里的助力。 翁析匀向赫军请示了,意外的是赫军居然允许乾昊随着翁析匀他们一起搭上转机去秦岭。 本来乾昊的意思是跟翁析匀两人一起去的,私人飞机都在候着了。可现在既然赫军开口,大家一起改乘专机,还更好。 翁析匀回家匆匆带上一些必备品,同行的还有薛龙。 桐一月心里有太多的依恋,她一刻都不想离开他。可是有些事,似乎逃避不了,就好像冥冥中有召唤似的,他最终还是要去做。 桐一月眼巴巴地送到了门口,翁析匀却不让她再送了,他和薛龙要去跟靳楠还有乾昊汇合。 桐一月拉住翁析匀的袖子,眼眶微微有点红:“老公,记住你答应我的话,要平安回来。” 翁析匀心里又何尝好受,但他还是用微笑给她温暖:“放心好了,我的命那么硬,阎王都不收的。” 桐一月目送他出门,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了,她才收回视线,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的心已经随着翁析匀而去,只有他回来了,她的心才能活过来。 很快,翁析匀一群人就顺利汇合了,登上专机,前往秦岭,预计是会在一个半小时左右降落目的地。 飞机上,几个人相对而坐,大家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电影情节一样的。 靳楠很严肃,一直低着头在看电脑里的资料。薛龙也在闭目养神。 乾昊这货的精神看上去很饱满,桃花眼闪耀着神采,暗藏着几分兴奋。 “翁析匀,我说得没错吧,你最终还是决定去。”乾昊得瑟,好像打赌对了很得意。 翁析匀轻轻地挑眉:“我会去,那其实没什么奇怪的,到是你什么会去,而赫军为什么又会答应让你上飞机,你现在该说了吧” 翁析匀的一番话,使得靳楠和薛龙都看向了乾昊,大家都很想知道原因,因为这关系着这个队伍成员之间的信任问题。 乾昊本来是打算进了始皇陵才说的,不过见眼前的三人这么直勾勾盯着他,在六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也只能为队伍的团结考虑,还是现在说吧。 “咳咳”乾昊清了清嗓子,表情却是变得严肃了:“乾家的祖籍是在这国内,这是外界都知道的,但我的家族还有一个秘辛,却是连我自己也是刚刚听我老爸说的” “我的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2000多年前,当时我的祖先所从事的行当是盗墓。这在很多人眼里是不光彩的,甚至是遭人唾骂的。也是因为这样,我的祖先金盆洗手,不再盗墓,可没想到晚年时,遭人胁迫,无奈只好重出江湖。” 乾昊露出几分无奈:“我的祖先被人逼着去挖始皇陵,可是再也没有出来。之后家中后代也来秦岭寻过,前赴后继,据说每一代都会派人前来始皇陵,寻找先祖的遗骸。” 乾昊说到这里,其余三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很诧异,怎么都想不到乾家还有这样的历史太悠久也太震撼了。 为了寻找遗骸就不怕来送死吗太不符合常理了,古代的人所具有的情怀和执着,或许是现代人难以理解的存在吧。 翁析匀他们都没说话,全都感觉很压抑,脑子里仿佛有一幅画面是乾昊的先祖们一个个陆续进入始皇陵却遭遇不测的惨状。 太残酷了。 乾昊自己都感觉背脊发凉,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我的祖先们就那样过去了一代又一代,死在始皇陵的人也许有几十个吧,后来渐渐的,家族中的人遗失了始皇陵的地图,便不再去送死了。直到我父亲那一代,早就跟盗墓和始皇陵彻底没有了关系。” “可是,我的家族中,从我父亲开始追溯上去的每一代人从小都被告知这些事,执念已经是融进骨子里去的东西。所以这次我父亲也不知用什么方法得知薛常耀带着人在秦岭出现,要挖始皇陵,所以,我就被派来了” 乾昊终于说完,这压抑的气氛还是没有缓解,大家都还需要时间消化。 可问题紧跟着又来了 翁析匀审视的目光落在乾昊身上,微微眯起眸子,如狐狸般精明:“既然都是年代久远的事了,干嘛你父亲还要你去始皇陵你有什么任务要完成,总不会是只去寻找先祖遗骸吧” 乾昊没好气地投来一个很鄙视的眼神:“你妹的,翁析匀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啊本少爷想保留点神秘感都不行吗” 靳楠这时候也冷不丁冒出一句:“虽然我们是临时组成的队伍,但是也应该彼此坦诚相待,你去始皇陵,有你的理由,可我和翁析匀的感觉一样,你祖先的事迹只是一个方面,你进去始皇陵恐怕是为了寻找什么特别的东西吧” 靳楠比翁析匀说得更直白,乾昊顿时就黑脸了,咬咬牙,正想说点什么,忽然感觉飞机一阵颠簸 四人不由得瞪眼“搞什么有气流吗” 云层中穿梭的飞机遇到一阵比较强烈的气流,但飞机上的几个人也都只是惊慌了几秒就冷静下来,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如果真的有事,越慌越危险。 飞机师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告诉大家不用紧张,飞机可能会颠簸一点马上就会好的。 这一点的颠簸,却是专业人士口中的,如果这是民航客机,那乘客此刻一定会吓得惊叫。 好在飞机上的人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还不至于谁背吓得失态。 当穿过气流,飞机平安无事地往秦岭飞去,十分钟后就会降落。 在空中俯瞰,秦岭犹如一条匍伏在大地的苍龙,伟岸的身躯仿佛随时都可能会腾空飞起。 大自然鬼斧神工,让人叹为观止,但更了不得的是始皇陵的主人古代没有高科技,他是怎样确定陵墓选址的传说中始皇陵地宫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地下世界,江河是用水银来代替的 各种传说,真实性已经难以考究,但关于始皇陵的事迹,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有无数人着迷并为之前赴后继。 飞机降落在秦岭一处秘密基地,是赫军所在的机构近期开辟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始皇陵,抓捕薛常耀,这两件事都是需要同步进行的。 山谷里寒气四溢,好像一下子就到了冬天似的。 上飞机前大家还是穿的一件单衣,可现在都披上了厚厚的外套。 一下飞机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赫军。 这么重要的任务,赫军必须亲自来监督,他也带来了精良的装备和4位年轻的精英人士。 靳楠一见到赫军就站直了身子,恭敬地敬礼。 “组长靳楠前来报到”这声音,中气十足,女汉子范儿,这跟平时那个深藏不露的中医形象很大反差。 翁析匀就比较直接了,平静地看着赫军:“装备呢” 男人果然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也最感兴趣。 赫军露出罕见的微笑,跟靳楠和翁析匀简单说了几句,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乾昊身上。 “你就是乾钧的儿子不错不错,跟你老爸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这话明显有赞赏之意。 乾昊不由得眼睛一亮:“难道我爸以前也曾是这个机构的一员” 赫军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得更神秘了。 “除了你们四个,另外还有四位是我挑选出来的,将会跟你们一起行动。来,先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装备,可都是宝贝啊,你们要注意尽量不要损坏” “” 一群人走进了基地,顿时就感觉暖和多了,再看看赫军拿出来的装备,每个人心里也都更多了几分把握。 防菌服,薛常耀他们有,赫军这边也不差,知道始皇陵里可能会出现怎样的凶险,当然会给每人准备一套安全防御的服装。 目前赫军掌握的资料来看,有两个地方是怀疑目标,但还没确定薛常耀到底在这两个地方之中的哪一处。这就需要翁析匀这只队伍去探查了,要深入地下去。 此时此刻,还在溶洞里的薛常耀他们,终于是走到了一处看似是尽头的地方,只不过,五人全都傻呆呆地站着,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 眼前是被堵死的,没去路了,像是溶洞的尽头,但也没看到任何跟陵墓有关的东西。 迈瑞克一声咒骂,冲着薛常耀低吼:“你就带我们来这破地方一块封死的墙,狗屁” “薛常耀你是在耍我们吗”黑人沃索也是语气不善。 薛常耀的情绪也不好,两眼直勾勾看着面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根据地图显示,这里就该是始皇陵的入口了,为什么是被封死的一面石壁这也让人失望了。 迈瑞克和沃索最沉不住气,在旁边一阵喧闹,骂骂咧咧的,就像两只停不下来的麻雀。 唯有那位身份特殊的年轻人最冷静。他一动不动站在石壁前,手摸着石壁,好半晌没动静也没说话。 不知道他是太失望还是在思考什么。 蓦地,薛常耀一声怒吼:“你们两个,闭嘴” 这话是冲两个外国佬说的,充满了威严,一下子就把他们给震住了。 薛常耀的气场是长期身居高位养成的,他自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所以真正发火的时候,迈瑞克和沃索就不敢造次了。 薛常耀懒得管他们,他现在只想安静一下,仔细在记忆里搜寻,看看有什么遗忘的。 年轻小伙子终于动了一下,倾身上前去,将耳朵贴在石壁上,紧接着又是好一会儿不动。 薛常耀没有去打扰他,反而有点好奇他能听出点什么 这石壁看似是天然形成的,谁都不知道石壁背后是什么,有可能就是一座山 薛常耀也按捺不住,想听听难道真的石壁后有声音吗 薛常耀也学着那个年轻小伙子那样,耳朵贴上去,却什么都没听到。 黄立炀几番欲言又止都忍住了,可是他对这地方是一点都不看好的,越来越感觉很阴森恐怖。 “薛先生,我们会不会找错地方了”黄立炀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尽管知道会被骂。 果然,薛常耀愤怒地盯着他:“说什么废话呢,地方绝对没有找错”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既然地方没错,为啥现在只看到一面石壁 只不过这话,黄立炀不敢再说了,他清楚薛常耀的手段,真动手的话,几拳就能要他的命。 薛常耀十分窝火,走到年轻小伙子身边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年轻小伙子蹙起了眉头,脸色略显凝重:“还是无法确定,这石壁后边到底是什么。如果我们将石壁凿开,如果恰好石壁后边是始皇陵的入口,那我们就赌对了。可如果是始皇陵的机关,只怕我们就难以活着离开。” 薛常耀也正愁这个呢,闻言,不由得深深地叹口气:“是啊,根据王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信息,始皇陵只有一道入口才是安全的,就是帝王之门。是秦始皇为自己设的一道门,他可以平安出入。但如果是另外的门,便是机关密布,凶险万分” 这才是重点。 迈瑞克和沃索也听明白了几分,两人大惊失色,赶紧地跑上去。 “你们要凿开这个石壁不行万一大家死在这里怎么办我可不想死” “找不到入口,我们就离开,干嘛要去送死神经病” 这迈瑞克和沃索才不会像薛常耀那么执着,他们虽然来冒险,可也要保命啊,听说凿开石壁会有那么大的危险,他们才不愿意呢。 但是,都上贼船了,哪里还有让他们下船的道理。 薛常耀那冷血的眸子横过来,眸光格外狠厉:“这个队伍,是我说了算。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凿开石壁。” 迈瑞克和沃索当然不会同意了,一听就跳了起来,火冒三丈。 年轻小伙子听到身后的几个人在争吵,他不禁也感到心底有些烦躁。缓缓地回头 “先不急凿开,计划一下再说,尽量将危险降到最低。”年轻人的声音不大,却有着一种很独特的气息,让人难以忽略的存在。 薛常耀像是很重视这个人,听到他这么说,薛常耀居然也点点头。 “好,大家都先不要紧张,我敢保证,我们没有来错地方,这石壁后面要么就是帝王之门,要么就是其他通往始皇陵的布有机关的门,总之我们不会白来的。” 薛常耀的态度坚决,两个外国佬就算不情愿,也不敢真的走掉,那样的话,他们回去也会被处置的。 薛常耀和年轻人在一旁低声商量着什么,又过去一个小时,才决定了要在石壁的哪个地方开始凿。 这是有讲究的,不是拿着工具乱砍就行,关系到始皇陵,都是凶险的,怎能掉以轻心。 年轻人的意见是从右下方开始凿,薛常耀也同意了,接下来就是迈瑞克和沃索来出力。 这两人的力气确实是不小,拿着工具开始在石壁上凿,但石壁实在太厚了,比想象中更加麻烦,两个壮汉凿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石壁后边。 最后薛常耀也加入了,拿起工具就动手,但他也穿好了防菌服的,防止突发的危险。 好不容易石壁被凿穿了,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可是从洞里冒出来的冷风却是刺骨的,还有些怪怪的气息。 “停下,先别凿了”年轻人大喊,神色十分严肃。 顿时,全体人陷入沉寂,大家都在竖起耳朵听 “这气味,可以断定里石壁后边暂时没有毒气,但是大家也要小心。” 说完,他示意继续凿。 其实每个人都很心急,恨不得立刻能冲过去。 石壁又被凿出越来越大的洞,终于可以过人了。 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仪器是专门测试空气的,确认没有毒气和细菌,才会让大家穿过石壁。 “走”薛常耀兴奋地大喊,却让别人先过去。 5个人从石壁穿过,里边黑乎乎的一片,在照明下才能看到一些真实面貌。 路的两边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年轻人已经惊呼:“是水银这里有水银” 石壁的左右两边上各有一个银色的金属容器,反光的就是这东西,但不幸的是这容器好像是刚才凿石壁的时候给戳破了那么一点点 仅仅只是一点点,还不到黄豆那么大,可是却流出了水银。 因为刚进来时那个年轻人就用仪器测量过,这儿的空气没有什么大问题,大家这才会过来的。但也许因为之前那容器里的水银还没流出来,所以仪器没探测到。 “你们出去,全都快点出去,水银挥发有毒”年轻人急切地喊,并已经从包包里拿出一团黄色的东西去堵容器上的小洞。 一听说有毒,其余四人飞快地撤了出去,又回到先前的溶洞。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有种后怕水银这东西是有毒的,如果被装在密封的容器里,那就没事,但是敞开来跟空气接触,毒气就会挥发出来,人呼吸进去是会中毒的。 薛常耀他们离开了石壁很远,这样才能避免呼吸到有毒的空气。 幸好那年轻人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容器堵上,并且因为及时发现,只有很少很少的水银才滴到了地上,同样也被他处理好了。 年轻人从石壁里走出来,他也要出来透透气,最重要的是,原先的计划恐怕会令人产生质疑了。 薛常耀忧心忡忡地问:“有什么发现吗这水银怎么会出现的,以前传说始皇陵是缩小版的地下世界,传说是用水银充当河流,但那是不科学的,就算真有那么多的水银,不密封,也早就会让施工的工人们中毒而死了。所以我不认为始皇陵有水银,可是刚才的容器里真的是水银,难道是2000多年前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年轻人也是眉头紧锁,所有所思:“传说当然是不可尽信的,但刚才我们见到的却是事实,仪器我也测过了,确实是水银。不过很奇怪的是装水银的容器,我一时还分辨不出是什么金属,水银装在里边竟然没有起反应。” “你不能确定水银是存在多久了吗” “是的,无法确定这容器被放在这里多少年了,更不知道会有什么人做的这件事。” 薛常耀和年轻人的对话,在两个外国佬眼里看来,就像是听故事一样。 迈瑞克不解地问:“放水银的那目的是什么” 这话,薛常耀到是先回答了,眼神格外地冷狠:“目的当然是为了让不知情的人被毒死。像我们刚才那样凿开了石壁,就不小心把容器弄了一个洞。万幸的是洞很小,我们才能平安无事。另外,就算没有弄破容器,如果我们的好奇心太重而将容器打开来看,很可能也会中毒的。” 薛常耀分析得有几分道理,那两个容器都很大,里边的水银没有全部打翻出来,那就是侥幸了,不然一下子呼吸的空气全都有毒,就算他们命大能跑掉,那之后也很难再接近这里了。 但还是有人不明白,为什么说得这么严重 “那个防菌服不是还配置了一个微型氧气瓶么,我们把头罩戴上,套上氧气瓶,就不怕水银的毒了。”黄立炀这回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可谁知道,薛常耀只冷冷地甩来一个白眼:“你以为就你还记得有头罩和氧气瓶那是进入了陵墓之后遇到万分紧急的情况才用的。如果现在就用,那之后在陵墓里遇到毒气又怎么办蠢货” 黄立炀讪讪地笑笑,立刻退下去不吭声了。 这一群人都站得老远,等年轻人说可以进去了,他们才行动。 有了先前的教训,每个人都更加小心翼翼了。这始皇陵充满了未知的凶险,水银的事只是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后边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在等着他们呢。 再次穿过石壁,每走一步都是加倍谨慎的。这时候大家心里又不得不感叹,幸好有那位年轻人在,他反应快,用东西堵住了容器上的漏眼,否则还没办法进来。 先前大家是太惊慌,没来得及细看这里的情况,现在通过安全帽上的照明,总算是看清楚了所处的环境。 这地方也不大,估计就十平米左右,脚下的地面踩着有点软,还闻到有些潮湿的味道,四周的石壁看起来很坚固,因常年处于地下而集聚了很多湿气,某些有类似苔藓之类的东西。 两个装着水银的容器就占据了这里的三分之一的地方,可是始皇陵的入口又在哪里呢三面石壁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如果真的有入口,藏在何处 黑人沃索又开始咒骂起来,他越来越感觉后悔,真不该来的。 迈瑞克也是对薛常耀一阵奚落:“看吧,你还不承认是找错地方了,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两个毛躁的外国佬,薛常耀现在基本上就是无视他们了,懒得解释。 薛常耀伸手在石壁上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那位年轻人也跟他一样的举动,看来是认定会有机关了。 好半晌,一无所获,薛常耀很郁闷,回头冲着两个外国佬喊:“过来干活儿把石壁上的苔藓都扯下来。” “”迈瑞克黑着脸,尽管很不爽,但还是只能照做。 这毕竟是个团队,薛常耀是负责指挥行动的人,他说的话,至少现在还是有威慑力的。 沃索和迈瑞克都是彪形大汉,很魁梧,清理苔藓这种事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很快,地面上就已经堆起了一层厚厚的苔藓了。 他们不知道薛常耀在搞什么,他们一边清理着苔藓,薛常耀就在扒了苔藓的石壁上继续寻找。 苔藓被扒拉光了,薛常耀也终于看见了希望 “找到了,找到了”薛常耀兴奋地大叫,这一刻,他的心情就像是一个乞丐突然发现了金子。 “找到了什么”迈瑞克不解地看着薛常耀,这个人一直都很深沉,怎么现在却如此失态。 薛常耀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的,只见他从身上拿出一个金镶玉的物件,像一片叶子的形状,半透明的白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外边却还有一层黄金包裹住了一半,上边有着极为复杂的雕饰。 薛常耀指着石壁上一处凹进去的地方 “看见了吗,这凹槽就是机关,要用我手里的东西才能打开,这就是钥匙”薛常耀的声音都在颤抖,可见是相当激动。 年轻人恍然大悟,点点头:“明白了,你所说的帝王之门也需要用钥匙打开。如果我没猜错,你手里拿的东西应该是从沈家王家,得到的吧” 薛常耀装作没听到,但大家心里都有了认识,这恐怕才是薛常耀跟他前妻结婚的最大收获之一。 只有地图而没有钥匙的话,也进不去地宫,强行打开机关就是死路一条。 薛常耀颤抖的手将钥匙慢慢插到石壁上的凹槽里,他自己都感到很紧张,心情激荡澎湃,期待着接下来的一幕。 但也有人是恐惧大于兴奋的,比如黄立炀。 黄立炀的手心都在冒汗,苦着脸说:“薛先生,万一万一这钥匙失灵那” “住嘴”薛常耀狠狠地瞪了一眼黄立炀。 但黄立炀这个乌鸦嘴还真说对了,钥匙插进去了但是却没有动静传来。 迈瑞克也抓狂了,这地方阴森森的,多待一分钟都让人毛骨悚然的,可偏偏还这么不顺利。 “怎么回事薛常耀你不是说这个能行吗” 薛常耀也心急,他胆子比较大,见此方法有问题,他就用手拽着玉的这一头,轻轻地试着扭转 往左转的,他是在赌,因为没人告诉他这个钥匙要怎么使用,他都是靠推测的,当然也要靠运气。 钥匙能插进去就是第一步。 就在薛常耀往左扭动钥匙的时候,忽地,寂静的空气里响起一阵沉闷无比的声音 有戏 五个人全都直勾勾看着眼前的一切,听到闷响声还在继续,石壁后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 石壁缓缓分开,这一刻,每个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始皇陵的入口吗终于要见到了 年轻人是最警惕的一个,低声说了句:“戴上头罩和氧气瓶,往洞口靠近,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先出去。” 大家也都觉得这样可以,都退到了那个被凿开的石壁口,就怕会突然冒出利箭之类的。 然而,这一面石壁完全打开后,五个人又傻眼了,竟然又是两道门。 左边一道门上刻着一个“生”,右边那道门上刻着一个“死”。 这下大家可懵了,啥意思,是让选择进哪道门吗敢情这帝王之门还有两道 薛常耀刚才的兴奋顿时就熄灭了一半,脸色阴晴不定,看样子也是被气得够呛。 “的,谁知道该选哪个” “我可不想死” 没有谁想死,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上,还要赌一赌运气了。 年轻人就显得比较理智,从包包里又拿出了一个高科技的东西。 “我们先试试哪道门,大家注意穿好防菌服。”年轻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他先将手里的一个小型机器放到地上,遥控指挥着送到那一道写着“生”字的门面前。 机器突然窜高,打在石门上,发出一点响声 大家都紧张兮兮地望着,好一会儿也没动静,这说明就是这道门才是入口,另外一道门也不必去试了。 薛常耀内心的狂喜差点都抑制不住,他真想仰天大笑,狂笑。 迈瑞克和沃索现在总算是来了精神,看到胜利在望,他们也巴不得能快点顺利地进去。 这两个外国佬是奉命行事的,主子要他们带回始皇陵里的一些东西,那之后获得的酬劳将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所以才会舍得来冒险。 黄立炀还是那么胆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缩回到后边去了。 迈瑞克和沃索,这时候也不再那么顾忌,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但薛常耀和那位年轻人却是十分谨慎的,尽管心里高兴,可也没有被激动冲昏了头脑,反而是更冷静了。 薛常耀这时候就显出了领导者的风范:“大家记住,防菌服一定要穿好,头罩和氧气瓶尤其要注意如果这道门背后就是地宫,那一旦被我们打开,那必定会有一些毒气会跑出来,我们的氧气瓶只够短时间使用,所以这是我们第一次进去探险,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 这本是事先计划好的,第一次的试探不能超过半小时后,之后就要出来,等待后援将新的氧气送来,才可以再一次进去。 这样才能提高大家在地宫里生存的把握,虽然很麻烦,耗时更长,可也比死了好啊。 迈瑞克和沃索都等不及了,高举着手,满脸激奋,大喊了一声:“go” 薛常耀和那年轻人互相对望一眼,彼此没有说话,却能通过这眼神知道地方的意思,然后两人就退后一步跟在两个外国佬的身后。 迈瑞克那双眼睛都在发光,是贪婪的光芒,他好像看见数不清的绝世珍宝在面前,他已经伸手去推那道门,嘴里兴奋地念着:“真好奇这位古代皇帝的棺木里尸体的保存还好吗哈哈哈,我们就要发财了” 就在迈瑞克的手刚触碰到石门的时候,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异响,几条黑影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为首的一人已经手一晃,甩出一把飞刀精准地刺在迈瑞克 “啊”迈瑞克一声惨叫,倒向一旁,而他的手背上插着一把薄薄的飞刀,伤口正在流血。 这突来的异变,让薛常耀这个队伍的人全都惊骇了,但更多的是愤怒。 “翁析匀,竟然是你”薛常耀咬牙切齿,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他怎么这么倒霉 没错,这只队伍就是翁析匀和乾昊他们,刚才甩飞刀的是乾昊,那是他的独门绝活儿。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每个人手里都多了武器,可翁析匀这边人更多,装备更加精良。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翁析匀再次见到薛常耀,身体里的血液又沸腾起来了。 尽管都恨不得对方死,可两拨人还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里是始皇陵的范围,如果动枪,万一触动机关,那就很可能同归于尽。 靳楠站在翁析匀身边,稳稳地举着枪对着薛常耀:“束手就擒吧,始皇陵就算被找到真正的入口,国家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进去。地宫太大,如果酿成灾祸,秦岭一带都会发生预料不到的危险,到时候受害的还是民众。你们就趁早死了这条心,有我们八个人在,你们休想进去” 靳楠的话,不但让薛常耀他们头疼,就连乾昊都皱起了眉头怎么原来不是要进去始皇陵吗仅仅只是抓捕薛常耀他们可乾昊还受老爸所托要进去找个重要的东西,那岂不是泡汤 乾昊内心焦急,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见机行事吧。 翁析匀在冷笑:“薛常耀,你还执迷不悟吗你认为能在我们八个人手里逃掉别天真了,实话告诉你,你们布置在溶洞外边的帮手,一共9个人,全都被我们抓走,你们如今已是困兽,明白吗” 薛常耀又惊又怒,原来他们的暗桩都被剿灭了,也就是说现在是孤军作战 沃索很机灵,虽然此刻他也很惊慌,可他还想趁着翁析匀和薛常耀说话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掏出他的武器然后偷袭,只可惜 “砰”又是一把飞刀戳进了沃索的手背,痛得他哇哇大叫,跟迈瑞克一样是伤员了。 乾昊鄙夷地说:“你们最好别乱动,否则我不介意再来几刀。” 迈瑞克和沃索都跌坐在地上,在为自己处理伤口,将飞刀拔出来,痛得直骂。 想不到有人用飞刀当武器,他们的枪在这个时候都不管用了 薛常耀站在原地没动,他不是害怕,而是在思索对策。他旁边那个年轻人还是戴着头罩的,并且站在光线很暗的地方,一时间没人认出来他是谁。 他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已经被吓到似的,可真是这样么 黄立炀那个胆小鬼手里的枪都掉地上了,缩在角落里直哆嗦,他觉得自己今天恐怕小命不保了。 僵持之际,薛常耀突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好,我们就跟着你们走,这始皇陵看来是无缘了。” 这是一种挫败的口气,从薛常耀嘴里说出来,显得很不可思议。 靳楠才懒得去想那么多,她的手一挥,同时命令道:“把他们全都押起来” 另外四个队员,以及薛龙,都走上去,把薛常耀队伍里的5个人抓住。在武力悬殊之下,薛常耀他们也只好认栽了。 但这一切岂会那么容易就结束 就在薛常耀经过翁析匀身边时,两人的目光交错,这一刻,翁析匀明显感到薛常耀笑得很不正常,很像是一种压抑着疯狂的笑。 猛地,薛常耀神一般的速度拽住了翁析匀,在他的狂笑声中,翁析匀被拖向那道石门,薛常耀是要冒死进去,还要拉上翁析匀垫背 “大少爷” “翁析匀” 惊呼声响起,翁析匀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别的,狠狠地一拳头打在薛常耀脑袋上 兴许是这一拳的力道太大,薛常耀手上一松,翁析匀就趁机挣脱了,只可惜,这时候想去抓住薛常耀,已经太迟了。 薛常耀是疯狂的,他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被带走,所以他选择了一条必死无疑的路。 薛常耀冲进了那道石门,一股阴冷的空气涌出来,仿佛沉睡的恶魔找到了突破口。 “不好”翁析匀一声暴怒,几乎是在同一秒,他为自己戴上了面罩,避免被始皇陵里泄露出的毒气所伤。 靳楠和乾昊他们也都毫不犹豫地戴上面罩,那一瞬间有种惊悚掠过,令人心惊胆战。 靳楠手里的仪器在几秒内发出红光,吓得她差点拿不住。 “红光空气里的毒素太多了,大家快撤” 那仪器就是检测空气的,此刻发出妖异的红色,也就是说明刚刚从始皇陵里泄露出来的空气含有剧毒 “关上门”翁析匀冲上去,不顾一切地。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活着” 还有人比他动作更快的,是那个一直没动静的年轻人,他轻灵的身子比翁析匀还更敏捷,先他一步上前去将那道刻着“生”字的石门关上了。 在关上之前,他竟然还将薛常耀从里边给拖了出来。 石门关上的一霎,那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喘不过气来,好像心坎上被大锤砸了一下。 没人敢再想着进去始皇陵,就连迈瑞克和沃索都吓傻了。他们不是没见过空气检测仪,刚才那都发红光了,在没有足够的氧气供应之下,进去只有死。 这群人都退出来了,到了石壁之外,回到溶洞里,望着那被凿开的石壁,人人都是心有余悸。 幸好石门关上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上头的命令是不准进入始皇陵,更不允许谁去盗墓,就连靳楠他们都不可以进的。 这样做不是没道理,至少不去触碰那些致命的危险,不破坏秦岭地底的结构,否则将会是更可怕的灾难。 薛龙忍不住咒骂:“该死的薛常耀,你要死还想拉人垫背,的,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薛常耀,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刚才他冲进石门去了,但冲进去的时候就倒在了地上,头部撞到,差点晕过去,无法动弹,所以才会被人拉了出来。 靳楠在检查薛常耀的伤势,面色凝重:“薛常耀可能撑不下去了,我用金针给他封住了穴位,但是就算立刻手术,他也活不了。” 翁析匀闻言,不由得一惊,蹲下来看着薛常耀,他的后脑勺有一处伤口正在流血,这是他的致命伤。 大仇人就要死在他面前了吗翁析匀此刻感觉很怪异,多年的执念就这样完成了 虽然没能让薛常耀受到法律的审判,可他最终还是要死了 薛常耀却表现得并不是那么惧怕,或许他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一趟将会是不归之旅。 薛常耀的目光开始涣散,气若游丝,他将一个东西塞进翁析匀手里,断断续续地说:“把我跟月月的母亲葬在一起,她的坟里,有一个盒子你用钥匙打开,里边有你想要的,我的犯罪证据” 薛常耀说完就咽了气,他的死亡来得如此意外,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翁析匀呆滞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再看看周围的人,忽然大叫一声:“乾昊呢他怎么没在”: 第169章致命危险 两拨队伍一共13个人,除了乾昊,全都在这溶洞里了,这家伙跑去哪里了 翁析匀此刻顾不上去薛常耀已死的事实了,他只想让八个人都能平安回去,乾昊那家伙一定是还在里边 下一刻,翁析匀已经冲进石壁里,果然就看见乾昊正在望着那道刻着有“生”字的门。 乾昊这架势就像个不听话的小孩,让人哭笑不得。 翁析匀这一肚子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这里很危险,还不快走” 乾昊也急啊,可他现在还不能走,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而来的。 “我是有任务在身的,你们不进去,那我只好自己进去了。”乾昊这家伙居然是因为这个才不走的。 翁析匀脸色一沉:“始皇陵是绝对不允许有人进去的,刚才你也看到了,空气检测仪都快爆了,那道门后边会多少毒气,你真不怕死” 谁不怕死呢,乾昊又不是傻子,闻言,这家伙蓦地转身,眼里发出两道亮光,看向两边的金属容器。 “好吧,我可以不进去,但你要帮我把这个容器挪开,我要看看这下边有没有我要的东西。” 翁析匀觉得乾昊真是疯了,这容器挪开了万一触碰到机关呢 “乾昊,你别忘了我们的氧气供给也是有限的,现在立刻出去还行,耽搁久了如果发生危险,就算有防毒面罩但是没有氧气,也是必死无疑。”翁析匀还算是有点耐心的,不然早就发飙了。 乾昊露出罕见的无奈之色,幽幽地叹气:“我老爸心里有执念,非要我找到那个东西,他说如果找不到,他死不瞑目,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说完,这家伙也不管翁析匀那眼神多瘆人,竟自顾自地走到金属容器面前,弯腰,两手抱上去 “好沉”乾昊嘴里发出很吃力的声音。 翁析匀想阻止都来不及,但幸好没有发生异动,周围都静悄悄的,这才让人松口气。 乾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搬动这个金属容器 “翁析匀快来帮帮忙” 翁析匀真是服了这家伙,太执着了吧。这种危险的地方多待一分钟都是在玩命,他却还要不肯离去。 看来如果不把这容器搬开,乾昊是不会罢休的。 翁析匀黑着脸走上去,跟乾昊一起搬这个金属容器,但却是很沉,两个大男人费了好大劲才吃力地将容器挪动了一点点。 乾昊急忙蹲下来,拿起一根木条往容器下方露出来的地面上戳戳,将那一层泥土刨开。 “看,是一个铁盖”乾昊兴奋的声音响起,他觉得自己发现目标了。 “这很可能是通往地宫的隐蔽入口,别动”翁析匀面露担忧之色。 乾昊却笑着摇头说:“错,这不是跟那道门一样的入口,我老爸说,我的祖先们在这里留下了一些东西,只是我们无法确定具体位置,可现在既然我们带着先进设备都不能进始皇陵,那么可以推断,我的祖先也是没有进去的,他们留下的东西一定就是在门外了。” 乾昊越说越激动:“可这入口的门外只有两个容器才更可疑,所以我才要搬开来看。如果猜得不错,这铁盖下边另有乾坤,很可能是我祖先留下的,那就不会有毒气,因为祖先是不会害他的后人的” 这就是始皇陵所具有的特殊魅力,即使是乾昊这样冷静理智的人,来到这里也变得不像自己了,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召唤着他去做一些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事。 所有跟始皇陵有关的,都被染上了神秘莫测的色彩,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乾昊现在是任何人都拉不住他了。 “你要干什么”翁析匀一声低吼,但乾昊已经将铁盖撬了起来。 瞬间,一股冷澈刺骨的寒气冲上来,并且还带着腐臭的气味。乾昊用照明一看,下边是个黑乎乎的洞口,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白色,不知道是什么。 空气检测仪没有发出警报声,这说明洞口飘出来的空气没有含致命毒素,可是这不代表就安全了。 翁析匀和乾昊都同时一惊,这下边有什么东西 乾昊探着身子往洞口里望,终于发现在白点里有一处在泛着红光 乾昊惊喜地说:“就在那里,我要找的东西我要下去” 翁析匀无语了,冷峻的脸色布满了阴沉:“你是不要命了谁知道下边会有什么凶险,我答应过组长要将你平安带出去,你难道自己要去作死” 乾昊见翁析匀真的生气,不由得也是一愣:“你这是在紧张我” “放屁谁紧张你了,我是不想失信于组长。” 乾昊不以为意地笑笑,其实他和翁析匀虽然以前是情敌,但两人在脾气性格上有些相似,如果不是桐一月的存在,这两个男人或许能成为朋友的。 乾昊站在洞口边缘,正在琢磨要怎么下去,忽然间,脚下一松,他整个人就在一秒间倒向洞口,栽了下去 “乾昊”翁析匀惊呼,几乎在同一时间往前冲去,抓住了乾昊的胳膊,但是脚下的泥土再次松动,他也被拽着往下掉。 完蛋了 在下坠的刹那,乾昊脑子里突然只剩下这三个字。 就在两人差点掉进一堆白色的东西里之前几秒的时间,翁析匀手背上戴着的黑色装置嗖地一下弹出一支勾子射向空中,直冲地面,最后在地面上稳稳落下 这东西看似很简单,但却很实用,可谓是小巧精致的神器,在关键时刻救了翁析匀和乾昊。 一根钢索加上钢爪,承重几百斤,两个男人的身体就在那一堆白色的物体上边停下来了。 乾昊紧紧抓住翁析匀,翁析匀就拽住钢索 乾昊的声音在颤抖,两只眼珠子瞪得老大,他头上戴的安全帽照明下,总算是看见这一堆白色的是什么骷髅,人骨。 在骷髅堆里,有一个红色的玉牌在发光。 翁析匀当然也看清了,不由得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冷冷地说:“这就是你的祖先们你是想来这里陪葬吗” 乾昊这回没有吱声,他知道刚才多危险,要不是翁析匀正好将他拽住,要不是翁析匀的手背上套着一副钢爪在危急时起了作用,那现在他已经在骷髅堆里了。 乾昊心里拔凉拔凉的,忍着想呕吐的感觉:“那个发红光的东西就是我祖先的,这些人肯定就是他们了。不过现在既然找到就算了,你快叫外边的人来把我们拖上去。” 现在乾昊是一秒都不想停留了,毫无疑问,他的祖先都死在了这里,亲眼看见的白骨,堆积在一块儿,起码是死了有一二十个人,这画面,没有人会愿意看的。 这时,就听头顶传来靳楠和薛龙的声音 “翁析匀” “大少爷,你们怎么会在下边” 翁析匀哪里有时间解释,扯着嗓子喊:“快把钢索拉上去” 翁析匀是一肚子火,刚才差点就掉下去了,谁知道白骨下边是不是藏着另一层凶险如果没有危险,乾昊的祖先们又怎会死在这里 快点离开翁析匀现在只有这个念头。 很快,乾昊和翁析匀就回到了地面,两人都是心有余悸,在合上铁盖之前,还忍不住往下边望一望,毛骨悚然的感觉使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这地方太邪乎,不能待了,必须立刻撤退。 铁盖合上,那股腐臭的味道也随之淡了许多。翁析匀嘴里骂骂咧咧的,在数落着乾昊,而乾昊那家伙刚才还心惊胆寒呢,现在却又笑嘻嘻地跑到外边去了,跟见到宝一样。 谁都不知道,这趟冒险,唯有乾昊才带走了一件东西,就是白骨堆里的红色玉牌,是乾家祖上的宝贝,乾昊的老爸就是为了要找这个才不惜让儿子来冒险的。 原以为会在始皇陵里,可乾昊在看见那两个金属容器时发现容器上有乾家的秘密标志,所以才想到要将容器搬开好在之前知道容器里装的是水银,不然他可能要去开容器了。 薛常耀已经身死,迈瑞克和沃索都受伤被捕,黄立炀的下场也一样。但还有一个人呢 那位年轻人一直都显得很低调,带着头罩,让人差点就忽略他的存在。 此刻,翁析匀正朝他走过去,眼神显得很古怪,有点嘲弄,有点狠色,还有一些别人看不懂的复杂。 翁析匀犀利的瞳眸泛着寒光,岑冷的视线锁住眼前的人:“你不用遮遮掩掩的了,你隐藏得那么深,但是你的身材还是那个样子,我一看就知道你是谁了。” 年轻人似乎是轻声一叹,缓缓地取下了头罩,露出一张清秀而又白皙的脸颊,他清澈的眼神如昔,干净的笑容。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惧色,好像这一切不过是游戏一般。 “慕曦,这么快又见面了,你真是像幽灵一样的无处不在。” 没错,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就是花样美少男,慕曦 真的是慕曦,他这个人的辨识度太高了,五官精致如画,并且有种隐隐的圣洁气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如此纯净的气质出现在一个20岁出头的男性身上,见过的人都会难以忘记。 但这未免太诡异太不可思议,慕曦怎么会跟薛常耀扯上关系的怎么又会是薛常耀一伙慕曦在薛常耀的队伍里充当什么角色 一霎间,翁析匀和慕曦的目光在半空交汇,犹如一头猛禽对上一只轻巧的百灵鸟。 翁析匀冷冷地勾唇,心中已经有许多念头闪过。 “慕曦,你跟薛常耀混在一起,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慕曦的存在确实是太不合常理,薛龙和靳楠都是见过慕曦的,此刻也都惊呆了,难以置信慕曦会是薛常耀的同伙。 慕曦却丝毫不慌张,淡淡地说:“你说的薛什么,难道是刚才死了的那个呵呵,我不知道他跟你有什么瓜葛,我是被他挟持进来的,其实我也不想来,现在他死了,正好,你们解救了我,谢谢。”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个人居然可以将自己撇得那么干净,分明就是薛常耀的同伙,却转眼成了受害者还感谢翁析匀的搭救 就连黄立炀都感到无比震惊,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就算慕曦说的话不可信,但偏偏还让人抓不住他的把柄,因为薛常耀死了,死无对证,而黄立炀和两个外国佬都是不清楚薛常耀和慕曦是什么关系,是怎么会联系在一起的,所以慕曦的说辞很巧妙,除了死去的薛常耀,在场没人拿得出证据。 翁析匀那精深的瞳眸倏地一缩,迸出两道寒芒,但随即他也笑了,笑得很森冷:“慕曦,都这时候了你还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勇气可嘉。” 慕曦竟然还谦虚地说:“过奖了。” 他的眼神很坦然,如果不是以前有过种种接触,翁析匀也许会被慕曦这种无辜又单纯的眼神所迷惑了。 一群人离开了溶洞,外边停着三辆车,足以将这十多个人装下了。另外还有专家在待命,将会立刻进入溶洞,将始皇陵再次封死,就连凿开的石壁也会被处理好。 上头的指使是不允许挖掘始皇陵,因为目前还没有完善的技术能保管好里边的文物,一旦挖掘,陵墓会因风化而陷入毁灭的危机,所带来的恶劣后果范围会有多大,甚至可能秦岭一带都会遭受灾难。 只要不去动始皇陵,一切都还是原样,秦岭还是那个秦岭,溶洞还是那个溶洞。 这千古之谜,就像是潘多拉盒子,不开启,就是最好的选择。 薛常耀的尸体也被带回了秦岭的临时基地,迈瑞克和沃索以及黄立炀,都被关押起来。 至于慕曦不管谁来审问,他都咬定说自己是被薛常耀一伙人挟持进去的。 乾昊这货的收获很大,跟翁析匀说了很多次谢谢,然后就一个人抱着那块红色的玉牌偷着乐,他还将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了他老爸,果然乾钧很惊喜,叫乾昊立刻就回英国去将东西交给家族保管。 翁析匀的心情最复杂,他想起自己此番经历也是充满惊险的,不由得也是一阵庆幸危险从来都是无法预料的,不可能完全受人掌控,能活着回来就算是万幸了。 翁析匀差点被薛常耀拽进陵墓入口,还好他及时挣脱了,否则如果被拽进去,此刻就算不受伤也会被里边的毒气给毒个半死。 虽然他的身体现在抗毒能力很强,可是陵墓里的毒素和细菌都是2000多年前的,翁析匀也不是百毒不侵,很可能有去无回。 后来翁析匀又跟乾昊一起搬那个金属容器,险些掉进白骨堆里,幸亏他有钢爪那种神器,不然那后果 总之,这次有惊无险,始皇陵也保住了,薛常耀也死了最关键是薛常耀留下了他的罪证,在桐一月母亲的坟墓里。 拿到之后,薛常耀的秘密就会解开,那些年为他做事的人,也会牵连出一些来,也就是相当于薛常耀的认罪书了,只不过他不在了。 没能活捉薛常耀,这是大家的一个遗憾,但总比抓不到要好吧,不管怎样,这个祸害被除去了,像是从国家的心脏拔掉一根刺。 此行比翁析匀想象的更顺利,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赫军,翁析匀不再过问,他和薛龙以及乾昊,匆匆离去。 还是刚来时的那一架专机,将翁析匀他们送回到t市,乾昊本来打算即刻启程往英国,但又接到老爸的电话说让他不用跑了,老爸已经在飞机上,正在飞过来。 乾钧真是猴急,恨不得立刻见到祖传宝贝。 翁析匀和乾昊通过这次的历险,两人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以前的某些恩怨更加淡化,男人的胸襟能包容的东西太惊人了。 临别时,谁都没有说再见,但彼此的眼神已经比以前更柔和一些。 乾昊这货还是忍不住拍着翁析匀的肩膀说:“这辈子我没能争得过你,但是下辈子我一定会比你更早认识月月,让你也尝尝得不到的滋味。” 翁析匀到是没生气,只是淡定地说:“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老婆都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劝你还是早点找到属于你的另一半吧,那时候你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切本少爷潇洒着呢,不用你操心” “ok,撤了。” “” 翁析匀很干脆地转身,背朝着乾昊走了几步,翁析匀才举起手挥挥。 才离开这座城市一天,却感觉像过了几年那么久,只因为这里有他的老婆孩子,有他的根。 他临走时答应过桐一月,要平安回来,他做到了,他此刻正在往家的方向而去。 家,是一个最具有吸引力最温暖的地方。无论身在何处,无论走得多远,无论发生了什么,最终也还是会想家的。 只有回家的路上风景最美,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欢乐的。 尤其是在经历过危险之后的归家,更显得弥足珍贵,更是归心似箭。 翁析匀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基地没多久,慕曦就被放了出来。市看他,假如知道他被抓了,那对夫妇是不会轻易被糊弄的,肯定要惊动大使馆因为慕曦的国籍也是国。 慕曦当时在基地里接了电话,在赫军的监督下。慕曦的养父母不知道他被抓的话,以为他过得很好呢。 让赫军头疼的是慕曦的身份是国国籍,如果就这么关押着,确实不合适,很容易引起更大的矛盾和纠纷。 这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为慕曦定罪,怀疑他是间谍,怀疑他跟苏成刚有什么关系但仅仅是怀疑而已,要是拿得出证据的话,赫军早就将慕曦送往另一处了。 于是,慕曦又一次被释放了,平安回到了t市,而他的养父母已经在等着他了。 慕曦的运气真的那么好吗当然不。他的运气源自于他做事的谨慎小心,让别人抓不住把柄,无法定罪。 最巧的是薛常耀死了,否则慕曦还没那么快能脱身。 薛常耀给翁析匀的钥匙,他还带在身上,他没有交给赫军的,因为这是关系到桐一月的母亲。 此刻,翁析匀回到家了,一进门就听见花园里传出笑声,是桐一月在带着孩子玩耍。 两个小天使在花园里嬉闹,如翩翩蝴蝶飞舞,银铃般的笑声纯净无暇,有种洗涤人心的力量。 翁析匀就这么静静看着眼前的画面,那么美好,温馨,好像有股暖暖的东西洒在心上,将他在始皇陵前沾上的阴森都驱走了。 只有这种时候,翁析匀才感觉自己是踏实的,心里是充实的满足的,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眼睛都在放光。 翁承焱第一个看见翁析匀,顿时欢腾地大叫:“老爸” 小家伙蹦跶着跑过来,紧跟着是绵绵,桐一月。 “爸爸爸爸” “老公” 这一声声呼唤,就是最动听的音律,胜过世间所有。翁析匀心底涌动着阵阵暖流,一下子将两个孩子抱住,在各自的小脸蛋上亲了亲,爱怜地揉着孩子的小脑袋:“你们有没有乖乖的” “嘻嘻有,我最乖”绵绵奶声奶气的,太可爱了。 桐一月的眼睛都笑得弯弯的,她没想到翁析匀这么快回来,可她十分惊喜,温柔地抱着他,充满柔情的眼神里尽是甜甜的情话,不用说出来,他也能感受到。 翁析匀冲着不远处的罗嫂招手,然后叫罗嫂先照看一下孩子,他有事要跟桐一月说。 桐一月先前还是很欢喜的,但她似乎觉察出一点不对劲,翁析匀的表情怎么变得这么严肃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翁析匀心情复杂,紧紧握着她的手,疼惜地看着她,声音低低的,柔柔的:“有件事要告诉你。” 桐一月心头蓦地抽了抽,她想到了,翁析匀是不是要跟她说薛常耀的事 “你们抓到他了他被关在哪里他招了吗”桐一月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其实有点紧张。 虽然薛常耀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干过无数令人发指的罪行,但是单从血缘上来说,他毕竟是桐一月的亲生父亲。 翁析匀的眼神格外温柔,搂着桐一月,低沉的声音里尽是疼惜:“那个人,他不是被抓起来了,他是在因为受伤不治,所以” 桐一月蓦地身子一颤,双眸睁得很大,人也呆滞了,脑子有些发懵。 太意外,想不到薛常耀居然就那么死了 翁析匀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桐一月,每个细节都没漏下。 桐一月呆若木鸡,静静的听着,好半晌都没反应,可她的手握得好紧,她虽然尽力想稳住情绪,但还是忍不住轻轻颤抖。 始皇陵真的找到了,薛常耀居然想把翁析匀拖进去一起同归于尽 但他也因此遭到了报应,后脑被摔出个血洞,重伤而亡。 他还真会找地方,死在他心心念念一辈子的始皇陵外边,最后还要求想跟桐一月的母亲合葬在一块儿 桐一月无法说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乱哄哄的,她想笑,却发现连脸部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薛常耀死了,这个祸害终于消失了,本该是令人振奋的消息,但桐一月笑不出来,她想到了太多太多,只觉得心底哇凉哇凉的,还有些苦涩。 桐一月趴在翁析匀怀里,眼眶渐渐地红了,声音也在哽咽:“如果如果薛常耀只是个普通人该多好,或许那样我妈妈和他都还会活得好好的” 谁不想有双亲健在呢,可桐一月就连薛常耀在的时候都没真正体会过父爱。薛常耀的冷酷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的极限,他对自己的女儿都没有过温情,他只对桐一月的母亲还有一丝牵挂。 “他死了也好,不用再担心他会继续祸害了,这也是他应得的结果。”桐一月眼角有滴滴晶莹无声地滑落。 翁析匀知道桐一月的心情,他理解她此刻的哀伤,他没有安慰,因为她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他真切的温暖。 翁析匀将一个东西塞到桐一月手里,是薛常耀留下的钥匙。 “他说这个东西能打开你母亲坟墓里的盒子,盒子里有他的犯罪证据。” 桐一月心头猛抽,原来薛常耀将犯罪证据埋在了她母亲的坟墓里,他也太会找地方了。如果他不说,只怕再过很多年都不会被发觉吧。 翁析匀微微勾着唇,对她露出一个暖暖的笑意:“这钥匙本该是你的东西,还是由你保管吧,至于你什么时候决定把盒子挖出来,那是你的自由,放心,没人能强迫你。” 这番话,体现了翁析匀的宽容大度,那盒子的罪证虽然是他很想要得到的,可那是桐一月母亲的坟墓,他绝不会贸然去挖坟的。 桐一月心里暖烘烘的,这个男人总是那么顾及她的感受,哪怕坟墓里的盒子是他渴望到手的,他也要先尊重她的决定。有这样的男人当老公,真是难得的福气。 桐一月顿时感觉心里好受些了,仰着小脸,在他下巴亲昵地蹭蹭:“老公,钥匙还是你收着吧,什么时候去挖,我都听你的。” 翁析匀先是一愣,随即也释然地笑了,这就是他爱的女人啊,对他的爱,是那么纯粹,像温泉滋润着他的心。 他表现得宽容而体谅,而她也给予了他最大的信任,将决定权交给他。 翁析匀细心地为她擦眼泪,她心情好些了,但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老公,那合葬的事,我我还拿不定主意。” 其实这才是最棘手最伤脑筋的一点。薛常耀要合葬,可桐一月总觉得难以接受。但她又会想,母亲如果在天有灵,会是什么意愿呢 这事儿,翁析匀同样的无法给出意见,薛常耀作恶多端,让他跟桐一月的母亲葬在一起,活着的人心理上过不去。 “以后再说吧,你慢慢考虑,不用急。” “嗯” 这夜,两个孩子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桐一月给他们讲了新的故事,两个小宝贝听得津津有味的,很快就睡着了。 绵绵还是睡在她的粉红色小床,翁承焱就睡在隔壁儿童房。 绵绵睡觉喜欢仰着睡,不会乱动,这也让大人省心不少。桐一月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味,薄薄的睡衣下隐隐可见她妙曼的身体曲线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引人遐想。 翁析匀洗澡出来就看见桐一月还站在绵绵的小床面前,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孩子,她脸上那种母性的光辉总是能让他的心无比温暖。 “绵绵睡着了”翁析匀抱着桐一月的腰,轻声问。 “嗯刚才好像还在说梦话,梦到好吃的了” “这个小吃货。” 两口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大床边,小声地说着话。 桐一月脸蛋绯红:“老公你又不老实了,你在干嘛” 男人大言不惭地说:“我在翻山越岭嗯探险。” “坏” “老婆,我可是在秦岭经历了致命的危险才回来的,你就不想好好慰劳慰劳我”他这带着蛊惑的声音让人心悸。 桐一月太熟悉他此刻的眼神了,那么火热,像要把她烧起来。而她,也需要他的疼爱,需要赶走心底的阴霾,忘记某些伤痛,今晚只会是属于他和她的激情之夜。 “你想怎样嘛。”桐一月依旧是忍不住会害羞的。 翁析匀眼睛一亮,凑过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呢喃:“我想你可以” 后边的话,声音太模糊了,却只见到桐一月那小脸越发涨红,羞赧地点点头,翁析匀就乐得笑开了话。 他总是那么有精力,总是能想出新花样带给她新的感受。 某人就没那么好享受了,孤孤单单地躺在床上,幸好是因为上班太累了,才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倪家的早餐就不是每天都准时,像倪霄这样半夜赶去医院手术了再回家睡觉,他就不会起来吃早餐,睡到中午过后才起来。 这货虽然因工作关系休息得不够,可皮肤底子天生的好,连一颗多余的逗逗都没有,真是连女人也要羡慕几分的。 倪霄正一边下楼一边跟翁析匀通电话,听他讲在秦岭的历险,忽然就看见倪妈妈在向儿子招手,那神色十分热切。 倪霄顿时感觉不妙,急忙挂了电话,走到客厅一看,果然,那位卫生局局长的千金孟心韵就坐在他家的沙发上。 “儿子快来,心韵都等你好半天了。” “” 倪霄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冲着孟心韵打个招呼,但却又说:“你先坐会儿,我还没吃午饭。” 说完,这货直接奔厨房去了。 倪霄的母亲见状,只得无奈地笑笑:“心韵,你别介意,倪霄他昨晚12点了还去医院做手术,所以起得晚,午饭还没吃。” 孟心韵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微笑着点头:“伯母,您忘了我也是在他医院工作的,他有时很忙,我都知道,没关系,我今天休假,不急” “心韵你真是善解人意,呵呵正好今天倪霄下午也不用去医院的,那你们就出去走走,逛逛,晚饭也别回来吃了,家里晚上没人。” 这架势分明是要为倪霄和孟心韵制造更多单独相处的机会,俨然已经将孟心韵当成是自己的准儿媳了。 孟心韵自然是欣喜的,可倪霄在餐厅里也听到母亲和孟心韵的谈话了,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老妈就是喜欢给他安排这样那样的,最近更是显得严重了,控制欲越来越强,这可是不是好事。 “咳咳妈妈,我下午有事。” 孟心韵听倪霄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微变,可倪霄的老妈还是锲而不舍。 “能有什么事是比陪心韵更重要的” “我跟翁析匀都约好了,下次我再跟” “既然是跟翁析匀约的,那把心韵带上。” “”倪霄无语了,老妈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 但家长可不这么想,恨不得立刻都能看到儿子结婚,哪里还会感觉自己急了。 拗不过老妈的虎视眈眈,倪霄吃晚饭出门的时候,老妈就将孟心韵也塞到倪霄车上,还千叮万嘱要让倪霄晚上记得送心韵回家。 孟心韵好些天没见着倪霄了,感觉自己还是很惦记他的,今天如果这么见一下就走,她是不甘心,能跟着他一块去,当然是最好。 倪霄还真没说谎,他和翁析匀约好了下午一点半在网球俱乐部碰面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倪霄和孟心韵出现在了网球场,一眼就看见了翁析匀和桐一月的身影。 他们都喜欢运动,有时打打网球健健身,也是一种乐趣。 翁析匀没想到倪霄还会带个人来,并且他认识,是孟局长的女儿,孟心韵。 倪霄两人走过来了,可翁析匀的眼神就有点奇怪,像是很同情似地看向倪霄。 倪霄正纳闷儿之际,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来正是换好了网球服的陶贝羽 这场面顿时就变得有点怪怪的,翁析匀那眼神仿佛在对倪霄说:“兄弟,这回我都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t: 第170章酸酸的情滋味 陶贝羽并不是第一次和桐一月两口子来打网球了,她也喜欢运动,加上又是个网球好手,她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陶贝羽在见到倪霄和孟心韵时,她的神色也是微微一滞,眼底有一抹复杂稍纵即逝。 可她掩饰得很好,她嘴角还带着若无其事的笑意,但天知道她心里多酸涩,只不过她不会让倪霄看出来而已。 倪霄的视线落在陶贝羽脸上,有一丝亮彩闪过。陶贝羽原本就是天生丽质,身材又好,今天穿网球服更是显得年轻有活力,光彩照人,难怪倪霄都要看得眼睛发直。 孟心韵到是显得很大方的样子,笑盈盈地对陶贝羽说:“真巧,又见面了。” 陶贝羽淡淡地说:“我只是来打网球的。” 这话,一语双关,明白的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尴尬的场面,翁析匀和桐一月也都只能暗暗摇头原以为今天会是四个人对局,刚刚好,可现在多出了一个人,怎么办 还是翁析匀最先来化解这沉闷的气氛。 “咳咳孟心韵,你好像没带网球服” 孟心韵笑意不减,很干脆地说:“我是临时加入的,没有准备,不过这儿有网球服卖,我去卖一套就好了。” “” 好吧,看样子她也要打。 “你们先玩着,我去去就来。”孟心韵那自信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来得很不合时宜。 孟心韵一转身就暗暗咬牙,脸色露出鄙夷,心里在冷哼:“幸好我跟着来,否则还不知道陶贝羽也在。” 孟心韵对陶贝羽有着一种直觉的敌意,女人真是第六感超强的存在。 在看到陶贝羽之后,孟心韵更不可能走了,她一定要上场,先换好衣服再说。 在开局之前,翁析匀将倪霄拉到角落,拍着他的肩膀,调侃道:“兄弟,你是咋想的,怎么把孟心韵带来了” 倪霄无奈地耸耸肩:“我老妈非要让孟心韵跟着我上车。” “这样啊,除非你真的喜欢上孟心韵,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不好过”翁析匀和倪霄是穿连裆裤长大的好兄弟,当然会关心了。 倪霄摆摆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别说烦心事了,今天好好打几局。” “ok,看哥怎么虐你。” “哈哈,你虐我尽管放马过来,谁怕谁啊” “一会儿不要耍赖。” “我去,本少爷那技术还用耍赖吗。” “” 两人爽朗的笑声传来,精神看上去还都不错。 以前四人一起打网球就是桐一月两口子对战倪霄和陶贝羽,今天却要调整一下了,因为多了个孟心韵。 网球服果然是很神奇的套装,每个女人穿上都会将自身的魅力扩大。孟心韵本来就年轻,青春靓丽,此刻穿着网球服站在倪霄旁边,确实就像是朵盛放的花儿一样,单从外表来说还是挺般配的。 孟心韵装作没看到陶贝羽,凑到倪霄身边小声说着什么,看上去很亲密。 这一局是孟心韵和陶贝羽谁上呢这个问题好棘手,孟心韵明显是想打开局的。 陶贝羽见今天倪霄将孟心韵带来了,就以为两人的关系确定了是在交往。她此刻坐在旁边,没有要上前去的意思,这一局就让孟心韵打吧,毕竟是倪霄的“女友”。 倪霄这家伙远远地瞥了陶贝羽一眼,见她竟然没有看他,将他当空气似的,他心里不是个滋味。 她说了以后不再见,不再联系,难道现在见到了也这么冷淡么 孟心韵见倪霄在出神,不由得撒娇:“你在干嘛呢,快开球啦” 开球这让倪霄赶紧回神,将注意力集中在对面翁析匀身上。 翁析匀和桐一月默契地对望一眼,紧接着举着球拍朝着对手说:“注意啊,来咯” 瞧这发球的姿势都是很专业,并且很狠,技术差的很可能是连第一个球都接不起。 倪霄不慌不忙,手臂一挥,将球拍了过去,同样的也是狠狠的风格。 让倪霄有点意外的是孟心韵居然跟他配合得还不错,越打越表现得好,原来她也是个高手。 陶贝羽就成了临时的裁判 “5比5平”陶贝羽的声音让两边的人都听到。 孟心韵转头对倪霄笑了笑,抬手擦掉他额头的汗珠,温柔地说:“累吗” 这动作多么像一对情侣呢,她分明是成心想刺激陶贝羽的。 倪霄满不在意地说:“不累,现在还是比分一样,再来” 翁析匀也是被激起斗志,好些日子没这么痛快地打网球了。 “来咯” 只听一声欢呼,倪霄这边又赢了一球,再过去几分钟,这一局的胜负就出来了,倪霄和孟心韵胜利。 孟心韵高兴地拍着倪霄的手,倪霄却说:“翁少两口子是还没活动开呢,下一局没那么好赢了。” 他说得没错,翁析匀和桐一月这一局都是有所保留的,毕竟孟心韵是新加入,是客人,让客人先赢一局,之后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陶贝羽坐在旁边悠闲地喝着饮料,时不时再报个比分,她看上去没有丝毫异常,倪霄都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女人还真洒脱 又一局结束,翁析匀两口子赢了,目前还是平局。 桐一月面带微笑走过来,让陶贝羽上场,跟翁析匀搭档。 翁析匀也冲这边招手,高声说:“月月她想休息一下,陶贝羽快上” 两口子太有默契了,都觉得不能冷落了陶贝羽,她自然知道这是在顾及她的面子,当即也站了起来,跟桐一月来个爽快地击掌。 “贝羽姐,看你的了” “没问题,你先歇着。” 说实话,喜欢某一项运动的人看见别人都玩得热火朝天的,当然会心痒痒了。 倪霄微微一愕,这是他要跟陶贝羽成为对手吗要知道,以前可都是两人一起对抗翁析匀两口子的,四人的实力很均衡,两对经常都是不相上下的。 但今天却变换了搭档,现在场上的局面是倪霄和孟心韵一组,对翁析匀和陶贝羽。 在陶贝羽上场那一刻,孟心韵抓着球拍的手都更加用力了,眼底燃烧着兴奋。她就等着完胜,等着看陶贝羽那一方输得很惨的样子。 陶贝羽却是很淡定自如的,往那一站,犀利的眸子与倪霄对视着。 孟心韵开球,一上来就杀气腾腾的,气势比先前更加猛烈,想不到在经过两局之后,孟心韵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由此可见平时她也没少练习啊。 孟心韵以前曾对陶贝羽说过一番话,言下之意是她比陶贝羽年轻 可现在,陶贝羽的表现十分惊艳,她是蓄势待发直到现在才有了发挥之地,敏捷的身影迅速的反应能力,丝毫都不逊色于孟心韵。 就在陶贝羽潇洒地一挥手将球打过来时,孟心韵一个箭步跨上去接球,可不知她是紧张还是什么,竟然被球砸到了额头,蓦地发出一声惊叫,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倒去。 还好倪霄反应够快,一把接住了孟心韵,才使得她幸免摔倒。 “你没事吧” 孟心韵皱着脸,趁机紧紧抱住他,嘴上说“没事”,可她还故意露出很痛苦的表情,让人会以为她真是被砸得很疼。 翁析匀和陶贝羽也都惊讶了,难道真的球打到孟心韵了 桐一月急忙走上前去,她哪知道孟心韵的心思,伸手就将孟心韵扶过来。 “伤到哪里了吗”桐一月一边问一边瞅瞅孟心韵,她是一片好心,可孟心韵却暗暗咒骂着谁把她从倪霄怀里拽出来啦 孟心韵佯装着强颜欢笑的样子:“我真的没事打球嘛,难免磕磕碰碰的,那个陶贝羽她也不是故意的,我歇歇就好了,你们不用担心。” 这话说得够巧妙,看似是在为陶贝羽开脱,可实际上就是在提醒大家“她是被陶贝羽打过来的球砸到的”。 其余人都面面相觑怎么总感觉怪怪的气氛呢。 陶贝羽冷眼旁观,她心里有种直觉,孟心韵兴许是故意被球砸到的。但这只是猜测,陶贝羽仅凭感觉是难以说服人的。 出于基本的素质和教养,陶贝羽还是说了一声:“抱歉,可能我刚才开球太用力了。” 孟心韵还装模作样地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显得多么大气而懂事啊,可下一秒,她就软绵绵地靠着倪霄,娇滴滴地说:“你陪我去洗手间吧,我有点头晕。” 这也太娇弱了吧可就是这样的女人最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柔弱的一面最能打动男人的心。 陶贝羽见着这一幕,心底泛起一股酸涩的味道倪霄很会照顾人,这一点,她知道的。他的关怀体贴,以后都会给了孟心韵吧 陶贝羽突然感觉自己好傻,干嘛还留在这里,早该走了才是,何苦现在受刺激呢。 孟心韵被倪霄搀扶着,边走边在小声嘀咕:“倪霄,陶贝羽跟你,不是普通朋友关系吧,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像是在看敌人一样,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倪霄瞬间就僵住,孟心韵不知道自己企图挑拨离间的几句话,给倪霄带来了什么样的震撼。 女人的直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时精准得令人难以置信,就算是科学角度也难以解释为什么。 孟心韵从第一次在翁析匀的婚礼上见到陶贝羽和倪霄从休息室里出来时,她就多了个心眼,就再也无法将陶贝羽看成只是跟倪霄有普通关系的女人了。 此刻,面对孟心韵突然而来的问题,倪霄的第一感觉是心头抽了抽,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想多了吧,陶贝羽怎么可能喜欢我。” 孟心韵紧紧盯着倪霄,生怕错过他的一个细微表情,但她也没看出来什么,只好在心里安慰我自己,但却又有点不甘心。 “倪霄,我知道你和陶贝羽是早就相识的朋友,不过假如她喜欢你,那性质又不一样了也许她真会敌视我的。”孟心韵说到这儿也感觉有些唐突,急忙又补充一句:“算了咱们不说这些,一会儿去哪里吃饭” “还没想好。” “这样啊我朋友新开了一间法国餐厅,我们今天就去试试吧。” 倪霄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也没多想,他只是在回忆着跟陶贝羽相处的画面,不停问自己,难道陶贝羽真的喜欢他 这个问题只怕是难以有答案的,因为以陶贝羽的性格,她是不会让倪霄知道的。 出人意料的是,当倪霄和孟心韵返回时,陶贝羽已经准备要离开了,她换好了衣服,过来跟桐一月他们招呼一声。 桐一月其实早就感觉出陶贝羽对倪霄有种特别的感情,现在陶贝羽要提前走,桐一月也不挽留了,因为知道继续下去只会让陶贝羽更尴尬更不自在。 倪霄望着陶贝羽的背影,不由得暗暗咬牙,这个女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半点异常,如果喜欢他,怎么会这么平静 倪霄哪里知道陶贝羽的苦,更不知道她是多么艰难才让自己不显得狼狈的。她有她的骄傲和自尊,既然跟这个男人之间是不可能的,那就不该再有交集。 她忍得辛苦,倪霄却还以为她是太洒脱了。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越想越不是滋味。 翁析匀突然咦了一声:“陶贝羽的手机忘拿了” 他的目光看向倪霄,言下之意是让倪霄给陶贝羽送去,她才走两分钟呢。 手机已经塞到倪霄手里了,他也懒得去想翁析匀是什么意思,匆匆说了句:“估计陶贝羽还在停车场。” 倪霄小跑着就出去了,孟心韵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那个郁闷啊,总觉得不踏实,可又不好意思跟上去,毕竟翁析匀和桐一月还在,她要顾着面子。 停车场里,陶贝羽刚打开车门就想起手机没拿,好像是忘在桌上了 想了想,陶贝羽也只能无奈地叹息,准备回去拿,可是一转身就撞上一堵肉墙 “啊”陶贝羽吃痛地捂着自己的鼻子,美目瞪着眼前的男人,眸光复杂。 怎么是倪霄 “撞到你的鼻子了疼吗你的鼻子该不会是整容过的,被我撞歪了”倪霄这货很有搞笑的潜质。 “啥你好好看看我的鼻子像是整过的吗”陶贝羽没好气地哼哼,仰着脑袋凑过去。 这本来是个无意中的举动,可是不小心就蹭到他的下巴,两人瞬间又成了十分敏感的距离。 倪霄却是不躲不避,将手里的东西扬了一下。 “我的手机”陶贝羽这才知道倪霄是给她送手机来的。 陶贝羽伸手就要去拿,但倪霄又想逗逗她,便高举着手,她够不着,踮起脚尖,却没站稳,重心往前一倾偏巧倪霄另外一只手又安份,一把将她的腰搂住。 陶贝羽心头一慌:“放开,别动手动脚的,你不是来送手机吗,给我”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粉颊生辉的样子多么让男人怦然心动,倪霄竟看得痴了,哪里还舍得松开。 趁他失神之际,陶贝羽将手机夺过来,狠狠瞪他一眼,使劲推开他,愤懑地说:“又想吃豆腐,你都有女朋友了还要招惹我,你是不是欠揍” 说完她就钻进自己车里,唯恐被他看出心事。 倪霄却发现了一点端倪,原来她误会孟心韵和他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可实际上还没确定呢。 倪霄戏谑地说:“你说话酸溜溜的,在吃醋吗因为我带了孟心韵来” “吃醋你少臭美了你带谁来,关我什么事” 她说得那么干脆,仿佛一盆冷水给倪霄浇下,他一愣,感觉一丝火气窜上来,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陶贝羽,有人说,你可能喜欢上我了,有这回事吗” 倪霄这话,让陶贝羽像被人踩到尾巴似的差点跳起来。 “谁胡说八道的你不会也脑子坏掉了吧”陶贝羽毫不犹豫地否认,只因为她知道倪霄很聪明,假如她稍微慢一拍,他就会怀疑。 而她的这个心事不能让他知道,不然岂不是要给他取笑么,她宁愿自己藏在心里。 陶贝羽启动引擎,车子经过倪霄身边,她也只是淡淡地挥挥手,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的洒脱,让倪霄更加窝火,想不到原来她才是最潇洒的一个,亏他还经常想起她呢,看样子是他想多了。 倪霄紧紧攥着拳头,凝望着陶贝羽的车开出了地下车库,好半晌他才收回目光,自嘲地笑笑。 这两人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将自己真实的感受埋藏得很深,生怕被对方看出来。明明有点意思,却又不肯先说出口,就像打太极拳似的。 倪霄刚才也算是鼓起勇气了,假如陶贝羽说喜欢他,也许又会是另外的结果,说不定是令人惊喜的。 可现在,倪霄只能叹气,闷闷不乐地回到网球场去。 见到倪霄这么快回来,孟心韵总算是放心了,赶紧地上去挽着他的胳膊。 时间也快到三点半了,翁析匀两口子要去接孩子放学,先撤了。倪霄也是兴致缺缺的,后来吃过晚饭将孟心韵送去,被孟心韵的老爸看到,将倪霄留在家里陪他下象棋。 孟家和倪家双方的家长都是极力想撮合这门婚事的,平时经常走动着,谈得最多的就是一双儿女了,就盼着能早点结婚成家,以免夜长梦多。 可倪霄的却不急,他总觉得孟心韵身上缺少了一点让他心动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现在他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倪霄每天就跟父母周旋,一直扛着压力,却就是不肯跟孟心韵确定关系,只是周围的人,医院的同事,都以为两人是一对了。 倪霄无法说服父母,父母也说服不了他。他要的是自由恋爱,偏偏家里对这件事干涉太多。他不想跟父母关系闹得太僵,但也不想被逼结婚,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 这天,倪霄和老妈又因为这个事而争论起来,毕竟是岁数大了,他老妈情绪太激动,心脏病犯了,即刻送去医院抢救。 虽然是抢救过来了,可人已经躺在重症室,身为亲人,见到这一幕,都会感到心痛。尤其是倪霄,倍感自责,想着若不是他跟老妈争论,老妈就不会发病。 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人就会想,干嘛不顺着老妈的意思呢,只要家人身体健康,自己宁愿委屈甚至宁愿牺牲。所谓的坚持,都会在这时烟消云散。 倪霄的父亲虽然没有过多的责备他,可这样也更让倪霄内疚。 三天后,倪母从重症室出来,转到高级病房区,一切都还需要小心照料的。 倪霄就在这间医院上班,老爸是院长,而孟心韵也在这里的药房里,最近几天她也是时常往病房跑,今天午休时还来探望过。 但是倪母对儿子就很冷淡了,明显是在赌气,不跟他说话,成天板着脸。 今天倪母的精神状态稍微有了起色,氧气拔掉了,还喝了一点流质的东西,虽然还是很虚弱,却是在慢慢康复中了。 倪霄下班就直奔病房来,老妈依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倪霄只能摇头苦笑。 “妈,您喝点水。” 可病床上的人只是冷冷看他一眼,不再搭理。 倪霄无奈:“妈,您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啊,我都跟您认错了,是我不对,不该跟您争论,您就不能消消气吗” 其实倪霄并没有错,他不想被父母强迫去结婚,这是他自己的权力,可老妈被气得犯病了,那就算他没错也成了错的。 倪母终于还是开口了,只是语气带着愠怒:“你如果不想死气我,你就赶紧跟孟心韵结婚。家里的亲戚朋友,跟你同龄的,谁不是早就结婚了我和你老爸看着别人抱孙子在我们面前炫耀,你知道我们什么感受吗有的人还私下议论说你是不是对女人没兴趣才不结婚,你说我能不气” “这次我没被你气死,算我命大,你如果还坚持不结婚,我就当没你这个不孝子”倪母又开始激动了,说着说着还不停咳嗽。 倪霄脸色一变,赶紧上去安抚:“妈,医生说了您不能激动,您怎么又忘了。” “我我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我” 倪霄真的很怕老妈会被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只能咬牙说:“我答应,先订婚吧。” 倪霄最终还是拗不过生病的老妈,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妈被他死气吧,他忘不掉老妈在被抢救时,他内心的那种恐惧,再也不想有下次了。 倪母一听,果然就眉开眼笑了。就算是先订婚也好,至少是确定了关系,下一步再谈结婚也不迟。 倪霄妥协了。但他心里是很苦闷的,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的病,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为了逼迫儿子,倪母也是豁出去了,明知道会影响母子间的和谐,可她还是不顾一切。她总认为,只要儿子和孟心韵先确定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她还认为,孟心韵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样貌学历,都配得上倪霄,这样的女人嫁进家里,倪霄怎么会不喜欢呢。就算现在感情不深,以后也会改变的。 总之,母子间的博弈,这次是当妈的赢了。 像倪霄这种情况,每天都在无数的家庭中上演着。老一辈过多的干涉子女的婚姻,打着爱的名义,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却是一种强迫症,选的是自己中意的儿媳妇或者女婿,子女的意愿都会被忽视。 这样在强迫症之下产生的婚姻,结果如何,也只有交给时间去印证了。 说也奇怪,倪霄答应先订婚,他老妈的病就好得很快,或许真是心病被治愈了一半。 订婚的事,倪母告诉了孟心韵的父母,对方一高兴,又来医院了。 孟心韵在父母的陪同下,俨然像个准儿媳似的,在病床前照料倪霄的母亲,赢得家长的夸赞,都说她是年轻一辈中难得的贤惠。 也许家长们都对倪霄不放心,生怕他变卦,念及倪母要起码半个月才出院,假如那时候才来个订婚礼,他们都觉得太迟。 夜长梦多,像倪霄这样的抢手货就该早点订下来。孟家那一家人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乎,倪霄在老爸的监督下,不得不前往首饰店,买了一对戒指,订婚用的。 这病房还不小,就跟住酒店房间差不多。今天格外热闹,连翁析匀都被邀请来了。 是倪母给翁析匀打的电话,说让他来医院,倪霄要订婚了,就在病房里。 翁析匀真不想来的,因为知道倪霄肯定是逼不得已才会订婚,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可毕竟倪母是长辈,出于尊重,翁析匀还是来了。 此刻,孟家和倪家双方的家长都在,孟心韵特意打扮了一下,娇滴滴地站在倪霄身边,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越看越喜欢。 倪霄的表情就比较木然,在家长们的虎视眈眈之下,他将戒指给孟心韵戴上了,而翁析匀就成了见证人。 孟心韵在戴上戒指那一刻,心花怒放,因为这一天比她想象的来得更早,她甚至暗暗庆幸倪霄的母亲病得真是时候。 倪霄在医院里是出了名的男神,风趣幽默,外型俊逸潇洒,风度翩翩,无形中引来很多女人对他的爱慕,孟心韵从第一次见到倪霄的时候就被他吸引了,产生兴趣,她现在戴上戒指,心也就踏实了许多。 孟心韵的父母是笑得合不拢嘴,倪霄的老爸老妈更是欣喜不已,仿佛已经到了儿子结婚生娃那样。 也许只有翁析匀最了解倪霄此刻的心情了。 戒指送出去,倪霄却还是表情淡淡的,借口说送翁析匀,他才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这两兄弟互相对望一眼,交换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我只希望老妈的病情稳定,其他的什么都不去想。” 翁析匀理解倪霄的想法,闻言也点点头:“心脏病确实很棘手,受不得刺激。以前我爷爷也是好几次差点被我气得背过去” “就是,我现在都不敢跟我妈多说话,就怕她一个不高兴会引起病情反复。” 对此,翁析匀只能同情地拍着倪霄的肩膀:“你现在的处境很憋屈,这我知道,但这种事,谁都帮不了你,除非你的家人能放松一点,不再逼你,否则,我估计你不久之后要被逼着结婚。” 这才是最让人担忧的。 倪霄自嘲地苦笑:“孟心韵,我对她还谈不上多少了解,目前看来她并不讨厌,她条件也不错,照理说我应该喜欢她的,但很奇怪,总感觉很难对她动情。我最反感的就是联姻,可没想到自己都落得这下场。” “像你这样的情况,我见了太多了,你肯定也见识得不少。但你就算反感也不得不顾着你的家人,不然万一你老妈再发病,那可不妙。” “所以咯,我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到此为止了。今后想起我的婚姻都是被家里包办的,我想我很难对孟心韵产生多深的感情了。” “别太悲观,万一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比如将来孟心韵变卦呢,那你就解脱了。女方变卦,你父母就不会怪到你头上。” 听翁析匀这么一说,倪霄都不禁笑出声,抱着一点希望总是好的。不喜欢束缚的人,被亲情捆绑的时候太难受 翁析匀回到家里,如实向桐一月告知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 桐一月也只能对倪霄表示同情了,毕竟面对自己的亲人病重,谁还能狠心呢。 只是可惜了陶贝羽,桐一月和翁析匀都觉得陶贝羽跟倪霄挺适合的,欢喜冤家嘛,虽说经常见面就吵嘴,但分明就是有种特殊的情愫,只不过这两人都没察觉而已。 少了那么点缘分吧,或许。 翁析匀从秦岭回来有好些天了,他请风水师看过日子,决定打开桐一月母亲的坟墓取出那个被薛常耀生前放进去的盒子。 这件事是征求了桐民翰的意见,他同意,并且还要求在现场。 薛常耀已死,桐民翰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他如今就住在城里某个公寓里,是龙庭集团旗下发开的楼盘,他有时可以来别墅看望桐一月和孩子。 桐一月的母亲葬在乡下,是桐民翰当初选定的地方埋葬的,他老家的一块坟地,村里人死后大多数都葬在那里。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让人的心也受到感染,感觉十分压抑,来到乡下这块坟地,周围都是人烟稀少,山头上偶尔看见村民的身影也是远远的。 不过这里的环境还不错,青山绿水,果园良田,虽然僻静,却是一片景色宜人。 桐一月他们带来了祭品,先行拜祭一番,然后还要去通知村里,知会一声,不然要是别人看见这里在挖坟,影响不好,说不定还要产生误会。 桐民翰跪在坟前碎碎念,像是谈心似的将这些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从桐民翰的眼神能看出,他对桐一月的母亲有很深的感情。要不是因为那盒子,他是不会同意挖坟的。 桐一月的脸色不太好,兴许是勾起了对母亲的哀思,勾起了心底的隐痛。她眼眶红红的,面颊苍白,说话也显得很没精神。 心里酸疼酸疼的,面对母亲的坟,桐一月怎能轻松,她只觉得阴霾就压在胸口上,让她喘不过气。 拜祭之后,这挖坟的事就是薛龙和程松来做。 翁析匀和桐一月站在旁边,他紧紧搂着她,浓眉拧起,薄唇抿着,看向她的目光里尽是疼惜。 桐一月肩上,男人的大手在无声地传递给她温暖,不用多余的言语,她知道他一定在心疼着她。 天色越来越暗,远方有一团乌云正缓缓地飘移着,山上的凉风也更加来得猛了。 桐一月往翁析匀怀里挪了挪,他就体贴地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虽是个小动作,但看在桐民翰眼里,却也暗暗点头 露出棺木的顶了,大家都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过还好桐民翰说过,当初埋葬时是事先做了火化的。 薛常耀死的时候只说是在这坟墓里埋下盒子,可没来记得说是在棺木外还是里边。 挖开来了,坟墓不是很大,一目了然,没有盒子。 “大少爷这” 翁析匀望着桐一月,只见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开棺吧,外边没有盒子,那一定是在里面。” 桐民翰也带着一股伤痛的情绪在点头。 翁析匀向薛龙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继续。 棺木里是骨灰盒,是当年桐民翰埋下的,一个紫金色的坛子。他再次见到时,竟是忍不住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桐一月也是感到呼吸窒闷,极力稳住心神,但悲恸却难以排解。她母亲死的时候,她还很小,都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只能长大后看看照片。 如今见到母亲的骨灰盒,桐一月哪里还能控制得住,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伤心欲绝。 但紧接着,一个怪异的事实就让人震惊了 “大少爷,您看,只有骨灰盒,没有其他的盒子。” 是的,棺木里就这一个骨灰盒,哪里还有薛常耀说的那个上锁的盒子 费了这么大劲,居然白忙活一场吗,盒子呢犯罪证据呢 “难道薛常耀是忽悠人的吗,其实他的犯罪证据不在这里”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桐一月和桐民翰也止住了哭声,呆呆地望着棺木,满脑子只有问号。 翁析匀那双精深的眸子冷光一闪:“如果薛常耀没有说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放进来的盒子早就被人挖走了” 这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经过一番仔细勘察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坟墓被人挖过。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薛常耀所说的盒子确实存在,却被人偷走了。 桐民翰和桐一月都气得脸色大变,做梦都没想到有人会干出这种事。不经过允许就挖坟,这是犯罪,是对死者的亵渎。身为家人,如何能忍 桐民翰情绪激动,站在这山头就扯开了嗓子怒骂。桐一月也是心如刀绞,母亲在死后都不得安宁,她这个当女儿的只感到万分愧疚。 翁析匀握着桐一月的手,轻声安慰:“这不关你的事,无须自责。坟墓在这里,虽然环境不错,但由于缺少管理,所以如果有心人要盗墓,是很容易得逞。但好在骨灰盒并没有损坏。” 骨灰盒没损坏,这也算是仅剩的安慰吧,否则桐一月真要气疯了。 人的忍耐都是有底线的,坟墓被挖开过,这种事本身就逆天,人神共愤,谁都无法冷静。 桐一月红肿的眼眶望着他,声音哽咽,再看看桐民翰,他更是气得几乎失控。 不管怎么说,桐民翰也是桐一月的养父之一,当初也是桐民翰收留了桐一月的母亲。即使桐民翰后来做了一些让桐一月心凉的事,但经过这么久,恩怨也都释怀了。 “爸,您别再难过了,妈妈她在天有灵,不会怪责我们的。怪只怪那个挖坟的人太卑鄙我们还是把妈妈的坟墓迁走吧。” 桐民翰一听这话,果然就冷静了许多,暴怒的情绪有所缓解。 “真的迁走” 翁析匀郑重地点点头:“我跟月月的意见是相同的,还是迁到郊外那个公墓吧,我父母都葬在那里。” 桐民翰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起码这样一来,不用在荒郊野外的,以后扫墓也比较方便。 翁析匀做事很讲效率,立刻就给那座墓园打电话咨询。以他的身份办事,效果显而易见,只需要一通电话就搞定了,说迁就迁,趁今天日子是适合的,事不宜迟。 骨灰盒就这样被桐一月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带上车,一行人直奔公墓去了。 像这样临时决定迁来公墓的,要在半天的时间就把事情办好的,还真不多。 但翁析匀出面,一切都好说,公墓的管理还高兴得很,因为翁析匀可是财神爷啊。 花费的开销肯定是昂贵的,可是只要自己认为值得就行。 迁坟很顺利,到了晚上天黑之前,这公墓里的“高档住宅区”就多了一个新坟,并且连墓碑都刻好。 直到现在,桐一月的心情才算是好转了,那股怒火和压抑减退了几分。 翁析匀办事这么周到,这样的老公,这样的女婿,谁遇到都是福气,那桐民翰此刻站在新坟面前,感概万千,念着翁析匀和桐一月的孝道,深感欣慰。 离开公墓,回到家里,桐一月已经没了力气,吃了晚饭就躺下,两个小萌娃就围在她身边,化身黏人的小猫。 桐一月因为母亲坟墓被挖的事而伤怀,需要时间消化,但有两个开心果在身边,她脸上消失的笑意也会慢慢回来。 翁析匀在书房里,正跟赫军汇报情况。 赫军听说那装着薛常耀犯罪证据的盒子居然不见了,他也是很窝火,上头催得紧,赫军这几天都是顶着压力的,可现在只能如实上报。 薛常耀虽然死了,可是他这些年培植的党羽却只有黄立炀落网。有些藏在暗处的,曾经参与过薛常耀犯罪计划的,都必须连根拔起,这样才能将境外势力安插在这边的人揪出来。 如此重要的盒子不翼而飞,谁挖走了,目前还是个谜。要查起来十分不易,因为那村里没有监视器,坟墓现场也没留下可疑线索。 棘手的问题,赫军都头疼,不过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的,当然又是翁析匀和靳楠会参与负责调查。 结束了与赫军的通话,翁析匀起身出了书房,下楼去看看桐一月的中药熬好了没有。 翁析匀在厨房里守着药罐子的时候还哼着小曲,他如今大仇得报,薛常耀死了,祸害不再,这就是他对母亲的交代,多年的心结解开,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至于那被偷走的盒子,翁析匀虽然也会尽力去找,但这已经不能成为他的压力和心结了。 坚持了这么多年,翁析匀一直都深信正义会有伸张的一天,恶人会有报应。他历经艰险之后终于等到老天开眼,想必母亲也该瞑目。 翁析匀差点走神了,药罐子的咕噜声将他的心神拉回来,一看,药汁溢出来了,赶紧把火关掉。 这药的味道是不太好闻的,桐一月每次喝的时候也是遭罪,但为了能让子宫壁恢复到正常厚度,她愿意喝这个,只要有效。 平时喝这个药的时候都是没让孩子们看见的,可今天两个孩子都守着,翁析匀将药端来,卧室里立刻充满了药味。 宝宝捂着鼻子,皱着小脸蛋说:“老爸拿的是什么啊” 绵绵这小不点儿又开始复读了 “爸爸好臭”绵绵捏着鼻子,奶声奶气的太可爱了。 桐一月却被逗笑,噗嗤一声:“是啊,你们的爸爸好臭臭。” 翁析匀发现自己被挤兑了,顿时佯装很委屈:“我可不臭,是这个药不好闻,我身上是香的。” 药 宝宝一听,浑身一个激灵,挽着桐一月的胳膊,紧张地问:“月月生病了吗” 绵绵也心疼地抱着妈妈,两只大眼睛发红。 孩子这么关心她,桐一月感动啊,不忍见两个宝贝着急,连忙摆手说:“我没生病。” “没生病为什么要吃药” “对啊,为啥呢” 小孩子的概念里是将生病和吃药打针划等号的,不明白为啥没生病还要吃药 面对两个孩子好奇的眼神,桐一月只好半真半假地说:“因为这个药是预防生病的,吃了之后身体会更棒。” 绵绵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那我也要喝” 翁析匀哭笑不得,家里有这两个小天使,真是欢乐不断。 “这个药很苦的,不是给小孩子喝的,只有大人才可以喝。” “咦呀,我好想快点长大” 宝宝就很臭屁地仰着头:“我已经是大人了,是男子汉了” “” 医院。 倪霄今天临时调班了,现在6点钟了还在诊室,正打算叫外卖呢。 食堂有饭菜,不过倪霄想吃卤肉饭,找出抽屉里的一张外卖餐单,照着那电话拨过去。 这时候,却见诊室的门被人推开来,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进去,她也没留意到窗边那人的背影不对劲,以为是她预约的医生。 “梁医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来麻烦您” 这熟悉的女声,让站在窗前的倪霄愣了愣,电话都忘拨出去了,猛地回头看着她,诧异的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陶贝羽,你怎么来了” 真是陶贝羽,她此刻也呆住了,美目连闪:“怎么不是梁医生在值班吗我是来找她复诊的。” 原来如此。陶贝羽的乳腺增生康复效果不错,但她也十分注意,会在医生建议的时间段来复诊,但为了避开倪霄,她特意问了梁医生,对方说倪霄今天不值班,陶贝羽才选在晚饭时间来的。 可谁知道偏偏就是倪霄在。 这家伙那么精明,马上就联想到是怎么回事了。瞬间恢复了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职业化的语气说:“梁医生本来是值班的,但她临时有事,跟我换班了。” 陶贝羽不由得心头抽抽,暗叹这也太巧了,那现在她是要撤吗,改天再来找梁医生 陶贝羽是不想跟倪霄再有交集,所以才换了医生的。但缘份这东西就是由不得你,不想遇到偏又凑一块儿了。 陶贝羽若无其事地说:“既然梁医生不在,那我就” 她话还没说完,倪霄就嗤笑:“怎么,你难道还怕我可别忘了,你第一天来看病,可是我为你治疗的,现在你至于像见到洪水猛兽一样的躲着我吗” 陶贝羽微微扬起下巴,45度角,美到极致了。 “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保持朋友间应有的距离。”她淡淡的口气,听不出什么异常。 倪霄知道自己不该在上班时对患者有私人感情,但此刻他就是控制不住心头有一丝火苗在蹿。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洒脱呢,好歹也是跟他有过几次零距离接触的,他不曾忘记那种美妙的欢愉,可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吗 倪霄俊脸一沉,一改平时的灿笑,变得有点冷冽,蓦地伸手将她拽过来 “啊”陶贝羽脚下不稳,被他狠狠拖过去,一头撞进他胸膛。 “你” 倪霄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来复诊的吗,我现在就给你检查,你慌什么,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陶贝羽惊愕地瞪着他,他居然说这种话,这可是他上班的地方啊,这人太反常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一刻,身后传来一个愤怒的女声:“陶贝羽,倪霄,你们在干什么” 这竟是孟心韵端着一个食盒进来,气得脸都发绿了。 t: 第171章陶贝羽怀孕了吗 这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倪霄霸道地抱着陶贝羽,这一幕正好被孟心韵看见,而她现在的身份是倪霄的未婚妻啊。 孟心韵那愤怒的样子,只差没把食盒砸过来了,怒视着陶贝羽,愤恨地咬牙:“勾引我未婚夫,居然都跑到医院来了你还要不要脸” 这尖锐的声音很刺耳,说话更是难听。倪霄已经放开了陶贝羽,但她却感到脸颊一阵燥热,不是害怕,而是给气的。 原来孟心韵和倪霄已经订婚了。陶贝羽除了吃惊,更多的是心酸。 可是被人喷,骂得这么难听,她的脾气也是一下子上来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他的他是医生,我来复诊,在你眼里就变成不要脸了呵呵,那你有本事叫他别当妇科医生啊,真好笑” “呸复诊你借着复诊的名义来勾引他,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大家都是女人,你干脆大方承认算了。不过就算你承认也没用,他是我的男人,你看清楚”孟心韵很激动,还将自己戴着订婚戒指的手伸到陶贝羽眼前。 戒指陶贝羽记得很清楚,上次看到孟心韵的时候她没戴戒指的。而倪霄也没否认,那就是真的订婚了 倪霄只觉得头大,孟心韵突然跑来,还跟陶贝羽起了冲突,他可不希望自己上班的地方变成战场。 “孟心韵,这里是诊室,你有什么话,等下班再说。”倪霄的严肃,冷冽的眼神,跟平时那个爱嬉笑的他,大不一样。 现在这才是他面对工作时的状态。 孟心韵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她认定了陶贝羽是故意来勾引倪霄的,她就不会善罢甘休。她不会对倪霄怎样,但她的目标全都在陶贝羽身上了。 “陶贝羽,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啊,年纪不小了,30了吧,也不找照镜子,就你那样儿的,倪家的人会看上你我奉劝你不要再自取其辱,以后如果再被我看见你勾引我男人,就别怪我不给翁少的面子了,就算你是他老婆的闺蜜,就算你是龙庭集团旗下酒店的总经理又怎样,不要脸就别指望别人给你脸” 孟心韵噼里啪啦一通骂,这是故意挑起恶战,污蔑陶贝羽的,陶贝羽岂会怕她 但陶贝羽还没来得及开腔,只听“砰”地一声,倪霄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孟心韵你够了我在工作,你出去” 这威严的架势,是平时很少从倪霄身上看到的,他一般不发火,可一发火就不是那么简单的,科室里敢将他惹毛的人还没有。 这是动了真怒了,可把孟心韵给吓了一跳。 陶贝羽本来是想回敬孟心韵几句的,但见孟心韵已经被倪霄这一吼之下变得不敢做声,陶贝羽突然就没了跟这个女人斗下去的兴致。 陶贝羽本来可以走的,可如果走了岂不是等于间接承认自己心虚她不是来勾引谁,她是来复诊,这一点本就是事实。 孟心韵不甘心啊,但又顾忌倪霄,她不敢真的再闹下去,毕竟这里是医院。 “好吧,倪霄,我去外边等你,你给她复诊了就出来吃饭吧。” 说完,孟心韵端着食盒就出去了。经过陶贝羽身边时,投去一股冷狠的眼神。 不管陶贝羽和倪霄怎么说,孟心韵是不会就此释怀的,她现在是将陶贝羽升级为头号劲敌了,是敌人啊。 孟心韵出去了,陶贝羽这才在板凳坐下来,面无表情,木然地说:“恭喜订婚了。” 几个字,不知怎的却让倪霄感到有点心颤。他不想承认的是,刚才孟心韵骂陶贝羽,他内心是偏向陶贝羽一边的,他竟会心疼。 只是,看她现在这么淡然地祝福他,他又是一阵气恼。罢了罢了,这女人的心肠好硬,或许真的没留恋过他吧。 倪霄也恢复了工作状态,严肃地说:“我现在给你检查一下。” 他的手,在触碰到她娇嫩的肌肤时,依然是忍不住会抖一抖,而她的身子就轻轻颤了颤,紧紧咬着牙,尽量避开他的目光。 仿佛那目光里有什么东西会让她原形毕露,所以她不想去看,她怕心事被戳穿。 天知道要装作这样淡定,是需要多艰难,陶贝羽心里酸酸的,脑子里浮现出的都是孟心韵的订婚戒指。 订婚不久之后就会结婚吧 联想到这个,陶贝羽的心都揪紧了,可她就是倔犟地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倪霄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检查好了,是正常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去做个b超吧。” “好” 要知道,这样的检查,对于两个曾经有过最亲密接触的人来说,很受罪。总是会想到一些限制级的画面,不由得都是面红耳赤,似乎也都猜到对方跟自己联想的一样。 陶贝羽去做了b超检查,回来时,孟心韵正在诊室里看着倪霄吃晚饭。 食盒是孟心韵带来的,她知道倪霄临时调班了。 这回孟心韵没有再闹,只是很安静站在倪霄身边,可她的眼神却盯着陶贝羽,充满敌意。 陶贝羽懒得理她了,将b超的单子给倪霄看,他说一切正常之后,她才放心了。 陶贝羽离开,走出诊室的门,都还能感到身后有两道的目光在锁着她,不知是孟心韵还是倪霄。 孟心韵现在冷静一点也知道自己先前太莽撞了,后来她才知道陶贝羽是真的曾经患有乳腺增生,来医院是复诊,碰巧倪霄跟梁医生调班了。 这么一来,孟心韵就难免有点心虚。 倪霄很快吃完了,见孟心韵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觉得两人不如就趁机谈一谈。 “孟心韵” “倪霄,你叫我心韵吧,叫全名多生疏啊。” “咳咳我是想说,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虽然我们订婚了,但这里是医院,这是我看病的诊室,你不能因为对陶贝羽的误解而泄愤。私底下你跟我说什么都行,但上班的地方,我们各自都应该互相尊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倪霄这神色沉沉的,说得已经很委婉了,实际上孟心韵刚才那样确实会给医院带来不好的影响,幸好当时没有其他患者在,否则可像什么话。 孟心韵自知理亏,可她心里却对陶贝羽的敌意不会减少。只是她聪明地选择了不跟倪霄吵架。现在还没结婚呢,她不能把人吓跑了,最少要装作温柔一点。 “哎呀,倪霄我知道啦,以后不会了,你就这么凶嘛。”孟心韵拉着他的胳膊撒娇,这一招,很少有男人能抵抗得主的。 倪霄不是被迷惑,而是他明白,孟心韵有家人的支持,他如果训斥得太多,万一孟心韵又去他母亲面前说点什么,母亲说不定气得又犯病了,小心为妙,老妈的身体要紧。 但倪霄通过今天的事,心里也有了些明悟。假如他和孟心韵的事情成为定局,那么陶贝羽,就只能是他的过去了。 他不能在订婚之后还想着跟陶贝羽做那种事,过去的,只有记忆,不能再重复,否则对谁都不好。 陶贝羽回到家里,母亲又不在,出去打牌了,就在小区里边的家庭茶楼。 陶贝羽一个人在家就吃得比较简单,蛋炒饭加一盘素菜。 她的厨艺还是不错的,但今天没心情没胃口,就这么凑合一顿吧。 很久没吃饭炒饭了,陶贝羽的葱花蛋炒饭可是拿手的。 厨房里飘着香味,蛋炒饭起锅了,这颜色这味道都让人食欲大动。 陶贝羽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先尝尝青菜,很清脆爽口,再尝尝蛋炒饭。 刚吃进去一口,陶贝羽却眉头一皱怎么感觉怪怪的胃部有点不舒服。 陶贝羽心想会不会是自己凉到胃了于是就继续吃着饭炒饭,但过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胃里的不适越来越明显,她不得不放下碗筷。 怪事,炒蛋饭而已,怎么今天吃着却反胃呢。 可她也真的饿啊,只好将青菜都吃光,再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有一盘炒牛肉,显然是母亲晚上做的,可陶贝羽现在也没胃口吃。 这真是矛盾而又痛苦,明明饿了,却还反胃,她都搞不清楚到底要不要再吃了。 陶贝羽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感觉头晕,扶着墙壁才到了床上,可刚坐下,她就难受,转身又冲进浴室去 随后,就听到浴室里传来异常的声音,正好被回家的老妈听到。 “女儿,小羽,你怎么了”母亲关切的问候,夹杂着焦急。 陶贝羽吐完之后才抬起头,已经是头昏脑胀全身无力。 “妈,我没事,感冒而已休息休息就好。” 嘴上这么说,可谁知道陶贝羽内心此刻是巨浪滔天。因为刚才的呕吐让她想起一件事她的例假没准时来报道 陶贝羽都没心思听母亲在说什么,她只是在回想,翁析匀两口子婚礼时,在游轮上,她和倪霄在休息室里的那一次,难道她不幸中奖了吗 这一晚,陶贝羽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睡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都在回想着关于那天的事。 翁析匀和桐一月的婚礼那天,游轮上,陶贝羽和倪霄都喝了很多酒,在休息室里缠绵一番,事后陶贝羽也想到避孕的问题,但当时算算自己应该是在安全期内,因此就抱着侥幸心理,没有吃药。 可现在看来,情况不妙,列假推迟的时间不正常,难道真是怀上了吗 陶贝羽心乱如麻,琢磨着明天去医院检查 第二天。 经过一夜的思想折磨,陶贝羽没休息好,眼里隐隐有血丝,精神状态欠佳。 可即使这样她也还要去上班的。身为一个称职的员工,陶贝羽在职场打拼多年,敬业,是她的基本原则。 就算她已经是总经理了,但仍然是坚持准时上班,也从不会觉得自己是桐一月夫妇的朋友就搞特殊。 陶贝羽的这些优点,也是她的亮点,就连翁析匀有时都会称赞她。 上班到了中午,陶贝羽也没什么胃口,在食堂里喝粥,专挑青菜吃,不吃肉。 她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今天很奇怪是一点吃肉的都没有。 陶贝羽越发感到自己的异常,越想越是不安,下午就早早将工作安排好了,去医院。 这种事,当然是要保密的,陶贝羽就连桐一月也没告诉。 陶贝羽不会去倪霄所在的医院,她选择了一个距离上班地点比较近的,妇幼保健院。 站在医院门口,陶贝羽的脸色很苍白,心情复杂,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女人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尤其是检查之前,通常都只有两种情绪。第一种是很欣喜和期盼,第二种就是害怕。 陶贝羽以前可是没有跟男人发生过关系的,倪霄是第一个 她是没有料到自己会独自一人来检查是否怀孕,曾经还想即使有这么一天,也该是老公陪着来的。 诊室的门口,走道的椅子上,坐着几个等候的女人,每个都是有那朋友或者老公陪同的。 有两个大肚子的女人还显得特别有孕相,胖胖的,满脸红光,看上去很幸福的样子。 陶贝羽这样长得美气质又好的女人,她的出现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有的人还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眼神怪怪的。 陶贝羽虽然不是玻璃心,但也不喜被人这么打量,只希望医生快点叫到自己的名字。 到了下午四点钟,陶贝羽终于是检查完了,但结果却是 这位女医生年过五旬,表情严肃,透过鼻梁上的眼镜瞅着陶贝羽:“你怀孕两个月了,你怎么都不知道” “我”陶贝羽语塞,她是粗心大意了,可最关键的原因是她把安全期想象得太安全。 医生冷冷地说:“安全期避孕的方法,我们一向是不建议的,因为失败的例子比较多。你已经30岁了,难道还不打算要孩子吗如果你要流产,那需要你老公签字的。” 老公 陶贝羽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咬了一下,有点发疼,勉强笑笑说:“我还没结婚。” 医生露出诧异之色,但随即也释怀了。未婚先孕,这种事,医生见了太多。 “没有结婚那你也得把男朋友叫来签字才能做人流手术的。但是我要先跟你说清楚,医院只负责手术,但对于手术所造成的后果,比如将来因子宫内膜太薄而难以受孕” 陶贝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心都揪紧,两只手攥着衣角,呼吸有些窒闷。她明白医生的意思,就是说,每个女人的身体情况是不同的,流产本身对女人的伤害很大,并且在做了手术之后,有的女人还能有生育,而有些不幸的就再也难以怀上。 比如陶贝羽的好闺蜜桐一月,就是典型的例子。 医生见陶贝羽这样的表情就知道,恐怕现在是难以做决定的。 “你可以回去跟男朋友商量商量,今天是不可能做手术的了,如果真决定要流掉,改天再来做详细检查,之后才能评估你是否可以做手术。” 陶贝羽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怎么上车的都不知道。 坐在自己车上,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那张验孕单子她还没跟医生说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苦涩的滋味在心头打转,陶贝羽也迷茫了,她该怎么办如果不做手术,难道她要为一个已经订婚的男人生个孩子吗 那太疯狂了,太不理智了 但是,如果打掉呢她一想到这个就心痛不已,不由自主地摸着肚子这里边孕育的是一个生命啊,残忍地扼杀掉,她能做到吗 这心情,怎是一个乱字了得 痛苦的是,回到家面对母亲的关心,陶贝羽还只能强颜欢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陶贝羽是单亲家庭,母女俩相依为命,母亲一直都盼着陶贝羽能早点结婚生子,找个好男人嫁了。假如知道陶贝羽怀孕,真不敢想象母亲会气成什么样。 要想隐瞒,是很艰难的。母亲也是过来人,陶贝羽如果还继续跟母亲住在一起,她迟早会露馅儿的。 今天是周一,翁析匀和桐一月原本都应该出席公司的例会,但两人都缺席了,例会由翁冕主持。 只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翁静楼夫妇受审,法院开庭,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去了现场。 翁静楼的老婆也是出身豪门的,为了能脱身,她娘家费尽心力,四处奔走,但是翁析匀的势力是他们无法抗衡的,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对夫妇被审判。 如果翁析匀只是个普通人,或许翁静楼夫妇早就被放了。正因为某些人惹不起翁析匀,忌惮他,因此才不敢包庇翁静楼夫妇。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翁析匀就是这个意思,任由谁来求情都没用。翁静楼两口子曾经犯下的罪行是关系到人命,他们早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了。 审判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最终,翁静楼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他老婆被判10年。 两人都是是50几岁的人了,这么一判,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打击。虽然不是死刑,可是这岁数了还要去蹲监狱,能活几年还不知道呢。 但他们不值得同情,这只是在为曾经做的孽而赎罪。 翁析匀对此判决也没有异议,毕竟翁静楼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去监狱蹲着,老爷子如果愿意,偶尔还能去看看他。 翁家财大势大,可翁静楼两口子却被判刑了,这消息很快就传开来,守在法院门口的记者都兴奋得很,一个个的见到翁析匀出来,都蜂拥而上。 翁析匀对于这样的场合早有准备了,保镖们会拦在他和桐一月前边,以避免发生意外。 可是人也太多了,法院门口除了记者,还有其他围观群众,另外还有翁静楼岳父家的人也都追了出来,恨不得将翁析匀给生吞活剥了。 记者们是不甘心白来一趟的,七嘴八舌地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翁董,请问您会不会认为这次量刑太重呢” “外界说您是伺机铲除异己,是这样吗” “翁董您想过以后怎么面对您二叔的后人吗” “” 听出来了,记者们居然言词这么锋利,尖锐,到底是没搞清楚状况还是有人指使他们这样说的 翁析匀本来没打算接受采访,但是此刻他却蓦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一群激奋的记者,还有那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大家看翁析匀的眼神都是带着质疑的,甚至有人说他很残忍,说他是对自己二叔赶尽杀绝。 桐一月能感觉到翁析匀的怒火,他在隐忍着没发作。她的小手牵着他,心疼地望着他。 翁析匀看了看眼前那几个记者脖子上挂的工作牌,冷冷地说:“你们对这次庭审的案子一知半解,事前不做足功课就来乱吠,不觉得有损媒体人的职业道德吗别说你们不知道翁静楼两口子是因为什么会判刑的,买凶杀人者,你们不去谴责,反而还要为他声援你们的良知何在” 翁析匀的声音不高,但充满了威严和魄力,震慑的力量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尤其是记者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翁析匀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这么的直白,让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汗颜,心虚啊。 可记者们也只是安静了几秒,立刻又有人在窜出来提问了,但比记者更疯狂的是另有人在 “翁析匀,我要你的命”随着这一声嘶吼,一个女人冲上去了,她是翁静楼的岳母,因为女儿女婿被判刑而精神差点崩溃。 这女人的老公也来了,两个老年人不顾一切地抓住了翁析匀,哭声骂声混成一片,这场面变得更混乱了,但记者们就高兴啊,赶紧地抓拍。 翁析匀是不会对两个老人动手,可对方这么抓扯着他,拳脚相向,他心里也是窝火得,要不是因为对方年纪大了,他哪里会不还手。 桐一月和薛龙还有程松,试图去将两个老人拖开,但是刚碰到呢,他们就立刻像杀猪似的嚎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是被欺负,实际上是他们自己先动手的。 眼看着桐一月被那女的踢了一脚,翁析匀怒火中烧,低吼一声:“住手” 翁析匀爱妻如命,谁敢伤她,他就跟谁急 翁析匀为了保护桐一月,情急之下一出手,两个老人就哭闹得更凶了,这一幕被记者们拍下,不知道的人看见一定会误以为翁析匀狠毒。 但翁析匀不在乎这些,别人怎么误会,怎么看待他,那都无所谓,可谁都不能伤害到桐一月。 这一团乱麻,最终还是保镖将这两个老人拉开来,翁析匀带着桐一月上车了,远离这嘈杂的地方。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桐一月才松口气,看见翁析匀脸颊上竟然有一条细细的血痕。 “老公,你被抓伤了”桐一月皱着小脸,明眸里尽是心疼。 翁析匀淡淡地笑着摇头:“被指甲划到而已,没事的。” 这也是翁析匀的脾气有所收敛,刚才只是推了一下老人,目的是保护桐一月。可是他的脸上被抓伤,他却没有因此而大发雷霆,而是隐忍了下来。 他不是害怕闹事,更不是心虚,他只是体谅两个老人的心情,翁静楼两口子被判刑了,两个老人无法接受这事实,只能在翁析匀这里泄愤。 翁析匀大度,不予计较,这也体现了他的胸襟,如果换做是别人,只怕就不是这么容易完事了。 其实翁析匀早就料到今天的宣判之后会有人闹事,一切后果他都想过,可是翁静楼夫妇罪有应得,就算有人因此而记恨翁析匀,他也认了。 桐一月依偎在他怀里,小手爬上他紧蹙的眉头,杏眼含着脉脉温情,轻柔地为他抚平双眉。 她温暖滑腻的手,像是有魔力,能将他头顶那一点阴霾赶走,他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夫妻俩无须太多的语言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那种默契是难能可贵的。 车子在经过闹市区的一座商厦时,翁析匀突然看见商厦门口有个女人的身影,蓦地想起了什么,目光不由得深邃起来。 他的表情变化,被桐一月看在眼里,她有点好奇,随着翁析匀的视线望去 “沈蕴梅哦不应该是王韵梅。” 没错,商厦门口出现的那个中年那人就是王韵梅,薛常耀的前妻。薛常耀在出国的时候就办了离婚手续了。 桐一月和翁析匀是心有灵犀的,她见翁析匀这若有所思的目光,就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了。 车子在继续往前开,此路段有些拥堵,车开得十分缓慢。 翁析匀还在盯着窗外看,嘴里却在说:“月月,你母亲的坟墓被挖,薛常耀放在里边的盒子不见了,我现在想到一个人很可疑。” 桐一月倏地一惊:“谁” 在问出这话时,桐一月也反应过来了,不禁脱口而出:“你是指的王韵梅” 翁析匀点点头,俊脸神色凝重:“对,我之前想来想去都没有明确的目标,可现在看到王韵梅,我就豁然开朗了。有人挖走那盒子,动机也许是不希望薛常耀的罪行曝光。而这世上,最想掩饰这件事的人,应该就是王韵梅了。她的动机最大,嫌疑也最大。” 听他这么一说,桐一月顿时赞同:“老公你打算怎么做” 翁析匀那幽深的凤眸一沉:“我会派人暗中调查和跟踪王韵梅。如果真是她干的,她总会露出破绽。” 在驾驶室里开车的薛龙忍不住嘀咕着:“大少爷,何必还要跟踪啊,我马上叫几个人把王韵梅抓起来,审问一顿就行了,不怕她不招。” 翁析匀没好气地轻笑着说:“你把王韵梅想象得太简单了。她既然有那个胆子和心思去挖盒子,你说她会那么容易被人找到吗盒子里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王韵梅会将证据保存还是销毁,我们更不知道,贸然抓她,有用吗” “”薛龙无奈地叹气:“大少爷,为什么我总有种被您碾压智商的感觉呢” “噗嗤”桐一月笑出声,十分同情地看着薛龙。 翁析匀笑骂:“你小子少拍马屁,这不是什么智商碾压,我只是比你冷静一点点而已。” “嘿嘿” 回到家,翁析匀也没闲着,立刻向赫军提出了自己的猜疑。 赫军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他已经着手在调查王韵梅了。 她跟薛常耀已经离婚,在三个月前她也被秘密审问过,当时却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参与了薛常耀的犯罪计划,所以只好将她放了。 可这只是表面的,谁都不信王韵梅对于薛常耀做的那些事不知情。 现在王韵梅重新回到侦查视线,假如查出点什么,恐怕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桐一月还在继续吃中药,吃完一个疗程了,她又来诊所找靳楠。 靳楠是中医世家的传承人,她尽得父亲真传,医术确实厉害,桐一月经过一个疗程的调理,起色比前段时间好些了,但靳楠说这样还不够,起码还要吃两个疗程才能有希望见效。 桐一月如今也是习惯了这个药的味道了,虽然很苦,每次吃都感觉反胃,可她还是要坚持,计划吃完三个疗程再去医院检查。 靳楠的诊所距离凯黛尔凡酒店比较近,桐一月抓了中药之后就去酒店找陶贝羽,打算叫上她一起吃午饭。 陶贝羽是总经理了,每天都很忙,有时中午饭都随意吃个盒饭,多的时间用来睡午觉。 她办公室里有个躺椅,可以午休时用。 桐一月来找她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躺椅上靠着,脸色不太好看,像是在生病。 “贝羽姐” 陶贝羽见是桐一月来了,赶紧起来,但又是一阵头昏眼花的,胃部还有点不舒服。可她不想让桐一月看出来异常,还在强撑着。 桐一月哪里知道陶贝羽现在是有害喜的症状,她还关切地问:“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没休息好” 陶贝羽微微摇头:“昨晚睡得不好。” “这样啊我还想叫你一起吃午饭的,那不如叫外卖进来吃,你吃了就睡觉” “好。” “你吃什么鳗鱼饭卤肉饭”桐一月说的这两个套餐都是陶贝羽爱吃的,两人以前一起在这里上班嘛,她知道。 可是陶贝羽却急忙摆手:“不不要这种,换一个口味的。” “鸡蛋西红柿套餐饭” “不我还是要一碗酸菜面吧。” 桐一月又皱起了眉头:“酸菜面你吃一碗这个,能吃饱吗” 陶贝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好啦,最近我在减肥。” 桐一月扁扁嘴,粉粉的脸颊露出不解:“你又不肥” 说来说去,陶贝羽就是不想吃荤菜和鱼类,她现在是闻着就想吐,她只想吃素。 最后陶贝羽就真的只吃了一半碗酸菜面,而桐一月就胃口好,整份卤肉饭套餐都吃得干干净净的。 桐一月还要了两个冰激凌,也都是陶贝羽爱吃的口味,可是陶贝羽却一反常态不吃。 “不是吧,贝羽姐,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冰激凌,你不吃啦那我吃两份” 桐一月这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上去很像个俏皮的小女生。她如今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心情靓,当然就活泼开朗了。 陶贝羽看着冰激凌,忍不住直吞口水,但她还是忍住了,想到自己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总是害喜,还吃什么冰激凌啊,对胃的吃更大。 桐一月有时候也是十分机灵的,她此刻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仔细打量着陶贝羽,嘴里还在嘟哝:“好奇怪啊,贝羽姐,你现在这个状况让我想起我怀孕的时候,初期害喜那会儿,就是不喜欢吃肉和鱼,可我平时却很喜欢吃的,因为怀孕才改变了口味,但你又是为什么啊” 这问题,狠狠地戳中了陶贝羽的心。桐一月是无意的,但陶贝羽却只能心里在苦笑 “你啊,在想什么呢,我只是这几天身体不适,加上昨晚休息不好等我恢复了,咱们再去大吃特吃。” “嗯嗯,好啊,听说对面开了一家新的海鲜自助,我们还没去尝过呢。” “” 两人聊着聊着,陶贝羽竟然睡着了。 桐一月感觉不可思议,这人是困到什么程度啦,她还在说话呢,陶贝羽居然能睡着 桐一月暗暗为陶贝羽心疼,以为她是工作太累,压力太大,所以才没休息好吧。 桐一月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吵陶贝羽,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陶贝羽在说梦话。 先前桐一月还没听清楚陶贝羽在说什么,但后来她凑近了去听,却听到一个含糊的名字,像是在念着倪霄 真的是倪霄吗桐一月呆住了天啊,陶贝羽做梦都梦见倪霄,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说陶贝羽其实很在意倪霄呢 桐一月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轻手轻脚地回到沙发上坐着,可没过两分钟,就见陶贝羽睁开了眼睛,然后急急忙忙将垃圾桶拽过来,弯着腰然后,她就吐了。 桐一月这下可是再也无法淡定了,她今天见到的种种迹象,她都感觉很熟悉,因为她怀孕过,生过孩子啊。 “贝羽姐,你你该不会已经有了” 眼见着就要瞒不过去了,陶贝羽眼底掠过一丝复杂,这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陶贝羽在接到电话时,脸色一变,桐一月就顿时有个预感,出什么事了吗 身为酒店总经理的陶贝羽,怎么会是清闲的呢,每天需要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太多了。 陶贝羽放下电话就急匆匆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月月,我不能陪你了,刚才客房部打电话来,有急事需要我去处理,改天我们去逛街啊” 桐一月点点头,却也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陶贝羽:“你注意身体啊。” “行,我知道啦。” “” 陶贝羽很快就到了客房部,先前有人在电话里说有一位客人在浴室里摔倒,磕碰受伤了,但却不接受被酒店服务人员送去医院,他说自己是陶贝羽的同学,要陶贝羽去处理这件事。 别看只是摔了一跤,可是对于注重品质的酒店来说,不是件小事。而凯黛尔凡酒店的浴室里每个设计都是合理的,客人怎么会摔伤呢 原本这种事,客房领班就可以解决的,但鉴于客人所说的话让陶贝羽感到很奇怪,既然他受伤了为何不快点去医院,而是要第一时间见她难道真是哪个同学吗 陶贝羽进入这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靠在沙发上,他的手还捂着额头,可是一看到陶贝羽,他立刻就惊喜了。 “贝贝” 这么亲热的称呼,不禁让旁边站的那个服务员和领班都露出好奇之色。 而陶贝羽就蹙起了眉头是学长上次她和桐一月那家子去海岛玩儿的时候遇见这个男人的,他当时还给了陶贝羽一张名片,只不过她扔掉了。 陶贝羽懒得去理他眼底那些怪怪的东西,她只想看看他伤到哪了。 “是额头吗,我看看这是怎么会摔的” 这男人的外表是一派斯文儒雅,可是此刻却有着异常的热切。 “你看吧,流了点血是我自己不好,洗澡的时候没放防滑垫,一不小心就贝贝,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不会讹你们酒店的,我就是想见见你。”男人这表情,这眼神,看上去好像深情的样子。 陶贝羽听他说是没放防滑垫才摔倒的,她心里也暗暗松口气,只要不是酒店的问题就好办。可是对于他说的最后那句,她是搞不懂,几个意思 陶贝羽不动声色,回头对领班说:“准备车,送这位客人去最近的医院。” 领班恭敬地应了一声,立刻就下去做事了。 陶贝羽的脸色不太好,看见这男人额头上那一点血红时,她又是一阵反胃,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令人心疼。 “杜凯,我就不去医院了,我”陶贝羽话还没说完,这位叫杜凯的学长就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那我也不去医院了,小伤而已,擦点药就行,可是我看你脸色不好,你是不是生病了”杜凯这么紧张,让陶贝羽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曾是她的初恋,但那时是以她被伤害而结束的,所以现在他干嘛还一副关心她的样子 陶贝羽抽回自己的手,她心底有个很强烈的感觉对这个男人,她连碰碰手都不想了,那份远去的初恋时的心动,早就枯萎了。 “我没事,可你额头流血了,你真不去医院看看” 杜凯手里一空,脸色就有点不自然了,可他还是摇摇头说:“真不用去医院了,你那有创可贴吗” 他不去医院,陶贝羽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那是他的自由。 出于对客人的负责,陶贝羽找来了创可贴 不是因为他是杜凯,她才这么做,而是她自身就具有敬业和高品质的服务精神。 但杜凯不这么想啊,他认为陶贝羽既然到现在还是单身,那他就有机会,重新将她追回来。 陶贝羽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这房间了,不过杜凯是不会就此甘心的,他的客户还会在这酒店住几天,他也会在。他有的是时间跟陶贝羽套近乎。 陶贝羽才没心思去想杜凯的事,她现在每时每刻都在考虑她的肚子,要留还是打掉 深受害喜的折磨,陶贝羽今天又是故意晚回家的,她不想跟母亲一起吃饭,怕露馅。 回到家的时候7点多了,母亲果然又是吃过了晚饭,去小区里打麻将了,陶贝羽就自己煮白粥喝。 以前只听说过有的孕妇害喜很严重,可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也不会知道这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 每一次孕吐都是在忍受痛苦,有时候真恨不得昏死过去算了。 但不吃又不行,否则就更没体力 当陶贝羽将白粥喝下去不到一个小时又吐出来之后,她瘫倒在床上,只觉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好像天花板都在不停地摇晃。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陶贝羽只能苦笑,她这几天是在犹豫什么呢,难道还有别的路可走吗当未婚妈妈不她不会。 陶贝羽拿着手机,看了看倪霄的电话号码,好几次都想要拨出去,可转念一想,不能那么做。他都有未婚妻了,不久之后会结婚,她必须要控制住,不可以联系,不可以打电话,更不能见面。 只希望这样就能慢慢淡化某些东西,但实际上,情感越是被压抑,越会反弹,越难以释怀。 陶贝羽努力在跟倪霄断绝来往,可是,她的心却不听使唤,总是想起关于两人的点点滴滴。 手机里,她还有一张倪霄的照片,是以前某次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拍的。 此刻,她对着照片发呆,心酸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着,难受他不会知道她手机里偷偷存了他的照片,他更不会知道,外表看着是女强人,被他戏称为母老虎的陶贝羽,她其实有着多么纯真的感情。 她也渴望真爱,渴望有个两情相悦的男人能陪伴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孤孤单单,不是她所喜欢的,只是因为对感情没信心,才会还是单身。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倪霄让她动情了,偏偏他家里早就为他想好了要找门当户对的女人当老婆 最最糟糕的是陶贝羽怀孕了。她的痛苦,只有自己才知道,她甚至连闺蜜都不能说出这个秘密。 陶贝羽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孕妇的嗜睡,她就算满脑子都是烦恼,也还是能睡着的。 只是,她连梦里都是不开心的,眉头紧紧皱着。 谁能想到,表面风光的陶贝羽,暗地里却承受着不为人知的折磨。女人之所以太坚强,是因为她没有一个能让她撒娇的肩膀。陶贝羽就是如此。 第二天。 陶贝羽没去上班,因为她要去医院。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决定要打掉孩子。这不是她残忍,而是她理智冷静。 假如她和倪霄现在在交往,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不要孩子的。可现实太残酷,她不得不做出这个令人惋惜的决定。 还是前几天那位医生给陶贝羽做的检查,并且一再地提醒陶贝羽,手术当天要有她的亲属陪同并且签字才行。 这家医院的管理比以前更严格了,如果是未婚的女人来做人工无痛流产,就要有亲属陪同,而陶贝羽就是未婚。 陶贝羽也为这个事发愁呢,虽说医生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手术了,可是如果到时候没个知情人在身边,她也会感到不安的。 万一她运气不太好,手术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恐惧,在陶贝羽脑海里不断地扩大,她甚至都没发觉自己在发抖。 人啊,心里只要不踏实,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于是陶贝羽就用手机上网搜索一下关于人流发生意外或严重后果的帖子。 这一搜,可把陶贝羽给吓得不轻,听似是小手术,但也有少数人十分不幸在手术遭遇意外的。 就这么在惊吓中,陶贝羽等来了自己的检查报告。 医生非常严肃认真地告诉她,她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做人工流产,假如非要做,那以后可能就无法怀孕了。 这消息对陶贝羽来说,无疑是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冻得她浑身发寒。 陶贝羽惨白的脸颊上尽是痛惜:“这么说,我只能选择生了否则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小孩” “是的,理论上是这样的。每个女人的身体状况都是不同的。有的女人就算做几次都还可以生,但你不是。” 医生的话,让陶贝羽彻底凌乱了。这难道是天意吗她虽然还是单身,可不代表她能接受将来自己无法怀孕的残酷事实。 陶贝羽拿着一叠检查报告塞进包包里,神色木然地走出了医院。手术不能做了,她要继续忍受害喜的痛苦,大半年后,还要忍受生孩子的危险最头痛的是,这个宝宝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当一个未婚妈妈所要承受的一切,她真的可以吗 陶贝羽毕竟是个成熟的女人,她内心是混乱,可脑子里还浮现出一个严峻的问题。假如她要生,怎么跟老妈交代是继续隐瞒着直到孩子出世呢还是现在就告诉老妈 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预见,那将是一场可怕的风暴 表面光鲜内心纠结的人,那还真不少。倪霄这家伙就是其中之一了。 今天是周末,倪霄明天不用上班,叫上了翁析匀,两个大男人跑去歌城嗨皮了。 桐一月没跟着去,她知道男人有时也需要独立的空间,女人并非时时刻刻粘着才好。 倪霄确实有一肚子的不爽,想吐槽吐槽,发发牢骚,翁析匀是他的好兄弟,两人在一块儿没什么顾忌,唱歌只是发泄情绪的方式之一。 倪霄拿着话筒在嚎叫,完全不顾形象,也不管有没有破音,就是纯粹在发泄而已。 好在翁析匀都习惯了这家伙心情不好的时候狂吼的样子,一点不奇怪,他就淡定地坐在旁边看着。 连续唱了几首,倪霄才稍微消停一下,跟翁析匀碰杯,灌了两杯酒。 别看他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可是酒一下肚就开始苦着脸 “翁少,我真羡慕你啊,你跟桐一月两口子,你们简直是现代社会婚姻的楷模,我特佩服你俩,真的。” 翁析匀闻言,下意识地挑眉:“那是,我跟我老婆现在过得很幸福,但你也不用羡慕我啊,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走。” “呵呵我想要的我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妈的强迫症比我老爸还严重。现在她又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我还能怎样我最讨厌的就是包办婚姻,看了太多那种例子了,可没想到我自己也是这个下场。” 倪霄的无奈,令人惋惜,他的处境,不管换做谁,都会感到难过的。一边是自己那颗向往自由的心,一边是父母的逼迫。似乎就无法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翁析匀体谅倪霄,理解他,所以才会在这里陪着好兄弟,听他发牢骚。 这包厢里,原本只有翁析匀和倪霄两人的,但这时候,经理进来了,一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讨好,表情可灿烂了。 “两位咱们这里有新来的美女歌手,陪唱绝对过瘾” 这经理是来做推销的,他看见翁析匀和倪霄都没带女伴,肯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这俩一看就是有钱人啊。 不一会儿,还真来了两个打扮时尚年轻漂亮的女人,分别坐在翁析匀和倪霄身边。 经理没有吹牛,确实这俩女人唱歌都很有水准,不是那种只靠卖笑为生的。 一来就点了好几首情歌对唱的,还不忘叫上一瓶昂贵的红酒。 这些对两个男人来说都不算什么。翁析匀至少是没有歪心的,唱歌就是唱歌,能有一个高水准的人来对唱,其实也算是一种乐趣。 他的想法是最简单的,只是不知道两个陪唱的女人是否这么想了。 倪霄才不管那么多,他就只知道拿着话筒嚎叫,对于身边美女的搔首弄姿,他竟然没其他反应。 这如果是换做以前的倪霄,也是会跟美女打情骂俏的,可最近这家伙不知道是为啥转性了,美女对他好像失去了吸引力,不然他会像现在这么老实 倪霄来,纯粹是为了解闷的,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两个男人在陪唱的眼中看来是很奇葩的了,连个亲密的搂抱都没有,就只知道唱歌,是不是眼瞎了看不到美女啊 谁会知道倪霄心里现在在想谁呢,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陶贝羽,就是在歌城里,当时陶贝羽误以为他是个流氓,还骂了他。 现在想起来却是觉得蛮有趣的,所谓的欢喜冤家就是那样的吧。 陪唱也是挺有素质的,既然两个男人都那么规矩,她们也只好骂在心里,表面上还要老老实实的了。 但即使这样,仍然是会引起误会的 包厢的门突然开了,紧接着那盏最亮的灯被打开,门口出现的女人一脸怒容,让在场的四个人都惊讶了。 “孟心韵,你怎么来了”倪霄手里还拿着一杯酒,正要跟翁析匀干杯呢,却停了下来。 孟心韵气呼呼地走过去,指着倪霄身边的女人 “这是谁啊” “陪唱。”倪霄淡定了下来,但眼底藏着几分不悦。 孟心韵来者不善,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竟然还叫陪唱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下班的时候我约你晚上看电影,可你说已经跟翁少约好了,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来这种地方” “” 女人发脾气了。两个陪唱的很机灵,立刻闪人,走了。 但这包厢里的和谐气氛就被破坏,孟心韵却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她自从戴上订婚戒指之后,就好像把自己当成倪霄的老婆了,紧跟不舍。 倪霄俊脸一沉,冷冷瞥着孟心韵:“你闹够了没有我还能不能有点空间了我跟我朋友在这里唱歌,请了陪唱,可是我们的连手都没有碰一下,就唱唱歌也不行” 孟心韵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她举着自己那只手说:“你看看,这是我们订婚的戒指,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你要叫人陪你唱歌,可以叫我啊,用得着请陪唱吗你还想像以前那样风流吗你对得起我吗” 这番话就越扯越远了,并且太伤倪霄的面子。 倪霄的脾气算是不错的了,可此刻也忍不住想爆粗,他压抑在心底的不痛快,也全都冒了出来。 “孟心韵你搞清楚,订婚不是我的意愿,是我父母的意思。订婚的时候,你们都如愿了,可有谁管过我心里怎么想现在还不准我有自己的空间,你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反感吗” 倪霄略显嘶哑的声音格外冰冷,含着罕见的怒气,尖锐而又直白的语言,让孟心韵终于是清醒了。 是啊,她差点忘记了,当初订婚真是他父母的意思。 翁析匀都看不下去了,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这还没结婚呢,你就管得这么紧,再说了,我兄弟也没乱来,没跟女人鬼混,你犯得着这么追来吗” “我我”孟心韵语塞,可她不是真的醒悟,她是怕倪霄会翻脸,所以才不敢再发火了。 其实她心里在想管你是不是自愿呢,既然订婚了就该归我管。将来结婚了我会管得更严 孟心韵最大的错误是在于没有给倪霄面子,太冲动了。她打个电话来就行,可她偏要出现在这里,还发脾气,倪霄本来就是来散心的,现在可好,心情更糟糕了。 最后,孟心韵灰溜溜地走了,倪霄和翁析匀也结账离开,但他没有回家,他去翁析匀那里了,说是两兄弟今晚要秉烛夜谈。 倪霄说到底就是对孟心韵喜欢不起来,最初是有好感的,但最近慢慢发现孟心韵粘得太厉害了,一点私人空间都不给他。 从医院黏到下班,从下班黏到他家里,现在连他跟翁析匀一起玩玩,她也要管着。 她越是这样,倪霄越感觉没法儿跟她沟通,没法儿产生火花。 结果就只会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孟心韵太急了,在她心里,她就是公主,人人都该围着她转,人人都该重视她,顺着她。只要是她喜欢的,她就要时刻不离自己的视线。 可她错了,这套思维,在倪霄身上怎么会管用。他需要的是女人的成熟和信任,而不是孟心韵这种时刻紧盯严防的,还没结婚呢都这样像防贼似的,他将来日子能好过么。 倪霄到了翁析匀家里,两个小宝贝还没睡,都缠着要倪霄讲故事。 倪霄哄小孩儿还挺在行的,看着两个小天使,他的烦恼也似乎会少一些。听着他i讲故事,翁承焱和绵绵很快就睡着了,之后翁析匀就将孩子抱去楼上。 桐一月给倪霄冲了一杯玫瑰茶,趁机,也想跟倪霄谈谈。 倪霄喝了点酒,微醺,加上这是在翁析匀家里,他很放松。 桐一月留意着倪霄的表情,试探着说:“贝羽姐最近身体不适,我昨天去看她,发现她脸色很不好,精神也很差,人显得很憔悴,不知道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倪霄愣了愣,流露出一点紧张:“她生病了吗我不知道啊。前几天她有去医院复诊,她的乳腺增生已经好了,难道是其他病或者只是因为工作太累” 桐一月扁扁嘴,小声嘀咕:“我总感觉贝羽姐不对劲,那天我在她办公室,她居然中午只吃半碗面条,还是一点肉都没有的那种。另外,她吃了之后没多久就吐了,我问她,她也回答得很含糊。” “啊”倪霄暗暗惊讶,甩甩头,脑海里浮现出某些东西他曾为陶贝羽看病,他知道陶贝羽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此刻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陶贝羽怀孕 这个念头冒起,倪霄都吓了一跳,酒劲都醒了几分不会吧,陶贝羽她哪里不适 不对啊,上次在游轮的时候,休息室里,他跟陶贝羽就缠绵了一个小时才出去的那是他和陶贝羽最后一次发生关系。 糟糕,该不会是陶贝羽那次怀上的 倪霄彻底不淡定了,蹭地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跑,他要去看看陶贝羽 t: 第172章质问她有没有怀孕 只是凭着一股不安的情绪,倪霄就跑出去了。桐一月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有点纳闷儿,但又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很在意陶贝羽呢 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靠近,翁析匀轻轻搂着桐一月的腰:“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倪霄那家伙怎么跑了” 桐一月转过身,温柔地靠在他怀里,粉润的脸颊露出一丝笑意:“我说贝羽姐好像身体不适,倪霄听了之后就跑了。” 翁析匀闻言,哭笑不得:“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可有时做事还是冲动,这么晚跑去陶贝羽家里,首先得面对陶贝羽的老妈,希望倪霄能应付吧。” 桐一月那晶亮的眸子眨呀眨的,透着几分好奇:“老公,你觉不觉得倪霄和贝羽姐之间总有那么点比朋友更深一点的东西,对吗” 翁析匀勾唇的动作太好看了,眼底那明亮的神采正说明他赞同桐一月的说法。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着,眼神却是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地说:“我预感倪霄的日子不好过。” “啊为什么”桐一月不解,可她认为翁析匀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的。 “你想想啊,倪霄的父母非要他跟孟心韵在一块儿,先不说孟心韵这人怎么样,只是被包办的情况就足够让人心里产生抵触了。倪霄心里是苦闷,他一直都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里究竟想的是谁,但我们也看得出来,至少他现在是不开心的。” 翁析匀这番话,说得很透彻,事实就是这样,总归为一句话就是倪霄的日子不好过。 桐一月听着听着也不由得皱起了秀眉,摇头叹息:“倪霄太为难了,他一方面怕母亲又被气得犯病,另一方面心里却不愿就此与孟心韵结婚,但始终没有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局面,除非他父母改变主意。” “是啊,这种事,换谁身上都是很艰难的,倪霄的老妈,心脏病,上次就是被他气得进了医院,他现在是事事都顺着家里了。” 说起别人的事,就会联想到自己身上,对比一下,桐一月就更加觉得能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相亲相爱的,那是多么的难得。 “老公”桐一月柔情似水的目光凝视着他,她的感慨,他都能懂。 这么温馨浪漫的时刻,哪能少了两个小宝贝呢。 绵绵仰着脑袋嘟着小嘴说:“妈妈我要听故事。” 宝宝现在可不想听故事,很臭屁地瞅着翁析匀:“老爸,下五子棋啦” 夫妻俩相视一笑,一人牵着一个宝贝坐到了沙发上,讲故事啦,下棋啦,不一会儿他们就会甜甜地进入梦乡。 且说某男心急火燎地赶去陶贝羽那里,站在她家楼下,却没有立刻冲上去。 因为陶贝羽的母亲在家啊,他只能另想办法。 打陶贝羽的电话,拨了好几次才通了,响了一会儿没人接,倪霄就在琢磨,陶贝羽是没听到手机响呢还是她故意不接的 这大晚上的,降温了,风也很大,可倪霄还站在路边望着陶贝羽家的窗户,今晚如果不能得到答案,他是不会走的。 继续打陶贝羽的手机,终于,她接起来了。 电话里,听着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略带着沙哑,倪霄下意识地感到一缕心疼。 “喂,陶贝羽,你怎么才接电话啊,你是不是生病了”倪霄这货,假装只是随口一问,实际上还是有点紧张的。 陶贝羽淡淡的声音传来:“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她如此淡漠的口气,还这么客套,给人的感觉就是陌生疏离的,倪霄在这一刻莫名的心头一紧她就这么冷淡么 天知道陶贝羽此刻在床上抖得多厉害,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可实际上她的眼眶都红了,好心酸。 倪霄还是望着那栋楼的某一处亮灯的窗户,试探着问:“上次翁少的婚礼,在游轮上,我和你在休息室里之后你有没有吃药啊” 陶贝羽闻言,瞬间就惊呆了,不由得慌乱糟糕,难道他知道了吗 不他不会知道的,他只是在试探我 陶贝羽强忍着心头的苦涩:“那次不用吃药,那个时候我是安全期。” “安全期谁告诉你安全期就绝对安全的”倪霄有点急了,他自己就是妇科医生,当然知道所谓的安全期避孕,其实失败率很高。 陶贝羽一听他这语气,倏地就窝火了,难道他就那么害怕她会怀上吗都过去两个月了,他不放心,现在还想着来问她 “行了倪霄,你就尽管放心,我没怀孕。”陶贝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暗暗还带着一点赌气的成分。 “我我”倪霄这货就是嘴硬,打死都说不出口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是为害怕才来问的。 但陶贝羽却这么认为,她以为倪霄是担心害怕。 倪霄欲言又止,想解释,却又觉得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要怎样,还解释什么 “陶贝羽,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吗” 陶贝羽一惊,赶紧到窗户面前往下一望,果然,楼下,马路对面,那路灯下的身影,真的是倪霄。 陶贝羽顿时就石化了,她是真没想到倪霄会来,他什么意思来干什么 这一秒,陶贝羽的心乱了,有种名叫思念的东西在身体里肆虐。如果说她一点都没有触动,那是骗人的。她开心,却也感到苦涩,同时她也没忘记,他是订了婚的人,她说过不再见面,就应该努力去做到。 想见,想跑下去冲进他怀里,想被他抱着可最终,陶贝羽也只在电话里淡淡地说:“我不下去了,我很困,要睡了。” 倪霄很失望,她真的一点都没在意过他吗如果她在意,怎么不能下来见见他 倪霄没发觉自己此刻很想见她,却因为她的拒绝,他有点生气。 他也是要面子的,立刻改变口气:“我只是路过顺便看看,既然你不下来,那我就走了。” 路过这蹩脚的借口也太烂了。 “嗯” 陶贝羽傻呆呆地望着楼下,直到看见倪霄的身影消失了,她还在原地没动。 倪霄带着失望而去,心情很复杂,陶贝羽说他没怀孕,看来是他多心了。 怀孕的女人大多数性情都会有变化,陶贝羽就发觉自己变得比以前脆弱了。虽然在别人面前还是很坚强的样子,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难免心酸。 下意识地伸手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想着再有三个月就该显怀了,那时候又怎么瞒下去 倪霄今晚的出现,让陶贝羽深感不安,她开始思考该不该换个地方住了 其实就算倪霄不来,陶贝羽也想换地方住。暂时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母亲交代,她甚至不敢去想母亲会是什么眼神。 陶贝羽一向是很独立的,她在想,或许出去租个房子住也不错。 这一晚,陶贝羽又做了个梦,梦见参加倪霄的婚礼,但新娘不是她 气温骤降,因为冷空气来袭。昨天还可以只穿一件长袖呢,今天就需要穿上毛衣和外套了。 桐一月是被翁析匀精心呵护的,出门的时候她还想少穿点,可老公不答应啊,给她披上了一件米白色的小香风修身外套。 翁析匀的衣着品味那是一流的,他为桐一月挑选的都是很适合她并且很简约大方的。 两口子今天要去孤儿院,把绵绵也带上了。 绵绵是从这家孤儿院出来的,现在她五岁了,对孤儿院还是有印象,回到旧地,着小丫头还是挺开心的。 好多小伙伴,有的跟绵绵一样大,有的十几岁,最小的还在吃奶。 绵绵身上没有傲娇的公主病,她总是那么萌萌的暖暖的,跟小伙伴相处中从不会去欺负谁,这跟翁析匀和桐一月的教育很有关系,绵绵成为人见人爱的小宝贝,那是必然的。 这次翁析匀和桐一月给孤儿院又带来了一批衣服,临近年底了,季节变换,为孩子们准备新的过冬的衣服,看见他们纯真可爱的笑容,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曾院长出院了,此刻正陪同翁析匀一家子在草坪上,和一群孩子们做游戏呢。 绵绵玩累了,玩出汗了,桐一月就带她去后边洗手,换个衣服,怕她感冒。 这里距离厨房很近,绵绵闻到菜香就开始流口水,牵着桐一月的手,但却盯着厨房的方向,奶声奶气地说:“妈妈,那里有好吃的” 这小丫头是饿了,眼巴巴地看着厨房门。 桐一月被绵绵这小模样给逗乐,爱怜地说:“一会儿就吃饭了。” 绵绵乖巧地点头,跟着妈妈走了,可是她听到身后有声音,忍不住回头一看,然后这小丫头就欢喜地叫了一声:“大哥哥” 绵绵竟然放开了桐一月的手,转身跑向眼前的花美男。 桐一月在看清楚那是谁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慕曦,怎么是你” 绵绵已经跑到慕曦脚边,她认出来这是以前见过的那个漂亮哥哥。 慕曦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爱穿白色衬衣,阳光下,他精致润白的脸颊泛着迷人的光泽,浑身上下散发着干净的气息,清澈的目光里含着几分沁人心脾的温暖。 “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绵绵很开心慕曦还记得她,小丫头对他的印象好,像看见老熟人似的。 “嘻嘻大哥哥,你住在这里吗” 慕曦指了指厨房,嘴上却是对桐一月说:“从你家那老房子搬出来之后,我就来孤儿院了,住在这里,也在这里当厨师。” 原来如此,看样子这也是曾院长同意的吧。 桐一月心头咯噔一下,慕曦看起来那么纯美无害,但她却知道慕曦曾跟薛常耀一起出现在地下溶洞,始皇陵前。 慕曦有种很神奇的魔力,让人很难对他产生反感和厌恶。 桐一月将绵绵抱起来,警惕的看着慕曦,却温柔地对绵绵说:“我们走吧,你不是肚子饿了么,车上有东西吃。” 就在这一刻,桐一月就暗暗下决定,不在这里吃晚饭了,她还要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翁析匀。 慕曦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用他那温润柔和的目光看着绵绵。 绵绵嘟着扁着小嘴说:“妈妈,我想和大哥哥玩” 桐一月惊愕,怎么搞的,绵绵对慕曦似乎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这可不是桐一月想看到的,但她要怎么跟绵绵解释慕曦是一个潜藏的危险呢 “宝贝儿,大哥哥还有事忙呢,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你忘了爸爸还在等着我们,再不去找爸爸的话,他会着急的。” 绵绵有点不舍地回头看着慕曦,闷闷不乐地说:“那好吧。” 真难相信像慕曦那样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却还在这里当厨师,给孩子们做饭。他的行径真是让人出乎意料,他到底是善还是恶,桐一月也分不清。 望着桐一月的背影,慕曦嘴角勾起一缕神秘而又复杂的笑,随后他进了厨房,继续忙活去了。 翁析匀在跟曾院长说话,见桐一月抱着绵绵走来,急匆匆的样子,他就觉得有事。 “老公老公我刚才在后边,厨房那里,见到慕曦了,他说他现在是这里的厨师。” 慕曦 翁析匀惊诧地看向曾院长,只见这个女人脸上露出慈爱的神色,点点头说:“是我答应让慕曦住进来的。他说想在这里当义工,只需要给他提供住处就行了。你们也知道,孤儿院的人手是很紧张的,有慕曦来帮我,也是我的一个助力。” 曾院长不知道关于慕曦的那些事,她所认识的慕曦就是一个简单温暖的大男孩。 翁析匀和桐一月的想法一样,对慕曦充满了戒备,不过这话,不方面对曾院长说。 翁析匀那双睿智的眼眸里闪烁着亮光,神色如常地说:“如果曾院长觉得慕曦在这里可以帮到你,那就让他留下来吧,我没意见。孤儿院还是缺人手,可以再招几个人进来。而慕曦,既然是当厨师,就按照正常的工资给他吧。” 曾院长闻言,欣喜不已,为慕曦感到高兴,替他谢谢了翁析匀。 翁析匀将绵绵接过来抱着,见这小丫头似乎情绪不高,而桐一月也冲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曾院长,晚饭我们就不在这里吃了,下次再来。” “呃不吃了”曾院长不知为何翁析匀突然改变主意,但她也没多问。 从孤儿院出来,翁析匀抱着绵绵上车,她已经睡着了。桐一月就将先前在后边遇到慕曦的事再说了一遍。 “老公,我有点不明白,既然慕曦很可能是个危险人物,为什么你还要跟曾院长说允许他留下来” “因为我相信慕曦是个具有双重性格的人。他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但他在某些方面还会有良知。以他的条件,哪里会没处可去,可他竟然选择在孤儿院里当义工,给孩子们做饭,这让我对他的看法也改变了一些。虽然他依然是个危险份子,但不能扼杀他对孤儿院的善心,为善和作恶,是两码事。” “在没找到慕曦的犯罪证据之前,就让他留在孤儿院吧,否则如果再将他赶走,以后要想找人就更难了。” 桐一月细细琢磨着翁析匀的话,越想越觉得有理。只希望慕曦真的可以安份地待在孤儿院里,毕竟他曾经也是从这地方走出来的。 在车子快要开到家门口时,翁析匀接了一个电话,有急事,他暂时不回家了,办事要紧。 桐一月带着孩子先回去,翁析匀则是在半小时后,跟靳楠一起,出现在了一栋别墅门口。 高端大气的别墅,一看就不是普通富豪所拥有的,这个地段,距离翁析匀的家不远,同样是全城最贵的住宅区域。 靳楠一脸戒备,按响了门铃,前来开门的竟是一个熟悉的面孔王韵梅。薛常耀的前妻。 王韵梅想不到翁析匀和靳楠会来,她一闪而逝的慌张,瞒不过两人的眼睛。 翁析匀也不管王韵梅多么惊骇,直接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停在院子里的车,两只大皮箱放在地上。 “王韵梅,你这是要去哪里”靳楠说话之际,巧妙地挡住了门的出口。 王韵梅勉强笑笑说:“我要去国探亲。” 翁析匀闻言,冷眼瞥着她:“是么你知不知道薛常耀已经死了” 果然,此话一出,王韵梅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惨白,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身子一晃,差点栽倒。 “他他死了怎么会呢,他不是在国吗不会的不会的”王韵梅嘴上这么说,可她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 真是作孽,王韵梅对薛常耀还有一点感情在,虽然是早就离婚了,但王韵梅这一生也只爱过薛常耀一个。 翁析匀面色严肃地说:“我们没有骗你,薛常耀确实已经死了。今天我们来,是要向你讨一件东西,一件原本属于薛常耀但是却应该交给国家的东西。” 王韵梅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花坛边,还在哭,却也摇头说:“我怎么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我没有” 乍一听薛常耀的死讯,王韵梅悲从中来,她原来还以为到了国可以见到薛常耀的,想不到他竟然 靳楠本该同情一下王韵梅,可见她这死不承认的态度,靳楠就窝火。 “王韵梅,别装了。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你在跟薛常耀离婚之后,你曾雇人去乡下挖坟,你取走了薛常耀留在坟里的东西,现在,如果你不交出来,你就别想出境了。” 原来如此,是王韵梅早就订好了今天去国的机票,她以为自己能脱身了,可是,殊不知自己早已是别人监视下的目标。 王韵梅心头巨震,可她还是死咬着不松口。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翁析匀俊脸沉沉的,他一直在观察王韵梅,发现她刚才有意无意地往车子方向瞟了几次,说明她心虚,说明那里有她在意的东西。 翁析匀缓缓走向车子,王韵梅果然慌了,急忙冲上去拦住翁析匀:“你要干什么,这是我家,我不允许你进去” 可靳楠却一把将王韵梅拉住,另一只手拿出一张纸,冷冷地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看清楚,这是搜查令。” “搜查令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搜查令”王韵梅傻眼了,她到现在才恍然大悟,靳楠和翁析匀的身份恐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我们是什么人,你很快就知道了。” 翁析匀打开了王韵梅的两个皮箱,里边的东西都搜了一遍,居然毫无所获,也就是说,他猜错了 想想也是,如果王韵梅拿走了薛常耀的犯罪证据,那她也不会放在皮箱里啊,那太不保险了。 王韵梅要去国,她能带走的,必定有她挖到的盒子里的东西。 蓦地,翁析匀看见王韵梅脖子上有一根项链,吊坠还不小。翁析匀回想一下,从进门到现在,王韵梅的手抚摸项链吊坠的次数起码超过8次 王韵梅被翁析匀盯得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但翁析匀却步步紧逼,突然伸手在她脖子上一扯 “啊”王韵梅一声尖叫,嘶吼着朝翁析匀冲过来,她要抢夺她的项链 可是,她怎么会争得过翁析匀呢,此刻翁析匀已经打开了她的吊坠,里边落下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u盘是一个u盘 王韵梅见状,更是激动得不行,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抓到那个u盘。 但翁析匀的动作比她快了太多,他将u盘攥在手里,靳楠也惊喜不已:“这就是薛常耀留下的东西吧,他的犯罪证据原来是装在u盘里了。” 王韵梅快要气疯了,此刻她像是狂犬病发作的疯狗,死死咬住了翁析匀的手臂。 因为她太害怕了,她恐惧,她知道一旦u盘被找到,薛常耀的一切将不是秘密,被牵连的人不少,其中就包括她自己。 这个狡猾的女人,王韵梅,此刻已经面如死灰,她知道自己已经全盘皆输,下场会是什么,她不敢去想,她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整个人都崩溃了。 王韵梅说她只是去国探亲,但实际上她是办好了移民手续,她如果出境,再也不会回来,她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可是,王韵梅低估了翁析匀他们的智商,高估了她自己的头脑。她不知道薛常耀是被国家的秘密组织盯上的,她真以为薛常耀在国外过得很潇洒呢。 她之所以会去挖坟,将盒子里的u盘取走,就是怕这东西有一天落入警方手里。 她去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u盘里装的不是直接的资料,而是一组密码。 如果别人将u盘拿到手,不会知道密码代表的什么,但王韵梅却知道那是国外一银行的保险箱密码。 那个保险箱里存放的才是薛常耀的犯罪证据。 如今u盘落在翁析匀手里,他会交给赫军,赫军自然有办法查到那个保险箱,就算王韵梅不说,她也保不住那些犯罪证据了。 王韵梅被抓,直接送上直升飞机,由靳楠将她押送到京城的秘密基地,会由赫军亲自审问。 翁析匀站在飞机的舱门,王韵梅还一副怨毒的神色看着他。 王韵梅一直都知道翁析匀是个强大的对手,但今天彻底栽在他手里,她内心的憎恨更是到了极点。 “翁析匀,我只恨在你留学那几年里薛常耀没派人把你杀了,才让你今天有了得意的机会” 王韵梅到现在都是执迷不悟的,这女人也是没救了。 翁析匀却只是淡淡地说:“你不用激动,你们不是败在我手里,你们下场是因为,邪不胜正。” 简单一句话,把王韵梅给噎住了,可她仅仅只是愣了一下,那充满仇恨的目光依然不改。 飞机飞走了,翁析匀还站在原地静立着,心里感慨万千,堆积了太多的东西。 这种感觉,翁析匀在薛常耀死的时候曾有过一次,现在是因为抓到王韵梅并找到了薛常耀留下的u盘。 这意味着在得到薛常耀的犯罪证据之后,那些暗中为薛常耀办事的人,将会有一部分暴露身份,他们也会被抓。薛常耀的余党将会被拔除。 没人知道薛常耀为什么会这么做,留下自己的犯罪证据。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翁析匀还接到一个电话,是个令人欣喜的消息:林玉翔抓到了,正在被押送往赫军那里。 林玉翔是为薛常耀绘制临摹万里江山图的人,有了这个人在,薛常耀的犯罪事实会更清晰,他也可能会带出更多的关于薛常耀余党的秘密。这才是最后的胜利,真正的胜利。 总之,今天是个收获日,抓到了薛常耀的同伙,共犯,这些年来,翁析匀所执着的事情,才算是有一个交代了。他心头的执念终于可以彻底放下。 有种解脱的感觉,长期压在心头那块石头碎了,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头顶上那一块看不见的乌云消失了,晴天可见,豁然开朗。 翁析匀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俊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意,温暖沉静,像天上骄阳般灿烂。 这是发自内心的笑,连眼角都是弯的,愉悦的心情再飞扬,他竟吹起了口哨,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该回家了,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还在等着他。 家,多么温馨的地方,多窝心的港湾,外边的风风雨雨,他都想抵挡着,让老婆和孩子在他宽厚的臂弯里停靠。 阴谋、阴霾、危险和不安,都远去了,剩下的就是青天白日的宁静。 翁析匀的心插上了翅膀,家里,老婆孩子还在等着他吃饭呢。 薛龙开车又快又稳,翁析匀坐在后座,视线却是望着窗外的,看着城市街道的万家灯火,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桐一月那张甜美的小脸,还有宝宝和绵绵那天真可爱的笑容。 翁析匀此刻的心情是平静的,但在看到路边两个熟悉的身影时,他惊讶了,以为自己看花眼。 可薛龙这家伙却嚷了起来 “大少爷,您看见了吗,刚刚马路边上的两个人,是不是乾昊和杜芹芹啊” 翁析匀回头望去,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可是他能肯定,错不了。 乾昊和杜芹芹怎么会在一块儿的翁析匀不由得展开了联想。 实际上没那么复杂,原因很简单。杜芹芹调来这里当刑警队的副队长,但她发觉自己对本市的地下势力分布情况还不够了解。 她说过希望乾昊能当她的顾问,真不是说说而已,她是认真的。 刚才那地方就是格拉梅特拍卖行的门口,乾昊在马路对面买点东西,就被杜芹芹给盯上了。 赤熛跟在乾昊身后,一直都憋着笑,像在看一出好戏。 乾昊那妖孽的面容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对于杜芹芹的突然造访,他表示很无奈。 “我说你这么跟着一个男人后边转悠,真的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是什么特殊关系。你还是走吧,我没空。”乾昊一点都不给面子,甚至都没把杜芹芹当女人,所以说话就是这么直白。 好在杜芹芹不是个心理脆弱的人,她当刑警也有好几年了,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乾昊的态度伤不了她,只会激发她的斗志。 杜芹芹今天穿着便装,简单的小西装配深蓝色牛仔裤,高挑的身材柔润的皮肤,使得她十分出众,再加上她天生有股英气,走在乾昊身边,确实还挺般配的,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杜芹芹也不生气,很淡定地看着他:“乾昊,你是想敷衍我吧,我刚才都打听好了,你今天的行程已经结束。你就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样我是真心想听你说说关于地下势力的那些事,对我今后办案很有帮助。” 乾昊很不客气地翻个白眼:“你打听什么,跟谁打听的” 杜芹芹的目光看向赤熛这小子顿时就别开视线,装作啥都没听到的样子。 乾昊没好气地冲着赤熛飞起一脚:“谁让你告诉她的” 赤熛知道乾昊不是真的发火,只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不过他还是有点紧张,嬉皮笑脸地说:“老大,我还以为您答应了给杜警官当顾问呢,所以我才说的嘛。” 啪乾昊又是一个爆栗拍在赤熛脑壳上。 杜芹芹跟着乾昊进了拍卖行,所经过之处,每个见到乾昊的人都在恭敬地向他行礼。 乾昊那架势就像是个张扬的公子哥儿,走路就跟走秀似的。 不过说实话,这男人的身材相貌和气质都是一流的,穿衣服很有品位,关键是条件太好,穿什么都是模特儿的效果。 在他身侧看着,确实很养眼。 乾昊说得没错,拍卖行的人看见杜芹芹在他身边,都在纷纷猜测这个女人是谁 以前大家都知道乾昊有个红颜知己,桐一月。除了她之外,他们就没见乾昊跟哪个女人走得这么近的,那么这位是什么身份 杜芹芹虽然是个爽快人,可在发觉自己被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时,她也暗暗尴尬该不是真以为她和乾昊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再看看乾昊,这家伙神态自若,目不斜视,杜芹芹不禁笑了,是她想多了,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尴尬的。 执行总裁的办公室真大啊,装修也是十分豪华的,目测这里边的不少摆设都是古董,价值不菲,并且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高。 让杜芹芹更惊讶的是,这儿居然有一架钢琴 是乾昊的吗他还会弹钢琴真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有才,光看这钢琴的品质就不是入门级的,而是专业级的。 乾昊径直走到钢琴面前坐下,当他修长的手指放在钢琴上的一刻起,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变化。 少了那种雅痞的邪笑,多了几分儒雅沉静,他认真的表情甚至是带着一种虔诚的姿态。 落地窗外是一片夕阳的余晖,金黄色的光晕洒进来,落在乾昊身上,犹如给他罩上一个浅浅的光环,瞬间就让人有种如坠梦幻般的错觉。 这一幕太美了,像特写的电影镜头,一时间,杜芹芹竟看呆了。 赤熛悄悄在杜芹芹耳边说:“老大最喜欢的就是弹钢琴,所以你也不用奇怪,老大就是兴致来了想弹弹,等他弹完了再招呼你。” 杜芹芹默默点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清脆的钢琴声响起,乾昊那令人惊艳的指法,流淌出的音符,让杜芹芹惊喜。 想不到乾昊在钢琴上的造诣这么高,他此刻真的好像一个艺术家,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杜芹芹不知不觉听得入神了,乾昊也弹得很投入,浑然忘记还有客人在场。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竟然溜进来一个小身影,跑到了乾昊身边。 钢琴声突然停下,乾昊这小人儿抱在怀里,惊喜得大叫:“臭小子你还知道来看干爹” 宝宝嘻嘻地笑,粉嫩的小脸蛋上尽是调皮的鬼脸。 杜芹芹惊诧了,顺着门口望去,她看见了桐一月。 是的,桐一月带着儿子来了,因为这小家伙跟乾昊通了电话,得知乾昊在这边,他就坐不住了,要来看干爹。 太久没见,宝宝想念干爹,在妈妈的带领下,要来给干爹一个惊喜。 确实惊喜到了,乾昊抱着翁承焱,露出难得的激动神色。 桐一月冲着乾昊点点头,一个微笑就传达了她的内心世界,能这样跟乾昊平静地见面,她感觉很欣慰。 “桐一月你” “杜警官,你怎么会在这里”桐一月晶亮的大眼里都是问号,她真没想到会在乾昊这里见到杜芹芹。 杜芹芹很爽快地伸出手跟桐一月相握。不急不慢地说:“我调回来了,现在在市局刑警队副队长,一回来就太多案子要忙,所以还没来得及叫上你和你老公吃顿饭。” 原来如此。 桐一月赞许地看着杜芹芹:“你太厉害了,刑警队副队长啊,你还真么年轻,真不愧是女中豪杰。” “你这么夸我,我都快轻飘飘了。” “哈哈哈,我说的是实话啊” “” 两个女人一见面的气氛还不错,乾昊就被凉在一边了,不过还好有翁承焱陪着他。 乾昊将翁承焱抱起来坐在钢琴面前,说要检查一下这小家伙最近学习钢琴的成果。 翁承焱很大方地同意了,小手一抬,熟练地弹起了他的练习曲目。 乾昊是专业级的,一听小家伙这水准,他就赞不绝口,说这是未来的天才演奏家。 乾昊表现得很自然,虽然还是偷偷瞄着桐一月,但也不会感觉不自在了。至少心痛的感觉不像从前那般强烈。这是时间的功劳,让他的伤渐渐淡去,所以现在才能面对她。 “翁承焱,你的钢琴师你妈妈教的吗” “嗯是月月,还有老爸。” 原来翁析匀也教他了 乾昊蓦地回头看向桐一月,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闪动着一丝复杂:“你们吃饭了吗,翁析匀没跟你一起来” 桐一月甜甜地一笑:“一会儿他会来接我们回去吃饭。刚才我来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了,他在路上” 原来是翁析匀准备回家去,却知道桐一月带着儿子来看乾昊了,没办法,儿子想念干爹,不见的话,儿子会伤心的。翁析匀就改道,先来这边接人再回家。 这样还好,桐一月是要回家吃饭了,免得一会儿要是大家一块儿吃饭,会尴尬。 乾昊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笑容:“翁承焱的钢琴弹得不错,都快赶上我小时候了。将来如果他有兴趣,你们可以在这方面再注重培养一下。” “是啊,我和他老爸也都是这个意思。” 桐一月这么讲,翁承焱这小家伙就趁机说:“月月你的钢琴也是干爹教的,那以后可以让干爹教我弹钢琴吗” 孩子的要求,这期盼的眼神,让大人不忍心拒绝,谁让他跟乾昊的感情好呢,就想跟干爹多些时间在一起玩。 桐一月略显为难地望着乾昊:“我儿子如果跟你学,会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乾昊爽快地挥挥手,得瑟地揉着小家伙的脑袋:“你还知道找干爹学啊,够精啊小子。既然你是我干儿子,你想学钢琴,我再忙也得教,时间嘛,挤挤就有了。” 翁承焱见乾昊答应了,开心了跳起来,还不忘在干爹脸上亲一口,这可是他的卖萌绝招啊。 这三人的互动,让杜芹芹惊讶,她敏锐地察觉到乾昊看桐一月的眼神似乎有点异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呢。 乾昊又跟翁承焱玩了一会儿,翁析匀就赶到了,将桐一月和儿子接走。都还没吃饭,还饿着呢,赶紧填肚子要紧。 再次见面,翁析匀和乾昊之间也少了火药味,毕竟是在秦岭里边共同经历过生死的队友,许多事都可以释怀了。反正翁析匀知道桐一月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乾昊显得很洒脱,将这一家三口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们离开,他才转身又进去了。 杜芹芹也还没走,她可是警察啊,观察力非同一般,她越发觉得这几个人之间有点什么特别的故事。 杜芹芹瞅瞅乾昊那怪异的样子,送走桐一月一家三口后,乾昊就坐在钢琴面前发呆,不弹,也不说话。 杜芹芹轻轻走过去,半开玩笑地说:“你干嘛像泄气的气球,难道是吃醋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下一秒,杜芹芹就感到了来自乾昊眼里的寒光,冷飕飕的。 “你是来找我做顾问,不是来打探我的,明白”乾昊这冰冷的语气,跟先前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杜芹芹一下子就觉得耳根发热,乾昊说话太不给人面子了,不过也许这就是他的风格吧。 他是不是只有在对着桐一月和她的儿子时,他才会流露出温柔的一面 杜芹芹不再多想,干脆地说:“好,我不说废话了,咱们进入正题吧,你先说说现在t市究竟谁才是地下皇帝” 这话真是问得太有水平了一旁的赤熛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这货心里在嘀咕本市的地下皇帝,名义上是秦虎,但极少数知情人才明白,真正能左右地下世界的,是乾昊和翁析匀。 这两个家族都有着深厚而复杂的背景,能屹立不倒,肯定有非常的手段。秦虎是道上的大哥,但实际上私底下却是翁家和乾家以前共同培植起来的人。 可以说,没有20年前翁家和乾家的栽培,就没有现在的秦虎。 所以呢,杜芹芹这个问题,说穿了就是戳到要害了。 但是乾昊却镇定自若的,淡淡地说:“秦虎是本市的地下皇帝,这一点,不用我重复了吧。” 杜芹芹那明亮的眼眸里闪动着异彩:“是么,但是警局的同事却说秦虎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真正的老大,另有其人,我就好奇了,会是谁呢” 乾昊甩来一个白眼:“你想要知道,那就自己调查去,我能告诉你的就是秦虎。” 好吧,看来乾昊是咬定了不会松口的。杜芹芹只好换个问题了。 越是交谈,越发觉杜芹芹是个很有胆魄的女人,并且很聪明,她的问题都是很尖锐的,让乾昊很难回答的。要不是乾昊反应机敏,一定会被问倒。 一个小时后 “行了,时间到,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杜芹芹看来还挺满意的,虽然乾昊在很多问题上有所保留,可她知道,不能太着急,既然是顾问,以后有的是机会询问。 “乾昊,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吃饭就免了,你没事少来烦我就行。”这货说话也是很不客气,一般的女人都受不了他。 杜芹芹竟也没有不悦,她虽然只跟乾昊接触过几次,但她也看出来乾昊的脾气就那样,臭臭的,他能在这里跟她聊一个小时,真是奇迹了。 杜芹芹离开拍卖行了,乾昊也准备回家休息。 但刚走到马路对面,杜芹芹就发出一声愤怒的惊叫。 “我的摩托车谁偷了我的摩托车” “” 乾昊还没上车,一听,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脸色变得很阴沉。 “的,赤熛,去看看,谁敢在我的地盘偷车” 乾昊发火是因为杜芹芹的摩托车停在拍卖行对面,居然被偷了在他眼皮子底下犯案,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偷车贼真是找死 杜芹芹也是气坏了,她新买的摩托车啊她没钱买四个轮子的车,就用摩托车代步,这可是她的办案神器,可没想到哪个不长眼的偷到她头上来了。 杜芹芹立刻跑到乾昊跟前,小脸因激动而涨红:“你对这一代的小偷熟悉吗能不能尽快帮我找到偷车贼” 乾昊见她这么紧张,莫名的,想逗逗她。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也许过几天能找到了。” “什么几天”杜芹芹气结:“算了,我自己去查监控记录,不麻烦你了。” 乾昊忍着笑,装作一本正经地说:“查监控记录,我也支持你,上车,一起去吧。” 杜芹芹瞪眼:“你干嘛跟我一起去又不是你的车被偷。” 乾昊眸色一沉:“虽然被偷车的是你,但这里也是我拍卖行的地盘,几年都没发生过丢车的事了,我到想看看谁胆子那么大,敢在我这里偷车。你查监控记录比我去找人更快。” “” 杜芹芹不想再耽搁时间,果断上了乾昊的车。 很快,杜芹芹就找到监控记录了,那小小的监控室里,她就像个发怒的金刚似的。 “就是这个是个光头家伙,是谁乾昊你认识吗” 乾昊回头看看杜芹芹,她卷起袖子,双手叉腰,那架势真彪悍。乾昊心里暗暗在想女警察不好惹呀。 “咳咳监控画面有点模糊,我再仔细看看。”说着,乾昊果然凑近了看,真被他被认出来了。 “我记得这个人,是个惯偷,三年前就因为在拍卖行门口偷车,被我的手下教训了一顿,后来他还曾找人来报复我,不过又被我收拾了。想不到三年后他还敢再犯,简直没把拍卖行放在眼里这个人交给我,今晚我就把你的车找回来。” 乾昊说得这么斩钉截铁的,马上就要行动,但杜芹芹却拉住了他。 “既然认出这个人了,我去抓就行了。” “不行,我去。” “我是警察,我去” “” 这情况,两人还在为谁去抓人而争上了 那个偷车贼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引来两派人的争执,一方是代表警方的杜芹芹,一方是正邪兼备的乾昊。 双方都想抓住这个小偷,为此,杜芹芹又跟乾昊杠上了。 最后两人居然达成协议一起去。 杜芹芹是失主,她当然气愤了,必须亲手抓住这个偷车贼。 乾昊是不会允许有人在拍卖行的地盘上乱来,那是对他的挑衅,他也要亲手抓住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于是乎,这大晚上的,杜芹芹就和乾昊一块儿出现在了某地下赌场,那个倒霉的偷车贼被抓时人都吓傻了,在场的人看到也都暗暗惊奇,怎么新来的刑警队副队长会跟乾昊走到一起的 通过这件事,乾昊算是又一次见识到了杜芹芹的彪悍。别看她是一朵美丽的警花,可她办案的时候那真是很生猛的,连男人都要敬畏三分。 所以说呢,警花至今还单身,那也是情有可原,跟她的职业和脾气有点关系。 杜芹芹是女版的拼命三郎,办案时候就像是穆桂英附体似的。 她的刚强和毅力,是女性中的佼佼者,是许多男人都比不上的。 今晚这事,一直到深夜才算是完结了,杜芹芹找回了自己的摩托车,心满意足地回家睡觉。 乾昊如今只把杜芹芹当女汉子了,临走时居然还称呼她为“兄弟”。 杜芹芹不是个矫情的人,可听乾昊叫她兄弟,她怎么就感觉有点别扭呢,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怪怪的。 这一晚,杜芹芹梦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美男子向她表白、送花,还为她弹钢琴梦里实现了杜芹芹渴望已久的浪漫。 最近天气逐渐降温,告别炎热,进入这座城市的秋天了。 换季的时候总是会比较容易感冒,陶贝羽这几天可是太受罪了。 她感冒了,但不敢吃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就这么硬抗着,并且还搬到了酒店附近的一个小区居住。 这是她租的房子,离凯黛尔凡酒店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这样她每天上下班都很方便了。 害喜的症状还在持续,陶贝羽每天都是在强打起精神,表面上装作没事,但一一到独处的时候就像是散架一样躺着,连指头都不想动。 也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释放自己内心的孤独和脆弱。 助理在敲门,陶贝羽只好从沙发上坐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忍住困意。 助理手里捧着一束花,神色有点怪怪的,带着几分好奇。 “总经理,有人给您送花,请您签收。” 花 陶贝羽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眼前这一束玫瑰花娇艳欲滴,花瓣上还有水珠呢,谁送的 陶贝羽将花接过来,一看里边有张卡片,上边的署名是杜凯 助理出去了,心里却是在嘀咕总经理那么美,追求的人不少,但怎么到现在还是单身呢,真让人费解。 陶贝羽没有将花放进花瓶,而是拿着小卡片在发呆。 这个杜凯,搞什么,玫瑰花是代表爱情,他这是几个意思 如果换做当年陶贝羽和杜凯交往的时候,她当然会惊喜,可那段青涩的恋情以她被伤害而告终,如今她早就对杜凯没有感情了,顶多只是学长而已。 陶贝羽懒得想那么多,她实在太困,先休息半小时再说。 刚合上眼不到三分钟,就睡着了,陶贝羽的手机在震动,她都没醒。 是杜凯打来的,他想跟陶贝羽约会,可是她没接电话。 陶贝羽醒了之后就继续忙碌的工作了,直到五点半才下班。车子今早送去修车厂了,陶贝羽今天打算走路回出租屋。 刚出酒店大门,才没走几步呢,就有一辆白色宝马在她面前停下,车里一个戴眼镜斯文儒雅的男人朝她招手。 “贝贝,上车” 陶贝羽一看,这不是杜凯么 杜凯见陶贝羽在愣神,他急忙从车上下来 “贝贝,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下班的,我送给你的花收到了吗”杜凯那眼睛都在发亮,眼前的女人太美了,他每次看到都后悔自己当年怎么就错过了呢。 现在重新将她追回来也不晚吧。 陶贝羽见杜凯既然提到送花的事了,那她就说几句吧。 “我办公室里没有插花的地方,你以后还是别送了。”陶贝羽语气淡淡的。 杜凯脸色一僵,随即又露出几分焦急:“贝贝,你是不是还在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还在恨我当年对不起你是,我承认当年是我错了,年少轻狂,我经受不住诱惑,伤害了你,但我早就后悔了。” “贝贝现在我们都还是单身,命运又让我们相遇,这说明我们缘分未尽,你就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好吗”他说得好真诚,那眼神真是太深情了。 陶贝羽此刻心底涌起一丝复杂,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初恋,可她再也激不起从前的那份情感了。 陶贝羽很平静地说:“过去的事,我对你早就没了恨意,但我现在一个人生活得很好,暂时不打算有所改变。” 是的,她不恨了,因为放下了,释然了,对这个人没有感情了怎么还会恨。如今见到他,只当是一个熟人罢了。 杜凯很失望,原来陶贝羽对他连恨都没有了,也就是彻底放下过去 不,他不甘心 “贝贝,这样吧,我知道如果要你立刻就接受我的追求,是比较唐突,那我们现在就从普通朋友做起,慢慢的你就会发现我对你的好,那时候你再接受我,让我当你的男朋友,可以吗”杜凯还真是会纠缠啊,以退为进了。 陶贝羽现在又累又饿,哪里还有精力跟他闲扯太久,她只想快点回到住处。 “杜凯,我和你真的已经不可能” “贝贝,交警来了,快上车,不然我要被开罚单” 杜凯急忙抓住陶贝羽的手,不由分说将她塞进车里去。 陶贝羽气恼,可他已经启动车子了 “杜凯,我不需要你送” 但杜凯还是厚着脸皮讪笑:“贝贝,给我个机会表现一下吧,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弥补以前对你的亏欠,哪怕你不接受我,我也想对你好。” 这话说得也太甜了,只可惜陶贝羽不是傻乎乎的小女生,不会再被这种花言巧语所迷惑。 “行了杜凯,你在前边右拐吧,我就住在那里的小区。”陶贝羽只想快点摆脱他,干脆就说了个方向。 杜凯果然惊喜,想不到她住这么近。 车子到了小区楼下,陶贝羽下车之前冷不丁说了句:“杜凯,你走吧,我上去了。” 这意思就是不让他跟着。 杜凯望着陶贝羽匆忙的背影,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就像是饿狼看见了猎物似的。 杜凯冷笑着,自言自语地说:“贝贝,你也30岁了还没结婚,我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想不到你还这么傲娇。我真想看看有一天你在我身下求饶的样子” 这男人就是因陶贝羽冷淡的态度而不爽,越发激起他的好胜心,要将她追到手才罢休。 陶贝羽回到出租屋,直奔浴室而去,紧接着就是吐得一塌糊涂的。 又是一次折磨,吐完之后整个人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瘫坐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 但她肚子饿了要吃饭啊 陶贝羽强打精神,去厨房煮面吃,放了些肉沫和蔬菜在里边。 一大碗面下肚,陶贝羽吃饱了,就像躺下来什么都不干,静静地休息。 过去了半小时,门铃响了 这地方只有陶贝羽的母亲和桐一月知道,会是谁来了 来者果然是桐一月,她还提着一大包东西,都是给陶贝羽买的。 “月月” “贝羽姐,我给你买了些东西,都是你用得上的。”桐一月笑嘻嘻地进来,将口袋放到桌子上。 陶贝羽心里暖暖的,有这么个好姐妹,这么贴心,她感觉很欣慰。 桐一月拉着陶贝羽的手,顿时就皱起了小脸:“贝羽姐,你很冷吗脸色也不太好。” 陶贝羽轻笑着摇摇头:“我刚回来一会儿,有点累而已。” 桐一月打量着她的脸,依然是不放心,小声嘀咕着:“是不是你工作量太大,要不再提一个副经理上来分担你的工作,这事儿我回家去跟老公说说。” 陶贝羽忍不住一阵感动:“你和你老公,一个是公司总裁,一个是董事长,你们当然能做决策了,我先谢谢啦。” 这种时候陶贝羽就不会去逞强了,提个经理上来,这是前段时间就在考虑的事,从酒店的人事安排来讲,这是有必要的。正好她怀孕了,如果再硬撑,只怕是坚持不住。 “嘻嘻贝羽姐,你买的那本科幻小说看完了吗如果看完了就借给我看看。” 陶贝羽闻言,也没多想,指指卧室:“在我床头呢,我看完了,你拿去吧。” “太好了,我去拿”桐一月兴奋地跑去卧室,她眼馋这本书很久了,陶贝羽这本也是别人送的,实际是市面上买不到了。 桐一月拿起床头的书,正要转身,忽地又回头看着床头柜的抽屉敞开了一条缝,像是有一本病历在里边 病历 桐一月心头一惊,瞬间想到陶贝羽最近总是表现得身体不适,精神不佳的样子,该不会得了什么病吧 这么一想,桐一月就不淡定了,以陶贝羽的性格,如果患重病,只怕是不会告诉人的。 桐一月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将抽屉里的病历拿出来,翻开一看 t: 第173章给倪霄打电话 这一看,可把桐一月给惊呆了,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病历上的字妊娠 桐一月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变成浆糊,凌乱了。 陶贝羽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身为陶贝羽的闺蜜,桐一月从未见过陶贝羽跟哪个男人交往,而且陶贝羽私生活很检点,没有出去乱来的习惯,可为什么会怀孕 太震惊了,桐一月就这么呆呆地望着,浑然没留意到陶贝羽走了进来。 “月月,你”陶贝羽惊慌地跑过去,将病历一把抓在手里。 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说什么呢,桐一月肯定已经看到了,否则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苦涩的滋味在陶贝羽心底蔓延,无声的叹息纸啊,始终是包不住火。 桐一月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陶贝羽,心疼得红了眼眶。只因为桐一月很清楚当一个未婚妈妈有多么的艰辛,她是尝过那种痛苦的,所以她此刻才特别的心疼陶贝羽。 桐一月忧心如焚:“贝羽姐,原来你最近过得这么辛苦你该早点告诉我啊,你怎么能一个人出来住呢,我以为你真是想着这里离上班近,但没想到你是因为怀孕。你这样让人怎么放心” 既然都被发现了,陶贝羽也装不下去,嘴角噙着苦笑,缓缓坐在床边,美目里充满了雾气。 她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就十分不安,可这秘密她一个人承担着,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如今秘密被捅破,她至少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桐一月攥着拳头,愤怒地瞪眼:“贝羽姐,你告诉我,那个混蛋男人是谁他敢欺负你伤害你,我不会看着你受苦的,必须把他揪出来” 陶贝羽最怕的就是桐一月这么说了,赶紧地拉着桐一月的手 “月月,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怀孕的事,不怪那个男人,我和他在那个的时候,是自愿的我那次以为是安全期,就没吃事后药,可安全期也不安全” 桐一月越听越揪心:“那你说,他是谁” 见陶贝羽还是吞吞吐吐的,桐一月急坏了,突然间脑海里灵光一现 “是倪霄吗对不对贝羽姐,是他吗”桐一月紧张地拽住陶贝羽的胳膊,眼珠子睁得老圆。 陶贝羽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紧紧咬着下唇,身子轻轻颤抖着。 她的反应就等于是默认了。 桐一月又惊又怒,小脸气得涨红:“倪霄太可恶了你都怀孕了可他还跟那个孟心韵订婚渣男,混蛋我要去找他” 桐一月气得不行,发火的样子让人联想到母老虎。 陶贝羽也慌了,紧紧拉着她,面露焦急:“月月你别冲动,倪霄他不知道我怀孕的事。” “啊不知道”桐一月愣住了,随即一想,也对,一定是不知道,才会跟孟心韵订婚的。 “可是贝羽姐,你和倪霄到底怎么回事” 桐一月最不解的就是这个,陶贝羽和倪霄发生了关系,那是在交往还是什么 这是陶贝羽最心痛的心事,她眼眶微微发酸:“我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 “” 陶贝羽将自己和倪霄从第一次发生关系,到后来的所有交集,都告诉了桐一月。这些秘密压在心里太久,说出来总算是舒服一点。 桐一月听完之后也只能唉声叹气原来陶贝羽和倪霄没有交往过。 这么说来,陶贝羽的第一次是给了倪霄,之后还又发生过陶贝羽怀孕那次是在游轮上。 桐一月彻底明白了,陶贝羽对倪霄是动了真情,否则倪霄怎会三番几次得逞 “贝羽姐,你太苦了你是觉得你的家庭条件跟倪霄的家庭相距太大,所以才不敢跟他表白吗” 陶贝羽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幽幽地说:“最开始我也说不上来对倪霄是什么感情,就是经常斗嘴,后来慢慢的发现自己对他动心了,可那时他家里也在开始给他物色对象。” “如果不是因为他家给他物色对象,也许我会向他表白的。再后来,知道他和孟心韵在一起了,我就决心跟他不再联系,把心事都藏着吧,我以为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可我又发现自己怀孕” “最开始检查出来的时候,我是打算不要孩子的,因为不想当个未婚妈妈,不想孩子将来出生了没有父亲。但我做完详细检查之后,医生说我如果做手术流掉,那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怀孕了所以我只能生下来。” “” 听陶贝羽说完这些,桐一月都忍不住哽咽了。女人最能体会女人的苦,桐一月当初在怀着孩子的时候,翁析匀也曾离开过。因此她特别能理解陶贝羽此刻的心情。 “贝羽姐,我明白了,就是你其实对倪霄有感情,可你不想给他带去麻烦,所以你什么都不说,连我也瞒着,你怕我会告诉我老公。” 陶贝羽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我是不想倪霄知道,才会瞒着你的。” “嗯,我理解可是你现在怎么办,真的不让倪霄知道吗” 陶贝羽眼底泛起一片迷蒙,可很快就变成坚定的目光:“不能让他知道,他已经订婚了,我可不想去破坏他和孟心韵。” 陶贝羽这个女人是很有原则的,宁愿自己苦,也不会让自己2907201: 第174章惊险,惊喜 陶贝 她是真的在这刹那有种近乎疯狂的愤怒:“杜凯你记住,如果我的肚子有什么不测,我我一定会要你偿命” 陶贝羽已无力再站起来,但她眼中崩射出强烈的恨意,足以让杜凯有那么一秒短暂的恍惚和心惊。 杜凯现在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斯文儒雅,此刻的他只是一个野蛮的凶兽,一个发狂的神经病。 “陶贝羽,这是你自找的你乖乖接受我,我就会好好疼你,可你偏要拒绝我你有什么可骄傲的我不嫌弃你,那就是你的福气,但你不知好歹,贱人” 强忍住眩晕的感觉,她缓缓抬头,嘴角已是有血丝浸透杜凯一巴掌将她嘴巴打出了血,但他却丝毫不会觉得过分,他完全处于一种失控的状态,看到她唇边的血迹,他仿佛更兴奋,更有报复的快感。 陶贝羽的身子慢慢下坠,跌坐在地板上,吃痛地捂着小腹,冷汗涔涔。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比起此刻她的肚子,根本不算什么,巨大的恐慌包围着她。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饱含着惊恐,陶贝羽在肚子撞到沙发扶手时,发自本能的恐慌,惊得魂飞魄散 随着这一声怒吼,杜凯右手手臂高高抡起重重落下,狠狠抽在陶贝羽脸上由于力道过猛,陶贝羽被抽得眼冒金星一阵眩晕,脚下重心不稳,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沙发倒去 “你撒谎,你骗我”杜凯彻底爆发了,他不信她说的。 “医生说,我如果打掉,将来也许无法再怀上,所以我不可以” 陶贝羽已经在很吃力地忍住怒火了,听到这些话,她只觉得杜凯就是个混蛋 他这样,不但不能让陶贝羽感动,反而她只会感到可怕杜凯怎么能说出口的,他的思维太诡异,他现在就像个随时会发狂的恶魔,尤其是那双腥红的眸子,像极了野兽。 虽然此刻杜凯说得多么的真诚,可这些话也太离谱了,居然叫陶贝羽打掉孩子 “贝贝,你把孩子打掉吧,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保证会对你好但我只能接受你,我不会接受你的肚子。别拒绝我,贝贝,我是真心的” “你不会跟那个男人联系这么说,你还是一个人”杜凯一下子又露出惊喜,情绪转变太快了。 “杜凯,这个孩子只会是我一个人的,那个男人不会出现,我也不会跟他联系。至于我和你你不是说如果我们要重新开始就先从朋友做起吗,既然是这样,你也要给我时间啊,你现在这么跑来问我我”陶贝羽心里焦急,她只想保护好她的肚子,只想尽快将杜凯打发走。 她不怕痛不怕伤,可她不能不顾孩子,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是一个即将当母亲的女人,任何危险都必须警惕。 陶贝羽气得头晕,她想破口大骂,但理智告诉他,杜凯现在状态太异常,就像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一样,如果她再刺激他,万一他情绪失控,她一定会吃亏的。 说得这么难听,难怪要喝醉了才来,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壮胆,才敢说。 杜凯的话,让人很想一拳头揍过去 杜凯眼里发出骇人的光芒:“为什么要怀上孩子那个男人呢是不是已经不要你了,抛弃你了既然你没人要,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还要生下来贝贝,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还是很纯洁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怀上孩子,你怎么可以跟那些下贱的女人一样不知检点你说,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追求为什么” 杜凯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抓得更紧,他很激动,显然是借着酒意来发疯的。 陶贝羽预感不妙,心生预警:“杜凯你冷静一点先放开我再说” “贝贝你听我说”杜凯一把抓住陶贝羽的手,赤红的眼眸放光,看上去有点吓人。 “杜凯,你要干什么我刚才已经说了,你” 他喝酒了并且喝得很多 砰杜凯大力将门关上,陶贝羽瞬间感到一股酒气迎面而来。 但杜凯哪里肯听,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比先前倪霄那架势更加冲动。 陶贝羽说话算是客气的,念在杜凯昨天送她去医院的份上。 “杜凯,你小声点,不要吵到邻居。我都已经睡下了,你有事就改天再说行吧” 陶贝羽没想到杜凯会这么干,不由得感到气恼,将门一开 这里是出租屋,他这么大喊大叫,又是晚上,这不是扰民么 陶贝羽顿时头大,杜凯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无奈只有下地,迈着十分缓慢的步子走到门边,就听到杜凯在外面嚷嚷:“贝贝,开门,是我贝贝,我来看你了” 陶贝羽躺着,一动都不想动,可是门铃一直在响,扰得人心慌。 是杜凯。 这家伙哪里会知道,就在他走后不久,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出现在了陶贝羽家门口。 翁析匀的预感一向很准,因为他也很了解倪霄,知道倪霄是不会甘心被家里包办着去结婚的。 翁析匀在他身后也大叫了一声:“兄弟,加油啊买一送一就看你了” 倪霄的笑声猛地就收住了,俊脸露出紧张的神色,随即拔腿就跑:“翁少,谢啦,我要去找她咯”2907201: 第175章大结局 这些话,都犹如钢针扎在陶贝羽心上,要不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倪院长愠怒地低吼:“就你会伶牙俐齿,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你母亲说得对,我们不会同意。a乐a文a小说 ” 但就算他们意识到这点,也很难一时改变观念,否则怎么会叫代沟呢。 倪霄眼里那种失望和心痛,让他的父母也不禁要动容,甚至感到脸上一热是啊,他们似乎也走进了一种怪圈,一想到儿子的婚姻,为何脑子里首先想到的不是他将来是否会开心 “这是我的婚姻,不是你们的,我的老婆应该让我自己选,她将来也是跟我过日子,如果我不喜欢,门当户对又有什么用难道虚荣和面子,对你们来说还比我的终身幸福更重要在谈到我的婚姻,你们首先想到的居然是面子” 倪霄的隐忍也是有限度的,听到母亲这番话,他更加痛苦了。 看来这代沟不是一般的深,他们还是没有懂,倪霄要的根本不是门当户对,他只是单纯想找个自己爱的女人结婚。 倪霄的母亲狠狠地瞪了一眼陶贝羽,转而又看着倪霄:“你这是在为你的行为做狡辩,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你听好,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的,就算你不跟孟心韵在一起,大不了我们另外给你再物色就是,但必须要是门当户对的,否则就不行” 陶贝羽突然好想亲亲这个男人,要不是他父母在,她肯定就这么做了。 陶贝羽默默听着,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原来倪霄这么苦,原来他只有跟她一起,才是快乐的。 他们一直都以为自己对儿子的爱是无私的,是最伟大的,可听了这番话,事实却是儿子因为对父母的爱和孝顺,勉强自己答应订婚。 结婚不就是成家过日子么,孟心韵条件那么好,儿子为何却对她没感情太奇怪了。 虽然有愤怒,可是更多的是惊讶为什么他们给儿子安排的未来老婆,对他来说好像是种痛苦和折磨 倪霄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他的父母已经愣住了,内心的感受极为复杂。 被逼订婚,这当然是一种伤害了,只不过除了他自己,别人居然都不觉得。 “如果订婚后我对孟心韵有了感情,那自然会走到结婚那一步,可我无法欺骗自己,我逼着自己去接受她,但我的心却做不到”倪霄说到这里也显得有些激动,双眸含着浓浓的伤痛。 “妈,您上次生病住院,我确实是吓到了,为了不刺激您,我只能勉强答应订婚,为什么因为我爱您,您生了我,养育了我,我不能看着您被我气得病倒。订婚只是权宜之计,你们,包括孟家,其实都知道我是不愿意的。” 这话,让气氛又是一滞,老爸老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他们以为倪霄订婚之后跟孟心韵多接触就会产生感情,看来他们错了。 倪霄忍着一肚子的憋屈,看着眼前两个他的至亲,目光格外坚定:“爸,妈,实话跟你们说吧,我对孟心韵根本就没有感情。我之所以会答应订婚,你们难道真的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不情愿吗” 过了好半晌,兴许是骂得累了,他们才坐下来,暂时消停一下。 倪霄的双亲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倪霄根本插不上嘴。他只能等父母发泄一通过后再说了。 她只能忍,和倪霄一起承受着煎熬,相信他,他说过会处理好的。 陶贝羽好想对着倪霄的父母大喊,想为倪霄说几句话,但理智告诉她,眼下这情形,假如她真的这么做,那只会引来更激烈的骂战。 倪霄宁愿被骂个狗血淋头也没有动摇决心,那需要多大的勇气。若不是对她真心,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陶贝羽此刻真的好想抱着倪霄安慰他,她心里满满都是酸楚,却也有幸福。 倪霄紧紧抿着唇,承受着父母的怒气,他知道这是个必经的过程,只要他选择了陶贝羽,那就必须要面对风暴,逃不过的,唯有去解决。 空气里都是火药味,倪霄被骂得够呛,但即使这样也无法平息父母的怒火。 倪院长很少对倪霄发脾气,像现在这样训斥,还是头一次。 倪霄的老爸是这间医院的院长,他此刻也是脸色铁青,痛心疾首地指着倪霄:“你够出息的,现在医院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儿子是个渣,跟人订婚还搞大其他女人的肚子老子的脸面都被你丢光,别人都在暗地里指指点点的,说我教子无方” 愤怒的老妈没有直接对陶贝羽发货,可是她所说的每句话都是隐射的,都是带着刺的,足以表达她对陶贝羽的嫌恶。 “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你做的事让全家都失望,孟家肯定也知道了,你让我们这两张老脸往哪里搁你是订了婚的人,现在闹出这种事,你说怎么收场” “慢慢说你我都快被你气死了你还慢慢说”倪霄的母亲涨红了脸,浑身都在发抖,确实是气得不轻。 “爸妈,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吧。” 可倪霄却还是握着她的手,默默地给予她力量和温暖,同时也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双亲。 陶贝羽的脸色越发苍白,她不是心虚,她只是为倪霄担心。 这间病房本来还算比较宽敞的,但此刻却因为倪霄的父母突然来了而显得窒闷不已,有种暴风雨降临的感觉。2907201: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