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重生之大明国公》 作者:兵俑 内容简介:一次意外,让张凡这个经济专业的高才生穿越到大明朝。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人生。他到底会如何度过!已经设定好的人生道路带他走进了大明政权的权力中心,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经历,又会给这个时代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且看张凡这样一个穿越人士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大明朝的巅峰! <重生之大明国公> 第一章 撞回历史 月满星稀,今夜是个晴天。整理十月的天气已经脱去了炎热,正是个凉爽而又美好的季节。 而张凡现在却一点也不觉得美好,即使他正开着一辆价值百万的跑车。不过别误会,这辆车并不是他的,他最多也就能开个五分钟左右。 四个月前,大学毕业的张凡在那时有着美好的愿望和充足的活力。他毕业于s市的一所重点大学,经贸专业的高才生,导师们都十分看好他,他自己也十分自豪。本以为可以在s市这所座国际大都市有所作为,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然而在全球性经济危机的影响下,各个公司都在裁员,像张凡这样一穷二白,又没有关系的毕业生想找到一份好工作,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本来继续留在学校,考研继续自己的学业是个不错的选择。张凡的学习成熟不错,甚至他的导师都劝他继续留在学校,但是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家里的经济情况很差,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做些小生意,没有什么固定收入,全靠父亲在外面的运输公司开车来支撑,还不是正式工,而张凡上大学也开销了家中大部分的开支。家中要不是很早就开始为张凡上学存下钱来,他连能否上得了大学都成问题。现在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供张凡读书,而他也觉得自己不能再增加家里的负担。本来回家去也不错,但是张凡却不想回到那个环境又差,人民素质低下的城市去。他想要在大城市闯出一片天。 张凡实在没有办法,他应聘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酒店面视人员看他长相、气质都不错,学历也高,而且英语十分流利,当场就录用了他。这份工作的收入也并不高,但是接触社会的层次却比张凡上学那会打工的时候要高的多了!张凡也没有什么异议,就当成另一种方式的社会实践了。也许哪一天哪位私企的老板慧眼相中了自己,那自己不就是一步蹬天了吗! 于是张凡就干起了服务员,虽然酒店明文规定不许收受、索要小费,但是在一些没有检查的地方,比如说客房里,客人给的小费还是会装进自己的口袋,特别是碰到那些比较慷慨的客人时,那就更没有可以拒绝的道理了。不管怎么说,张凡对这份工作很有好感,虽然无法展示自己的才华,还要对别人卑躬屈膝的,但至少养活自己没有问题。等到世态好转,凭自己的文凭和真才实料的才能,找到一份让自己满意的工作并不会十分困难。 今晚,张凡所在的酒店承办了一场大型聚会活动的工作,s市的市政要员,各个国企私企跨国企业的高层都有出席。本来这正是张凡结交大人物的好机会,但是他今天的轮班却是在门口迎宾,代客泊车。虽然有机会驾驶那些几十上百万的名车,但是张凡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看着那些人要么事业有成、衣着光鲜,要么沐浴在父母的成功中,美人在怀,跑车代步。张凡很羡慕,但也仅仅是羡慕而已,他一点都不嫉妒他们。他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但是他也相信,凭着自己的本事,他可以拥有他想要拥有的一切。 今天的工作非常累人,张凡不仅要把客人的车小心翼翼地开进停车厂停好。当客人们离去的时候还要再把车小心翼翼地开回来,而且度还要快,有些客人可不会那么好心情的干等着。这里的客人可都是社会名流,他们要是有人一生气,那酒店的经理就会生气,酒店经理一生气,那自己的领班肯定会生气,自己的领班一生气,那自己十有就要倒大霉了! 等客人们都走了,张凡以为可以回到自己的小窝好好休息的时候,领班又叫住了他,说人手不够,要他去里面帮忙收拾。张凡很想提醒他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而这种“帮忙”也不会有加班费。但是自己又不能不去,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要是惹的他不高兴,到经理那去说说自己的坏话,那自己可就遭殃了! 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张凡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他现在十分想念自己租的那个小窝。虽然只有十几平方,条件又差,还和楼道里的其他住户共用一间公共厕所,而且离自己工作的酒店非常远,但是胜在租金十分便宜。张凡没有选择夜间的工作,白天的三餐由酒店提供,虽然不会太好,但是却省了张凡一大笔开销。张凡把所有这一切都当成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 赶上了最后一班回自己住处的公交车,巴士里除了司机就他一个人。张凡坐在最后面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怨家中的困难带给自己的不便,他感谢自己的父母,他想要报答他们。但是自己这么地努力,社会却不给自己机会,非要自己来做这跟自己所学毫无关系的工作。张凡还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他虽然会抱怨种种不公,但是他也相信上天的安排,他相信自己总有出头的一天。由于巴士要开始一个小时才会到,而且张凡要到终点才会下车,放松下心情的他在车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巴士在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旁横冲过来一辆车,可能是那车的司机喝多了,看都没看红灯就开了过来,直直的撞向巴士后半部,正好是张凡所做的那个位置。只听到一声撞裂的巨响,张凡就在睡梦中魂飞天国,还好,起码一点痛苦都没有感觉到! 第二天s市的早间新闻播报:“经过了一系列的醉酒驾车事件,全国都在执行严打,而昨天晚上又有人顶风作案。一本市拍照的宝马车闯红灯,与一辆正在行驶的巴士相撞,造成车上唯一的一名乘客身亡。公安方面正在抓紧调查。这为我市的交通安全再次敲响警钟,提醒各位司机朋友千万不要酒后驾车,这不仅是对他人人身安全的责任,也是对自己安全的负责。” 张凡没有听到这一切,他还在一直沉睡,直到他醒来,感觉无比的精神,只不过天色已经大亮。张凡吓了一跳,自己只不过想在巴士上休息一下,怎么天就亮了!看时间自己铁定要迟到了,又要看领班那张臭到极点的脸,张凡一阵头痛。 突然张凡现自己躺在一片荒凉的开阔地中,他心中十分纳闷,难道自己被人劫持了?还被抛到这么荒凉的地方,幸好对方可能看自己没什么油水可捞,要不然自己小命不保就麻烦了!不过张凡随即又现了不对的地方,s市作为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开了这么多年,用地紧张一直是它的一大困难,怎么会有这么荒凉开阔的地方!张凡在这里一眼望去,微微有些枯黄的草原直到天际,丝毫不见任何现代化的迹象! “这是哪里?”张凡心中一阵纳闷,“难道抢劫我的人用飞机把我带来了大草原?”张凡心中一阵好笑。 他看了看略微有些接近中央的太阳,找准了东方,正准备徒步走去,突然一阵头痛向他袭来,张凡痛苦地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一股记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正潮水一般的向自己袭来。半晌,头痛消了下去,张凡也惊奇地睁开双眼,回忆着脑海中的一股陌生的记忆,心中却是惊异万分。 自己的脑海中显示,自己叫张凡,字远德,庆阳府安化县人氏,祖籍扬州府。自己前年以十六岁的年龄第一次参加院试就中了秀才,而且是第一名的成绩。现在正在赶往庆阳县城,赶考三年一次的乡试。而最让张凡吃惊的是,自己的生日,他的记忆中明确的告诉自己:“明嘉靖三十年,六月十七生人”!自己在去考试的途中遇到了抢匪,大概自己这个身体的前主人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竟然活活吓死了。身上的盘缠都被劫走了,幸好自己现在的母亲为了儿子的安全,在他的贴身衣物上缝了个暗袋,藏了些银两,要不然张凡只能沿街乞讨了! 天啊!自己竟然很狗血的穿越了!对于穿越本身,张凡并没有什么排斥,闲暇之余看过几本穿越类的网络小说,自己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不之怎么的,这件事生在自己身上,张凡就是觉得很狗血! 张凡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穿越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那边的自己应该已经被物理毁灭了。想到再也不能见到自己的父母,自己也无法再报答父母的恩情,张凡心中十分难过。但是就像前面提到过的,张凡是个很乐观的人,既然老天让自己来到这里,那自己无论怎么说也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他一定要在这大明的江山闯出一片自己的天空。 张凡随即又有些后悔起来,要知道自己会来这里,打死张凡也不会去学什么经济专业,学学历史什么的多好!闲暇之余也不会去那么拼命地学什么英语,在这个大明为第一强国的世界上,八级英语有个屁用!还不如学们手艺来的实在。张凡一边行路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张凡不仅继承了这个身体,连这个身体的记忆都悉数接受,这个家伙也是个用功的人,家中不算富裕,但是父亲去世后,母亲把全部的希望都倾注在他身上,变卖了家中许多事物,就为了供张凡读书,自己却帮着人家缝缝补补,过着勤俭的生活。前年张凡得中秀才,还是第一名,家中母亲是可是高兴坏了,这次张凡参加乡试,母亲想尽办法凑够了盘缠,还给张凡做了件新衣裳。 张凡想到这不禁有些感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自己可不能让这位老人失望。幸好这个身体以前读过的书张凡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一字不差的默写出来,张凡顿时信心十足,朝着庆阳府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二章 明朝乡试 步行不到两个时辰,庆阳府的城墙已经在望。张凡看着这将近五个世纪前的建筑,不禁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他正了正衣服,背起行囊走入城门。守城军士看他的打扮就知道是来赶考的书生,最近很多秀才都来县城参加乡试,所以并没有阻拦他。张凡在守城军士那种尊敬和羡慕的目光中走进城门。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明朝的街市。虽然北方的天气比较凉爽,但八月的天气还十分炎热。街市上却挤满了人,小贩们在高声叫卖,贩夫走卒匆忙行路,各式各样的人在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忙碌。张凡看着这些人,虽然生活的有些辛苦,但都是干劲十足,心中也有许多感悟。也许现代人的生活生了一些变化,但是生活的本质并没有改变。一旁酒楼之上的有钱人依旧在谈笑风生,下层的人民依旧在忙碌,也许这就叫人生。无论何时,张凡都羡慕那些成功人士,不管他们的成功是靠自己还是靠长辈。张凡也始终相信自己能成功。 街上可以看到很多来赶考的人,有像张凡这样年纪轻轻的,也有中年不得志的,也有七老八十、满脸沧桑还坚持不懈的!看得张凡是在心中不停地感叹,中国人实在是太想出人头地,太想做官了! 由于第二天就是乡试的时间,庆阳府里的各个客栈都住满了!张凡找了好久才在一间条件不怎么好的客栈中找到了一个愿意和自己合住的赶考秀才。那人是合水县的,姓王,已经四十多岁了,考了十多年都没有中举。张凡看他有些沉默寡言,也就自顾自地休息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凡和王秀才就起床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们要赶往庆阳府衙,听取布告,然后才能进场考试。王秀才似乎有些心急,先一步走了。张凡随意地吃了些早点也起程了。到得衙门口,只看到是人头攒动,起码不下五百多人!张凡确实被吓了一跳,想不到小小的一个庆阳府竟有如此多的秀才!可见大明知识分子有多少!他们中大部分都是三十岁开外,像张凡这样只有十几岁的秀才却不到十人,可见大明科举的艰难之处。 府衙宣读了皇上开考科举,往各地的榜文,今年是隆庆元年,皇上大赦天下,广开科举,听说进士会多增一百人,相应的,举人也会增多。这对于来赶考的秀才,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着实是一件喜事,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张凡却并没有什么喜悦的,虽然录取的人是多了,但是自己可不是只要能录取就行!张凡一定要考到前几名才会达到自己的目标,最好能中得解元,这样才不辜负自己来这大明朝走一遭!张凡也是信心十足,他的记忆里知道这次考试会考些什么,同样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张凡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取得桂冠! 府衙的长篇累牍只听得张凡昏昏欲睡,而一旁的许多秀才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不已,张凡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可激动的,他还没有那种对皇权的无限崇拜! 花了一个时辰,府衙好不容易读完了榜文上的不知道是谁为皇上代笔,反正不会是皇上自己写的文章,在场的秀才们都跪倒在地上山呼万岁。张凡没有办法,只得学着旁边的人一起跪下。他可不想让自己太显眼,万一再落得个渺视圣上的罪名被杀就太不值得了! 这些过场全部完毕,已经接近中午了,有些生员急着来考试,没有吃过早饭,张凡看到有的人已经略显疲态,这些人大都是一些年纪不大的考生,可能是第一次参加乡试,不知道府衙会这么罗嗦。那些年纪大的考生就没有这些问题,显然是有经验的。生员们开始进去考场。由于这一次考试的人比以前多了很多,室内的考场无法容纳,所以改在了府卫的校场上进行。虽然有些秀才认为做为一个知识分子,在那些五大三粗的军汉校场上考试显得有辱斯文,但是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自己的当官梦想,他们还是欣然接受。 毒辣的太阳挡不住这些秀才的热情,有的人热的汗流浃背,但是还在坚持。张凡在试卷刚下来的时候,粗略的浏览了一遍,现没有自己不懂得地方,他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凭着这个身体记忆中的书法不紧不慢地答题。考场上像张凡这种神情的人不少,但真正有自信的人却不多,大多数人只是在故作姿态而已。 张凡看着试题,有些纳闷。不是都说明朝的科举题目都很脑残的吗?怎么这些题目虽然摆脱不了封建礼教、儒家思想的桎梏,但是看起来都很靠谱,看来不熟悉历史真的不能乱说,会害死人的。 考试的时间很充裕,大多数人都在奋笔疾书,生怕时间不够用一般,有的人则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张凡还是在悠然书写自己的答案,时不时还会考虑考虑题目的深层含义。试题数目不少,张凡不紧不慢地答题,用这个身体最熟练的行书字体,尽量把每一个字都写的得体。有时不禁想到自己穿越回到明朝却还要向高考一般的坐在考场考试,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不久张凡就完成了自己的试卷,他习惯性地检查了一番,修改了一些不够火候的地方,现没有什么问题。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了,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两个时辰,又看了看周围的其他考生们还在时而奋笔疾书,时而眉头紧锁。张凡已经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了,显然早上吃的那一点早点早就已经消化干净了,他看到有的人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还坚持在考场“第一线”,心中也确实有些佩服古人的精神。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也要和他们受同一番罪。张凡看了看监考的府衙坐在正前方,看着下面的几百个考生在答卷,时而品品茶,觉得差不多了就举起了手,示意自己已经答完。府衙早就注意到张凡,现这个考生年纪不大,却略显老成,答题之时很有风度。他翻看了张凡的记录,十六岁第一次参加院试就考中了秀才,还是第一名,真是后生可畏啊!现在张凡又提早交卷,可见是信心十足!那时候的人可没有现代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府衙示意一旁的衙役,衙役来到张凡的桌子边,示意张凡离开,然后当场用纸封住了写着张凡名字的那一边,为了防止舞弊,这些衙役都是不识字的。 张凡离开了考场中央,有的考生看到张凡提前交卷,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只是匆匆一敝就不再过问,专心答卷去了;有的人根本看都不看张凡,只知道低头做答。 张凡没有出声音地来到府衙面前,向府衙打躬作揖,府衙也还他一礼,示意张凡可以离开。张凡转身离开了校场,向客栈走去,他没有看到府衙再看过张凡的试卷后,十分欣慰地笑了起来。 张凡回到客栈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就出门去吃饭,客栈里的东西比外面街边小吃要精致不少,但是也要贵上很多,张凡不想在吃东西上面花去太多开销。叫了碗面条,叫了碟牛肉,这就是张凡的晚饭,饿了一天的张凡只觉得这是难得的美味,囫囵着就吃了起来。旁边的人都惊奇地看着他,倒不是因为一个秀才在街边吃东西,毕竟穷秀才他们见得多了,只是他们还没有见过一个秀才模样的人会这么吃东西,想饿死鬼投胎一般。 张凡一点都不在意路人的眼光,还是我行我素地享受着自己的大餐。直到吃完,张凡惬意地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有些饱胀的肚子,在路人惊讶的注视下,付账,离开。 他逛着黄昏的集市,现一些几百年后还在贩卖的东西,也看到一些连自己爷爷也只是提过的事物,大感新鲜。一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由于庆阳府隶属边关,夜晚要实行宵禁,这才回到客栈。 客房里,王秀才已经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凡打了个招呼:“王兄。” “张兄。”王秀才还了一礼,又沉默起来。 张凡看他兴致不高,可能是考试有什么问题,也不想打扰,躺在自己的铺上休息去了。明早他还要回家去,出门两天了,免得家中母亲担心。 第三章 家中往事 一大早,张凡就收拾好行囊,告别了同住的王秀才,往回家的路走去。路上,张凡又一次领略了明朝的西北风光。天然的草原,在这华夏民族的祥地显得格外清新,让人流连忘返。自小就生活在现代化城市的张凡因为家中的原因从来没有去旅游过,他只是通过电视和图片了解过自己居住的国家有多么辽阔,但是却从来没有亲身体会过。前天来的时候,张凡急着赶路,还是被强盗洗劫过的状态,所以没有心情关心风景的好坏。不过现在张凡有的是机会来领略这大好风光,而且要比现代的那种经过污染然后人工治理的自然风光要好上千百倍! 这里属于大明江山的边疆,靠近元蒙余孽的地方,这里也是畜牧业高度达的地方。一路上,张凡只能看到不多的农田,而一些野生动物却时不时的能够看见。张凡觉得很新奇,从五百年后来的他只能在动物园看到这么多野生动物,还是那种死气沉沉的。张凡沐浴在一片生机盎然的自然风光之中,丝毫不关心不远的蒙古人在虎视眈眈,毕竟大明西北的边防可不是说笑的! 安化县距离庆阳府并没有多远,张凡的家就住在安化县城里。还不到中午,张凡就看到了坐落在黄土高原上的一座县城。县城的城墙有些破旧,但是让人感觉一片生机。城门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张凡来到县城门口,由于现在是八月的天气,十分炎热,而且也不是蒙古人来劫掠的季节,这里也只是靠近边关,而不是边关要地,城门口的军士都是无精打采的站岗,在太阳的暴晒下很难看出平时的有素训练。 张凡对这些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走进城门,向记忆中家的方向走去。显然张凡在这小小的安化县还算比较有名气,他看到不少人都冲自己打招呼,可能是他秀才的身份,而且现在又参加了乡试,那些人的眼中还带有一丝尊敬!张凡并没有露出趾高气昂的神色,他还是亲切地向这些人回礼,凡是记忆中认识的人,张凡都会礼貌地打招呼。 “王大娘,在买菜呢?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吧!” “李大爷,听说您家儿子大牛的媳妇生了个男孩,恭喜你啊!” “陈大婶,今天早点的生意怎么样?不了……不用,我早上吃过了,家母还在等着我,我先走了!” …… 街坊邻居都很亲切地和张凡说话,他们都觉得张凡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一点也没有像学堂里的那些老秀才那么迂腐,张凡很喜欢和他们打交道,一点也没有瞧不起他们的意思。曾经有一位老秀才看到张凡在和那位做买卖的陈大婶攀谈,当场就过来质问张凡:“身为读书人为何与市井下人平起平坐?你这样不分尊卑简直是蔑视孔圣,有辱斯文。” 张凡却不以为然,待那人走后,陈大婶和一旁的人都劝张凡不要在如此,张凡却说道:“你们有何低贱,读书人又有何高贵!上至内阁大臣,下至黎民百姓,吃穿用度不都要靠你们!读书人,将来就是有可能入朝为官,却看不起天下百姓,如何能够帮助圣上治理天下!” 张凡的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虽然这只是他一贯的思想,但是这却赢得了街坊邻居的高度赞扬。他们不是没有受到过读书人的冷遇,但是他们觉得,有张凡这样的读书人实在是太好了!当然,如果张凡成为自己的父母官那就更好了! 张凡回到了自己家中,自己现在的家只有两间土房,一间是一个厨房和吃饭的地方,还隔着母亲的卧室,一间是自己的卧室兼读书的地方。还没进家门,张凡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自己归来。记忆中这一世的母亲赵氏是这安化县中一小贩的女儿,十六岁就嫁给了父亲,娘家唯一的父亲,也就是张凡的外公就去世了。第二年赵氏就生下了张凡,今年才三十四岁的母亲本来正是一个女人的大好年华,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家里的重担就落在母亲一人身上。为了供张凡读书,母亲卖掉了自己的嫁妆,卖掉了家中原有的三件大瓦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母亲就靠着帮县里大户缝缝补补,洗洗衣服来赚钱补贴家用。 “凡儿,回来了!”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回到家中,心中十分高兴,拉住张凡的手嘘寒问暖。 “嗯,娘,我回来了。”张凡不敢把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张凡的消息告诉母亲,也不敢把遇到强盗的消息告诉她。张凡看着母亲的脸,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有了皱纹,背也有些弯了,头隐约都有些白了!张凡心中真可谓思绪万千,他暗暗下定决心,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家中的母亲,也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昨儿个乡试如何?”母亲有些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母亲,孩儿准备许久,定再给母亲拿回个‘解元’来!” “吹牛!”母亲有些不相信,但是内心还是十分欢喜,“整个庆阳府那么多人,光着小小的安化县就有几十个秀才去赶考,哪能轮到你!” “娘,您还别不信。”张凡信心十足地说道,“想那解元还不是跟我一样有鼻子有眼,凭啥他能得我就不能!不光是解元,明年我还要给您把会元、状元都给摘回来。” “瞧你说的那么容易,赶明儿我家凡儿可就能做官了!”母亲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娘,您就瞧好了!您为孩儿操劳了十几年,孩儿一定会好好读书,报答您的恩情。”张凡郑重地说道。 “我家凡儿长大了!”母亲欣慰地抚着张凡的头,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想你爷爷当年听说也是扬州一户大家的子孙,也是个读书人,不知为了什么却来到这安化县过活。他一直想着你父亲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哪知你爹根本不是块读书的料。你爷爷过世后,你爹也想完成你爷爷的心愿,他就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你不知道,前年你考中秀才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娘是个蠢人,一辈子没有读过书,也不认识字,无法教导你。现在你有出息了,你爹和你爷爷泉下有知,不知道会多高兴!” “娘,您不是个蠢人,你为了孩儿付出了那么多,您是天下最好的母亲!”张凡听到母亲的话语,心中十分感动,以前的那个张凡都不知道自己家的故事,只知道家人想让自己读自己家还有这样的往事! 赵氏听到张凡的话,忍不住掉下泪来,她含辛茹苦那么多年,不求回报地付出,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吗!现在孩子学业有成,对母亲孝顺,他爹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自己也有脸面去见张家的列祖列宗了! “凡儿,赶了那么长的路,一定饿坏了,快来吃饭吧。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赵氏将眼泪抹去,招呼张凡回屋吃饭。 “只要是娘做的,孩儿都喜欢。”张凡说道,陪着母亲回屋。 张家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的差。张凡的记忆中,小时候家里还有几间大屋子,母亲为了自己读书而卖了房契,搬到这里居住。屋子里的采光十分不好,即使大白天的也让人感觉有些昏暗。母亲的卧室里摆满了针线等物件。而张凡的屋子里显得明亮了许多,一个简易的书桌上摆满了书,一旁还有一个让住在不远出的孙木匠打的一个简易书架,上面也同样是摆满了书。在屋子的北边是一张结实简单的木板床,床单的花色很简单,可能因为长年的使用,已是光鲜不在,但是非常的干净。 张凡吃着母亲亲手烧的饭菜,他已经很就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一顿饭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掏出身上还剩下的一钱多银子,交给母亲,说道:“娘,这是剩余的盘缠,交给您。府城的东西有些贵,所以……”张凡可不敢说自己被抢劫了,只好撒了个谎。 “没事,我家凡儿长大了,也懂事了,娘不会责怪你的。”赵氏收起钱,慈爱地看着张凡。 吃完饭,张凡还要去先生那里,跟自己的同学交流一番。而母亲还有活要做。张凡直的天快黑了才回到家,吃完饭,劳累了一天的母子俩就各自休息去了。 第四章 古代生活 白日地中出,黄河天上来。 住在河套地区的人们又迎来了这样的一个清晨!但人们并非此时才起床,古代的劳动人民为了生存,不得不早起于太阳,归家月中央。 张母也是如此,天不亮的时候就起了床,为张凡做好早饭,还要早早地去市场才能买到既便宜又新鲜的蔬菜。然后还有许多的活等着她做。到张凡起来的时候,看到摆放在桌上的早餐,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感慨! 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张凡吃完早饭,顺着原本的记忆和身体的习惯,不知不觉的就钻进了书房,拿起书本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并非是张凡故作姿态,而是这身体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惯,一读书就晃起脑袋,不晃就满身的不舒服。 快到中午的时候,母亲回来,开始烧火做饭。午饭并不算丰盛,但是张凡却是胃口大开,吃的不亦乐乎。母亲赵氏看到张凡吃的那么开心,看到儿子那么喜欢自己做的饭菜,满心欢喜,但是嘴上还是不住地说:“慢点,慢点,别噎着。” 张凡刚想说话,就被一片菜叶黏在了嗓子眼,咳嗽起来。赵氏赶紧端了碗水来,张凡喝下去才好。 “看这孩子,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万一噎出个好坏可怎好!”母亲责怪道。 张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你这孩子哪都好,如今读书也有些成绩了,就是这吃饭跟饿鬼投胎似的。”赵氏嘴上这么说,却依旧带着微笑。 “吃饭吗,吃块吃慢还不是图个饱。快吃完了才有更多时间做事。”张凡狡辩道,“何况娘做的饭那么好吃,想慢点都停不下来。” “油嘴滑舌,将来可要靠你这张嘴给我娶回家个能干的媳妇,为张家传宗接代,要不然我可不饶你。”张母半带憧憬地嗔骂道。 “娘,您看您都说到哪去了!”张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反驳说,“我今年才二十……十八岁,这事还早呢!” “不早了,你看隔壁李大爷的小儿子比你还小,这不,连孩子都有了!”母亲说道。 “那怎么能比!”张凡说道,“母亲放心,待我有所成就之时,定不会辜负娘的寄托。眼下孩儿还是以学业为重的好。”张凡第一次没有听从母亲的话。 赵氏虽然也知道张凡的想法,她很支持儿子的决定,但是心中总是会时常想到这件事。 用完午饭,母亲收拾完毕,又回屋去做针线活去了。张凡历来没有午睡的习惯,他来到城外随意走动,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张凡家住在安华县城里,县城周围并没有什么农田,倒是远处的村外有着大块的田地。虽然现在正是中午,但是县城门口来赶集的人群还是络绎不绝。一个西北边疆的县城都是如此,可见大明人口之众! “远德!”张凡正看着进出城门的人群,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他转身望去,正是城中的王老先生,张凡以前也经常去请教一些问题。 “原来是先生,为何在此处走动?” “人老了,去年得了场大病,郎中说老夫久坐书台边,疏于走动。这不,就来此处走走。”王老先生说道,“昨日乡试如何?” “谢先生关心,昨日乡试并无大碍。只是今年是新皇初年,去考试的人多了许多。”张凡答道。 “哦,那是自然,毕竟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还不就是为了这个。” “老先生怎么不去?”张凡问道。 “唉,人老了,别说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就是去得了,心中也没那番心思了。”王老先生叹道。 “先生老当益壮,怎么如此菲薄。”张凡说道,“且先生体恤百姓,时常接济饥民,将来为官不失为我大明之福啊!” “远德言重了。”王老先生谦虚了一下,“当年严嵩专权,世宗先皇也是不闻不问,朝廷上下一片乌烟瘴气。虽其终是不得好报,但是老夫已淡去做官的念头。大明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才行啊!” 在城外和王老先生谈了许久,已是快到申时,张凡辞别了王老先生。回到家中,母亲还在做针线活,张凡看着母亲辛劳,劝她去休息会,但被赵氏拒绝,张凡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张凡回到自己的屋里,开始练起书法。他临的是米芾书的离骚经。行书大家之中,张凡酷爱米芾的字,虽然不太赞赏他做人做官的所作所为,但是米芾的书法确是一绝。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以字传人吧!书法一道毫无捷径,想要有所成就,必然要花上大量的时间来练习。原来那个张凡从会写字起就开始,直到现在十余年是从不间断,而现在的张凡更是有理由继续下去。在中国古代,字写得好的人往往会有很大的便宜。 张凡发现也许自己还真是一块读书的料,无论是现代的科学经济还是古代的经史子集,水墨书法,张凡都有兴趣学习,丝毫没有一丝烦躁。而现在的这个身体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什么东西都能记住,真可谓是过目不忘。就连练习书法,看过一遍原帖之后,每一个笔锋的走向张凡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张凡就一直沉浸在这一片天地之中,直到太阳西落,天渐渐暗了下去,母亲来唤自己该吃晚饭的时候,张凡才停下了手中的笔。 晚饭之后,张凡又回到书房,点起油灯,继续读书。而母亲舍不得再点一盏灯,就凑在一旁继续做针线活,她想多干些活,多挣些钱,好为张凡将来娶媳妇攒下积蓄。张母看着儿子专心致志地读书,时不时地挑亮灯芯,让光亮更加充足。 直到接近亥时,张凡有些困倦,他看了看母亲还在做活,生怕她累着,于是收拾书本,准备休息。张母看了看,已经夜深了,干了一天活的她也觉得十分困倦,这才收拾东西回屋睡觉。 这就是母子二人每天的生活,虽然清贫,虽然简单,但是他们都很享受这种宁静。很多年之后,张凡很想念这种生活,但是却再也回不到这个地方了! 第五章 街市偶遇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秋日带给人们一片荒凉的景象,也带给人们一片丰收的喜悦。 自打隆庆帝登基以来,这两年大明的景象顿时好了许多,不再是旱涝并发,虽然也不算是风调雨顺,但是倒也能安稳地过日子了。而这两年,鞑子也没有什么大的劫掠行动,着实让北疆的百姓安稳地过了几年不用提心吊胆,一道年关就四处奔走逃难的舒服日子。 张凡的记忆中,小时候,鞑子经常来打秋风。张凡家住在县城里还好,有重兵把守,下面村子里的百姓可就遭了殃了,经常漫山遍野地到处躲藏。而一旦鞑子们大规模地绕过长城来袭,县城里的百姓也要惶惶不可终日!幸好这安化县北有槐安、定边两路巡司时刻防卫。 张凡一直想帮母亲做点什么,哪怕是洗碗,扫地什么的。但是每一次都被母亲一句“放着我来!”赶了出去(各位听着是否有些熟,不过这可不是祝无双)。古语说的好:“君子远庖厨。”还有“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真不愧是古代的“至理名言”。倒并不是说读书人真的除了读书就什么都做不好,而是这读书人千百年来给人的印象,他们一但干起这些份外的事,那就住定要失败,甚至还要被扣上顶不务正业的大帽子。 张凡对此也是无可奈何。他也想了别的办法,比如外出做工,补贴家用,不过这个想法更是被母亲严辞拒绝。她说这乡试的成绩马上就要出来,到时候张凡一但榜上有名,就要全力准备明年进京的会试。母亲总是对张凡说,只要求他全力读书,家中一切都不用他操心。每到这个时候,张凡总是无可奈何。但这也使得张凡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自己一定要报答这位伟大的母亲。 其实对于张凡来说,在现代的自己生活在一个不怎么发达的小城市里对自己现在的情况真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生活在农村起码也会种地,对一些现代的种植技术也比较了解。生活在一个工业城市,各种手艺耳濡目染之下也能摸索出个三分道理。想那些穿越回来的“前辈”们,哪个不是酿酒造玻璃发家致富。自己是一样都不会,历史也不是太熟悉。但是只怕就算自己知道,士农工商,就是打破头,母亲也绝不会让自己去经商!张凡几次这样的打算都被否决。 张凡现在的生活仿佛上了轨道一般,沿袭着每天的习惯读书、写字。午饭后是自己的休闲时光,他总是会在城里转悠。看着这人生百态,也许是发过太多的感慨,现在看来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西北之地在洪武年间,朱元璋发下皇榜,招募百姓来此开荒。这里倒是有大部分的人都是中原乃至江南人。然后太祖皇帝又发榜,禁止人口的随意流动。因而在明朝,想要出个远门或是游历大江南北都需要衙门开路引。张凡想着,五百年后那被人诟病的户口制度也许就是打那时候开始有的! 秋日已到,有些作物早早地被摆在了摊上贩卖。这不大的县城里每日都显得是那么的人气旺盛! 这日,张凡经过城门的时候,见到两个花衣女子走来。两女子脸上皆蒙着面纱,一个一身浅蓝,一个一身粉红。透过露在外面的眼睛,张凡看出这两个女子皆是二八大好年华,身段苗条,向城中缓缓行去。 在这安化县城的街市上,张凡还没见过如此装扮的女子,要说是那风月场上的姐儿,可是他还没见过她们哪一位大白天的打扮成这副样子来逛街的。张凡猜测她们可能是哪户刚搬来这里的大户人家的女儿什么的。不过这些都不关张凡什么事,他正要转身离去,一个声音响起,立刻让张凡脑袋中出现了异常狗血的一幕。 “两位小娘子,这是要去那里?”这县城里的三个地痞无赖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正在调戏那两个女子,“这么热的天还带什么面纱,揭下来让哥几个好好瞧瞧。” 那两个女子似是见多了此番场景,丝毫不搭理他们,继续向前走去。那三人看着这两个姑娘的态度,顿时有些恼怒,他们也是没见过世面,看不出这两个姑娘身上穿的衣服是上好的湖州丝绸裁剪而成的。在明朝,士人、农民才可穿戴丝绸,而这两个姑娘的穿着明显是官宦之后,还是富有的官宦之后。这三个无赖地痞哪里懂得这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调戏人家。 三个人快速走到女子的前面,又开始出言调戏。四周不时有人围观,却无人上前阻止。这里算是大明边疆,每到夜晚都会宵禁,还有重兵把守,因此城中并无大的帮派,但像这样小打小闹的却有几伙人,官府见他们玩不起什么大风浪,也不加管束。而这城门口却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这三人明显是在这里有了些名气,周遭人群也无人阻拦。 那三人见无人胆敢过问,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话语越来越露骨,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滚开,整天在这不务正业,当心我告官抓了你们这群市井大害。”蓝衣少女气不过,首先发话,声音如百灵鸟一般清脆娇嫩,让人直达心底的舒服。 “呦!小娘子好大的火气。”那领头的人听见少女的声音更加起劲,“你去告啊,看看你能去的了不!”说着,三人面带猥琐的笑容,把住了两个少女的前后去处。 “乖乖从了你家小爷我,保证让你俩爽到极点。”那人都不知道想到哪去了! “我说这位兄弟,还请自重,这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如此行径,调戏良家女子。”张凡本不想趟这趟浑水,无奈自己的性格,和隐藏在这个身体之中读书人的正义感使他不知不觉地走了出去。 两个女子看到张凡这么一个俊俏的公子站了出来为自己打抱不平,顿时对张凡生出一番好感,虽然张凡穿着粗布做成的大褂,看起来并非什么显赫家世,但是他的气质却让人心仪。 “这不是城西的张秀才吗?没看到小爷我正忙着吗!”领头那人看了张凡一眼说道,“我敬你是个读书人,给你三分薄面,但不是怕你,赶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然小爷我的拳脚无眼,叫你尝尝厉害!” 张凡并不惧怕那人的威胁,说道:“浩浩天地,朗朗乾坤,怎容得你们这帮宵小之徒为非作歹,还不速速散去。不然这安化县城中的百户人家都要视尔等为鼠辈,除之而后快。” “我倒是要看看这里有谁敢和我胡二做对!”领头的胡二嚣张地对着四周叫嚣,“你们谁敢来!” 周遭人群愤怒地看着胡二三人,敢怒不敢言,显然平时被他们欺负怕了!同时又用担心的目光看着张凡,生怕他会遭到什么伤害。 “哼,他们只是惧怕你等淫威,我今日就要拉你们见官,除去这安化一害。”张凡说着就要上前来拉胡二。 “公子不可……”那两个少女惊呼道。 张凡只觉得后背生疼,似被什么敲击过,他那个小身板哪里承受的住,差点就背过气去,跪伏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喘着粗气。心中却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出这个风头了,要不是没管好自己的嘴,也不会这么小不了台,现在还被人敲了闷棍!” 原来是胡二的一个同伙顺手拿了根木棍,打在张凡背后。他也不敢下狠手,毕竟张凡是有功名的人,万一打个好坏,自己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他也知道张凡是那种吃了亏不会找回来的人才敢下手。只是他不知道张凡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张凡了,五百年后的年轻人都有个特点,虽然不太会主动找麻烦,但是麻烦上身的时候都一定要找回场子。 “看到了吧,这就是和我胡二做对的下场!”胡二得意地说着,“还有谁敢来管我的闲事!” “我!”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张凡,两个少女,胡二三人都顺声望去,只见一位武官在十几名军士的簇拥之下走来。 张凡和那两女子见来了强援,眼中神采顿时亮了起来。胡二看到来人是官差,顿时萎顿了下去,卑颜屈膝地说道:“军爷,这周边几座城的军爷我都见过,您老是第一次见,是新来换防的巡司手下吧!我这没事,没事,我跟他们闹着玩呢!” “闹着玩?我怎么看不出来!”那位军官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听城门卫的人说过你,本来也懒得管你,可你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招惹起我们小姐来了!” “小姐?”胡二可能明白了什么,但是他不敢往那上面去想。 “不错,这正是我家新来上任的定边巡司陈大人的千金,你竟敢阻拦调戏,来人啊,给我把这三个抓起来,拖出城外,一人赏他四十军棍。” 四周的军士轰然应诺,拖着不停嚎叫的胡二三人就向城门走去,周围百姓看到这一幕无不拊掌相叹,大快人心! “二位小姐也实在顽皮。”那军官处理完胡三两人,转身对两位少女说道,“出门前大人要我等紧随小姐,哪知您二位却先一步逃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要我如何向大人交代!” 两位巡司千金摘下面纱,当真是一对姐妹花般的相近模样,也不知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只见蓝衣少女朝那个军官做了个鬼脸,转身望向张凡,关心地问道:“这位公子,不要紧吧!” 那军官也向张凡作了一礼,说道:“多谢这位公子出言相助,两位小姐得以平安多亏公子拖延。在下孟阳。” 张凡先回过一礼,说道:“在下张凡,只是略出言语,实无尺寸之功,不敢得大人夸奖。” “张公子这可就过谦了。”蓝衣少女说道,“我和姐姐能等到孟大哥前来相救,多亏公子出言相助,怎说无功。还请受我姐妹二人一拜。”说着,姐妹二人微微欠身。 张凡赶紧虚抬双臂,将姐妹二人扶起,心中却在想:“原来这是妹妹,那个不怎么说话的是姐姐。” 辞别了孟阳和陈家姐妹,张凡看着时辰已经不早,随即向家中走去。 第六章 县衙有请 张凡回到家中,没有提在街上遇到的事情,他主要是怕母亲知道自己被人打了一棍,胡乱担心罢了。不过那一棍确实太狠,张凡始终觉得后背隐隐作痛。碰到伤处,更是疼痛难忍。张凡只得默默忍受,继续读书写字。 第二日一大早,张凡刚起床不久,就听有人在外喊道:“这里是张凡张公子家中吗?” 张凡很是疑惑,自己虽然在街坊邻居里有些名气,但从来没有人会在门外叫自己的名字,如果是街坊邻居要来求个字,写个信什么的多半就自己进屋来了! 张凡还在猜测来人到底是谁,母亲已经把人领进了门。张凡打眼一瞧是两个官差,心中更是更加疑惑。 其中一个官差没等张凡开口就先说到:“张公子,县衙大人有请,还请与我们走一趟。” 赵氏一听官差来要儿子跟他们去,顿时急了起来:“二位差大哥,我儿可是个有功名的秀才,断不会做那作奸犯科的事情,还望二位能高抬贵手……” 张凡看母亲焦急的模样,就差下跪求情,连忙扶住母亲说道:“娘,这二位官差不是说了吗,是县衙大人找我,不是出了什么事。”说罢,转头看向两个官差,问道:“不知县衙大人有何事欲寻我去?” “此事我二人也不得而知,只是大人今早交代我二人来寻张公子过府一叙,还嘱咐我二人务必将张公子请到。” “县衙大人请我去?”张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县衙有请,又不得推辞,只好安慰母亲:“娘,孩儿去去就来,不必担心。”在母亲的一双担忧的眼睛注视下,张凡随二位官差向县衙走去。 这安化县的县衙就位于城中心,从东西两个城门进城后直走就能到,县太爷就住在县衙门后面的院子里。 张凡跟着二人从衙门一旁的小门走进去,来到县太爷居住的院子里。二人通报来意,当下就有下人进去禀报。张凡看着这大明县衙门也不外如是,并不显得那样光鲜,也不知是那一朝修建的,看着也略显陈旧,只是十分干净。 “张公子来了,快进来吧。”一个年逾六十的老者走出来,向张凡说道。 “多谢县衙大人。”张凡赶忙稽首。这县太爷姓马,张凡倒是见过,前年自己中秀才的时候,这位马县衙还在安化县城里的福缘楼里宴请当时中榜的六位新科秀才。那也算是“前”张凡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了。 张凡随马县衙进屋,分宾主相坐,有下人奉上茶水。张凡首先开口:“不知马大人今日叫晚生过府有什么事情。” “老夫今日叫贤侄过来,不为别的,还要感谢你前日为陈家两位千金解围之事。”马县令说道。 张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说道:“不敢不敢。这……在下读那圣人之书,知道见义勇为乃是本分,何劳大人如此夸赞。”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这世道,有这种作为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大部分的人都是只会说不会做。路见不平,相助也未必需要拔刀。”马县令赞道。 “过奖过奖。”张凡谦虚。 “其实我与那陈家也算是世交,陈家的两位千金昨日来我处做客,说起路上的事,说道了有位书生模样的人为她二人解围,一说起你我就知道了。那陈家姐妹也算是我的晚辈,她们的性情我也是知道一二,那姐妹中的妹妹倒也是活泼些,只是姐姐有些冷清,不爱与人交际。谁知这次却是对你大加赞赏。本官今日特别要你过来,就是要感谢你的。”马县令说道,眼中也是一片感激之色。 “大人过誉了。”张凡说道,“只是若是为了此事专程派人要我前来,是否有些太过,着人通知晚生一声,晚生自当登门。” “呵呵,既然是我侄女都大加夸赞的人,我当然要叫来看看。真不知这安化城里何时出了这般人物!”马县令说道,“听说前几日的乡试,你也去庆阳府参加了,可有什么感触?” “这乡试刚刚过去,学生有些把握,但也不敢大言不惭。一切还是等那放榜之日自有分晓。”张凡说道。 “嗯,确实如此,倒是老夫孟浪了。”马县令笑道。 “唉,自打永乐年间,这天下的科举便是变了味。”马县令倒也不在乎有心人听了去,可谓是畅所欲言,“现在的读书人为何不修文德,只懂得趋炎附势,原来也是身不由己啊!” “……”张凡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马县令想要说什么。 “想当年老夫也是那八股文章做的出色,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就进京赶考,当年就中了进士,怎料当了官后,却发现这八股文章做的好,不代表你官也当的好,可是这大明官场这两百年来都是如此,凭一个人想改是不成的,而下场就是头破血流。”马县令有些黯然地说道。 张凡听到此处,看着马县令依然陷入回忆之中,而所说的话语又十分沉重。张凡开始了一个现代人习惯地大胆猜测:“也许这位马县令曾经也是一位朝中重臣,倒是没听过哪位姓马的高官触了上怒被发配到这里。” “不知县衙大人……”张凡说道,却被马县令拦住。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马县令说道,“不错,本官是被贬官于此,之所以敢这么说,哪怕你去告密,我也不怕再被放逐。” “晚生怎会做那等事!”张凡连忙说道。 “呵呵,老夫相信你不会,老夫是说即使有人告密,老夫也不会怕。”马县令笑道。 “大人还是没有说您今日派人叫我前来究竟为了何事。”张凡继续问道。 “其实老夫是有一事想问,听说你家祖籍是扬州府的人?”马县令问道。 “实不相瞒,家中祖父正是扬州府人士。”张凡说道,他不知道马县令为何会说起这件事。 “前日那陈家姐妹说起你的事,我派人请你来之前也是听人说起,想起了一件事。”马县令说道,“不瞒你说,我与那定边巡司陈文川也都是扬州府人士,五年前我来此上任之前曾经回过老家扬州一趟,城中一姓张的大户前来找我,我与他家也有些来往。听那张家家主说家中有位伯父不知为何,五十年前远走他乡,只留了封书信说是去了西北,还望我给他寻找一番。这庆阳府的扬州人士不知凡几,老夫也不知从何处找起。今日你在此,老夫正好问一问,贵祖父可是叫做张远林?” “那正是家祖!”张凡有些激动地说道。 “可算是找到了,你家现在掌管家中事务的是你伯父张玉方,他想寻得你们一家,望你们的能回到扬州,认祖归宗。” “家祖当时不知为何离家出走,他也没有说与我父亲听,但是他却留下一条家规,家中如果没有人能出仕,就不回扬州。”张凡想起记忆中,母亲在自己小时候和自己说过这件事。 “此事当真是怪异。”马县令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张凡的祖父为何会定下这一条家规。 “晚生还请大人不要告诉扬州那边你已经找到我们。”张凡说道。 “这老夫晓得。”马县令答道。 张凡告辞了马县令,回到家中,只是说县令大人请自己过府一叙,谈谈乡试的事情。他不敢说自己路见不平,被人从后面打了一棍的事情,更不敢说扬州老家的人在找自己,怕又生出什么意外,就这样又回到自己屋中读书写字去了。 第七章 文曲下凡 不管怎么说,张凡的生活还在继续,每日就是读书写字,在城中转转。母亲赵氏每日也是早起劳作,缝缝补补,或为城中大户浆洗衣衫。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着,而那乡试放榜之日也是不知不觉地来临了。 这日中午,张凡又来到城中,今日倒也不是在城中闲逛,家中练字的纸用完了,张凡向母亲讨了些银钱来城东买纸。张凡知道这城东有位嘉靖初年的老秀才开了家店铺,卖些字画什么的,也兼着卖些笔墨纸砚之类的文房四宝。张凡可买不起最上等的宣纸,当然,这小店中也不会有,但是就是小店中的上等好纸,张凡手中的钱也买不了几张。张凡挑了一刀最是差劲的生宣,这种纸工序最简单,价格最便宜,但是很多功成名就的达官贵人都会来买。生宣本就没有经过加工,吸水性和沁水性很强,落笔既定,水墨渗沁迅速,不易掌握,是练习书法的佳品,更何况张凡买的又是最便宜的那种! 张凡买完纸,正欲回家,出到街上却碰到了前些日子打了自己一棍子的胡二。那日,胡二三人被人打了好些军棍,在家将养了这些日子,屁股上的伤才是刚好。胡二也是忍不下心中这份气,想到自己平日里在这安化城里厮混,哪里受到过这等委屈,心中越想越气,这不,刚能下地走动,就想讨回场子。陈家姐妹和那军官孟阳的麻烦,就算想找也不知他们在何处。不过这张凡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住在这安化城中,胡二带着伤刚刚好的两个手下,三人就来寻张凡的麻烦。 “呦,这不是张相公吗?今日来这城东作甚啊?”胡二三人拦住张凡去路,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等这大白天的想做什么!”张凡停住脚步,看着三人,警惕地说道。 “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是来向张相公讨些银钱,买些汤药而已。”胡二说道。 “尔等自作自受,于我何干!”张凡说道。 “要不是你,我三人何须受那皮肉之苦!”胡二说着,一旁的同伙上前抢下张凡手中的纸。张凡哪有那人那般力大,正打算说话,手中的纸已是被那人抢去。 “待我看看你拿的是什么东西,捧在怀中如此宝贝!”胡二说着,接过东西就翻找起来。 “速速还我。”张凡说着就要上前抢夺,却被另外二人拦住。 胡二翻找半天,发现只是一堆白纸,根本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气的把纸丢在一旁路边的水沟里。 张凡看到胡二如此作为,口中说道:“胡二,你欺人太甚。” “哼哼!”胡二冷笑,心中却在琢磨该怎么教训张凡,只是打一顿又不解气,万一打坏了,张凡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官府一旦追查下来,自己三人免不了又是一顿哨棒。 这边正在争吵中,城西张凡的家中却是另一番情景了! 话说今日正是乡试放榜之日,这安化县属庆阳府,庆阳府又属陕西布政司。这整个陕西赶考举人的书生秀才不说上万,也有成千。话说文无第一,读书人最是傲气不过,几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他能当状元,但是状元也是人,凭甚不是我”的心思,何况今年是隆庆元年,这赶考的人就是更多了!而且这大明朝的乡试也是古往今来稍有不同,不求时政,只做文章,而这对考生的要求就是读的书要多,书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的要多,而文章也要做的华丽非常。 今日放榜,这安化县城也是城门大开,谁也不知文曲星会落在何处!午时刚过,只见一队人马足有十好几人,各个穿的如花团锦簇一般,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朝这小小的安华县城驶来。城卫一看便知是来通传捷报的,看着这等架势,怕不是这陕西布政司的前几名!有一城卫立刻转身跑向县衙禀报马县令去了。 这队人马走到城门处,其中一个报录人向一个城卫打听了一番,这队人马又开启,向着城西行去。一旁的城卫都向刚才那被问之人打听。 “哎,我说二子,刚才那人打听的是谁?”有人问道,一旁的其他城卫也凑了过来,想听个究竟。 被问到的那人得意洋洋,仿佛自己也得了天大的好处,待他好好享受了一番虚荣,在一番人急促地催促下才缓缓道来:“呵呵……那报录人向我打听的是……城西的张相公家住何处。” “张相公?哪位张相公?”有的人还没想到。 “笨蛋,这安化县城就那么大,还有哪个张相公,整个县城里姓张的相公不就那么一位!”有人提醒道。 “可是前日里被那胡二从后面打了一棍的张相公?”有脑子转的快的城卫已经想到了。 “可不就是吗!”先前那个被报录人问道的城卫不无自豪地说道,好似中了举人的是自己一般,“这下那胡二的表情可就精彩了!”他不知道胡二现在算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了! 张凡家中,张母正在做针线活,突然听到门外人声鼎沸,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起身出门查看,只见自家门外围了好些人,大部分都是街坊邻居。其中有些自己不认识的人,穿着喜庆红袍,看着就像哪家要娶媳妇一般。 赵氏正在那里摸不着头脑,当中一人上前来到赵氏面前,鞠躬说道:“请问此处可是张凡张相公家中?” “正是,各位来找小儿有何事?小儿出门去了。”赵氏见是来找自己儿子的,又不像是什么坏人,就告诉了他。 “原来是老夫人。”那人说道。后面的人一听找对地方了,不由分说,自顾自地进到张凡家中开始布置起来。 赵氏被他们的动作吓了一跳,口中有些结巴:“你们,要干什么?” “老夫人莫慌。”当先那人说道,“还不知张相公身在何处?可方便着人寻回?” “你们找小儿到底何事?”赵氏有些担心自己儿子是不是惹上了什么祸事,看着架势,莫不是哪家大户家中的无盐,嫁不出去,看上了自己儿子,想要逼婚不成! “啊!看我这脑袋,险些忘了正事,害的老夫人担心。”那人拍了拍额头说道,“还要恭喜老夫人,令郎张凡相公得中举人,还是这陕西的头一名,如今我等也要改口喊一声张解元了!” 赵氏初听此话还没什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儿子乡试中举,还是这陕西的解元!心中一片欢喜,慌忙着端茶送水,奈何家中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来过,连喝茶的碗都不够用,还好左右邻居送来些碗,这才作罢。忙完了这边,赵氏又想起了正题,说出张凡要去城东买纸,当下自有自告奋勇的几个邻居跑出寻张凡。 这时候的张凡哪有一点举人老爷的模样,正跟胡二三人扭在一起。话说这泥人也有三分火,胡二三人如此侮辱,张凡实在是受不得,头脑一热就冲了上去,而胡二三人又怕弄出什么好歹。两方就这么僵持着扭成一团,一方是体力不行,但是看那架势已然是不顾生死了,一方是人多势众,可是顾忌颇多。一时间到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张凡的几个邻居寻到张凡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几人扭在地上,端的是不亦乐乎!邻居们也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这张相公、不现在该就老爷了,平时温温不火,今日怎的如此冲动!当下几人慌忙上前拉开张凡与胡二四人。 “你等休要阻拦,这胡二欺人太甚,我今日要教训一番。”张凡被人架住,动弹不得,口中却是不休。 “教训我!要不是给你留下颜面,早叫你吃些苦头。”胡二也是不服输的主。 一来寻张凡的人见到此番场景,大声对胡二说道:“你等好是不知好歹,这位张老爷如今得中举人,你等还敢如此放肆。”遂又转头向张凡说道:“张老爷,如今报录人已到得您老家中,还管着胡二做什么,快些回家去吧!” “我中了举又如何,待我先教训这……”张凡初时也是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自己中举,心中却是骤然平静下来。 “举……举人……”胡二三人听得张凡中举,想到自己前几日打过他,今天还这般羞辱张凡,顿时大感不妙。毕竟中了举就有当官的资格,想到自己三人竟然在大街上辱骂、殴打朝廷官员,心中顿时吓得半死,赶紧跪下,正要给张凡赔礼道歉。张凡却是不闻不问,急着向家中走去。他倒不是心急自己中举,而是担心家中母亲,自己中了举人,必然引得他人围观,怕母亲有个好歹。 到张凡回到家中,只见自家门前站满了人,马县令也到了。张凡没有看到母亲在等待自己,不顾众人对自己道喜,赶忙推开人群,进到自己家门里,看到母亲坐在椅子上,安然无恙,只是神色有些激动,张凡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一旁的报录人向张凡打躬作揖,说道:“恭喜张相公得中举人。”说完指着张凡家中客厅的上方。 张凡抬起投来,只见自己家中这小小的客厅正央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到:“捷报贵府老爷张讳凡高中陕西乡试第一名解元,京报连登黄甲”。张凡这才露出笑容。 一旁的马县令也过来道喜:“恭喜贤侄得中举人,还是这一等解元,可喜可贺啊!” “多谢大人,晚生得中多亏大人提携!”张凡这是依然说话不卑不亢,马县令看到也是大感欣慰。毕竟张凡也算是自己的后辈,看到张凡如此,得中举人也不像有些穷疯的人一夜突然暴富一般有什么疯狂举动,很是欢喜。 一旁的报录人拥在张凡身边,母亲也没见过这阵仗,不知这是何意,张凡却知道这是索要礼钱来的,无奈自己家中困难,哪有多余的钱给他们,但是不给又有些失了颜面。正着急,马县令却是过来人,知道其中乾坤,早叫下人准备了几千铜钱包好,打发了那些报录人,这才作罢。 张凡看报录人离去,先是拜了母亲,又像马县令作礼。赵氏今日可算是熬出了头了,自己辛辛苦苦抚养张凡长大,其中辛酸味道自己最是了解,但又是说不出口,今日儿子功成,这时心中百般滋味混杂,喜极而泣,仿佛是要把这十几年的辛酸都哭出来!张凡看到母亲哭泣,吓了一跳,这好端端的,又是喜事,他也不知母亲为何痛苦,过了会才缓过神来,抚慰母亲。 马县令本还有些事情要和张凡说,见张母如此,只好等张凡抚慰母亲,自己却是出门去了。他叫过一个衙差问道:“刚才张举人不是去城东买纸,怎的去寻他的人花了这么许多时间才寻回,身上也是衣衫不整,你去打听一番出了什么事情没有。” 那衙差应声而去,找到去寻张凡的街坊,询问出了什么事。当下,那几人将去寻张凡时的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那衙差听了,也不敢怠慢,迅速回禀马县令。 马县令听了大怒:“简直岂有此理!一群市井泼皮竟敢殴打朝廷举人,你速速带人前去,将那一伙人抓进大牢!哼,简直无法无天!” 衙差见到县令大人发怒,立刻带了一班捕快前去抓人。 张凡还在屋中安慰母亲,门外的围观人群却是越聚越多。 可谓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乡举门若市”! 第八章 县衙又叙 张凡安慰好母亲,见母亲经过今天的事情也累了,让她躺在床上歇息,又劳烦马县令叫衙役们好言驱散门前围聚的人群,恐打扰到母亲。突然,张凡见到马县令对自己做手势,好像有话要说,张凡来到马县令跟前,正要说话,马县令挥手止住,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且随我去县衙,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 “只是家中母亲……我有些放心不下。”张凡有些担心母亲。 “无妨,我留个下人在此处照料。”马县令说着,招来一个衙役,细细吩咐他守在张凡家门前,张母要是醒了就告诉她张凡随自己回县衙商量事情,免得赵氏担心。若是有什么变故,立刻来报。那衙役应诺,坐在张凡家的客厅中。 张凡见马县令安排妥当,也就放下心来,跟随着他来到县衙后面的府中。 “今日我听闻那胡二当街殴打你,这是怎么回事?”马县令先说起了这件事。 “是那胡二无端来找我的麻烦,他前日被孟军士叫人打了军棍,想要找我出口恶气。我也是一时冲动才与其动手,现在想来十分惭愧。”张凡说道。 “那胡二平日里就为祸市井,我见他没有闯出什么大祸,有无人告官,就随他去了,谁知竟敢调戏我那二位侄女。我又见他被打了军棍,以为他会有所收敛,哪知还想行那报复之事。”马县令气愤地说道,“这次我着人将他一伙抓入大牢,想来是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贤侄大可放心。” “多谢马县令为民除害。”张凡稽首,又道,“不知道大人此番要我前来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险些忘了。”马县令一拍脑袋,说道,“贤侄你如今得中这陕西解元,了了你祖父的一番心愿,可喜可贺啊!” “多谢大人,家母为劳十余年,如今我也能够好好报答她了。”张凡也很高兴。 “如今你已是举人出身,也算是一只脚踏进仕途了,是否考虑报于扬州老家?”马县令始终不忘张家托付他的事情。 “原本应当如此,但是大人那日与我谈过,我回家后不敢明问家母此事,倒也旁敲侧击打听一番,似乎母亲有些事情又不愿说。我看此事还是缓缓。”张凡宛然拒绝。 “也好。”马县令也觉得张凡祖父定是有什么吩咐在张母那里,也就不再多劝,说道,“那贤侄今后有何打算,是否进京参加明年的会试?” “本当如此,晚生也打算在家多读些书,准备明年进京赶考。”张凡说道。 “那你可准备好路上的盘缠?”马县令问道,“京师距离本县不算远,亦不算近。虽然到时自由人会送你入京,但是到得京城之后总要有些花销。” “这……晚生会想办法。”张凡一时间也没什么主意,只好这般作答。 “不如老夫资助你一些银钱如何?”马县令说道。 “万万不可,我怎么能受大人银钱!”张凡断然拒绝,“我与家母会想办法的。” “先不要急着拒绝,我且于你分析一二。”马县令说道,“我知道你母亲每日做些针线手艺,替这城中大户人家浆洗衣衫,补贴家用,虽是获利不多,但是总能攒下些钱来。” 张凡点头,不知马县令为何如此说。 “那你现在再想想,如今以你的身份,哪家大户还敢让你母亲替他们劳作?”马县令点出主题。 “这……”张凡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只是其一,其二呢……”马县令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润润喉咙,继续说道,“我与你老家里也算是有些交情,他们托我找寻你们,如今我也是找到了,可是你又不让我说出去,我这也是良心不安啊!” “大人……”张凡刚想说话,被马县令打断。 “我也不只是为了这些才想资助你。”马县令接着说道,“老夫也是对你赞赏有加,觉得你若是得进仕途,也算是我大明的幸运,老夫也是想要你做一件事。” “敢问何事,力所能及,在所不辞。”张凡答道。 “呵呵,我就欣赏你这一点。”马县令夸奖了一句,说道;“此事非一日一时之事,而是要你从进入官场的那一天起都要这么做。” “……?”张凡有些不解。 “我要你在小事上迎奉,但是大事上你也不能一蹴而就,要徐徐图之。” “这……”张凡不知道马县令为何会要他这么做。 “我来解释给你听。”马县令说道,“小事之上要奉迎,方能不树大敌,尤其是一些小人,对于他人小事之上的拒绝尤其记在心上,他日必然会有陷害之事。” “是的,这点晚生了解。”张凡作为一个“后来人”,厚黑之类的东西是了解了不少,怎么能够不知小人的险恶! “至于大事之上,切忌不可一蹴而就。在朝为官总有敌人,你的这般心急就有可能成为他人攻击你的手段,即使那事是利国利民,利于天下也不行。要明白各方厉害,平均各个势力间的利益方能完成。要不然就会像一些傻蛋似的忠臣一般,被人贬黜。”马县令说道此处,竟然骂了一句粗口,面有暗淡之色,显然是有感而发。 “多谢大人提点。”张凡谢道,他不知道马县令的故事,但是他知道马县令一定经历过一些事情。他知道马县令是在教他为官之道。一个可以算是素不相识,只是与自己那没见过的老家有些关系的六旬老人对自己说这番话,着实让张凡感动。 “今日就说这些。”马县令叹了一口气,叫来一个下人,吩咐了一番,对张凡说道,“待会我叫下人和你一同回去,帮你们把家帮到城东,我在那里有一座小院,正好让你母子二人居住。换个好点的地方,也可安心读书。”说着又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张凡:“这里是些银子,先拿去花销,不够的话来说一声,我再派人送去。” 张凡推辞了一番,只好收下,随即又向马县令问道:“大人,我知你是因为祖上的关系才对我如此照顾,可是我不想将此事告知家母,这该如何是好?” “若你母亲问起,就说是县里奖励新科解元为本县博得一个出了头名举人的荣耀。若令堂来问,我自然会帮着打点。”马县令说道。 第九章 新院新墙 张凡回家后要母亲收拾东西,准备搬家。母亲有些不知所措:“凡儿,这是干什么?我们要搬到哪去?” “搬到城东,有座一进院子的新家。”张凡说道。 “我们家哪来的钱去买房子,还在城东,地价那么贵。”母亲有些担心。 张凡当下把和马县令议好的一番说辞告诉母亲,还把那一包马县令交给自己的银子交给母亲,赵氏听到这是县里奖给张凡的,看到包里足足有三十几两纹银,赶紧收好,这才欢天喜地地收拾家什去了。张凡看到母亲带着喜悦笑容的脸庞,心中也是一阵欢喜。 张家的家当着实不多,张凡告诉母亲那边什么东西都有,有些不用的东西劝母亲丢掉,但是赵氏过惯了苦日子,和这里的一针一线都有深厚的感情,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舍不得丢掉一件。张凡无奈,只得将一应事物都打包。赵氏还特别找了个家中最好的箱子将张凡的书本什么的都装好,像是箱子里装着什么宝贝一般。 张凡招呼马县令派来的人帮忙搬东西。本来那人看张家东西不多,也就雇了一辆车来,谁知东西放不下,只好又去雇车,这才把张家的东西全都装上车。张凡看第二辆车还有空地,要母亲坐上去,省的劳累。赵氏一开始不愿意,但是架不住儿子的规劝,这才坐上车,只是坐上车后,赵氏还是紧挨着张凡装书的箱子,生怕有了什么闪失一般。张凡只好随着母亲。 许多街坊邻居知道张家要搬去城东,还是县衙赐给张家的房子,都来相送。张凡和赵氏道别了邻居,在一片羡慕的眼神中驶离了这个他们住了十几年的家。 张家的新家位于城东最繁华的一片大街上,是一座靠近县衙的房产,有个一进的小院,赵氏看到更是笑不拢嘴,比之张凡父亲去世以前的房子还要好上许多。张凡想来也对,那马县令之前好歹也是个京官,多少回有些积蓄,这安化县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马县令想要买上这么一处房产还是十分容易的。 两架板车到得门前,马府的两个下人马上招呼拉车的贩夫帮着搬运东西。赵氏还是紧张着那个装书的箱子,不让他人去碰,就连张凡想上去搭把手都不肯。张凡无奈,只能小心跟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吃力地把箱子搬进去,生怕母亲有个什么闪失。 这处房子着实不错,进门就是个不大的院子,倒也显得宽敞。再往里面是五间屋子,中间的那间是客厅,有张桌子摆在那里,还有几把太师椅。右边两件给人居住,靠左还有一间光线很好,窗口朝南的屋子赵氏打算给张凡用做书房,另外还有一间靠在一旁的明显就是厨房了。 赵氏来到两间卧室,都是打扫干净一沉不染,两间屋子都有个一人高的橱柜,还各有一张结实的大床,床上铺着新套的被子,看得赵氏都舍不得盖。她将自己那屋的新被褥小心收到橱柜中,又铺上自己从家中带来的,虽然陈旧,但是洗的雪白干净的老棉被。张凡看得都有些心痛,想跟母亲说说,但是看到母亲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赵氏整理了两间卧房,又来到那间留给张凡做书房的房间。端的是窗明几净,一个一人高的长书架立在墙边,还有张结实典雅的楠木书桌在窗台旁,桌上文房四宝是一应俱全。房间里没有什么装饰,但是看起来却是让人心静。张凡将自己的书从箱子里拿出来,依序摆放在书架上。 厨房里头,锅碗瓢盆是准备妥当,显然是早有准备,就等着张凡母子二人搬来就行。 外面的院子里还有个放杂物的小屋,张母将不用的东西整理妥当,放在里面,还小心地锁上门,把钥匙贴身收藏,仿佛里面都是些宝贝东西,生怕有什么丢失。 有四个人帮忙搬家,本来就没有多少家什,不消一会就收拾妥当。张凡从母亲那里取了些银钱给了马府的两个下人,那二人本欲拒绝,奈何张凡坚持,只得收下。又打发了拉车的贩夫,这才算安生下来。 夜晚,吃过晚饭,张凡正欲去书房看书,母亲却叫住自己,似乎有什么话说。张凡跟着母亲来到客厅中的书房坐下,等母亲开口。 “凡儿,娘今日实在是太高兴了!”赵氏说道,一脸喜庆毫不掩饰,“你祖父和你父亲在天有灵,一定也为你高兴。” “还要多谢娘养育之恩,以及这十几年来抚养孩儿,孩儿方能有今日成就。”张凡起身来到母亲身前跪下,深深一拜。 赵氏受了张凡一拜,很是欣慰。又连忙把张凡扶起来,看自己儿子回到椅子上坐下,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我今年三十多了,却也看多了许多事情,终年只是考上个秀才就再无所出的人我见得太多了。你小小年纪能有这番成就,当真是祖先有灵。” “……”张凡不知母亲为什么要说这番话。 “不管你以后能有多大出息,哪怕是出将入相,都要谨记,好好做人,万万不可行任何苟且之事。母亲没有读过书,但是也知道天地君亲师,你切切不可辜负。”赵氏突然严肃起来,“你祖父是个好人,一辈子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良心的事。你的父亲也是如此,自打我嫁进张家,你父亲就一直对我以礼相待,外出做事也是有规有矩。你要谨记,切不可做出令家中蒙羞的事来。不然我也没有脸面去见张家的列祖列宗。” “母亲放心,孩儿知道,定然不会辜负母亲教诲,必然好好做人,以后若是为官,也当忠于大明皇上,诚待百姓,对得起天地良心。”张凡郑重起誓。 “嗯,我的好凡儿,如今家中也有些银钱,待来年会试时日,进京赶考也就不是问题了!”赵氏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在家安心读书,准备考试。家里一应事物有持着,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是,母亲。”张凡说道,正准备去书房读书,突然想起马县令提过自己扬州老家的事,转头说道:“母亲……” “还有何事?”母亲问道。 “不……母亲,孩儿没事,母亲今日也劳累甚多,早早休息吧。”张凡本想说说扬州老家的事,见母亲现在高兴着,生怕扫了母亲的兴致,把事情放下,到书房读书去了。 第十章 难民如潮 就这样,张凡母子二人换了个新的环境开始生活。日子对张凡来说倒是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觉得住的地方比以前要大了许多而已。而赵氏的感觉就大为不同,自己儿子为自己家带来的这份荣耀让她整天笑不拢嘴,每日里出门都是面带笑容。家中有了些钱,张凡全都交给赵氏保管,反正他每日只是读书练字,不需要购买什么,有什么文具方面的需求,张凡一提,赵氏根本不让他动手,自己去为张凡购买。张凡想着现在家住在城东,离着卖笔墨纸砚的小店也近,就由着母亲了。张凡在这安华县城中也没什么朋友需他出去交际,就是午后会在城中逛逛。 不过还是有些不同,现在出门,城中人对张凡的态度都变得异常亲切,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的都会上前喊声“老爷”,让张凡是大不习惯,又不好点破,只得自己慢慢受着。 赵氏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处小院中每日更是人群络绎不绝,而且大都是穿红戴绿的中年妇女,而且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来替各家女儿说媒的。赵氏面上显得不耐烦,不过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张凡更是不厌其烦,但他要顾着自己脸面,又不好出去和那些女人理论。赵氏也来和张凡说过,还调侃张凡“像个黄花大闺女一般,引得媒人踏破门槛”。面对母亲的调笑,张凡也是无可奈何。幸好这些人都被赵氏以“小儿正在专心读书,准备明年进京会试”给挡了回去,张凡这才算是能定下心来读书。 不过赵氏却是有一点不甚满意,平常自己总能接到些大户人家的活,虽然家里有了些钱,又是自己掌管,但是赵氏从没有想过给自己置办些什么,最多就是卖些好的食材,给张凡补补经常熬夜的身体。但是她还是想去做些活,多给家里赚些钱。张凡以前经常劝她,自从搬了新家,张凡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赵氏正心中窃喜,怎料城里没有一家敢让她去做活,还好言相劝,生怕折辱了她。那些大户虽然有钱,可是做的都是些商贾买卖,哪里敢让举人老爷的母亲给自己做活,这简直是折他们的寿吗!不过赵氏虽然总是跟张凡抱怨这件事,但是张凡看得出来,母亲心中是一片自豪之情,也是打趣着赔笑。 渐渐的,也到了十二月,天气转凉,这西北的天气尤其的冷。眼见着就要到年关了,家家户户都开始置办年货,准备着过年。张凡家中也是如此,赵氏这次花了狠心,买了块好料子,打算给张凡做件新衣裳,喜庆喜庆,而自己还是穿着以前的粗布衣裳,张凡每次对她说起此事,她总是说:“旧衣服,穿惯了,穿着舒服。” 这一日,张凡起床,看到母亲还是早早的就做好了自己的早饭,张凡吃完饭,在院子里活动一番,正准备去书房读书,一阵敲门声传来。张凡正纳闷,谁会这么早的来找自己。 母亲连忙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妇女,手里抱着一个才两岁大的女婴,手中还搀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三人都是风尘仆仆,脸上扑满黄沙,显然都是从城外而来,而且赶了很远的路。赵氏有些疑惑,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正打算询问,对方先开口了。 “这位大嫂,能不能讨碗水喝,给孩子们些吃的。”那女人的声音十分沙哑,显然有段时间滴水未进。 “有有,快些进来。”赵氏虽然疑惑,但她素来好心,看这女人也不像是歹人,将三人引进自家院中,关上大门。先弄了些水给她们润润喉咙,又做了些吃食给她们。 那女人急忙道了声谢,接过食物分给孩子,自己也开始狼吞虎咽。张凡也看到了三人,他并不怪母亲轻易放人进来,而且这母子三人看起来确实遭了很大的罪。 赵氏耐心待他们吃完,正要询问,又有敲门声传来。赵氏开了门,却又是一些拖家带小的人满脸风尘,前来讨要食物。赵氏只得又放人进来。 张凡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对母亲说道:“母亲,我出门看看出了什么事。”说完,张凡开门走了出去。 张凡来到街上,只见到处都是难民一般的百姓在街上的各家各户讨要些饭食,远处的城门大开,不断地有难民涌进来。张凡料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到家中,最先来的那母子三人已经缓过劲,一个劲地感谢赵氏,在得知张凡是今年陕西新科解元,院中的人更是跪倒在地,千恩万谢。 赵氏第一次见到有别人跪在自己面前,正不知所措,张凡忙将他们劝起,对着一开始的那个女人问道:“这位大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街上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人,城门口还有人不断进城。” “回举人老爷,我们是北面延安府的百姓。昨夜里不知道那里来的鞑子,足足有上万人劫了延安府。我也是没办法才带着孩子出逃,走了一夜的路才来到此处。还谢举人老爷的搭救。”接着又是一片多谢救命的声音。 张凡先让他们平静下来,又问道:“延安府的卫军,两城巡司的军队怎么不抵抗?” “府中卫军只有区区百人,根本无法抵抗鞑子。至于巡司,我家汉子就在里面当兵,昨天接到上头的命令,说是要换防什么的,不在什么辖区。” 张凡听到这里,心中有些了解了,只是鞑子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两城巡司换防的时候前来劫掠,看来这其中另有乾坤。张凡正好看见街上有两个当差的,招呼他们过来。那两个衙差也认的张凡,见举人老爷招呼自己,马上就过来了。张凡跟母亲说道:“娘,你且打开大门,将家中米粮都拿出来,做些粥饭接济一下外面的百姓。”又对两个衙差说道:“你二人要注意,切要让他们一个一个来,莫让人乱起来。还有最重要的是注意我娘的安全。” “张老爷放心,我二人晓得了。”其中一人应道。 张凡转身就要出门,母亲赵氏却喊住了自己:“凡儿,外面这么乱,你这是要去哪里?” 张凡对母亲说道;“娘,我去一趟县衙,问问马县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氏万般叮嘱张凡要路上小心,看到张凡走远了,这才吩咐那两名差人一人将家中存的些米粮拿出来,做些粥饭。又拿出些钱让另一人去再买些米来,这就开始施粥。街上的百姓已知此处有人施粥,都向此处涌来。好在大都只是一夜没有吃饭,在那衙差的维持下,倒也是井然有序,大都先让老弱妇幼先来讨些吃的。 张凡走在去县衙的路上,看着城中涌入得大量难民,心里十分难受。对历史并不精通的他这才记起,原来这大明朝的边疆是如此的不安稳。可是这个身体的记忆中,鞑子却是很少来劫掠,就算有也只是小股,从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入侵。张凡按下心中疑问,快步向县衙走去。 第十一章 边关告急 张凡来到县衙,衙役看到他,也不阻拦,将张凡迎了进去。张凡询问马县令在何处,衙役告诉他马县令在后堂处理公务,正要派人去寻张凡,当下正好,衙役立刻将张凡房,见他正在写什么东西。马县令看到张凡来了,叫他坐下,匆忙写完笔下的信件,着人立刻送往庆阳府衙。这才转身与张凡说话。 “贤侄来了,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马县令问道。 “晚生知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母亲已经在家中收留了不少人,做些粥饭与他们充饥。”张凡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堂果然是菩萨心肠啊!”马县令叹了一句,又接着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明白,只知道鞑子昨夜纠集了上万人,乘我延安府两城巡司换防之际,劫了延安府和它下面的三个县,估计有一两万人无家可归,死伤的更不知道有多少。” “那鞑子这么多年不见动静,为何这次突然来劫?”张凡听到形势这般严峻,赶忙问道。 马县令长叹一声,说道:“你可知道我身为一个文官,本不会做这边疆县城的县令。大明历来北疆的县令几乎都是武人出生,只不过这些年来,鞑子的骚扰越来越少,这北疆的县令才有文官来做。” “是不是鞑子注意到这边的动向,所以才打算重操旧业?”张凡问道。 “老夫也是这么想的。”马县令说道。 “大人可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张凡问道。 “贤侄也察觉到了!”马县令说道,“这次鞑子来劫的时间如此之巧,若只是单纯的巧合那倒也罢了。” “大人是怕有人通风报信?”张凡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老夫正是由此顾虑。”马县令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十分焦心,“若只是一些小兵小卒被人收买,那也还好说。若是什么官员将消息报于鞑子,这可就麻烦了。” “不会,若是鞑子知晓延安府两城巡司要换防,必然是有些地位的人透漏给他们的。”张凡说道。 “贤侄为何如此说?”马县令问道。 “大人不知,我母亲收留的一个从延安府逃来的女人说他丈夫就在延安府两城巡司那里当兵,接到换防的消息是昨天。若只是小兵小卒走漏的风声,鞑子必然无法再半天之内纠集上万之众。”张凡分析道。 “那……可就真的麻烦了!”马县令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皱成一团。 就在二人相对而坐,默不作声的时候,一个衙役慌张地跑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交于马县令手中,说道:“大人,这是陕西布政司发往各县的急件。” 马县令听了,立刻接过书信,拆开来阅读。张凡看着马县令的眉头顺着眼光从信件由右到左,越皱越深。 一会的功夫,马县令看了完书信,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这可急坏了张凡,只好出言询问:“大人,信上说了些什么?” “你自己看吧。”马县令将信递给张凡。本来这布政司的急件是不能给他人观看的,不过张凡现在也是举人了,马县令觉得给他看看也无妨。 张凡接过信件看了起来,这才知道,昨日不光是延安府被劫,鞑子出大军复入河套,就连大同府、蓟州府、宁夏府也全面告急。这次鞑子的进攻可谓是规模浩大,除了宁夏巡抚王崇古率部抵御住了鞑子的进攻,其余三地劫不能幸免。 “看来形势严峻啊!”张凡看完了信件,也叹道,“那宁夏巡抚王崇古是何人?” “呵呵,这位王巡抚可不简单。”说道此人,马县令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他是山西人,嘉靖二十年中的进士。曾任刑部主事。嘉靖三十四年任常镇兵备副使,在夏港抵御倭寇,嘉靖四十三年升任右佥都御史,巡抚宁夏。大明北疆能有这些年的安生,多亏了他。他多次带部击败蒙古贵族军队的进犯。” “如此看来,这位王巡抚也算得上是一员大将了!”张凡说道。 “哈哈,你的这句话他是最爱听的。”马县令说道,“虽然他是进士出身,但是最是喜论兵事,又熟悉诸边隘塞。倒是多次料敌先机,将鞑子多次企图聚集劫我边塞的行动瓦解于襁褓之中。” “这样看来,形势更加严峻啊!”张凡说道。 “嗯……你这是何意?”马县令问道。 “鞑子这次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让这位王巡抚发现,又卡着边塞守军换防的时间来犯……”张凡说道。 “果然是有官员或将领通风报信吗?”马县令拍案而起! “大人不要动怒,你气那叛徒再狠,他也不会被你气死,万一气出个好坏来,那人还不知道要多高兴呢!”张凡看马县令怒发冲冠的样子,连忙劝道。 “贤侄说的不错,我可万万不能让那小人得志。”那县令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坐下,“当下还是考虑如何应对。我已下令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无奈本县粮仓中的存量着实不多,我刚刚已经派人去庆阳府那里送信,求李巡抚发些粮食过来,以解燃眉之急。” 张凡听到此处,当下走到马县令面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大人果然是心系百信,没有朝廷公文,私自开仓放粮可是重罪,大人为了百姓甘冒此风险,实在是令人敬佩!” “贤侄过誉了!”马县令说道,“如今老夫已年近古稀,早已不在乎这名利二字了!能为百姓做些事情,积些阴德,也算我没有白来这时间走一遭。至于朝廷要记我的罪过,我也觉得无所谓了。” 张凡看马县令说的有些伤感,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慰。 就在二人各自想心事的时候,又有衙役送来书信,马县令急忙接过书信阅读。张凡看到马县令这次的表情和看刚才那份信的时候是反过来的,看到最后,马县令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 “边关急报已于昨日上路,半夜里抵达京城。圣上连夜招内阁议事,如今已经做出决断,派发了下来。”马县令高兴地说道。 “上面怎么说?”张凡也急于知道朝廷到底做了什么决断。 “朝廷要王崇古总督陕西、延宁、甘肃三省军务。要他派兵入河套奇袭鞑子主力。”马县令这次有些眉飞色舞起来,“不过,还有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要告诉贤侄你。” “朝廷肯派军前往,这是好事啊!还有什么事情?”张凡问道。 “王崇古已经开始整军待发,却无军中主薄,原来的那个人受伤了。所以王崇古招周围各府的赋闲举人前去顶替。宁夏的人手极度紧缺,离得最近的就是延安府和我们庆阳府了。延安府是指不上了,就剩下我们庆阳府。而府衙大人推举了你。”马县令停下喘了一口气,“贤侄,回家准备去吧,你要上战场了!” 第十二章 朝廷调令 “呃……上战场?”张凡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没有听错吧?” “不错,正是此意。 ”马县令说道,“不过贤侄不必害怕,又不是让贤侄你冲锋陷阵,只是随军做个书记官。况且王崇古治军有方,手下兵将堪称骁勇,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上战场……我……”张凡对马县令的话恍若未闻,只是在自己口中喃喃自语。 “贤侄怎可如此窝囊?”马县令见到张凡这副模样,以为这个读书读的好的年轻人平常只是天花乱坠,一旦真的要他上场就原形毕露,如此害怕和那些只会谈天说地的酸儒一般模样,马县令不由得一阵失望,话语间也带上了三分冷淡,“贤侄如今有功名在身,又是这陕西的解元,当为读书人做个榜样才是,何况朝廷有需要,这正是施展抱负的好时候。” “呃……大人误会了,我并非害怕上战场。”张凡回过神来,说道,“只是想知道我能不能看到战场厮杀的场景?” “贤侄身为军中主薄,自当更随大军主力,记录汇总各战情况也是你的工作,当然能看到战场厮杀。”马县令以为张凡只是怕见血腥场面,不由得对张凡说话的语气也有所好转,“不过贤侄不必担心,一开始谁都会有这么一次,往后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嗯,大人说的是,不过能亲眼所见,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张凡高兴道。 “呃……贤侄到底是在说何事?”马县令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会意错了,原来张凡刚才的表情是高兴的! “当然是上古代……上战场了!”张凡高兴的差点说漏了嘴,慌忙改口说道,“我第一次能亲身经历一场战事,如何能不让人兴奋!”张凡这倒是说的实话,作为一个五百年后生在新中国的21世纪公民,那里有机会见到战场,所看的不过是被剪辑过的电视片段或人们设计好的影视作品!而张凡能够与真刀真枪的古代冷兵器战争做一次零距离地接触,又如何让他不高兴呢! “这……”马县令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张凡会是这种心思,竟然发起愣来,不过又回头一想,这也不是坏事,心中想到:“起码老夫这位贤侄对的上王崇古的脾气,他平生最讨厌那些满口天花乱坠的酸儒。贤侄这般模样,起码王崇古不会给他小鞋穿。” “看贤侄的样子,老夫先前倒是错怪你了,老夫还以为你害怕呢,哪知却是完全相反。”马县令微笑着说道。 “哪里当得大人如此夸奖。”张凡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这可不是夸奖,老夫就见过很多文官,在被委派了这般工作之后,没有上场就大吐特吐的人不在少数,贤侄有这份胆识十分难得。不过……”马县令话锋一转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大人有何事,但说无妨,晚生一定谨记于心。”张凡见到马县令的模样,知道接下来必然是番沉重的话,也是表情严肃,洗耳恭听。 “嗯,贤侄你要谨记,不可以此为一场游戏,特别是你乃主薄,负责记录战场诸项事宜,将来是要归于朝中记录查看,切切记得要务实,不可妄言。” “是,晚生一定谨记大人教诲。”张凡说道,随即又想到了一些事情,开口问道:“只是大人,若是我在军中看到些什么……什么有辱体统的事情该如何?”张凡想到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 “你算是问对人了,想当年我也担任过主薄一职,若不是长期担此职位,也不会知道其中的乾坤。”马县令说道,“朝中明面上报都是军中大事,无论胜败都要据实记录。若是一些不成规矩的小事,贤侄就睁只眼闭只眼,若是规模稍大,主将既不想上报让那些朝臣嚼舌头,又怕事情以后被人捅了出去,惹下麻烦,又不能不报。弄的不好也会怪罪于你。” “还请大人教我!”张凡说道。 “其实这是十分简单。军略大事你如实记载,而那些上不得台面又不能遗漏的事情,贤侄你要另外记录。”马县令看来是深蕴此道,“到时候发回朝廷之时,朝中自会分开上交,以留备案。这虽然不是规定,但是已然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马县令说着,又有衙役拿着书信飞奔而来。马县令看完书信,脸上也更加高兴。 “朝廷已经下发粮饷救济灾民,组织大军。只不过我们这里受难最轻,军饷辎重会先来,但是救济难民的粮食要晚上一些。”马县令说道,“此地与延安府太近,不过鞑子好像无心继续南攻。王崇古已经下令庆阳卫所要全力防范鞑子南侵。现在已经调了陕西各方十个营的兵力前来,估计两日之后就要路过此地。到时候调令会随军送达,贤侄你也要随军北上了!” “呼……”张凡呼出一口气,对马县令郑重地说道,“晚生定然不辜负朝廷委任。” “嗯,贤侄回家去吧,这两日好好陪陪令堂。”马县令说道。 “是,那么晚生告辞了。”张凡说道。 辞别了马县令,出了县衙,张凡看到这小小的安化县城已经是难民如潮,人满为患!看这般情景,想必庆阳府下辖的宁州城,还有合水、环县、真宁三座县城也不会好到哪去。张凡叹了口气,向家中方向走去。 待张凡到得自家门前,发现家门口还有许多难民,毕竟安化县中的存粮不多,早被难民领完。还有很多没有拿到粮食的人在等着讨一碗粥饭充饥。张凡还发现街上有不少人家都在救济难民,这倒不是家家都向张凡家一样好心,毕竟都是住在边疆,万一哪天轮到自己遭罪,也要靠其他人的救济。 张凡进了家门,发现母亲正支起大锅做粥,一旁已经空了七八个装米的麻袋。那两个捕快一个在维持秩序,一个在给人们盛粥。 母亲见到张凡回家,百忙之中无暇顾及,只是说了一句“凡儿回来了”,又开始做起粥饭来。朝廷下发的粮食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看来今天是有的忙了! 到了晚上,这才算是安生了下来,只是如今已近年关,天气寒冷,如何安置这许多难民就成了天大的问题。听说县衙大堂都住满了人。赵氏也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房间都让给那些孩子居住,小小的院子里更是住满了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唯独张凡的书房没有让别人进入。 晚上,张凡和母亲坐在自己书房中。张凡不知如何向母亲开口,说自己要随军北上,但是又不得不说,正在发愁。赵氏看出了张凡心中烦闷,说道:“凡儿,今日你去县衙可是听到了什么?” 张凡见母亲问起,只得将当下各府的情况向母亲大致说了一说,又说朝廷准备发兵河套。 母亲听了也很高兴,说道:“朝廷肯发兵,这是好事,为何你还皱着眉头?” “孩儿……孩儿就与母亲说了吧!”张凡打算告诉母亲,“朝廷准备突入河套,突袭鞑子主力,但是军中缺少主薄。朝廷已经委派孩儿前去顶替,调令两日后会随军到达。” “这……这……”母亲初闻此事,竟然失了主张。想到自己儿子只是个文弱举人,那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张凡,这可如何是好! “母亲不必担心。”张凡看到母亲模样,马上出言抚慰,“孩儿此番只是做那军中主薄,记录个书记什么的,又不是要孩儿上阵冲锋,没有危险的。” “可是……可是你一个读书人,话说这战场上的事谁也做不了主,刀剑无眼,万一有个好坏,可叫我如何是好!”赵氏痛哭起来。 张凡看到母亲哭泣,又是一阵安抚。他抓着母亲布满老茧的双手,轻轻为母亲拂去脸上的泪痕,郑重说道:“母亲还请放心,朝廷既然下了调令,孩儿要去军中之事已然不能改变。孩儿答应母亲,定会照顾好自己,待大军胜利回师,孩儿必会随着一道回来。” 赵氏虽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但是此时已成定局。她千叮咛万嘱咐,张凡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而归。 第十三章 随军北上 朝廷下发的救粮在第二天的下午才到,马县令交接完后,立刻在县衙旁边开始派粮。难民们见朝廷又有粮食发下来,蜂拥而至。马县令见场面混乱,生怕发生抢夺,只好又调来一队士兵配合县衙中的人手维持秩序。 赵氏这一天以来,一直是心神不宁。昨天夜晚还被噩梦吓醒,她的脑海中总是会冒出张凡倒在尸堆中,闭目不醒,满身都是鲜血。这天她告诉张凡,张凡却是不以为然。先不说那书中写到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就冲他是一个五百年后的人,他也不会相信这些事。无奈赵氏总是如此,张凡没有办法,只好带他去街上的刘半仙那里算了一卦,算出个“虽有劫难,但无大碍”,说张凡能完整无缺地活到九十岁,赵氏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大早,有陕西大军的斥候前来通报,说是大军将在下午到达,稍做休整,然后将会连夜赶往宁夏卫。并且还带来了张凡的调令,临时委任张凡为随军主薄,突袭河套。马县令得到消息就马上派人请张凡过府,将调令交给他。 这次调兵,王崇古可是下了狠心,几乎抽调了陕西一半的兵力,几乎有五万人。不过这五万人可不是都要进入河套,除去原本就驻守长城的边防军不动,这五万人的一部分要负责巡逻各个无人看守,但是鞑子可能会翻山绕进来的山川险要。还要有一部分去支援大同府和蓟州府。听说最近东南沿海没有闹什么倭患,大部分都被戚继光的戚家军给剿灭了,剩下些倭寇都是三五成群,不成气候。朝廷准备掉戚继光及其部下,督阵蓟辽,拱卫京师。所以这样算来,真正进入河套地区执行突袭计划的军队数量不会过多,可能只有五千人左右。当然,人多了目标就大,万一打草惊蛇,就算不上什么突袭了,倒是恐怕能否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张凡就是历史成绩再差,也听过戚继光这位鼎鼎大名的大明传世名将,抗倭英雄。想到自己有可能见到这样一位历史人物,张凡心中又是一片激动。 “此番贤侄你随军而行,定要多加小心啊!”马县令有些担心张凡,怕他第一次上战场,会出什么纰漏。 “大人放心吧,晚生省得。”张凡回答道。 “嗯,下午,大军就会路过此地,稍做休整就会出发。本县距离宁夏卫之间再无大的城镇,可能会连夜行军。贤侄还是回家休息,否则可撑不了一夜。你没有骑过马,军中又无车辆,要做好准备啊!”马县令关心到。 “多谢大人提醒。”张凡道了声谢,说道,“那晚生就回家去了。” “去吧,到时老夫会派人去通知你。”马县令说道。 张凡回到家中,此时流亡来此的百姓都去县衙领粮,家中倒是没有人了。张凡与母亲说了夜晚行军的安排。赵氏知道张凡从来没有通宵熬夜,平常读书最多也只到子时,怕他熬不住,也是劝他休息。自己却是怕张凡行军途中饿着,为张凡准备干粮去了。 张凡从来没有午休的习惯,心中又想着自己马上就要上战场,纷乱的很,快到申时才睡去。酉时刚到,马县令就派人前来叫张凡过府。张凡才睡了堪堪一个时辰就被叫醒,有些迷糊,只是心中还惦记着行军大事,恐怕耽误了,连忙请母亲打来水,洗了把脸,这才清醒。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赵氏递过一个包裹,张凡有些疑惑。 “这里是娘为你准备的干粮,夜晚行军劳累,万一饿了用来充饥。”赵氏喃喃地说道,“凡儿,一路山……要……多加小心……”说道此处,赵氏又哭了起来。 “娘,我只是去做个随军主薄,远离那些刀兵之事,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张凡劝道,“况且那刘半仙不是给我算过,能活到九十岁吗!我今年还不及弱冠,还有七十几年好活。况且我怎么舍得下娘您啊!您不是还等着抱孙子吗!”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赵氏听到此处,破涕为笑。 张凡在母亲的注视下,跟着马县令派来的人往县衙去了。 此时县城中已经没有难民的身影,听说是大军来到城外,帮着建了些简易的棚子,供流民暂时居住。城里的流民已经都出城去了。 张凡进了县衙,发现马县令正与一位披金穿甲的将军模样的男子说话,那男子看起来有四十多岁,脸上神情看起来对马县令也是十分恭敬。马县令见到张凡进来,赶忙把他拉过来,介绍那位将军与他认识。 “贤侄来了,快来快来,见见刘金全刘参将。”马县令拉着张凡来到刘参将面前说道,“这次带领这五万大军前往宁夏卫前去复命。”又对刘参将介绍道:“这就是我这安化县中,今年新科解元张凡张远德。” “见过刘参将。”张凡向刘参将拱手说道。 “张相公年纪轻轻就得了解元的名号,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刘参将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当时朝廷调令发下,我本以为是位年过不惑的老举人,没想到如此年轻,果真是后生可畏啊!” “刘参将过奖了!”张凡谦道。 “我可一点都不过奖,年轻人本就是比那些屡试不中的老书生要有朝气的多,何况张相公又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这位参将大人可能不怎么会说话,听的张凡总有一种指着和尚骂秃驴的感觉,或者就是这位真的是个直肠子,想什么说什么。 “呵呵……还是要谢谢刘参将的褒奖。”张凡有些玩味地说道。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见过面了,等会在我府中吃饭,大军要戌时方能出发,用完了饭再走。”马县令赶忙打圆场。看到刘参将走到了一边,又把张凡拉到一边说道:“贤侄不要见怪,刘参将就是这样想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他也没读过什么书。贤侄可不要乱想啊!” “这点晚生知道,晚生自有把握,不劳大人费心。”张凡说道。 当下三人坐下,开席用餐。席间,张凡听出来刘参将与马县令原本就认识,马县令仿佛还是他的上级,只不过两人都不想提及此事,一旦有所涉及,他们二人中的一个必然岔开话题,听的张凡心中十分好奇。 用完了晚饭,三人一同来到城外。刚出城就看到十几个长长的棚子,其中住满了人,时而又有流民进进出出。显然,这就是刘参将带来的兵为流亡百姓搭建的临时居所。这些临时居所的后方,浩浩荡荡的驻扎着张凡一眼望不到边的军队,已经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张凡初次看到这么多的古代军士,列队整齐的站在自己眼前。以前的自己虽然也在电视上见过几万人的集会,但却从来没有自己亲眼见到过,更何况是五万排列的整整齐齐,提枪跨刀,准备出征的古代大军。 “张相公看我陕西的军貌如何?”刘参见问道,话语中显然带着一丝得意。 “果然是精兵强将,威武之师,威武之师啊!”张凡由衷赞叹。 “哈哈哈……”刘参将听到张凡的话,也是高兴地哈哈大笑。 这是,一小校来到刘参将面前,行了一礼,说道:“禀参将大人,全军已然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嗯,不错。”刘参将说着,要张凡站过来,说道,“这是张相公,是我军中新任主薄。去牵匹马给张相公。” “诺。”小校大声说道,随即又向张凡行了一礼,“见过张相公。”说完,没等张凡说话,就转身而去。 “张相公,哦,现在应当称张主薄了。”刘参将说道,“莫要见怪,这当兵的都是大老粗,没有你们读书人那么讲究。” “参将大人见外了,军人出身本当如此。”张凡说道。 这时候,那小校牵了一匹棕色皮毛的马过来。张凡虽不会识马,也能看出眼前的马看起来也算得高大骏健,虽然算不上神驹,也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张主薄,还请上马,我大军就要开拔了!”刘参将说道。 张凡没有骑过马,在那小校的帮助上坐上马背。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第一次骑马的新鲜感取代了这种不适。张凡坐在马上,向马县令作了一揖,那边刘参将已经命令大军开拔了。张凡生涩地催马前去。 快要走过县城的时候,张凡望向城门,发现自己母亲正站在城门口注视着自己。张凡心中一片感动,立刻下马,向母亲行了一礼,这才上马离开。张凡就这样随着大军向宁夏行去,他没有过去和母亲说话,生怕母亲会落泪。更重要的是,张凡怕自己会留泪。 第十四章 调兵遣将 张凡现在可感不到一点新鲜感了。初时骑马的兴奋感早已荡然无存,几个时辰行下来,剩下的只有大腿内侧的疼痛。张凡本想向先前为自己牵马的那位小校询问一下,可是看到那么多的军士都在步行,张凡又怕自己显得矫情,只得默默忍受这份痛苦。 今天是农历十二月初七,明天就是腊八,张凡想到让母亲一个人在家度过,心中又是一阵不忍。记忆中,每年腊八,赵氏都会将家中收拾干净,摆上自己祖父和父亲的灵位,祭祖祈福,还要祭祀各方神灵。以前家中就是再困难,母亲在这一日也会熬上一锅香浓的腊八粥,这曾经是张凡小时候最欢喜的时刻,如今张凡已经长大,虽然面上不再显露孩童般的欣喜之色,但是内心还是一样的高兴。城中也会举行一些活动,周村农民也会来庆祝丰收,盼望来年有个好收成。如今看来今年的节怕是过不好了。不过张凡并不担心节日,他只是有些思念母亲而已。 张凡正在想着,刘参军不知何时打马来到他身旁。他看张凡若有所思,连自己到了身边都没有察觉,出言说道:“主薄在想些什么?可是思念家中母亲了?” “啊,是刘参军啊!”刘参军的声音叫醒了胡思乱想的张凡,“让将军见笑了,在下第一次出远门,心中确实想念家母,明日又是腊八,自然更加担心母亲。” “对啊,明日就是腊八!”刘参将似乎把这事给忘了,经张凡提醒这才想了起来,“主薄不说,我倒是都给忘了。这该死的鞑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这家家户户喜庆的日子来,当真该杀!” “将军,这鞑子为何今年有如此大的动作?”张凡问道。 “唉,想我大明立朝以来,已有百多年的光景,而那元蒙残党也是对我大明边疆滋扰不断。鞑子们想是这百多年下来也累了,从二十年前开始,极少有大的动作,只有些小股人马前来劫掠,朝廷也不放在心里。自打嘉靖四十三年,王大人巡抚宁夏的时候,鞑子又有几次大的行动,都被王大人派人探知,主动率部出击,突袭鞑子贵族大军,将其一众势力瓦解。这次鞑子大军南下,显然已是谋划已久,如今却正好在我陕西各巡司衙门换防之际前来劫掠,这才造成如此重创。” “前日换防的只有陕西一地的各军吗?”张凡问道。 “不错,山西各地的军队没有换防,只有我陕西一地的军队接到换防的通知。”刘参将答道。 “……”张凡听到刘参将的话,先前与马县令分析的情况又出现在脑海中,张凡本要向刘参将道出,却不知怎么的,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如今朝廷下令突袭鞑子后部,只望能够早早解决战事,士兵们能回家过个好年。”刘参将接着说道。 当下二人再无话语。大军赶了一夜的路,士兵们都没有吃过东西,到第二天的中午方才赶到宁夏,五万大军虽然有些劳累,但是军容尚整。宁夏城中自是准备妥当了五万人的伙食,刘参将当下命令手下各营的带头将领带队前去休整。这时有人前来禀报,说王崇古知道大军已到,已经招手下各将领前去商议军事,要刘参将和张凡前去。 二人听到,顾不上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赶忙过去,张凡幸好有母亲为自己带的干粮,现今倒也不感饥饿,刘参将身为军人,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张凡身为军中主薄,战时主将召开会议上的各项事宜都要由他一一记录,将来汇报朝廷,无论战事胜败,这都是朝廷赏罚将领的重要凭证。还要记录军中开销,每次战役歼敌、俘敌数目,以及自军的消耗等等诸项事宜。如今正是到了张凡上场的时候。 张凡随刘参将来到巡抚衙门,议事厅中已是坐满了穿着铠甲的将领,主席位上却做着一个身穿正二品官服的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想来这位就是王崇古王巡抚了。明清之际,巡抚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衔、从二品,加兵部侍郎衔、正二品。如今王崇古总督陕西、延宁、甘肃三省军务,虽是进士出身,多年指挥作战,倒也是显出一份武将的风范。 二人向王崇古做了一礼,王崇古见二人进来,先向刘参将示意入座,又向张凡略微点头,表示如今正要商议大事,礼数待后再行。张凡也是知晓,随即做到一边的书桌上,早有纸笔备妥。 “各位,如今大军已到。我奉朝廷军令,调兵突袭鞑子后部,现在就部署各位防区。”王崇古说道,“这次鞑子南下规模甚大,东至大同、蓟州一带,西到我宁夏府,可谓是多年不见的大举行动。” “妈的,这鞑子其人太甚!”当下就有座下的将领咒骂起来,一旁有人拍拍那人胳膊,示意此处有主薄在场,那人这才闭上嘴巴。张凡得马县令指点,心中自是主动略去那句口头禅,继续下笔记录。 “各位不必如此,于大局无益。”王崇古安定了一下人心,“如今之际,想出破敌之策方是正事。” “大人吩咐吧,我等皆听大人号令。”一种将领纷纷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安排各位任务。”王崇古也不矫情,直接命令道,“李永全,你率两个营的兵力前去支援延安府,剿灭那里的鞑子,若是鞑子势大,你也要给我拖住他们的行动,不可让他们继续南侵,也不可让他们退回河套。” “诺!”一位三十多岁的参军模样的将军立刻起身应诺。 “刘大壮、王启山,你二人率三个营的兵力长途奔袭,前去支援大同、蓟州两府,戚大人的戚家军已经上路,到时你二人要听戚大人的调遣,不可怠慢。”王崇古接着下令。 “诺!”“诺!”当下又有两个将领站起来领命。 “钱阳、张锐、赵广文、孙大军,你四人各率一营,巡逻河套一段的各个无人把守的山川险要,防止鞑子再由哪处绕袭或者退回。” “诺!”“诺!”“诺!”“诺!” “刘金全、周彪,你二人随我多年,也熟悉河套的地形。此次突袭就交给你二人,刘金全为主将,周彪为副,以一个营的兵力,加上我宁夏卫所的两千卫军,凑足五千人,战马两千匹,突袭鞑子主力。” “诺!”“诺!”刘参将和一位要看起来年轻许多的将领站起来应诺。 王崇古让他二人坐下,又道:“此番为了达成突袭,我军目标不可太大,又怕人少了不成气候,所以你二人只有五千人,能否成功还要你二人合力才行!” “尊大人号令,我等必将全力以赴,完成大人重托。”刘参将说道,周彪周参将也站起来抱拳相向,以示决心。 “嗯,你二人有此决心,我也就放心了。凭你二人的能力,我还是十分相信的。”王崇古抚着颌下长须,欣慰地说道,“此番出击,时间不宜太久,只得带上供五千人马所用十天的粮草。切记要一击得手,不可孤军深入!” “大人放心,属下谨记于心。”二人又是一阵高声回答。 “这次,鞑子来袭颇有蹊跷,时间上怎的算的如此之准,正好在几城巡司集体换防的时候,各位要多加留心,且不可让奸细钻了空子。”王崇古看来早就察觉不妥,如今一番布置也是为了防患未然! “我等谨记大人吩咐。”众参将应诺,不过声音都不是太大,可能听了王崇古一番话之后,心中都有几分别样想法。 “既然如此,各位就下去吧。挑选各部,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各军便要开拔。”王崇古做了最后总结,“祝各位一帆风顺。” “谢大人,属下必不辜负大人期望。”众人说道。军议就此结束,当下众参将也各自散去。 张凡收拾好会议记录,过来向王崇古作礼,说道:“后生庆阳府安化县张凡见过巡抚大人。” “嗯,张主薄骑马夜行,想必是劳累了,还没有用过饭吧。”当下,王崇古命下人上了些熬好的腊八粥,还有几样不算昂贵但制作精致的小菜。王崇古邀张凡坐下,说道:“今天是腊八,朝廷调张主薄在此随军,无法与家人团聚,本府也是深感抱歉,一碗腊八粥,不成敬意。” “大人言重了!”张凡说道,“朝廷调晚生前来,是看得起晚生,何况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晚生心中并无不满。” “哈哈,好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张主薄小小年纪得中解元,果然是名副其实!”王崇古听到张凡的话,大大夸奖。 张凡猛然想起,这句话要到清朝才有,心中想到自己剽窃他人话语,一阵惭愧,又不好说明,只得心中苦笑,面上还要谦虚一些,说道:“大人过誉了。” “对了,马大人还好吗?”王崇古突然问道。 “马县令已是年过花甲,好在身体还算硬朗。”张凡说道,“大人识得马县令吗?” “以前也是同僚,那时本人初入仕途,马县令也是对在下有提举之恩。”王崇古说道,不过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张凡正打算询问,王崇古又说道,“张主薄对此次鞑子的南侵有何想法?” “鞑子多年不曾大举南下,此番举动必是策划良久。”张凡答道,“只是时间上颇有古怪之处。” “张主薄果然心思聪慧,也是有所察觉了?”王崇古叹道,“不知主薄有什么想法?” 张凡想了想,说道:“晚生家中接济过延安府的难民,其中有位妇女的丈夫正在延安府两城巡司服役,听她说士兵接到换防命令是在当天,若是一般细作或小兵没被人收买告密,鞑子行动必然不会如此迅速。若此事不是巧合,定然是有细作潜入军方高层,或者……” “或者我军方高层有人变节!”王崇古替他说道。 “而且就在陕西。”张凡说道,“来的路上我向刘参将了解了情况,得之昨日换防的只有陕西一地的各军。怕是……” “张主薄分析的不错。”王崇古皱起眉来,说道,“看来军中是有奸细的存在!只是陕西各处有卫所、巡司十余处,能提前知道消息的人怕是也有上百人,这查起来就麻烦了。” 二人又是一阵沉思。王崇古首先说道:“不过此事就不劳主薄费心了,本府会暗中查询,还望不要将消息透漏出去。” “晚生知道,定当守口如瓶。”张凡说道。 “主薄行了一天的路,想必也累了!”王崇古说道,“待用完了饭,府内已准备好房间供主薄休息。养足精神,明日还要随军入套!” “多谢大人关心,晚生铭记于心。”张凡说道。 吃完了饭,张凡来到王崇古为自己准备的房间里,许是骑了一天一夜的马,张凡也着实累了,倒头就睡,准备明日随军开拔。 第十五章 大军开拔 张凡可能真的是累坏了,这一觉睡的着实踏实,外面大军调动,声震如雷都没有把他吵醒。第二日,寅时刚过、卯时才到,天还没有亮,就有府中下人来将张凡叫醒。 张凡足足睡了近六个时辰,可谓是精神饱满,只是昨日晚饭都没有吃,腹中有些饥饿。早有府衙下人准备好食物。待张凡洗漱完毕,吃完王府下人送来的早饭,王崇古也来到了张凡屋中。 “张主薄昨夜休息的可好?”王巡抚问道。 “晚生可能真是累了,外面那么大的声音都恍若未闻。”张凡听到外面军队调动时的震天脚步声,以及不时传来的口号声,有些抱歉地说。 “哈哈哈……此乃人之常情,主薄前日行了一夜的路,又是初次,有此番姿态自然正常。”王崇古笑着说道,随即又严肃起来,“不过还是要快些习惯,从今开始你就要随军出征,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敌人可不会让你休息够了才来和你交战。” “大人教训的是,在下定当谨记于心。”张凡也正颜说道。 “嗯。大军即将开拔,你且收拾妥当,随本官来。”王崇古吩咐道。 张凡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需带着的纸笔一应物品早有下人收拾妥当,其余事物军中自然备妥。张凡带上东西就和王崇古走出府衙大门。 出了府衙,只见街上到处都是一队队的军士列队而行,城中的百姓都在家中观望。有的家中有人要出征的,家人都会去城外送别。张凡来到城外,只见刘金全、周彪二位参将早已在此等候,二人身后是整装待发的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卒,一应辎重等。刘周二人见王崇古来到,立刻走上前来。 “启禀大人,驰援各府、巡逻边防的四万人马已经开拔。我等也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动。”刘参将向王崇古说道。 “嗯,做的不错。”王崇古称赞一句,随即走到五千人马前的高台上,开始训话:“鞑子犯我大明边疆已有百年,这百年来,边疆百姓时刻担惊受怕,朝廷也是大加军力拱卫,然始终不能绝鞑子南侵之意图。如今鞑子集结数万大军,在这年关将近之时大举来犯。有多少百姓遭受苦难,流离失所,而这其中可能就有你们的亲人。你等岂能坐视!” “剿灭元蒙残党,还我家园!”下面有士兵叫道,很多人都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喊声震天。张凡看到士兵们各个都是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有的眼睛还有些红肿,显然哭过,估计是家中也有人遭难。 王崇古看着士兵们的高喊,没有阻止,他知道这些人大都家住边疆,这次鞑子袭扰,很多家庭都遭了难,他们需要发泄,王崇古也需要这个来振奋士气。 过了一会,王崇古才挥手止住士兵们的高喊,继续说道,“不错,我等要驱除鞑子,要给予其重创,使其不敢再扰我大明边疆,占我家园。你等此番出征正是为了让鞑子们见识一番我大明男儿的血性!” 下面的士兵们又是一阵高喊。张凡看着这一切,心中那份作为穿越人士的心情突然给自己一种感觉:“以前的人们还真是好煽动,只需几句话语就能调动士气”!不过张凡现在也有些被王崇古的话打动了,他想到来自己家寻求庇护的难民,想到万一鞑子打到自己家来,想到万一母亲被鞑子抓住后的情形,心中也是一片不安。而这份不安也使得他开始有一种消灭鞑子,保全自己和家人安全的信念。不,倒不如说是消灭一切又可能威胁到自己的隐患,而且张凡愿意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干出任何事来! “那我祝你们,出师顺利!”王崇古高喊道! “定不负大人期望。”众军士高声回答。 “你二人可记清楚此次任务?”王崇古从高台下来后,来到刘周二人面前说道。 “大人放心,我二人牢记于心,绝不敢忘!”二人齐声回答。 “嗯,此番你们孤军深入,没有支援,没有情报,只有五千人和十天的粮草,切记要小心行事,但也不可错失机会!”王崇古说道,“据我估计,鞑子派大军南下,如今在河套地区必然有其主帐,你等一旦发现就给我狠狠地打,杀了鞑子的领军将领,他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到时山陕大军配合,必能全歼侵入长城以南的鞑子大军。只是要万分小心,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暴露行踪。一旦暴露,鞑子大军围剿之下,五千人马实难抵挡。” “谨记大人教诲,我等必当小心行事。”刘参将说道。 王崇古交代完了二人军事事宜,又来到张凡面前,说道:“多的话本官就不说了,张主薄也要小心些!” “谢大人关心。”张凡说道。 当下,大军就要启程,又是那在安化县外为张凡牵马的小校再次为张凡牵来马匹,张凡对他说道:“多谢这位壮士,不知……” “俺叫王德贵,大人不必多礼。”王德贵说道,看起来也是个庄稼汉出身,“刘参将知道张大人是第一次上战场随军出征,叫俺多帮衬着!” “自然要多谢你,以后还要劳烦你多多照顾!”张凡说道。 “……”王德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读书人,听说张凡还是今年陕西的新科解元。他以前也见过那些个举人老爷,但是哪有张凡这样礼贤下士,顿时对张凡有了些好感。 张凡有了上次骑马的经验,这次倒是自己能上得去马鞍了!虽然还无法习惯,而且两条大腿内侧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也只能忍受。 刘参将见都准备妥当了,命令大军开拔,五千人马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向河套进发。只是不知这次能否顺利完成任务,又有多少人能安然而归。 天上飘下了雪花,像是在为将士们送别。一旁是宁夏卫的城墙,有许多百姓在为出征将士中的亲人送别,或有父母、或有妻子儿女、或有兄弟姐妹。倒是没有什么人哭泣,可能住在这北疆之地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生离死别,只不过空气之中充满了伤感之情。 张凡骑在马上,身上穿着出门之前,母亲为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觉得一片温暖。看到城外送别的百姓,他也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有些梗咽了! 宁夏卫位于黄河边,从北门出了城就是黄河河套。张凡看着大雪不消一会就将这沃野千里的黄土高原装扮的银装素裹,人也开朗起来,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享受着他来到明朝的第一场雪! “大人,这里景色如何?”王德贵步行在张凡马旁,说道,“每到这个时候,这里是最美的地方,俺最喜欢这里的大雪,明年又是个好收成啊!” “我家在安化,那里也有雪景,但是从来没见过如此景象!当真是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只是……”张凡叹道,随即想到大军出征,又小声念道,“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俺没念过书,不知道大人说的什么意思。”王德贵挠挠头,说道,“不过俺知道,不能将这么美丽的地方让给鞑子肆虐,俺就是来杀鞑子的!” “你家人也遭过鞑子的罪?”张凡问道。 “俺今年也二十八了,家里原先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五人,我是家中老么,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家中也有几亩田地,虽然没什么钱,过的倒也自在。”王德贵说道,“我八岁那年,鞑子劫了我们村。因为鞑子来的突然,村中人都没有跑掉。鞑子抢了粮食,还要杀光全村的人。爹娘看我年纪小,将我藏在一个狗洞里,我这才没被杀掉。只是我爹我娘,和我三个哥哥都被鞑子杀了,两个姐姐被鞑子掠去,从此再也没有下落。”王德贵说道这里已是咬牙切齿。 “……”张凡听着王德贵的叙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凡没有经历过这一切,他甚至无法安慰王德贵,他没有资格去安慰他。 “我就在一旁亲眼看着鞑子杀我父母兄弟,侮辱我的姐姐,自己却吓得浑身发抖,无能为力,害怕的一点声音都出不来!我,我真是个废物!”王德贵痛恨自己的无能。 “你怎可如此轻慢自己!”张凡厉声说道,“当时你才多大,就是冲出去又能干什么?让鞑子再杀一条人命?你也不想想你父母为何独将你藏起来?” “为什么?”王德贵听到张凡的话,思索起来。 “因为你最小,但是也最有可能活下来。你当时若是冲出去,岂不是让你父母死不瞑目!”张凡在变相地安慰他,“我再问你,你为何要参军?” “当然是为了杀鞑子,为家人报仇。”王德贵说道。 “说的不错,但是,若是你活不到现在,这一切都是妄想。”张凡说道,“你现在可以从军为家人报仇,还能阻止更多的家庭免遭鞑子毒害!这岂不是更好!” “对……对啊!”王德贵猛然醒悟过来,“我要杀鞑子,我不能看着鞑子将来再把我的孩子给杀了!” “你有孩子了?”张凡问道? “呵呵,有两个,都是男娃,一个已经十岁了,一个才五岁。”说起自己的孩子,王德贵脸上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是啊,为了家人多想想,不可妄自菲薄,你父母兄弟在天上看着你,定会保佑你的。”张凡说道。 “谢大人。”王德贵放下了二十年来一直压在心中的沉重包袱,他找到了新的目标,不只是杀鞑子,还要让自己的后代生活的更好。 “德贵,快要到晌午了,你去告诉周参将,叫士兵们在马上吃些干粮,不要停下,我们继续赶路。”刘参将的声音传了过来。 “诺!”王德贵听到刘参将的吩咐,立刻向大军前方跑去。 刘参将看到王德贵远去,打马与张凡并行,说道:“还要谢谢张主薄的劝告,德贵这小子没当兵的时候我就认识他。那时他整天是失魂落魄一般,还是我强要他参军。给他说了门亲事。他心中的事我们都知道,可是我们也没念过几年书,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如今德贵的心结能够解开,还要多谢张主薄啊!”说完,刘参将向张凡抱拳相谢。 “大人不必如此。”张凡说道,“想这天下这般景象的人家不知还有多少,在下劝的了十个、百个,又怎能劝的了千个、万个!” “唉,这也是无可奈何!”刘参将也叹道,“我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有个办法!”张凡说道。 “什么办法?”刘参将赶紧问道。 张凡笑了笑,说道:“消灭鞑子,这种事就不会再发生了!” 第十六章 敌踪初现 张凡随军出击的河套地区位于长城以北,虽然还在大明国界,但已是塞外的景色了! 已经过了一天,张凡的两条腿早就不疼了,或者说麻痹了!天地间飘着大雪,让这世界变得格外的寂静,让人无比心中无比开朗。而张凡看久了这种景色,要不是身边有五千军士存在,他都时常觉得这天地间就自己一人,无比的寂寞。 张凡其实并没有过重的民族情结,当然,那是指在五百年后。虽然也痛恨那些曾经侵略国祖国的强盗国家,但是自己出生的时候,万事已成定局,大势所趋之下,不是凭一人之见可以改变的。但是当张凡回到这个时代,看到的确是裸的掠夺,虽然没有亲身体会,可是那蜂拥而至的难民却为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主薄在想什么?”刘参军的马行在一旁,说道,“如今这天只是下雪,没有刮起大风,实在是难得啊!” “在下在想这些鞑子的事。”张凡说道,“在下虽然就生活在这北疆之地,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鞑子,也没有遭过鞑子劫掠。虽然家母曾经告诉我鞑子是如何凶残,在下也曾见过被鞑子侵扰而流离失所的难民,更听过王德贵的亲身体会。在下确是想剿灭鞑子,出一份力,但是始终不曾对鞑子有多大的恨,恨到生食其肉的地步!” “说来还不知主薄今年多少岁了?”刘参将问道。 “在下今年还未及弱冠!”张凡答道。 “呵呵,那就难怪了!”刘参将笑着说道,“鞑子距今最大的一次南下劫掠距今正好有二十年了,就是德贵遇到的那一次。之后朝廷大力加强北方的防卫,鞑子大军无法越过长城,只有一些小股规模的侵扰,加上鞑子王庭内斗激烈,无暇南侵,主薄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的。” “哦?鞑子内部斗争?这在下倒是听过,却不知究竟怎样!”张凡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呵呵,那我就说与主薄听听!”刘参将似乎对于能给一个读书人说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而感到高兴,“当年太祖皇帝元年,元顺帝妥欢贴睦尔弃大都北逃,两年后死于应昌,子爱猷识理达腊继位,退到漠北,仍用大蒙古大元国号。之后鞑子内部斗争就越演越烈,有几代大汗都死于叛乱中,大权落在有兵有将的各王手中,这其中具体事宜我是记不住的。成化十六年第二个小王子把秃猛可即位,号达延汗,他倒也算是有些作为,统一了鞑靼各部,汗权也是大大加强。直到正德十二年,把秃猛可死了,鞑靼又开始分裂,其中土默特万户俺答控制了右翼三万户,自称司徒汗,与达延汗的继承者分庭抗礼,迫使汗庭东迁义州。如今我们要去攻打的八成就是俺答的军队!” “原来还有这般故事,在下倒是没有听过。”张凡说道,“这么说来,这俺答必然是控制了鞑靼实权,才敢发大军来攻。” “想来是如此,只是那些茹毛饮血一般的野人又有几个甘心诚服他人之下。如今俺答掌权必是其势大,我们只要击溃他这次的进攻,俺答必然要受其他鞑靼贵族的指责。若我们能歼灭那些已经突入长城以南的鞑子军队,俺答怕是也要开始顾及自己在鞑靼的势力,想来也是无暇南侵了!”刘参将说道。 “说道我们这次任务,刘参将可有什么具体的方向?”张凡问道,“这河套平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那鞑子南侵主帐,随时主帐,最多不会超过万人,这冰天雪地的怎好寻找?” “这也是困难,不过我以前随王大人出击,也算是熟悉这河套地区,知道这个时候还能驻扎大营的地方只有一处。”刘参将也皱起了眉头,“我四面八方都派出了斥候,一天下来,别说鞑子主帐,就是个人影也没看到。” “可能我们行的太近了!再往前方走些路程或许就能有所发现。”张凡说道。 “如今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刘参将说道。 “报……”二人正在说话,一声高喊打断了二人思绪,只见一斥候模样的士兵打马向刘参将而来。周参将也打马过来,听那斥候报告。 “参见二位参将,主薄大人。”那斥候先给三人见礼,缓了缓,说道,“在前方发现鞑子小股行军,约有百人,像是在巡逻!” “那些鞑子装备怎样,向什么方向行走?”刘参将赶忙问道。 “那些鞑子各个骑马,这大雪的天气,满世界都是白色,我恐暴露了自己行踪,没有赶靠的太近。”那斥候指着自己棕色的衣服说道,“不过看他们行来的方向速度,还有两个时辰就要与我军相遇了!” “周参将,你说怎么办?”刘金全听完斥候报告,转脸问周彪。 “鞑子有百多人在巡逻,此处也算我大明疆域,想必是为了鞑子主帐在护卫吧!”周彪分析道。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刘金全说着,又对那斥候说道,“你继续监视那些鞑子,切不可暴露了自己,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诺!”那斥候应了一声,又打马而去。 “你去传令,叫那些在外打探的斥候继续,要是发现了什么立刻给我汇报。”刘参将又对身边的一个小校说道,那小校也是领命而去。 “大人准备怎么办?”周彪虽然与刘金全同职,但是年轻许多,又是这次行动的副手,所以尊称刘金全为大人也不为过。 “当然要全歼这百人。”刘金全说的斩钉截铁,“若是被他们发现我军行踪,报于鞑子大帐,不但毁了这次奇袭,还要搭上我军五千性命。” “还请大人吩咐。”周彪听说有仗要打,也是一脸兴奋。 “周彪,你率两百骑兵,绕到他们后面,切不可放一人一马回去。”刘金全说道。 “诺!”周彪领命而去。 刘金全又招来自己三名属下吩咐道:“王兴、赵锐,你二人各率一百人马埋伏左右,刘勇,你率两百骑兵正面突击。刘勇正面一动,你二人要从两侧突袭,形成合围之势。给我狠狠的杀,不能放走一人。” “诺!”三人应诺,真准备去招呼人马,刘金全又叫住他们,说道:“给我抓几个活口,我有些事情要问。” 看着三人离开,调动军队,张凡这才对刘金全说道:“刘参将……” “主薄放心,这次只有百余鞑子,我派了这许多人马前去,也是求万无一失,主薄不必过滤。”刘金全以为张凡是担心什么,“待战后,主薄再去统计一番也就是了。” 哪知张凡说道:“刘参将误会了,在下是想……是想亲身去看看。” 刘金全听了张凡的话,看着张凡脸上的表情,半晌,说道:“主薄是举人出身,不识刀兵之事,何必以身犯险?王大人要我照看好你,战场上刀兵无眼,万一有个好歹,我如何对大人交代!” “刘参将,在下迟早要见识这般场面。”张凡说道,“与其日后见到鞑子大军,慌张不已,不如这次只有百余人的阵仗,让在下习惯一下。” “好吧!”刘金全想了会,说道,“如此也好,省的日后麻烦。”又找来王德贵说道:“德贵,我现在升你为总旗,你领着一旗人马护卫着张主薄,切不可让张主薄有一点伤害,否则为你是问。还有,别给老子头脑一热就冲上去,要听主薄的号令。” “诺!”王德贵本以为要自己上阵杀敌,一阵兴奋,不过却是个护卫。然而自己毕竟升官了,也是一阵高兴,应诺的声音高了许多。 “本参将就在此督军,以防有变。”刘金全说道。 张凡跟着王德贵率领的五十人前去,心中一阵澎湃,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一场跨越五百年的军事行动,激动不已。只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前方的道路究竟是怎么样的,自己又会遇到怎样的情景! 第十七章 初次观战 天色渐渐暗下来,大雪越下越大,虽然依然无风,但是寒冷还是不住地向人们袭来。张凡紧了紧身上的棉衣,防止有细小的雪花飘进去。他看这前方的二百骑兵在大雪中巍然不动,心中一阵激动。张凡又看了看一旁的王德贵,还有身后的五十人。王德贵和这五十人也是激动万分,不同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简直喜形于色。张凡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情,他始终不能明白为何对于可能丢掉性命的战争,这些人为何会便显出这般热情。 “王军士,我看你很是欢喜,这是何故?”张凡问道。 “大人,我等自然高兴,一想到能杀鞑子,那里有不开心的!”王德贵高兴地说道。 “可是你们又不能上战场。”张凡有些疑惑。 “那也没关系,只要能看着鞑子被杀,我等也是高兴的。”王德贵说道。 四周黑暗一片,因为这次是埋伏,无人点火把。黑暗中,张凡低头默默不语,看来这北疆的人对鞑靼的愤恨实在是到了一种程度。多亏这大明朝现在情形还算不错,对于敌人的扰乱能够还击。要是一个积弱的国家,那么人民恐怕就只剩下害怕的心情存在,最后变成对方的奴隶!而这,才是一个国家最可怕的时候,将要灭亡的时候! 这里的地形有利于打埋伏,四周地势较高,中间低洼。两边的一百骑兵早已埋伏妥当,只待鞑子进入就能立刻合围!张凡对于自己第一次的古代战场之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也许等会鞑子根本不会过来,我空欢喜一场。也许等会打着打着,鞑子援军到来,我们都要玩完。也许等会战场上那个鞑子乘乱冲了过来……” 就在张凡不着边际的胡想一通时,前方传来消息,鞑子这百多人不久就要进入埋伏的陷阱,而且方圆二十里之内再无他人。张凡也紧张了起来。前方已经可以看到人影了,虽然黑夜之中看得不甚清晰,但是鞑子巡逻之时点着火把,估计他们也不会想到有人在这寒冬腊月之中伏击自己。 渐渐的,鞑子的巡逻队越来越近,张凡已经能够看到几个手拿火把的鞑子脸上的神情了,不时有说话声和马的喘气声在空气中传来。张凡只觉得自己的神经条条紧绷,已经无法呼吸,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鞑子们已经走进了包围之中,大战一触即发! “放箭!”前方领兵的刘勇高喊一声,几十只箭向鞑子飞去,左右两侧也有箭射向鞑子。不过这是寒冬,本就穿着厚实的鞑子,加上各个都是弓马娴熟,几轮箭雨过后,也只是有两三个倒霉蛋被射中了大腿,倒地嚎叫。不过放箭并不是主要攻击手段,鞑子骑射厉害,放箭只不过是扰乱他们,不让其用弓箭还击罢了,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大家都是大明的好汉子,给我冲啊!”刘勇高喊一声,身先士卒,冲了出去。张凡前方的两百骑兵,除了二三十人还在放箭掩护大队突袭,其余的人全都冲了上去。 鞑子们倒是训练有素,第一轮弓箭下来,百多人立刻拔出战刀,准备迎敌。正面大军快要冲到鞑子跟前的时候,埋伏在左右两侧的人马也冲了出来。短兵相接,就连张凡前方正在放箭掩护的几十骑也拔刀冲了过去。王德贵也是一阵意动,还好张凡眼疾手快,立刻劝住。 几百人混战一处,绝对不是张凡想象中的那样,二十招招狠辣,要人性命。张凡就亲眼看到一个鞑子骑兵冲着奔向他的一个明军挥刀而去,砍掉了那明军的头颅,然后又被后面跟上来的两个明军骑兵双枪捅进胸部,连人带马倒在地上,着两把枪的身体还没有死亡,被拖着走了一段距离,才被甩在一旁,不再动弹。 张凡感到自己现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第一次看到杀人,并不像很多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让人无法接受。毕竟这不是市井之中杀人越货什么的,这是战场上,两军交锋,甚至可以说是两国交战。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况下,杀掉敌人不仅能让自己活命,更能保国家安全,使亲人无恙,张凡却是从心底升起一股快意。 雪越下越大,热血洒在地上,融化了厚厚的积雪,却很快又被天上飘下的血覆盖。前方的厮杀还在继续,明军的又是非常明显,越战越勇,而鞑子的人数却越来越少,也是越打越缩手缩脚。鞑子眼看不敌,拍了十余人向来时的路突围而去,而明军知晓那里有自己的人守住,也不去追赶,主顾眼前。本就不多的鞑子如今更是无法与明军抗衡,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三个带兵的将领似乎与手下军士一样,都是杀红了眼,也不管刘金全叫他们留下几个活口的命令,将被围困的鞑子悉数杀了个干净。刘勇派出斥候通知守在前方的周彪,大军就在此等待。 当下,自由军士打扫战场,将死去的同胞尸首找到,身首异处的都寻回,无人的战马也拉回军中。 “张主薄。”刘勇打马来到张凡身边,抱拳说道。 “刘将军。”张凡回了一声,看着远处的战场默不作声。 “主薄是第一次上战场吧!感觉如何?”刘勇问道。 “在下初上战阵,虽没有冲锋杀敌,不过这心中也是有中欢畅淋漓的快感?”张凡由衷说道。 “主薄不会不适吗?”刘勇有些疑惑,以前他碰到的一些随军文人,见识到战场搏杀,无不是吓得面无人色,有的还跪地呕吐。本以为这位张主薄年纪不大,也不会免俗,不了却是这一番情景。 “为何?在下看到的是大明军队杀了那些妄图侵略我们国家的敌人,杀了这些人可以保家卫国,为何会有不适?”张凡理所当然的说道。 “……哈哈……”刘勇听到张凡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主薄不去从军真是可惜了!很多军人第一次上阵杀敌都会有些不快,没想到主薄一个巨人出身,却是这般豪爽!” “惭愧惭愧,在下可没有上阵。而且要说一点害怕没有,那是骗人的。”张凡说道。 二人正说着话,有士兵来报:“禀大人,主薄,此次我军歼敌八十七人,让鞑子跑了十余人。兄弟们有十余人受了轻伤,包扎一下就可以了,还有七人受了重伤,无法再战,不过无性命之碍。另外……”说道这里,那士兵停了一下,“另外有三个兄弟……死了。” “将死去的兄弟就地掩埋,这是他们战死的地方!”刘勇叹了一生气,说道,“受伤的兄弟叫弟兄们好生照料着。死去的兄弟和鞑子的战马全给我拉回来。至于鞑子的尸体……就放在原处,不必动弹。” 张凡看着那士兵离开,对刘勇说道:“刘将军,将鞑子的尸首就放在这里,不怕被其他鞑子发现,泄露了我们行踪吗?” 刘勇抬头看了看天空飘零的鹅毛大雪,说道:“主薄不必担心,看这天气,不消一时三刻,大雪就会埋住他们的尸首。这里的雪一下就是几个月,不到明年开春过后是不会停的。” 前方又有人马过来了,张凡看去,正是周彪带着两百骑兵,绑着十余人朝这边行来。周彪来到张凡二人面前,先向张凡打了声招呼,有向刘勇询问战事情况。听完了刘勇地回报,他说道:“我在前方等待多时,半个鞑子的增援都没看到,就等到这十几个残兵败将。好是令人不爽!” “大人说笑了!”刘勇说着,突然想到了刘金全给自己的命令,说道,“临行之前,大人吩咐我留下几个活口,兄弟们杀红了眼,把这事给忘了,幸得周参将擒住了这几个鞑子,否则刘参将那里不好交代是小,耽误了刘参将大事那可就不妙了!” “哼,你也不用拍我马屁!”周彪说道,“我是没有上去厮杀,要不然多半我也忍不住。”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当下收拾妥当,退回大军驻扎之地。 王德贵率领的五十人一直跟在张凡左右,虽然没有上战场,但是也各个像打了鸡血一般,一脸兴奋之情。张凡看了看欢声笑语而归的众士兵,又看了看渐渐远去的战场,大雪已经将暴尸野外的鞑子盖住了。张凡暗暗叹了一口气,一阵微风吹来,带着寒气吹进他松开的衣领,张凡一阵哆嗦,这天似乎也更加冷了! 第十八章 无奈之事 张凡随出征的士兵回到大军中,当下自然要完成身为主薄的工作。招来统计战场的小兵,记录到:“隆庆元年,腊月初十,在河套以南歼灭鞑子巡逻队,以保护大军行踪。歼敌八十七人,俘敌十四人,俘敌战马三十匹,无一人逃脱。我军出动骑兵六百人,三人阵亡,二十人受伤,其中七人重伤,无法再战,皆无性命之忧。” “主薄大人果然兢兢业业!”刘参将见张凡回来之后就开始工作,听了刘勇对张凡当时的描绘,对张凡的好感顿时大了起来。 “参将大人夸奖了!”张凡记录好这次战役的情况,对刘金全说道,“参将大人能够迅速派出士兵前去剿灭鞑子的巡逻队,使大军免于暴露行踪。真当是大将风范。” “呵呵……”刘金全听了张凡的话,有些不好意思,“我也读过些兵法,毕竟‘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的道理还是懂的。” 张凡听到刘金全有些别扭的掉书袋,有些想笑,不过随即又想,一个武将,读出《孙子兵法》中的名句倒也无可厚非。 “将军打算如何询问那些被俘的鞑子?”张凡问道。 “还能怎么样,只有严刑拷问。”刘金全叹了声气,说道,“我也不是个残忍的人,本来他们肯说出我想要的情报,一道把他们杀了倒也痛快。只是鞑子们素来嘴硬,各个是不见黄河心不死,我也是没有办法。可是又怕到时候朝中的那些文臣闲的发慌,找我们麻烦!” “在下知晓,将军不必多言,在下知道怎么向朝廷上报,将军尽管行事就是。”张凡一脸“我了解”的表情。 “那就多谢主薄了!”刘金全向张凡抱拳谢道,说完,也不多啰嗦,着士兵押着那十几个鞑子俘虏就进到一个帐子中。没过多时,里面就传来惨叫、喝骂的声音。 也许是还不能适应这种状况,张凡远离了那个的地方。已经快到午夜十分,四周士兵大都扎营休息,有几队人马在四周巡逻。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却无人敢在野外点火,唯恐被其他的鞑子巡逻人员发现,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只在一些大的帐子里点了些小篝火,煮些热汤什么的为士兵充饥驱寒,还要时刻注意帐篷别被点着了!张凡坐在一个大帐篷里的篝火旁,手中捧着一碗王德贵盛给他的肉汤。肉是一头野猪,是今天白天行军的时候被一些士兵猎到的,不过一头猪那里够五千人吃,每个人最多也就能喝一碗热汤,暖暖身子。张凡作为军中的主薄,他的碗里有幸有一块猪后座上割下的精肉,这是一般士兵或者低级军官无法享受到的。王德贵这个新任的总旗没有这个资格,只好望着张凡碗里的肉,也是一阵口水流出,眼中一片羡慕。张凡看了看他,将自己手中的碗递了过去。王德贵初时不敢去拿,不过看到张凡鼓励的眼神后,大着胆子接了过来,狼吞虎咽起来。 “多谢主薄大人。”王德贵满足地抹了抹嘴角边残留的汤汁,随即发现张凡好笑地看着自己,“下官该死,吃了主薄大人的肉,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肉是我给你的,你又何必向我道歉。”张凡说道。 “可是,这天寒地冻的,很多人都吃不上肉,只能啃那冷硬的干粮,最多也就有热碗汤喝。俺却……”王德贵有些暗淡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张凡说道,“并不是因为我与你早就相识,这才把吃的给你,只是现在你就在我身旁罢了。若是有另外一个士兵坐在我身边,我也会把吃的给他。毕竟我又不用上阵杀敌,每日只需动动笔,吃些干粮喝些热汤也就行了。” “……”王德贵这个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张凡说道不是专门把肉给他的,但是他能领会张凡的意思,脸上的感动之情也越发深了。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模样打扮的士兵进到帐子里,看到张凡说道:“刘参将要召开军事会议,部署行动,还请主薄大人前去。” 张凡听到,站起身来,吩咐王德贵好好休息,跟着那传令兵往军中大帐走去。 进了大帐,只见帐中点着一堆篝火,军中的将领已经就座,刘金全却不在,只有周彪坐在副手的位子上。张凡见了一礼,做到了主薄位子上,早有笔墨纸砚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记录。 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张凡看到在座的各位将领,各个是精神饱满。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刘金全这才走进帐中。张凡看到刘金全脸上表情严肃,也不知发什么了什么事情。坐下各将也是默不作声,等着刘金全开口。 刘金全来到主位上坐下,沉思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此时招诸位前来,是有大事商议。” 刘金全说了这一句,看着地下诸人都在等自己开口,心中想了想,说道:“适才从哪些被俘的鞑子口中知晓,鞑子大帐距离此处不远,我等全力行军,半日可到。” “将军,可是要我等夜袭过去?”有人说道。 “将军,下令吧!” “是啊!将军,下令吧!”众人纷纷说道。 “都别吵,大人自由吩咐。”周彪出声喝止了下面急着请命的众人。 刘金全看了看在座的将领,说道:“各位不必心急,我大军远道而来,行了一天的路程,已是人困马乏,今日要好好休息一番。明晨出发,在鞑子主帐周围隐蔽,后日黎明发起进攻。鞑子主帐周围有一万人守卫,为了防止鞑子发现我们,各军要多多加派人手,一旦发现鞑子巡逻的士兵,给我全歼,一个都不要放过。” 众人见刘金全已经下达的命令,轰然应诺。刘金全遣散了诸人,又把张凡留了下来。 “大人叫在下留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在下说?”张凡看到刘金全一脸的严肃之情,问道。 “张主薄先坐下。”刘金全指着自己一旁的位子说道,“刚才的话主薄都听到了,我们距离鞑子已经不远了!唉……” “此次袭击不就是我军的目的吗?大人何故叹气?是怕那鞑子的一万大军不成?”张凡问道。 “鞑子的一万大军虽然难对付,但这不是我所担心的。我从那些鞑子口中听到了一些事情。”刘金全有些无奈地说道。 “莫非……”张凡仿佛想到了什么。 “不错,真是临行之前王大人提到过的那件事。” “难道真的有奸细混入我军中高层?”张凡紧张地问道。 “若是奸细倒还好。我们抓住的鞑子中有人曾做过此次鞑子大军领兵巴尔斯的亲随,见过那通风报信的人。”刘金全说道。 “既然见过,不是容易了吗!只要知道那人的名字,叫王大人把那人逮捕归案不久可以了吗?”张凡说道。 “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刘金全说道,“那鞑子说,来通风报信的那人他不认识,不过他确信是个汉人,听他言语,还是个有些地位的武官。” “这……这是由什么人通敌吗?”张凡没想到会是这样。 “恐怕是的。”刘金全也是一脸痛惜。 “那鞑子可见到那人的长相?”张凡随即想到。 “见到过,不过他说那人不是我军中人物。描绘出的样貌倒是和军中八成人物都有些相像。”刘金全说道,“不过这样更麻烦,那人必然是陕西布政司手下的军官。如今陕西各军大肆调动,寻这一人如大海捞针一般。” “大人打算怎么做?”张凡问道。 “我已派人快马向王大人汇报此事,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回来了!”刘金全说道,“如今我等还要之行大人军令,此事我等也是无能为力了!”说完,他长叹一声。 张凡等了会,见刘金全沉默了下来,只得退出大帐,为明日的行军养足精神。不过刚才听了刘金全的一番话,张凡心中思绪万千,也是无法入睡,在军帐中躺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睡去。 第十九章 大战前夜 第二日黎明时分,大军撑着残存的夜色开拔。士兵们休息了半个晚上,倒也显得干净十足。张凡昨晚经不住王德贵的磨,稍微透漏了一些消息给他。王德贵知道大军即将展开总攻,也很是兴奋,只是一想到自己可能又要给张凡当护卫,无法上阵,有些郁闷。现如今他正骑着一匹马,有气无力地跟在张凡左右。 “怎么了德贵?为何一股有气无力的模样?”张凡看到他一脸患得患失的模样,出言问道。 “哦,大人,俺……俺没什么,只是……”王德贵有些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凡说道,“你是想上阵,是不是?” “是……”王德贵说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只是……只是大人的安全同样重要,俺不能不顾大人安危,何况刘大人有命,叫俺一直护卫在大人左右。” “若是你想上阵,我可以去跟刘大人说,叫他换一队人马过来。”张凡说道。 “真的!”王德贵听到张凡的话,先是高兴,不过又低下头去,“还是不要了!俺虽然也想上阵杀鞑子,但是军中的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不能因为俺就换人。” “哦?”张凡有些奇怪,这王德贵竟然还有这种心思。 “何况,大人教了俺做人的道理,俺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大人的话却让俺知道以后该怎么活着。”王德贵接着说道,“况且护卫主薄大人的安全也是帮着兄弟们好好的打仗。最要紧的不是俺能不能上阵杀鞑子,二十让鞑子以后不再骚扰其他的百姓,不再让俺身上的事再发生在谁身上。” “……”张凡这下真是被王德贵的话惊叹了,他是在没有想到一个没有读过书,不晓圣人教诲的大老粗会说出这种、这种顾全大局的话来。半晌,张凡说道:“德贵,你是个好人,是个好兵,你的愿望绝对会实现的。” 王德贵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据被俘的鞑子交代,鞑子主帐就在昨晚他们驻扎之地的东北方向,不过几十里地。刘金全为了小心行事,不让大军行踪被发现,派出了众多的斥候去四周探路,行军也十分缓慢。一路上又碰到了两只鞑子的巡逻队,都是白人左右。刘金全果断的派兵前去剿灭,由于已经不需要再抓俘虏,两次都是全歼鞑子,没有留下活口。张凡也都是如是记录下来。 傍晚时分,大军来到了预定地点,原本一两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天。当下扎营休息,刘金全为了万无一失,派出了两千人分散凯雷在周围巡视,以防有变。为了使得士兵们明日的突袭都能保持精力,换防的平率很快,让大部分士兵都得到充分地休息。 刘金全的主帐中,正在部署几个时程后的进攻,张凡赵烈在做记录。 “明日寅末卯初的时候,天色尚黑,正是鞑子们最疲惫的时候,我等将在那是发起突袭。”刘金全说道,“据前方斥候来报,鞑子主帐周围约有八千人驻扎,不过都是比较松懈。我等这次只是要突入鞑子大帐,杀掉鞑子此次统兵的将领巴尔斯以及他一应手下。最好是在那八千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我完成,这样我等才有时间撤退,否则我们就要陷入苦战了!” “这次周彪率一千人绕到鞑子大帐身后,切忌要小心,不可让敌人发现。”刘金全开始部署各个将领的工作。 “诺!”周彪应道。 “刘勇带一千人绕到鞑子大帐左翼,赵锐带一千人绕到右翼。”刘金全接着说道,“正面由我带着一千人突袭。你等待我的人马出入敌营,就发兵前来支援。这次须得记得速战速决,万万不可想着多杀鞑子而耽误了大事。” “诺!”几人大声说道。 “嗯!”刘金全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着王兴说道:“我等若是成功了,鞑子大军必然恼羞成怒,前来追击。王兴,由你带一千骑兵在我等撤退的后路上埋伏,阻拦鞑子追击,但是不可与鞑子缠斗,看准机会就给我逃,逃向东边与我等不同的方向。给你的都是骑兵,想来你要逃过鞑子的追击应该不是难事。” “末将领命!”王兴说道。 “给我活着回来!”刘金全拍着王兴地肩膀,正容说道。 “大人请放心,在下定然带着弟兄们回来向大人复明。”王兴也是一阵激动。 刘金全吩咐完了各人的任务,又对众人说道:“此番奇袭,不知生死,但是我等都是无怨无悔……”顿了顿,他又说道:“这里就不做这妇人之态。”他端起酒,敬向在场的各位将军:“祝各位,平安而归!” 下面的将领也都端起了面前的酒水,说道:“末将定当不负大人所托。”说罢,喝干碗中的酒,将酒碗奋力摔的粉碎。 “那么各位早些休息去吧!离出发还有三个时辰不到了!”刘金全遣散了诸将,自己坐在位子上默不作声。 “大人。”张凡来到刘金全身前说道。 “哦,是张主薄啊!”刘金全看了看张凡说道。 “大人为何如此跟他们说?而不是让他们奋勇杀敌什么的?”张凡问道。 “我等既然从军,既然来到此处,就想着要完成王大人的任务,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刘金全说道,“他们每个人都有早已经有了战死的觉悟,而我只是想让他们能够活着回来。毕竟,不管是将官还是兵士,都有亲人在等着他们安然回家!” 张凡听到刘金全说的话,心中觉得这与自己所想的不同,不是要求这些人十四都要完成任务,不是要求为了大义贡献一切,也不是要求不顾生死、拼死杀敌、保家卫国,而是要求他们都要活着回来。这也许不是最好的战前动员,但是却让人的心底升起一种温暖,一种情谊。这种感觉让张凡觉得这样的军队才是真正战无不胜的! “对了,我派回去报告王大人的人已经回来了!”刘金全想到了这件事,“王大人已经对一人有所察觉,只是还没有证据罢了。他叫我等不必担心。” “哦?王大人可说是谁?”张凡问道? “大人信中并未提及。”刘金全说道,“不过大人说山陕境内已经开始了对鞑子的作战。大同、蓟州那边,戚家军已经开赴,正与鞑子交战中。” “这实在太好了!”张凡听到了这个消息,非常高兴。 “我已经派人向大人寻求支援,估计会在三天后到达。”刘金全说道,“若是顺利的话,支援的军队没到,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说道回家,张凡想到了等在家中的母亲,心中也是一番思乡之情。 “但愿,一切顺利吧!”张凡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第二十章 黎明突袭 几个时程的时间并不算短,对于张凡来说,等待开战的激动心情让他觉得这几个时程过的极其缓慢。而当他看到正在熟睡的士兵之时,他又觉得这几个时程过的太快了,生怕士兵们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不管怎么说,时间渐渐流逝,尽管天色还是漆黑一片,但是张凡知道,时间要到了。士兵们一个个的醒了过来,营地之中并没有要去战场拼杀的那种生离死别的情绪,也没有想着要上阵建功立业的兴奋,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平静。 张凡一夜没有合眼,虽然经过这几天,心中早就没有初时的那种激动,但是现在的他任然是精神十足,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睡觉的理由。张凡的心中就向这里的气氛一般,平静异常。看着眼前的士兵们在整备自己的装备、安抚马匹、检查刀枪,张凡突然有了一种明悟。没有人渴望死亡,没有人渴望抛下亲人战场,也没有人会真的视死如归。在这些人身后的不是民族大义,不是皇帝的超然,不是精忠报国,而是……而只是很自私的,只是希望自己的生活变得好些,渴望家人能够平安的平凡心情。他们无法和鞑子说道理,那么只有用刀剑让鞑子明白这个道理。 “大人,准备好了吗?”王德贵在一旁说道,他已经整装待发。 “嗯……好了。”张凡没有多言,只是回应他的话。 “俺这五十人会始终护在大人左右,请大人放心。”王德贵坚定地说道。 张凡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大军已经准备好了,天色依然黑暗,但是张凡却能感到黑暗中的那一丝别样。刘金全来到了五千人马的前面,看着自己面前的士兵,脸上没有表情,半晌,他只是说了一句:“兄弟们,活着回来!出发!” 周彪、刘勇、赵锐各自带队前往自己预定的地点。王兴手下的一千人马前往大军准备撤退的道路打下埋伏。张凡坚持跟着刘金全一起,刘金全百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他,不过张凡只能在离鞑子营地很远的一个山坡上,万一有鞑子前去,也好方便离开。 就这样,冰天雪地中的一场大战就要就此展开。 鞑子大帐中,此次领兵的将领巴尔斯也是一夜没有休息。俺答统治了鞑靼,作为俺答的部下,自己在鞑靼的地位自是大涨,这几十年来,大元正统已经被赶到东边的一个偏僻角落,而自己看来是没有跟错人,自己家族的地位在这几十年来也是在鞑靼内越发显得高贵。以前的那些不拿正眼瞧自己的人现在对自己卑躬屈膝,这是何等的快活!如今俺答奇袭大明,自己为主将,不得不说这是自己的又一份功劳,想到自己已经年过花甲,自己的几个孩子中除了老大外都是不争气的东西,也许自己在人生的最后时光中还能为家族积攒些实力。 这次南侵一开始是如此的顺利,南朝人根本毫无防卫,最近的地方离大明京师不过百余里,巴尔斯都有一种一鼓作气,打上北京重建大元的气概。不过大明京师之地防卫何其严密,而且现今大明最强的戚家军已经开赴大同。巴尔斯听说自己在大同的部下日子非常不好过,南朝人在那里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对手又强大,已经多次请求支援。不过陕西这边的情形就好了很多,因为巴尔斯有内线存在,当初能够获知陕西境内巡司换防的消息也是这个内线的功劳,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巴尔斯打算再过两日就要撤军,当然,还会调形势比较轻松的部队去救援大同的部下。 鞑子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对于天气的影响已经做足了准备,巴尔斯的帐篷宽大、厚实,哪怕外面狂风大作也吹不进来一丝寒气。帐中燃烧着篝火,将这里变得异常温暖,让人舒适。虽然如此,巴尔斯却在考虑着各种事宜,丝毫没有休息的打算。直到卯时才有了困意,正准备休息,一声战马的嘶鸣声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刘金全看着眼前的鞑子大营,现在是人最困顿的时候,据斥候汇报,鞑子的巡逻队也都去休息了。大营中没有什么人,守卫的士兵虽然是刚刚换过岗,但是也显得昏昏欲睡。刘金全知道现在正是奇袭的好机会,待传令兵汇报其他三路人马已经就绪,刘金全知道该是出击的时候了。 他没有多啰嗦,只是拔出佩剑,向打字大营一指,身后的三百骑兵和七百步卒都向鞑子大营冲了过去。守卫的鞑子只觉得大地一阵震动,张开朦胧睡眼的两人向这边望来,只见一大片气势汹汹的明军冲了过来,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已经被射来的箭了自己的胸膛。刘金全身先士卒,在大军最前方,冲开鞑子营门,直向中军大帐冲去。 张凡在鞑子大军西边的一个山坡上看着下面的情形,只是用眼睛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张凡手中拿着一把王德贵给自己的弓弩,王德贵怕他有什么意外,给他刀剑又不会用,只好给张凡一把弓弩护身。 鞑子大营中,许多人正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外面战马嘶鸣,纷纷起身拿起武器准备战斗,只是刘金全他们速度太快,刘金全的战马离巴尔斯的大帐只有几十步的距离。这是驻守的八千鞑子大军也反应过来,纷纷骑上战马准备迎敌,巴尔斯的亲卫也拿出刀剑挡在刘金全的前方。就在此时,鞑子大营三方预先埋伏的周彪等人也冲了过来,鞑子大军只得派人前去阻挡,只是匆忙迎敌,很多人还未清醒,被突入而来的明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负责扰乱鞑子的三人并不想与鞑子大军厮杀,只是阻挡住他们前去阻拦刘金全的去路。刘金全这是已经冲到大帐前方,挥起手中宝剑砍翻了几个巴尔斯的亲卫,剩下的亲卫已经由自己身后的人收拾。刘金全带着几个骑兵已经跃马进了大帐。 大帐中的巴尔斯手持战刀,怒目注视着冲进来的诸人,虽然有些慌乱,身上连铠甲都没有穿戴,但是并无惊慌的的神色。大帐中无法骑马,刘金全等人只得下马,提着手中的兵器向巴尔斯走来。 “你们南朝人果然卑鄙,不敢和我们大军正面作战,只会背后下手。”巴尔斯怒斥道。 “果然是方外之徒,不懂用兵之道,多说无益,受死吧!”刘金全也不多说,提着剑就冲了上去。 刘金全一剑冲着巴尔斯的胸膛刺去,被巴尔斯的战刀挡开。巴尔斯虽然已是六旬老人,但是一股鞑子的凶悍力气和从小身经百战的经验轻松地化解了刘金全的攻击。刘金全的部下也不顾不得别的,纷纷提刀冲了上去。 帐外的战斗还在持续,鞑子们也渐渐回过神来,在一些领兵军官的带领下,阻止起来反击。明军的有势渐渐消失,不过他们早有准备,开始放气火来。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天气异常的干燥,鞑子营中的草料帐篷什么的简直是见火就着,不一会,大伙已经蔓延了整个大营。 主帐之中,刘金全等人与巴尔斯的战斗还在继续,巴尔斯堪堪防住对方的进攻,奈何毕竟年事已高,渐渐不支。这时,主帐之中也着了火。刘金全知道这意味着外面的战斗也开始有了变化,要速战速决。哪知巴尔斯看准了刘金全的这一丝思考的空隙,避过一旁三人的进攻,一道斩向刘金全。 “大人!”一个士兵看到巴尔斯的攻击,眼见刀锋就要看到刘金全的脖子上,他舍命奔向刘金全,挡在了他的身前。 巴尔斯的战刀看在了那个士兵的脖子上,如此大的力道是的那个士兵瞬间身首异处,热血喷涌而出。刘金全的脸上散漫了鲜血,不过此时他也无暇顾及,看到自己的部下被杀,愤怒的情绪瞬间充斥了自己。他大叫一声,一剑刺向了有些失神的巴尔斯,一旁的两名士兵也将手中战刀劈了下去。一瞬间,巴尔斯的左右手都被砍断,胸膛上被一把利剑刺穿。巴尔斯并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看向刘金全的双眼开始失神,最重冒着鲜血,喃喃地说着什么,不一会,就倒地身亡。 刘金全看着倒地的巴尔斯,面无表情地拔出宝剑,割下了巴尔斯的头颅挂在马上。倒下的那人他们没有去动他,三人骑上战马,冲出了大帐。 帐外的战事已经白热化,鞑子们的进攻变得疯狂起来,明军士兵已经处于劣势。周彪三人见刘金全出来,打马过来,见到刘金全战马上悬挂的头颅,知道此次行动的目的已经达成。刘金全随即命令大军突围。 山坡上的张凡等人看到大军已经开始突围,知道刘金全他们已然得手,在王德贵的护卫下开始后撤。 鞑子大军还在于明军士兵缠斗,明军奋力突围,损失了好些人马这才突出鞑子大营,想预先设计好的撤退路线撤去。 此时的天空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了。 第二十一章 被困死地 明军突出重围,向预先定好的路线撤去。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斩杀敌军将领巴尔斯——已经达成,同样明军也付出了代价,有近五百人的性命留在了这大漠中。总的来说还算是成功,不过能不能活着回去,这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张凡随着大军撤退,王德贵护卫着他先过了王兴埋伏的地方,刘金全率领的大军很快就追了上来。 当初因为此次行动颇有仓促,无法为配齐五千匹战马,有三千人是步行而来。来的时候因为要隐匿行踪,还好些,这一旦撤退起来就出现了问题。为了使得全军能够保持整体,骑兵们不得不放缓速度,让步卒也能跟上!而后面鞑子的八千大军几乎都是骑兵,若是鞑子奋起直追,明军绝对无法逃脱。而刘金全相信自己杀了巴尔斯,他手下的将领为了回去有个交代,一定会派大军追击。 他了得果然不错,明军刚刚突围出鞑子大营的时候,当场的最高将领,巴尔斯的副将茂巴斯却是没有立刻率军追击,而是进大帐查看主将的安危。接过看到的是巴尔斯身首异处、双臂不全,连头颅都被明军带走。茂巴斯气的双眼冒火,不光是因为自己如果就这样回去,俺答绝对不会放过他,更重要的是巴尔斯对他有知遇之恩。当初茂巴斯还是个最低贱的努力,连现在的这个名字都被配拥有,是巴尔斯发现了他,解救了他。如今自己最尊敬的人倒在自己眼前的血泊中,茂巴斯如何不恨!他立刻点齐大营中所有的兵马,朝着明军撤退的方向前来追击。 茂巴斯的大军追到王兴埋伏的地方,遭到了阻击。因为来时的心忙意乱,没有准备的鞑子大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王兴并非贪功冒进之徒,知道眼前的优势并不长久,在骚扰了一阵后,估计着张凡他们已经撤远,看鞑子们的反击已经开始成形,就向与张凡他们背道而驰的东边撤去。 茂巴斯正准备追击,一旁的蒙古军师赶忙拦住:“将军,且慢。” “军师,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待我追上这伙南朝小人,杀了他们。”茂巴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将军可看到刚才撤去的南朝军队全都是骑兵?”军士提醒道。 “当然,怎么,军师有什么话要说?”茂巴斯虽然武勇,但也不是毫无智慧,他听出了军师口中有别的意思。 “将军可还记得刚刚袭我大营的南朝军队,其中不只有骑兵,还有步卒。”军师指出了关键。 “军师是说……”茂巴斯仔细一想,确实如军师所言,“难道……” “将军猜的不错,南朝人必定是早早在此打下埋伏,诱我等去追这伙人马。”军师说道,“这对人马都是骑兵,我等很难追上,而他们真正的大军必然有步卒拖累,行动缓慢。” “军师所言不错,险些中了南朝人的诡计。”茂巴斯终于明白过来,叫过手下将领,说道,“赫必图,你率两千人前去追击刚才逃跑的南朝骑兵。剩下的人跟着我,去为大人报仇。” 鞑子大军一阵大叫,当下兵分两路,东西而去。 这边撤退的兵马步卒正在加紧行军,一刻也不敢放缓。张凡打马行在刘金全的旁边,看着他严肃的脸,问道:“大人,王兴将军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主薄放心,王兴带领的一千人马都是骑兵,虽然鞑子的士兵也都有马,不过未必就追的上他们。”刘金全苦笑一声,“与其担心王兴,主薄还不如担心我们才好。我们这次斩了鞑子大将,鞑子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而我们这有步卒在军中,行军速度缓慢,一旦被鞑子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那……”张凡有些担心。 “主薄不必担心,也许鞑子全军都去追王兴他们去了,我等也能安然无恙了。”刘金全接着说道,“此处距离最近的关卡并不远,我们快些走,顾及两天就能到。” “……”张凡听了刘金全的话,不再言语专心赶路,不过那把上了弦的弓弩始终挂在张凡的马上。不过现在已经不用张凡担心了,后面的斥候已经来到他们身边。 “启禀参将大人,后方鞑子追来。”斥候向刘金全报告。 “什么?有多少人?”刘金全听了,也紧张起来,赶忙问道。 “只有五六百骑,急行而来,估计是鞑子打先头的部队。”斥候回道。 “赵锐!”刘金全大声喊道。 “大人,有何吩咐?”赵锐来到刘金全身边说道,周彪、刘勇等人也围了过来。 “鞑子的先锋已经在我们后面,给你五百人,准备迎敌。” “末将听令。”说完,他打马而去。 “大人……”周彪有什么想说的,不过被刘金全阻止。 “我知道,如今这情况,我们怕是跑不了多远。”刘金全边说,边看了看前方,指着一块较为有利于防守的地方说道,“我们一旦被鞑子大军追上,绝无生还可能。为今之计,只有在那里扎下营,抵御鞑子进攻,等王大人救援的军队来。” “大人,我们的粮草只够三天的。”周彪提醒道。 “这我知道,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刘金全显得无可奈何,“速速派人会宁夏卫,催促一番,看看王大人的军队能否早些来到。” 当下,这三千多人立刻动身,来到那块地方,大好大营,准备迎接鞑子大军。 “大人,据斥候回报,赵锐……怕是……”刘勇接到了斥候的报告,和刘金全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又不能不派人去阻挡!”刘金全也是一脸痛惜地说道,“如今不是哀悼的时候,尔等要好生活下去,这才不辜负赵锐舍身的一片苦心!” “诺!”四周的军士大声回道。 张凡看着士兵们快速搭好了简易又结实的防护措施,看着眼前发生的,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曾经抱着见识古代战争的心态早就不知哪里去了。想着也许自己就要身死,张凡没有一点害怕,自己早就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并不把这看的太重。他只是觉得可惜了这些士兵,还有,还有心中对母亲赵氏的愧疚。曾几何时,自己发誓要让她幸福地度过一生,如今看来,自己就要食言了! 第二十二章 绝境求生 “前面的人在*干什么!给我顶住。”刘金全的声音在雪地中咆哮,又迅速地被周围的叫喊声给淹没,“妈的,别缩手缩脚的,否则还不如放下刀让他们杀!” “大人,小心箭矢!” “别管那些,鞑子的箭伤不了我!” 在这个简易的阵地中,匆忙搭建的防御工事在承受鞑子六千大军的冲击。不过明军士兵们都知道如果让鞑子攻破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各个也都是拼死奋战,鞑子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只是这边的士气还好否则情况将不可想象。 “小心!”王德贵叫喊着将张凡拉下了战马,一支箭从倒在地上的张凡的都顶“嗖”地飞了过去。 张凡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感谢王德贵,更多的箭矢向他们袭来,二人只得慌忙躲避。张凡的马中了几箭,吃痛之下,马匹乱跑之中又撞伤了几个自己人。 “婊子养的鞑子!看来这次要交代在这了!”王德贵用怨怒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鞑子蜂拥在大营正门处,似乎想破营而入。门口的明军士兵在拼死抵挡,不是有人倒下。有的还能再爬起来,有的则是永远地倒了下去。 “德贵,你没事吧?”张凡被王德贵用一张盾牌保护了起来,看着王德贵留着血的左臂,张凡问道。 “大人放心,这点小伤还要不了俺的命。”王德贵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里的营地刚刚建好,鞑子大军便到了。茂巴斯见到张凡他们躲在此处,立刻下令全军突袭,誓要斩杀这里所有的明军,为巴尔斯报仇。鞑子们也是不怕死的料,见主将下令,立刻冲了上来。一时间,营门口是血肉横飞的短兵相接,营地之内到处是箭雨落下,营地内的明军士兵也在用弓箭还击。不是有人倒下。 张凡这次可谓是真正如愿以偿地体会到了战争的可怕!虽然他不用冲上去和鞑子肉搏,但是身边时刻有箭矢横飞,时刻都会要了他的命。刚才在马上的时候就有些被眼下的状况惊呆了,要不是王德贵拉了自己一把,可能早就中箭身亡了。 那边刘金全在用自己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喊着指挥战斗,丝毫不惧可能袭击到自己的流矢,甚至有一箭贴着自己的脸颊飞过,留下了一道血印,他也毫不在意。周彪早已经身先士卒地冲到营门口和鞑子撕杀起来,身上地铠甲有多处破损,早已沾满了鲜血,不过看他的样子,其中鞑子的血居多。 “大人,您不害怕吗?”王德贵看到张凡看着前方的杀戮,脸上并没有什么慌张,问道。 “那你又为什么不怕?”张凡反问道。 “俺早就习惯了,何况就算被鞑子杀了,这也是命。”王德贵很洒脱地说道,看了看外面的鞑子,他又加了一句,“不过俺临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要不然哪有脸去见俺的父母兄弟姐妹!” 张凡看着王德贵,半天没有说话,外面的喊杀声依旧震天,周围依旧有箭矢飞舞,但是张凡却时而不见,他对王德贵说:“我虽然也第一次上战场,之前连死人都没有看过,但是我也不害怕。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若是我死了,这就是命。我只是担心家母以后没有人照顾。” “大人,你不必如此。”王德贵指着周围的同僚们说道,“我们都是自愿来当兵的,谁家里没有老小,可是我们既然来了,就已经想到要死在战场上。大人跟我们不一样,大人其实不必来趟这趟浑水,只要大人一说,朝廷必然会让其他人来顶替大人。可是大人为何……” “为何非要来送死?”张凡接道,“其实又有那个人想死?但是当我看到那些逃难来我家中要粮的人,我就一直在担心,也许哪天就会轮到我家。所以当朝廷下令征调我的时候,我决定来出一份力。” “大人……”王德贵听了张凡的话,刚想说什么,张凡打断了他。 “待我跟你们到得宁夏卫的时候,听说我要跟着五千人去突袭鞑子大队人马的时候,我确实后悔了。当时的我只是想出份自己的力而已,可是还没有想到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王德贵听到这里,没有打断张凡,他知道张凡后面还有话。 “可是你不知道,是你改变了我。”张凡说道。 “我?”王德贵有些诧异,为何是自己? “不错,在听到你的故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张凡点头说道,“我曾经想着哪怕鞑子来了,也只不过是抢些粮食金银,再说我也是举人身份,他日要是中个进士,在别地为官,也可以把母亲带走,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可是你的遭遇要我知道,我的想法太蠢了。鞑子不是可以破财消灾的对象,而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恐怕以后就是做了宰相,也会心中不安。我知道我有可能死在这,可是我觉得我死的值。” 张凡说着拿出一封书信,递到王德贵的手中,说道:“若是这次我没能逃过这一劫,你把这封信叫给我母亲,跟她说:‘孩儿不孝,不能……’” “这些话你亲自去和令堂说。”王德贵没等张凡说完,把信推了回去,说道,“俺还要回去跟俺老婆孩子过日子呢!” 张凡看着王德贵,没有说话,把那封昨晚写的信收了起来,笑了笑,心中想着:“对啊,何必那么悲观,我还不一定死呢!不,我一定不会死。” 太阳渐渐地升到了正中央,鞑子的攻击还在继续,不过却也是渐渐缓了下来。不过刘金全可不怎么乐观,对面的鞑子已经在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摆明了要跟自己耗到底。 经过了几个时程的战斗,很多人是又饿又累,军中伙夫立刻开始做饭,虽然只是些干粮,不过士兵们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雪地上到处都是箭矢,鲜血和尸体。张凡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他看到军中那些伤员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痛苦地叫喊着,跟刘金全说自己也曾读过些医书,想帮着治疗伤员。刘金全觉得让张凡去那里也好,起码安全点,就同意了张凡的要求。 张凡这个身体的记忆中确实有些古代医书的记忆,但是那些都是草药针灸之类的,那里能应付眼下的状况。还在张凡起码也是五百年后的新时代青年,几本的卫生知识还是懂的。他叫王德贵找人挖了些干净的雪来,用大锅烧成热水,将一些撕成绷带的医疗消毒,又为受伤的士兵们包扎伤口。 鞑子们的攻击没有停止,虽然双方激战了许久,都有些饿了,但是营门口的战斗一直没有停止。明军士兵只好用一批吃好了干粮的士兵来换下在门口抵御鞑子攻击的士兵。不是有受伤的士兵被抬进帐篷,张凡和几个临时的军医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渐渐的鞑子们看到营地内的明军士兵都躲了起来,只剩下营门口还在于自己人混战,也就不再用弓箭射击。轮换下来的明军士兵立刻去休息,又有一批人马到营门口抵御。就这样,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鞑子这才鸣金收兵,只是鞑子也派了人马到明军营地的后方驻扎,防止明军逃跑。 受伤的人很多,张凡一直忙到深夜,这才休息。随便吃了些干粮,异常疲惫的他确实怎么都谁不着,他摊开纸笔,将这几次战斗的情况记录下来。 刘金全来到张凡处,待张凡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才进来。 “主薄忙了一整天,定然十分疲累,为何不早早休息?”刘金全问道。 “在下确实十分劳累,可是却无法入睡!” “主薄不必担心外面的鞑子,他们一时半会还攻不进来,主薄可以安心休息。”刘金全以为张凡是在担心外面的鞑子。 “大人不必担心,在下并非因为鞑子而不得入睡。只是……”张凡顿了下,继续说道:“只是今天发生了这些事,在下心绪不宁而已。” “呵呵,不知主薄可曾想过,要是援军没有及时赶来,会怎么样!”刘金全问道。 “在下并不是怕死,何况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在下也觉得死而无憾了。” 刘金全想了想,说道:“其实军中的粮草已经不多了,适才鞑子追击的时候丢了许多,如今剩下的只够用到明日。” “大人准备如何应付?”张凡问道。 “如今我们被鞑子围住,若是正面与鞑子拼杀,绝无胜算。”刘金全说道,“我打算集合军中所有战马,还有没有受重伤的士兵,突围出去。虽然也会有上网,可是比全都在这里坐以待毙要好。” “大人……”张凡刚想说什么,刘金全打断了他。 “到时候,我会率领那些行动不便的人缠住鞑子,主薄也跟着他们突围吧!”刘金全说道。 “大人这是何意?是要在下做那贪生怕死之徒吗?”张凡立刻反驳道。 “这不是贪生怕死。主薄留下来只会拖累我等,还会白白送死。” “可是大人……”张凡还想说些什么。 “我意已决,主薄今晚就好好休息。”刘金全不给张凡说话的机会,退出了张凡休息的帐篷,和在外面的王德贵说道,“你给我好好守护主薄,明日送主薄上战马,护卫他突围。” “诺!”王德贵应道。 第二十三章 将死之局 黎明,天空中早已不再有雪花飘落。突然刮起的风夹杂着血腥味飞去,使得这难得平静下来的战场上有了一阵肃杀的气氛,向人们展示着不久前的一场惨烈战斗。 从昨天清晨,突破出鞑子大营的明军只剩下两千人不到,而且经过了一整天的战斗全都是人困马乏。在这片固守的小小弹丸之地,鞑子使出了车轮战,不停地进攻着这一片阵地,明军也只好轮流上阵来应付。幸好能够让鞑子进攻的区域十分狭窄,否则鞑子六千人马蜂拥而上,这里早已变成一片死地。 刘金全已经下了命令,准备突围。士兵们正在收集那些没有受伤的战马,喂足了草料。没有受伤的士兵都准备突围出去。周彪身上的伤口有十几处,但是都不眼中,只是现在的他也无法再战,刘金全命令他带队突围。张凡非常想留下来,但是刘金全吩咐王德贵“守护”他,简直就像是看守犯人一般,张凡没有办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阵地中没有受伤的明军士兵大概有一千多人,而战马只有八百多匹,无法将这些人全都带走。若是两人一骑,则会拖累速度,万一鞑子追了上来,只会前功尽弃。但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很多家中有了老婆孩子的士兵主动提出留下,把逃脱的机会让给了那些还没有成亲的年轻士兵。本来也许会让人悲痛不已的场景,人们却都是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场面也没有丝毫混乱。只是周彪对于刘金全的留下有很大的意见。 “大人,我俩官衔虽是相同,但是此次我为大人副手。既然是副手,就要看顾好大人后背。”周彪说道,“请大人突围,我会带领剩下的兄弟在此坚守。” “不要再说了,既然你是我的副将,那么就要听我的命令,我命令你带领骑兵突围。”刘金全坚决地说道,“这不光是作为命令,还有作为大舅子的劝告。回去吧,难道你想让萍儿独自抚养你们的孩儿长大?我和萍儿都受过那种苦,我不希望这再发生。” 原来刘金全的胞妹刘绿萍正是嫁给了周彪,如今已是有七个月的身孕。周彪听到此处顿了顿,随即又说道:“我回去了,你叫我拿什么去面对萍儿?难道跟她说:‘我撇下了你大哥,独自逃命回来?’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再见她!” “萍儿不是个不顾大局的女子,当年我们的父母也都遭了鞑子的难,我去参军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准备好接我的讣闻。”刘金全斩钉截铁地说道,“何况,我意已决,就这么办吧。”说完,刘金全不再理会躺在军帐中因为受伤行动不便的周彪,转身走了出去。 深夜中,寒风越刮越大,对面鞑子的营地中灯火通明,不时有鞑子巡逻的队伍走过,这边的明军士兵都可以看到那些鞑子兵脸上凶狠的表情。而明军对于这些恍若未闻,该休息的照样休息,该巡逻的依旧紧盯着那些鞑子,只是也在用那仿佛能杀死人的眼光在和对方互相打量。 只是这边都只是骗人的幌子,刘金全命令巡逻放哨的士兵在外面混淆鞑子的视听。大营深处,在黑夜的掩护中看不到的地方,近千匹战马已经被集结起来,都喂饱了草料,随时可以出发,被挑选出来离去的士兵也已经准备好。那些留下来的人没有怨恨,这些人都是自愿留下,他们清楚,如果纠缠不清,没有人能活着回去。张凡在帐中,记录着这些天来的战况,刘金全下了死命令,自己虽然想反驳,也是无能为力。 清晨,卯时已过,腊月的太阳升起的特别晚,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对面的鞑子营中已经很少有人走动,只是负责巡逻的鞑子士兵还在那里紧盯着这边。而在这边,一千人不到的突围队伍已经就绪。 “各位弟兄,我刘金全能和你们工事实在是太好了!”刘金全对将要离开的人说道,他的声音虽然放低了很多,但是言语之中的感情却是激动万分,“也许大家对于这次的出征都有些不满,但是你们都来了,虽然就要死在这,但是你们还是没有一句怨言。我刘金全这辈子能有这样的兵,死而无憾。” 下面的人听到刘金全的话,默默不语。也许黑暗阻挡了视线,但是刘金全还是能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他没有点破,只是转过身去,对站在最前面的周彪说道:“出发。” 周彪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大军准备出发。张凡也骑着马跟在里面,一旁的王德贵始终护卫在张凡身边。明军早有准备,在大营的一边弄开了一个可以供十余匹马并排而行的缺口,周彪二话不说,带着人马就冲了出去。 鞑子的巡逻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立刻向大营中报告。前方大营中的三千鞑子兵在茂巴斯愤怒的声音中,立刻向明军大营冲来。在明军大营后方驻扎的三千鞑子兵也不含糊,直接向逃跑的明军策马追去。 大明朝最好的战马都是优先供给给边防军,张凡他们骑的马也算是上等,而且这些战马修养了一天,喂饱了草料,当真是各个马力十足。只是现在与鞑子的战马一比,劣势立现。一开始,明军的战马冲刺极快,将后面追击的鞑子远远抛开,可是一个时辰都不到,鞑子战马那长途奔袭的优势显露了出来,渐渐被追上。 追的近的鞑子已经开始用弓箭射击,张凡看到身边的士兵不时有人中箭从马背上率下来。明军士兵没有鞑子的骑射功夫,只好用弓弩还击,好在弓弩力大,让后面的鞑子也是一阵手忙脚乱。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很久,鞑子的骑兵越追越近,带到中午时分,几个时辰的追逐已经让两方的战马都有些劳累了,而鞑子也追了上来。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已经开始。明军这一方已经无法再逃,只得转过身来与鞑子交战。战刀不停地挥舞,砍进人的身体,赤热的鲜血不断的喷发,不时有双方的士兵落下战马失去性命。 王德贵拼死保护张凡,他已经砍翻了好几个鞑子,自己身上也中了好几刀,不过没有大碍。只是鞑子的人数实在太多,张凡甚至都用挂在战马一旁的弓弩放倒了好几个鞑子。对于第一次杀人的张凡来说,本因出现的各种不适症状被这惨烈的战况所抵消。弓弩上弦的时间太长,在张凡放倒几个鞑子之后,更多的鞑子兵涌了上来,一个照面,张凡躲过了正面袭来的战刀,却被对方战马的冲击力撞倒在地。张凡倒在地上,被撞击后的脑袋里有些昏昏沉沉,一旁王德贵看到张凡落下马背,想要去救他,无奈身旁的鞑子却与他纠缠不休,无法脱身。王德贵只得高喊:“大人,张大人……” 王德贵的声音落在张凡耳中,张凡也是清醒了一些,猛然想到当下的状况,快速地观察起来。四周到处都传来喊杀声,不时还有人的惨叫声。张凡的身边躺着很多尸体,有明军士兵的,也有鞑子的,有的尸体甚至被砍成了两半,鲜血散落在雪地上。张凡无暇顾及这么血多,他看到有的鞑子也被撞下马,有挥舞着战刀向自己而来。张凡顿时完全清醒了过来,眼见那鞑子已经冲到自己面前,张凡顺手捡起了一把掉落在脚边的战刀,架住了那鞑子砍下的刀,只是他一个文弱书生的力气岂可与那常年征战的鞑子相比,手中的刀顿时被砍飞了出去。张凡捂着右手,感觉自己的手腕已经脱臼了,而对面的鞑子正狞笑着重新举起了刀。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张凡没有恐惧,因为那是他敌人的死亡。他看到王德贵已经快速跑来,一道斩向那鞑子的颈部,一颗大好头颅就这么飞了出去。 “大人没事吧?”王德贵紧张地看着张凡,生怕他受了什么伤。 “这种时候别管那么多了,若不能坚持下来,我们都得死在这。”张凡的话虽然有些消极,但是他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停下来,又捡起了一把战刀,警惕地看着周围。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士兵都不要命的互相攻击,只是明军在人数上的巨大差距越来越大。战斗开始到现在不过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已经有两百多明军倒了下去。鞑子的伤亡虽然也不少,但是那巨大的兵力差距使他们更加的疯狂。 “也许这次真的要死了,母亲,请恕孩儿不孝。”张凡心中默默地想着。 第二十四章 起死回生 如今的张凡早已开了杀戒,虽然他的力量无法和鞑子兵正面抗衡,但是背后捅刀子的力气还是有的。往往在王德贵和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张凡就会瞧准机会将刀捅进敌人的身体,结束对方的生命。如今的张大举人也已经杀红了眼,只是力量上的不敌使得他还十分理智。 面对必然的结局,有的人选择默默等待死亡,有的人却奋起反抗,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不过眼下的这些明军士兵包括张凡在内,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他们既然选择来当兵,一个目的是为了让家人好好生活下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杀鞑子。如今的这种状况,杀人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鞑子们面对着明军士兵的疯狂,也是毫不退缩,他们对于这些已经被自己包围的人,可谓是胸有成竹。而天性残忍的鞑子对于同伴的死更加能激发他们的杀性。一个又一个明军士兵,伴随着同样数量的鞑子兵倒下。张凡的腿上也中了一刀,他根本无暇顾及钻心的疼痛,手中依然紧握着尖刀,找机会就下手,同时还要时刻提防周围的敌人对自己的袭击。王德贵身上中了好几刀,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但是他还在坚持着。渐渐的一千人的突围队伍已经有五百人永远地倒了下去,而剩下的人还在奋战。 突然,一个刚刚落马的鞑子正好摔在张凡面前,张凡举起手中的刀正要向他砍去,谁知那鞑子早有警觉,右腿一扫,张凡猛然倒下。这一倒可把张凡摔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那鞑子立刻爬起来,拿着刀向张凡扑来。王德贵看得是心急火燎,奈何两名鞑子兵正在与他缠斗,他根本无暇分身去就张凡。张凡看着袭向自己胸膛的尖刀,无能为力,正准备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候,奇迹发生了。一只不知道哪里射来的弩箭穿透了那鞑子的胸膛,张凡看到他的脸上带着不甘的神情,缓缓倒下。 张凡慌忙起身,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这乱军之中哪里有人有方弩箭的功夫,而远处的王德贵还在于鞑子纠缠,更不可能来救自己。正当张凡纳闷的时候,包围自己的鞑子军外围突然乱了起来,张凡听到了很多人的喊叫声,以为刘金全他们已经全军覆没,鞑子的援军追了过来。 张凡正在绝望之际,只见外围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鞑子突然被一队人马冲散,大队的骑兵冲了进来向周围的鞑子进攻。张凡失神了一会,立刻想到,是刘金全派人去请的王崇古的援军到了。周围的明军士兵也都看出了端倪,瞬间,求生的欲望高涨,各个斗志昂扬,奋勇杀敌。 “来了!王大人的援军来了!”王德贵兴奋地叫喊着,挥刀要了眼前两个被现状搞得不知所措的鞑子的命,不顾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迅速跑到张凡身边说道,“大人,是巡抚大人的援军,这下我们不用死了!” “嗯,我们都不用死了,都能活着回去。”张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突然的大起大落使得他一时间无法想更多,只是知道自己能活着回去见母亲,突然放松之下,尽然倒在地上。 “大人,主薄大人!”王德贵见张凡到底,赶忙扶住他,以为他受了什么重伤。 “没事,只是身体虚弱而已,待我休息一阵就好了。”张凡说道。 鞑子被突然袭来的明军大批人马搞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援军先是冲入鞑子大军的包围圈中,隔开了被困的明军和鞑子,外围的人马展开了对鞑子的攻击。鞑子前来追击张凡他们的兵力只有三千人,而明军的援军足足有一万人,加上鞑子们已经鏖战多时,那里是这些养足了精神的明朝援军的对手。战场上的高下立判,根本毫无准备的鞑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鞑子就溃不成军,四散逃去。来援助张凡他们的人马也不追击,任他们逃去。领头的两个将领找到了周彪,此时的周彪已经奄奄一息,没有办法,只得寻张凡前去问话。 张凡来到二将跟前,发现来人正是钱阳、张锐两个被王崇古派去巡逻长城边境的参将。 “张主薄,怎么就你们这些人?刘参将在那里?”问话的是钱阳,显然他正是此次的主将。 “钱大人块派兵去就刘大人啊!”张凡急忙说道,当下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如实道出。 钱阳也意识到事情的紧迫,转身对一旁的张锐说道:“张参将,还劳烦你前去救助刘参将。” 张锐二话不说,点了五千兵马,在一个小校的带领下,向刘金全的所在开去。 当下,自由军医前来为受伤的官兵医治。周彪的伤势最重,若不是即使救治,恐怕是撑不过今天。王德贵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十余处,好在都比较浅,包扎一下就可以了。张凡只有大腿上有一道伤口,初时还不觉得有多疼,现在安全了下来,张凡这才感觉到那股钻心的疼痛。随军的郎中给他上了些止血的金疮药,包扎了一下倒也安好无恙。 战场上,士兵们救治受了伤的同伴,将死去的人的尸首全都找了出来。张凡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半个时辰后,有斥候来报,张锐已经救出了刘金全他们,鞑子大军见势不妙四散逃去,不过也抛下了两千多具尸体。而刘金全剩下的两千殿后的士兵,虽然有营地的抵抗,也伤了千余条性命。刘金全本人倒是安好无恙,没有受什么伤。 快到傍晚的时候,明军才将同胞的尸体清理出来,就地掩埋。张凡和三个参将在一起商议事情,周彪因为失血过多,在他人的看护下休息去了。 “多谢二位的相助,要不然,现在估计我已经死了!”刘金全向钱阳、张锐二人谢道,张凡也站起身来向他二人作了一礼。 “二位不必多谢,我等也是奉王大人的命令前来救援的。”钱阳双手虚托,扶起二人。 “王大人还有什么命令吗?”刘金全问道。 “不错,王大人接到了你的战报,知道鞑子主将已经伏诛,如今关内已经开始了对鞑子的清剿。”一旁的张锐说道,“我二人离开宁夏卫的时候,延安府的鞑子听说已经被剿灭了。” “此番我二人领兵来此,除了救援你们,还有一项命令在身。”钱阳说道。 “哦?愿闻其详。”刘金全说道,张凡也很想知道是什么。 “大同、蓟州的鞑子势大,戚大人的军队虽然百战百胜,奈何鞑子人数太多。”钱阳说道,“我等此番就是要绕道大同北面,奇袭鞑子背部,配合戚大人剿灭鞑子。” “那是在太好了,我也要去,我麾下还有可用之兵。”刘金全立刻表示自己也要跟着。 “哈哈哈……王大人猜的果然不错。”钱阳大笑着说道,“果然你刘大胆要跟着来。不过那些重伤的人要回去,周参将如今的状况还十分危险。” “我让那些受了伤的士兵保护周彪回去,此处距离关内已是不远,不会有什么危险。”刘金全说道。 三人聊得正欢,张凡突然插口:“二位大人,不知王大人可查到内奸一事?” 听到张凡说起这事,三人沉默了下来。刘金全也急于想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此事现在已经没有头绪了。”钱阳叹了一口气说道。 “为何?”张凡惊诧地问道。 “自从巴尔斯身亡的战报传来,原本蠢蠢欲动的那股动静立刻消失不见,无从查找。”张锐解释道。 “王大人估计那人许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巴尔斯手中,这才替他通风报信。”钱阳说道,“如今巴尔斯已死,那人也就没有必要再暴露自己了。” “可恶,我大明怎会出如此奸贼!”刘金全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人不必过滤。”张凡劝导他,说道,“若是那人就此罢休,也就随他去了。若是再有什么动静,定然会露出马脚,到时必然将他绳之以法。” “对了,张主薄,来时王大人还特别要我照看你,如今你已然脱险,明日就随撤退的人回去吧!”钱阳想起了王崇古的吩咐,对张凡说道。 “回去?不,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张凡坚决地说道。 “这是为何?如今军中已有主薄,张主薄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何苦还要受这等辛苦,况且还有刀兵之险!”钱阳有些疑惑。 “大人,此番在下随军出击,发生了很多,但是在下却也懂得了一个道理,我想要保护我的家人。我看到了鞑子的凶残,也听闻了许多悲剧,我也想剿灭鞑子。即使无法上战场,哪怕是看着鞑子灭亡也好,还请二位大人成全。”张凡恳切地说道。 看着张凡坚决的神情,三人互相看了看,只得同意了张凡的要求。不过这次,他们还是要求张凡有人保护着远离战场,张凡也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第二十五章 名人教诲 上万人马急行,第二天就到了黄河边。黄河,这条孕育了中华民族的河流,现如今已经成为了一条水患贫乏的河流。加上朝廷中腐败的加重,中饱私囊的行为越来越普遍,使得人们对黄河的印象愈加恶劣。 张凡没有考虑过这些,眼下正是冬季,眼前的黄河水流缓慢,是那么的平静,让人根本感受不到那种吞蚀大地、淹没良田的恐怖。平静的黄河让张凡想到了前世的父母,还有现在的母亲。前几日,退下来的伤兵撤回宁夏卫的时候,他写了一封信,托以为家也住在安化县城的士兵带给母亲,希望可以让母亲安心。自己腿上的伤虽然只过了两天,还无法灵活走动,但是已经不再疼痛。 大同那边的战报急催,戚继光的兵马已经将鞑子赶出了大同,现在龟缩在一个小县城中。戚家军虽然作战勇猛,又有当时整个明朝最犀利的火器,奈何人手不能完全包围鞑子。戚继光没有命令大军立刻进攻就是怕鞑子逃跑,他要把鞑子全歼于此。 钱阳、张锐会和刘金全的兵马,在路途上遇到了那三千前去追击王兴的鞑子。歼灭了这伙鞑子后,汇聚了一万三千人浩浩荡荡地向大同开去。 “大人,不知关内其他地方的情况怎么样了?”路上,张凡向刘金全问道。 “听钱参将说,山陕北部一线的鞑子们基本都被歼灭了,主要是能出关的地方全都被王大人派人封锁了。”刘金全见张凡问起,把昨天钱阳告诉他的情况跟张凡说了一遍。 “看来大同那边的情形不好啊!”张凡听了刘金全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道。 “戚大人的军队那是没话说的,他在东边抗倭那么多年,未尝一败。”刘金全一脸佩服地说道,“只是听说大同那里的鞑子数量巨多,也有近三万人的数目,戚大人只带了三千人马,加上刘大壮、王启山前去相助的九千人,就将他们打的溃不成军。只是朝廷下了死命令,必须将南侵的鞑子全部灭掉,不能放过一个。戚大人这才打的缩手缩脚。” “戚大人果然不愧为我大明中兴名将!”张凡听到这里,对于将要见到这位名将的心思越发急迫。 大军顺着黄河岸边而行,第二日的中午,张凡已经可以看到巍峨的长城蜿蜒在山坡之上。进了关,这一万多人一时也没有休息,在当地等待他们的斥候的带领下,直扑鞑子退守的繁县。下午申末酉初之时,繁县的城墙已经在望。 城墙之上不时有鞑子在走动,出了鞑子的巡逻之外,没有别的动静。城下,一万多明军士兵驻守在大同城前,防范着城内鞑子。 刘金全三人来到之后,立刻前往中军大帐去见戚继光,张凡征得刘金全的同意,也随他们一同前去。众人通报了帐前守卫,进入帐中。只见一穿着寻常官服的中年人坐在帐中书桌后方,正在读书。书桌前站着两个身穿铠甲的将领,正是前些日子来支援的刘大壮和王启山两位参将。 “这就是戚继光?”他给张凡的第一印象不像是一个长年征战沙场的武将,凡儿像是一位进士出身的文官。如见的戚继光才三十九岁,还未过不惑之年。给人一股干劲十足地感觉。多年的征战使得他看起来不怒自威,让人不敢正视。 四人来到戚继光的面前,作了一礼,纷纷说道,“陕西布政司麾下参将钱阳”、“张锐”、“刘金全参见戚将军”。钱阳又接着说道:“戚大人,我等奉王崇古大人的命令,带了陕西各部兵马共一万三千人,前来助大人剿灭鞑子,听候大人调遣。” “各位辛苦了。”戚继光回了一礼,说道,“王大人还好吧?朝廷下令不准放一个鞑子回去,我人手不足,正在发愁,有了你们这一万三千人的相助,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大人谬赞了!王大人尚好,如今陕西各地的鞑子基本上都在控制之中,歼灭他们是早晚的事。”钱阳回道,“如今我等全听戚大人号令。” “好,那我就不客套了。”戚继光也不是个罗嗦的人,立刻开始下命令,“我的人马加上前些日子来的九千人只能围住繁县的两面,太分散的话就没有效果了,如今你们来了。繁县的城门不大,各派三千人马在东、北、南门守卫,北门稍加防守。” “诺!”钱阳三人应道。 “剩下的一万人马,埋伏在黄河河道旁。鞑子已经被我困了两日,城中由于百姓早已逃离,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估计不出两日,鞑子就要想办法突围。”戚继光接着说道,“倒时候西门空虚,鞑子定然从拿出突围,然后从西边的黄河河道撤回。我后方守城的一万人也继续追赶,前后夹击,灭了这群鞑子。” “诺。”五人回应后,走出营帐。 帐中只剩下张凡和戚继光两人,戚继光打量了一番张凡,说道:“你就是那个被征调的举人张凡吧,你的事刘参将和我说过。” “不敢,在下正是。”张凡连忙回道。 戚继光招呼张凡坐下,着卫官上茶,又说:“听说你是今年乡试,陕西的头名解元?” “不才真是。” “你本是大有前程,为何会答应随军出行?听说还险些送掉性命?”戚继光问道。 “大人……”张凡长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上有很多人问过在下为何要来。” “那你是怎么说的?” “在下一开始也不想来,只是想到家中母亲将来也会遭鞑子的殃,想来尽一份力。”张凡说道,“但是这一路上的事情让我明白,这次出征不只是为了几个人。若是消灭鞑子,千万家都得以平安。在下也用上了必死的决心。” “嗯……”戚继光听了张凡的话,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沉思起来,半晌,说道,“我祖上世代为官,我十岁就袭了父亲的爵位。嘉靖二十八年,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参加了武举考试,之后就被派往蓟门,也与鞑子作战过,之后才到沿海抗倭。 “初上战场的我只是想着继承祖业,不让先人蒙羞,与外地作战也成为朝廷赋予自己的使命。可是在么多年下来,我看到了很多东西,不管是鞑子还是倭寇,他们的侵略使得我大明无数百姓遭殃,千万人家破人亡。那是我知道了,抗击外敌不只是一项使命,更是对百姓的责任。 “你将来的前途无量,如今你小小年纪就能体会这里的含义,我希望你能不忘今日说过的话!” “戚大人放心,在下心中谨记!”张凡坚定地说道。 第二十六章 正中下怀 “大人,你说这鞑子是不是有病啊!平日里不来,非要拣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跑来抢东西。这都二百来年了,还是这般!”王德贵双手插在袖子里,蹲在张凡的一旁,缩着脑袋看着繁县城墙上不时走动的鞑子,抱怨着。如今他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当初张凡让他回去,他硬是留了下来。 “鞑子以放牧为生,一入冬,就断了粮,自然要来抢劫。”张凡也在看着城墙上的动静,只是有些漫不经心,“而且那些鞑子也是坐过天下、享过荣华富贵的,知道这边的光景,自然想要来讨些好处。” “妈的,这些死鞑子!”王德贵恨恨地向前方吐了口痰,仿佛想要把城墙上的鞑子砸死一般,只是还没过一丈远就落在了地上,王德贵又看了看,不甘心地回过头去。 张凡他们来到这里已经一天了,城里还是没什么动静。鞑子看到明军又有大军援助,更加是龟缩到城中,毫无动静。 城下的两万多大军都已部署完毕,繁县周围留下了一万多人守着。鞑子不知道另外的一万人去了何处,但是前几天的战斗似乎已经把他们打怕了,丝毫没有敢出城的迹象。由于这次大同的百姓逃的快,鞑子没有劫掠到多少粮食,而繁县这个原本只有几千人的小县城显然也没有多少粮食存在其中,那里经得起鞑子两万士兵的用度! 从高处望去,城中并没有什么动静。鞑子三三两两地在街上闲晃悠,昔日的鞑靼精骑如今更是显得无精打采。而这边包围住他们的明军阵营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前方有大军把守着,后方的营地里,雪地上生起篝火,架着大锅,锅中煮着肉,不时有明军士兵前来盛起一碗香浓的肉汤。虽然军中不能饮酒,但是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能有碗漂着猪油的肉汤,士兵们还是显得喜笑颜开。 这边在春游踏青一般,城中的鞑子可不好受了。特别是在城上巡逻的鞑子,小卒子本来就没有那些将领的伙食有保障,看到明军士兵有吃有喝就更难受,本来离的远,看不真切也就算了,偏偏那一股子肉香隐隐约约地传过来,更是让人受不了。待那些个巡逻的鞑子小兵回去和同伴一说,这下乐子就大了。鞑子一年四季都是吃肉的,如今几万人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县城中,几乎要断火了,而对面的明军士兵却在那里大吃大喝,怎能让人好受。何况自己是来抢劫的,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哪里还撑得住,纷纷向自己的头领请战。 而鞑子的这些小头领也过着和这些士兵差不多的日子,心中早就憋的难受,被下属这么一挑拨,顿时也坐不住了。奈何这些小头领只是一些低级军官,出不出兵的问题可不是他们说了算。于是又继续向上面的人讨个说法。 而那些高级些的将领过的还是比较滋润的,他们懒的打,觉得撑一段时间,明军自然就会退去;也不想打,这次他们碰上的明军各个不畏生死,作战都是不要命一般,而且各个训练有素,不是可以轻松击溃的。更让这些鞑子的高级将领恐怕的是,明朝那个被称为戚砍头的将军手下的三千骑兵,实在是厉害无比,而且人人都有火枪在手。对于那些上阵拼杀的鞑子士卒来说,也都是些不要命的角色,同伴死的再多也无所谓。而那些在阵外看着战局的鞑子将领可是吓坏了,一个照面的冲杀,还没与明军骑马相遇,自己这边就倒下千把人。一场大战下来,也不知是明军占了地利还是怎么的,没死几个人。而鞑子这边却是尸横遍雪,来时的近三万五千人马一下子就不足三万人。差点吓破胆的领兵大将扎尔烈立刻下令撤兵,最终龟缩在这小小的繁县县城中。可笑扎尔烈不读军书,不知自己的士兵士气不减,冒然退兵,犯了兵家大忌。 其实也该扎尔烈倒霉,戚继光带来的那三千部下虽然各个善战,杀了无数倭寇,只是他们原来是步兵。谁叫这次鞑子闹的太厉害,刚坐上皇位没多久的隆庆皇帝朱载垕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而直接产生的后果就是戚继光接到的圣旨上写着:三千戚家军易步以骑,直奔大同、蓟州一带剿灭南侵鞑子,不得放走一人。 如今的扎尔烈早就后悔了,四十多岁的他仿佛一下老了几十岁,如花甲老人一般坐在繁县的一大户人家的中堂上,愁眉不展,仿佛连眼前的马奶酒也毫无味道一般。他后悔当初不该退到这繁县,不过不要误会,他可不是想和明军拼命,而是在后悔当时应该直接退回草原。如今被困在这小小县城之中,粮草早已不多,虽然还不影响自己,可是手下的士卒早已怨声载道,他又如何不知!城外的明军还在时刻注意着城里的状况,听斥候汇报明军似乎又有援兵到来。虽然前日来的一万多明军只待了不到一天就不知去向,扎尔烈又如何能放的下心来。最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为巴尔斯传送军令的鹰自从四天前就再也没有来过,莫非那里又出了什么事不成? 正当这些问题搅的扎尔烈不得安宁的时候,那些被部下催促的将领们也找了过来! “你说什么!请战出城!”扎尔烈听了自己部下几个将领的话几乎抓狂!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撤退回到草原去,这些家伙居然还想开打!他们不知道城外驻扎的是全大明最强的军队吗! 几个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年纪的人站出来说道:“将军,我们也不想,实在是被逼无奈啊!手下的士兵各个都吵着要出战,我手下的人也都这么说。那些士兵看样子也撑不下去了,他们宁愿一死!”一个将领愁眉苦脸的说道。其他将领脸上也挂着和他一样的神情。 “死死死,就知道死,死了有个屁用。”扎尔烈也爆发了,摔掉桌上盛着马奶酒的碗,咆哮着,“何况我们都死了,怎么回去想巴尔斯大将军交代!”扎尔烈倒不是怕死,倒是真的对巴尔斯十分崇拜,毕竟要不是巴尔斯,自己哪有今日的地位!若是这三万人马有了什么闪失,那巴尔斯回到俺答那里必然会被那些于他私仇多年的蒙古贵族刁难,到时候自己可就算是害了巴尔斯了!只是扎尔烈还不知道,自己最崇拜的巴尔斯大将军已经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了。 “大人,大将军近日可有军令送来?”下面的一个将领问道。 “已有四天不曾有军令传来了!”说到这,扎尔烈也是长叹一口气,“不知大将军那里出了什么事,想必是西边的战事吃紧。我几日前传回去消息也没有回应。” “莫非……”下面的将领中有人想到了什么! “混蛋,别瞎猜。”扎尔烈的脸色也变了,但还是强自镇定,说道,“大将军英勇善战,有长生天的护佑,绝不会出事。” “属下该死。”那个将领知道扎尔烈与巴尔斯的关系,赶紧说道。 其实扎尔烈不是没有考虑过巴尔斯生死的可能,只是心中对巴尔斯的盲目崇拜把心中的这份心思强压了下去。 “那,将军,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一个将领问道。 扎尔斯在心中思量许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说道:“我意已决,明日从明军防守最弱的西门突围,顺着长城直到河套东部,顺黄河撤回巴尔斯大将军的主帐。到时若明军追来,我鞑靼五万大军定叫他们全军覆没,以雪今日之耻。愿长生天保佑!” “诺!愿长生天保佑!”下面的将领们轰然应到。 只是他们不知到,巴尔斯早已身首异处,而侵入陕西境内的鞑子也早就全军覆没。而他们这次的撤退更是正中戚继光计谋的下怀。也许他们的长生天大神早就失去了力量! 第二十七章 行动开始 年关渐近,天越来越冷,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正是一年中最高兴的时候。不过繁县里的鞑子可没有这种感觉,他们还在饱受饥寒之苦。鞑子的不同士兵们不知道城外明军的可怕,纷纷叫嚣着要杀出去;而扎尔烈等将领却知道这种情况下出城无非是自寻死路,仍旧顶着士兵们将要暴动的危险坚持驻守在城中。如今城里的粮草早已告急,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突围的事宜。 城外的明军士兵虽然占据着有利的地位,但是他们也感觉不到过年的喜悦。就算是有吃有喝,仍旧要在这天寒地冻的野外驻守,哪里有在家中抱着老婆睡火炕的暖和劲,何况军中有不得饮酒的禁令,都憋的相当难受。 如今的两方将领也知道士兵们的情况,都想早点结束这场对鞑子来说没有什么好结果而对明朝来说志在必得的战事。只是鞑子如此龟缩,戚继光也不愿意强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伤。三天以后,最终结局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禀大人,城内鞑子正在集结,颇有些慌乱。似乎是要有什么大动静了!”探子向戚继光汇报道。 “好,如今鞑子也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自然要有所动作。”戚继光听了探子的回报,兴奋地说道。前两日,朝中传来消息,如今朝中宰辅张居正奏请皇帝,请戚继光督阵蓟辽,并且编练车步骑营三万,如今圣旨都拟好了,就等戚继光歼灭了繁县的三万鞑子大军后就要下旨了。 “大人,为何如此高兴?”钱阳看到戚继光这么高兴,把自己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万一鞑子不是要逃跑,而是要和我们决一死战呢?” “此事绝无可能。”戚继光胸有成竹地说道。 “哦?还请大人为卑职解惑。”钱阳问道,一旁的刘金全和张凡也露出了好奇的脸色。 “此事十分明显。”戚继光说道,“鞑子被困在繁县县城中多日,粮草早就不多。我估计他们前天就应该没有足够的粮食了。若是鞑子计划攻打我们,他们早就该动手了,可是两天以来毫无动静,今日却突然集结大军,还如此匆忙,显然不是为了打仗来的。”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撤退了!”张凡接过戚继光的话,低声说道。 “不错,张凡说的对。”戚继光听了张凡的话,赞赏地夸道。 “那么大人,我等应道如何?”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张锐突然问道。 “我立刻派人去通知刘大壮和王启山,让他们做好准备。”戚继光想了想,说道,“我们就在这里静观其变。鞑子必然从防守疏漏的西门突围,其他的人不可不动,以免鞑子怀疑;待鞑子离去时,我们跟在后面,不要跟的太紧了!” “诺!”三个参将同声应道,转身出了军帐去传达军令了。 “张凡,你是否要跟着来?”戚继光转身向一旁的张凡问道。 “大人,都到了这时候,为何还问我?”张凡理所当然地说道。 “呵呵。倒是本官多此一举了!”戚继光抚了抚颌下的胡须,笑着说道,“那我让人给你备马,到时候你就跟在我旁边,好好看看这伙鞑子的下场。” “诺!”张凡也学着刘金全他们行了个武将的礼,引得戚继光一阵大笑。 扎尔烈如今是再也等不下去了,昨天就已经彻底断了粮,再不想办法,士兵们可能就要哗变了。他已经严令不得宰杀战马充饥,而还是有人顶风作案,直到扎尔烈狠下心杀鸡儆猴,这才没有人再杀战马。不过士兵们的怨气因此更大了,扎尔烈决定今天撤回鞑靼去。 早上辰时,从武将们收到集合的命令开始,三万人在大力催促下,只花了两个时辰就集合完毕。不过鞑子们可不是什么严明纪律的货色,这快速所带来的是头领的皮鞭和军杖。 明军在城外高地上的探子就看到繁县县城内可谓是一团混乱,集结在一起的队伍勉强能看出一些方阵之势,但是让人觉得随时会散开一般。 午时一到,鞑子们打开繁县西门,扎尔烈领着自己的亲卫,指挥三万人冲了出去。城外的明军早有准备,看到鞑子们冲出来,南门和北门的守卫立刻各派了一千人,高声叫喊“鞑子跑了!”“快杀鞑子!”之类的话,这两千人都是选的军中嗓门最大的人。另外还象征性地放了些箭。 鞑子的大将们本来就想着明军的厉害,听到这般声势,哪里还敢耽搁,更加卖力地指挥队伍快速前进。那些鞑子兵们前两天还有杀出城外,找明军拼命的意思,只是这两天粒米未进的生活让他们哪里还能动拼命的念头,也是加紧了赶路。 不得不说,鞑子们对戚继光计划的配合也是这么好,正好选了这个时间。若是太早,鞑子们还有力气作战,说不准就转过头来和明军大干一场;若是再迟上两天,到时候,鞑子估计真的会失去理智一般地和明军拼杀也说不定。可是这个时候,鞑子们虽然饥饿,无法作战,但是还有逃跑的力气,他们的前方有着回家的希望,自然是没有人会去送死。 戚继光看到鞑子是拼命地逃,立刻排除斥候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并立刻真顿人马。待到大约一炷香后,戚继光这才命令部队追击,不紧不慢地跟在鞑子后面。 鞑子们是长途奔袭,而明军就没有这般急迫。追到一半的路程,戚继光命令大军扎营,一万来人好好的睡了一觉,张凡都觉得这不像是要上战场的摸样,用现代的观点来说,这分明是在搞什么演习。第二日一大早,戚继光就开始吩咐大军急速前进。 大同到鞑子们预先定好的撤退路线哪里并不远,鞑子们都是骑兵,连夜长途奔袭之下,第二日午时就到了。戚继光在后面带着人马还在不紧不慢地跟着,既没有让鞑子发现,派出的斥候又可以立刻为大军指明方向。 鞑子们要去的地方就是位于河套地区边缘的长城一线,由于此处黄河横列,加上水流又急,所以没有修建任何防御工事。而现在正值寒冬腊月之际,加上北方的天气更加的寒冷,黄河上已经结起了厚厚的冰,人骑着马匹在上面行走绝对没有问题。当初鞑子前来劫掠的时候,冰还没有那么厚,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如今,冰层的依然不是很厚,不过过马匹可以了。戚继光当初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断定鞑子会从这里逃跑。而扎尔烈显然跟戚继光想到一块去了。 “将军,过了河就到河套,到时候我等于巴尔斯大将军的大军汇合,哪里还怕他明军!”扎尔烈身边的一个将领说道,“到时候我们只要过了亦不剌山,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扎尔烈听着身旁将领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被冰封的黄河,心中在想着别的事情:也许这次的南侵来的真不是时候,只是俺答大汗的命令,巴尔斯大人也不能违抗;还有那些该死的贵族们,就知道指手画脚,却不敢自己上战场,简直有辱身体中流淌着的成吉思汗的血液,长生天,愿这帮家伙的魂魄在死后游荡在荒芜的大漠上,忍受风沙的折磨。 扎尔烈这边在心中胡思乱想,那边却也是毫不犹豫地命令士兵们过河。鞑子的骑兵们行走在冰封的黄河上,即使是知道冰层很厚,但还是放缓了速度。 扎尔烈看着自己的士兵们正在过河,又想到了再过不久自己就能回家,能见到崇拜的巴尔斯,还有自己的婆娘和崽子,心中也是一片喜悦。眼看着士兵们已经有一半人马过了河,扎尔烈正要催促他们加快速度的时候,“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瞬间让扎尔烈惊呆了。 第二十八章 河岸阻击 戚继光的戚家军作为守护东南沿海的主要力量,俨然已经成为大明朝时下最强悍的部队。而奇迹军的百战百胜除了建立在戚继光制定的严格甚至是严酷的军法上,更有东亚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后膛的神威将军炮,佛郎机炮,大口径的加农炮发熕,鸟铳,倭刀,铁甲,戚家军的装备绝对是东亚第一,世界前列。戚家军作为一支地方部队,其武器装备的程度直逼京都神机营。 就在戚继光命令刘大壮和王启山两个人前去埋伏的时候,吩咐他们也带去了几门后膛火炮。二人等到鞑子的骑兵有一半人马过了河的时候,下令开炮。那时候的火炮虽然爆炸威力不大,但是炮弹的巨大冲击力确实非常厉害,想要打破河面的冰层已是绰绰有余。后膛炮的开火速度快,随着炮弹纷纷落下,不断有鞑子被砸成肉酱,而鞑子脚下的冰层也渐渐开始龟裂,裂缝越来越大,直到再也支撑 不住上面的行人和马匹,碎裂开来。 “救命啊!”“快拉我一把!”“不要慌,快点到岸上去!”荒凉的平原上不断传来炮声和落水的鞑子的呼救声以及鞑子将领的叫喊声。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掉进河中,而且河面上还漂浮着浮冰,基本就不要想在爬上来或者有人来救你。人掉了下去,嚎叫着扑腾两下就沉了下去;战马掉下去,嘶鸣着四肢乱动,却也是无能为力。 “妈的,该死的南朝人!”扎尔烈的双眼血红,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救不了自己的士兵,也没有办法让明军停下攻击。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使得扎尔烈的心中异常的愤怒和怨恨,怒急攻心之下,生生地吐了口鲜血出来。 “将军,没事吧?”扎尔烈的亲卫看到自己主子吐血,连忙过来查看。 “滚开!”扎尔烈愤怒地推开自己的亲卫,叫来手下将领,面目狰狞地说道,“快,快把士兵们给我弄会岸上!” “……是!”鞑子的将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想回绝,结果看到扎尔烈的表情,唯恐他一怒之下就把自己砍了,立刻应是。 鞑子的将领开始指挥手下人慢慢的撤到河两边的岸上,此时的鞑子只有一小部分过了河,落水的鞑子有好几千人。河面上还有近万的鞑子,如履薄冰,不敢动弹,而明军的火炮还在轰击着脆弱的河面,不断的有人落水。鞑子的大部人马还没有过河,不过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不知所措。正在这时,两旁各有五千明军杀了出来。鞑子过不了河,只得迎战,而远处还有炮弹在继续轰击河面。岸边的鞑子没有受损,奈何经过了刚才的一幕,都被吓了个半死,哪里还有心思打仗。明军的两队人马就像两把刀子一般直插入鞑子骑兵大队的中央。一万多明军没有丝毫犹豫,凡是自己身边的鞑子全都挥刀相向,毫不留情的杀戮使得本就被吓得惊慌失措的鞑子更加的混乱了起来,而鞑子越是混乱,明军就越是勇猛的杀敌。 扎尔烈吐了一口血,心中的怨气略有发泄,立刻就发现自己被明军给突袭了,本想组织反击的他看到自己士兵的样子,根本无法作战,立刻下令集结人马,向来路退回。鞑子的队伍异常混乱,而且鞑子平常对于军中的纪律根本不遵守,现在想要集结他们,扎尔烈和他手下的将领几乎是叫破了喉咙。对于河面上的那些鞑子,扎尔烈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过了好一会功夫,好不容易集结了大部分的士兵,鞑子们也开始抵抗明军的进攻,形势稍稍有些逆转。扎尔烈立刻率领人马向南驶去,而从此处知道太原府,几乎是一马平川,明军的战马肯定追不上。可是天意弄人,还没等扎尔烈松一口气,就看到自己要去的前方烟尘滚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箭雨就迎面而来。 大明的马匹不向鞑子的战马那么适合长期奔跑,但是其短距离的冲刺却要优于鞑子的马。戚继光率领的部队从清晨开始赶路,现在终于追上了。鞑子们看到前方气势汹汹,举着战刀策马而来的万把明朝士兵,顿时,不论是大将还是小兵,各个心都凉了半截。如今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哪里还有自己的去路。还没有等鞑子们下定决心拼死作战的时候,前后两边的明军就已经和鞑子大部撞在一起。 霎时间,腥风血雨,残肢断臂是漫天飞舞。明军的刀重,往往一刀下去,能把人都给撞飞了;鞑子刀快,明军士兵的铠甲根本无法抵挡,一刀下去,幸运的鲜血直流、倒霉的就被砍成两截了。明军士兵没有畏惧,现在情形对自己有利,自然是奋勇作战。而鞑子们因为有很多人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加上从刚才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时辰就发生了那么多恐怖的事情,让他们一惊一乍,现在即使想要跟明军拼命,却哪里还有力气。锋利的刀,毫无力气地砍在原本能轻易砍破的铠甲上,哪里能有什么作用! 雪地中,不断有人被砍下战马、身首异处,不断有人应为战马被地上的“物体”绊到马腿而从马上摔下来,还没等他站起来,不是被一旁骑着战马而过的敌人砍下头颅,就是被自己人的战马踩成肉酱。 张凡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洁白的雪地在他眼中再一次被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尸体堆积在红色的大地上慢慢的变冷,孤独的战马因为失去了自己的主人而在战场边缘游荡、嘶鸣。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不变的真理吧,不要姑息敌人,让自己变得冷血,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心中早已放下了对过程的追求,而剩下的也只是对目的的不同善恶的选择而已。 鞑子虽然有两万人跟着扎尔烈退出了黄河岸边,但是人数并没有让他们在这次战斗中显出什么优势。而明军也是两万人,本来正面作战不如鞑子的明军现在确实越战越勇,各个都仿佛自己是刀枪不入一般,不要命地跟鞑子拼杀,身体上的小伤小痛根本无法阻挡他们杀鞑子的决心。 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明军为了不误伤自己人,没有使用火炮之一大杀伤力的武器,战局的形式还是一边倒。气势全无的鞑子在明军面前完全就是待宰羔羊,甚至有的人是因为自己人的原因而丧命。 战事持续着,杀戮也在持续着。面对杀戮,鞑子们害怕了,有的鞑子开始投降,而明军士兵们依然是面目狰狞地继续杀戮,哪怕是眼前的鞑子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屠刀。于公,他们准确地执行了朝廷颁布的号令;“杀光南侵的鞑子,不留一个活口”;于私,他们痛恨眼前的鞑子,占我良田、毁我家园、杀我父母孩儿、辱我亲人姐妹,条条令人发指的罪状,哪里还有宽恕的余地。 戚继光没有上战场,对于这种必胜的战役,他没有必要亲自上阵,而是由士兵们自己起争功。他策马来到张凡的身边,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看着战场上的血腥场面。 “张凡,没事吧?”戚继光看着张凡一言不发地看着战场,一位他不习惯看到这些,所以问道。 “大人,虽然我跟随军队不过只有几天时间,但是现在我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张凡面色平稳,缓缓地说道,“不知道怎地,心中反而还有股快意!” “也许……”戚继光看着张凡,没有出声,心中默默想到,“也许你不应该去读书的!” 第二十九章 朝廷来使 残阳如血,冬日的太阳十分早就落下山去。 冰封的河面上,炮声早已停息。河面上破碎的冰块漫无目的地漂浮着,伴随着它们的还有鞑子的尸体。从河岸向南走去,一路上到处是鞑子的尸体,一直到三里以外的主战场。战事早已停歇,战场上,鞑子的尸首已经堆积如山。 胜利的明军士兵们正在搜寻着战死的同胞们的尸体,准备安葬。他们没有放过一个鞑子,就连活捉回来的扎尔烈,戚继光丝毫没有留他一条命的意思,命令士兵将他就地正法。 “戚大人。”张凡看到戚继光走来,打了个招呼。 “嗯!”戚继光回应道,“张公子,此间战事已了,有何打算?” “不知钱参将他们何时回到陕西?”张凡问道。 “这里已经没有战事,我已经将这里的战报派人连夜送往京城,待我们回到蓟州,朝廷使臣来后,就可以回去了。”戚继光说道。 “那在下也要跟着回去了。”张凡说道,“在下第一次出远门,过了这么多日子,家中母亲一定急着看到我回家。何况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在下也是有点思乡了!” “这时人之常情。”戚继光说道。 “不知大人今后有何打算。”张凡继续问道。 “如今东边的倭寇早已不像往日那般嚣张。”戚继光说道,“朝中张大人前几日给我来信,叫我督阵蓟辽,编练车步骑营三万,让我拱卫京师。” “这太好了。”张凡说道,“在下明年就要去京师参加会试,若是得空,定然去看望大人。” “呵呵,如此甚好。”戚继光也很高兴,“还望记得本官前日对你说的话。” “张凡谨记心中,此生绝不敢忘。”张凡郑重其事地说道。 大军收拾残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士兵们经过了一天的战斗,全都十分劳累。戚继光随即命令大军就地扎营,休息一夜,同时还要准备记录与交接。 夜里,除了派有巡逻任务的士兵外,那些劳累了一整天的士兵倒头就睡,营地之中一片打呼噜的声音。戚继光和几个参将做完了军中的工作,也都各自休息去了。整个营地里,唯一无法入睡的就张凡一人,就连守护在一旁的王德贵也是呼噜震天。张凡想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从自己家中碰到了第一个逃难的人,到自己接到朝廷调令;从观看平生第一场战斗,到被鞑子包围,险些身死;从那奇迹般的援军到来,到见到了戚继光,歼灭了鞑子南侵的最后一只部队。也许这几天的故事是张凡上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的精彩,但是张凡却不喜欢,当然,张凡也不厌恶自己的遭遇。张凡不知道,这些天来自己的遭遇使得自己以后的人生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当时的他只想着早日回家,见到家中的母亲。 第二日,一大早,营地中的众人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听快马赶回来的传令兵报告,朝廷接到了捷报,皇上十分高兴,劳军的使臣已经在前往大同的路上了。戚继光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命令大营开拔回去,自己带着众参将和张凡快马赶回大同去迎接天使。 几人胯下骑着一匹马,后面还牵着一匹,马不停蹄的向大同奔去,中午时分,大同府的城墙就看到了。几人来到城中,立刻沐浴更衣。众人才刚刚准备好,朝廷的来使就到了。 “圣旨到!”随着一声尖利的叫声,众人山呼万岁,跪了下去。张凡听到这个声音,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太监了,只是宣读圣旨的时候不可随意抬头观看,随意张凡根本不知道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太监。 圣旨的内容仿佛千年不变一般,一大段的歌功颂德,长篇累牍的大道理,只有最后才点名了重点。张凡好歹也是个举人,自然知晓圣旨的内容,可是这圣旨能让一个八股秀才混混欲睡。好不容易等到那太监将圣旨宣读完毕,众人立即谢恩,站了起来,张凡这才看到来宣旨的太监。三十多岁,面上白白净净的,倒不像是张凡影像中的太监那般阴沉。 “呵呵,是冯公公您啊!”戚继光见了来人,似乎对这个太监的印象很好,笑着说道,“上次还是先帝在位,本官在宫中还见过公公。皇上这次派公公前来传旨,看来公公是高升了,恭喜啊!” “当今陛下新政,如今朝中也是一片清丽,陛下让咱家担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如今年关将至,宫里到处都是用人的地方,就咱家最闲。这不,被圣上打发来传旨。不过能见到戚大将军也是幸事啊!” “这位公公是?”张凡觉得有些奇怪,小声地询问一旁戚继光的副官。 “这位是冯公公,单名一个宝字。这位公公为人倒也正值,大人也颇为欣赏。”副官在一旁小声地为张凡解释,“这位很崇拜当年的马公公,所以对武将也是极其喜欢,如今可不就是戚大人吗!” “可是当年那位七下西洋的三宝太监?”张凡想了想“马公公”这号人物,这才问道。 “不错,正是这位!” “那位陕西今年的解元开在?”冯宝的声音突然传来。 “在下张凡。”张凡听到冯宝叫自己的名字,赶忙应道。他听说太监都是心胸狭窄之辈,虽然刚才戚继光的副官对这位公公的评价不错,但是自己也不能怠慢了他。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冯宝看到张凡,满脸喜色,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看的张凡一阵鸡皮疙瘩。 “公公夸奖了!”张凡又是一阵谦虚。 “唉,这可不是咱家说的。”冯宝说道,“昨日戚大人的捷报中特意提到了你,皇上,徐大人和张大人两位大学士听到了都夸奖你,还特地找了你今年的试题,张大人是尤为看重。” “能得皇上和内阁大学士的垂青,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张凡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的影响力。 “这次皇上特命咱家也要去看看你,如今你在这,倒是省了咱家再去陕西了。”冯宝说道,“皇上还特别赏下了白银千两,绸缎十匹,慰劳你对朝廷的功绩,同时也给天下的读书人一个表率。” “谢圣上隆恩。”张凡一开始哪里反应过来,一旁的刘金全在背后暗暗点了点他,张凡立刻跪下谢恩。 几人都是忙着赶路,没有吃饭。当下,戚继光等人开了一桌酒席,邀请冯宝。席上,众人也是把酒畅言,刘金全他们几个多日不曾沾过一滴酒,现在可是要好好的大喝一番,各个只顾着眼前的酒坛子。冯宝稍稍吃了些,就缠着戚继光和张凡为他讲战场上的见闻,戚继光武举人出生,打仗和文章都不错,叫他说书可就不行了。好在张凡前世也听过几天评书,加上所有的战事他都在一旁,说的也是有声有色。 冯宝听着张凡的叙说,时而皱眉,时而开怀。听到他们突袭鞑子牙帐的时候,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听到张凡深陷敌营,还杀了几个鞑子,险些丧命的时候,冯宝住着椅子扶手的手都泛起白来,屁股都离开了椅子;听到钱阳他们的援军千钧一发的赶来救援,神经放松之下,整个人又都瘫在椅子上;听到张凡描述的戚家军如何歼灭鞑子的情景,脸上又是笑容凸显,兴高采烈。 酒席完毕,已是黄昏时分。冯宝因为要赶回京向皇上复命,拒绝了众人的挽留,回京去了。后面的大军这时也已经赶到了。而刘金全几人早已是烂醉如泥。 张凡两日没有睡觉,如今酒足饭饱,彻底安心下来,一阵睡意侵扰,哪里还能挺得住,到戚继光给他安排的一间房中呼呼大睡起来。 第三十章 得胜而归 新皇初年,自然要大赦天下。今年各地的赋税被免去了三成,也没有什么大的自然灾害。虽然在年末在北方有鞑子来骚扰,所幸没有造成大规模的伤害就被朝廷大军歼灭,朝廷派发的救粮也及时到达,百姓还是欢欢喜喜地准备过年。 张凡随着刘金全他们的两万大军在回陕西的路上,一路上路过的各府各县,都受到了百姓们的夹道欢迎。时有百姓拿着家中的特产要送给他们,还有些大姑娘、小媳妇看着那些年轻的士兵也都热情非常。好在军中的纪律还算严明,这才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张凡跟着军队要先回宁夏卫向王崇古复命。现在边患已除,各地防守的兵马也已经到位,所以此次行军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两万人走走停停,花了五六日才回到宁夏卫。若不是年关将至,不论是参将还是小兵都等着回家过年,可能还要耽误些日子。 这日早上,大军已经赶到宁夏卫。张凡老远就看见城门外站着许多人,似乎城里的军队百姓都出来相迎,为首的正式王崇古。王崇古现在总揽三省军事,何其忙碌,却还要抽身出城迎接,可见此次行动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大军开到城下,五个领兵的参见立刻翻身下马向王崇古见礼,张凡也是如此。 “几位快快请起!”王崇古托起几人,高兴地说道,“此番前去救援大同,劳累众位,我王崇古再次拜谢了!”说着,他向几人行了个大礼。 几个参将哪里敢受自己顶头上司的大拜,赶忙齐声说道:“大人快快请起,折杀小人了!” 王崇古随即又对回来的两万人说道:“众位将士辛苦了,此次你等愿意前往,实在是只得敬佩,我替那些百姓谢谢诸位。皇上已经下旨,对于这次剿灭鞑子的士卒人人有赏,有功的更是要大赏!现在各位和你们的家人可以好好过个年了!” “谢皇上,谢大人!”众人听到有赏,都特别卖力的齐声喊道。 “不过我们也不能忘记,在这几日里死在鞑子手下的士兵,他们也都是我大明的好儿郎。望各位思前人之事,珍惜今日的太平盛世。”王崇古说道这里,声音依旧洪亮,但是话语间透漏的哀伤确实不言而喻。 “谨记大人教诲。”众人回到,声音似乎比刚才听到赏赐的时候还要大! 王崇古结束了简短的发言后,自有将领吩咐这些将士们前去休整。王崇古领着几个参将和张凡回到了自己府中。 几人刚刚来到大堂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刘金全就赶忙问道:“大人,不知道周彪如何了?”看来他还是很关心自己妹夫的。 “周彪受的伤颇重,不过好歹都是些外伤,也没有伤筋动骨,如今虽不能行动,但已无大碍,正在家中休养。”王崇古知道刘金全和周彪的关系,立刻告诉了他。 “那我就放心了。”刘金全长出一口气,心中大石总算落下。 “周彪是没事了,不过你有!”王崇古的口气突然变的严肃异常。 “我……大人,这时怎么回事?”刘金全诧异地说道。 “当日我命你率军突袭鞑子牙帐,你做的很好,给我把巴尔斯的首级斩下。”王崇古说道,“可是我叫钱阳传令,让你回来,你为何不听号令?” “这……我……大人……”刘金全听到王崇古说起这事,窘迫的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用挠着后脑勺,向一旁的几位同僚甚至张凡抛去求救的眼神。 “哼……”一旁的几人看到刘金全这般摸样,都憋着笑,在嘴里哼哼着,却哪里有帮他的意思。 “哈哈哈……”王崇古看到刘金全这般摸样,自己也笑了起来,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 “大人……你们这是笑什么?”刘金全看着哈哈大笑的众人,一脸的纳闷。 众人看到刘金全这样,发出了更大的笑声。王崇古和张凡必进也是读书人出身,先停住了笑声。王崇古对刘金全说道:“你可知为何钱阳带了一万多人,我却只让张锐给他做副手?” “啊……”刘金全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也不是蠢人,王崇古这么一点,他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大人早就打算让我也去!” “不错,我知道你的脾气,若是不让你去,你还不跟我这天天闹腾!”王崇古笑着说道,“本来我是准备让周彪也跟着你一块去的,你们两个简直一个脾气。谁知周彪受了重伤。如今,你有大功在身,我向朝廷举荐你升任副总兵一职!” “那么……你们也都知道了?”刘金全看着其他几个人。 几人纷纷点头,甚至张凡也是如此。 “张公子也知道了?”刘金全有些诧异,张凡居然也知道。 “我那日担心你不尊号令,会惹下麻烦,特意去找钱参将问个明白。”张凡说道,“谁知除了你的几位参将都聚在一起,正说此事,见我来了,也就告诉了我。还嘱咐我别跟你说起。” “你们……你们……”刘金全恨恨地说道,“你们竟然如此戏耍我!大人那边我不敢造次,不过你们几个吗!” “你想干什么?”几人看到刘金全这般摸样,心有戚戚地说道。 “哼,今日的管我酒喝,不喝到我满意为止,休想离开!”刘金全得以地说道。 “怎的如此!你要升副总兵了,却来管我们几个参将讨酒喝!”几人虽然言语透漏着不满,但语气中却饱含高兴。 张凡看着几个人兴高采烈地摸样,也十分高兴,看到王崇古在一边没有搭话,他来到王崇古身边坐下,对他说:“大人不去吗?” “现在我可是忙死了,三省军务哪里是好相与的!”王崇古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让人感觉十分愉快,“也要给他们些日子休息。” “大人,不知那件事如何了?”张凡突然想到那件关于叛徒的事情。 “我猜那人可能与鞑靼没有多大关系,他只是和巴尔斯有些联系。”王崇古听到这事,也严肃了起来,“自打巴尔斯身亡的消息传来,那人就停止了动作,原本已经有了些线索也都断了。” “那,大人准备如何对付?”张凡听到这里也是眉头紧皱。 “现如今只能作罢。”王崇古也叹了口气,说道,“若是那人今后就这么下去,我也由得他去了。若是再有什么动静,我定要他好看。”说到这里,王崇古的脸色已经异常可怕。 过了会,二人平复了一番心情,一旁说笑的几个参将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 “张公子有什么打算?”王崇古问道。 “刚才刘参将非要拉着我去喝酒。”张凡想到这也是苦笑着说道,“不过明日我就要回安华去了,家母定然在家急盼我回去。” “唔,如此这般,那就后会有期了!”王崇古说道。 “大人也是。” 晚上,几个没有工作的参将拉着张凡到了一家酒楼中开始畅饮。张凡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和这些军人一起喝酒,让人看见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毕竟都是在一起生死与共过。张凡发现自己这幅身体上辈子那个酒量好多了。可惜再好的酒量也不能跟身旁坐着的这几位比,喝起酒来哪里轮得到杯子,连碗都不用,直接用坛!这让喝过五百年后的高度白酒的张凡都受不了。最后几人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还有些宿醉未醒的张凡在王德贵的陪同下,启程回家去了! 第三十一章 朝中形势 安化县城跟张凡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现在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城中人来人往十分忙碌。不管有钱没钱的都要置办些年货,不论好坏也要图个喜庆。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是北方人祭祀灶王爷的节日,街上的行人匆忙,准备着回家过节。消失了鞑子的隐患,人们的脸上也明显带着欢喜。 这一路上,几人走的很悠哉。王德贵将张凡送到安化县城门口,拒绝了张凡邀请他回家坐坐的请求,急忙赶着要回家和家人过节。 张凡独自一人走进城,他没有急着回家。从宁夏卫临行前,王崇古对他说,马县令想要见见他,所以他先向县衙走去。街上的行人都向张凡打招呼,很多人张凡都不认识,看来这次他的随军之行也传了出去。 张凡来到县衙,衙役也没有阻拦,直接将他请了进去。 “大人!”张凡来到县衙后府,见到了马县令。 “贤侄,这几日累坏了吧?”马县令见到张凡,让他坐下,说道,“何时回来的?” “我刚刚回来,还没有回家,听王大人说大人找我,就立刻过来了。”张凡说道,“不知大人唤我来有何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马县令说道,“只是有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哦?不知大人想要说什么?”张凡有些疑惑,马县令的语气有些不对。 “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这许多,不知道有什么感想?”马县令问道。 “我这一路看到了比我这一辈子都要多的东西。” “说说看。” “虽然如今的边患不想我大明前几十年那般厉害,但是鞑子依然有南侵之心,只不过这些年来,朝廷加大防卫,使得他们不敢来犯。可是鞑子心不死。”张凡想了想,说道。 “鞑子确实是我大明的第一大患,自从太祖皇帝开国之日起,就没有停歇过。太祖与成组曾多次亲率大军前去征讨,却始终无法完全消除这个隐患。”马县令说完,又看着张凡。 “鞑子强悍,若是同数相对,我大明军队不是对手。”张凡又说道。 “不错,鞑子靠骑射为生,自小就是从马背上长大,我大名军队确实不敌。”马县令又点了点头。 “我在路上听过那些老军士的叙述,以往鞑子袭扰,破坏颇大。这次能把状况平息的如此快,与朝廷反应及时,政令通达有关。”张凡说道。 “不错,朝廷的指令能迅速到达,这才是关键。”看到张凡终于指出重点,马县令很高兴。 看到马县令的这番表情,张凡觉得这次来县衙是有别的事情,随即问道:“大人,到底是何事?” “你在大同应该见到朝廷的来使了吧。”马县令说道。 “不错,承蒙皇上和朝中张大人的厚爱,皇上还赏了我些钱财。”张凡说道,“不知大人可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其实这次朝廷能够那么快的下旨剿匪,实在是困难重重啊!”马县令说道。 张凡没有说话,他还不知道那县令到底要说什么,只得安静听下去。 “朝中内阁现在以高拱与徐阶两位大人为首,张居正就是徐阶的学生。”马县令说道,“高、徐两位皆是有抱负的人,只是因为昔日嘉靖帝驾崩时,徐阶与张居正密草遗诏,却不告知高拱。诏下,高拱以自己是新帝肺腑之臣,却对遗诏浑然不知,因而与徐阶构怨更深。当今皇上登基后,徐阶以硕德元老仍居首辅位,旋又引张居正入阁,高拱心不能平,在论登极、赏军事、去留大臣是否请上裁决等问题上,数与徐阶抗争,矛盾日趋表面化。 “这次朝廷下达剿灭鞑子的旨意,若是高拱先奏请皇上,徐阶定然会同意,这倒也没什么。只是此次是徐阁老先上奏,如此一来,高拱便与徐阶针锋相对。若不是皇上深明大义,未免战事拖延,屏息了两边的争执,这平鞑子的圣旨不知道何时才能下达!” “看来内阁的斗争恶劣!虽然二位首辅都是为了大明,但是这一旦有了矛盾,可就什么都不顾了!”张凡对于这种情况有些无可奈何,看来内斗真的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了,随即又问道,“不知大人与我说这些事为了什么?” “我以前与徐阁老和张居正有些交情,前几日我收到了张大人的来信。”马县令说道,“那日戚大人传回朝中的捷报中提到了你,张大人随即查阅了你的事,看到了你乡试时写的文章,十分喜欢,想让你如今去帮助他。” “啊,这……”张凡这下可懵了,他这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那位“凤毛丛劲节,直上尽头竿”的张居正给看上。 “呵呵……贤侄不必惊慌,老夫只是好奇,你乡试时到底写了什么?”马县令笑着说道。 “没什么,只是试题要评时事,我也只是写了些治国方略而已。”张凡心有戚戚地说道,那些治国方略的中心思想来自五百年后,只是经过张凡这个身体的记忆的润色,一般人看到的只是一篇华丽的文章和一些废话一般的大道理,而会看的人才能看到其中的实质内容。其实这样写文章倒不是张凡真的有什么企图,只是张凡这个人的个人因素,就算是要把东西改的面目全非,自己想要保留的东西依然还是在里面,只是要花些功夫去找罢了。看来张居正被称为大明中兴名臣果然是名不虚传,竟然能理解那些五百年后,经过无数人实践和修改总结的东西。 “贤侄其实不必担心,张大人估计只是想要培养些人才。”马县令看到张凡在沉思,以为他有什么顾虑,赶忙劝道,“如今快过年了,等过了年你就搬去京城吧,张大人荐你入国子监深造,可不要错过了这次机会。” “如此,晚生可要谢谢大人了!”张凡说道。 “你谢我做什么,老夫可没有出什么力。”马县令说道。 “呵呵,大人不必过谦,这其中的奥妙晚生也是知道一些的。”张凡看着马县令笑着说道。 “唉,都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提他做甚。”马县令长叹一口气,无限的感叹。 “如今朝中政治也算清明,虽有些斗争不过是意气之事,大人为何没有想过回去呢?”张凡问道。 “看来贤侄你也看出了老夫的身份。”马县令说道,“当年老夫因为严党的诬陷而被贬黜,心中这时是窝着一把火。可是来到这安化县城几年,心也渐渐平静了。记得我来这的第二年,徐阁老就搬到了严嵩一党,当时他也给我写信劝我回去。只是我发现我老了,不只是身体,心也老了。那么多年以来的心中抱负,发现很多根本都无法实现,而来到这里三年,却是实实在在的能为百姓做些事情。” “……”张凡听着马县令所说的,没有说话,他知道马县令说的对,但是他张凡不会这样做,对于年轻的他来说,没有尝试过的事情都不能轻易下结论。他相信老天让他回到这个时代必然有用意,他要去尝试。 第三十二章 温馨的家 张凡出了县衙,脚步不停的向家里走去。路上的行人看到张凡,都笑着向他问候。张凡归家心切,只得微笑点头,脚下的步伐却是一点不慢。 到了城东,家就快要到了,张凡老远就看到自己家的屋顶。再走近些就看到一个身影正站在自己家们前,朝这边张望着什么,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是谁! 不知道因为什么,张凡看到了母亲,脚下的步伐却慢了下来。赵氏这时也看到了自己出门多日的儿子,那么多日不见张凡,还要担心他的安全,赵氏这些日子过的可谓难熬。张凡刚进城的时候,城里的人就告诉她张凡回来了。他心知张凡必然有些事情要先办,虽然盼儿心切,却没有别的想法。如今看到自己的孩儿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急切的想要冲过去紧紧抱住张凡,但是她也没有动。 母子二人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张凡在母亲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他来到母亲面前,看着母亲的面容,心里堆积了那么多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赵氏也是如此,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已是潸然泪下,却是开不了口。 张凡突然跪了下去,向母亲磕头,口中说道:“娘,孩儿不孝,离家多日,让娘牵挂,还请娘责罚。” 张凡的这个举动可把赵氏弄了个手忙脚乱,她心疼张凡还来不及,哪里会去责罚他。赶紧把张凡扶了起来,口中还说着:“快快起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打量着眼前的儿子,发现除了瘦了些,却是精神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张凡见赵氏只顾打量自己,引的旁人也是不住观看,颇有些尴尬,忙说:“娘,咱们还是进屋吧,天也冷,别冻坏了身体。” 赵氏听了张凡的话,这才回过神,说道:“对对对,你看娘。快些进屋,这天气,定是冻坏了吧!”说着,赶忙拉着张凡回到家中。 家中的一切对张凡来说是那么的熟悉,一样的干净整洁,一样的让人感觉温暖。赵氏总是将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张凡的屋中十分干净,新的床铺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新套的棉被,还有件绸缎做的新衣服。而张凡的书房更是特别的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尘不染。看来赵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张凡。 “快来让娘好好看看!”赵氏拉着张凡来到堂中坐下,仔细打量着张凡说道,“我儿瘦了,在外随军辛苦,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娘,孩儿不是好好的吗?”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张凡对于母亲的关心却是打从心里感到高兴,“我随着大军出征,怎么会有危险。”张凡没敢说自己被鞑子砍伤、还杀了人,更没敢说自己差点就回不来了。 “好好好,是娘多心了,回来就好。”赵氏这才完全放下心中包袱,说道,“自从你走了我就一直在担心,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前些日子虽然接到你的信,但我这心里呀就是不能安生。如今你回来了,我这才放心了。” “孩儿不孝,累娘亲牵挂。”张凡也很是愧疚。 “别说这些个了。”既然张凡已经平安回来,赵氏就不想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东西,赶忙转移话题,说道,“你在外那么多天,随军出征,那些干粮定是吃不惯,都瘦了好多。今儿个过小年,我本来以为你回不来了,打算自己一个人随便些。现在你回来了,我得去买些菜,好好慰劳慰劳我家凡儿。” “娘,别那么麻烦了,我们随便点就行,只要是娘做的菜孩儿都喜欢。”张凡不想母亲太过劳累,立刻说道。 “那怎么行。”母亲断然回绝,说着就要出门,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张凡说道,“前些日子,县令大人派人送来好多银两和绸缎,说是朝廷赏给你的,这是怎么回事?” 张凡听到这,想起太监冯宝说过皇上要赏些东西给自己,说道:“那是皇上特别赏给我的。” “皇……皇上?”赵氏吓了一跳,她一个百姓家的妇道人家,只在戏曲中听说过皇上赏赐东西给有功的文臣武将,哪里会想到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家中。 “娘,就是当今圣上。”张凡作为有着一个现代灵魂,才在古代住了几个月的人,对皇帝的感觉不是太重,看到母亲这般惊讶,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说道,“我随军去大同,那里负责剿灭鞑子的戚继光戚大人在给朝廷送捷报的时候提到了我。皇上见我终于朝廷,所以这才特别赏了我一些东西,说是要给天下的读书人做表率,我也是受之有愧啊!” “这可真是……”赵氏听了张凡的解释,说着就朝京城方向跪下叩头,口中还说道,“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张凡可是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母亲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赶忙上前扶起母亲,心中想到:“以后可得注意了,忘了在这个时候,皇帝的分量对普通百姓是多么大。” 赵氏着实是千恩万谢了一番,这才作罢,对张凡说道:“那些绸缎娘拿去给你做了几件新衣服,凡儿去穿上看看合不合身。娘要出门,一会就回来。”说着,就走了出去。 “……”张凡很是无奈地看着母亲出了家门,心中不住苦笑。回到自己房间,拿起了自己床上的那件衣服,柔滑的丝绸握在手中确实是一大享受,更何况这料子是皇帝赐下的,能被宫中选用的丝绸更是不凡。张凡脱下了那件穿了多日,因为骑马和跟鞑子作战而显得有些破旧的衣服,换上了这件新衣,果然是人靠衣装,光鲜的衣服配上张凡那张清秀的脸庞,端的是一个翩翩的佳公子。若是站在街上定能引得那些情窦初开的姑娘的注视。张凡看不见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只是觉得这衣服很合身。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心中又想到:“中国古代这穿衣服也要有讲究,那些商人虽然家财万贯,这绸缎做的衣服却穿不出门,只能在家中过过干瘾。看来真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 收拾停当,张凡来到自己的书房中坐下,看着眼前桌上的笔墨纸砚,心中却又浮现出这先天所发生的事情。自从自己跟着刘金全去宁夏卫开始,张凡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对他的影响很大。那些让张凡觉得要变得狠,要把隐患消除在危机发现之前的感觉,张凡不是不知道,在前世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什么样的大道理张凡没有听过?但是真正让张凡觉得应该这么做的,还是这短短几天内所发生的一切。张凡这辈子乃至重生之前的上辈子所有的形式标准都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也许这是一个契机也说不定,张凡自从决定走上官场,走上那条充满尔虞我诈的道路开始,这些东西在将来总会呈现在他面前,而那时的张凡从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若不是这些天的改变,将来的张凡定然要吃亏。而现在的张凡却是真正懂得了其中的道理,也学还无法运用自如,却对他以后的人生大有帮助。而这些都是将来的张凡将要面对的。现在的张凡还只是沉浸在那些天所发生的事情对自己的感官刺激中。 不知不觉,张凡睡了过去。赵氏回到家中,见张凡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没有叫醒他,而是为他拿来了一窗薄被,轻轻地披在张凡身上,生怕吵醒了他。 黄昏时候,张凡醒了过来。看着窗外旁落的太阳,张凡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张凡却觉得精神出奇的好。也许没有了在军中那种随时随地担心的心情,在家里这个放松的环境下,整个人都觉得舒坦。 “凡儿,你醒了。”赵氏推开书房的门,发现张凡醒了过来,对他说道,“快来跟娘去拜灶王爷,然后就可以吃饭了。” 张凡跟着赵氏去祭灶,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还好有母亲在前面,母亲做什么,张凡就做什么。祭拜完毕,张凡洗过手来到堂中,母亲早已坐在桌边等他,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菜肴。张凡坐下,发现面前的桌上早已摆放着盛满米饭的碗,向母亲问候了一声,张凡拿起筷子就开始享用。 虽然只有母子二人,但是今天是张凡平安回家的日子,有赶上过小年,赵氏多做了几个菜,都是张凡平常喜欢吃的。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张凡吃着母亲做的饭菜确实打从心底里喜欢。赵氏的饭量不大,早早就放下了碗筷,看着张凡吃饭,脸上也是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凡儿,吃饱了吗?没有的话就多吃些,娘这次做的多。”赵氏看到张凡放下碗筷,说道。 “娘,孩儿吃饱了。”张凡说道,看到母亲正要收拾碗筷,又说道,“娘,你等会再收拾,我有事情跟你说。” “何事啊?”赵氏停下手中的活,好奇的看着张凡。平常的张凡就算是有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说。 “是这样的……”张凡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要说的话,“那日,戚大人在给朝廷的捷报中提到了孩儿,不只是皇上给了孩儿些赏赐,内阁的大学士张居正张大人看了孩儿乡试时的文章,推荐孩儿去国子监进学。” “真的!这太好了!”赵氏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她虽然是百姓人家出生,却也读过些书,知道内阁大学士是什么人,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张凡能被朝廷的大学士看上,推荐他去国子监读书,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娘,我们要搬到京城去。”张凡喃喃地说道,她有些怕母亲不同意。 “那就搬去京城,皇上不是赏了你一千两银子,这些想必应该够用了。”赵氏颇有孟母三迁的气势,为了张凡能够有个更好的环境读书,她可不会在乎别的东西。安化县对她来说,只有张凡父亲对她那不长的回忆和抚育张凡成长的艰辛而已。 “……”张凡没有想到母亲答应的那么快那么干脆,自己准备的那没多说辞堵在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赵氏又问道。 “要到明年,张大人会来信告诉我。”张凡回答道。 “那就明年去吧,今年也快过年了,咱娘俩就好好过个年。”赵氏说完,开始收拾碗筷。 张凡回到书房中,想了想,这才理解了母亲的苦心。百无聊赖的他又捧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这才回屋休息去了。 第三十三章 县衙再遇 日子又回到了平常,虽然平淡,却让人安逸。 张凡也是如此,虽然已近年关,却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早起、读书、练字。赵氏也因为张凡的回家而显得精神了起来,加上明年就要搬去京城,儿子的将来也是一番锦绣,更让赵氏看上去时年轻了许多。 随着春节的到来,这小小的安化县城中更是显得忙碌。老百姓对于能够平平安安过个好年十分的开心。就连张凡也忙碌了起来,邻居们知道张凡的身份,平时不会来打扰他,不过这一过年,家家户户来求幅春联的简直络绎不绝,估计也是想沾上张凡的“贵气”。要不是赵氏不许,张凡都有心开个小铺,卖卖春联什么的。就连以前住在城西时的那些老邻居也来张凡家,让张凡写春联。母亲觉得这样会打搅到张凡的学业,虽然心中颇有不快,但是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也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张凡显得来者不拒,他把这当成了一种练字的方法。虽然写的内容千篇一律,没有什么新意,张凡确实玩出了花样,一副春联用一种字体,下一幅再换一种。 张凡算是忙了好些天,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年二十八,人们早已置办好了年货,不是串门就是蹲在家中等着过年,就连来求张凡写春联的人也少了许多。 这天早上,张凡醒来,母亲正在整理家务,今年家中新添了不少东西,那些绸缎赵氏为张凡做了几件新衣,却没有给自己做。张凡也劝过她,不过她说自己用不用出门应酬,不需要用那么好的料子做的衣服,张凡也只得作罢。 张凡吃过早饭,在书房中看书,虽然快过年了,可是这个身体多年养成的习惯却让他继续着这样的生活。中午吃过饭,张凡正准备出门转转,刚要开门,却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张凡的爷爷孤身从扬州来到这大明的西北,哪里有什么亲戚,母亲赵氏的亲戚大都过逝,张凡很纳闷,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自己家。 虽然心中有着疑问,张凡还是打开了大门。开门一看,张凡就释然了,原来是一名衙役,定是那马县令派他来寻自己。 “张公子,县令大人派我来,让你去县衙一叙。”那名衙役见到了开门的张凡,微笑着说道。 “不知道大人找我有何事?”张凡问道。 “是定边巡司陈大人和他的两位千金到了马县令府上看望,想要见见张公子。”那衙役答道。 “陈大人……”张凡寻思了会,猛然想起那日在街上遇见的陈家姐妹二人,心中释然,便对那衙役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跟着你去。” 张凡向母亲说了一声,便跟着衙役去了。街上的行人不多,很多商铺也因为要过年,懒得在这寒冬腊月又没有多少生意的天气开张,都关门回家休息去了。张凡看着街上的景象,看着过路的行人脸上露出的笑容也是打从心底里开心,更何况这美好的景象中还有自己的一份力,虽然不多,却也让张凡感到自豪。 去县衙的路张凡已是熟的不能再熟,跟着衙役轻车熟路地来到县衙,走进县衙后马县令居住的府院,刚进门就听到了一阵笑声。马县令的声音张凡听得出来,还有一个如中年人一般的豪爽笑声,张凡不曾听过,猜想就是那位陈巡司了。 张凡刚刚走进堂中,马县令就发现了他,立刻招呼张凡。 “贤侄,你来了。”马县令对张凡说道,“可用过饭?” “谢大人关心,小侄用过了。”张凡回答,眼睛却貌似不经意地看了看堂中坐着的另外三个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篮一粉两个身影,正是那陈家姐妹俩。马县令的一旁还坐着一个中年人,张凡打眼一瞧这人便是个常年从军的武人,虽然穿着便装,浑身上下却透露着一股豪迈之气。脸庞虽然显得清秀,但是一股正气让人肃然。而此时,这三人都在打量着张凡,对于这种不怀它意的注视,张凡并不厌烦。 “唉,只顾着说话,忘了给你介绍了,看我这记性,实在是老了。”马县令这才想起叫张凡来的目的,连忙拉着张凡来到那中年人的面前,说道,“这位就是定边巡司陈文川陈大人。”然后又为陈文川介绍张凡:“这个年轻人就是你要见的张凡了。” “有幸得见陈大人,是晚辈的荣幸。”张凡向陈文川作了一礼,说道,“马大人经常向晚辈提起大人。” “嗯,年轻人不错。”陈文川也打量了张凡一番,说道,“小小年纪能中的陕西头名解元,还能随军出征,听说戚大人也对你赞赏有佳,就连朝中张大学士甚至当今皇上也很看好你。” “晚辈虽然随军,却无尺寸之功,愧对圣上和朝廷的夸赞。”张凡谦虚道。 “嗯,年轻人不骄不躁,是好事,不过也别过分谦虚,那可就是虚伪了。我听了那些出征的军士对你的描述,很多老兵都不敢保证能有你那番状态。虽然身体不行,但若是没有那份心,再强壮的体魄上了战场也只有等死的份。” “大人教训的是,晚辈谨记。”张凡说道,心中不由得对这位陈大人也生出好感。 “别‘晚辈晚辈’的称呼,显得我不近人情一般,我与马大人家中颇有渊源,他与我同辈,我就拖个大,也称呼你一声‘贤侄’吧。” “小侄全凭大人安排。”张凡说道。他听马县令说过,这位陈巡司也是读书人出生,张凡不由纳闷,这大明朝的读书人怎么个个都跑来从军! 马县令笑着看张凡和陈文川见礼,待其礼毕,有将张凡介绍给那姐妹二人,说道:“我这两个侄女贤侄见过了。”说着指着那一身粉衣的女子说道:“我这两个侄女是对软生姐妹,这个就是其中的姐姐陈茹雪。” “陈姑娘好。”张凡见礼。 “张公子好。”陈茹雪也说道。张凡这是第一次听到陈茹雪的声音,只觉得柔美之极,配上她那清秀的面容,让人产生将眼前这位玉人抱入怀中,好好怜惜的冲动。 “我这个女儿天生内向,不怎么爱说话,贤侄还多多包含。”陈文川怕张凡尴尬,连忙说道。 “陈大小姐秀外慧中,怎会怠慢。”张凡立刻说道。 “这个就是其中的妹妹陈昭雪,人如其名,活泼的过头了,一天到晚惹麻烦。”马县令又向张凡介绍另一个女子,虽然嘴上说着这一番话,脸上却是一股溺爱之情。 “人家不来了,大伯又说人家的话坏。”陈昭雪带着一阵香风飘过张凡面前,扑入陈文川的怀中,撒娇着说道,“父亲,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话语无限凄惨,只是脸上哪里有一点凄惨的模样。 “你还不够调皮吗?”陈文川点了下话中女儿那秀气的琼鼻,笑着说道,“从小到大给我和你大伯惹了多少麻烦。上次叫你姐妹俩来看大伯,你却是拉着姐姐离开护卫,还碰到了那档子事。要不是有张公子的协助,我看你要怎么收场。” “那可不能怪我,是那泼皮主动来找我和姐姐的麻烦的。”陈昭雪丝毫认识不到自己和姐姐若无护卫出行会惹来多大的乱子。 “还犟嘴,快去谢过张公子的搭救之恩。”陈文川笑着吩咐女儿。 陈昭雪虽然调皮,却不敢忤逆父亲的话,何况她也是想要感谢张凡,来到张凡面前说道:“我呢,叫陈昭雪,上次你见过了,还要谢谢你帮我和姐姐解围。”言语和动作有些大大咧咧的。 “陈二小姐言重了。”张凡说道。 “唉,女孩子家家,也不知道矜持些,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办。”马县令看到陈昭雪这般,摇头苦笑道。 “大伯又欺负我。”陈昭雪又是一阵吵闹,引得众人开怀,就连那位内向的陈茹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安定下来,众人都坐下,就连那活泼异常的陈二小姐也知道父亲和大伯有话要和张凡说,也安静了下来。 “这次把鞑子南侵的人马灭了,总算能过个好年了。”陈文川开了个头,说道。 “不错,幸好徐阁老能摒弃和高拱的不合,全力支持出兵,要不然可就有的等了。”马县令说道。 “我这次也奉了王大人的调令,率兵到长城一线巡逻,倒是没有碰到什么鞑子。”陈文川说道,“以前和鞑子打过,却都是些散兵游勇般的小股人马。张贤侄这次随大军出征,见识过鞑子大队人马,不知有何感想?” “那些鞑子却是厉害。”张凡回忆着随军出征时遇到的鞑子,说道,“鞑子从下在马背上长大,骑射功夫很是了得,而且经常参与战事,各个身手不凡。” “如此这般,确实是个麻烦。”陈文川听到了张凡的描述,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不必多虑,虽然鞑子勇猛,我大名士兵略有不及,奈何像这次这般大规模的进攻估计以后也很难再有。”张凡说道。 “哦?何以见得?”陈文川问道。 “自从被太祖皇帝赶回草原,鞑子内部就一直不合。”张凡说道,“如今是那俺答一人独大,故此才有实力派出那么多人南侵。只是俺答也老了,他死了之后,恐怕鞑子内部又要开始乱了。到那时哪里还有余力大举来犯,过来的都是些讨野火的小股人马,不足为惧。” “如此也是不错。”陈文川听了张凡的话,眉头略有舒展,却还是有些担心,“只是这鞑子一日不除,这隐患就始终在,让人寝食难安啊。” “不错,鞑子一直对我大名虎视眈眈,虽然内部不合使其无力来犯,但其侵我大明之心却始终存在。”马县令也有些担心。 “想要完全歼灭鞑子是不可能的。”张凡说道,“鞑子生活的草原何其大,昔日太祖皇帝与成祖多次亲率大军前去征讨,将鞑子打得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却无法根除。” “难道就这样放任,任凭鞑子对我大明边疆的骚扰。这两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人家深受其害。”陈文川愤怒地说道。 “不错,鞑子这百多年来确实对我大明边疆有极大的伤害。”张凡想到了王德贵的遭遇,心中也是对鞑子十分的恨,“因此解除这个隐患时必须的。” “嗯?贤侄有何妙策?”陈文川听出张凡似乎有自己的见解,赶忙询问。 “其实这件事还是要朝廷和皇上的决断。”张凡说道,“我中华大地曾数度被外族人统领,但是不知各位可有什么发现。” “难道是……”马县令似乎想到了什么,陈文川却是疑惑地看着这二人。 “不错,他们统治了汉人这么久,最后却无一不被汉人同化。他们说的是汉话、写的是汉字、就连生活习惯也与汉人无异。” “贤侄的意思是要同化他们?”陈文川说道,“不可能,那些野蛮之人怎能领会我汉人的思想。”虽然是个领兵的将领,但毕竟是读书人出身的陈文川骨子里还是有着一股文人不可一世的傲气,以及对鞑子的鄙夷。 “鞑子曾经做过这中原大地的主,之所以现在会不断的南侵劫掠,不只是为了粮食,更是想要享受我中原的精美事物。”张凡分析道,“鞑子的贵族们也喜欢奢华的生活,只是他们虽然有钱,却无法买到这些他们向往的东西。而朝廷又不与鞑子通商,鞑子自然会来劫掠。若是两边一旦开始通商,鞑子可以很轻松的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原来抢去的还好,还不用冒生命危险,这边疆的危机自然会降下去。这个时间一旦久了,鞑子也自然会向往我汉人的生活,而同化就是从此开始的。” 陈文川听了张凡的一番话,想了想,说道:“贤侄的这番话很有道理,奈何我大明是从鞑子手中夺下这万里江山的。不管是朝廷还是皇族都对鞑子抱着很大的戒心,怎么会轻易与他们通商!” “所以小侄才说这要看皇上和朝廷的决断了。”张凡说道。 “唉,看来前路多舛啊!”马县令也长叹一声。 第三十四章 家中往事 堂中的几人沉默了起来,看来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产生了很大的压抑。 “爹,怎么老是说这些,那鞑子现如今不是被灭了吗!”关键时刻,还是那活泼好动的陈昭雪首先打破了僵局,她来到陈文川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撒娇着说道,“这大过年的怎么不说些开心的事情。” “哈哈,你看我这个女儿,天生就是个小捣蛋。”陈文川虽然嘴上在责怪女儿,不过谁都听得出来,其中充满了溺爱。 “爹!”陈昭雪好一阵娇嗔,“不许这么说女儿。” “哈哈哈……”几人都是一阵大笑,就连一旁的姐姐陈茹雪也轻笑了两声。 “好好,不说这些了,这大过年的是应该说些喜庆的事。”陈文川说着,转头望向张凡说道,“听说内阁大学士张居正张大人要推荐你去国子监进学?” “是的,小侄未有什么功绩,能得大学士如此赏识,心中有愧啊!”张凡谦虚着说道。 “贤侄不必妄自菲薄,张大人的脾气我是知道的。”陈文川说道,“此人为官清廉,又忠于朝廷,他既然说你行,你就行。要对自己有自信。” “谢大人教诲。”张凡说道。 一旁的两姐妹听到长辈们和张凡又聊了起来,也都静静地听着,听到他们谈论起张凡,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都看着张凡。还好张凡在上辈子做服务员时,凭他的模样不知被多少中年怨妇用眼神调戏过,他那时都能不凡错误,现在更加不会在意两个青涩的小姑娘的注视。 “那你准备何时去京城?”陈文川又问道,“你若在国子监进学,势必要搬去京城居住,可有准备?” “我已经与家母商量过了。”张凡说道,“本来我以为家母会不舍得离开这住了几十年的地方。谁知我一说出此时,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马县令很是理解赵氏的用心,长叹一声说道,“贤侄,你有如此关心你的母亲,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大人说的是,自从家父仙去之后,母亲为了我劳累了这么多年,小侄定当要好好侍奉母亲才是。”张凡微笑着说着母亲对自己的关怀,眼中也都是笑意。不过他发现坐在对面的两姐妹听到他们的话后,都是一脸的落寞,可能是勾起了她们俩什么伤心事。 “对了,说道你父亲,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陈文川也不知是想转移话题还是别的什么,说道,“听说你家祖上是扬州府人士?” “正是。”张凡有些纳闷,为何陈文川会提这件事,随即想到他和马县令是家中世交,也是住在扬州,这样一来,张凡就知道为什么了。 “那么,你可是……”陈文川略有所思地看着马县令,见马县令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竟然是你啊!你可让我和马大哥好找啊!” 陈文川不等张凡说话,又向马县令说道:“大哥,既然你已经知晓,为何不通知张大官人?” “大人,请不必责怪马大人,是我请马大人为我保守的。”张凡说道。 “这是为何?”陈文川听到张凡这么说,疑惑地看着张凡。 “我爷爷曾经传下家训,家中若无人出仕,绝不回扬州。”张凡说出了原因。 “……”陈文川听到了张凡的说辞,很是纳闷,“这是哪门子家训啊!” “贤弟,别再寻思了,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何必多此一举呢?”马县令说道。 “那以你现如今的身份,回到扬州也不算是辱没了你爷爷定下来的家训。”陈文川又劝道。 “小侄也曾想过,不过想到明年就要会试,恐耽误了学业。”张凡说道,“我也曾向母亲提过几次,不过家母并不像回去,似乎爷爷当年还说了些什么。”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陈文川并不欲打听张凡的家事,只得一声叹息。 “对了,今日难得有人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贤侄你就留下来吃晚饭吧。”马县令说道。 “大人,家母一人在家,我……”张凡担心母亲。 “唉,难得大过年的,就叫你母亲一起过来。”马县令想了个主意。 “这……我想家母是不会答应的。”张凡说道。 “那你也要留下来,有陈大人和我两个侄女在,你不会让我这个老头子下不了台吧!”马县令少有的用出了苦肉计。 “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凡是在架不住马县令的劝说,而且还有那两姐妹的眼光,只得败下阵来,说道,“不过此时离晚饭的时候尚早,我想回家去和母亲说一声。” “那时自然。”马县令说道。 “爹,我和姐姐也要出门。”陈昭雪又过来住着陈文川的衣袖撒娇。 “你两个姑娘家,出门干什么?”陈文川看来不太想同意。 “爹,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在外过年,当然要去看看这里过年的景象。哪知道爹这么不通人情。”陈昭雪似怨似哀地说着,还眨巴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坐在一旁的马县令。 “贤弟,你就让她们去吧,这小小的安化县城又不大,何况现在是年关了,城里的护卫也都很卖力气,不会出什么事的。”马县令似乎也受不了陈昭雪那悲哀的眼神,对陈文川说道,“就叫张贤侄和她们一同去,不就好了。” “唉,你啊!”陈文川也是那自己这个二女儿毫无办法,只得说道,“记得要早点回来,路上不要乱闯,要听你们张大哥的话。” 陈昭雪听到父亲答应了自己,脸上的哀伤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喜悦,说道:“爹放心吧,我会听张大哥的吩咐的。”又向马县令说道:“我就知道大伯一定会帮我的。”惹得陈文川和马县令是一阵苦笑。 “唉,我这个女儿也,永远也长不大!”陈文川摇了摇头,又对张凡说道,“我这两个女儿就麻烦贤侄了。” “大人请放心,我定会照顾好二位小姐。”张凡说道。 “既然你们都走了,贤弟,我俩是不是摆上一盘?”马县令对陈文川说道。 “好久没跟你对弈了,不知大哥你的棋艺退步了没有。”陈文川也对马县令提出的意见很赞成。 “你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 “哼,谁输谁赢咱们棋盘上见分晓。” “……” “……” 张凡看着两个如同孩童一般的人,也是一番诧异,不知道这二人还有这番模样。 “昭雪,我就不去了吧。”那边,陈茹雪对自己的妹妹说道。 张凡听着她的声音,那种惹人怜爱的感觉又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不行,姐姐整天闷在家中,就快要闷出病来了。”陈昭雪拉着姐姐的手,很强硬地说道,“今天说什么都要出门,也去看看这里过年的时候和扬州有什么不同。” 终于,柔弱的姐姐经不住妹妹一番催促,只得答应同去。 “张大哥,怎么了?”陈昭雪拉着姐姐过来,却见到了在那里发呆的张凡,说道。一旁的姐姐陈茹雪也好奇地看着张凡。 “啊,没什么,刚才想起了一些事情,走神了,怠慢了二位小姐,多多包含。”张凡被陈昭雪的生硬唤醒,连忙赶出了脑中那对陈茹雪的幻想,说道。 “别那么见外,我爹和我大伯与你那扬州老家也有些交情。”陈昭雪说道,“别小姐小姐地叫,叫我昭雪就行了,对姐姐也是如此。” 张凡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陈茹雪,见对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既然如此,昭雪、茹雪,我带你们去逛逛这安化县城。” “太好了,姐姐,快走吧。”陈昭雪高兴地拉着姐姐走出了县衙大门。 张凡只得跟在后面,身后的堂中传来了马县令和陈文川对弈的声音。 三人来到街上,姐妹二人不熟悉这里,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得看着张凡。这安化县陈虽然不大,而且年关已至,很多商铺都关了门,不过只是些平常做买卖的,那些卖年货和各种日常用品的商铺还在照常营业,而且还有许多小贩摆摊买着小小东西,给那些过年时有些压岁钱的孩童们卖些小玩意。 张凡看了看天,对姐妹二人说道:“我想先回家去和家母说一声。”随即担心两姐妹,又说道:“我家就住在城东,那里也是这安化县城最有看头的地方。” “张大哥说的什么话,自当以家中母亲为重。”陈昭雪说着,又想了想,有些扭捏地说道,“不知我和姐姐能不能也随张大哥去。” “哦,当然可以。”张凡不知道为什么陈昭雪要跟着自己回家,以为只是两个女孩子不认得路,想要跟着自己罢了,就同意了下来。 “真的,那太好了。”陈昭雪高兴地说道,就连一旁的陈茹雪看起来也很高兴,弄的张凡莫名其妙。 县衙离张凡的家没有多远,姐妹二人跟着张凡没多久就到了。张凡走到家门前敲了敲门。 “来了,是谁啊?”母亲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娘,是凡儿。”张凡应道。 “是凡儿回来了啊,快进来……”赵氏打开门,正欲让张凡进来,看到张凡身后的姐妹二人,愣住了。 “凡儿,这是……”赵氏哪里想到张凡会带着两个女孩子回家,问道。 “娘,这是定边巡司陈文川陈大人的千金。”张凡解释道,“陈大人来看望马县令,要我留下来吃晚饭,我回来跟娘说一声。正好两位妹妹要逛街,陈大人就托付我代为照看。” “那好,好。”赵氏也很高兴,连忙说道,“快进屋吧,屋外冷,小心冻坏了。” 几人进了屋,赵氏招呼姐妹俩在堂中坐下,去泡茶。张凡看母亲似乎有话说,也向两姐妹告罪,说是去帮忙。 “凡儿,这是怎么回事啊?”母亲一边忙碌,一边问道。 “娘,是这么回事……”张凡没有办法,只得把上次在街上遇到姐妹俩被胡二调戏,自己上前出言相助的事,从而结识了两人。不过张凡怕母亲担心,没敢说自己被胡二从背后打了一棍的事。 “是这样啊。”赵氏听了张凡的解释,这才释然,不过随即又说道,“你刚才怎么如此称呼两位姑娘,你熟读圣贤之书,怎能如此出言轻薄,娘平常对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不成?” 张凡见母亲越说语气越重,哪里还能忍住不说:“娘,您消消气,听孩儿给您解释。” “你说,你今天不说出个原由来,我,我……”赵氏看来气得不轻。 “娘,是这么回事……”当下,张凡又把马县令知晓了自己家的事情,又与扬州老家有些渊源,而扬州那边也想找到自己家。还有马县令和那陈文川是世交的关系都告诉了赵氏,“而且还是她们两姐妹中的妹妹非要我这么喊,说是叫‘小姐’太见外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赵氏听了张凡所说的,这才平静下来,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说道,“照你这么说,扬州那边不是已经知道了?” “没有,我拜托马县令不要说,他也答应了我。”张凡说道。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赵听到扬州那边不会知道,这才放心,口中喃喃自语道。 张凡看到母亲这般模样,想了想,开口问道:“娘,为何不能让老家的人知道?爷爷虽然说过“家中若无人出仕便不回扬州”的话,可是我如今也算是完成了爷爷的遗愿。” “唉,你爷爷当年确实曾经有过这样的吩咐,你也确实完成了,只是……”赵氏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只是,你爷爷当年临终之时,还有别的吩咐,我和你爹没有对你说。” “那是什么?”张凡问道。 “还没有到告诉你的时候,等你做到了你爷爷吩咐的事,娘再告诉你。”赵氏跟张凡说,脸上却是显的落寞。 “可是,娘,你不告诉孩儿,孩儿怎么去完成爷爷的心愿啊?”张凡有些纳闷地问道。 “这也是你爷爷的吩咐,他也是在你爹不可能做到的情况下才告诉你爹的。”赵氏说道,“他说这件事要看定数,不可强求。” “……”张凡听了母亲的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赵氏也将茶泡好了,对张凡说:“快去招呼两位姑娘吧,别怠慢了人家。”说着,端起茶具,往堂中去了。 张凡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心中想着很多东西。“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的再多也没办法,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心中这么想着,张凡也向堂中走去。 第三十五章 雪中谈心 张凡跟在母亲身后来到堂中,见那姐妹俩似乎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脸上正露出一脸微笑。见张凡母子二人过来,连忙又坐正。 “二位姑娘,家中没什么可招待的,还望见谅。”赵氏说着,将茶水摆上。成家姐妹正想帮忙,只是赵氏哪里肯让,只得作罢。 “伯母快别这么说,也算是一家人,如此可就见外了。”开朗的陈昭雪马上说道。 “呵呵。”赵氏笑了笑,有对张凡说道,“还不快给娘介绍二位姑娘。” “是,娘。”张凡听到母亲的话,立刻撇开脑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道,“娘,这两位就是定边巡司陈文川陈大人的千金,这位就是姐姐陈茹雪。”张凡先将穿着粉衣的姐姐介绍给娘。 “伯母好。”陈茹雪微微答道,如此这般轻声细语、娇柔的面容,让张凡又是一阵失神。 “好好。”赵氏也很高兴。 母亲的声音让张凡回过神来,正要对母亲继续介绍陈昭雪时:“这位是……” 哪知那陈昭雪却打断了张凡的话,跑到赵氏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伯母好,我叫陈昭雪,虽然和我姐姐是同时出生,却晚了些,自然是妹妹了。” “呃,好好……”赵氏对于陈昭雪的行文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又开始喜欢起这个活泼可爱的姑娘了。 “娘,刚才我和你说过的,今晚……”张凡问着母亲。 “那是自然,你就一同去吧。”赵氏说道。 “只是马县令想邀娘一同前去。”张凡唯恐母亲一人孤单,说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去。”赵氏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你自己去吧,记得早些回来就好。” 说着,三个女人就开始聊起天来。陈茹雪还好些,那陈昭雪可是外向的很,不一会就跟赵氏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母女俩一般,张凡连一点插嘴的余地都没有,心中想道;“原来不过是在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女人们聚在一起的力量都是同样的大啊!” “娘,你们在这聊着,我回书房有些事情。”张凡渐渐的觉得有些无聊了,向母亲告了个罪,想要离去。 赵氏和陈昭雪正聊在兴头是兴头上,哪里有空理他,挥挥手让他自己离去,弄得张凡很不是滋味。好在陈茹雪还是很温柔地向张凡点点头,表示歉意,让张帆如沐春风,心中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张凡百无聊赖地来到书房,坐在椅子上,想着那天自己遇到这姐妹俩的事情,又想到今天的再遇,心中也是一片欢喜。倒不是说张凡看上了这姐妹俩或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这姐妹俩算是自从张凡重生回到这大明后,除了母亲而与自己比较亲近的人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却是让张凡感到温馨。 不知不觉,张凡就这样在书房呆坐了一个多时辰,姐妹俩似乎早就忘记了当初出门的目的,还在热火朝天的聊着。就在张凡快要觉得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那边终于结束了。 “凡儿,快些出来,让女孩子等着可不好。”赵氏对张凡说道。 “是的娘,我现在就来。”张凡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种无聊的时光而感到高兴。 “我们和伯母说了半天,伯母终于答应晚上去大伯那里吃饭了。”陈昭雪高兴地说道。 “那太好了。”张凡由衷地高兴,自从自己父亲去世后,母亲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为了自己操劳,能让母亲有个放松的机会,张凡怎能不高兴。 “你们不是要去逛街吗?”赵氏说道,“快些去吧,现在天黑的早,别看现在还亮堂,没多久就要黑了。” “呀,都这个时候了。”陈昭雪看了看天,说道,“张大哥,快些走吧。” 姐妹二人出门前向赵氏道别:“伯母,我们先走了,晚上可不要忘了啊。” “放心,我会去的。”赵氏说着,又向张凡说道,“凡儿,照顾好两位姑娘。” “娘放心吧,我会记得的。”张凡说完,在母亲的注视下和陈家姐妹俩出门去了。 安化县是在是小,对于从小生活在扬州府那个繁华之来说,根本无法相比。然而姐妹俩走在摆满街上却显得很感兴趣,也许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也许是这里的人风物貌的不同都让姐妹俩大感兴趣。三人走的这条街上到处都摆满了贩卖些小物件的摊子,姐妹俩很是好奇的一个一个查看,尤其是陈昭雪,对于任何让他感兴趣的东西都要拿起来把玩一番,却又不买什么。 张凡也知道这是女孩子的好奇心作祟,心想陪着女孩子上街哪里有那么可怕,无数人都将之视为洪水猛兽一般。他哪里知道自己只是因为身在一个没有百货商场的时代才逃过一劫的。 每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陈昭雪就拉着姐姐的手上前观看。陈茹雪虽然并不是对眼前的事物感兴趣,却也是十分高兴。张凡看到姐妹俩的神情,都十分开心。陈昭雪是那种天生外向的性格,这种喜悦的表情对她来说很是自然。倒是姐姐陈茹雪,虽然在笑,却让张凡感觉到了一种孤独、寂寞。而且他感到这种开心的感觉在县衙是还没有,似乎是从自己家中出来后才有的。张凡不禁在心中想道:“母亲和她们姐妹俩到底说了什么?”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的很快,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街上的小贩开始收摊,路人也越来越少了。张凡看着差不多到了时间,对姐妹俩说道:“两位妹妹,时间也不早了,令尊和马县令定是在等着我们了。” “对啊,昭雪,该回去了。”陈茹雪似乎走了那么多的路,虽然精神很好,也有些累了,对自己的妹妹说道。 “好吧。”陈昭雪看着街上越来越少的行人,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似乎还没有玩够。姐妹二人虽然没有买什么东西,却显得很是满足。 三人打道回府,来到马县令家中的客厅时,赵氏正与马县令和陈文川聊着天。 “你们回来了。”陈文川看到几人进来,笑着说道,“贤侄,我这个二女儿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爹!”陈昭雪大发娇嗔,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晚饭就在马县令家中开始,马县令的妻子早死,他没有子女,也没有在娶。今年能有这么多人来看自己,可让老头高兴坏了,特别吩咐家中的厨子做了很多的菜肴。难得的来人,马县令也没有顾什么规矩,让众人都同桌吃饭。 桌上,赵氏和陈茹雪比较沉默,没有太多话语,只是看着张凡和其他两个男人喝酒说话,而陈昭雪却时不时地插上一句,陈文川在责怪之余,也引得众人大笑。只不过张凡发现陈家姐妹俩似乎很喜欢自己的母亲,不时的,三人就会小声说上几句,然后都是一阵微笑。 时辰已到戌末亥初之时,饭吃的差不多了,赵氏因为不胜酒力,显得困顿,马县令派了两个衙役送她回家去了。陈家姐妹二人也早早地离席。 张凡还在与马县令二人聊着,大概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也有些口无遮拦起来,加上马县令他们总会说道一些政事上的事情,张凡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脑海中关于五百年之后的那些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听得马县令二人惊诧不已,不过仔细想来又有些道理,直夸张凡的聪明。 可能是酒喝多了,张凡想要小解,告了个罪,出得大厅,在仆人的带领下,穿过庭院,去茅房。那里他打发走了领路的仆人,自己回来的路上,被这寒冷的风一吹,醉酒的脑袋顿时一阵清醒。打眼一瞧,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马县令的家虽然不大,只有那区区的几条路,奈何张凡就是走了错的那条。 摇了摇脑袋,张凡正想要退回去,却发现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一人,走进一瞧,这一身粉衣、眉带平静的玉人不是陈茹雪是谁。只见她坐在那里,双手托着那精致的下巴,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周围虽然灰暗,但是远处屋中的灯光远远映射,让这幅画面更添朦胧之感,看的张凡一阵失神。 张凡看着眼前的少女,虽然在古代,二八年华的姑娘已经可以出嫁。但在张凡眼中,眼前的陈茹雪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若是她像她妹妹陈昭雪一般活泼,张凡倒是觉得正常。只是现在的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在平静中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让张凡心痛不已,恨不得把眼前的少女搂入怀中,好好呵护一番。 “张大哥?”陈茹雪首先发现了正在看着自己的张凡,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茹雪,我出来吹吹寒风,结果走错了路,来到这里。”张凡走到她面前,说道,“哪知茹雪你在此处,打扰了你。” “张大哥哪里的话。”陈茹雪赶紧说道,“快些坐下说话吧。” 张凡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茹雪,这大冷的天为何一人坐在此处,当心冻坏了身体。” “让大哥费心了。”陈茹雪说道,“我只是……只是想到了母亲。”可能是觉得张凡不是外人,加上自己确实想有个倾诉的对象,于是就和张凡说起了原由。 张凡看着陈茹雪,没有说话,他知道陈茹雪可能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自己不便询问,只是静静等待着。 “娘的身体本就不好,自从生下了我和昭雪,一年之中倒有大半的时间卧病在床。”陈茹雪回忆着自己母亲,说道,“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很忙,没有时间照顾娘和我们姐妹俩。娘怕我和昭雪孤单,拖着病体,只要能下床就肯定会和我们玩耍。 “父亲时常不在家,而父亲的威严却让我和昭雪不敢和他要求什么,却无法体谅娘的用心,那责怪过娘老是躺在床上,不肯陪我们玩。 “直到我和昭雪十岁的时候,那时的我们也懂事了很多,知道娘的身体不好,并不会老是去打扰她。虽然家中没有亲人陪伴,只有我和昭雪二人,心中虽有些微词,却也不会说出来。而母亲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还是时常给我姐妹二人关怀。我们以为是娘的身体好了许多,哪里知道娘的身子是越来越差,只是顶着这份心思,来照顾我们二人。 “四年前,娘她得了场大病,郎中说娘的身体早已经不行了,却不知为何撑了那么多年。我却知道,她是放不下爹爹和我们姐妹俩。那年,娘去了,昭雪哭的很伤心,而我却没有哭,我知道娘对我们的关怀,我也为能有个这样的母亲而高兴。 “只是,只是没有了母亲,爹爹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娘和我们姐妹俩,然而却变得更加的忙碌。他给了我和昭雪很多补偿,却很难真正像一家人一般面对。这次爹爹调来此处,若不是我和昭雪执意要跟来,爹爹肯定不会让我们也来的。” 张凡听着陈茹雪的叙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自己也没有资格说些什么。这种悲情故事自己前世在电视上见的够多了,然而自己却没有经历过。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家中的父母都十分的疼爱自己。虽然自己这一世也没有了父亲,但是母亲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却让张凡哪里能感受到一丝悲伤。 “自从娘她去世后,父亲更加的不愿意回家面对我们,而我跟昭雪也越来越想念娘了。”陈茹雪继续说道,“今天我真的很高兴。张大哥,今天见到伯母的一瞬间,我以为娘她还活着。 “今天昭雪想要出门其实并不是为了逛街。而是听说你要回家,想去看看你娘。伯母的事情大伯和我们说过,当时我和昭雪就觉得伯母和我们的娘真的好像。今天见到伯母,我感觉娘还没有死,还活在世上,实在是太好了。” 张凡总算明白下午逛街之时,姐妹俩的神情为何会与之前不同的原因了,感情是在缺乏母爱上,只是张凡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想了半天总算是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话:“你若是想,以后可以经常去我家。我总归是个男子,与我娘之间哪里有你们好说话。我看娘一定很喜欢你们,估计她早把你们当成女儿来看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张凡就后悔了。果然,只见陈茹雪先是一喜,接着似乎会为过来什么,霎时,双颊通红,深深地低下头去。 张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哪里还敢解释,他知道这种事越解释越乱。“我真是猪脑袋,怎么说话不经大脑,这可把小姑娘误会了,她不会以为我再调戏她吧。”张凡心中胡乱想着,却是不知道给做什么。半晌,张凡只得起身作了一揖,说道;“在下孟浪,告辞了。”飞也似的逃走。 “他只是向我赔礼,却不说自己是无意那么说的,莫非……”十六岁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想着张凡刚才的话,心中也是一阵翻腾,估计今晚是睡不好觉了。 张凡回到客厅中,脸上还有些异样的神情。马县令和陈文川两人还在喝酒,早已是醉醺醺的,哪里顾得上看张凡的神情,见他来了,又赶忙劝他喝酒。张凡这才放下心来。 这酒席一直喝到亥末,马县令二人已是烂醉如泥,由下人扶着去休息了,张凡也在当班衙役的护送下回家。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张凡脑海中却一直想着刚才陈茹雪的模样,心中久久不能回去。看来这两辈子都没有谈过恋爱的张凡似乎也是春心动了。 第三十六章 新年心动 这是张凡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记得上辈子的时候,自己在外求学、打工,只有春节的时候才能回家。对那时的他来说,春节只是个团圆的喜庆节日,而这次亲身经历了古代的春节,张凡第一次感到了不同。 漫天的爆竹声,人们喜庆的脸庞虽然和张凡经历过的春节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却从心底感到了那一丝更深的喜悦之情。那时的人们平常都要忙于劳作,对于一年当中仅有的几个节日十分的珍惜,自然不想后世那种被冲淡了味道般的春节。 赵氏很是高兴,自己的儿子也算是有了出息,了了自己心中的大愿,再加上今年家中的条件也好了许多,不再向往常那样拮据,脸上的笑容更是深了三分,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荣光焕发。而张凡也是难得的放下了书本,感受这喜悦。 虽然家中只有母子二人,却十分开心。加上街坊邻居们也都热情的来恭贺新年,更是添了几分喜庆。 大年初二的时候,茹雪和昭雪两姐妹也来到张凡家看望赵氏,可把赵氏给乐坏了。张凡再次见到陈茹雪,感觉她整个人都变了一般,虽然还是以前那么少言寡语,却让张凡觉得她开朗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了。陈茹雪见到张凡也很高兴,一种淡淡的情愫弥漫在二人之间,只是这种气氛很快就被妹妹陈昭雪打破了。 中午,姐妹俩在这里吃过饭,张凡正打算鼓起勇气约陈茹雪出门的时候…… “哥哥,你得了陕西头名解元,定然读了很多书吧。”陈昭雪倒是自来熟,拉着张凡的衣袖问道,看的一旁的姐姐陈茹雪十分无奈,却又不好说什么。 “虽不是读破万卷书,却也是看过些。”张凡也很无奈,却也是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笑着说道,“昭雪有什么要问的吗?” “不是不是。”陈昭雪赶紧说,“我是想,现在大过年的,又没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哥哥给我讲个故事吧。” “……”张凡有些诧异,不知道昭雪为何想这样,不过随即一想,现在外面只有些孩童在玩炮仗,而她的父亲估计正在跟马县令谈些什么。想到这小姑娘也怪可怜的,而且那双大眼睛现在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张凡立马败下阵来。 “好吧,那我就想想,给你说个什么样的故事。”张凡感觉自己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旁的陈茹雪似乎也被勾起了兴趣,漂亮的双目也看着张凡。 说句实话,张凡上辈子也看过不少小说什么的,奈何姑娘们喜欢的那种情情爱爱的可没怎么看过,至于那些三国水浒什么的,且不说女孩子不喜欢,估计她们也都看过。至于西游记什么的,估计吴承恩大师正在创作中,张凡也无意剽窃。最后,是在没招的张凡想起了小时候电视台放的那些琼瑶剧,觉得自己还能记得些,就把这些变成故事说了出来。 “这些也是我以前在一些野史杂记上面看到的,话说从前阿,有一位……”张凡把故事的背景给改了改就开始说了起来。 赵氏看到了,不想打扰年轻人的活动,走了出去。两个姑娘却被张凡说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住了。 张凡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蛮有将故事的天份的,起码他看到陈昭雪很喜欢自己说的,就连茹雪也听得聚精会神。两个小姑娘十二皱眉、时而露出笑容、时而泫然欲泣。各种表情也把张凡给吸引了,讲的更是卖力起来。 “呜呜,那个坏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还好,有情人终成眷属,气死他。”故事说完了,陈昭雪听到了完美的结局,这才高兴起来。 “故事毕竟是故事,这天下有他们这种遭遇的人不少,却能有几个人向他们那般真正能获得幸福的!”张凡说道。 “大哥也不相信自己说的吗?”昭雪疑惑地看着张凡,不过她又马上信心十足地说道,“我还是相信好人有好报,而且,我会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决不让别人破坏。” 张凡看着眼前这小丫头信心十足的模样,心中却是很佩服她。在这样一个封疆礼教极度发展至顶峰的大明王朝,一个普通的女孩能有这样一番见解确实不容易。 时间不过是未时刚过,而陈昭雪估计是上午太高兴了,现在却是困了起来。茹雪也拿自己这个妹妹没有办法,赵氏让她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就又出去忙什么了。客厅中只剩下张凡和陈茹雪二人,气氛颇显尴尬。张凡不好意思上前搭话,怕陈茹雪觉得自己轻佻。只是什么也不说,好像又让人觉得疏远。最后,张凡似乎下了个决定。 “茹雪,觉得闷吗?”张凡主动开口说道,“昭雪在休息,不如我们出门走走,如何?” “全听大哥的。”出乎意料,陈茹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张凡,似乎还很高兴。 告诉了母亲一声,张凡带着陈茹雪来到大街上。街上到处是玩耍的孩童,有了些压岁钱的孩子在路边的小贩那里买来些小玩意,还有放着炮竹的孩童,以及走家串门的行人,到处是一番新年新气象。 陈茹雪跟在张凡身后,张凡去哪她就去哪。而张凡也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茹雪,令尊何时回定边啊?”路上,张凡好似无意地问道。 “爹他公务繁忙,明天就要回去了。”陈茹雪如是说道。 “这样啊,真是可惜。”张凡惆怅若失地说道,想到她明天就要走了,再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是啊,爹他一年到头都十分忙碌,这次好不容易赶上过年能够休息,却只有几天的时间。”陈茹雪以为张凡在为自己的爹爹可惜。 “那么你和昭雪也要跟着回去了?”虽然希望很渺茫,张凡却还是问了一句。 “不,我和昭雪要留下来。”陈茹雪说道。 “真的?!”张凡高兴地说,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平静了一番心情,这才问道,“这是为何?” “听爹说,朝廷因为今年鞑子南侵的事情,加强了边疆的戎守力度。”陈茹雪没有发现张凡显得很激动,说道,“爹恐怕接下来的一年里都很忙,没什么时间回到家中。他让我和昭雪住在大伯这里,好有个照应。而且定边离这里也很近,爹说了,一有空就会来看我们。” “太好……我是说太可惜了。”张凡差点说漏了嘴,赶忙改正过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陈茹雪也叹息道,“不过我和昭雪自小就是如此,早已习惯了。” 张凡听着茹雪的叙述,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并不如同外表一般的柔弱,自从她们母亲死后,和妹妹两个人肚子生活,也磨练出了她们的心智。“想来陈茹雪这般沉默寡言也是因为寂寞的原因,她的妹妹昭雪会如此调皮也不过是想要引起自己父亲的注意罢了。”张凡心中想着,觉得这姐妹俩很是坚强,而对陈茹雪的喜欢更是深了三分。 “如果茹雪不介意,可以和昭雪经常来我家。”张凡大着胆子说道。 “这样不是会打扰到伯母?”茹雪虽然也很高兴张凡的邀请,却还是颇有顾虑。 “不会的,而且我娘也很喜欢你。”张凡说道。 “那,那我和妹妹就要时常叨扰了。”陈茹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轻声细语地说道,脸上也微微泛红,似乎又对张凡的话有了别的想法。 “那我可是十分欢迎的。”张凡听到了陈茹雪的回答,十分地高兴,哪里注意到她的表情。 二人说定了事情,各自的心情也都更加放松起来,这一路上的景物也都在二人眼中变得更加可爱起来。二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间来到一间道观。 说来这大明朝对佛教的管制很是严厉,加上佛寺的土地不用交税,为了防止劳动力的流失,想要去出家做和尚也要通过朝廷的考试。可这道教被朝廷封为国教,现在却很是兴盛。 这新年之中,来道观祈福的百姓不少。张凡二人兴起,也进去拜了三清,顺道在一旁让那道人为自己算上一卦。张凡虽然不信这些,却是看到陈茹雪的兴趣十足,也上去凑个热闹。 陈茹雪让那道人算了一卦,那道人问道:“姑娘想要问什么?” 陈茹雪不好意思说出心中所想,被那道人看出来,问道:“可是要求姻缘?” 陈茹雪看了看张凡没有注意这边,面红着微微点了点头。 “呵呵,其实姑娘不必来问老道我。”那道人笑着说道,“要说姑娘的有缘人其实已经遇到了。” 陈茹雪听了道人的话,心中想着那个身影,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股甜蜜的感觉。 “而且你跟他日后必然会白头偕老。”那道人继续说道,“虽然之中或有分离,却能终成眷属。” 张凡这是过来,看到陈茹雪已经算完了,只是脸上红红的,却也透露着喜悦。 “怎么了,茹雪,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张凡不知原委,打趣着问道。 “嗯,不过可不能告诉你。”陈茹雪难得的开了个玩笑,这瞬间露出的风情让张凡为之绝倒。 “大哥也来算上一卦。”陈茹雪随张凡说道。 “我就不用了吧?”张凡并不想算卦。 “既然来了,何不算上一卦。”陈茹雪劝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来算算。”张凡说着,走到那老道身前坐下。 那老道问道:“公子想算什么?” “那就算算前程吧。”张凡随口说道。 道人问了张凡的生辰八字,看了他的手相,有些疑惑地说道:“公子似乎出生了两次。” 张凡听到道人的话,有些惊异,想不到这道人确实能看出些门道,随即兴趣大增,问道:“不知道长还能看出些什么。” “单看公子的面相,确实是贵不可言。”道人看了看张凡,说道,“若是问前程,倒是不用担心,日后必然会青云直上。 “若说吉凶,虽然公子命中虽然有几次大凶之兆,却都是能够有惊无险的避过,他日到得耄耋之年也不是问题。” “若问姻缘。”老道说道这里,还大有深意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陈茹雪,说道,“那也当是风流人物。” 张凡虽然不信老道所说的,不过人人都爱听好话,张凡也不例外,听到老道这么说,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只是……”道人随即说道,“只是贫道实在看不懂公子的生辰,可能是贫道的修行还不够,王公子切勿责怪。” “道长不必如此。”张凡说道,他知道自己心中埋藏的秘密,心想着道人确实有些本事,生怕他再说出个好歹,那才不妙,赶忙说道,“道长为在下算的一卦,在下也很是喜欢。”说完,付了钱,在道人疑惑的注视下和陈茹雪离开。 二人回到家中,陈昭雪已经醒了,还责怪二人不告诉自己一声就出门,惹得众人一阵欢笑。 渐渐的,夜晚降临,天也黑了下来。马县令也派人寻姐妹俩会去。 “大哥、伯母,我和昭雪要回去了。”陈茹雪说道。 “都这么迟了,何不吃了晚饭再走?”赵氏问道。 “多谢伯母,只是家父明日就要回定边,我姐妹二人今晚自当要回去和父亲相聚。”陈茹雪婉言谢绝了赵氏的邀请,随即又向张凡说道,“大哥,我走了,今天谢谢你,茹雪很开心。” “伯母我也要走了。”一旁的陈昭雪也说道,“还有大哥,下次我来,可要给我再说几个故事。哼,谁叫你和姐姐今天撇下我出门玩耍。” “那你也不能把气都撒在我一个人身上吧。”张凡苦笑道。 “谁叫她是我姐姐,我自然不会跟她生气。”陈昭雪显得理所当然,说道,“自然叫你来补偿我了。” 张凡听了陈昭雪的一席话,只得苦笑。 “下次记得再来。”赵氏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对姐妹俩说道。 “知道了,伯母、大哥,我和昭雪就告辞了。”陈茹雪说完,还别有它意地看了看张凡,在马县令派来的人的陪同下,会县衙去了。 张凡默默地看着离去的那个穿着粉衣的身影,久久不动,而母亲赵氏看着张凡,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浅笑。 第三十七章 昭雪之问 就这样,日子还在一天一天过。自从陈文川回到定边之后,姐妹两人对张凡家就去的更多了,时不时的会来,美其名曰“看望伯母”。姐妹二人当然都有这份心思,不过陈昭雪那里,找张凡给自己讲故事倒是真的。至于茹雪那里,可能只有他和张凡觉得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暴露吧。 赵氏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二人之间的关系,只不过对于茹雪,她十分满意,时常想到她成为自己儿媳妇时的情景,不知不觉地就笑出声来,引得张凡很是疑惑。倒是昭雪这小丫头,丝毫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时常抱怨姐姐和张凡撇下自己,独自出门而已。 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二人的关系已经十分紧密,昭雪终于有所察觉,就连马县令都知道了。不过他对张凡也是十分放心,倒是没有阻拦。 昭雪这丫头自从知道了张凡和自己姐姐的关系后,却也是没有对张凡使什么脸色,反倒一口一个“姐夫”叫的亲热,每次都把自己姐姐给羞得逃开。张凡虽然总是在嘴上说:“不可胡言。”之类的话,心里却早就不知道高兴到那里去了。 这些日子,茹雪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对于能有张凡这么一个风流倜傥、前途无量的心上人可是美到心里去了。整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容。每次和张凡见面之前,都会呆呆地幻想着什么;见了面,虽然喜欢的不得了,但是碍于姑娘家的身份,却又不敢大起胆来;分离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惆怅若失,连精神都没有了。 “姐姐,又在想张大哥了?”昭雪再次看到自己的姐姐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笑着问道。 “嗯。”陈茹雪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听到了昭雪的问话,自然地跟着回答,却突然发现什么不对,赶忙说道,“不是。” “不是?”昭雪调皮地看着姐姐,说道,“那我可去告诉张大哥了!” “别。”茹雪现在已经慌了神,哪里有平日的冷静,连自己妹妹的调侃都看不出来,半晌之后才发现,“好你个小丫头,竟敢来调侃姐姐。” “嘻嘻,我就知道姐姐在想什么。”昭雪调皮地吐着小舌头,嬉皮笑脸地说道,“姐姐,你到底看上张大哥哪一点?” “你说呢?”一说到张凡,陈茹雪又是一股爱慕之情涌出。 昭雪看着自己姐姐这般模样,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要说张大哥吗,人长得也好看,读书又好,人也好,对了还特别会讲故事。可是姐姐,张大哥有这么多优点,你到底看上哪里了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吸引我的地方并不是这些。”毕竟是姐妹俩,一旦放开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吗?” “当然,还不是那个无赖想要调戏我们,多亏了张大哥出言相助。”昭雪自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张凡是什么样的情景。 “其实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只是想要在我们姐妹面前留个好印象而已。”茹雪回忆道,“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见姐姐停了下来,昭雪赶紧问道。 “后来我听到大伯说起,这才知道他这个人并非那样。”茹雪慢慢地回忆着,“再后来,陕西全境通报乡试的成绩,他得了这头名解元,那时……” “那时就对张大哥有好感了?”昭雪看来很心急,老是打断姐姐的话。 茹雪并没有露出厌烦的表情,而是摇了摇头,说道,“那时我觉得,他那么年亲就中了举人,而爹认识的那些举人出身的人,那个不是死板的很,还故作清高,也不将女子放在眼里。” “就是就是,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昭雪也是深有感受,“不过张大哥可不是这样的。” “他的确不是。”茹雪继续说道,“那日我听到父亲说着安化县有个读书人被朝廷征调出征,我一问,原来是他。那时我就想,张大哥他确实与其他人不同。这安化没有遭鞑子的难,他本来可以拒绝,却没有,那时我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却没有什么喜欢的感觉。直到这次过年的时候,我们去了他的家中……” “大哥的家,怎么了?”昭雪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是为了什么要去他家的吗?”茹雪问道。 “自然记得,我们不就是为了去看看……”昭雪说道。 “不错,我们想去看看‘娘’,即使是别人的,但是当我们听到爹和大伯说了,却感觉……”茹雪说道,“却感觉和自己娘是那么的像。” 昭雪这次也出奇的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又问道:“不过姐姐,这跟你现在大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我就在想。”茹雪说道,“如果跟我们有个同样的娘,那么他一定也跟我很像,也许这样的人才能真正了解我。” “所以姐姐就想要试试看,结果现在却深陷其中了?”昭雪又开始调侃了起来。 这次茹雪听到妹妹的戏语,却没有急着否定,反而是害羞着点了点头。 陈昭雪看到姐姐这番模样,知道姐姐真的是爱上了张凡,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姐姐爱的那么深,会不会被大哥欺负?不会的,张大哥人很好,不会这么做的。”昭雪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却始终无法安心,她决定去见张凡一面。这丫头做事倒也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也不顾现在是晚上,就要出门。 “昭雪,这么晚了,你去哪儿?”茹雪见到自己的妹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赶紧问道。 “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出门有些事情,一会就回来。”昭雪回了自己姐姐一声,脚步不停地出了门。 “昭雪、昭雪……”茹雪叫了几声,却哪里还有妹妹的身影,只得停了下来,看着妹妹离去的方向,无奈地叹息着。 昭雪不顾县衙看门人的询问,只说自己得了马县令的批准。那看门人没有办法,只好放她出去。昭雪根本不顾女孩子的形象,在街上跑了起来。她心中那份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哪里能让她慢下来。幸好这时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这才没有让她的本性暴露给整个县城,不然第二天就会有些流言出现了。 昭雪来到张凡家,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后传来了赵氏的声音:“谁啊?” “伯母,是我,昭雪啊。”昭雪赶紧答道。 “是昭雪啊。”赵氏听了昭雪说话,赶忙打开门,说道,“丫头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虽说是入了春,这晚上还是有些冷,别冻着。” “谢伯母,我不碍事的。”昭雪赶紧说道,“张大哥他在家吗?” “你张大哥他正在书房里看书。”赵氏不知道昭雪找自己儿子有何事,有些疑惑地说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情要单独问问大哥。”说完,告了个罪,也不等赵氏说话就自己向张凡的书房跑了过去。 赵氏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匆匆忙忙地模样,知道她的性格本就是如此,倒也没有怪罪她。 昭雪来到张凡的书房门前,看里面还亮着灯,犹豫了一阵,却还是一定了决心,敲了敲门。 “娘,进来吧,还敲什么们啊。”张凡还以为是赵氏。 昭雪推门而入,张凡看到来人,很是惊异:“昭雪,怎么是你?”虽说姐妹俩是双胞胎,长得十分相似,但是昭雪和茹雪气质上的不同能让人一眼就分辨出来,加上姐妹俩总是一蓝一粉的穿着,张凡更是不会认错,“你那么晚还过来,有什么事吗?” “大哥,我有些事要问你。”昭雪说道。 “好啊,昭雪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大哥,大哥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凡笑着说道,随即又发现昭雪的表情出奇的严肃,不禁有些诧异,问道,“昭雪,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昭雪摇了摇头,调整了一番心态,这才说道:“大哥,你对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呃……”张凡没有想到昭雪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看到昭雪正等着自己作答,这才说道,“我很喜欢你姐姐。” “怎么个喜欢法?”昭雪追问。 “很喜欢,喜欢到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张凡也是毫不犹豫地就说了出来。这些日子下来,张凡和陈茹雪的关系急速升温,而此刻的张凡倒也是很有一番这样的心思,也不算是头脑一热之下的妄言。 “那,那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姐姐。”昭雪见张凡这么说,严肃的表情这才略有放松,说道,“姐姐她看起来柔弱,但是性子却比我还要倔强,若是有了什么变故,她一定会钻牛角尖的。” 张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昭雪诉说。 “自从娘去世之后,父亲更是不怎么在家。”昭雪说道,“虽然姐姐更我同时出生,却像娘一样的照顾我,无论我使再打的性子,姐姐都能容忍。 “大哥,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姐姐,不然,不然,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昭雪,你放心。”张凡听了昭雪的一番话,站起身来,庄重地说道,“我张凡以后定当好好对待陈茹雪,若有不到之处,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昭雪看着张凡发下誓言,没有阻止他,反而很是高兴,不管是因为姐姐有了个好归宿,还是别的什么。只不过张凡突然觉得眼前的昭雪在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誓言后,脸上反而有些失落的情绪。“也许是我多虑了吧。”张凡心中想道。 昭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整个人有变回了那种活泼可爱的形态,这着实让张凡很是无奈。 “我说,大哥,你出手以外的快呢!”昭雪调皮地说道,“我姐姐那么内向,居然都让你得逞了!” “……”张凡对小丫头的话十分的无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赵氏也端来了茶水,解了张凡的尴尬。 “我说大哥。”待赵氏离开后,昭雪又问道,“什么时候去向我爹求亲啊?” “咳咳……”正在喝茶的张凡顿时被这句话给呛到了,咳嗽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昭雪对张凡的反应不屑一顾,“难不成你刚才说过的话就想反悔?” “咳……不是,只是……”张凡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说道,“这也未免太快了吧,而且伯父他。” “这有什么快不快的问题?”昭雪鼓起脸蛋,气愤地看着张凡说道,“两情相悦,自然要去追求。何况……” “何况什么?”张凡问道。 “何况我爹似乎对你也很满意。”昭雪说道,“这几个月来,我爹来看过我和姐姐几次,姐姐旁敲侧击地问过爹,爹他也很满意,只是还不知道你和姐姐的关系罢了。” “那……”张凡还是有些犹豫。 “还那什么啊,你不是很喜欢姐姐的吗?”昭雪对于张凡的优柔寡断很是不满。 “不是,昭雪误会了。”张凡说道,“只是我今年可能就要去京城了,恐怕……” “这件事我听说了,你们可以先定下来吗。”昭雪说道,“先定了亲,又不碍什么事。” 张凡是在被这小丫头打败了,只好含糊着答应,虽然这让昭雪很是不满,却也只得这样。 天色已经很晚了,张凡正要送昭雪回去,开门时却看到了一名马县令家的下人正准备敲自己家的门。 “小姐,张公子,我家老爷让我来找张公子。”来人说道。 “陈小姐正要回去,还请马县令放心。”张凡只道来人是为了昭雪,这么说道。 “这是一件事,还有一件是要告诉张公子的。”那人说道。 “大人找我有何事?”张凡问道,他不知道马县令那么晚了找自己有什么事。 “听说是京里来了信,要张公子过府商议。” 张凡听到这里,知道是张居正的来信。他和昭雪对望了一番,向母亲说了一声,跟着那人和昭雪一同往县衙去了。 第三十八章 终身大事 虽然已是夜晚,马县令府中却还是灯火通明。 二人回到县衙,陈昭雪告别了张凡回房休息去了。张凡随下人来到堂中,马县令正在等他。 “贤侄来了。”马县令对张凡说道,“听说昭雪那丫头去了你那里,有什么事情吗?” “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要提醒小侄给她讲故事而已。”张凡哪里说得出昭雪去找他的原因,只好随便编了个话。 “呵呵,昭雪这个小丫头,就是如此,没有给贤侄添什么麻烦吧。”马县令笑着说道,他也知道昭雪的个性,张凡这番说辞也能过得去。 “呵呵。”张凡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想你已经知道今晚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吧。”马县令说起正事。 “小侄听说了,是不是京里的张大人来信了?”张凡说道。 “不错,张大人的信寄来了。”马县令说道,“如今已经是三月初了,他在信中叫你下个月去京里。” “我听说国子监不是要到九月才会开始考核接纳各地的贡生吗,为何这么早就要我去?”张凡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有些疑惑。”马县令也对这件事很纳闷,“不过张大人既然叫你这个时候过去,必然有他的用意。” 其实那是的国子监,府学岁贡二人,州学二岁三人,县学岁一人。这些贡生都会参加一次入学考试。而且明朝的国子监与历朝皆不相同,因为其历史原因,有两个国子监(北京一个南京一个)。张凡既然是张居正推荐的,自然会有些特权,而且也不会占用州县的名额。 “可能是想让我先去熟悉一下环境吧。”张凡心中想道。 “那么贤侄有何打算?”马县令问道。 “我还要回去和母亲商量一番。”张凡说道。 马县令听了张凡的话,想了想说道:“此去京城虽不算远、也不近,估计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张大人知道你家中的情况,来信中说要你和令堂一同前去,住的地方已经给你准备妥当。呵呵,看来他很看好你。” “小侄惭愧。”张凡是在没想到张居正倒是这么“周到”。 “不必妄自菲薄,张大人还是很有眼光的,我相信他不会无的放矢,也相信你有这个实力。”马县令说道:“只是……” “只是?”张凡不知道马县令想要说什么。 马县令看了看张凡,说道:“茹雪这丫头怎么办?” 张凡听了他的话,顿时大窘:“您看出来了?” “哈哈哈……”马县令听了张凡的话,哈哈大笑,说道:“恐怕连昭雪这丫头都看出来了,只是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吧。” 张凡听到马县令的话,不禁想到之前昭雪跟自己所说的话。 “算了,老夫也不好来多管你们年轻人的事,只不过老夫很喜欢茹雪那丫头,你可不要辜负了她啊。”马县令说道。 “小侄定然不会辜负。”张凡只是说了这一句,然而话语中的坚定确实让马县令很是满意。 “我那贤弟过些日子会来看望这姐妹俩,我会和他提提。”马县令说道,“至于你该怎么办,自己好好想想吧。” 张凡离开了县衙,回到家中,告诉了母亲要去京城的事情。赵氏听说了也很高兴,只是张凡却始终想着茹雪的事情,显得有些心绪不宁。 赵氏看到张凡这番表情,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开口问道:“凡儿,是不是有什么烦恼,能不能告诉娘?” “孩儿让母亲担心了。”张凡说道,他仔细在心中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问道,“娘,你觉得茹雪怎么样?” 赵氏听到张凡的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难道……”赵氏心中想着,嘴上也在向张凡求证:“茹雪这丫头好啊。又听话、又温柔,将来要是谁能娶了她啊,那可真是好福气啊。”赵氏说完这番话,紧盯着张凡,等待他的回答。 “既然……”张凡下了决心,说道,“既然娘那么喜欢茹雪,我把她娶回家如何?”张凡说完这番话,也是看着母亲的。 “这……”赵氏没有想到张凡会说的这么直接,她原本以为这个时刻还要等上很久,却哪里想得到来的这么快,有点让她措手不及。 “怎么,娘不同意吗?”张凡没有等到母亲的回答,很是失望,“看来只有慢慢来了,却不知又要等上多久。”张凡心中极度的失望,但是却没有放弃,茹雪对他来说,是一定要娶回家的。 “怎么不同意!”赵氏反应过来,见到张凡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说道。能有个茹雪这样的姑娘来给自己当儿媳妇,赵氏估计自己做梦都会笑醒过来,哪里会不同意。要是因为张凡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而错过了这个机会,赵氏的肠子估计都要悔青了。只是她哪里知道张凡心中那股非茹雪不娶的决心。 “只是凡儿为何此时要跟我说这事?”赵氏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们马上要搬去京城了吗?”张凡说道,“今日若不是马县令提醒我,我险些都忘了这件事。” “县令大人他……”赵氏不知道马县令也很关心这件事,“只是我们四月份就要搬去京城,是不是有些仓促了?”赵氏考虑到若是成亲,家中的亲戚也都要到场,只是怕这时间是不够。 “这……”张凡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些,不由也有些发起愁来。 “唉,你看我这记性!”赵氏似乎找到了办法,拍着额头说道,“先定亲,定下亲事不就行了。” 张凡根本不知道古时候的婚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赵氏这一说,张凡才发现还有这个办法。 “马县令跟我说,陈伯父他过两日会来看望茹雪姐妹俩,叫我自己想想该怎么办。”张凡说道。 “傻孩子,那时叫你去求亲啊。”赵氏说道。 “那我……”张凡有些犹豫地说道。 “这些你就不要担心了,娘会给你办妥的。”赵氏看出了张凡的疑惑,说道,“你如今也是有功名的人了,怎么能亲自去,娘会为你想办法的。” 过了几日,陈文川又来到安化看自己的两个女儿。中午吃过饭,茹雪和昭雪各自回房后,马县令把他叫道自己的书房中。 “大哥,叫小弟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陈文川问道。 马县令看了看陈文川,见他刚刚看过自己的女儿,正高兴着,而且最近也听说他在公务上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觉得是个时机,说道:“贤弟,你觉得张凡怎么样?” 陈文川不知道自己的大哥为何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说道:“不错啊,这个年轻人我很看好。年纪轻轻的就中了举,而且被张大学士看中,将来必然是前途无量。” 马县令没有得到自己希望的回答,继续问:“我不是问他的前程,我是问你,他这个人怎么样。” 陈文川更加疑惑:“人也不错啊,不骄不躁,而且也很有责任感。大哥,你喊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马县令觉得差不多是火候了,这才说道:“那你觉得将茹雪许配给他怎么样?” 陈文川乍一听到自己大哥的话,有些愣住了,半晌后,这才说道:“大哥,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难道是那小子对我的茹雪……” “你想到哪去了?”马县令怕自己义弟有什么误会,赶紧说道,“只不过我看茹雪和张凡这些日子走的近,那日我亲口问了他一番,他也承认了,这才向你说起的。” 陈文川听到了,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问道:“那茹雪呢?这孩子怎么说?” “我没有问她,我一个老头子哪里好去问姑娘家这些事情。”马县令说道,“这事还得你去。” “大哥,我还没有同意张凡那小子……”陈文川说道。 “我刚才问你,你不是说他很不错吗?”马县令说道。 “可是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毕竟我们现在说的是茹雪的终身大事。”陈文川赶紧说道。若是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大哥是为了这件事问自己,他可就不会这么快地回答,而要三思而后行了。 “这有什么不同的,而且……”马县令说道,“而且这些日子茹雪和凡儿早已是情愫暗生,我若觉得凡儿这人配不上茹雪,哪里还会和你说这番话!” “只是,只是……”陈文川还是下不定决心,虽然他通过这几个月的几次接触,也觉得张凡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可是这毕竟关系到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还是最为柔弱的茹雪,他哪里敢马虎。 “这样如何,你先去探探茹雪的口风。”马县令给自己的义弟出了个注意,“若是她也同意了,你把凡儿亲自叫来考校一番,如何?” 陈文川听了自己打个的话,还是有些定不下心,毕竟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想到前几次自己来看女儿的时候,茹雪看张凡的眼神就有些不对,看来是自己疏忽了。想来想去,心里也想不出个头绪,只得先去问问自己女儿。“唉,走一步算一步吧!”陈文川心中感叹道。 陈茹雪正在自己的房间中,虽然正式午休的时候,可现在的她哪里睡得着。父亲来看自己姐妹俩,自然是很高兴,只是,父亲一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就又满脑子都是张凡的身影。如今的她正坐在窗前发呆,嘴角不时流出一丝浅笑,直到敲门神传来,才回过神来。 “爹。”茹雪打开门,看到是自己的父亲,应了一声,讲父亲迎进自己屋中。 “我看你坐在窗前,怎么没有休息吗?”陈文川来到女儿房中坐下,说道,“你的身子打小就弱,须得多多休息才是。” “女儿如今好多了,谢谢爹的关心。”茹雪对父亲能这么关心自己,很是高兴,说道,“不知爹这个时候来找女儿有什么事情。” 陈文川看着女儿的面容,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半晌,这才说道:“茹雪,你和你娘可真像。” 陈茹雪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等待父亲的话。 “虽然你和昭雪是孪生姐妹,长得也很像,可是还是你和你娘最像。”陈文川看着窗外三月的天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缓缓说道,“还记得当年,我和你娘第一次见面,是在杭州。 “那是我考中秀才的一年,我应几个同窗的邀请去那里游玩。记得在西湖岸边,我第一次见到你娘,那时的她就如同你现在一样,就是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非眼前的女子不娶。” 陈茹雪从来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故事,就是母亲也没有和她说起过。他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却对父亲说的话深深着迷。 “不知道怎么的,我那时根本忘记了自己是个秀才,居然鼓起勇气上去搭话。”陈文川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陈茹雪虽然没有见过父亲的这幅模样,但是她并没有多家留意,而是想等着父亲继续说下去。 “当我知道你娘她也是扬州人的时候,我实在是太高兴了。”陈文川接着说道,“你娘也跟你一般,虽然沉默寡言,却是无比地倔强,一但认定什么事情,必定会走下去。 “我和你娘的关系越来越好,而那时家中也开始催我去相亲。说起来我们陈家在扬州也有些家业,只是人丁从来不兴旺,到我这里,只有我和你爷爷两人而已,而我已是家中独子。家里想要我去相亲,我哪里肯同意,只得把何你娘的事情说了出来。父亲初见你娘的时候,很是满意,随然你娘并非什么大户人家,但是我爹并不在意。但是,你娘也向你一般,身子很是弱,而我爹知道了后,哪里同意让你娘嫁给我。他想让我娶了别家的姑娘,再纳你娘为妾,你娘虽然也曾经劝过我,可是我哪里能让你娘做小。为了这件事,你爷爷他被我气得得了重病,而我却一直想着你娘,最后,你爷爷这才同意了我们的婚事。而我和你娘才刚刚完婚,你爷爷就去世了。 “你娘的身体本就不好,但她总是觉得对不起我陈家,执意要为我生意儿女,我本来根本不同意,却拗不过你娘的性子,这才答应她。哪知你娘生下了你们姐妹后,身子越来越弱,到你们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从那以后,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再娶的事,我把你们两姐妹当成你娘留给我最好的礼物。虽然我一直都在玩忙碌,但是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和昭雪,也从来不恨你们夺去了她的生命,我知道你娘爱着你们,这就够了。知道今天,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娶你娘这个决定。” 陈昭雪听着父亲的诉说,眼泪早已经忍不住,落了下来。 说出了心中藏着这么多年的话,陈文川看着女儿的模样,问道:“我听你大伯说了你和张凡的事情,你现在告诉我,他对你好吗?你喜欢他吗?” 陈茹雪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些,他梗咽着说道:“是的,爹,凡哥对我很好,我也,我也喜欢他。” 陈文川听到了女儿的这番话,沉默了很久,说道:“我答应你们的事。” “谢谢爹。”陈茹雪说道。 “不用谢我。”陈文川说道。其实这次和女儿的对话,不仅让他说出了心中的事,也让他看到自己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他虽然不放心自己的宝贝女儿,但是女儿家总是嫁人的。不管是什么人,都想让自己过的幸福点。陈文川已过了不惑之年,悲欢离合的事情也看得多了。他也碰到过很多来向自己为自己女儿说亲的,只是他都没有答应,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相亲,他想让她们自己去寻找,起码他自己就是这样的。现在女儿找到了,只是他还有些放不下而已,现在,“不过我还要找张凡那小子问问看。”陈文川说道。 “爹……”陈茹雪怕父亲会为难张凡,有些担心地说道。 “放心,爹不会为难他的。”陈文川看出女儿的担心,说道,“不过,我是要把我的女儿交给他,自然要向他问个明白。” 第三十九章 婚事定下 张凡站在县衙大门口,却是平生第一次开始紧张起来。“这个,也算是我的第一次吧。”张凡心中想道。看了看天,有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觉得每个人都知道了自己的事一般。张凡摇了摇头,甩出脑海中的那些胡思乱想,又检视了自己一番,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走了进去。 就在刚才,陈文川派人来寻张凡过去。那人也受了马县令一番话带给张凡,好让他有个准备。张凡哪里有什么主意,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出了门,一路上却是胡思乱想一通,哪里能有什么应对的办法。想道最后,却是越来越乱。“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想的再多也没有用。”这是张凡最后的想法,虽然不能平息心中的不安,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张凡刚进去,就看到了马县令,而后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好像是在鼓励什么,看的张凡一阵苦笑。 来到堂中,陈文川正坐在那里,品着茶水,不过看他那种一会端起杯子,一会又放下去的样子,估计也在烦恼着。这个场景倒是让张凡也略有放松,起码他知道,并不是只有自己紧张。 “伯父。”张凡来到陈文川面前,作揖问候。 “嗯,来了,坐吧。”陈文川其实早就看到了张凡,只是知道现在才和他打招呼。 张凡坐在了陈文川的对面,两个大男人就这么脸对脸、眼对眼地互相看着对方。陈文川的发妻家中父母早逝,他自己哪里有这种经验;张凡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张凡觉得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刚想开口,对面的陈文川就说话了。 “听说你……”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儿的终身大事,陈文川怎么能不过问,“听说你想要娶我的茹雪?” 也许是这么直接开始,让张凡抛开了其他的东西,人也整个放松开来,毕竟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追求。“正是,伯父,我和茹雪两情相悦,还望伯父成全。” 陈文川见到张凡也是快眼快语,心中反而升起一股好感,起码他觉得张凡能够这么直白的回答,必定是很喜欢自己的女儿,从这点上看,张凡还不错。不过,还不够。“你既然叫我一声伯父,我也就跟你有话直说。”陈文川说道,“虽然这些日子,你跟茹雪的关系很不错,只是我毕竟也就见过你几次,却还不了解你。你为何觉得我会把女儿嫁给你?” 张凡不知道,陈文川也不知道,陈茹雪和自己的妹妹此刻正躲在客厅屏风的后面,偷听着两人的谈话。之前陈文川和茹雪的谈话被昭雪听了去,她知道父亲要来考校张凡一般,硬是拉着姐姐过来偷听。陈茹雪原本不愿意,这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自己去偷听父亲和自己心上人关于自己婚姻的谈话,羞也羞死了。只是她无法抵挡妹妹的生拉硬拽,加上,加上她自己内心中其实更加想要知道,这就过来了。 张凡哪里知道这客厅中的乾坤,面对陈文川的发问,坦然说道:“因为我喜欢茹雪,也许时间不长,但是我真的喜欢他,我愿意为了茹雪做任何事情。”张凡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有些“狗血”,但是自己却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也许这就是某位先贤所说的“爱情使人盲目”吧。 “你说你为了茹雪什么都愿意?”陈文川并不是不相信张凡,只是想要他一个话,“那你能立誓,永远不背叛茹雪,永远地呵护她,永远都不要做出让她伤心地事,甚至,永远都要听她的话吗?” 陈文川的这番话其实在那时很让人为难,虽然古代不是没有惧内的男子,甚至上到宰相下至平明举不胜数,但是陈文川深知自己的女儿虽然性格倔强,却从来不会表达出来。何况她对张凡的感情那么深,若是以后跟了张凡,定然为他的话马首是瞻,而且张凡毕竟是个年亲男子,前途无量,若是做了什么委屈了自己女儿,那可就…… 张凡听了陈文川的话,二话不说,起誓道:“我张凡在此立誓,若娶得陈茹雪为妻,必会爱她、敬她,绝不会做半点让茹雪不开心的事情。” 陈文川听了张凡的话,很是满意,随口说道:“真的?” “伯父,我也是读书人,知晓‘天地君亲师’的道理,立誓怎么能不遵守。”张凡坚定地回答。 陈文川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张凡的人他也清楚,而且茹雪也是那么喜欢他,如今只是想要个让他能好好对待茹雪的承诺而已,既然目的达到,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如此,我同意了。”陈文川说道。 张凡哪里想到陈文川这样就同意了,刚才在心里才准备的一大段说辞顿时没了用处,不过想到自己终于得偿所愿,也高兴起来。 陈文川接着说道:“既然如此,这亲就先定下来吧。我家中也没有什么亲戚,就我大哥现在也正好在此处。明日你寻个媒人来说亲。” “媒人?”张凡有些疑惑。 “自然是要没人。”陈文川看出张凡不懂这些,也没有责怪他,说道,“自谋之女,丑而不信。” “我明白了。”张凡说道。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屏风后面一阵响动,成文传立刻严声喝道:“谁?” 刚才听了二人的对话,姐妹俩都很高兴,特别是陈茹雪,知道爱郎通过了父亲的考校,而且张凡的那番话说的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想到自己能嫁个如此妙的郎君,怎么能不欣喜!陈昭雪这丫头这次难得的全神贯注地偷听别人谈话,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正要回去,却不小心碰到了屏风,被父亲听到了。昭雪这丫头倒是不在意,可是茹雪快要急死了,要是让张凡见到自己在偷听,可还怎么见他啊!倒是昭雪这丫头脑子快,她示意自己的姐姐回去,自己却走了出去。 “爹,是我。”昭雪向陈文川撒娇着说道。 只不过这一次陈文川却没有给这个调皮的女儿好脸色看,沉着脸说道:“女儿家要矜持些,偷听别人说话,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昭雪哪里被自己的父亲这么严厉的教训过,虽然她平时很调皮,毕竟是个女孩子,眼泪立刻就在眼眶中打转,眼看就要落下来。 陈文川也并不是真的气她,只是见她这么不值好歹,想要教训一番,结果见女儿这幅模样,哪里还能继续说教,脸上严肃的神情顿时就缓和了下来,说道:“昭雪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想必刚才我和你张大哥的话你都听到了。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姐姐如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你却还如此,叫爹怎么放得下心啊!” 昭雪头一次露出了扭捏地表情:“人家才不要嫁给别人……”声音是越来越小,到了后面根本细不可闻。 “你说什么?”陈文川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要去告诉姐姐这个好消息。”昭雪笑着,这是还不忘给姐姐掩饰。又看着说道:“昭雪见过姐夫。” 张凡可着实被昭雪这一下弄得面红耳赤,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幸好昭雪这丫头只是想看张凡的笑话,见自己的目标达到了,就心满意足地向后堂跑去,还伴随着一阵欢笑声,却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心中有一股失落感。 陈文川看到自己女儿这般模样,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真是那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此,你就回去准备吧。”陈文川对张凡说道,“我会在这里多待些日子。” “是,我明白了。”张凡说道。 “记住你说的话。”张凡走到客厅门口,又传来了陈文川的话,张凡转过神来,看着陈文川,没有说话,而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那边。陈茹雪回到房中,坐在凳子上心绪不宁。“父亲和凡哥会不会发现我也在那!不会的,有昭雪那丫头在。万一昭雪将我说了出去……”她心中胡思乱想着,根本静不下心来,到了一杯茶水迅速的喝下去压压惊,却哪里有平日里那般稳重! “姐姐,你在屋里吗?”陈茹雪正在烦恼,门外就传来了妹妹昭雪的敲门声。茹雪赶紧开门,让妹妹进来,焦急地看着她。 昭雪倒是一点也不急,她不顾姐姐那迫切想知道事情经过的眼神,而是老神在在地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昭雪这一下可把茹雪给急坏了,问道:“哎呀,我的好妹妹,到底怎么样了?凡哥没有发现我吧?” “凡哥凡哥,姐姐也真是,有了心上人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昭雪本来还想戏弄姐姐一番,现在却不知怎么的没了兴致,“枉我还为了姐姐被爹骂了一顿。” “好妹妹,好昭雪,是姐姐的不是。”茹雪赶忙道歉。 “真么有诚意。”昭雪嘟着小嘴,见姐姐很是着急,这才说道,“爹和姐夫都不知道你在那。” 茹雪听到自己的事没有被别人知道,这才放下心来,却又被昭雪刚才那一句“姐夫”说的双颊通红。 “我说姐姐啊!”昭雪看到自己的姐姐这番模样,不由说道,“这事现如今都算是定下了,你还那么害羞做什么?” 茹雪听到自己妹妹的话,虽然也是明白,却哪里控制的住,不由自主就会害羞。 “算了算了。”昭雪也是没有办法,说道,“现在姐夫估计要去请媒人了,姐姐现在就如此,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张凡回到了家中,把事情都告诉了母亲,赵氏顿时喜不自禁,说道:“我家凡儿终于要娶媳妇了。” 赵氏和张凡说了一阵话,就忙和着去找没人了。 陈家虽然人丁不兴,却也是大户人家,张凡此刻也有功名在身。赵氏自然也是要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来办。 第二天就是个吉日,张凡虽然不懂风水,倒也是看过黄历。而如今,这定亲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第二日一到,媒人就去了县衙中。对于第一次能去县衙为人家说亲,这安化县倒也是第一次。这个程序完毕,赵氏就将聘礼着人送去,请求女家采择,行了纳采之利,算是正式求婚了。 之后就是问名。男方具庚柬帖,写上姓名、出生年、月、日、时,送到女家。女方复以姓名、出生年、月、日、时的“回柬”。取回庚贴后,卜吉合八字。 又隔了两日,就要开始行纳吉之礼——就是正式的订婚仪式,男方将聘礼送到女家。古时,纳吉也要行奠雁礼,而到了明代,以媒氏通书、合婚代之。经过互相询问,双方家长没有异议,再通过“八字贴”。男女双方各准备一张红纸,写上生辰八字,请算命先生查看,这就是合婚了。而到了这里就算是正式订婚了。 这晚,马县令在自己府中开了宴席。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不过陈家并非常住此处,倒也说的过去。陈家这这里没有什么亲戚,张家也是。宴席中倒是请来了一些陈文川的部下,还有张凡家的一些街坊邻居。众人知道张凡定亲,自然都想来凑个热闹。 席间,茹雪没有出来,倒是昭雪这丫头粘着张凡问这问那。饭后,张凡随马县令来到马府的书房中,而陈文川却是高兴自己女儿的事情,还在外面喝酒。 “贤侄,如今这亲事已定,你是如何打算的?”马县令问道。 “小侄下个月就要去京城了。”张凡说道,“我想这事先缓缓,等我在京城安定下来。” “嗯,也只得如此了。”马县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要说这亲事立刻就办,却是显得仓促了。而且张凡不日就要去京城,颇有不便。 “只是我有些担心。”马县令说道。 “不知伯父在担心什么?”张凡问道。 “这国子监最快也要四年的时间,而其中休息的时候甚少。”马县令说道,“我只怕耽误了你和茹雪的终身大事。” “这……”张凡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马县令提出来,却让张凡不知该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了。”马县令说道,“我们在这里也想不出个办法,还是等你到了京中再说吧。” 第四十章 离前承诺 亲事已定,张凡觉得这日子过得没什么不同,只是有些期待罢了。 陈文川因为辖区内公务繁忙,这边忙完了女儿的事情就回去了。而陈茹雪自从和张凡定了亲之后,整个人都有了天翻地覆地变化。再也不像过去那般给人一种自怨自艾的感觉,犹如春天一般的灿烂开来。就连马县令和陈昭雪都能感觉到茹雪现在是如此的耀眼和美丽。 只不过,昭雪这小丫头似乎有一些失落,不知道是因为和自己从小到大总是伴在一起的姐姐要出嫁了还是别的什么,不过这小丫头掩饰的很好,只是在没人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地露出这一份感情,而茹雪最近又沉浸在甜蜜之中,哪里能发觉自己妹妹的这份微不足道的异常。 张凡现在除了平日里的读书练字,一番心思早已放在了茹雪身上,眼中哪里还能容得下别的东西。所幸自己平日里早已养成了读书的习惯,这才没有耽误了。不过每日黄昏时刻都是张凡最向往的时刻,这听起来有些狗血,不过看来陷入爱河的男女都没有差别。 虽然这安化县地处那黄河平原,没有什么秀丽的风光,但是二人哪里是想要看风景,只是沉浸在二人之间那甜蜜的气氛中。虽然定过亲的二人不应该见面,只是二人哪里受得住那种不见面得“折磨”。昭雪这小丫头倒是出了不少力,每日为姐姐把风,不让马县令知道,不过估计马县令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三月末了。这日里,二人又来到城外一处经常停留的地方。二人说了一阵知心话,茹雪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张凡看着自己未婚妻的表情,关心地问道:“茹雪,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茹雪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爱郎,缓缓说道:“凡哥,如今快到四月了,你是否要……” 张凡一听茹雪的话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想到自己要和她分割两地,心中也是不忍:“茹雪,我……” 茹雪没有等张凡说话,也是捂住了他的嘴,张凡感受这嘴唇上传来的娇嫩以及那一丝想起,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波澜,口中的话哪里还能说得出来。 茹雪的手离开了张凡的嘴唇,轻抚着他那清秀的、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庞,口中缓缓说道,“凡哥,你不必多说了。茹雪知道凡哥始终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切不可为了茹雪而让阻碍了凡哥,这样茹雪会内疚一辈子的。” “茹雪。”张凡握紧了心上人的手,心中无限的感激,不由得生出一种“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觉。 二人又是缠绵了一阵,茹雪这才想起正事来,问道:“凡哥,你准备何时去京城?” “我娘早已经准备好了,估计也没有几天时间了。”张凡说道,“不过……不过我会经常写信给你的。” “凡哥……”茹雪听到张凡的一番话,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那将要离别的悲伤,泪水也夺眶而出。 “别哭。”张凡心疼地为爱人轻抚去泪痕。 “凡哥,我会经常想你的。”茹雪梗咽着说道。 “我也是。”张凡说道,将眼前的玉人仅仅拥进怀中。 天空还有最后一丝霞光的时候,张凡送茹雪回到县衙。昭雪这丫头早已在哪里等候,看到两人回来,眼光还调皮地在二人身上打量。张凡倒是很坦然,只是茹雪却又是一阵害羞。 “我说姐姐啊,都那么久了,还是这么害羞。”昭雪继续调笑道。 茹雪听到妹妹这么说,更加害羞起来,脸颊红的似乎可以滴下血来。张凡在一旁也是很尴尬,却也想不出该说设什么。 “快别这样了。”昭雪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快回去吧,要是让大伯知道的就不好了。” 茹雪这才反应过来,在跟张凡两人互相交错的难舍目光之中,走了进去。昭雪在进门前,也是用别样的眼光看着张凡,只是张凡一颗心都放在茹雪身上,哪里能注意到。 告别了茹雪,张凡回到家中,刚刚吃完晚饭,母亲就对他说:“凡儿,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娘,张大人的信中让我四月的时候去,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时间了。”张凡说道。 “这娘知道,只是,茹雪怎么办?”赵氏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我想……”张凡其实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我想现在京中安定下来,再做打算。而且若是近国子监进学,必然是没有时间,而且一去就是四年。” “唉,茹雪这孩子。”赵氏也叹惜道,“这可真是苦了他了。” “娘,我会想想办法的。”张凡说道,“我想张大人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 “也只能这样了。”赵氏说道。 第二日,张凡来到县衙,和马县令商量去京城的事情。 “贤侄都准备好了吗?”马县令问道。 “家中都准备妥当了。”张凡回答道。 “这样的话,我写信告知张大人,看他有什么安排。”马县令说道。 “如此,小侄多谢了。”张凡说道。 等待回信还有些时日,而这段时间来,张凡更加珍惜和茹雪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二人都想珍惜这有限的时间。 有过了几日,已经到了四月初四,张居正的信也到了,马县令要寻张凡来到县衙中。 “贤侄,张大人的信已经到了。”马县令说道。 “哦,心中怎么说?”张凡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 马县令自然知道张凡这样的原因,他并没有在意,说道:“张大人在信中说,要我派一些人护送你母子二人上路。” “如此还要有劳伯父费心了。”张凡谢道。 “贤侄不必客气,况且这也是张大人吩咐的事。”马县令说道,“等你们到了保定府,去那里的驿站,张大人会派人在那里等着你。” 二人商议完了事情,马县令见张凡还是一副郁闷的模样,开口说道:“贤侄,此番去京中,还记得自己的抱负吗?” "自然记得,张凡也是曾经立过誓的,要还大明朝一个平安的天下,让百姓能安居乐业。"张凡听到马县令这么问,自然而然地说道。 “但是老夫看来,你这样子去京城,什么事都干不成。” 马县令这番话可谓是一语中的,张凡也沉默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是不行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马县令开始劝道张凡,“只是你要分清主次,茹雪终究会跟你在一起的,没有人能够阻止。” 张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马县令的话。 马县令继续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心全力的都住在眼前的事上。”马县令说道。 张凡听了马县令一番话,虽然无法完全释然,却也清楚了许多,他向马县令鞠了一躬,说道:“多谢伯父教诲,小侄知道了。” “茹雪有昭雪那丫头陪着,不会有什么事的。”马县令给了张凡一颗定心丸,“而且老夫怎么说也算是她的大伯,定会照顾好她的。” “如此,小侄,放心了。”张凡说道。 张凡出了县衙,正有些失神地向家中走去,一个声音却叫住了自己。 “姐夫。” 天下会这么叫自己的只有一个人,张凡回过身,果然,昭雪就站在不远处。 张凡来到昭雪身边,没有说话,昭雪也是默默地看着张凡,半晌,这才说道:“姐姐有话和你说。” 张凡来到他和茹雪经常去的地方,见到她正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天空。 张凡赶紧过去,说道:“茹雪,你怎么一个人来这。” “凡哥,我……”茹雪不敢看张凡的眼睛,“你要走了。” “嗯。”张凡应道。 “凡哥,我……”茹雪想说什么。 “茹雪。”张凡打断了茹雪的话,说道,“我们已经定过亲了。我答应你,我一定要娶你过门,不离不弃。这是我对你一辈子的承诺。” 陈茹雪看着张凡那坚定的脸庞,默默地点了点头。 张凡回到家中,跟赵氏说,去京城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赵氏也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第二日,马县令派的人到了张凡家,张凡开门一看,还是熟人,正是那个在自己随军出征时,一直负责护卫自己的王德贵。 张凡很是惊讶:“德贵,你不是宁夏卫的守军吗,怎么?” “大人,哦,现在应该叫张相公了。”王德贵笑哈哈地说道,“如今俺带着人在从这附近走过,听王大人的吩咐来和马县令带句话,听到了张相公的事情,俺就找人回去向王大人求了这个差事,王大人当下就同意了。加上俺跟马县令说了俺和你认识,马县令觉得有个熟人护送相公也是件好事,就同意了。” “那倒是有劳你了。”张凡也很喜欢这个憨厚的汉子。 “听说张相公定亲了!”王德贵突然说道。 “不错。” “那可要恭喜啊。”王德贵说道,“什么时候也向相公讨杯酒喝。” 张凡也高兴地说道:“等到了保定,我定是要请你喝上一杯。”二人说着都笑了起来,毕竟一同经历过生死的男人,感情上却是无可比拟的。 “既然如此,俺就多谢了。”王德贵说道,“听说相公全家都要搬去京城,兄弟们,过来帮忙。”说着就招呼身后的士兵来帮助张凡和赵氏搬东西。 赵氏倒还是像上次搬家的时候一样,东西早已收拾的井井有条,只不过张凡那个装满了书的箱子却还是不让其他人动,就连张凡也不行,还是自己搬到了车上。 这次,马县令顾及到赵氏,还找了辆马车。张凡将母亲送上马车的车厢中,自己却没有上去。 张凡家的街坊邻居都来送行,连马县令也来了,张凡虽然都微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心中却有些失落,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几人出了城门,慢慢地向东行去,而张凡确实一步一回头的走着。终于,张凡见到了。只见昭雪拉着一个身影气喘吁吁地来到城门口。虽然昭雪拉着的那个人穿着一身青布衣服,还用头巾盖在头上,但是张凡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自己的未婚妻。 陈茹雪看着将要离去的爱郎,心中虽有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在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祝福和爱恋。 “再见,茹雪,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一定会娶你过门、永远不离不弃,这是我张凡一生的承诺。”张凡看着茹雪,在心中默默地说着。 陈茹雪仿佛听见了张凡的心里话,默默地点头。 “张相公,你在看什么呢?”一旁的王德贵发现了张凡的异常,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多看看这个住了快二十年的地方而已。”张凡随口说道。 “是啊,离开家是很难受。”王德贵感同身受地说道,“不过,听说京城里有很多新奇的东西。我听刘参将说过,那年他虽王大人去过京城,他说……” 张凡听着王德贵在一旁说着,心中却还在想着那个身影,知道安化县的城墙渐渐远去,张凡都仿佛还能看到茹雪就在那里注视这自己一般。 第四十一章 初到京城 从庆阳到北京少说也有一千多里的路程,不可谓是不远。不过张凡等人倒是不怎么急着赶路,毕竟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够他们赶到京城的。何况赵氏坐在马车上,除了舟车劳顿之外,倒也没什么不适。张凡则是骑在马上,和王德贵等护卫自己的军士们走在一起,漫无边际的聊着,倒也不觉得无聊。 自从穿越到大明朝,张凡倒也去过些地方,宁夏、河套、大同等地,不过这些地方都可以算是大明的边疆了,这腹地倒是没有来看过,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倒也让张凡涨了不少见识。赵氏也没有出过什么远门,但是她却是秉承了那种中国封建社会妇道人家的所有“美德”,哪里会去抛头露面。 一路上,经过太原府、真定府,眼看着就要到保定府了,而那里,王德贵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这一路上,王德贵这个也没有出过远门的边疆军人更是对一路上遇到的大大的好奇,不论是吃的食物、穿的衣服、还是人们的生活习惯都很感兴趣。他以前倒是也到过不少地方,只不过那都是跟随着军队,而且军中的军令严明,怎么能让他有功夫去参观各地的风景。 “张相公,这真定府可是那蜀国五虎上将赵子龙的故乡?”一行人经过真定的时候,王德贵好像想到了什么,询问一旁的张凡。 “正是此处。”张凡回答道,“德贵,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相公,俺是当兵的,只要是当兵的,哪有不想成为顺平侯那般盖世英雄的!”王德贵想当然地说道。 张凡听到这,倒也释然了,赵云的事迹过了一千三百多年,依然被人们所传唱,哪怕是在过五百年,新中国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也说过“一吕二赵三典韦”,只不过,这王德贵所崇拜的赵云却是被罗贯中给吹嘘出来的。那时三国演义已经风靡了大明,自然很多人都是读过、听过,而像王德贵这般崇拜赵云的人也是不少。张凡倒是看过陈寿的《三国志》,读书细致的他发现刘备根本没有封过赵云,而蜀国也根本没有所谓的五虎上将,只是承受将关张赵马黄五人并在一起,民间这才有了五虎上将只说。而罗贯中的“演义”更是因为他喜欢赵云的忠义,这才为赵云好好的吹嘘了一番。而且赵云那里又有“常胜将军”的称号了,也没有领过大军作战,其中的原因自然和不受重用有关,但是谁知道是不是和能力无关呢!只不过,不管什么时代,人们心中总要有一个英雄的存在,一个值得憧憬的向往而已,张凡自然也不会说破。 “你想当赵子龙,那可不容易。”张凡随意地说道,“人家可是师承枪神童渊,而且忠肝义胆、悍不畏死。” “忠肝义胆、悍不畏死俺做得到。”王德贵首先说出了自己的优点,“只是这武力吗,俺也算是有把子力气,只是若让俺在大军之中取敌人将领首级,这……” “哈哈……”张凡听到王德贵的话笑了起来,说道,“德贵,你有这份心思已经不错了。” 王德贵不知道张凡为什么这么说,疑惑地看着张凡。 “一个人若只是不畏生死,却不懂得如何杀敌,那上了战场也只不过是找死罢了。”张凡说道,“只是若光有武力,却不想作战,只是躲在后方,那么要他有什么用?” 王德贵听了张凡的话,思索了起来。他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不过脑子倒也聪明,张凡的一席话,他也能听出些玄虚。“张相公的意思是……”王德贵不确定地问道。 “可是相比起来,前一种人才具有可以成为英雄的潜质。”张凡继续说道,“何谓英雄?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然而你看,这里有提到武力了吗?” 王德贵摇了摇头。 “所以说,英雄不是要比别人都厉害,别人都打不过他。而是他要有着英雄的品质。”张凡继续说道,“只是古往今来,具有英雄品质的人多如牛毛,而真正能够成为英雄的确是凤毛麟角。可见英雄不是这么好当的,时势造英雄啊。” 王德贵听了张凡的一席话,沉默了起来。是啊,英雄不是要武力出众才行,而是要关于英雄本身的因素。只不过张凡虽然说出了现实,打破了他的幻想,可是张凡的这番话却也更加贴近王德贵的人生,反而激起了他的希望。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张凡打破了僵局。 “对了德贵,自从去年我们灭了鞑子南侵的队伍后,鞑子可有动静,没有再来吧?”张凡问道,他倒是没有听到还有鞑子南下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一些小规模的鞑子会不会顶风作案。 “没有。”王德贵回答道,“大概是鞑子很多年没有出动过大军,这么多年第一次出动大军就被我们给全不杀了,想来鞑子也害怕了,这段时间来就连一个鞑子都没有看到过。” “这样,今年百姓们可算是平安了。”张凡叹道,“只是鞑子们侵我大明之心不死,边疆就一日不得安宁啊。” “这个张相公就放心吧。”王德贵说道,“鞑子这百多年来和我们打了不下百次,可只是抢些粮食什么的,哪里能真正伤害到我大明,就算俺这辈子没有消灭鞑子,俺的孩子、孙子、子子孙孙也会灭了鞑子的。只是百姓要遭殃了。” 张凡这下可真是对王德贵另眼相看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大字不识几个,只是凭着资历声道总旗的庄稼汉军人会有这么一番见解,不禁开口问道:“德贵,这些想法是谁告诉你的?”张凡以为是其他人告诉王德贵的,所以开口问道。 “没有啊,这都是俺自己想的。”王德贵疑惑地看着张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 张凡这回可要重新定位王德贵了,他顶着王德贵,知道盯的王德贵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说话的时候,这才开口:“德贵,有空的时候去认认字,多看些书吧。”说罢,张凡打马去了马车旁,跟赵氏说话去了。 王德贵摸着脑袋,纳闷地看着张凡地身影,疑惑不解地想到:“张相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让俺去读什么书?” 张凡一行人因为有家当的拖累,加上赵氏不适长途旅行,足足花了二十日的时间,这才看到保定府的城墙,这旅程的第一阶段算是完成了。 一行人来到保定府的驿站,张凡递出了马县令交给自己的书信,见到了张居正派来迎接张凡的人。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做李山。 张凡和他见过礼后,李山说道:“张公子从庆阳大老远的过来,定是累坏了。你看我们是再次休息一晚还是……” 张凡去征求了一下母亲的意见,赵氏虽然有些不适,精神倒还是不错,叫张凡自己去安排。 “都走了二十多日,也都累了。”张凡说道,“况且我答应过这位护送我过来的王总旗,要请他们喝酒。” “全凭张相公的安排。”李山说道。 “不如你也来吧,俺们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一旁的王德贵说道。 “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山说道。 当天晚上,在保定的一家酒楼,张凡、王德贵和他手下的几个军士以及那位来接张凡的李山,同坐一席。赵氏没有来,一是不便,而且她也累了,早早的在驿站内休息了。 王德贵这帮军士本就好酒,这二十多日可是把他们憋坏了,到了酒桌上什么都不顾,只是大口大口地喝酒。这边张凡和李山正说这话。 “李管家可知道张大人为何这时就把我叫来京城?”张凡问道。从之前的对话中,张凡得知这个李山是张居正地管家,张凡寻摸着他也许知道些事情,才这么问道。 “老爷从来不会跟我说起朝堂上的事。”李山说道。 张凡听了他的话,正要失望,李山又说道:“只是……” “只是?”张凡疑惑地问道。 “只是老爷前些日颇有些心烦意乱”李山回忆道。 “可能是朝廷有什么烦心事吧。”张凡随口说道。 可能觉得气氛有些沉默,张凡想调节一下气氛,开口说道:“不知李管家是哪里人?” “我跟老爷是同乡,也是湖广江陵人。”李管家微笑着说道。 “噢,那么说李管家以前就认识张大人了?”张凡饶有兴趣地问道。 “老爷他十六岁的时候就中了举人,在江陵也可谓是大大的有名,很多人都知道老爷,却没有见过,我也是。”李管家笑着说道,“那年我去京城闯荡,困难之际是老爷收留了我。” “张大人定是个好人。”张凡说道。 “老爷他待人宽厚,从来没有凭自己的地位欺压过人。”李管家说道,“平时也很节俭,即使是自己的家人,老爷也从不放纵。” 张凡听着李管家的述说,却是越发地相见这位大明中兴名臣了。 第二日,王德贵告别了张凡,带着几个手下回去了。李山带了两个下人,陪同张凡母子二人向京城行去。 保定到北京没有多远的路,几人也放慢了速度,第二日就看到了京城的城墙。 张凡看着这座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确实被它给震撼了。这座城市曾经多次被各个政权作为权利中心,几千年的历史赋予了它灿烂的辉煌。而到了今天,自从朱棣移都到此之后,它依然焕发着自己的魅力,不论是普通百姓的喜怒哀乐,还是权贵皇族的恩怨情仇还在不停地上演着,而且还要继续半个世纪。 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从后世重生而来的中国人,这座城市在张凡的心中是那么的熟悉和陌生。前世的他虽然没有去过北京,却是从各个渠道对它了解了很多。而现如今,自己亲身来到了这座城市,却是隔了五百年的时间,这倒是让张凡很是感慨。 几人没有停留,直接朝着城门走去。几人从外城南城墙的永定门走进。之前还没有到城门口的时候,张凡已经看到了城门之处人来车往的一番车水马龙的模样,这座城市仿佛一个诱人深入的极乐世界,不断的有人想要进去。而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也不肯离开。进了城门就看到一番繁荣的景象,人们争相奔走,忙着各自的事情。张凡着实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就算在后世的s市那样的国际化大都市也不过如此。视线顺着城门的中轴线向北看去,穿过内城的正阳门,透过黑压压的人群依稀能够看见那座代表着大明朝——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的权利中心的建筑——紫禁城,那广阔的建筑群即使只是匆匆一眼也能感受它的气势,它所代表的东西所散发出的气息,那么的诱人、那么的向往,让人不由自足地感到威严,然后,想要尝试这种威严的滋味! 李管家领着张凡母子二人穿过内城城门,来到一处不大的宅子前。 “张公子,这是老爷曾经住过的地方,一直没有舍得卖,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了。”李管家说道。 张凡看着眼前的这座房子,跟自己在安化时,马县令给自己家居住的房子一般大小,只是看的出来,这座宅子的造价虽然并不甚巨,但是它所处的位置就代表了一大笔财富,这可不单单之金钱,还有别的东西。 李管家也招呼下人们帮忙搬运东西,而赵氏还是要亲自搬张凡那个装满了书的箱子。 东西不少也不多,一个多时辰就全部弄妥当了,只剩下赵氏在哪里打扫着。 “张公子,还是去买个丫鬟吧。”李管家说道,“令堂虽然还年轻,毕竟是家中长辈,而且张公子现在也是住在天子脚下,如此让令堂劳累,也不是个办法。” “谢,李管家关心,只是家母做贯了。我回头劝劝家母,到时候也要劳烦李管家了。”张凡说道。 “张公子不必多谢,到时自管来找我便是。”李管家说道。 “对了,还要劳烦李管家带我谢谢张大人的美意。”张凡说道。 “这就不必了。”李管家说道,看到张凡有些疑惑,赶忙说,“老爷吩咐过,若是张公子到了,办妥了事情就让张公子和我回去,老爷想见你。” 张凡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了,只得跟母亲说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对李管家说道:“还要劳烦李管家带路了。” 第四十二章 京城初见 话说嘉靖四十三年的时候,张居正的老师徐阶着实是深谋远虑,他推荐张居正为裕王朱载垕的侍讲侍读。逾德虽然只是个虚衔,但是裕王非常可能继位,那么在裕邸讲读就不是一般的职位了。而到了嘉靖四十五年,张居正就掌管了翰林院。而这一年,嘉靖皇帝驾崩后,裕王朱载垕继位,是为明穆宗,而张居正的机会也来了。隆庆元年,也就是张凡重生回来的这一年,张居正以裕王旧臣的身份,担任吏部左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进入内阁参与朝政。同年的四月,改任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 说句实话,张凡跟着李管家前往张居正的宅邸,在脑海中想着临行前马县令告诉自己的一些关于张居正的资料,心中总是会微叹:“看来不管是高人坏人、清官还是奸权都是需要关系的啊!” 入阁后的张居正并没有为个人的成就而开始自鸣得意,却是更加的紧张了。这一时期的大明王朝内外皆患,内则土地兼并严重,流民四散,起义四起,国家财政空虚;外则战事颇多,鞑靼进兵南下,制造“庚戌之变”,南方的土司争权夺利,特别是岑猛的叛乱“两江震骇”,东南沿海倭寇骚扰,民不聊生。 而这些都只是些外部因素,想要平定下来,花上一番力气总能有所成效,可是最让人担心的是内阁内部日益加剧的政治斗争。 张凡脑中不断想着这些,李管家已经将他引到了张居正的家门前。看门人见是李山,也没有询问什么就放他们两人进去。张凡随李山来到客厅,自有人准备好茶水,李山前去通报一声,而张凡就在此等候。 张凡打量着这位正二品官员的家,着实不算是大。就如这客厅,并不是那种穷极奢华的样子,家具也不是那种贵重木材打造。虽然布置十分简约,却让人看着舒心。 张凡正在大量墙上的一幅书法作品,正主就到了。 “张公子来了。”一个温和而厚重的声音想起。 张凡听到,立刻转身看去,一个年过不惑的中年人正看着自己。只见他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袍,方正的脸上带着些许柔和,一双不大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地打量着自己,颌下的一缕胡须也显得整个人厚重起来,只是他的脸上却始终带着意思忧郁,像是什么烦恼一直困扰着他。 “张凡见过尚书大人。”张凡立刻对他行礼。 “不必过谦。”张居正说道,“从庆阳到此处那么长的路,辛苦了,令堂没有什么不适吧?” “谢大人关心,家母一切安好。”张凡说道,“还要多谢大人为我母子二人安排容身之处。” “不必多谢,是我推荐你来京城的,自然是要为你安排妥当。”张居正说道,“安化县令马长文老先生还好吧?” “马县令好的很,虽然年事已高,不过身体还很硬朗。”张凡回答道,“大人认识马县令?” “以前曾经共事过。”张居正没有多说。 “大人,晚生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赐教。”张凡说道。 “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大人……”张凡想了想说道,“今年年初,大人给马县令去信,说是要推荐晚生去国子监进学,只是今年国子监开考收取生员的时间要在八月,不知大人现在叫晚生来是?” “发生了一些事情。”张居正说道,“我得早作打算。” 张凡没有插话,等着他的下文。 “自从嘉靖四十一年,严嵩倒台后,本官的恩师徐阶徐阁老继任首辅。而当今内阁另一位首辅,高拱是由我的恩师徐阶举荐入阁的,同时还有高拱的一个同乡,郭朴。”张居正说了起来,“高拱为人豪爽又有才略,颇为自序,刚入阁的时候就想实战抱负。当时先皇久居西苑,大臣们都以被召入直庐为荣,阁事却是有所不周了。先皇曾谕:‘阁中政本可轮一人往’,奈何恩师与“青词宰相”袁炜以不能离开先皇为由,不去阁中办事。高拱就对恩师说,他与李春芳、郭朴愿意日轮一人。那时,李春芳虽然早就入阁,对恩师是十分恭敬,高拱与郭朴都由恩师举荐,而高拱却如此直言,恩师确实不喜。加上高拱和郭朴是同乡,二人关系也很亲密,这才结下了芥蒂。 “高拱念过半百而膝下无子,他将家移到西华门附近,直庐时常常偷着回家和妻妾团聚。一次先皇病危,高拱却急忙把自己直庐内的书籍、物品取出。吏科给事中胡应嘉弹劾高拱‘夤夜潜归’、‘天子违和,却乃归计’,只是先皇病重,没有深责。只是因为胡应嘉为恩师的同乡,而奏劾又是恩师上报的,所以他以为胡应嘉是手恩师只是,增添了对恩师的不满和怨恨。 “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先皇驾崩。当时恩师与我共同起草先皇的遗诏,改正那时修斋建醮、大兴土木的弊端,不少冤案获罪的勤勉朝臣也都恢复官职。只是,这时出了些问题。当时恩师与我拟诏并没有告知高拱,结果诏书一下,却是惹了高拱和郭朴。高拱以自己是新帝肺腑之臣,却是对于遗诏浑然不知,对恩师他怨恨更深。当今皇上登基,恩师以硕德元老任居首辅之为,引我入阁。高拱心不能平,在政事、军事、大臣去留上面一直与恩师唱反调。至隆庆元年正月,胡应嘉被贬,群臣认为是高拱所谓,群起攻之,更有人将他比作蔡京,高拱愤然请恩师你只责杖奏劾者,恩师不应,有被迫球退,圣上不允。恩师只得拟旨挽留,却不谴责言官。至此,高拱数度与恩师作对,却都大败而回,到后来形式愈演愈烈,三域内弹劾高拱的奏章多大三十余,遂称病乞休,圣上准以少傅兼太子太傅、尚书、大学士衔回乡养疾,遣行人护送。” 张凡听着张居正地诉说,看来这高拱着实不怎么会做官,竟然变成众矢之的。但是他还是不明白张居正说这些的原因:“那么大人,您的意思是……” “本官曾经是高拱的知己,深知其人也是为了这大明朝着想。”张居正颇有无奈地说道,“只是恩师自从成为斗倒了严嵩的功臣,却是不像以前那般隐忍了。” 张凡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张居正定是对于自己的恩师有了看法,只是碍于身份不能提出。 “本官看了你乡试时的文章,很是欣赏。”张居正说道,“这大明朝看似平安无事,其实已经到了内忧外患的境地,正是需要改革啊!” 张凡随即想到,自己在考试的时候,文中暗暗提到了改革的想法,因为怕被某些人攻击,写的十分隐晦,而张居正却看了出来。只是:“大人,晚生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这改革之事还得从长计议。自古以来,改革之事都能为国家带来好处,可那改革之人多是不得善终。” “这个本官也想到过。”张居正微微叹道,“本官倒也不是惧怕这些,只是怕若是身死,这事情可就真正耽搁了下来。” “这件事还得慢慢考虑,须得想到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让改革之事顺利进行,又不能让其他人挑出什么毛病。”张凡说道。 “改革的实行可以放下,可是这计划本官早已提上日程。”张居正说道,“本官原来打算让你进国子监进学,凭你的本事,四年之后定能得朝廷大用。只是这计划要提前了。” “哦?大人的意思是……”张凡还不清楚张居正的真正意思。 “我让你现在进国子监,算是临时进学,四个月之后,参加会试吧。”张居正说道。 张凡听到他的安排,心中反而有些喜欢:“如此一来,茹雪那边……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你家中除了你和令堂还有什么人吗?”张居正说完了正事,开始和张凡聊起别的来。 “家中除了我和家母并没有其他的人。”张凡说道,“不过晚生已经定了亲了。” “哦?是哪家的千金?”张居正问道。 “是那定边巡司陈文川的大女儿,陈茹雪。”张凡如是答道。 “陈文川我知道,那年我还见过他,他倒也是个有能耐的人。”张居正说道,“这样也好,定了亲也能安定些。” 张凡听了他的话,心中也很高兴。 “今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整理一下。”张居正说道,“后天我会让人去找你,引你去国子监,还有些手续要办。” “谢大人关心。”张凡感谢道。 “不必多谢。那些事情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先干好眼前的事情。”张居正摇了摇手,说道,“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就去找李管家吧,他多少能帮着点。我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打搅大人,晚生这就告辞了。”张凡说道。 “嗯,去吧。”张居正答复道。 张凡离开了张居正的家,回到家中,赵氏已经将房间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张凡和母亲说了会话,就到自己房间中休息去了。这一路上颠簸而来,张凡从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等他醒来,已是华灯初上,赵氏也将晚饭准备好了。 吃完了晚饭,张凡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想起了李管家今早对自己说过的话,对母亲说道:“娘,您老是这么劳作,可让孩儿好生觉得自己不孝,不如我让李管家寻个丫鬟来伺候你吧。” “你娘还没有老的做不动活,找丫鬟来干什么?”赵氏当然不同意。 “娘,您先别忙着说不,听我说。”张凡解释道,“我后天就要去国子监进学了,到时候哪里有时间跟娘见面。” 国子监每日做什么都是有规定的,初一日假,初二日、初三日会讲,初四日背书,初五日、初六日复讲,初七日背书,初八日会讲,初九日、初十日背书,十一日复讲,十二日、十三日背书,十四日会讲,十五日假,十六日、十七日背书,十八日复讲,十九日、二十日背书,二十一日会讲,二十二日、二十三日背书,二十四日复讲,二十五日会讲,二十六日背书,二十七日、二十八日复讲,二十九日背书,三十日复讲。每个月才两天假,算来是相当的残酷了!平常估计都要住在哪里,根本没有时间出来。 “这……”赵氏没有想到张凡进了国子监会这么忙,岂不是连见个面都很困难。 “所以说,找个丫鬟伺候你,闷得时候还能陪娘说说话,有什么不好。”张凡继续说道,“何况会出来做丫鬟的女孩哪个不是家中不景气,咱们能帮一个是一个吧。”张凡虽然不是国子监的贡生,享受不到国家的补贴,不过家中也还有些钱财,开销又不大,足够用了。 “这样子,好吧。”赵氏也同意了。 第二日,李管家过来看看张凡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张凡跟他说了丫鬟的事,李管家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张凡这又开始逛起了街来。话说来到这古代的北京城,不去逛逛实在是太对不起人了。 京师重地果然不同凡响,这个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到处都透露着它的与众不同。虽然生活在里边的也都是普通人,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因为这里是京城、皇帝住的地方?因为这里有着很多权归?还是因为这里的生活奢华?都有些又都不全对。张凡想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是因为这里存在着每个人都向往的生活吧!” 回到家中,李管家已经在家里等候,正在和母亲说这话,一旁还站着一个女孩子。 “凡儿回来了。”赵氏见到儿子回来,很是高兴。 “娘,李管家也在啊!”张凡打了招呼,看向一旁的女孩,“这是?” “张公子,这是香梅,以后就让她伺候夫人吧。”李管家说道。 “少爷好!”一个有些怯懦却带着清脆的声音传来。 张凡打量起眼前的姑娘,发现她根本就是个孩子吗,只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不禁问道:“李管家,这姑娘才这般年纪,怎么……” “唉,说起来这顾念原本是张家口的人,家中父母早死,就剩她跟她妹妹。”李管家说道,“家中穷困,又没有什么营生的手段,差点就被人卖进窑子,我也是看她可怜,这才救下她。” “夫人、少爷,求求你们留下我吧。”香梅以为张凡看不上自己,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跪下哭着说道,“我很能干的,打扫、烧饭,什么事情都会做,还请留下我吧。” 张凡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赵氏很是心软,亲自去扶起了她:“你先别哭,快站起来。” 小香梅站起来,还在呜咽着。张凡倒不是看不上这个小丫头,只是觉得她的遭遇自己好像听过无数遍,随即释然,自己是深受那些电视剧的毒害了,向香梅这丫头所遇到的事情在古代比比皆是,听起来简单,可是他们过得却是异常艰难,不是可以随便想象的。张凡虽然没有过过苦日子,也能想象出一些。而赵氏可是过过那种日子的,想当年她就一个人,还要照顾张凡、供他读书,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快别哭了,我没有说不要你。”张凡也柔声说道,“以后你就留下吧,不过别再喊我少爷了。” “那……”小香梅听到张凡答应自己留下,这才止住哭泣,听到张凡的要求,赶紧在心中想了想,说道,“知道了,公子。” “嗯,我以后不是能时常回家,你要照顾好我娘。”张凡说道,“别让她干那么多活就行了。” “嗯,香梅知道,一定会伺候好夫人的。”小香梅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那仿佛被授予了重大使命的模样,张凡倒是很满意。 从此,张凡家中多了一个身影,而张凡在京城的生活也要开始了。 第四十三章 惹了麻烦 “公子,您醒了。早饭已经做好了。” 张凡一大早刚刚起床就见小香梅已经收拾好了家务,母亲也对这个勤快的女孩子很是满意。 张凡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今天他还要去国子监报道,刚刚吃晚饭,李管家就到了张凡家门前。张凡带上了自己的文具和要带去的书就和李管家出门了。 张凡跟着李管家来到这中都国子学、也就是国子监的正门口,这建筑倒真是显示出一股读书人的特有气质,只是今日是四月二十六,是背书的日子,张凡着实没怎么听到读书的声音。这国子监的正门叫集贤门,是一座黄色琉璃牌楼。 明代的国子监设祭酒、司业、监丞、典薄各一人。祭酒从三品,司业从四品。掌管训导、总国子、算凡、太学、四门、广文、律书等七学。监丞从六品,掌判监事,每年有学生毕业了,跟祭酒、司业一同测试,考的好的上报给礼部。典薄从七品,掌印,监督监事。来接张凡的正式一位监事。 “张公子来了。”这位年老的监事对张凡很是热情,“你的事情张大人都告诉我了。老夫王生青。” “在下张凡,字远德。”张凡说道。 告别了李管家,张凡跟着王生青走了进去。一路上的景物倒是格外的精致,只是让张凡感觉这么冷清。 一路上,王生青为张凡介绍道:“如今的祭酒大人是赵贞吉赵大人。这里有国子学,其中博士五人、助教五人、直讲四人、五经博士各二人;太学有博士六人、助教六人;光文馆有博士四人、助教两人;四门馆有博士六人、助教六人、直讲四人;律学有博士三人、助教一人;书学有博士二人、助教一人;算学有博士二人、助教一人。” 说这话,二人已经走过了很多的监舍,张凡也逐渐看到了人,只是,人很少。 张凡不禁有些纳闷地问道:“王监事,怎么这里没有多少人啊?” 王生青听了张凡的话,很是不好意思,半天才说道:“张公子,你也是张大学士推荐来的人,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来这里学习的都是监生,监生有四大来源,生员入监读书的称贡监,官僚子弟入监的称荫监,举人入监的称举监,捐资入监的称例监。监生是可以直接做官的,特别是太祖皇帝的时候,地方官员空虚,监生一毕业就到地方出任大员的多不胜数。可是成祖帝之后,监生直接做官的机会越来越少。 “现在你也看到,四类监生中最有学问的就是举监,可是既然都是为了当官,中了举的人何必来受这份罪。现如今这里的举监是越来越少。若不是因为监生可以不用乡试直接参加会试,恐怕现在还没有这么多人啊!” 张凡听了他的话有些漠然,他没有想到这个封建社会的最高学府现在是这么没落。难怪自己来到这里学习,虽然只是个借读生,却是让王生青如此高兴,感情不是看在张居正的身份上,而是看上了张凡举人的身份啊。 张凡跟着王生青一直来到祭酒厢房。“赵大人,张举人来了。” 祭酒赵贞吉给人的第一映像就是个文人,一脸的书卷气。他也是很热情地接待了张凡:“张公子年纪轻轻得中举人,前途不可限量啊。张大学士对你的评价很高。” “晚生多谢祭酒大人夸奖。”张凡说道。 “我听张大人说,张公子今年要去会试,是吗?”赵贞吉问道。 “正是。”张凡回到,“这几个月还要叨扰各位了。” “呵呵,不必如此。”赵贞吉说道,“既然张公子再过四个月就要去参加会试,现在就不用登基如册。不知道张公子是准备住在监舍里还是……” “晚生来此进学,自然是要住在这里。”张凡说道。 “如此甚好,我已着人备好了房间。”赵贞吉说道,“今日是背书的日子,张公子可以去和监生们一同,也可在自己的监舍中。” “多谢大人的安排。”张凡谢道。 张凡跟着一名助教来到自己的监舍中,这是个单人房,看来这位祭酒大人很是关照自己。张凡也没什么搞特殊化得感觉,就住了下来。监舍中一应物品都很简陋,但是全都是日常需要的东西,绝没有多余。书架上拜访着四书五经这类标准的教材。张凡也没有带什么多余的东西,略微收拾就妥当了。 前世,作为一个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张凡没有少去上过自习,这古代的自习倒是没去过。张凡抱着好奇的态度,带着书本来到一间“教室”里。里面倒是有三十多个监生在读书,摇头晃脑的模样看起来很是认真,只不过却不怎么用心,张凡一进门,很多人都在打量他,虽然头还在继续晃,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不过那里还能看得进去书。张凡打眼一瞧,眼前的监生们虽然都是穿着同样的衣服,却一眼就看的出来大部分是官宦、富家子弟,大概都是冲着可以直接考会试的身份来的。张凡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找了个位子坐下就开始读起书来。 就这样,张凡真正开始了京城的学习生活。张居正告诉他的那些关于朝廷中的事,张凡也会时不时的考虑一二。张居正可能已经在意他的老师徐阶,不过碍于师生情分,却是没有办法。张凡也知道他把自己召入京城也是想要多一份助力。就算是再正直、再无私的人,想要干一番大事业,仅仅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是不够的,只不过正直的人再选择同伴的时候会找寻和他志同道合的人,而不是只有能力的人。这在某些方面和中国社会里那种“只用最听话的,不用最有本事的人”这一准则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用人的人没有什么坏心罢了。张凡并不在意这些,起码对于张居正和他来说,两人之间的交集就体现在人的才能上,只不过才能中还保藏着人品的缩写,这可能是只有文人才能体现出来的怪异。 张居正所说的那些事情也让张凡感觉到这大明朝已经处在了危机的边缘,只不过国土疆域太大,这么多的问题反而显得微不足道,这才没有让太多人察觉出来。张凡凭着后世那种总揽性的应对眼光才能分析出这些,而张居正作为一个没有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古代人,又是身在朝廷的当局者竟然能够这么清晰地洞察出这些,不得不让人佩服。不过想想中国历史上从来就不缺这样的人,只是看时代给不给这样的人机会而已。 前天他和张居正谈话中提到的改革一事,张凡是知道张居正在历史上的确会实行改革,不管是“考成法”还是“一条鞭法”都会让大明朝再一次焕发出活力。只不过历来在中国封建社会实行改革的人,像商鞅、王安石等都是不得善终。正所谓是祖宗礼法不可改,你想改革就是要“挖先辈祖坟”,那些封建卫道士哪里有不跟你拼命的道理。而且没有上位者的支持,这改革又从何谈起!如今的隆庆皇帝刚刚登基一年有余,大明的江山除了北方的鞑靼之祸倒是一片歌舞升平,现在和皇帝谈改革,倒不如直接让皇帝把你贬黜出京还来的快些。 看来张居正的改革复兴之路任重而道远啊,而张凡也被绑在了这两战车上,只不过张凡倒没有什么怨言。张凡其实对一个问题思考了很久,那就是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重生回到这大明朝。老天爷也没有给过自己什么预示,自己上辈子也没有遇到什么灭世大灾需要人回到过去改变。曾经一段时间,张凡只是把这次重生看做是上天的一个失误,或者是一场游戏,可是现在的张凡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做点什么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可是这几十年也只是对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人们回顾时才能说道,而对于张凡来说,这几十年的时间还没有读过,又何来什么匆匆!自己要有个人生目标,有个梦想。这梦想就是让中国矗立在世界之巅,这目标就是让中华儿女能有个平平安安的生活。目标看起来困难,却是还有实现的机会,而这梦想看似虚幻,却是催人奋进的鼓励。张凡从来不会过高的评价自己,但也不会妄自菲薄,人生还是要有些理想才能更加精彩,不管通向这个理想的道路是多么艰难,张凡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起码自己也努力过了。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救世主什么的,但是他也想过,只要自己有能力还是能够多帮助些人。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张凡怎么能够放弃。 张凡自己反过来想想,自己下了这个宏大的决定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和张居正才谈过话没两天,自己就有了这么一番打算,可是他自己却一点也不惊讶。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动物,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而这却恰恰是人能够创造各种事物的力量来源,张凡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不过道路漫长,任重而道远,不可以一蹴而就,如今的张凡还是在奋进学习中,只不过他学的不只是书本上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张凡来到国子监也有一个多月了,他倒是和周围的同窗们打得火热。现在国子监中大部分是官宦子弟,或者是富家子孙。张凡是想和这些人学习另外一项本事——交际。以后进了官场什么最重要?不是学问、不是能力,而是人及关系。你再有学问、再有本事,没有人认同你那又有什么用!只不过张凡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发现这些“富二代”们哪里又精通什么交际,只不过是些会胡混的天真小子罢了,只不过他们倒是对张凡举人的身份很是佩服,当然,有些觉得只要毕业就可以参加会试的监生对此也颇为不屑。张凡又回到了书本的怀抱,除了会讲和复讲的日子,张凡会去听听博士的课,其他的时间张凡都会在自己的监舍中。这国子监里也没有什么漂亮的景致,有的最多的是书。张凡无聊之际只能通过看书来打发时间,博览群书的同时倒是让他的见识增长了不少。 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是假日,张凡都会回到家中看望母亲。小香梅这丫头倒真是勤快,家中一应家务都让她给包了。赵氏对这个小丫头也很是喜欢,甚至抽空的时候还会教她认些字什么的。张凡倒是没有反对,他可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概念,觉得一个人能够有些知识也是一种好事。如今自己家中也是一片和谐,只不过闲暇之余,张凡也会开始想念自己的未婚妻茹雪。这几个月里,张凡每隔个两三天就会给她写一封信,虽然京城距离安化非常远,有时候张凡的一封信还没有寄到,第二封信就已经上路了,可是他还是如此。张凡也受到了不少茹雪的来信,二人倒是也在心中互诉衷肠,甜美的很。其中还有个小插曲,昭雪这丫头不知道怎么的也给张凡来了几封信,里面倒是客观地告诉了张凡茹雪的情况,让张凡也是安心了不少。也别是昭雪的一封信中说,自从张凡母子搬走后,茹雪就住进了张凡原来的地方,而且就住在张凡曾经住过的卧室中,这倒真是让张凡好好地感动了一番。 母亲赵氏也很是想念自己那个准儿媳妇,张凡每次放假回到家中,赵氏总是要在他一旁念叨几句。香梅这丫头知道自己的少爷有位没过门的未婚妻,虽然没有见过面,不过整天听赵氏谈起,茹雪的模样在她脑海中倒是有了个大概。小丫头想着这位没见过面的女主人,虽然听夫人说她很是温柔不过,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害怕。 这一日张凡正在读书,张居正派人来说想见自己,来人的样子还颇有些急迫,张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跟着他一同去了。 来到张居正府上,却是见到张居正正在和另为一人说着话,那人看上去年纪很大,而张居正与他的言语之中处处透露着恭敬。 “远德,来见过我的老师。”张居正见张凡来了,很是热情地为他介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内阁首辅,那位斗倒了严嵩的大功臣徐阶。张凡不敢怠慢,立刻上前见礼:“晚生张凡见过徐阁老。” “嗯,你的是居正和我说了。”徐阶的声音在老态之中透露着一股威严,“年轻人很不错,年纪轻轻就由此造诣。” “阁老过奖了。”张凡说道。 “这次让你老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张居正说道。 张凡不太清楚他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居正,你是老夫的得意门生。”徐阶说道,“也是老夫亲自提拔你入阁的。可是你就不顾着师徒情分,非要这般行事吗?” “老师,学生能有今日还要多谢老师的提拔。”张居正先是对徐阶作了一礼,说道,“只是现如今朝廷上下看似无事,可实在是到了危机边缘。” “放肆,你怎的会有如此想法。”徐阶声色俱厉地说道,“为师隐忍多年,这才为朝廷除掉了严嵩这个心腹大患,如今万事安定,你却在这里危言耸听。” 二人的这番对话让张凡明白了,徐阶定是对于张居正想要改革朝政的想法不同意。只是他还不知道张居正为何会叫自己过来,现在的他没有什么身份地位。 “祖宗礼法不得更改,你却……却……”徐阶看来着实气得不轻,“如今你找到一个后备,想做什么?别说我不同意,就是我不管,哪怕你和他以后位列三公,这朝廷之上也没有能同意你们想法的人。” “徐阁老。”张凡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张大人的想法也是一番好意,如今这朝廷看似平定,可维持着它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脆弱了,一旦有什么变故,可是万万承受不起啊!” “竖子何敢出此妄言!”徐阶说道,“我也不跟你一番见识,你本有大好前程,还是早早脱身,免得自误。”这番话可是实打实的威胁了。 张凡倒是面无惧色,面对着徐阶说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张大人这份心思晚生完全赞同。而且,晚生也知道这是一条艰难的路,我是不会放弃的。” 张凡的这一番话倒是让张居正刮目相看了,他这是没有想到张凡和自己的决心同样的坚定。 “好,老夫就看着你们怎么办。”徐阶说道,“居正已然入阁,皇上也对他青睐有加,老夫想要动他倒是困难。可是不要忘了老夫怎么说也是内阁首辅,现在高拱那个跟老夫唱对台戏的不在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抵得过老夫。”说完愤然挥袖离去。 说实话,张凡这时候倒是有一些担心,毕竟对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想要对付自己一个小小的举人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可是张凡自己倒也有一番傲气,让他趋炎附势不是不行,可是这种原则问题实在是没的说。 “远德,我在这倒是要感谢你一番,你能这么坚持我很是欣慰。”张居正说道,“只是刚才你这么做实为不智啊!” “张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张凡谢道,“只是这话说出了口,却是没有办法收回的。” “唉,其实恩师他入阁日久,怎能看不出朝廷现如今的状况。”张居正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恩师他老了,不只是身体,心也老了。” 第四十四章 连中两元 会试的日子渐渐近了,张凡倒是轻松了下来,书是看得差不多了,再看下去反而不好。国子监那边也知道张凡的情况,倒是准许张凡回到了家中。 自从那日在张居正家中和徐阶的一番对话后,张凡可算是深深得罪了这位首辅大人。当然,现在的张凡不会有什么麻烦,如果他真的中了会试,得了贡生的资格,知道殿试之前都不会有麻烦。可是徐阶的话明摆着告诉张凡,殿试之上会有大麻烦等着自己。 话说这会试每三年一次,每逢辰、戌、丑、未年就会开考,由礼部来主持,皇帝任命正、副总裁,各地的巨人以及国子监的监生都有资格考试。这会试本应定在二月,又称为“春闱”,只不过今年是新皇登基的第一次会试,加上今年初的战事以及内阁中首辅高拱的“病休”,这才给提前了。不过那些等待考试的举人们倒是没有什么怨言,起码半年的时间还能多看些书。 这会试考试分为三场,每场又是三天。考生们要住在那小屋中。以往的考生多是嫌冷,今年看来是要怕热了。 张凡并不十分担心考试,起码自己的功课下了很多功夫。他也听说明代的科举很黑暗的,买题、漏题、包庇之风很盛,不过他也不怎么担心。也不想想他是谁推荐来的,张居正、礼部尚书,这考试就是由礼部主持,要是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玩什么心眼,凭张居正的人品和脾气,那就不是“双轨”这么简单了。 赵氏很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考三天试倒是没什么,只是三天里又没有人照顾,这让她很是担心。小香梅这丫头如今倒也能认得些字,懂了些道理,她知道自己的少爷是个举人,那时候别提有多崇拜了,如今张凡要去参加最高等级的考试,小丫头也很是兴奋,就连出门买菜,面上的表情也带上了几分骄傲。 “娘,您就别为我担心了,这种日子我又不是没有碰到过。”张凡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天热,香梅,给我准备点素食的干粮就行了。” 张凡虽然这么说着,只是赵氏哪里会罢休,还是在嘱咐着。 一切准备妥当,张凡来到了考场。话说进士这种东西每三年的产量是三百个,然而能考得中的人少之又少,多少人也是一辈子停留在举人这个搞不成低不就的位子上。考场门口的考生很多,张凡也是看见有老有少,年龄跨度很大。考生挨个接受了检查后被关在小屋中,待所有人都进入,主考官来到院中宣读了圣谕,又勉励了一番,这就开始发下考卷开始考试了。 张凡大致浏览了一番试卷,病没有什么太困难的,只不过有些基本的都是些书上比较偏的东西,还好他这段时间里看的书很多。而且这次考试也不同于以往那种纯八股的试题,可能是因为今年的总裁就是张居正本人,题目的指向也有了些不同。 这种考试持续了一个月,最后出场的那一日,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人生百态的缩影这里都能看个大概了。 张凡回到了家中,还是过起了以往的那种生活。有时候张居正会找他去谈论一番,二人也是越来越投机,张凡甚至做了他的学生。张居正也很是喜欢自己这个学生,脑子灵活不说,还很有些超前意识。 半个月后,放榜的日子来了,出榜的地方围满了人,都想看看到底是谁吉星高照。而那些考试的人却都是在自己的住处苦苦等待,有的是信心十足,有的则是内心焦虑。 这天的北京城中不断的有锣鼓鞭炮的声音传来,从早上一直到下午。赵氏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却是等了一天都不见有报录人上门,很是焦急。香梅也时不时的去看看张凡,见到自己的公子淡定十足,倒也是放下了心来。 张凡对自己倒是很有把握,不出所料,隐隐约约的一阵锣鼓声传来。赵氏听到了这声音很是紧张,都不敢出门观看。直到声音停在了自己家门前,这才停止了紧张的心情,随即又是一阵狂喜。自己的儿子中了进士,这对她来说意味着很多东西。 “张凡张公子在吗?”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香梅这丫头赶紧去打开门,说道:“在在,我家公子中了第几名?”家门口也是沾满了人。 那报录人倒不见怪一个小丫鬟如此,这种事情他见的多了,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喜庆,甚至带着点恭敬:“恭喜张公子高中金科会试会元!” 香梅这丫头哪里知道会元是什么,很是疑惑,正想询问时,几个身穿红袍的报录人也是走了进来,开始布置。 张凡刚一出来,人们就看到了。如今他可是焦点,很多人都在看他。 “正主来了。”报录人看到张凡,赶忙过来,笑着说道,“恭喜张公子,得中会试第一名。听说张公子也是乡试的第一名,如今连中两元,贺喜贺喜啊!” 张凡还没有说话,门外又有人进来,为首的穿着官服。张凡一看,正是礼部的官员。 “恭喜张公子高中这头名会元。”那官员先是和张凡见了礼,说道,“还请张公子随我们去礼部报备。” “这是自然,还要劳烦大人领路。”张凡说道。 这边,赵氏已经不知道欢喜成什么样了,小丫头香梅听说自己公子中了头名也很是高兴,不过她还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倒没有太过。提醒了赵氏一番,赵氏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吩咐香梅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钱给那报录人。 张凡跟着几人来到礼部,这里已经有了几个人,看样子也是会试头几名的考生,前来礼部报备的。张凡向几人问好,这些人也都很喜庆地和张凡打招呼,只不过言语中总是或多或少地带着一点别样的气氛。张凡也很释然,自古文无第一,读书人要是能完全信服另一个读书人,那可真是奇谈了。 当下,礼部的官员们自然来为几人登记名册,诸事完毕的时候,有官员来通报:“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张大人要接见你们。” 张凡很是坦然地走了进去,倒是身旁的几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浑身颤抖,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别的什么,尤其是张凡看到其中有年纪大的也是如此,深怕他高兴过头晕过去。 张居正做了张凡老师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有的人还不知道而已,当然,张凡也不会自己去满世界宣传。见了老师,行了一番礼,也没有在意一旁其他几人的目光。张居正很是勉励了一番众人,让张凡留了下来。 “远德,此番你得中会元,为师心中甚慰啊!”张居正也很是高兴,起码自己看中的人不只是读书读的好,一段时间下来,发现张凡的人品也很不错,自己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怎么能够不高兴。 “谢老师的夸奖。”张凡说道。 “如今你中了会员,估计还有半个月就要殿试。”张居正说道,“殿试由圣上亲自出题,我等却不知圣上要考校些什么,也许根本不是书上的东西。你这段时间也可以休息一番,不要太劳累了。” “谢老师的提点,张凡明白了。”张凡说道,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老师,我以前听几个考过会试的老举人说过,只是这次会试的试题怎么感觉与以往大有不同?” “这次皇上让我参与出卷,我也是力排众议,甚至是上奏给皇上,这才把这次试题的大致方向给定了下来。”张居正说道,“这次虽然是很艰难,可是这更加坚定了我要改革的决心,朝廷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的。” 张凡有些漠然,张居正说的一点都不错,封建社会虽然腐朽,但是也有它光明的一面,起码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也算是个好皇帝,起码现在的大明朝还有的救! “只是,殿试之时……”张居正有些担心地说道。 “老师也不必担心,殿试的试卷不都是糊名的吗?”张凡说道。 “说是这么说,可是定名之时,皇上定会与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一同。”张居正还是很担心,“我只是怕到时候。为师我也是想帮上一把,倒也向皇上提过你,皇上对你也颇为赏识,唉,一切就只能看天意了。若是老师他执意阻挠,为师也是无能为力。” 张凡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人们早已散去。母亲赵氏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香梅也早早的做好了晚饭,等着张凡的回来。赵氏见到儿子回来,高兴地和他说了会话,吃完晚饭,兴奋地心情平静下来,这才觉得异常的累,便早早回房休息去了。小香梅收拾完已经很晚了,发现张凡书房的灯还亮着,不禁过去查看。 “公子,那么晚了还没休息,可别累坏了身子。”小丫头看来也很关心张凡。 “不要紧,我习惯了,早些反而睡不着。”张凡笑着说道。其实现在他也没有在读书,只是心中想着事情,睡不着而已。 “对了,你是张家口的人,我到现在不知道你姓什么。”张凡突然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小丫头没什么了解。 “我原本姓李。”香梅可能也没有想到张凡会问自己这些,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还是如实回答。 “我知道你父母都去世了,可是家中就再也没有什么亲戚了吗?”张凡又问。 “有……”香梅有些难于启齿,半晌,咬了咬牙,说道,“家中还有个舅舅。” “那你那是怎不去投靠他,还差点被人卖进……那里。”张凡不好意思在女孩子面前说出那个词,含糊了一下。 香梅听到这里,早已经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哭的张凡是手足无措。 “快别哭了!”张凡赶紧劝到,可是香梅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张凡深怕吵醒了母亲,要是看到香梅在自己面前大哭,还不知道要误会成什么样,下了狠心,一把将眼前泪眼纷飞的小姑娘搂进怀里。 香梅一个姑娘家从小到大那里被男人抱过,这一下可着实让她停住了哭泣。 张凡见到自己的动作有了成效,这才放开怀中的少女。小丫头一脸的羞红,很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敢看张凡。 张凡也觉得自己刚才一番动作确实有些过了,想要跳过这份尴尬,柔声说道:“香梅,这里没有人会强迫你做什么,告诉我吧,发生了什么?” 小丫头支支吾吾半天,这才说道:“我父母去世后,就剩下我和妹妹,家中缺了进项,我也只得求舅舅接济。只是……只是舅母她……她却是想要把我卖出去!” 张凡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又问道:“那你舅舅没有说话?” 香梅摇了摇头,说着,眼泪又留了下来。 张凡对这种情况很是无语,自己有做不了什么,在这里痛斥一番这帮禽兽一般的人物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那你的妹妹呢?”张凡问道。 “我妹妹她还太小,也干不了活,我现在只得托邻居孙大婶帮忙照顾。”香梅说道,“还好,那位买下我的李管家托人为我安排去了。” “这样啊。”张凡想了想说道,“我看不如这样,你去把你妹妹接来同住,如何?” “这……”香梅乍一听到张凡这么说很高兴,不过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我妹妹太小了,又不能做什么,而且万一吵着夫人可怎么办?” “这你放心吧,我娘很喜欢小孩子的。”张凡说道,“况且你们姐妹二人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省的你每天都牵挂她。” “可是……”小丫头似乎还有些担心。 张凡见了马上说道,“放心吧,娘那边我去说。” 第二日,张凡和赵氏说了香梅的事,赵氏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让香梅立刻去把妹妹接来。 香梅的妹妹叫雪儿,小丫头只有六岁,长得很是可爱,只不过长期营养不良让她看起来很是瘦弱。赵氏一见着小丫头就把她搂在怀中不肯放开,香梅见了赵氏如此喜欢自己的妹妹,这才放下心来。 家中的这个小插曲过去,日子还在一天一天的过。这日,礼部又有官员上门,通知张凡,殿试的日子就要到了。 第四十五章 状元侍读 每日早朝时,上朝的大臣必须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来到午门前。寅时,大臣们到达午门外等候。当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的时候,大臣们必须要排好队。卯时,钟声响起,宫门也在这时开启。百官们依次进入,走过金水桥在广场上整队。官员中若有咳嗽、吐痰或者脚步不稳重的都会被在一旁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听后处理。然后,皇帝驾临太和殿,百官一跪三叩头。四品以上官员才能与皇帝对话,大臣们向皇帝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者答复。 当然,以上的这些只是常识,跟现在的张凡本来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和那几百名贡士也要和百官们一同受这份“罪”,他们在大殿外等候早朝结束才能进入。张凡就看到很多人因为饥饿,身体展现出一份不自然来,虽然脸上还是那么的强自淡定。张凡不由得庆幸,早上出家门之前,赵氏硬是要香梅做了些早饭给自己吃,没经验就是没经验,这早朝不知道要开到何时! 虽然这几年以来,大明的天下比较平稳,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天灾人祸,只是随着夏季的来临,各地还是有些规模小的水患发生。朝会上自有官员向皇帝进谏,而皇帝也要和众官员,特别是户部和工部的商议救灾之事,很是闹了很久。直到巳时,事情才初步商定,这是才有人想起今天似乎是殿试的日子。 “宣,今科贡士们上殿。”皇帝的吩咐被一层层传了下来。 张凡最为今科会元,自然是走在前排,后面的贡士们依名次排列。到得殿上,众人一齐跪下山呼万岁,当然之前自有宫中的礼仪太监教给他们。 “众位平生。”隆庆皇帝对于自己登基后的第一批将要成为进士的人还是很看重的。 “谢皇上!”众人又是一阵道谢,站了起来。 “众位都是我大明将来的栋梁之才,十年寒窗能够从全国上万的举子中脱颖而出,实为不易。”隆庆帝勉励了他们几句,“现在这是最后一关,各位也要好自为之。” 大殿之上早有宫中太监指挥手下的小太监准备好了殿试的书桌。张凡当先来到自己的书桌旁坐下,其他人也一次而坐。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时辰了,张凡这样吃过早饭的人都有些感到饥饿了,更不要说那些没有吃过饭的人,特别是一些年纪大的人,已经是饿的头昏眼花了,只是在皇帝面前怎么能够失礼,都在暗自强撑。 其实殿试作为中国古代最高规格的考试自然是庄严无比,殿试的题目由内阁拟定,然后呈个皇帝选定。准备开考之时,有大学士从殿内黄案上捧出试题,授予礼部官员。这里倒是一道风景,这次是有徐阶捧出,送给自己的学生,礼部尚书张居正。文武百官以及贡士们参赞礼拜之后,礼部的官员才开始发放试卷。 殿试的试题主要是策问,由皇帝就时事政治或者史事经义提几个问题,应试的贡士得按照骈四骊六对偶工整的句式文体作文。 殿试的笔试部分结束后,考生交卷,自有礼部的官员引他们前去用餐。而试卷则交由皇上亲阅。说是亲阅,明朝时期的皇帝哪里会去干这份活,都是交由读卷大臣评定。按照文章优劣定位五等,然后把前十名贡士得试卷呈给皇帝御览,并且当面拆看考生的姓名。 这次阅卷的大臣都是内阁的大学士,将选定的文章交给皇帝后,隆庆帝随口向张居正问了一句:“张爱卿,听说最近你收了个学生?” “回陛下,是的。”张居正说道,“就是年初那位跟着大军出征河套的陕西解元张凡。” “这人朕记得。”隆庆帝经张居正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张凡,“这次他也在殿试的贡士中?” “正是,就是今科会元,那位坐的离陛下最近的。”张居正说道。 隆庆帝想了想,记忆中倒是有些张凡的影子:“此子能够夺得会元,必是个肯用功的人。朕对他的映像倒是不错,加上能得张爱卿的赏识,将来必是肱骨之才啊。”说着,隆庆笑了起来。 “陛下谬赞了,远德还需磨练。”张居正说道。 隆庆又说道:“不知道这次殿试,这张远德怎么样,这十份试题里不知道有没有他的。”说着,还看了看摆在自己眼前御案上的十份试题。没有再多说,皇帝拿起了眼前的试题看了起来。 “好,好文章。”半晌之后,隆庆的一声惊叹惊醒了在座的大臣,“这篇文章当真是好,且不说这字写得漂亮,文章内容也是能够直指朕所问的主题,丝毫没有献媚之言。尤其其中的提议当真是匪夷所思。只是略微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太过犀利,看来还要磨练一番。不过比起其他几篇文章要好太多了。” 众大臣没有吃惊的表情,这些文章他们都是看过的,自然知道隆庆说的是哪一篇。隆庆当下就命人将试卷的封条打开,只见那份卷子上赫然正是张凡的名字。隆庆很是高兴地笑了笑,看着张居正说道:“张爱卿,你可是收了个好学生啊。” “谢陛下夸奖。”从来很是正直的张居正这时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来张大人的爱徒如今要成为今科状元了,只是张大人身为礼部尚书,主管这次的殿试,不怕其他人有什么闲话?”说话的正是徐阶。 他的话一出,张居正就知道麻烦来了,看来自己和老师也算是彻底决裂了。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只是现在,他身为张凡的老师也不便说什么,只得干着急,脸上却也不能露出丝毫急迫的表情。 隆庆听了这番话,颇有些顾虑,徐阶见有机可乘,乘胜追击,说道,“老臣也举得这张远德的文章写的很是不错,不过若是就这么定了他的状元,只怕有些不好。毕竟文章写的好不代表这官做得就好。” 一旁其他的内阁大臣听到徐阶这番话却是都露出了疑惑之情,徐阶以往的为人很是豁达大度,可是如今却是如此针对一个人,这让人很是不解。几个脑子转的快的,想到了张凡和张居正的关系,心中似乎有了些明悟,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向张居正那边看了看。 徐阶的一番话让隆庆很是为难,毕竟他很是看好张凡,如今正想重用他,可是徐阶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随即就放开了眉头,这读书人考了那么多试,为的就是当官,而好坏不就是凭着一手文章吗!说道:“虽然有这种问题,不过内举不避亲吗,能写出如此文章的人,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埋没,我大明朝恐怕就要到头了。” 虽然这话很是不孝,不过这天下就是眼前这位爷的,那还不是随他怎么说。众大臣也是齐声说道:“陛下英明。” “既然这状元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去评吧,那么好的文章看过,再看其他的可就索然无味了。”隆庆说道。 “是,陛下。” “对了,这张凡既然已经是状元了,众位举得给他个什么官职?”隆庆刚要走,突然又想到了这事,询问起来。 “虽然这张凡很是有才华,又是今科状元,居正的学生,不过年轻人还是要历练一番,不要给他太高的职位。”徐阶见前一番话没能奏效,又在这里打起了算盘。 “嗯,这道也是。”隆庆也觉得是这个理。 “不如让他进翰林院做个编修?”有人提议。 “不好,这样恐怕能把他的锐气给磨光了,那就不美了。”隆庆不同意。 “依老臣之见,不如将他派到地方,也好让他熟悉一番民间。”徐阶这个时候又有了想法。张凡若真是去了地方,徐阶就有了很多办法对付他,不管是民事还是政绩,稍微动些心思就能让张凡一辈子都埋没下去。 “这样不好,张凡可算是有了状元的名号,正是要给天下读书人一个表率的时候,如果将他放地方为官,想来也不会授予太大的官职,这样一来可不是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以后还有谁会忍受那十年寒窗苦读,换来的只是这样一番景象!”张居正再也不能沉默了,他不能看到张凡就这样被埋没下去。 众人听了张居正的话也是深以为然,最后还是隆庆说道:“朕看,就让他领个翰林院试读学士,陪太子读书吧。” 众大臣没想到隆庆会试这个意思,不过转眼一想就明白了。太子朱翊钧今年新立,虽然只有七岁,却是到了该接受教育的年纪了。有张凡这位状元郎去做侍读,自然是不错。而且,还能接触些政事,或者皇帝要对太子进行考校,这对张凡都是一个机会。不只是磨练的机会,也是长资历的机会。看了隆庆要对张凡大用啊。不过众大臣倒也是很同意这个提议,张居正更是没有反对的理由了。不过这翰林院试读学士倒是个从四品的官,这对刚入仕的人来说已经很大了。 “不过……”隆庆又接着说道,“听说这张凡也得了解元的名号,看来我大明又要出一位连中三元的高才了。” 众人经隆庆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这茬。明代连中三元的人之前有一位商辂,张凡可是第二位了。不过之前其实还有一个人叫黄观,也是乡试、会试、殿试的头名,只是得罪了明成祖,被削去了状元的头衔,现在也无人提起了。 第二日,隆庆召见了前十名的新科进士,这就是所谓的“小传胪”了。张凡座位一个已经被“内定”的状元,自然要到。然后是政事揭晓殿试名次的时候,皇帝召见了所有的进士,填写大、小金榜,一切结束了这就是放榜,也就是所谓的“大传胪”了。金榜一下,一甲头名状元赫然写着张凡的名字。这次殿试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七人,赐进士出身;剩下的人都是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当然,殿试的整个过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新科状元,也就是张凡还要带领同科进士赴礼部专设的“琼林宴”。宴会之后,专员还得带领众进士到孔庙祭拜这位儒家圣人,祭拜完后,还要再去国子监立碑,将新科进士的名字刻于石碑上,殿试的过程这才算全部结束。 一切尘埃落定,张凡这才有空回到家中。赵氏如今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己儿子如今当上了状元郎,还被封了个从四品的官,哪里还有不高兴的道理。小丫头香梅虽然不知道从四品是多大的官,但是状元这个词她倒是听过,不过以往只是在故事里,而现在就有个活脱脱的状元在自己面前,倒也让这小丫头兴奋了好久。 张凡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分配到什么地方,虽然太子侍读这个身份倒是没有多大的权利,不过张凡也知道这是一个混资历的好去处。他知道自己要去陪伴的这位太子朱翊钧必将成为大明朝的下一任皇帝,自己倒也是走了老师张居正一般的老路。不过这样倒是可以加速他目标的实现,没什么不好的。其他的进士们有的被留在了朝中,有的发放到各地,各领官职去了。 自从张凡成为了状元,他家中也变得门庭若市起来。赵氏在张凡中举的时候,也曾经历过这番光景,只不过现在这些上门的人的身份却不再是普通的街坊邻居,而动不动就是什么什么官的下人,这着实让赵氏慌乱了一阵,不过现在已经能够自然应对各种情况了。倒是小丫头香梅除了替自己的公子高兴外没什么变化,她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始终把自己摆在下人的位子,倒是没有什么应对不来的。只是随着张凡的改变,就连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地位有所提高,出门的时候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也变多了。那些上门套近乎的人都知道隆庆对张凡青睐有加,他日飞黄腾达是肯定的,怎么会不来尽力结交。何况现在的张凡已经确定要去东宫陪伴太子,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捷径,哪里有不结交的道理。 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徐阶对张凡抱着很深的敌意,这件事出了张凡、徐阶、张居正这三个当事人外,只有内阁中一些人看出了些端倪。张凡如今虽说渡过了这道坎,可是迎接他的并不是什么平坦大道,还有更多不利于他的事在等着。好在徐阶这人虽然讨厌张凡,却不会用太下作的办法对付他,可是他几十年的官场经验可谓深厚的很,若是真有什么阴谋诡计还很是难防!张凡想到自己在还没入仕之时就惹到了这位内阁宰辅,倒是有些无奈起来。徐阶对付不了张居正,对付他还是容易些的,看来张凡以后的行事要万分小心,不能被它抓住什么把柄了。 虽然得了状元,可是说实话,还真不能让人开心呢!眼前的这些繁荣景象并不牢靠,很有可能在瞬间飞灰湮灭! 过了几日,到了张凡上任的时候。这次不是去上朝,倒不用起的这么早。张凡首先来到吏部,自有官员为他登记。这时早朝还没有结束,张凡也只好在吏部等着,一边喝着茶,一边和那些暂时还算清闲的吏部官员聊着天。 直到早朝结束,已经快到午时了,这时才有人来通知张凡,隆庆要见他。 张凡在被告知要担任这个职位的时候,由于他要有大段的时间要呆在宫中,早有吏部的官员和宫中的礼仪太监教过他。途中,张凡还遇到了散朝的大臣们,很多人都是微笑着对张凡打招呼,张凡也是微笑着回应。只是走在最后的徐阶瞧也没瞧张凡,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张凡只道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过去,不过他倒也不怕麻烦,还是以微笑着应对。 张凡跟着一个小太监来到了御书房,此时还没有到用午膳的时间,隆庆正在坐在那里看书。 “微臣参见陛下,万岁。”张凡向隆庆行了礼。 “起来吧。”隆庆说道。 张凡站起身后,看到隆庆身边站着一人,很是熟悉。张凡没有多想,发现隆庆正在打量自己。这算第一次隆庆单独召见张凡一人,隆庆这次近距离的观察张凡。张凡本就长得清秀,可能是上过战场的原因,倒也透漏着一股正气,看得隆庆很是满意。 “张卿家,朕就将太子交给你了。好好侍奉太子读书。”没有废话,隆庆倒是很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微臣定当尽心辅佐太子,还请陛下放心。”张凡说道。 “朕听说你拜了张卿家为师?”隆庆问道。 “张大人学富五车,待人宽厚,正是微臣学习的榜样。况且老师和微臣也是一见如故,微臣就拜了张大人为师。”张凡说道。 “张大人的学问、为人、为官在朝中也是有目共睹,你能拜他为师也是幸事。”老请说道,“不过朕发现这朝中倒是有人不太喜欢你啊。” 张凡听到了隆庆的话,不由有些暗暗吃惊。那日宫中,隆庆和内阁大臣商议张凡之事的情况张居正也告诉了他,他没有想到隆庆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也看出了些东西,看来这皇帝历来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张凡不知道现在和自己说这些事什么意思。 “你也不必惊慌,这天下是朕的,朕想要知道些什么并不是难事。”隆庆看到张凡有些吃惊的模样,说道,“朕之所以让你去东宫陪伴太子也是有这层考虑。朕很看好你,以后要有大用,不想让你被这些无谓的事情烦恼。他们斗来斗去,无非也是为了‘权利’二字,这些朕都可以随他们去,不过朕的心中也是有一番打算的,万万不能让这些事情搅了朕的计划。你如今只要好好侍读太子就行了,不必在意这些。” “是,陛下。”张凡说道。他想了想,也是,自己现在虽然进了官场,可是这些事情又岂是现在的他能操心的。 “如此,冯宝,带张卿家去东宫吧。”隆庆对身边的那人说道。 “是,陛下。”冯宝回了声,有对张凡说道,“张大人,和咱家来吧。” 出了御书房,张凡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正是上次去大同传旨的太监冯宝,赶紧问好:“冯公公,原来是你啊。” 冯宝见张凡认得自己,也很高兴:“张大人,一别半年有余,想不到再见之时,已是高中状元,身为四品官了!贺喜啊。” “哪里,让公公见笑了。”张凡说道,“公共现在不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吗,为何会在陛下身边。” “咱家身为司礼监秉笔,帮着陛下处理些奏章,要到下午,各地奏章才会到。”冯宝说道,“早上的时候,咱家都是伺候在笔下身边。” 身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虽然掌管着“批红”,甚至可以算是代替皇帝处理奏章,和几十年前那位刘瑾算是一个职务,只不过张凡听张居正说个,这个冯宝倒算得上正派,也能秉公办事,而且颇有政治眼光。张凡跟他也有个接触,觉得人很不错,也很是佩服这个人。 两人说着话,东宫就到了。张凡刚一走进去,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低声喊着:“殿下,快,快下来……” 张凡很是疑惑地看了看冯宝,后者也是一脸无奈。“看来这位太子殿下可不怎么好伺候啊!”张凡心中想着,走了过去。 第四十六章 东宫讲读 话说这太子所居住的东宫在紫禁城的内城,也就是俗称的“大内”。晚上关上皇城大门之时,太子也是被关在皇城内,没有什么特权的。不过当今太子只有七岁,倒也没有出去游玩的那份闲心。 张凡跟在冯宝的后面,进了太子居住的宫中。院子里正是一片吵闹,几个小太监愁眉苦脸地看着一颗不算高的小树上的一个半大孩子,苦苦哀求:“殿下,快些下来吧,那里危险。要是让娘娘看到,奴才几个挨鞭子事小,殿下到时候也要收责罚啊!” 那孩子看了看几个小太监,满脸的不高兴,摇着头说道:“不要,你们几个当真是无趣,整天一脸假笑,叫你们陪我玩也不干,我才不下去呢。干脆叫人拉出去砍了,再换几个有趣、听本宫话的来。” 几个小太监听了他的话,先是一阵哆嗦,然后更是苦苦哀求了起来。之后又是一阵吵闹,那孩子更加无理取闹,甚至有些不通人情起来。 话说一个孩子胡闹倒是很正常,不管是不是皇子,皇子也是人,小时候也是一样的调皮,可是到了这种地步倒有些不正常了。张凡用疑惑地眼神看着一旁的冯宝,后者也是有些无奈,解释道:“殿下他虽然小,倒是经历了一些事情,这才变得这般。不过殿下只是言语有些太过,倒没有这份心思。” 原来这朱翊钧、未来的万历皇帝,如今虽然年幼,倒也是经历了一段较大的人生落差。他出生在嘉靖四十二年,是朱载垕的第三子。刚刚出生的时候,众人很是高兴,裕王府更是张灯结彩,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然而这样的情况很快就结束了,人人自危的恐怖气氛弥漫了起来。原因很简单,当时的嘉靖皇帝对于这个皇孙的出示很不高兴,甚至是愤恨。所以朱翊钧的出生没有人敢上报皇帝,连名字都不敢起,直到五岁的时候才有了朱翊钧这个名字。 嘉靖皇帝是继承自己同辈的武宗朱厚照的皇位而登基,这就造成了他总是有种不正名的感觉,总是觉得有人在觊觎自己的皇位,而这种情况到了嘉靖晚年更甚。他怕自己的儿子裕王朱载垕威胁自己的皇位,连过年都不准朱载垕前来看望。只是朱载垕很清楚,嘉靖就他这么一个继承人,所以倒也能忍。而那时的朱翊钧虽然也是很受当今李贵妃的喜爱,却是不敢公开。可是当朱载垕登基为明穆宗后,朱翊钧这个原来各个畏惧、无人敢提的名字顿时成了香饽饽,到处是得到一片赞颂。朱翊钧本身也是很得朱载垕的喜欢,加上他的两个哥哥早死,隆庆初年的时候更是被立为太子。这种待遇极大的落差使得朱翊钧这种待人的方式变得特别起来。 “殿下只有这时才会如此,若是陛下和娘娘在,决计不会这样的。”冯宝解释道。 “这倒是可以理解。”张凡说道。 “其实皇上让你来也是有让你教导一番殿下性子的意思。”冯宝说道,“其实殿下平时待人很是不错,特别是对陛下和娘娘,而且也很懂事,张大人也很是赞扬。” 张凡听着冯宝地诉说,倒是对这位太子殿下有了个大概了解,看来眼前的景象也不过是一时的孩子气而已。不过听冯宝的描述,这位太子殿下将来继位后定是位明君的材料,怎么会又得了明朝历史上最懒的皇帝的称号呢! 几个小太监还在苦苦哀求,冯宝也是看不下去了,走了过去,说道:“殿下,快些下来吧,陛下派了为状元来做你的侍读。”说是侍读,其实是让张凡能够教导太子,只不过张凡学问是够了,资历还不够,暂时只能这样。 张凡也上前来见礼:“参见太子殿下。” 朱翊钧倒是被张凡吸引了,跳了下来,好奇地围着张凡转了好几圈,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这才开口说道:“状元也没什么不同的吗。不过,做本宫的侍读不是应该找个跟本宫差不多大的吗,怎么他会来?” “张大人虽然名为侍读,却并非只是陪殿下读书而已。张大人熟读四书五经,更是上过战场,陛下是想让他教导殿下一番。”冯宝解释道。 “你上过战场?”毕竟还是个小孩子,马上被这几个字吸引住了,赶忙问道。 “回殿下的话,正是。”张凡如是答道。 “那快些告诉我,战场上是什么样子。”朱翊钧小孩子的性情顿时表露无遗,太子的自称也不同了,直接“我”了起来。 “这些微臣自然会告诉太子殿下。”张凡也开始用上一些对待小孩子的手法,“不过此时该用午膳了,待殿下用过,微臣自然会好好地告诉殿下。” “那好,王德先,快去准备午膳。”朱翊钧立刻吩咐地上跪着的一个太监,“张侍读就留下来陪本宫一同用膳。” 虽然张凡的到来纯属无意,但是毕竟让朱翊钧从树上下来,这让几个太监们很是感激张凡。如今朱翊钧吩咐午膳的事,几个太监自然是尽心尽力。 午膳的饭菜很是丰盛,毕竟这里是皇宫,而且是太子东宫,伙食自然不会差。各种菜肴,甚至张凡见都没见过的都在眼前。朱翊钧倒是没空好好享用,他还等着张凡给他讲故事呢,吃饭的时候虽然还保留着皇家应有的礼仪,但是吃饭的速度特别快。张凡倒也是觉得这太子殿下很是有趣,故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惹的朱翊钧很是催促。 饭后,朱翊钧就拉着张凡。张凡没有办法,只好和他说起了那次自己随军出征的事情。张凡能考中状元,文章写的自然是好,何况他还受过后世大众传媒那种吊人胃口的手段,从他口中说出的故事自然是跌宕起伏,很是吸引人。一旁伺候的几个太监和宫女都被张凡的故事给吸引住了,跟着故事一同紧张、悲哀、喜悦,朱翊钧更是如此。 待张凡讲完了故事,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众人也算是听到了个完美的结局,很是高兴。而张凡却见到朱翊钧紧皱着眉头,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殿下,为何愁眉不展,可是臣说的不好?” 朱翊钧摇了摇头,看着张凡,面色严肃而恭敬地想张凡做了一礼,说道:“多谢张大人的教导,让本宫明白了鞑子对我大明觊觎之心不灭,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宫定会努力,将来也定要将鞑子全部消灭,还我大明边疆百姓一个风平浪静。” 张凡倒是被他这番话有些呆住了,他说的故事虽然也有这么一种意思在里面,但是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给朱翊钧灌输什么思想,只是很单纯的给一个小孩子讲故事而已,哪里能想到只有七岁多谢的朱翊钧能想到这么多,这么远!如今倒是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难道告诉他:“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讲故事而已,你也别往心里去”?显然不合适,张凡想了想,也只得马上还礼,口中说道:“殿下小小年纪竟然能领会其中深意,实乃我大明之福啊!” “张大人不必如此,本宫还远远不够。”朱翊钧说道,“本宫现在就去求父皇,让张大人来教导本宫读书。”说完,不等在场的人做出任何反应就跑了出去。 张凡倒是有些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一肚子经史子集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话说这朱翊钧去找了隆庆,隆庆正在自己宫中休息就被朱翊钧叫醒了过来。 “钧儿,找父皇有何要事?”隆庆很是好奇,朱翊钧很是孝顺,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 “父皇,儿臣此时前来打搅,失礼了。”朱翊钧先是告罪一番,说道,“那位父皇派来做儿臣侍读的张……张……”想了半天,朱翊钧发现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张凡的全名,只是知道他姓张而已。 “张凡怎么了?”隆庆一听是和张凡有关系,心中也有一分好奇,问道。 “儿臣想让他当儿臣的太傅,教导儿臣。”朱翊钧说道。 隆庆一听,也有些失神了,问道:“钧儿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下,朱翊钧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隆庆。隆庆听了后,想了想。其实他原本让张凡去东宫就是让他教导朱翊钧的,只不过张凡刚入仕就封为太子太傅,却是有些不妥。现在朱翊钧亲自来求他,倒是有了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而且张凡是大明朝第二个连中三元的才子,不太会招惹那些言官。太子太傅作为太子的师傅,位次于从三品的太常,以张凡现在的身份来说确实要惹人非议。现如今作为当事人的太子也求自己,他倒也不好明着否定。 “既然钧儿想让他来教导自己,也罢。”隆庆心中想道,对朱翊钧说:“好,父皇同意了。不过父皇不能封太为太子太傅。” “这是为何?”朱翊钧虽然很懂事,可有些事不是靠天分就能懂的。 “张凡才刚入仕,现在就封他做个从一品的官,恐怕下面那些言官上的折子能把父皇的御书房给堆满了。”隆庆说道,“不过钧儿既然想让他来教导,父皇倒是可以让他来为钧儿讲课,不过钧儿不能行拜师之礼了。”而且隆庆也举得要是让那些七老八十的太傅来教导朱翊钧,不说效果,可能那些人自己都有些不高兴。 “这样也好。”朱翊钧的小脑袋想了想,没有发现这里面得分别,反正他只要张凡能够给自己上课就行了。 随后,隆庆又将张凡找来说了一番话,这事就算定了下来。由于张凡还是做他的侍读,这次的任命只有皇帝的口谕。不过这事立刻从公众传了出去,满朝文武更是知道了皇上很是青睐一个刚刚入仕的年轻人,顿时,各方势力都开始了对张凡的关注,对于张凡这个政坛新星的拉拢也开始了。张凡由于常在宫中,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不过自己家中倒是更加热闹了。隆庆这位皇帝花钱倒也是大手大脚,这次还特地赐了张凡一座大宅子,倒是给人一种张凡圣眷正隆的感觉。 自此,张凡也开始了对朱翊钧的教导。朱翊钧现在虽然只有七岁,却是天资聪颖,颇有读书的天份。期间,生母李贵妃也来过几次,问起朱翊钧的学业他也是对答如流,很是让李贵妃开心,另带着张凡也水涨船高,甚至连张居正这位张凡的老师在朝中的说话也更有了份量,毕竟这枕头风的力量还是很大的。 经过了一段时间,朱翊钧虽然还没有正是拜张凡为师,却是一直以学生礼仪对待张凡。张凡也是尽心教导,以如今的势头看来,四年之后,朱翊钧登基之时,张凡定然是贵不可言。“现在能和张凡打好关系,以后在朝中行事会更加方便。”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少。张凡一开始也被这种状况弄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经过张居正一番提点,他也打定了一个主意。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婉言谢绝。 第四十七章 微服出宫 这一日,张凡给朱翊钧上完课,朱翊钧却是要张凡给自己讲故事。这些日子下来都是如此,可是张凡哪里还有这么多的故事说给他听,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办法。 “老师,我每日在这宫中,无聊之极。”朱翊钧现在跟张凡混的很熟,就连称呼也变得很是随意,“这么下去怕是要憋出病来。” “殿下要是觉得闷,可以去求陛下让您出宫游玩一番。”张凡说道。 “后面跟着一大堆人,这也不许那也不行,更加的无趣。”朱翊钧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很是通晓大事,但是幼小的年龄还是让他对很多事情好奇。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殿下毕竟身份尊贵,陛下怎么会不担心殿下的安危,必然是要派人保护殿下的。”张凡说道。 “这可真没劲。”朱翊钧深深叹了口气,不过他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抓着张凡的衣袖说道,“老师还记得之前为我说的故事吗?” “是哪个故事?”张凡给他讲过不少故事,朱翊钧突然这么一问倒是让张凡有些疑惑。 “就是那个天子微服出巡,体察民情的故事。”朱翊钧很是高兴地说道。 这话一说出来,张凡就知道朱翊钧打什么主意了,不过这事却让张凡很是难办:“殿下,那时故事里的事,怎么能当真!何况殿下若是也想这么干,陛下肯定不会同意的。” “老师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既然是微服出宫,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朱翊钧很是有把握地说道,“况且我们只是出宫,就在皇城周围,不会太远。用不了多久就回来,父皇肯定不会知道的。” 朱翊钧的这番话让张凡一阵苦笑,“你当你父皇的锦衣卫是摆设啊!”心中这么想着,刚想劝他,朱翊钧已经回到自己寝宫之,命令宫女拿来了一套看不出身份的平常衣服穿戴了起来。张凡看着他这番模样,有些哭笑不得,还想要劝阻。 “老师不必多言,本宫主意已定。”朱翊钧这时反而用上了自己太子的身份,“本宫身为太子,却不体察民情,不知民间疾苦。如今就请老师带本宫微服出巡,就当是为本宫上课吧。” 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在苦苦哀求,朱翊钧却是置若罔闻,根本不听他们的。说完就眉飞色舞地向外跑去。 张凡见已然阻止不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向一旁的小太监交代了几句,就跟了上去。 紫禁城建筑庞大,朱翊钧这个只有七岁的孩子要走出去这时花费了很长时间,张凡跟在他后面也是愁眉不展。不过二人过些有禁兵把守的关卡时,张凡倒是有宫中通行的凭证,而那些卫兵却是对跟在张凡身后的朱翊钧不闻不问,看的张凡很是纳闷。朱翊钧却是觉得自己的这番装扮能够“骗到”这些人而大卫开心。 再从最外面的一个小门出皇城的时候,一个卫兵将一张纸条暗中塞给了张凡。张凡暗中打量了一番,这纸条时太监冯宝写给自己的,上面说皇上已经知道太子出宫这件事,派了锦衣卫在暗中保护,要张凡好生照顾朱翊钧。张凡顿时觉得有些头大了,这皇上为何不将太子给追回去,反而要放他出宫,怪不得一路上无人阻拦。眼见于此,张凡也是毫无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下去。 朱翊钧幼时在裕王府的时候就因为种种原因根本不敢让他出门,到隆庆登基之后,如今又被封为太子,哪里见过外面的景象。刚一出宫就像是放飞的鸟儿一般欢快,东看看西瞧瞧,好不快活。张凡只得在后面跟着,一边要注意朱翊钧的安全,一边还要应付朱翊钧一波又一波好奇的提问。 北京城里到处都有买卖小吃的地方,这些东西看很能引起朱翊钧的注意,倒不是他饿了,而是对于这些没见过的东西的好奇罢了。张凡拗不过朱翊钧的性子,为他买了些。第一次吃到这些东西的朱翊钧顿时感觉到一种别样的风味,不同于宫中那种精致美食,这些东西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吃的朱翊钧不亦乐乎。不过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倒也吃不了多少,不一会就满足了,开始把自己的精力转移到玩的东西上面。精致的泥人、各种各样的小玩意、甚至姑娘家的首饰都让朱翊钧流连忘返。 张凡也感觉到了在热闹的人群中确实有些人在暗中跟着自己,想必就是那些锦衣卫了,这也让他放心下来。 不知不觉,张凡陪着他渐渐地靠近了城东,这里住着京城的达官贵人,并没有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朱翊钧也渐渐觉得有些无聊了起来,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对张凡说:“本宫还没有去过老师的家中。” “殿下想去下臣的家中吗?”张凡问道。 “想,不过……”朱翊钧想了想说道,“不过老师可别说了本宫的身份。” “这……”张凡有些为难。 “就说本宫也是太子的侍读,随你一同出宫游玩就是了。”朱翊钧想了个主意。 张凡倒没什么意见,毕竟自己家里总比街上安全些,说道:“不过还请殿下答应,去过下臣家中就回宫吧。” “好。”朱翊钧这次答应的很爽快。 张凡见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便领着他往自己家中走去。只是二人都没有看到,不远处有人在观察着他们。那人看了一番,跑回拐角处,那里停着一顶轿子。那人很是恭敬地向轿中的人汇报。 “看清楚了吗?”轿子里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若是张凡听到肯定能认出,这就是哪位和自己不对眼的内阁首辅徐阶。 “回大人,小人看清楚了。”那人恭敬地向徐阶说道,“刚才那人正是张凡,他身旁的那个孩子确实是太子殿下本人。” “哼哼……”轿中的徐阶冷笑了两声,说道,“张凡,你如今整日呆在东宫,老夫正愁没有抓住你把柄的机会,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可别怪老夫无情。” 这边有人得意,张凡哪里确实不得而知,不过徐阶也不知道,有人在他的轿子离开后,也从暗中走了出来,转身向皇宫方向走去。 张凡带着朱翊钧来到自己家门前,朱翊钧看着张凡的住宅,好奇地问道:“老师就住在这里,这里太小了,还没有本宫的寝宫大。” 张凡听了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这里时能跟东宫比的地方吗!颇有些无奈地敲了敲门。 “公子回来了。”开门的是香梅,看到张凡回来很是高兴,不过当她看到张凡身旁的朱翊钧时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公子带个孩子回来干什么。 赵氏听到这里的动静也走了出来。 “娘,这是,这位是太子的侍读,从小生过在宫里。今日太子准他出宫,要我带他逛逛京城。”张凡对母亲解释道。 “噢,既然太子殿下的侍读,还不快快请人家进来。”赵氏并不对朱翊钧是个孩子而有什么别的看法,很是热情。 “伯母好,本……我姓李。”朱翊钧差点说漏了嘴,赶紧改了过来,“在宫中还要多谢张大人的照顾了。” 赵氏很是喜欢眼前这个俊俏的孩子,还特意想要朱翊钧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张凡对她说自己俩人等会还有事要出门,这才作罢。 张凡在和赵氏说话,香梅很是好奇地在一边看着朱翊钧,倒是雪儿这小丫头不怕生,跟朱翊钧玩在一块。 “你叫什么?”朱翊钧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上一岁的小女孩问道。 “我姓李,叫雪儿。”雪儿如实回到。 “我叫……”朱翊钧想了想,说道,“我叫翊钧,也姓李。” “你会讲故事吗?”雪儿好奇地问道。 “故事,我当然会。”朱翊钧很是自负地说道,当下脸部红心不跳地将张凡讲给他听的故事讲给了雪儿听。雪儿听着他讲故事,一时高兴,一时悲伤的表情看在朱翊钧眼中,让他很是有一番成就感。 张凡看了看这边,发现这是的朱翊钧才真正像是个孩子,没有了宫中那严肃的气氛,童真的释放却是如此的强烈。他开始觉得这次出宫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这时,隆庆的御书房中正有人想他汇报着什么。 “你能肯定那是徐阶?”隆庆问道,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小人肯定,小人认识他的声音,绝不会错。”那人肯定地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隆庆挥挥手,说道。 “小人告退。”那人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隆庆有些烦恼地靠在了椅背上,站在一旁的太监冯宝上前来说道:“陛下,徐阶本就看张凡不顺眼,这次可是让他抓到把柄了。” “恐怕明天就会有无数言官上折子弹劾张凡了。”隆庆接着他的话说道。 “其实这件事还要看陛下的意思。”冯宝说道。 “太子私自出宫这件事,张凡事先告诉了朕,也是朕同意的。”隆庆有些苦恼地说道,“若是就这么告诉这些大臣们,恐怕又要来找朕的不是了。朕倒是不怕这些,可是也烦着这些。” “那陛下的意思是?”冯宝问道。 “这是现在也想不出个办法,唉,等到时候再说吧。”隆庆说道。 将朱翊钧送回了宫,张凡就回家了,这是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迎来大麻烦了。 第四十八章 廷杖四十 一大早,张凡就进宫陪朱翊钧读书去了。此时的朝堂上,正上演一幕别样的戏剧。 “陛下,今年的赋税已经统计出来了。”户部尚书葛守礼向隆庆奏道。 “眼看着就要进腊月了。”隆庆叹了口气,说道,“详情如何?” “自陛下开关以来,朝廷赋税大涨,仅仅今年一年就比以往多了六成,足有一千二百多万两。”葛守礼说道。 “这税收一多,有些人小心思也多了,命令各地的监察使给朕盯紧了,朕也会让各地的镇守太监配合。”隆庆说道。 “陛下,眼看今年的冬天就要到了,北疆之患不可不防。”有人向隆庆提出了意见。 去年那场战斗还记忆犹新,众人也很是重视。 “兵部左侍郎谭纶何在。”隆庆说道。 “臣谭纶在。”谭纶说道。如今兵部尚书赵炳然回家养病,隆庆并没有另派他人领兵部尚书衔,而是让谭纶代为管理。 “如今边关的情况如何?”隆庆问道。 “回陛下,今年鞑子没有一丝动静,边关十分平定。”谭纶说道。 “嗯,鞑子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虽然边关无事,可是不可不防,以防有变。”隆庆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边关的防卫早已做好准备,请陛下放心。”谭纶说道。 “如此,还有谁有事要奏?”隆庆打算结束这次早朝了。 可是偏偏有人要找麻烦。 “臣徐阶有事要奏。” “来了!”隆庆看到他站出来,微微皱眉。 “阁老有话请说。”毕竟徐阶是两朝重臣,隆庆还是要卖些面子的。 “今日接到监察院三十二道奏折弹劾太子侍读张凡,私自丛勇太子殿下出宫。”徐阶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可是震动不小,“张凡入仕未久,恃宠而骄,不专心侍读太子,反而如此作为,还请陛下惩处。” 隆庆自己本来就知道这件事情,可总不能说“这件事朕知道,就是朕故意放他们出宫的。”恐怕马上就要招来满朝文武的口诛笔伐。不过这事隆庆还没开口,下面的大臣就议论开了。 有的人觉得应该严惩张凡;而有的人道是觉得这没什么,毕竟太子才七岁,想要出宫很是正常,张凡一个小小的侍读哪里能阻拦,至于说是张凡丛勇太子,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些人心中想的到底也说不出来。可是有些明眼人却是看得清楚,这件事就算是张凡不对,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折子来弹劾他,张凡总不会带着太子出宫还满世界宣传。而徐阶这位首辅大人,说是德高望重,可是自从严嵩事件后就隐约地有些自大起来,很多人都是看在心里。高拱是怎么下台的?跟今天这种情况不是一摸一样吗!可是高拱好歹也是位和徐阶地位相当的朝廷大员,对付张凡一个刚入仕的人犯得着这么大阵仗吗!看来这位状元定是在什么地方极大地得罪了这位阁老! 众臣们只是小声议论,隆庆也很是头痛,这事既然提出来了就得有个说法,何况徐阶还在那里盯着,就连作为皇帝的隆庆一时之间也毫无办法。 “臣觉得张凡倒也不是如此孟浪的人,此时其中必有缘由,还请陛下查清了事情再做定夺。”关键时刻还是张居正出来为张凡说话。 “太子私自出宫一事意识事实,那张凡也是跟在太子身边,这事已经分明的很,还请陛下严惩张凡。”徐阶是毫不让步地紧逼着。 “太子毕竟年幼,想要出宫游玩也是正常,那张凡只不过小小侍读,却又能如何。”文渊阁大学士陈以勤站出来说道。 “张凡身为太子侍读,应当劝劝侍奉太子,就算太子想要出宫,他不但没有将此事报于陛下,反倒一同,这不是丛勇是什么!”徐阶厉声说道。 这一句话可算是击中了隆庆的软肋,张凡当时确实叫朱翊钧身边的小太监来通报了他,可是自己确实也同意了朱翊钧出宫一事。现在隆庆自己也很是尴尬,不由得有些责怪张凡哪里不好去,偏偏要去东城! “陛下,还请宣张凡上殿,当面对峙,这一切不就清楚了吗!”有人给隆庆出主意。 “就是因为张凡知道,才不能让他上殿来!”隆庆心中想着。 这个说法倒是得到了很多官员的认可,毕竟这件事说大不大,可以说只是太子一时贪玩;说小不小,万一太子私自外出,也没有护卫,若是有个什么好歹,这可就不妙了。 隆庆这下可难做了,见群臣都同意这个意见,想用皇帝的威仪压下这件事马上就会引起猜测,没有办法,他只好叫身边的太监去东宫将张凡叫来。 张凡此时正于太子一起,听到隆庆要宣自己上殿,很是惊讶。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事是要自己去大殿上。朱翊钧也很是不满,他跟张凡说着正开心就被人打断,但是听到是自己父皇要宣张凡,只得作罢。不过朱翊钧人小鬼大,叫另外的太监领张凡去大殿,却把来传话的太监留了下来,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臣张凡叩见吾皇万岁。”张凡来到大殿上,给隆庆行了一礼。 “张凡,你先起来。”隆庆说道,“有些事要问你。” “谢陛下。”张凡站起身来,说道,“不知陛下宣微臣有何事?”说话的间隙,张凡打量了一番周围,好吗,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的他觉得十分不妙。“自己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吧,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张凡心中嘀咕。突然,他感觉道一股很是愤怒的眼光在大量自己,顺势望去,正是那位看自己不对眼的徐阁老,只不过张凡在他那愤怒的眼光中发现还有意思得意的意思。“难道他又想对付我?可是这是什么事呢?”张凡不解地想着,突然发现站在一旁的老师张居正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张凡,徐阁老有话要问你。”隆庆说道。可能是他自己也不好开口,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如此了。 张凡听到隆庆的话微微有些诧异,他居然在隆庆的话中听到了一丝焦急。 没有给张凡过多思考地时间,徐阶开口了:“张凡,你可知罪?” “知罪?阁老,请问张凡何罪之有?”张凡问道。 “装模作样。”徐阶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昨日下午,你在何处。” 这句话说出来,张凡算是知道了这次徐阶要拿什么说事了,他没有立即开口。 “说不出来,那老夫替你说。”徐阶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说道,“昨日你居然私自带太子出宫,你身为东宫侍读,不尽心侍奉太子,反而做出这般行径,还不认罪吗!” 张凡还是没有说话,他倒不是已经无话可说了,而是在考虑别的事。昨天的事情他虽然是身不由己,可是自己也奏报了隆庆,这是说来也算是经过隆庆同意的,要不然他和朱翊钧根本出不了宫门。可是看隆庆刚才的表现……张凡觉得自己想明白了。昂首说道:“昨日是太子殿下觉得烦闷,我身为太子侍读,侍奉殿下,为殿下排忧解难自然是分内的事。” “哦,这么说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徐阶冷笑着反问道。 “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了解一番民间之事又有何不对!”张凡说道。 “若是太子想要出行,陛下自会有打算。”徐阶说道,“若是如你这般行事,被歹人发掘,危及殿下安危,这可如何!” “太子殿下若是这样子出宫,安全是有了保障,可是殿下的身份也昭然若是。”张凡直面徐阶说道,“殿下要看的是大明的真正百姓,而不是那些恶意奉承的趋炎附势。” “竖子,你是在说皇上治下的大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徐阶抓住了张凡的话做文章。这可算是欺君之罪了,众臣不由为张凡担心,就连隆庆也捏了一把汗,张凡没有把他说出来倒是高兴,可也不用做成这样,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寻死路吗! “微臣自然不是在诽谤陛下。”张凡面无惧色地说道,“但是微臣也不会竟说好话。陛下身为万民之主,在天下百姓拥戴陛下之时,陛下也应当以仁爱之心爱戴百姓。谁又能说这天下一个挨饿的人都没有!可是身为君王,不知百姓疾苦,又从何而谈能得万民拥戴。身为臣子不能报喜不报忧,那岂不是成了奸佞之徒。” 好嘛!这几句话倒是把徐阶这两朝重臣说成了奸佞,这可是把徐阶气得不轻。下面的群臣倒也佩服张凡,这些话他们都懂,可是能在这里说出来,他们自认还没这个胆量。 徐阶满腹经纶,可现如今被张凡这顶奸佞的帽子扣下,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张居正在一旁看着张凡,他现在越发觉得自己看中张凡没错,如今的张凡不仅有着跟自己一样的心思,还有一股锐气,若是在过个几年,恐怕他也说不出这番话。 “张凡之事已经引起言官的不满,此事还请陛下定夺。”徐阶摆出了言官这一手段。 隆庆考虑了一番,张凡也算是变向替自己背了黑锅,可是徐阶和那些言官的嘴也要堵上,想了想,说道:“徐阁老不必动气,张凡年轻气盛,倒不是针对阁老。张凡的话也是不错,不过私自带太子出宫毕竟不妥。这样吧,将张凡廷杖四十,让其在家反省。” 两旁自有卫士来将张押了下去。 “陛下,这处罚是不是太轻了?”徐阶本来是想把张凡弄下台去,可是隆庆一番发落,虽然廷杖四十,可根本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加上张凡刚才的一番话,徐阶观察隆庆的言行,似乎对张凡更加的器重了,这可跟自己的打算背道而驰。 “阁老不必动气,张凡毕竟年轻气盛,如今打压一番,也好叫他长些见识。”隆庆说道,“何况张凡也是一番好意,不过是不得章法罢了。此事就到这吧,退朝。” “恭送陛下。” 隆庆离开后,群臣渐渐离去,不少人还在谈论张凡。陈以勤向张居正点了点头,也转身离开。就剩下张居正和徐阶在后面。 徐阶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居正,张居正也是毫不退让地正视这自己的老师。半晌,徐阶说道:“这次是陛下要保他,不过你可得小心了,警告他别再有什么把柄落在老夫手中。” “老师,何必如此呢!”张居正叹了口气,说道。 “你还认我是你老师?我以为你早就不顾师徒情分了。”徐阶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心中想什么我清楚的很,从你为官以来一直廉正清明,现在又得陛下的赏识。可是你不要忘了,内阁的首辅是老夫,还轮不到你张居正。” “可是,我二人之间的事情何必要牵涉到外人!”张居正说道。 “那小子和你一般心思,我治不了你,我还治不了他!”徐阶说道,“只要老夫一日在朝中,他就别想有出头之日。”说完,徐阶转身离去。 “老师,学生在此拜谢您多年的教导。看来,我们师徒情分已尽了!”张居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默默想到。 张凡被带到专门施行廷杖的地方,执掌廷杖的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秉笔太监冯宝。张凡看到他倒是有些诧异。 “张大人不必疑惑。”冯宝看出了张凡的疑问,解释道,“咱家除了在司礼监做那秉笔太监之外,托皇上的信任,东厂也是交由咱家看管。” 张凡这倒是头一次听说,自己印象里的东厂已经被港台武侠电影定格为一个黑暗、贪赃枉法、无恶不做的黑色地带,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过随即想到老师张居正对这位冯宝的评价不错,这才略微安心了些。 “张大人现在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这是犯了什么事,皇上居然赏给你四十杖!”冯宝笑眯眯地问道。 “冯公公说笑了。”张凡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这件事。 “呵呵,咱家只是好奇罢了,皇上既然有令,咱家也不得不从,如此就委屈张大人了。”冯宝说着朝一旁的小太监示意。 两个小太监将张凡按在地上,绑住双脚,扯下了外衣。又有两个行刑的太监提杖而来,站在张凡左右。一旁看着张凡行刑的卫士都有些不忍,这四十廷杖要是打实了,别说张凡一个读书人,就是一个壮汉也得给活活打死。 行刑的太监得了冯宝的示意,一杖打在张凡的屁股上。张凡可是憋足了一口气,这一杖下来,差点没让他岔气,倒不是疼的,而是这一杖出了一些酸麻之外,哪里有意思疼痛。张凡正诧异,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惨叫起来。那看着张凡行刑的卫士听到张凡的惨叫都不忍再看,走了出去。 原来刚才那一杖之后,也不知是谁在后面冲着张凡的大腿内侧狠掐了一下,这一下可是差点要了张凡的亲命了。张凡抬起头看了看冯宝,见他眼光狡黠,这才发现了不同。行刑的太监没有停手,一旁还有人数着数,这没一杖下来还伴随着张凡的惨叫声。在外听到叫声的卫士倒也好奇,这张凡一个读书人,受了这么多下廷杖,这叫声听来倒还显得中气十足! 打到第三十五下,一旁按住张凡的小太监用力捏了捏张凡,张凡疑惑地看了看他,那小太监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张大人,你可忍住,后面可是来真的了。” 张凡听了他的话,当真是憋了口气。这一杖下来,又是一阵惨叫,不过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 最后五杖打完,张凡觉得自己已经耗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五杖就如此,要是四十杖打实了,自己估计又能重生回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把张大人抬回去啊。”冯宝吩咐道。 张凡这次可算是站着进宫,躺着出来了。两个太监将张凡送回家中时,赵氏看到张凡这番样子,险些吓昏过去。张凡趴在那里不能动弹,只得赶紧劝慰一番。两个太监临走时把几瓶金疮药留了下来,这就回去复命了。 赵氏哭着看着趴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儿子,这一惊吓连她也没有动弹的力气了。香梅在一旁伺候着,帮张凡上药,虽然这对她一个大姑娘家来说有些害羞,不过对张凡的关心盖过了这心思。雪儿在门外很是好奇,不过香梅不让她进屋,她倒是听话的很。 第四十九章 供职锦衣 第二日下午,张凡正在屋里休息,赵氏的情绪也好了很多,不过还是有些担忧,外面传来的敲门声都没有惊醒她。香梅这丫头知道赵氏不开心,赶紧跑去开门。 打开门,张居正正站在门口。香梅并不认识他,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来看张凡的。”张居正主动开口。 小香梅赶紧打开门让他进来,她倒也会看人,知道眼前的并非歹人。赵氏这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出来。 “张大人!”赵氏很是惊讶地看着张居正。张凡拜了张居正为师,赵氏倒也见过。 “夫人,我这次是来看望张凡的。”张居正很是客气地说道,“凡儿的事我是知道的,可是无能为力啊!” “大人别这么说了,我也听凡儿说了原由。”赵氏说道,“只是怪他自己罢了,怨不得别人。” 二人沉默了一阵,赵氏忽然说道:“你看我,只顾着说话,香梅,快去给张大人沏茶。张大人里边坐。” “不用麻烦,我只是来看看张凡。”张居正连忙说道。 来到张凡房中,张凡此时倒是醒着,只不过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趴在床上,全身酸麻。他早就听到张居正来了,只是不能下床,只能在床上等着。 “老师,您来了。”张凡说道。 “嗯,远德,看来你的精神倒是不错嘛!”张居正看了看张凡的脸色说道。 “老师说笑了,这后面虽然没有破,只是疼的很!”张凡很是无奈地说道,“恕学生冒昧地问一句,老师以前挨过廷杖吗?” “呵呵,为师当年科举后就进了翰林院,之后就在裕王府中,就是想挨廷杖也是没机会啊!”张居正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唉,从来没想过屁股唉打会这么疼!”张凡叹了口气。 “皇上赏你四十杖,倒是你血都没流,只是肿了而已,现在还那么有精神。”张居正话语间有些揶揄。 “说是四十杖,其实真正打实的只有五杖而已。”张凡说道。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师只是知道了个大概,你且全部说来。”张居正说道。 张凡当下把这件事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 张居正听了张凡的话,沉思了一会,说道:“这么说你和太子出宫这件事陛下是知道的?怪不得远德你敢在朝堂之上说那一番话,感情你知道陛下会护着你。” “老师,我虽然刚入仕不就,可也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要不是有陛下站在我这边,我又哪里敢说那番话!”张凡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我不明白,陛下既然知道我替他挡了一灾,这最后五杖为何还会打实?” “呵呵,这是陛下的考虑了,陛下是怕老师派人来探望你。”张居正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张凡听了他的话这才释然。 二人停了下来,小香梅把茶水从来,退了出去。张居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开始进入正题:“看来这次以后,陛下可能要让你换个地方了。老师是两朝重臣,宫中的眼线自然不少。为师平时倒也能听到一些你在宫中的所作所为。到时候怕不是又要有人上折说你不尊太子什么的了。” “这件事我也考虑了。”张凡说道,“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觉得陛下虽然是想大用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陛下有些操之过急,我也是有些锋芒太过了。” “陛下的心思很明显,这次之后,陛下可能会把你放到不太敏感的地方。”张居正说道,“老师和我现在的关系其实朝中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主要就是老师如今德高望重,他也不想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了自己的名声。不过老师他不喜欢你倒是众人皆知了,只不过他们都以为老师是看不惯你年纪轻轻,如此轻易就获得陛下青睐,却不知道老师真正不喜你的原因是原则上的问题。” “恐怕这件事也要引起朝中的关注了。”张凡无可奈何地说道,“只是有一点学生不甚明白,陛下为何会如此看中我?” “唉……”张居正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也不瞒你了,估计是皇上看上你了。” 张凡没哟反应过来,倒是被张居正这句话吓得不轻,须知明时好男风还是一股时尚,皇帝“看上”了自己,这可……张凡有些想歪了,不过他又想想,即使隆庆真的有这个意思,张居正就算知道也不会这么直白地和自己说,看来是他自己曲解了。只是他又有了些疑惑:“老师,我入仕还不到半年,虽然太子殿下最近也是认真勤学,不过皇上不会不知道这其中太子的聪颖是主要的,为何会对我如此青睐?” “唉,皇上他身为裕王之时,一直受到先皇的质疑,那时的裕王因为这件事,整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只是心理,就连身体都受到了影响。”张居正说出了原因,“皇上刚刚登基之时,身边都是先皇的老臣,虽然皇上也有想要大展拳脚的想法,没有过多地裁撤官员,但是这些人总是让陛下觉得不舒服。”曾经在裕王府呆过一段时间的张居正自然对隆庆的情况很是了解。 “其实这些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张居正继续说道,“陛下刚刚登基后就开了海禁,虽然名义上是说重新矗立大明的势力,可是实际上谁又看不出来这是陛下被压抑了很久的一种宣泄,虽然想要摆脱先皇留给他的阴影,但是同时还想做个好皇帝,又不能凭着自己的喜好裁撤官员,这自然就成了一种宣泄的方式。不过那是只不过是陛下没有调价这么做而已,现在你们这一批进士的出炉让陛下找到了办法。你在宫中陪伴太子,有些消息自然不知道,跟你同期的那些进士刚一上任,大都官居高位,虽然还没有太祖皇帝时期那么夸张,可是比起以前可是要高太多了。” 张凡听了他一番话算是明白了,合着这位皇帝陛下是想来个大换血啊!不过张凡并没有在意,这也正是他的一个机会。皇帝既然想要打造自己的班底,而且自己现在显然成了最为出众的一个,自然要更加努力,抓住这个机会,而且…… “我倒是觉得陛下这么做并非是坏事。”张居正说道,“如今朝中的氛围很是安定,可是却也缺乏进取,如此下去也并非什么好事,能有些年轻人进来反倒不错。只是怕这些人缺少磨练,锋芒太露。” “其实老师倒也不用太过担心此事。”张凡说道,“这些人年轻也只是指他们在官场上年轻罢了,但是真要说起来,这些人实际年龄可都不小了,特别是那些年纪稍大的,考了那么多年定然受过了不少非议,要说能都沉着,这些人也不差。” “这倒也是。”张居正是少年得志,没有亲身尝过那种滋味,可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张凡这么一说,他倒是释然了。 “只是,老师,陛下对于改革之事可有什么看法?”张凡问道。 “我现在哪里敢向陛下提起此事,不过……”张居正想了想说道,“从陛下登基到现在的情况看,陛下似乎并不在意这种改变。” “老师那边已经开始策划了吧?”张凡随口问道。 “虽然说是开始,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张居正说道,“主要就是如何能够堵住朝臣的嘴,不让他们用祖宗礼法来辩驳。” “这倒是个难了。”张凡也叹了口气。 二人又沉默了一阵,张居正开口说道:“远德,为师该回去了。这些话你自己也在想想吧。” “老师何不用了晚饭在走?”张凡说道。 “不了,我府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张居正说道,“你这些日子就好好在家休息,我估计这陛下不日就会给你新的职位了。” 张凡的伤其实根本没多重,过了三天就能勉强下地了。隆庆说的让他在家反省,可是也没说到底要反省多长时间,张凡也不急,就这么在家等着,倒也悠闲的很。这段期间倒是没有人上门来,张凡估计徐阶也是察觉到了朝堂上隆庆和他演的那场戏,不过张凡倒是没什么担心的。 不知不觉个把月的时间过去了,张凡早就完全好了。这日张凡正在屋中写字,隆庆派来的人就到了。 张凡跟在一个面色白净,有点娘娘腔的人后面,那人一看就是个太监。二人从小门进了宫中,那个太监领着张凡来到御书房就退下了。 张凡进去,御书房中只有隆庆和冯宝二人。“罪臣张凡参见陛下。”张凡进去给隆庆行了一礼。 “张卿家护主有功,何罪之有啊,快快起来。”隆庆笑着说道。一旁的冯宝也是微笑着看着张凡。 这里的三个都是知情人,张凡也就不再做作了,笑着说道:“陛下,臣那五杖倒是白受了,除了恩师外倒是没有人来看望我臣。” “哈哈,你倒是也会油嘴滑舌了。”隆庆笑着说道,“那五杖就是惩你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之罪。” 隆庆这时候倒没有给人皇帝的感觉,三人说了阵话。 “张凡,你可知道,自从朕打了你的板子,钧儿足足有半个月都不理朕,连带着朕的爱妃都没给朕好脸色看。” “呃……”张凡这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哪里想到隆庆把自己后宫的是都说出来了。 隆庆看到张凡这个表情,自我满足了会,开始进去正题:“你这些日子在家,加上张爱卿也去看过你,朕想你该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宫中了。” “微臣知道。”张凡没有多说,等着隆庆的话。 “不仅不能在宫中,就是各部各院估计都呆不下去了。”隆庆说道,“你和徐阶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朕也不想问,只是朕也不想在看到这些。朕想了想,你就先在锦衣卫供职一段时间吧。” 张凡想过很多自己将要去的地方,却惟独没有想过锦衣卫,不由得有些诧异:“陛下,锦衣卫是陛下的护卫,臣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怎能去那里供职?” “锦衣卫随时朕的护卫,可是干的什么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隆庆说道,“这不过那里也不只是需要孔武有力之人,更多的是需要有心智的人才。何况你如了锦衣卫,倒也不用出现在明面上,少了不少麻烦。” 张凡想了想,隆庆的话倒是不错,锦衣卫算得上是古代的特工了,自然不会轻易出现在明面上。“谢陛下的关心,只是臣去了哪里改做些什么?”张凡问道。 “你去了自然有人会安排。”隆庆说道,“不过朕也向钧儿许诺过了,你也要时常进宫去看看他。这块腰牌你拿着,出入宫中自然五人阻拦。” 张凡结果了冯宝递过来的腰牌,收入怀中,说道:“谢陛下,臣必然不负陛下期望。” “嗯,冯宝,带着张卿家去吧。”隆庆吩咐了一声,“朕的锦衣卫倒是我大明朝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个状元啊!哈哈!” 张凡跟着冯宝来到皇宫外面,跟在冯宝后面,张凡想先打探一番:“冯公公,这锦衣卫……” 冯宝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边走边给张凡介绍起来。当今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朱希忠,这位“靖难”功臣朱能的后人。自从上一代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这位大明朝唯一的三公兼三孤的人离任后,便接任了锦衣卫,监察百官。作为皇帝的直属间谍组织,自然是要用最为忠心的人来担当,只不过隆庆身为裕王之时倒是和这朱希忠有过交情,如今倒是放心的用他。 “张大人请放心,朱大人随时锦衣卫的头领,却也让是个宽厚的人,不会为难你的。”冯宝说道。 “公公执掌东缉事厂,和锦衣卫的关系定是不一般吧。”张凡问道。 “咱家掌管着东厂,虽说名义上监察这锦衣卫,其实也不过是互相扶持罢了。”冯宝说道,“我大明除了锦衣卫和东厂,先后有过西厂和内厂,可是如今都裁撤了。锦衣卫的作用巨大,自然是要留着有大用。东厂也是成祖所立,虽然如今已是大不如前,却无人敢撤。” 张凡听了他的话,想到锦衣卫在大明的历史中一直扮演着种种幕后黑手一般的角色,现在看来一切还不是皇帝的要求。东厂却是嚣张过,至于像冯宝所说现在东厂已经大不如前倒是有些自谦了,只不过是冯宝这人终于隆庆,不滥权而已。 二人说这话,地方也到了。 “就麻烦张大人一个人进去了,咱家还要回陛下身边伺候着。”冯宝说完就走了。 张凡打量着眼前这件院子,倒是平常的很,这里只不过是靠近紫禁城的一个不太热闹的胡同,也没什么路人,而且周围也没什么护卫。张凡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第五十章 锦衣东厂 锦衣卫,即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是皇帝的侍卫。前身为朱元璋时所设的拱卫司,专门监视、侦查、镇压官吏的不法行为。朱元璋先后任用亲信文武官员充当“检校”,“专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无不奏闻”。洪武二年改设为大内亲军都督府,十五年改设为锦衣卫,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同时朱元璋为了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特令其长官刑狱,赋予其巡查缉捕之权,从事侦查、逮捕、审问等活动。 京城的禁卫军所辖卫所有四十八处,到洪武十五年,朱元璋决定改革禁卫军,建立了十二个亲军卫,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锦衣卫”了。 锦衣卫的权利很大,这权利一旦过大,滥用专权的行为就不足为奇了。锦衣卫自然如此,虽然后世对其的描述着实有些恐怖,但是无风不起浪,定然是确有其事。朝廷上下的官员,不管是清官还是奸佞,也都对锦衣卫感到一种恐怖,但是这两百年过去,锦衣卫却始终存在,只能说是这支部队对于皇帝来说,实在“太好用了”! 也许正因为如此,明朝的历代皇帝才会出这么多“混蛋”吧,他们不用亲理朝政,他们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大臣在干什么、想什么,只要不背叛他,皇帝也就不多问。也许正是明朝皇帝这种中央集权统治的巅峰手段,反倒造成了明朝的衰落。 当然,这些知识一家之言。现在的张凡可想不了那么多,他只是知道眼前这个不大的院落里有着锦衣卫的指挥使而已。走进院中,院子里有个人正坐在一张小桌旁自顾自地喝着茶,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甚至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他只是在张凡进门的瞬间瞟了张凡一眼就不再过问,只是张凡也算是跟着大明最强悍的军队打过仗的,眼前这人身上隐约透露着一股彪悍的气息,虽然十分微妙,但是张凡却还是能感觉到。 张凡见他不搭理自己,也就不上前自讨没趣了,不过现在可是自己来报道的时候,想了想,正要上前说话,院里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你就是张凡?”推门出来的人看着张凡问道。 “鄙人正是。”张凡答道。他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很普通的中年人,只是那份显露出的气质一看就是出生富贵人家。那种身为掌权者的感觉虽然不错,却不是十分强烈。 “我就是朱希忠。”那人说道,“你的事皇上都跟我说了,进来详谈吧。” “见过指挥使大人。”张凡说了声,跟着他进了屋。 这是间单独的屋子,不太大。摆设十分简陋,不,应该说摆设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是墙上挂着些字画。张凡看得出这些字画虽不是那种价值连城的名作,却十分有品位,看来这位朱希忠倒是个风雅之人。 “呵呵,这锦衣卫建卫二百来年,倒是第一次迎来了位状元啊!”朱希忠看着张凡,微笑着说道。 “大人言重了。”张凡说道,“下官还不是因为得罪了别人,蒙皇上厚爱,这才让我来这儿。” “你那些事我自然知道,甚至你和徐阶是为了什么结仇我也知道。”朱希忠说道。 张凡听了他这句话可真是有些惊讶了,他和徐阶的矛盾本来以为只有自己、张居正和徐阶三人知道,现在朱希忠这么说,就表示光在锦衣卫里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了,既然锦衣卫知道了,隆庆没有理由不知道。张凡倒是不担心自己,而是怕隆庆知道了张居正的心思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和你这么说,就不会怎么样的。”朱希忠看出了张凡的担心,说道,“听你刚才的说法似乎不是太想来我这?” “大人误会了。”张凡赶紧说道,“下官并不是不愿意,而是想到自己要来锦衣卫供职,有些好奇罢了。” “哦。”朱希忠说道,“皇上把你派到我这,自然有皇上的用意。我也跟你明白的说吧,皇上很是看好你,你可要努力些。” “这是自然。”张凡现在也放开了些,说道,“以后还要和大人相处,还请大人多多提携。” “嗯。”朱希忠说道,“我们锦衣卫代皇上检查百官,手上的权利不小,所以历朝的皇上历来在此都是用人谨慎,不是皇上的亲信绝不会任用,皇上还特别吩咐我好好照顾照顾你。听说你和东厂大太监冯宝关系不错?” “我和冯公公只是见过几面,倒是能说得来,却实在称不上莫逆。”张凡说道。 “这些就够了,起码我知道冯宝也很看得上你。”朱希忠说到这,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说道,“不过被太监看上了倒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张凡听了他的话,有些无语,他倒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这位指挥使倒是有些低级趣味。 朱希忠自顾自地笑了会,说道:“不说这些了,既然你来了我这,我也得好好想想让你去哪。” 锦衣卫除了在北京外,各地都有其分部,其大本营就在天津。朱希忠这次是被隆庆密召回京,只是在此处暂留。京师中自然也有其驻守的人马,不过却不是这里。 张凡作为隆庆亲自推荐的人,朱希忠自然十分重视,到那时到底给他什么职位倒是考虑了很久,太高了怕下面的人不服,太低了又怕隆庆哪里不好交代。 “皇上和我说了,我这里如今缺个佥事,你就先干着吧。”朱希忠说道,“这佥事说是巡查,倒不如说是为了应付东厂打好关系的活,你既然和冯宝熟悉,想必也能干得来。” “一切全听大人吩咐。”张凡没有什么异议。 “既然如此,王猛!”朱希忠对着门外说道。 先前院子中那人进了来,朱希忠对张凡说道:“这是王猛王校尉,王猛你今日带着张佥事熟悉一番京里各处地方,我还有事要先回天津。” “遵命,大人。”王猛十分简练地说道。 朱希忠走后,张凡想和王猛打打关系,主动对他说道:“张凡新到,今日要有劳王校尉了。” “大人不必客气。”王猛没有多说。 “王校尉似乎对在下有成见?”张凡突然这么说道,“不知在下何处得罪王校尉了?” “大人误会了,王某不善言辞,何况只是执行指挥大人的命令,并非对大人有成见。”王猛不慌不忙地说道。 张凡见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王猛将一块锦衣卫的腰牌给了张凡,跟他说这是锦衣卫的凭证,若是没有这东西,有些地方是进不去的。张凡接了过来,看了看手中这块木制腰牌,上面刻着“锦衣卫佥事”几个字,收进怀中。 王猛带着张凡在京城中各处“乱窜”,张凡起初根本不记得这许多地方,只是觉得这些地方实在是太难找了,不过他渐渐的发现这只是王猛带着走了很多弯路,“大概是怕被别人跟踪吧”,张凡心中想到。 有些地方设在很是热闹或者显眼的地方,这些地方大都是锦衣卫所的所在,所驻的都是普通军士;有些地方很是难找,这里大都是锦衣卫的密探们集合和整理消息的地方。这些地方的人对张凡很是热情,倒不会看在张凡年纪轻轻就做了佥事而瞧不起他,有些人是知道些张凡的事,而有些人只是很是恭敬,毕竟人脉也是一种实力的表现。 走完了京城里十几处明的暗的大小据点,张凡倒是对锦衣卫有了个大概的认识,他也知道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在这京城中肯定还有锦衣卫更多的地盘。 “王……猛。”张凡想到这是在大街上,倒是不便说出身份,赶忙改口,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这才说道,“我既然做了佥事,却是主要和东厂打交道,还请带我去那里。” 王猛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 东厂的大门前很是干净,完全显示不出气背后曾经存在的一系列黑暗。门口只有不多的几个厂卫在巡视,张凡听王猛解释,这东厂的掌刑千户和理刑千户各有一人,都是由锦衣卫的千户、白虎来担任的。这东厂的厂卫故而有很多都是锦衣卫出身。 张凡上前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当下自有人进去通报,另外有人将张凡迎了进去。进入东厂的大堂前可以看到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刚进大堂就可以看到一张大幅的岳飞画像,这是提醒东厂缇骑办案毋枉毋纵。张凡看了看,恐怕这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东厂这么多年来办的冤案还少吗? 张凡正大量着这个大堂,冯宝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大人,咱家可是等你多时了。”冯宝看到张凡,笑着说道。 “呵呵,看来督公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了。”张凡也笑着说道。 冯宝听了张凡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张凡如今是锦衣卫的佥事,以后少不得要来麻烦公公,今日特意过来打个招呼。”张凡说道。 “张大人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给皇上办事,何须客套。”冯宝说道。 二人坐下来聊了起来。通过和冯宝的一番谈话,张凡算是第一次深入接触了这个看起来还算正直的太监。冯宝虽然没有怎么读过书,却是写的一手好字,不得不说隆庆让他担任秉笔太监,这也是占了很大的成份。冯宝在隆庆刚刚登基的时候,并不是很受隆庆喜欢,当然这其中高拱有很大的作用。当时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一职空缺,本来按照资历应该由冯宝接任,可是当时的大学士高拱却是推荐了御用监的陈洪升任,陈洪年事已高,第二年就去任,高拱却又推荐了掌管尚膳监的孟冲继任。冯宝到现在还是秉笔太监,对此,冯宝很是不爽。今年初,言官弹劾高拱,冯宝也是很出了一番力,结果高拱称病回家休养。虽然没有斗倒高拱,冯宝也很是开心。 不过冯宝倒也不是那种只中心皇帝,毫无私心的人。太监没有了生育能力,不喜美色,却是对权力和财物很是钟爱。冯宝如今已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同时还掌管着东厂,这权利他觉得够了,现在只是剩下对财物的追求。据说就连张居正这么清正廉洁的人也送过冯宝不少东西。只是冯宝现在始终觉得还没有安全感,这贪财的心才有所收敛。 张凡只是隐约从冯宝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无法确定,不过他倒是对冯宝的为人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就够了,知道了冯宝的弱点,以后自然是好行事了。 告别了冯宝,从东厂出来,张凡不由得想到能从容地走进东厂再安然地出来,恐怕也只有东厂和锦衣卫的自己人了,自己如今倒是成了大明百官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送张凡回到家中,王猛就告辞了。赵氏没有多问张凡的事,她熟悉自己的儿子,起码张凡现在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小香梅和雪儿自然看不出什么。 张凡独自在书房中想着事情:“看来这走狗的生涯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自嘲地笑了笑。 第五十一章 抄家问罪 既然被称为锦衣卫,这锦衣二字自然十分重要。若是锦衣卫穿上他们“制服”,傻子也能一眼瞧出来。如今张凡身边就跟着这么一位身穿金鱼飞服,配着秀春刀模样的人。 这位仁兄叫做刘峰,如今也有三十出头,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身手不凡。身为一个锦衣百户的他日子过的算是相当凄惨了,一不会钻营,二没有关系,随时个百户,手下却没几个人。倒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善良之辈,嘴皮子软,而是这人实在有些不合群,上面的千户不喜欢他。张凡却是看上了他,让他跟了自己,那千户见有人想要这个麻烦,而且还是朱希忠特别交待要照顾的张凡,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只不过这人稍微有些死脑筋,就像现在,穿着这身衣服往大街上一站,路人看到无不是自觉地绕道而行。张凡倒是一身普通打扮,可是刘峰在他身边简直就是个活招牌,加上刘峰对张凡语言之中也颇有恭敬,其他人如何看不出张凡也是个有权有势的主。这倒是让张凡有了种欺行霸市的错觉。 张凡和他交涉了很久,刘峰这才同意回去换身衣服,看来他也是在军中呆惯了,有些习惯不好改。 每隔几日去宫中看望朱翊钧,每次这位太子殿下都是十分热情,看得旁人甚是羡慕。 自从张凡来到锦衣卫供职已经有些日子了,渐渐的他也有些习惯了。张凡的工作就是作为代表和东厂接触、调节、交换情报等等,这活倒是让张凡大开眼界。以前就听说过锦衣卫的无孔不入,现在他可算是真的见识到了,大大小小的消息汇总过来,上至哪位大臣的政治意向,下到哪位大臣家的伙夫买菜时贪了几文钱都是一清二楚。日子一长,张凡在不知不觉中倒是对这大明朝的各种官员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张凡正在向自己以往一样,逛街,只是这刘峰也要跟着。 “刘峰,你说这东厂的探子每日都走街串巷地察访,这天下当真这么乱吗?”张凡有些无趣地问道。 刚刚换了一身普通衣服的刘峰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人,我们锦衣卫只负责监察百官,东厂除了检查百官之外还要防范各种威胁。” 刘峰的这些话只不过是明面上的,东厂番子每天在京城大街小巷里活动,其实极少是为了朝廷办事,更多是为了给自己谋私利。他们常常罗织罪名、诬陷良民、屈打成招,再趁机敲诈勒索。而且,东厂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一人掌理,委以缉访刺探的大权。起初的东厂只是负责侦缉、抓人,并没有审问犯人的权利,抓住的疑犯要交给锦衣卫北镇抚司审理,但是到后来,东厂自己想要“发家致富”,也就有了自己的监狱。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看看这些人。”张凡边说着边看了看走进巷子里的几人,说道,“如此这样,还不把百姓都给得罪光了?” “大人觉得这么做不对吗?”刘峰问道。 “我觉得不对有什么用,我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我自己现在就是锦衣卫,在别人眼里干的也是陷害忠良的勾当,只是觉得这么做有些太过了。”张凡自嘲地说道。 刘峰没有接话,他在锦衣卫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即使以前有过这种想法,现在也慢慢地认同了。 二人正百无聊赖地逛着街,一个人走到张凡的面前,手暗暗做了个手势,接着就走进一旁的一家茶楼中。 “刘峰,咱们去喝杯茶吧。”张凡说完,也不等刘峰答话就走进了旁边的茶楼。刘峰没有说话,只是跟在张凡的后面。 茶楼上面,刚才那人这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独自喝着茶,张凡看到他也坐了过去。 三人喝了会茶,那人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对张凡说道:“大人,那边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张凡点了点头,三人起身,那人付了茶钱,走在前面出了茶楼,张凡二人跟在后面。 张凡跟着那人走过了两条街,来到一条热闹的街上,直接进了一家粮铺。粮铺的老板根本没有阻拦,也没有搭话。三人来到粮铺后院,进了一间屋子。屋中正有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见张凡来了,赶紧让他坐下。 “锦衣卫千户赵明参见佥事大人。”赵明向张凡说道。 “赵千户不必多礼,此次是我硬要跟来的,还给千户添了麻烦。”张凡说道。 “大人不必如此,大人既然有吩咐,属下自当遵从。”照明说道,“其实大人不必跟来,这种事情以后自然也就习惯了,大人又何必一蹴而就呢?” “我意已决,何况现在已然进了锦衣卫,自然是早些熟悉的好。”张凡说道。 张凡在锦衣卫中的这些日子,接触了很多东西,不过大多是书面资料,至于锦衣卫到底怎么抓人,他还没有见过。这次,有下面的人报上来户部右侍郎王晨贪赃,证据确凿,张凡只道了这件事硬是要求跟着一同前来抓人。他倒不是在追求刺激,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这么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想早点习惯这些吧。 “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和我等一同前往。”赵明说道。 户部身为六部之一,掌管着全国的户籍财经,这国库自然也是归户部管理。这是个肥缺,人人都想进,可是历朝的皇帝都不傻,对于户部的监察也从来没有放松过。 这位王晨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熬了近三十年这才熬到户部右侍郎的位子,不过这人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也就到这了。既然官职的追求到了头,这财路也得开些。户部过钱千万,这位侍郎大人也打起了主意。他倒也有些小聪明,不像其他人贪污,有的由少渐多、有的一直小贪持续不断。这位第一次作案就弄了个大手笔,然后用各种方式掩盖了起来。当时户部上下发现有一大笔银子的空缺很是着急,却是谁都没有往贪污这上面想,这件事就当做失误过了去。可是这位王晨既然有了第一次,又怎么会满足,渐渐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不过他倒是很有时间观念,几次的间隔都很长。本来户部掌管天下赋税,有个几万两的缺口很正常,不过这还是被锦衣卫发觉了。锦衣卫很快就调查到这位王晨身上,发现不对之后,王晨的祖宗八代都被翻了出来。直到最近,这位毫不知情的又犯了此案,这下可是被逮了个正着。 张凡对王晨没有丝毫厌恶之情,当然,也没有丝毫同情之心。这种人中国五千年来太多了,王晨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朱元璋当年规定官员贪污十两以上就要被砍头,可是顶风作案的照样络绎不绝。 张凡跟着赵明来到王晨宅子的附近,这位贪了十几万两的三品大员住的地方不算小,可是也不大。锦衣卫的人早就埋伏在附近,赵明跟其中几个人吩咐了几句,知道王晨一家老小都在家中,近百名穿戴整齐的锦衣卫都从暗处走了出来。张凡看着这阵仗,心中有些无奈,抄家抓人用得着这么多人吗?偶尔路过的路人看到这场面无不纷纷避开,生活在京城的人都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这边张凡还在胡思乱想,赵明已经带着人上前敲门,自有人去防范有人从后门逃跑。敲门的是赵明手下的人,很是不客气。门房的声音有些愤怒地响了起来:“谁啊,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吃了豹子胆……”声音也随着大门打开而停止。 “锦衣卫办案,速速让开。”赵明的一句话打发了那人。当下自有人将那人看住,留了几人守在大门前,几十个锦衣卫在赵明地带领下鱼贯而入。 张凡看到这场面微微叹了口气。 “大人……”刘峰在一旁看到张凡的模样,想要说什么,却被张凡挥手打断。 “我们也进去吧。”张凡说道。 院子里,锦衣卫正在四处搜查,说是搜查,其实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弄的是一阵鸡飞狗跳,不是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凡看着来人,五十多岁,倒是显得富态,不过现在却带着愤怒和惶恐。 “王大人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赵明连正眼都没有瞧他,随意地说道。 “你们这帮走狗,敢来我家撒野,还不给我速速退去,待明日我奏明皇上,将尔等治罪!”王晨说道,只不过话音中透露着一丝心虚。 “治罪?王大人也知道,犯了事是要治罪的啊。”赵明不阴不阳地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王晨开始有些慌乱了。 “王大人干过什么,你自己嘴是清楚不过,又何必来问我呢!”赵明说道,“咱们锦衣卫也是为了皇上办事,若不是有了消息,又怎么敢这么大张旗鼓来敲大人的门呢!” 王晨现在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这时,有人来向赵明报告:“禀千户,根据线人的交代,在王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一百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还有这府中的古玩字画、金银首饰,折算下来也有物流万两。” “王大人,我手下的声音不算小,他的话我就不用再跟你说一遍了吧?”赵明现在是铁证在手,更加得意地看着王晨说道。 虽然现在是冬季,王晨却是满头冷很,惊恐地跪了下来:“大人,大人,看在我一家老小几十口的份上饶了我吧!” “饶了你?我要是饶了你,谁又来绕了我?”赵明有些好笑地看着王晨说了一句,不再理会他,吩咐手下:“把这院中所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拉走,宅子里的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 王晨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面如死灰,随即又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大人,你告诉我,是谁出卖了我。” 院子里陆陆续续跪满了人,除了几个男仆,大部分是丫鬟,小妾之类的女眷,全都哭哭啼啼的。赵明没有回答王晨的话,走到其中一名女子面前,右手托着那女子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一张艳丽的面容露了出来,虽然有着泪痕,却更加让人怜爱。看年纪不过十六岁,正是王晨刚纳会的小妾。赵明看了看,又看了看跪在她一旁的王晨最小的女儿,笑着说道:“王大人好福气,娶了个小妾如此漂亮,逼自己最小的女儿还要嫩上几分。谁出卖了你,你家的人都在这,你不会自己看少了谁吗?” 王晨听了他的话,打眼看过去,满院子跪满了哭哭啼啼的家人,却惟独少了自己的妻子,他顿时明白了过来,口中也恶毒地说道:“这个贱人,又不能生孩子,如此嫉妒,却死要钱。贱人、婊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只不过现在一切都是徒劳的。 “王大人还请放心,你的夫人早在下面等你了。”赵明说道,“她虽然供出了你藏钱的地方,却还想卷了钱私逃,这么大年纪了教坊司的人也看不上,才受了三邢就死了。” 王晨听了他的话,又开始为自己的遭遇颜面痛哭起来。张凡就在一边看着没有搭话,他觉得这王晨是自己作死,没什么好同情的,只是拖累了自己家人。 赵明刚想命人把他们押走,却发现有人在拉自己的裤脚,低头一看,正是那王晨新纳的小妾,正一脸献媚的娇笑着看着自己,脸上的泪痕不仅没有破坏这份美,更加让人想要蹂躏一番。就连张凡看的都有些呆了,倒不是眼前的女子有多漂亮,起码光论相貌,自己的茹雪就远胜于她,只是张凡那里见识过这么一番诱人的风情。 赵明根本不为所动,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看着她说道:“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啊!”那表情纯粹一个久旱的嫖客! 那女子娇声说道:“大人唤奴家媚儿便是。”那声音娇滴滴的可以让人立刻掀起。 不过在场的人要么正在感叹自己的命运,要么见惯了这种场面,受影响的也只有张凡罢了。 “媚儿,看你这副骚样,想男人了吧!”赵明更加露出一副急色的模样,说的话也更加露骨。 这媚儿看起来丝毫没有一丝害羞的模样,更加迎合着赵明了。只不过她突然发现赵明面色一变,哪里还有刚才那副色鬼的样子。赵明微笑着说道:“你家大人又不是犯了什么灭门的大罪,死也就死他一个。将来进了教坊司,想要多少男人都行。” “不不,我不要进教坊司,我不要……”媚儿听了他的话,惊恐地大叫起来。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话说进了教坊司不也是伺候男人,有什么不同,只要你听话,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赵明说完,不再搭理她,对手下说道,“把人都带走吧,镇抚司的人还在等着王大人呢,看看他是否还有什么别的财源!” 王晨听到他的话,面色一黑,昏了过去。锦衣卫的人根本不问他,拖死狗一般将他拖了出去。 看着这个三品大员的家,二十多口人就在这一瞬间败亡,张凡却一点感情都没有,就想他第一次亲身体验战争一样,心中没有一丝变化。 出了门,门口倒是为满了观看的人,张凡看到有不少是官宦人家的下人。张凡正打算离开,一个人拉住了他,张凡看着他很是纳闷,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那人对张凡说道:“张大人,我家老爷有情。” 张凡没有让刘峰跟来,他不相信有人会对他不利。来到一个偏僻的胡同里,听着一顶轿子,那领路的人对着轿子说道:“老爷,张大人带到了。” 轿帘掀开,走出一位老人,张凡一看,正是当今内阁首辅徐阶。那下人退了出去,徐阶看着张凡老半天,说道:“你倒是好,做了这人人生厌的黄皮鱼,抄家的感觉怎么样?” “下官也是替皇上办事。”张凡说道。 “少拿皇上来压我,不要以为进了锦衣卫老夫就对付不了你,你可得小心了!”徐阶说道,目光很是不善。 “阁老,我二人之间何需如此……”张凡说道。 “这并非我二人之间的恩怨。”徐阶说道,“相反,我很欣赏你。可是你我二人政见不同,这是永远也改不了的。”说完,徐阶再也不看张凡,自顾自地进了轿子。远处的下人看到了,赶忙过来抬着徐阶离去。 张凡站在原地,看着徐阶远去的方向,甚至刘峰到了自己身边都没有察觉。良久,张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五十二章 皇上所赐 大明刑法相当严厉,锦衣卫作为特务机关,各种私刑更是层出不穷。明史记载中,锦衣卫的常用刑具就有十八套,什么夹棍、脑箍、拦马棍、钉指等等都包括其内。 张凡如今正在锦衣卫的一处大牢中,看着王晨受刑。王晨倒是没有受到那些不常用的刑,像什么刷洗、油煎、灌毒药、站重枷等等,更不用说剥皮、铲头会、钩肠一些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刑法了。王晨所犯的事已经非常清楚,贪污的银两和他的家产也都悉数充公,如今只是按照惯例给他上很普通的杖刑而已,只是这很普通的杖刑也不是好受的。 明朝的杖刑,不管是廷杖还是刑杖都是有潜规则的,像廷杖之时,分为“用心打”和“着实打”两种,掌刑的太监全凭皇帝的命令。脚尖张开,那就是“用心打”,可能会残废,像张凡那次就是这种打法。如果掌刑太监脚尖闭合,那就是“着实打”,受刑的大臣则必死无疑。有明一朝死在廷杖之下的大臣,上至三公九卿,下到宫中太监不计其数。 锦衣卫的杖刑同样也是有乾坤的,对于一般犯人只说“打着问”,意思是不必太重;要求打重一点的就说“好生打着问”;再要求狠狠打,不论死活的就是“好生着实打着问”。 王晨早在刚刚进了牢房就把自己祖宗十八代干过什么缺德事都交代了出来,可是这刑照样要受,不让连厂卫都怕人小瞧了自己。一声“好生打着问”,当下就有厂卫把王晨的裤子扒了,光溜溜的臀部露出来,杖子纷纷落下。顿时,惨叫声络绎不绝,张凡听着王晨口中传来的杀猪一般的嚎叫,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不忍的感觉,只不过他是对事不对人。 赵明在一旁看到张凡的模样,说道:“大人不必同情这厮,若是平常,进了锦衣卫的牢房不把十八套刑具全都用过一遍是不行的,如今只是让他受了杖刑,算是便宜他了。” “这王晨不是已经吧钱财都交代了吗?”张凡看还有厂卫讯问王晨是否还有钱财藏匿,疑惑地问道,“为何还要如此逼问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就是知道这厮已经交代了一切,可是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赵明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可是这既然是行刑,就得有个由头不是。” 张凡听了没有再说话,赵明过去吩咐厂卫别把王晨打死了,隆庆也是想要用他来杀鸡儆猴。 这边的事情了了,张凡出了这处大牢,可能是因为还没有见识全锦衣卫的手段,他并不对刚才看到的东西反感。回到家中,母亲赵氏不知道张凡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只是听说张凡说隆庆让他到皇帝的侍卫里做些文职工作,张凡不想让赵氏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免得她担心。 这样一来,张凡就多出了很多空余的时间。冯宝那边算得上是熟人,现在的他正在琢磨着怎么坐上司礼监的第一把交椅,对锦衣卫也是颇多迁就。张凡除了过个几日去一趟宫中陪伴太子朱翊钧之外就没什么事情了。他也不像别的锦衣卫故意去找别人的麻烦,时间自然是空了出来,只不过张凡总有种不用上班,只顾拿工资的感觉。 说道朱翊钧,这位年幼的太子越发缠着张凡了,宫中的很多人道是对张凡很是羡慕,只是隆庆和刘贵妃都很不反对这种情况,也没人敢说什么。道是很多朝臣知道张凡进了锦衣卫,平常若是遇见了,打招呼,张凡能从他们的语气中听出一种恐惧、羡慕、厌恶的感觉。“看来我也被定义成奸佞之徒了!”张凡无奈地想着。 时间一多出来,人就会觉得无聊,人一无聊就会胡思乱想,张凡也不例外,他现在就很想见茹雪。自从和茹雪定了亲,来到京城后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虽然二人之中互通书信,可是这相思之苦不但没有解,反而更加的激烈了。 之前,张凡要在国子监进学,刚入仕之时又要常常在宫中,到还好些,这一闲下来,这份心思就越发强烈起来。张凡和赵氏提了这件事,赵氏也很是高兴,如今时间充裕,正是结婚的好时候。给安化那边通了信,陈文川回信也答应了,如今茹雪已经上路。 说道结婚,赵氏又是一阵烦恼。那时婚俗很是麻烦,可是两家人都没有亲戚。陈家就剩陈文川一支,最多也就是马县令这位结拜的义兄。张凡也曾向赵氏提过,是不是通知扬州老家的人,赵氏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这可真是让张凡有些无措了,两家人结亲,却是连个亲戚都没有,张凡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他担心茹雪面上不好看。 送亲的队伍离京城还有些日子,张凡这边都由赵氏操心,倒是没有他什么事。这日下午,他又来到宫中,出示了腰牌,卫兵没有阻拦,他直接向东宫走去。 如今已是腊月,出海贸易的船队也回来了,自然少不了很多稀罕物件献给宫里,供皇室玩赏。朱翊钧此时好奇地看着眼前摆在桌子上的一个东西,那东西还不时的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见到张凡来了,朱翊钧立刻将他拉了过来,一起观看这物件。 “殿下,您叫臣下看什么?”张凡见朱翊钧如此热情,很是好奇地问道。 “老师,快些来看。这是出海的商贾进献的……什么来着?”朱翊钧有些记不住这个名字,向一旁的太监问道。虽然现在张凡已经不再教导他了,朱翊钧却仍然坚持这么称呼张凡。 “回殿下,这叫钟。”太监在一旁说道。 “对对,钟。不过钟不是挂在高处让人敲的吗,为何这座钟这般小,声音也不大。”朱翊钧说道。 张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东西,喝,原来是一座机械钟,听着声音明显是以发条为动力的钟。这钟只有一根指针,钟面分成四部分。 “不过听他们说,这东西能计时。”朱翊钧接着说道,“只是它不用日晷那般要太阳照着,也不像刻漏那般需要水,却能自己走动,倒是稀奇。” “殿下,此物是万里之外的大西国人所制,它确实能够记得时间,却稍稍有些不准。”张凡倒是知道一点,“此物全靠一根长条钢片卷起,靠着钢片想要弹回原状来走动。” “老师曾经见过吗?”朱翊钧见张凡说的头头是道,问道。 “臣下也只是听人说起过,这东西倒是第一次见到。”张凡没有说谎,这么古老的钟塔的确是第一次见。 “看来那大西国的人倒也不全是些莽人,这些东西也能捣鼓出来。”朱翊钧说道,“本宫曾经见识过那弗朗机炮,确实厉害,速度是极快的。” 所谓的弗朗机炮就后膛炮,只不过很是原始而已。炮弹装在套筒之中,一发炮弹打出,更换套筒就可以再次发射。当年也是明军看到这弗朗机炮比自己的先进,于是就买了两门,之后没过多久,明军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了。现在最明显的就是戚继光的手中有着很多。虽然弗朗机炮只能在五百步之内打准,也放不了开花弹,可是胜在发射间隔短,数度快。 朱翊钧的话让张凡想到,如今大明朝已经有了如此的武器,可是三百年之后,外国列强带着更加强大的武器来侵略中国,而那时的满清政府甚至连这些武器都没有。这不是发展的问题,而是人心的问题。现在的大明朝有着很多问题,但是起码还有着张居正、戚继光、李成梁一批人,这才能挺得住。 “老师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些什么?”朱翊钧看到张凡在那里沉思,问道。 “没什么,殿下,只是臣下要成亲了。”张凡甩开脑子里那些想法,回答道。 “真的!”朱翊钧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兴奋,大声说道,“老师要成亲了?” 朱翊钧正高兴地说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钧儿,何事大声喧哗,忘记你的身份了吗?” “参见父皇!”“参见陛下!”一屋子人见到来人后一齐跪下行礼。 “免礼,都起来吧。”来人正是隆庆,他看着朱翊钧说道,“钧儿,适才父皇听到你的喊声,有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父皇,儿臣是听说老师要成亲了。”朱翊钧说道。 “噢?”隆庆看了看一旁的张凡,说道,“张卿家要成亲了?” “正是。”张凡回道。 “是哪家的千金这么有福气,俘获了张卿家的心啊?”隆庆开了句玩笑,问道。 “是那定边巡司陈文川大人的千金。”张凡说道。 “定边……”隆庆想了想,有些戏谑地看着张凡说道,“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张卿家倒是毫无顾忌啊!”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憋出一句话来,“陛下谬赞了。” 隆庆听了他的回答,一阵大笑。朱翊钧则是在一旁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皇。 隆庆笑了会,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如何?婚期定了没有?” “谢陛下关心。”张凡说道,“送请的队伍还在路上,婚期尚未定下,不过应当能赶在年关之前。” “嗯,抓紧时间,要是过了年关,又要等上许多时日。要不然姑娘家受得住,张卿家估计要等不及了。”隆庆又是一阵调笑。一旁的宫女太监听了也都掩嘴偷笑,张凡则是一阵尴尬。 “你如今也是朝廷正四品的官员,也是在东宫教导过太子的,到时候必然有人前去贺喜,以你现在住的地方倒是显得小气了。”隆庆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朕赏你座大宅子,也好款待宾客。” 张凡早就听闻隆庆日常颇为奢侈,可是却没想到会赏自己宅院,有些惊异,两忙说道:“陛下,臣做官不过三月,不仅未有尺寸之功,且伺候太子失职,如何能担得陛下赏赐。” “失职一事就不必再说,朕和你都知道原委。”隆庆说道,“至于功劳,前些日子你不是刚刚帮忙查出了户部右侍郎贪渎一案,怎么能说无功!” “可是陛下,那件案子微臣……”张凡还没有说完就被隆庆打断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朕会派人帮你办妥。”隆庆说道。 张凡看他者架势,铁了心非要赏给自己,他又有何办法,只得谢恩。 “你的婚事朕和太子也不便前去,到时候就由内阁继位大学士带朕前去问候。”隆庆说道。 张凡可真是被他的这句话给吓住了,张凡不过正四平的佥事,还在锦衣卫供职,正是百官厌恶的对象。要说有人去恭贺新婚时肯定的,毕竟隆庆对他的恩宠,太子对他的喜欢是摆在明面上的。可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不必怕他,隆庆这么一招却是有可能让满朝文武认为内阁都怕了锦衣卫,或者说怕了他张凡三分,这立刻就会招致满朝文武的厌恶,直接树敌无数。 张凡不知道隆庆为何会有此一招,可是皇帝的话既然出口怎么可能随意收回,张凡只得苦笑着谢恩。 隆庆赐给张凡的宅子就在城东,不过确实要更靠外些。宅子不算很大,周围却没有什么别的宅院,大都是空地。赵氏听到是皇帝赏给张凡的,如何不高兴。宅院中一应物品俱全,都是全新的,显然是刚刚才布置的。这不禁让张凡大感权势实在是个迷人的东西。 过了两日,送亲的队伍渐渐接近。而隆庆对张凡的一番赏赐也传了出去,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一般,群臣都是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猜测隆庆最近新宠的以为贵人就是张凡相送等等。内阁中的几人倒是没有过多议论,只不过徐阶却是更加讨厌张凡了。 第五十三章 喜日将近 “远德,乔迁新居啊!”张居正对张凡说道。新家才刚刚安顿好,张居正就来了。 “看老师说的,还不都是皇上的赏赐。”张凡说道,“不过学生也是受之有愧啊!” “这也是陛下做裕王时被先皇逼出的毛病。”张居正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平日用度颇为奢华,这点学生也是知道。”张凡说道,“只是陛下也不是那种赏罚不分的,这次却突然如此赏赐学生,很是让人不解。” “陛下赏你必有用意,我也能稍微猜到一些。”张居正说道。 “还请老师相告。”张凡谦虚求教。 “还不是因为你与老师的矛盾。”张居正说道,“你和恩师之间的事恐怕这京里的大小官员都知道了,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恩师不喜欢你,这是事实。” “这些我也知道,可是这与陛下赏赐我这些有什么关系吗?”张凡还是有些不解,问道。 “你要想想恩师的身份。”张居正提醒道,“恩师两朝重臣,当今内阁首辅,声望在外,自然有很多人对老师十分恭敬。” 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就明白了。徐阶毕竟是首辅,就是不去主动聚集也是有不少人攀附其下,张居正说恭敬二字也只是对自己老是的尊敬罢了,说白了就是由很多人巴结着这位首辅。张凡虽然不怎么在朝间走动,但是他和徐阶的事闹的众人皆知还是知道的。那些人虽然不知道为何徐阶不喜张凡,但是为了讨好徐阶自然会来对付张凡。 “陛下估计也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才会有这番动作。目的是要提醒这些人,你是陛下看好的人,叫他们少打主意。”张居正说道。 “陛下的心思学生也清楚,上次老是也为我分析过了。”张凡想了想说道,“只是陛下这么做固然能解学生一时之困,却难免然那些人更加挖空心思来对付我了!” “其实陛下也是在为身后事做打算。”张居正说了句耸人听闻的话。 这句话可是把张凡吓到了,看着张居正的脸,缓缓说道:“老师这是何意?” “我并非在诅咒陛下。”张居正说道,“先皇和陛下之间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 张凡点了点头,等待着下文。 “先皇对陛下的猜疑不仅使得陛下心中很是厌烦,甚至陛下的身体也受到了影响。”张居正说道,“陛下身为裕王之时,时刻担心不知何时会遭先皇的惩治,那时的陛下只得把这份精力花在女人身上。 “只不过陛下也是凡人,那时候开始服用,接着量是越来越大。先皇归天,陛下登基之后,这服食的习惯也已经改不了了,凡儿愈演愈烈。经过太医的调养,陛下如今的身子算是好了些,可内里的毛病根本无法治愈。陛下心中十分清楚。因为我那时也在裕王府供职,知道这事,陛下也是时常找我前去商谈此事,只不过朝中的人都不知道而已。” 张凡听了他的话,意外之中带着果然。他前世并非历史专业,但是也知道些。他记得朱翊钧这位万历皇帝登基之时不过十岁,而如今的朱翊钧已经快八岁了,这样一来,隆庆最对也就剩下三年的时间了。只是这件事不能跟张居正说明白了。 “恩师的意思是,陛下想用余下的时间栽培我?”张凡问道。 “恐怕不只是栽培这么简单。”张居正说道,“陛下可能是想让你在台子登基之时,可以辅佐在其左右。” 好嘛!先是做了内定的状元,如今又做了内定的顾命大臣。不过张凡是一点心喜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种大麻烦将要来临的不安。就算隆庆活满三年,张凡也不过二十三岁,二十三岁的顾命大臣,不知把他摆在风口浪尖了吗! “老师,陛下的心思我能理解,可是天下像我这般的人何止千万,为何偏偏挑中了我?”张凡问道。 “是啊,这天下的能人何止千万,比你更好的不是没有。”张居正说道,“但是陛下挑中你并非没有原因的。这次殿试你如此显眼,加上之前你随军出征,陛下也是知道你的。更加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很喜欢你,而你待太子很好。” 张凡一听,这算是水落石出了。隆庆并不只是要找个有能力的人,还要找个不仅有能力,还要对朱翊钧好的人。张凡的文章,为人处事的能力,隆庆都是让人考察过的,虽然他自己不知道。可是他和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却是实实在在的,朱翊钧很喜欢张凡,张凡也很迁就朱翊钧。这点恐怕才是隆庆下这份决心的主要动力。 “陛下就不怕我心生歹念?毕竟人是会变的。”张凡半开玩笑的说道。 “陛下知道这一点,自然会有所防范。”张居正说道。 “哦?”张凡疑惑地看了看他,发现张居正脸上隐隐有些笑容,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老师啊!陛下是想让老师监督学生啊!” 张居正笑而不语。 “陛下这心思当真细致。”张凡说道,“不过如此一来,变革之事不是就有了办法了吗?” “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要从长计议。”张居正说道。 二人沉默了一阵,张居正突然说道:“远德,听说你快要成亲了。” 张凡听到这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正是,如今送亲的队伍估计也快要到了。” “呵呵,这事大喜事啊!”张居正也很高兴。 “到时候还要麻烦老师做学生的证婚人。”张凡也笑着说道。 “这是自然,到时候我必然要来。” 二人又说了会闲话,张居正就告辞了。张凡一个人想着事情,说实话,上位没有哪个人不想,张凡也很高兴。只不过高兴之时还有忧虑。 这日,送亲的队伍到了京城,陈文川和马县令也跟着来了。二人来到张凡府上,赵氏很是热情地接待了这位准亲家。 “二位伯父。”张凡给两个人见礼。 听了张凡的话,马县令很是高兴,陈文川却没有回应。 “贤侄,你叫我伯父是对了,可是却不能这么叫我义弟了!”马县令笑着说道。 张凡听了他的话,看了看陈文川的脸色,说道:“小婿给泰山大人请安。” 陈文川这才高兴起来,对张凡说道:“嗯,贤婿不必多礼。”众人哈哈大笑。 众人坐定,张凡问道:“岳父和伯父二位,不知今年北疆情况如何?” “说来也奇怪,今年北疆一切安好,就连以往那种小规模的侵扰都没有。从入冬到现在连一个鞑子也没看见。”陈文川也很是高兴。 马县令也说道:“这次我和你岳丈打算等茹雪和成了亲,过了年再走。王大人也是因为今年北疆安定,特别准了你岳丈这么长时间的假。” “如此甚好,只是你们住哪?”张凡说道,“我这里虽大,可是我和茹雪还没成亲,这些日子怎么办?” “我在京城也有房子。”马县令说道,“虽然小了些,可是你既然要迎娶茹雪,自然就让她先委屈一下。我这把老骨头可要到你这里打扰了。” “伯父说的哪里话。”张凡说道。 “其实这件事很好办,你和茹雪早些成亲不就行了。”马县令笑着说道,“怎么样?日子定下了吗?” 张凡哪里懂得这些,看了看一旁的母亲。赵氏也高兴地说道:“我已接到你们进城的消息就去找人算过了。腊月十六,是个好日子。” “腊月十六,还有三天,娘,会不会太急了?”张凡问道。 “放心好了,这几日我都让人给你准备好了。”赵氏说道。 陈文川也说道,“我这边也行,东西早就弄妥了。东西早就弄妥了,虽然仓促了些,我看他们两人都快等不及了。” 他的话让张凡有些尴尬,众人也哈哈大笑。 香梅如今一直伺候着赵氏,如今张凡家换了宅子,虽然不多,也有几个下人。香梅俨然成了管家,只是这丫头待人可亲,其他人也没有反对。赵氏吩咐香梅为马县令和陈文川准备房间,陈文川这几日就先住在张凡这里。 下午,张凡去了趟锦衣卫的办事衙门,告了假。京城的锦衣卫各个千户、百户早就知道张凡要成亲的消息,都来祝贺他。领走之前,上次和张凡一起抓人的千户赵明交给张凡一个信封,张凡以为是什么消息,打开一看,好家伙,厚厚的一沓银票。 张凡看了看赵明,说道:“赵大哥,这是何意啊?”张凡和照明也算投机,以兄弟相称。 “这是弟兄们祝贺你的贺礼。”赵明说道。 “这,我如何能收!”张凡赶紧推辞。 “贤弟,这你必须收下。”赵明说道。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你若不收,别人还以为你要对付他呢!”赵明说道,“若是一两个人也就算了,这可是京城里十四位千户,百多位百户都出了礼,你若不收,不是把他们全得罪了!” 张凡有些哭笑不得,要说受贿也就罢了,张居正求冯宝办事也花了不少钱。可这逼着你收钱倒是第一次,张凡听了照明的话,只得收下了这份礼。 回到家门口,刚要进去,一旁的刘峰对张凡说道:“大人,有人在哪里盯着你。” 张凡听了他的话,顺着他眼睛看着的方向望去,赫然见到昭雪这丫头在那里。张凡对刘峰说道:“没事,她是来找我的。” “姐夫,有大半年没见,你倒是胖了些!”昭雪古灵精怪地打量着张凡,说道,“姐姐却是想你想的越来越瘦,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张凡听了她的话,只能苦笑,随即赶紧问道:“茹雪她没事吧?她信里不是说一切安好吗?你怎么也不来信告诉我一声?” “姐姐怕扰着你,自然不会对你说这些。”昭雪说道,“至于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要你们两个人一块互相担心?” 张凡听了她的话,有些尴尬,问道:“茹雪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其实本来就没什么事,现在马上就要成亲了,自然是高兴起来了。”昭雪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张凡以为她只是舍不得姐姐出嫁,没有说什么。昭雪拿出了一封信,交给张凡:“这是姐姐写给你的。” 张凡接了过来,说道:“劳烦你了。” “哼!”昭雪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声。 “要不要进屋坐会?你爹他也在。”张凡说道。 “不要,要是让爹知道我偷偷跑来给姐姐送信,又要骂我了。”昭雪说道,“我出来有些久了,姐姐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张凡目送昭雪离开,看了看手中的信,高兴地走进了家门。 第五十四章 洞房花烛 “父皇,真的不行吗?”朱翊钧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隆庆问道。 隆庆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笑着说道:“钧儿倒是学会撒娇了!” 朱翊钧听到“撒娇”二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红起来,但是却没有反驳,继续说道:“那父皇是答应了?” “父皇可没有答应你。”隆庆说道,“你上次出宫就给张卿家带来那么大的麻烦,这次他成亲,那么多的官员都会到,若是看到你在那,岂不是要惹更多麻烦。” 原来这朱翊钧想要去参加张凡的婚礼,只是隆庆却是不准。 “可是,父皇,儿臣想去。”朱翊钧说道,“儿臣作为学生,老师的喜事岂有不到之理!” “父皇知道你的心情,可这……”隆庆也有些犹豫。 “不如这样吧。”朱翊钧说道,“既然他们会说儿臣私自出宫,这次儿臣就报备父皇,堂堂正正地去,如何?” “这……”隆庆更加烦恼了。这样一来倒是堵住了那些个言官的嘴,可是却更加对张凡不利了。一个四品官员的婚礼,太子都来参加,可见其恩宠。这些都不是主要的,隆庆是怕张凡年轻气盛,会起骄傲之心。 朱翊钧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在想什么,但是他对自己提出的这个办法很有信心,说道:“况且,父皇,朝中不是有人不喜欢老师吗,儿臣去了也能震慑一番。” “不行。”隆庆下了决心,说道,“你去了只会给张卿家添麻烦。父皇答应你,待过几日,父皇让人送你出宫游玩,绝对不会被他人发现。” “真的!那太好了。”朱翊钧很是高兴,随即又说道,“可是父皇,老师的喜事也不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嗯,张卿家新婚,倒是可以赏他些东西,钧儿说赏些什么好呢?”隆庆笑着问道。 “寻常的金银财物自然免不了,可是光赏这些倒是显得皇家俗气了。”朱翊钧捧着小脑袋想了想,灵机一动,说道,“有了,父皇,老师新婚,不是正可以封诰命吗?” “钧儿聪明,既然如此,父皇就下旨封张卿家的夫人诰命。”隆庆听了这个办法,大点其头,说道,“张卿家现在官居四品,正好在敕命之上,赐她淑人之衔。” “父皇,可不要忘了您答应儿臣的事,过几日要送我出宫玩耍。”朱翊钧如今小孩子的天性表露无遗。 “父皇可是皇帝,自然一言九鼎。”隆庆说道,“只是这是别让你母妃听到了,不然又要来数落父皇。” “放心吧,父皇,儿臣晓得。”朱翊钧高兴地说道,“对了父皇,母妃是否又要分娩了?” “正是,不就你就要多个弟弟或妹妹了。”谈起这件事,隆庆也很是高兴。隆庆一生共有十一个子女,其中皇女七人,有三人早夭;皇子只有四人,前两为也是早逝,三皇子就是朱翊钧,而将要出生的这位就是未来的潞简王朱翊镠了。 “要是弟弟就好了,这样也有人陪儿臣了,不想皇姐皇妹那般,无聊之极。”朱翊钧说道。 “若是皇子,钧儿可答应一生好好照顾你的皇弟?”隆庆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他被嘉靖弄怕了,现在又怕这种亲人之间的互相猜忌出现在自己子女身上。 “那是自然。”朱翊钧很是郑重其事地说道,“儿臣以太子的身份发誓,必将一生照顾皇弟,绝不变心。” 隆庆听了他的话,大舒一口去,最然帝皇之家干出的背信弃义之事不少,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他如今听到这么一句,也算是老怀大慰了。只是隆庆不知身后之事,他若是知道,恐怕就不会让朱翊钧发下这样的誓言了。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知音,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张凡算是占了金榜提名的喜事,而他人生的第二大喜事“洞房花烛夜”也要到来了。 明清时的大户人家结婚极为讲究,要行“六礼”方可完婚,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等。张凡和茹雪既然已经定过亲了,那么前边那三项就可以省略了,可是后便的三项才是最为繁琐的。而张凡成亲这次却是更加了得,朱翊钧这位太子殿下还赐下了很多东西,就连其生母李贵妃和皇帝也让人带了些祝福的话,赐给张凡不少东西,说是张凡将太子教导的好,二人很是满意。朱翊钧还想来看看张凡的新娘,却是被隆庆给劝住了。如今张凡的婚事直达天听,想要从简都没有办法了。 古时大户人家婚俗及其繁琐,张凡完成了前面三礼,可是后面的三礼更是让人头痛。张凡现在到很是佩服那些媒婆,没读过书却能把这些能让当朝首辅都弄晕的繁琐礼节记得一清二楚。 首先是纳征,纳征即纳聘,男方要准备好礼品,到女方家告知,这就准备要聘娶了。纳征之后,女方没有意见——自然没意见,茹雪这丫头自己都有些等的焦急了,怎么会有意见——男方就选定几日,写迎亲贴,写明迎亲的时间,请求女方同意,女方也回帖同意,就可以进行最后、最繁琐的一礼——迎亲了。 迎亲前一日,男方要设就系谢媒,并且以甜汤果赠送邻居。当天晚上,新郎由“郎头”——未婚的少年——陪着睡觉。话说这男女双方家中都没有什么亲戚,倒是街坊家中寻来一个男孩,那家人也很高兴,第一、这是喜事,第二、说是能沾点张凡的贵气。 第二日就是迎亲之日,张凡根本就不懂这么多的礼,好在如今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等着媒婆的指挥,颇有些心无旁骛的感觉,只不过自己像个木偶一般让人摆来弄去倒真是不好受。 皇上太子都有赏赐,张凡将来受重用是必然的,那么朝中的官员自然纷纷到来祝贺。得亏隆庆赐了张凡这座宅子,要不然这么多人往哪搁他都不知道! 花了好些时候才大半玩,虽然没有动过,张凡却觉得自己精疲力尽。刚来到大厅中,一帮子人又围上来打招呼,家中随时赵氏最大,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出来应酬。你一眼我一句的把张凡都绕晕了,哪里记得谁是谁。只不过香梅这丫头很是开心,送来的礼堆满了一间小屋。就连雪儿这丫头,因为赵氏喜欢带在身边,也受到众人的追捧。张凡却总是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内阁中也有人来贺喜,赵氏一天来的是如同宰相一般的人物,更加高兴了。张凡却心中苦笑:“真正的宰相和我可不待见啊!”自然,徐阶没有来,徐阶不来,那位对徐阶尊敬非常的李春芳也不会来。来的是张居正和陈以勤。 “恭迎老师,陈大学士。”张凡上前打招呼。其他的官员看到两位宰辅到来,更是踊跃上前。二人从容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乘着迎亲前的一点时间和张凡来到书房中叙话。 “下官张凡给陈大人请安。”张凡向陈以勤见礼,“恕下官招呼不周。” “不必多礼,我和你老师也算得上至交,我就卖个老,叫你一身远德吧。”陈以勤说道,“远德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言行之中这股武人之风不少啊!” “师伯。”张凡说道,“小侄也曾听闻您上奏皇上的‘谨始十事’,大受启发,很是佩服。” “这都是同僚们的赞言,身为臣子是应该的。”陈以勤毕竟在官场日久,对于夸赞应对自然,接着说道,“你如今在锦衣卫供职,可是成了众矢之的啊!” “小侄倒是不怕,只知道忠心为皇上办事。”张凡坦然说道。 “嗯,你有这份心倒是不错。”陈以勤说道。 “远德,如何啊,对这大婚有何感想?”张居正说道。 “老师,学生心中是十分开心的,可学生的身子是在是受不了这么折腾!”张凡苦笑着说道。 二人都是过来人,听到张凡的话都是哈哈大笑,陈以勤还揶揄地说道:“老夫当年倒也是如此,可是那时我还没有到能惊动圣上的能力。” 张凡听到又是一阵苦笑。 “好了,今天你有的忙呢,我们也不打扰你了。马上就该你登场去接亲了,快去准备吧。”张居正说道。 张凡告辞了二人,门口接亲的队伍早已准备妥当,敲锣打鼓很是喜庆,惹得路人驻足观看。时间一到,张凡骑上马,开始前去接亲。一路上很是热闹,不断有人在一旁捡着抛洒的喜钱。由四人抬着花轿前往,快到女方家的时候,女方放鞭炮迎接。还有小孩子拦住轿子讨要礼金的。这时新娘按规矩还得“捱上轿”,拖延一番上轿的时间,哪怕新娘子再想早点见到如意郎君,这一部也省不得。在迎亲者“三请”“四清”后,这才见到穿着凤冠霞帔、盖着大红方巾的新娘子,由兄长一辈的报上花轿。上轿后,不可移动座位,座下还摆放着铜炉,里面烧着炭火和绒香。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还是热的人受不了。随轿还要两个男青年缓缓前行,所谓压轿。而等到了男方家,还要派人前去接待。 到这里,张凡总算是和茹雪见面了,虽然眼前的玉人还盖着大红盖头,不过二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知道爱人就在眼前。二人按照一旁媒人的知识互赠了糕点,此时张凡家中开始燃烛焚香、放爆竹奏乐,就要开始拜堂了。即将成为自己小姨子的昭雪也站在一旁注视着张凡,张凡也是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却没有主意到她眼中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失落。傧相二人指挥着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之后,就是送入洞房了。 可是今天注定不会就这么“平静”,傧相刚要喊“送入洞房”,一声“圣旨到”把在场的所有声音压了下去。在场的众人很是不解,隆庆为何会挑这种时候下旨给张凡。 来的是张凡的老熟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督公冯宝。冯宝手持圣旨来到堂中说道:“张凡及新妇张陈氏接旨。” 虽然这圣旨是颁给张凡夫妇俩的,在场的所有人还是一起跪了下去。 冯宝摊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佥事张凡恪尽职守、除贪有功,特赐诰命。妻张陈氏封为四品高明夫人,赐淑人衔,以示奖励,钦此。” 张凡倒是反映快,赶忙从惊异中回过神来,叩头拜谢:“臣张凡与拙荆谢主隆恩。”庄重地接过圣旨。 众人站起身来,张凡说道:“有劳冯公公了。” “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必多礼。”冯宝说道。 “公公既然来了,就喝了喜酒再走吧。”张凡说道。 “这是自然,宫中也没什么要事,再说他人大婚只是退场岂不是不美。”冯宝也笑着说道,“如此,咱家就来讨杯酒吃。” 张凡赶忙将冯宝迎上座。赵氏不知道怎么和太监打交道,又恐礼数不周,冯宝却是主动上前问好。来贺的官员更是趋之若鹜,都被冯宝一一打发。倒是张居正和陈以勤二人和他聊得开来。 这边婚礼还要进行,傧相也回过神来,高声喊道:“送入洞房!” 如此,婚礼就算告一段落了,当然到这里还不算完,新娘如今在新房内等候,而张凡这个新郎还要到外面酬谢宾客。张凡自从到了古代倒不是没有喝醉过,知识那几次都是和那些士兵们一起喝快酒,醉的快醒的也快。可如今要应付这么多客人,不管有没有交情的既然来了,一杯水酒是免不了的。这样一来,张凡就这么一小杯一小杯地喝着,这醉的程度就深了。等到宾客散尽,下人们打扫时,张凡已是一步一个踉跄,由香梅扶着这才回到自己的新房中。 张凡刚进屋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可是看到床边坐着的那个红色的身影,这酒倒是在这一瞬间醒了过来,两边等候的丫鬟退下后,二人独处,茹雪由于还盖着盖头到看不出什么,张凡倒是有些尴尬了起来。幸好张凡倒还记得之前媒人的吩咐,拿起一旁桌上放着的秤杆,就要为茹雪挑起盖头。秤杆碰到盖头的那一霎那,张凡明显感到茹雪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张凡轻轻地将盖头挑起,茹雪的脸颊也渐渐出现在他的面前,小巧的下巴、樱桃般的嘴巴、秀气的琼鼻以及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朝思暮想的容貌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张凡不禁有些失神了。 茹雪也很是紧张,张凡挑起了自己的盖头,茹雪就害羞的不敢看他。谁知等了半天,张凡还是长在自己面前,一点动静都没有,茹雪很是好奇地抬起了头,瞧见张凡正痴迷地望着自己,顿时满脸通红,内心中却是充满了喜悦。想到张凡的模样,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凡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这样盯着茹雪,倒是有些尴尬,不过想到眼前的玉人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心中顿时又是一松。这一松,刚才稍有些缓过来的酒劲又重新冒了出来,张凡顿时脑子一晕,身子也是一软,竟然朝前倒去。 茹雪见到张凡向自己“扑”来,很是有些吃惊,赶忙说道:“相公,还没有喝交杯……”刚说到一半,发现张凡只是一时没有站稳才这样,不由得又是一个大红脸。 “茹雪,我的好娘子。”张凡稍稍站起神来,看着茹雪的脸喃喃地说道,“我险些忘了,是该喝交杯酒了。”说着,端起一旁桌上的两个盛满酒的酒杯,将其中一杯酒交到茹雪手中,二人喝完了交杯酒,这气氛又变得尴尬了起来。 张凡倒是借了些酒劲,说道:“茹雪,天色已晚,我们休息吧。”这话没说出口倒是觉得很难为情,真说出来倒是又觉得很舒服。 茹雪低着头,轻声应道:“嗯。”那声音低的连她自己都没怎么听清楚。张凡作为一个两世处男,前世的他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如今哪里还受得住此情此景。 黑暗中,茹雪仿佛也放开了些,主动为张凡宽衣解带。新人新房顿时呈现一番春光无限。 第二日起床,茹雪跟着张凡前来拜见赵氏,赵氏是过来人,看到茹雪那行动不便的模样自然心中有数,脸上更是笑开了花。然后第三日还要回娘家。等到诸事办妥,茹雪现如今正是嫁给了张凡,有了这么个如意郎君,别提有多高兴了。赵氏更是喜欢这个媳妇,张凡如今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大心愿,就连说话时,赵氏脸上也带着笑容。 如见快要过年了,陈文川和马县令都准备在京里过年。张凡没有去锦衣卫点卯,朱希忠倒也是个应景的人,放了张凡的假。他和茹雪新婚,自然是如胶似漆一般,每日伴在一起,倒是昭雪这丫头怪张凡缠住了姐姐而冷落了自己,对张凡倒是颇有微词。 不知不觉,小年已过,眼看着就要到年三十了。这日,张凡府中来了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听着那声“老师”,看着那小身影,高兴之余,张凡又有些头痛起来。 第五十五章 闲暇之余 在宫外看到微服的朱翊钧,张凡确实感觉自己屁股又痛了起来。这位小祖宗倒是颇显得没心没肺,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张凡见过一面的太监王德先,只不过满脸的无奈而已。 “老师,学生来看望您。”朱翊钧很是有礼数的向张凡问好。 “殿下!”张凡行了一礼,说道,“殿下怎么又出宫了,这要是被皇上和那些人知道了,臣这里可又要受罪了!” “老师还请放心,这次是父皇同意的。”朱翊钧笑着说道,“父皇还派了人一路护卫,绝对不会有人看到我出宫。” 赵氏和香梅见过朱翊钧,不过那时她们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茹雪和昭雪没见过,几人没听到张凡和他的对话,正好奇为何张凡要对着一个孩子行礼。就连陈文川和马长文也好奇的看着这边。 张凡看到众人的好奇,赶忙说道:“这……这位是当今太子。” 好嘛,这句话一出来可吓坏了一片人,众人慌忙行礼。朱翊钧年幼,就是京中也有很多官员没有见过,陈文川和马长文二人听了张凡的介绍也是有些微微吃惊,倒不是因为太子会来张凡家中,而是看到张凡和朱翊钧的关系很是不一般,心中也不由得替张凡高兴。 朱翊钧虽然年幼,却是很有皇储之风,从容地让众人起来,来到赵氏面前说道:“夫人,上次实有原因无法将真实身份相告,还请勿怪。” 赵氏被朱翊钧弄的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朱翊钧看到她紧张的模样,说道:“还请夫人不必如此,本宫虽是太子,但是与老师很是投缘。况且这次算是微服出宫,可别如此拘束。” 经他这么一说,赵氏这才稍稍安定,说道:“太子殿下吩咐了,自当如此。上次恕我眼拙,没有认出殿下尊容。不知殿下这次来有何事?” “就是无事才会过来。”朱翊钧老神在在地说,看到陈文川和马长文,疑惑地问张凡:“老师,这二位是?” “微臣定边巡司陈文川。”“安化县令马长文,叩见殿下。”二人赶忙行礼。 “殿下,马县令与我家有些渊源,又是我岳丈的义兄。”张凡说道,又介绍陈文川,“这位就是微臣的岳丈了。” “二位快快请起,本宫虽是太子,却也懂得天地君亲师的道理,二位是老师的长辈,自然也是本宫的长辈了,不必如此多礼。”朱翊钧说道。 二人却没有起身,说道:“殿下太子之尊,万万不可废了礼数。”朱翊钧只得以太子的身份命令二人起身,这才作罢。 张凡的介绍让朱翊钧想起了来这的目的,说道:“老师,本宫还没见过你的妻子呢,快给本宫介绍。” “这就是微臣的妻子。”张凡伸手虚指茹雪说道。 茹雪此时正和妹妹昭雪站在一块,二人虽气质不同,长相却十分相似,朱翊钧倒是误会了,笑着说道:“老师眼福不浅,本宫听说老师大婚,没想到娶了两位,还是姐妹二人。” 姐妹二人听了他的话,顿时脸红了起来,特别是昭雪这丫头,别看平常大大咧咧,这时却是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张凡更是被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才示意茹雪走过来,说道:“殿下误会了,微臣只娶了一位,这位是微臣妻子陈茹雪,那位是微臣妻妹陈昭雪。” 姐妹二人走到朱翊钧面前,行礼说道:“民女陈茹雪。”“陈昭雪,拜见太子殿下。” 朱翊钧见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也很是尴尬,强自稳住脸上的表情,说道:“倒是本宫孟浪了,快快起来吧。” 茹雪倒是没什么,很快就从刚才的尴尬中摆脱出来。昭雪脸上看似平静,却是心乱如麻,不时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将眼光投向张凡。 众人说了会话,朱翊钧很是随和,众人也渐渐放下了紧张的心情。加上朱翊钧虽然年幼,但是也读过不少书,谈吐之间也颇有风范。众人很是佩服,特别是陈文川和马长文二人看到他这样更是十分高兴,同时对教导过朱翊钧的张凡也更加看好。 朱翊钧毕竟是孩子,这次出来能够无拘无束的玩耍才是他最最主要的目的。上次和雪儿那丫头玩耍,朱翊钧很是享受小丫头那般毫无做作的崇拜表情。自顾自地找雪儿玩耍去了。张府的人都知道了朱翊钧的身份,那些下人们也都是小心的对待着,朱翊钧却很讨厌这种在宫中就见惯了的姿态。雪儿那丫头倒是天真可爱,也根本不知道“太子”二字究竟代表着什么,对朱翊钧很是无拘无束,朱翊钧也很喜欢和她一起玩耍。 这不,小丫头天真地看着他问道:“太子是什么东西?” 朱翊钧听到她的话,额头上冒了些冷汗出来,说道:“太子不是东西,不……太子是……是……我的……我的名字。” “可是你不是叫翊钧吗?”小丫头还记得上次他告诉自己的名字。 “呵呵,这是……这是我的乳名……呵呵,乳名。”朱翊钧打着马虎眼,他不想唯一能在自己面前不做作的人变得恭敬。 “不好听,雪儿还是叫你小哥哥吧。”雪儿说道。 “好啊好啊!”朱翊钧高兴地说道。一旁的王德先见到这番情景,正要上去说这样有违礼数,被朱翊钧阴冷的眼神吓的打了个哆嗦,退了回去。 “那小哥哥,快些给雪儿讲故事,上次那个故事还没说完呢。”雪儿伸出白嫩的小手抓着朱翊钧的袖子说道,眼中不时还冒出期盼的眼神。 王德先在一旁愁眉苦脸地看着,不过随即仿佛想开了一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殿下能有这样的表情可是不多见啊。”张凡在一旁说道,“这次要劳烦公公了。” “大人那里话,服侍殿下是奴婢的本分。”王德先说道,“殿下平日在宫中虽然也是胡闹,却没有人会陪着他。继位公主殿下虽然也是年幼,却是礼仪得体,殿下也没个玩伴。看到殿下现在这么开心,奴婢也很是高兴,还要多谢张大人啊。” “王公公看来很是关心殿下啊。”张凡说道。 “殿下进宫后就是奴婢伺候的。”王德先说道,“虽然只有两年,奴婢却是很是感谢殿下。平日里殿下发些脾气也都是玩闹,却从来没有惩治过任何人。可是奴婢能看出殿下很孤独。” “生在皇家的悲哀啊!”张凡心中默默想到。 张凡突然想到,历史上明朝勤政的皇帝不多,大多数人都去搞副业了,像木匠、占星、做小买卖什么的,也许也是种想向命运挣扎的表现吧。 朱翊钧在宫中,除了张凡也没有人会给他讲故事。宫中藏书虽多,却也没有《儒林外史》那样的闲书。他给雪儿说的也都是张凡讲给他听的。可是雪儿却是深深被他所说的吸引,脸上的表情随着故事情节而变化更显可爱,特别是每当一个故事说完,小丫头看向朱翊钧那种带着崇拜的表情更是让朱翊钧有种满足的快感。 “殿下。”茹雪走了过来,对朱翊钧俯身说道,有转头对着雪儿说道,“雪儿,你姐姐在满屋子找你,你快去看看。”对于雪儿这丫头,茹雪也很是喜欢。 雪儿应声而去。茹雪看着朱翊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朱翊钧却先说话了:“本宫……我……我可以喊你姐姐吗?” 茹雪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朱翊钧被看得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道:“虽然你是老师的妻子,但是却让我觉得像姐姐一般,不,比我亲姐姐还要好。” 他这么一说,茹雪就明白了。她估计朱翊钧的几个姐姐也是那种谨尊宫中礼仪的公主,只是他的身份有些让茹雪有些犹豫。可是看到朱翊钧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刚刚嫁做人妇的她突然生出了一种母性的关怀之情。茹雪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了。” 朱翊钧听到她的话,很是高兴。天真的表情加上敞开的心扉让茹雪觉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一般。朱翊钧对于有了茹雪这个姐姐很是高兴,雪儿回来时身后还跟着昭雪,四个人玩在一块。看着朱翊钧这万花丛中一点绿,虽然还是个孩子,张凡都有些嫉妒起来了 晚上,张府很是热闹,这也是朱翊钧吃的最开心的一次晚饭。饭后,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王德先的催促和张凡规劝都不能让朱翊钧想回去。最后还是茹雪来劝导,朱翊钧却是立刻同意了,看得众人很是惊讶。 朱翊钧很是留恋地看了看,这才随王德先在隆庆派人暗中护卫下回了皇宫。 从此以后朱翊钧就经常私自出宫来张凡家中玩耍,不过看起来出了很喜欢茹雪这个大姐姐之外,最和他玩得来的就是雪儿这小丫头了。 大年二十九,这天张凡去锦衣卫,年终了,他想要去看看可有什么事情。来到锦衣卫的衙门,众人都和张凡很是客气,那日朱翊钧去他家,护卫他的锦衣卫早就把这事传开了,张凡现在身价可谓是水涨船高啊。朱希忠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也在,看到张凡来了,把他叫进了一间屋子,就他们两人。 “张佥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朱希忠说道。 “谢大人关心。”张凡说道。 “我不是让你年关过了再来吗?今日来有什么事啊?”朱希忠问道。 “下官并没有别的事,这不是年末了吗,想来看看。”张凡说道。 “唉。”朱希忠叹了口气,表情颇有些无奈。 “大人何故叹气?”张凡问道。 “我是在想,手下那些人,时间长了,滑腻的很,平日绝对会想着法偷懒。”朱希忠说道,“不想张佥事,干劲十足啊。” “大人谬赞了。”张凡说道,“今年北方很是平定啊!” “不错,今年鞑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朱希忠说道,“对了,你提起北方我倒是想起了个事。张佥事随军出征过,对北边也算得上熟悉吧。” “惭愧,下官确实随军出征,倒没怎么出力。那边的事情也是略有了解。”张凡说道。 “这就好办了。”朱希忠说道,“来年开春,你得去一趟鞑靼。” 第五十六章 又将北上 “去鞑靼?”张凡对朱希忠的话有些惊讶,问道,“大人,我不明白您是何意。” “就像你听到的,去鞑靼,去鞑子的地盘。”朱希忠解释道,“这还是昨天的事。” 昨日,隆庆照常上朝,如今倒也真是四方平定,没什么大事,隆庆刚想让身旁的太监宣布退朝,礼部尚书张居正站了出来。 “臣有事要奏。”张居正站出来说道。 “张爱卿有什么事就说吧。”隆庆并不在意,张居正也总是会有些事情奏报。 “腊月来临,昨日礼部接到边关奏报,鞑靼的俺答派使臣前来,说是想要重开互市。”张居正说道。不大的声音,正好能让文武百官都听得见,而说出的消息更是让人惊异。 百官们听了张居正的话,顿时就议论开来。 “这鞑子想到要重开互市,定是摄于我大明天威……”这是自我感觉良好的。 “重开互市倒是能缓解边患,边疆百姓倒也不至于再受劫难……”这是同意的。 “哼,鞑子背信弃义,上次互市还不是他们首先毁约,攻击我大明的商贾,这次定是鞑子的诡计,万万不可上当……”这是反对的。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说纷纭。隆庆倒是没有阻止,只是看着下面的大臣,半晌才让身旁的太监止住嘈杂的议论声。 众臣安静下来,等候着隆庆的发落。张居正倒是老神在在,他很清楚隆庆的性格,不想有麻烦,但是也不会怕麻烦。果然,隆庆的声音响起:“鞑子虽一直存有南侵之心,只是他们现在无暇自顾。不过我们想要灭了他们倒也有些困难。如今鞑子想要重开互市倒是个机会,张爱卿,你那里可有打算?” “回陛下,鞑子昨日传来消息,我和几个内阁大臣商量了一番。”张居正说道,“鞑子既然主动求和,必是内部发生了什么,我们倒也不必穷追猛打,只不过这重开互市的谈判上倒是可以争上一点彩头。” “鞑子有什么要求吗?”隆庆听了张居正的话,倒是深以为然,继续问道。 “鞑子想要我们派人去他们那里商谈。”张居正说道。 “就是这么回事!”朱希忠说道。 张凡听完了他的话,算是明白了,可是这并不能解他心中疑惑,问道:“大人,为何派我前往?这不是礼部的事吗?” “这当然是礼部的事,这次是礼部左侍郎王希烈为钦差前去与鞑子商谈。”朱希忠说道,“然而你去了另有任务。你不会忘了自己现在是干什么的吧?” 他这么一说,张凡就明白了。自己是干什么的,自己是锦衣卫。如今的锦衣卫已经不是当初只是监察官员的锦衣卫了,不管是朝廷、江湖还是民间,锦衣卫可谓是无孔不入,这次的大好机会又怎会轻易放过! “可是我是个佥事,只掌监察,却无人在麾下,如何前去?”张凡说道。 “所以你现在又升了一品,锦衣卫的同知。”朱希忠说道,“入仕不到半年就是从三品,这速度,恐怕没人能比得了。” 张凡有些惊讶,没想到朱希忠会让自己领同知的衔。虽说前些日子自己被封为锦衣卫佥事时,有些吃惊,不过倒也在情理之中。佥事虽说掌管监察,权力大的很,可是锦衣卫中那个没谋过私,这佥事的权力就大大缩水了。可是这同知可是实打实有大权的。锦衣卫的最高头领就是朱希忠这位指挥使,再往下就是同知了,相当于副手的位置,而且也有智慧调度之权。只是张凡不知道这是隆庆的意思还是朱希忠的意思。 张凡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问道:“大人,我该去做些什么?” “鞑子上次跟我们互市之时,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都混入其腹地打探消息。可是鞑子毁约,那里的探子大都失去了联系。”朱希忠说道,“这次你去就是要重新布置。” “卑职明白了,可是卑职以往没有做过,万一有什么不妥……”张凡有些担心地说道。 “这点你放心,这边早已布置妥当。”朱希忠说道,“只是若有什么突发之事,你也要立刻做决断。” “明白了。”张凡说道。 回到家中,一家人都在准备过年,很是热闹。张凡进屋后虽是脸上挂着笑容,但总是不太自然。新婚不久的妻子很是关心,立刻就发现了张凡的异样,只是茹雪性子弱,又很迁就张凡,虽然心中担心,却不去过问男人的事情。晚上,二人房间里,茹雪兴奋中带着一丝羞意地等待丈夫的疼爱。新婚的二人如胶似漆,茹雪经历破瓜之痛,才刚刚好就极力迎合张凡,张凡也是食髓知味。只是今天,茹雪发现丈夫却没有往日的激情,只是坐在床边沉思,看得茹雪都心痛起来。想到了白天张凡的异样,茹雪来到张凡身边。 “相公,是否又烦心事?”茹雪的娇躯依偎在爱郎身边,那另张凡着迷的音符跳跃而出,“可否让茹雪知道,为相公分忧。” 张凡将爱妻的娇躯搂入怀中,双手在她后背缓缓游走,本是令人疯狂的曲线却令张凡感到格外的轻松。茹雪被丈夫抱住,一对饱满的胸脯紧紧抵在他的胸膛上,顿时迷醉起来,烧着炭火的屋中似乎更加热了几分。只是过了会,茹雪又冷静下来,她能感觉到丈夫内心的烦恼。 “茹雪,我……”张凡有些难以开口,新婚不久就要离开爱妻,还要去那危险之地。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以前的张凡唯一牵挂的是自己母亲,现在又多了一个爱人,这话就更加说不出口了。 “相公不必告诉茹雪。”茹雪很是善解人意,她不想让丈夫为难,面颊紧贴张凡的脸,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茹雪一个妇道人家,无法替相公做什么,可是看到相公这样,茹雪也很是担心。” 一番言辞轻声细语在张凡耳边说出,口中热气带着温暖和一丝关怀,不时击打在张凡耳朵上。张凡想了想,说道:“茹雪,上元后朝廷要我外出,有些公事,不知道何事才能回来。”张凡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 茹雪听到,以为丈夫只是不忍和自己分别,虽有些伤感新婚不久就要分开,可是听到丈夫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更是甜蜜,说道:“相公不必烦恼,当以事业为重,若是因为茹雪而无法专心,茹雪不就失了妇德吗!” 张凡听了娇妻的话,心中也稍稍放下些,想到:“是啊!这事躲也多不掉,何必如此,不如豁达些好。” “何况这也说明相公很得朝廷重用,茹雪也很开心。”茹雪接着说,话语间已带上了情欲,“上元之时还有半个月,相公又何必现在烦恼。” 娇妻话语的改变也令张凡起了反应,茹雪坐在张凡怀中,自然感觉到丈夫的变化,却不再害羞,主动吻上了丈夫的嘴唇。张凡兴致已起,如娇妻忘情热吻,一双手也不规矩起来,在她身上游走。茹雪的身体很是敏感,感到张凡双手的抚摸,一些特别敏感的地方张凡也没有放过。茹雪没有一丝挣扎,她要让爱郎纵情释放。二人爱抚了一番,脱去衣衫。屋中的炭火加上情欲的烘托,让二人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张凡将浑身无力的茹雪放在床上,整个人覆盖在茹雪娇躯之上,却也害怕压疼了玉人,很是用心。茹雪感受到丈夫的温柔,大为感动之下,紧搂这张凡索吻,甚至在张凡的手向自己小腹抚去之时,也不顾羞耻地张开粉腿,欢迎着他的爱抚。 张凡对茹雪这番表现有些惊讶,不过还没等他细想,茹雪因为他的手带来的刺激轻叫了一声。这一声轻叫包含的情欲很娇羞,用最能令张凡销魂的声音发出来,立刻让他脑海中的那一丝疑虑烟消云散,专心享受娇妻的身躯。那只手还在桃源处轻抚,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又攀上了令人仰望的高峰,看着茹雪闭着眼睛那欲拒还迎的模样,张凡的欲望瞬间达到了顶点。 茹雪感到张凡的手离开了桃源,微微睁开眼看到丈夫的手指上还沾着自己的情欲,脸上更加羞红。张凡却在这以时挺了进去,突来的刺激和充实立刻将茹雪推到了高峰。 今夜,这房中的二人注定难眠。茹雪放下了心中的诫训,完全地放开身心,不管怎么令她羞耻的动作都极力迎合。 第二天,张凡辰时快过才起床,茹雪昨夜的极力迎合让他很是舒畅,二人直到丑时才睡去。看着“劳累”了一夜的妻子还在沉睡,张凡没有吵醒她,独自起床。 茹雪直睡到快到午时这才醒来,发现丈夫不在身边,有一丝失落,不过脑海中又想到昨夜的疯狂,脸上顿时泛起红云。只是还没回味多久,屋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提醒了她。茹雪赶忙起床,心中有些慌乱。 走廊上,偶尔路过的侍女向这位少夫人行礼,茹雪也是微笑着回应,只是总觉得侍女的眼光有些异样。也难怪,昨晚一夜疯狂,如今快到午时才起床,下人口中难免有些风言风语。 茹雪这边在烦恼,张凡也在烦恼。早上起床后张凡就进宫了,朱翊钧还不知道张凡要远行,听了后有些不快。不过朱翊钧在宫中也很顾太子言行,没有缠闹,只是言语中颇有担心。 “鞑子蛮荒之地,老师要深入其内,定要小心,切莫中了鞑子诱敌深入之计。”朱翊钧说道。 “谢殿下关心。”张凡说道,言语中充满恭敬却毫无做作。 “老师今日是否也要去请见父皇?”朱翊钧很聪明地说道。 “正是。”张凡说道。 “想必老师也有些事要问父皇,本宫就不耽误了。”朱翊钧说道,“本宫以太子的身份,命,张爱卿,必须给本宫平安归来。” 朱翊钧随时第一次这么严肃地用命令口吻跟张凡说话,张凡却很能体会到朱翊钧的心情,说道:“微臣必不负殿下厚望。” 来到御书房,早有侍卫奉了隆庆的命令,对张凡说道:“张大人不必通报,陛下已经知道大人来了,让大人进去。” 对此张凡并不感到诧异,进了门,对隆庆叩头行礼:“微臣张凡叩见陛下。” “起来吧。”隆庆说道,眼睛却没有看他,一直盯着手中的书。今日御书房里,冯宝不在,现在只有隆庆和张凡二人。 “陛下……”张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天才说道。不过刚开口,隆庆就打断了他的话。 “卿家不用说,朕都知道了。”隆庆说道,“让你去也是朕和朱希忠提的。” “陛下有令,微臣自然万死不辞,只是唯恐经验不足,耽误了陛下大事。”张凡说道。 “你可知道,就冲着你这样回答,朕也非派你去不可。”隆庆说道,“你还年轻,入仕也刚不久,有年少人的干劲,却无年少之人的焦躁。朕现在若是找个和你差不多年岁的人去办这件事,十有八九必会不考虑后果的急着揽下。你能有这番心思,说明你不仅仅是想做官,也想着忠心于朕,忠心于朝廷,这才是朕会让你去办这事的原因。” 隆庆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张凡听着却有些惭愧,当然,他也有这份意思,可更多的是对新婚妻子的不舍。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只不过因为低着头才没让隆庆看到。他连忙说道:“陛下过奖了,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份。” 隆庆将张凡招到跟前,有些神秘的小声跟他说道:“朕这次还有个事要你去办。” “陛下还请吩咐。”张凡倒也应景,小声问道。 “朕从内库中拨给你十万两银子,你到了鞑靼为朕多多收集一种药材——肉苁蓉。”隆庆小声说道。 “肉从容?”张凡看过医术,却没看过本草纲目,自然理解错了,“陛下,微臣……这个……不怎么认识药材,这……” “你去太医院询问,自然会有太医告诉你。”隆庆说道,“爱卿去太医院时,不要说是朕让你来的,爱卿也要给朕守口如瓶。” “微臣知道,微臣必会为陛下办妥此事。”张凡小声回答,他其实也有些猜到隆庆要他去找的药材是干什么的。 来到太医院,当值的太医接到上谕说是张凡要来太医院,让他们好好配合。有隆庆的口谕,太医自然很是配合:“不知张大人哪里不适?”当值的这位太医知道张凡是隆庆宠臣,很是献媚地说道。 “本官有些事情要请教。”张凡说道。 “大人请说。”太医恭敬地说道。 “请问,这肉苁蓉是何物?”张凡问道。 太医听了他的话,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张凡,转身从药柜中拿出一个包裹,递到张凡面前,打开说道:“大人,这就是肉苁蓉,也叫大芸、寸芸。” 张凡看到包裹中的东西,三尺多长,因为长期存放有些发黑,表面有很多龟裂的纹路。张凡问道:“还请教这东西有何作用。” 那太医有些面色古怪地说道:“这肉苁蓉北方有不少,可润便通肠,还治腰膝酸软,筋骨无力。” 张凡听了他的话,很是纳闷,皇帝有些不舒服很正常,又怎么会要自己保密呢?太医接下来的话就让他释然了。 “但这肉苁蓉最主要的是补肾阳、益精血,专治阳痿、不孕。”太医接着说道,“大人要这东西干嘛,这肉苁蓉颇为名贵,宫里存货也不多了。” 这下张凡算是明白了,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是皇上让他找的,只好对着他露出灿烂笑容,说道:“这东西本官能带走吗?” “这是自然。”太医拿出一根,用一个木盒包好,递给张凡。 “多谢了。”张凡道了声谢,接过盒子转身就走。 那太医用揶揄的眼神看着张凡离去的身影。张凡也是不走运,这位太医是有名的大嘴巴,平时因为关系的皇家内事,说出去会有杀身之祸,这次他倒不怕张凡了,将这消息传了开去。 第五十七章 皇帝黑锅 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这也许不是张凡两世为人中最热闹的新年,却是他最喜欢的一次。一家人其乐融融,甚是高兴。 初三刚过,岳丈陈文川和马县令就庆阳了,昭雪这丫头却留了下来,据她自己说是怕张凡欺负姐姐,要留下来看管,听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如今张凡为了再过几日的北方之行正在准备,每日都要去衙门点卯,和决定同去的人商量对策,虽然早有定策,但是一些细节还值得商榷。 张凡又升了一品的消息也很快传到朝野之中,会观察的人能隐约看出其中的玄虚,不知道的人却总是会乱嚼舌头。不过张凡现在和这些朝臣们接触的少,倒是落个眼不见为净。 京中的各个官宦人家在年关过后总会找些理由“联络感情”,张凡现在圣眷正隆,自然是各府宴请的红人,只是碍于他锦衣卫同知的身份,加上现在颇为忙碌,抽不出空。各府的老爷们倒也有办法,让他们的夫人小妾去请茹雪参加些只有女眷的聚会,将来也好方便行事。 茹雪却是性子弱,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原则,再加上这也是为了丈夫,倒是答应了她们。只是…… 这日,茹雪又应邀来到户部尚书葛守礼的家中,众多各色官员的女眷都在这里,不管他们的老爷在朝堂上怎么政见不合,这些女人却很是容易打成一片,甚至某些方面来说,朝堂之上的剑拔弩张能够不硬碰硬的表现出来,这些女人也是出力甚多。 茹雪这些日子下来倒也有些习惯了,如今的表现也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般生涩,很是优雅自如。只是茹雪总是觉得今天这些夫人小姐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同,有些……异样!茹雪并不怎么在意,这些女人平常无聊的很,风言风语是她们最好的消遣,可是看样子这次是关于自己的。 “妹妹来了,快来坐!”葛守礼的妻子王氏很热情的招呼茹雪。 “谢姐姐。”茹雪也很是热情。 “唉,你我二人姐妹一场,何须如此多礼。”王氏笑着说道。 二人坐在一起聊天,其他的女眷也过来打招呼。聊着聊,茹雪觉得这些女人打量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多,小声想身边的王氏问道:“王姐姐,可是妹妹有什么不妥?” “说什么呢,妹妹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会有什么不妥!”王氏说道。 “那为何姐妹们这么看着妾身,发生了何事?”茹雪问道。 王氏听了她的话,表情也是古怪了些,小声说道:“妹妹……咱姐俩说句私房话,妹妹的房事如何?” 茹雪的脸顿时红了,有些羞涩地说道:“姐姐怎么问这些。” “令夫张大人没什么问题吧?”王氏问道。 “姐姐别问了,羞死人了。”茹雪大窘。 “妹妹不要见怪,姐姐也是为了你好。”王氏说道。 茹雪听了虽然还有些羞涩,但是涉及到张凡,而且又觉得这里都是女人,胆子稍稍放开,但还是小声说道:“相公他一切安好啊!” 王氏听了她的话,反而紧张起来,说道:“妹妹,我可是为了你好,你和令夫新婚不久,切莫惹得他不高兴,这样你就难做了,这点姐姐可是经历过的。这男人啊,有几个不喜欢那鱼水之欢的,切莫管的太严了,要是他想纳妾,从了他便是?” 茹雪被他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心中隐隐感到不妥,问道:“相公很是疼我,若是相公想要纳妾,必不会瞒我,姐姐你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茹雪这么一说,王氏心中的八卦之风顿时大作,跟茹雪说道:“我也是听其他姐妹说的,听说年前,张大人去了趟太医院,专门去问那滋补的药材。” 茹雪当然知道所谓滋补是滋补什么,有些诧异,又有些心痛,她虽然很想独占张凡,可也不会阻止他纳妾,她只是痛心张凡会瞒着她。鼓起最后一丝希望,茹雪问道:“姐姐可会听错了,或是以讹传讹?” “姐姐怎么会在这事上出错,听说那消息也是太医说的。”王氏一幅不可能的表情,说道,“何况张大人现在是什么身份,哪里敢有人开他的玩笑。我看定是张大人看上了那家顾念,只是怕那女子出身不好,迷惑了令夫。” 茹雪听了她的话,微微有些失神。接下来也没有心情和这些女人说话,提早回了家。 晚上,张凡回来,茹雪看着丈夫欲言又止,那知张凡却说道:“今儿个真是怪事,同僚们个个见到我都发笑,我追问也没人告诉我究竟是为何!” 茹雪听了张凡的话,心中想到:“相公他也不知道?”一定决心要问一问。 夜晚,房中,张凡向茹雪求欢,茹雪却是拒绝了。张凡以为妻子这些日子劳累了,也没有强求。 茹雪看了看丈夫,说道:“相公,可是有什么心事?” “为夫哪里有什么心事,若是有什么定会告诉我的好茹雪。”张凡说道。 茹雪见丈夫不想说谎,大着胆子说道:“可是茹雪死后相公不周,相公想要纳妾?相公只说便是,茹雪定不会阻拦,只是希望相公不要如此纵欲,以免弄坏了身子。” “茹雪,你到底在说什么?”张凡听了她的话很是诧异。 “相公不必再隐瞒了。”当下,茹雪将白日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张凡。 张凡听完了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好说是皇帝叫他去寻那药材的,只好说道:“茹雪,你不相信为夫吗?那药材只是……只是有人让为夫帮他去拿的,那人不太好露面。” “真的吗?”茹雪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张凡没怎么说过谎,表情很明显。 “自然是真的。”张凡说道,“至于为夫想纳妾之事纯属那些女人的风言风语,绝无此事。就算是真的,我也会对我的茹雪如实相告,决不隐瞒。” 茹雪这才相信了他,有些撒娇地说道:“就是说相公还是向纳妾了!” 张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没有否认。 “那妾身就努力些,看相公可有力气去想那些事。”心结解开,胆子也壮了,调笑起来。 当下又是一阵春意盎然。 一夜过去,第二日一大早,张凡又去了锦衣卫衙门。刚进衙门那些人还是暧昧地看着自己,张凡只道了原因也不点破,微笑着打招呼。 进了里间,朱希忠正在那里,张凡过去见礼:“大人,您来了。” “嗯,家里事多,今日才办妥。”朱希忠说道,“听说你新婚不久,又要纳妾了?” 张凡哭笑不得,慌忙说了原因。 朱希忠听了他的话,说道:“是何人托你办的,我都不能知道吗!” 张凡说道:“赎下官无礼却是不可告诉大人。” “我知道了。”朱希忠心里明亮着,其实早就猜到了,也不再多做纠缠,说道,“还有几日即使上元了,你们可商榷好了。” “下官和几位千户商量了好些日子,大致都商量好了,只剩一些细节。等全部弄好,定会呈给大人和皇上过目。”张凡说道。 “如此甚好,你是首次领这么多人,但是也别缩手缩脚,放开了做。”朱希忠说道,“就是也要给我留心,别出什么纰漏。” “下官晓得。”张凡说道。 今日无太多事,早早回家的张凡发现冯宝在自己家堂中坐着,赶忙上前问候:“冯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咱家也是奉了陛下的圣谕。”冯宝说道,“陛下有口谕传下。” 张凡听了正要下跪,冯宝说道:“张大人请起,陛下说了,听这口谕,张大人不用跪。” 张凡有些疑惑地站起来,看到冯宝神秘地对自己招了招手,凑了过去。冯宝小声在张凡耳边说道:“陛下说:‘张大人受委屈了,朕定有重赏。’” 张凡一听就明代了,感情自己又替隆庆背了个黑锅。如今这事满朝皆知,那太医隆庆又不好动,听冯宝说前日触怒了李贵妃不知被贬黜到哪里去了。张凡倒是一点也不同情,谁叫他嘴巴透风的。 “这次陛下还赏了你很多东西,咱家都叫人抬在那里。”冯宝指着一旁的一口大箱子说道。 张凡也很是会意,打开箱子,取出其中看似最为贵重的一尊玉雕灯台和几颗硕大的珍珠塞给冯宝,冯宝也不拒绝,收了起来,说道:“张大人客气,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求咱家。” “那就麻烦公公了。”张凡说道。 “咱家这里还有件事要张大人办。”冯宝说道。 “公公请说,力所能及,在所不辞。”张凡说道。 “张大人不日就要北上,到时候咱家的厂卫也有些人要张大人关照。”冯宝说道。 “这倒不难,只是……”张凡怕他们打乱了自己的部署,有些为难。 冯宝看出张凡的难处,说道:“张大人不必为难,咱们也是各有各的安排,绝不会妨碍张大人的买卖。只是借这条道而已。” “如此甚好,公公请放心,张凡自然会公公办妥此事。”张凡说道。 “张大人严重了,咱们不都是为了皇上办事吗!”冯宝说道。 二人对看一眼,相视而笑。 上元节很快就来临,最为当世最大的城市,自然是热闹非凡,不过平民贵族,富商乞丐都很高兴。 赵氏让昭雪和香梅陪着逛庙会去了,张凡和茹雪却留在家中。张凡明日就要北上,茹雪舍不得,想要多看丈夫几眼。 “茹雪别担心,你这一担心,为夫也心疼。”张凡说道,“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 “妾身也是担心相公,连去哪都不知道,让妾身可怎么放心。”茹雪到底还是不知道张凡要去哪里。 “朝廷也没说,为夫只好听指示了。”张凡说道,“茹雪放心,为夫会不时写信保平安的。” “那相公可得答应别忘了,不得超过三天。”茹雪撒娇着说道。 “绝不敢忘,为夫向茹雪保证,每两天就给茹雪来一封信。”张凡说道。 茹雪听了很是高兴,张凡又说道:“茹雪,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今夜为夫要好好记住茹雪的每一处地方。” “相公还没记住吗?”茹雪娇笑着说道。 “加深映像吗!”张凡调笑着说道。 房间里又是一片春意。 第五十八章 跨越冰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看着眼前的景象,张凡不知不觉就念出了主席的名句,虽然觉得有剽窃之嫌,只是这话语实在描写的漂亮,让人不得不服。不过正准备接着念出下面的诗句,突然打住。身边和张凡并排而行的礼部侍郎王希烈又不是什么目不识丁的主,下面的诗句霸气太过,念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王希烈听到张凡念的这几句,不由得拍手称好:“同知不愧我大明一朝能够连中三元的第二人,这一首词做的大气磅礴,非一般人所能。听这可是沁园春的词牌,为何只有前阕?” 张凡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有感而发,后阕却是还没着落。” “当真可惜,若是一蹴而就,必成千古绝唱!”王希烈叹息道。 “千古绝唱是肯定的,那样一来我被株连九族也是肯定的。”张凡心中想道,不管隆庆和朱翊钧再怎么喜欢自己,皇族权威是决计不会让人松动的。 两日前,正月十六,北上的队伍已经集合完毕,这其中除了礼部的官员,还有千余人的商队,都是朝廷特许跟去,以示友好的。俺答的使臣看到这么多商队要一同去,还带着很多名贵的物产,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只不过他不知道,正真去做生意的不过五六百人,其他人都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假扮的,要去打探消息,有一部分人还要留在那里。 千多人过大同之时,戚继光早已派人等候。王希烈和张凡与他寒暄一番,并未多做停留,戚继光就派了一千人马护卫他们安全,这才出关。 朝廷提出一千人的护卫,以往商议互市之时,鞑靼使臣都是极力不允,可这次,瞧那使臣的模样不但不反对,好像还有些责怪明朝派的人马少了。满朝文武,能够来早朝的那个不是人精,怎么能看不出来。只不过有的人眼界稍浅,没有深想,而内阁中几个人精中的人精却是猜到,估计俺答有麻烦了。于是众人极力上奏,说派兵护卫不宜太多,千人足已。他们是鞑靼怕有人利用明君作乱,免得再起什么波澜。隆庆也明白这里面的意思,自然是应允。 鞑靼使臣见自己的主意落空,有些失落,却只怪自己心急,露了马脚。隆庆下旨给戚继光,要他精挑千人一同前往,就算不参合这档子事,也要好生护卫住,别把自己人也搭进去。 从大同出关,进入河套。故地重临的张凡倒真是有些唏嘘,想到自己差点把命就留在这里,不禁心有戚戚。 “张大人,张大人!”王希烈的声音将张凡从回忆中拉回。 “王大人客气,可有什么事情?”张凡说道。 “张大人,此次出使,陛下让你做我的副手。”王希烈看了看远处的鞑靼使臣,确定他听不到自己二人的声音,说道,“你的身份,想要来干什么我也能猜到一二。锦衣卫作为陛下亲卫,行事很是小心,只是这东厂……” “王大人还请放心。”张凡只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临来之时,冯公公交代过了,东厂的厂卫决计不会有大动作,毕竟鞑靼不必国内,他们不会放肆的。何况冯公公给了我东厂的督令,他们绝对会好好听话,不会惹麻烦的。” “这就好。”王希烈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张凡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只能如此回答。想到此次出行有可能因为东厂的人让自己身陷险境,王希烈又有些羡慕起自己的上司张居正和礼部右侍郎殷士儋起来。前者是礼部尚书,本来这事应该张居正揽着,可谁叫人家是宰辅,要务在身;后者是右侍郎,虽和自己左侍郎的品级相当,却是低了几分。如此一来,出使一事自然落到了他身上。 王希烈在那里自怨自艾,张凡可不知道他的想法。看着满天银白,又想到如今的自己,心中那份戚戚之情顿去,心情又好了起来。只是这好心情还没持续一炷香的时间,就被人打断。 “大人,那鞑靼使臣过来了。”王猛在一旁提醒道。这位不怎么得志的锦衣百户现在成了张凡的专职护卫,时刻不离张凡左右。 张凡听了他的话,向前看去,那使臣的确骑着马向这边走来。那人来到王希烈身边,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张凡。他知道张凡是从三品,比王希烈要低,却看到王希烈和他说话间带着一丝惧意,所以多看了张凡两样。那使臣对王希烈说道:“王大人,以现在的速度再过两天就要进入我们的草原了。”一口中原官话说的极是顺口,要不是这人并不十分健壮的身体上体毛丛生,别人还以为他是中原百姓。 “此番出使,劳烦贵使了。”王希烈并不想和这个使臣多说,打着官腔。起码他觉得这使者也不会跟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位大人是?”使臣看着张凡,抱拳问道。 “我叫张凡,是新晋的礼部主客司郎中,此番作为侍郎大人的副使一同出使贵国。”张凡微笑着回答,言词之中并无做作。 那使臣在张凡说话之时很是仔细地观察,看不出什么破绽,心中对张凡的话有了七八分相信。暗自猜测,张凡如此年轻就成为正五品的官员,定是什么官宦权贵之后,王希烈才会以礼相待。却是自己把自己绕进了胡同里。 “大人以前来过这里吗?”那使臣接着问道。 “并未来过,本官老家在扬州,哪里来过这塞外。这里寒冷的很,初来此处,本官还不适应。”张凡半真半假地说道。知道他来过这里的鞑子基本都死绝了,朝廷的人也不会跟鞑子乱嚼舌头。 使臣见他这么说,又加了一分相信,见张凡不再搭理自己,也就退到一旁,虽然心中还有些疑惑,却并没有说出来。 王希烈在一旁听着张凡一通鬼扯,有些好笑,却又有些佩服。他倒不是佩服张凡说谎脸不红气不喘,而是佩服锦衣卫,张凡进去才一个多月,这么一个熟读圣贤的状元就被的如此会来事!他哪里知道,前世的张凡找工作应聘,为了显得自己很有经验,什么谎没有说过,自然是了然于胸。 途中,无论是安营扎寨,还是停步歇息,张凡都是和礼部的出行官员们一起,只有王猛这个看似武勇的人跟在左右,却从不去和别人说话。那些混在商队中的厂卫们也不会主动来找张凡,一面露了马脚。这样一来,鞑靼使臣更加确定张凡之靠着明朝什么大官的关系才爬到这位置上的。只是他不知道,张凡确实是靠着关系,不过靠的是皇家最有权势的两个人,所爬到的位置也比他所知道的要大的多。 由于有千多人的商队随行,加上雪路漫天,虽没有再下新雪,队伍走的极慢,足足花了三天才走出河套,比计划多用了一整天。队伍在大大使臣的带领下向西走,一出河套便是亦不刺山。再向西北走,到达居延海边,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亦集乃了。 此处虽然更加寒冷,路却好走了许多,队伍的速度大大加快。 “张大人可知此是何处?”王希烈问道。 张凡看了看周遭的山色,说道:“这是亦不刺山,下官怎会不知!” “哦?张大人也知道这里的故事?”王希烈问道。 “那时自然。”张凡说道,“当年的毛允诚,宣统年间,八年征亦不刺山、九年出脱欢山,十年征黑山寇,皆擒其酋,何等的壮怀激烈!却是遭小人诬陷,被派往福建,仍不忘为国效力,屡屡杀敌有功。英宗复位只是,升其为都督同知,以左副总兵镇守甘肃。天顺中官至左都督,封伏羌伯。成化四年,讨伐满四,中流失而亡。先皇赠其侯爵,谥武勇。” 王希烈听了张凡的述说,笑着说道:“张大人倒很是清楚。” 张凡回到:“下官曾有一段时间倒是对军人很是向往,奈何身体不行,这才放弃。” 王希烈却是叹了口气,说道:“侯爷出生西陲,并非我汉人,却可为大明报以性命。如今这样的人却只能找出不多的几个。像那东北的李成梁,虽是朝鲜人,却也是一心报效我大明。反观我汉人将领,有着名将头衔的人不少,真正能够身先士卒的不过尔尔,实是悲哀啊!” 张凡听了他的话,也是思绪万千,却说道:“大人不必哀叹,我大明武人本就不受重用。而朝廷想要攘外安内,也不能只靠武力,文治当在先。” 张凡的话王希烈怎么会不明白,可听着却是更加让他心酸,说道:“张大人的话不错,可是如今却是完了!”王希烈并没有把话说完整,朝廷这样已有百年,如今还想纠正岂止是难上加难这么简单,简直是镜花水月一场。 张凡没有接话,却是暗自想到:“这定会有转机,起码我不会让老师的心血如历史上那样白流。” 亦不刺山地势起伏不大,鞑靼使臣带的路很好走,不出两日就走出了山群。 “那里就是居延海。”使臣指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说道,“若是夏日,这里便能看的到。现在确实被冻得厚实的很。” 目标在望,众人在不知不觉中自动加快了行路速度,直走了大半天就来到了一条被冰封的河边。说是居延海也不过是一条内陆河而已,站在河边,张凡可以隐约看到远处有城墙的缩影。鞑靼使臣告诉众人那里就是亦集乃。 众人继续赶路,张凡也吩咐王猛去通知几个化妆在商队中的千户和厂卫,而他自己的任务也要开始了。 第五十九章 形势变化 亦集乃,五百年后的额济纳旗。这里曾经辉煌过,当年北方的党项族建国西夏时,这里就是他们的都城。元代,此处称为“亦集乃路”,并在此设立居延要塞,是为“亦集乃路总管府”,统领军政事务。明初只是,亦集乃路和黑成皆被毁坏荒废。此地对于鞑靼人来说,靠着河,水量丰沛,周围植被颇丰,是放牧的好地方,如今成为漠北鞑靼领主的牧地。 俺答把商谈互市的地方选在这里并非随意,这里的领主恐怕或多或少都和俺答有些关系,而且这里十分靠近大明北疆,如今大明使者在此,若是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些只是张凡等人的臆断,虽有些危言耸听,不过这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得不早做打算。 此地领主名为蒙根都拉克,意味祝福儿女满堂。这位领主也丝毫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名字,十几位姬妾,有二十多个子女。蒙根都拉克在亦集乃很有名望,这座只有千把人生活的天然牧场里,很多人都对其十分尊敬。 张凡等人跟着鞑靼的使臣进了亦集乃,除了护卫的一千人在城外驻扎,商人们也都进了城。出使的人马不停蹄的赶往领主府中,听说俺答派来的人早已在那里等候。 一路上,张凡算是真真见识到了异域风情。亦集乃的常住居民并不多,不过此地却是方圆百里最大的集市了,很多牧民都会来此赶集。随着张凡等人一同到来的大明商队刚一进城就受到了牧民的热烈欢迎。明朝商队的到来意味着牧民们可以用低廉的代价换取生活必须的一些东西,而且还是当面交易,免去了那些老爷们的很多剥削。其实之前的互市会被鞑靼毁约,这也占了很大原因,牧民们可以直接交换东西,那些贵族老爷能捞到的油水就少了很多。 鞑靼人对于明朝的很多东西都有极大的需求,特别是茶砖、食盐之类。鞑靼人以放牧为主,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吃牛羊肉,可这东西常年这么吃下来,对于人的胃部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负担,说白了就是胆固醇偏高,血管内壁脂肪沉积。喝茶可以加快脂肪的代谢,当然不仅是这一点,还有很多好处。所以在这里就算再穷的人都会花大价换来些茶砖。对于食盐的需求就更不用说了,这里是内陆,淡水倒是不少,可食盐很是难找。 张凡看到这种景象,心中对于鞑靼的痛恨却突然小了很多。是啊,不管两国再怎么交恶,都不是百姓的意愿,而受伤的总是百姓! 几人来到领主府,蒙根都拉克因为是常住此地的领主,并没有住在帐篷里,而是盖着房子。院落很大,不同于明朝的房屋,这里的房子有些低矮,屋顶也是平整的。庭院里种着各种果树和花草,却因为如今正是初春,没有开放。张凡等人却可以想象的出这院中开满花的模样。环境很是清幽,就想座小花园一样。 几人刚刚进来,屋里就出来几人。当先一人穿着鞑靼老爷那种特有的衣服,图案繁杂,用色鲜明。这人很显富态,若不是他的服饰,众人倒都以为眼前的是为明朝富商。 “鄙人蒙根都拉克,贵人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啊。”一口汉话带着浓重的胡腔。 “谢领主的招待。”王希烈做为此次出使的代表,主动上前打招呼。 屋内收拾的一尘不染,十分干净,布置很显异域风情。众人进屋坐定,自有下人奉上此处特有的马奶酒。 “这是我这里最上等的好酒,茶水什么的倒是不敢拿来献丑了。”蒙根都拉克说道。 出使的礼部官员哪里喝过这些,刚一入口,一股腥味传来。还好这些人平时都很会应酬,也是强自咽下,却是再也不碰眼前的饮品了。 “这次来此与贵邦商谈互市,不知徒汗的使者在何处?”王希烈为了转移话题,赶紧说道。 “大汗的特使正在赶来。”蒙根都拉克说道。 正说着,外面人通报,俺答的人来了,蒙根赶忙出去迎接。来了两个人,一人打扮的一眼就看出是位有身份的人,另一人做侍卫打扮,年纪却是颇大。 蒙根赶忙介绍:“这位是徒汗的儿子黄台吉,徒汗这次让殿下来商谈,可见诚意。” “徒汗本人不来吗?”王希烈问道,“毕竟互市是大事,我等应该和徒汗当面商议。” “父汗大帐中有些事情耽搁了,如今已经上路,不日就会到此。”黄台吉说道,汉话很是流利。 蒙根见他们要谈事情,吩咐下人退了出去。 “我朝与鞑靼曾经互市,却是贵方毁约在先,现在为何又想重开?”王希烈开始了谈话。 “那时并非我父汗做主,却是那些固步自封的贵族执意挑起事端。”黄台吉说道。 “可是,徒汗掌权之后,对我大明边疆的侵扰也是不断,凡儿愈演愈烈,这又作何解释?”王希烈步步紧逼地问道。 “我父汗虽然掌权,可并不稳固,总有些瞧不惯的人想要破坏,父汗也是不得已啊!”黄台吉故作无奈地说道。 “那为何如今贵方又想重开?”王希烈继续说道。 “父汗他也是想让百姓们过得好些。”黄台吉说道,“看到百姓们终日劳作,回报甚少,怎么能不痛心!如今父汗平定了域内,这才可以向贵国提出这个要求。” 在场的礼部众人那个不是人精,就连张凡都看出这个黄台吉肯定有话没有说,只是张凡却始终打量着黄台吉身旁的那个年老侍卫,身为锦衣卫的他也学了不少看人的本事,自己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是为不简单。 王希烈也知道他不可能把什么都说明了,倒也不太深究,说道:“我大明天子和朝廷上下很是希望与贵邦互市,可是若不能保证安全,下面的一切我们也不用谈了。” “这点请放心,我父汗提出这个请求,也是有了准备。”黄台吉说道,“说句明白话,我鞑靼这么多年来,只是靠着劫掠,不仅风险极大,获利却是甚微。只要能重开互市,对双方都有好处。” 他的这番话都是没引起反感,起码能说出来总比做伪君子好的多。 “这些口说无凭,还请贵方拿出办法来,也要让我们看看。”王希烈说道。 黄台吉听了他的话,不留痕迹地看了看身边的侍卫,那侍卫暗地里做了个手势。众人都没有注意,倒是张凡和王猛二人看到了。张凡是一直盯着他,王猛却是锦衣卫的老人,很是留意。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先商议具体的事宜。”王希烈说道。 两方开始商谈,张凡确实插不上嘴,正感到无聊,蒙根的下人进来通报说有人要见张凡。张凡很是诧异,起身告退,和王猛离开。众人并未在意,只是那老是为对看了张凡几眼。 二人出门,见来人是一位冒充商贾的锦衣百户,张凡赶紧问道:“此处正在商议大事,有何要事要在此时打扰。” 那人也很上路,说道:“大人,那些商家有些不合,特意让小人来找位能说得上话的人来调节一番,这不,就找到大人您了。” “逐利商贾,定是银子的事,简直丢我大明的脸。”张凡装作生气的说道,“你在前边带路。” 张凡跟着那人后面,跟王猛说道:“你怎么看那人。” “大人,那人孔武有力,奈何却不是个常经沙场的人。若是做个军士倒是不错,但若做侍卫倒是差了几分。”王猛说道。 “不错,黄台吉是什么身份,却要看他的眼色行事。”张凡说道,“看来这位徒汗也是很心急啊!” 二人路上没有再说话,跟着那乔装的锦衣百户来到一座僻静的行帐中,里面早有两人在等待,一人正是和张凡打过交道的千户赵明,一人却是一生风霜,像是刚刚到此,正烤着炉火暖身。 “大人。”赵明见张凡来了,抱拳说道,“这位兄弟是从宁夏卫连夜赶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报于大人。” “小人胡亮见过大人。”那人恭敬地对张凡行礼。 “不必多礼,你从宁夏急忙过来,定是王大人有什么要事吧。”张凡看了看他四周打量的神情说道,“有话尽管直说,这里的人绝对会守口如瓶。” 胡亮听了张凡的话,也不绕弯,说道:“小人奉巡抚大人的命前来通报。前日里,俺答之孙把汉那吉带着家小和护卫共十余人来到大同纳降!” 这句话言辞不多,可是却把在场的几人个听愣了。赵明和王猛二人只是觉得奇怪,张凡却不由得多想,立刻问道:“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听说是和俺答闹翻了。”胡亮说道,“俺答看上了把汉那吉的妻子‘三娘子’,想要夺取。把汉那吉却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来投奔我大明。” “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张凡问道。 “听说有个把月了,把汉那吉在草原上到处躲避俺答的追兵,如今才到了大同。”胡亮答道。 张凡听了这话,算是把事情给理顺了。他对于俺答突然想要重开互市一直抱有疑虑,这下子水落石出了。俺答去年南侵,折损了许多人马,估计鞑靼内部那些被驯服的贵族老爷反心又起。如今俺答的孙子逃到了大明,若是朝廷纳降,封了他个什么官职,俺答的地位就十分尴尬了。 “这俺答老东西,算盘打的不错。”张凡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虽然他准备了后手,可还是太过自信,没有料到那把汉那吉能突出重围啊!” 其他两人没有多言,张凡心中却是有了定计,说道:“我们的事情不能耽搁,这次互市一定要成。当然,俺答那里要出不少血。我继续做我的,你们也要小心行事,别露了马脚。” “大人放心。”赵明说道,“这事咱们锦衣卫熟的很。倒是大人,卑职担心大人会惹来鞑子的注意。” “鞑子注意我是肯定的,不过你们也放心,他们不敢乱来。”张凡说道,“如今这形势对我们有利,那我们就得好好利用。” 第六十章 历史巧合 北国之地寒冷非常,虽然还不是极北,却也让人得缩紧了脖子。 白天里的商谈其实没什么实际结果,双方也只是说些官面上的明话。黄台吉知道自己不够份量,却也并不在意。晚上,在蒙根都拉克为张凡这些来使准备的一座蒙古包中。 “你把周围都看过了?”张凡对着进来的王猛问道。 “回禀大人,周围我都亲自查探过了,没有形迹可疑之人。我派了几个弟兄在四周巡视,绝对没有人可以靠近这里。”王猛说道。 张凡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对面坐着的王希烈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张凡半夜三更把自己叫来何事。张凡也不吊他胃口,将白天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王希烈一听完,心中就把事情的缘由猜了个大概,小声说道:“怪不得这俺答会这么急着要和我们商谈互市。” “大人今日和他们可谈了什么?”张凡问道。 “都是些官面上的话,实质的倒是没有。”王希烈说道,“一来俺答本人不来,谈得再多也没用;二来这黄台吉虽是俺答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是份量还是轻了些,很多事情他也不能做主。” “俺答他其实已经到了。”张凡说道。 “这……”王希烈听到他的话,很是惊异! “大人终究是礼部的文官,却没有咱们锦衣卫会留心。”张凡说道,“不知大人可注意到那黄台吉身后的年老护卫?” “张大人的意思是……”王希烈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那老年侍卫的模样,一拍大腿,说道,“这俺答老狐狸,居然玩这招,多亏了张大人慧眼识破,要不然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张凡随意地一笑,心想:“你们当然想不到,我上辈子看到这样的狗血电视剧是在太多了。” “如此一来明日再和黄台吉商谈倒是能有些实质的东西,我也要早做打算。”王希烈说道,“如今他俺答有求于我们大明,定不能亏待了这份机会,不榨出他几斤油水,我这礼部侍郎倒算是白当了!”话语间眉飞色舞。 张凡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随即又严肃地说道:“大人恰恰会意错了,应该好生托住他才是。” “这是为何?”王希烈有些疑问,随即也明白了张凡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多亏张大人提醒,老夫倒是有些孟浪了。” “大人不必妄自菲薄,这个消息确实振奋人心,情急之下考虑不周也是在所难免。”张凡说道。 二人都有些明白,王崇古既然把消息传过来,并非是让他们和俺答讨价还价,而是叫他们托住俺答。王崇古这人打从心理面想灭了鞑靼,既然这个办法整个大明朝一个多世纪都没有办成,那就换个办法,是其力量大大削弱。王崇古必定是已经上奏朝廷,请求隆庆对把汉那吉招降。这样一来,俺答在鞑靼的威信骤降,鞑靼那些本就不满俺答的贵族定会公然反对他。鞑靼必然再次陷入内乱之中。如此一来,鞑靼无暇南顾,即使鞑子再兵强马壮,王崇古突袭之下也能消灭其几个大部,那样一来,大明边疆更是稳固,岂不甚好。而且张凡相信自己的老师张居正更加会力挺此折。王希烈作为张居正的副手,有怎么会不明白上司的行事! 张凡又对他说:“还要有劳大人回去和同僚们好好商议一番,下官倒不是这块料了。” “张大人客气。”王希烈笑着说道。说完就出了帐篷与召集手下商议了。 张凡看着他离开,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来到亦集乃赶集的牧民更多了,周围稍近的牧民都收到了这里有明朝商队的消息,听说距离远些的也要赶来。 亦集乃城中十分热闹,张凡带着王猛也在街上转悠。他没有去听王希烈等礼部的人和黄台吉以及他那假扮成侍卫的爹扯皮,只是派了赵明前去盯着,自己就开始逛起街来。 这里并没有什么商铺,牧民们想要获得自己所需的东西大都在街上拿着自己要交换的物品等待,如此原始落后的以物易物的方式在这里却是主旋律。张凡看见很多牧民用自己特有的货物,像是毛皮、人参、鹿茸等等在中原比较稀少的东西和明商交换货物。看到鹿茸,张凡倒是想起了隆庆让他寻的壮阳药来,这次为了采购这东西,张凡将隆庆从自己内库中拨给他的十万两白银全都购买了茶砖、布匹等物,一同运了来。 张凡正打算找一位拿着很多药材的牧民询问之时,王猛却拉住了他。张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前方有人在和商队的人争吵。张凡走了过去,发现对方有四人,一老二少和一小孩。 “你这一块花布怎的要我两斤人参!”说话的是其中一个年纪颇大的汉子,汉话很是流利,“这可不是这里的寻常货,是我从白头山上采回来的。” 白头山即长白山,张凡听了他的话,打量了一番这四人,皆是前额剃光,后面梳着长鞭。“女真人!”张凡并不惊讶,之时在此处见到女真人有些意外。 “你就吹吧,白头山据此处甚远,你们四人就是打扮的像女真人,我也不信。”这位明商其实认出他手中确实是长半山上的上好人参,只不过想多赚些,才这么说。 那汉子满面羞红,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却因不善言辞,说不出话来,倒是那小孩开了口:“你这商人好生无礼,我们女真族人做人堂堂正正,岂会来诓骗你,倒是你这布匹虽是漂亮,却哪里值得上这些。”童音虽稚,但是言辞犀利。 张凡顿时对着几人产生了兴趣,在王猛耳边吩咐一声。王猛会意,跟那商人说了几句话,那商人听完后很是献媚地对张凡恭敬作揖,也不再为难这几人,以极低的代价将布匹换给他们,还多给了些。 那四人见了此景,知道张凡定是位大人物,拿好了东西都过来感谢他。 “这位大人,老汉觉昌安,建州女真部人,帖木儿的后人。”那老人先开口说话,说道帖木儿时,得意中带着骄傲,“此次带着两个小儿子和孙子来此地,也是想让他们见见世面。” “帖木儿为我大明同盟,曾多此派兵击退元蒙残党,当真是位英雄人物。”张凡说道,他倒是绝口不提帖木儿扣押、虐待明朝使臣一事。 觉昌安听了张凡的赞美也很是高兴,指着刚才和明商争吵的那个中年汉子介绍到:“这是我四子塔克世。” 塔克世向张凡行礼,张凡也回礼。 觉昌安有指着年纪稍小的汉子说道:“这是老儿五子塔察篇古。” 塔查篇古也和张凡互相问候。 觉昌安正要介绍自己的孙子,谁知那孩子自己来到张凡身前说道:“明朝的大人,我叫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是我阿玛爱新觉罗塔克世的大儿子,还有一个月就十岁了!” 张凡倒是不见怪这个孩子的直率,凡儿很欣赏他,正要也和他见礼一番,却突然愣住了。“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这名字好熟悉,这不是……不是清太祖吗!”张凡心中涌起滔天巨浪! 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一旬的孩童,张凡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回到明朝也有些日子,历史名人也见了不少,开国皇帝倒是第一次见。一瞬间,张凡心里涌出很多念头,他倒不觉得努尔哈赤在说谎,毕竟此时的努尔哈赤虽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心智,但始终是个孩子,没不要隐藏自己。张凡甚至就想马上命令王猛杀了他,那样的话……“不行,历史并不会因为这点就改变的,杀了他万一在冒出个努尔哈黑什么的不是更麻烦!”张凡心里想着,这才没有动手。 努尔哈赤不知道张凡在想什么,见他没有对自己回应,以为他看轻自己的年纪,对张凡的满腔感谢顿时化为失望。张凡这是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抱歉,刚才听了你的名字,不解其意,怠慢了小兄弟,向你赔罪。” 努尔哈赤听了他的话,这才释怀,又重新露出笑容。 张凡接着说道:“我是随着大明朝廷的使臣来此商谈互市的官员,叫做张凡。” 几人听了很是恭敬地称张凡为大人。王猛在一旁很是疑惑,不知张凡为何会对一个孩童这番神情。 通过谈话,张凡知道觉昌安在部中颇有些地位。如今建州女真其他诸部不满大明统治,想要造反,张凡猜测觉昌安既不想趟这浑水,也放不下部族之情向大明通风报信,这才带着几个小儿子和孙子出来躲难。不过张凡并不打算点破此事,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更何况东北那里有名将李成梁驻守,量建州女真以如今的势力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老人家这可走的远了,奴儿干都司距此地恐怕有几千里的路程!”张凡仿佛随意地说道。 觉昌安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祖孙四人已在外游历了一年有余,这里算是最后一站,明儿就要回去了。” “老人家一路之上可要小心些,如今这鞑靼也不安稳。”张凡好心提醒道。 “谢大人关心。”觉昌安说道。 张凡又对着努尔哈赤笑着说道:“若是以后有什么麻烦,只要你不是竖大旗造反,尽管来京城找我。我在京城倒也有些名气,你说我的名字就能找到。”那表情活像后世的人贩子。 努尔哈赤不知道张凡为何会跟自己说这些,却还是好言说道:“谢大人,努尔哈赤定会记住大人的话的。” “对了,老汉可认识一种叫做肉苁蓉的药材?”张凡心想他们常在外走动,询问道。 “大人说的是何物?”这几人显然没有听过。 “或是叫做大芸、寸芸。”张凡并没有带在身上,只好把肉苁蓉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四人还是摇头不知,觉昌安说道:“大人,你说的这东西在这里有很多都相似,有的却是有毒的。老儿对这里也算是了解,却也不知道大人要的到底是什么。还请问大人,这肉苁蓉是干什么的。” 张凡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叫过觉昌安,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此物对壮阳有奇效。” 觉昌安一听就明白了,说道:“大人说的原来这它啊,这东西在你们那叫肉苁蓉?” 张凡有些小白地点了点头,觉昌安笑着说道:“这东西在此叫做查干告亚,虽有些名贵但是并不难找。大人只要说这个名字,这些牧民定会找来很多。” 张凡这才明白,敢情这东西还有个蒙名,却也不怪那倒霉的太医没告诉他,他那里知道张凡要来鞑靼寻此物! 告别了这四人,特别是努尔哈赤,觉昌安也很疑惑张凡为何张凡这么在意自己的孙子。张凡正要去向牧民询问肉苁蓉的事,平常一直很沉默的王猛却开口了。 “大人,你为何对那个努尔哈赤这么在意,不过一个九岁小儿……”王猛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记得他将来定是一代猛人就行了。”张凡颇为神秘地说了句,转身离开。 “猛人,我怎么没看出来这孩子是猛人!难道大人会算命不成!”王猛心中涌起大大的疑问,见张凡也不明说,只好将这事抛在脑后,跟在张凡身后继续陪他逛起街来。 第六十一章 徐阶致仕 张凡现在觉得自己的脸皮还很是薄了些,没有练出那种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地步。自打放出话来说自己要收集这“查干告亚”一来,很多牧民都会来此和张凡交易。张凡带来不少布匹和茶砖盐巴之类的东西,兑给牧民们的价格又公道,牧民们趋之若鹜之下甚至还难得地用很是拗口的汉话祝福张凡“早生贵子”,初时因为语音问题没听明白的张凡还很是高兴,等他听懂了,立刻派了个手下来接替自己收集东西。 来到亦集乃的第二天,隆庆交给他的秘密任务就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货物,张凡倒是徇了回私,换了些上好的毛皮准备带回去给母亲和娇妻做成裘衣。 礼部那边一天的扯皮又结束了,张凡向王希烈问了问状况。虽然都是在打马虎眼,可是在礼部一帮子官员漫天胡侃的情况下,俺答似乎也有些急了。很多在封贡上面的条款都大大的降下来,看来他们也接到把汉那吉已经到达明廷的消息,想要急于促成互市。王希烈这里就立马用上了“拖”字诀,心急的俺答频繁向黄台吉示意,就差没有直接跟王希烈说他自己就是俺答本人了。 张凡听了这些,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这鞑子,多次举大军侵我大明边疆,现在知道急了。王大人,你可得慢慢吊着他!” 王希烈也很是高兴:“那是自然,今日让他也尝尝这般受制于人的滋味。不过这么一直吊着他也不是办法,现在还不知道朝廷里到底是什么反应。” “我估摸着朝廷里,有些见识的人应该会提议册封把汉那吉,但是并非要放弃和俺答合好。”张凡分析,“若是册封了把汉那吉,俺答必然势孤,如此一来和他讨价还价就容易了许多。但是切切不可逼俺答太紧,他大一万大军明日就要到了,万一撕破了脸皮,我们那里还能考虑这么多,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王希烈听了张凡的话也是眉头深陷,张凡说的在情在理,若是俺答真的撕破脸皮,城外的一千护卫虽是精兵,也敌不过万人大军。 鞑靼之地的几人正在烦恼,千里之外的京城里却又更精彩的再上演。 话说高拱因为徐阶的关系称病回家休养,但是他又哪里能服气。他在家中也经常联系内阁之中那位从不显山露水的郭朴,这个张凡压根就没见过几次面的高拱老乡,想要找机会重回内阁。 这件事原先急不得,可是突发事件的到来却是让两地分开的二人同时感觉到机会来了。就在张凡北上的那日,宫中发生了一件事情。 隆庆皇帝自打登基以来,倒也显得颇为圣明,只是那被他老爹嘉靖衙役的扭曲性格急剧反弹,行事也更加的荒诞不经。对于女人的那份有些变态的追求拖垮了他的身子,因此张凡才会得到隆庆让他收集的任务。这倒不是因为这肉苁蓉多么有效,而是隆庆其他的吃的多了,已不像以前那般有效。那日太医换了这药,隆庆觉得又有了些作用,这才会让张凡收集。 所以隆庆虽然有着正宫皇后,还有嫔妃等等数人,却还是大肆奸淫宫女。本来说是在宫中,什么东西不是皇帝的,下面的大臣也没什么好辩驳的。只是那徐阶,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又是倒严嵩的功臣,经常寻隆庆的不是。起初隆庆也是有些好转,却又开始荒淡起来,而徐阶仿佛是永不放弃一般的架势。这么一来,隆庆就反感了,只是碍着自己皇帝的面子,毕竟这事传扬出去也不好,只是忍耐了下来,可是这越是忍耐就越是加深了他的徐阶的反感。 郭朴这人也是能力出众,并不焦躁,当年海瑞能免一死,也是多亏了郭朴在嘉靖面前说了不少话。只是久在官场,又是内阁这一权利漩涡的中心地带,也不得不事事小心。他如如今也看出来隆庆有些厌恶徐阶了,于是就给在家休养的高拱去信,二人一番商议,准备发难。 那日早朝,议论了朝廷今年的打算,众人又讨论了一番和俺答互市的事情。隆庆看到日将近午,下面的大臣都是有些劳累了,拿出昨晚上冯宝特意递给自己的几份折子。众人一看就知道有好戏了,隆庆一下子拿出好几份奏折,说明这些折子要奏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可是一件事情会让这么多人上奏,最有可能的就是两个字——弹劾,看来今日有人要倒霉了,正有些昏昏欲睡的众人立马来了精神。 “昨儿个司礼监递上来几份折子,你们都不是蠢人,大概也能才出几分。”隆庆说道。也没有让太监读出来,而是将折子发到内阁中人、各部尚书的手中,让他们自行翻阅。 有资格看折子的人那表情叫一个津津有味,没资格看的更是心痒难耐,他们倒不是担心折子是弹劾自己的,毕竟隆庆这么做,那被弹劾之人必是有大身份的。 没过多久,首辅徐阶就颤抖着站了出来,跪在隆庆明前说道:“陛下,这定是些小人的蓄意污蔑,陛下要为老臣做主啊!”语气甚是愤怒! 奏折上弹劾徐阶的事情很简单,徐阶出生松江府,家中颇有财势,不说良田千顷,势力还是很大的。这本来没什么,在朝中为官人或多或少都是这般。只是徐阶上位之后,家中人也是颇为自傲,徐阶也未加管束,渐渐的形成了一股恶势力,再加上徐家雇农颇多,因为徐阶的身份又不用交税,获利丰厚。奏折弹劾徐家恶霸一方,侵吞田地。若是一般的官员,或是找人疏通一番,也就没人过问了;要么就是发落到大理寺裁定。只是徐阶乃内阁首辅,此事就不同了。 这次高拱和郭朴发动了不少御史弹劾他,似乎想要用同样的法子报复徐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徐阶虽然能猜到一些,却更加在意隆庆的意思,他知道隆庆对自己颇为不喜,有可能就接着这次机会除掉自己这个障碍,因此才立刻站出来撇清关系。 “阁老不必如此,快快请起。”隆庆“和蔼”地说道,“此事朕也很是为难啊。若是有人诬告,待朕查清了必要治那人的欺君之罪;可是这么多折子上大都是御史们联名上奏,影响颇大,朕也要重视啊!” “陛下,老臣在朝为官数十载,树敌无数。”徐阶现在也豁出去了,毕竟这事和他有大关系,“此事必是奸佞所为。” “阁老的话朕很相信,可若如此就不再过问,那朝廷的威望何在、朕的威望何在?以后这些御史恐怕就会心灰意冷了。”隆庆老神在在地说道。 徐阶听他这么一说,有些哑口无言。隆庆把大道理搬了出来,徐阶憋得老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隆庆也不想多和他废话,说道:“阁老不必心急,此时就交由礼科给事中张齐协同大理寺一同查证,相信定会还阁老一个清白。退朝吧。” 明朝在六部之外还设有相应的六科,每科的都给事中虽然只是个正七品的言官,却是领着辅助皇帝处政,并监察六部,纠察弹劾官员的任务,甚至有权驳回皇帝的赦令,权力不小。加上有明一朝对言官很是宽容,而朱元璋又对大臣很不放心,这些什么御史、六科给事中的权利都是他给的。 众人恭送走隆庆,渐渐退去。徐阶站在那里,却是心都要凉透了。张齐是什么人,张齐和徐阶有恩怨,简直恨徐阶入骨。当年徐阶领着礼部尚书衔,张齐就是礼部的官员,只因为徐阶看张齐不顺眼,无论此人有再大的能耐,就是不让他施展。这么多年来,张齐凭着资历和人格混成了礼科给事中,虽然权利不小,可毕竟只是个正七品的言官,对于入朝几十年的他来说根本就是耻辱。这次若是让张齐协同大理寺查案,还不把徐阶往死了整! 张居正看着恩师的背影,第一次发现他真的老了。虽然和他政见不同,可毕竟是自己的恩师,不说别的,就是这提携这恩也是了得。可是张居正却无法走上前去安慰他,徐阶心高气傲,张居正若是去说些安慰的话语定会被认为是一种无聊的同情。 徐阶转过身来,面色苍老之下,看到张居正站在那里。他来到张居正身前说道:“你不必为为师揪心。为师这一次恐怕是神仙难救,却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为师在陛下眼中还是有些份量的。” “老师,我……”张居正刚想说话就被徐阶打断。 “你和为师政见不同,为师下野之后,这朝中能跟你较量的也就剩下高拱那个老东西了,他现在在家中定是得意非常。”徐阶说道,“你也不必为为师难过,为师为官几十载,什么风浪没经过,什么沉浮没看过。当年严嵩权极一时,却也不是让为师给赶了下去。你要记住一点,永远不要让人抓住你的把柄。” 张居正听了他的一番话,十分感动,毕竟师生之情难以抹去。张居正扶正衣冠,向徐阶行了一礼,徐阶却是没有在看他,转身离开大殿,身影倒是颇为潇洒。 几日后,朝廷传出消息,徐阶向隆庆请辞,隆庆也没有再追查徐阶的问题,准了他回家颐养天年。徐阶致仕的消息犹如狂风一般席卷京城,又以极快的速度向外传播。大明首辅因老致仕,谁都知道这只是个托,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徐阶首辅的位子空出来,内阁中的权利真空会带来巨大的变化,各州各府的官员也要重新选东家了。张居正被看好是不二人选,隆庆也很欣赏他,甚至朱翊钧的生母李贵妃和秉笔太监冯宝也经常为张居正美言。然而谁都没有料到的是张居正主动向隆庆提出了人选,请求隆庆重新启用那位在家休养的高拱。 朝中上下乃至隆庆本人都很惊讶,如今高拱复职内阁是肯定的,却未必能接任首辅之职,张居正如今正是名声正旺之时,为何会推辞,反倒推举了和自己有间隙的高拱。张居正对外说是因为自己的恩师徐阶致仕,自己心中烦闷,无法胜任首辅之职,只是这话哪里会有人信,而张居正更是没有多做解释,留给众人猜测去了。 此时,远在北国的张凡正在和王希烈等人烦恼鞑靼的问题,京城中的大变故是丝毫不知。他不知道自己最大的障碍就这么轻易地被人除去了。有时候历史就是如此简单,偶然和必然相辅相成,难以把握。只不过现在的张凡即使知道了京城里的消息也没有时间感叹了,他碰到了一间棘手的事情,在这北国之地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身影! 第六十二章 雪地苗影 俺答一万大军已经到达亦集乃,黄台吉去“拜见”之后,他身边那位老年护卫也消失不见。张凡他们早就明了,也并未点破。 这日,俺答着正装,带着护卫进城与王希烈开始正式商谈。张凡还是没有再去,而是留在城中。赵明派人打探了一番俺答的军队,发现当真是装备精良、人马彪悍,看似人畜无害,却是处处暗藏杀机。 张凡听了他的汇报之后,也是忧心忡忡。 这日,张凡还是像往常一样招摇过市,由于前日张凡大肆收集药材,出手也颇为大方,很多牧民都对张凡的映像很好,热情地和张凡打招呼问好,张凡也是平易近人的回应着。 张凡和王猛二人走过大街,正准备回去。路过一个小巷之时,一个身影突然窜出,站立不稳的情况下撞在张凡身上。王猛大为惊异,他根本没有感觉到这人的气息,不由得紧张起来。张凡却是毫不知情,扶住那人一看,侍卫妙龄女子。 不同于北方人常年风吹日晒的粗糙皮肤,这么姑娘的俏脸看起来白润细腻的很,一双凤目可怜之余还透着款款情愫。穿着一身寻常鞑靼少女的衣服,躺在张凡怀中,浑身仿佛娇若的没有丝毫力气一般。 张凡倒是也被这个风情万种的女子迷住了心神,好在他定性还算不错,立刻回过神来,赶忙扶住怀中女子的双臂。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张凡也能感觉到她玉臂的娇柔。那女子顺势慢慢站起身来,身子却有意无意的在张凡身上蹭了蹭,这一手不流媚色的手段倒真是让张凡有些失神了。 那女子有些慌张地说道:“我……我太莽撞了,多谢公子!” 声音春风一般吹进张凡耳中,让他顿时感到一丝热流从小腹升起。张凡有些诧异,想到:“难道我才离开茹雪几日,就这般不堪!”赶忙紧守心神,对那女子说道:“不用担心,姑娘为何这般慌张,莫不是遇到了歹人?” 那女子听到张凡的话,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着说道:“不是,我……我一个人出门,走在没有人的巷子里有些怕。” 张凡听了,笑着说道:“呵呵,姑娘不必害怕,光天化日之下怎用歹人敢来行凶!” 那女子听了张凡的话,向张凡微微俯身感谢。王猛在一旁一直没有放松警惕,那女子俯下身子的一瞬间,偶尔从发丛中闪现的一丝银光倒是让他有了几分明了。 那女子只是盯着张凡,娇声说道:“妾身的名字颇为拗口,妾身有一汉名,唤作李映月。妾身观公子不像是此地人士,不知公子……” “姑娘好眼力,在下张凡,是大明的官吏,此方来到这北国之地与徒汗商议互市之事。”张凡不知道怎么的,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鞑靼女子,而王猛在一旁也并未阻拦。 这个女子很是豪爽,就连张凡这第一次见的人很是孟浪地邀她去吃饭,她推辞一番也就去了。 张凡带着她前往这亦集乃不多的几座饭馆,这李映月看到很多人对张凡热情的招呼,态度很是恭敬,不由得大肆好奇,问道:“张公子想必很有名望。” 张凡笑了笑说道:“姑娘谬赞了,张某只是受命朝廷,不值一提。” 二人来到饭馆,中间,李映月很是热情地询问着张凡一些问题,张凡也是来着不惧,甚至暗自透露出自己是受皇帝的托付,身负圣命。那李映月听到也只是露出女儿家惊叹地神色,并没有其他表现。 “我在这城中几日,并未见过如姑娘一般的人物。”张凡问道。 “妾身平日里都在家中,今日却是觉得闷了,这才出门。”李映月说道。 通过谈话,张凡知道这李映月的父亲是鞑靼人,母亲却是汉人,其母以汉人的规矩教导,这才使她行事如汉族女子一般。 即将分别之时,李映月露出颇为不舍的表情,说道:“今日出门时久,再不会去就要让家母着急了。只是……” 张凡听了,大度地说道:“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李映月扭捏地说道:“不知明日还能见到张公子吗?”那表情分明显示她已经看上了张凡。 张凡赶紧连连应是。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张凡微笑的表情冷了下来,想王猛示意。王猛会意,走到一个明商身边耳语几句,那明商立刻吩咐了手下两名伙计,跟在了那女子身后。 二人回到住地,张凡对王猛说道:“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王猛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女子不简单,刚刚出现的时候,卑职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气息,若不是天生娇弱异常,那便是专门训练过了。” “这女子虽做鞑子装扮,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若是带着目的接近我,恐怕她根本就不怕我识破其身份。”张凡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的目光盯着我,这样一来赵千户那里也好行动。只是不知她是哪方势力派过来的。” “卑职虽不知是何人派她前来,却是能大致才出她是哪里人。”王猛说道。 “哦?你还会看相不成?”张凡故意打趣着说道。 “要说看相,我看大人倒是会些。”王猛跟随张凡日久,也不再像往常那么沉闷,不咸不淡地开了句玩笑。他是指张凡遇到努尔哈赤时说的话。 张凡听了他的话,有些无奈,感觉这王猛有些像腹黑方向发展的趋势。 王猛继续说道:“适才她向大人行礼之时,卑职看到了她的耳饰。那绝对不是鞑靼妇女平常佩戴的样式,倒像是南边苗族女子的耳饰。” 张凡听了他的话,沉思了起来,口中喃喃说道:“苗族……南边……莫非……”张凡突然想起,南疆广西之地,苗、壮、瑶族各山寨最近又在蠢蠢欲动,嘉靖年间有韦银豹率众的起义,虽在嘉靖四十五年受降大明,不过据锦衣卫的奏报,进来也不安稳。这李映月或许就是那边某个准备起义的头领派来的人,可是张凡有些搞不明白,她来鞑靼做什么?难道想要联合鞑靼,可这也并不容易,俺答如今自身难保,更是向明廷求和,而且他南疆之地还并未建有多大势力,俺答也未必能看得上他们。 “搞不明白,就算她是来和俺答联合的,先不说成于不成,为何会找上我?”张凡很是疑惑地说道。 “这点卑职也弄不懂。”王猛说道,“那些广西的山寨酋长起义之时虽然很是凶猛,不过规模都不大,最大一次也只不过万人,还是拉上了很多不想起义的族人才有此规模。”王猛说道。 “莫非,这次他们想有大动作?”张凡仿佛询问一般。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大人倒不必将此事报上去。”王猛说道。 张凡听了他的话,很是诧异,他倒不是觉得王猛有问题,问道:“这是为何?” 王猛有些无奈地说道:“大人才来锦衣卫不久,若是有空去翻翻锦衣卫以前的记录,特别是东厂的就知道了。自我大明开国以来,这起义就从来没有断过,那年要是没有起义反倒是让人觉得有人谎报了。” 张凡听了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大明朝进三百年,自洪武初年开始,每年都有起义,不是对朝廷不满,就是地方官员欺压太狠,再不然就是也想学朱元璋一样弄个皇帝做做。一开始,朱元璋的锦衣卫和朱棣的东厂都很积极的将这些苗头灭在萌芽之中。可是渐渐的,起义的地方越来越多,这也是东厂和锦衣卫不断扩大的一个原因,然而不断的增加人手却也处理不过来这么多的起义苗头,更何况东厂和锦衣卫还有更“重要”的监视百官的任务,于是,就连皇帝也不太在意,对那些苗头也只是派少量人手盯着。若是起义了,就立刻派当地驻军镇压,剿、抚兼施之下很快就能平息;若是规模较大,朝廷难以快速剿灭,就下旨招安头领,分化其内部,再慢慢消除隐患。 张凡很是苦笑,不过转眼一想,这也是朱元璋带来的,谁叫他是中国第一个以农民起义而坐上皇位的人呢! 二人正说着,赵明走了进来,向张凡见礼后,说道:“大人,你叫我查看的那女子就住在城内一户民居之中,家中也只有她和一位她称作母亲的人。不过卑职向周围的住户打听了一番,他们都说这女子很早就住在这,却是又有些异样。” “异样,什么异样?”张凡说道。 “卑职手下也都是老江湖了,看出那些住户有些言辞闪烁,给了些金银就道出真相。”赵明说道,“据说这女子是昨天傍晚才搬入此处的。” “昨日……”张凡沉思了一番,问道:“俺答的大军师是么时候到的?” “正是昨日傍晚。”王猛立刻回答道。 张凡恍然大悟,说道:“看来这女子真是来寻求帮手的。”当下将那女子的身份和赵明说了。 “可是她为何会盯上大人?”赵明听了他的话,也明悟了几分,可是还有些不解。 “这我也不得而知,不过倒是能猜上一猜。”张凡说道,“她盯上我,肯定是因为此次前来求援遇到了麻烦。要么就是鞑靼完全拒绝了她,她只好转移目标;要么就是鞑靼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她接近我只是想向他们表明诚意。” “看来大人已经成功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赵明说道。 “当然,我的任务就是要吸引这些人的眼球,给你们做好掩护。”张凡说道。 “只是怕大人会因此身陷险境。”赵明有些担心张凡的安全。 “此事无妨,我每日招摇过市,却又不干什么有威胁的事情,他们万不会动我。”张凡说道,“何况还有王猛在我身边,不会出事的。” “那大人准备怎么应付此女?”赵明问道。 “那就要看她怎么应付我了,我见招拆招便是。”张凡很是随意地说道。 赵明有些揶揄地问道:“若是此女施展美人计,大人……” 张凡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说道:“这我倒没想过,不过若是如此,她岂不是吃亏了。”男人在一起果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三人笑了笑,就连王猛都笑了两声。张凡说道:“好你个赵明,是不是打算回去后和茹雪通风?” “夫人善解人意,定然会原谅大人的所为。”赵明也开了句玩笑,不过随即又严肃地说道,“我觉得大人不妨打蛇随上棍,装作被此女迷惑,如此一来说不定能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张凡沉思了一会,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一味的防备是什么也得不到的,我倒要看看这苗族女子想要什么。” 第六十三章 虚与委蛇 王崇古请纳降把汉那吉的折子到京城时,高拱已经重居内阁首辅之位了。重新入阁的高拱对于自己的工作丝毫没有生疏,立刻投入了进去。他很是感谢张居正推荐自己,但是一码归一码,和张居正之间的矛盾始终是存在的。自然,重新拉帮结派的活是少不了的,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关于把汉那吉之事。 张居正也很是着急此事,他能猜到张凡等人一定也在等着这边的消息。可是朝中很多人都反对,虽然张居正做为内阁第二把手,但是毕竟势单力孤,无奈之下只能向高拱求援。 话说这高拱和张居正曾是至交,而且二人的经历颇为相似。高拱之前也在裕王府做过讲读,开邸授经,隆庆也颇为喜欢他。而他升迁之后,继任者便是张居正。或许因为共同的经历,二人渐成莫逆,只是因为徐阶和张居正立诏之事产生了间隙,不过二人并非深仇大恨,如今徐阶致仕,张居正觉得正是重归于好的机会。 这日张居正来到高拱府中,二人见礼之后,高拱很是热情地说道:“贤弟安好?此番来我府中不知有何赐教?” 张居正也很是高兴,说道:“肃卿兄,小弟此番来此,却又要是相求。” “可是为了那和鞑子互市的事情?”高拱政治嗅觉灵敏的很,怎会看不出他的来意。 “正是此事。”张居正见他明说,也不再打马虎眼,开门见山地说道:“此次把汉那吉前来投降,正是个大好几回,怎能放过。” “我听说贤弟收了位佳徒,此次也随使北上?”高拱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正是。”张居正说道。 “贤弟如此着急此事,莫不是在担心爱徒的安危?”高拱问道,话语中亲切至于不带任何它意。 张居正听了他的话,叹了口气,说道:“远德这孩子前途无量,如今更是刚刚成家,若说不担心他那时假话。可是更重要的是我大明的利益。” 高拱没有说话,他知道张居正这番话是真心实意,并无虚假。 “小弟知道肃卿兄与我之间有些不快之事,但是小弟也知道肃卿兄是个一心为国的好官。”张居正继续说道,“还请肃卿兄暂时放下与那些言路不合之人的间隙,将此事敲定。小弟决然不会再过问肃卿兄的打算。” 原来高拱此次复出,朝中很多与他有过矛盾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前几日就发生了一件事。当年迫使高拱称病回家休养的人力有一位胡应嘉可谓是占了头功,高拱知道此人是受了徐阶的指使。如今徐阶致仕归乡,高拱复职之后让人散步了些想要对付这些人的消息,那胡应嘉当真胆小如鼠,竟然吓破胆死了,此事闹得满朝风雨。 高拱听了他的话,沉默了起来。张居正也没有再说话,耐心的等待着。 半晌,高拱说道:“你就不怕把俺答逼急了,痛下杀手?” 张居正笑着说道:“肃卿兄入阁比小弟早,也曾数度与俺答在暗中交锋,他的心思你是最清楚不过,还用问小弟吗?” 张居正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即使不甚了解俺答,起码也知道他有些智慧。大明若是封了把汉那吉,鞑靼贵族势必对俺答起疑,到时候俺答定然会极力向大明求和,怎会发了疯一般剿杀明使,自寻死路。 高拱看了张居正半天,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答应贤弟。可是贤弟也得记得自己说的话,绝不干涉我。” “叔大绝不敢食言。”张居正很是严肃地说道。 “既然如此,贤弟打算怎么做?”事情谈妥了,高拱开始询问具体事项。 “我已盘算多日。”张居正说道,“还请肃卿兄和我联名上奏,请求圣上纳降俺答。” 高拱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说道:“贤弟好打算,我是首辅,你为次辅,我二人联名上奏,恐怕就是朝中所有人反对,陛下也要好生考虑一番了。” “这只是引人注目的手段,更重要的是称述此间的厉害,如此一来,陛下定然会同意的。”张居正说道。 当下,二人联名拟折,上奏给了隆庆。果然,第二日隆庆让人宣读此折之时,引起朝廷上下一片哗然。先不说折子说了什么,就是高、张二人联名也够让人惊叹了。不过转而一想,众人便也释然,高拱最大的对头走了,他和张居正之间不过一丝小小间隙,况且此人颇有抱负,也就释然了。 虽然朝中上下大部分的人都反对,觉得俺答已经答应互市,不必弄得如此麻烦。况且把汉那吉前来投降的时间实在太过巧合,恐防有诈。高拱和张居正二人力排众议,称述了此间利害关系,众人虽然还是颇有不服,奈何隆庆被说动了,准了他们的提议。 接下来的更绝,高拱采用的方法是“厚其服食供用”,让把汉那吉穿锦衣、坐华车、骑好马,前呼后拥地招摇过市。这件事立刻就传遍了天下,一直到达北国之地。 王希烈等人与俺答的商谈进入了胶着阶段,礼部的人总是不痛不痒,偶尔说些和互市相关的话题,却根本指不向主题,记得俺答很是焦躁。 朝中,张居正和高拱二人虽然行事迅速,但也耗费了几日,从张凡接到把汉那吉投降的消息已经过了五六日。俺答在急,礼部的人可不急;同样的,张凡更是不急,他此次任务的主要工作就是吸引他人的目光,而且他做的很好。伪装的官位不高,却得到很多人甚至王希烈的恭敬对待,毕竟他在明廷的身份也并没有保密,俺答派人一查探便知道了个大概。试想张凡顶着锦衣卫二把手的身份,如何不引人注目!而他自己倒显得无所谓,反而很是逍遥快活,主要就是因为那位李映月。 这些日子,在城中总是能看到张凡和李映月二人出双入对,仿佛热恋中的情侣一般。一开始倒是李映月主动来寻张凡,后来二人就调过来了。张凡也告诉李映月自己有了妻子,李映月仿佛毫不在意,仍是和他打得火热。 二人玩着游戏,却都不敢露出马脚,谁也没有向谁打听过什么重要之事。那些商人见张凡和一异族女子很是亲人,也没有什么不妥,反倒替他高兴,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虽然李映月是异族人,但是有些风月老手还暗地里会意过张凡,异族女子胆大的很,特别是床第之间的风情更是让人销魂。听得张凡无奈之余,新婚使然的他倒还真是有些动心了,不过为了朝廷重任,他还没有下手。 这一日,李映月邀请张凡去她家中,这在中原本是不可想象之事,在这里却很是自然。她的家并不大,却布置的很是妥当。家中只有李映月的“母亲”一人,听说其父在领主的护卫中效力,时常不能在家。李映月的“母亲”,一个中年的汉族女子,岁月侵蚀的脸庞上却仍能依稀看到当年的风情。张凡见着女子倒是真的和李映月有几分相似,却不知是其生母,还是花大力气找来的替身。 介绍之余,张凡只道她的名字叫做于兰儿,年少之时被鞑子掠到此地,将要为奴之时被李映月的“父亲”看上,这才脱离了苦海。这个女人倒是很会演戏,一段经历说来可悲可泣。她知道了张凡是大明官吏的身份很是高兴,似乎是想让“女儿”脱离苦海,跟着张凡,就是知道映月去了只能做妾,也丝毫不在意。热情的劲差点就让张凡答应了下来,还好一旁的王猛轻咳一声,提醒了他。 于兰儿很是“识相”地让张凡和映月独处,王猛看她也不会下杀手,也出去,只是也未敢院里,就在门口警戒着。 和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独处一室,即使知道她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张凡也不免有些尴尬。李映月倒是很热情,不知不觉间就坐到了张凡的身边。 “张公子,此处并无他人,小女子也非歹人,何须如此。”映月的声音清脆中带着魅惑传入张凡耳中,身子已经挨上了张凡。 张凡赶忙坐开,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李姑娘还请自重。” 李映月听了他的话,仿佛受了巨大的委屈,面上泫然欲泣,说道:“公子是否嫌弃小女子,是个不知羞耻,只想攀显附贵的下贱女子。” 一番伤心的话语说的张凡明知她别有用心,却依然升起一股怜惜之情。张凡赶忙说道:“姑娘误会,只是,只是张凡已有家室,如此岂不是负了姑娘!” 李映月伤心地说道:“这些日子一来,映月早已爱上了公子,公子难道毫不知情!映月不在乎公子是否有了妻室,就是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张凡一听她的话,头都大了,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也不用做到这般地步吧,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想法:“难道她真的喜欢我。”不过瞬间就把这想法压了下去。心想既然她这般,自己也要好好配合才是,叹了声气,颇为无奈地开口说道:“姑娘,张凡实在是惭愧啊。”语气颇为软化。 李映月一听有戏,立刻换了副表情,脸上变得红润,害羞一般地说道:“我……映月可否唤一声……凡哥?” 张凡暗叫厉害,且不说表情换的这般快、这般自然,光是这声音,多么的柔情蜜意,就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无法幸免!张凡虽也是颇有原则之人,但他始终是个男人,前世是没这个资本,这世大半的时间都在读书,和茹雪成亲不过月余,出了开始几日的怜惜之外,几乎算得上夜夜享受闺房之乐,也不怕弄坏了身子。这一次出使禁欲了十余天,早就急不可耐,却是被这李映月的几句话就挑起了心中的。 张凡心中强自镇定,他先试着在心中想着爱妻,哪知欲念越来越强,没有办法,又在心中想着自己出征之时,险些被鞑子杀死的情景,这才稍稍定下心来。 李映月感觉到张凡的变化,倒也暗自佩服。虽然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却是诱惑过不少人,却哪里有一人有张凡这般定力,心中倒真是对他有了一丝喜欢,微笑着说道:“凡哥,映月若是给你添了麻烦,请恕映月的不是,只是映月……映月当真是喜欢上了凡哥。”话语间虽然还是充斥了虚伪,可是却带上了一丝真情,说出来之后,她才感到不妥。 张凡也听出来了她话语间的那丝情意,却是以为这是她的新伎俩,暗道一声厉害,说道:“映月不必如此,我知晓了,只是这样岂不是委屈了姑娘。” 李映月听了他这番虚情假意的话语,却不知怎么的,心中反而有了一丝失落,奈何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媚笑着说道:“映月不求名份,只是想伴在哥哥身边。”话语又恢复了先前一般,那一丝真情也被她强自压在了心中。 “只是,我家在大明,你真的能舍弃这里。”张凡这番话就是要探视她到底是什么打算的了。 李映月颇为无奈地说道:“母亲一直希望我能有个好归宿,若是嫁于明人,哪怕为妾、为奴为婢,也比在这里成为那些贵族老爷的玩物要好的多。只是,父亲他定然不会允许的。”说罢,又是一阵伤心。 张凡赶紧抚慰,却是还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图,再次试探道:“映月,我去向领主说情,他若同意,你父亲那里不就好说了吗!” 李映月听了他的话,很是高兴地说道:“对啊!凡哥是大明的使臣,领主大人必然会同意的。” 这下张凡算是明白了,李映月来此求援,不管是向俺答还是向别的鞑靼贵族,肯定没有成功。结果自己的出项让她看到了希望,自己锦衣卫的身份更是方便她打探消息。 张凡和他深深惜别,这才出了她家。回到营中,张凡向王猛问道:“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怎么想?” 王猛一路上也考虑了良久,说道:“这女子定是想要留在大人身边了,只是不知大人作何打算。” 张凡考虑了一会,说道:“我决定中她的计。与其将她拒之门外,到时候不知又会派个什么人过来。既然这个已经浮出水面,就要把握住了。” 王猛点了点头,又说道:“大人,卑职观那女子也不是个蠢人,她难道就看不出大人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意图?” 张凡笑了笑,说道:“她确实不蠢,她也看出了我们的打算。可是却还是要如此做,这里面的乾坤就大了。恐怕她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是啊,既然都已经知道对方看出了自己的打算,却还是要硬上,这无异于送羊入虎口,李映月却毫不犹豫地钻进圈套,若不是想立功想疯了,就是派她出来的人有了大麻烦,或者是她自己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张凡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事情已定下了,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第六十四章 俺答相邀 张凡第二日就去了蒙根都拉克府上,说自己看上了他一个护卫的女儿,请求他让那护卫把女儿交给他。张凡一番急切的表情仿佛已经被映月完全迷住了心智,却又丝毫不带做作。要不是早就通过气,连王猛都差点认为张凡动了真情了。 对张凡来说,不管李映月接近自己是什么原因,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看上,不管是哪个男人,心中定会有那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有些飘飘然是很正常的。张凡想到既然这李映月是想长期留在自己身边,一时半会也打听不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还不如先顺着自己的心性,也好暂时让她放下防卫。只是张凡这是当局者迷,他就没有想到万一自己真的对她暗生情愫,到那时该如何是好。 李映月的“父亲”是位标准的鞑靼汉子,虽人到中年,身体十分健壮,显然是位骁勇善战的猛人。和张凡见面之后,这汉子先是表现出了对张凡的不屑,然后又在映月的决绝表情和蒙根的劝说下很是“勉强”的同意。只是那偶然看在映月身上的眼神之中露出的馋涎之情将他的内心完全暴露出来。看的张凡大叹这演技实在是不够专业。 十七世纪之前的鞑靼,婚嫁很是随意。李映月和其“母”都坚持让映月随张凡回大明之后再行婚嫁,张凡也就随着她的意思。不过这李映月倒是很热情,每每在张凡处待到很晚才离去,二人虚情假意之下在外人看来倒真是甜甜蜜蜜的情侣一般。 出使的礼部诸人和随行的商贾都来祝贺张凡能在异地寻得伴侣,就连俺答都派人来道贺。张凡特意在所住营地办了一场酒席,算是答谢众人的祝福,将映月的“家人”也请来,连带着算是喝过定亲酒了。 这亲事定下后,映月更像是着了魔一般整日粘着张凡。此地可没有定亲之后,成亲之前二人不得见面的规矩。张凡也不反感,也极力表现出欢喜之情。就这样,一场假戏真做的恋情开始了,倒是在这形势日趋严峻的情况下让人感到一丝缓和。 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二月了,张凡等人来到此地却是有了将近半个月。王希烈还在与俺答周旋,总是在一些不痛不痒又不能不谈的事情上纠缠不清,俺答等人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毫无办法。 这日,映月伴着张凡到很晚才恋恋不舍的回去,张凡特意派了人护送。映月前脚刚走,就有人进了张凡的帐子。 来人正是赵明,他看着张凡打趣说道:“大人当真是好艳福,如此女子怕是在江南众美云集之地都很是难找。怎么样,大人可曾尝过她的滋味,是否销魂?”说完,脸上露出一副一看就明白的男人特有的表情。 张凡却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赵千户,你就不要打趣了。我虽是男人,也当真难忍,可是她是敌是友还不得知,怎么能如此?” “大人此言差矣。”赵明说道,“不管她是敌是友,既然送上门来何有不收之理!何况大人又不吃亏!” 张凡无奈地轻咳两声,赶忙转移话题,说道:“赵千户,这么晚了来找我,可是有要事?” 赵明也立刻摆正姿态,说道:“大人,卑职接到朝廷的消息,经内阁首辅高拱高大人和次辅张居正张大人的奏请,加上宣大总督王崇古和大同巡抚方逢时的上奏,皇上招降了把汉那吉,善待其随行人马,并授予把汉那吉指挥使之衔。” “乖乖,指挥使啊,地方三司之一!”张凡赞叹道,随即想到赵明刚才的话,赶忙问道:“内阁首辅高拱!?” “大人没有听错。”赵明立刻说道,“徐阁老已经致仕回乡,皇上重新启用高拱,如今已是闹的满朝风雨了。高拱此次大权在握,很多以前和他有间隙的官员无不惧怕他报复,听说已经吓死一位了,现在已是人心惶惶。” 张凡听到这个消息,微微有些失神。且不管高拱上台将会带来的变化,光是徐阶这个自己最大的障碍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难道是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中的主角光环发作,张凡却不这么认为,他始终相信历史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改变,不熟悉这段历史的他相信不管自己来没来这个时代,不管这世界怎么变化,徐阶既然在此时致仕,定有其必然。稍事片刻,张凡就回过神来,有些忧虑地问道:“陛下就这么不管不问?” “陛下什么都没有过问。”赵明说道,“陛下似乎有些隔岸观火的意思。”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想到老师张居正曾经和自己说过,隆庆想来个大换血的想法,不由释然。隆庆如今是借着高拱的手来改造朝廷各层的班底。不过张凡立刻就放下了心,一来张凡和高拱没有矛盾冲突,若说有关系,二人都是徐阶的敌人,反倒亲切了起来;二来张凡只道隆庆有意提拔自己,朝廷权利的真空必然会使得下面的人权力增加,起码对张凡来说是件好事。 张凡脑海中闪过这些消息,便不再多想,问起当前之事:“把汉那吉的事情怎么说了?” “此事已被朝廷大肆昭告天下,皇上派来给俺答传信的使者已经上路了。”赵明回答道。 “如此看来,这俺答到底会做何打算,就要见分晓了。”张凡喃喃自语一般说道。 第二日,映月又来寻张凡,二人越好去观赏大漠的风光。刚要出门,张凡就被人叫住了。 张凡很疑惑地看着来人,一个做鞑靼侍卫打扮的青年。那青年很是尊敬地用不怎么流利的汉语对张凡说道:“张大人,我们徒汗有请,希望大人可以前去。” “徒汗找我何事?”张凡很是疑惑。 那青年说道:“徒汗并未明说,还请大人去了,自然会知道。” 张凡听了他的话,知道非去不可了,用抱歉的眼神看了看映月。映月很是柔顺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露出理解的意思。 张凡跟着那人来到俺答大军驻扎的营地,门口的岗哨看到那青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直接放行,甚至连跟在其身后的张凡这个汉人也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张凡看到很多士兵看着那青年的眼神中充满尊敬,不由得对他兴趣大增。 来到俺答牙帐前,那青年没有丝毫停留,掀起帐帘就走了进去,张凡只好跟着他进入大帐。做为俺答的住所,这里很是宽大,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大帐中央燃着篝火,很是暖和。四周挂满了弓箭、战刀等器具,甚至还挂着一具羊头骨。 大帐里处,正对着帐门有一张大案,案后一位面似花甲的老人坐在那里,脸上很是精神,看不出一丝老态。张凡一见到他,就确定了眼前这名老汉和那日扮作黄台吉侍卫的是同一人,虽然服装不同,气势也完全不一样,可张凡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名青年很是恭敬地来到老人面前,单膝跪下,说道:“尊敬的徒汗大人,巴特尔奉命将明朝来使张凡张大人带到。” “嗯,下去吧。”俺答开口说道,声音很是沉稳。 巴特尔退下后,场面很是沉寂,张凡率先开口:“大明特使张凡谒见徒汗大人。” 俺答也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听说张大人打算娶一位鞑靼族的姑娘,恭喜恭喜,不过还望张大人好生爱待。” “这是自然。”张凡有些尴尬,这些天一遇到人就对他说起此事,他赶忙改变话题,说道,“为小使带路的那位巴特尔是徒汗的护卫吗?我观他在军营中极是受人尊敬,想必也是位名将之后吧!” “他是个奴隶。”俺答却突然开口,语气中有一丝得意之情,说道,“他的母亲是一个因为不适生存而被灭掉的部落的普通女子,沦为得胜部落勇士的玩物,像个婊子一般伺候着男人,不能有丝毫的怨言,也不能有丝毫的反抗,不然迎接她的不只是皮鞭和没有饭吃,还要被更多的男人玩弄。他那不知是谁的父亲就是玩弄他母亲的人之一,他出生之时身上就被打上了奴隶的记号,被人视为野种,被众人嘲笑,甚至连他的亲身母亲都厌恶他分走了自己的一份食物。但他并不感到可耻,他凭着自己的身体和决心证明了自己是位真正的蒙古勇士。在一次和其他部落的混战中,他做为奴隶是要冲在最前的,可是他不但活了下来,还亲手砍下了对方首领的头颅,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瞧不起他。我赐予他‘巴特尔’之名,就是要褒奖他为了部落的贡献,也是要让他人知道,即使身份再卑微的奴隶,也可以成为人上人。” 张凡知道俺答所说的“他们”只在讽刺大明朝的那些严酷礼教,但是他并没有反驳,却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他的身上带着奴隶的记号,难道不怕别人笑话。” “笑话,谁敢?”俺答有些轻蔑地说道,仿佛在嘲笑张凡一般,“那个记号是他一生奋斗的动力,即使他以后能够竖起大旗,被称为‘汗’,那个记号也将会伴随他一生,成为他最为珍贵的东西。” 张凡听了他的话,一阵默然。这个世界本就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世界,大明如此,鞑靼如此。只不过在这里,一切的表现都是这么的自然,这么的明显,丝毫没有做作。张凡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问道:“徒汗这次把小使唤来,不知又何事?” “你们南朝人当真虚伪,你难道不知道我找你是何事吗?”俺答说道。 “小使心中有些了解,却不能见全貌,还望徒汗为小使解惑。”张凡说道。 “把汉……”徒汗说道这个名字,不复刚才的雄风,却是有了一丝犹豫,“我那孙子把汗已经被你们的皇帝封为指挥使。” “徒汗消息很是灵通。”张凡说道,“可是这不是徒汗逼走自己孙子的吗?” “唉!”俺答长叹一口气,十分无奈地说道,“也不怪把汗,是我平日里凶名在外,却是和家人有了隔阂。这个傻小子,我毕竟是他的哦伯各(爷爷),怎么会对他下狠手!” “还不是徒汗自己想要占孙媳。”张凡毫不犹豫地说道。 “此事并非如此。”俺答有些无奈地说道,“若当真是我自己,把汗也不会出逃了。去年我确实强娶了一名女子,却不知那女子已和另一个部族的首领有了婚约,无奈之下,只得寻一位女子前去,以免两部开战。把汗这愣小子却是不肯,我都打算另寻他人了,这小子却以为我要下手,居然带着家人跑了。” 张凡听了他的话,差点笑出来,心想着爷孙两个都是混蛋。不过转眼一想也就明白了,徒汗凶悍之名遍及鞑靼,甚至明廷都有耳闻,他的孙子自然要害怕。不过张凡又有些疑惑了,问道:“徒汗到底想问什么?” “我是想问,把汗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俺答说道,毕竟是自己的亲孙,怎能不关心。 张凡见到他的神情,立刻说道:“徒汗请放心,把汗对我国来说有大用,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都不会亏待他的。” “这……这我就放心了。”俺答听到张凡很是诚恳地说出,反倒放下心来。 “徒汗如此紧张自己的孙子,就不怕把汉那吉不理解你,却是一心想向你报复?”张凡问道。 “不会,把汗虽是我的亲孙,但是待人和气,心地善良,丝毫没有跋扈之行,绝不会和我作对的。”俺答说道。 “如此一来徒汗更是要提防了。”张凡说道,“我的身份想必徒汗也清楚,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大明很是想和贵方重开互市,不仅为了利益,更是为了便将百姓的安定。然而我们也知道,自从去年,徒汗大人派大军南侵我国之时损兵折将,贵方内部定有对徒汗不满的人想要利用这个良机。我是怕徒汗之孙不韵世事,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俺答听了张凡的话,皱起眉头来,他清楚自己孙子的个性,很是温和,同样也很是心软,极易被人说动,若是当真如张凡所说,弄得自己骨肉相残,那……想到这里,俺答不由脊背发凉,流出冷汗来。 “多谢坦诚相告,容我好好考虑此事。”俺答说道。 张凡见他模样,识趣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告退了。徒汗若有什么事情可遣人来唤张凡。”说罢,看到俺答在思索着,张凡自动退了出去。 巴特尔一直等候在帐外,看到张凡出来,也没有说话,示意他跟着自己。 张凡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想到俺答告诉自己巴特尔的遭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直到走出大营,回到自己的驻地,一句话也没说。“也许,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和他说那些大道理吧。”张凡看着巴特尔离去的背影,心中想到。 第六十五章 危难真情 俺答,这位现任鞑靼首领,达延汗之孙,小王子阿著之子。曾经风光无限,率部众围困过京师,更是率二十万人入雁门关,攻破应州四十余堡。可就是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面对着亲情也无所适从。 如今的俺答已经六十有二了,虽然因为长年的征战,身体十分硬朗,可是也给他带来了很多伤痛,这点他自己最是清楚不过。所以在弄清楚张凡的身份之后会单独召见他,起码张凡也是可以和隆庆说上话的人。 张凡对他说的一番话使他颇为顾虑,如今部族之中对自己不满的贵族不少,却都是因为自己往日的余威才震慑住。如今自己的孙子把汉那吉外逃,给了这些人一个天大的机会。再加上把汉那吉性子弱!所以俺答这次急着向明朝表示愿意重新封贡互市,不只是为了孙子把汉那吉,更是为了自己部族的几十万族人。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主要的,他在那些贵族中安插的眼线报给了自己一个消息,似乎要有大动作。此次俺答率军来亦集乃谈判,虽然只有一万人,但是他毕竟是当今鞑靼首领,那些人还不敢对他做什么。可是明朝来使只有不过千人的护卫!千人护卫千人,若是遭遇大军,惨状可想而知。 当然,张凡等人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对鞑靼了解不足的他们并没有想那么远,反而只是防范着俺答,却不知道自己防范的人是自己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些日子,明朝商人在亦集乃城中做买卖,这里也汇集了很多闻名而来的牧民,小小的亦集乃似乎瞬间重新显露出自己曾做为一国之都的繁荣。只是人一多起来,鱼龙混杂之下却不知道有几人的目的是单纯的。 和张凡的一番私谈后,王希烈等人明显感到俺答一方的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要很是纠缠一番时间的问题,俺答居然不顾手下参谋的斤斤计较,大方的同意了下来。王希烈一班人很是疑惑,还是张凡对他们说了个大概原因,这才释怀。如此一来,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王希烈等人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没有再如市侩小人一般,倒也让步了许多。虽然没有达到最大的利益,却也是比来之前的预计要好了很多。 明商之中混杂的锦衣卫和东厂诸人,这些日子以来渐渐摸清了这里的大概情况,几个说是做皮货、药材生意的商人要再次长期驻留。领主蒙根都拉克不但不反对,反而很是欢迎,不仅帮他们张罗住处,更是免了他们第一年税收的三成,弄的这些探子里都有人不好意思了。 这些日子来,赵明报告张凡,这城中混进了不少“闲杂人等”,虽然做的是牧民的买卖,却总是不务正业。张凡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却是因为这些人人数众多,无法一一监视起来,只让赵明派人看住几个明显是头领的人。而渐渐传回的情报也让他们感到了危机感,明白过来真正的敌人并非俺答,而是那些贵族。那些贵族也并非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却是想借着他们挑起俺答与明廷的矛盾。对于自己成为棋子,众人感觉十分不爽。 “大人,你看这件事怎么办?”赵明问道。 “为今之计,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张凡也有些无可奈何,“你立刻派人去宁夏卫向王崇古王大人求援,让他派大军接应我们。” “卑职领命。”赵明说道,“可是大人,这远水救不了近火。陛下的使者估计明日就能到了,这样一来,和俺答商谈互市一事不久也要结束。我怕回去的路上,那些人……” “这我也知道,恐怕那些人就是等着这个时候下手。”张凡说道,“这样一来就可以嫁祸俺答,他不守盟约,背信弃义的黑锅算是背定了。不管朝廷是联合那些贵族讨伐俺答,还是不打算找麻烦,我们都可以算是枉死了。” 二人沉默了一阵,张凡突然说道:“在这里自怨自艾也不是办法,你一方面派人向王大人求援,我再去和俺答商量。” 张凡来到俺答大营门前,表明了身份要求见俺答,自有士兵前去通报。俺答立刻接见了他,出来迎接张凡的还是巴特尔这位沉默的护卫。 来到俺答帐中,张凡很是直接,毕竟这关系到自己两千多人的生死存亡:“徒汗,张凡这次来是有要事相求。” 俺答见他表情甚是严肃,挥退身边侍从,问道:“有话直说。” “想必徒汗也知道我等如今身陷困境,小使这次前来就是向徒汗求援的。”张凡说道。 俺答自然知道张凡的意思,却是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张凡见他如此,立刻说道:“徒汗应该知道,若是我等此次无法安然回到大明,倒霉的绝对不只是我们。” “这我也知道。”俺答说道,“可是我也有些无能为力。那些人若是联合起来,人数远胜我部族的勇士。我此次只待了一万人来此,除了知道他们不敢轻易对我出手以外,更是为了防范自己部族被他们侵扰。” “此地虽靠近我国,奈何再过几日,我等也无理由继续停留于此。”张凡说道,“我已经派人回国向最近的卫所求援,可是这一来一回怕不是需要五六日,可能等援军赶到,我等早已死无葬身之所了。” “我也想过,可是若我派人保护,即使这一万人全去,他们也不会只派一万人来。”俺答说道,“这帮人心狠手辣,办事力求绝对,必然会派大军。” “这……”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也没了主意。心中不由想到:“回到明朝两年,却是来了两次北方,而且每次都身陷险境,难道这里是我的煞地不成。” 这次的商谈毫无结果,二人根本拿不出什么法子。看着张凡面有忧虑的回来,赵明等人都大概猜出了个结果,没有来打扰他。 李映月每日还是来寻张凡,二人这几日感情很好。本是高高兴兴地进来,却看到愁眉苦脸的张凡,映月很是诧异。不过她到底是知晓一些的,转眼一猜就知道了个大概。此时的张凡可谓生死未卜,然而李映月却是有着不得不接近他的理由。“这人当真是不错,若不是……算了,反正我也回不去了,不如陪他一同死在这里倒也不错。”李映月心中想到。她一生命苦,父母早逝的她和姐姐二人相依为命,却是看到姐姐被深爱的男人出卖。为了家人,来到这苦寒之地,却是遇到了张凡。虽然二人都是虚情假意,可就算如此,也让她尝到了人生的甜处。对她来说,一生都在虚伪和狡诈中度过,但是和张凡在一起的虚伪却让她难么的难舍。 “凡哥,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映月强打笑脸,关心的问道。 这时的张凡心烦意乱,却哪里有功夫理会这不知来头的女人,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李映月却没有不喜,反而好言相劝:“凡哥,有什么心事,能跟月儿说吗?月儿虽是个妇道人家,但是……” “我看你我二人也不必如此了。”张凡冷冷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俩心中都明白,现在我敞明了和你说,如今我们性命难保,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李映月听了他的话,表情变化,却没有惊讶,只是苦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虽然我也察觉,可总归是自欺欺人。” 张凡看着她没有说话,却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也闹不清楚她打的什么主意。 “我的身份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个大概。”李映月继续说道,“我是苗族人,自小父母双亡,比我大六岁的姐姐把我拉扯大。原本我以为就这么过下去也是不错,直到发生了一件事情。 “姐姐她到了出嫁的年纪,有一个很是相爱的人。那人也是同族,自小跟我姐姐感情非常。却是……却是出卖了我的姐姐。 “我们生活的寨子很小,他看上了权势,巴结了其他族的头领,不想再呆在那个穷苦的地方。姐姐对他丝毫没有阻止,无论他做什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姐姐就感到十分幸福。他很快就成了我姐夫,新婚后的他对姐姐很是疼爱。可是……” 说到这里,李映月脸上留下了泪珠。她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姐姐带着我和他一同去了那显赫的族中,然而生活却丝毫没有起色。直到那族的头领看上了姐姐,向他索要。姐姐已非清白之身,即使去伺候头领也得不到名份,只是个最低贱的侍婢,如奴隶一般。而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对姐姐说头领看上了她,若不把她献出,恐有杀身之祸。姐姐相信了他,更是怕牵连我,委身于头领。 “我那时虽小,却是懂得一些,奈何姐姐决心已定,却没有办法改变。谁知那头领又看上了我,姐姐誓死相护,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这才保住了我的清白。可那头领却仍然没安好心,不断对我……”说道这里,映月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双手抱在胸前,不忍回忆。 半晌才回过神来,泪流满面地说道:“我虽仍是清白之身,却早已污浊不堪。这些日子来,不管你是虚情假意也好,逢场作戏也罢,我宁愿你就这么一直对我如此,起码会让我就这么一直生活在梦中。” “可是这些都是假的!”张凡说道。 “假的又如何!”李映月却说道,“人生短短几十载,若是就这么虚情假意的度过,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张凡默然了,李映月的故事很老套,很狗血,却是很真实的,让人同情的。面对这样一个女子,什么话都是无力的,什么人生格言在她面前都站不住脚。可怜的她根本无法享有真实的爱情,拥有的只是虚幻而已,甚至虚幻中还隐藏着尔虞我诈。 “你被那头领抓住了把柄,就是你姐姐吧!”张凡说道。 李映月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轻生!”张凡继续说道,“你若是死了,你姐姐想必也不会独活!” “不,你不明白。”李映月苦笑着说道,“姐姐她如今过的生活哪里算得上一个人!我觉得让她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张凡听了她的话,突然变得愤怒起来,抬起手,重重的一个巴掌就打在她的玉面之上。力气之大,竟将映月扇倒在地,嘴中仿佛看着不争气的人愤愤说道:“懦弱!” 李映月的脸颊已经红肿了起来,她却不闻不问,望着张凡说道:“我一个小女子,就算懦弱又有何不可!何况我连死都不怕,你凭什么说我懦弱。” 张凡平复了心中怒气,说道:“说你懦弱,你从来没有想到过抗争,你从来没有为你姐姐着想过。人生短短几十载,可若是带着屈辱和悲痛度过,那是何等的漫长!你以为不怕死就是勇敢吗?不,寻死是最懦弱的表现,逃避责任的胆小鬼才会这么做。你不怕死,你却没有继续活下去,追求幸福的勇气。” 张凡没有经历过这么多,这些大道理也不过是前世的所见所闻。原本张凡觉得这些东西谁都知道,可是现在看来,很多人,包括他自己都看不透。心中愤怒之下,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 李映月却被他的这番话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张凡确实继续说道:“你难道就想让你姐姐这么死去,带着悲伤和痛苦死去。她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而你却寻死觅活的,你姐姐会怎么想,她不会怪罪你,只会怪罪她自己。你难道就想让和你相依为命的姐姐就这么死去,难道就不想让她重新露出笑容吗!” 张凡说话的时候,李映月先是发愣,接着,眼中的泪水开始流下,到最后已是嚎啕大哭起来,嘴中还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过……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姐姐……姐姐……” 帐外的人听到里面传来映月的哭声,原先以为张凡是不是做了什么,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表情。可是映月的哭声越来越不对劲,众人却也不敢进去查看。 张凡看着悲痛的李映月,上前将她搂在怀中,李映月将脸埋在张凡怀中,感受着这别样的温暖,心中却突然的安定了下来,仿佛漂泊不定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宁静的港湾。 二人就这么抱着,半晌,张凡才将她扶到自己床边,刚想让她坐下,李映月却是紧紧抱住张凡,不让他离开。张凡无奈,却是不好动粗,只得迁就着她,将她轻盈的身子抱在怀中,坐了下来。 李映月在张凡话中抽泣了一阵,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该怎么办。” “这一时半会哪里能想出办法。”张凡说道,“不过你要好好活着,总会有办法的。你我二人既然已经挑明了关系,我也就和你明说了吧。这次我能否回到大明还是未知之数,你留在此地,待形势好转再离开吧。” “不,我要跟你一起离开。”李映月在他耳边说道,声音虽轻,却是透露着决然。 “你怎么还是如此,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生!”张凡有些恨她不成器地说道。 “不。”李映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将自己娇丽的面容放在张凡眼前,一双含着泪光的眼睛如春水一般映着张凡的面容,樱唇吐张之时,一股温热气息扑来,令人神往。 李映月看着张凡说道:“我要和你一起离开。我要你娶我!” 张凡猛然听到她的话,有些呆了,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映月却是大胆异常,樱唇堵住了张凡的嘴巴,与他热吻起来,口技之熟练立刻让张帆痴了! 半晌,唇分,李映月用带着喜悦的声音说道:“不管如何,我觉得我找到了一个好男人。映月真的爱上你了。” 第六十六章 利益使然 解开了心结的映月变得十分热情,本就大胆奔放的她毫无顾忌地和张凡缠绵起来。张凡也感到了她的热情,回应了起来,双手也攀上了她的背部。可是没过多久,张凡停止了双手的抚慰。 映月感到了张凡的不同,疑惑地离开他的热唇,看着他皱着眉头的脸,疑惑地问道:“凡哥,怎么了?”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惊恐地离开张凡,面带泪光地看着他,却是越来越痛苦,最后无声地流出泪珠。 张凡有些惊讶,刚忙上前安慰她:“怎么了映月,好好的哭什么!”手将要扶上她的双肩之时,却被映月躲开。 “我知道……”映月痛苦地看着他,口中绝望地说道,“我知道,凡哥定是嫌我的身子肮脏。我虽是处子之身,可是全身污秽不堪。我……我配不上你。”疲惫的身心再也支撑不住,映月蹲在地上,双手抱膝痛苦起来。 她这一哭可把张凡的心哭乱了,手足无措的他赶紧扶起映月,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我哪里有,映月这么美丽,这么善良,怎么会有人看不起你。不,这世上没人有资格看不起你。”说着,亲手拂去她的泪花。 “真的吗!”映月就如同一个不韵世事的小孩一般看着张凡,知道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重新路出笑容。继续问道:“可是凡哥刚才为何突然对映月冷淡了起来?” 张凡重新抱着她坐回去,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想到了茹雪,和她成亲没有多久,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映月听了他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心中欣喜自己找到了一个疼爱女子的好男人,口中不由得说道:“男子三妻四妾再是平常不过,莫非茹雪姐姐管教很是严厉。”开心的她居然调笑起张凡来。 张凡也被她的话逗乐了,大手打在映月翘挺的臀部,引得她娇哼一声,面色羞红。张凡听在耳中,很是销魂,强打精神,说道:“茹雪她嘴是温柔不过,我却是怕伤害了她。”面色中透露着深爱之情。 映月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不由得说道:“凡哥,映月不求名份,只求能伴随在你身边……” 话还没说完,樱唇就被张凡大嘴堵住。良久,气喘吁吁的二人分开双唇,张凡深情地说道:“不,我绝不会辜负映月的。” 一番情话说的映月面色红润,更是激起了她内心的情欲,动情地说道:“凡哥,映月好爱你,映月现在就给你。” 张凡却是立刻推开她,看着她不知所措的面容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要想想怎么平安离开才是。何况,我想和映月拜堂之后,再行此事。” 映月很是感动,却也不再撩拨张凡心弦,乖巧地坐在一边,像是小媳妇一般。平复了一番心情,张凡说道:“今天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和别人商议商议才好。” 映月一颗心全都系在张凡身上,自然为他马首是瞻。张凡派人护送她回去,二人临别之时的依依惜别看在其他人眼里不由得让他们很是疑惑。赵明上前问道:“大人,莫非你和她……” 张凡微笑地看着他,看的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之时,张凡很神秘地说道:“天知道呢!”转身向里走去,口中说道:“去请王大人来,我们要商议一番出路了。” “张大人。”王希烈进来后,向张凡打招呼。 “陛下的使者就要到了。”张凡说道。 “不错。”王希烈说道。 “这么一来,我们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此处了。”张凡说道,“就连商贾们带来的货物也基本兑换一空。” 形势十分严峻,众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人抱着希望说道:“也许那些人未必会来!” 众人虽然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是大多数还是面露喜色。张凡看到他们这般模样,不由开口说道:“不是我打击各位,我张凡也有家人在等着我回去。可是这两日,我和俺答谈了谈,已经可以确定我们回程只是定会有人前来阻截。” 众人听了他的一番话,刚才的意思喜悦不由得消散,房间里又是一片愁云惨淡。有人不由得开口问道:“张大人,那俺答难道就不能帮忙?” “唉!”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难。俺答此次只带了一万人,为的只是护卫自己安全。可是那些鞑靼贵族联合起来,人数众多,俺答的大军都在自己部族中防范着。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会考虑到俺答的这一万人,我估计前来狙杀我等的人马不会少于两万人。” 又有人问道:“派去宁夏求援的人呢?” “宁夏卫虽然是距离此地最近的地方,但是路程不短。我们最多后天就要上路了,估计那时,派去求援的人才刚到宁夏。”赵明低沉地声音绝了这最后一天生路,“况且王巡抚就是再快,也要集合整军、补充辎重,估计等他们到来,也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绝望了,绝望的气氛散布在房间的空气里,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有人顶不住压力,突然大叫起来:“我不想死……”话刚一说出口,那人就被赵明打昏了。 “为今之计,必须让那随我们来的一千人马做好大战的准备。”张凡说道,“千万不要告诉那些商人,以免引起混乱。” “可是大人,那些商人各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若是他们不放弃那些财物,到时候必然会拖累我等行军的速度。”赵明面有忧色地说道。 “若是告诉他们,撒泼起来,我们会死的更快。”张凡说道。他也怕死,非常怕,有了家室之后更加的怕。可是现况如此,他丝毫没有办法。也许是曾经面对过死亡,如今的张凡还能承受绝望的恐惧。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王希烈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突然的叹气让人觉得他瞬间苍老了许多。 众人渐渐散去,张凡还是独自坐在那里沉思着。难道就这么接受死亡?不,事情一定有转机,可是在哪里呢?黑暗的道路上没有丝毫光亮,让人难以前行,可是他只有前进。 第二天,隆庆的特使到了,俺答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隆庆的圣旨上说,顾念双方往日之情,明廷将会善待把汉那吉。俺答很是感动,双方签订了停战的协议。互市之事关系重大,双方已经将具体的条件,如如何保障安全、交易公平等事情谈妥,可是互市之地却久久不能敲定。这件事上俺答也毫不让步,最后王希烈出来打圆场,俺答同意此事容后再议。 朝廷的特使见过俺答之后,找到了张凡,说是隆庆又密旨传下。张凡接过密旨打开看了看,立刻去俺答大营请求谒见徒汗。 “张大人有何事啊?”俺答问道。 “徒汗,陛下让我向您传话。”张凡和他也算熟悉了,也不客套,直奔主题,“还请徒汗不要动怒。” “但说无妨,我并非气量狭小之辈。”俺答大方地说道。 “陛下说,此次虽是答应来不再开战,可是贵方曾多次毁约,令人无法深信。”张凡说道,“只是陛下和朝中大臣也无法和徒汗当面交谈,特意让小使前来传话,看是否有双方都能接受的法子。” 俺答并没有对张凡的直白生气,他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而且张凡说的也是事实。他考虑了一番,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也不想如此,可是那些人实在是讨厌的很,长生天早该收回他们的性命,让他们下地狱。可是让我完全消除他们确实更难,我掌权几十年来也只是恰恰能和他们分庭抗礼而已。” “其实此事还有转机。”张凡说道。 “哦?”俺答听到,敬候佳音。 “关键是在徒汗有没有这份心思。”张凡说道,“只要徒汗有这份心思,愿意帮忙的人还是有的。” 俺答听了他的话,沉默了良久,试探性地问道:“这是你们皇帝的意思?” “不,陛下并没有向我说过这话。”张凡说道,“这是我的意思。” 俺答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很受你们皇帝的喜欢,可是你们的皇帝应该还没有昏庸到因为你的一句话而跟别国开战。” 张凡也笑了笑,很是自信地说道:“徒汗误会了,张凡之所以能说出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根有据的。” “哦?我洗耳恭听。”俺答也被他挑起了兴趣。 “一切都是利益二字。”张凡说道,看到俺答有些不解的神情,耐心解释起来,“徒汗请想,若是我大明上下不闻不问,任由那些人回了合约,到时候,边疆依然会受到骚扰。朝廷将近两百年来也无法根除,却也是面对了现实。如此一来,每年还是要死人。而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能帮助徒汗消除危机,我朝与徒汗世代交好,起步美哉!” “可是你们朝廷里的那些大臣未必会同意。”徒汗有些忧虑地说道。 “徒汗放心,我朝当今内阁之中,也高拱大学士为首,小使的老师张居正为次。二人虽然颇有矛盾,却只是个人恩怨而已,两人都是一心为国的肱骨之臣。到时候,陛下同意了,宰相也同意了,下面的人即使反对也无济于事了。虽然不太好说出口,我朝却是一直重文轻武,很多有本事的武将却不受重用,很是不忿,若是有个能让他们立功的机会,还不尽心尽力!” “嗯,这倒是也对。”俺答同意了他的观点,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可是再怎么说,这也是我鞑靼部族之间的问题,若是让他国军队参与进来,就算是胜了,怕是会有人不服啊!” “徒汗放心,我们会在暗中支援。”张凡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说道,“若是有需求,我军定然不会让他人看出破绽。等到大势已定,胜者为王,其他人就是有想法,也不敢说出来了。” 张凡的话对俺答的诱惑很大,想到自己能够完全控制鞑靼全境,不再受到那些讨厌贵族的阻碍,心中就很是兴奋。只是他还有些顾虑,他不知道这是南朝人给自己下的圈套还是真心帮助。他不由得向张凡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说完,一双雄鹰一般的眼睛露出精光,直视张凡双目。 张凡怡然不惧,从容地说道:“徒汗请放心,张凡若有一丝欺瞒,只管叫五雷轰顶,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一番誓言彻底使俺答放了心,他高兴地叫进侍从,倒上马奶酒,对张凡说道:“如此,饮下这晚酒,你我二人算是立下誓约了!”说完,一口将手中的马奶酒喝了个干净。 张凡有些面带苦色地看着手中的酒水,看到俺答期待的目光,闭住呼吸,大口将酒喝下肚去。 “好!”俺答见他喝了酒,很是高兴。 张凡半天才换过劲来,对俺答说道:“如此,誓约已立。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就是我们怎么才能安全回去。” “既然立了誓,我也豁出去了。”俺答说道,“明日我亲率这一万人护送你等到达长城。” 第六十七章 生死无踪 今天是二月初三,还有三天就是春分之日,只是张凡眼前的天地间哪有一丝春天即将来临的迹象。虽说殿上已经没有积雪了,可是这眼前的居延海依然冻得结实的很,听这里的人说,能在四月化冻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俺答很守信用,当然,他也是为了自己的统一大业,亲自带着一万人马护送张凡等人。 队伍中的那些商贾们颇为顾虑,倒不是他们知道了什么消息,而是因为他们这次大冬天的出来,各个都赚了个盆钵皆满。虽然牧民们只是用东西跟他们交换,可是他们带来的那些在大明境内本不值钱的茶砖,粗布都换回很多名贵的东西,如皮料、香料、药材等等,如今被一万鞑子护送着,总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安。 出使的礼部官员各个表现的像苦大仇深一般,脸上都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特别是那位隆庆在后来派来和俺答通信的使者,脸都吓白了,暗自后悔当时自己怎么会自告奋勇接了这份差事。 锦衣卫和东厂的密探们也是知道消息的,虽然脸上表现的从容无惧,可是各个都把那些留下来打探消息的同僚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张凡倒是表现的春风得意,不是他不怕死,而是想开了,反正躲也躲不掉。更何况现在有美人相伴左右,二人一阵郎情妾意,引得旁人很是羡慕。 出了亦集乃,因为人数众多,花了一天时间才到来事的亦不刺山。这里随时山地,却不适合伏击,众人也是心下稍安。 俺答和一千明军每日都派出大批斥候打探前方可有埋伏,谨慎之下倒也让人心烦。 “大人,若是战事一起,这些商人……”赵明在一旁询问张凡。 “皇上之所以派兵回味我们此次出使,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些商人。”张凡说道,“到时候自然要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过你也要给我派人看紧了,若是有人敢不服从,扰乱军心的话,不要手下留情。” “卑职明白了。”赵明领命而去,开始布置起来。 张凡的命令很冷酷,甚至有些无情,可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如今的状况却是不容的他心软了。 正在沉思的张凡突然觉得有人在打量自己,转头一看正是李映月。张凡不由得说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残忍?” 李映月微笑着摇了摇头,温柔地说道:“妾身知道凡哥不是那种人,何况凡哥这么做是在救他们,怎么会残忍。” 张凡不由得感慨,映月柔顺之余,却很是通情达理,也许是看管了人情冷暖,她丝毫没有妇人之仁。不过这么一想,张凡打量了一番她,心中不由得想到:“幸好映月很是乖巧,若是那种悍妇,我就……”没有来的,张凡哆嗦了一阵。 “怎么了凡哥,可是天气太冷了,要不要再加件衣服?”李映月一颗心如今都在张凡身上,很是关注他。 “没事,不碍事的。”张凡赶紧说道。 众人求稳,行路也很是缓慢。俺答派人来找张凡,说是想把那些商人的货物都放在车上,这样一来万一有什么变故,跑起来也快些。张凡倒是同意了,可那些商人却死活不干,以为鞑子要强自己的东西。张凡和王希烈等官员好说歹说,这才让他们作罢。不过一个个看着那些被鞑子护卫着的货物,看到鞑子兵手中的弯刀,心有余悸之下,还是紧张地盯着自己的东西。 这次为了躲避可能的追杀,张凡和俺答商议决定走最近的路直奔宁夏卫。这样一来不只可以鞑靼缩短路程,也能方便事发之时,王崇古的接应。 众人一路行走,一路祈祷,可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第三天,路程已经走了一半。俺答的部下用鞑靼人特别训练的鹰来打探前方有没有大队人马,虽然不甚准确,却是速度极快。 “大人,俺答让人来请你过去,说有事相谈。”赵明对张凡汇报。 张凡听了他的话,心中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来到俺答处,见他正在于部下交谈。看到张凡,俺答立刻将他唤到身边,对他说道:“前面五十里出有很多人马。” “徒汗可打探清楚是何方的人马?”张凡问道,他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来人是王崇古派来的援军。 “还不清楚,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俺答说道。 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中,过了好半天,才看到有斥候飞马而来。 “禀徒汗。”那斥候翻身下马,匆忙行了一礼,就立刻说道,“前面将近两万人的大军正在向我们这边过来,看他们的装束,是和林部的人马!” 众人听了皆是大惊,俺答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桑维尔,你这老狗果然背叛了我。” 张凡不知道俺答和这个桑维尔有什么恩怨,也不想知道,赶忙说道:“徒汗,此时不时恼怒之时,还是赶快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俺答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冷静下来,说道:“桑维尔阴险狡诈,而且身边据说有一个你们大明叛逃过去的人做参谋。他既然出来了,那么那个和他睡一个女人的巴彦斯也来了,我估计他为了防止被发现,会率人从亦集乃更西边追过来。如今我们算是两头被堵了!”说完,他立刻又派了个视力不错的斥候爬上亦不刺山山顶向后打探。 张凡一听他的话,心顿时凉了下来。不过现在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思索了一番,说道:“徒汗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俺答不愧是枭雄,身陷险境也怡然不惧,只是:“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出路。”张凡说道,“现在我们腹背受敌,只有抛开恐惧一直向前,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觉得他这是在找死,俺答却是思索一番,说道:“张大人此言不错。若是继续呆在此地,到时候两方人马一起涌上,更被没有活路。倒不如直冲向前,抛开后面的追兵,这样敌人也就少了一半。” “徒汗英明。”张凡恭维了一句,却并非虚言。 这时候,上山打探的斥候也回来了。后面果真也有两万人马向这里急行,虽然距离尚远,可是也不过就一天不到的路程。 这样一来,众人都算是坚定了突围的打算。俺答更是做了打算,命令自己的护卫巴特尔要保护好张凡,必要之时要现带着他突围,毕竟现在的张凡对他很重要。 大军开始加速前行,众人都明白了,就连那些商人都看出了一些端倪,不过让人安心的是,他们倒是颇为平静,也许当他们决定来这里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映月跟在张凡身边快马疾行,二人对望一眼,没有说话。李映月却早已做好了打算,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两方人马相对而行,不出半个时辰就相遇了。对方看到自己的猎物出现,前方的那些鞑子甚至都露出了狞笑!可是看到自己的猎物不但没有露出惊吓的表情,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冲了过来。 这稍稍的发愣,俺答部下的骑兵已经冲了进去,搅乱的敌阵。后面的人马赶紧护卫着张凡他们和商队从旁边走过。 敌人毕竟人多,在经历了一阵小小的混乱的之后,领军的头领立刻重组阵型开始围剿,更是派人前去堵截张凡他们。行路速度极慢的张凡等人立刻就被追上。那些和林部的鞑子得了头领的命令,显然是要杀尽眼前所有人。 混战开始,鲜血和断肢在飞舞,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还充斥着惨叫声,叫的最惨的自然是那些受伤的商人。 张凡毕竟是有过经验的人,加上身旁有王猛和巴特尔两人护卫,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一丝闲暇之余,看到映月居然手持一把不知哪里来的长刀,已经有三人倒在她的刀下,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一开始,众人还能抵挡的住,可是时间一长,对方人多的优势立刻显现出来。加上还要保护商队,死伤顿时变得惨重。 王猛做为一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战搏之技丝毫没有减弱,反而因为锦衣卫里那些非常的拷问手段,杀招更是威力显赫,招招致人于死地。 巴特尔丝毫不负俺答对他的评价,勇猛之余不顾伤痛。常年的争战让他的身体伤痕累累的同时,抗打击的能力更是出众,加上厚重的冬衣和战甲,若不用力,根本无法伤他。出招势大力沉,刀刀断人筋骨,对着自己的同胞也毫不留情。 可正是因为两员猛将的护卫,张凡顿时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向这边涌来的鞑子更多了。眼见就要被敌人围住,巴特尔来到张凡身边,操着不怎么流利的汉语对他说道:“张大人,我护卫你突围。” “我怎么能独自逃走。”张凡说道。 “这是徒汗的意思。”巴特尔没有多说。 张凡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他和俺答立下了誓约,却是重要了起来。王猛没有说话,看到张凡默认了,立刻前去杀开一条血路。 映月这个颇有武力的女子贴身护卫着自己的爱郎。三人冲出敌阵,快马加鞭地向南跑去,巴特尔在后面缠住敌人。可是敌人实在太多,一些人更是直追张凡这个正主而去。 这边在上演着追杀,那边的厮杀也在继续着,俺答的一万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士兵,站立很是勇猛,可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两倍,渐渐的,开始力不从心起来。 战斗一直持续到夜里,这边且战且退,已经到了一条内河的边缘。此河从大明境内的一处高山上流下,水势颇急,却是没有冻上。众人到此处,已经退无可退。 这时候,从后面而来的追军也赶了过来。 三万大军面对着只剩八千人的疲惫之师,将死之局! 敌阵中涌出两队人马,护拥着两个人缓缓走到阵前。其中一人看着俺答,微笑着说道:“徒汗大人,想不到您真的去帮助南朝人!” “桑维尔,你还知道我才是汗!竟然敢袭击我,不怕众人反你吗!”俺答厉声叫道。 “徒汗大人说的什么话!”另一人说道,“我们来剿杀突入我鞑靼境内的南朝军队。只是徒汗身先士卒,竟然死在南朝人手中!” “巴彦斯,你和桑维尔想挑起明朝和我鞑靼的大战吗!”俺答高声说道。 “不敢,不过那些人自大的贵族们可就不一定了。”桑维尔阴笑着说道,“到时候,让他们和南朝拼个你死我活,这鞑靼早晚是我们俩的天下。” “一山容不得二虎,巴彦斯,到时候我看桑维尔也不会饶了你。”俺答说道。 “徒汗不用离间我二人。”巴彦斯说道,“我知道自己实力不济,所以早已宣誓效忠桑维尔汗了。” “就凭你!”俺答轻蔑地看了看桑维尔,说道,“就凭你桑维尔也敢称汗!” 桑维尔仿佛很讨厌俺答的语气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恼怒,下令说道:“给我杀光他们。” 立刻,得了命令的部下蜂拥而上。眼看着就要冲到,俺答和明朝诸人都严阵以待。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阵箭雨,霎时间,冲来的鞑子倒下一片。 获救的众人有些莫名其妙,突然有人喊道:“快看!” 只见东边,漆黑的大漠上点着无数火把,正快速向这边移动着,耳中隐约可以听到万马奔腾的轰隆声。 桑维尔和巴彦斯却是有些呆住了,回过神来的二人看到俺答他们的强援到来,不由得慌了神。看那火把的数量怕不是有六、七万人。眼前是一天河流,若是不后退,在这里等着,那将必死无疑。 “快……快撤退!”“撤退!”桑维尔和巴彦斯二人慌忙地命令部下撤退。近四万大军立刻兵荒马乱起来。 带到来的人马靠近,敌人已经远远逃去。 “王大人!”来人由卫兵举着火把,高声叫喊着。 “老朽在此。”王希烈赶忙应声,有些衣冠不整地出来。 来人却是王崇古亲自带队,只是来的也只有三万人,不过每人手上都举着两支火把。刚才就是这些火把吓跑了敌人。 众人相见,俺答很是感谢了一番王崇古这个和自己打了这么多年仗的人,二人此番不是做为敌人相见,到颇有些惺惺相惜。 “王大人,为何迟了这么些天才来!”王希烈并非责怪,他深知王崇古的为人,只是想要问明情况。 “别提了。”王崇古颇有些无奈。原来去年之时,那个向鞑子通风报信的人这次又有了动作,阻拦了来求援的人。幸好王崇古对他早有防备,一直派人监视,这才及时发现了这件事。 清点一番人数,发现那些商人倒是没死多少,护卫的一千明军也只是死了二百多人。但是俺答的一万人人却是死伤不少。 就在众人谈话之时,巴特尔伤痕累累地被人抬出来,声音嘶哑地说道:“徒汗,巴特尔对不起您,您要我保护的张大人不见了。” “什么!”众人大惊! 8○電孑書 wwW.TXτ八○.しà 第六十八章 准备后事 “你这奴才,快些让本宫进去。”朱翊钧的声音愤怒中带着焦急,对着不让他进门的太医用稚嫩的声音高声叫着。 那名太医很是为难地说道:“殿下,王百户身染严重的风寒。且不说如今还昏昏沉沉的,若是让陛下和殿下也染上风寒,微臣万死不抵其罪啊!” 话说那日,王崇古的援军及时赶到,却不见了张凡的踪影。众人在寒冷黑暗的大漠中举着火把寻找,终于在水流湍急的河岸边发现了三匹手上倒地的战马,王猛浑身是伤地倒在水中,眼看就要被河流带走。众人立刻将他抬上岸,继续寻找,却是不见了张凡和李映月。 王崇古立刻派人护送着礼部诸人加上受了重伤的王猛回京。他怕还会有人来袭击,俺答的几千人马大有危险,直等到俺答派人去叫来的五万大军这才回来。俺答却是对于张凡的生死未卜十分的烦恼,却实在不好说什么。这些天他和王崇古派人顺着河流找上百里,却一直没有发现张凡和李映月的踪迹,只是在十余里外的一个河流弯道处发现了张凡的锦衣卫腰牌。 隆庆在礼部诸人回来之后听到了这个消息,十分地震惊。而太子朱翊钧听到消息的当时就大哭起来。隆庆立即命人将王猛送入太医院好生救治,只是他在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已经中了多出刀伤,而且抛在冰冷的河水中被冲刷了大半日,得了严重的风寒,身体发热,这么多日子有被人快马送到京城。颠簸的路途加重他的伤势,到现在也没有清醒的迹象,时而会说些胡话。 如今隆庆和朱翊钧正站在王猛养病的房前,隆庆其实也非常想进去,毕竟张凡是他非常看好的人,将来定是可以成为朱翊钧的肱骨,可是做为帝王的他也要有帝王的威仪。所以朱翊钧在闹着要进去,他也没有阻拦。看到太医为难的眼神,隆庆发话了:“钧儿,要注意身份,岂可丢了皇家的礼仪。” “可是,父皇!”朱翊钧看着隆庆,眼中充满了哀求。 隆庆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对太医说道:“开门,朕陪着太子进去。” 那太医听了大惊,立刻阻止:“可是,陛下……” 还没说完,隆庆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去准备些抗风寒的药,朕和太子出来时会服用的。” “遵旨。”太医看他,只能无奈地领命,打开了门。 朱翊钧在门刚刚打开之时就跑了进去,隆庆跟在后面。 房内,为了保持通风,即使今日外面的风不小,依然门窗大开着。王猛躺在一张火炕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下面的火炕上烧着火。走到床边都可以感觉得到一阵热意。 “王百户,王百户,老师他在哪!”朱翊钧推着王猛喊道。 “钧儿,王百户身患重病,你这样不是加重了他的病情吗!”隆庆呵斥了朱翊钧,走到王猛床前。 此刻王猛满面潮红,双眼紧闭,没有睡着,却也没有醒着。露出被褥的脖子上都可以看到裹着厚厚的白布,上面有些血迹渗出。 “太医!”隆庆高声喊道。 “陛下。”门外的太医立刻进来。 “王百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有血迹渗出来?”隆庆问道。 太医听了他的话,看了看王猛,赶紧回话:“陛下,王百户身上多处受了颇深的刀伤,加上他身染风寒,伤口难以结疤。用了宫中最好的金疮药,但是总被血迹弄湿。”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给他换药!”隆庆厉声说道。声音不大,可是其中却带着极大的愤怒。 “遵……遵旨!”太医被他的语气打了个激灵。赶紧关上窗门,唤来帮忙的太监拿来金疮药、绷带和热水毛巾。 掀开王猛的被子,他的身上没穿什么衣服,却是被渗着血迹的白色绷带缠满了全身。太医立刻为他解下绷带,还好在场的除了男人只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倒是没什么尴尬的。 隆庆在场,太医和太监不敢有丝毫马虎,将王猛的伤口又清水洗净,用吸水极佳的布轻轻吸干伤口的血,撒上就是在宫中都没有多少存活的金疮药,然后再用绷带仔细地包扎好。小太监却是从别处抱来一床已经捂热的干劲棉被为王猛盖上。 等到一切弄妥,太医又用沾湿了凉水的毛巾盖在王猛头部为他降低体温。 隆庆这才来到王猛面前,颇为威严的声音说道:“王百户,王百户,认得朕是谁吗”心急之下,他倒是忘了这天下除了自己这个皇帝,还有谁敢自称朕的。 不知当真是龙威震慑还是怎么的,王猛被他这么一说,竟然真的睁开了双眼,看着隆庆,口中说道:“陛……陛下……下……” “对对,是朕。”隆庆见他认得自己,很是高兴,立刻继续问道,“王百户,张同知呢?”朱翊钧在一边也是不敢说话,紧张地看着他。 “张……张同知……”王猛呢喃着这个名字,还有些迷糊。 “张凡,张同知!”隆庆立刻提醒道。 “张凡……”王猛说着,突然大声喊起来,“张大人,张大人!” 隆庆见他想起张凡,赶紧问道,“张大人,怎么了!” “死……死……”王猛说道。 “死……死了?”隆庆有些失神。 朱翊钧听了,用劲推着王猛大声喊道:“你骗人,你骗人,老师他没有死。快说老师去哪了,不然本宫叫父皇治你欺君之罪!” 可是王猛无论朱翊钧如何摇晃,口中只是反反复复说着一个死字。 朱翊钧还在奋力摇晃着王猛,隆庆却是阻止了他,说道:“钧儿,不要如此!” 可是朱翊钧还是再推着王猛。隆庆心烦意乱之下,厉声喝道:“皇儿!” 朱翊钧被他这一声停住了动作,看向自己的父皇。隆庆看到他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大手按在他的头上,安慰他说道:“钧儿,张……张爱卿已经死了。” “父皇……”朱翊钧大呼一声,扑到隆庆怀中大哭起来。 屋外的大臣们听到屋内的哭声,倒也很是悲痛,他们大多都知道隆庆和朱翊钧对张凡的欣赏。倒是高拱,他没接触过张凡,只是听到朝中大臣们说过隆庆与朱翊钧和张凡的关系,只是以为张凡是个很得皇上和太子喜爱的宠臣而已,却是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关心张凡,尤其是太子的哭声,让高拱对张凡产生浓厚的兴趣之时也不由得大大可惜没有见到这位前途无量的新贵。 张府,赵氏和茹雪婆媳俩自从张凡走后,对自己的儿子和丈夫端的是日夜牵肠挂肚,盼他早日归来。如今听到礼部的使臣已经回来了,却没有见到张凡回家,婆媳二人以为张凡是进攻禀报去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晚上戌时还是不见张凡踪影。她们俩心中不安之余,昭雪也在一旁安慰,也许皇宫中在开宴庆贺,却是怪张凡也不让人回来通知一声,让家人担心。 张府一家上下一直等到戌末,突然,家中丫鬟来报张居正来了。赵氏和茹雪立刻让人迎他进来。 “张大人。”二人立刻上前见礼。 “夫人,茹雪。”张居正跟她们打了招呼,坐了下来,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一个是自己学生的母亲,才过上好日子没多久;而一个是自己学生的新婚发妻,刚成亲还不到两个月,就要守寡。张居正实在是说不出口。 赵氏和茹雪都是聪明的女人,怎么会看不出他有难言之隐。茹雪很是害怕,害怕的已经开始浑身发抖,腿软之下多亏了一旁的妹妹昭雪扶住,这才没有倒下。赵氏可能也有些猜到,虽然心如刀割,依然鼓起勇气,问道:“张大人,是不是我家凡……凡儿……他……”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发颤,最后已经说不出话了。 张居正看了她和茹雪的模样,知道她们已经能猜到了,只得说道:“凡儿,凡儿他,死了。”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赵氏和茹雪立刻就昏了过去。“夫人,夫人!”“姐姐!”堂中顿时乱作一团。 第二日的朝堂上,气氛颇为悲伤。王希烈先是向隆庆正是禀报了此次出使鞑靼的诸项事宜,下面众人开始了关于张凡后事的商议。 “陛下,这次我们能够平安归来,甚至免去了与俺答的误会,避免了两国开战全都是张大人的功劳。”王希烈那日也听到俺答说过此事,所以立刻站出来说道,“虽然不知道张大人和俺答说了什么、许诺了什么,但若不是张大人说动俺答亲率一万人马护卫我等归来,老臣今日恐怕也……” 隆庆和满朝文武一听就明白了,昨天王希烈等人刚回来的时候,隆庆听了汇报,说是他们被人袭击之时,是俺答亲自率人帮忙护卫的,那时的隆庆正觉得奇怪,王希烈这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定是张凡许诺了什么,俺答才会率军亲护。 果然,有人提出了反对:“张大人的功绩的确令人敬佩,可他并非此次出使的领头,却擅自许下俺答什么条件,万一俺答一次为要挟……” “此事无需再议,张凡确实有大功与朝廷。”隆庆的声音传来,“是朕亲自给了张凡和俺答谈判的资格,此事有记载,若是不信可以到宫中查阅副本。”隆庆这么一说,反对的声音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且不说张大人与俺答定了什么约,只是那俺答见张大人已死,却也是不打算再追讨什么了。”王希烈却是又加了这一句,退了回去。这下满朝文武再也没有人有话说了,既然俺答不追究,张凡又确实救了朝廷的特使,还有什么话说。 隆庆说道:“张凡为我大明众臣,甚至为了朝廷身死疆外,张卿家。” 张居正立刻出列说道:“臣在。” “厚葬张凡,你是礼部尚书,又是张凡的恩师,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隆庆说道。 张居正恭敬地说道:“臣,张居正遵旨。”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么正式完整的回话了。 隆庆仿佛有些累了,却强打精神,继续说道:“张凡有大功于朝廷,不仅说动俺答使得礼部特使平安归来,更是免去了我大明和鞑靼的一场大战,救得百姓军士无数。虽然张凡已然身死,但朕当好生厚葬,善待其家人。此事,高拱,你来办。” 高拱出来,说道:“臣遵旨。臣虽然没见过张大人,却也听同僚们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可见张大人忠于陛下和朝廷,更是为民着相的忠勇之臣。臣建议,升张凡为礼部尚书,封忠勇伯,并加太子太傅衔,善待张家后人。” 他说道这里,下面的朝臣们更加有些为张凡可惜。想他不过弱冠之年,就居此高位,若是他这次能活着回来,高拱说的这些职位除了个忠勇伯的爵位,其他的倒也不是不能给他,毕竟他也做过太子的老师,教导太子读书。可是高拱最后一句“善待涨价后人”,众人听了却很不是滋味。谁都知道张家就他一个男子,而且新婚不久,哪里有后人留下! “你拟好了圣旨,呈上来就是了。”隆庆满脸疲劳地说道,“朕有些累了,退朝吧。” 第六十九章 起死回生 诺大的张府一片愁云惨淡。堂内到处布满黑白事物,众多的朝中重臣都来吊唁,就连太子朱翊钧都来了,在张凡灵堂前痛苦。隆庆天子之尊虽然没有到场,却是发下了圣谕。如今的张凡已是朝廷二品大员,忠勇伯的爵位加太子太傅衔,可是对于一个死者来说,再高的殊荣也没有丝毫作用。何况张凡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 堂中只有张居正负责主持迎宾客,灵堂中虽无张凡家人在此答谢,却没有人见怪。 赵氏却是在自己房中休息,自打她听到自己儿子身死的消息,就是醒过来就哭,直到哭累了再次昏倒,香梅这丫头一直守在她身边。 茹雪那边却是昭雪照顾着,也是丝毫不敢离开姐姐身边。听到丈夫去世,茹雪就只知道捧着张居正交给她的张凡的腰牌在那里,双眼无神,生无可恋的她更是起了轻生的念头。头天晚上昭雪担心姐姐睡不着,去她房中查看,却是看到茹雪用一条白绫企图悬梁自尽。昭雪立刻喊来下人救下了姐姐,还好时间不长,被救了回来。第二天,昭雪刚离开她没一会,再回来就看见姐姐拿着一把锐利的剪刀抵在自己咽喉处。这么一来,昭雪再也不敢离开姐姐,一步不离地伴着她。茹雪还总是呢喃着“相公,怎么还不回来,妾身等着你……”之类的话。看着就要疯了的姐姐,昭雪更是心如刀割,却是有一半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将心中的爱意告诉他。 “礼部侍郎王大人到!”随着司仪的通报声传来,王希烈一脸悲痛地走了进来。 “尚书大人!”王希烈向张居正行礼之后,在张凡灵前好生拜祭一番。他虽辈份长于张凡,却是为了感谢张凡的搭救他性命的恩情。 这边,王希烈正在跟张居正说着话,司仪的声音再次传来:“司礼监冯公公到!” 冯宝也来了,这让在场的有些官员很是惊讶。也不怪,他们只知道张凡以前是锦衣卫的人,应该和冯宝这位东厂督公很是疏远才对,却是不知道张凡和冯宝的交情也是颇深的。 拜祭了张凡的灵位,冯宝面上也是带着泪痕。来到张居正面前,见礼一番,说道:“唉,张大人正是风华正茂,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去了!张大人生前善良正直,就算对着咱家这些太监也是尊重的很,却是丝毫不像其他人那般面上和善,心中不知道在怎么骂咱们。” 一旁的其他官员听了,不由得心中有些恼怒,却又哪里敢在脸上露出来。想冯宝是什么身份,东厂的督公,行事狠辣不择手段是他的标签,朝中上下官员,除了内阁之中的位高权重之人可以不理会他,谁敢对他露出不满! 张居正却是毫不在意,他倒是知道一点冯宝的心思,冯宝这番表情倒也掺着几分真诚,说道:“凡儿年纪轻轻有此成就,本来有着大好前程,可惜、可惜啊!” “内阁首辅高拱,文华殿大学士李春芳,文华殿大学士郭朴,到!”司仪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这次可是震动了不少人。张居正虽是内阁次辅,但是毕竟身为张凡的恩师,来此吊唁无可厚非。太子和张凡感情深厚满朝皆知,加上隆庆追加给张凡太子太傅的荣称,朱翊钧来此祭拜自己的太傅也是无可厚非。可是高拱和张凡毫无关系,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如今内阁四位众臣齐聚于此,张凡的影响当真是大。众人心中虽然有些觉得不敬死者,可还是不由得想到,幸亏张凡死了,若是他还活着,不用等到朱翊钧登位天子,恐怕这朝中的气象也要大改了。 三人来到灵堂上,祭拜一番,和张居正与冯宝打了声招呼,五人开始聊了起来。 “唉,天妒英才啊!”高拱长叹一声,说道,“张大人,我虽未见过令徒,却也是相当佩服啊!” 郭朴一直为高拱马首是瞻,也说道:“忠勇伯施展智慧,解了我朝兵祸之险,功劳之高只在开疆扩土之下。可是英年早逝,实在是可惜。” 张居正不管二人是否口是心非,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是叹气着说道:“凡儿为人宽厚,着实是可惜了。” 李春芳为人厚道,却是在一旁并不多言。张居正却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真正为张凡感到惋惜的,不由得很是感激。 高拱这次来却还有着别的目的,见到和自己不合的冯宝已是坐在一边品起茶来,这才对张居正说道:“张大人,如今北方事情暂告一段落,还请不必太过悲伤,专注于朝政之事,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是在提醒张居正,他要开始打击朝中与自己不合的人了。 张居正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却是已经和他立下约定,没有打算毁约,说道:“肃卿兄说的正是,居正定当相助肃卿兄。” 高拱和郭朴一听,很是高兴。高拱不指望张居正会帮着自己肃清政敌,只要他不阻拦自己就好了。 这边正说着话,朱翊钧却是从后面走了出来,适才他去看望自己老师的妻子茹雪去了,如今小脸上眼睛还是通红,还能看见泪痕。 “拜见太子殿下。”在场的众人立刻向他跪拜。 朱翊钧却很是讨厌地看着这些人,稚嫩地声音却说出让这些大多上了年纪的官员很是尴尬的话:“本宫来的时候并不算早,这里确实除了武英殿大学士张大人外,并无他人。怎么,父皇的圣旨和本宫已到,你们倒是都来了!” 下面的众人很是尴尬,心想太子这不是故意刁难他们吗!毕竟皇上的圣旨来了,太子亲临,他们再不来,莫非是不想在仕途混了吗? 朱翊钧也只是发泄了一番心中的不满,毕竟小孩子,却也不是跟这些人有深仇大恨,教训了一番就让他们起来了。 高拱等人刚想和朱翊钧说几句话,门外却是传来了嘈杂之声,还伴随着一两声惊叫。朱翊钧不由得大皱眉头,喝道:“谁人在外喧哗,对本宫太傅不敬,还不去给我抓进来。” 他刚刚说完,门外却是进来两个身影,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身上都是缠着绷带,互相扶持着走了进来。看到他们的官员却是仿佛见了鬼一般,纷纷避让。 来到灵堂里,朱翊钧,四个内阁大臣,秉笔太监冯宝看到来人的面容也是呆住了,整个张府都是静悄悄的。半晌,门外传来司仪那有些颤抖和魂不守舍的声音:“忠……忠勇伯,太子……太子太傅张凡到!” 好嘛!感情还有自己来吊唁自己的! 紫禁城,隆庆的御书房中。隆庆打量着站在自己眼前,浑身缠满绷带的张凡,不顾身旁冯宝的提醒,走到他身前,摸摸下巴,恰恰肩膀。直到按到了张凡的伤口,引来痛呼声,这才停下手。 “张……张爱卿,张凡,真的是你?”隆庆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张凡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回陛下,正是微臣。” “你不是张卿家的鬼魂吧?”隆庆问道。 张凡不由得面露古怪之情,说道:“回陛下,微臣不是鬼魂,微臣还活着。陛下听过鬼魂还会受伤的吗?” “这倒也是!”隆庆这才确定张凡还活着,随即高兴起来,“呵呵,张爱卿可是把朕和满朝文武都骗过了!” 张凡也很是纳闷地问道:“陛下,到底是谁说微臣已经死了?” 冯宝在一旁说道:“是护卫张大人的王百户。” “王猛,他还活着吗!”张凡以为王猛死了,听到他还活着,很是高兴,可是他又有不解,王猛为何说自己死了呢。 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禀报太医求见。那太医进来,看到了张凡,却是没有惊讶,而是对隆庆说道:“陛下,王百户的寒热已经退去,人也清醒过来。他说张大人没死,只是不知去向了。” 隆庆顿时大怒,想打都是因为这太医无法及时救醒王猛,让自己摆了个大乌龙,很是没有面子,当下就想让人把他拖出去砍了。可是看到张凡,觉得今日不宜见血,这才作罢。 挥退了太医,隆庆坐回自己的龙椅上,赐了张凡的座,问道:“朕看张卿家浑身是伤,可要紧?” “回陛下的话,臣多亏了一位女子,这一身伤已无大碍了。”张凡想起了李映月。 “对了,听说爱卿是和一女子互相搀扶而回。”隆庆倒也很八卦,赶忙问道:“爱卿快快详细说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日巴特尔托住了不少敌人,王猛杀开血路冲了出去,三人骑马来到河边,河流湍急之下,水也颇深,无法渡马,却是没有了去路。身后有十余鞑子追来,王猛见退无可退,所幸拼死作战。映月更是护卫在张凡身边,她虽然刀法不错,身上也没有受伤,奈何女子力气终归有限,一番搏杀,已是无力了。 王猛勇猛之余,破绽不少,身受不少刀伤。一股意志支撑着他,却也是渐渐无力了。这时候,终于有鞑子突入到张凡身前,王猛和映月救援不及,张凡身上挨了一刀,掉下马去。王猛却是被身边鞑子缠住,无法回援;映月却是立刻下了马,护在张凡身前。 这时候,映月身上也是受了多处刀伤,无力再战。剩下的鞑子见身后的同伴快要被王猛杀死,狠下心来,不再劈砍,一刀捅去,打算把张凡和映月两人一刀捅死。王猛见状,不顾还有鞑子在攻击自己,撞向了那个准备捅出尖刀的鞑子。刀身依旧穿过映月的身体捅进了张凡体内,却是因为王猛的这一撞没有伤到要害。奈何王猛这一撞却是势大力沉,将张凡和映月撞进了河中。 掉进了河的二人,虽然身受重伤,却是被冰冷的河水激醒。毫无力气的二人却是紧紧抱在一起,大有同生共死的打算。二人就这么顺流而下,却是被河水一直冲进了大明境内,卡在一处石缝中。 张凡毕竟被人保护,受的刀伤虽多,却只有最后被那一捅嘴是严重。他费了最后的力气将昏死过去的映月拖回岸上。二人衣服被冰凉的河水浸透,若再穿着,恐怕都活不了。张凡没有丝毫犹豫,寻了个山洞,升起篝火,将二人的衣物脱去。两人就这么的相拥在一起互相取暖。 映月身上多处刀伤止不住地流血,稍稍清醒的她让张凡用火为自己烫住伤口止血。听着映月的惨叫声,张凡心下感动之余,却是暗暗发誓一定要报答她。 寒冬中的二人没有食物,吃掉了衣物中的皮革之类的东西,这才有些力气。缠着单薄的衣服,互相扶持着走了两天才到了最近的凉州卫。虽然张凡的锦衣卫腰牌丢失在河中,幸好身上还有冯宝给他的东厂督令,亮出了令牌,自有人赶紧救治二人。 不过张凡担心京城家中的母亲和妻子,想要赶快回京。可是映月伤势过重,他本想让她留下来养伤,自己先回来。可是映月说什么也不干。无奈之下只得勉强和她一同骑快马回京。路上马不停蹄,马稍稍有些累了,就到最近的驿站换马继续狂奔。这才赶上了自己的丧事! 当然,和映月那一段却是在隆庆面前没有细说。隆庆听完也是大叹张凡走运。张凡却是对冯宝很是感激,若是没有他给自己的东厂督令,现在却是难以全身而回了。 “钧儿听了卿家身死的消息,很是悲伤。”隆庆说道,“若不是朕极力将他劝回去,现在恐怕又要缠着卿家了。” “臣让陛下和太子殿下担心,臣惶恐。”张凡立刻行礼说道。 “卿家如今有伤在身,不必多礼。”隆庆说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家中也有人再盼着你,你先回去吧,其他的事情过些日子再说。免得别人说朕不同情理!”隆庆看起来很是高兴。 “多谢陛下厚爱,臣告退了。”张凡感激地说道,他确实很担心家中的母亲和妻子,还有正在自己家中的映月。 “嗯,冯宝,送张卿家回府吧。”隆庆吩咐道。 “是,陛下。”冯宝说道。 第七十章 通情达理 张凡从宫中回到家,告别了冯宝,约定过些日子去看望他。刚进家门,张凡就听到家中的喧闹声。 “我的儿啊……凡儿,快让为娘看看!”母亲赵氏的声音激动中带着颤抖,传入张凡耳中,张凡不禁加快了脚步,走进客堂中。 堂上,香梅正安抚着赵氏,赵氏却哪里安得下心,想要快些见到自己的儿子。 “娘!”张凡立刻来到母亲面前,跪下说道,“孩儿不孝,让娘为孩儿担心!” 赵氏用颤抖着还有些冰凉的双手捧起张凡的脸,看到却是是自己的儿子,这才渐渐放下心,却是痛哭起来:“儿啊,我的儿啊,为娘还以为从此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再也见不到你了!” “娘……”张凡喊了一句,却再也说不出别的来,即使满腹经纶,也无法道尽母亲对自己的深情关爱! “凡儿,你瘦了,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稍稍稳定心神的赵氏仔细打量了一番儿子的面容,有些心疼地说道。 “不,孩儿没事,只要能见到母亲,这些没什么。”张凡说道。 赵氏看到儿子身上抱着很多绷带,赵氏有些心疼,看到他还跪在自己面前,赶忙将他扶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想要触摸,却又怕碰到张凡的伤口:“天杀的鞑子,让我的凡儿受了这么重的伤,疼吗?”眼中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张凡见了赶紧劝道:“娘,别哭,孩儿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难受而已。” 母子二人说了一会话,张凡见母亲的心情安定下来,这才放心,心中想到自己的妻子,却不见茹雪的身影,问道:“娘,茹雪呢?” 赵氏听了他的问话,面上有些无奈,张凡确实会意错了,以为茹雪出了什么事情,赶紧问道:“娘,茹雪她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氏没有说话,张凡看向边上的香梅和堂中的其他丫鬟,却是个个面露无奈,不禁大急。最后还是香梅开口说道:“少爷请放心,少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 张凡见她欲言又止,情急之下厉声问道:“少夫人怎么了,香梅,快些告诉我。” “凡儿,你别为难香梅。”赵氏说道,“这事也是怪为娘听了你身亡的消息,却是没有注意到茹雪。茹雪听了你的消息,两次想要自尽,如今昭雪陪着,却是不信你还活着……” 张凡听了,没等母亲说完,立刻向后面走去。 来到自己和茹雪的房门前就听到了昭雪这丫头的声音传来:“姐姐,你怎么不信我呢!姐夫他真的没死,已经回来了,却是去了皇宫,现在估计已经回家了。” “昭雪,你又想骗我。相公死了,不会再回来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昭雪,姐姐求求你,行行好,放过姐姐,让姐姐去下面陪相公吧!他一个人在下面实在太孤单了!”茹雪的声音传来,还是这么的让张凡心动,可是那不带一丝生气的绝望却让张凡整个心都揪到一起。 “姐姐,你怎么这么痴心,姐夫他回来了啊!”昭雪的声音急切中带着哭声,“昭雪,昭雪也爱上了姐夫,可是他确实我的姐夫!姐姐,你醒醒啊!” “昭雪,姐姐却不怪你爱上了姐姐的夫君,姐姐早就看出来了。可是你还可以继续寻找自己的爱人。”茹雪说道,“你若真是爱她,就别让他一个人在下面孤独,让姐姐去陪他!” 张凡听了昭雪的话,心中很是震撼,他确实没有想过自己的小姨子会爱上自己。可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茹雪!”推开房门,张凡喊道。看到娇妻双眼无神,一脸死气,心中疼的厉害。 “姐姐,快看,姐夫回来了。”昭雪激动之余,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被张凡听了去。 “相公,你来看茹雪了!”茹雪见到张凡,欣喜之余,脸上的死气却并没有消散,有些神经质地微笑着,说道,“茹雪知道,相公一个人在下面孤单的很,只怪茹雪没能立即下去陪伴相公。” 说完,茹雪趁着昭雪没有注意,一头向床边的坚硬立柜上撞去。 “姐姐!”“茹雪!”昭雪和张凡二人大叫。张凡情急之下,不顾身上的刀伤还在疼痛,行动不便的他拼命冲了进去,抱住茹雪那柔若无骨的腰身,两个人滚在地上。 茹雪的手肘却是抵在了张凡腰部那伤的最重的伤口上,引得张凡一阵龇牙咧嘴,却是紧紧搂住自己的爱妻,仿佛再也不像松开手一般。 茹雪趴在丈夫身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毫无温度的玉手抚上,白色干裂的唇中吐出断断续续的话音:“相……公,妾身是在做梦吗!” 张凡感受着妻子的手,冰冷的手却让他感到温暖,看着她憔悴的脸庞,说道:“茹雪,是相公,相公没有死,回来看茹雪了!茹雪不是在做梦。” “相公,相公,相公……”茹雪只是呢喃着这个名字,眼中也是渐渐出现了神采,最终趴在张凡的胸口大哭起来,双手却是紧紧抓住张凡的衣服,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昭雪看到姐姐终于清醒过来,高兴的泪水立刻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她默默地退出房门,正打算离去,却突然想到了刚才张凡可能就在门口,那自己的那番话……昭雪虽然平日里调皮活泼的很,但是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想到自己喜欢上自己的姐夫,还说了出来,很有可能被张凡听到,不由得脸色通红。在路过丫鬟奇怪的眼神中,跑回自己的闺房里,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大是害羞。可是昭雪却感到自己心中也泛起一股甜蜜的感觉,心中不禁想到:“也许,让他知道了也不错!” 这边房间里,茹雪终于确信张凡没有死,还活着,却是被他一身伤又吓的痛哭起来。张凡就这么躺在地上,安慰了扑在自己身上大哭的爱妻良久,这才让她停止了哭泣。 夜晚,二人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如今的张凡重伤在身,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茹雪也很是柔顺地轻柔趴在他身上,避过了他身上的伤口,心中却是一直在感谢上苍将张凡还给了他。 二人都没有睡,张凡慢慢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却是突然想起了李映月。 茹雪哪里能听不出来张凡和映月的关系,却是轻柔地问道:“相公,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位李姑娘!” 张凡有些感觉对不起茹雪,毕竟二人新婚还不到两个月,但是……开口说道:“茹雪,映月她为了我险些丧命,我不能辜负了她,何况……” 没有再说,却是张凡的嘴被爱妻的一根芊芊玉指堵住了。茹雪说道:“相公,茹雪并非吃醋,何况映月她将相公带回了茹雪身边,茹雪不介意和她一同侍奉相公。可是,昭雪这丫头怎么办?” 张凡听到茹雪接受了映月,心中虽有愧疚也很是高兴,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口中自然而然就说道:“我……我不知道昭雪这丫头何时对我……”说了一半,却是觉得自己像是推卸责任一般,不由得有些难再开口。 茹雪知道他的心思,却没有责怪,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昭雪她对相公的心思,可是那时候,相公已经对茹雪私定终生。茹雪那时却是害怕失去相公,这才没有说破,现在看来,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不起她。” 张凡没有说话,也不敢说。 “依妾身之意,不如相公将茹雪也收入房中。”茹雪说道,“这样一来,妾身也能稍稍放下些对不起昭雪的心思。” 说实话,张凡听到她的话是非常激动,一想到孪生姐妹二人共同嫁于自己,那份心思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不想的,可是:“茹雪,这,不太好吧!” 茹雪却是轻笑道:“这又有何不可!茹雪和昭雪虽是姐妹,可是都是真心喜欢相公。经过这次,茹雪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么藏着掖着,却是自寻烦恼,倒不如早些想通了,早些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 张凡却也是不好立刻答应,轻抚着爱妻的粉背,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恢复了的茹雪果然好了许多,虽然因为这几日没怎么进食,身子有些不适,精神却是好了许多。 赵氏看到媳妇又有了生气,也很欢喜。却是又担心起张凡的伤势来,虽然张凡说自己已经没事了,仍是让香梅去请了京城最好的郎中来给张凡换药。张凡惦记李映月,让香梅去请了位女郎中来为映月查看伤势。这京城中的官家太太不少,多有隐疾,女郎中也不难找。 等到郎中为映月换好了药,开了些养生的方子,张凡特意让香梅好好打赏,这才进了映月休息的厢房。 房中的床上,映月却是醒着,虽然还不能动,却已经能在别人的服侍下吃些东西。那日她憋着一股劲,将张凡扶到家中就晕了过去,经过一番救治,已无大碍。 “这是凡哥的家?”映月看着张凡,用有些嘶哑地声音说道。 张凡坐在她床边,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有些纷乱的头发,温柔地说道:“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 映月听了,脸上不禁生出一团红晕,问道:“你真的打算娶我?不嫌弃我的身子脏?” “怎么会,映月是这世上最纯洁干净的姑娘!”张凡微笑着说道,“就算你想反悔,我也不会同意,我张凡娶定你了。” 二人之间没有鲜花和诗词的浪漫,有的只是尔虞我诈和刀光剑影。可是张凡这番颇有些霸道的话语却是深深感动她。 张凡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映月的玉手,轻声说道:“你好好养病,我这些日子会经常来看你的。” 替映月细心地盖好被褥,张凡退了出去。 来到客厅中,碰到了昭雪,二人想到昨天的情景,都是有些尴尬。张凡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却是隆庆派来唤张凡入宫的使臣解了这份尴尬。 张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在昭雪目光的注视下,乘着隆庆让人接张凡的轿子离开了。他却是没有看到,昭雪看着他的目光中有一丝留恋爱慕,还有一丝无奈和痛心。 第七十一章 万金药材 “参见陛下。”张凡进了御书房,向着隆庆行礼。 “卿家的伤还未痊愈,快快起来。”隆庆赶忙说道。 “谢陛下关心。”张凡说道。站了起来,发行今天的御书房内不只有隆庆和冯宝,内阁中的三位自己认识的大臣都在,还有一位张凡却是在自己的灵堂上看过,却不认识,比自己老是张居正看着要大上一些,相貌很是瑰奇,就是高拱了。 果然,高拱看到张凡在打量自己,微笑着说道:“老夫正是高拱,我与你老师张大人以兄弟相称,就卖个老,唤你一声贤侄了。” 不管高拱与张居正有什么矛盾,如今人家笑脸相迎,张凡总不能驳他面子,很是恭敬地说道:“晚辈张凡,见过首辅大人。” 几人见过礼,隆庆开口了:“张卿家,身上的伤如何了?” “托陛下洪福,微臣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张凡说道,“微臣受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再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这就好,你若是方便,等会去看看钧儿吧。”隆庆说道,“钧儿听到你身亡的消息,很是悲痛。昨日看到你活着回来,却被朕派人叫进宫中,一直朝着要见你呢。” “微臣惭愧,让陛下和太子殿下担心。”张凡说道,他这不是做作,倒是真的很感动。 高拱在一旁看到了这番情景,不由得暗暗记在心上,毕竟张凡和朱翊钧的关系如此之好,却是要注意。 “闲话就说这么多。”隆庆开始进入正题,说道,“今日召你入宫却是有些事情要问问清楚。” “还请陛下询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凡说道,他其实已经猜到隆庆和内阁大臣们一同是要问自己什么了。 “这次出使鞑靼,众礼部官员能够平安归来,听说都归功于你说动了俺答亲率大军护卫。”隆庆说道,“那俺答听说你身亡的消息很是失望,也没有细说。如今你或者回来了,估计俺答也能收到消息。你且说来,到底和俺答许了什么承诺。” “那日陛下密旨,让微臣与俺答相商是否有可以长期和平的法子。”张凡说道,当下,将和俺答的对话和承诺都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 听完张凡的话,众人沉默了。半晌,高拱开口说道:“你是说,鞑子内的那些贵族不满俺答统领他们?” “与其说是不满,倒不如说是不服。”张凡说道,“毕竟俺答就是靠着自己的势力起家,其他人又何尝不想尝尝做这‘汗’的滋味!” 李春芳也在一旁说道:“我等往日就知道鞑子内部不合,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内斗如此之激烈。”说道这里,李春芳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高拱。 隆庆明白他的意思,高拱如今正在大肆打击自己在朝中的政敌,不过他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继续问道:“既然情况如此,却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张卿家为何回去找俺答而不去寻那些和俺答作对的人?” “微臣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这么做的。”张凡解释,“第一,当时的情况很是凶险急迫,而且俺答也是处在困境,找他联手比较容易。第二,那些鞑子贵族联合起来之后确实比俺答更有实力,可是他们之间也是谁都不服谁,没有领头人的情况下去和他们商谈,这条件就难办了。第三,也是最主要的,那些鞑子贵族之所以不服俺答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俺答不太想与我天朝打仗,而那些贵族却无时无刻不在觊觎我天朝国土。” “微臣认为张凡说的对。”张居正说道,“当时情况确实凶险,而张凡却也很是聪明,知道联合弱者。” 这些人都熟悉张居正,知道他不会因为张凡是自己的弟子就为他开脱。况且张凡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利于朝廷。 隆庆在考虑这,高拱在一旁说道:“陛下,其实这不失为一条好计策。” “哦?高爱卿且为朕细细说来。”隆庆说道。 “我朝若是暗中支援俺答降服那些鞑子贵族,如此一来,俺答必会感谢我朝,这样边疆的扰乱就可以迅速平息下去。微臣估算了一下,起码会有三十年的平静。”高拱说道。 “这个确实很可能,可是若这只是俺答的诡计,一旦我们帮助他平定了内乱,他获得鞑靼的大权,又来攻打我朝,我们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隆庆还有些担忧。 “陛下,此事不会发生。”张凡说道,“刚才首辅大人也说了,我朝只是暗中出力帮助俺答平乱,却不是帮助俺答将那些贵族的势力一扫而空。若是俺答毁约,我们便可立刻将俺答想我朝求援的消息放出,到时候那些心有不甘的鞑子贵族绝对不可能在听俺答指挥,鞑子内部一场更大的祸乱将会立时掀起。” 众人听了张凡的解释,都豁然开朗,并非他们想不到,而是没有张凡对鞑靼认识的这么深。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隆庆说道,“不过我们难道要派人去通知俺答吗?” “陛下,此事不必如此麻烦。”高拱说道,“微臣听说锦衣卫和东厂的密探已经在鞑子那边了,我们只要让他们把张凡还活着的消息散步到鞑子境内,相信俺答听到了自会派人前来。” 众人一想,果真如此。事情定下来,众人还要商议一番张凡的身份问题。以为先前以为张凡身亡,那些封号却是毫无顾忌地加在张凡身上,如今张凡还活着,就得改改了。 “陛下,微臣觉得……”一直没有说话的郭朴开口了,“张大人此次功劳很大,他不但解救了朝廷的使臣,更是避免了我朝和鞑子的一场大战,而且与俺答的约定若是成了,可保北疆几十年的安定。这些封号除了一个礼部尚书如今由张居正大人担着,无法分授两人,其他的张大人却是当之无愧。” 隆庆听了他的话,却是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朕赐张爱卿忠勇伯的称号,加太子太傅衔,虽是一品之职,却无实务,难道让张爱卿这么年轻便退居朝政,颐养天年不成?” 说道这里,在场的人都笑了,张凡却是有些尴尬。 “依臣之见,张大人做过锦衣卫的同知,虽时间不长,却是不便再上朝堂之上。”高拱说道。 他的话其他人都理解,锦衣卫监察百官,而且张凡和如今掌着东厂的冯宝关系不错,若是让张凡和那些朝臣一同上朝,肯定怪怪的。 “爱卿的意思是?”隆庆问道。 “其实这事和成国公朱希忠有些关系。”高拱说道,“国公他前几日和微臣谈过,国公说自己虽身子还算硬朗,却是已过了知名之年,将至花甲,统领锦衣卫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高拱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众人又不禁猜测,朱希忠为人倒也算不错,却并未与高拱有何矛盾,难道真的是朱希忠自己提过此事? 隆庆的话却是解了众人的疑惑:“这件事成国公也和朕说过,当时朕以为不过是他的戏言,现在想来却是真的了。” 张凡一直没有说话,他心中一直在想着别的。记得第一次见到朱希忠的时候,给他的感觉不过是年过不惑的中年人,却没有想到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古人有云:“人到七十古来稀。”年近花甲的朱希忠虽然对锦衣卫都督这份很有实权的职业非常有好感,却也渐渐感到岁月不饶人,想要退下来了。 “如此倒也是个办法。”隆庆想了想说道,“成国公他也确实老了。张爱卿虽然年轻,却也对朕忠心耿耿,况且办事细心。明日朕将成国公叫来问问他的意思。” 张凡着实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成了大明特务头领,还是威名赫赫、或者说臭名昭著的锦衣卫都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众人告退。隆庆却是把张凡留了下来,连冯宝都赶了出去。 御书房中只有二人,隆庆对张凡说道:“爱卿,你对朝廷和朕忠心,朕将锦衣卫交与你确实很放心的。” 张凡赶紧表忠心:“谢陛下厚爱,微臣定当忠心效忠皇上和朝廷,比不辜负圣上期望。” 隆庆却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只是要你效忠于朕、于朝廷,你要答应朕,日后要好好辅佐钧儿。” 张凡顿了顿,没有说什么“皇上洪福齐天,万岁”之类的话,而是跪在隆庆面前,恭敬地说道:“微臣遵旨。” 隆庆看了他的表现很是满意,让张凡起来之后,很是神秘地将他招到自己身边,小声说道:“朕这次让你办的事,爱卿办的很好,居然弄来了千把斤的肉苁蓉。”原来就是昨日,去鞑靼的商队回了来,其中就有张凡为隆庆收集的那些东西,隆庆看到竟然有千余斤,不由得大是满意。 张凡听了他的话,心中有些无奈,面上却没有显露,只是说道:“陛下的吩咐,微臣自当要尽心尽力。”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隆庆很是满意地说道,“想必爱卿也知道朕要你寻的药材是干什么的了。此事你办的很好,朕去没法子在明面上赏赐你什么。” “陛下不必如此,为陛下排忧解难是做臣子的职责。”张凡赶紧说道。 “爱卿越是这么说,朕更要赏你。嗯……”想了想,隆庆说道,“你如此年轻就加了太子太傅,却是难赏。这样吧,这些日子你先以养伤之意在家呆着,等到三月之时,朕授你钦差之职,前往江南之地替朕清查那里的税务。自打朕开了海禁,江南之地的税收丰厚,却是贪赃枉法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你查没的官员贪渎税银上交三成给国库,三成进朕的内库,剩下四成就留着吧。” 这下张凡有些骇然了,听过隆庆奢侈但是不知道居然到了这种程度!大明如今开了海禁,海外的银子如潮水一般涌入,江南之地的官员贪渎是正常的。张凡就算不知道数目有多大,但是也能猜出个大概,四成查没的税银!不怕银块把自己家堆满吗! 心有余悸之余,张凡赶紧说道:“谢陛下赏赐,可是,这样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隆庆面有怒容地说道,“这天下是朕的,朕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何况这些是贪渎的银子。爱卿想要抗旨吗?” “微臣不敢。”张凡立刻跪下说道。 “嗯。”隆庆满意地点头说道:“这样才好,若是为朕办事却没有赏赐,将来还有谁替朕卖命!何况,这么一来,朕却是不用担心爱卿被那些行贿之人的小恩小惠给迷惑了!” 张凡心中苦笑,却只能领旨谢恩:“微臣遵旨。” 第七十二章 锦衣都督 出了隆庆的御书房,和在门外候着的冯宝亲切地交谈了一会,张凡去往东宫看望朱翊钧。 这条路他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回,早已是滚瓜烂熟。一边走着,心中不由得想起和隆庆的对话。说实在的,得了隆庆这么大规模的赏赐,要说张凡心中一点激动都没有那是骗人。不过他心中也有一丝别的想法,这算是什么?合法的贪污吗?不是,毕竟是隆庆这位大明天子授权的,可是那些大臣们知道了会怎么想?另一个严嵩吗?不,他们不敢,到那时张凡是什么身份?忠勇之名的三等伯爵封号、奉天翊运推诚,加太子太傅还领着锦衣卫,谁敢和他叫板!不过张凡觉得自己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却又有些担心自己锋芒太露,毕竟树大招风。但是担心却又放下,只要自己不准备谋逆,隆庆和朱翊钧这两代帝王必会保自己一生富贵平安。 想着这些,张凡已经走进了东宫。朱翊钧看到张凡很是高兴,拉着他问东问西。张凡见他关心,心中感动之余也并无不耐,将这次遇险之事说来。惊险之余,朱翊钧和身边的一班太监宫女更是随着张凡的叙述时而紧张、时而兴奋。尤其是当张凡说道李映月之事时,这件事他没有打算隐瞒,直接说了出来。朱翊钧听了很是感动,而那些小宫女虽然见惯了宫中的人情冷暖,却依旧是少女情怀,向往着这样一份爱情,不由得很是羡慕李映月能遇到张凡这么一位翩翩佳公子,看向他的眼神也是眉带春情。张凡却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却更加让她们爱慕起来。 “太傅。”朱翊钧喊道,他早就想这么称呼张凡,如今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父皇和我说了,太傅是否等到伤势痊愈就要去江南?” “正是。”张凡说道,并不惊讶朱翊钧知道这件事。 “可惜,那些诗词典籍上描述的江南如此之美,本宫却是无缘得见。”朱翊钧有些失落,突然他面色一喜,说道,“不如本宫也去求父皇让本宫和太傅一同前往江南游玩。” 张凡很喜欢朱翊钧,可是朱翊钧这么缠着他让他有些为难,开口说道:“这恐怕不好吧,皇上派臣去那里并非为了游玩,而是前去公干。” “这有什么关系?”朱翊钧有些不满地说道,“难道本宫去了会妨碍太傅公干吗?” “你去了当然会妨碍!”张凡心中说道,不过嘴上也是耐心开导:“皇上这次拍臣去那里是为了清查税务,揪出那些贪渎的官员。若是殿下去了,那些人必然畏畏缩缩,那臣可就不好查证了。” 朱翊钧小孩子心性,却不是不懂这些,发了会脾气就好了,又突然问道:“茹雪姐姐怎么样了,那日本宫去太傅家中看到茹雪姐姐精神恍惚,不管怎么劝都不回应。” “多谢殿下关心,臣的妻子已经好了。”对于朱翊钧这样的关心,张凡很是感谢。 “那就好。”朱翊钧说,可是他突然又变了表情,说道,“听太傅刚才的话,定是要纳那位李映月为妾了。太傅可不能辜负了茹雪姐姐。”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有些尴尬,说道:“殿下请放心,茹雪是臣的发妻,臣必然不会辜负于她。” 出了宫,张凡回到家中,看望了母亲和自己的妻子之后,路上遇到昭雪,两人见面很是尴尬。看着昭雪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张凡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头钻进了一旁映月的房中。 昭雪见他躲开自己,不由得有些懊恼,暗自下决心,下次自己要主动些。虽然这对女儿家来说有些难为情,不过昭雪从来是藏不住事的性格。暗恋上张凡一年有余,却是为了姐姐的幸福将这件事憋在心里,那日在姐姐面前说出来让她十分开心。她如今也要把握住自己的将来,不能眼看着幸福从自己面前溜走。 进到映月房中,张凡关上门长处了一口气,刚才昭雪的眼神让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平息了一下心情,这才发现自己进了映月的房间。 映月如今还不能动弹,不过精神倒是好了很多,躺在床上用有趣的眼神看着张凡,刚才外面的情景她也猜了个大概。 “怎么,凡哥那日面对鞑子凶恶铁骑都丝毫不惧,如今倒是怕起了一个小姑娘来!”映月用有些揶揄的声音调侃他。 张凡听了,有些尴尬,来到她床前坐下,说道:“我的好月儿,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她是我的小姨子,若是真让我……你叫我在茹雪和她们父亲面前怎么说。”其实茹雪早就同意了,他这么说只是因为陈文川。 “我就不信你心里没想过。”映月说道,“你们男人个个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想,心中却不知道早就想到哪去了。伪君子!” 她这一番话说的张凡大窘,想他一个大男人,如今官运昌荣,春风得意,心中怎么会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如今的张凡倒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带上了一些酸儒的坏脾气。只不过,在映月这个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女子面前,张凡却是安心卸下了所有的面具,让他感觉和映月一起比和茹雪还要轻松、还要真实。 看着她面带揶揄,张凡不知怎么得就打起了胆子,手上不老实地伸进被褥里,摸上了她的身子。映月感到他那只作怪的手,面上略有红润,却没有拒绝,说道:“看你那番急色的表情,早知道你这样,本姑娘哪里会进你的家门。” “如今你是羊入狼窝,想逃也不行了。”张凡坏笑着,不由翻身压上了她的身躯,却是怕碰到她的伤口,一只手撑在床面,说道,“我说过,娶定你了。皇上命我掌管锦衣卫,你要是敢跑,这天下之大却没有能躲得过我眼睛的地方。” “我才不会跑呢,跟着你虽然有些委屈,却是不错。”映月狡辩道,却是不再多说,向爱郎索吻。 张凡见到他微微闭上双眼的娇艳模样,也不再装君子了,嘴巴覆上樱唇和她缠吻起来。不过没过多久,张凡就停了下来。 映月却是知道原因,她的身子感到张凡的手摸到了自己绑着绷带的伤口。抚摸着这些为了保护自己而留下的创伤,张凡很是心疼,看着映月的玉容,不禁说道:“还疼吗?” 映月却是柔顺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只怕留下疤痕,让你讨厌。” “不,我怎么会讨厌!”张凡说道,“这些疤痕只会让我更加爱你。”说完二人又是一阵缠吻。 这些日子,张凡没有再出现在满朝文武的视线中,只是偶尔进攻陪朱翊钧说说话,或是到老师张居正家中和他一番畅谈。如今徐阶致仕,张居正的改革之路没有了阻碍,可是高拱复职,虽然他并不会反对张居正的改革,只是高拱如今一心想要清理那些和自己政见不同的人,加上隆庆不加管束,弄得如今满朝上下人人自危。张居正也没了立刻实施的打算。 四个内阁大臣之中,郭朴和高拱是穿一条裤子的;而李春芳老好人一个,既不得罪别人,别人也总是和他有些距离;剩下的张居正在朝臣心目中颇为正直,感到威胁的人如今都来像他求助。只是张居正和高拱有过约定,不会干扰他清洗政敌的动作,却又有些放不下面子一概拒绝,只得向隆庆称病,躲在家中拒不见客,也只有几个内阁大臣和张凡才能进府。 几个内阁大臣指望不上,那些人就将目光看向了张凡,想通过他和张居正取得联系。如今正是张凡养伤的时候,于是张府门前又是一番门庭若市的模样,许多大臣都亲自上门“看望”张凡,甚至是一些正二品的朝廷大员,各部尚书也不例外,带着厚礼,甚至直接带着自己的女儿来到张府。张凡倒是想把这些女子留下,不过看到昭雪这丫头大有将这些惺惺作态的狐媚子一口咬死的表情,只得作罢。而在得到张凡明确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之时,这些人还是将带来的厚礼留下,带着被当做货物一般的女子离开,弄的张凡也是十分困扰。 不过这个状况最近改变了。前些日子,成国公朱希忠向隆庆请辞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说是自己年事已高,不堪劳累,想要回家和小辈玩耍,颐养天年。隆庆于是“悲痛”中带着“留恋”地接受了他的辞呈,随后立即任命张凡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锦衣卫做为明朝皇帝监察百官的特务机构,这些人在带着礼去“看望”张凡如今这位特务头子,不是自寻死路吗!这才让张凡清静了下来。 当初还有些大臣不满隆庆做出的决定,可是锦衣卫属于皇帝亲卫,任命指挥使完全是凭着皇帝的喜好,这些人即使再努力,也动摇不了隆庆的决心,只得作罢。 进入三月,张凡的伤势早已痊愈,就连映月也可以行走自如了。他俩受的并非什么伤筋动骨的硬伤,虽然严重也不过是皮外伤,加上精心调理和许多名贵药材的将养,已无大碍。如今张凡也已经完全掌握了锦衣卫,毕竟他圣眷正隆,下面的那些同知、佥事等也知道隆庆对张凡很是喜欢。王猛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张凡想要升他的官,却是被他拒绝了,仍然想做张凡的护卫,感动之余张凡也赏了他很多财物。 家中,赵氏倒是对映月这丫头很是喜欢,虽然张凡才和茹雪成亲不久,可是能多个媳妇给自己多生几个大胖孙子,她也很是开心。倒是昭雪对映月微微有些敌意,毕竟姐姐已经嫁给了张凡,她不可能去吃自己姐姐的醋。但是对于已经和张凡确定关系的映月,小丫头感到了危机感,毕竟多个人,到时候张凡对她的爱就要被分走一些,加上张凡对她总是躲躲藏藏,让昭雪很是恼火。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俺答的使者却是再次来到了京城,是来和明廷商议互市地点的。领头的正是和张凡有过一面之缘的俺答的大儿子黄台吉。 第七十三章 往事揭晓 “张大人,有月余不见了!”黄台吉很是热情地和张凡说话,“我替我父汗向大人问好,大人伤势不知如何了?” “谢徒汗的关心,在下已经痊愈了。”张凡也很客气地说道。 黄台吉率使臣代表俺答来京,本来如今的张凡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轮不到他来接待。可是黄台吉十分明确地表示想见张凡,如今才有二人的一番对话。 朝廷里既然已经确定了封贡互市一事,而且高拱和张居正这两位首辅和次辅都是力挺此决议,其他的人也就不再反驳。如今最主要的是两方开出都能接受的意见。张凡这边得了隆庆的旨意和黄台吉谈话,朝廷那边正在商议别的事。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加强军事防备,以备不测。 “父汗在族中还有些事情,无法亲自前来。”黄台吉说道,“不过父汗给了我与贵朝相谈互市的权利。”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张凡说道,“可是本官如今已不是礼部官员,待我去大人一同前来。”说完,张凡刚想转身,黄台吉拉住了他。 “张大人……”黄台吉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 张凡只道他有些事情想和自己单独谈,挥退了在场的人。王猛做为张凡的贴身侍卫,也出了去,不过没有远离,一直守在门口。 看到屋中就自己和张凡两人,黄台吉这才放松,不过还是小声地说道:“不知张大人和我父汗约定之事……” 张凡早就猜到他要说什么,这件事如今在朝中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了,有些本事的人都多少能听到或者猜到一些。张凡坐下,端起杯子在黄台吉有些焦急的眼神中怡然自得地抿了口茶,这才说道:“台吉不必担心,此事在本官刚回来的时候就和陛下与几位内阁大臣商量过了,也都答应了下来。” 黄台吉听了他的话,刚想舒口气,张凡一个“不过”有让他紧张起来。 “不过……”张凡看了看他,说道,“我家陛下也说了,我朝与贵国交恶多年,若是明着出兵相助,却是有些不妥。” “那是那是。”黄台吉赶忙应道,“可是,贵朝天子打算如何相助我父汗平定族中内乱呢?” “兵是不能出的。”张凡说道,“可我朝的这些将领却是闲的很,加上互市将要重开,若是徒汗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提出。” 虽然得不到明廷派兵帮助,可是俺答在鞑靼毕竟经营了这许多年。张凡如今掌着锦衣卫,那些在鞑靼境内的探子往这边汇报的消息告诉他,俺答自己族中的士兵和那些贵族手下的人差不了多少。何况那些人之间也是多有矛盾,若是真打起来,那些贵族之间不背后捅刀子,就得谢天谢地了。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不管最后是谁赢了,最好能落得个两败俱伤,那朝廷里可就算安心了。 黄台吉不傻,他当然明白张凡话里的意思,可如今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且不说自己的父汗和张凡有过约定,俺答甚至已经为了张凡和其中两人开了战了。那日俺答回到部族后,首先就向那日袭击张凡等人的桑维尔和巴彦斯的部落讨伐宣战。这两个部落人口并不多,加上会被那些贵族派出来做袭击明使之事,本就是因为这二人不太得其他人的喜欢。俺答大军讨伐之时,根本无人去帮助。可是虽然这二人得不到其他人的帮助,毕竟是鞑靼那些不服俺答的贵族圈子里的人,那些人如今见俺答开始动手了,岂有不防备的道理。 “如此也好。”黄台吉想了半天,说道,“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待我和父汗商议后再和贵朝细说。” 既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黄台吉也就放下心来,和礼部尚书张居正等人开始相商互市一事。这些张凡没有再去过问,他要赶紧回家,母亲赵氏昨日跟他说有件事情要和他商议。 自打赵氏住进了这座新家,立时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家中粮钱充足,加上张凡又得隆庆的赏识,时不时有些赏赐什么的。针线活计也不用她做,一日三餐自有厨子做好了,丫鬟们伺候着。加上张凡如今是春风得意,媳妇都有了,还有两个姑娘巴巴想要嫁进张家。如今还不到四十岁的赵氏现在看来更是精神焕发,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消失不见,原本有些花白的头发也是乌黑亮丽,若不是整日穿的颇为庄重,还以为是个三十出头的美妇人。 前些日子张凡的那个身亡的消息确实让她受了很大的惊吓,如今一切安定下来,赵氏听说自己儿子有升官了。锦衣卫指挥使她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太子太傅虽在那些朝臣眼中是个尊贵无比的称号,可在赵氏眼中,儿子教导过太子读书,这个称号是自然而然。不过那个忠勇伯的称号倒是让她上了心,自从知道之后,她就一直在琢磨着什么。张家上下却是除了香梅这个一直跟在赵氏身边的丫头,看出了些端倪,其他人都一概不知。如今,赵氏再也藏不住了,想要跟儿子说说。 “娘,您说有事要和孩儿商议,不知是何事?”张凡回到家,就来到了母亲的房中。 “你……凡儿,你和茹雪成亲也算有些日子了。”赵氏看着张凡,半天才开口,“何时打算为张家诞下后人。” 张凡听了母亲的话,有些疑惑,心中不禁想到:“难道娘想抱孙子了?”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张凡不是不懂。自己和茹雪刚成亲没多久,虽然觉得茹雪如今不过十八岁,生孩子或许有些早了,但是张凡和她行房之时也并不可以避免此事。如今赵氏又提,张凡以为她急了。 思索一番,张凡开口说道:“母亲是不是想抱孙子了,此事不必着急,我和茹雪会努力的。” 赵氏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笑骂一句:“臭小子,跟娘说话这么不正经。”不过转脸又黯淡起来,说道:“娘有件事,想……想和凡儿商量。” 张凡更加疑惑起来:“娘,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是关于扬州的事情。”赵氏说道。 张凡听了立刻就想了起来,这件事赵氏如果不提他倒要忘记了,现在母亲提了,张凡立刻问道:“可是母亲想让孩儿回去认祖归宗一事?” 赵氏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你祖父说过,张家若是无人入仕就不回扬州,此事的原因如今也该告诉你了。” 张凡没有做声,专心听着。 “当年你祖父是扬州一大户人家的子弟。”赵氏开始了诉说,“扬州自古盛产玉器,听你祖父说张家就是靠着玉器生意发家的。到你祖父这一代,张家的生意更是越做越大。可是自古以来,商人逐利,即使家中有再多的银子也上不了台面。你曾祖便一直希望家中有人能进入仕途,也好让张家光耀门楣。 “你祖父这辈有兄弟两人,你祖父年纪小些,名为远林,你还有个祖叔父叫做张远山。你曾祖打小边让他二人读书习字,你祖父兄弟二人也聪明的很,年纪轻轻也双双中了秀才。只是到了年纪,张家大业总要有人来继承,可是兄弟二人都想去考功名。你祖父对我说起这事时,也怪自己年轻气盛,不知怎么的生出歹念,那年乡试的前一天,却是在你祖叔饭中下了药,想要独自去乡试。你祖父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为非作歹之事,也是没个轻重,待郎中查看之后,说你祖叔已是无法产子。幸好你祖叔是兄,早已娶亲有后,可你祖父却是怕你曾祖怪罪,同时也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无颜再留在张家,这才独自一人逃到了安化。想你祖父一辈子勤勤恳恳,丝毫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却也是为了自己赎罪。” 张凡默默听完,有些无奈。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祖父,却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祖父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猛!头脑一热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不过这些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张凡还要知道母亲和自己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赵氏继续说道:“你祖父当年立下张家不出仕人就不回扬州的家规,你如今是完成了。可你祖父弥留之际还有交代。若是你伯父没有子嗣,你将来有了孩子要过继一个男儿给张家。若是你伯父有了子嗣,此事就尚且作罢。” 张凡有些愕然,报恩?赎罪?可能都有,又可能都不是。如今的张凡就是心中万般不愿,可是这是自己祖父的吩咐,他没有办法拒绝。 “娘,那孩儿……”张凡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娘知道凡儿不愿。”赵氏说着说着,眼中就带上了泪花,“谁愿意把自己的亲身骨肉,亲孙子交予他人!” 张凡倒不是不愿意,毕竟上辈子的他稀奇古怪的事情见的多了,这也不算什么,他主要是怕母亲伤心,赶忙劝慰:“娘,别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赵氏听了他的话,正哭着的她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有你这么劝娘的吗,这话对你媳妇说去。那个映月姑娘就是被你这张嘴给骗回来的吧,果然,男子长大了没个好东西,尤其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满嘴油腔滑调,竟会骗姑娘家。” “孩儿这不是看母亲正哭着吗!”张凡有些尴尬,说道,“这时竟然是祖父的遗训,凡儿自当遵从,大不了我和茹雪再给娘多生几个孙子孙女不就行了。只是如今孩儿虽已成亲,却未有子嗣,况且我那伯父张玉方也不知有无子孙。” “娘不是听到你要去江南了,这才和你提起这件事。”赵氏止住了泪水,无奈地说道,“本来娘不想和你说这件事,如今却是在心中也藏不住了。” “娘不必担心,一切等孩儿去了扬州,自有分晓。”张凡安慰道。 夜晚,张凡和茹雪正准备歇息。之前一个月,张凡因为受伤的缘故,茹雪却是没有和他行那周公之事,怕是担心丈夫的身子。如今张凡痊愈了,茹雪今晚想要好生让他开心,心中羞涩之余却也带着兴奋。只是他发现丈夫有些面色不乐,不由得问道:“相公,怎么了,是否有什么烦心事。” 张凡听到妻子问话,觉得这事终究无法隐瞒,随即把母亲告诉自己的事情说给了她听。茹雪听了后也有些难过,毕竟自己嫁给了张凡,为张家诞下后人延续血脉是自己的职责,可是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要送给他人,又有哪个女人不心疼。 张凡感到爱妻心中不快,从身后抱住了她,脸颊在她耳边磨蹭着,说道:“雪儿,相公知道你不想,可这是家祖的心愿,也是相公要替他老人家还的债。” 茹雪感受这爱人的抚慰,心中的郁闷稍稍缓解,说道:“相公,茹雪岂能不知,只是,终归有些不舍。” 张凡看到爱妻难过,不由得劝道:“雪儿不必多想,我伯父家中的情形尚不清楚,若是有了男子,也算是为我们将来的女儿找个好归宿。” 茹雪听了他的话,这才稍稍安定。感受丈夫的爱抚,内心的情欲渐渐壮大,转过头来眉带春情地看着他。 张凡见了,也不再耽误,将娇妻抱上了床,说道:“当务之急,我夫妻二人应当同心协力,多生几个大胖小子才是。这可要劳烦娘子了。” 茹雪听到,羞的双颊通红,脸埋进了被褥中。张凡哈哈大笑,不再啰嗦,翻身就上了美人香榻,房中自然又是一片春潮。 第七十四章 绮丽偶遇 北方之事已经敲定,隆庆下诏,封俺答为“顺义王”,又封了俺答之弟昆都力哈和其长子黄台吉为都督同知,其余子侄和部下六十三人分别封为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等官;俺答每年向要向明廷贡马一次,每次马匹的数量不超过五百匹,贡使人数不超过一百五十人,由朝廷给予马价购买,并且另加上次;在大同、宣府、山西三镇的长城附近开始互市市场,供两方百姓和官员进行交易。 封了俺答“顺义王”是朝廷中早就商议妥了的,不过封了俺答的部下却是朝廷和黄台吉商量好的缓兵之计。 事情传出,大明北疆的百姓更是欢天喜地,不管俺答会不会遵守约定再来侵扰,起码眼前这几年可以过些安定日子。鞑靼境内据锦衣卫和东厂密探传回的消息,那些普通的牧民并没有什么,只是也颇为高兴以后可以更加方便和便宜地换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然而除了俺答之外的各个部族反应不一,有的欣喜、有的担忧、有的则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俺答得封后十分高兴,他召集诸部首领,并且严令规定:“若是再有哪家台吉进边作歹,将他兵马革去,不着他管事,散夷作歹考,将他的老婆孩子牛羊马匹尽数赏给别夷。”俺答毕竟是徒汗,是鞑靼名义上的统治者。不管那些各族头领贵族再怎么不服,明面上也要答应下来。 至于怎么对付这些不服的头领,俺答已经和他那里的锦衣卫接上了头,和明廷勾勾搭搭地交换意见。这又是一个长久的打算了。 张凡却不去管这些,最多就是收拢鞑靼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再汇总上报朝廷。平常只是在家中和茹雪努力那造人大业,加上再过不久要去江南之地,又要和茹雪分别。茹雪虽然知道这次丈夫南下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难舍之下跟整天仿佛和张凡腻在一起。张凡倒也快活,时不时地去调戏一番映月这丫头,只是映月她大胆的很,每次到最后都让张凡生出一种自己被她调戏了的异样感觉。再加上昭雪这丫头对自己的纠缠,让他头痛不已,每日告别了茹雪就带着王猛在大街上乱转悠。 张凡本来是要准备去往江南的一应事物,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下面巴结他的人不知凡几,张凡也乐得清闲。因为这次他是要去江南清查税务的,也去寻户部掌管监察的官员了解了一番情形,得知隆庆开关之后,每年出海的船只要到夏季才会回来,他不明白隆庆为什么让他四月底就动身。那样到了江南还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出海的船只才会回来,这时候那些官员才会露出马脚。若是去清查以往的账目,定是早就被做好了手脚,查证起来时极难的。不过张凡在去面见了隆庆几次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皇帝是故意要给自己放个大假,加上锦衣卫在各地皆有分部,消息传递极快,根本不会耽误工作。张凡也就欣然接受了,只是他这次毕竟是名义上的公干,无法携带家眷,倒是有些担心茹雪再次承受那相思之苦。 现在离出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张凡除了家里和去太子东宫之外整天无所事事,每日和王猛二人在街上闲逛,倒是颇有一番功成身退,颐养天年的意思,就差手中没提着个鸟笼子了。 一开始张凡还满京城溜达,可是到了紫禁城和东大街附近,不是会遇到些官员,他们如今看到张凡拘谨的很,让张凡也很不舒服,渐渐的,他也就不去那里,只是在市井中转悠。 话说这男人一有了权势和金钱,即使家中娇妻美妾,也要忍不住去外面风流一番,倒不是个个都是色中饿鬼,图的也就是个刺激罢了。这日张凡不知有意无意的就逛到了前门外大栅栏一带,这里可是有着全北京甚至全大明都大大有名的八大胡同。其实八大胡同并非专指这里的八条街巷,在它们之间的一些胡同里还分布着近百家大大小小的妓院,只不过这八条胡同里的妓院多是一等二等的,姐儿的档次也很高,而且不少家还有那种“卖艺不卖身”的沽名钓誉、待价而沽的存在。 王猛跟在张凡身后来到这里,虽然他很好地履行了一个贴身侍卫的职责,却是看着张凡的眼神不由得还是露出了几分异样。张凡却是毫不在意,他并非来此寻欢作乐,只是也古代的烟花柳巷对他着实吸引不小,想来看个新鲜。 如今申时刚过,酉时才到,这里的各做小楼却是早早地就点起了花灯。有明一朝虽然严令禁止妓院的存在,但是就连朝廷自己都有教坊司专门干这事,官员们更是这里的常客,这令也就没人遵守了。 各座小楼都用彩带打扮的花花绿绿,门口到处站满了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热情地拉着恩客。看的张凡心中不禁想到:“都说着古代女人矜持,怎么行事要比五百年后的那些小姐更加夸张!” “这位爷,怎的带着个大男人在街上转悠,莫不是喜欢那调调!”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拉住了张凡的手,说道,话语间还在张凡身上动手动脚的。她倒是有些眼力,看到张凡一身华服,要上挂着一块美玉,面容更是俊朗非凡,再加上身后跟着个护卫一般的人,知道这可是个大金主。 张凡被她那露骨的话语说的有些招架不住,加上身上遭到她的毒手,有些尴尬。他望向王猛,想要让他给自己解围。王猛却是一副你自作自受的表情,根本不去过问。跟张凡时间久了,他倒是也知道了一些张凡的脾气,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了。 看着张凡被拉进了这座名叫翠香阁的楼子,王猛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跟了进去。倒是没有人敢过来和他交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加上手上还提着一柄剑,这些姐儿哪里敢来找他。 张凡刚进去,还没来得及查看,一股浓烈的胭脂味就扑鼻而来,呛的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身旁的姐儿一看就知道她是头一回来这风月场,不由得轻笑了两声。张凡仔细看了看这里,三层的小楼装扮的很是精致,不时有姑娘走过身边带起一阵浓烈的香风。张凡瞧了瞧,这里的姑娘都穿着颜色极其艳丽的衣服,只不过穿着有些裸露,只能堪堪遮住大好身段。这些姐儿看到张凡在打量自己,无不冲他抛着媚眼,大献殷勤。还有很多厅中的桌旁坐着些男子,享受美人伺候的美酒佳肴同时,还与身边的姑娘调笑着,不时引来一阵娇笑声。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过来,虽然浓妆艳抹,打扮的让人不敢恭维,不过张凡还是能看出她的长相确实很美。这女人来到张凡身前打量了一番,看到他的相貌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赞叹:“好俊俏的小哥!”再看到张凡的一身装扮,眼中更加放出光芒,立刻媚言讨好:“这位爷以前可是没见过,第一次来我这翠香阁吗?”说着整个身体都挨上了张凡,一双还算白皙的手也开始作怪。 张凡有些紧张,仿佛面对的是比凶恶的鞑子还要可怕的人物,没有什么动作。 那女子却是和一旁路过的姐儿娇笑着,显示十分得意。那女子继续说道:“我是这翠香阁的妈妈,爷唤奴家翠娘便是。不知爷想找个什么样的姐儿陪着,奴家这里也算是这胭脂胡同里一等一的楼子,定能让爷满意。”说着,翠娘有挨上了张凡,娇声说道:“或者翠娘亲自上阵,虽然翠娘早就不干了,一身功夫可没有撂下,包爷舒服。” “翠娘不必了,本……我只是来这里喝杯酒而已。”张凡说道。说来也巧,他说话的时候正是楼子里曲子告一段落的时候,话音不大可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先是那些男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接着姐儿的声音也消失了。张凡正不知所措,却是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那三腰牌来了。” 接着,很多来此寻欢作乐的人丢下银钱,低着头走了出去。翠娘正在纳闷,张凡和王猛却是看到许多出去的人都是有些身份的官员,不由得明白过来。张凡如今掌着锦衣卫,腰中时常带着锦衣卫的都督令牌,加上隆庆给他出入皇宫的腰牌,以及冯宝以示好意,让他留着的东厂督令,朝中的大臣们背地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三腰牌”。这件事张凡倒是知道,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逛勾栏也能碰到许多这些人。那些人看到张凡当然不敢再留在这里,开玩笑,锦衣都督在这里,若是冲撞了他,给自己找些罪名,那自己的仕途不就到头了吗! 翠娘一会就回过神来了,那些低着头出门的人的身份她也是知道,不由得暗自猜测起张凡的身份来。张凡见她这副模样,赶紧让王猛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到她手中说道:“打搅了翠娘的生意,实在抱歉,这一百两聊表心意,就当赔偿翠娘的损失了,若是不够请说。” 翠娘顿时眉开眼笑,看了看银票就宝贝地收进怀中,面上带笑,说道:“看爷说的是哪里话,还请里面请。” 张凡引起的这番骚动却是没有打搅翠香阁厢房里的动静,厅里剩下的男子多得是不识得张凡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开始寻欢作乐起来。 张凡正往里走,一间厢房大门打开,一个人边整理衣衫边走出来,正好和张凡撞见。 “张大人?”那人看到张凡,很是惊奇。 “高大人!”张凡也认出了他,正是文华殿的大学士高仪。这人倒也有些政见,只是为人风品不怎么样,如今张凡算是亲身见识了。听说他是将要入阁的人选,竟然如此孟浪,丝毫不怕那些御史的弹劾,来这里逛楼子,不由得有些佩服起来。 翠娘是知道高仪的身份的,看他和张凡之间平辈论交,甚至言语之中还有一丝恭敬,不由得更加疑惑起来。 高仪倒是不怕张凡的身份,和他热烈攀谈着,看到翠娘的表情,就自顾自地介绍起来:“翠娘,我来为你介绍,这位张大人,可是新晋的忠勇……” 张凡赶忙拉住他,说道:“高大人,咱们闲暇之余,不谈要事,呵呵。” 高仪却是因为多喝了几杯,见张凡阻拦,这也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对对,张大人说的对,不谈要事。”转身又吩咐翠娘:“今日我做东,翠娘快些准备些酒席,我要和张大人共饮几杯。” 翠娘听了赶忙欢天喜地的去准备了,张凡刚想推辞,却是被高仪拉了进屋。 第七十五章 进错房门 进了屋,张凡看到屋中的拉着纱帘的香榻上还隐约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在喘息着,屋里布满的淫靡气息在告诉着他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张凡有些尴尬,高仪却是没有丝毫羞涩之情,叫起那个被他唤作雨儿的姑娘,待她穿戴好本就没有多少的衣物,将她支了出去。 张凡来到屋中桌边坐下,有些尴尬和玩味地看着年过不惑的高仪,开口说道:“高大人,当真风流的很,老当益壮,老当益壮,哈哈哈。” 高仪坐下,为二人倒上茶水,说道:“唉,毕竟岁月不饶人,比不上张大人年轻气盛啊!怎么,张大人莫非觉得家中娇妻美妾的还不过瘾,要来此地?” 张凡听到他的话,却是不好回答,难道就跟他说自己是来找刺激,看新奇,没想过风流快活?谁会信!不由得不再说话,只是喝着茶水。 话说来这里逛楼子的说是来喝酒,可又有哪个把精力放在酒菜上,不过这翠香阁做为一等一的风流场,酒席菜肴自然也不能低了。翠娘很快就让人准备好了一桌丰盛菜肴,让人送了进来。还让几个美姐儿伺候二人饮酒。 张凡渐渐的也就放松了下来,他虽喝酒时间不长,却是颇为喜欢,饮了一杯,只觉得口中微有火辣,却甘甜至极,由舌尖流入腹中,端的是清爽怡人,不由大赞:“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高仪也是爱就之人,听了张凡的感慨,不由大为认同,说道:“可惜你我二人却是晚生了许多年,这正宗的杜康酒却是连酿造的方法也失传了。这杯中美酒虽有杜康之名,却无其实啊!” “高大人倒是不必如此哀叹,兴许喝不到,我等才会如此向往。若是如今满街都是,即使再好,却也让人失了兴致。”张凡说道。 高仪听了不由得大是认同:“张大人说的对,就如那镜花水月一般,虽抓不到手中,却让人无限遐想。” 高仪一边喝着酒,一对享受着身旁妖娆的服侍。张凡拘谨的很,没有动手动脚,倒是一旁的姐儿着急了起来。二人酒过三巡,气氛热烈,聊了起来。 “听说张大人下月就要去江南之地了?”高仪问道。 “正是。”张凡说道,“承蒙圣上抬爱,我也要为皇上效力不是。” 一旁的姐儿听到二人说话,不由得向高仪问道:“大人,这位张公子瞧着年纪轻轻,莫非也是如大人一般的朝中人物?” 高仪听了哈哈大笑,也是酒后失言,说道:“你们可不要小看这位张公子年纪轻,他可是状元出身,还是本朝开过一来第二个连中三元的高才。如今岁数不大,但是圣眷正隆,如今已是有了忠勇伯的爵位了!” 张凡刚想阻止,却是来不及了,高仪将他的身份给说了出来。微微有些恼怒之余,也暗自庆幸他没把自己太子太傅的身份说出来,不然过些日子御史们弹劾自己不重威仪的折子估计就要堆满隆庆的御书案了。不过这两个姐儿可是听的双眼放光,她们倒不是看上张凡的爵位,而是他状元的身份。自古以来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是不少,就像正德年间的唐寅与那些青楼名嫒的故事她们可是听了不少,不由得和张凡有热切了几分,想是盼望在自己身上弄一出状元郎和青楼女子的“千古佳话”,最好时能被张凡看上,赎出去,那自己的福分也算来了。 张凡确实大感麻烦,只得和高仪继续说话:“高大人,我听恩师说起,李春芳大人如今年事已高,也是快到了卸下重担,回家享福的时候。况且他本人已多次和陛下尚书乞休,若是待李大人归乡,内阁空出之后,凭着高大人的威望,当为继任首选。” 高仪其实很是得意,却也谦虚地说道:“张大人过誉了,高某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陛下用得到我的地方,高某自当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也想问问关于老师张居正改革一事,说道:“高大人,你观如今朝中上下氛围如何?” 高仪虽然有些上头,却是心思敏感的很,听张凡这么说,将屋中的姐儿赶了出去。喝了杯浓茶清醒一番,揣摩着张凡话中的意思,这才开口:“唉,张大人知我为何如此放浪,丝毫不顾那些御史的弹劾,却是时常来此地?” 张凡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高某也是身不由己啊!”高仪叹道,“昔年严嵩专权,弄得满朝乌烟瘴气,却是无人敢惹。那年徐阁老终于斗倒了严嵩,高某也是天真地以为从此满朝上下将政令通达,一片清明,谁知却全然不同。朝中依然是勾心斗角,暗中拉党结派之风不降反升。高某却是不想管,也没那个力气管。直到前年,高拱高大人与徐阁老之间还是斗争不断。如今阁老致仕回松江府了,这朝廷上下又遭高大人在排除异己,已经有不少人倒了霉。高某一辈子毫无建树,却是也没有什么过失,凭着资历走到这步,却也是有些身不由己啊!” 张凡听了他的话,觉得不像是搪塞自己的谎话,思量一番,不由得说道:“那若是有法子让朝廷上下政令通达,政治清明,不知大人可愿相助?” 高仪听了他的话,没有立即回答,思索了起来。张凡却是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高仪以后要入阁,这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想为老师再拉拢一个盟友。 高仪也是在朝中打滚多年的人,一番思索已经大致明白了,只是还有些问题,不由得问道:“这是张大人你的意思,还是令师张大人的意思。” 张凡很是明确地回答他,而是说道:“恩师对我有提拔之恩,我自然为恩师马首是瞻。” “既然如此……”高仪说道,“高某倒也想干出一番事业,毕竟入朝几十年,要是让我就这么平平庸庸地等到归老,确实心有不甘啊!” 张凡见他答应了下来,却是没有急着问自己到底有什么打算,不由得放心下来,又举起酒杯和他畅饮起来。 哪知高仪喝完这杯酒,高兴地说道:“今日在此处得遇张大人,高某高兴,应当就些姑娘来一桶庆贺。张大人不必推辞,来到此地却不让姑娘陪着的要不就是像张大人身后这位壮士一般,要不就是有龙阳之好。张大人不想外面流出这个传闻吧!”这厮竟然威胁起张凡来了。 张凡更是哭笑不得,只得由着他。 一场酒一直喝到亥时,高仪却是早就趴下,宿在翠香阁了。张凡也是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却是心中想着家里,抵住了这里的诱惑,让王猛雇了辆车送自己回去。 到得自己家中,母亲赵氏已经早早睡去,茹雪却是和妹妹昭雪以及映月在厅中一边交谈一边等候着他。看到王猛扶着醉醺醺的张凡进来,茹雪和昭雪都很是关心地围上来。映月却是老远就闻到了张凡身上的酒气中混杂着胭脂味,颇为玩味地笑了笑,就不再凑热闹,会自己房里去了。 “怎么喝成这幅模样!荷儿快去拿热毛巾和盆子过来。”茹雪有些心疼地看着丈夫,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去那些洗漱的东西,眼神却是带着询问地看着王猛。 王猛有些尴尬,说道:“大人在路上碰到了高仪高大学士,两人就多喝了几杯。”说完,王猛转身就走,他没说张凡是去哪里喝的酒已经很不错了。 热毛巾拿来,茹雪为他敷在脸上。张凡顿时感到一阵舒服,却也有些反胃,立时就有了想要呕吐的感觉。茹雪和昭雪自小跟着父亲,陈文川这幅模样两姐妹没少见,自然是清楚的很。 吐了些东西,张凡觉得舒服了许多,喝了口茶水,稍稍有些精神,只是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一般。张凡坐在椅子上看了半天,却是突然一把将昭雪拉进自己怀中,当着几个丫鬟的面就开始动手动脚,口中还不清不楚地说道:“雪儿,相公的好宝贝,嗝,来,让相公疼你。”说着一张充满酒气的嘴就要向昭雪樱唇吻去。 昭雪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被张凡抱在怀中爱抚,可是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昭雪奋力挣脱了张凡的怀抱,一张俏脸通红一片,却是在生气,气张凡打碎了自己的美梦。 茹雪也是满面羞红,从来没见过张凡喝醉的她没料到自己丈夫醉酒之后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看到厅中的丫鬟都在憋着笑,茹雪赶忙让人将张凡扶回房里。 路上,一阵冷风扑面,张凡倒是又清醒了几分。他只觉得浑身无力,若不是身旁有两个丫鬟扶着,恐怕就要躺下去。来到房中,茹雪让人准备了一壶特别浓的茶水,给他灌下去,张凡这才清醒过来。 “相公,以后还是别喝得这么醉,伤身子。”茹雪很是关心的替他宽衣。 张凡却是还有些迷糊,任由茹雪摆弄着。脱去张凡的外衣,茹雪正准备扶着张凡上床休息,哪知这一靠近,她也闻到了一股子胭脂味,顿时就变了脸色。茹雪平日看起来性子弱,内心却是倔的很,想到丈夫居然去逛楼子,从来没有发过脾气的她居然愤怒了起来。 本想说什么的她看到张凡一副迷糊的样子,也没有多说,扶着就将他送到了门外,关上房门,独自歇息去了。 三月的京城,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张凡只穿着内衣就躺在外面地上,不由得有些冷。半天才扶着房门爬起来的张凡推了半天推不开门,也没力气说话,只得扶着墙慢慢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映月的房门口,房门被他推开,他也不管这是何地就进了去,关上了房门。 映月回房后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突然看到张凡只穿着内衣,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来。看着他有些迷糊的表情,本来还有些疑惑的映月却突然绽开了笑容,扶着张凡就上了自己的床。 第七十六章 内阁人选 今天有些事情,所以早些更新一章。 明天起码两章,若是精神状态好,三章也是可以的。 = 清晨,张凡醒来,隐隐记得昨天和高仪两个人喝了不少酒,不过回家之后的事情他就记不清楚了。还好,昨天两人喝的也是上好的佳酿,张凡现在只是感到有些口干头晕,却不疼痛。 暖和的被褥让他不想起床,感受到身边躺着的玉人,张凡想到自己娶了茹雪这么温柔贤惠的娇妻,不由得心中一阵甜蜜。将身旁的玉人拉进自己怀中,抚慰着那优美动人的身体,张凡和她缠吻起来。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对劲。自己的妻子自己最是清楚不过,茹雪虽然最近和自己很是痴缠,但是她的吻技却是始终有些生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熟起来。加上自己的手在怀中玉人身上感到一股别样的风情,以及那玉体上虽然淡淡,却很是清晰的疤痕,张凡不由得睁开了双眼。 “怎么,我的好凡哥,现在才发现自己上错了床吗?”映月那带着坏笑的甜腻声音传来,让张凡不由得愣住了。 映月看了他这番模样,心中却是更加喜欢,樱唇又覆上他的嘴唇与他热吻起来。身体感受到身下爱郎的变化,不由自主地在他怀中摩擦,惹得张凡更旺。 良久,张凡感到自己快要迷失了,强打着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映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怎么在这里?” “谁知道呢?”映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兴许是凡哥想月儿了,却是已经等不及就来了;兴许是茹雪姐姐将你这个逛楼子的风流种赶出了房门也说不定呢!” 张凡听了她的话不由得一阵头疼,暗自责怪自己不应该和这么多酒,闹出了这番情形。他倒不是尴尬自己躺在映月床上,反正怀中的人早晚是自己的。他是怕茹雪伤心。 映月倒是能猜到几分他在想什么,扑在他怀中,玉手轻点张凡的鼻子,有些淘气地说道:“凡哥若是想寻些新鲜,尽管来找月儿便是,何必到那烟花之地,找那些身子不甚干净的狐媚子!” 张凡大手狠狠拍在映月那翘挺的臀上,口中说道:“你就不是狐媚子,我瞧着你比那些姐儿还要狐媚几分。” 映月被张凡打的轻叫一声,眼中水汽更甚,说道:“月儿只对凡哥一个人这样,其他的人在月儿眼中哪能和凡哥相比!”说着,玉手顺着张凡的胸膛一直往下。 眼看就要到达自己的要地,张凡暗咬舌尖,抵住了这份诱惑,坐起身来,问道:“你……我……昨晚上……” 映月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娇笑着说道:“谁知道呢?兴许有,兴许没有,不过这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有。”张凡说道,“你是我说过要娶进门的女子,若是咱们昨晚……我当立刻娶你进门。” 映月听了他一番话,心中倒真是感动了起来,对张凡的爱也更加深了几分,颇有些失望地开口说道:“那凡哥倒是不必着急了,映月还是清白之身。” 张凡这才定下心,二人有缠绵了一会,门外却是传来了走动声。 茹雪其实一夜都没好好睡下,昨晚刚把张凡赶出门她就后悔了,可是要她再把张凡扶回来,她又不肯。其实昨夜张凡醉的很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半夜里,茹雪却是怕丈夫冻着了,谁知打开房门一看,哪里还有丈夫的身影,以为他是去书房或者哪里将就一夜,也就回去睡觉了。今天早上一起来,茹雪就到书房里去找他,却是没有他的身影,大是疑惑之下不由让丫鬟满府去寻他,可是到处都没有找到。 “夫人。”茹雪的贴身丫鬟荷儿向他说道,“府中到处都找了,就是没见到老爷的影子。” 昭雪一大早也帮着寻找,这时候也过来说道:“姐姐,我去伯母那里看过了,也是没有找到姐夫。” “这可奇怪了。”茹雪有些疑惑地说道,“家里说小不小,可也就这些地方,相公能去哪?” “还有哪里没有找过?”昭雪向荷儿问道。 荷儿犹豫了半天,这才说道:“还有……还有映月小姐那里没找过。” 这话一说出来,茹雪倒是没什么,毕竟她已经认同了映月嫁给张凡。可是昭雪的脸上就精彩了,不由得在心中想着,自己就住在那李映月房间的边上,怎么的张凡没去她那里! 昭雪一气之下,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里。茹雪看着妹妹离去的身影,暗自摇了摇头,却是想到丈夫竟然回去那烟花之地,不由得也想让妹妹和他早些坦白。想到昨夜自己为丈夫脱去外衣,那他如今定是没有衣服穿,吩咐荷儿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送来,茹雪这就向着映月的房间走去。 “糟了,我的衣服还在茹雪那里。”只穿着内衣的张凡这样如何出得了门,不由坐在映月床上发愁。 “不如就这样子。”映月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难道凡哥这么快就不想上映月的床了?”话语间神情十分暧昧。 张凡不由得苦笑起来,温柔乡哪个男子不向往,可是这也得看时间啊!正在发愁之际,映月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相公,妾身为你拿衣服来了。”茹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张凡正想让映月帮自己抵挡一阵,谁知她就这么开口说道:“茹雪姐姐,快进来吧。” 张凡看了看映月那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茹雪手上拿着张凡的衣服,开门进来,却见房中的二人都只是穿着内衣。映月有些衣衫不整,脸上带着红晕。她不由得看了丈夫一眼,却并没有露出什么责怪的意思,上去帮他穿衣。映月看到了上去帮忙,茹雪也没有阻拦她,这让映月心里更是开心。 为丈夫穿好了衣服,茹雪看着他有些憔悴的神情,不由得开口对映月说道:“妹妹,以后若是凡哥他喝醉了酒,切不可让他放纵,以免搞坏了身子。” 她这句话让素来大胆的映月也是羞红了脸,张凡更是感觉自己无脸见人,想要和爱妻说自己二人之间没有什么,却又怕她生气,没有开口。 早餐的桌子上,茹雪还是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映月也和平日一样,只是昭雪有些闷闷不乐。张凡没敢多问,毕竟母亲在场,怕她说自己,可是他总觉得今天母亲总是有意无意地看上映月几眼,显然是赵氏知道了什么,看映月的眼神更像是婆婆看媳妇一般。映月也是大献殷勤,总是有意无意地和赵氏搭话,逗得赵氏很是开心。 吃完了饭,张凡却是再也呆不住了,叫了王猛就出门去。 “王猛,她们怎的知道我昨晚去了哪里?”张凡问道,他倒不是怀疑王猛想家人说了什么,只是有些纳闷。 王猛用有些异样的眼神看了看张凡,说道:“大人,卑职现在还能闻到大人身上的胭脂味。” 张凡听了不由得抬起手在鼻子前闻了闻,却哪里还有味道,正奇怪,他突然想到定是昨晚身上残留的味道出卖了自己。想到了这些,张凡也就不再过问了。 在街上逛了会,张凡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下朝了,想着老师的府邸走去。他要和张居正商量商量关于高仪的事情。 张居正最近回到了朝中,高拱打击政敌的步骤已经接近了尾声,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他也就重新回到朝中。 这日刚下朝回府,却是在自己家门口碰见了张凡,不由得问道:“远德,是来找为师吗?” “老师,有些事学生要和你谈谈。”张凡说道。 张居正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看了看日头也不早了,说道:“先进来再说吧,中午就留在我这吃饭。” 张居正家中的用度并不为过,几个清淡的小菜让张凡很是舒心。张居正平日里也爱喝上两口,只是并不贪杯,叫人拿出酒来,对张凡说道:“远德,陪为师小酌两盅。” 哪知这话刚出口,张凡就差点又吐了。张居正不由得细细观察了一番,说道:“看远德的样子像是宿醉未醒,像是昨晚喝了不少酒。和谁一同,这么有兴致啊?” 张凡干呕了一会,接过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老师,学生正要和你谈起这件事。”当下将昨晚与高仪的一番谈话说了出来,却是没有说自己二人在什么地方喝的酒。 “怪不得今日见高仪脚步虚浮,原来昨晚和远德一同畅饮去了。”张居正笑道,不过随即面色一正,说道,“高仪此人我也是知道些,远德不会和他在那花街柳巷……茹雪这丫头为师很是喜欢,你可不要有负于她啊!” 张凡面色尴尬,赶忙说道:“老师放心,学生断然不会做对不起茹雪的事情。” “这还好。”张居正说道,然后开始谈起正事,“远德对高仪此人怎么看。” 张凡想了想,说道:“学生观他一番话并非虚假,只是学生与他也只是有过数面之缘,并不了解此人,还要请老师定夺。” “高仪此人当年刚入仕之时,倒也是年轻气盛。”张居正想了想说道,“这是这些年来十分消沉,他能成为入阁的首选靠的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颇得陛下的信赖。” “那老师看……”张凡问道? 张居正思量一番说道:“我看此事有些可行之处,只是为师要小心行事,明日我邀他过府一叙,亲自探探他的口风。” 二人用完午饭,张居正又对他说道:“远德,如今马上就要到四月了,你的江南之行也要开始了。” “老师对学生这次江南之行可有什么指教?”张凡问道。 “皇上是派你去那里清查税务。”张居正说道,“此事有些怪异,我大明一朝自开国以来,这监察却是与以往不同,都是以下临上,想那监察御史权利之大,官职不过七品。皇上此番派你去查税务,却是有些让为师摸不清圣意了。” 张凡却是明白这是为什么,还不是那一千多斤壮阳药弄的,却是不好说出口,问道:“老师,学生此去,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张居正说道:“以你如今的身份,那些人恐怕玩不起什么大风浪,不过你还要注意了,别太过严苛,凡事留些余地。那些大头的把他们抓住,小的就不用过份强求,以免有什么变故。” “谢老师提醒,学生受教了。”张凡很受恭敬地说道。 第七十七章 喜从天降 更新今天第一章,等会还有一章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如今已经算是春末了,这场雨可以算是春天里倒数的几场了。在街上行走的路人很是讨厌这种雨,雨点很小,随着微风胡乱飘着,黏在人们的衣服上,让雨伞毫无作用。 张凡倒是颇为喜欢这种感觉,他如今正坐在临街的一座茶馆的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品着手中的茶水,看着街上的行人匆匆路过的身影,张凡毫不在意窗外的细雨飘在自己身上。 王猛始终在他身边护卫着,如今虽然听了张凡的命令勉强最下,可是心不在焉的他丝毫无心品茶,只是端在手中做个样子,眼神还在不断地打量四周。 “王猛,不用这么警觉。”张凡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如今虽然掌了锦衣卫,可是还没有到树敌无数的地步,不会有人盯上我的。” “大人身份尊贵,何况护卫大人是属下的职责。”王猛并不同意他的说法,说道,“不管如何,属下都要确保大人的安危,不可有一丝疏漏。” 张凡只道他的固执,也就不再多说。看着街上的匆匆行人,心中的烦恼也渐渐退去。张凡如今会坐在这里并非是在等什么人,或者闲的无聊,他是来避祸的。 本来这个时候呆在家里,陪陪娇妻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可是昭雪那丫头对自己越来越纠缠,再加上映月不管不问,而自己的妻子甚至还有一丝怂恿的意思,频频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昭雪则更是来劲,对他的言辞也十分大胆,甚至还有手脚并用的意思,让张凡大呼吃不消。这才叫上了王猛,也不顾着外面还在下着雨,连伞都不打就逃了出来。 如今已经是三月末了,想到下个月自己就要启程去往江南之地,张凡心中却是没有什么波澜。前世的他在上海那个地方呆了不短的时间,那时的上海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可是如今只不过是个小渔村罢了。 想到了上海,张凡不由得又想起了松江府,又是一阵头痛,因为徐阶的家就在那里。张居正虽然没有了恩师徐阶的阻拦,改革计划已经被他提上了私人的日程,可是徐阶做为他的老师任然让他很是敬重。张居正身兼次辅之职,平日里朝中事物很是繁忙,却是没有空闲。如今张凡要去江南,正好要路过那里,张居正于是托他去看望徐阶。 想到这件事,张凡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烦。他倒不是因为和徐阶的敌对关系而心烦,而是因为徐阶如今深陷困境。这件事说来,却是因为一个人,海瑞,这位明朝乃至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清官。海瑞经过嘉靖一朝的困境,在隆庆云年之时终于出狱。当年的海瑞也是靠着徐阶力救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对徐阶很是感激。可是海瑞此人有些死心眼,在他眼里,贪官就是贪官,丝毫谈不得人情二字。高拱如今大权在握,去了徐阶这一块心病,可是他不打算放过徐阶。他命令如今已经是应天巡抚的海瑞清查地方,勒令地方豪强让出侵占的土地,而徐阶一家正是主要打击的对象。张居正虽身居次辅之职,奈何一心关心改革之事,不好和高拱翻脸,却是想要帮恩师一把,这才委托张凡。 张凡这可就为难了,倒不是因为徐阶,虽然他很讨厌张凡,可是毕竟已经是致仕之人,荣誉再高如今也碍不到张凡的事。可是张凡若是就这么明着去帮助徐阶,岂不是公开反对高拱吗?虽然他如今圣眷正隆,掌着锦衣卫,可他也不想再给自己树起一个身居首辅之职的大敌。却又不能驳了老师张居正的名字,对徐阶不管不顾,让他很是头疼。 却又是想到了海瑞,这人的人品实在是没话说,可是有些愣气和傻气,难道他看不出高拱在利用自己?张凡想了想,觉得不是,江南之地的地方豪强大户占地颇多,这对于海瑞来说绝对是重点打击的对象。然而他对付徐阶也是身不由己,不然攀附在高拱手下的御史几道弹劾他渎职的折子一上,即使隆庆在欣赏他,也得完蛋了事。 难啊!张凡坐在这里几个时辰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等到了哪里再说吧!”张凡心中想到。 他去江南的准备工作几乎都已经做定,此次他以隆庆钦差的身份去江南,排场倒是不小。朝中的官员估计也能猜到他去哪里干什么了,而江南那些有分量的人也都纷纷联系自己京城里的关系打听张凡的情况,这些自然逃不过张凡手下庞大的锦衣卫的监控。不过张凡看到这些消息有些哭笑不得,这里面不光有大厅他年龄、长相的,还有问他喜不喜欢钱的,更有询问他是否成亲,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的!看来他这次的旅行颇有些刀光银山中伴着香粉的味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喝着杯中那已经泡的像白开水一般的茶,张凡觉得自己该回去了。丢下写碎银,刚准备起身回复的他突然看到自己手下一个锦衣卫的小校来寻自己,看他一副火急火燎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疑惑,莫非又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大人!”那人来到张凡身前行了一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大人……的” “慢些,喝杯水再说。”张凡看他话语间断断续续,也不知是事情太急还是跑的太急,说不清楚,吩咐道。 那人道了声谢,也不用杯子,抓起一盏茶壶就这么对着嘴灌下去,顺了顺气,这才说道:“大人,老夫人还请大人快些回家,夫人不知是怎么了,身子不适。” “茹雪!”张凡惊叫一声,也不顾他,疾步冲下茶楼,想着自己家跑去。王猛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快步回到自己家中,从来没有做过如此激烈运动的张凡已经气喘吁吁,口中不断喘着气,倒是身后的王猛脸部红心不跳。张凡不顾家中下人的行礼,直直往内堂跑去。 来到自己房门前,只见到门口有很多丫鬟等在那里,看到了张凡齐声开口向他行礼。张凡哪里顾得上她们,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中有着很多人,母亲赵氏、昭雪、映月都在,茹雪躺在床上,面上气色倒是不错,甚至还泛着一丝红晕。以为年迈的郎中这在为她探脉。 茹雪看到丈夫回来了,很是高兴,脸上的红晕也更深了,开口说道:“相公。”声音虽然是像以往的一样柔弱非常,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茹雪,你怎么样了?”张凡赶紧跑到窗前看着妻子,一脸紧张的神情,问道,“我听到消息,吓了一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见爱妻安好,张凡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也不敢打扰郎中的查看,却是发现屋中的其他人都用有些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茹雪更是有些羞涩。张凡确实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凡儿,你随娘来,别扰着郎中为茹雪瞧病。”赵氏开口说道,有向房中的其他二女吩咐道,“昭雪,李姑娘,麻烦二位多看着些。” 昭雪和映月赶忙称是。 张凡满脸疑惑地跟着赵氏想客厅走去,赵氏一路上一言不发,他也不好询问。母子二人来到客厅坐下,赵氏让丫鬟端来茶水。张凡喝了几口,见母亲一直一言不发,而在母亲身边的香梅也是用好笑的神情看着自己。 张凡实在是忍不住了,正要询问,那位郎中却是走了出来。他来到赵氏身前作了一礼,说道:“恭喜夫人,令媳脉象平稳,身体安好,母子二人平安无事。我这里有份安胎的方子,每日为她服上一剂就可以了。” “多谢老先生。”赵氏听了更是高兴,脸上都笑开了花,说道,“香梅,那十两银子给先生。” 那郎中很是感谢了一番,这才离去。 张凡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愣着,直到那郎中离开了良久,这才反应过来,高兴地说道:“娘,这……这是,茹雪她……” 赵氏看到儿子那份高兴劲,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得到了母亲的答复,张凡高兴的满屋子乱窜,不是还跳上几步,看起来比他中了状元那会还要高兴。一旁的丫鬟也都笑着看着他。 “好了好了。”赵氏待他疯了一会,这才出言阻止,“一个大男人,还是朝廷的伯爵,怎么这么没有矜持!”虽是责怪,眼中却透露着欢喜。 张凡听了母亲的话,这才停下自己的动作,可是内心之中的喜悦之情却还在剧烈翻滚着,开口说道:“娘,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我要去看看茹雪。” 张凡正打算向后走去,却是看到茹雪被昭雪和映月搀扶着走了出来,不由得大惊。张凡赶紧上前搀住娇妻手臂,关心中带着责怪说道:“雪儿,如今你已是有了身孕在身,应该多休息,怎么可以胡乱走动。” 茹雪知道丈夫是关心自己,却还是说道:“这才两个月而已,哪里需要如此紧张。” “那可不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会原谅自己。”张凡焦急地说道,“快些回房躺着,外面还下着雨,小心得了风寒!”说着就扶着她向房间走去,那神态仿佛是护着什么易碎珍宝一般,生怕有了一丁点疏漏。 昭雪和映月并没有跟去,而是留了下来陪着赵氏。三人看着张凡如此宝贝地扶着茹雪离开,赵氏眼中露出了欣慰,而昭雪和映月眼中却泛起了羡慕之情。 第七十八章 二女心思 今天第二章送上,看看等会要是没事,可能会有第三章。 张凡一脸紧张地扶着娇妻回到房中,扶着她躺回床上,这才松下紧张的神情。茹雪虽然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可是丈夫那股紧张自己的样子让她觉得好舒服,感动之余却是还想体会那种感觉,却是有担心张凡,这才作罢。 “茹雪,你有了身孕,以后要小心些。”张凡为她盖上被褥,坐在床边说道。一边说着话,他的手还在帮妻子捋顺那被微分吹乱的发丝。 茹雪感受着丈夫的温柔,柔顺的她却突然产生了一丝想要调皮一番的心思。她抓住丈夫的手,感受着上面的问温暖开口问道:“相公,妾身如今怀了张家的骨肉,自当会万事小心。可若是发生了什么万一,妾身……” “你在胡说什么!怎么会出那种事情,茹雪你放心,我一定保护你们母子的”张凡有些愠怒地说道。茹雪可以感到他握住自己的手加了几分力量,甚至有些让自己娇柔的手感到了些许痛楚,可是她的心中却更加的甜蜜起来。 感受了一番丈夫的温情,茹雪却是继续问道:“相公,你不要生气,妾身只是想知道,若是出了意外,你是心疼妾身还是心疼妾身腹中的骨血。” 张凡听了她的话,一丝犹豫都没有,说道:“茹雪你不要再说了,什么都比不上你。孩子可以再生,可是茹雪只有一个。你在我心中永远排在第二位,没有人能够取代。” “第二位?”茹雪倒不是嫉妒,只是有些好奇,却是装作有些生气地问道,“那在相公心中谁是第一?” “茹雪你别误会。”张凡见爱妻面带愠色,以为他生气了,赶忙说道,“是我娘了。” “咯咯。”茹雪咯咯笑了起来,“妾身早就猜到了,只是想让相公亲口说出来。” 看到爱妻的这幅模样,张凡知道自己被骗了,却并不生气,嘴唇立刻覆上了她的樱唇,开始了对她的惩罚。却是担心爱妻腹中的骨肉,整个身体微微撑起。 良久,张凡才结束了对娇妻的惩罚,看着茹雪通红的脸庞,知道她心中的情欲被自己激起,自己身体的欲望也随之燃烧了起来。却是想到爱妻身孕在身,强自压下体内欲念,重新坐了起来。 茹雪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轻轻拉着丈夫的手臂,让他躺在自己身边。张凡接过娇妻递来的被子,就这么躺在她身边。轻抚着茹雪的身体,张凡的手来到她小腹处,感到茹雪的腰身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不由得轻轻摩擦着。 茹雪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相公却是心急了,这才两个月不到,哪里能有变化。” 二人就这么互相依偎这沉默了一会,两人很是享受这份互相依偎的感觉。半晌,茹雪又开口说道:“妾身特意问了郎中,若是相公想要……妾身现在确实没有关系。” 张凡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却没有动作,说道:“你相公我可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为了我的好雪儿,我还忍得住。” 茹雪心中感动了一会,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说道:“妾身可不信。等妾身腹中骨肉诞还有八九个月的时间,到时候相公也不能立刻就碰妾身。” “雪儿放心,相公忍得住,你就别担心了。”张凡说道。 茹雪听了他的话,面上却是闪过一丝黯淡,说道:“我是怕相公又去那种地方。” 她这么一说,张凡想到月余之前和高仪在翠香阁喝的那场酒,有些尴尬地说道:“雪儿放心,相公向你保证,再也不去那里。再说我那次只是和高大人谈话,没有做什么的。” “谈话谈到那里去了。”茹雪有些不快地说道,不过她也只是发发被张凡宠出来的小脾气,不会深究,改了个表情,继续说道,“相公什么时候让昭雪和映月妹妹进门?” 张凡大窘,不知道该说什么,茹雪却继续说道:“自那日昭雪和我说起后,你就一直躲着她,她都来和我说过好几次了。相公也不想想,一个姑娘家为了你居然来和自己的亲姐姐说她喜欢自己的姐夫,昭雪已经为相公做的这地步了,相公还不接受她吗?” “雪儿,我……”张凡有些窘迫地说道,“我也是一时半会没法接受,你且让相公缓缓。” “缓缓,昭雪虽是我的孪生妹妹,可是也不小了,如今我着过做姐姐的都有了相公的骨肉,她会怎么想。”茹雪不满地说道,“那映月妹妹又怎么说?相公可是在她房中和她过了一夜。” “那天我不是喝醉了吗!”张凡狡辩道,“何况我和她什么也没做。” “那也不行,人家姑娘清白的身子被你占了便宜,若不嫁给你,你叫她往后如何出门见人!”茹雪有些生气地说道。 “雪儿放心,相公不时那种人。”张凡说道,“我答应过映月,定会娶她的。” 茹雪听了这才作罢。夫妻二人就这么在床上谈着话,渐渐的,茹雪或许有些累了,渐渐睡了过去。张凡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再为娇妻盖好被子,动作十分轻柔,唯恐吵醒了她。张凡站在床边有打量了一番爱妻熟睡的面容,这才离去。 还未走到客厅,张凡就听到昭雪和映月两个在争执什么,他没有进去,而是躲在一边偷听两人说些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也要陪着姐夫去江南。”这是昭雪的声音,充满了不平和愤怒。 “不知羞,小姨子爱上姐夫,还有脸说出来。”这是茹雪的声音,挑衅中带着羞辱。 “这……这有什么,我……我早就喜欢他了,只是让着姐姐而已。”说到这里,昭雪的声音小了许多,却是突然又大声说道,“可是……可是我再也忍受不了这份孤独了,不管他答不答应,我都想亲口告诉他,我想让他知道。可是他一直躲着我。”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映月的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而是充满了怜悯,“世上的男子不知凡几,样貌好、有钱又有地位、又会疼女人的男人也不少,你为什么就看上他了呢?” “可是谁叫人家就喜欢上他了呢!”昭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梗咽,继续问道,“你呢,你既然知道世上有那么多好男子,为何还是非他不嫁?” “唉!”映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和你不同,他爱我也许只是因为我的美貌,也许只是因为我的可怜。可是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他一个男人,不管以后他会怎么对我,只要不把我出卖给别的男人,我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他。” “映月妹妹,你到底……”昭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她很想知道原因。 “你不会明白的。”映月的声音中充满了更多的无奈,“你比我大上几岁,却是从小生活在幸福之中。” “我怎么幸福了。”昭雪的声音中透露着不服,“我和姐姐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娘,爹爹痛心之下却是对我们不闻不问。” “你还是不明白。”映月说道,“我也有一个姐姐,虽然不是孪生姐妹,可是姐姐带我很好。而我们两却是要为了自己的生存发愁,甚至姐姐……” 昭雪不再出声,也学她想到了什么,半晌,她的声音传来:“对不起……” “你不用这样。”映月的声音如今带着一丝洒脱,“我不悲伤自己的童年,反而很感激上天让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姐姐。我如今所能做的就是报答她。” 客厅中沉默了一会,张凡却没有进去,他一直站在门外。映月的那些话他听过,他也多少能理解映月的心情。可是昭雪的话让他触动很深,他不知道小丫头爱自己爱的那么深。“也许,我不应该再躲着她。”张凡心中说道,“只是,岳丈那边……算了,不想这么多,等到时候再说吧。” 这时候客厅中又传来二女的声音。 “那这次就由你跟着他去江南吧。”昭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被迫和不愿。 “谢谢昭雪姐姐。”映月感谢的声音传来。 “谢……谢我做什么?”昭雪的声音中带着窘迫,“我……我是担心姐姐,她如今有身孕在身,我……我要照顾她而已。”说完,她小跑着离开了客厅。 昭雪却是没有看到,映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口中微微说着:“谢谢。” 张凡却是见昭雪要出来,躲在一边,他是怕小丫头面子薄,没有让她知道自己可能听去了她的话。待昭雪院里,张凡这才出来,来到客厅中。 80電釨書 Www.tXT⑧零.ξá 厅中就映月一个人,此时她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笑着看着进来的张凡。张凡见到她的模样,有些尴尬,说道:“你知道了。” 映月笑着点点头,她早就知道张凡在外面听着。拉着张凡坐在一张椅子上,映月轻巧娇小的身体坐进了张凡的怀中,说道:“凡哥,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姨子看上你,是不是很高兴?”毫不做作的映月话语中带着挑逗,姣好的身体也在张凡怀中不断扭动着。 张凡惟独在映月面前没有一丝顾及,他感觉到怀中的玉人在撩拨自己,大手打在映月的翘臀上发出“啪”的一声。映月感受着这一份温柔的痛楚,眉带春情地说道:“你打疼人家了。” 张凡却毫不在意,说道:“这是惩罚你,在我面前没一点大笑。” 映月听了他的话却是哈哈大笑,说道:“你凭什么惩罚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你很想成为我的什么人吗?”张凡问道,眼睛却始终盯着她那张娇艳的红唇。 “什么人?”映月没有吸取教训,继续撩拨着他,说道,“妻子我是当不成了,做个小妾也不错。要不然你可以金屋藏娇,或者认我做个妹妹。怎么样,我的好哥哥!” 张凡再也受不了她的诱惑,低下头和映月疯狂地缠吻起来,手也在她的娇躯上不断摸索着。映月也是热情地回应着,任由张凡予取予求。两人就这么在厅中疯狂地亲吻着,丝毫不在意会有路过的丫鬟看到。 半晌,两人才分开唇,张凡看着怀中美人那娇艳的玉容,压下了心中的情欲,说道:“我张凡说道做到,我爱你,我要在和你成亲后再要你。”说完,张凡留下映月独自离开。 映月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心中有些失望的同时还带着甜蜜。想到张凡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让她感到幸福无比,口中喃喃地自言自语:“姐姐,你知道吗!映月找到了个爱着我的人,他很有力量,却也爱我。姐姐你等着,我一定会回去救你的。”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天空中本就没有多少的云彩也散开,露出了一天中最后一丝阳光,照在大地上。 第七十九章 四月春雪 今日第三章送上,多谢各位看官的捧场。 下章开始就要进入另一个场景了。 = 四月,小满已过,正是夏熟作物开始浇灌饱满的时候,但是还没有成熟。茹雪如今有身孕在身,小腹却没有明显凸起,只是腰身微微粗了些。她最近整个人都丰盈了些,也不知是因为有孕在身,还是那些补身子的东西吃的多了。她却是怕丈夫不喜欢自己,可是张凡对他关心不减,更甚往日,这才让她放下心来。 张凡最近对待昭雪也不再总是躲躲闪闪了,只是这么一来,昭雪倒是有些畏畏缩缩,很多她打算说的话在张凡面前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每次张凡离去,她总是懊悔地在心中暗骂自己懦弱,看的一旁的茹雪和映月都暗自发笑。 张凡觉得自己现如今的日子过的实在有些悠闲。本来锦衣卫的衙门总部在天津卫,可张凡不想去那里,回家多有不便。他让人将锦衣卫的衙门搬到了京城,满朝文武不知道他的意思,还以为是隆庆的指示,不由得有些恐慌起来。而隆庆知道了这件事,根本不过问,也没有解释什么。这倒是让这些人很是老实了几天,甚至张凡自己都觉得这个决定不错,就定了下来。 如今朝中无事,高拱对自己政敌的清洗活动也结束了,该倒霉的倒了霉,该下狱的下了狱,该回家的回家去了,朝廷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如今虽然风浪过去,但是群臣中还弥漫着一股恐怖后的余韵气息,再加上张凡搬迁锦衣卫府衙的动作,朝中很是宁静。北方诸事暂定,帮助俺答的事情要从长计议,加上没有人来烦恼,以及张凡弄来的近千斤肉苁蓉,让隆庆最近的生活很是春风得意。龙颜大悦的他又赏给了张凡很多宫里的金石玉器,弄得张凡和群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四月已经过了一半,张凡江南之行的准备都已妥当,就等钦天监主事官亲自选定的黄道吉日到来,就可以启程了。张凡怕伤了茹雪的身子,最近一直过着禁欲的生过,这对一个结婚不久的大好青年来说无疑与一种折磨,而且映月平日里还在有些无意地撩拨他的欲念,让他差点就多起来自己动手解决了。加上如今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张凡每日下午都会去街上乱转悠,通过疲惫自己的身体来消耗自己那多余的精力,只是他再也不敢去前门外大栅栏一带。倒不是因为茹雪,他是怕自己忍不住“犯”下什么“错误”。 朱翊钧这位小太子再过四个月就要九岁了,他知道自己的太傅张凡再过些日子就要前往江南,所以现在张凡每次来东宫,他都是缠着张凡,主要是询问张凡八月十七,自己生日的时候能不能回来。张凡估摸了一番时间,远航的商船六月份就会回来,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他完成一应事物,这才满口子答应朱翊钧,说自己一定会在他生日之时回来,同时还答应朱翊钧带些江南的小东西回来,这才让这个小太子高兴起来。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前些日子朱翊钧得了隆庆的允许,微服出宫去张凡府上游玩,得知茹雪怀孕的他大是好奇。却是被映月看到他和香梅的妹妹雪儿那小丫头玩的很是开心,那个没大没小的映月很是怂恿了一番,是的回宫的朱翊钧在隆庆和自己母后的面前当众说要让雪儿那丫头做自己的妃子,而且那表情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李贵妃可没见过雪儿,隆庆倒是听过这件事的传闻,还得意招张凡进攻问了他一番。 回到家的张凡很是严厉地训斥了一番映月,这让昭雪很是高兴。不过当他和母亲赵氏商谈一番之后,赵氏当即宣布收香梅和雪儿这两个丫头做自己的干女儿,张凡也是认了雪儿这丫头做自己的妹妹。也许是以为名字中都带着“雪”字,茹雪对这个本就很喜欢的小姑娘成为自己的小姑子感到很高兴,赵氏也对于有个这么可爱的干女儿十分高兴。所有人当中可能只有香梅有些不高兴,望向张凡的眼中总是带着一丝不舍。这个小细节除了映月外谁都没发现,不过映月发现香梅的那股惋惜渐渐散去,对张凡也真正像是妹妹对哥哥一般,也就没有说破。 张家最近可谓双喜临门,先是茹雪有了身孕,再是赵氏又有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两件事传到了外面,很多人都来祝贺。张凡不得已也只好在家中摆了酒席来感谢众人。那日席中,朱翊钧也来凑热闹,不过他这次可不是微服,而是堂堂正正以自己太子的身份登门驾临,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隆庆的赏赐,这又再一次众人见识了张凡在隆庆心目中的地位。 席间,众人都纷纷向张凡敬酒。因为是为了庆祝张凡的家事,喝多女眷也到,张凡只得再为那些女眷们另外准备酒席。主角的香梅也是在场,而茹雪因为有孕在身,没有多喝,倒是赵氏很高兴地破例喝了几杯。 内阁四位大臣也到了,张凡可以明显看到高仪和张居正亲密了些。酒过三巡,这五人倒是看出了一些名堂,他们都看到太子和那张凡新收的干妹妹雪儿小丫头很是亲密。李春芳和高拱自然心里有数,微微一笑也就不再过问,继续饮酒。倒是郭朴和高仪二人见了很是羡慕了张凡一番。张居正做为张凡的老师,却也不客气,以眼神向张凡询问。张凡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右手食指微微向上指了指,张居正也就心里有数,不再过问了。 酒席就数之时,很多大臣都退场了。朱翊钧更是因为紫禁城有门禁时间,早早回去了,雪儿那小丫头则是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朱翊钧回去,她毕竟还小,倒是没有那份心思,只是没有朱翊钧给她讲故事,让她有些失望。众人见了这番情景都是向张凡热烈地祝贺着。 高仪更是仗着自己和张凡一同喝过花酒,来到他身边很是亲密地说道:“张老弟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不禁当今皇上对你宠爱有加,将来更是前途无量啊!”这厮似乎有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张凡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命下人将他好生扶着出了府。 结束之后,仆人们正在收拾着东西,张凡也想回房休息,却是在路上碰到了昭雪。 “姐夫……”昭雪满脸红晕,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显然是喝多了些。 看着她就要倒下,张凡也顾不了什么了,赶紧上前将她扶住。昭雪倒在他怀中,看着他的面容良久,这才开口说道:“这是你第一次抱我。” 张凡听了她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昭雪却开口了:“姐夫,我……我不想叫你姐夫,我想让你像唤姐姐一样,唤我雪儿。”等了半天,昭雪也没等到张凡说出这两个字,她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口中说道:“为什么你是我姐夫!” 张凡看着怀中的玉人,却是实在不忍她再伤心,开口说道:“雪……雪儿。” 这两个字声音不大,也不带着什么感情,只是张凡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可是在昭雪听了却如闻仙音,她的脸上还有泪痕,却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开口说道:“你终于肯这么唤我了。” 张凡看着她的玉容,那种终于拨得云开见日出的表情让他很是伤心。他的心中也不再挣扎,决定接受这份爱。渐渐的,张凡双臂用力,将昭雪的娇躯紧紧搂进了自己怀中。 昭雪在张凡的怀中,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有些冰凉的心也渐渐暖和了起来,眼中不禁有流出泪水,只是这一次跟刚才截然不同。 “怎么又哭了。”张凡说道。看着怀中玉人的脸庞,他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 “没有,我……昭雪好高兴。”昭雪幸福的声音传来。今夜她喝了不少酒给自己壮胆,这才敢堵住张凡的去路向他表白。如今得到了回答,心中欢喜的她再也没有力气了。 张凡立刻扶起她,说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送你回房。” 昭雪任由张凡扶着自己来到自己房门前,想到他第一次踏进自己房门,心中又是一阵欢喜。 张凡也是第一次进昭雪的闺房,觉得这里布置的很是女儿气,跟昭雪那泼辣的性子截然不同。“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昭雪。”张凡在心中说道。 扶着昭雪来到她的闺床上坐下,张凡刚想唤人来伺候她宽衣歇息,却被昭雪拉住了,她的声音传来:“凡哥,不要让别人来。” “可是你总要宽衣歇息吧。”张凡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你如今这个样子可没法自己做,不叫人来怎么办?” “我要凡哥帮我宽衣。”昭雪说道,羞涩话语中带着肯定。 张凡本以为这是她的戏言,可是发现昭雪看着自己眼神中的那一丝感情,他知道她是认真的。没有再说什么,张凡为她开始宽衣。 四月的天空已经渐渐热了起来,昭雪身上穿的衣物并不多。一件披纱和外衣,昭雪那蓝色的肚兜就露了出来,上面还绣着一对戏水鸳鸯,这对于一个没成亲的姑娘家有些让人难以启齿。张凡不知道,这是昭雪为了慰藉自己对他的思念,她自己专门绣上去的。她虽然有些羞涩,可是没有遮挡,大胆地将自己几乎完露的后背和胸前那微微有些露出的美肉展现在心爱之人的眼里。 张凡也是看的口干舌燥,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为昭雪脱去了绣鞋,将她一双妙足抓在手里。茹雪和昭雪两姐妹虽是出生大户人家,可是她们的娘亲心疼她们,没有让她们缠足,陈文川也就随了她们。而昭雪的一双妙足就和茹雪一般,小巧玲珑,晶莹如玉,甚至比之她姐姐的还要更胜几分。张凡将它们放在手中好好地把玩了起来,这让昭雪害羞到了极致。古代女子比之贞操,更加珍惜她们的脚,甚至有些女子成亲之后也不会让丈夫把玩自己的脚。而昭雪却是没有退缩。 良久,张凡松开了这双让他爱不释手的玉足。站起身来,张凡有些为难,面带尴尬地看着昭雪,口中问道:“雪儿,真的要吗?我看还是让丫鬟来。” “凡哥笨蛋。”昭雪展现出自己泼辣的性子,骂道:“现在叫丫鬟来不是被她们看到了。” 张凡想想也是,有些尴尬的他将手抚上昭雪腰间,感到那纤细腰身和滑腻皮肤的同时,还感到昭雪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他定了定心神,闭上眼睛脱去了昭雪的罗裙,之后就站在那里,没有再把眼睛睁开。 “凡哥,你看看雪儿。”昭雪的声音传来。 张凡还是忍不住,睁开了双眼。只穿着亵裤和肚兜的昭雪躺在床上,正面带羞涩地看着他。她没有遮挡,就这么让自己大半的肌肤露在张凡眼前,仿佛在诱惑着他做点什么。 张凡实实在在地感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再加速流动,禁欲多日的他怕再过一会就实在抵挡不住,赶忙拉过一旁的被褥将昭雪那姣好的肌肤掩住,这才长舒一口气。心中安定之余突然有些失望,脑子里更是突然冒出了后世那个“禽兽不如”的笑话。“看来我还真是‘禽兽不如’啊!”张凡心中说道。 看了看昭雪,渐渐合上的双眼,张凡正准备离去,却被昭雪的玉臂抓住了。看到昭雪有些迷糊的模样,张凡回到床边,在她那散发着微微酒香的红唇上轻轻一吻。坐在床边,直到昭雪睡去,这才离开。 门外,映月正在一旁自己的房间门口等着他。看到映月,张凡有些尴尬,映月却是对他笑笑,转身回房去了,只是她没有关上房门,好像是在对张凡做着邀请。 张凡定了定心,终于抵住了诱惑,回去陪伴茹雪歇息去了。 第八十章 吉日启程 四月末的天气对北京所处的北方来说还未见炎热,不过人们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夏季即将来临的迹象。如今正是享受最后一丝春光的时候,去郊外踏青出行的人不少,不过那些公子和小姐们却是乐此不疲,整日沉浸在这种奢华享乐中。 今日是隆庆三年,公元1569年,农历四月二十三日,宜动土、出行、移徙,忌纳采、祈福、祭祀。今天真是那位钦天监的主官为张凡选定的出行之日。 一大早,张凡就同家中诸人一同出行。这次他是要在路过扬州的时候回自己老家一趟,本来赵氏也想跟去。可是张凡最近发现母亲总是有些不安,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家的那些远亲,张凡就用茹雪有孕在身,需要人看护的名头将母亲劝了下来。 和茹雪的依依惜别,让夫妻二人很是有些不舍。想二人成亲不过半年,张凡离家一次险些就天人永隔,茹雪至今还心有余悸。若不是这次隆庆的圣谕发下,很是明确地告诉她张凡是去江南那个富华安定之地,茹雪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丈夫离开的。 倒是昭雪这丫头看着将要离去的张凡有些奇怪的神情。最近二人打得火热,小丫头得到了张凡的承诺,因此才没有对张凡要撇下自己出远门的行为有什么异议。不过可能是忍受不了和张凡分别的伤感,小丫头一大早就躲在房里不出来,任谁去劝都没有用。最后还是张凡敲开了她的房门,不知道和她在屋里说了什么,昭雪才红着一张脸出门送张凡出行。 映月这次以张凡贴身丫鬟的身份陪着他南下,她倒是不觉得委屈,反而很享受这个时刻能贴在张凡身边的身份。她倒是知道张凡对自己的打算,可是素来有些不知礼数的她总是会时不时地挑逗着张凡,然后就会被张凡在她的翘臀上狠狠惩罚,这不仅不让她疼痛,反而让她渐渐迷上了这种感觉。 一帮人出了张府,坐着马车向城东驶去,一直走出了北京外城东城上唯一的一座城门——广渠门,然后继续前行,一直来到通县。这里是贯穿南北的京杭大运河的最北端,是大运河的“龙头”部位。本来张凡此次南下,要说来走陆路最快。可是他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干着去办,再加上以他如今的身份,走陆路不但弄的风尘仆仆疲惫不堪,也有些丢身份。所以这次张凡决定要坐船出行,速度虽慢,可是沿途风景秀丽,再加上有映月这个小妖精伴在他左右,他觉得这正是自己好好享受一番的时候。 千年隆庆宣布开关之时,当年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的海图被让翻了出来。上面不只有去西方的路线,更加重要的是画着当年那些宝船设计的图纸。张凡将要乘坐的这条船就是一艘货真价实的宝船,而且上面载满了锦衣卫的各级统领。锦衣卫的指挥使要出行,下面的这些人还不赶紧巴结着!何况为了让张凡时刻能够及时获得重要的信息,沿途经过的各个地方都有锦衣卫的分部负责传递消息。 码头上,各级官员都到了,隆庆今日专门将早朝的时间推迟了几个时辰,众臣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乎,这些人就算可以不买张凡的面子,隆庆的面子总是要给的把,更何况太子殿下也到了,众人就更加没有不来的道理了。 因为张凡这一次只不过是代天子巡查江南之地,并非要远赴万里之外或者是去打仗什么的,隆庆也就不好亲自来送别了,只是发下上谕,勉励一番。张凡倒是有些觉得无奈,毕竟这一次他名义上是去江南之地查证贪渎之事,如今弄得如此大张旗鼓,就连随便拉过一个普通百姓一问,都知道如今的忠勇伯大人被皇帝派往江南“收钱”的,让人哭笑不得。 张凡也曾经因为这件事去问过张居正,他毕竟为官时短,不懂得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不知道隆庆为何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宣传此事。张居正听了却是哈哈大笑,为张凡解释了一番。原来若是派别的官员,或者就是派户部的监察去,那么这件事就一定要做的隐秘,万一让那些人知道了,凭着这些人的份量是镇不住他们的。可是张凡就不同,身兼三衔的他,太子太傅是什么身份,东宫三师之一,将来朱翊钧一登基,那地位是尊贵无比;三等的忠勇伯,朝中上下倒是对张凡这个爵位是最没有异议的,毕竟这是张凡拿自己的命换来的;再加上最重要,最让官员们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张凡这次出巡江南端的是越嚣张越好! “老师,如此一来,那些人岂不是听出了风声。万一隐匿起来,那学生这次查证贪渎之事岂不是要无功而返了!”张凡问道。 “呵呵,你平步青云,这是好事。可你没经历过这一番摸爬滚打,实在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张居正说道。 “还请老师为学生解惑。”张凡很是诚恳地说道。 “此事十分简单。”张居正说道,“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人之间牵涉到得关系之大,人数之众不会少。你去江南查证也不过是朝廷的权宜之计,根本解不了根本。且不说你去查的都是些底层办事跑腿的人,最多也就能弄出他们上面三四层的人物。而他们也不敢随便因为你的到来而停止贪渎之事,且不说此事牵扯到不知多少官员的利益,那些擅自停止动作的人不用你查,估计就会受到打压了。不过为师的思路是按照以往来的,陛下此次派你出去估计另有打算。” “学生也是有些疑惑。”张凡说道,“陛下为何在刚刚说要提拔我做锦衣卫指挥使之时就让我去江南办差,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锦衣卫,江南……”张居正呢喃了一会,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为师明白了,原来陛下还没有做完!” “做完?陛下他还没有做完什么?”张凡一头雾水地问道。 “清理朝廷啊!”张居正说道,“为师本以为经过高拱的一番打压,京城里确实比以往要好上了不少,陛下也该消停下来了。可是没想到陛下的目光放的长远得很啊!” “难道……”张凡也有些明白了,只是他不敢太确定,“……陛下他。” “不错。”张居正说道,“陛下这次派你前去估计是对你最后的考验。你到了江南之后,不必顾忌任何事情,全力地追查贪渎枉法的官员,有多少差多少,不管人多少,官多大,该摘乌纱的你就大胆地摘。反正你手上有陛下钦赐的尚方宝剑,不必顾虑。” 张凡在心中想着那日和张居正的对话,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王猛手中捧着的那把用黄色绸布抱住的尚方宝剑,觉得有些无奈。他倒不是因为看到“尚方宝剑”这种稀罕货有什么稀奇,只是一想到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栽在这把剑上,颇有些感叹而已。 和码头上的官员依依告别,朱翊钧那是万分的不舍。不过张凡答应他如果觉得闷可以让人接雪儿那小丫头进宫玩耍。朱翊钧如今不过十岁,只是生活在宫中的他倒是明白的很,听了张凡的话倒还真是有些羞色。 登船之前,张凡有何家人依依惜别,看了看另一边的高拱,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师张居正,张凡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这就上了船。跟在张凡身后的李映月更是冲着岸上的昭雪挤眉弄眼,仿佛在炫耀着什么,气的昭雪是杏眼圆睁,怒瞪这她。 张凡的江南之行将要从此开始。 第八十一章 初到扬州 京杭大运河,这条世界上里程最长、工程最浩大、最为古老的运河之一。从北京开始一直到钱塘江全场1794公里,开凿到如今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从春秋时期的逐渐兴起、到隋朝炀帝的修筑、最后到元朝的成熟期。古代的交通运输不便,大型货物,特别是江南鱼米之乡的大批粮食等货物若是要从陆路运往京城,不仅误时,还要耽误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条运河开凿两千年来虽然充满了血泪,可是,它也活人无数! 当然,这些都不是如今的张凡所应该关心的,如今的他正坐在那艘三层宝船的帅位上,随行的其他船只都是以这艘船做为旗舰。这艘船虽与当年郑和海图上记载的宝船格局一致,可是为了照顾运河上的其他船只通行,长不过三十丈,宽十二丈,尺寸和那些出海的最小宝船相比还要小上一圈。有一点不同,这艘宝船比之出海的那些要少了不少桅杆,毕竟运河中的船只并非只是靠着风力前进,而且当初制造此船之时也是为了让穿上的人能清楚看见两岸风景。 张凡坐在帅位上,看着前方绵延不尽的河道,有些飘飘然起来。他每日都会在此坐上一会,很享受坐在这里的感觉,倒不是他骚包,或者想要炫耀什么,只是坐在这里真的让人有种挥斥方遒的感觉。 不过这种好心情并不长久,只要张凡身边有映月这丫头在,他就总是会不得安宁。 “凡哥,快些回去吧。”映月坐在一边,不停地拉着张凡的衣袖说道,“如今已是夏日,这太阳晒的人难受死了!”小丫头皮肤白皙,自然不喜欢这阳关的暴晒。 张凡还想多坐会,没理她,可是他越是不理,映月就越起劲。直到最后…… “我说月儿,你别扯了!好好的一件袍子,这衣袖都快被你扯掉了!”张凡有些无奈地举着手,看着还有几根线头连在上面的衣袖,说道。 “谁叫凡哥你不理映月的!”映月委屈地说道,只是她那调皮的眼神中哪里有一丝委屈,分明是一种奸计得逞的坏笑。 张凡看到了,也实在不能说她什么,问道:“我说,月儿,你若是不喜欢在这里,自己回舱里去,为何一定要拉上我?” “那怎么行!”映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我现在是你的‘贴身丫鬟’,不管何时都要和凡哥在一起。” “有贴身丫鬟强迫主子的吗?”张凡心中无奈地说道,却是不敢说出来,怕映月又想起什么坏主意。 回到张凡的主舱中,刚进门,王猛就送来了一条消息。映月虽然平日里很是调皮,可是一旦张凡有了什么公事,她是绝不会打扰的。 张凡看着手中纸条上的消息,上面说的是辽东的事情。周所周知,自嘉靖到万历时期,大明出了两大将才,就是所谓的“东南戚继光,东北李成梁”。 这李成梁的高祖李英子朝鲜内部附于明廷,被封为铁岭卫指挥佥事,自此,李家就移居铁岭。这李成梁也是天生英毅脚尖,大有将才。却是因为家贫,四十岁以生员袭职。一开始只不过是个险山参将,却是一位屡立战功,到隆庆元年就进了副总兵,协守辽阳。 从嘉靖后期到现在的隆庆年间,鞑靼插汉儿部多次进犯辽东,十年间明朝三员大将相继战死。如今李成梁莅任辽东都督佥事,驻节广宁,招募四方健儿抗击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扰,振奋军心。现在蒙古那边的侵扰已经消失,可是女真各部的扰乱却还在继续。 张凡倒是不关心战局,他相信李成梁的能力。他只是关心两个人的情况,一个就是李成梁本人,一个就是努尔哈赤。想到那个虎头虎脑,后脑梳着小辫的十岁孩童,靠着一本《三国演义》和祖上留下的十三副残破铠甲,最终夺得整个天下的清太祖,张凡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如今辽东,女真和大明的局势十分不妙。努尔哈赤的外祖父王杲领着建州有未都督衔,统领建州女真,与其子阿台部一直妄图扩大自己势力。李成梁多方打压,战事更是一触即发。觉昌安是建州左卫枝部酋长,带着两个儿子外出避祸,如今回到部中,却是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如今觉昌安看出了局势,知道辽东有李成梁的存在,若是一旦起了冲突,建州女真将会不复存在。他向李成梁毛遂自荐,主动去游说王杲,却并不得王杲认同,反而险遭杀身之祸。 张凡的历史不怎么样,可是中学那会也是学过些,知道努尔哈赤起兵的原因却是为了替父报仇。再过不久,辽东战事一起,觉昌安和塔克世为明军做向导的时候会被明军误杀。张凡如今却是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难道派人将这祖孙三人保护起来? 不行,难道告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会死?张凡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派人混在辽东在暗中保护他们。“也许,我可以想办法将努尔哈赤招入麾下,可是该怎么办呢?”张凡心中想着。半晌,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可是他心中有些犹豫,毕竟若是这么做,实在是有违天和,可是,张凡却是下定了决心。这可能是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这职位上的无奈之举,或者说是阴狠的表现。不过此事尚早,还得从长计议。 运河的各个河段颇长,张凡的船又大,幸好如今还不到夏季的枯水期,不然这么大的船是十分难行的。船只一路前行,过了天津、河北、山东,直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江苏。途中只是在由需要时才停船补给些东西,凭着张凡的身份,一路上的官员都是极尽所能地巴结,什么好用什么,什么贵送什么。张凡却是来者不拒,全数手下,然后命人将礼品全都收在一间船舱中,送礼的人员也是登记在册,就不再过问了。他倒不是一定要找这些人的麻烦,只是想多留个心眼而已。 船队过了徐州就进了江苏,又花了几日过了淮阴和淮安就入了淮水。张凡向西望去,那里有自己前世的家,可是如今却是一片平原之色。感叹一番,也许自己是再也见不到前世的父母了。 过了淮河,第二日,张凡就到了自己此行的第一站,也是最为重要和最让他不知所措的一站——扬州,这个有着自己这一世老家的千年古城! 船一到案,早有扬州府的官员等在这里。知府王德照和手下同知等人等张凡刚下船就迎了上来,很是巴结。 “张大人,此次代天子巡查,坐了这么多天的船想必是劳累的很,快快来亭中歇息,已经备下了水酒。”王德照十分讨好地说道,一双小眼更是眯的只剩下一条缝。 “如此,有劳知府大人了。”张凡说着,跟着他走入亭中。映月跟在张凡身后一同下船,众人也只当她是张凡的丫鬟,并没有过问。只不过映月在走进亭子的时候,想着外面围观的人群中看了看。张凡和一应扬州府的官员在“开怀”地谈话,并没有发现,倒是王猛想着映月看去的方向望了望也就不再过问了。 凉亭中早就被张凡带来的锦衣卫护卫保守住,石桌上早已备好了水酒。张凡在众人的欢迎中喝下了这杯接风酒。刚想说话,有几个人进了来。 张凡看着这几人,不像是官员,却也是锦衣华服,一个个贵气的很,不由得有些疑惑,看向王德照。 王德照立刻为张凡解惑:“大人,这些都是本地的富商,前来为大人接风,瞻仰大人风采的。” 他这么一说,张凡就明白了。如今海瑞正在这里开展“整风运动”,这些扬州大户富商虽然并非那些占地豪强,可也都是岌岌可危,定是打算通过自己这条路买个平安。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好笑,这些人不知道给了王德照多少好处才能站在这里,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贿赂锦衣卫指挥使! 张凡却是不动声色,打着官腔和这些人说了些话,喝了杯酒也就不再啰嗦。突然,张凡想到了自己来扬州的目的,向王德照问道:“王知府,这扬州城中可有一家做玉石生意的大户人家。” 王德照想了想,连忙说道:“大人,扬州做玉石生意的大户人家不知凡几,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一家?” “那家和本官同姓张,当代家主名叫张玉方。”张凡说道。 “有有,这可是我扬州玉石生意做得最大的一家了。”王德照赶忙说道。他倒是没想到张凡和张玉方有什么关系,毕竟张凡出身西北,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 “那,他来了没有?”张凡问道。 王德照面有难色,这张玉方颇有些硬骨头,自打自己上任之后就不怎么买自己的帐,这次海瑞彻查豪强,王德照也是刷了个心眼,给张家安了个勾结豪强的罪名,如今张凡问起,他怎么能说。说道:“这张玉方颇有些自大,从来不买官府的账。如今却是没在这里。”他倒是先告了张玉方一状,“大人和他……” “呵呵,本官和那张玉方有些瓜葛。”张凡隐约能猜到他的心思,但也没有说破,而是说道,“那张玉方正是本官的伯父。” 王德照一听,面色就凝固住了,江南初夏的炎热却让他感到背上冷飕飕的。半晌才回过神的王德照立刻献媚地说道:“恕卑职不周,卑职这就派人去请。”说着,他就要派人前去张家,当然,还要道歉一番。 张凡却立刻止住了他,说道:“知府不必如此,本官想要亲自上门拜见,只不过本官刚到此地,微有风尘,如此前去颇为礼数不周。今日时日不早了,明日再说。” “是,是。”王德照连忙应是。心中却是大舒一口气,看来还有时间做些准备。 第八十二章 扬州张家 今天两更,这是第二章 张玉方最近过的有些不如意。自打祖上自洪武年间来到这扬州做起了玉石买卖,知道正统年间,张家已经成为扬州城玉石行业的矫楚,铺面之大,分铺之多,甚至应天府都有其分店。到了隆庆初年,朝廷下令开关,张家的玉器更是远销海外,名气也是越来越大。张玉方甚至打算到京城去开家铺子。 可是如今张家碰到了大麻烦。上一任扬州知府吴桂芳在任之时,很是注重扬州发展。可是吴桂芳如今因为御倭有功,已经升任兵部右侍郎了。而现任知府王德照却是对这些商贾们狠加盘剥,各种苛捐杂税更是多不胜数。城中很多大户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的生意还要做。本来以张家的财力,给那王德照些钱财也就能相安无事了。可张玉方此人多有些脾气,在仗着自己家的玉器也是颇有名气,甚至朝廷里也派人来此采购,却是不买王德照的账。 于是这王德照很是不喜张家,不过因为张家的东西朝廷中也有需求,这才没有发难。可是如今高拱命令海瑞彻查地方豪强占地之事,王德照就起了心思。 本来张家只是做买卖的,倒是在扬州下面的县里有些田地,却并非强占耕地的豪强一流。可是王德照硬是笼络了一帮人说张玉方想要强买田地,应天府直接派了人来查看。张家在扬州城里的几间铺子更是被朝廷勒令停业,弄的他好不难受。 一大早,张玉方刚刚起来。就看到自己的儿子有些面色不快。 “延儿,怎的如此,可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张玉方看着自己的儿子张延问道。 “父亲。”张延向张玉方问安,说道,“如今那王德照以彻查豪强为名,我们在这扬州城里的五间铺子都关门一个月了,一个月来没有一文钱进账,只怕是这么下去……” “延儿,你也不小了,你的儿子都两岁了,怎的还是如此心浮气躁!”张玉方颇有责怪地说道。 “孩儿失礼了。”张延赶紧说道,“可是这么下去……” “这件事不用如此担心。”张玉方说道,“我张家堂堂正正地做生意,也没有违反朝廷的规矩。待海大人查清,一切就可以回到以往。” “父亲,听说京城里有钦差奉了皇上的御令来此地查出官员贪渎一事,或许我们可以……”张延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们去贿赂他吗?”张玉方反问道,“你爹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若是我想这么做,早给王德照送些银钱也就了事了。可是我张家自打祖上开始经商之时就没有人这么做。你要给我记住了,以后你也要继承张家的大业,切不可毁了我张家的声誉。”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明白了。”张延说道。 “婷儿她起了吗?”张玉方问道。 “妹妹她说今日与城中的几个女子有约,一早就出去了。”张延说道,对自己那个还未出阁的妹妹,他也颇为无奈。 “女儿家,都这么大了还没定下亲事,整日里只知道外出游玩,也不矜持些。”张玉方也拿自己这个女儿有些无奈。 父子二人正说着,管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老爷,少爷,大事……大事啊!” “福伯,你慢点,年纪也不小了,有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张玉方问道。 “老爷,刚才知府派人来通知,要我们今日开业经营。”福伯说道,“王知府虽没有亲自过来,还是派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张玉方父子对福伯的话大感惊奇,这王德照一向是个势利小人,怎的突然变了心思。张玉方二话没说,拿过书信看了起来,张延也是紧张地看着父亲。 “这事当真蹊跷。”读完信上的内容,张玉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父亲,上面怎么说?”张延赶忙问道。 “这王德照说我张家强占田地一事纯属小人污蔑。”张玉方说道,“他信中向我道歉,言辞倒是诚恳地很。” 张延听了,接过书信看了起来。信中,王德照言辞恳切,倒不像是说谎,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 “不管他是真心如此,还是要耍什么诡计。延儿,你先去让各铺的掌柜打开店铺。”张玉方吩咐道。 “是,父亲。”张延应到,随后就出门了。 张玉方看着儿子出门的背影,心中却是在想着这一切的原因,却是没有个头绪。 张家的玉器在扬州很是有名,很多大户都是闻名而来。如今时隔一个多月,张家的铺子重新开张,各个铺子门前顿时就热闹了起来。仅仅一个上午,张玉方得到的账本上就写着这半天卖出了近万两的东西,而张家直接的获利更是接近一半。 刚到下午,张玉方这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他打算去向王德照问个明白。可是还没出门,王德照倒是先上门来了。 “张员外,最近可好!”王德照一脸献媚的模样。 “托知府大人的福,在下好的很。”张玉方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王德照却并不在意,说道:“张员外,不要怨本官,本官也是听信那些小人的诬告,这才打扰到了张员外。” 张玉方越听却觉得越是不对,说道:“知府大人,你就直说吧,找在下到底有什么事情?” “想必张员外也知道朝廷的钦差来到了扬州。”王德照也就直说了起来,“到时候还要请员外为我美言几句。” 张玉方更加疑惑地看着他:“知府大人,在下只是个做玉石生意的商人,虽然也曾得赏识,向宫中孝敬过一些东西,可是在下可不认识这位朝廷钦差!听说来的这位还是当今太子的太傅,如此尊贵的人在下可是无缘得见啊。” “张员外谦虚了。”王德照说道,他以为张玉方是要故意为难自己,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一番好言,王德照就差没给张玉方跪下去了。张玉方没有办法,只得莫名其妙地答应下来。这时,有人来到王德照身边向他耳语一番。王德照听了赶紧对张玉方说:“张员外,有贵客临门,快快开门迎接。” “贵客?”张玉方有些不知所措。 “等大人到了,员外就明白了。”王德照说道。 张玉方没办法,只得命下人打开大门,他虽心有疑惑,但也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人要来。 女儿张婷还没有回来,张玉方和儿子张延等在门口。 “父亲,到底是什么人要来?看王德照那兴奋劲!”张延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说吧。”张玉方说道。 少时,张家门前的街上就热闹了起来。远远从东面走来一对人马,前方两排无味模样,穿着金飞鱼服,腰挂秀春刀,足足二十余人排成两排信步走来。当中一辆马车,上面用着黄色绸布装扮,显示出来人的钦差身份。真是张凡的座驾。 来到张府门前,王猛高声叫停。车上帘子掀起,却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穿着丫鬟模样的服侍先跳了出来,正是映月这丫头。后面,张凡这才下车。一身常服,上绣白泽,加之张凡的俊朗面容,倍显雍容。 张玉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总是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没什么头绪。 张凡却是带着映月来到张玉方面前拜下,开口说道:“小侄张凡,拜见伯父。” “什么!”张玉方心中一片滔天巨浪,不知所措起来。 第八十三章 认祖归宗 “快,快坐。”将张凡迎进门,张玉方有些不知所措,“你……这个……”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伯父不必如此客气,张凡是您的晚辈,况且此次登门未来得及同知伯父,多有不便之处还请伯父见谅。”张凡很是客气地说道。 张玉方毕竟是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老商贾,经过张凡这么一说,先前那股措手不及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招呼张凡入座,开口说道:“凡……儿,我……伯父着实没有想到。” 张延也做了下来,面容上虽然十分平静,不过心里却是一番翻天覆地的场景。毕竟自己的远堂兄弟做了官,还是如此尊位,换到谁身上,也不可能就那么微微一笑! “你……真的是我张家的后人?”张玉方还有些不确定。 “正是。我祖父名为张远林,正是这扬州府人士,不知伯父可还知道这扬州府中做玉石生意的大户人家还有哪家有位叫这个名字的!”张凡说道。 “不错,不错,这正是我伯父的名讳。”张玉方一听就高兴了起来,“我也是听你祖叔父,也就是我父亲说过,伯父他当年跑去了西北就再无音信。那年马长文马先生调去庆阳府的安化县,我还托他帮我查找一番呢!” “马伯父他确实找到了我们一家,可是是小侄让他替我保守秘密的。”张凡说道。 “这……这是为何?”张玉方有些不解地问道。 张凡本以为他知道这里面的缘由,现在看到伯父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确实不像是推脱什么。当下,张凡将母亲告诉自己的前前后后全都说了出来。 王德照为了不让张凡反感,早就脱了出去。一个时辰的时间,茶水都换了好几次,厅中坐着的几人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全都静静地听着张凡的诉说。 站在张凡身旁的映月也没有想到他有这么一番家事,一只玉手不由得按上了张凡的肩膀。 “唉……”听完了这一切,张玉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到爹和伯父之间有着这些事情,爹他在世之时始终惦记着伯父,就连他临终之前还吩咐我一定要找回你们一家,还说他从来没有责怪过你祖父。我当时哪里知道这些,现在总算知道爹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父亲,我那没见过面的堂弟也去了!” 张凡没有再说话,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中走到张玉方跟前,郑重地跪了下去。 “凡儿,你……你这是干啥!”张凡这一跪可把张玉方和张延弄傻眼了。张延有些不知所措,张玉方却是赶紧上前想要扶起张凡。 张凡却是死活不肯起来,开口说道:“还请伯父原谅小侄祖上所做过的错事。” “凡儿,你若当我是你伯父,就先起来再说。”张玉方说道。 张凡只得起身,重新坐下。张玉方这才开口说道:“凡儿,说什么原谅一事,家祖从来没有怪罪过你们什么。” 张凡一听,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既然……既然伯父这么说了,我祖父和我爹的灵位能否摆进张家的祖堂?” “这是当然了!”张玉方说道,“你祖父和你爹一直都是张家的人,自当如此。” 张凡听了,亲自回到车上用双手恭敬地捧着自己祖父和爹那盖着白色绸布的灵位,重新回到了堂中。张玉方解开白布,看着两块灵位,叹息良久。今日却不是适合归祖的日子,张玉方打算来日再让人计算良辰,再做打算。如今却是叫出了一家人一同跪拜。 诸事妥当,这才重新入座。张凡这次算是见到了伯父的家人,包括自己的婶子王氏,自己堂兄的妻子韩氏,以及自己的侄子才不过两岁的张昊。只差自己的堂妹张婷外出了还没有回来。 “凡儿,令堂为何没有随你一同回来?”张玉方问道。 “伯父,小侄的妻子有孕在身,家母不放心,想留在京里。何况这一次小侄也是奉了圣谕到得此地有公事,不便将家眷带在左右。”张凡解释道。 “原来如此。凡儿都成亲了,也将为我张家开枝散叶。我张家有后了!”张玉方听到了这个消息很是高兴。 “看你说的。”婶子王氏对他的话有些异议,“昊儿不是都两对了吗!” “妇道人家,懂什么!”张玉方对妻子的话有些不喜,说道,“伯父一家有后,也是我张家的大事。” 张凡却是微笑地看着这一家子,这时候,他发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摆,低头一看,正是自己那两岁大的侄子张昊。看着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张凡不由得大喜,将他抱了起来。小家伙似乎也很喜欢这位自己没见过的伯父,在张凡怀中咯咯笑了起来,看的众人大喜。 张凡却是又想到已经有了身孕的茹雪,更加开心起来。却是突然感到身旁的映月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映月正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张凡以为她有些闷,不由得轻轻碰了碰她。 映月回过神来,看到张凡怀中抱着的小家伙,也来了兴致,逗弄起来,又惹来一阵咯咯笑声。 “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张凡小声地跟映月说道,“你要是喜欢,咱们俩也生一个怎么样!” 映月听了不由得大窘,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玉手抓住张凡腰上软肉,狠扭了一下,疼的张凡龇牙咧嘴,却不敢表示。映月边扭,口中还有些羞涩地说道:“谁……谁要和你生,要生你自己生去。”发了一通脾气,却是又在自己扭动的地方温柔地轻揉起来,怕张凡疼痛。 “对了,凡儿,我听说你被朝廷封了忠勇伯的爵位,这次来这江南却是有公事?”张玉方说道。 “正是。”张凡回答到,“此事并非什么秘事,估计伯父也有所耳闻。皇上派我前来彻查江南税务,主要是那些海外归来的商船。” “哦,那要等到六月,怎的这么早就来了?”张玉方问道。 “小侄还有些别的私事要做,估计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张凡说道。 "那凡儿打算住在何处?"张玉方问道。 “这扬州府有专门为朝廷钦差建的驿馆。”张凡说道:“可是若是方便,小侄想在这里住下。” “好好好!”张玉方听了很高兴,说道,“这里虽比不上朝廷行馆,可也多的是地方。加上这里也是你的家,外面再好,也没有自己家里面自在。” “如此就叨扰了!”张凡说道。 “唉,凡儿这么说就是客气了。”张玉方说道。 当下,婶子王氏立即命下人去收拾房间。张凡带来的人太多,只得回到行馆居住。张凡只是留下了王猛一人,并未再留其他人。 临行前母亲让他带了好些东西回来,像什么貂绒的披风之类的,张凡有些苦笑,这快到夏天,哪里有送这东西的。还有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张凡送来的东西里面有不少都是他在京中之时,那些当朝大臣们送与他的,有的甚至是隆庆上下来不怎么带着宫里气息却十分名贵的东西。这些也让张玉方一家子感到张凡在朝中颇有份量。 “凡儿,你告诉伯父,你究竟……”张玉方也是有见识的人,看着这些东西越来越像是宫中的东西,不由得问道,“看来当今皇帝很是赏识你啊!听说你还加着太子太傅衔,如此年轻就有这等成就,我张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呵呵,伯父说笑了,虚名,虚名而已,就想天上的浮云一般。这都是靠着皇上的赏识。”张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张玉方却更是高兴,说道:“不错,年轻人能不骄不躁,确实难得。” 这话说的张凡有些汗颜! “对了,伯父,我张家的玉石生意现在如何了?”张凡这么随口问道。 张凡的这句话倒是让张玉方想起了今天王德照的态度,如今静下心的他也就弄明白了。不过他并不打算揭王德照的短,虽然如今张凡这个自己的侄子地位很是崇高,可是对于张玉方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平安安地做生意才是他的意愿。张玉方说道:“这倒不是伯父我夸口,我们家的玉器在扬州绝对是最好的。且不说光在扬州城就拥有物件铺子,在城西的厂子里,还有一百多位工匠负责雕琢之事。今日为时已晚,待明日……” “明日凡儿或许有些事情。”张凡说道,“待过几日清闲下来,凡儿也想去看上一看!” 晚上,张凡拒绝了扬州城中众官员和大户的宴请,而是留在张家。张凡的堂妹张婷回来得知张凡的事情之后很是兴奋,早上和自己的姐妹还在谈着张凡的事。扬州城中的很多大家千金和小家碧玉昨日倒是去码头从远远看见过张凡,更是把他夸的天下无双。张婷正为自己没有见着他而感到失落,却是突然知道张凡就是自己的堂兄,价值张凡的面貌更是玉树临风、俊朗非凡,而且前途无量。这个消息让她高兴中带着失落。 高兴就不必再说。失落吗,谁叫张凡是自己的堂兄,谁叫张凡也姓张呢! 第八十四章 水中映月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此时并非春季,但是张凡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首千古名句。 清晨的气息让人觉得爽朗,可是张凡却并不觉得舒畅,而原因就在于映月这丫头。所说她如今是张凡贴身丫鬟的身份,但是自己的伯父一家却哪里看不出二人的暧昧关系,就连房间都只安排了一间。这让张凡很是无奈,却又无法拒绝。就昨夜,反倒是张凡这个大男人有些畏畏缩缩的,弄得映月笑了他一宿。最后,张凡也是屈于映月的“淫威”之下,搂着美娇娘睡了过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自打入仕之后,张凡还没有这么清闲的早晨,或者说是没有兴致。今天却是突然来了兴致,就着晨光拿起书本,这让张凡感到无限的惬意。只是读着书,却也想到了昨夜的绮丽景象,映月对他是百般挑逗,若不是张凡给过她承诺,哪里还能控制住自己。想着想着,张凡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一会,却是又想到了还在京城的娘亲和妻子,不知道她们过的好不好。还有昭雪那丫头,想起自己在船上看到的那副如泣如诉的面容,却又是一阵心神不宁。书是没办法看了,放下书本,张凡准备写封信回家问候。 “凡哥,在干什么呢?”张凡刚刚打算研墨,映月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想写封书信回家……”说道一般,张凡却是停住了话语。不为别的,只是看到映月一身江南女子的打扮,一身粉色一改往日的外放,显得内敛起来。头上也缠着一个云髻,加上她那白皙的皮肤,使得她整个人都吐露着一股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模样!看得张凡一阵失神。映月看到张凡这番模样,微微一笑。脚下绣鞋轻移,来到张凡身边,整个身体都快挨上张凡的身子。顿时一阵香而不腻的清淡味道隐隐传来,让人一阵恍惚。 看着张凡这幅模样,映月却是难得的没有在挑逗他,而是乖巧地替张凡磨起墨来。这一番情景却是没有再让张凡如何,而是让他冷静下来。也不顾门窗大开着,张凡一把将映月抱入怀中。 “啊……”映月轻叫一声,却是不再言语。 张凡感受着话中玉人那柔软芳香的身子,心中却并无绮念,而是将下巴轻抵在映月香肩上,脸庞挨着丽人玉面,轻声说道:“月儿,今日为何如此乖巧,这可不像我平日的月儿。” 映月听了,身子微微一僵,却是立刻就回复了以往,转过身来想张凡索吻。 嘴唇上熟悉的触感却传来一份不一样的感情。张凡感觉到了,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热情地回吻着。良久,二人才分开双唇。 “凡哥,你伯父一家好似看出我俩的关系。”映月看着张凡地双眼说道,“你那堂妹今日却是邀我去城中游玩。” “此事你自己做主便是,何必来问我。”张凡回答到,右手却是不老实地攀上了映月的酥胸。 “讨厌。”映月娇嗔一声,说道,“现在倒是显出男儿本色,怎地昨晚碰都不碰月儿一下!” 说完,映月不等张凡回话,身子转过来,胸前两团软肉紧贴张凡胸膛,娇柔地问道:“凡哥,你看月儿美吗!” 禁欲半月的张凡确实有些动了肝火,一双手有按在映月翘臀上,心中却是强自镇定,说道:“别再撩我的火。” 映月轻笑了两声,离开了张凡的身子,向门外跑去。临出门还说道:“你若是想了,月儿可是随时奉陪呢。” 看着映月出门的背影,张凡有些无奈地苦笑起来。不过没多久,他就又开始沉思起来,继续开始写起了家书。 将写好的书信交给王猛,张凡又对他吩咐了几句,这就去见伯父了。 “伯父。”张凡向张玉方问安。 “凡儿,起来了。昨晚过的怎么样?”张玉方说道。 “多谢伯父关心,小侄很好。”张凡回答。 “今天一早,婷儿就拉着映月姑娘出门了。”张玉方有些揶揄地说道,“伯父看她做丫鬟打扮,可是跟凡儿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张凡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尴尬,说道:“映月身世凄苦,对于小侄有救命之恩。小侄发过誓,定要娶她过门。” “原来如此。”张玉方说道,却没有深问,“今日凡儿可有什么公务?” “小侄倒是没什么事,不过今日恐怕也是闲不下来,而且还要叨扰伯父家中事务了。”张凡说道。 张凡这么一说,张玉方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毕竟张凡如今的身份摆在这里,上门拜访的人肯定不少。不过他倒不会觉得有什么烦恼,这也是一份荣耀。虽然不能说他完全没有一点虚荣的私心,可是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别扭的。 于是乎,扬州城的各级官员,别说是知府、同知、通判、推官等在张府是进进出出。更别提知道张凡此次下江南目的的负责府州县税课司局、河泊所,征课商税、鱼税的官员。 张凡的态度很是好,不管是谁来上门求见,他都不会闭门不见,就连礼也是照收不误。一直到王猛出现在门口,向正在和一个税课司局的人坐着喝茶的张凡打了个眼色。张凡立刻就改了表情,面色冷淡地说了声:“送客。”把那人吓了一跳,不知道张凡好好的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大人。”王猛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向张凡问礼。 “怎么样了?”张凡问道。面色冷静的他其实内心很是焦急。 “月姑娘她……确实是和大人的堂妹以及扬州城中一班小姐模样的人在各处游玩。”王猛说道,“只不过,月姑娘在途中离开了一会,去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张凡立刻问道。 “不认识,卑职已经派人盯住了那人。”王猛说道,“不过卑职倒是见过那人。” “哦,既然你见过,却又不认识,有些奇怪。在哪里见过?”张凡问道。 “就是前日,在大人登船的码头有很多百姓驻足,卑职就是在那人群中见到那人的。”王猛说道。 “那日……”张凡回忆了一番,看了看王猛,说道,“少说也有上百人,难不成你全都能记住?” “那倒不是。”王猛回答,“只是那人当时的眼神并不像其他人都在注意大人,而是一直看着月姑娘。卑职本以为他是注意月姑娘的容貌,也只是匆匆看了看。今日卑职再看到那人,这才想起来。” 张凡听了他的话,沉思了起来。王猛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在那里。 滚烫的茶水已经微凉,在这初夏的季节喝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可是无法平复张凡的心情。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张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已经冰凉的茶水,润了润开裂的嘴唇和干涸的喉咙。 “你派人跟着映月,虽是给我看好了她。”张凡说道。 “一整天都要么?”王猛问道。 “废话,一整天,十二个时辰!”张凡的嗓门略微放大了些。 王猛看了看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快出门的时候,张凡的声音再次传来。 “最要紧的是,给我保护好映月,别让她受什么伤害!”张凡说道,声音很小。 王猛没有停下,只是放缓了脚步。待张凡的话音消失,再次加快速度走了出去。 张凡却一直坐在房中,半天也没有动作。 “映月,我发过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接近我,我都要娶你。” 第八十五章 帝王之宝 过了几日,张凡也渐渐空闲了下来,张玉方和张延带着他来到了张家在扬州西郊的作坊里。 “凡弟,这就是我们张家的玉器作坊了。”张延为张凡介绍着,“这里有两百多人。光是雕琢的工匠就有五十人。” 张凡听着他的介绍,看着眼前的场景。这里着实不小,足足有一亩地的面积。因为如今张家的生意又重新开张,这里也恢复了往日的忙碌景象,甚至还要更忙一些。张凡可以看到不时有运货的大车将玉石等原料运来,而这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原玉和名贵石头。很多工匠在做着挑选的工作,不仅要看材料的价值,还要看材料的天然形状是否适合雕琢。 “这扬州做玉器的时间足足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张玉方说道,“可是这里的玉石还是要靠外面运进来。” 自大唐朝以后,这里水运通航,更是加快了扬州玉器手工业的发展。从此,远至新疆的和田美玉,福建的田黄石,以及河南的独山玉和梅花玉就源源不断地涌入扬州。 三人继续往前走去。 “此处是专门打磨玉石的地方。”张延介绍到,“东面是专门打磨原玉的,而西面则是专门打磨成品的地方。” 很多人在此处工作。那些刚刚被运来的玉石外表或有糟粕之处全都要打磨一方。这份工作听起来简单,而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打磨的工匠们也要有一定的雕琢眼光,不然若是有了缺失,却是无法成品了。 三人正准备与雕琢玉器的地方,一个人突然急匆匆地跑到三人面前。 “老爷,少爷。”那人向张玉方和张延行了一礼。 “余老。”张玉方喊道,向张凡介绍,“这位是这里负责挑选原玉的余老,在这行做了五十年,打眼一瞧就能知道手中的是石头还是价值连城的美玉。余老,这是我的侄子张凡。”他没有到处宣传张凡是谁,这也是张凡的要求。 “凡少爷。”余老向张凡见了一礼,又对着张玉方说道,“东家,我这发现了一块玉石,却是被人雕琢过的。只是年岁太久,老儿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还有余老看不出的玉石?”张玉方心下大奇,三人一同赶往选料的地方。 一间棚子里,几个年老的选料工正在为这一块四四方方的青色玉石争论不休。 “是独山玉。”一个人说道,“看着色泽,准没错。” “大仔鹅子,这哪里是独山玉!”另一个人发表了不同的意见,“哪有独玉全是一股青,一点杂色都没有的。” “这东西就是河南运来的。”原先那人反驳道,“再说,又不是没见过全是一股颜色的独玉。” “可是哪里有这么大的!” “……” 一片嘈杂地议论声。 “东家来了。”有人看到张玉方过来了,赶紧说道。 众人也都停下了议论。 张玉方走上前去,拿起那块玉石。张凡和张延也上来观看。只见那玉四四方方,却并不高,只是便便的一块。四个拐角中还有一个不知怎么的有个缺口,不过显然年代已久,那缺口也显得光滑非常。 “这……”张玉方很是为难,他虽没有余老干了那么多年选料的工作,可是这天下大多数值钱的玉石和石头他也都认得,可是眼前这一块却从来没见过。不同于一般玉石,张玉方手中的这块比之最透明的玉石还要透亮几分。上面微微有些灰尘和刮痕,可是毫不影响它的美貌。仔细看来,这块玉的雕琢也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古朴而庄重,甚至带着一丝威严。 张凡本来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他看着这块玉石却是越来越觉得不对,不由得对张玉方说道:“伯父,能否让小侄一观?” 张玉方闻言将东西交给了他。张凡拿在手中,只觉得光滑柔腻之余还带着一丝舒心。打量了一番,他将这块方玉翻过来,看到地面有些坑洼,却是没有什么记号,不由得有些失望起来。 突然,余老说话了:“东家,老儿之前也没看过这下面,如今凡少爷翻过来,这才发现,这下面似乎被泥石糊住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看起来像是本就如此。”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赶紧问道:“余老,能把这层东西去掉吗?” 余老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回答:“这是自然,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那就麻烦余老了。”张凡说着,将方玉交给他,还让王猛派了几个人去看着。 张玉方父子俩不由得大是奇怪,不知道张凡是什么意思。张凡却是继续问道:“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是河南的一个贩料的,叫孙周,也是这里的常客了。”有人说道。 “那人现在何处?”张凡问道。 “就在这里,在等着结算工钱。” “快把他叫来。”张凡说道。 张玉方有些疑虑,问道:“凡儿,这……” “伯父不要惊慌,此事还要带小侄查证一番。”张凡说道。 少时,有人将孙周引了过来。 “见过张老爷,还有两位少爷。”孙周并不认识张凡,不过看他面容与张玉方有些神似,也就喊他少爷了。 “不必多礼。”张凡说道,“我来问你,你要据实回答。” “小人自然知无不言。”孙周说道。 “今日你运石料过来,可记得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玉石?”张凡问道。 孙周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说道:“记得记得,自然是记得。那还是小人亲自捡到的,只是看不出是什么玉石,却见它漂亮的很,这才运了来!” 张凡一听是他捡到的,赶紧问道:“快说,你是在哪捡到的?”声音中吐露着急切。 孙周和张家父子被张凡的话语吓住了。孙周半晌才回过神,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还记得,是在河南府附近。是……是……” “可是古都洛阳附近?”张凡说道。 “正是,正是,正是洛阳附近。”孙周说道。 “不会错,不会错……”张凡听了他的话,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凡儿,这到底……”张玉方刚想问话,余老却是回来了。 “凡少爷,东西清理干净了。”余老说道,“下面竟然有字,不过小老儿虽也读过几天书,这上面的字却是一个都不认得。” 张凡听了笑着说道:“那是小篆,快快拿来让我看看。” 接过来,张凡看了看上面的字,脸色更加的喜悦起来:“不错,与记载的完全一样!” “凡少爷,这上面的痕迹,怕是雕成之后也有上千年的时间了!”余老说道。 听了余老的话,张凡又是一阵查看。半晌,张凡才回过神,对莫名其妙的张玉方说道:“伯父,小侄如今并未带着多少财物,劳烦伯父那里接我一万两银子。” “延儿,快去账房上支一万两银票来。”张玉方说道。他并没有问张凡为什么,他知道张凡肯定会告诉他的。 张延回来,将每张一千两的银票,一共十张交到了张凡手上。张凡却是看都不看就将这些银票递给了孙周。 “这……这……”孙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虽然贩运石料的收入也不错,可是一万两够他不吃不喝运上十年的石料。 “拿着吧,就当是我买下这块玉……石的钱。”张凡说道。 “可是老爷,就是最贵的田黄也要不了一万两!”孙周说道。并不是他不贪财,而是这钱来得蹊跷。 “它绝对值这个价码。”张凡说道,声音里吐露着内心的极度开心。 孙周拿着钱三步一回头地离开,有些不知所措。张玉方见他离开了,这才问道:“凡儿,这到底……” 还在仔细观赏手中玉石的张凡听了伯父的话,问道:“伯父,此事关系重大,此处可有严实的房间。” “有有,随我来。”张玉方说道,看着自己的儿子,“延儿他……” “堂兄是自家人,只要别将这件事说出去,一同来看看也是无妨。”张凡说道。 张玉方领着张凡来到一间房门口,张凡命令王猛让人将这四周清查了一遍,又派了这次随他一同前来的所有锦衣护卫守在四周,这才和张玉方父子以及王猛一同进入。 进到房间里,张凡开口说道:“这里可有白纸和印泥?” 张延赶紧将张凡要的东西拿了出来。张凡接过印泥,用玉石在上面沾满红色的印泥。张家父子这才知道这东西原来是一枚印章,只是二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印章。 盖印之前,张凡口中还念念有词:“列为帝王先皇,恕张凡不敬之罪。”这才将印章盖在白纸上。 将该过的印章小心地捧在怀里,张凡对伯父和自己堂哥说道:“伯父,堂哥,你们可认得上面刻的是什么。” 张延有些脸红,他也读过书,看看普通文章倒也罢了,可是小篆他是不认得的。只是他也知道张凡并非有意折辱他,也没有怪组。张玉方却是认得的,拿过那张纸,看了看,口中念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张凡听到这八个字,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大明寺上 “这是……”张玉方有些颤抖地说道。他虽然不明白这八个字代表着什么,可是这里面的意思却是明白的很。这简直是最为崇高的话语,也只有人间最为崇高的帝王可以使用,用来表达自己的权势和正统。翻到另一面,却没有见到雕琢着什么东西,而是在上面隐隐可以看到阴刻着龙鱼凤鸟等物。 “想必伯父也猜到了。”张凡说道,“此物并非平常人家或者权贵大户所有,只有人间帝王才有资格使用。” “你是说,这是一方玉玺?”张延惊叹道。 “正是,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玉玺。”张凡将玉玺接过,小心地捧在手里,说道,“不知伯父和堂兄听没听说过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张玉方父子二人惊叹地说了出来。 不错,张凡怀疑如今他手中的正式那枚失踪了五百多年的传国玉玺。 史书记载,传国玉玺是用和氏璧雕琢而成的,所以这方扁引才引起了张凡的注意。传说始皇灭六国统一后,命丞相李斯在上刻“受命於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又名玉工孙寿雕琢而成。秦朝灭亡后,玉玺归于刘邦,知道西汉末年,王莽篡权,想当时的孝元皇太后索要玉玺。孝元皇太后愤怒之下将玉玺掷向王莽,却是摔在了地上崩坏了一角,于是王莽命人用黄金镶补。这与如今张凡手中的这方玉玺的特征相符。 东汉末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率先进入洛阳的孙坚在一口井中一位宫女尸身上找到了玉玺,却是用它向袁术换取了大量兵马。最后,曹操打败了袁术,这玉玺也就归了曹操。 之后的岁月里,玉玺经过魏、西晋、前赵、冉魏、东晋、宋、南齐、梁、北齐、周、隋,一直传到唐朝,再到五代后梁。最后到得后唐之时,后唐末帝李从柯因乱兵直至都城洛阳,回天乏术,便抱着这传国玉玺自焚而亡,死后连谥号都没有留下,而传国玉玺也就此杳无踪影。 “凡儿,这是真的吗?”张玉方有些不确定,带着激动问道。 “小侄不能确定,可是也有七成把握。”张凡说道,“那孙周不是说他是在洛阳捡到此物的吗,这与史书上记载的一致。再加上这方印从各处看来都和那传国玺一模一样。只是当年我大明开国之时,这玺也是没有找到,这么些年来,有不少人宣称有了它的踪影,可是经过查证,全是伪造的。如今小侄也是不敢肯定。” “这若是假的……”张延说道,表情有些不对,“那堂弟你那一万两不是白花了!” “不会不会。”张凡连声说道,眼睛还在看着手中这方闪烁着光彩的印章,“刚才余老不是说了吗,这东西雕成起码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千年前的东西如今还能如此晶莹透亮,就算它是假的,也值了。” 张玉方父子其实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只是明白这东西是帝王用的,可是并非身在朝中的他们不明白这东西所代表的更深意思。当年这东西没有失踪的时候,历代的统治者皆信奉得此吸引方式“天命所归”,若是手中无玺便登基大宝,不管如何兵强马壮,都难免底气不足。当年朱元璋的一大憾事就是这方玉玺。 若是张凡手中的真是传国玉玺,将他献于朝廷,那么张凡的功劳足可以媲美开疆扩土的绝世之功。只是这些年来,朝中不论是皇帝还是大臣们都被假玉玺弄出了免疫力。想让他们承认这东西是真的,定然要有无数官员查阅无数典籍,最后也没有人有资格拍板定论。 张凡想到了这,心中激动的心情也暂时冷却,他决定暂时不将这件事报于京城,一切待回去再说。不过他还是将玉玺用一结实的绸布来来系住,拴在自己腰上,生怕有半点损失。 兴高采烈的三人在一大班锦衣卫的护卫下回到家中,这些人也没有离开,而是在张家周围警戒起来。他们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指挥使有令,却是不敢不从。 回到房中,映月正呆在那里,看到张凡满面春风地走进来,不由得大奇:“凡哥,今日为何如此高兴,碰到什么开心事了?” 张凡并没有遮掩,而是将玉玺拿了出来,递给映月。映月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说道:“这东西倒是漂亮的很,只是雕成这般四四方方的却不好看了。”说完就把玉玺还给了张凡。 张凡将玉玺收好,并未责怪她,也只是在心中微叹一句:“妇人之见。”而已。 “对了,今日你和婷儿她们一班扬州千金怎的没去逛街?”张凡问道。 “今日这城里有些热,她们这些小姐们可没心情出门,难道要我一个人去不成。”映月说道。 接近五月的扬州渐渐开始出现夏日的天气,却是热了不少。 张凡看了看她,突然说道:“自从京城出来,我一直忙于公务,倒是没有好好陪陪你。再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启程去应天了,这里可有什么你想去的地方,我和你一同去游玩一番。” “让你这个老爷陪着我这个小丫头去游玩,映月可真是受宠若惊啊!”映月调笑了张凡一番,随后想了想,说道,“我倒真有个地方想去。” “哦,哪里?”张凡问道。 “大明寺。”映月回答。 “你们苗家人什么时候改信佛祖了?”张凡问道。 “不是了,我是想……”映月有些吞吐,“我听说大明寺哪里又做观音庙,很是灵验,我想去祭拜一番。” “你想去求什么?”张凡好奇地问道。 映月面上微有红晕,却是娇嗔道:“不告诉你。” 看着映月这一番少有的女儿家模样,张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一想到前些日子,就一阵不舒服,也就不再多问了,说道:“既然你想去,选个日子,我陪你一同去。” “嗯,凡哥真好。”映月见张凡肯陪自己去,十分高兴,在他面上香了一口,欢快地跑了出去。 张凡感受着面上的温润,有些失神,口中喃喃自语:“你我都立下誓言,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呢!” 大明寺位于扬州北郊的蜀冈山上,这座修建于南朝时期的古刹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当年东渡扶桑宣传佛教的鉴真就是出于此寺。 张凡这次只是陪着映月而来,没有其他人的随行。倒是随行的护卫有不少人。 映月今日并未做丫鬟的打扮,而是穿着普通大户千金的衣裳。看着围在周身的这许多护卫,映月有些不解地问道:“凡哥,何必带着这许多人。当时你面对那么多凶狠的鞑子都未曾害怕过,为何现在……” “有备无患嘛!”张凡随口说了一句。 过了山门殿,但见一座很是开阔的庭院,其中更是古木参天,东有百年桧柏,稀有百年黄杨,当中还有两尊宝鼎。常年的拜祭是的此处香烟缭绕,倒是有了几分清幽仙境的意思。一条花岗甬道就到了正殿,此时的大明寺正殿并非后世清朝之时修建的“大雄宝殿”。殿中供奉着释迦牟尼大佛,两侧是其十大弟子。背面则是南海观世音。大殿两旁还有十八罗汉像。殿内端的是一片法相庄严、香火旺盛的模样,却是微微显得有些败落。 只是如今大明的天下,这同一名字的大明寺生意却不是很好。朱元璋自己就做过和尚,他深知寺庙占地的恶劣行径。因此明朝严格控制着寺院佛庙,就是想要出家当和尚也得上京城参加考试。如今大明寺这颇大的地方却是没有多少僧人。 张凡一行人这日的行程已经告知如今大明寺的住持相慈方丈已经知晓,可是张凡并没有觉得自己应该让人家关门歇业,只是接待自己,所以现在任然有不少人前来拜佛。 相慈方丈见到张凡等人进来,也就迎了出去,只是他看见张凡的瞬间,略微有些失神起来,差点就跪下去。却是又仔细看了看张凡的面容,不由得大是疑惑。张凡以为他只是年岁大了腿脚不好,并未在意。 “相慈方丈,这次前来打扰,多有叨扰。”张凡很是客气地说道。 “阿弥陀佛。”相慈打了个佛号,向张凡行了一礼,说道,“施主不必如此,这寺院就是供人们前来拜祭的,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地方。” “多谢方丈。”张凡说道。 相慈也是见惯了大场面,并未在意张凡带着许多人来,继续说道:“施主此次来此是要……” “方丈误会。”张凡说道,“并非在下要来祭拜,是在下家中女眷要来此拜佛。”说着,张凡示意了一下映月。 映月也上前来和相慈一番见礼。相慈倒是不见怪张凡来到佛寺却不拜佛,只是这当官的不信佛的他还是少见。“也许他真的是个好官,要么就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相慈心中说道。 那边,映月开始拜佛,张凡则在一边看着山上的景色。相慈却是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张施主,可有兴致来老衲禅房一叙。这大明寺的泉水也是天下一绝,还请来品尝一番。” “在下真有此意。”张凡并没有拒绝他。 来到相慈的禅房中,二人坐下。张凡打量了一番,这不大的禅房中并没有许多摆设。只是有着桌椅蒲团以及木鱼等物。墙壁上写着一个“禅”字,笔力浑厚之余,吐露着一番清静意境。 相慈为张凡倒上一杯清茶,顿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混合着一股佛香气息让人通体舒畅。张凡饮了一口茶,微微苦涩却涌现出甘甜的味道,也不知是这茶好还是这水好! 相慈看到张凡一副满足的表情,微笑着说道:“老衲这里并没有什么好茶,只是依赖平山堂西边的泉水。” “在下也有所耳闻。”张凡说道,“在下闲杂时候也曾看过唐人张又新的《煎茶水记》,这里的泉水可被评为天下第五。当年大词人欧阳修也在其《大明寺泉水记》中称:‘此井为水之美者也。’” “呵呵。”相慈开心地笑了起来,却并不显得过火,依然带着高僧的气度,说道,“这也都是世人的美誉。老衲年轻之时就来此出家为僧,也曾骄傲过此处的风雅。可是这些年来,却是看透了。” 二人就这么喝着茶,半晌,张凡发现相慈一直在观察自己,不由得大是好奇,问道:“方丈为何一直看着在下?” 相慈听到张凡的问话,缓缓说道:“施主真的姓张吗?莫不是当今皇室中人?” 张凡听了却是大惊,他不知道相慈为何会这么说。 “施主且勿见怪。”相慈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道,“老衲观施主面相端的是富贵非常,可并无问鼎九五之意。为何施主浑身竟有一股隐隐的皇气围绕,却又不像施主自身所散发的。” 张凡听了他的话,倒不是怀疑相慈诓骗自己,思量了一番,恍然明白过来,说道:“在下知道了,也许是此物的原因。”说着,张凡将腰间拴着的那不知真假的传国玉玺拿了出来。 相慈猛然间看见这东西,多年修佛的平静之心竟然剧烈跳动起来,口中不由自主地呢喃着:“这……这是……” 张凡看着他的样子,说道:“在下还想让大师辨认一番此物的真伪。” 第八十七章 禅房畅谈 “这……”相慈很是惊讶地看着放在自己面前桌上的玉玺,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凡并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什么东西。面前的玉玺若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寻常人看来不过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美誉雕成的方印罢了。 相慈盯着它看了好久,这才回过神来,有抬起头看了看张凡,说道:“施主身上的皇气竟然不见了,看来果然是此物所为。” “方丈可能看出此物什么玄虚?”张凡问道。 “此物……”相慈听了张凡的话,又仔细看了看玉玺,想要捧起来,却是唯恐不妥,眼神看向张凡。 张凡做了个请的手势,相慈这才小心将玉玺捧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良久,相慈开口说道:“此物已近两千年了。老衲虽能看出此物必是古时帝皇的印玺,却并不通晓这些,不能肯定。” 相慈这话倒也实在,这传国玉玺遗失了五百多年,如今当然没有人能认识。而且相慈一个出家人,虽与朝廷中到此处拜佛的大臣们也是相熟,但毕竟不是仕途中人,认不出也很正常。 张凡却并没有失望,而是问道:“适才方丈说在下因为此物而显出皇气,如今方丈可又看出什么来了。” 相慈将玉玺放下,面色凝重地说道:“张施主,老衲适才没有看错。此玺一直散发出一种让人尊崇的气息,想必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代帝王的洗礼。只是此玺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虽然并非邪物,也并非它自己希望沾上血腥。可是腥风血雨却往往被它所吸引。此玺若是为帝王所得,端的是如虎添翼。若是被山村平民所得,招来的不过是一场富贵或是杀身之祸罢了。可若是被有野心之人的去,这天下可就要大乱了。” 张凡默默听着相慈的话,没有说什么。是啊,这东西自从始皇将它雕琢出来的那一天起,它所代表的就是皇权和鲜血。天下平定之时人人都想要掌控他,天下大乱之时人人都想要得到它。张凡原先得到它的满腔喜悦如今在听了相慈一番话后,也渐渐平静下去。得到这东西是他的福分,这东西能为他加官进爵,可也只是如此。将来张凡将这东西交给隆庆,拥有这东西的大明江山也能万世基业不倒吗?不可能!看不到拥有它的秦朝、汉朝、乃至最为强大的唐朝最后不都灭亡了吗!这只能作为一种寄托,却并非万能之物。 相慈看着张凡脸上表情地变化,他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张凡的心境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却能感觉到张凡想通了某些事情。双手合十,相慈一声佛号宣出:“阿弥陀佛,恭喜施主,悟出一番道理。” 张凡有些好奇地问道:“方丈莫非能看得出在下心中所想之事?”他倒不是迷信,而是好奇。 “不能。”相慈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施主的样子却是一番大彻大悟的景象。” 张凡这才明白,不过他心里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这和尚倒是会看人,莫非他就是用这手段来让人信佛不成?”张凡心中想到。 “张施主信佛吗?”相慈问道。 张凡并没有打算遮掩什么,摇了摇头,说道:“不信。怎么方丈想让在下皈依佛门吗?” “这倒不是。”相慈说道,“老衲能看得出张施主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想必也不会听老衲的这些话。只是老衲能感觉出来施主不光是不信佛,恐怕不论是何种信仰都不相信。” “我信人。”张凡微笑着说道。 “可这世间尔虞我诈实在太多。”相慈说道,“施主怎的知道你相信的那人也会相信你呢?”相慈也不知道为何今天会和张凡讨论这些。他也算得上是得道高僧,若是寺中的小沙弥问他这些,他就会回答身在空门,这些俗世不必挂心。可是相慈却是很久没有碰到过张凡这么随和的人了,他,想要知道这世间的事,也算得上是一种修行吧。 “方丈说的对。”张凡开口说道,“世间的尔虞我诈实在太多,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万事节能做出。可是这就是世间,若是少了这些,在下倒是觉得这世间会虚伪不少。” “阿弥陀佛。”相慈说道,“世间万象,正如施主所说。” “方丈,在下并非对佛门不敬。”张凡说道,“正因为这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人们才会来寺院拜佛。只是这些人真的相信佛祖能帮助他们解决一切吗?在下觉得未必,他们更多的是寻求一种寄托。穷人想要富有前来拜佛、有人做了恶事心中不安前来拜佛、有人求子孙满堂、有人求一生平安。可是这世间的悲苦照样存在。就如在下所说,在下不信佛,但是信人。不管那人是否说谎诓骗在下,可是他仍是活生生的存在。在下即使也遁入空门,那人该说谎时依旧会说,却是无法强求。” “那依施主之见,这天下的庙宇寺院是否都是该拆除了?”相慈语出惊人,丝毫不像是一寺住持。 “不,此事万万不可。”张凡说道,“就如在下所说,人们虽然改变不了别人,改变不了这世间,可是人们还要生活下去。这寺庙便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寄托……”相慈呢喃着这个他以前没有听过的词语,微微有些失神。 “就如在下如今,正像方丈所说的那样春风得意。”张凡继续说道,“可是人的一生大起大落是谁都避免不了的,在下今日在此与方丈畅谈,或许晚些时候就可能身首异处也说不定。在下如今不信佛是因为在下无需向佛祖求什么,可是难保这一天不会到来。” 张凡看着相慈在那里沉思,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些他自己说的话完全是废话。前世的张凡生活在那么一个物质繁华的世界中,可是庙宇寺院的生意依旧是源源不绝,还不是为了找个安慰,佛祖又真的能给人们什么! 相慈听了张凡的一番话,他的心中泛起许多涟漪。其实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人们来拜佛不过是发泄心中对现实的不满,只不过从小修习佛学的他已经将这点忽略了。他经常劝道向自己苦诉的香客一切不过是虚幻泡影,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张凡的一番话也让他能正视这个问题。心中感激张凡之余,相慈并不觉得和张凡相见恨晚,若是在早上十几年,那时的相慈定然不会像如今一样可以听进张凡的一番话。 “多谢施主。”相慈向张凡感谢道。 张凡连忙回礼。心中不由得想到:“我胡诌一通,这和尚不会真信了吧!莫非他自己想到什么别处去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跟相慈两人一边品茶,一边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两人倒是越说越投机,只要不是犯禁的话题都能聊上一会。相慈甚至向张凡表示,这大明寺如今虽是香火不断,可是朝廷对佛寺多有限制,如今大明寺年久失修,想要让张凡和朝廷说说。 张凡立即答应下来,心中却在想相慈这人也是圆滑的很,关系数落起来倒是能开得了口,不由得有些喜欢起这个大和尚来。 二人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接近午时,是到了该回去的时间了。相慈将张凡送到门外,和张凡一番告别。 出了相慈的禅院,张凡向正殿走去。路上,王猛向他说道:“大人……出了些事情。” 张凡此时心情颇好,说道:“何事,但说无妨。” “我们抓了一个人,还伤了几个弟兄。”王猛说道。 “怎么回事?”听到他的话,张凡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是月姑娘。”王猛说道,“属下看到她将一个蜡丸交给一个前来拜佛的男子,就派人去抓他。那人身手倒是不怎么样,可是身上带着许多毒物,毒伤了我们几人。” “那几人如今怎么样了?”张凡赶紧问道。 “我们制住了那人,从他身上找到了解药,几人已无大碍。”王猛回答,“大人,这件事该怎么办?” 张凡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此处是佛门清净地,不宜行事。你派人将那人送到衙门的大牢中,候着。”随即他又想到了映月,一想到是她提议要来大明寺的,张凡心中不由得升起怒火。 正要疾步行去,王猛又开口说道:“大人,属下……” “还有什么事情。”张凡说道,语气中带着怒火。 “据当时的兄弟告诉卑职,月姑娘将蜡丸交给那人的时候虽也显得隐蔽,却并未瞒着在场的护卫,似乎有意让他们看见。”王猛说道。 张凡并非是个莽夫,听到王猛的话,立刻思量起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月儿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王猛却没有再说话。张凡看了看他,这才继续向前走去,只是不像刚才那般愤怒了。 第八十八章 五毒教徒 “凡哥,你怎么了?”从蜀岗山上下来,映月见张凡一路之上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不由得问了一句。 “你先回去,我出去有些事情。”张凡面色不快地说道。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映月很是关心地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用问我吗!”张凡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对一旁的侍卫说道,“你们随月姑娘回去,给我看护好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拿你们试问。” “诺!”众侍卫齐声应到,引得一旁路人驻足观看,又赶紧绕道离开。 “凡哥……凡……”映月刚想唤住张凡,却见他不再过问自己,转身离去。一番思量,她也知道张凡只道了什么,苦笑之余不由得在心中笑自己傻:“是啊,凡哥现在是什么身份,这天下还有多少事情是能瞒得住他的!可是……” “请月姑娘回府。”侍卫的声音打断了映月的思绪,看着这些侍卫坚决的眼神,映月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顺从地和他们回去了。 扬州府衙的大牢并非什么暗无天日的黑狱,这里也没有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关的也不过是市井无赖之徒。这里的狱卒也只不过是些上了年纪想找个铁饭碗过活的人,偶尔也有几个不得志的年轻人被调来这里,算得上是一片风平浪静了。只是今天…… “啊……啊……啊……”最深处的牢房中不断传来这样的惨叫,刺人心神,让人不寒而栗。 牢中的衙役们以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锦衣卫的名号听过也见过,可从没看过他们的手段,今儿算是见识了! “大……大人,你看这……”王德照看着张凡,有些不知所措。听着里面不断传出来的惨叫声,让他的心神不断跳动。 “我今日要借你这大牢用一用,怎么了?”张凡面无表情地说道,并不看他。 “大人尽管……尽管用。”王德照只能这么说了句,用眼神告诫了一番这里的狱卒,就转身走了出去。 张凡往里走去,惨叫声也离他越来越近,可是张凡却毫不在意。 “大人!”看到张凡进来,众锦衣卫赶紧向他行礼。 张凡并不回礼,直接向王猛问道:“他说什么了吗?” “禀大人,这人倒是有些硬气,弟兄们虽然只是用普通的家伙招呼,他除了交换几声,也没说什么。”王猛说道。 那人如今几乎着,正被绑在从房顶垂下的铁链上,一个上半身的大汉满身油光,手持一根普通的长鞭正在招呼他。牢房中点着篝火,烧着热水,却是阴冷之余一点都不让人显得炎热。 张凡走到那人面前,看到他的身体上到处是伤痕,有的还有微微血迹渗出。那人好似叫哑了嗓子,只是用恶毒的眼神看着张凡,却说不出话来。张凡却丝毫不在意那人的目光,继续向王猛问道:“这是前日你见过的那人吗?” 王猛看都没有看那人,说道:“禀大人,此人并非卑职前日所见之人。只是此人的身份卑职倒是知道些。” “哦?”张凡这次露出了颇为好奇的神情,问道:“说来听听。” “是。”王猛说道,走到那人身边将他转过来。 张凡立刻看见那人背上有个精巧的蜈蚣刺青,不过张凡并不懂这代表什么,他用询问地眼光看向王猛。 王猛解释道:“大人,这人是苗人,是五毒教专奉蜈蚣的天龙堂下面的一个小卒。” “五毒教!”张凡有些晕了,“这是什么,笑傲江湖吗?” 王猛不知道笑傲江湖是什么,正打算询问,那人却开口了:“五……五仙教!”声音十分沙哑,就像两把带着锯齿的宝剑在摩擦一般。 王猛听了,不声不响地用手肘在他腋下一击,那人顿时气闷起来,再也说不出话了。 “什么五仙教,不过是尔等妄自尊大罢了。”王猛轻蔑地说道。 那人却是看着王猛,脸都憋红了,还想说什么,可是胸闷之气顶住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不管你是五毒还是五仙,天龙还是蜈蚣,我要知道你来扬州干什么。”张凡说道,接着,有些咬牙切齿,“找映月有什么事情。” 在场的众人自然知道张凡和映月的关系,都默不作声,自动过滤了这句话。 王猛又在他脊背上一拍,那人立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半晌才缓过劲来。看着张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狗官,那婊子竟然背叛了我们,你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还没说完,一旁的大汉又用鞭子招呼他起来。张凡脸上的表情却是冷静了不少,心底也再次有了温度。 那人却不顾身上还受着巨大地疼痛,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道:“狗官……尝过那婊子的味道了吧!虽然让你拔了头筹,但那婊子之前已经被我们睡过不知多少次了。那身段,当真是美妙的紧啊!不过也没多久了……”说完,又是一阵惨叫。 张凡不知道他说没多久是什么意思,现在的他却一点都没有愤怒的意思,反而更加平静。他让那行刑的人停下手里的鞭子,翘起二郎腿看着那人不温不火地说道:“你不用在本官面前耍流氓来掩饰你的胆怯。你不说就不说,想必你也不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你那个同伙如今还在扬州城里吧,如今扬州只准进不准出,本官早晚把他给找出来。” 那人听了张凡的话,也不再笑了,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你既然猜到了,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只是想知道映月给你的蜡丸里有什么。”张凡说道,“另外,本官也想好好看看手下是如何用刑的。” “你……”那人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声音在发抖。 “大人,蜡丸在他被我们抓住的时候,被他吞了进去。”王猛说道。 “能拿出来吗?”张凡问道。 “自然可以,只是不知道大人想怎么办。”王猛回答。 “有什么办法吗?”张凡继续问道。 “最简单的不过一刀下去,开肠破肚,自然就拿出来了。可是大人既然想看行刑,这个办法就不行了。”王猛说道。 “那还有别的法子吗?”张凡问道,他不想立刻把他弄死了。 王猛没有答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瓶东西,捏开那人的嘴就灌了进去。那人吞下药,脸色顿时古怪起来,张凡肉眼就可以看见他的胃部在不断地蠕动着。王猛也不多说,手肘立时就抵上了他的胃部,那人顿时吐了起来。 屋中充满了恶心的酸臭味,张凡却并不在意。那人每次吐完,王猛见蜡丸没有吐出来,就又是一肘大力抵上他的胃部,那人便又开始呕吐起来。 到后面,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吐的了,只是从嘴中流出大量的酸水。到第七次,那人却突然吐不出来了,只是脸色却不断地变红。王猛却是有经验的,并手成刀击在他咽喉上。立刻,一个沾满了胃液的蜡丸就从他嘴中吐了出来。吐出了蜡丸那人已经是神情萎顿了。 自有张凡身边的侍卫并不顾及蜡丸上的污秽,将它捡起来,拭去上面的污浊,将蜡丸掰开,一张叠好的纸团就露了出来。另有侍卫将那纸团拿了出来,检查了一番上面并未附毒,这才将它交给了张凡。 张凡接了过来,展开仔细阅读起来。良久,张凡读完了那封信,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连那苗人也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可是看到张凡还是先前的表情,他不由得一阵失望。张凡将信重新折起来,放进怀中,这才抬头看向那人。 “如今是本官检阅手下的时候了。”张凡说道,平淡的话语却让那人不寒而栗。 “大人想怎么做?”王猛问道。 “照着平常的程序来。”张凡说道。 王猛有些为难起来,说道:“本来应该是十八中刑具都用上一遍,然后再上大刑。只是此次随大人南行,卑职未曾准备这一应事物。” “那就直接上大刑吧。”张凡说道,“别一次弄死了,能上的都给我用上。” 王猛听了,向一旁的人示意一番。其他人便开始动作起来。那人看着张凡,嘴中不停地发出恶毒的诅咒,张凡却是恍若未闻,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以前他也见过厂卫们行刑,却是觉得恶心的很,可是如今的张凡却一点没有反感的意思,反而很是有兴趣。 恶毒的语言随着那人的双腿被放进一锅烧开的水中而变成了惨叫。惨叫声传遍了整个牢房,直到门外,在那里等着的王德照隐隐听到惨叫声,脑海中不断想象着里面的情形。想到张凡那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行事却是如此狠辣,不由得发起抖来。 第八十九章 西南之事 张府如今已经有不少锦衣卫的护卫守卫着。张玉方一家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初时有些紧张,不过看到这些人并未有什么别的动作,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张玉方冷静下来之后也是看出来似乎出了什么事情,等到张凡一回来,他就过来询问。 “伯父不必担心,并非出了什么大事。”张凡有些冷淡地说道,一身不同于往日的气息让张玉方有些失神。张凡虽上位不久,可是如今心事压身,不知不觉,心中那份冷然的气息就涌现出来。 说完这些话,张凡就带着王猛想屋里走去。来到房门前,房门紧闭,有两个侍卫在门口看守着,看到张凡到来赶紧向他行礼。 张凡微微摆手,正要进门,身后的王猛开口说道:“大人,卑职在门外等候,若有需要只管吩咐。” 张凡的身体震了震,微微点了点头,进了屋,将房门重新关上。 屋内,映月丝毫没有慌乱,却仿佛张凡在亦集乃初见之时的模样,冷淡中带着意思装出来的表情。 “你都知道了?”看到张凡进来,映月并没有想往常一样迎过去,而是颇为平静地开口说道。 张凡没有回答她,只是点了点头,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不把我也抓起来?”映月的声音并没有变样,反而带着一丝解脱的表情。 “我不会这么做的。”张凡说道,“我发过誓要留你在身边。”说着,张凡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映月看到那张有着自己字迹的纸条,眼泪却是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做?”张凡很是痛心地说道,“那人除了利用你姐姐威胁你,还对你说了什么?你要如此诓骗他。”原来,映月交给那人的信上说张凡已经完全被她掌握住了,叫他们的黎堂主不必担心。张凡当时就知道映月并没有背叛自己,只是他不明白映月为什么要这么做,凭着张凡如今的地位,那些人根本伤不到她,她又在害怕什么? “凡哥。”映月抹了把眼泪,脸上露出凄苦之色,开口说道,“还记得映月说过要一直陪在你身边吗?映月恐怕要食言了。” “你……你什么意思?”张凡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难道她要离开他? “姐姐她已经死了。”映月说着,还在不断地抹着眼泪,却是越抹越多。 “你说什么!”张凡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道。 映月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没有听错。 张凡也不再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上前将她搂进怀中,好生安慰。 映月在张凡怀中大哭一场,慢慢抬起头来,说道:“凡哥,映月也快要去陪伴姐姐了。” 张凡初时只是觉得她这番话是悲痛使然,可是却越来越觉得不对。扶起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张凡问道:“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张凡等人那日刚到扬州之时,映月便发现了那个五毒教天龙堂堂主黎阳。前几日她和张婷等人上街游玩的时候又遇见他,映月便向他问起姐姐的事情。那黎阳却是告诉她,映月的姐姐安好无恙,却是逼着映月吃下一种叫做“五仙蜜露”的毒药,想要控制她。随后却是告诉映月,她姐姐已经死了。映月当时听了,几乎昏过去。那黎阳却是以她的性命为要挟,要她蛊惑张凡,为她们做事。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映月被他人喂下了毒药,张凡立刻紧张起来。 映月温柔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这毒发作要很长时间。” 张凡一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还有时间去找解药。 “他们到底想让你做什么?”张凡问道。他突然想到,自从映月和自己相识知道二人摊牌,自己从来没有问过映月有什么目的。 “还记得我们是在何处认识的吗?”映月问道。 “是在漠北。”张凡自然记得,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莫非,是与鞑子有关?” “不错。”映月说道,“我家乡那里,有不少人不满朝廷对我苗人的压榨,因此那里实有人揭竿造反。近些年来,朝廷倒是好了不少,可是那些聚集了数万之众的人却是无*轻易解散那些人了。而且,他们这些年来仗着自己站着天时地利人和,也打退了朝廷的多次围剿,心里这份起兵做皇帝的心思也越发严重起来。如今已经无*收拾了。” 她说的这些张凡当然知道,广西一直到云南之地,从嘉靖之时便成为朝廷贪官和当地官僚剥削的对象。以靖江王朱任昌为首的官僚、地主和士官狼狈为奸,强占民田。壮、瑶、苗等少数民族生活窘困。当地更是流传着一首童谣:官府捉丁守石城,孤寡老幼难逃生;差役多,捐税重,不杀官家活不成。 当时有很多人都聚众造反。这其中,要以一个名为韦银豹的人最为出名。这韦银豹从事起义可谓是家族生意,从他的祖父韦朝威开始,在弘治五年就开始聚众起义。韦银豹可算是子承父业。时值正德十五年,韦银豹的势力更是越发的强大,朝廷多次派兵围剿不果。韦银豹更是将古田独立成州,倒是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直到嘉靖末年,韦银豹有再次骑兵。这次规模之大,人数之众竟然让他们一直打到了湖南。最后,朝廷派了十万精兵,这才将赢得了这次胜利。韦银豹也在那次战役中身亡。 安顿了这一切,朝廷也是反思起原因。对于西南的统治更是注意的很,没有再出现起义的状况。可是当年追随韦银豹的人却是有不少人都活了下来,而他们知道如今还是在蠢蠢欲动。 如今的反贼头领名叫方为申,这在锦衣卫的档案中有记载,可以只有名字而已。当地多为苗人,锦衣卫难以渗透,那里的情况根本无*了解。 映月告诉张凡他们本来打算联合鞑子南北一同对大明发起进攻,可是北方平定下来,让他们的计划落空。他们又查探到张凡的情况,想让映月跟在张凡身边,以备他们行动。本来他们对映月并不抱什么希望,可是映月偏偏就被张凡“看上”了,这让他们觉得又有了机会。 “他们想让我使你让朝廷放松对他们的警戒,方便他们起兵。”映月说道。 张凡不由得有些好笑,那些人根本不明白朝中巨细,即使让映月完全控制了自己又有什么用。 “那里如今情况如何了?”张凡问道。 “听说广西云南两地上千个村寨都有他们的人。”映月回答,“具体数目我也不得而知,只是若他们一旦作乱,规模一定不小。” “映月,你放心吧,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张凡说道。 “你,你不是打算杀光他们吧!”映月毕竟身为苗人,还是为自己的同胞担心。 “傻月儿,我又不是刽子手,不会这么冷血的。”张凡说道,“可是总要有人流些血来平息此事。” “凡哥,你……你原谅我了?”映月听到张凡改变口气,有些欣喜地问道。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为何要原谅你。”张凡打趣地说道。 映月听到,还在哭泣的脸庞泛起了笑容。 “大人。”门外的王猛敲打着房门说道。 “卑职似乎已经找到那伙人的踪影了!”王猛说道。 “哦,他们又多少人?”张凡听说找到那些人了,立刻问道。 “我们只发现了十余人,可能还有其他的人藏在暗处。”王猛说道。 “那个你见过的人在吗?”张凡继续问道。 “卑职不知,弟兄们有的没有见过那人。” 张凡听了,沉思一番,说道:“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监视他们。等到摸清他们的底细再说。” “是。”王猛回答。 听着门外的声音又平静下去,映月问道:“凡哥,你打算怎么做?” “首要的是要找出那‘五仙蜜露’的解药替你解毒。”张凡说道,“然后,我要好好考虑该怎么处治他们。” 第九十章 伯父之见(上) “那帮人的消息有着落了吗?”张凡向站在他面前的王猛问道。 “卑职惭愧,暂时还没有消息。”王猛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过可能是因为没有完成张凡交待的任务,更加地冰冷起来,“这几日,兄弟们一直等在那里监视着,始终不见他们其他人的踪迹。” 张凡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虽然如今这扬州城只准进不准出,可是毕竟这座千年古城的面积何其庞大,这才短短的一天时间,他问道:“你去看过了吗?是否前几日你见过的那人?” “卑职去查看过了,不是。”王猛回答到。 “会不会这是另一伙形迹可疑的人,并非我们需要找的?”张凡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不,大人。”王猛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卑职仔细观察过他们一伙三人,虽然他们隐藏的很是隐秘,可绝对是南疆的苗人。” 听了这些,张凡沉思了起来。映月告诉了自己苗人以及壮人的几个首领想要起义,他也完全能理解这些人对于映月是否控制自己的重要性。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映月当真掌握了自己,这对天下任何想要起义的组织和个人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张凡想不通一件事,这些人为何对于映月如此上心。且不说盯住一个小丫头不用费这么多力气,就是映月会些粗浅的*夫,也不过一般般。而他们这次竟然派出了这么多人来关注映月,且不说这目标会过于庞大,万一出了什么事牵连了他们;而且张凡也相信他们知道自己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就不怕自己发现他们的行踪吗? “这伙五毒教的人不是嚣张无比就是傻到家里去了。”张凡在心里想到。 张凡这边在想着这些,心那头又想到了另行之前张居正嘱咐自己的事情。 应天那边,海瑞已经开始有了大动作,从在松江府的坛子传来的消息,徐阶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徐阶毕竟是致仕归乡颐养天年的当朝内阁首辅,确实不屑去到处求人托关系;而海瑞这人又是个大清官,清的都开始愣头青了,不管你是市井泼皮还是王子宰相,都是照查不误。 张凡已经吩咐了锦衣卫不论是从明的还是暗的地方多方给官府的人施加阻拦。暗的还好,最后最多掏出锦衣卫的腰牌说一句:“厂卫办案。”可是明的,海瑞的手下永远就是一句:“奉朝廷的旨意。”你要是想明着阻拦,行,拿出比高拱地位还要高的——隆庆的信物。拿不出,对不起,又是一句:“奉朝廷的旨意。”不管你如何谩骂还是如何阻拦,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就是不合作。 “海瑞的手下都如此难缠,那海瑞本人……”张凡扶着脑袋,有些头大地想到。这扬州城虽然可以以自己认祖归宗的借口再待上些日子,可是老师张居正的忙又不能不帮,而且徐阶那里也快撑不住了。一想到自己要去面对自己的老对头徐阶,以及这大明朝将近三百年来最为难缠的海瑞,张凡就是一阵难受。 “凡儿在为何事烦恼?” 此刻的张凡正坐在张家的大堂上哭着脸喝着茶。路过的伯父张玉方看到张凡一副眉头深陷的样子,不时还喝着手中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不由得问道。 “伯父。”张凡看到是张玉方,赶紧起来见礼。 “凡儿,伯父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你的家,不必如此多礼。”张玉方说道。 “伯父说的是,恕小侄如今正心神不宁。”张凡说道。 张玉方也接着问道:“我看你这模样,是不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茶水都凉透了。” 张凡看了看张玉方,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觉得自己这位伯父真的是个好人。人都说商人逐利,而张玉方这位在扬州富商是能数的着的人却哪里有意思市侩商贾的模样,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生意,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想坑害他人。张凡听说自己家里自从开始做生意之时便是如此,真不知道这张家这么做生意是如何发达起来的。 张凡觉得自己心中之事和伯父说说也没什么关系,这便开口说道:“伯父想必看到如今这里到处都是护卫了吧。” “我正想问你此事呢。”张玉方也正在纳闷这件事,不过因为张凡的身份,之前并没有问出来,如今张凡既然提了,他也就自然而然地问了。 “伯父想必也知道昔日南疆壮人作乱之事。”张凡说道,“如今匪首韦银豹已束手就擒,然而他手下残存的余匪仍然是则心不死,不顾朝廷的号令和当地百姓的死活,想要再次起事。” “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张玉方说,忽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凡儿,该不会是……” 张凡自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赶紧借口说道:“不错,他们如今盯上了小侄,想借小侄之手,以方便起事。之前不说是怕搅了伯父一家的安宁。”他没敢说这件事和映月的关系,毕竟张玉方是自己的伯父,他怕张玉方对映月有偏见。 “这,凡儿,你有没有危险,不要紧吧?”张玉方赶紧问道。 张凡听了他的话很是感动,张玉方对自己这个刚相识不久的侄子如此关心。这件事张凡刚说出口的时候,张玉方想的不是会对自己一家的牵连,而是张凡的安危。 “谢伯父关心,凡儿随时都有护卫伴在身旁。”张凡说道,“倒是小侄连累伯父一家,小侄实在是感到惭愧。” “凡儿不必如此,我们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张玉方说道,“你虽是朝廷官员,也是我的侄儿,我就直说了。西南之事我也听闻,那韦银豹确实是英雄人物。可是如今韦银豹已经身死,而朝廷也对西南做出了新的安排。可是那帮人却贼心不死,实在是该死。” 张凡倒是没有想到伯父很有一番见识,如今更是对他尊敬起来。 “伯父放心,这伙人如今在扬州城中的动向已经被侄儿派人看住。”张凡说道,“如今侄儿只等他们其他同伙汇聚,好将他们一网成擒。” “好,确实应当如此。”张玉方拍手叫好,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可是,你就不怕他们听到风声,跑了?” “伯父放心,小侄早已下令,如今这扬州城是只准进不准出。”张凡说道。 “恩,凡儿果然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想法很是周密。”张玉方说道,“既然此事凡儿你已有定论,何故刚才还是如此眉头不展?” “……唉。”张凡看了看伯父,刚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半晌,张玉方也不见张凡开口,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语,开口说道:“若是凡儿不想说就算了。”说完,张玉方就准备离去。 “伯父!”张凡看到张玉方快要离开,却是突然又喊住了他。张凡看了看伯父,想了想,觉得伯父这个多年混迹商场的成*商人也许能在这件事上给自己一点意见,不由开口说道:“小侄有事向伯父请教。” “哦,既然凡儿有事相求,做长辈的怎么能不理会!”张玉方笑着说道,“凡儿有何事烦心,和伯父说说吧。” 第九十一章 伯父之见(下) “伯父。”张凡在脑海中好好思量一番,这才开口说道,“你说,若是有人与侄儿意见不合,甚至可以说是与侄儿互相为敌。如今那人遇到了麻烦,而侄儿一位无*拒绝的长辈让侄儿出手相助,这该如何是好?” 张凡的话说的并不隐晦,相反,十分的直白。张玉方听了,随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谁,可是也能大概了解。想了想,张玉方开口问道:“那人究竟碰到了什么麻烦?若只是小麻烦,帮与不帮全都看你了。若是大麻烦……” “大麻烦。”张凡苦笑着说道,“非常大的麻烦,弄不好要掉脑袋的,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这件事会牵连他全家。” “你跟那人的仇恨当真是化不开吗?”张玉方继续问道。 张凡刚想说话,却突然想到,自己与徐阶的不合并非什么大问题,相反,两人倒也有些互相欣赏。况且二人只是政见不合,而如今徐阶已经致仕回乡,不会再影响到张凡了。想到了这些,张凡开口说道:“侄儿与那人只是政见不合,如今那人也已经致仕回乡,说来侄儿早已不会和他再有冲突。只是……” “只是你怕两人相见会有尴尬,而且你还怕自己即使帮了那人,那人还会对你冷眼相对。”张玉方替张凡说了出来。 “唉……”张凡深深叹了口气。 本来徐阶这人是个老油子,当年严嵩专权之时,他面对多少次朝堂上敌人的攻击都可以保全自身,而且这么多年来谁也不得罪,可见徐阶这人的油滑程度。可是自从严嵩倒台之后,徐阶便时常自以倒严功臣自居,更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他和高拱这个性格豪爽之人会有间隙主要原因就是在徐阶本人。待到隆庆一朝,徐阶就更加目中无人起来。他自以两朝重臣自居,不光是内阁,就是朝廷上下也完全是在他一人掌握之中。幸亏如今大明朝的皇帝基本上都不怎么勤政,若是在洪武或永乐年间,徐阶这种权相是第一个会身死的人物。 如今徐阶致使,高拱竟然还是抓着他不放,可见高拱对徐阶是有些恨之入骨了。 “凡儿,这些日子伯父也将你的心思看了个透。”张玉方说道,“我张家人天性中就带着一丝优柔,不,说优柔倒不如说是放不下情面。可是我张家能在这如火如荼的生意场上发展至今,这些东西是必须要压抑起来的。” 张凡听着张玉方的话,心中也在想着。也许是天性,也许是宿命,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张凡的性格就如张玉方说的一模一样。抹不开情面,也拉不下脸去面对不待见自己的人。 “可这生意场上的失利不过是赔光身家,人却是还在,还是可以东山再起。”张玉方继续说道,“而凡儿你所在的官场之上却是步步凶险,哪怕如今你圣眷正隆,大权在握,可是一步错就可能伤及身家性命。昔日的这种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光是本朝,严嵩、刘瑾等人的例子就摆在那里。” “伯父的意思是……”张凡有些明白过来。 “我虽然没有做过官,可是在商场上打滚几十年也悟出了许多道理。”张玉方说道,“敌人,只不过是一时的利益使然,朋友才是你能继续前进的助力。伯父不知道你说的那人究竟是谁,可是听你的话,想必那人以前也是在朝廷中的风云人物。即使如今他致仕回乡,可是你若帮了他,朝堂之上的其他人难免会对你生出好感。谁没有落难的时候?谁能保自己一辈子风平浪静,不经风浪。” 张凡有想起了当年家住安化之时,鞑子年关劫了延安府,百姓们流亡到安化县的情景。当时,安化县的住人并非个个都是菩萨心肠,却依然拿出自己家的粮食救济灾民。为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遭难的会不会是自己,他们这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张玉方的一番话让张凡茅塞顿开。若是不帮徐阶,不说自己心里有些过不去,就是老师张居正那里也不好说话。若是帮了徐阶,哪怕徐阶再不待见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听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定会对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另眼相看。 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能有个善终的着实没几个,而张凡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想通了这些,张凡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站起身想张玉方鞠躬,说道:“多谢伯父提点,侄儿明白了。” “想通了就好。”张玉方见张凡的模样,知道他有了打算。他已经不需要再询问张凡的打算了,因为张凡那副茅塞顿开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伯父的这些道理是几十年来慢慢累积出来的。你如今身在官场,又得皇上的信任,这些东西确实不太需要。然而你早晚要知道这些,伯父只是提前告诉了你而已。” “不管如何,侄儿都要感谢伯父的提点。”张凡说道。 “凡儿,咱们家祖上就一直盼望能有人得进仕途,光宗耀祖。可张家子弟竟然百多年都无*完成祖上的遗愿,实在是愧对祖先啊。”张玉方有些惆怅地说道,可是转脸又变得十分欣慰,“可如今,凡儿你得进仕途,如此年纪就得皇上地赏识,张家祖上总算可以了了一件心事了。以后若是有了什么困难,不要怕麻烦,尽管来找伯父。伯父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力量,可是咱们家还是有些实力,若是又要用钱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玉方一番话说的真切,张凡感受不到丝毫做作。他并没有推辞张玉方的话,而是说道:“感谢伯父,侄儿谨记于心。” “苍天开眼。”张玉方看着张凡离去的身影,口中默默念到,“列祖列宗的心愿实现了。我张家真是出了个有出息的孩子。父亲,你和伯父在天有灵,也可以互相谅解了。” 张凡通过张玉方的一番点拨,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他找来王猛向他吩咐和询问一些事情。 二人进了一间无人的客房,张凡向王猛问道:“王猛,应天和松江府两处可有什么消息?” “回禀大人。”王猛向张凡见了一礼,说道,“卑职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听说应天那边,朝廷催促海巡抚彻查豪强的公文又来了一道。这摆明了是要海巡抚对徐阁老之事做出查办。松江府那边,大人吩咐不可亮出锦衣卫的身份,而暗地里又不能伤害那些人。兄弟们已经快要抵挡不住海瑞的人马了。” 张凡听了他的话,沉思了起来。这件事已经到了十分严峻的地步了。张凡既然打定了主意,决定帮人要帮到底,他对王猛说道:“你派人,将徐阁老及其家人接到这里来,这件事要秘密些。” “可是大人,徐阁老未必会跟我们走。”王猛首先想到了困难。 “呵呵。”张凡轻笑了两声,说道,“不是未必,徐阁老若是知道了你们是我派去的,一定不会跟你们走。” “那……大人的意思是……”王猛其实已经猜到了张凡的意思,只是他不太肯定以张凡的为人会做这种事。 “当然是把他们一家给我‘绑’回来。”张凡说道,“你该不会一位一个好人做了我这个位子仍然会是好人吧!” “呵呵。”王猛也轻笑了两声,说道,“不,卑职觉得大人不会变成坏人的。而且这锦衣卫也会不由不同。”说完,王猛就告退了。 张凡对王猛的话有些意外,他心中不由得想到:“我不会是个坏人,莫非我能把整个锦衣卫变成红十字会吗!好人、坏人,究竟该用什么来区分呢!” 回到房中,张凡看到映月还是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沉思着什么。他走上前去,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映月回过身给了张凡已给微笑,说道:“映月方才只是在想,我究竟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世上。我答应过姐姐,也发过誓言,一定要把姐姐解救出来。可是如今姐姐已经不再了,我还在这里做什么?” 张凡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大惊,心中想到:“莫非这傻丫头厌世,想要自我了断不成。”刚想劝慰,映月却又开口了。 “只是方才凡哥进来的时候,映月突然之间想明白了。”映月的表情并无变化,继续说道,“映月险些忘了曾经和凡哥一起立下过誓言。映月已经无*实现对姐姐的承诺,却也想守住仅有的誓言,跟凡哥你永远在一起。” “月儿。”张凡将映月柔软而略带疲惫的身躯抱入怀中,丝毫没有意思情欲,他只是想要抚慰这个命苦的女孩。 良久,张凡才继续开口说道:“再过几日,我们要去应天府,等到了那里,你也好散散心,忘记这里发生的事情。” 映月听了他的话,却突然紧张起来,说道:“凡哥,你不准备将这扬州城里的五毒教徒清理干净了吗?万一他们还是想要生事,若是伤到了你,映月可……” “不会的,他们还没那个本事。”张凡说道,“再说我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只是他们还有些人一直没有露面,我怕冒然抓捕会打草惊蛇。可是我在应天府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几天若是他们还不见踪影,我便派人严加看守这些人,绝对不会让他们跑掉的。” “嗯。”映月听了张凡这番话,这才放下心来。她现在倒是有些一心想要报复那些妄图起事的人,却并不怎么仇恨五毒教。五毒教毕竟也是屈服在那些人的力量之下。不过他们用毒的本事却是非凡,映月本身就是苗人,自然清楚。“或许,还能乘机让凡哥收服了五毒教,为他所用。”映月心中想到。 二人正在房中互相说这话,外面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大人。”王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伙人现身了。” “什么……”张凡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兴奋。 第九十二章 收网之时 扬州这座古城经过千年的发展,到了如今的大明中期已是极其繁华。蜀岗山下的“罗城”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商业大城,城中有南北向的两条和东西向的一条运河。其中更有南北大街六条,东西大街十四条。贯通城门的大街形成纵横交错的道路。 下午,张凡随着王猛一起来到位于扬州城西的一条不起眼的巷子,映月也跟了来,张凡本不同意,但是她极力要一同前来,张凡也值得由着她。 张凡来到巷子口的时候,这里早已埋伏下乔装打扮的锦衣卫数十人,已经在各个路口把守,防止等会抓捕之时会有漏网之鱼。 张凡大量了一番这个巷子,这里实在是太不引人注目了。巷子中的矮房还能略微看到一些江南风情,不过大多都已有些破落。这里住的不是富人,却也并非流莺乞丐,平常更是没有外人会对这里来。张凡不由得感叹这些人果然是好打算,若非自己掌握着锦衣卫这支无孔不入的力量,想要凭着官府的衙差捕快找到这里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大人,就是这里了。”王猛向张凡汇报到。 “这里倒真是躲藏的好地方。”张凡说道,“怎么样,探听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少人了吗?” “先前在这里的有十二人,分别住在四间屋子里。”王猛说道,“上午又有像是领头的三人来到此处,正是前几日与李姑娘见面的那个黎堂主。”说到这里,王猛不由得看了看站在张凡身边的映月。 映月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一切和她无关一般。她这次要跟着来除了为自己身上的毒,也是要跟自己的过去做一个了断。 张凡却不关心这些,继续向王猛问道:“能确定没有其他人还在外面了吗?” “卑职确信。”王猛很是有把握地说道,“当中有一人出门,卑职着人跟着他。他回到旁边街巷的住处只是拿了什么东西就又回来了,却没有在与什么人联络。” “你说他们三个就住在旁边的巷子里?”张凡有些诧异地问道。 “正是,卑职惭愧,未能及时发现歹人藏身之处,耽误大人时间。”王猛说道。他和其他的锦衣卫确实没有想到黎阳等人就躲藏在临街的巷子里。 “这怪不得你。”张凡挥挥手,说道,“这帮人妄图起事,自然会小心翼翼。这些事情一时之间也难以想的周全。” 等了些时候,巷子里并没有什么动静。虽是夏日,天色变长,时辰却也已经有些晚了。 “大人,如何行事,还请示下。”王猛向张凡请示。 “动手吧。”张凡打算收网,“不过要小心行事。不能伤及无辜,你们自己也要小心些,那些人武功不知如何,但个个都是用毒的高手。” “谢大人关心,卑职定会全力以赴,不负大人所托。”王猛回答。 周遭的锦衣卫听到张凡的话,也很是感动,毕竟以前的上司会与自己分享金钱和权力,却不会在乎自己的身死,他们不由得暗暗高兴能有张凡这么体恤下属的上司。张凡却是不知道,他不经意间的话语却是在下属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锦衣卫已经渐渐开始完全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王猛举起手做了个手势,张凡立时就能看见有不少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向那条小巷走去。他虽然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可是之前只是跟着去抄过家,向这般隐密抓捕的事情还没有见过,不由得大是感兴趣。 王猛拉住了想上前观看的张凡,说道:“大人,前方或许将有打斗发生,还请大人留在此处,以免伤及大人贵体。” 张凡闻言,想到自己这身板确实经不起什么大风浪,不由得有些悻悻然。不过他可不会逞一时之勇,便和映月一同站在后方观看。映月不知不觉间靠近了张凡,微微有些冰凉的玉手抓紧了张凡温暖的大手。张凡感到掌心传来的凉意,知道身边的玉人心中心思,也是攥紧了手,以此安慰映月。 此时已到了晚饭的时间,黎阳一伙人却是无心吃饭。前几日他派去接获映月消息的人无故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和这几日,映月又一直在张府中带着足不出户,加上张府外有大批锦衣卫护卫着,凭黎阳这伙人根本见不到映月。 想到这些,黎阳不由得眉头深皱。黎阳虽是苗人,却很是壮硕,性格也豪爽的很。他是凭着一身用毒的本事当上天龙堂堂主的,并非靠着那些趋炎附势的卑鄙伎俩,他也不屑使出那些伎俩。如今的他却有些后悔当初将映月姐姐身死的消息告诉她,如今映月足不出户,而且这扬州城如今也是只准进不准出,显然是张凡发现了什么。 “堂主,我们该怎么办?”一个手下向黎阳问道,“如今衙门捕快和锦衣卫的人都在找咱们,恐怕……” “怎么办?完不成教主交代的事情,回去必死无疑。”黎阳恨恨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现在咱们却是还有生还的希望。这里颇为隐蔽,朝廷的人怕是没这么容易找到这里。” “堂主的意思是……”手下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那张凡奉了狗皇帝的命来这里有公事,必定不会在扬州停留太久。”黎阳毕竟也是见过风浪的江湖人,这点大局观还是有的,“只要我们不被他发现,待过些日子他离开这里,身边防备定会松懈。那时在伺机和那臭婊子联系。” 说道映月,黎阳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李映月那臭婊子,居然敢把消息透露给张凡,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堂主不必为那婊子生气。”手下赶紧有人来拍马屁,“那婊子中了‘五仙蜜露’,虽不会毒死她,却也能让她尝遍五毒噬身的滋味,周而复始不会停歇。到时候有她好受的。” 黎阳听到手下的话,这才稍微舒心了些。五仙蜜露是五毒教的镇教之宝,中了五仙蜜露的人不会有生命之忧,却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遭受五毒毒性的侵扰,不会间断,黎阳至今为止见过身中此毒的人都因为不看忍受而自尽。这五仙蜜露也没有完全根治的解药,只能一年服上一颗压制毒性的解药,而这解药的药方只有五毒教的教主才知道。五毒教因为信奉强者为尊,弑主而占其位的事情时有发生。因此前几代的教主才想出了这个方*,端的是历代五毒教主控制手下的绝好招数。 “堂主也不必为此事烦心,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待这种日子过去,必定会峰回路转。”那手下接着说道,“如今天色已晚,已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我没胃口,吃不下。”黎阳说道。 几人正说着,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妈的,定是那帮蠢货。”黎阳开口骂道,他以为是住在隔壁的手下也来催促晚饭之事。 一个手下赶紧走到门前,却没有急着开门,听到敲门的暗号正确,这才打开门,口中还说道:“小五子,你怎么……”却是突然没了声音。 “怎么了?”黎阳就去开门的手下没了声音,只是傻傻地站在半开的门前,也不见动静,不由得开口问道。 一会,黎阳还是不见那人动作,正想让其他手下上前查探,却是突然发现那名手下的腿脚边有血迹滑落。黎阳的瞳孔顿时急剧收缩,心中暗叫不好,正打算叫手下的人注意,房中的窗户突然碎裂,跳进来几个手持刀剑的人,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大门渐渐打开,开门的手下捂着心口倒在地上。站在门口的一名穿着便装的锦衣卫将手中匕首上的血迹甩去,收起来。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盯着屋中的黎阳几人,口中冷冷地说道:“除了匪首黎阳之外,不留活口。” 其他的锦衣卫听到了号令,在黎阳一伙人惊异的眼神中向他们扑去。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九十三章 弱肉强食 进入屋中抓捕黎阳的都是锦衣卫的护卫,那些王德照借给张凡的捕快都守在路口,却不是为了防止五毒教的人逃脱,而是为了防止有无端百姓靠近受到伤害。这些人在这浮华的扬州城中也只能对泼皮无赖刷刷威风,却哪里见过这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真场面。 张凡坐在巷子对面的一件临街的茶馆中,这边听着下面巷子里隐隐传来的厮杀声、叫喊声,这边还有映月这个美人的陪伴,倒真是颇有一番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的快意江湖的感觉。 不同与张凡的悠然自得,屋子里的黎阳等人可是处在生死关头的第一线,那里还有心情品味江湖气息。 打开门的那位锦衣头领那道留下自己性命的命令非但没有让黎阳感到轻松,凡儿更加紧张起来。 闯进屋里的锦衣卫们接到攻击的命令之后并没有一下子攻上前去,而是拿出了厂卫们专门打造的一些投掷暗器,像什么带着倒刺淬着毒的铁莲花、带着倒钩的三角镖什么的。这些厂卫并非不善近战,相反,他们近身肉搏的功夫还要比这些只会用毒的五毒教徒高上不少。可是就因为眼前的这些人会用毒,这些厂卫们才不敢欺身上前搏杀。被砍死还好说些,若是因为中毒没有解药而死,那实在是太不值了。 黎阳等人着实没想到来人会用这些招式对付自己。当初看到这么些人破窗而入,他们确实紧张了不少,可是看到领头的厂卫拔刀,他们也是以为要有近搏,都将毒物毒镖暗自备好。哪知那领头的厂卫只是提着刀诓骗他们,转身就让手下射出暗器。 这间屋子里有十个人,因为屋子不大如今都聚在一起,这一下顿时就有两个倒霉蛋咽喉被刺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剩下的八人也不好过,没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些暗器插着。他们倒不是担心暗器上淬着的毒,毕竟他们都是从小伴着毒药长大的,锦衣卫用的毒不可谓不狠,可想解也难不倒他们。他们感到伤脑筋的是因为暗器刺入身体带来的疼痛导致肌肉不由自主地收缩,再加上这些锦衣卫特制的暗器个个带着尖刺倒钩,刺进肉中想要拔出来必然会带出几丝皮血,这细入骨髓的疼痛可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 不等黎阳等人回过神来,下一*的攻击又到了。稍稍有些准备的几人对这第二次如群蛾扑火的暗器有了些防备,可是依然有一人因为受伤过重而倒了下去。 “这样不行啊堂主!”黎阳的一个手下见势不妙,赶紧说道,“堂主你性命要紧,属下们先护送堂主出去。”这人是黎阳一手提拔上来的,颇为尊敬黎阳。说着,就将黎阳向另一边事先弄出的暗门推去。 黎阳性格豪爽,且十分顾及这些属下,听闻他的话语,不由得大怒起来:“放屁,我黎阳是那种背信弃义,临阵脱逃的人吗?” “啊……”话语间那人身上又中了一镖,只是大叫一声,推着黎阳的动作却不停下,“堂主快走,不可因为属下贱命连累堂主。记得要为我们报仇……”话未说完,那人就把黎阳推出了出去,关上了暗门。黎阳站在外面,大声说道:“兄弟,放心,你们的仇我会报的。” 屋子里,战斗还在继续。屋中原先的十人如今死了四个,黎阳也跑了,只有一半还在。他们也不含糊,眼看来的锦衣卫出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立刻抬起地上同伴的尸体,挡在身前,向外面冲去。他们没想着给厂卫们什么伤害,毕竟对方人数占优,他们只是想着能突出去, 保住自己的命。 看到这些人的挣扎,屋中的厂卫们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着他们出了屋子。出了屋子的几人立刻向着小巷的另一头跑去,他们知道既然有人能找到自己,小巷的大路出口定然埋伏了很多人。只是厂卫办案,哪里会不小心,几人还没走几步,突然就抱着脚跳了起来,口中呼痛不已。 原来这条小巷中,距离这几人屋子的三丈开外,地上布满了铁蒺藜。如今几人慌忙夺路逃窜,哪里有功夫注意脚下的性情,顿时中招。脚上被铁钉穿透,站立不稳之下,几人跌坐在地上,妄图将钉在脚上的铁蒺藜拔下。 这时候,屋中那些厂卫们在那个领头的锦衣卫带领下也赶了来。看到几人跌坐在地上,抱着脚,那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要抓捕的黎阳并不在其中。只见他抬起拿着刀的右手指向几人,用力向下一挥。跌坐在地上的几人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可也大感不好。果然,刀一挥下,狭窄的小巷两边的房顶上立刻站起十余人,每人手中都提着一张弓,每两人身前都插着一壶箭。 房顶上的人看到号令,立刻张弓搭箭,指向跌坐在地上的五人。地上的五人见弓箭从上方指着自己,虽然恐慌,却并不害怕。他们在西南碰到的明军弓箭大都十分轻巧,即使中箭也并无什么大损伤。几人不顾疼痛,拔出脚上的铁蒺藜,立刻向着前方跑去。 只是锦衣卫用的弓箭哪里会是南方那些个轻便东西,全都是北疆边防防御鞑子的重弓,箭支也是实木制成,加上了精铁打造的箭头,百步之内可也洞穿一寸厚的铠甲,就连射箭之人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再加上厂卫用箭,箭身上也多有机关,大多带着可以伸缩的铁刺。 看到五人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去,房上的人放出箭。十支箭带着尖利的破空声,立刻招呼到五人身上。其中一人更是被两支从侧面射来的箭钉在了小巷边的墙上。其他几人莫不是被箭支穿透,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看到几人倒地,追来的厂卫们并没有立刻上前。屋顶的射手又张弓搭箭,再射一*,确定没有人能够生还,这才上前查看。 地上的五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又人甚至头部中了一箭,穿透出去,红白之物流了一地。查看的厂卫们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面对着着这些令人作呕的场景丝毫不见反感。 当下,几个厂卫上前查看,确定几人死亡后,立刻回报。后面有上来一人,报告另一屋中的五人也已经伏*。 “大人,我们要不要去追那匪首黎阳?”一个厂卫对领头的人问道。 “不用,你们将这几人搜查一番,小心有什么毒物作怪。”那头领说道,“这方圆百丈之内早已布满了人,谅那黎阳有通天本事也逃不出去。” 黎阳出了暗门,立刻开始了逃跑。他虽然心疼自己的属下,可也知道如今他们必死无疑,自己若是也没有逃掉,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用心! 黎阳没有选择其他的路逃脱,而是直直向着巷子面对的大路走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里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他不知道张凡作为一个初次带队的人,哪里懂得这些,正好就在巷子的大路口等着。 黎阳刚一出来就傻眼了。巷子口居然有二十余人严正以待,仿佛是专门等着欢迎他的到来。黎阳刚想回身如巷,巷子两边的屋顶上早有弓手的箭指着。黎阳懊恼之余,也有些丧气,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当下,他不在抵抗,任由上前的厂卫将自己带上手镣。这手镣也是厂卫特有的东西,专门用来对付江湖人,扣着手腕的地方有着一圈尖刺,正好抵着脉门,让人不敢再有动作。 黎阳被带到张凡坐着的茶馆前,看着张凡在二楼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也看到在他身边丝毫不看自己的映月,心中并没有什么愤怒。愤怒在此时无济于事,再加上五毒教一贯的宗旨就是弱肉强食,对于比自己有力量的人打败自己,黎阳心中丝毫没有怨言。 张凡看着跪在下面的黎阳,心中也没有什么成功抓获他的喜悦,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心思都动到锦衣卫的头上来了。” “这次是我们败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黎阳说道,颇有一番视死如归的意思。 “你放心,我既然没有在刚才杀了你,现在也不会杀你。”张凡说道,“这第一件事便是让你交出‘五仙蜜露’的解药。”听了张凡的话,身旁的映月的身子微微一颤,想到张凡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危,映月很是感动。 听了张凡的话,黎阳脸上顿时露出苦色。张凡以为他不愿交出解药,脸色也立刻变了。王猛刚想命令手下让黎阳吃些苦头,下面跪着的黎阳却开口了:“我黎阳既然作为你的手下败将,自当听从你的吩咐。可是这件事……并非我不想办,而是根本办不到。‘五仙蜜露’是我教的镇教之宝,只有教主才有解药。” 张凡听了,眉头深皱。他确实想过映月中的毒很是难办,可他实在不知道会这么麻烦。身旁的映月见自己的毒没有办*解,自怨自艾之余,倒也感到了一丝解脱的快感,只是望向张凡的眼神带着不舍。 黎阳见张凡的脸色大变,赶忙又说道:“这毒发作起来就如五度噬身,却并非是能要人命的毒,是我教教主专门用来控制手下的东西,我们每人都被下过毒。” 张凡听了,心中顿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问道:“那,可有抑制的方*?” “有,我教教徒每年会回一次总坛。那时教主会赐下克制的解药。”黎阳说道。 听了他的话,张凡好生思量了一番,又问道:“映月中的毒多久会发作?” “还有月余。”黎阳回答,随即不顾身边厂卫的警觉,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小瓶,说道,“这是教主交给我的,若是映月听话,便给她。若是她不听,便让我将药送回,不然我以后再也得不到解药。” 张凡见他如此合作,反而起了疑心,这时刚才去执行命令的厂卫头领回来,在张凡耳边微言几句。张凡思量了一会,现在他为刀俎,人为鱼肉,张凡也没必要绕圈子,直接问道:“我杀了你的属下,破了你们的大计,为何你却如此合作?而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我们五仙教信奉强者为尊,你既然比我们强,我也就没什么好怨言的了。”黎阳说道,言语之间倒不是太像谎言。 “可是我听说你的手下临死之前让你替他们报仇,而且你也答应他们了。”张凡饶有兴趣地说道,“若是你不这么做,便是言而无信。我为什么又要相信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呢?” “你所言不错,而我也绝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黎阳说道。这话一说出来,身旁的厂卫们又是紧张了几分,眼神似乎是想把黎阳钉死在原地。黎阳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并非是我要报仇的对象。那些唆使教主派我们出来的人才是真凶。” 张凡着实没有想到黎阳的想*会是这样,不过想想也是。这些江湖中人,看似霍乱朝纲,以武犯禁,却也是最重原则的人。死在别人手下那时死有余辜,谁叫你先来打人家的主意。可是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算账也要找到原因。 如今张凡倒是有些相信了他,只是他还有些其他事情要问,确实不方便在这里。命令将黎阳押回去,这才结束了今日的行动。叫过那个领头的厂卫,张凡很是欣赏:“你叫什么?现在领着什么职位?” “回大人,卑职梁超,是王百户手下的一名校尉。”那人回答道。 “王猛,此人如何?”张凡向一旁的王猛问道。 “回大人,梁超平日里很是不错,卑职下的命令都能很好完成。”王猛对梁超的评价很好,“而且他家世代在锦衣卫任职,不论是身手还是衷心都是一等一的。” “既然如此,梁超明日开始接替王猛的百户之职。”张凡说道,“王猛吗……如今空出了一个千户的位置,你就暂时领着。” 二人闻言,立刻来到张凡面前跪下说道:“谢大人提拔,卑职叮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这二人虽都是平日冷冰冰的,可是升官谁不喜欢,如今脸上也是带上了一丝喜色。 “起来吧,我这里不必如此多礼。”张凡看了看天色,说道,“今日不早了,回去吧。” “是。”众人说道。 张凡今日提拔王猛和梁超并非心血来潮。王猛跟着自己有些时候了,提拔他自然无可厚非。而张凡如今虽然掌着锦衣卫,心腹手下却没有多少,他打算培养自己的班底,梁超也是经过他仔细考察的。 “如今,我还有些事情要问那黎阳。”担心地看着映月,张凡在心中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九十四章 教中之事 第二日,张凡等人来到扬州锦衣卫的分部,黎阳就被关在这里,今天张凡有些事情要向他问个明白。映月本来也想跟来,可是张凡没有同意,而是让她呆在张府家中 扬州的锦衣卫分部并没有什么暗无天日的牢房,只是相当于一个简陋的衙门,所以张凡前几日拷问抓住的人是还要借王德照扬州府的牢房。 黎阳被关了一夜,不过张凡倒是没有让他受什么特殊照顾,只是关着他而已。他昨日进来的时候就被厂卫们扒了个精光,仔细检查了一遍,就连头发里、嘴巴里以及身上其他的隐秘地方都没有放过,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危害他人的东西,这才给了他一套新衣服穿上。 “怎么样,我锦衣卫的饭食不错吧?”张凡见到黎阳,仿佛打趣般地说道。 “大人客气了,小人很好。”黎阳说道。不过前途迷惘的黎阳自己有些茶不思饭不想,如今的他,身体还不错,只是精神十分差而已。 现在这件小屋子里只有张凡、王猛和黎阳三人,张凡也不矫情,开门见山地说道:“昨日映月在身边,我不方便说,今日要跟你问个明白。” 黎阳看了看张凡严肃的神情,点了点头说道:“大人尽管问,小人必定据实回答。” “你们西南的那些韦银豹的余孽妄图起事,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张凡开始了问话,“不过我还有些不清楚。你们五毒教做为一个江湖帮派,本不因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为何你们会搅和进这件事中来?你说你们教主是被人唆使才派出你们前来行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阳听了,面上露出一丝无奈和不解,说道:“此事我也很是疑惑。我教上代教主名为方振乾,自从方教主去年无辜失踪,现在便由他的女儿方月玲接替教主之位。” “你是说如今你们的教主是个女的?”张凡听到了这个消息,很是感兴趣。这些消息锦衣卫可没有掌握,苗族毕竟是异族,在这个汉人建立的大名政权里,不仅被汉人歧视,而且他们内部十分团结,很难进去打探消息。 “正是。”黎阳回答到。 “她很厉害吗?”张凡问道,“你们就甘心在一个女人的统领下?” “若说武功,她只能勉强算是二流高手。”黎阳回答到,“但我教是以用毒为根本,她用毒的本领不在其父之下,而且她掌握了‘五仙蜜露’的配方,自然可以服众。” 听了他的话,张凡这才释然,随即问道:“你还没说你们和那些妄图起事之人的关系。” “这事说来也奇怪。”黎阳皱着眉头说道,“记得上代教主方振乾刚刚失踪,方月玲也是刚刚接任教主之位的时候,她还下命令,花了大力气来寻找老教主。可是一年前的十月,也就是老教主失踪两个月后,她突然让我们不要再过问此事。也就是从那时,我们开始配合张勇、王新,也就是妄图起事的两人,准备诸项事宜。映月也就是那个时候被他们送来,然后被派往鞑靼的。” “她和她父亲,也就是你们上代教主和现在的教主,父女二人关系如何?”张凡问道。 “很好。”黎阳想也没想就回答到,“教主从小丧母,由老教主一手带大,一身本事也是老教主亲身倾囊相授。父女二人关系很好,教主她也十分爱戴老教主。” “那你们五毒教和那张勇、王新等人的关系又是如何?”张凡继续问道。 “我教是江湖帮派,从来不问这些事情。”黎阳回答到,“当年韦银豹在世的时候,他就曾多次劝说老教主加入他们一同行事,老教主欣赏韦银豹为壮人、苗人谋求公道,虽不反对,却也没有同意。韦银豹死后,张勇、王新二人聚集余孽妄图再次起事,他们也曾找过老教主。教主他老人家却是看出这二人只是为了自己煽动百姓造反,根本不会同意他们。如今的教主方月玲刚上任的时候也不同意和他们联合,谁知却是突然变卦了。” 听了他的话,张凡沉思了起来。这件事说起来相当蹊跷,十分敬爱的父亲失踪,而女儿如今也是大权在握,却突然放弃了寻找父亲的打算,反而全力配合另外一批人的行动。而且那伙人还与五毒教颇为不合,莫非…… 张凡想到了几种情况。方月玲突然停止了寻找其父的动作,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一种就是那二人杀害了不愿合作的方振乾,可是如此一来,方月玲断然没有再和他们合作的理由。 要么,那二人把持了方振乾,逼迫方月玲与他们合作。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本来这件事情没有这么麻烦,若是那些人造反,朝廷大军一到自然可以摆平。可是如今映月中的毒还要靠五毒教主解开,而且当年韦银豹自从正德年间开始左*,朝廷知道嘉靖末年才评判,这其中西南那里的地形复杂,而且那里的人就算不是五毒教徒,也会使用一些毒物,十分麻烦。 “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是那张勇和王新二人挟持了你们的老教主,逼迫他女儿一同作乱?”张凡问道。 “这种情况我们教两个护*,五个堂主都考虑过,就连下面的教众都有所猜测。”黎阳据实回答,“可是没有人有证据,而且我们一向教主求证,她就十分不耐,好像很是反感此事,我们如今也就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张凡听了他的话,估计真实情况也就是向他所说的那样了。思量了一阵,张凡问道:“你说,不管情况究竟如何,你们教主是真心和那些人合作的吗?” “自然不是,教主她时常谩骂那两人,似乎和他们有深仇大恨一般。”黎阳说道。 “你们五毒教信奉强者为尊,为了自己的利益,行事可以不择手段。”张凡开口说道,“那你说,若是我能帮你们教主找到她的父亲,她会转而和我合作吗?” 黎阳听到他的说*愣住了。他想了想,若是张凡真能解决教主方月玲父亲的问题,没有了威胁的方月玲估计会和那两人翻脸。而张凡如今是管家,是锦衣卫,掌握着大明朝最为厉害的特务机关,而且还得皇帝的信任。如今他们五毒教既然已经参与到了政事之中,已经无所谓江湖帮派的简单问题了。若是搭上张凡这条线,无疑可以算是抱住了一个铁饭碗,以后不止可以不必担心来自其他势力的侵扰,更可以让五毒教更加的兴盛。 黎阳很是高兴张凡跑出的橄榄枝,可是他心中还有顾及,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我教若是能和大人,和朝廷联合,自然是万幸。可是老教主的问题无*解决,教主她不可能和大人你们合作,一切都是突然。” “这件事情不用你来操心,我自会准备妥当。”张凡说道,“先下,你要联系到你们的教主,向她询问对于此事的意向。” “这是自然。”黎阳说道,可是他又有些顾虑,问道,“可是大人放心让我回去吗?” “恩,放心归放心,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防。”张凡心中沉思了一番,作出了决定,对黎阳说道:“这样吧,你送书信回去,你本人就留在我身边。” “可是小人该如何向教主回报呢?”黎阳问道。 “你不要说我已经知晓了你们的事情,就说……就说你搭上了映月这条线,取得了我的信任,留在了我的身边。从我这里得知了你们老教主的消息。”张凡说道,“你就说怕我再起疑心,不便回去。若是她不信,尽管让她派人来查看。到时候我会帮你装着点的。” 黎阳听到张凡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并没有什么不快,毕竟他知道张凡还没有完全取信于他。让他不要将一切全告诉方月玲也是怕事情有变,不好办。 “还有,你要在信里写上映月非常合作。”张凡说道。 “这是自然。”黎阳说道。 “最后,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张凡说道。 黎阳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的问话。 “映月的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和你们五毒教有没有关系。”张凡有些阴沉地问道。 黎阳听张凡这么问,而且看他的脸色很是阴沉,赶紧慌忙地说道:“此事与我教毫无关系,是……是那两人派人来说的,说是被他们的人玩……玩弄致死的。” 张凡盯了他半晌,只盯的黎阳满脸冷汗,这才开口说道:“不是最好,希望你不要诓骗于我,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小人明白了。”黎阳满脸大汗地说道。 “事情暂时就这样,明日起你就顶着个锦衣力士的衔留在我这里。”张凡说完,也不在过问黎阳,带着王猛走出门去。 门外,张凡向王猛问道:“你看他刚才说的是实话吗?” 王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大人是说关于月姑娘姐姐的事情吗?” 张凡点了点头。 王猛想了想,说道:“他方才刚听到此事的时候,满脸冷汗,立刻极力撇清自己与此事的关系,虽然看似不妥,不过凭卑职的眼力,他倒不像是在说谎。那股慌张的神情倒有一大半是被大人吓出来的。” “呵呵。”听了他的话,张凡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又这么可怕吗?” 王猛却有些无言地看着他。话说张凡做了这锦衣卫的指挥使并没有多久,可是人在高位并然会露出该有的姿态。张凡在不知不觉间也透露出了一股上位御下的威严。 “他的书信你派人给我检查清楚了再送出去,别出了什么纰漏。”张凡说道。 “是。”王猛回到。 张凡刚想提步离开,王猛却是有开口了:“大人,你让我们去松江府办的事情办妥了,人已经上路了。” “哦?”张凡没想到这事倒是办的快,问道:“没出什么意外吧,主要是不要伤着阁老了。” “大人放心,卑职等人万万不敢伤害阁老和其家人。”王猛说道,“估计他们明日就可以到了。” “好。”张凡就说了这一个字,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想到要面对徐阶,再加上自己又是绑架他一家的“主犯”,张凡又是一阵头痛。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等明天他来了,一切再说。”张凡在心中无奈地说了一句,走了出去。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九十五章 松江绑票 徐阶最近十分心烦。自打朝堂之上因为自己做人太过自傲,仗着自己两朝元老的身份目中无人,弄得上至皇帝,下至朝臣都厌烦他,甚至自己的得意门生张居正都不帮他说话。致仕回乡之初,徐阶心中确实有些懊悔,然而更多的则是不干。听到高拱重新上位的消息,徐阶曾经一度气得卧病不起。可是在他病好之后,心中不知怎么的也就放开了此事。 想他嘉靖三十一年入阁,到其致仕回乡的十七年间,担任内阁大学士。他在职期间忍辱负重,对于严嵩的挑衅从不理睬,甚至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了严嵩的孙子;严嵩的儿子严世蕃对他十分无礼,他也忍气吞声,终于让严嵩放松了对徐阶的警惕。最终,凭借着自己的隐忍功夫以及严嵩的妄自尊大,终于让徐阶抓到了机会,扳倒了严嵩父子以及一党权奸。 想徐阶风光一生,隐忍锄奸,最后却因为自己的骄傲而树敌众多,黯然致仕,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可是如今的他却看开了这些,自己也一把年纪了,不必再为了这些事情而烦恼。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与他这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再也没有瓜葛了。 想到自己的学生张居正,自己将一身权术倾囊相授,造就了一位政坛新星,最后却与自己分道扬镳。想到张居正的学生张凡,因为支持张居正的改革意图,而与自己不合。徐阶是张居正的老师,却不想为难与他。而对张凡这位自己的徒孙来说,徐阶也很是欣赏,只是他内心的固执和骄傲看不惯张凡全力支持自己反对的张居正。不过这些现在都离他远去,退出仕途的徐阶现在也能感觉到朝廷如今政令不清,大明国内并不如他想象中的平稳,或许让他们二人这么改革一番,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致仕归家的徐阶本想和家人安度晚年,时而逗弄一番自己的从孙,然而海瑞任了应天驯服之后彻查地方豪强强占土地一事。他徐家是松江府的大户,名下所占田地不少,成为海瑞首要的打击对象。徐阶当年救过海瑞一命,却也知道海瑞这人办起公事六亲不认的性格,而且他也能猜到这件事后面有高拱的黑手在操纵。想到高拱这么一个性格豪爽的人却是被自己培养出了这么一番圆滑狡诈的政治手段,徐阶丝毫没有办法。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实在拉不下脸面去求别人。 如今海瑞派来的人已经上路,只是这么多日都不见有官差上门生事,这让徐阶不由得很是疑惑,心里以为是海瑞这人开窍了,对自己手下留情。他哪里知道这里面是张凡听了张居正的嘱咐,派出厂卫明里暗里阻拦,这才将事情拖了这么久,而如今,张凡的手下却是再也拖不住了。 这天晚上,徐阶一家人都准备休息了,一家老小虽然都知道官府的人将要彻查自己家,可是这左等右等都没有人来查,反倒人徐家人很是担心,弄得这一大家子这些日子都过不好。 徐阶逗弄了一番自己才五岁的从孙子,正准备回房休息,却是突然听到家中庭院里传来吵闹声。 “守福,前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半夜三更的为何如此喧闹?”徐阶招来自己家中的管家问道。 这守福祖上就是徐阶的管家,对徐阶也很是恭敬,他先向徐阶恭敬地问礼,这才有些混乱地说道:“老爷,不知道怎么了,门外闯进来一群穿着黑衣蒙着脸,提着刀的人,不知道要做什么!” “什么!”徐阶大惊,不过多年的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让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思考起来。他徐家虽说是松江府的大户,名下田产不少,却很少与人结仇,而且对待手下雇农又很是优厚,万万不会是别人闹事。可若说是关于田产一事,徐阶却相信海瑞的为人不会行这么下作的方法。高拱那里既然吩咐了海瑞来对付自己,自然也用不着这么做。莫非,是被什么江湖匪类看上了! 思索了一阵,徐阶却是毫无头绪,问道:“那帮人有多少,可伤着什么人没有?” 管家守福说道:“那帮人有十余人,虽提着刀,却并没有拔出来,也没有伤着什么人。主要是家中的下人丫鬟惧怕,前院这才如此喧闹。” 徐阶立即说道:“你去吩咐家中诸人,不要抵抗,向他们不是想来伤及他人性命的。就算是,这他们的目标也只会是我,你们大可放心。” 守福一听,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脸上反而露出痛苦之色,口中说道:“老……老爷,您是徐家的家主,可万万不能有事啊!” “混蛋!”徐阶见他如此优柔寡断,不由得骂了一句,说道:“我是徐家的家主,可我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若是他们真是来要我的性命的,你们徒然抵抗,也不过是枉送性命……” 话还没有说完,几个黑衣人已经冲了进来。几人都是身着黑子,蒙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两支眼睛,在黑夜中看来倒真是让人胆战心惊。几人手中都提着刀,虽没有出鞘,却是让管家守福看的十分害怕。 “果然不愧是做过宰相的人,气度就是不凡。”其中一个像是为首的黑衣人说道,“徐老爷既然如此明白事理,也就不用在下多说了,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不是来要老夫性命的?”徐阶有些疑惑地问道。 “虽说你做过宰相,可是如今要了你的姓名有没有什么好处,我们怎会做这等赔本买卖!”那人说道。 徐阶刚才虽然说自己不惧生死,不过听到自己性命无忧,还是放下了一口气,随即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到底想要什么?若是求财,家中值钱的尽管拿去,只要别伤及我的家人便行了。” “大人误会了,我们不要你的性命,也不求你的钱财。”黑衣人说道,“还请和我们走一趟。” 徐阶听了,也不再询问,很是合作地跟他们离去。哪知徐阶刚走到门口,那黑衣人又说道:“将徐阶的男丁全部带走,女眷和幼儿就不必过问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徐阶听了他的话顿时大惊,高声说道:“你竟然言而无信。” “大人像是年事已高,耳朵有些背。”那黑衣人有些好笑地说道,“在下可没有说过只是带走你一人。” “你……”徐阶指着他,怒目而视,却说不出话来。愤怒的徐阶却没有听出黑衣人言语之间对自己的尊重。 “在下劝大人还是知足吧。”那黑衣赶紧接口说道,“若是不然,在下也要劳烦大人家中女眷、幼童一同前往了。据说大人从孙不过五岁,想是可爱的紧。” 一番裸的威胁却是让徐阶的心平定了下来,他不知道黑衣人是否真的这么想,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阶不再言语,相反,他吩咐守福将自己的三个成年的儿子叫了出来。 黑衣人见他非但没有被自己激怒,反而如此配合,以减少对家中的伤害,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 徐家的媳妇孩子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相公、父亲要去哪里,还好守福在哪里劝说一番,也没有弄出什么大事。 十个黑衣人带着四人出了徐家大门,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徐阶的三个儿子本是十分恐慌,可是看到父亲神情自若,也就放下心来,却也不敢出声询问。黑衣人轮流着看住四人,换好衣衫。颇会识人的徐阶发现这几人面中虽带着一股痞气,却不想那些寻常的江湖人物,英武之余像是出自伍行,身上带着一丝杀伐和一丝阴狠。这种人在徐阶的影像中只有一种,就是东厂和锦衣卫下属的厂卫们。 “莫非是冯宝那太监!不会,我与风暴虽不亲密,却也没有间隙。难道是……”徐阶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大惊。 是个换装完毕的人却哪里管得了徐阶的心思,两辆大车加上几匹马护在旁边,向着城门走去。来到城门,守城卫士却是问都不问,直接放行,显然是事先打过招呼。这让徐阶心中的肯定更深了几分,忧虑也跟着长高了几分。 出了城的马车开始快速奔走起来。徐阶的四个儿子正值中年,连夜坐这颠簸的马车倒还撑得住,可是徐阶已经七老八十了,虽然平日里养尊处优,可是必经岁月不饶人,哪里经得住这番颠簸。那些黑衣人却是准备完全,车中早已备好了柔软的垫子供徐阶靠着,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马车行了一天一夜,那些人早就备好了路上用度的干粮等物,途中还在不知什么地方换了一次马,终于在第二日下午听了下来。 马车中的四人虽然看不见外面,不过却是可以听见动静。刚才马车外面突然变得喧闹了起来,想必是进了城了。听着外面人的说话口音,徐阶知道自己父子四人被带到了扬州,他的心中也就更有数了。 四人被请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大户人家的后门。徐阶的四个儿子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很是好奇地打量着,徐阶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围墙,也就不再过问了。 当下,立即有人很是恭敬地带着四人进了去,里面早已准备好了丰盛菜肴。四人虽舟车劳顿,只是精神还很不错,吃了些东西也就恢复过来。 待徐阶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张凡新近提拔的百户梁超却是走了过来,说道:“阁老,我家大人恭候多时了,还请随在下前来。”说完又吩咐其他人照顾好徐阶的三个儿子,就领着徐阶离开。 徐阶也没有多问,吩咐三个儿子不必惊慌,就跟着梁超离去。来到一间很是精致幽静的厢房,梁超为徐阶打开门,躬身说道:“还请阁老进屋。” 徐阶看了看他,也没有说话,走了进去。梁超立刻关上了房门,守在门口。屋中装点的东西不多,却很是简单大方。屋中早有一人站在那里,背朝着徐阶。桌上早已备好了茶水,茶香飘来,显然是用来招呼尊客的上好东西。 屋中的人转过身来,正是张凡。张凡很是恭敬地对徐阶说道:“阁老一路辛苦了,快快请坐,招呼不周之处,还请恕罪。” 徐阶看到张凡,丝毫没有一丝惊讶,口中说道:“老夫早就猜到是你。”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九十六章 徐家之事 “阁老别来无恙啊。”张凡请徐阶坐下,亲自为他倒上茶水,微笑着说道,“当初阁老回乡之时,张凡身在他乡,未能相送,还请阁老恕罪。” “老夫如今已不是内阁首辅,阁老这个称呼可不敢当了。”徐阶冷冰冰地说道,他如今还不清楚张凡让他来到扬州是什么意思,没有过多的表示。 张凡碰了个钉子,不过他了解徐阶的为人,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恩师他十分敬佩阁老,自从阁老回乡之后,他便时常在我跟前提起阁老。他总是说阁老将一身为官之道全数相授,这才有了如今的他。” “……”徐阶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作答。他相信张凡并不是有意欺骗自己,凭着张居正的为人,这件事很正常。真正然徐阶有些触动的是在如今这个人人都想往上爬的时代,自己还能有个时刻为自己着想的学生,实在是一件幸事! “我知道,阁老和我二人之间有些间隙,可是如今阁老在家中颐养天年,我俩之间其实再也没有什么矛盾。”张凡不清楚徐阶在想些什么,只是说道,“不知阁老是否还在讨厌在下吗?” “唉……”徐阶长叹一口气,说道,“老夫从来没有讨厌你,更谈不上什么怨恨。你与老夫二人之间的只是政见不同,本来那时你才刚刚入仕,按道理说那时的你虽春风得意,可是与老夫之间仍有天壤之别。老夫本来根本不屑与你发生什么冲突,只是老夫不同意居正的观点,却也不想一首毁了他的大好前程,特别是他是老夫的得意门生,老夫怎么能下得了手。因此,老夫那时才迁怒于你。”徐阶这么说,倒是实话,不过这些话里也有些向张凡讨好的意思,毕竟徐阶到现在还不知道张凡让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凡听了他的话,虽不知道徐阶为何突然改变了想法,可是张凡心里仍然很是欣慰。虽然徐阶这人做官确实有些油滑,可他也是一位有些作为的好官,斗倒严嵩的第一功非他莫属,张凡还是很敬佩他的。想到这里,张凡说道:“阁老严重了,小子那时也是有些年轻气盛。如今也是靠着皇上的厚爱,才有今日的地位。”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徐阶摆摆手,说道,“皇上虽然平日里颇为奢侈,且并不太过问朝政,可是皇上的用人之策老夫却是十分欣赏的。” 张凡见这老头,到如今还不忘数落隆庆的不是,难怪会被勒令致仕,想到这,张凡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阶却是一位他不同意自己的说法,继续说道:“况且,老夫刚刚回乡的时候,也听闻你在北地所行之事,如今的这些也是你应得的。” “张凡能得阁老如此称赞,实在惶恐。”张凡赶紧说道。 “呵呵。”徐阶却是笑了笑,说道,“得老夫的称赞没有用,得满朝文武的称赞只不过是让朝廷认同你,得皇上的称赞也不过是让你仕途得意、步步高升。只有得到天下百姓的称赞,那才证明你是真的不错。” 这些道理张凡不是不明白,可他初听之时想不出一生为官不求清明、但求保身的徐阶为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不过张凡转眼一想,谁人没有过年轻立志的时候,也许徐阶放下了一身包袱,却是想通了这些。 “阁老当真大彻大悟了。”张凡说道。 “有什么用。”徐阶自嘲地说道,“等到你发现之时,自己却是无能为力了。” 二人沉默了一阵,徐阶似乎从回忆中走出,开口问道:“如何,你此次让老夫来扬州到底有什么事?莫非你还记恨于我,如今大权在握,想要报复不成?”徐阶开门见山地问道。 “阁老说笑了,张凡万万不会行那等事情。”张凡连忙说道,“张凡这次请阁老前来,也是恩师嘱托的。” “居正?”徐阶有些不解,不过随即他也就明白了。 “海瑞此人为官确实清正,也很受他辖下百姓的爱戴。然而就如他给自己起的号‘刚峰’一样,他为人为官太过刚直。”张凡说道,“只是如此一来自然会得罪很多人。如今的朝廷上下,各种势力比比皆是,其中厉害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会牵连许多人。” “海瑞此人正如你所说,为人为官太过刚直。”徐阶说道,“老夫曾经救过他,倒不是因为欣赏他,而是因为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那些曾经也是老夫梦想过的事情。海瑞也并非六亲不认,记得陛下准老夫致仕回乡之时,他也曾为了老夫上过一道折子,不过被那些御史给压了下去。” “如今高拱看准了海瑞的这种性格,想要公报私仇。而海瑞也毫不推辞,他如今是应天巡抚,正想对地方上占地的好强出手,现在可算是得了朝廷的指令。”张凡说道,“阁老家是松江大户,名下田产数目不少,自然首当其冲。” “这一切倒是怨不得海瑞,实在是高拱恨我入骨啊。”徐阶说道。想想也是,徐阶害的高拱不浅,不仅让他被朝臣们排挤,更是让他以养病的名义回家休养了近一年。 “阁老,其实……”张凡说道,“高拱也不过是抓着阁老家中田产过多,阁老何不让出些田产来,这件事情不久迎刃而解了吗?” “你有所不知啊!”徐阶说道,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老夫并非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只是我家名下田地上的雇农不愿意。” “哦?还有这等事情?”张凡奇怪道。但凡农民,总是想有一块自己的土地,作为雇农是没有土地的,还要向徐阶家交上租子。 “其实这事十分简单。”徐阶向张凡说出了原因。土地本来是要交税的,像那些家中有许多田产的地主,所交的税也是变得更多。可是为何仍有豪强想要大量侵占土地呢?原来,在大明朝中,有功名的人,特别是仕人名下的田产是不用交税的,这让这些人很是卖力地兼并土地,而且还要为他们工作的雇农们交上大量的地租。 徐阶家也是这个模样,不同的是,徐家自从祖上一来,对于在自己田地上劳作的雇农们十分有待,只是象征性地征收很少一部分租子。若是徐阶真的将田产赠送给他们,这些雇农反而过不上如今的好日子了,一次他们全都不同意这么做。徐阶也是秉承了祖上的遗训,发了慈悲,没有将田地送出去,而且还时刻告诫自己的家人,若是自己不在了,徐家后人也要如此。 张凡听了徐阶的解释,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他原先也是以为徐阶是舍不得家中的田产才如此死抱着不放手,如今却是很佩服他了。 “阁老果然是时刻体恤百姓疾苦,张凡佩服。”张凡很是恭敬地向徐阶行了一礼,说道,“只是阁老虽是为百姓谋福,可那海瑞却并不知情,还是一心一意想要查办阁老。” “我怕就是海瑞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对我网开一面。”徐阶有些无奈地说道,“他那人想必你也是知晓的,说的简单点,就是愣头青。只要是在朝纲之下,能为百姓谋福的事情,他都会不遗余力。可若是为了百姓而荒废朝纲,老夫就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了。” “恩,这事当真麻烦。”张凡一时也没有主意,“其实我也很是佩服海瑞,只是并不同意他的做法。” “哦?你有什么想法吗?”徐阶听了他的话,感兴趣地问道。 “海瑞确实为官清廉,很是照顾百姓。”张凡说道,“然而他这么做永远只能让他辖下一隅的百姓受益,于天下却是于事无补。本来凭着他的本事,为官这么多年早就可以调入京城,那样才能让更多的百姓受益。可是如今的他却看不到这些,只是着眼于眼前,这说来好意的做法却并非正途。” “……”徐阶听了张凡的话,心中也很是赞同。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张凡说道,“恩师在镜中听闻了阁老的麻烦,正好我要来这江南公干,特意摆脱我照顾一二。前些日子我让手下的厂卫们百般阻挠海瑞的人马,现在却是抵挡不了了,这才出此下策,让人将阁老和阁老的儿子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接来。这样一来,还能拖住海瑞的人一段时间。”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打算怎么办?”徐阶问道,他相信张凡既然把自己接到这里,定是有了解决的办法。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张凡无奈地笑着说道,“不过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扬州府的事情已经完了,明日我就启程去应天,直接找海瑞谈谈。” “……”徐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半晌,徐阶开口说道:“老夫从来没有谢过人,这次是要感谢于你了。” “阁老万万不可。”张凡赶紧说道,“此事全赖恩师,若不是他告知于我,就是在下有心想帮,也无能为力。” “居正,他还好吗?”徐阶问道,表情很是复杂。 “阁老还请放心,恩师一切安好。”张凡说道,“如今恩师为内阁次辅,与高拱也没有什么矛盾,暂时没有什么麻烦。” 听了张凡的话,徐阶这才放心。随即,他终于问起了自从下了马车后一直疑惑地问题:“你让我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知晓了。只是,此处不像驿馆行馆之处,反倒是像某大户人家的院落,不知……” “呵呵。”张凡轻笑了两声,回答:“此处是我伯父家中,也是我的老家。”随即,张凡将自己回到扬州后认祖归宗的事情全数告诉了徐阶。 “原来还有这么一番际遇。”徐阶听了张凡的话,也是老声长叹人生一番。 “这几日还要麻烦阁老和三位令郎住在我伯父家中。”张凡说道,“明日我就去应天和海瑞亲自谈谈,看看事情可有社么转机。”张凡告别了徐阶,正要离去让人为徐阶父子四人准备房间。 “等等。”徐阶叫住了张凡,说道,“不必那么麻烦了,我也想去和海瑞好好谈谈。”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九十七章 应天巡抚 应天,这座天年古城就如同流过它中心的长江水一般,在人类历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自从春秋战国之时,吴国在此置城开始,它的传说便开始了。 吴、东晋、宋、齐、梁、陈合称六朝,且都以此为国都,故南京被称为六朝古都。直到朱元璋在此称帝,改其名为应天,这里又再次焕发出帝都的光彩。然而时间不长,靖难成功后的朱棣没多久便将京城迁到了他的老家腹地——北京,并在那里修建了更为浩大华丽的紫禁城。然而应天府做为曾经大明的都城却并没有就此暗淡下光芒。这里是朱元璋起兵登帝的地方,又怎么会荒废下去,应天从此就做为陪都继续焕发着光彩。 如今的应天府中还保留着一个名义上的行政班子,六部以及御史台的板子都还在,并且还留有尚书级的堂官,不过大多是闲置,或者惩罚一些在北京有了过失的尚书,让他去应天府,做个平调暗降而已。 如今的应天巡抚正是海瑞,听说他要来此就任巡抚一职,应天百姓很是高兴。而海瑞也不负重托,一上台就大力检查吏治、税收等问题,更是以雷霆手段免除了一大片贪官污吏的职务。百姓们叫好之余,也是更让他多了几个敌人。不过本就树敌无数的海瑞毫不在乎,反而依然我行我素。 如今他接到朝廷的谕令彻查地方豪强吞并土地一事,工作开展的也是有声有色。在这不到月余的时间就让江南各地的豪强吐出了近百顷的田地,并且以朝廷的公价卖于农人,反响很是好。 只是海瑞心中又怎能不知这里面的玄虚,高拱撮使朝廷发下这道谕令,却不管其他地方,唯独到了江南。虽然其中说明是江南之地富商众多,占地之事时有发生,可海瑞还是知道高拱是为了对付徐阶,毕竟徐阶家中有广大的良田,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海瑞也觉得高拱这么落井下石有些过份,奈何既然此事对百姓有利,海瑞自然会不遗余力。徐阶虽然曾经为他力谏嘉靖,保住了他的性命,可海瑞这人一向是公事公办,若是这次只留下徐阶一家不去查处,百姓受害之事尚小,只怕到时政令不清,毁了自己的名声。 半月前,海瑞便派了公差去往松江府彻查徐阶家的田地一事,只是听到传回的消息,派去的公差总是会在明里暗里被人阻挡。海瑞倒是没有怀疑过时徐阶遣人所为,毕竟徐阶也是做过当朝宰辅的人,断不会行如此下作的勾当。海瑞本来还以为是朝中某位因为顾念徐阶的恩惠而对自己多家阻挠。只是如此一来,海瑞的牛脾气又上来了,反而将强了彻查徐家的力度。 只是,昨天从松江府连夜派出的人传来消息说四天前,徐阶一家包括徐阶和他的三个儿子被一伙黑衣人绑了去。海瑞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很是吃惊,不过静下心来,他也感到这里又一些不对劲。徐阶家虽是大户,名下良田众多,然而并非巨商富贾,若说是为了劫财,万万没有冒着杀头风险顶上朝廷致仕的首辅的,更何况徐家的女眷幼童更是毫发无伤,这显然没有道理。 “莫非徐阶为了逃避我派出的人儿假装被人劫持?”海瑞心中想到,不过他随即否定了这种想法。徐阶若是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应该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比如将田地分给他的雇农们,待此次风波已过再行收回,虽然麻烦,却也不会有什么风险。可是徐阶也没有这么做。 “莫非真是遇上了不开眼的歹人不成!”这是海瑞心中最后的定论。如今他却有些无暇顾及此事,皇帝的钦差、太子太傅忠勇伯、锦衣卫指挥使张凡听说今日就要来应天了。海瑞本不想理会这类钦差,可是张凡是带着隆庆钦赐的尚方宝剑而来,而他又是应天巡抚,断然没有不去的道理。而且张凡此番前来说是代天子巡游江南,可是海瑞也能听到一点风声,说张凡是来彻查江南开关后的税务的。海瑞对于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自然是大力支持。 扬州与应天之间也有水道连着,而张凡并没有选择坐船,而是带着映月和一帮护卫,乘着马车前来,就像有什么急事一般。 到了南京,出了海瑞这个应天巡抚前来迎接之外,陪都朝廷的几个尚书御史也都到场。张凡先是和这些不得意的尚书们闲话一番,这就来到了海瑞的面前。 张凡打量了海瑞一番,发现眼前的这人天生就是一副清官像。也不知是因为海瑞自己是回民,不吃猪肉,还是真的清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生的十分消瘦。身穿紫色巡抚公服,色泽有些暗淡,却十分干净,上有小团花绣。头戴花犀乌纱,加上颌下三缕长须,这个人显得干练之余也十分威严。 “抚台大人。”张凡很是客气地和海瑞打了个招呼。 “钦差大人一路辛苦。”海瑞向张凡拱了拱手,回了一句官面上的话。这表示海瑞虽然并不讨厌张凡,却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张凡混迹官场时日不久,不过海瑞话里的意思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张某初到应天,有些事情想和抚台畅谈一番。”张凡微笑着说道。 “还请钦差大人恕罪,下官事务繁忙,怕是抽不出空来和大人详谈。”海瑞很是直接地拒绝了他。 一旁的官员们看到海瑞的这幅模样都在暗自摇头,心想这海疯子有开始犯病了。 张凡听了他的一番话却丝毫不以为意,始终是微笑着说道:“没有关系,抚台大人尽管前去,毕竟公事为重。张某等得的。” 听到张凡话语的应天府诸官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其他官员着实没有想到张凡这么一个春风得意的年轻人,而且还掌着锦衣卫,却如此低声下气的对海瑞说话。而海瑞则是吃惊,若是平常的那些钦差,只怕自己刚才那带着语气的话语早就把人气走了,可张凡却如此客气。 海瑞不由得多看了张凡两眼,心中也有了些计较:“这么看来,这个张凡必然是有求于我,却不知是什么事情。若是违法乱纲之事,本官少不得也要参上他一本。”口中说道:“既然如此,海瑞今晚在我家中设宴款待大人。” “甚好甚好。”张凡立即说道,“张某万分期待。”说完,张凡带着映月和手下在应天一干官员诧异的注视下走开。 夜色笼罩应天府,却丝毫不减其光芒。秦淮河边的花楼之上到处点满灯火,河上的花坊中也是灯火通明,不时有丝竹之声传来,文人墨客也无不趋之若鹜,让人不由得感慨,这条流淌了千年的河流正可谓“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 只是张凡前去的地方与此处完全是两个世界。海瑞身为应天巡抚却没有住在朝廷给的大院中,而是搬入了平民居住的一进小院之中。这倒不是海瑞矫情,毕竟要维持一个诺大的家所需钱粮不少,海瑞的俸禄大部分都用来救济穷苦百姓,自己只是留下少许足够家中用度的钱粮。 张凡看到海瑞居住的地方,着实在心中好好感叹了一番,海瑞真不愧“清”这一字,着实让人钦佩的紧。今晚张凡只是带了几个侍卫前来,将映月留在了行馆之中。 “抚台大人。”进屋后,张凡向海瑞问好。看到海瑞家清贫之余也丝毫没有什么无用的装饰物,狭小的客厅中挂着他自己临的一首《满江红》,笔力苍劲之余,更是透露着一股倔强。 “钦差大人既然来了,还请快快入座。”海瑞也是一改之前的冰冷,颇为热情地说道。 张凡让跟着进来的梁超放下手中提着的酒坛,便转身出去了。 “大人,这是何意?”海瑞看着那个酒坛,有些警惕地看着张凡。 “抚台大人误会了。”张凡赶紧说道,“这是陛下赐给我的御酒,今日也已拿来与抚台大人一醉方休。” 海瑞听到这是皇上赏的御酒,心中这才释然。他还特意让妻子杀了一只鸡,准备了一顿在他家算得上大宴的酒饭招待张凡。 二人入座,张凡亲自为海瑞倒上酒。顿时,酒香扑鼻,让人好不舒爽。 海瑞与张凡对饮一杯,将杯中酒饮尽,却半晌不肯放下手中的空杯。 “抚台大人,这是怎么了?”张凡有些好奇地问道。 海瑞听了他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酒杯,说道:“钦差大人带来的御酒让我想到了当初殿试之时,那时先皇也是赐给当场的所有进士每人一杯御酒。这么多年之后,我再次喝到此酒,依然是醇香四溢,味道始终也没有改变过。只是,这朝廷也同样没有改变过。”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有些默然,他倒不是觉得海瑞一生不得重用,而是听了他后面的那句话。不错,酒放在那里不去管它只会越来越醇、越来越好,而其他的东西原地不动,却是会就地腐坏。 “抚台大人所言正是。”张凡说道,“恩师也是知道此间原由,如今恩师他身为内阁次辅,却是一心想要做些改变。” “哦?张大人也有这种心思?”海瑞闻言,大是好奇。 “不错,恩师向我提过很多次。”张凡说道,“我也是极力赞同,只是如今时机未到。” 海瑞自然明白他说的时机未到是指什么,却也不多言语。 二人只顾喝酒,也不再说话。酒过三巡,海瑞觉得微微有些昏沉,却再也藏不住心中疑惑,对张凡说道:“大人,你就直说吧,此番来应天是否有什么事情。” 张凡见海瑞开口了,也不矫情,开口说道:“张某确实有事相求,正是关于如今抚台大人正在查办的豪强一事。” “哦?”海瑞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由得思索起来,问道:“听说大人在扬州认了祖亲,是否……” “抚台大人误会。”张凡赶紧说道,“张某家中确实在经商,生意也是不错,可并不强占他人田地,只有几亩不适种植的郊外荒土用来作为作坊。” “哦,既然如此,不知下官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大人的?”海瑞一听不是张凡的家事,心中对张凡的好感也增加了几分。 “抚台大人,朝廷为何要收回豪强所占的土地?”张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 “这事不是自然的吗?”海瑞理所当然地说道,“豪强将土地划为仕人名下,自然不用再向朝廷上交税收。再加之他们盘剥名下田产上的雇农,获利丰厚,自然为数众多。朝廷下令收缴豪强名下的土地不仅可以加大税收,也能让那些被盘剥的百姓日子宽裕些。” “抚台大人分析的不错。”张凡说道,“但若是那些雇农不希望这些豪强地主将土地送与他们呢?” “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海瑞对张凡的话嗤之以鼻。 “抚台大人,这天下之大,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张凡说道,“那些雇农这么做却是有原因的,因为不用交税,而那地主却也不会盘剥雇农,每年只是收取很少的地租。那些雇农们比之有自己田产的农人生活还要宽裕些。” “这……”海瑞先前确实没有这么想过,如今张凡这么说出来,海瑞不禁要思索一番,开口问道:“这天下有这样的人吗?” “怎么没有!”张凡说道,“抚台大人一心抓捕贪官污吏,却不知这世上坏人还是少数,而更多的则是好人吗?” “那人是谁?”海瑞问道。 “前任内阁首辅,徐阶徐阁老。”张凡开口说道。 “是他!”海瑞听了很是惊讶,看了看张凡说道,“你是为了他来的?” 张凡微笑着点了点头。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九十八章 事发突然 “大人是为了徐阁老一事前来的?”海瑞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张凡,口中问道。 “不错。”张凡也毫不掩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这么说来……”海瑞思索了一番,问道,“阁老前几日被人绑走,也是大人所为了?”说这番话的时候,海瑞一直盯着张凡。 张凡丝毫没有否认的打算,直截了当地说道:“正是本官所为。只是本官如此也是迫不得已,海大人派去的人实在难缠的很,本官阻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这才出此下策。”张凡如今敢这么说出来,也是看准了海瑞的为人。你若真是畏畏缩缩不跟他说实话,以后有的难缠。 “我听闻大人与徐阁老颇有间隙,为何会如此相帮。”海瑞没有对张凡的话做出什么评价,只是如此问道。 “朝堂之上政见不合实属正常之事。”张凡说道,“况且那时的本官初入仕途,与徐阁老也不过是意气之争,着实没有什么化不开的间隙,何况阁老按辈分算起,还是本官恩师的恩师。他老人家为朝廷操劳了一辈子,其中更是除去了严嵩一党权奸,也算得上是为国为民做了好事。如今致仕回乡本是可以安享晚年的大好时光,谁知却碰上了这等事情。” 海瑞听了张凡的一番话,思索一番,开口说道:“大人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朝廷政令下达,本官也是应当秉公办理,却是不可有什么意外了。”说完,海瑞又思索起来。 张凡没有再说话打扰他,而是等待着他的答复,独自饮着酒。海瑞如今肯思量就表示这事还有转机,若是他当真不理会张凡,也就不会故作这么一番姿态。却是不知海瑞此番到底是看在张凡这个钦差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徐阶曾经力谏救过他的份上。 半晌,海瑞这才重新抬起头来,说道:“海瑞身为应天巡抚,自当全力奉朝廷的号令办事。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之福,况且此事牵连阁老,海瑞这次就网开一面。” “太好了!”张凡着实没有想到海瑞会这么简单的就同意了他,笑着说道。 “不过大人可不要高兴的太早。”海瑞说道,“此事海瑞虽是可以网开一面,可还要阁老的配合。” “抚台大人还请直说。”张凡说道。 “这事想来也简单。”海瑞说道,“本官现下就发出公文,让查证阁老家名下田产的事宜推迟几天。不过还请大人让阁老将家中田地分给那些雇农们,这样一来,此事便好办了。” “这……”张凡有些为难,说道,“抚台大人,非是张凡矫情,这事当真有些难办。先前张凡也和抚台大人说过,非是阁老不愿,只是他家的那些雇农们不肯啊。” “唉,本官也是看在阁老为雇农们免去地租,这才答应网开一面。”海瑞说道,“只是不管如何,阁老家的事情还是少数,那些有地的豪强哪一个不是大肆压榨雇农。而且本官派去的人手虽未开始查证,言语之间也能知道阁老家所有的田地数目不小。况且这次朝廷彻查豪强占地的谕令想必大人也是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可不是吗!这次江南彻查豪强占地的风波就是高拱弄出来的,而高拱主要就是为了对付徐阶,若是海瑞这次单单放过了徐家,他自己被高拱追究责任倒是事小,而那些被夺去田地的豪强们在京里的关心肯定会闹腾起来,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这……我回去再和阁老谈谈吧。”张凡说道。 “大人还请记住,这件事情本官也压不了多长时间。”海瑞说道,“若是时间久了,必然引起高拱的疑心。前几日朝廷催促本官办理此案的谕令又倒了,本官最多再给大人五日的时间。” “如此的话,张凡在此拜谢抚台大人了。”张凡站起身,很是恭敬地向海瑞行了一礼。 “大人位高权重,怎可向下官行如此大礼。”海瑞赶忙将他扶起。 张凡这才重新坐下,说道:“大人一生为官,为民谋福,当真是让人敬佩啊。” “我们身为仕人,朝廷养着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我们为民做主。”海瑞理所当然地说道,“若是无法造福一方百姓,又有何颜面穿戴那官服乌纱!” “抚台大人说的是。”张凡说道,“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海大人为官几十载,每一任地方的百姓都因你而得益,可是大人这么多年来到底造福了多少百姓?一千、一万、还是十万?而我大明的百姓又何止千万之众!” “大人的意思我不是不明白。”海瑞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太祖、成祖年间,天下安定,百姓的日子也是极为好过。可是再看看如今,海瑞只怕一旦身居高位,不但没有让这天下变得更好,反而却是让自己堕落了。” “抚台大人此言差矣。”张凡说道,“这天下好人终究是要比坏人多的,就是在官场上也是一样。大人想必也见过官官之间的那些“礼”尚往来,可这里面又有多少无奈辛酸!” “这些本官都懂。”海瑞说道,“可是本官就是看不惯这些。” “如今恩师正在准备改革之事,若是此事得成,如天下来说不啻为一大幸事。”张凡说道,“海大人何不出手相助?” “次辅大人准备变法不成?”海瑞有些吃惊地问道。毕竟历来行变法之事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商鞅如是、王安石如是。 “说变法倒是有些夸张了。”张凡说道,“恩师并非要挑战先人祖制,而是想在其上让天下更好一些而已。” “次辅大人利国之心海瑞佩服。”海瑞很是诚恳地说道,“可是海瑞这几十年的官坐下来,恐怕是不适合做那些了。本官如今年纪也是不小了,虽然身体还是硬朗的很,却没有那份宏大的愿望了。次辅大人的想法海瑞十分赞同,可是海瑞也是无能为力,如今的海瑞只想为百姓做些实事,这些就足够了。” 张凡见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出言。吃完了这顿颇为沉重的饭,海瑞将张凡送出门外,还反复提醒他徐阶之事只有五日的时间。 张凡觉得五日已经够用了,本打算明日再会扬州,哪知道一件事情突然发生,让他不得不连夜赶回了扬州。 拂晓时分,张凡的马车就进了扬州城,直接开到张府大门前。张凡匆匆忙忙地跳下车就走了进去。 大堂上,徐阶正坐在那里饮茶,只是神色之间仿佛颇为不安,也不知是因为一夜未睡还是心烦意乱,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几分。 “阁老,到底出了什么事?”张凡问道,他实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会让徐阶这个老成持重的人变得如此模样。昨夜他刚刚回到应天的行馆便接到消息,说是徐阶让伯父派人来告诉自己松江府有事,让他赶紧回去。 “你可算回来了。”徐阶看到张凡,先前那股颇为慌张的神情有所好转,却依然带着些慌乱,“昨天中午,你那些厂卫告诉我,我家中被一伙人袭击,虽然没有伤到人,可是我几个儿媳孙子孙女都受了惊吓,特别是我那从孙子不过几个月大,听说更是受了惊吓,嚎哭了一夜。” “阁老切勿慌张。”张凡赶紧劝慰一阵,随即就将王猛叫来,问明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前天夜里,又有十余个黑衣人闯进徐家,在那里看守的锦衣密探见他们人数众多,却是没有露面。那伙人虽不知是什么身份,却也是冲着徐阶去的,只是徐阶被张凡绑走的事情虽不是秘密,也并没有公开。那伙人到处找不到徐阶本人,甚至连徐家能够做主的男人都找不到一个,愠怒之余不由得大肆出手,有如泼皮无赖一般的打砸一阵,虽没有伤到什么人,却是让徐家的一干女眷孩童受了惊吓。 “你可派人前去了吗?”张凡问道。 “卑职刚刚获悉此事便派了人手去保护阁老家人,并将阁老与其子的行踪告诉了徐家人,如今已经没事了。”王猛说道。 “这样便好。”张凡叹道,随即又问道:“你可知道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据卑职手下的汇报,那伙人行事倒不像是打家劫舍的贼人,而且他们进了徐家便开始寻找阁老,显然是有目的的。”王猛说道,“何况他们也的言行之间倒是颇有些肆无忌惮,身手说不上好,但是也不差,不像是江湖人物。这种人不是退下来的兵痞,就是哪家大户私自蓄养的护院。” “莫非还有人顶着阁老不成?”张凡喃喃自语地说道。 “大人,不管是何人派出的这些人,必定和阁老有所瓜葛,看样子也是和阁老有着深仇大恨。”王猛说道,“他们这次没有伤害阁老家人并非出自善意,而是因为害了阁老家人并不能报复阁老。” 回到客厅的张凡还在思索此事,却是被徐阶打断了。 “到底怎么样了?”徐阶颇有些担心地问道。 “阁老,您是否还得罪了什么人?”张凡问道。 “此话怎讲?”徐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张凡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凡随即将王猛的话转述,徐阶听了,也是眉头大皱。 “这……”徐阶有些无法肯定,“老夫为官几十载,定是得罪了不少人,可是会如此对老夫干净杀绝的人倒是没有。严嵩一党早已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威胁。若是说有的话……” “高……”张凡也想到了这里。 “莫非他不止要在明面上打击老夫,就是老夫的家人也不放过不成!”徐阶浑身颤抖地说道,也不知是气愤还是害怕。 “若真是那人所为,这事情恐怕就麻烦了。”张凡皱着眉头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九十九章 心结解开 “这高拱,莫非真的要陷老夫于死地不成!”徐阶很是愤怒地说道,举起手中的茶杯想要砸下,却是停住了。 “还不是你逼人太甚,要不然他人为何如此落井下石!”张凡看着徐阶愤怒的样子,心中这么想到,却是不敢说出来。 “阁老切勿气愤,这样不止伤了自己身子,于此事也是无补啊。”张凡赶忙上前劝道。 徐阶在张凡的搀扶下做回椅子上,稍有些颤抖的身体这才微微平静下来。张凡又为他倒上一杯热茶,送到他面前,说道:“阁老喝些茶水压压惊。” 徐阶接过茶水,大口喝下,这才好了不少,开口说道:“这高拱,居然如此落井下石,老夫如今已经致仕,已是丝毫妨碍不到他的脚步,可他却要如此赶尽杀绝,这……这实在是欺人太甚。”言语之间还有几分怨怒。 “阁老,此事既然已经发生,如今光是在此怨天尤人,却是于事无补。”张凡说道,“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想出解决的办法才是。” “你说的不错。”徐阶听了张凡的话,静下心思量起来。 张凡看着徐阶沉思的面容,不由说道:“如今眼前之事,只怕高拱的人还会前去骚扰阁老家人,是否要我派出厂卫将他们挡住?” 徐阶思索一番,说道:“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不需如此。只要老夫不露面,量高拱的人也不敢动我徐家的人。而且你如今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若是公然派出厂卫与高拱作对,那么你与高拱之间必然会有间隙,老夫不想你因为我一个致仕回乡的老人而产生一位朝中劲敌。”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暗暗佩服,徐阶果然在朝廷那个水生火热的地方打滚多年,人情之间的关系把握的极准。更主要的是他能对张凡这个往日不相往来的人生出关心之情,这让张凡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感动之情,内心之中想要帮助徐阶的心思也从恩师张居正的被迫请求变成了自己主动想要帮他。 “阁老,你看这样如何。”张凡说道,“我的手下虽然不便出面,可是阁老家人的安全还是重要的,万一高拱等不及了想要有什么大动作,岂不是会伤及无辜。我让手下人扮作寻常人家暗中护卫阁老家人,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此事便算了;若是有何事情发生,到时也好有个照应。” “嗯,你说的不错,老夫也是一时急切,考虑不周。”徐阶听了张凡的话,很是认同。 “阁老也是一时情急家中事务,无法考虑周全。”张凡奉承了一句。 “你提醒的是,现在切切不可自乱阵脚。”徐阶也是如此说道。 “只是我怕高拱派来的人会明目张胆地行动,如此一来,我也不得不和高拱撕破脸皮了。”张凡仿佛痛下决心一般地说道,“若他真的如此行事,那我的手下就少不得要和他的人兵戎相见一番了。我就不信,高拱如今即使权势滔天,就敢跟我的锦衣卫对着干。”张凡话语之间无意中透露出一份厂卫首领的暴虐,不,说是暴虐倒不如说是有些肆无忌惮。 徐阶看着张凡这无意间露出的姿态,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他虽没有和张凡有过过多的交际,却也是颇为了解他的。在徐阶的影像里,张凡这个从解元到会元再到状元的三元连中之人一直都是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想不到却是被自己逼进了锦衣卫,而如今这内心也是改变了不少。想到这里徐阶不由得暗暗叹气,也不知是叹息着锦衣卫改造他人的手段还是叹息自己讲一个大好的年轻人送进了“深渊”。 “你考虑的不错。”徐阶见张凡如此为自己着想,也是十分感谢,“多谢你为老夫如此出力。” “阁老哪里话,阁老一生为了朝廷付出太多,张凡做的这些不过举手之劳。”张凡很是谦虚地说道。 “可是,你为何要如此来帮老夫?”徐阶问道,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地神情,“况且老夫昔日在朝堂之上也是对你多有打击。” “阁老,那些都是往事,何必再提。”张凡说道,“若真是要说,张凡倒是要感谢阁老一二。” “此话从何说起?”徐阶更加疑惑起来。 “张凡是赶上了好时机,入仕之时恰逢圣上用人之际。”张凡叹了口气说道,“圣上的宠信曾经也是让张凡有些飘飘然,这对于没有经历过官场凶险的我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而阁老的一番打压虽不是出于和张凡的深仇大恨,却也让张凡在风光之中醒悟过来。玉不琢不成器,人若是没有经受过打击,有些道理是不会明白过来的。” 徐阶听了他的话,内心之中也是颇有感悟。张凡说的这些道理很实在,也很浅显,但是平常人,哪怕就是想徐阶这样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经历过这些事情后,虽然内心已经发生了变化,然而总是会忽略这些问题。张凡能如局外人一般看清这些道理,这让徐阶不由得有对张凡产生了别的看法。“看来老夫还是低估了他,此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小的打击中明白这些道理,好过以后经受大风浪的无助。无可限量,无可限量啊!”徐阶不由得在心里叹道。 “此事如今只能如此,我立刻再写信去京里向恩师询问一番。”张凡继续说道,“恩师与高拱之间如今颇为平静,或许高拱会念在自己初任首辅不久,不想生事的情况下,此事或许会有转机。”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徐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凡回到房间中的时候,映月刚刚收拾好一应事务。两人都是连夜赶路,一夜没有休息。映月还好,精神很是不错;张凡刚才也是被徐阶的家事担忧,无心歇息,如今事情暂有定论,困意也是立时涌上心头。不过张凡还要给恩师张居正去信查问事情,他挺着有些难以睁开的眼皮打算磨墨写信。 映月看到了,赶紧过来接过墨条帮张凡研磨。 “一路上累了吧。”张凡看到映月那张白皙俏脸,精神突然间好了很多,睡意也消去了不少。 “我倒是没什么,倒是凡哥看样子困得很啊。”映月看了张凡一眼,微笑着说道。 “人们常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想之前我也是随军出征过的,那时候连着两三天没睡也是常事。甚至在被鞑子追杀之时,连续几天几夜都不阖眼也不觉得有所困倦。如今当上了这锦衣卫的指挥使,本应更加繁忙才是,却让我再也熬不住这份难了。”张凡开口说道,言语之中颇有些自嘲之色。 “凡哥不必妄自菲薄。”映月说道,“映月想来,被人追杀之时,任谁也是睡不好的吧。如今凡哥权利日重,所需决断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要,更加要小心谨慎,不可有一丝错乱,所以凡哥也要好好休息。皇上派你来此地彻查开关税收,却让你早来了一个月,不正是变着法给凡哥休息的机会吗。” 张凡看着映月那如画般的身影在自己身旁专心地位自己研磨,心中不由得生出几许感慨,开口说道:“月儿,你我一起时间虽不长久,却也经历了许多事情,甚至出生入死也曾有过。只是自从五毒教的事情发生过,这些日子我确实感到了你有一些与往日不同的样子。告诉我,如今的月儿究竟在想些什么?” 映月听了张凡这一番话,身子不由得一震,正在研磨的手也停下了动作。砚台中尚未变为墨汁的清水与漆黑的墨溶在一起,仿佛显示出映月内心的迷茫和慌乱。 “凡哥,映月……”映月喃喃地说道,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凡见到她这番模样,轻柔地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温柔地抚慰着她,丝毫不带一丝情欲。 “不要说话。”张凡的下颌轻抵在映月的香肩之上,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我知道月儿心中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姐姐……” “凡哥,不要再说了。”映月突然大声地阻止了张凡继续说下去,声音之中已经带上了梗咽。 张凡不用再看也知道她必定已经双目湿润,他没有再说她姐姐的事情,而是说道:“月儿,你知道吗!在我的心目中,有个名叫映月的姑娘。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而她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她的那份玩世不恭、那份顽皮。不管她遇到什么,不论是身陷险境还是险些丧命的时候,她都能够微笑着面对,这是她最吸引我的地方。可是现在的她,脸上虽然依旧带着微笑,我却能看出来,她内心之中的挣扎和无助,再也找不到往日的那份神采了。” 映月听着张凡的话,虽然没有再出声,身体也不再颤抖,可是张凡却感到自己保住她肩膀的手臂上,渐渐有水珠滴落,透过并不厚的衣料渗进去,感到了一片湿润。张凡并没有用手帕,而是亲手为映月拭去泪珠,口中说道:“不要哭,在我心目中的月儿永远都不会哭泣,她永远是微笑着的。答应我,以后不管如何,都要微笑着,我不想再看到那张泛着泪光的面孔,那让我很……难受。” 映月慌张着摸去泪水,这才回过头来。张凡依然能看到她那张美丽俏脸上的泪痕,而更多的则是那种焕发自内心的微笑。 “你想通了?”张凡问道。 “嗯。”映月点了点头,说道,“映月这几日想了很多,虽然心中不甘承认,却也是知道。姐姐遭了一辈子罪,却都是为了我。如今姐姐依然仙去,映月却是要好好地活下去。若是映月现在就去见姐姐,怕是姐姐也不会开心的。” 张凡这才知道他是完全想通了,心里也不由得开心起来,说道:“这才是我的月儿。” 二人温存了一会,映月突然想起张凡还有信要写,赶忙起身继续研磨,口中还问:“凡哥,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焦急,非要此时书写信件?映月看凡哥已经困倦的很,和不休息过后再行……” “此事十分急切,已经不容等待了。”说道此事,张凡也是皱起了眉头,“月儿不必担心,我自由分寸。此番只是写信去往京中询问老师一些事情,耗费不了多少精力的。”张凡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心里却哪有这般平静。 映月也能看得出他心中十分烦恼,只是她对此事也无能为力,只得专心为张凡研磨,不再过问。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章 高拱之心 京城里,朝廷的工作如今倒是显得有条不紊。北方之事的平定让隆庆是龙颜大悦,高兴之余又是多宠幸了几个妃子。只不过隆庆如今的身体是每况愈下,越来越离不开对药物的依赖了。而且,每次隆庆心满意足之时,总会想起张凡为他带回来的千斤药材,这若是让张凡知道了,估计会有些哭笑不得吧。 下面的臣子早就知道隆庆的骄奢淫逸,只是如今天下平定,颇为风调雨顺,北方又暂时没有了烦恼之事。若是之前还有徐阶上书隆庆劝阻这种奢华之风,只是大家都看得到徐阶的下场,如今哪里还有人敢管。内阁之中,张居正甚至隆庆这种性格的来源,自然不会过问;李春芳却是老好人一个,这位状元出身的内阁大学士做官的信念只有一条,那就是谁都不得罪;高拱现在巴不得隆庆沉迷后宫享乐,免得阻碍了自己的揽权大计,自然也是不会过问这等“闲事”;而郭朴和高拱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当然不会妨碍高拱了。 张居正自从进了内阁之后,总是有烦恼在身上。想当年他被老师徐阶刚刚提拔入阁的时候,徐阶正与高拱不合,作为徐阶的得意门生,张居正自然是和恩师站在统一战线,共同抵抗高拱。高拱那段失势的时间,张居正有看到了朝政的弊端,想要变法,却是遭到了徐阶的反对,接过弄得师徒二人反目成仇。如今恩师徐阶已经致仕,而高拱却又是被自己推举上来的,虽然二人如今看似冰释前嫌,可是之前二人之间的间隙又哪里是如此好消除的,再加上如今高拱继续为了徐阶家名下的大量田地想要打击徐阶,张居正念在师徒之情,又不得不帮忙,所以这些日子来,张居正很是烦恼。 张凡做为张居正的得意门生,这是张居正颇为骄傲的一件事情。不光是因为张凡赶上了隆庆新皇登基想要大改朝廷班底的好时光,更是因为张凡对未来政事的独到眼光和前瞻性,以及张凡那种小小年纪便能明白许多人不惑之年才能弄懂的道理,这些都是张居正大大欣赏张凡的原因。而且张凡也没有让徐阶失望,年纪轻轻便深得隆庆宠信,再加上如今的太子朱翊钧对张凡的喜爱,先进便已经加上了太子太傅的荣衔,还统领着锦衣卫。将来张凡可谓是无可限量啊。张居正将恩师徐阶的麻烦交给张凡去办,也是看准了这些。 只是昨天深夜从扬州传来张居正府上的一封信让他本已经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张居正着实没有想到,高拱这么一个曾经如此豪爽正值的人会对自己的恩师徐阶做出如此落井下石的事情,可是张居正想了想觉得也是无可厚非。恩师如今虽然已经致仕,可是做为两朝元老的徐阶,即便是致仕在家中,他的能量还是极大的。隆庆那时准了他的请辞也不过是厌烦徐阶的喋喋不休,若是徐阶再为高拱设置一些困难,还是很容易的。这也怪不得高拱,张居正也觉得自己的恩师在仕之时对于高拱过于苛刻了。 张凡的来信中虽然没有明确指出那些黑衣人一定就是高拱所派之人,可是通过张凡信件中的语句,张居正又怎么能分辨不出、察觉不到呢!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张居正如今和高拱之间还算是相安无事,若是立即上门去找高拱理论,会否又惹出麻烦来这谁也不知晓。张居正实在不想让如今难得平静的朝中再起波澜。可是恩师如今虽然在张凡处,比较安全,可是恩师的家人依旧时刻受到危险,这让张居正也很是寝食难安。 再三思量,张居正还是决定去高拱府上探探口风。 “贤弟,几日如何有空来我府上?”高拱的管家将张居正迎进府中,高拱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 “肃卿兄。”张居正问候一句,说道,“如今朝中诸事平定,小弟也是整日无事,不由得想来和肃卿兄叙叙旧。” “哈哈,如此甚好,我正觉得整日悠闲的紧,正好贤弟来我府上,今日可要好好陪为兄对弈一番。”高拱很是爽朗地说道。 “那是自然。”张居正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棋盘之上是最能见识一个人的本性的。就如如今正在对弈的高拱和张居正二人。张居正执白子,攻守有度,落子之前总是留有余地,这倒不是因为张居正做事难以决定,而是他每次出手总会留有回旋的余地。高拱便不同了,攻势大开大合,猛烈的很,这种方式让人很是难缠,然而若不能一击即中,而给与敌人留下一口气,则很有可能被对方扳回劣势。 只不过,张居正却是发现,自从高拱在此回到京城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他的心境就如同他如今的棋路一般有了些许变化。虽然很是微笑,可是张居正还是能感觉出来,那本是明确非常的决裂攻势中带上了一点阴谋诡计。这个发现让张居正在心中有些叹气。 对弈三盘,张居正只胜了一局。 “贤弟,以往的你可不是如此轻易便被为兄击败的啊。”高拱说道,脸上带着微笑的同时,却也有几分警惕。 “像是肃卿兄如今的棋力已是比之小弟技高一筹,小弟再也不是肃卿兄的对手了。”张居正很是谦虚地说道。 “贤弟不必妄自菲薄。”高拱说道,“毕竟为兄经历了一些事情,而人总不会一成不变的。”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别样的落寞。 张居正看了看他,试探性地问道:“肃卿兄不知到底悟出了什么道理?” “为兄此前为人太过豪爽,这本是好事。可是对在这官场之中打滚的人来说,就未必是件好事了。”高拱说道,“这么多年来,特别是那在家养病的一年里,为兄也是明白过来,人还是要圆滑一点,当官的更是要耍些手段。如若不然,必会粉身碎骨,死不瞑目啊。” “肃卿兄的意思小弟明白。”张居正也是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当真要如此的不留余地,不给活路不成?” 高拱听了张居正的话,看着他的面容好好地思索了一番,说道:“贤弟可是为了令师之事前来?” 张居正见他说出了口,也就不再打马虎眼,开门见山地说道:“不错,小弟正是为了恩师家中之事前来。” “既然话已经说明白了,咱俩也就不必在兜圈子,贤弟还是明说吧。”高拱说道。 “肃卿兄,做事何必如此落井下石!”张居正长叹道,“恩师在仕之时却是刻意真对肃卿兄,然而那些只是因为政见不同产生的分歧。如今恩师依然致仕回乡颐养天年,而肃卿兄也大愿得偿,还有什么恩怨是放不下的!” “贤弟,如今我还是喊你一声贤弟。”高拱颇为严肃地看着张居正说道,“我的为人想必贤弟也是了解的。令师曾经对高拱也有提携入阁之恩,这点高拱绝不敢忘。可是令师之后又是怎么对高拱的,想必贤弟也都看在眼里。高拱曾经走投无路,甚至险遭杀生之祸,这些也都是拜令师所赐。高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令师对高拱的伤害早已超过了恩惠,高拱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说到这里,高拱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可是,恩师他老人家如今年事已高,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如今都是身后之事,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张居正辩解道,“肃卿兄让海瑞彻查江南豪强占地一事,此事居正无可厚非,毫无怨言。然而肃卿兄又何必落井下石,再派人马前去骚扰恩师家人。恩怨分明,当年也不过是恩师真对肃卿兄一人,却没有牵连家小,肃卿兄又怎么下的去手!” “你怎么知道我又派人……”高拱有些诧异,话说到一般,却是没有在接下去。他想到了,张凡和张居正的关系,想到了张凡如今身在何处,也就明白了张居正的消息为何会来的如此之快了。 “张贤侄倒是大度的很,想令师曾经也是多方为难与他,如今他确实毫不在意,任然可以出手相助,高某自问做不到如此洒脱,佩服,佩服啊!”高拱大笑着说道,只是言语之间哪里有丝毫佩服的意思。 “凡儿并非是个如此大度之人。”张居正开口说道,“只是他明白凡事都有余地,令师与他之间并无大怨,又为何要不留余地呢!” “那是你们师门的作风,与我高拱又有何干!”高拱喝道,言辞很是犀利,却也带着嘲讽的意味,“高某有恩报恩,幽怨抱怨,只不过如今的高某却是懂得了一些计策。这可都是令师的功劳啊!” “此事当真没有一丝余地了吗?”张居正最后问道。 “高某如今只是为国家社稷着想,令师家中名下占有大量田地,却是仗着仕人身份不用交税,于国于民丝毫没有半点好处。”高拱说道,“高某全是按照朝廷法律来执行,并无半点徇私的意思。那些人,又有谁知道到底是谁派去寻令师麻烦的呢?或许令师为官几十载,再得罪了什么人也是说不定的。” 张居正听了他的话,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枉然的了,不由得在心中大是摇头叹息。 “贤弟今日来意已明,也得到了高某的答复。”高拱下了逐客令,“如今高某年岁也是大了,经不得如此劳累,要休息了。来人,送次辅大人出府。”说完,高拱就不再理会张居正,转身向内堂走去。 看着高拱离去的身影,张居正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留住高拱,只是这么看着他离去。回到府中,张居正反复思量了一番,高拱如今已是摆明了姿态要对付恩师,而他也担心张凡和高拱之间撕破脸皮。只是徐阶做为自己的恩师,张居正有岂有不问之理。 思索一番,张居正还是提笔给张凡去了一封信。 张居正看着手中写好的信件,心中不由得叹道:“冤孽啊,如今一切只有看天意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一章 徐阶之言 “看来高拱此番是打定主意要陷阁老于困境,且有绝不罢手之势啊!”张凡看着徐阶说道。 徐阶听了叹道:“此乃是天意啊,想来也是老夫将高拱逼至如此,怨不得别人,怨不得别人啊。” “当务之急,阁老还是将名下的田产赠予那些雇农们,想必也可暂时躲过此劫。”张凡开始为徐阶出主意了。 “没有用的。”徐阶不由得大摇其头,说道,“高拱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报复我,又怎会给我这个机会。被说如今我一出面就会被他的人手给抓住,就算真的将田产赠予那些雇农们,你当高拱手中会没有证据吗!到时候若是他再参上一本,告老夫隐匿田产,只怕到时候,形势是比现下还要麻烦。” “只是如今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张凡说道,“海瑞答应我的时间只有五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且不管高拱到底掌握了阁老什么把柄,眼前先要将海瑞给对付过去。” 徐阶听了张凡的话,考虑了一番,说道:“你说的是,眼前海瑞才是老夫的大麻烦,若不能将眼前之事弄妥,老夫家人必要遭殃。” “阁老既然已有定计,打算如何行事?”张凡问道。 “高拱的人马在盯着老夫,总有你的厂卫从旁暗加保护,却是不方便露面。”徐阶想了想,说道,“老夫不想你为了我这个已经无用的人再与高拱起什么波澜。” “阁老,如今说这些都有些晚了。”张凡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去信给恩师,恩师与高拱交涉之时,高拱依然猜测到此事中有我的存在。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高拱到底对我又什么打算。不过我并不担心,毕竟如今我掌着锦衣卫,直接听命于圣上,与高拱如今这样的朝臣本就不是友好的关系,倒也是不惧怕他会对我怎么样了。而且此次圣上派我前来江南清查开关税务,却是要等到六月再开始,等诸事妥当,我再会京城之时,恐怕已经是七八月了。倘若高拱真是如此记仇,那我张凡也就接下了,就看他有什么手段了。” 张凡这番话说的很是轻巧,可是听在徐阶耳中总给他一副张凡无所畏惧的意味,仿佛这天下再也没有几件事情可以难得到张凡一样。徐阶对张凡的认识也到了一个全新的高点,环境将张凡改造成如此模样,天意弄人却也让徐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欣慰感。 “凡儿,老夫如此唤你可好?”徐阶开口说道。 “阁老是张凡恩师的恩师,是张凡的长辈,这又有何不可。”张凡说道。 “你如今执掌锦衣卫,这个差事权利很重,然而这个位置也是最不得人讨好的地方。”徐阶说道,“恕老夫直言,锦衣卫的指挥使能得善终的人没有几个。纵观锦衣卫至今,既有过袁彬、牟斌这种正直的指挥使,也出过马顺、纪纲这一类走狗酷吏。可是你观他们又有几人能有善终。前几任的如陆炳,虽是严嵩同党,却是居官并无过甚之恶,且对士大夫折节有礼,不曾陷害一人,加之他是先皇奶娘的儿子,还曾经救过先皇性命,最后更是一人以兼三公三孤,算得上是善终,可是到了如今还不是被陛下给清算了。再有就是你的老上司朱希忠,他是‘靖难’功臣朱能之后,袭封成国公,家世摆在那里,如今算得上是功成身退。 “可是你,凡儿。你是进士出身,在朝中并无可以依托的人,所仰仗的不过是陛下的宠信。可你须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帝皇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准,看看老夫便知道下场是什么。听说你和太子的关系很好,这些都是你要把握住的,陛下的身体想必你也不是猜不出几分来,到时候太子登基,他便是你的最大支柱。” 张凡静静地听着徐阶为自己的分析,他觉得以前的自己确实想的有些简单了。隆庆的宠信来的太快太突然,这让张凡高兴之余也有些晕头转向,他通过张居正的分析知道一些隆庆为何重用自己的心思。如今他执掌着锦衣卫,对于那些朝臣和士大夫来说,自己就是死敌。不过张凡还好,起码仕人出身的他还保留着读书人的脾气,对于同是读书人出身的那些人也没有过份的监视,弄得朝中草木皆兵。不过徐阶的一番话也是给他提了个醒,不管他张凡有没有害人之心,如今他站在这个位置上本就是受到他人注目的,而这更是他所需要小心的。 “还有一点,老夫听说凡儿你与东厂厂督、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冯宝关系不错,此事可是属实?”徐阶继续问道。 “确有此事,不过我与那冯宝也并非如外面传言的一半亲密,只是我不想与他的关系弄僵。再加上冯宝这人虽然贪婪,却也有些见识,这才与他多有联系。”张凡说道。 “嗯,如此就好。若即若离,却也不过份亲密,这样方能维持的长久。”徐阶点头说道,“看来这些也是凡儿你从居正那里学来的。” “阁老说的不错。”张凡说道,“恩师对变法之事早有打算,冯宝这人倒也是颇为顾全大局,对恩师的打算也是认可,恩师这才与他有所联系。向恩师正直一生,却是在对于冯宝的事情上很是下功夫,破例给了他不少好处。” “呵呵,居正这也是没有办法。”徐阶有些无奈地说道,“想当初他拜我为师的时候,却不是这般。只不过这么些年下来,人都是会变的!”说完,徐阶更是长叹一口气。 “身在官场不由己啊。”张凡也叹了口气。 “不说这些了,既然事已至此,老夫也不得不让那些雇农们受些委屈了。老夫这就写明成条,转让那些田产给他们。”徐阶说道,“只是,老夫知道此次不方便露面,可是老夫和老夫的三个儿子很是想念家中妻儿老小。” 张凡怎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想徐阶如今也是一大把年纪了,思念家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张凡考虑了一会,说道:“阁老,您看这么如何。我让手下送您和您的三位儿子一同过去,可是万万不可露面,若是让高拱的人马探知,将来麻烦无数。” “这个老夫自然明白。”徐阶很是感谢地说道,“凡儿,你帮了老夫这么大的忙,老夫如今却是没有办法报答你了。” “阁老说的哪里话!”张凡赶紧说道,“阁老是张凡的长辈,张凡做这些却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情,阁老切莫再如此,张凡可消受不起。” 徐家之事暂且只能如此,以后还会有什么变化,张凡和徐阶又哪里能知道,只能静观其变了。 如今已是五月下旬,再过十天可能就有海外归来的商场入港,到时候就是张凡忙的时候了。如今他已经吩咐江南锦衣卫分部的人马在各个掌管入关税收的官吏身边安下了探子,有什么动静他都可以立刻知晓。 此外,张凡还要乘着这几天将五毒教的事情办妥。只不过五毒教的事情很是烦恼,西南距此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那黎阳寄出的书信听说也是今日刚到。张凡让人将黎阳唤来,开始询问他。 “信寄来了,上面说什么?”张凡问道,其实他早就通过梁超之口知道了信中的内容。如今张凡这么问除了是想最后考验一番黎阳,也是不想再让黎阳起疑。 黎阳很是卑躬屈膝地来到张凡身边,讨好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教主给小人的信是昨夜刚刚到的。教主在信中听闻小人取得了大人的信任,留在大人身边,她很是高兴。小人信中也是提起了老教主的消息,只不过小人觉得教主的回信之中,言语不甚热情,仿佛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说着,黎阳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交给张凡,说道,“此外,教主还有一事交代。正是这瓶‘五仙蜜露’之事。” “哦,又是一瓶毒药?”张凡其实早就知道答案,只是如今饶有兴趣地看着,说道,“怎么,你们教主打算让本官也着了她的道?” “大人果然厉害。”黎阳更加献媚地说道,“可是小人有怎么敢对大人出手,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味了吗!小人这不是立刻就将此物交给了大人吗!” “嗯,看来你倒真是没有骗我。”张凡说道,“若是刚才你有一丝隐瞒,少不得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黎阳闻言,这才知道张凡刚才对自己的又是一次考验,还好自己如今依附其下,没有隐瞒什么,不然……想到可能的后果,黎阳又是一阵冷汗。他赶紧跪在张凡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说道:“还请大人明鉴,小人绝无半点隐瞒大人的心思,还请大人明鉴啊。” “若是你有,还能在这里好好地跪着吗!”张凡很是不屑地看了看他说道,“快些滚出去,若是唤你,必须随叫随到。” “是是是。”黎阳边说着,身子边慢慢倒退着出了房门。 “梁超,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张凡把玩着手中的瓷瓶,问站在身边的梁超。 “大人,卑职以为,那个五毒教主并非对其老父的消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梁超回答道。 “哦,何以见得?”张凡问道。 “这证据就在大人手中。”梁超的眼神望着张凡手中的瓷瓶说道,“若非她关心老父安危,又何以冒险想让大人也吞下此物!” “你说的不错,看来这个方月玲倒是会耍些小心思,只不过,她这次弄错了对象。”张凡冷笑着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二章 泛舟绮丽 炎炎夏日的气息在南方来的有些早,可是对于游人们来说,在这并不闷热的天气中或是闲庭信步,或是泛舟湖上,感受着那偶尔袭来的微风,这简直是无上的享受。 如今张凡也正在享受着这等美景,一条不大的花坊泛舟湖上,身旁又有映月这个对自己款款深情的美人相伴,端的是人间至乐。 “凡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映月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放在张凡口中,一双精灵般的双眼好奇地看着张凡,带着几分可爱,“以后的船当真是用铁骑制成?那岂不是要沉下水去?” “呵呵,自然不会。”张凡现在也很是享受这种用后世知识来展露自己威风的感觉,“想我汉人在唐时便有人将铁制成薄薄一层附在船身,这又有何不可!” “凡哥,那毕竟是薄薄一层铁皮。”映月还是不太能理解,继续好奇地问道,“刚才映月听凡哥的意思,似乎整条船身都是用精铁所制。铁重于水太多,真的可以浮得起来吗?” “放心吧月儿。”张凡很是自信地说道,“等这里的事情了了,我会造出一艘完全是用精铁制成的船只,到时候月儿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那可好,凡哥可不准食言啊,映月还等着看呢!”映月很是调皮地说道,依附在张凡身边的身子又向着张凡近了近。 张凡却是毫不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映月会如此腻着自己。如今二人虽在花坊二层的阁楼中,却是四周拉着绸帘,倒是不必担心有外人窥探。张凡将映月的娇躯搂入怀中,很是惬意地嗅了一口映月那清爽宜人的发香。映月也对张凡能如此迷恋自己感到十分开心,毕竟她如今虽仍是处子之身,但是曾经的经历却是让她有种自卑的感觉。而张凡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还能如此待她,这对她来说不异于找到了最为关心自己的爱人一般。虽然最爱她的姐姐已经身死,可是映月在张凡这里仿佛又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即使如今她身中“五仙蜜露”的剧毒,仍然让她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听闻那些从海外归来的商人述说,这世上之大比之我大明疆土还要广博几倍。”张凡没有发现映月的小心思,还在自顾自地说道,“到时候,我会带着你,我们一同去看看这世间之大,见识见识异域风情。” “骗人!”映月听了张凡这段话,却是突然娇嗔起来。 “月儿何出此言?”张凡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说自己骗人。 “映月就不信,凡哥会抛下茹雪姐姐,还有昭雪姐姐,独自带着映月。”映月脸上一股恶作剧的表情,说道,“莫非凡哥想让映月做那拆散良人的狐媚子不成。映月这就写信告诉茹雪姐姐,免得姐姐她误会我。”说罢,映月作势就要起身。 “好你个月儿,快些给我坐下。”张凡着实没想到映月会是这等反应,原本他只不过是想和她调情一番,想不到这丫头会是如此。想到此处,张凡不由得一把将映月拉入怀中,一个巴掌重重拍在映月翘臀之上,口中还说道:“好你个小丫头,敢在背后打我的主意,看来本老爷也要整整家风了。” 映月被张凡这一巴掌打得微微有些疼痛,不由得惊呼出来。不过她立时就满面绯红,虽然在张凡面前她可以随意放荡,但是却不想让他人看去了。还好,此处并没有什么人,守护张凡的厂卫们都在下层,这才让映月面上微微好些。不过她却是又哪里肯轻易放过张凡,玉手抓住张凡胳膊不停地摇晃着,口中娇嗔:“凡哥,你坏死了,怎的如此欺负映月。如今映月只有凡哥一人可以依靠,若是凡哥也讨厌了映月,那映月就只好……” 张凡看她一番言辞说的泫然欲泣,也不知是真是假,却是当真被她给吓坏了,不由得立刻好言相劝:“好月儿,我怎么会讨厌了你。”二人一阵温存,张凡的色手却是有渐渐地攀上了映月的翘臀,在那刚刚被自己“惩罚”的地方轻轻按揉,仿佛要消去那本就不怎么存在的疼痛一样。 映月却是被张凡这么一折腾,脸上更加地通红了。不过她却并没有阻止,虽然张凡三番五次说过,要待到明媒正娶洞房之时再取自己,只是张凡如今风华正茂、血气方刚,这些日子又被许多事情烦恼。想到这里,映月不由得在心中想到:“若凡哥他真是想了,就是给他又何妨。不如今晚……” “大人,卑职有事禀告。”阁楼外传来了梁超的声音,打断了里面的香艳场景。 气氛骤然被破坏,张凡恼怒之余,却也懂得自制;倒是映月可真是快被这梁超给气死了,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了她的好事。 张凡坐起身来,喝了杯茶水压了压体内的欲望,开口说道:“梁超,进来说话吧。”映月见没有办法,只好又扮起了自己丫鬟的模样。 “大人,月姑娘。”梁超进来后向二人行礼,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打搅了一场好事,只是奇怪张凡为何显得有些尴尬,而映月却是有些对自己怒目而视。 “梁超,坐吧,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张凡轻咳一声,正了正衣冠说道。 “谢大人赐座。”梁超谢过,坐下说道,“卑职也是刚刚收到来自松江的消息。” “哦,阁老那边可有什么变故?”张凡听到是这件事,赶紧问道。 “手下的兄弟们护送阁老和其三位公子回到松江,私下里将田产之事弄妥了。”梁超说道,“如今海瑞的人马已经彻查完毕,并且当庭宣布阁老家并未如豪强一般多占田地,如今海瑞的人马已经回应天去了。” “哦,这是好事啊。”张凡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这总算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听到的一个能让自己舒心的消息了。 可是天不从人愿,果然,梁超接下来的话就又带来了麻烦。 “可是,大人莫非忘了还有一班人马在盯着阁老一家吗?”梁超提醒道。 他这么一说,张凡也想到了,赶紧问道:“如何,高拱的人马有什么动静吗?” “针对阁老家的动静倒是没有,只不过……”梁超想了想,说道,“只不过卑职的手下发现,高拱的人马在听说海瑞查探不出阁老的麻烦后,便在原先阁老家雇农如今的田地上转悠。卑职的手下去打听过,那些人都是冲着让雇农们说些阁老家坏话的。只不过阁老素来对那些雇农不错,他们不愿诬陷阁老,并没有说什么不利于阁老的言语。而高拱的人马见查探不出什么结果,竟然暗使威逼利诱的办法,逼迫那些农人做伪证。” “竟然有这等事情!”张凡听了着实很是吃惊,“高拱那老匹夫当真做得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 “大人,卑职绝无虚言,此事已成事实,不由得大人不信。”梁超很是肯定地回答。 听了梁超的话,张凡刚刚好些的心情又陷入了低谷,眉头又皱了起来:“这高拱,当真不给活路吗!” “大人,高拱此举定是要收集证据呈报与圣上。”梁超继续说道,“到时候,不仅可以查个阁老徇私舞弊,脱逃朝廷谕令的欺君之罪,恐怕就是那海瑞也躲不过这一劫。” “这我又如何不知啊!”张凡叹道。 “凡哥,如今事已成定局,在此唉声叹气也不是办法。”映月从旁劝说道,“为今之计还是要想出解决的办法才是。” “月儿你说的是。”张凡听了她的话,“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在此哀叹也是毫无办法。” “大人,卑职想到了一个办法。”梁超说道。 “哦,快快说来。”张凡很是惊喜地看着他。 “卑职想,高拱此番让内阁众人同意,发下这道彻查江南豪强侵占田地的谕令,也是通过了朝中上下百官、士大夫,更是通过了圣上的首肯。”梁超分析道,“然而卑职也听闻,圣上当时同意这道谕令的理由也并非是因为豪强占地脱逃朝廷税收,而是为了那些百姓们免受欺压。阁老一家行事皆是为了百姓,若是……” “你的意思是让那些农人一同上折子给陛下?”张凡没等他说完就接口说道。 “卑职正是此意。”梁超说道,“如此一来,阁老之事必有转机。而且若是高拱威逼农人之事败露,也能治他个欺君之罪,就算不足以动摇他如今的地位,也会使得他在陛下眼中的地位有所降低。” “高拱的地位我现在可关心不了,如今阁老之事才是重要的。”张凡想了想,说道,“只是,我要用什么法子才能将那些农人的折子递上天听?若是由我出面,怕是……” “凡哥怎么忘了?”映月在一旁说道,“这里是江南,这里不是有个清到骨子里的巡抚吗!” “海瑞!”张凡被映月的一番话提醒了,他立刻高兴起来,“我的好月儿,你的心思倒是转得快。梁超,你赶紧让在松江的人马搜集那些农人的口供,海瑞这边我来想办法。” “卑职遵命。”梁超说道,转身离去。 “太好了月儿,这下子,事情又有了转机,多亏了你。”张凡很是高兴地对映月说道。 “那,凡哥准备怎么谢映月啊?”映月撒娇着问道。 “月儿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张凡很是高兴。 “映月如今很幸福,并不缺什么东西。”映月说道,“若真是想要什么,我想让凡哥今晚能陪我。” 听了映月的话,张凡有些为难,说道:“月儿,我多次和你提过此事,莫非你想叫我食言不成。” 哪知映月听了却是羞红了双颊,轻声说道:“映月绝不会让凡哥食言,只不过……到了时候凡哥就知道了。” 映月说完了话,在张凡好奇目光地注视下,快步离开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三章 镇守刘山 清晨,劳累一宿的张凡醒来。说是劳累倒是偏颇了,若是每夜都可如此,张凡倒是欢喜地紧。映月还在他的怀抱中沉沉入睡,看着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容,想到昨晚的绮丽场景,张凡不由得有些痴了。 一袭晨风从微开着的窗外吹来,打断了张凡对昨晚的幻想,他不想惊动映月,而是自己起身穿衣。 六月将近,天气说变就变,就如这江南正将迎来一年中最为繁忙的时候一样,很多事情也都发生了变化。张凡这个钦差大臣来到江南日久,却是久居扬州,下面的那些个官员们不由得纷纷猜测起来。 初时探听到张凡只是认祖归宗而久居扬州,那些官员们也没怎么在意。然而这么多日子以来,那些船舶司、海关的人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自打前年开关以来,这神州大陆的近千商贾看得到海外贸易的巨利,纷纷出资建造海船出海经商。第一年的收益可谓是斐然,这大明的税收仅此一项就为朝廷多增了几百万两。可是那些官员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捞钱的机会!货物上克扣一些,税银上动点手脚,再大点一番上下,那时所谓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都是少的了。 张凡如今来此彻查开关入船的税收可是给了这些人一个警惕,毕竟朝廷派了钦差大臣来彻查,谁又能不紧张呢!可是他们倒也并不是十分害怕,毕竟天下如海瑞一般不爱财之人是少之又少,张凡也不例外,到时候大不了也就是向张凡破财免灾罢了。可是他们并不知晓隆庆在张凡南下之前给过他的承诺,查处的四成税银不用进户部银库、也不用给皇帝过目,张凡就可以直接拉进自己府中,这可比张凡伸手找这些官员讨要贿赂要快得多了。 不过张凡心中也有计较,他打定主意,决定来者不拒,任你送来多少东西,张凡都是照收不误。到时候,谁送的最多,那张凡手下的厂卫就要首先找谁来问话了。只不过张凡手下的厂卫们也是第一次干这种彻查贪污的事情,都觉得自己有些“大材小用”了,要不少有银子许诺下来,这些厂卫们断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卖力。 这不,近水楼台先得月,扬州府的镇守太监刘山如今也是收了那些税官们的不少好处,第一个找上了张凡。要说这刘山也是有些来头的,当年穆宗登基,冯宝提督东厂兼掌御马监,那时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空缺,按资历应由冯宝担任,可是高拱推举了御用监的陈洪。这一下可把冯宝给气得不轻。不过这陈洪没什么福气,没多久就去任了,冯宝觉得这下自己的机会来了,哪知道又是高拱从中作祟,推举了尚膳监的猛冲继任,如此一来,冯宝可谓是和高拱划下道来了。 而这刘山就是猛冲的人,听说和高拱也是有些关系的。张凡临来江南之时,冯宝也曾多次隐晦地提出想要张凡帮忙打压此人,也好搓搓猛冲高拱的锐气,自己也能高兴高兴。 张凡曾经还有些犹豫,可是如今他却是不惧这些了。一来因为徐阶之事,相信高拱和自己之间也早就有了间隙;二来,张凡此次毕竟是奉了隆庆的命令来此地彻查税务的,又有尚方宝剑在手,倘若这刘山当真这么走运,张凡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了。 “大人,鄙人扬州镇守太监刘山,参见钦差大臣、忠勇伯。”刘山进了张府,很是恭敬地向张凡行礼。 “公公何须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张凡也很是客气地赶忙让刘山入座。大量了一番眼前的刘山,张凡赫然发现,眼前这不过三十多岁的太监倒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这刘山端的是一副美男子的模样,张凡比他小了十余岁,都是有些自愧不如。虽是净了身的太监,不过一身常服的刘山如今是一副文人墨客的打扮,眉带春情、嘴角留酥,让人感觉得有些妖艳。张凡甚至暗地里恶毒地想过,也许这刘山是爬上了其他人的床,如此年前便坐到一方镇守太监的位置,毕竟有明一朝男风正盛,加之其面貌如此,让张凡不得不如此畅想。 “大人来到扬州日久,鄙人听闻大人公务繁忙,不敢前来打扰。”刘山的声音也很是好听,加上献媚讨好之下,更让张凡有些不寒而栗,“直到今日鄙人才上门叨扰,有过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公公多礼了,本官此次也是代陛下出巡江南,本不欲叨扰各地官员。”张凡说道。 “大人此言差矣,大人既然是代陛下出访江南,我们这些当地的官吏自然也是要向大人联络一番,也好让大人知晓一些本地的东西才是。”刘山说道。随即,他命人将许多物件抬了进来。 张凡一看,正题来了,他也不阻止,仍由刘山让人将东西抬了进来。刘山见张凡面上没有拒绝的意思,面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更甚了。 “大人出来江南,鄙人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刘山挥推了下人,亲自将东西打开,呈现至张凡面前,说道,“这里有些土特产,还望大人笑纳。”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打眼一瞧,刘山捧来的倒也不是什么别的,不过一些名贵补品罢了。不过这东西的价值空间可就大了许多。什么冬虫夏草、鹿茸海马倒是显得平常了,刘山带来的虽然也是这些东西,可是看惯宫中赏赐的张凡又怎么不认得这些东西比之隆庆赏给他的还要好上不少! “呵呵,劳烦公公好意了。”张凡面上不变,笑着说道,“只是这些东西,想我一人也是用之不尽,还是……对了,公公想必也知道我家中是做玉石生意的,只是最近好的石料难找,不知公公……”张凡毫无拒绝的意思,反而露出一股贪婪的表情。 刘山见了更加高兴起来,立刻笑着说道:“大人问的可真是时候。”说罢,刘山打开一口箱子,小心翼翼地捧出有南瓜大小的一座石雕。 张凡一看,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且不说这石雕被雕成仕女模样,也不说这雕工如何精美,只是如此大小的一块上好田黄被雕琢成这幅模样……“暴敛天物,暴敛天物啊!”张凡不由得在心中哀叹。明清一代,田黄皆是做为进贡宫中的御品,多是被用作御用玺印。如此大小的一块田黄,加之色呈明黄,更是集凝结、脂润、通透、纯净、细腻为一身的绝佳质地,如今却被雕琢成这股子风月之景,张凡骨子里那股文人的心思不由得大是哀叹,而张凡对着刘山的厌恶也突然多增了几分。 “大人,此物是咱家在福建的老家里收购而来的。”刘山丝毫看不出张凡的意思,反而献宝起来,“咱家可是花了大力气,找了最好的工匠,这才有了这东西。只是咱家并非风月之人,不懂得欣赏,观之也不过觉得华美而已。如今还是献给大人,这才显得相得益彰。” “如此,有劳公公了。”张凡苦笑着说道。 “凡哥,怎地也不唤醒映月。”映月这时从内堂走了出来,却是看到张凡有客,赶忙改变称呼上前招呼,“映月不知老爷有客,这位大人,小女子映月多礼了。” “怎敢怎敢,此番咱家前来拜会大人,知道大人艳福齐天,身边有如此美貌的夫人。”刘山倒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咱家特意带了些小物件赠予夫人玩赏。” 映月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夫人,面上微微有些发红,却也不想点破,笑着说道:“有劳贵客了。” “大人,这可是好东西。”待映月离开,刘山又神秘兮兮地捧出一个方形锦盒,笑着说道。 “哦,这是何物,看公公模样,想必不是什么凡品吧!”张凡也露出一副很是好奇地表情。 刘山笑眯眯地将锦盒打开,一条黑色长条物状的东西躺在明黄色的绸缎中。刘山看到张凡疑惑地眼神,笑着说道:“大人,此物是极好的北地鹿鞭,这可是大补之物。”说着,刘山有些失意起来,“像咱家这种人却是无福消受了。如今献给大人,也是聊表心意。” 张凡听了他的话,差点背过气去。想一个太监,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些壮阳补药,这实在是…… 刘山见时日不早,对张凡说道:“大人如今来了扬州,却是因为前些日子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体察一番民情。如今大人总算是得闲片刻,咱家也在自己家中准备了好酒招待大人,还望大人赏脸一二。” “好说好说。”张凡说道。 二人正说着话,张玉方却是走了进来:“凡儿,快到午时了,你……”他却是突然看到了刘山,也是上前来问候:“这不是刘公公吗,怎的今日由此雅兴啊!” 刘山做为扬州镇守太监,自然是认识张玉方的,他很是客气地说道:“张员外,想不到大人是员外的亲侄,这可真是亲上加亲啊。” “好说好说,刘公公不留下用过午饭再走吗?”张玉方很是热情地邀请。 “不了不了,耽误大人和员外一家,咱家很是不好意思。”刘山拒绝,说道,“大人,千万要来咱家府上,咱家可是备好了酒菜恭候着。” “一定一定。”张凡说道。 “张员外,张员外。”刘山想向张玉方告辞,哪知道张玉方却是理都不理,只是盯着那块用田黄雕成的仕女雕刻,浑身发抖。 张凡见了赶紧说道:“伯父他也是喜爱这些东西,还望公公见谅。过几日,张某必然去公公府上叨扰一番。” 终于把刘山送出了府,回到客厅中的张凡只见到伯父站在那座雕刻面前越来越颤抖,他不由得上前扶住。 “伯父,到底怎么了?”张凡关心地问道。 “这……这是哪个败家子。”张玉方指着雕刻,气喘吁吁地说道,“暴敛天物啊!” 听了这句话,张凡不由得哀叹起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四章 东北变故 “那些农人当真如此说?”张凡看着梁超,有些惊异地问道。 “大人,卑职绝对不敢妄言。”梁超很是恭敬地说道。 徐阶自从被张凡派人护送回松江府,一开始也是隐匿行踪,只不过在张凡手下的帮助下与家人见了几面。不过高拱的手下仿佛见了血的苍蝇一般,盯的徐家很紧,自然有些风声走漏出去。只是这伙人不依不饶,倒也拿厂卫们没有办法。而得了张凡的交代,那些厂卫们也就不再躲躲藏藏,反而明目张胆地护送着徐阶起来,好像这才是符合厂卫们办事的风格。 海瑞的人马已经回到应天去了,徐家强占田地一事算是在官面上告一段落,只不过高拱又怎么肯罢休,他的那些走狗还在疯狂地收集着徐阶要挟雇农们的那些本不存在的证据。 张凡的手下也在暗中做那些农人的工作,只不过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厂卫的名头固然可怕,可是那些能够立刻殃及自身的地痞无赖反倒更加让他们忌惮,很多人都不肯配合,更别说在厂卫们带来的状子上按手印了。 “世态炎凉啊!”张凡不由得叹道。他倒也不怪这些农人们的自私,毕竟他们所关心的不过是自己的平安和温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才是他们的希望。原本这些人依托在徐家之下,确实要比那些有着自己田地的农人好过不少,可是如今虽然田产归了自己,税也要自己交,可是对他们来说,生活本就如此,没有人欺压就是天大的幸福了。他们也看得出来,管家保得了自己一时保不了自己一世,万一徐阶平安度过难关,而那些高拱的爪牙们又来寻他们的麻烦,这个可就得不偿失了。 “此事有些难办。”梁超也皱着眉头说道,“这些人求个安稳,这本不错。可是阁老之事也要赖于他们才能解决。只是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百姓,天性使然之下却也未受圣人教化,想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行不通了。” “阁老他知道了吗?”张凡问道。 “阁老他已经知道了。”梁超说道,“只不过阁老失望之余,并未见怪他们。阁老说这是他命中该有的劫数,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 “唉,如今高拱是打定主意要陷阁老与死地。”张凡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是别无他法了,现在只能直接上书皇上,希望皇上能看在阁老两朝元老,又是倒严功臣的份上,放过阁老。” 想到别处,张凡又有些愤怒起来:“你说这是什么事!阁老也是曾经的内阁首辅,虽因得罪了皇上和高拱,被逼致仕回乡,可为何会落入这般田地!” “大人,这官场上的事情本就如此。”梁超说道,“卑职虽未身居高位,却是见识的多了。以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却在一夜之间被逼至绝境,又有哪个不是得罪了其他人,其他那些本是自己不放在眼里的人!” “你说,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想来是最为遭人忌惮的吧。”张凡突然说出这句话,“你来猜猜我的结局会是如何?” “这……”梁超没想到张凡会这么问自己。 “但说无妨,现在我不是指挥使、不是你的上官,你也不是我的属下。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张凡说道。 “那……卑职就斗胆说了。”梁超说道,“大人,这锦衣卫是陛下亲卫,从来都是陛下亲信之人担当。大人如此年纪便身居此位,除了大人之前的一番经历,也与陛下的宠信分之不开。 “然而大人,须知锦衣卫为陛下检查百官,不管是如何,总会被朝臣们所忌惮。纵观我大明一朝开国至今,哪一任的指挥使在职之时都是风光无限,退居之后却又是被人所诋毁。就连大人的前任成国公也不例外,如今却是正在被御史大夫们上书弹劾。” “这些我都知道。”张凡说道。 “可是大人却是有些不同。”梁超说道,“且不说如今大人圣眷正隆,而且……卑职说句不该说的话,而且大人与当今太子的关系又是极好,太子对大人是多有依恋。不只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人的恩师张居正张大人将来必是内阁首辅的人选。更有,大人与东厂的冯宝也是关系不错。这样一来,大人却是不用再忌惮这些了。” “你说的不错,可或许我这一世是可平安度过,但是我的后人呢?”张凡不由得想起了如今在京城已经有孕在身的娇妻茹雪,想到了对自己爱恋非常的昭雪,也想到了能和自己同生共死的映月。 “大人想的对,自古为官之人不都是妄图搏个封妻荫子,让后世子孙能够坦然而过吗!”梁超说道,“然而这就要看大人的了。” “你的意思是……”张凡有些疑惑地问道。 “退一步海阔天空。”梁超说道。 不错,梁超说的很对。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皆要留有余地,万万不可待到山穷水尽之时才后悔,那时也是悔之晚矣了。 “卑职的一派妄言,还望大人不要过于担忧。”梁超见张凡沉思的面容,在一旁说道。 “不用如此,我早有言在先,不会计较你的话。”张凡说道,“不过梁超,你这一番话可不是你如今一个锦衣百户能说得出来的。” “大人,卑职祖上就供职于锦衣卫。”梁超说道,“卑职家中都是锦衣卫出身,这些事情早就见惯不怪了。还记得卑职老父去世之时,卑职便顶了父亲的位子进了厂卫。老父也是临终之前多番教导,切切要看清局势,不可因为一时之快而大加狂妄,也不可因一时之恨而自怨自艾。” “看来一个锦衣百户倒真是有些委屈你了。”张凡笑着说道,“刚才我本想让你再进一级,听了你这番话,我改变主意了,你暂时还是呆在这个位置上吧。” 梁超听了张凡的话,并没有露出懊悔的神情,反而感谢地说道:“谢大人提点。”他知道,张凡是真正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才会这么说的。对于他来说,张凡能够采纳自己的意见比起对自己职位的提升要有利的多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张凡在心中暗自叹道,“阁老,你一世英名,一世圆滑处世,到头来还是被这些虚名缠身,没有看清这世间真相才惹出这些事情。 “而我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的事情又有谁能看得明白!” “大人,不好了。”刚刚退下的梁超去而复返,面上虽并无焦急神色,可也有些慌张。 “何事惊慌?”张凡赶紧问道。 “东北打起来了!”梁超说道。 “东北……你说东北?”张凡问道,面上很是惊异。 “不错。”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问道,“快将前后之事细细说来。” 原来张凡来江南之时便受到东北的消息。如今大明北疆平定,然而东北却不尽然。元蒙残党在被俺答篡权之后向大明东北逃窜,在那里在此建立起元蒙政权,对大明东北多有骚扰。然而本是已经依附大明的东北女真族因不满大明苛捐杂税,尤其是建州女真首领王杲、子阿台部更是蓄意谋反。年初,张凡在亦集乃见到的努尔哈赤祖孙几人便已经告诉了他这些情况。不过他再调查之后,觉得此事还要过上一段时间。 哪里知道哪些东逃的元蒙残党见大明与俺答封贡互市,以为两方要对付自己,随即与正在密谋造反的王杲等人联系,准备先下手为强。 张凡倒是不关心这些,毕竟李成梁一代名将,这些人即使再有本事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他真正关心的是将来有可能成为大明心腹大患的那个十岁孩童——努尔哈赤。 据梁超的汇报,王杲等人造反之理实属捏造,而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王杲等人刚刚造反,他便带着家人加入李成梁的队伍中,为大明军队游说一干部落头领,想要和平解决此事。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王杲也派人游说手下部落,结果两方冲突,觉昌安竟然死在了明军手下。 历史本就如此,即使有张凡回到这里,却也并没有改变多少。觉昌安的这种死亡也成为了努尔哈赤将来起兵的导火索。然而张凡不可能放任此事就如此下去。 “梁超,你给我放下命令,全力寻找一个叫努尔哈赤的十岁孩童,他正是这觉昌安的孙子。若是找到,连同他的家人一并给我带来,记住,切要好言相对,此人与我是大大有用。”张凡赶紧命令道。 “卑职领命。”梁超回答道。他不知道张凡为何会如此紧张一个十岁孩童,不过既然是命令,他就没有过问的必要。 只是张凡并不能将历史完全掌握在手中,当日他和努尔哈赤的一番对话依然让这一切产生了一些变化。努尔哈赤还记得张凡让他如果有事便去京城寻他的话,如今的这个十岁孩童正独自走在去往顺天府的路上。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五章 刘山府上 “老人家,你认识一个叫张凡的人吗?”一个前额剃光,后面梳着长辫的十岁孩童如今正站在北京城西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询问着什么。 “张凡?”被问的老人一脸疑惑的模样,“这么大的北京城里叫这个名字的人可多了去了,光是小老儿就认识三个。”老人也看得出来这是个外族人,只是不知道一个外族孩童为何会独自来到北京城里寻一个人,莫非…… “嗯……”孩童听了他的话,很是不解,想了半天才问道:“他是当官的,听说还是不小的官。” “你若是去找官老爷,那可是来错了地方了。”老人笑着说道,内心中也更加肯定了对他的猜测,“这里是城西,可不是那些官老爷能来的地方,你说的那人倘若真是不小的官,想必应该住在城东才是。”老人看着孩童,心中却在想:“莫非又是哪位老爷在外的私子,呵呵,这位爷倒好,种都流到外面去了。” “多谢老人家。”孩童告谢一声,转身向城东走去。 这个孩童正是今年才刚刚十岁的努尔哈赤。东北的战事已经不可避免,而他的祖父觉昌安想要平定这一番本来不必要的战事,却是连带着自己的阿玛和祖父被明军误杀。初闻噩耗的努尔哈赤确实对大明产生了恨意。然而,他并非寻常孩童,从小生活在女真族这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让他小小年纪便有了很多认识,也明白了事事不可绝对。 诚然,他的祖父和父亲是被明军所杀,然而挑起这一切事端的却是王杲等人,这点努尔哈赤看的十分清楚。或许原本的努尔哈赤也许就会这么着等待时机,但是年初张凡和他的一番对话却是改变了他的主意。 历史往往就是如此,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能改变很多东西。张凡那句在旁人听来很是平常的话语却让如今举目无亲的努尔哈赤产生了希望。他不会再像历史上一样去做一个辽东总兵的马童,因为张凡这里对于他来说有了更好的选择。 北京城的东大街,初次走在这里的努尔哈赤确实被这里的繁华给震惊了。这里并非什么热闹街巷,然而道路两边的房子无不透露着贵气,这是多年来的沉淀。这让努尔哈赤在心中不由得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毕竟在他一个孩子的眼中,如今的大明是多么的繁荣,心中那种推翻它的想法也在如今完完全全成为了幻想。 东大街做为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衙门总是会排出不少卫兵巡逻。如今努尔哈赤一个异族孩童走在这里,虽然无人前来过问,却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位小兄弟,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不像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一个普通家丁模样打扮的人看着努尔哈赤问道。 “我……我是来寻一位名叫张凡的人的。”努尔哈赤说道,可能是因为连续赶了几天路,身上的盘缠早已用尽,颇有些饥饿的努尔哈赤说起话来有些断断续续的。 话说这世间当真不大。这个像努尔哈赤问话的家丁正是张凡府上的人,而且并不单纯。张凡如今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家中自然会有些厂卫们假扮的家丁护卫着,如今努尔哈赤眼前的这一位就是。 只是这个人有些不确定:“张凡?”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孩童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会找上自己家大人。 “不错。”努尔哈赤肯定地说道。 “你是从何处听来这个名字的?”家丁问道。 “今年初,在关外。”努尔哈赤回答道。 “关外……莫非是在鞑子的地盘上?”家丁想起了什么,惊奇地问道。 “正是。”努尔哈赤说道,“当时这位张凡张大人对我说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京城寻他。” “你叫做什么名字?”家丁最后确认道。毕竟张凡下令寻找努尔哈赤的命令已经穿了来,虽然是传往辽东的,可是在京城的锦衣卫也有耳闻。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努尔哈赤说出了自己的全名。 “果然。”家丁心下说道,随即开口对努尔哈赤说道:“不用找了,你找到了。快快随我来便是。”说着,家丁不由分说便拉起努尔哈赤的手走去。 努尔哈赤哪里会这么听话便跟一个陌生人离开。他甩开家丁的手,警惕地看着他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又不认识你。” “唉,你看我光顾着高兴,却是忘了对你说了。”家丁说道,“我家大人早就让人去寻你了,如今整个辽东的厂卫都在找你。” “你是说真的?”努尔哈赤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若非如此,我为何要对你一个女真孩童如此上心。”家丁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也看出努尔哈赤有些不同寻常人家的孩童,故意那话激他。 “我才不是孩童呢!”果然,努尔哈赤听了家丁唤自己孩童,很是不高兴,“我今年已经十岁了,须知在族中,十岁便可私自出外打猎了。” “既然如此,你看我会比那山中野兽更厉害不成?”家丁开玩笑地说道。 毕竟年纪尚小,努尔哈赤被他这么一说,再加上腹中饥饿的抗议,也就不再拒绝他,跟着他一同走去。 回到张府,这家丁先是让人准备了一些饭食给努尔哈赤充饥,就立刻去通知卫所的千户去了。 “姐姐,听说家里的下人带进来一个异族孩童。”张府后院中,昭雪陪着腹部已经微微鼓起的姐姐茹雪在散心。 “这是为何?”茹雪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她相信家中的下人不会如此孟浪。 “我去问过,听说是姐夫的意思。”昭雪说道,不过言辞之间有些不开心,“只是这些人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说是什么关系朝廷大事,不便向我说起。姐姐你说一个十岁孩童,关什么朝廷大事吗,分明是这些人瞧不起我们女儿家,待姐夫回来,我可要好好告他们一状。” “你这丫头。”茹雪对自己这个孪生姐妹如此顽皮着实毫无办法,“相公他自有他的打算,你可不要轻易如此,免得他……” “姐姐就知道袒护他。”昭雪对姐姐不帮着自己很不满意,“而且他还如此逃避于我,也没个说法就带着映月那个小狐狸精跑了,等他回来我才要他好看呢!” 看着妹妹那股劲,茹雪也是毫无办法。只不过无奈之时,她却也感到了一股温馨。 张凡如今可是不知道这些,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努尔哈赤已然来到了自己北京的府上,更不知道家中那个最让他烦心的昭雪还在惦记着自己。如今的张凡却是当真有些色授魂与的感觉了。 那日他答应了扬州镇守太监刘山的邀请来他府上做客,却是不好拒绝,或者说是张凡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他也想要来看看这个刘山到底再卖弄着什么玄虚。 只不过映月本应该陪着他一起来的,却是听说张凡要去一个太监的家中,说是怕沾染了晦气,如今也是没有跟来。 张凡自然也不好强求,只得带着梁超等几个护卫去了刘山府上。 本来,张凡以为这不过是个平常不过的会面,最多就是这个刘山在敬上些银钱物件什么的,可是刘山府上的见闻着实让张凡吓了一跳。 “大人,咱家恭候多时了。”张凡刚一上门,刘山就很是热情地亲自出门迎接。 “公公客气了。”张凡也是打着官话。 “今日下着细雨,却是这夏日中绝好的时候。”刘山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空说道,“咱家早已在家中临湖的地方摆上了酒席,就等着大人入座了。” “公公的好意,张某那就却之不恭了。”张凡笑着说道。 刘山的这座院子临湖而建,当真是这扬州城中绝佳的地方。如今窗外下着细雨,丝毫不见一丝烦躁,阴沉的天空也没有沉闷,反而更是让人舒爽。 饭中,刘山也开始了联络:“大人此番来江南,想必也是要待到夏末时分才得回京。这江南的风貌倒是可以得窥大概。” “乘公公吉言。”张凡说道,“本官也是奉皇上的差遣。之前虽然总是往那北方蛮夷之地奔走,苦些累些,也是为了朝廷。如今皇上感我劳累,此次除了让我来江南督察税务之外,却也存了分让我来这里休养的心思。”说道这里,张凡拱手向北,作出一副深感隆恩的样子说道:“皇上果然不愧是一代明君,对臣下是宽厚仁爱,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应当是尽力而为,为君分忧才是!” “大人说的是。”刘山赶紧跟着说道,“只是如今能入大人一般对陛下尽心尽力,对朝廷公正廉明的官实在是太少了。”刘山一番话说的如泣如诉,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公公说的是。”张凡说道,“想那些尸位素餐之徒,上面拿着朝廷的俸禄,下面却是不办正事,不为百姓做主,却是还伸手向人要钱,这,简直是禽兽不如!” 刘山听了他的话,面上微微有些不愉,却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好赶紧说道:“今日咱家邀大人前来,大人还请莫谈那些烦恼之事,今日咱家做东,定要好好招待大人。” “哦?公公还准备了什么不成?”张凡问道。 “今日有酒岂能无乐!”刘山微笑着说道,“大人,咱家早就准备好了,还要请大人观赏一番。” “哦?”张凡很是奇怪。他对这个刘山的认识倒也不少,知道他果真是如同他那俊美的外貌一样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讨了如今掌印太监猛冲的欢心,这才当上镇守太监这个肥缺的。资料里的刘山不过是个粗陋太监,虽会玩弄写心眼,却哪里又有什么别的本事!张凡倒是真不知道这刘山还有如此雅兴欣赏乐曲。 不时,丝竹乐响,却是未见吹拉弹奏之人。张凡正疑惑着,刘山却是向着亭外露天的地方示意。张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他这两辈子都没见过的美景,或者说是,诱惑。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六章 疑团初现 自从洪武年间,朱元璋赶走了元蒙残党,恢复了汉人正统,一时间,这天下仿佛又变回了汉唐盛世一般。汉人那种再临天下的自信极度膨胀,丝毫不把曾经威胁过、统治过自己的异族人再放在眼里。这也是为什么在后世,世人都说大明朝的坏话,却又无限地怀念着这个朝代。 当然,如今汉人治天下,很多东西都是遵照这汉人礼教来执行。可是这大明唯独有一样元朝的东西被保留下来,不仅没有渐渐消失,反而在某些场景更加兴盛起来。 元曲做为中国历史上可以和唐诗宋词并举的一种形式,以它特有的那种魅力被明人保留了下来。只是如今的元曲并未肩负什么复兴历史的重任,反而成了勾栏瓦舍的独有伎俩。 三弦、琵琶和笛子吹奏出的音乐如同催人生情的靡靡之音。张凡虽不见演奏的乐师,不过这传来的仙音却已然让人忘记了忧愁、烦恼和其他纷繁的事物,内心之中只让人想放下所有东西,肆无忌惮地放纵一番。 突然,曲风转变,狂放不羁在不经意间化作了平静,却始终撩拨着人的心弦,让人心动不已。 “大人今日来咱家府上,着实是天公作美!”刘山在一旁说道,“倘若是平日那倒也罢了,可是咱家今日我大人准备的却是定要在这烟雨濛濛之时,方能得见。” “公公说的是?”张凡还不知道刘山到底要向自己说什么。 “大人请看。”刘山向着亭外的空地上一指。 张凡随着他的手势看去。亭外正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在这没有风的时候,并不十分密集的雨点颇为轻柔地拍打在地上,溅起的水汽却是犹如香烟缭绕,好似一番人间仙境。不过张凡如今可不会注意这些,他的目光全被一个站在他眼前空地上的亭亭玉立的白色身影给吸引住了。 乌发蝉鬓、云髻雾鬟。庭院中那女子三千青丝也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受了雨水滋润,乌黑油亮,双颊蝉鬓薄如蝉翼。环发为髻,状如云雾,犹如一位自天界下凡的仙女一般。 再往下看,娥眉青黛,明目流盼。一双美目似怨如哀,仿佛在时刻恳求着人们地怜惜。一双饱满红唇诱人想要一亲芳泽。 其下,一身雪白纱衣,玉指素臂,细腰雪肤。偶有雨水落在身上,轻薄的纱衣顿时透露出不甚名目的冰肌玉肤,更是让人遐想无限。 张凡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且不说后世那样的网络轰炸式的传播方式,就说今日的张凡,家中娇妻美妾又有哪个不是国色天香、人间绝色,可是张凡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当真此女只因天上有?不,张凡可以看得出来,比之优美的面容比比皆是。然而张凡内心中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女子是这世上最诱人的,也是最能引起人的欲望的。 刘山在一旁看着张凡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面上虽然还是微笑着,可是他的心里明白,张凡已然上钩了。他并没有打断张凡,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候着。 白色的身影动了。随着曲调,那让人心动的身影不断地展露这自己最为美好的曲线。细雨缠身,然而一双水秀漂移至极,丝毫不见一丝拖沓。莲步轻动,秀白罗袜时而闪现,配上那双极为合脚的雪白弓鞋,真让人有捧进怀中仔细把玩一番的冲动。 轻衣薄衫,因为雨水的溅湿而泛出内里的绮丽无限。舞到极致,那张未施粉脂的清丽绝伦的面容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和一丝哀愁。偶有清风袭来,带着微微芬芳,却绝非可以造作,而是浑然天成。 张凡确实看的有些扶持如醉,渐渐的,这天地间仿佛就剩下这烟雨时分的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女子,周遭旁骛已然销声匿迹,没有了烦恼、没有了聒噪、没有旁人来打扰。 时间不长的一曲舞毕,张凡却像是经历了一番人生大变一般。幡然醒悟之时,亭外的空地上已经没有了那白色的身影,耳旁的丝竹之声也已然消逝,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过一般。 “大人,大人?”刘山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凡有些厌恶,只是醒过来的他赶忙再次摆正了姿态:“啊,公公。公公唤我何事?” “大人,适才咱家为大人准备的节目还算应景吧。”刘山笑眯眯地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得意。 “适才……”张凡想到刚才的场景,心中有些恍惚,“公公,适才我看到的是真的吗?” “呵呵。”刘山微微一笑,说道,“大人所见自然不假。”随即,刘山拍了拍手。 还是那个身影缓缓地走进亭中,只是刚才清秀出尘的白色变成了让人亲近的鹅黄。一头青丝虽还微微带着湿意,如今已是绾成桃花髻,一根简单的玉簪攀在上面。香风扑面,张凡愣神之际,眼前的俏丽身影已然俯身与他面前。 “小女子骆灵儿拜见大人。”女子开口说道。声音如同滴水入湖,平静之余泛起点点涟漪,让人遐想不断。 “大人,灵儿本是咱家的同乡,却是家逢大变,没有了亲人,如今算是投靠于我。”刘山在一旁介绍,“灵儿自由善熟歌舞,适才正是她为大人献舞。” “哦,起来吧。”张凡说道。他倒是想保持一点风度,只是眼前的骆灵儿那股成熟的风韵又哪里能让人把持的住。 “谢大人。”骆灵儿倒是毫不在意,优雅地起身。 “灵儿,既然过来了,如今便服侍着大人饮酒便是。”刘山说道。 张凡本想拒绝,骆灵儿的娇躯却是已然靠了过来,本来还想说出口的话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被张凡关在了嘴里。 离得近了,张凡才发现,眼前这个骆灵儿其实年纪并不小了。或许是天生丽质,也或是保养得极好,那张玉容之上丝毫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反而更加地成熟风韵。闻着坐在自己身旁为自己斟酒的女子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芬芳,张凡知道之前自己并没有产生错觉。骆灵儿身上带着一股似有似无香气,并非来自涂抹的香料,而是一股自然的体香。只是与一般处子幽香不同的是,骆灵儿身上散发的芬芳仿佛也带着一股诱惑。 鹅黄绸衣紧紧包裹住她的身躯,香肩如精雕细刻一般。青葱般的玉指不是出现在张凡眼前,为他斟酒的瞬间,嫩白十指优雅而恬静的动作深深让张凡着迷。偶尔侧身看去,低领罗衫下那一对丰硕雪白时而引入眼帘。若不是这里是个太监住的地方,张凡差点都要以为自己来到什么风月场了。 骆灵儿丝毫不在意张凡对自己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好色的注视,已然优雅地服侍着张凡。她虽不在意张凡的目光,却也没有一丝挑逗,完全就如一个尽职尽责的婢女一般。只是张凡不知道,若是自己有何动作之时,眼前的骆灵儿又当如何。 一番平常酒宴,张凡如今却仿佛是度日如年一般。好不容易,张凡见天色已经不早了,赶紧对刘山说道:“今日蒙公公相邀,张凡着实感受了一番江南风光。只是今日时日已然不早,唯恐耽误公公休息,张凡就此告辞了。” “这倒是咱家忘记了。”刘山拍着脑袋说道,“大人的伯父想必在家中等候大人。咱家耽扰,还望大人见谅。灵儿,带我送送大人。” “是。”骆灵儿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走至前厅,张凡停下脚步,转身对骆灵儿说道:“骆姑娘,还请停步,我自己出去便是。” “大人,还请以后闲暇之余再来此处。”骆灵儿有些好奇地看着张凡说道,“灵儿能为大人献舞实在是三生有幸。” “好说,好说。”张凡赶紧说道。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骆灵儿会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是自己却是不能在呆下去了。 看着张凡远去的身影,骆灵儿有些失神,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半晌,回过神的她这才回到了刘山的身边。 “怎么样?”刘山并没有抬头看骆灵儿,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喝酒。 “他好像并没有对我有什么兴趣。”骆灵儿兴趣缺缺地说道,“我看他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枉你还是当年的秦淮花魁,这都看不出来吗?”刘山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即他对着骆灵儿招了招手。 骆灵儿见了,也不说什么,向刘山走去。刚走到刘山面前,刘山便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毫无情欲的刘山用着一双手在骆灵儿身上那几处最为迷人的地方肆无忌惮地揉捏着。 “你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成!”刘山一边蹂躏着骆灵儿的身体,一边还在嘴中愤愤说道,“他不敢看你,只不过是因为他太想要你了。” 骆灵儿忍受着身上的痛苦,眉头微微轻皱,却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若是他看不上你,那日我有为何会花大价钱替你赎身!”刘山仿佛对骆灵儿,不,对女人有着极大的恨意,不停地折磨着骆灵儿的身体。只是颇有些理智的他却是怕弄坏这个自己拉拢他人的筹码,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许多。 “你现在一定很想死是不是?”刘山笑着说道,“不过你也要想想自己的弟弟妹妹才是。你那妹妹不过也是去服侍男人罢了。不过若是你惹得我不高兴,咱家也少不得让你那个弟弟净了身去服侍宫中贵人。” 听到这里,骆灵儿放弃了抵抗,笑容满面地说道:“大人说的哪里话,灵儿自然是一切听大人的吩咐。” “哼,知道就好。”刘山放开了骆灵儿,说道,“过来替我斟酒。” 骆灵儿毫无办法,只得乖乖地替刘山斟酒,服侍他饮下。 “要钱是吧,你们一帮子混蛋,给我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等这事过去,咱家要好好和你们算算账。”刘山愤愤地说道,只是骂的就不知道是谁了。看来张凡这一次的江南之行最为精彩的时刻就要来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七章 太子出行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下午,刚刚回家的张凡还有些神情恍惚。倒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只不过在刘山家的见遇让他一时半会还回不过神来。 “凡哥,怎么了?”映月看着有些神不守舍的张凡,担心地问道。 “嗯,怎么了?”坐在窗前的张凡看着外面的细雨,半晌才回过神来,回答道。 “什么怎么了?凡哥,是映月在问你啊!”映月伸出白嫩的手在张凡眼前晃了晃。 “哦,没什么啊,我好得很。”张凡颇为无精打采地说道。随即他朝着映月的身子打量了一番,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凡哥这是?”映月心中很是疑惑,见张凡打量自己,她还以为是不是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对着自己身上看了半天,“没什么啊!”映月在心中说道。 “对了,凡哥,刚才我接到京城来的信,是茹雪姐姐寄来的。”映月突然想到了这件事,从桌上拿起一封信放在张凡眼前。 听到茹雪,张凡心中那股还存留着的绮丽思绪顿时烟消云散了:“真的,信上说什么?”接过信的张凡问道,模样很是着急。 映月见了他这副模样,心中颇为有些吃味,却并不在意,说道:“信是姐姐写给你的,映月可不方便看。若是其中有什么绵绵情话让映月听了去,那可就不好了。” 听了映月的话,张凡却不急着打开信了,而是笑着说道:“好你个月儿,我怎么听着你有些吃醋起来了。敢吃家中大妇的醋,赶明等你进门了,我可要让你茹雪姐姐代为夫好好管教你一番。” “哪有!”映月立刻说道,“我怎么会吃茹雪姐姐的醋,更何况如今我就陪在凡哥身边。” “真的?”张凡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映月,说道,“那怎么刚才我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哪里有。”映月面上微微有些发红,低声说道,心中却是在说:“凡哥,我只是有些羡慕茹雪姐姐。” 张凡见他不再搭话,只是以为映月一谈到婚嫁之事有些面嫩,微笑两声也就不再过问了,随即便打开信件阅览起来。 茹雪在信中的确大诉分别得思念,不过茹雪这个懂得张凡心思的好妻子,并没有在上面多费笔墨。家中的一切也都安好,赵氏如今虽没有张凡伴在身边,不过有个有孕在身的儿媳伴在她左右,赵氏显得十分满足。然后就是昭雪这丫头的事情,她似乎还在为了张凡没有带着她一同去江南而发脾气。至于张凡最为关心的,当属茹雪腹中自己的孩儿,不应该是他们母子两人。于今已是快到六月了,茹雪自从有孕至今也有近四个月的时间了。夫妻间的话又有什么不能说,茹雪告诉张凡如今自己颇有些行动不便,不过还好平日里就很恬静的茹雪如今也没什么不便,在家中倒是很安定。只是这么一来可就愁坏了昭雪那丫头。京城的天气虽不如南方炎热,可是这夏日的气象来临,也让昭雪这丫头有些耐不住寂寞了,整天都想往外跑,可是小丫头有顾忌到姐姐,再加上茹雪也不想让她这么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到处乱跑。于是,多动的昭雪就这么整天被闷在家中,很是不开心。 张凡看到这里,想到昭雪那一副似怨如嗔的模样,也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张凡已经知道努尔哈赤如今正在自己府上,茹雪心中也提到了这个十岁的女真孩童。努尔哈赤兴许是过惯了族中的日子,很是不习惯如今这种饭来张口的生活,但凡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都是亲自动手。这点可是很得赵氏的喜欢,赵氏甚至想要手下努尔哈赤做义子。只是努尔哈赤这孩子天生也有一股子倔强劲,不说他难以割舍下自己身上的女真烙印,就是如今赵氏想要他把头发留起来,小家伙都不愿意。 信中说努尔哈赤虽年纪轻轻,却很是擅长骑射,听说如今经常往锦衣卫的练武场跑。 一些家中琐事,张凡看着却是无比的温馨。不过接下来,信中所写到的,却是让张凡有些弄不清楚为什么了。 这件事说来和张凡也是有些关系,那就是关于当今太子,未来的万历皇帝朱翊钧的。话说自从张凡去了江南之后,朱翊钧便整日无精打采,进东宫教学的各殿大学士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这倒不是朱翊钧如何顽皮生厌,气走了这些人,而是因为朱翊钧如今兴趣缺缺,整日昏沉沉的。弄得那些教书的大学士们连着代太子受罚的书童们都有些莫名其妙。 隆庆最后也没有办法,如今张凡不在京城,整个京城还能坚持进东宫教学的大学士出了张居正一人以外,再无他人,不过,就连张居正都是大叹自己有些受不了了。 各位可以想想,这些老师先生们那个不是名满天下的大学士!对于他们来说,教导太子本是无上的光荣。如今就朱翊钧一个学生倒也罢了,可朱翊钧每每上课之时,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对于来教他的人的吩咐也都是用“嗯,啊。”来回应,然后转头就忘了。 太子不专心听课,自然有陪读的书童代其受罚,可是朱翊钧对于这也是无动于衷。时间一长,这些人都有些不忍心再惩罚那些书童了。随即,这些大学士们纷纷向隆庆请辞。 当然,这些张凡和茹雪都不会知道。茹雪在信中说,自打张凡走后,朱翊钧便是三天两头往张凡府上跑。一开始朱翊钧还注意自己的身份,隐匿了一段时间。可是接着,小太子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如此了,开始抛头露面地进出张府。 张凡住的地方是京城中官员最为集中的住宅区,很多都是每天要进宫朝见隆庆的朝臣,朱翊钧的面容他们自然认识。如今朱翊钧三天两头地往张凡家窜,于是,太子殿下这本是单纯的想要解闷的举动看在其他朝臣眼中可就变了味了。 现在更好,众臣都知道张凡去了江南,张家是由张凡的母亲赵氏做主。而稍微知道一点风声的都知道赵氏耳根子有些软,不怎么会拒绝人。于是乎,众多官员的妻子小妾如今也是三番五次地带着各种礼物,打着看望有孕在身的茹雪的旗号往张府跑。 一开始,赵氏确实被这种阵仗个吓住了。不过长期如此,赵氏还没有经过成熟期就已经变得麻木了。她虽是个妇道人家,可是也知道这些人来自己家中的目的。开始的赵氏也是为了儿子着想,来人看望之时所送的礼物都统统让人送回。可是这么一来,那些送礼的人还以为自己的礼轻了,于是更加疯狂的送礼行动便开始了。 本来赵氏还是打算拒绝的,可是这事被朱翊钧知道了。这位未来最为懒惰的大明皇帝这次却是勤快了一回,不过却是出了个搜点子。他竟然跑回宫中磨着自己的父皇隆庆给张凡府上开出了一道圣旨,而这圣旨的内容竟然是让张凡府上不管是什么人送来礼物都照单全收,末了还让隆庆亲笔提上“赦你无罪”几个金笔大字。 好吗,这一下赵氏真的有些麻木了。不过赵氏过惯了苦日子,虽然有圣旨在手,她还是不愿意使用这些东西,只不过留下了一些补品给自己的儿媳进补身子,其他的东西她全部换成了粮食救济给如今东北那些遭罪的百姓。 这件事着实让努尔哈赤感动了好久,隆庆听朱翊钧说起此事,更是特意下旨为赵氏立起了一座牌坊来表彰她。 茹雪的信中还说,朱翊钧如今和雪儿,也就是香梅的妹妹,如今张凡最小的义妹玩的十分投缘。这几日听说朱翊钧见到了努尔哈赤,还看到努尔哈赤当场为他表演的演武。现在两个小男孩整日弄在一块比划着什么。 不过有一件事是让张凡疑惑的,那就是茹雪在心中说,朱翊钧这几次来张凡玩耍之时,总是多此向张家的人打听张凡如今身在何处。家中的人虽有疑惑,只是太子又名有怎敢不从,也是据实相告。 “太子他这是何意?莫非想要给我写信不成,可是写信自有人负责送到我手下,何须问我如今身在何处?”张凡心中很是疑惑,随即,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他……”大惊之下,张凡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凡哥,怎么了,茹雪姐姐的心中说了什么了吗?”映月在一旁见张凡这模样,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我是想到该吃饭了。”张凡胡乱敷衍了过去,人便朝着外面的庭院中走去。 “吃饭,现在还早着呢!”映月有些疑惑,不过她看到张凡走了出去,赶紧拿着一把伞追了出去,“凡哥,外面还下着雨呢!” 张凡却哪里听得到这些,心中不断思索着:“不会的,陛下不会让太子这么胡来的。”可是他转眼又想到:“不,这可不一定,这大明朝的皇帝什么荒唐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张凡到底在猜测什么,京城中的一幅景象已经给出了答案。 紫禁城,东宫,太子居所。朱翊钧正和自己的父皇隆庆独自在一间屋子里,并没有旁人在。 “钧儿,不是父皇不让,实在是……”隆庆有些为难地说道。 “父皇,您是皇帝,当言出必行。”朱翊钧说道,“前日您已经答应了儿臣。” “废话,你老子我刚喝下药材,正要去宠幸那新入宫的美人,你小子就来了,不答应你能行吗!”隆庆在心中说道。 “可是,你一个人上路太危险了。”隆庆说道。 “父皇,儿臣已经做好了打算。”朱翊钧很是坚决地说道,“何况此事并无外人知晓,儿臣一路上又有人护卫着,没有关系的。” “那,朕……”隆庆刚想说话。 “千万不要。”朱翊钧赶紧堵住了自己父皇将要出口的话,“若是让太傅他知道,定然是不同意的。” “你这孩子,真是那你没办法!”隆庆有些无奈。 “放心吧,何况父皇,儿臣虽为太子,却只是住在京城之中。”朱翊钧说道,“儿臣也想要了解一番我大明的天下。” “唉,去吧,不过这件事别让你母亲知道了。”隆庆说道。 “放心吧父皇,儿臣并没有对母亲说起,再说母亲如今一心牵挂弟弟,平日里儿臣只要派人去通报一声便行了。”朱翊钧自信地说道。 “唉,张爱卿,有劳你了。”隆庆不由得在心中叹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八章 奸人密谋 刘山府上,一件并不算是密室,只不过是比较隐蔽的房间里。 “事情怎么样了?”刘山进屋之后,向着早就等在屋中的一个人说道。 “公公,江南各处的官员们都已经打定了主意了。”那人一副下人打扮,镇定地对刘山说道。 “打定主意?”刘山有些好笑地说道,“他们打定主意有个屁用,如今这个张凡就住在扬州城,就住在我刘山的身边,你们如今把我推在风口浪尖,还要你们打定什么主意。你回去给我告诉他们,如今我刘山就在悬崖边上,若是倒霉起来我是第一个。可是你们也得给我注意了,我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大人,看您说的。”那人听了刘山的话,面对刘山的表情突然恭敬了起来,“咱们早就有协议在先,如今可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候若这个张凡当真不是想,严查下来,我们必然是抱成一团,绝对不会让大人一人受累。” “你不用在我跟前甜言蜜语。”刘山并不买他的帐,不过对方恭敬的神情的确让他舒服了不少,“如今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了,一切也只能如此。听说这个张凡这次来江南彻查税务之事并不关联其他事物,唯独是为了开关之税。” “听京里的消息,这是真的。”那人说道,“江南经过我们多年经营,如今各司的田税、地税、盐铁税收都已经是天衣无缝。公公没看到那个海瑞自从去年上任应天巡抚以来,还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吗!” “如今我只是担心,开关时间并不长久,这大明朝自打洪武年间就不准片舟如海,如今这关一开,很多人都不适应。只不过那海关司的税收着实让人眼红,可是那些银子上还有不少问题,虽然暂时没有问题,可是马上夏日一到,商船归来,问题自然就会来了。”刘山说道。 “各地的大人们有几个有意思放过这次的归海商船,停一段时间。等到这次风声过去,来年之时再开。”那人说道。 “今年不干,来年再做?”刘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问你,说这些话的人住在什么地方?” “这……”那人不知刘山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一五一十地说道,“公公,说这话的人并没有多少。大多都是宁国府、徽州府一地的人。” “那我再问你,这船开得到他们那吗?”刘山再次开口问道。 “这……开不到。”那人无奈地说道。 “这不是自然的吗!”刘山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们拿不到这些银子,最多不过是靠着我们这些系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互相推堵得一些封口银,自然会有所不满。” “公公说的是。”那人听刘山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过来。 “如今陛下开关已然三年,这里的人那个看不到这里的银子是滚滚如潮水而来。”刘山无奈地说道,“如今想停已经是停不下来了。” 那人听了刘山的话,也感受到了刘山那股无奈的味道,沉默了一阵,随即说道:“大人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了,怎么凡事皆往坏处想!我看这个张凡如今年纪轻轻,而且这次也是得了皇帝的御令前来江南查税的,兴许他看不出来什么。如今这个张凡肯定正得意着,公公只需要小小的伎俩就定能将他迷惑的不知所措。” “不往坏处想能行吗!”刘山说道,“你,还有你要回去告诉那些人,别把这个张凡看简单了。他如今年纪轻轻便得了这般地位,虽于陛下的赏赐分不开,可是当今陛下也并非一个无道昏君,张凡能够上位必然有他的本事。而且,这张凡这次来此地查税,听说也是陛下亲自向他吩咐的,却是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而且这张凡如今掌着锦衣卫,那是什么你知道吗!那是自打太祖皇帝开始,这大明朝最让官员们心惊胆战的皇帝亲卫。” “这……”那人听了刘山的话,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而且……”刘山继续说道,“这锦衣卫号称是无孔不入,我不相信这张凡不知道我是猛冲的人,还和高首辅有关系。张凡是张居正的弟子,与首辅大人不合已成定局。而且张凡和那东厂的冯宝关系不错,而咱们的孟公公有何那冯宝不合。我不相信张凡不想要对付我。” “这……这可怎么办!”那人听了刘山的这些分析,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 “你也不必如此慌张。”刘山打一棒再给一颗甜枣,说道,“我如今把这些都说出来,不过是说出最坏的情况,如今的情况也未必是如此糟糕。” “公公,你可把小人吓死了。”那人喘了一口气,说道。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防。”刘山说道。 “那是那是。”那人赶紧说道,“不过公公,小人听说,这个张凡如今可是被公公府上的一幅美景给迷住了!” “哈哈。”刘山哈哈大笑,“你当我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来我看人从来没有看错过。这个张凡年轻气盛,也是抵受不了这般诱惑。” “只是小人瞧着公公的意思,是想把这个美娇娘交给那个张凡?可惜,可惜啊!”那人有些可惜地说道,“公公请恕罪,小人完全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这个骆灵儿自从跟了大人,着实为大人办了不少事情。这江南各地多少达官贵人都是拜倒在这骆灵儿的石榴裙下,很是为大人省了不少麻烦。” “这一次怕是要舍弃掉这个好用的物件了。”刘山也有些可惜地说道,“毕竟这次不管如何,这张凡怕是难有什么险事,而我们可算是步步为营,万万不可踏错一步。如今也只有把一切都准备好,切勿为了一时的不忍而坏了大局。” “公公说的是,公公果然是高瞻远瞩,不想小人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利益,却是没有看到将来的事态。”那人很是恭敬地说道,只不过心中却是将刘山太监的身份大大地鄙视了一番。 “你也不用奉承我,我知道你早就盯着她很久了。”刘山说道,“也罢,公公我今日就发发善心,再她临被送去之前让你也常常味道。不过你可得给我悠着点,别弄坏了,到时候坏了我的大事。” “多谢公公赏赐。”那人听了,双眼立刻放出光芒,充满了。 看着那人一副急色模样地跑去,刘山不由在心中想到:“哼哼,想要动我的江南,那公公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新晋的忠勇伯有没有这个本事!” 烦躁的夏日终于来临,张凡这次着实感受到了炎热。上辈子的他倒也是在这南方呆过很长时间,只不过这一世,生在北方的他,或者说他这个身体可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炎热。不同于京城,更加不同于那安化县,自从来到这里以来,张凡如今才发现自己倒有一大半的记忆是留在冰天雪地之中。现在的张凡却是有些忍受不住这份炎热了,内心之中很是还念北方。 映月只是微微有些不适,毕竟生在西南的她也是感受过炎热的天气。只不过那里不想这里这般干热,这点倒是让映月颇为打不起精神,每日总是担心自己的皮肤上会因为温度和干燥而留下什么痕迹。 炎炎夏热,没有什么比的上一万酸梅汤更加解渴,特别是江南有些大户人家家中总是会藏有一些冰块。一万冰镇酸梅汤,简直是这炎炎夏日最好的东西。 可是如今的张凡望着眼前桌上还剩下半碗的冰镇酸梅汤,看着它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变热,心中却丝毫没有一丝降温的快感。 原因很简单,倒不是因为天气,而是京城里的原因。朱翊钧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前日的张凡已然感到了不妥,两忙派人回京询问,只是这事又不方便直接问隆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隆庆能准了自己的儿子胡闹,却未必肯让自己的臣子来揭自己的短。张凡那晚便写了封信,信是给老师张居正的。在张凡的大力催促下,锦衣卫可算是用尽了各种办法,光是信就写出了十余封,派出了十余只信鸽向京中传递。 张居正接到信之后也是立刻进宫查探,张凡在心中虽然未说是什么事情,可是却让他立刻进宫觐见太子。莫名其妙的张居正虽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他很相信张凡,哪知来到宫中却是被告知太子微恙,不便见他。张居正是什么心思,立刻也就明白了过来。他随即就去觐见了隆庆,从隆庆的口风中,他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只是既然皇帝都同意了,张居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是为了张凡,张居正也是赶紧写了封回信。 张凡如今就是在烦恼这件事情,他的心中倒是不怪朱翊钧顽皮,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而且这次隆庆也是同意了的。他只是烦恼这朱翊钧来了到底该怎么办!张凡总不可能摆明朱翊钧太子身份,然后各方前来参拜,如此一来,那张凡可就大祸临头了。可是朱翊钧毕竟是太子,张凡总不能将他就这么隔着不问,而且朱翊钧颇有些多动的毛病,张凡下个月还要去往苏杭等地,到时候他要是非要跟着……想到这一切,张凡就心烦的很。 不过,张凡眼下的烦恼更甚。 “王猛,梁超的人已经上路了吗?”张凡招来王猛问道。 “回大人,梁超已经带着人马一路北上迎接太子去了。”王猛回答,“只是这一次我们随大人南下的人并不多,如今还要护卫大人安全。卑职已经让梁超在沿路各府抽调人手,一同前去迎接太子。” “唉,这就好,你先下去吧。”张凡说道。 王猛颇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张凡,说道:“卑职告退。”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天呐,怎么会这样!”张凡有些无奈地哀号起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零九章 女真攻略 “都说这江南好,以本……我看啊,这里除了热些外,比之京城那是大大的不如啊。”朱翊钧老神在在地说道。 “殿……钧儿说的是。”张凡也差点说漏了嘴,不过这声“钧儿”还是朱翊钧拿自己太子的身份,压迫着张凡这么说的,“钧儿看这里也没什么好的,不如快些回京城里去吧。你的父母想必是十分担心你的。” “老师不用说了,我这次出来时得了爹的同意,断然没有马上回去的道理。”朱翊钧年纪虽小,却是明白张凡的意思,断然回绝,“再说,平日在家里总是要维持着自己的身份,虽然我本该如此,爹娘看到了也欢喜,可总归是累了。这番出来定要好好游玩一番。” 听了朱翊钧的话,张凡不由得一阵苦笑。 话说朱翊钧还没有到的这几日,张凡心中可是一直有个包袱,自然就是关于朱翊钧的。最近这几日他总是心神不宁,老是眼皮跳,总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从不迷信的他甚至找来了这扬州城里最有名的算命先生,不过问题没解决,倒是把那算命的老头给吓了个半死。最后,实在是静不下来心的张凡还是跑上大明寺,找住持相慈方丈一番品茗畅谈,这才解开了心中的疙瘩。毕竟如今事情已然如此,张凡再这么瞎担心也没有办法。 不过还好,朱翊钧总算是平安到达了。他一路上倒没有游山玩水,而是急着来找张凡,所以这路赶的也是极快的。只不过他还带来了一个人,一个张凡意想不到会来的人。 因为隆庆不放心朱翊钧独自南下,可是又怕护卫的人多了引起他人注意,因此隆庆特意挑选了忠于自己的十余好手陪同朱翊钧一同上路。可是朱翊钧也是个固执己见的人,他这次特意将新近才结交的同龄好友努尔哈赤给带上了。当张凡见到这个当初很是老成的女真少年如今却是想贴身侍卫一般护卫在朱翊钧左右,张凡的脑子确实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待到张凡问明了事情的始末,他不由得感叹天意弄人。不过现在只要他一想到这在他那世鼎鼎有名的清太祖努尔哈赤如今和大明朝的万历皇帝成了儿时伙伴,张凡就实在想大笑一番。如今更是看到朱翊钧和努尔哈赤在一起,张凡就面露微笑,弄得众人都以为是不是张凡知道了眼前这两个男孩有龙阳之癖,搞的做为当事人的两个孩童莫名其妙的。 “我说,太……钧儿。”张凡还是对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你为何如此欣赏这个女真族的努尔哈赤?”张凡想要探听一番朱翊钧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个……”朱翊钧听了张凡的问话,右手抵着下巴好生琢磨了一阵,开口说道,“他身手很好!” “可是钧儿身边身手比之更高的人比比皆是啊?”张凡说道。 “那可不一样,那些人与努尔哈赤不同。”朱翊钧说道,“他们要么是世代从伍,要么是为了搏个功名。虽然我说这话对祖上不敬,可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他们都是带着目的的。而努尔哈赤不同,他自小习武,为的并非功名利禄,而是一种本能。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而练就一身本事,这才是我最欣赏的地方。” 张凡原本只是想向朱翊钧问个原由,却是没想到朱翊钧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不过他仔细深思一番,却也不无道理。女真族人生活的环境决定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就如其他外族一样。虽然在汉人心目中,这些人总是被称作未受教化的“蛮夷”,可是张凡也不得不承认,在如今这个还是冷兵器称霸战场的时代,他们自小练就的强奸体魄和娴熟的弓马技艺是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最好工具。 只是张凡没有想到,朱翊钧小小年纪便懂得这番道理。如此一来,张凡对朱翊钧如此赏识努尔哈赤的举动便明了了。不过张凡左右思索一番,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甚至都用有些超前地猜测,想到也许的将来,努尔哈赤成为了大明朝一员得力干将。于是乎,张凡有了些打算。 “钧儿,既然你如此欣赏他,我有些打算。”张凡对朱翊钧说道。 “老师请说。”朱翊钧说道。 “如今努尔哈赤和钧儿一般,不过十岁。”张凡说道,“我想让他跟随殿下两年之后,能够离开殿下身边,前去学习一番。” “这……”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话,有些犹豫不决。 “钧儿,我知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算得上知心的朋友,而且能不在意你的身份和你说话。”张凡以为朱翊钧不同意,跟他说道,“只是钧儿既然当他是个朋友,是个能够交心的人,那自然也要为他着想才是。想努尔哈赤以后年纪大了,就算他当真是武艺天下无双,打遍四海不见敌手,可是这么一来他也只不过是个武夫罢了。日后就算凭着钧儿的身份能够锦衣玉食,可钧儿就不觉得有些偏薄他了吗?我想让他去学习,而且我当年第一次见努尔哈赤的时候便发现此子小小年纪冷静的很,若好生教育一番,兵法韬略,将来必将成为我大明的一员虎将。而且,圣贤之书也不可不读。钧儿,不管你如何欣赏他,他始终是个异族人,而且他的父亲、祖父皆是被我大明的军人误杀。要是说他当真没有一丝恨意,我不相信。圣贤之书也许在钧儿看来有些无聊的紧,可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让他忘记仇恨。”张凡作为一个状元出身的人,其对书本的理解早已不是沉迷,而是旁观的态度。他自然知道中国礼教、圣贤是最好的同化工具。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了。”朱翊钧听了张凡的一番话后说道,“我答应老师。” “如此就太好了。”张凡看到他答应了下来,也十分高兴,“不说这些了,既然钧儿来了这里,有不肯回京城,不知有何打算。” 一听到张凡说起这些,朱翊钧立刻高兴起来:“嗯,我这次得了爹的同意,自然要好好在这里看看,也好看看众生百态。” 张凡听了他的话,心中小小地鄙视了朱翊钧一番。说是看看众生百态,意思是身为储君的他想要体察一番民情。可是张凡又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只不过想好好的大玩一场。张凡看着朱翊钧那雀跃的身影,不由得想到他在宫中那股子谨小慎微的太子威仪,心里觉得这恐怕才是朱翊钧最真实的模样。 “只是钧儿来的倒不是时候,江南夏日炎炎,正是最热的时候。”张凡说道。 “老师说的是。”朱翊钧端起面前的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口,很是舒爽地感觉瞬间让他感到一丝惬意,“这里和京城当真是不同,也实在是太热了。”自小就生活在北方的朱翊钧自然是不习惯江南夏日的天气。 “钧儿若是实在觉得热了,这扬州城外有座大明寺,端的是避暑的好地方。”张凡说道,他的潜在意思是让朱翊钧不要来打扰自己。 “不去不去,那和尚的庙宇有什么好去的。”朱翊钧丝毫没有听出张凡的意思,只不过他更加不喜欢寺庙。 “这可怎么办!”张凡心中十分难办,“这小子在这,那还不得坏事。” 半天,张凡脑中灵光一闪。他将随身的一个锦袋拿出,在朱翊钧好奇的目光下,将那方准传国玉玺拿了出来,放在了朱翊钧面前的桌案上。 “老师,这是何物?”朱翊钧看着面前的东西,问道。 张凡随即很是殷勤地将这方玉玺的来历传说告诉了他。朱翊钧听了之后大惊,他身在皇家,不是没有听说过传国玉玺的传闻。他也知道自己的祖先,那位传奇的洪武大帝一身所憾的几件事中便是有传国玉玺这一件事情。若是…… “老师,你……你能确定吗?”朱翊钧说话间,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这真的是那方……可是老师为何不回报爹呢?” “唉,自打传国玉玺在后唐之时失踪之后,各朝各代都出现过不少传国玉玺,光是我大明开过百多年,平均下来没十几年便会有一颗传国玉玺出现,只是最后都被认定为假物。”张凡无奈地说道,“我遇上的这方虽然一切特征都与那不管是正式还是野史上记载的传国玉玺体貌相当,可是我还是不敢就这么汇报上去。毕竟你爹爹手下的那些人也是被他们的前辈给弄怕了。” “这倒也是。”朱翊钧说道,他也听说过不少假冒传国玉玺的传闻。如今听张凡这么一说,眼神中的热切也就淡了下去。 “不过钧儿不必烦恼。”张凡说道,“我家中的师傅说过,此物的雕刻起码也有千年历史了。而且上面的文字明显就是仿造传国玉玺所刻,可见必定是帝王家使用的事物。而且,这方玉玺的真实性很大。” “老师说的是。”朱翊钧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此物是帝王家事物,如今钧儿在此,此物就交与钧儿保管。”张凡说道,他是想给朱翊钧找个事情做做,免得穷极无聊的他妨碍到自己的工作。 “既然老师这么说,钧儿就接下这件事情了。”朱翊钧丝毫不知张凡的用心,很是高兴地答应了下来。随即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玺还装进原来的锦袋中,贴身放好,那神情仿佛是保护着什么贵重于生命的物件一般。 这件事办妥,朱翊钧又说道:“老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这次来时彻查海关税务的,再有几日,那些出海的商船就要回来了。”张凡说道,“如今正是要开始工作的时候了。” “老师尽管放手去做。”朱翊钧也略显气愤地说道,“这些蛀虫,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当真是该好好严惩。” 张凡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禁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到时候那四成银子,我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啊!”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章 送礼要收 天越来越热,离出海商船回来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张凡如今也是越来越忙了起来,倒不是他又多少公务需要处理,而是江南各地的官员都知道张凡来这是干什么的,所以很多人都来到扬州拜见这位朝廷新贵伯爵。 这里面自然大多是由扬州镇守太监刘山出面牵线搭桥,不过每一次刘山带着人来见张凡或者邀请张凡去府上叙话的时候,那个骆灵儿总是在场。一开始,张凡心里也是知道刘山想利用这个骆灵儿来干什么,只是他并没有拒绝罢了。哪知这骆灵儿的风情当真是无人可挡,张凡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一点一点地陷进去了,然而每当他自己发觉的时候,他的内心里竟然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再加上骆灵儿每次在张凡面前做些明里暗里的挑逗,而张凡又不是柳下惠,自然是沉迷了进去。 不过这可气坏了映月。那日刘山带着苏州的镇守太监魏源来见张凡之时,骆灵儿也在,那是映月第一次见到骆灵儿。小丫头虽然在暗地里将自己和她比较了一番,倒是有些自愧不如,不过映月觉得自己起码占着年轻的优势,于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美艳女子并没有多少敌意,只是微微有些羡慕罢了。 可是渐渐的,映月发现这个骆灵儿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挑逗着自己的心上人,这可气坏了她。映月为人很是直率,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于是,当天晚上,映月就搬出了张凡的房间。张凡着实过了几天煎熬中却带着一丝绮丽幻想的日子,虽然总是受映月的气,可也没怎么在意。 之后几天,映月又不再生张凡的气了。小丫头并非不通情理的人,她知道张凡并非柳下惠,只是担心张凡被那骆灵儿骗了。于是映月开始了对骆灵儿的敌视,每次见面虽然还是眉开眼笑的,可是每每看着骆灵儿的眼神总是带着厌恶,偶尔的对话间还充满了冷意。 骆灵儿自然能看得出来映月这个姑娘是为了什么对自己不满,可是刘山既然吩咐了她,又有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在他手上做人质,骆灵儿只能在心里对映月说句对不起了。 这些只是感情上的问题,剩下的就是官面上的虚与委蛇。张凡很是奇怪,好像自从自己当官以后,所碰上的事情都是以前不管是看电视还是读史书、还是亲耳听这些历史人物诉说都不曾见过的。就好比如今的他执掌锦衣卫,本来他的身份众官员躲避还来不及。可是如今倒好,这些人因为自身性命以及比之性命仿佛都重要上三分的钱财之物而对张凡趋之若鹜,似乎是选择性的忘记了张凡的身份。各种送礼献银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张凡心里自然清楚他们这是为了什么,不过他有隆庆的御令在手,这次当真是防守腐败了一把,不管你送什么来,张凡都照收不误。而对于那边,不管是刘山还是各地前来拜见张凡的官员们心里也都清楚的很,他们也明白张凡知道他们的心思,可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仿佛乐此不疲地前来“拜见”钦差大臣。 直到据福建传来的消息,第一条归来的商船就要在三天后进港了,那条船的船主是一位苏州的商贾,所以这船也就是直接开到苏州来。这股送礼风波才停了下去。终于可以闲下来的张凡让人将那些东西一清查着实吓了一跳,且不说数量巨大,很多东西都是张凡甚至朱翊钧在宫中都没有见识过的物品。张凡专门让伯父找了懂行的人来估价,估出来的价格让在场的几人下了一跳。 “这……”张玉方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是几位懂行的当铺先生估算的价格。 “怎么了伯父?”张凡奇怪地问道,他除了初次回家的那日,平日里却是没见过张玉方有这种表情。 “你自己看吧。”张玉方将手中的纸条交给张凡。 张凡接过来一看,也是被惊呆住了:“伯父,这……这是真的吗?那几个当铺请来的先生不会是弄虚作假吧?” “这点反而放心,这几人与我平日里也是有点关系的,断然不会如此作弄与我。而且这几人都是做了多年的老手,绝对不会看错的。”张玉方很是肯定地说道。 “那这……也太夸张了吧!”张凡有些不知所措。 “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面色如此惊慌?”正在这时,朱翊钧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张凡那张不知所措的面孔,不禁问道。 “太子殿下。”张玉方赶紧向朱翊钧行礼。张凡在朱翊钧刚来的时候就将他的身份告诉了张玉方,从没见过皇家的张玉方顿时大惊,立刻给朱翊钧下跪。朱翊钧是好说歹说,张玉方这才不再见到他就下跪了,只是他始终改不了“太子殿下”的称呼。只是谁又能知,在他心中其实也有些优越感的。 朱翊钧上前扶起张玉方,继续看向张凡。 “这……”张凡向他晃了晃手中的纸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是什么?”朱翊钧好奇地接过纸条看了看,说道,“一百三十七万两?老师,这是你估算的今年朝廷税收银两吗?这才六月就估算出来了,老师的手下当真可谓是无所不知啊!只是看来这是没加上今年港口税收的数目,倒是比往年少了不少。”朱翊钧身为当朝太子,虽然并不用他关心这些,可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听了朱翊钧的话,张凡心里有些汗颜,他赶忙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朱翊钧。 这下可好,张凡这句话可算是通了马蜂窝了。朱翊钧是什么人,当朝太子,未来的大明天子,而且如今朝众人都知道,隆庆身体不好,不久的将来这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张凡如此把事情这么一说,朱翊钧顿时就怒了。 “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朱翊钧愤怒之下,拿着纸条的手整个用劲地拍在桌上,他也不在意自己白嫩的小手如今都隐隐有些肿了起来。俊俏粉嫩的小脸上,表情虽然还没有扭曲,可是看起来倒是怪吓人的,“这些贪官污吏,忘了当年太祖爷爷是如何惩治贪渎的官员的吗!十两就杀头!然而这一百三十七万又值得上多少个十两!我……我要抓起,不,我……我要杀了这些人。”朱翊钧年纪虽小,可是自幼就很懂得事理,对于自己将来将要统治的这个国家他曾经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和梦想,可是如今他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期望在身上。而且这个“杀”字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说出来。 “太傅!”朱翊钧突然改变了语气,面向张凡很是郑重地说道,“本宫如今只是太子,如今却是要借用太傅手中的锦衣卫用用了。还请太傅派人将这些人全都个抓来,本宫要一一好好地问问他们。还有,还请太傅将父皇所赐的上方宝剑拿出来,以震慑宵小之徒。”朱翊钧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做事也是有些愣头青。 张凡和张玉方伯侄二人倒是被朱翊钧的话给吓住了,张玉方更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张凡率先清醒过来,赶紧到朱翊钧身边说道:“殿下,您先坐下。” 发了一通脾气,朱翊钧也稍稍冷静了一些,随着张凡的手势坐在了椅子上。 “殿下,并非因为殿下是太子的身份,而是微臣实在不能这么做。”张凡说道。 “怎么,太傅难道想要姑息养奸不成。”朱翊钧听了他的话有些气愤,“还是太傅也真的深陷其中了?” “殿下误会了。”张凡说道,他把手伸到身手冲着张玉方挥了挥,示意他先出去。张玉方并无不满,虽然张凡在辈分上是自己的侄子,可是张凡还是在朝为官的仕人,而且如今正要和当今太子说话,他自然识趣的很。 待张玉方退出去关上了房门,张凡才继续和朱翊钧说道:“殿下想必也是知道一些陛下和微臣说的话吧。” 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这本宫是知道一些的,听说父皇许给太傅查处脏银的四成。太傅劳苦功高,年初更是解了与鞑子的一场大战,这也是太傅应得的。” “谢殿下的夸奖。”张凡道了声谢,说道,“既然殿下知道了,那么殿下请想,微臣若真是贪钱的话,这些人光是送就送了这么多,若是彻查下来,微臣岂不是得得更多,有怎么会去在乎这些蝇头小利呢!”将一百多万两白银说成是蝇头小利,张凡着实在心中向那不存在的玉皇大帝告罪了一番。 “那太傅为何要阻止本宫去缉拿这些人?”朱翊钧很是奇怪地问道。 “殿下的心思微臣明白,可是微臣不能这么做。”张凡说道,“如今来向微臣献礼的这些人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若是殿下如今因为一时气愤而打草惊蛇,岂不是让其他的漏网之鱼有心思藏匿起来!那么微臣这一次来江南便完不成陛下的交代了。” 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话,好生思索一番,说道:“太傅说的是,本宫又受教了。只是就这么放过这些人,本宫有些不甘心,就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张凡却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微臣倒是以为不必如此在意这些事情,反而应该高兴才是。” “这话怎么说?”朱翊钧疑惑地问道。 “殿下想啊,微臣只要放任他们,他们自然就会觉得微臣好说话,而且有心思贪渎他们的银子。”张凡分析道,“到时候这些人必然会蜂拥而至,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一一把他们记下,等到彻查开始之时,都不用对账目,直接拿着礼单去抓人就行了。” 朱翊钧听了哈哈大笑,刚才的郁闷仿佛也瞬间消失不见了:“太傅实在是好计策。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再过问这事了。” 张凡听他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他不知道,今天的这件事对朱翊钧还是很有触动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等到朱翊钧登基以后,十分欣赏海瑞。虽然海瑞与张凡并无矛盾,可是海瑞在朝中着实没有什么朋友,而张凡的老师张居正也不怎么喜欢海瑞。朱翊钧,也就是以后的万历皇帝曾多次想要提拔海瑞,却全都被那时已是内阁首辅的张居正给阻拦。只是这么一来,万历也天天找张凡想张居正疏通,张居正这边却是整日让和万历关系最好的张凡去打消他启用海瑞的心思。这着实让张凡烦恼了很久,而且在他从万历口中知道了原因之后,他很后悔今日没有能再多劝他几句。 “殿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张凡说道,不这么做的话,这些人又怎么会上钩呢? “只是本宫又一事不明。”朱翊钧说道。 “殿下还人出生,又是我朝第二位连中三元的进士。”朱翊钧歪着脑袋,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太傅通读圣贤之书,入朝为官日子又不长,而且大半的时间都在外,并未久经官场,为何会有如此计策?” “这……”张凡有些无言以对,难道告诉他自己后世厚黑学看多了不成,半晌,张凡才想到个说法,“微臣前几次去漠北,再加上微臣泰山也是军中将领,让微臣多看了几本兵法什么的。微臣此次只不过是将兵法上的谋略变个法子用在了这里。” “妙,太傅此招果然是秒。”朱翊钧笑着说道,“本宫曾经跟父皇说过,此生最不后悔的决定就是拜了太傅,将来本宫还有更多事情要向太傅请教。” “微臣惶恐,微臣必定知无不言。”张凡说道,心中却不知怎么的,听了朱翊钧的话很不是滋味,总觉得他有种指桑骂槐的味道。 “对了,殿下,这些东西当如何处理?”张凡突然问道。 “太傅不知道吗?父皇如今已经颁下圣旨,今后不管是何人送何物与张府,张府只管收下,自可处理。” “可如今微臣并不在家中啊。”张凡说道。 “太傅什么都好,却是不会变通。”朱翊钧说道,“这里不是太傅家吗?这里不是张府吗?” 张凡一想,不由得开口说道:“这倒是。” “既然是,这些东西还是太傅自己想办法吧。”朱翊钧随口说了句,也不再理会张凡,又躲进自己房间中喝那冰镇酸梅汤去了。 留下张凡,在屋子里,连张玉方来到身边都不知道。 突然,张凡自言自语起来:“这可怎么办,且不说东西都堆满了几间屋子,光是那些燕窝补品什么的恐怕能吃死十几口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反腐打算 自从隆庆元年,隆庆皇帝刚刚登基的时候,他就改变了大明朝对海外贸易的政策,从此,民间的私人商贾被允许向东西二洋远贩交易,这就是大明历史上很重要的“隆庆开关”。 “隆庆开关”之后民间的私人海外贸易活的了合法的地位,东南沿海各地的民间海外贸易进入了一个新时期,大明朝也出现了一个比较全面的开放局面。 只不过隆庆皇帝这种有些违逆祖训的行为,当时朝中的大臣们,包括当时最为古板的徐阶,甚至是那些御史大夫们都很少有人反对。究其原因,不光是因为大明朝自开国以来税收就十分低廉,加上世家大族兼并土地的情况严重,朝廷每年根本没有多少税收。还有些其他原因,那就是大明东南的海患十分严重。且不说扶桑岛上的倭寇每时每刻活三五成群,活十人百人的前来劫掠、屠杀东南百姓,就是大明朝自己出产的海盗们也很是猖獗。 最然百官们记忆犹新的就是在十年前,大明朝出了个汪直这样的人物。 这汪直名五峰,自号五峰船主,说的好听是明代海上贸易商人,说的不好听就是当时明朝最为庞大的走私贩、最为著名的海盗。甚至就连火枪这种东西传入日本,汪直在里面也有很大的“功劳”。 这汪直做为当时大明朝最大的海盗,东南各个小的海盗团伙甚至是倭寇们无不为他马首是瞻,都汇聚在他的麾下。其势力之大,每每船队路过扶桑之时,那些各地的大名们不仅不敢打他的主意,甚至是拍马屁派兵相送。 朝廷一直都拿汪直没有办法,甚至派出国总兵俞大猷至扶桑围歼汪直都没能将他抓获。最后还是浙江巡按监察御史胡宗宪使计策将其诱捕,嘉靖三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汪直被斩于杭州省城宫港口,汪直之乱这才算告一段落。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汪直一死,他手下的海盗和倭寇们群龙无首,东南倭寇之患有开始严重起来。戚继光更是花了几年时间才将其平定下去。 朝臣们对于这件事很是记忆犹新,他们倒是想的不错,朝廷一旦开关,必然要加强海防建设,这样一来东南的倭寇之患也能得到缓解。而且朝廷一旦允许民间出海贸易,向汪直这样铤而走险,出海做走私生意从而最终演变成海盗的情况也会少上不少。 历史上,自从“隆庆开关”到明朝灭亡的七十多年时间里,有人预计全世界白银总量的三分之一涌入中国,大约是三到五亿两,并且全球三分之二的贸易与中国有关。然而后世的人总是觉得这事很蹊跷,若真有五亿两白银进入中国,明朝后期为何没有出现世界顶级的经济大都会,相反的,英国却是确立了海上霸主的地位,欧洲越来越成为世界中心了。 历史成绩并不出色的张凡也是知道这些的,本来他也不相信会有如此多的白银进入中国。可是前几日的送礼风波让他完全相信了这点。至于中国为何无法成世界中心,张凡从前几日的送礼事件中也能看出,银子都进了这些官员的口袋中。 张凡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阵,然后他又有了一些想法。经济专业出身的他知道如今这个世界继续发展下去,并非是人多,武器精良就能立于世界之巅的,往后的一切还是要看经济。如今张凡也有了不小的地位,最重要的是大明朝未来在位时间最长的万历皇帝如今很是信赖自己。自己如今有了本钱,是否应该为这片神州大地做些什么? “老师,在想什么?”马车里,看着窗外风光的朱翊钧发现张凡沉思的面孔,不由得问道。 “我在想,等到此次完成陛下的命令后,如何才能确保这里不再出现像如今这样这么大规模的贪渎。”张凡随口说道。 “老师说的是。”朱翊钧随声附和,“就算老师这一次能将这江南之地的贪渎官员一网打尽,可若是日后再有,朝廷也不可能年年都派钦差来彻查。” “钧儿说的对。”张凡说道,“所以我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算不能完全制止这种事情再发生,也要让它变小。” 映月并不懂得这些,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张凡罢了。如今几人正在去往苏州府的路上,听说第一条归来的海船马上就要到了,张凡不管是做为朝廷钦差还是他个人的愿望,都想要前去一探究竟。 “只是这件事可要难上许多了。”朱翊钧说道,“当年太祖爷爷在世的时候,十分痛恨贪官污吏,一旦发现有官员贪渎,用刑之重,我虽未曾见识,可是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然而即便是如太祖爷爷一般严惩贪官,这贪官的数量却一点也没有变少。” “昔日太祖皇帝之心着实令人敬佩!”张凡说道,他倒不是再拍朱翊钧的马屁,而是当真很敬佩朱元璋,“只不过太祖皇帝最后也发现了自己这个办法的错误。” “是啊,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是这天下的坏人贪官为何会如此之多呢!”朱翊钧也是唏嘘不已。 突然,张凡眼睛一亮,说道:“太祖皇帝果然是睿智非常,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哦,老师快说,是什么办法?”朱翊钧一听张凡想到了办法,也很是高兴。 “昔年太祖皇帝为了怕六部和内阁全力过大,六部之下还设立了六科,虽然各科给事中官职不过七品,也没有什么再升官的机会了,可是其权利之大实在是让人侧目。” “老师的意思是……”朱翊钧还不是很明白张凡的意思。 “钧儿,你想,这些给事中大多是品行极好的人,也都是正直非常之人。虽然不怎么会做官,可就是因为这一点,他们心中始终对于那些排挤他们、才华不如他们却比他们爬的更高更快的人心生嫉妒。”张凡说道,“太祖皇帝这种一下御上的做法当真是一道良方。” “老师的意思是在各地税收的问题上也这么干?”朱翊钧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如此一来这些个或不得志,或嫉恶如仇的人当真会大力监督这些各地税务司的官员了。不过,老师如何可以确定这些人不会被那些官员收买,从而也和他们一同做起贪赃枉法的事情呢?”朱翊钧还是有些担心。 “呵呵,钧儿想的很周到,这件事确实很让人担心。”张凡笑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有办法的。钧儿想必知道我如今执掌锦衣卫,锦衣卫是皇上亲卫,而且其本职便是代皇上监察群臣。到时候我可以让锦衣卫的人监视起这些人,当然,此事是在暗中进行的。而且那些人也并非常驻一地,而是每三年一换,这样一来,当地的官员即便是想要贿赂这些人,三年之后又换了一批,也是无从下手。” “这个办法好。”朱翊钧听了拍手叫好,“老师何不快快写成奏折报于父皇呢?” “这如今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其中还有很多地方要细细琢磨一番。”张凡说道,其实他不想立刻上奏的原因是因为,锦衣卫里贪赃枉法的人实在太多了,万一张凡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就上奏,朝廷也准了,到时候锦衣卫中人联合其各地的贪官,岂不是更麻烦。 “恩,老师说的是。”朱翊钧并不知道张凡的真实想法,他只是也以为如此仓促的决定很是不妥,其中必然有疏漏,只是那个疏漏是什么,这就不是如今年纪尚幼的朱翊钧能够想得出来的了。 马车继续行走着,速度虽不快,却是平稳的很。朱翊钧感受着窗外偶尔袭来的一袭威风,在这炎炎夏日中当真是无上享受。他丝毫不在意本应该在皇宫中享福的自己如今却要在外面奔波,整颗心完全被江南的秀丽风光给迷住了。现在的他就如同出了笼的鸟儿一般,再也不用受宫中繁琐规矩的困扰,可以不用在乎自己的太子身份做些平日里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钧儿,你是打定主意要等我此地事了之后和我一同回京了?”张凡随口这么问道,“不怕父母担心吗?” “老师还请放心。”朱翊钧丝毫不在意这件事情,“我每隔几日变回写信回去。母亲那边,如今正一颗心放在弟弟身上,我只让王德先每日去母亲处通报一声便可以了。至于父亲那里,他说有老师陪着我,他很放心。” 听了朱翊钧的话,张凡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暗暗想到:“皇上啊皇上,你不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吗!这意外之事谁都保证不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不过他随即又想到,朱翊钧毕竟还是个孩子,从最初的无人问津,再到如今的当朝太子身份,他感受到了一番人生最大的落差。而现在弟弟的出生,虽然作为父亲的隆庆还是一如既往的公平对待,可是最为母亲的李贵妃如今却是一颗心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朱翊钧毕竟是孩子,心中怎么没有失落的感觉! “多谢陛下的称赞。”张凡说道,“既然如此,钧儿就和我一同吧。只是我有个要求。” “我一定会听从老师吩咐的。”朱翊钧以为是这件事情,立刻开口说道。 “倒不是这件事。”张凡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钧儿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那么就要玩的开心些,切莫留下了什么遗憾。” “嗯!”听了张凡的话,朱翊钧开心地点了点头,心中对张凡的尊敬也更多了几分,“只是,为何他们也要跟来?”朱翊钧透过车窗指着在他们马车后面行驶的另一辆马车。 “哦。”张凡看了看,说道,“江南自从陛下下令开关之后,每年第一条海船归来之时,各地镇守都会前去迎接。” “可是我讨厌太监。”朱翊钧说道,“本来在家里就见得多了,如今到了这里还要有这些人。而且这个刘山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因为我在老师身边,对我也是极尽巴结,这种人最可恶了。” 张凡对朱翊钧的话有些无奈。 “而且,还带着那个狐狸精。”一旁的映月小声咕哝了一句。 “姐姐说什么?”朱翊钧没听清楚她的话,问道。 “没……没什么,我说苏州府近了。”映月赶紧说道。 张凡却是听到了映月说些什么,却又不好明说,只得苦笑。 这时候,在外面一同骑马跟着马车护卫的梁超靠了过来,说道:“殿下,大人,苏州府快要到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远洋艰辛 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虽然是知道元朝之时才有人将这句话写进《双调蟾宫曲》中,可是将两地比作天上人间从唐代开始就从阿比聚义的诗文中出现了。 张凡如今身在其中一地,这座有着四千多年文字记载的苏州城中,倒也颇有一番感触。苏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可谓是从古至今繁荣发达,文化经济长盛不衰,素有“丝绸之府”、“园林之城”的美誉。上辈子的张凡不是没有来过苏州,那时的他因同学的邀请曾经来过这里居住过几天,虽然当时的他也觉得苏州很美,可是和眼前的一番景象一比较,后世的苏州就有些相形见拙了。 这典型的江南水乡,让首次来到这里的映月,特别是朱翊钧都感觉仿佛身在梦中一般。尤其是朱翊钧,这位当朝太子,将来这整个天下的拥有者,再知道了自己家的土地上还有如此美妙的一处地方,实在是让他高兴了很久。 苏州素来以山水秀丽、园林电压而闻名天下,有“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的美称。张凡等人的到来,苏州知府王远怀为人颇为正直,只是前来和张凡做一番官面上的接待事务。镇守太监魏源那是极力追捧张凡,在加上苏州各家大户代表也是一同前来迎接张凡一行人的到来。张凡倒是没有什么,毕竟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倒是朱翊钧很是讨厌这些,面上不耐烦的表情毫不收敛的显露出来。张凡看到了马上拒绝了众人的邀请,推说一路劳顿很是乏了,想要先行休息。众人自然称是,可是在这里的不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就是在激烈商战中胜出的精明人物,怎么会看不出张凡是因为朱翊钧的原因而谢绝了自己的邀请。这些人没见过朱翊钧,如今看到张凡以今日如此遵从的地位却要对一个小孩如此低声下气、看眼色行事,不由得都纷纷对朱翊钧的身份猜测了起来,只不过他们都猜朱翊钧可能是某一家王公贵族的子孙,此次陪着张凡一同来江南游览,却是没有往太子这个身份上想。 魏源此次可谓是煞费苦心,他知道张凡要来,然而知府王远怀有不怎么待见自己,于是便撇下王远怀,独自前来张凡处打点。而王怀远却是不屑这些,却也没有过问什么。于是张凡一行人便被魏源安排到了一座在苏州城中占地机器广大的华美园林中居住,便是顶顶大明的拙政园。这座园子在苏州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是正德四年有王献臣购得,并委托画家文征明做设计,历时十六载,这园子才算是建成,哪知王献臣没过多久便死了。这整座拙政园更是被王献臣的儿子在一夜豪赌之间全数输给了徐氏。 魏源做这苏州镇守太监时间不短,他倒是眼力不错,看上了这座园子。把如今这园子的拥有者网罗了一些罪名,这园子如今便算在了魏源的名下。如今他更是发挥着这园子的作用,把它用来招待张凡,这是一种投资,为的不过是从张凡身上榨取利益罢了。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想从张凡身上榨油,困难度是很高的。 拙政园占地七十八亩,这园子如今还不向以后那样被人分一为三,如今的拙政园还是一个整体。亭中住宅是典型的苏州民居,白墙黑瓦。园中的建筑并不多,却是重了很多花草,这不仅是因为拙政园所在的地方土质松软、湿气太重,不适合修剪大规模的建筑群,更主要的是当年这座园子的拥有者王献臣和设计者文征明皆是喜爱花草之人。庭院中最多的便是荷花,就连建筑的名字也大都与荷花有关,王献之如此做是想表达他孤高不群的清高品格。 张凡在查证了这里并非魏源为了笼络自己而临时迫害什么人家所得来的,而且原先拥有这里的人家确实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便住了下来。坦白的说,张凡对这个地方很满意,也不知是因为园中多有河塘湖泊,还是此地风水好,在这炎炎夏日,外面烈日当头的时光,人在屋中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炎热,而且还不是有徐徐威风出来,让人很是心旷神怡。如今的张凡在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种将来要在此终老的打算。 朱翊钧更是喜欢这里,不光是因为这里的景色极美,而且让人舒坦,更是因为这里的恬静感是他所没有体会到过的。话说紫禁城中的面积要比这里大得多了,就连只是自己居住的东宫也要和这里差不多大小,可朱翊钧在那里总是感觉到空旷和寂寞。这里却不一样,这里虽然也很空旷,却充满了生气;这里虽然也很寂静,却不让人烦闷,反而让人舒心。只是有一点朱翊钧十分不满 映月也很喜欢这里的景色,与她自小居住的西南不同,这里并不像山中的湿热,反而很是宽广。只是映月又一点十分不满的地方,这和朱翊钧不满的地方其实是一样的。 那就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讨厌的那个太监和狐狸精也会住进来。 不错,随同张凡等人一同前来苏州的刘山和骆灵儿也住了进来。张凡看到之时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朱翊钧和映月的不满比较深。不过还好,这拙政园里房屋不少,两人见事已至此,也只得作罢。映月是不想让张凡知道自己嫉妒的心思,不过她也对张凡这种明知对方是来诱惑自己却不加言辞的行为感到气愤,暗骂男人果然每一个好东西。朱翊钧却是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另外在张凡眼中他也想保持一份太子的肚量,这才没有出言反对。 不过张凡如今可没有心思去细细品味这里的园林艺术,因为当天休息之后,第二天,那条商船就要靠岸了。一大早,众人包括苏州地方的官员便从东边出了苏州城,前往不远的太仓州,在那里的浏家港等待归海的商船。这里是号称“天下第一码头”的地方,当年郑和七下西洋均是在此扬帆起锚。 当地的官员似乎也奉行着这个接第一条归海商船的习惯,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也会亲自过来。众官员立刻过来打躬作揖,弄得张凡是不厌其烦,却又不能随意打发。 巳时刚到,众人便可以在海平面上看到三个黄豆大小的黑点缓缓向这边行来,只不过船速实在不敢恭维,知道午时快到之时,三艘船才进港。 张凡看了看这三艘海船,当真与自己从京城乘坐的海船一模一样,只不过规模大了许多。而且,与当年郑和下西洋之时所用的海船不同的是,由于是民间私人用度,穿上并没有任何可以防卫的武器。张凡不由得对于那些敢于出海的商人有了许多感慨,且不说海上的自然天气无法预知,就说人祸,万一遇到海盗,这些人恐怕也不是能这么顺利的回来了。想来商人逐利,却是这般的不要命了。想到当年学习之时,老师曾经说过马克思的一番话:“如果有10%的利润,那足以让人疯狂;50%的利润让人不顾一切;100%的利润可以铤而走险;300%的利润可以践踏人间的一切。”明朝的海外贸易,向外国输出的那些瓷器、茶叶、丝绸又何止300%的利润,也不怪当年这大明会生出汪直这样的海盗王了。 朱翊钧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海船,张凡下江南的宝船他不是没见过,可那是用于内河之中的,跟这一比就相形见拙了。而在外为官的不少普通百姓虽然见过多次这种场面,仍是对此赞叹不已。 这三艘海船的主人赵显德是苏州府人士,当年家中也是有着一份颇大的家业,只不过因为他接受家业之时,家中的生意依然走上正轨,不用他操心,因此对商场了解不深的他被几个狐朋狗友合伙骗光了家中的店铺、生意,只留下几间颇大的租屋和几处荒芜的田产。当时的赵显德刚刚过了而立之年,从未受过挫折的他经过这次的打击一病不起,还好家中结发妻子和孩子的关心,这才重新站起来。可是那时的他已经一无所有,名下的几块田荒的很,每年出不了多少粮食,而赵显德也不想太过盘剥那些雇农。之时如此一来,就连维持这个诺大的家都成了问题,而家中这间租屋是祖上留给他的,他又舍不得卖掉。 正好,这年是隆庆元年,隆庆下令开关。赵显德知道了,准备搭上自己的全部家当赌上一把,不成功便成仁。只不过他怕家中妻子担心,没敢告诉他们自己的打算。他变卖了名下的田产,抵押了自己的租屋,虽然妻子还住在里面,可是若他第二年带不来钱,那家人就要被赶出去了。他赶走了所有的下人,留下了勉强够妻子二人大半年用度的银两。剩下的钱全部买了货物,便就此告别家人出海经商去了。 赵显德因为所凑的银钱不多,大部分都用来支付租赁宝船的费用,因此他并没有张罗太多的货物,跟其他几个小户人家,大都是加到败落,想要出海做最后一搏的人同乘一条船。第一次的航行很不顺利,当年郑和下西洋的海图倒是被保留了下来,图上的航线还能看清。可是那些航海日志中大都是用毛笔记录的,被锁在兵部库房的箱子里,上百年都无人问津,阴冷潮湿的地库让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很多值得注意的地方都看不清楚,再加上大明朝多年都无人出远洋,很多要注意的事情都不得而知。船队碰到了很多自然方面的麻烦,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船队在前往的路途上并没有碰到海盗出没。 那一次,船队都只到了当今的印度便返航了。赵显德看着很多人用廉价的瓷器、茶砖和粗制的丝绸换取了大批名贵的香料、宝石、黄金,然后满载而归,他知道自己所带的不多的货物在这里会价值一个很大的数目。然而做为商人世家的天性,使他向往更多。他和同船的几个商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继续向西。 同船的几人经过一番商议,同意了赵显德的主意,几人拿出一些东西换取了给养,甚至雇佣了当地的向导,然后继续向西行驶。一路之上,向导换了一批有一批,而所到之处却是越来越荒蛮,几人甚至看到了衣不蔽体、浑身黝黑的野人。要不是雇来的向导和他们说通过当地最危险的风暴脚之后继续向北行驶,将会有一个名叫欧罗巴的地方,那里便是当年大秦的地方。赵显德等人自然是听过大秦的传闻,只不过如今去往大秦的路途被元蒙所占据,陆路已经是不通了。 同船的几十人沿路艰辛驶来,很多人因为不服水土,还有远洋航海的不适应所病倒了,所幸的是,因为船上有郎中的存在,他吩咐众人将病死的人抛入海中,虽然这有些不符合汉人的传统,可是也因为这样,穿上没有爆发瘟疫。 这船一走就是半年,穿上的人的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考验,可是赵显德和同船的其他人一样,牵挂着家中的妻儿,他们挺过来了。胡子邋遢的几人第一次登上一个名为葡萄牙的国度的港口,看到这里的人虽于家乡不同,却是文明国度之时,众人不由得是声泪俱下。 之后,众人更是看到了这次冒险所带来的回报。带来的东西被换成了比之购买之时多出上百倍的黄金、白银和宝石!最后,他们甚至和远道从法国、英国等地方赶来的商人在交易之时直接以比对物品和黄金的体积来进行交易。 忙碌完的几人一清点,这才发现,这一次的冒险为自己带来了多么丰厚的利益。赵显德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辛苦半年赚到的甚至比自己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产业还要多。 满心欢喜地几日疯狂了一阵,这才想起了家中还有人在等待自己。于是他们开始返航。返航的路途因为有了之前航行的经验,众人比较顺利,不过到得南洋之时还是碰到了海盗。不过这次有些有惊无险,众人凭借着所乘坐的宝船的巨大,并没有让海盗得逞。 回到家乡的赵显德很是激动,他在归航之时已经无数次地规划过自己将来的生活。可是刚回到家的他却发现家中妻儿已然不在,却是换了别家人来居住。原来,当初赵显德将租屋抵押给的那人见赵显德没有随同那些出海的人一同归来,以为他死了,便不顾赵显德孤儿寡妇力单势薄,将他们赶了出去。赵显德听了不禁大惊,立刻前去寻找自己妻儿,后来终于在西郊的贫民窟里找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奄奄一息的儿子。夫妻见面自然是相拥痛哭一场,之后赵显德不惜重金,终于治好了自己的儿子。不过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被人如此羞辱的赵显德自然要讨回公道。他拿着当初抵押房产之时所签订的契约去找那人,质问他为何时限不到便如此做为。 那人在苏州也是有些势力,他倒是没想到赵显德会回来。不过随即他就发现赵显德还是一副穷酸模样,而且衣服也是更加破落,丝毫不顾赵显德的质问,派人将他乱棍打出。赵显德心想自己受了这么大的苦才挣来这些钱财,谁知回家了又要受这份气。 于是他写好状子前去衙门告状。那人根本不怕赵显德,而赵显德也做好了贿赂银子的打算。谁知苏州知府王远怀是个清官,查明真相之后,立刻将原先的宅子判还给了赵显德,而且赵显德一文钱都没有出,甚至原先借款的银子都被免去了。那人本来不服,还想找王远怀理论,却是被王远怀打了一顿。挨了打的那人不敢找官府的麻烦,却是把这帐算到了赵显德身上,谁知赵显德如今是财大气粗,诸事安定之后,他本不愿再滋事,谁知那人主动找上门来。一年的时间在外航行,和风浪搏斗的赵显德倒也生出了血性,找人狠狠教训了那人一顿。 这件事情了了之后,赵显德将自己一年来的遭遇都告诉了妻儿。妻子李氏着实没有想到丈夫如此大胆,独自前往海外。不过如今丈夫平安归来,还带回来自己一辈子都没想过的黄金白银和珠宝,李氏顿时是喜极而泣。 之后赵显德很是舒服的过了一个年,然而他并不甘心如今的成就。第二年他不顾妻子的反对,独自一人包下了两条船,货舱里装满了货物,在此西去。 不得不说赵显德的运气很好,两次都没有碰到海盗,再加上上次航行的经验,这次他很是顺利的重新来到欧洲。有了上次的贸易,欧洲人也知道了赵显德,他今年再次过来,带来了更多的东西。瓷器有好坏之分,茶叶也是,就连丝绸,有湖州产的上等货,也有普通作坊做出的粗制丝绸。 欧洲的那些贵族们本以为去年之时,赵显德带来的货物便是最为精美的了,然而如今才知道还有更好的。于是不管是普通商贩还是各国的贵族皇室无不趋之若鹜。 赵显德这一次可算是赚的盆满钵满,笑的合不拢嘴的他带着满船价值连城的货物归来。归来的赵显德一跃成为江南一地最富有的人,出了不能和一些世家比资历之外,这里几乎没有人能比的上他的财产。 去年,他更是变本加厉,买下了三条海船,再次出海。直到今年六月,今天,三艘海船才归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西方来客 三艘船已然靠岸,最先走下船的就是赵显德。他在前来观望的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妻儿,由于前来官网的人实在太多,赵显德花了好长时间才看到自己牵挂的妻子而儿子。李氏和儿子早就看到了丈夫,只不过前来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他们虽然乘着马车而来,然而浏家港早已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再加上还要为迎接赵显德的官员们腾出地方,所以更加拥挤。李氏母子二人也就不想太往前挤,只是盼夫盼父的心情使得二人一直焦急地注视着开来的船只。 大半年没有归家的赵显德见到了自己的妻儿很是激动,赶忙让手下人将母子二人给接了过来。时隔大半年,再次相聚的一家人不由得大诉相思。还好,李氏虽是个妇道人家,倒也颇有几分识大体的见识,知道丈夫如今家大业大,有许多事情需要应酬,还有许多官员在等待他,也就不再缠着丈夫,反正如今赵显德已经回家,有的是时间和家人共享天伦,他们都等了大半年,也就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 赵显德也是知道轻重,整了整衣襟便先行向太仓本地的官员们行礼。只是这一行礼,赵显德就发现了问题,这些官员们怎么今天变得如此……怎么说呢,如此清正廉明起来了。以往这些官员总是像永不满足一般压榨着自己的金钱,虽然这对如今的赵显德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也让他心中不爽。可是今天,赵显德却看到了一番不同的景象。他在船上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许多送礼的红包,有黄金白银,也有名贵珠宝。可是刚才他在暗地里将红包塞给这些官员的时候,他们却暗地里又把红包给推了回来。赵显德先是莫名其妙,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慌。他的恐慌并非没有道理,毕竟中国自古士农工商的排位,商人的地位是极低的,他担心这些官员也许是看上了自己这三年一来获利丰厚,想要狠狠敲他一笔。不过最让他担心的不是钱财,而是会不会伤及自己的家人。 不过随即,赵显德就不再惊慌了。因为他要去拜会那些江南各地前来的官员,包括各地的知府和镇守太监。他刚到那些人面前,他们便告知他如今来了一位朝廷的钦差大臣,如今代天子出巡江南,正好在这里。这次也前来迎接他归来的。 赵显德刚听到的时候,确实有些惊讶,他是真没想到会有一位朝廷的钦差大臣来迎接自己。虽然在欧洲,赵显德见识过很多王公贵族,而且那些人因为赵显德为他们带来了精美的奢侈品享受,再加上欧洲人并不歧视商人,反而很是崇敬他们的冒险精神,因此赵显德在欧洲之时颇为如鱼得水。然而他心中还是存在着自小自小形成的观念,对于官吏有一阵敬畏感。如今听到钦差前来迎接自己,赵显德心中自然十分敬畏。 只不过敬畏之余,赵显德心中也不是没有计较。他从刚才那些官员的行为中已经隐约猜到张凡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说是代天子巡游,实际上是来查税的。不过赵显德却并不看好这件事,因为若是这位钦差不能将这些贪官们一网打尽,将来等到他走了,这些人必将会变本加厉的前来盘剥自己。倘若张凡真的能将这些贪官一网打尽,到时候总要有人来当这个官,那时候他们继续盘剥还不是一样吗?治标不治本啊! 不过这些事情赵显德也就是在心中想了想便压了下去,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并不指望这些,只是希望平平安安发财就好。 来到张凡面前,赵显德还没有来得及看张凡长什么样,就贵了下去:“草民赵显德,远洋归来,劳钦差大人屈尊亲自前来迎接,实在是心中有愧,感谢大人。” 张凡并没有阻止他,毕竟他如今的身份是朝廷钦差,是代天子巡游的身份,受赵显德一败也是正常的。他等赵显德说完话,这才开口说道:“起来吧。” 赵显德听到张凡的声音时就已经觉得有些惊讶,他本以为钦差大臣大多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就算不是,也是个年过不惑的中年人,可是他听张凡的声音,却是觉得身前的这个钦差很年轻。站起来一看,更是惊讶,面前的张凡不过是一个年轻俊朗,风华正茂的片片佳公子。瞬间他心中又冒出心思,以为张凡也不过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子孙,心中随即对他彻查贪官的决心大打折扣。 张凡看着眼前的赵显德也很是吃惊,却主要是因为赵显德的穿着。 这赵显德外面还是穿着普通的青布长袍,然而张凡透过领口、袖口却可以看到露出的蕾丝边,立刻他就知道他穿着的是一件欧式的衬衫,张凡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想笑。一旁的其他官员们也是注意到了赵显德的穿着,可是没见过衬衫是什么的他们只是觉得怪异,并不觉得好笑。然而见识过的张凡见他如此穿着,心中顿时笑开了花,很想放声大笑的他却是要顾及如今自己的形象,于是整个脸的扭曲起来了。 赵显德不知道原因,可是张凡看到他越来越疑惑的面孔,急忙说道:“茶水……” 本来这事应该有映月代劳的,可是如今小丫头只顾着惊讶地看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宝船,再加上她讨厌一直缠在张凡身边的骆灵儿,不由得离得远了些,没有注意到张凡的话语。不过一直呆在张凡身边的骆灵儿却是有颗玲珑心,她受了刘山的威慑,正愁无法接近张凡,这机会一来,她立刻行动起来,动作很是麻利而又不失优雅地为张凡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他面前。 张凡赶紧接过来大口喝下,这才压住了想笑出声的冲动。他随即很是感谢地看了骆灵儿一眼,骆灵儿这个恩客无数的烟花女子竟然被张凡这一眼不带任何情欲的感谢眼神弄得脸红起来。不过张凡并没有看到,而一旁的刘山见了,心中早就乐开了花,暗自以为张凡上钩了。只不过映月偶尔回头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不由得怨气更加大了起来。 张凡却是不知道这些,他回过身来对赵显德说道:“你今日归来,想必劳顿了,如今已是正午时分,想必也是要用饭了。而且此处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本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下午我会让人专程过来接你的。” “是,草民恭候大人。”赵显德说道。 张凡随即就离开了,他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和一个平民,特别还是一个商贾一同前去用饭,这件事传出去肯定又要引来他人的非议了。 张凡等人并没有在此长住的打算,所以也只是在太仓的县衙中暂时呆着。刚回来的张凡却是发现映月一直在自己身边撅着嘴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张凡刚想过去问个明白,映月却是远远躲了开去,仿佛不愿与张凡靠近一般。张凡一开始还不知道原因,可是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骆灵儿,随即也就明白了原因,却也不好无故赶走骆灵儿,只得在心中无奈地苦笑。 直到申时,张凡估摸了一番时间,边让人去将那赵显德唤来,他的确有不少事情要问问他。 当梁超回来复命的时候,面上颇有些怪异,张凡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因为梁超平日里稳重的很,如今却是如此表情。不过随即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赵显德不是自己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影。张凡一看,好吗,一男一女,难得身上穿着繁琐的典雅礼服,只不过他的脸上一直在流汗,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而女的则是一身束腰漏胸的礼服长裙,裙子还是有些欧洲样式的圆筒裙,模样却年轻漂亮的很。然而最主要的是,这两人皆是张凡自从穿越一来再也没有见过的金发碧眼。 “钦差大人。”赵显德先是向张凡行了礼,然后说道:“这两位是来自欧洲的葡萄牙,就是我们明人常说的佛朗机的来使。是他们的皇帝菲利普二世所派来的。这位是理查德.索萨,是葡萄牙皇帝派来的外交官。这位是乔安娜.奥利维拉男爵,如今在葡萄牙军中担任一名,这个……中尉。他们是他们的皇帝派来这里的。” 张凡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他上辈子见识的洋人太多了,而张凡身边的人就不同了,他们倒是见识过胡人,可是如此模样的“胡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大是好奇。只不过对于那个理查德.索萨,他们还看得过去,而那个乔安娜.奥利维拉他们就看不惯了,对于他们的审美标准来说,这也实在太丑了些。而听到赵显德介绍这个女子居然是以为男爵,并且还在女中任职的时候,众人就更加感觉不可思议了。倒是映月和骆灵儿反倒对乔安娜生出好感,毕竟她在她们心目中也算是干了一件涨女子势气的事情,古不是有木兰从军的事情吗! “欢迎二位不远万里前来我国,我叫做张凡,是敝国皇帝的钦差伯爵。”张凡很是郑重地站起来向二人行了欧洲管用的礼,甚至在想乔安娜行礼的时候,张凡还行了吻手礼。这让知道礼节的二人和赵显德显得十分惊讶,不知道张凡为何会知道这礼节。而张凡身边的人都觉得张凡实在太过孟浪了,尤其是映月和骆灵儿两女,脸都微微有些红了起来。而一旁的刘山却是突然高兴起来,心中想到:“想不到这个张凡年纪轻轻却是如此好色,竟然当着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亲人家的手。”随即,他又看了看骆灵儿,再看了看那在他眼中仿佛无盐女一般的乔安娜,不由得大为安心。 张凡并不会说葡萄牙语,不过他不担心,赵显德既然带这两人过来,必然是有准备。果然,赵显德用在场的汉人听不懂的话语向这二人一番说辞。这二人听到张凡如此年轻却已经成为伯爵,并且如今更是大明皇帝的钦差之时,脸上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二人立刻恭敬地向张凡行礼,嘴中还说着什么。在他们的心目中,张凡能够如此年轻便享有如此高位,在他们那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拥有极其显赫的家世。而欧洲人对于贵族,特别是世家贵族的崇拜是十分崇敬的。 赵显德立刻翻译:“大人,他们说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在刚到我大明的时候便碰到如此尊贵的贵族伯爵,他们向您表示最诚挚的问候。” “不用如此。”张凡很是客气地说道,随即便请他们坐下。县衙府中自由侍女立刻送上茶水。两人看着这里观察送水的女子都穿着裁剪极其得体的丝绸做成的衣物之时,隐隐心中对于这个原本神秘的东方大国更加的敬佩起来。 而当他们喝下侍女们送上来的茶水时,那种完全不同于赵显德带去的中等货色,上等的清茶芬芳立刻填满了二人的口腹。他们不由得更加敬佩起来,如今欧洲已经的上流社会已经养成了喝茶的习惯,这二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也只能品尝到在这里只是一般的茶叶,而且价格还极其昂贵。然而二人并不责怪赵显德没有将最好的茶叶运来,因为那些茶叶在如今的欧洲已然是天价了,现在二人喝到了如此极品的茶水,却是在脑中幻想这茶叶的价格起来。 张凡自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他随即问道:“不知二位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二人听了赵显德的翻译,交头接耳了一阵,用的是赵显德没有听说过的语言,赵显德看向张凡的眼中不由得透露出无奈,摇了摇头。 然而张凡一听可就乐了,这两个人说的竟然是英文。张凡当年可是通过了英语八级的考试,实际水平更是达到了十级,而且中国教授的英语大都是正宗的伦敦腔,虽然和几百年前的英语略有不同,可是还难不倒张凡。 张凡只听二人在商量什么事情是否要告诉自己。乔安娜是想就什么事情询问张凡的意思,而理查德却不同意。虽然他二人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不过张凡却是能猜测到一些。毕竟十六世纪是世界航海大发展的时代,也是殖民时代的兴起。张凡隐约能猜到他们在谈论什么。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殖民开端 “excuse me!”张凡说了一句。 乔安娜和理查德两人听到,顿时就愣住了,他们千想万想都没有想过,一个距离欧洲大陆十分遥远的东方国度的年轻伯爵竟然会说英语,而且那口音绝对是最为纯正的伦敦上流社会语气。两人在皆在英格兰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但是都觉得眼前这位大明伯爵的英语口语比自己还要标准一些。 赵显德也愣住了,他虽然不会说英语,但是也跟英国的商人以及上流社会的贵族们打过交道,他着实没想到张凡会英语。而张凡身边的人全都惊讶地看着,特别是跟着张凡算是这里面最久的映月,用仿佛第一次认识张凡的眼神看着他。倒是刘山没多少惊讶,锦衣卫里有各种各样的翻译,他以为张凡也学过一些,只是听不出纯正口音的他没感觉罢了。 “我并非有意偷听二位的谈话,只不过刚才我并不知道二位会英格兰的语言,这才没有如实相告。”张凡怕引起误会,解释了一番。 乔安娜顿时来了兴趣,也用英语说道:“伯爵阁下,请恕我失礼,我和我的同伴也没有想到阁下会说英语,而且如此的纯正!莫非阁下曾经去过英格兰?” 张凡看到一旁的理查德也十分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大窘,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可以显摆了。想了想,赶忙解释道:“我在敝国执掌着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其具体作用请恕我不能如实相告。不过因为这个部门的特殊性,其中有不少需要懂得外国语言的翻译,我也是和这些人学习的。”张凡没有办法,只能如此解释。 面前的二人听了他的一番说辞,先是释然,不过两人一个是外交大臣,一个在军方供职,立刻就从张凡的话中想到了一番别有的东西。一个国家的部门,需要翻译的最可能的就是外交部门,可是二人不认为一个外交部门需要像张凡这样遮遮掩掩的。那么剩下的这样的部门就不多了,二人对望一眼,立刻想到了“情报部门”这个词语。心中有了计较的二人不由又要重新审视一番张凡了,毕竟在帝制时代,一个国家的情报部门几乎只向一个人负责,那便是皇帝。张凡如此年轻便可以执掌已过情报,成为皇帝的耳朵和眼睛,这在二人看来,张凡出了有显赫的家世意外,更有一番凌厉手段,而且最重要的,担任这个职位的人,在哪一个国家都是皇帝最为宠信的人。 二人如此一想,理查德刚才的心思便有些动摇了,毕竟他乘船来的时候,赵显德已经大略地为他介绍了这个东方的神秘国度,这里不仅有着悠久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更加重要的是这个东方帝国有着极为庞大的领土,面积几乎可以和整个欧洲相提并论。做为这么一个大国的情报部门最高长官,其手下的人手想必也十分之多,而且这里的人很多,那些张凡手下的人手在他眼中想必也会十分的精良。这么一来,若是自己国家的皇帝冒然在这么个庞大国家的附近行动而不通知一声的话,想必也会引起很多麻烦。虽然如今的西班牙皇帝菲利普二世身体内流着葡萄牙皇室的血液,所以葡萄牙和西班牙又再次结合在一起,然而就是这两个国家齐心协力,想来也无法应付一个如此庞大的帝国的怒气。 而本来就抱着要将事情与张凡商量一番的乔安娜如今更是打定了主意,毕竟跟一个有实力的大国联合,再加上他们如今最先认识的便是一个国家情报部门的最高长官,这对他们以后的行动只有好处。 二人再次对望了一眼,发现同伴的眼中都已经给出了正确的答案,于是他们决定把这件事情跟张凡如实说出,不过在说之前,他们还要探探张凡的口风。 这件事自然是由外交大臣理查德来开口,他重新站起身来,向张凡鞠躬,说道:“尊贵的伯爵大人,敝国陛下菲利普二世此次派我二人前来,出了与贵国取得联系之外,确实有件事情需要和贵国相商。” “呵呵,我们这里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使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便是。”张凡虽然能看出二人做出了一番决定,却又哪里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只得如此说道。 “这……”理查德面色有些艰难地看了看这里这么多人,不知道如何开口。 张凡一看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开口说道:“请放心,这里听得懂我们说话的也只有我们三人,而且我国与贵国时间也曾有过友好往来,当年从贵国购买的佛朗机炮也为我国解决了很多麻烦。贵使口中的事情即使我无法答应,也绝对不会外传的。”张凡这句话也是给理查德提醒,让他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理查德却是毫不在意,听了张凡的话,这才微笑着问道:“不知大人对于在贵国西南方的一个名叫印度的国家有何印象?” “印度?这些洋人提印度干什么?”张凡听了理查德的话,心中不由得开始思索起来,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是了,现在是十六世纪,正是殖民主义开始扩张的时候,印象里葡萄牙就是这时候开始在印度建立殖民地的。”张凡那不多的历史知识给出了自己答案。他想了一会,欧洲的强盛正是从这时候开始的,然而葡萄牙想要威胁到神州大地,如今还是没有这个资格。更何况,上辈子并不是愤青的张凡也并不喜欢印度这个国家。 “略有耳闻。”张凡说道,“我们在几百年前确实和他们有过往来,如今海上贸易也曾经过那里。”张凡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两个人想要问自己什么了。 “阁下,我想您还不明白。”理查德听到张凡知道印度,但是他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的意思是,阁下,或者说贵国对于印度这个国家有何印象。”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再加上理查德和一旁的乔安娜都用眼神紧盯着自己,张凡内心中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们的想法了,开口说道:“就像你所听到的,我国与印度相互往来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只不过和他们有些经济上的往来。若真说起来,反倒是还和他们有过一些冲突,只不过他们的领土虽然紧挨着我国,只是那里实在荒凉的很,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张凡这句话一说,理查德和乔安娜心中也就放下了心来。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大明并不关心印度,这对于他们的殖民打算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他们还要确定,倘若真的出兵印度,大明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这时候就轮到乔安娜上场了,不管怎么说,他们接下来要讨论的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由女性出场也比较不会产生太大的矛盾。 “那么,伯爵阁下。”乔安娜开口说道。 “乔安娜男爵阁下,不用如此尊敬,这会在无意间拉远我们的距离。”张凡微笑着开口说道。 乔安娜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大明伯爵连一些欧洲人的习惯都会知晓,她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直接称呼阁下吧。也请阁下不必如此客气,直接称呼我乔安娜就可以了。” 张凡倒是没什么,不过一旁的理查德倒是因为她的这句话侧目了很久。乔安娜虽是世袭的伯爵爵位,然而在军中供职的她多多少少有些强硬的风范,别看她长得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却是拒绝了多少王公贵族,世家公子的求爱。如今却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大明伯爵如此宽容,这让理查德不由得也审视了一番张凡。这一看,他发现眼前这个明朝的伯爵长得十分俊朗,只是并不符合欧洲人的审美标准而已。不过理查德发现张凡那张白皙的脸蛋、皮肤,很多欧洲的贵族女子都无法与其相比。“也许,这就是乔安娜不接受求爱的原因,他比较喜欢这种类型的。”理查德不由得在心中想到。 “既然于此,乔安娜,还请说出你要问的。”张凡开口说道。 “阁下,我的意思是,若是我们出兵印度,贵国会有什么反应?”乔安娜说道。 张凡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直接,不过他随即一想也就释然了,欧洲人那里有那么深的城府,更何况张凡也算是见识过了这大明朝最会耍手段的几个人,对于乔安娜问的这么直接也就释然了。不过张凡心中也隐隐有些鄙视的意思。 “怎么,贵国与印度有什么矛盾吗?”张凡装作并不知道他们打算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据我所知,贵国与印度相隔万里之遥,想必不会有什么冲突需要贵国出兵的吧?” 乔安娜听了张凡的话,脸上一红,她听赵显德说过,这里是个礼仪之邦,从来不会主动侵略他国。如今她确实难办了,难道直接说自己国家和英国如今关系紧张,战争形势一触即发,而国内却是没有了资源来进行战争,想要来印度掠夺资源吗?乔安娜不由得后悔,也许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张凡。 “这个……我国与印度之间虽然相隔甚远,不过如今地图上的空白越来越少,世界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紧。”乔安娜只得如此说,“像我如今与阁下坐在一起说话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所以,我国与印度之间确实有些矛盾需要解决,我们也是本着友好的理由,想像贵国征求意见。” 张凡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有些好笑,心想这洋妞看起来倒是蛮漂亮的,想不到也如此会掰。不过好笑之余,张凡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地图上的空白越来越少了,世界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了。张凡不由得思考起来,大明朝是否也要迈出这一步了! “阁下?”看着张凡沉思起来,半天没有回应,乔安娜不由得出声提醒。 “哦,我刚才是在想一些事情。”张凡回过神来,说道,“我想贵国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问题 ,我国并不会对印度有过多的关注,不过我虽然是我国皇帝的钦差大臣,可是这些事情并不能由我做主,二位最好能去我国的首都面见皇帝陛下,亲自向陛下阐述。只是我不知道,贵国很着急这件事情吗?” “那倒不是。”理查德说道,“我国的皇帝陛下也只是有这个打算,如今算是提前和贵国打个招呼。” “既然这样,那就请二位到时候与我国皇帝陛下亲自阐述吧。”张凡说道,“不过我怕是不能陪同二位一同回京城了,我在这里还要完成陛下交代的一些事情。” “请问阁下何时才会回京?”乔安娜问道。 “可能还要两个月的时间。”张凡说道。 “我想,我们二人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到时候还望阁下可以带着我们一同去京城。”理查德说道,乔安娜也在一旁点头称是。 “哦……既然如此,那就随便二位自行安排了。”张凡没想到这两人这么有耐心,或者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理查德和乔安娜那里有什么别的事情,殖民印度的事情虽然已经被提上日程,可是也不过刚刚开始。理查德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乔安娜,这个以往一贯作风硬朗的女军官男爵一出海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开朗起来。这次要留在江南游玩一番也是她向理查德提出来的。理查德想了想要归国怎么也得等到明年,时间很是充裕,也就同意了下来。 “二位今日刚刚下船,在船上航行了几个月,想必也十分劳累。”张凡说道,“我会让人安排二位休息的地方,二位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的人提出就可以了。只是如今我找这位赵显德先生还有些事情,他暂时无法给二位当翻译了,不知二位……” “阁下请不必担心,我们两个此次虽然并没有带多少随从,不过穿上还有贵国的人员懂得我国语言的,我已经拜托他充当我们的翻译了。”乔安娜说道。 “如此甚好,二位先去休息,晚上我会亲自设宴款待二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张凡说道。 二人告别了张凡,在张凡手下厂卫的带领下走了出去。屋里的众人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且不说其他人,骆灵儿一直是用好奇外带着意思崇拜的眼神看着张凡,而映月似乎忘了之前对张凡的怒气围在张凡身边不断地问这问那。 张凡很是烦恼,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只得说:“等我之后细细和你说来,现在我还有事。”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映月不满地娇嗔道,随即又看到在他身边的骆灵儿一副恬静可人的模样,心中怨气又起,随即转身离开,不再搭理张凡。 张凡看到映月气鼓鼓的模样,只得在心中苦笑一番,却并没有长久,他如今还有很多事情要问赵显德。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惊天贪渎 十六世纪,地理大发现、殖民主义发展的一个世纪,在欧洲也是宗教改革的时代,各种新的神学思想相继出现。 大明朝在明穆宗隆庆皇帝的带领下,打破了朱元璋闭关锁国的政策,开始允许私人出海远洋经商。于是,神州大地靠着广袤的土地,数量庞大的百信,还有最重要的、那些欧洲人生产不出、却极度需求的商品迅速占领了海外市场,大批的白银黄金涌入神州大地。 平心而论,这确实对于当时的中华大地由封建顶峰向着资本主义进步带来了作用。然而,中国的国土广袤、中国人那种皇权天授的思想却是无法轻易改变的,即使在明朝这个封建主义发展到顶峰的时代,同样也是难以撼动。 然而欧洲人由于其国家众多,彼此之间又颇为势均力敌。就像英法百年战争,持续了一百二十多年,最后只落个国力消耗,却谁也灭不了谁。于是欧洲人在航海技术的支持下,将目光放到了地图上,欧洲之外的土地上。 而中国却没有这么做,也许是中国那从古至今的儒家思想作怪,也许是中国人太自傲而看不上那些“未开化”的地方的原因,总之,中国没有在这个世界趋势下踏上殖民主义的道路。然而,这也正是中国落后世界的开端。几百年后,当洋人的火炮敲开这个固步自封的国家的大门时,人们皆是长吁短叹,却不知道,这个局面早在三百年前就被确定了。 张凡明白这些,但是如今的他正处在这个时代的开端。人都是有野心的,而且张凡虽算不上爱国愤青,然而,每个正常的中国人,或者说每个国家的人心目中都想往自己的国家变得强盛,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如今的张凡有这种心思,也稍微有了些这种能力。而且,自从见到了来自葡萄牙的那两人之后,张凡那可蠢蠢欲动的心再也止不住了。 不过张凡的心中也不是没有一丝计较,毕竟若是自己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中国的殖民主义道路将会就此打开,到时候,到将来,中国也会被冠上一个“东方列强”的帽子。张凡为了这件事情左思右想了好久,然而,当年的种种影响,中国被侵略,人民被屠杀,妇孺被侮辱的老照片一幅幅地闪现在他脑海中,于是张凡打定主意了。 不过如今朝廷准许私人出海经商,然而并没有准备官方出面的打算。张凡也不愿意自己挺身而出,所以,他要借用这个赵显德的力量。 “大人,您唤草民前来,不知有何事要与草民相商?”赵显德有些紧张地问道。 二人如今在一间屋中,并没有其他人,而且屋外还有锦衣卫把守着,这一切都让赵显德有些紧张。 “不必如此,本官此次只是想问你些问题,并非什么麻烦。”张凡微笑着说道,“快坐吧。” 赵显德一想也是,虽然如今他身家千百万,可是张凡这样身份的人若是想动他,一个眼神就行了。想到这里,赵显德也就镇定了,坐了下来,说道:“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本官就是喜欢爽快的人。”张凡笑了笑说道,“想必你心中也能猜到本官来江南是干什么的吧!” 赵显德听到张凡的话,先是一愣,他一开始还以为张凡是想问他关于海外的事情,却没想到是关于这些。赵显德有些难以作答,他倒不是担心张凡会对他怎么样,而是担心那些人…… 张凡看到他的模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由得开口说道:“你放心,今日我和你的谈话绝不会被第三人知道。而且本官承诺你,若是你有什么麻烦,只要不是你自作孽,我都能保住你。”张凡说这句话并非虚言,他留着这个赵显德还有用。 赵显德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想,觉得张凡会这么说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自己隐瞒反而不好,于是心中便下定了主意,开口说道:“既然大人这么说,草民也就直说了。大人来此地的目的,草民也能略知一二。” “是因为你下船的时候,那些人没收你的红包吗?”张凡突然开口说道。他也是听梁超告诉自己的,如今说出来也是想要再震慑赵显德一番。 果然,赵显德一听张凡的话,脸上立刻露出吃惊的表情,不知道张凡执掌锦衣卫的他如今也对张凡生出恐慌,但是恐慌之后便是敬佩,毕竟有这么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说可以保住自己,那他也就没什么害怕的了。放大胆的赵显德说道:“大人果然消息灵通,草民正是从这里看出来的。” “呵呵。”张凡轻笑了两声,说道,“告诉我,你前两年要花掉多少银子?” 赵显德并没有细想,他对做生意还是有些天赋的,心中那本帐十分清楚,开口说道:“大人,草民第一年并没有多少资本,不过出海回来之时也足足带回价值白银三百万两的东西,刨去草民所付出的成本,所赚的大概有两百九十多万两。” 张凡一听,好家伙,十万两本钱,在加上大半年的艰辛和冒险,居然有三十倍的获利。其他人虽然直到印度便归航,可是想必也不少。 赵显德并没有从张凡的脸上看到什么惊讶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对张凡隐隐佩服,于是继续说道:“不过第一年草民回来之后,除了交给朝廷的五十万税银之外,各种花销之后,剩下大概两百万两。” “一百五十万两吗?”张凡在心中微微叹道。他不由得想知道这些人到底贪了多少,要知道赵显德虽然家大业大,在出海的人中算是最成功的一个,然而出海的人又不是他一个,这样一算,张凡实在不敢去想那个具体的数字。 赵显德自然不知道张凡心中再想什么,继续说道:“第二年,草民继续出海,那一次草民有了很多本钱,却是有些贪心不足,看这生意虽然辛苦,却是好做,于是草民自己包下了两条船。”说到这里,赵显德有些不好意思,他以为张凡会像那些官老爷一样鄙视他商人逐利的本性。 张凡却没有丝毫瞧不起他的意思,他上辈子本身就出在一个经济决定一切的时代,再加上又是经济专业出身的他哪里会有这种心思。就算是如今他满脑子的圣贤书,这种观念依然没有改变:“不用如此,商人的本份就是赚钱,没什么好惭愧的。” 听张凡这么说,赵显德也就放下了心中的包袱,继续说道:“那次草民的本钱就花了上百万,带去了不少上好的瓷器、茶叶和丝绸,欧洲那边很多王公贵族甚至皇室都是死要面子的人,看到草民带来了很多比上次还好的东西,他们好像根本不在乎钱,只顾向草民购买。到草民回来之时,这一百万比上次还要多,大概有五千万两之多,不过大多数是黄金宝石,黄金还好些,而这些宝石在这里有些不太好估价,草民也就没有打算变卖它们,只是收藏了起来。” “可以理解。”张凡点点头说道,不过内心还是小小震撼了一把,毕竟这哪里是做生意,简直是在抢钱,“那你去年回来之后又花了多少。” 赵显德虽然知道五人回来偷听,不过还是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颇为神秘地来到张凡耳边悄然说出一个数字。 这一下张凡可有些震惊了,本来听到赵显德赚了这么多钱,也只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毕竟那是他自己千辛万苦,冒着时刻葬送大海的觉悟所挣来的血汗钱。可是这些坐享其成的官员根本不需要什么冒险,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从他一人身上就掏走了朝廷七、八年税收的总合,这也实在太那个了! 看到张凡震惊地面孔,赵显德也是十分无奈,可是这是实际情况,他也不可能胡说。 “这些事情本官心中有数了,只要你不要传出去就行了。”张凡说道。张凡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他只是一个商人,一个古代商人,而且也不是他主动去贿赂的,而是那些人主动伸手的,张凡并不打算在他身上做什么文章。 “是,草民晓得的。”赵显德说道。说实话,他听到张凡最后这么说,心中很失望。他贿赂那些官员的数目很多,虽然还没有伤及他的财产,可是哪有人愿意把自己冒死赚来的血汗平白无故交出去。听张凡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结束,他觉得这个钦差又没什么指望了。 “我刚才说,我找你并不只是这些事情,还有其他事。”张凡说道,“本官打算做一件大事,需要你的协助。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锦衣卫,对你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仕途吧?” 听到张凡的话,赵显德完全被惊呆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西方计划(上) 听了张凡的话,赵显德有些,不,很是吃惊地看着张凡。他实在没有想到张凡会提出让他加入锦衣卫这个要求,不过对于一个世代都是商贾人家,经常被人瞧不起,经常被朝廷官员剥削的人来说,赵显德听到张凡的这个提议,心中并没有高兴,反而,生出了一种恐慌之情。 赵显德看着微笑的张凡,见他并没有对自己吃惊的表情有什么看法,心中不由得思索起来:“这个张凡,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听那些人说他不过是去年的新科状元,虽然文采倒是好得很,可是这么些日子就爬到这个位子,要么就是天生会钻营的很,要么就是当真很受当今皇上宠信。只不过如此年纪轻轻便这般,莫不是他也看上了我的身家不成?”赵显德在担心这个,他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向张凡全盘托出。万一张凡也是向他要钱的,凭如今这个局面,恐怕不是几百万两就可以打发的了。只不过赵显德虽然也是个商人,虽然为了赚钱可以干出出海远洋冒险这种生死未卜的事情,可是也不会明知是死路一条还要往前走。毕竟当初的他也是为了家人能过上好日子才去冒险的,倘若自己违背了张凡的意思,想到那锦衣卫的恐怖名头,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那时,不光是自己性命不保,恐怕自己的妻儿也要受牵连。既然横竖都是要交钱,甚至是让自己倾家荡产,一个死、一个活,赵显德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草民不知大人到底是何意,还请大人详细点告诉草民。”赵显德问道,语气中很是小心,可是也透露出了一些恐慌。 张凡自然能听出他话语间的意思,他笑了笑,说道:“本官想你是误会了。本官刚才说的那句话确实是真心实意邀请你加入锦衣卫。却不是要你的什么东西,而是要你替我做生意。” “哦?”听了张凡的话,赵显德再次愣住了。朝中的官员都是仕人出身,十分鄙视在当时最为低贱的商贾,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然而鄙视归鄙视,却没有人会对钱过不去,而商人自然是他们敛财的一大渠道。很多在朝为官的人虽然不方便自己出面做买卖,但是为了获利,他们还是会发展很多可以赚钱的生意。赵显德以为张凡只是看上了自己出海贸易的巨大利润,想要分上一杯羹,不过他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张凡一个人所占的份额可能大于每年他归来之时需要像这里大大小小官员所交贿赂的总合,可是如此一来,赵显德就再也不需要惧怕这些人,每次还要陪着笑脸送银子。加入了锦衣卫就意味着他在明朝的地位发生了变化,最直接的就是如今的他也许富甲一方,然而商人的身份使他即使是想穿丝绸制成的衣服也只能在家中过过干瘾,而不能穿到大街上去,然而跟了张凡,这种限制就不存在了。赵显德虽然知道为了这种面子特权,自己将会损失一大笔银子,可是中国人固有的光宗耀祖的思想还是让他觉得这笔买卖很值。 “大人的意思是,草民以后是否也是要为了大人效力?”赵显德问道,“就是出海这件事。” 张凡知道他的意思,然而他显然是会意错了,或者说他并没有想到张凡的真正意思。摇了摇头,张凡说道:“出海远洋贸易,你要继续,然而本官并不贪你那点小钱。” 听张凡这么说,赵显德很是吃惊,他实在不知道张凡为何会说出“那些小钱”这种话的,可是吃惊过后,赵显德心中又涌起了兴奋。上千万两都可以被张凡称作“小钱”,那他岂不是还要做更大的买卖。一提到赚钱,赵显德身体中流淌的商人的血脉顿时沸腾起来,很是激动而期望地看着张凡。 张凡看到他的模样,好笑之下却也有些感叹自己找对了人了,他要的正是这种为了赚钱可以不顾一切的人。不过人心难测,张凡还要考校他一番:“不过再说这件事之前,本官还有些话要问你。” “大人请尽管问。”赵显德赶紧说道。 “呵呵,你不必激动,坐下来喝杯茶,本官慢慢和你说。”张凡说道,“本官问你,何谓道德?” 赵显德听到张凡的问话,愣了愣,他倒并不是因为没有想到张凡会问他这个问题,而是别的原因。若是再以前有人这么问他,他一定会说出一番大道理出来,就是经商之后的他虽然被归为逐利商人一流,然而天性之中任然遵循着道德规范。可是如今的赵显德却不这么认为了:“大人,这个问题很难,草民虽是家中世代经商,然而幼时,家父也让草民读书识字,虽然未有功名在身,却也是知道礼义廉耻,若是大人前两年问草民,哪怕就是草民在被人坑害的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以怨抱怨。可是这三年出海经商的时候,见识了万里之遥的另一块地方,草民心中的道德二字改变了。” “哦?说来听听。”张凡饶有兴趣地说道。他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开导赵显德一番,想不到他倒是自己就上钩了。 “草民在欧洲之时,那里的人与我朝完全不同。”赵显德说道,“草民并非指他们的体貌特征,而是为人处事的观念。 “草民记得第一年到得葡萄牙的时候,和同船的几个一同经商的人刚刚开始贩卖自己的东西,那时的我们依旧是卑躬屈膝。可是渐渐的,我们发现,那里的人并非瞧不起我们。我们几个万里迢迢的为了钱财漂洋过海,甚至差点就死在船上,若在这里,还请大人恕罪,若是在这里,不论是衙门的官老爷还是市井百姓皆会说我们是迷了心窍,要钱不要命了。然而那里的人见到我们带来的东西都是他们所没有的,都是他们所想要的,对我们很是热情。甚至在他们知道了我们的经历之后,对我们都是敬佩不已。当地一个总督子爵知道了这件事情甚至亲自来到我们所在的那个脏乱的码头邀请我们去他的……那个……城堡中做客,其中之时还待我们如上宾一般。 “大人刚才问草民何谓道德,这个本来是人人显而易见的答案,如今草民却是没法回答。草民唯一能说的便是,我朝人有自己的道德,可是外人也有外人的道德。” 张凡对于眼前这个赵显德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很高兴。是啊,所谓的道德不过是人们的价值观罢了,东方人和西方人的价值观不同,所谓的道德观念也自然不一样。就像赵显德所说的,他们漂洋过海与经商,在这里就是要钱不要命;然而会与西方人来说,他们更加看重的是所谓的骑士精神,说白了就是个人英雄主义。赵显德等人的那次航海,目的就是为了赚钱这个理想,虽然比不上哥伦布、麦哲伦那样伟大,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为了理想而不顾一切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赞扬的事情。 不过张凡也很欣慰,可是既然赵显德知道这个道理,张凡也就不用再和他叙述一遍了,他继续问道:“那本官再问你,都说商人逐利,为了钱财可以不顾一切,告诉本官,你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这……”赵显德当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思索半晌,赵显德说道,“这个,草民也不知道,或者大人可以问的更具体一点。” “就是说,如果杀人能让你赚很多钱,而且不用担心官府会找上门来,你,敢不敢,干不干?”张凡微笑着问道,如今他仿佛地狱的恶魔一般,诱惑着面前这个内心本就不怎么牢靠的人。 “这……”赵显德当真被张凡这幅模样、这句问话给吓住了,“……大人,您不会真的想让草民……让草民……” “哈哈。”张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本官只是要试试你的胆量,不过倘若你真的说是,本官倒是要另外寻人了。” “呵呵,大人可真会开玩笑。”赵显德也陪笑着说道,只是如今正是夏季,而且万里晴空,赵显德却感觉脊背发凉。 “呵呵,刚才确实只是玩笑。”张凡笑了笑,不过他随即又摆正了姿态,问道:“本官若是问你,倘若有件事情,既可以解救不少水生火热的人,又能让这些人帮你赚钱,你干不干?” “这……”赵显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心中考虑了一番,直到他确认张凡这次的问话中没有什么陷阱,才开口说道,“这是好事,何人会拒绝?” “好,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锦衣卫的人了。”张凡说道。 “唉?”赵显德那里想得到张凡会如此干脆,半晌的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向张凡磕头,口中连连称谢。 张凡却是赶紧把他唤起来,说道:“记住,以后你就是我的部下了,在我手下,我要的是你心中真正能听我的话,而并非在我面前做主样子,明白吗?” “是,是,大人。”赵显德赶紧说道,只不这对他算是初次经历,还不能适应。 张凡也米有再责怪,说道:“坐下吧,本官还有事情和你商量。” 等到赵显德坐下,张凡说道:“现在本官要和你谈正事。告诉本官,你下次打算何时出海?” “以前都是入冬的时候走的,那时候船往南开,也暖和些,只不过春节除夕都不能在家陪家人度过。如今这条航线卑职也算得上熟悉了,加上船上的人手也熟悉的很,草民……卑职也是花了大价钱留下了他们,如今往返一次只要半年就够了。再加上卑职的妻儿也是对卑职多有怨言。如今卑职倒是可以等到开春再走,而且卑职手中也有了些资本,想在家多陪陪妻儿,所以想要找个人代卑职出海,只是这年头,信得过的人实在难找。” “你也不必找了。”张凡说道,“恐怕这次还要麻烦你亲自去。” “既然是大人吩咐,卑职自当遵从。”赵显德进入角色的速度很快。 “你如今只要半年就能往返一次,可算上你在那欧洲逗留的时间?”张凡问道。 “算进去的。”赵显德说道,说到这里,他颇为得意,“大人想必还不知道,卑职如今在那欧洲也算得上有些名气,只要卑职一到,消息传出,那欧洲各国的商人皇室都会立刻前来购买。就像这次,卑职整整装满了三船货物,半个月没到就已经可以启程归航了。” “唔。”张凡算是明白了,想了想,说道:“这次我要你早些去,另外,还要再多弄几条船,当然这些银子你要自己出。不过船上除了装载货物之余,我再给你二百军士,我要你给我去办一件事。” “这……”赵显德听了他的话,吓了一跳,以为张凡要去打仗。不过他转眼一想,二百军士能干什么,随即问道,“不知大人要卑职做什么?” “你在欧洲听没听说过一个叫做哥伦布的人的名字?”张凡问道? “哥伦布?”赵显德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回大人,卑职好像听到过,不过只是在其他国家的那些王公大臣口中听到过,至于葡萄牙人却是从来没有提起过。” 张凡听了他的话,心中暗笑,当年葡萄牙的裘安王子拒绝支持哥伦布出海,最后还是让西班牙人占了发现新大陆的荣誉。这里要说一下,虽然后世人们都知道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可是在当时,支持他出海航行的西班牙人无疑成为最大的赢家。赵显德身在葡萄牙,虽然如今葡萄牙和西班牙是一个鼻孔出气,可是想必也不会轻易提起哥伦布的名字。 “我也是听刚才那两位说的。”张凡指的是刚才他和理查德与乔安娜用英语谈话的那一段,“这个哥伦布乘船从西班牙出发,一直往西,经历千难万险,发现了一个新的陆地,那片陆地之大,比之我大明疆土还要广博。” “当真如此?”赵显德有些不相信他的话,“那为何那些葡萄牙人从不说起?” 张凡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继续说道:“那哥伦布当年有求于葡萄牙皇室,可是他们没有资助他,却是让别国占了便宜,因此才这般。” “哦,原来如此。”赵显德表示理解,随即问道,“那大人告诉卑职的意思是?” “这哥伦布原本只是为了冒险,然而发现那片土地之后,见上面还有很多未开化的野人部落。”张凡说道,“于是人心难测,他们凭借着强兵利刃、船坚炮利,大肆屠杀、奴役他们。” “这些欧洲人果然是一群蛮夷,竟然如此没有人性。”赵显德也颇为气愤。 “如今,我想让你也去那里。”张凡说道,“不过并非欧洲人登岸的一边,而是那片大陆的另一边。” 听到张凡的话,赵显德再一次惊讶了起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西方计划(下) “这……大人,找您的意思,那哥伦布历经千辛万苦也不过是到得那片土地的这一边。”赵显德有些吃惊地说道,“卑职若要去那新陆地也不是不行,毕竟那哥伦布已然去过,欧洲那边定然有许多人都知道这条航线。可是大人让卑职去往大陆的另一边,这……” “怎么,你害怕了?”张凡说道,脸上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 “怎……怎么会!”赵显德立刻反驳道,他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侮辱,却是奈何张凡正是他的上司,有不好发怒,整个脸都憋的通红,“大人,当初卑职也是不远万里前往那欧洲之地,虽是为了钱,虽然百年之前郑公公已然做过此等壮举,奈何海图早已不全。这些路途卑职都没有爬过,何况那个哥伦布能做到的事,卑职就不信会比不过一个欧洲蛮夷。” 张凡刚才那番鄙视轻蔑的模样自然是故意做出来的,目的不过是激他一激,见赵显德上钩了,也就重新摆正姿态,问道:“那你适才为何如此惊慌失措?” “大人,说实话,卑职如今也算是大人的手下了,为了大人拼死冒险也算理所当然。”赵显德毫无做作地说道,“只是卑职不久前还是个市井商贾,虽然家中颇有钱财,却也免不了小人心态。更何况卑职家中还有妻小在等待卑职。卑职如今这番话也不是向大人打退堂鼓,可是大人总该告诉卑职,费尽千辛万苦去了那里到底要干什么吧。”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对眼前这个赵显德刮目相看了。若是张凡自己的手下,如王猛、梁超等中心之人,张凡如此吩咐必然问也不问,直接就去做了;若是那些阳奉阴违的人,必然也是在张凡面前说的天花乱坠,然而办起事来就推三阻四。这个赵显德却不是,他这么推心置腹的把心中的想法全说出来,张凡反倒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不过张凡却不会认为这是赵显德的直率或者经验不足,这恰恰是赵显德最精明的地方。 “你想要个盼头,那我就给你个。”张凡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你第一年归来的时候,发现瓷器、丝绸、茶叶这些东西在欧洲的销路最好,而自己进货虽然价格低,但是还是觉得不满意,于是就打算自己出资生产,是不是?” “是,大人,卑职第一年刚回来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件事。”赵显德说道,他并不吃惊张凡将自己调查的如此清楚,毕竟身为一个大明朝的百姓,锦衣卫的能力虽然不能得窥全貌,却也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瓷器这些东西又很多都是靠那些工匠的手艺,这些手艺都是代代相传,卑职再有钱,却也很难长期占着这些人。而茶叶这种东西需要很多地,况且如今朝廷正在查占地的豪强,卑职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啊。只剩下这养蚕制丝却很是好弄,只需要不大的地方就可养蚕,那些女工的雇佣价格也便宜。如今卑职名下已经有女工近三百人,年可制成中等丝绢万匹左右。” “你付给那些女工多少雇银?”张凡问道? 赵显德并不知道张凡问这个的目的,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第一年来的都是每月五钱银子,第二年是每月一两,第三年是每月二两,最高也是这个价。” “二两,我看这里就属你给的工钱最高了。”张凡说道。 “这倒不是卑职显摆,毕竟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女子才出来做工的,卑职也是过过一段时间苦日子的人,街坊邻居的能帮点就帮点。”赵显德说道,“而且卑职这么做也是有些别的打算的。” “哦?说来听听。”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也好奇了起来。 “说起来这件事卑职也不是一开始发现的。”赵显德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始卑职打算把工钱就定在每月五钱银子,对这里的平常人家来说也算不少了。可是卑职发现,很多领了钱的人家并不像卑职想的那样把钱存起来,而是去买东西。卑职一想,既然她们舍得花钱,卑职倒不如多给她们点。卑职名下除了制丝厂之外,还有很多别的买卖,大都是平常人家用得着的东西,卑职告诉她们,只要在卑职这里干活的,去卑职名下的店里买东西,一律只需给七成的钱便行了。这下这些有点钱的人都来卑职的店里买东西,卑职这生意也自然就好了。”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很是惊奇地看着这个人。他这个做法往小了说是促进民间资本流通,往大了说就是扩大内需、进行再生产。他上辈子,政府一直再宣传这些,即使不是学经济专业的大叔大妈都能唠叨上两句。 只不过赵显德看到张凡的表情却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犹犹豫豫地说道:“大人……会不会觉得卑职这么做,有些太贪了。毕竟这算是从她们手中把她们的血汗钱再赚回来……”也不怪赵显德说的有些犹豫,毕竟在他眼中,张凡这种读书人应该相当讨厌如此唯利是图的商人。而且赵显德也不敢撒谎,他又想到张凡的身份了。 “不不。”张凡连忙摇头,说道,“我倒觉得你这个办法不错。你想想,虽然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做,可是如此一来,她们也能便宜地买到需要的东西。而你的本钱也越来越多,这样就可以继续把生意做大。而且若是整个苏州都这么做,那么……” 张凡的话让赵显德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是呀,若是整个苏州都这么做,那么苏州城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赵显德显然也不是固步自封的人,他立刻就想到了若是整个江南,整个大明。 “不过如今我们却不用如此考虑了,因为海禁一开,我们也就不用考虑光是赚自己百姓的钱了。”张凡说道,“我们继续说你出海的这件事情。我问你,你去了欧洲三次,那边对于你带去的东西到底有多大的需求量,恩,就是说到底有多少人会花大笔银子买这些东西?” 说道这些,赵显德立马来了精神,他眉飞色舞地对张凡说道:“大人,你想不到,欧洲人对于这些东西又多大的需要。先不说瓷器和丝绸这些东西啊,那些茶砖就已经供不应求了。好的茶叶对于欧洲大大小小的国家的皇室以及那些数不清出的贵族来说简直是疯抢,价格比之同样大小的黄金也不遑多让;而那些用孬茶制成的茶叶对于欧洲的普通人家来说,也是十分好卖,价格比之前往北地与鞑子交换回来的东西更加值钱。至于那些瓷器和丝绸更是不得了,简直成了欧洲他们那个……上流社会的……的代名词,不是普通百姓用得起的。今年,我带去的一套上好素瓷茶具,虽然在本地也是花了近百两够来的,可是一个法兰西的公爵和一个英格兰的侯爵较劲,最后那个法兰西的公爵用三千枚金币买下来,卑职算了算,差不多值赤金五百两!那个法兰西公爵好像还得了天大的便宜一般,逢人就大肆吹嘘。至于丝绸,如今已经成了欧洲上流贵族的标准制衣材料,那些夫人小姐无一不是趋之若鹜。大人,这些东西是有多少要多少啊!” 张凡并没有被如此差距的价格给惊讶,而是坦然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要再给你指条发财的路。那片土地上就如我刚才说的,那里的人们还过着茹毛饮血的部落生活,本来倒也平定的很,可是欧洲人却是有野心的,他们开始奴役那些人。刚才那两个葡萄牙人跟我说什么你知道吗?他们想侵占印度,对,就是你曾经到过的那个地方,当年玄奘法师西天取经的地方。为的只不过抢夺那里的东西来为自己准备战争。” 赵显德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惊讶之后不禁又开始疑惑了起来:“那……大人,这跟发财有什么关系,莫非大人也要卑职去奴役,压榨那些人不成?” 张凡知道赵显德虽然是个无利不图的商人,却也是个正人君子,这些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而且张凡也没打算让他这么干:“自然不是。那些欧洲人将当地的土人抓捕驱赶、用作奴隶一般,很多不堪奴役的人都逃向了另一边。我让你去也算是教会他们如何抵抗这些狼子野心的欧洲人。你想,这些欧洲人一旦借助他人的血泪壮大了自己,必然会开始向往更多的东西,我朝的这些瓷器、丝绸已然让他们向往无比。人一旦对某件事物向往太深,自然会生出想将他占为己有的心思。” 赵显德自然明白张凡的意思,可是他并不反对,反而还十分赞成:“大人说的是,卑职这三年来三次去往欧洲,虽然兴奋与赚钱的喜悦之中,却也能感受到欧洲那片地方势力太多,各个国家的土地并不大,然而他们之间又有着或多或少地联系,谁也无法完全消灭谁。如今海路开通,这些人自然是瞄准上了其他的土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是。” 张凡见他如此明事理也很高兴。 只是赵显德还有些顾虑:“卑职明白大人的意思,可是凭卑职一人之力,怎么能办成如此之事?” “此事要做长久打算,何况那些欧洲人不是还没有穿过那片土地到达另一边吗,你还有很多时间。”张凡说道,“而且,我并不是叫你无私地去帮助那些土人,你不觉得让他们帮你干活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不要工钱,要的只不过是他们可以反对那些欧洲人对他们的奴役罢了。我再给你几个人,能把他们稍稍训练起来,如此一来即使无法战胜欧洲人的军队,却也可以让这些人对我们感恩戴德。而且这些人与我天朝子民肤色一般,也算是亲近些吧。” “这倒是。”赵显德说道,可是他还有其他担心的事情,“可是大人,出海去那里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卑职需要供养一块比之我朝疆土还要广泛的土地上的人,卑职即使如今有些钱财,怕是……”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张凡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让那些人为你做工。那里的气候温热湿润,与江南无异,颇为适合养蚕。到时候,由这些人制成的丝绢可以反过来卖给那些欧洲人,用他们的钱财来和他们打一场持久仗。” 赵显德虽然不明白张凡口中的“持久仗”是什么意思,可是张凡的大体意思却是听明白了,他不由得对张凡生出佩服之情:“大人妙计,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呵呵。”张凡颇有些享受赵显德这一计不痛不痒的马屁。 “只不过这件事实在浩大,由卑职一人来掌控,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啊!”赵显德说道。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张凡微笑着说道,“我手下有不少闲着的人,如今天下太平,这些人尽会给我找麻烦。不如让他们去海外历练一番,也好张张见识,省的放在眼前烦心。” 赵显德这才放下心来,要是真让他一个人来做,恐怕他也是不干的。 “今天就先说到这里。你刚刚回来也累了,先回去吧,想必你的妻儿也候你多时了。”张凡说道,“本官还要在这里呆上好一段时候,等回了苏州在和你细细谋划一番。” “是,大人。”赵显德向张凡行了一礼,满心欢喜地走了出去。 张凡看着赵显德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沉思起来。他还有些事情没有跟赵显德说,那就是关于毒品的。想到三百年后,西方靠着鸦片将流入中国的白银全数弄回,还借此祸害了中国百姓,张凡心中就十分不爽。鸦片、罂粟等物虽然是伴随着人类历史一同走过的东西,然而它那巨大的经济价值,却是在这时候才被逐渐人们发掘出来。张凡打算先发制人,让那些犯罪者提前常常三百年后他们将带给世界的苦果,而他的目标无疑就瞄准了自古就是生产罂粟的南亚。 不过张凡在做这些事情之前,还要为将来做些打算。而这件事的一个关键人物如今正好就在张凡身边,那就是当今太子,将来的大明万历皇帝。张凡打算“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贪财太子 迎接今年第一艘归海的商船,如今赵显德已经平安归来,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之后归来的商船虽然依然有很多人观看,可是却无法再惊动张凡这位钦差大臣了。 不过那些官员们倒是颇有议论,最主要的自然就是关于赵显德的了。这位最敢冒险的人不仅带回了大笔的钱财,这一次光是他一人上交朝廷的税银就达到了上千万两之多,只不过历来对于商人地位的不认可,让这笔银子并不能计算在朝廷税收里面。而且颇为高兴自己的国库和内库之中有银子可供自己大肆花销的隆庆虽然心中也很看得起赵显德,却是不能对于一个商贾大加赞赏。好在传来消息说张凡已经吸收这个多金商贾进了锦衣卫,这点隆庆也当做是自己聊表心意的赏赐。 剩下的自然就是关于赵显德被张凡招入锦衣卫的这件事了。锦衣卫是皇帝亲卫,掌管监察百官的职权,其权力之大是有目共睹的,而其下的各种人员更是数不胜数。虽然锦衣卫不过是一个卫所的编制,一个卫所不过五千人的编制,然而光是其中自成一军的大汉将军就差不多是这个数目,而囊括了执行缉盗拿奸任务的校尉和力士所编成的缇骑,最多的时候甚至达到了六万之众。锦衣卫官校一般从民间选拔孔武有力、五不良记录的两名充入,之后凭能力和资历逐渐升迁,然而这也不过是官面上的说辞。和朝中有点关系的人谁不知道锦衣卫只要是用得着的人,那管你是绿林好汉还是江湖盗匪,只要不是造反的人都会招收进来。而这些跑江湖的人谁身上多少没有点恩怨,多半也会选择进入锦衣卫避难。只不过对于有些人、有些不稳定的因素,视情况会用过就丢弃罢了,在锦衣卫,突然消失个把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因此,对于赵显德被张凡招入锦衣卫,这些官员们并没有多少奇怪,大都以为张凡不过是看上了赵显德的钱财,等到张凡将他这条赚钱的路掌握在手上,估计赵显德也就没有用处了。 不过这些官员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颇有微词的,今年因为张凡来江南查税,他们也像张凡塞过红包了,而这明面上自然也不能在收贿赂。可是如今赵显德入了锦衣卫,以后谁还敢向他要钱。要知道赵显德可是这些出海的商人里面最有钱的,再加上这个人从不与什么官员勾结,也不像惹麻烦,只要是你开口,赵显德基本上都不会拒绝。因此,对于少了赵显德如此一个金主,这些人很不痛快,偏偏这种不痛快还不能表现出来。如今这些人是憋的相当难受,却又说不得话。 不过这些都不是张凡所需要知道或者担心的,他留下了一些懂得其中门道的人手在太仓,另外还派了人去杭州、泉州等重要的港口进行监督。如今的他已经坐在回苏州的马车上,不回扬州的原因倒也简单,张凡只是想再在拙政园住段时间罢了。朱翊钧这次去太仓着实见识了一番那巨大的宝船,不过却没有在什么场合出面,一来这次去太仓时间很短,二来张凡也是担心他的安全,特别是浏家港在迎接海船归来之时,人多眼杂,即使他特意挑选的锦衣卫高手看的再严,张凡也是小心再小心,生怕出了什么意外,毕竟隆庆是将朱翊钧交到了张凡手中。 和张凡一同回来的除了那些护卫之外,还有还在和张凡赌气的映月。至于原因吗,自然是和跟在他们马车后面的那辆车中的骆灵儿有关系。而且,让映月颇为不爽的是,这一次回苏州又多了一辆马车,里面正是来自万里之遥、欧亚大陆另一端葡萄牙的理查德和乔安娜二人。如今理查德还是一身西方男士的打扮,倒是乔安娜如今却是一身丝织裙装,这颇有些异域风情的样貌倒是少见。映月倒是不怎么担心乔安娜的样貌,毕竟在她眼里,这乔安娜除了因为人种原因,皮肤比她白些、胸脯比她大些,映月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威胁。只是那日张凡亲吻乔安娜手背的举动让映月心中很是不爽,毕竟她虽然心思玲珑的很,却也不是张凡肚子里的蛔虫,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张凡出了喜欢小巧玲珑的,也喜欢这种貌如无言的丑女也说不定。这种想法使得映月向着张凡多看了几眼。 张凡哪里知道映月心里的想法,以为小丫头还是在生自己的气,却也不好解释。如今的他正忙着向朱翊钧灌输未来的全球战略。 “老师是说,那些什么欧洲人又发现了一块土地,在他们那边还要再向西方?”朱翊钧听了张凡的介绍很是吃惊,“而且那里的疆土比之我大明还要广大?” “正是。”张凡肯定地回答,只不过,“只不过,那片土地并非还在欧洲的西方。从我大明再向东去,也可以到达。” “这……”张凡的话让朱翊钧有些吃惊,自小就十分聪慧的他心中想了想,不由得说道,“这么一来,这大地不就是圆的了吗?”自小接触的教育便是天圆地方说的朱翊钧自然有些不相信张凡的话。 “本来我也不信。”张凡也装作微微有些吃惊地模样,说道,“可是据那些欧洲人说,有个叫麦哲伦的航海家,冒着生命危险,从欧洲出发,一直朝着西方行驶,最后竟然回到了当初他出海的地方。这让我不得不信。” “妙,果然妙。”朱翊钧叹道。他虽然出生在封建时代,然而自小到现在的遭遇让他心中生出一种叛逆的性格。朱翊钧非常想挑战那些传统和祖训,对于新事物也很容易接受。果然,他对于张凡的话只是吃惊,却并没有反驳。 吃惊过后,朱翊钧开始考虑张凡所和他说的事情了。欧洲如今的状况在张凡的描述之下,就如战国之时一般。只不过那些国家虽然都有一统欧洲大陆的心思,但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更何况其他看到威胁的国家也不会对于两个国家的战争视而不见。朱翊钧在张凡的点播之下也明白了美洲大陆对于那些欧洲人意味着什么。喜欢听张凡讲故事的他如今也渐渐受着张凡的影响,内心的观念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如今的朱翊钧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些问题,那些欧洲人如今有了廉价而近乎于免费的劳动力,不用考虑那些人的死活,那些人也无力反抗。在如此掠夺之下,没有那个国家会不强盛。再加上一旦欧洲诸国靠着这些掠夺来的资源发展到了一定的高峰,到时候谁也奈何不了谁的他们便会再次将目光盯向海外。中东那片沙漠也许在五百年之后会成为世界争夺的热门地区,可是如今那里是不毛之地,没有人会去关心它;非洲,大陆广袤,人口也不少,是一个目标;亚欧大陆北方,虽然如今伊凡雷帝改大公为沙皇不过二十多年,政权未稳,国土也很广袤,然而那里恶劣的气候同样不是欧洲人所向往的。朱翊钧算了算,如今海禁开放,明朝的商人前往欧洲,那里的人知道了在东方有个如此帝国,其出产的物品是如此让人眼馋之时,朱翊钧感到了担忧。 张凡还告诉他,那葡萄牙人已经开始对印度虎视眈眈,虽然这还无法损害到大明的利益。朱翊钧不知道“殖民”二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张凡的一番解释已经让他明白这二字的含义。对于这种种的一切,朱翊钧都有种深深的担忧。 张凡看着朱翊钧那张皱着的小脸蛋,心中却是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朱翊钧如今是太子,却是没有什么实权,本来张凡若真是担心这些事情就应该和隆庆去说。然而张凡心中还是有一份担心,即使隆庆很开明,即使隆庆想要改变他祖上所制定的一切东西,然而对于一个几千年来从来没有大规模侵略别国的汉族人来说,殖民所代表的东西是很难让隆庆,也别是那些将圣人教诲整天放在嘴边的大臣们所能接受的。 幸好如今还只是个开端,殖民大时代并没有到来,张凡还有时间,于是他将赌注压在了朱翊钧身上。后世来的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那就是隆庆估计是没多长时间好活的了,而眼前这个朱翊钧即将成为大明朝在位时间最久的万历皇帝。如今的朱翊钧对张凡很是依赖,如此一来,很多东西张凡都可以灌输给这个思想还没有形成定势的皇太子。而且一旦朱翊钧登基,张凡相信凭他如今和朱翊钧的关系,自己必然会获得更多的权利,再加上他脱离朝廷的锦衣卫指挥使身份,很多事情做起来就方便多了。 他之所以现在就将这些东西告诉朱翊钧,就是为了将来做打算。朱翊钧也被张凡的话语打动了,他没有考虑过自己家的大明天下会灭亡这件事情,可是他却实实在在听到了有人将会威胁到这块自己祖辈打下来的土地,这是谁都无法容忍的。 “老师既然和我如此说了,想必老师心中也是有打算了。”朱翊钧思索一番,对张凡说道,“不知老师的打算……” “我如今确实有些打算,却是毫无头绪。”叹了口气,张凡说道。随即,他将自己吩咐赵显德的事情说了一部分出来。 “不错,这是个好办法。”朱翊钧说道,“用那土地上的人去赚那些欧洲人的钱,赚来的钱还可以让我大明坐享其成。只不过,这个赵显德当真能应付过来?” “一个赵显德自然没办法。”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可是陛下虽然开了海禁,奈何朝廷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组织船队前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朱翊钧说道,“经商之事在那些大臣眼中本就是不入流的事情,如今让他们同意朝廷自己做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 “唉,这些可都是白亮亮、黄灿灿的金银啊,白白让它们就这么流走了。”张凡故作伤心地说道,随即又大张旗鼓地将赵显德的身价夸赞了一番。一旁的映月听到他装腔作势的说话,差点就笑出声来,却是在张凡眼神的注视下赶紧捂住了嘴巴才没有笑出声来。 朱翊钧一听到金银二字,顿时两眼冒出金光。张凡一看就知道朱翊钧中计了,心中不由得好笑。话说这明朝的皇帝,不,朱元璋的子孙,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个人喜好。想朱元璋自己,查贪官那时差上瘾了;朱棣嗜杀成性,喜欢打仗;正德,喜欢扮宫女唱戏;隆庆喜欢女色。而这朱翊钧,也不知怎么的,贪财贪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只要是钱,那就没有他不喜欢的。张凡看了看朱翊钧那张幼稚但充满贪婪表情的脸孔,心中不由得大是疑惑:“这小子虽然小时候不得意,可是也没有受过穷,怎么像穷疯了一样,莫非真是天性不成!”随即,张凡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虽然不是太熟悉历史,然而上辈子不多的几次旅行经历,他却是去过河南的潞王墓,记忆力不错的他倒是记得当时讲解员介绍的潞王生平,那位潞王也是贪财无比。并不知道这个潞王究竟是明朝哪一位藩王的他,在这一世听到朱翊钧的弟弟名字叫朱翊镠的时候,就彻底明白了过来。如今看来,这一母同出的两兄弟简直是一个德性,贪财无比。 不过也多亏着这贪财,朱翊钧被张凡完全说动了,内心中蠢蠢欲动的他却又烦恼起来。如今的他不过是太子而已,虽然将来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可是如今太子儿子什么都不是。 “只是如今我却是无能为力。”朱翊钧略微有些泄气地说道,“就算告诉父皇,父皇即便答应了,那些大臣们估计也不会同意的。” “我明白钧儿的烦恼。”张凡安慰道,“只不过钧儿想事情实在太死板,却是没有想到此事还有余地。”这世上敢说朱翊钧死板的人不会超过一只手,可偏偏张凡就在,而且朱翊钧听了还很高兴,满脸好奇地看着他。 “钧儿想,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用来抢钱的。”张凡说的十分直白,“既然是抢钱,这件事自然就不会让那些大臣们知道。钧儿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 朱翊钧一听,是啊,本来这件事就要隐秘,即使他现在就是当今皇上,也不会公然宣布朝廷即将开始经商。而且,张凡如今掌管着锦衣卫,锦衣卫的活动只想皇帝一人负责,却是那些大臣们管不着的了。 “老师的意思是,去向父皇说明这一切,父皇只要同意了,这件事根本就不用告诉那些大臣,老师私底下派人出去办就行了!”想通了的朱翊钧很是高兴地说道。 “就是这样。”张凡也高兴地说道,“不过这件事还要好好想想,万万不可让陛下生厌,也不可让陛下知道咱们这是在算计他,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恩。”朱翊钧点头称是,对于能够骗骗自己的父皇,年纪幼小的朱翊钧抱着异常的好奇和期待。 马车在一干随行人员疑惑地注目下,带着欢笑声驶进了苏州城。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冯宝告状 京城,进入了夏季,即使是在这地处北地的顺天府,炎热的天气依然不见有多少好过江南,甚至这里的环境还让炎热中带着干燥,比之江南更加让人难受。 坐在御书房中的隆庆也有些被炎热的气候搅的心神不宁,虽然这偌大的紫禁城中,又是皇家所住的地方定然少不了地库中储存的冰块,而且还有宫女在一旁为隆庆打着扇子,可是他还是感到心中十分的烦躁。这时的隆庆不由得有些在心中稍稍埋怨起那位迁都顺天府的祖先——明成祖朱棣,想那南方多好,虽然夏天的天气还要比这里热些,可是也湿润的多。更何况,应天府那每到夜晚就如鲜花怒放的秦淮河更是让隆庆心痒痒。不过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却又哪里能说出来。 可能是跟天气有关,隆庆觉得自己有些虚火上升。不过一想到昨晚侍寝的那个宫女,隆庆的虚火更旺了。话说明朝后宫的宫女很多,然而除了皇后这一称号之外,只有妃,没有嫔。那些被皇帝宠幸过的宫女便可获得妃的名号,只不过隆庆可算是此中高手、阅人无数,本就被他老爹嘉靖逼出的心理毛病,如今在他登基成皇帝以后越发不可收拾了。倘若那些被隆庆宠幸过的宫女都封为妃子的话,呵呵。 不过好在当今的皇后陈氏和朱翊钧的生母李贵妃也是自打朱载垕还是裕王的时候就跟着他的,知道他的这些毛病。虽然担心他的身子,可是如今二人贵为皇后和贵妃,也是怕闲言闲语说自己善妒,如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正在让自己的绮丽思绪转移对燥热的注意力的隆庆,此时,冯宝正好推门而入,打断了他的这些思绪。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冯宝刚一进门,连看都没看,想着隆庆坐着的御书桌就跪了下去,口中像是戏文一般的口号喊的那是阴阳顿挫,却又不显做作。 “停停。”隆庆赶忙出声制止他继续用噪音折磨自己的耳朵,“这天本来就热,你再这么吵吵,朕可要打你的板子了。” “嘿嘿。”冯宝干笑两声,站起身来,脸上并无尴尬的神色,似乎早就习惯了,“陛下,奴婢也是敬仰陛下龙威,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好了,别派朕的马屁了,又什么话就快说吧。”隆庆也不在意冯宝的献媚讨好,说道。 冯宝看了看在隆庆身后为他打扇子的两个宫女,面上有些尴尬:“陛下,是关于张大人在江南的事情,不是陛下让奴婢前来汇报的吗?” 隆庆一听他这么说,这才想起来,他也是关心如今身在江南的朱翊钧,但又不好直接问锦衣卫的人,虽说自己是皇上,可是万一传到张凡耳中,隆庆也不想让张凡产生自己不信任他的感觉,毕竟他很看好张凡,这才找了冯宝,让他派东厂的厂卫去探听一番。 隆庆自然知道,太子私自出宫一事,虽是自己亲自允许的,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毕竟没几个,除了张凡、冯宝、张居正等人外,就只有护卫朱翊钧的那些护卫知道,除此之外,就连朱翊钧的生母李贵妃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隆庆知道冯宝的意思,可是想到这炎热的天气,他实在有些舍不得让这两个给自己打扇子的宫女出去。 冯宝却哪里知道隆庆心中想的这些,他心中还在怪异,怎么隆庆今儿个那么犹豫不决,就连看着那两个出门的宫女的眼神都有些难分难舍的意思,莫非有看上了这两个?冯宝心中有些好笑。 拿起书桌上的一本奏折冲着自己的脸扇了善,隆庆开口说道:“说吧,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冯宝上前两步,刚想说话,却是又被隆庆拦住了。 “你,离朕远点,这天实在太热了。”隆庆打断了冯宝的话,如是说道。 冯宝愣了一阵,赶紧向后退了几步,继续说道:“回陛下,事情都打探清楚了。殿下如今一切安好,跟张大人一同在苏州,就住在那拙政园里。” “哦?拙政园的名头朕倒是也听说过。”隆庆听到朱翊钧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当年朕倒是也想去那住住,想不到倒是钧儿先去见识了,呵呵。对了,张爱卿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最近也没给朕上折子。” “回陛下,前几日这头一队海船才回来,估计张大人这回才刚刚开始办这事情。”冯宝自然探听到了一些这方面的情况,说道,“据说因为有张大人在场,那些官儿愣是没敢要那归海商人的红包,甚至暗中给推了回去。” “哼哼,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下泪,知道朕盯上他们了,这才知道厉害。”隆庆冷笑着说道,“这次保管叫这些人尝尝厉害。” “这时自然,这些人贪的很,如今恐怕是要遭殃了。”冯宝附和着说道,“另外还有件喜事要告诉陛下。” “哦?何事?”隆庆疑惑地问道。 “听说这归海的三条船是属于一个人的,而这个人光是这一次就交了一千多万两银子上来。”冯宝说道。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 L A 听到这个数字,隆庆惊讶了起来。前两年上缴的水银他并不是太清楚,而朝中对于这种从商人手上收回来的税银,即使再多也不会报出来。今天听到冯宝说出了具体的数字,而且这只不过是一个人出的,隆庆顿时惊讶了起来。不过惊讶之后,他心里面又有些愤怒了。隆庆自然是知道,相比上缴的税银,那些商人们要贿赂给那些官员们更多的银子,如今隆庆听到冯宝告诉他的数字,可想而知,那些官员们中饱私囊贪了多少。本来让张凡去江南插税不过是借个机会奖励张凡罢了,可如今的隆庆心里真有打击贪官的心思了。他心中想起了当年朱元璋是如何对付贪官的办法,甚至现在都想在下道圣旨给张凡,要他对那些贪官严惩不贷。 冯宝在一旁察言观色,知道如今隆庆正在气头上,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这次来虽然是奉了隆庆的旨意前来报告朱翊钧的状况的,可是噢偶然的一件事情,让他心中想到了一个对付和自己不对付的高拱和猛冲的法子。如今正好可以拿出来说事。 看到隆庆稍微平静了一点,冯宝继续说道:“陛下,切莫让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给气坏了身子,要保重龙体啊。” “哼。”隆庆略有不满地哼了声,说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回陛下,奴婢今天偶然间听到了一件事情,觉得应该告诉陛下。”冯宝说道。 “什么事情,说吧。”隆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陛下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张大人上来的折子?”冯宝没有直说,而是提起了这件事情。 冯宝这么一说,隆庆立刻就想起来了。毕竟张凡自从前往江南之后,就上过一道折子,那就是关于徐阶家事的。话说以前徐阶还在内阁担任首辅的时候,倚老卖老,而且三天两头拿隆庆说事,隆庆确实很不待见他,如此才让他致仕回家养老的。可是徐阶毕竟是两朝元老,又是当年倒严的功臣,如今更是致仕回乡,与自己也再没什么冲突了。而高拱却是还不肯放过他,这就有点让隆庆对高拱产生一些看法了。张凡那道折子是通过锦衣卫的渠道直接送到隆庆手中的,这中间出了负责监督锦衣卫的东厂督公冯宝就再没有其他人看过了。看了那道折子,隆庆也为徐阶有些鸣不平了,毕竟当年他作为裕王之时也很不受人待见,那些雇农的遭遇很容易就让他带入到自己身上,也对徐阶产生了一些怜悯。不过这件事他也没什么头绪,只得暂时放下。如今听到冯宝又提起这件事情,隆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由得认为那高拱当真是对徐阶恨到了骨头里,一点都不肯放过他。 “朕记得,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隆庆说道。 “回陛下,事情是这样。”冯宝缓缓道来。 原来,冯宝因为到现在还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因此对猛冲是很不待见,找个机会他都要去司礼监转悠转悠,说白了就是看看猛冲有没有什么过失。猛冲自然知道冯宝对自己位居掌印太监的位子心中不满,然而他也知道,本来这个位子早就应该是冯宝的,自己不过是凭着高拱这才当上这个掌印太监,因此平日里猛冲做起事来也颇为严谨,尽量不让冯宝抓住意思把柄。 冯宝得了隆庆想要探知朱翊钧情况的,派人去探查的时候,自然也会对徐阶的事情打探一番。只不过知道了事情真实情况的冯宝却是没想到办法如何把这事告诉隆庆,让他对高拱和猛冲产生怀疑。 今天,冯宝要像隆庆去汇报朱翊钧的事情,乘着隆庆上朝还没回来的空隙,他又去往司礼监转了转,结果这一转悠,却是发现了点什么。原来高拱知道有张凡的帮助,自己暂时拿徐阶没什么办法,于是他就让自己的手下去威胁那些雇农,逼他们说徐阶的坏话,然后写成折子递给隆庆。高拱如今虽是内阁首辅,可是这折子递上去还是要走那些程序,于是他就将折子交给了猛冲。猛冲自然是为高拱马首是瞻,对这件事也是积极的很,谁知道今日他将折子带到司礼监的时候,却是因为突然有事离去,折子也就留在了司礼监。 冯宝看到折子,心思一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准备先向隆庆告一状。 将折子递给了隆庆,隆庆看过之后,却是因为不了解情况,大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上次张爱卿上的折子不是说徐阁老他是因为眷顾那些雇农,这才不愿交出田地的吗?怎么高拱又上道折子说他长年盘剥那些雇农?朕可真有些糊涂了。” “陛下,事情其实是这么回事。”冯宝随即把高拱派人骚扰徐阶家人,如今更是逼迫那些弄人弄虚作假,说徐阶坏话的事情,以及高拱和猛冲勾结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 隆庆一听,顿时怒火暴涨。话说有些人就是这样,特别是做皇帝的人,自己再不好、再有问题,可是却一点也不允许自己手下的臣子有什么不妥之处。更何况如今的隆庆正在刚才听闻贪官的怒火上,心中愤怒之情是更加火爆。 “这个高拱,身为内阁首辅,不仅私通内监,竟然还会干出如此下作的事情!”隆庆很愤怒地说道,声音十分大,“枉朕以往以为他也是个豪爽之人,谁知今日方知他的真面目,心胸竟然如此狭窄!” “这还不是徐阶自己给他逼出来的。”冯宝心中说道。不过看到隆庆如今的样子,冯宝却是高兴起来,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开口说道:“陛下,赶紧消消气。话说这官场上不就是如此吗?陛下天子之尊,谁人在陛下面前不得规规矩矩的。可是如此一来,很多事情陛下也是不知道的,更何况这人心难测啊!” 听了冯宝的话,隆庆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可是那份对高拱的不爽却更严重了:“不行,朕得治治这个高拱。” “陛下,万万不可。”冯宝赶紧说道,“高拱这次可是做了完全准备,先不说这些农人到底说的是真是假,若是高拱当真派人威胁他们,想必他们也不敢把真相说出来。陛下若是贸然斥责高拱,恐怕会引起朝中众臣的不满。”冯宝这么说是有目的的。一来,隆庆如果现在就向高拱查证这件事情,高拱必然会百般推脱,这样就伤不到高拱;二来,这件事情在隆庆心中憋的越久,对高拱的怨气就越大,等到事情爆发之日,对高拱的冲击也就越大。“最好能一举将高拱弄下台去才好。”冯宝心中想到。 “难道朕就如此放纵他不成?”隆庆愤愤地说道。 “张大人那边想必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如今肯定会想方设法帮徐阁老的忙的。”冯宝说道,“等张大人哪里有了头绪,陛下再发难也不迟,也好一举中的。” 隆庆听了他的话也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有些疑问:“张爱卿不是和徐阁老不合吗?他怎么会如此帮着徐阁老,莫非是他老师张居正摆脱的?” “次辅大人肯定是和张大人说过这件事情。”冯宝说道,“不过奴婢以为,张大人帮阁老未必完全是因为次辅大人。毕竟凭着张大人的性格,即使是敌人,如今也是再也威胁不到他了。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必也会对阁老产生一丝怜悯的心思,自然要帮阁老了。”冯宝暗中在隆庆面前挺了一把张凡,在他的眼里,张凡是前途无量的,如今也是早作打算。 “张爱卿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好了这条要不得啊!”果然,隆庆上钩了,“看来以后对张爱卿还要想些办法,不然那些朝中的御史光是折子就能让他受不了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章 忽悠忽悠 张凡并不知道如今正在紫禁城御书房中发生的事情,如今的张凡正有些飘飘然。刚回到苏州的第二日,刘山便推脱说自己在扬州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告别张凡就独自回去了,撇下骆灵儿单独留在这里。 本来这种明摆着是留下骆灵儿在诱惑张凡的伎俩根本就瞒不过任何人,只是刘山抛下的这个诱饵实在太美味,再加上骆灵儿自己也是有意无意地诱惑张凡一番。张凡如今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倒不是说张凡就是如色中饿鬼一般的人物,只不过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已。何况上辈子那个没钱没关系没地位没权利的张凡如今好不容易能够享受一番这种情怀,就连他自己却也是心中暗爽。 映月自然对这件事情的怨言很大,不过小丫头也渐渐发现,总是一股劲的反对、赌气,对于赢回张凡的心没有任何帮助,反倒是把自己原本在张凡心中的印象给弄坏了。于是,小丫头改变了战略,不再总是赌气不搭理张凡,反倒是成天把茹雪和她腹中的孩子摆在嘴边。这倒是让张凡平日里能清醒些,毕竟自己的妻子在京城里等着自己,腹中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张凡怎么着也得想想。不过一旦骆灵儿来到他跟前,张凡就有点着了魔似的痴迷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还以为骆灵儿练了什么传说中的催眠功夫什么的。 不过骆灵儿最近也发生了一些改变,自从听到映月谈起茹雪以及茹雪和张凡那还没出世的孩子以后,骆灵儿对张凡的攻势更加猛烈,同时也更加露骨了。张凡是身在局中没发现什么,倒是以为自己是否散发了什么王八之气,弄得美女专门倒贴似的,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映月却是从骆灵儿这种不正常里发现了什么,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她冷静下来之时,竟然隐隐发下骆灵儿的眼中似乎潜藏着什么。羡慕,绝对有,但是映月觉得那更多的是嫉妒。映月冷静下来思考了很久,心中暗下决定,瞒着张凡找来梁超说了些什么。 这些当然只不过算是个插曲,姑且算作是内事吧。至于外事方面,指的自然就是来自葡萄牙的那两位。张凡为了自己那作为当今世界最大帝国官员的自尊心,极尽方便地招待二人。记得回到苏州之后,张凡便邀请两人来到自己如今正居住的拙政园居住。理查德和乔安娜曾经阅读过当年那位游览过东方的马可.波罗的《东方闻见录》,二人对于书中所描述的场景那是记忆犹新。当时欧洲人被马可.波罗书中所描写的那个强大、美丽、富饶的东方神秘国度所着迷。二人自然也是如此,可是二人并不完全相信书中所写的东西,两人都觉得也许这个东方帝国非常富饶,可是却未必当真像书中所写的那样,遍地铺满黄金。两人,特别是理查德不过是把这本书当做一本美丽的童话来看待,而乔安娜作为一个女性,心中还有几分感性的思想让自己相信。 可是自从赵显德来到葡萄牙,距离他们如此近的时候,二人觉得自己都错了。看到赵显德那条宝船的造船技术,看到他所带来商品的精美和昂贵,二人觉得马可.波罗欺骗了欧洲所有人,那个东方帝国也许比他书中所写的更加富饶。这次二人的出使,理查德作为外交官自然是责无旁贷,而乔安娜特意凭着家族的影响力终于使得皇室同意她也一同前来,前来见识一番。 到了这里之后,二人着实被震撼到了,还好在船上的时候已经向赵显德打听了不少关于这里的情况,可是二人在刚下船的时候看到刘家港那人山人海的景象时,还是被震撼到了。他们只是听赵显德说过,明朝的疆土比之整个西欧加起来还要庞大,可是二人始终没有一个大略的影响。如今看到光是一个港口就有如此多的人,二人心目中那种国土和人口成正比的思想自然会告诉他们这个帝国究竟有多么庞大。而且通知这个庞大帝国的也是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皇帝,比之国王的地位更加超然。二人不禁盘算,要统治如此庞大的帝国需要多少军队,多少钱财,多少官员。隐隐有了答案的二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恐慌,不过想到这个庞大的帝国离自己的祖国实在太过遥远,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理查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张凡的时候,给自己的感觉,这个东方帝国年轻的伯爵,加上那俊朗的外貌和细致的皮肤,显然不是因为战功而被提拔的,在他的印象里,这种人一定拥有着显赫的世家才能在如此庞大的帝国中得到皇族的赏识。说来好笑,崇拜个人英雄主义的欧洲人反而十分瞧不起那种靠着战功而进入贵族圈子的平民,而对与那些有着显赫世家的子弟、不劳而获便可以取得成就的人大肆追捧。不过他没有想过张凡原本也只是个平民罢了,在他的眼中,平民想要得到地位进入贵族圈子,除了上战场立功或者攀上某个公爵或者贵妇的床榻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门路了。对于后者,张凡的样貌倒是不错,可是他偶尔显露出来的那种长处上位的姿态让理查德放弃了这种猜想。 乔安娜也是如此,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的东方伯爵之时,居然不想讨厌那些如苍蝇一般整天围着自己打转的贵族子弟那么讨厌,反而很想亲近张凡。是因为张凡那东方人特有的容貌吗?可能是,可是乔安娜不敢肯定,以往的自己对于那些追求自己世家子弟,越是长的俊俏的越是讨厌。然而张凡却不让她反感,而且还是一个有着显赫世家的年轻伯爵,这让乔安娜曾经拥有过又极快消失的少女情怀再一次泛上心头。 只不过二人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有想过,张凡是靠着读书以及那莫名其妙的皇帝宠信才得到如今地位的。后者还好说,可是前者……读书读的好能当官,这才他们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还不如说耶稣是自己祖先来的实在点。 张凡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过他确实想要向二人炫耀一番。当他看到二人被拙政园这般空谷清幽的景象惊呆住的时候,张凡的确十分骄傲。 张凡更是记得当晚宴请二人的晚宴,自己就在拙政园中摆宴,邀请的不过就是这两人,还有映月和骆灵儿而已。朱翊钧倒是对这两个洋人没什么兴趣,他觉得既然打定注意要祸害这些洋人,还是不要和他们过多联系的好。 张凡为了这场晚宴着实耗费不少心机。不仅特意从苏州最好的酒楼里请来了厨子,而且各种珍稀食材更是不惜血本,反正也花不着张凡自己的钱,张凡也就没所谓了。那些厨子知道是京城来的钦差大臣让自己去做菜招待外宾,外宾不外宾他们可管不着,可是他们明白琴察大臣这几个子的意思,这做起才来敢不卖力?江南之地,特别是苏杭地区的菜式偏甜,这倒也正好和欧洲人的习惯相仿。 于是乎,理查德和乔安娜二人发现,五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旁,一旁穿着绫罗绸缎的侍女鱼贯而入,如流水一般将各种他们闻所未闻的菜肴端了上来。先不感叹菜肴的精美,二人觉得就自己五人,而且其中三个还是女子,又哪里吃的了这么多东西。二人不禁感叹起来,也不知是感叹这里的富饶,还是在感叹张凡的富有,又或者二者皆有之。 接下来,开宴之后,那就更加精彩了。张凡知道第一次来这里的欧洲人肯定用不惯筷子,张凡还特意派梁超去看看能否弄来一套西洋餐具。还别说,本来没有抱多大希望的张凡还真看到梁超弄来了两套很是精美的银质餐具,餐盘、刀叉什么的更是齐全的很。原来这些年来这里的洋人也不少,有些人也是想来这里发财的,只不过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让这些人没什么机会,就拿如今这套餐具来说吧,在欧洲估计能用得起的起码也是贵族一流,而在这里却是连看上一眼的人都没几个。 二人对张凡能如此周到感到十分感谢,他们实在是用不惯筷子。不过接下来的场景就好玩了,二人面对着眼前桌上的菜肴,听着张凡用英语为他们介绍,渐渐的,就连一直保持着军人和贵族作风的乔安娜也渐渐感到自己的喉咙在吞咽着口水,可是为了自己心里那点小小的少女情怀,为了在张凡面前保持着一点淑女形象,乔安娜是忍住了。 且不说那些鲍鱼鱼翅、燕窝海鲜的东西,光是那些特殊的调味料就已经让从来没有尝过材米油盐酱醋茶的二人垂涎三尺。乔安娜倒是还能保持住自己的淑女形象,理查德却似乎早就忘记了自己肩负着外交使臣的使命,丝毫不顾及自己会、或者说已经丢尽了派他出来的葡萄牙皇室的脸面,一双刀叉挥舞的如同修炼的炉火纯青的剑客一般,看的张凡三人暗地里都笑开了花。 不过令张凡惊奇的是,二人似乎对东坡肉最感兴趣,频频出手。也许是酱油的香味和那特殊的烹饪手法让这东坡肉吃起来除了香酥美味之外一点也不油腻。 饱餐一顿的理查德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形象问题,看到乔安娜在一旁无奈地看着自己,他却是以眼神询问她为何不提醒自己。读懂他眼神意思的乔安娜更是频频摇头,刚才她不知提醒了理查德多少次,可是他光顾着满足腹中食欲哪里会在意这些。不过这理查德果然有些外交官的天赋,丝毫不在意自己刚才大大的丢了形象,很是亲切的和张凡聊起天来。看的一旁军旅出身的乔安娜倒是微微有些佩服起来。 第二日,张凡特意带着二人在苏州城中逛了一番,自然,他是专门调着这里最好的地方去的。而且张凡很是大方,他告诉他们作为这次代替大明皇帝接待他们的使臣,此次二人所有的花销都将由张凡一人承担。言下之意就是要二人狠劲的花,反正这钱张凡来的实在容易,也实在是心疼不起来。 不过二人倒是表示了感谢,本来是不想接受张凡好意,可是看到这繁华的苏州城中物品精美,二人估摸着自己所带的金币也买不了多少东西,更何况他们对这些东西实在是渴望的很,也就接受了张凡的好意。也许是时代的差异,这种事情在当时很正常,更何况神州大地的王朝一直有这种传统,不管外来的使臣是干什么的,哪怕就是冲着天朝的大度或者显摆来骗吃骗喝的,这里的皇帝和官员也会欣然同意。 于是,二人当真见识到了什么是好东西。上好的青花瓷、而且是通过张凡的关系从官窑中拿来的,比二人见过被他们皇室奉若珍品的瓷器还要精美;最好的湖州丝绸,让乔安娜有种心醉神迷的感觉;而那些最为上品的茶叶在二人知道了他们在这里的真实价格之后,直让二人觉得自己喝的哪里是茶叶,简直就是黄金。 看着二人这段时间如同生活在梦幻中的张凡,心中暗自好笑,看来自己的忽悠计划做得不错,如今这二人已经被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如今归来的海船越来越多,那些官员们虽然知道张凡如今在这里,收敛了很多,可是这各地归来的船只不少,自然多多少少会露出一些马脚。 张凡如今正春分得意着,这炎热的天气比起自己那惬意的心思实在是凉快多了。可是老天自然是不会让他闲着的,不久,张凡就得到消息,高拱要发难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高拱发难 话说这几日,张凡着实有些得意的很。对于在这个时代,忽悠两个外国人来说,张凡感觉很欣慰。还记得那日,当他们路过一条烟花柳巷之时,二人看到里面有不少装饰的五彩缤纷的阁楼,不少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姑娘在门口微笑迎客的时候,二人还很好奇地向张凡询问了一番。这个时代不管是在那里都会有这种出卖肉体女子,虽然大明自从开国之时,朱元璋便下令严禁这种风月场所,不过连朝廷都有自己的教坊司,于是,这一条明令禁止的条款却是如今最没有人遵守的。 张凡自然知道当今世界在这方面的趋势,可也不好直接开口说明他们的身份,只得委婉地用英语告诉二人这里是酒楼,这些女子在门口招揽客人,算是……服务业的从业人员吧。 身为女性的乔安娜虽然知道,却是并不明白张凡的意思。倒是理查德,毕竟是个男人,在如今欧洲那个浮华的世界中自然去过,张凡这么一说他就明白这些女人是做什么买卖的了。不过他再将这些告诉乔安娜之后,乔安娜似乎也是见怪不怪,只不过二人又有些别样的心思。毕竟二人眼前的这些风尘女子无一不是穿红戴绿,而且据张凡说道,那些所谓的头牌大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寻常人家若是没有金钱和地位,见上一眼也是困难的紧。这些见闻让二人再一次从一个侧面看到了这个东方帝国的繁华。 不过张凡心中也有计较,毕竟光是展现繁华的一面,也许现在能让二人感叹,可是这二人回去之后将这里的见闻传播出去,那些欧洲的野心家必然更加执着于这片富饶的土地。张凡现在在想个办法,也要向二人展示一番大明的军威国力,也好让他们心生敬畏。 不过正在琢磨如何做这件事情的张凡如今却是停下了手里的活,因为京城传来的消息,高拱开始对徐阶发难了。不过张凡如今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因为如今的朝中因为这件事情都乱了起来。 要说这事纷乱的开端,正好就是从冯宝将高拱的那份弹劾徐阶的奏折拿走之时开始的。那日,冯宝从司礼监将奏折私自拿走,他前脚刚走,后脚猛冲就回到了司礼监。本来他正要将折子呈上去,可是到处都找不到。心急之下,猛冲叫来手底下的小太监询问是否是他们打扫的时候给收在了什么地方。小太监回答说今日还没有打扫,这一下猛冲就急了起来,这份奏折是要单独呈给隆庆的,倘若是让其他什么人看到了,猛冲是怕多生是非。 这时候,一个猛冲心腹的小太监前来汇报,说冯宝刚来过,这也是猛冲让他盯着的,毕竟冯宝每日都会来这里想找他麻烦的心思猛冲也是知道的。猛冲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倘若真的是冯宝看到了这份折子并且拿走了去呈给隆庆,这事就麻烦了。且不说冯宝会在隆庆面前倒打一耙,利用这份折子来嫁祸高拱,就是猛冲自己也有麻烦。本来,这份折子是高拱写的,与他猛冲断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这朝中上下谁人不知猛冲是靠着高拱举荐才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而且高拱虽是内阁首辅,然而这上折子的程序他依然要遵守,如今却是直接将折子交到猛冲手中,下面那些人全然没有一点消息,这怎么让隆庆不知道他猛冲和高拱有关系。 想到这些,猛冲不由得一阵冷汗,他做这个掌印太监还没多长时间,如今却是出了大麻烦。万一事发,这就不光是他提前退休丢脸的事情了,弄不好还要有杀身之祸。这事情如今不是说二人诬陷徐阶那么简单了,若真的查起来,二人必然落个内廷外朝相互勾结的罪名。这自古以来就是皇家最为忌讳的几件事情之一。 大惊之下的猛冲赶忙命人备车前往高拱府上,将事情全数告诉了他。高拱一听也是大惊,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可是心里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捅死眼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太监。只不过高拱也并非莽撞之人,事情如今已然发生,再去责怪猛冲、甚至是杀了他也于事无补,更何况高拱还要借助猛冲如今的权利来补救这件事情。 思索了一番,高拱打定了主意,不再用上折子弹劾这种他觉得略显“温和”的方式,而是选择直接在朝堂上开火。为了这件事情,高拱算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他重新写了一份言辞激烈的弹劾徐阶强占田地的折子,并且将自己手下收集来的那些“真凭实据”也统统写在一起,准备在第二日的早朝上开始发难。 话说隆庆自从昨日从冯宝呈上的折子那里知道了高拱的打算,回去之后的隆庆也从原先刚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愤怒中回过劲来,平静了许多。对于从作为一个从不得意的裕王坐上皇帝宝座的他来说,着实见惯了。之前的他确实被冯宝带来关于江南贪渎官员的事情所影响,因而才会对高拱肆意诬陷徐阶的事情感到愤怒。不过静下心来的他又觉得这事很正常。但是隆庆突然又想到了别的事情,虽然冯宝只提过一次,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那就是关于猛冲的。 前面说过,内廷和外朝官员勾结便是犯了皇家大忌,隆庆身为大明天子,自然也免不了有这番心思。不过这大明朝并非没有过先例,像是武宗当年的刘瑾,还有隆庆他爹时候的严嵩,这些都是先例。就连现在也存在,隆庆心里明白的很,如今张居正和冯宝就勾结在一起,说“勾结”二字或许有些严重,隆庆明白冯宝比较贪心一些,张居正只不过是在逢迎他。而更重要的是,隆庆相信张居正。而且他也对与太监的这种普遍喜欢贪小便宜的心思比较放纵。 可是如今高拱和猛冲二人也出现了这种情况,隆庆不由得就有些心中不爽了,毕竟像张居正这种人天底下又有几个!只不过高拱复职重新入阁不过半年有余,即便他是当今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还是不能轻易就将高拱撤职查办。即使是如今的高拱犯了皇家大忌,可隆庆不同于其他皇帝的特点就是他喜欢反其道而行之,再说他也知道高拱和猛冲勾结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以及打击自己的政敌,并非是为了谋反。然而隆庆再大度也毕竟是孤家寡人的帝王,因此这件事情自然就在他心里留下了疙瘩。 第二日的早朝上,隆庆因为心中的事情不由得多看了高拱两眼,发现他还是如以前一样正定的很,只是不知是隆庆心中所堆积的事情还是怎么的,他发现高拱昔日那张透露着豪爽之情的脸上如今仿佛闪烁着阴险狡诈的意味。 也不知是否当真应了隆庆心中所想的,当他身旁的太监最后一次喊出“有事上奏,无事退朝”这几个字的时候,高拱站了出来。 看到高拱站出来,下面的众臣自然知道肯定要有什么要事发生了,只不过如今朝中哪里还有高拱值得打击的人,大部分已经被高拱击败,就剩个张居正如今也是和他相安无事。群臣们不由得有些纳闷。 张居正虽然没有得到消息,但倒是能猜到一点,他颇有些紧张地看着高拱,生怕他当真是为了那件事。而高高在上的隆庆已然明了他要说什么了,心中不由得更是复杂了起来。 “臣有事要奏。”高拱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大殿中央,向着隆庆跪了下去。 “爱卿平身吧,有何事但说无妨。”隆庆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些失望。 高拱从隆庆的话语中已经听出了一些东西,只不过这么些年来他那个豪爽的性格造就被磨得圆滑了。只不过那一份天生造就的执着却是一直存在着,要不然他也不会明知道隆庆已经明了了这件事情,仍然不顾一切的想要让那总是和自己作对的徐阶落得个凄惨下场。 “陛下。”高拱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陛下,三月前,臣请旨陛下下令应天巡抚海瑞彻查江南豪强强占百姓田地,且不缴朝廷税银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了结果。”他并没有急着将事情说出来。 “是吗?怎么说的?”隆庆一直有些兴趣缺缺的。 “江南各地一共查处好强百余户,收缴的侵占良田近千顷,如今已经全数被海瑞收缴,交给了那些原先的雇农们。”高拱说道。 “这是好事啊。”隆庆随口说了一句,“列位爱卿说是不是啊!”隆庆想要转移注意力,视图将这件事情昏过去。 下面的那些官员们立刻附和着隆庆的话语大拍马屁,什么“皇上英明神武”,“陛下洪福齐天”等等。 高拱自然知道隆庆的意思,只是他又怎么会让隆庆得逞,赶忙加大了自己的声音:“但是!”看到群臣被自己的声音震慑住,不再说话而是一同望向他是,高拱很满意,“陛下,但是有一户人家家中侵占两天几十顷,却顽固的很,多次阻挠海瑞的人马。之后更有甚,尽然在海大人的人马未到之时,私自将名下田地分给雇农,以躲避朝廷的彻查。” 群臣一听就立刻纷纷议论起来了,虽然他们不知道高拱说的到底是谁,但是既然能从高拱口中说出来,这其中必有缘由。张居正自然知道高拱接下来打算说什么,只不过他如今碍于和徐阶的关系,即使想帮忙也帮不上。长在张居正身旁的李春芳本就如同清心寡欲的老僧一般,只不过他的心思明亮的很,看了看张居正的样子,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 “既然那户人家将田地分给了雇农们,那些雇农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土地。朝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依着朕的意思,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隆庆还是打算蒙混过去。 “陛下,此风万万不可长,万一那些豪强们知道了,那将更加有恃无恐。”高拱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说道,“何况这户人家家主身份特殊,实在不可就此揭过。” 群臣一听这话,又开始议论起来。他们不知道又是哪位朝中的官员惹到了高拱,要高拱如此行事。 隆庆本来还有些想要原谅高拱的心思如今已经被高拱三番五次的逼迫给磨光了,他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可是如今高拱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再不开口那就有些不行了。 “是吗?那户人家是谁啊?”无奈之下,隆庆只得如此说道。 “正是昔日我朝内阁首辅,如今致仕回乡的徐阁老。”高拱这句话说的是昂首挺胸。声音别提有多洪亮了。 自然,这句话给大殿之上带来的震动也是跟高拱的声音成正比的。群臣听到这句话立刻就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没有惊讶的只有隆庆、张居正、李春芳以及高拱和郭朴几人。当然前三人是有些无奈,后两人却是一脸得意。 隆庆听着下面群臣如苍蝇一般的交头接耳,心中更加烦躁,开口说道:“阁老是两朝元老,内阁众臣,此事想必其中有些误会。依朕的意思还是调查清楚,容后再议。”说罢,隆庆就想退朝离开。 高拱怎会放过,赶紧说道:“陛下,臣也知道此事牵涉甚大,也做了一番调查才又此一说。”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呈在隆庆面前,说道,“这是臣的奏折,另外还有那些曾经在阁老名下田地上劳作的雇农,上面写明了阁老家中长期盘剥这些雇农的凭据。” 这话一说出来,下面闹腾的更凶了,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来高拱肯定是做了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绝。 隆庆一听,心中实在是烦到了极点,不想多做纠缠,说道:“你将折子递上来,朕要过目一番再做言论。”说完,也不再多做什么,起身就想后宫走去。 隆庆离开了大半晌,殿上的太监才回过神来高声宣布退朝。看着隆庆愤然离开,高拱很得意,仿佛自己打了胜仗一般。下面的臣子们也开始高声议论起来。张居正却是因为恩师的事情有些闷闷不乐,倒是李春芳看清了局势,望着隆庆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在转过头看着高拱的眼神中竟然带上了一丝怜悯的味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要倒霉 “这高拱,竟敢当着朕的面逼迫于朕,简直……简直无法无天!”朱载垕下朝之后,没有去御书房,也没有去皇后的寝宫,而是来到了朱翊钧生母李贵妃的寝宫里。心情烦躁的他想要找人诉说一番心中的烦闷,然而你即使如今正在气头上的他还保留着一丝理智,知道自己的皇后陈氏一直体弱多病,没有去打扰他。而那些平日里为自己侍寝的宫中女子大多只是到奉迎自己,于是他便来到了李贵妃的寝宫。 李贵妃如今正沉浸在新出世的孩儿朱翊镠带给自己的喜悦之中,虽然朱翊钧在她面前仍然是一个极为听话的孩子,可是作为母亲,总是有些对后出生的孩子要关心些。今天她正在逗弄朱翊镠,孩子刚出生才一岁多,正是粉雕玉琢、最为可爱的时候,让李贵妃连若日不见的朱翊钧只是让小太监前来请安问好这么个怪异的情况都没有注意到。 看到朱载垕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李贵妃脸上有些怪异,想到平日里总是不温不火的朱载垕竟然会又如此模样,李贵妃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情。于是乎,刚想询问还没开口的李贵妃就听到了前面那番朱载垕近乎于大吼的声音。 刚刚还在母亲怀抱中开心玩闹的朱翊镠立刻被自己父亲这偌大的吼声给惊动了,他如今可不懂什么皇家礼仪,立刻哭起来,尖锐的嗓音那当真是哭的惊天动地、撕心裂肺!朱载垕听到自己儿子的哭声,知道是自己吓着孩子了,只是他如今心中烦闷,再加上这里还有许多宫女太监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原谅的话。 李贵妃跟随朱载垕多年,对于他的脾气那是一清二楚,知道什么时候该摆出作为一个妾室的样子,也知道何时该摆出一副当今太子母亲的架势。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见平时温和朱载垕如今这样,显然是正在气头上,她也没有出声责怪什么,而是赶紧使眼色让一旁的宫女赶紧过来讲还在哭闹的朱翊镠抱进去,又让寝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出去把门关上,这才缓步行到朱载垕身边,扶着他坐下,替他倒了杯茶水,开口说道:“陛下,赶紧坐下,消消气,何必为了这些琐事着急上火的,喝杯茶水压压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李贵妃不由得在心中思索起来,想起朱载垕刚才说起了高拱,莫非是这高拱惹朱载垕生气了不成。 端起茶杯的朱载垕刚想把被子放在嘴边,听到李贵妃口中的话,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高拱给自己带来的烦恼,把手中的杯子向桌上狠狠一放,丝毫不顾溅起的茶水泼到了自己的龙袍和李贵妃的身上,又站起身来长吁短叹。 李贵妃心中丝毫没有责怪之意,也顾不得自己衣服上的茶渍,而是温柔地那些一方绢帕来到朱载垕身边替他擦拭,口中还说道:“陛下何故如此,若是是被那些人气出个好坏来,这可如何是好!” 听了自己爱妃的话,朱载垕也是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刚想开口说话,门口又传来敲门声。不想理睬的隆庆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门外的人就开口了:“启禀陛下、贵妃娘年,奴婢有事要奏。”正是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李贵妃知道朱载垕正生气,不想理睬,却又怕是什么要事,只好开口问道:“是何事,可要紧?” 外面的小太监是个才进宫没几个月的新人,很多事情根本不清楚,这次来也是不明就里就被人拉来顶缸的,他心里还为自己才进宫没多久就能接触到皇帝和贵妃而感到高兴。如今听到李贵妃文化,立刻就回答:“回娘娘,奴婢是来向陛下递折子的,是内阁首辅高大人的折子。”话语中透露着喜庆还带着讨好的意思。 李贵妃一听就知道坏事了,心说这太监也太不开眼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身后传来了杯子在地上摔裂的声音,然后她就看见朱载垕径直朝着大门走去,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朱载垕正在生气,刚刚李贵妃的劝慰和温柔这才暂且让他平静了一些。哪知道这个被人陷害的小太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张口就带上了“高拱”俩字,偏偏声音还怪喜庆的。朱载垕心中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燃起,走过去打开大门,看到这太监正恭敬地跪在门前,双手捧着两份折子高举在头顶。 朱载垕看着两份折子,心中有浮现出高拱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甚,劈手就夺过了他手上的两份折子。那太监正跪在那里低着头,看到门打开,走出来的人穿着龙靴,心中正欢喜的很,哪知道…… 朱载垕夺过两份折子看都不看,一把就摔在那太监头上,虽然两份折子实在太轻,没什么力道,但是那太监还是被隆庆这一下打懵了。还没回过神来,朱载垕穿着龙靴的脚就踢到了他的身上,立刻将这太监踢了个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朱载垕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走上前去就照着那太监的身子一阵猛踢。只不过朱载垕早就被那些和女色给掏空了身子,哪里有什么力气,踢在那太监身上也不怎么疼。可是那太监却是吓了一跳,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心中立刻也明白过来自己被人给陷害了。他心思倒也灵巧的很,立刻鬼叫起来,“什么皇上饶命”之类的,声音很是凄惨。一旁站在门外的宫女太监见从来没发过火的朱载垕如今这副摸样,各个心惊胆战,哪里敢上前劝驾。 李贵妃一看那太监是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面孔,立刻就知道这是新人被抓来顶缸了,她倒也心肠不错,赶忙上前去劝驾:“陛下,陛下,且勿急躁,听臣妾一句,这太监也是无辜的,陛下何苦大动肝火,伤了自己身子可就不好了!” 朱载垕仿佛没听到一般,又狠狠地踢了几脚,也不知道是没力气了还是怎么的,止住自己无影脚的朱载垕转身回屋坐回椅子上。兴许是渴极了,朱载垕也不用茶杯,丝毫不顾自己皇帝的形象,拿起茶壶揭开盖子就这么灌了起来。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何曾见过朱载垕这幅模样,赶紧把脸转到一边。 李贵妃在这边以眼神打发了那个小太监快些离开,转过头就看到了这幅景象,不过她丝毫没有吃惊的意思。当年在裕王府的时候,朱载垕每每听到宫中传来嘉靖的消息之时,大都也是这副模样。李贵妃捡起掉在地上的折子,进屋关上房门来到朱载垕身边。 朱载垕放下茶壶,看着李贵妃手中的折子,也不顾自己身上已经湿透的龙袍,开口说道:“这凡人的东西,捡回来干什么!” 李贵妃没有回答,却是将折子放在一边,温柔一笑,说道:“臣妾伺候陛下更衣吧,如今虽是夏日,天气热的很,可这湿漉漉的衣服穿在陛下身上,定然不好受。” 朱载垕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干笑两声。李贵妃却是毫不在意,拿出自己寝宫中以前为朱载垕备着的龙袍替他换上。 替朱载垕换好了衣服,李贵妃重新拿起那两道折子,丝毫不在意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朱元璋定下来的祖训,当着朱载垕的面就翻阅了起来,而朱载垕也毫不在意,当做没看见一般。 高拱弹劾徐阶的折子并不长,李贵妃一会就看完了,倒是后面那道写着那些农人证词的折子篇幅不少,不过已经明白事情原因的李贵妃却是不用再看了。 “臣妾原以为是什么事情气得陛下如此大动肝火,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啊。”李贵妃笑着说道。 知道她并非在嘲笑自己,可是朱载垕还是轻声哼了一声。李贵妃却丝毫不在意,来到朱载垕椅子后面替他轻揉着双肩,开口说道:“陛下如今气也气过了,可光是气也解决不了这事,过几天高拱还是要来烦陛下。陛下还是应该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唉。”听了李贵妃的话,朱载垕长叹一口气。 李贵妃一听便知道朱载垕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话了,她也不急,依然替朱载垕按着双肩。 半晌,朱载垕才开口说道:“这事,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陛下曾经在臣妾耳边说过,很是讨厌徐阶吗?怎么如今有人有人想要治他,陛下反而不高兴了?”李贵妃颇有些玩味地说道。 “朕那是讨厌,不是恨啊!再说,这徐阶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说些托大的话罢了。”朱载垕说道,“而这高拱,他上的这道折子明明就是想置徐阶于死地。” “那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李贵妃想先探探朱载垕的口风。 “本来要是朕不明真相也就罢了,可是前些日子张爱卿上了道折子,说了这件事情。明明是徐阶他为了那些农人。”朱载垕将事情说了出来,“可是昨天冯宝把高拱准备上来的折子私自拿给了朕,竟然写的和张爱卿完全相反。徐阶成了专门欺压农人的地方豪强,还是最顽固的。” 李贵妃自然知道朱载垕口中的“张爱卿”指的是张凡,听了这些,她不禁开口问道:“那陛下,这二人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臣妾虽不知道这些,却是这道这二人与徐阶都有些不快。” “张爱卿断然不会,徐阶虽然多次阻挠他,可是也并未对张爱卿造成什么打击。而且张爱卿行事就如其师张居正一般,断然不会如此穷追不放。”朱载垕想都没想就说道,“可是高拱就不一样,两次赋闲回家都是摆徐阶所赐,怎能不对他怀恨在心。” 李贵妃突然想到高拱这次得以回到朝中,而且一回来就担任了内阁首辅之职,却是多亏了张居正。当年在裕王府的时候,李贵妃就颇为欣赏张居正的为人,如今却是要问上一问了。 听了李贵妃的问话,朱载垕觉得有些不好回到。他心里明白,张居正举荐高拱并非因为真的和自己恩师徐阶闹出什么天大的矛盾,也不是因为他和高拱冰释前嫌,而是为了打击朝中的那些人。朱载垕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默许的,可是如今……想了想,朱载垕只能对李贵妃说张居正当时也是怕人说闲话,而李春芳又有些不问世事的意思,再加上另外的郭朴那时一直在说高拱的好话,逼不得已,张居正才推举高拱的。 李贵妃听到这话才放心。想了想,她开口说道:“其实,依臣妾之间,陛下又何须生气,查明此事真相不就行了吗?” “爱妃不知,朕不是在生这个气。”朱载垕说道,“朕是气这高拱与那猛冲合成一起,内廷外朝相互勾结。昨天冯宝呈给朕的折子就是高拱私自塞给猛冲,准备让他呈给朕的,却是被冯宝乘着猛冲不再,偷偷交给朕,朕才知道这件事的。” 李贵妃一听便也明白了,她自然知道冯宝的想法,如今可让他逮着机会了。不过她还有一事不明,不禁问道:“陛下,既然这高拱与猛冲勾结,这可是犯了太祖遗训,陛下只管查办就是。” “有什么用,找不到确实的证据,高拱只管赖账便是,朕即便是天子,那如今他这个内阁首辅也没有办法。”说道“内阁首辅”几个字的时候,朱载垕有些咬牙切齿。 “那陛下到底是在烦恼什么?”李贵妃问道。 “朕是气高拱,气高拱在今日早朝之时,竟然在群臣面前公然逼朕当场下令抓捕徐阶。”原来朱载垕真正生气的原因是因为高拱今日在大殿上的举动令他这个皇帝很没有面子。 明白了这些的李贵妃却不可能劝朱载垕放下这件事,只是她平时虽然没有少接触这些事情,可如今也一时没有了主意:“那,陛下打算……” “哼,朕要让高拱知道,别看朕平日了和气,可是朕好歹也是这大明的皇帝,容不得他如此放肆。”朱载垕开口说道,此时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个皇帝。 李贵妃在一旁听到,知道高拱要倒霉了,估计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不过这件事情本就和她没什么关系,皇家的事情本就如此,何况她也不怎么喜欢高拱。 想着这些,李贵妃突然想到,朱载垕已经有很久没有来自己的寝宫了,如今她快要到三十岁,正是一个女人需求最为强烈的时候。看着朱载垕,满脑子幻想的李贵妃不禁有些脸红。 来到朱载垕身边,她开口说道:“不说这些烦心事了,陛下很久没有来臣妾寝宫了。如今这天也热得很,陛下今日既然来了,就留在臣妾这里吧。臣妾今日才让御膳房做些冰镇的东西,正好给陛下去去火。”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李贵妃不由得满面通红,声音都小了不少。 朱载垕看着她这张成熟美艳的脸蛋,仿佛第一次才发现这个跟了自己十年的女子是如此美丽,而且正如李贵妃刚才说的那样,朱载垕觉得如今自己的火很大。至于到底是被高拱弄出来的火,还是其他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他已经打定主意留下来了。至于白日宣淫这种有损礼仪的事情,朱载垕早就不是第一次干了,宫里掌管礼仪的提督太监哪里会过问。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光明正大 “你的意思是高拱公然在朝堂之上质问皇上,并且当着群臣的面要皇上立刻下令缉拿徐阁老?”张凡瞪大了眼睛,很是吃惊地看着面前的梁超,仿佛他说了什么惊世之语一般。 梁超自然知道张凡为何会如此吃惊,不过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就在刚才自己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自己也没有比张凡好到哪去:“正是如此,大人。卑职也是接到京城里兄弟的奏报,一开始卑职也是吃了一惊。”废话,能不吃惊吗!作为锦衣卫,什么绝密、甚至荒诞的事情不知道,可是梁超还真没见过哪个臣子敢光明正大在朝堂之上当着群臣的面向皇帝叫板的。 想大明一朝出了多少奸宦权臣,却又有哪一个敢向皇帝叫板的。当年刘瑾之乱,把持朝政无人敢管,靠的也不知武宗对他的宠信吗;再说近点的,严嵩权倾一时,可是嘉靖皇帝脾气古怪,他也只能向下面的人发发威风,又哪里敢向嘉靖叫板。 张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震惊之余,心中也思索起原因来?为什么高拱敢如此?他好像还没有到权倾一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又或者是隆庆当真是个好到了极点的皇帝,对于这种扫皇帝面子的事情也能容忍?不张凡不觉得,皇帝也是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这做皇帝的又有哪个不要面子的。只是张凡除了想不明白高拱如此狂妄的原因之外,还想不通隆庆为何不当场发难,莫非…… “大人,这封信是东厂的冯公公托人一同带来交给大人的。”正想着,梁超拿出一封信递到张凡面前说道。 张凡有些疑惑地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 原来冯宝是怕张凡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即便是帮起徐阶的忙来也不怎么带劲,于是他特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清楚交到了张凡手上。 张凡看了信就明白了过来。原来隆庆也是知道了高拱和猛冲勾结的事情,自古以来这种朝臣和内监勾结从来都是禁忌,没有那个皇帝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存在。张凡估计隆庆如今正计划着将高拱一举弄下台,不仅要弄他个身败名裂,最好能让他人头落地。 至于说隆庆以如今皇帝的身份却没有立刻发难,而是想要绕这么多圈子来治高拱的罪,张凡倒是可以理解。隆庆经历了一段艰辛的王爷生活,那时的他整日生活在对于嘉靖那不知何时会对他下手的恐惧中。要不是嘉靖皇帝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恐怕他早就顶不住压力自杀了。不过这种极端的情况下,人也会走向极端,要么变得残忍好杀、要么变得温吞的很,而隆庆显然是属于后者。 不过从冯宝的信中,张凡知道了宫中发生的事情,知道这一次隆庆是真的怒了,这位从来没怎么发过火的皇帝居然在宫中对着一个小太监拳打脚踢。张凡知道,高拱肯定是有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别说他的首辅之位保不住,恐怕就是那颗项上人头能不能留得下来。 而冯宝所要让张凡做的,不过是尽量比且尽力地收集那些对高拱不利的证据。张凡觉得冯宝这次算是找对了人了,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心的,如今张凡跟高拱之间也算是划下道来了。虽然二人还没有正面交锋,不过通过高拱如今的表现来看,他对徐阶已然是恨之入骨,那么前段时间自己帮助徐阶的事情,高拱将来必然也要向张凡讨账。 而且,张凡还有一丝计较,那便是如今他正在江南查税。这件事情牵涉到江南很多地方的镇守太监,最为代表的便是刘山和魏源二人。而好巧不巧的是,这江南一地的镇守太监大都与猛冲有些关系。张凡思量了一番,冯宝这人倒也不向寻常的太监那般,虽然十分贪财,倒也懂得大义,今后还用得着他,于是他决定买个面子给冯宝。 打定了主意,张凡开口问道:“王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梁超听到,颇有些无奈:“大人,千户大人那边没什么进展。那近百户人家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胁迫一般,丝毫不肯再为阁老作证。再加上大人吩咐过不可威胁这些人,千户大人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好说歹说才说动了十几户人家。” 张凡听了大皱眉头,不过他倒是也能理解。毕竟百姓们在乎的不过是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虽然张凡始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这句话,可是对于那些真正涉及自身的老百姓来说,并不适用。 “阁老那边怎么说?”张凡问道。 “听千户大人那边传来的消息,阁老似乎并不在乎高拱会对他怎么样。”梁超说道,“千户大人也曾经向阁老提过,想让阁老出面,想要那些百姓看在阁老曾经如此厚待他们的份上,能够回心转意。可是阁老并不想如此,阁老的意思是自己年纪已经大了,高拱和他之间的事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只不过阁老有些放不下自己的家人,特别是他的从孙子,他也曾经表示过,只要不祸及自己家人,阁老并不打算再做什么……挣扎。” 张凡听了他的话,顿时皱起眉头。人若是没有求生的欲望,纵使他人舍命相救也起不到作用。不过张凡倒不是在感叹徐阶看破红尘,而是觉得这事有些麻烦。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高拱和徐阶二人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如今已经牵涉到自己、冯宝、猛冲等人,而更重要的是,如今就连隆庆也被牵涉进去了。看来张凡需要亲自去一趟松江府,和徐阶面对面的谈谈了。 不过就算是张凡去了,他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徐阶不相信隆庆想要对付高拱,想要光明正大地对付高拱;他更担心的是徐阶会因为和隆庆之间的矛盾,而产生一种抵触情绪。不过这事如今也不能让他考虑那么多了,也许…… 张凡心中灵光一闪,徐阶不是那种矫情的人,而且对于人来说,又有谁是真的想要一心求死。更何况对于徐阶这种酸儒型的人物来说,对于朝廷、皇帝的尊崇那是绝对不遗余力的。这个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如何说服徐阶了。 张凡正在考虑着这件事情,朱翊钧却是走了过来。看到朱翊钧,梁超赶紧跪下问安,朱翊钧兴趣缺缺地抬手让他平身,却看到张凡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他身后,而是继续再沉思着,不由得开口问道:“老师,在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被朱翊钧话语惊醒的张凡这才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是钧儿啊,我没什么,只是在想……”说道这里,张凡突然停住了,也不说话,只顾着睁大眼睛盯着朱翊钧,眼珠子还不停的乱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朱翊钧哪里知道张凡的想法,看到他这样盯着自己,而且好像在谋划着什么。第一次见到张凡如此模样的朱翊钧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在打自己的什么主意。 盯着朱翊钧看了半天,张凡忽然转过头去,看着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梁超问道:“梁超,你觉得,要是钧儿肯去的话……” “妙妙,大人妙计啊,这下阁老肯定是会答应了。”梁超还没等张凡把话说完就立刻说道。他已经明白了张凡的意思,是要朱翊钧出面去劝徐阶。想到徐阶那份对于皇族的偏执情绪,有朱翊钧出面,他定然会遵循朱翊钧的意思。 朱翊钧根本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看着二人开心地说着,还不时用有些诡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朱翊钧不由得生起一股冷汗。在这六月江南倒是凉快了不少,只不过他整个心都凉了,心里暗自想到:“老师他不会是想出了什么主意来陷害我吧,不会不会,老师不是那种人。可是,万一……” 张凡却是微笑着拉着朱翊钧坐下,亲自为他倒好了一杯茶水,一脸狼外婆的表情。朱翊钧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子,开口说道:“老师,您还是有话直说吧,您这样,我怕。”那模样委屈中带着恐慌,就像是单独面对五六个大汉的小媳妇一样。 张凡听了他的话,再看了看他如今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不过为了这件事,他也就不再如此,赶紧摆正姿态,颇为严肃地说道:“太子殿下,微臣有件事情想请太子殿下帮忙。” 朱翊钧一听他以如此正式的称呼来和自己说话,加之那副正经严肃的表情,自然知道张凡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开口说道:“太傅不必如此,有话直说吧,若是能做到,本宫自然答应。” 张凡也不多啰嗦,立刻将事情的始末全数说了出来。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朱翊钧必然会答应,哪里知道朱翊钧在听到张凡是要自己去跟徐阶见面,他立刻大摇其手,口中连连说不。 见张凡和梁超疑惑地看着自己,朱翊钧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摆正姿态,轻咳一声,这才说道:“老师,我还是这么唤你吧。老师你是不知道,这徐阶当真是烦人的很,以前仗着自己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的身份可以出入宫中,每次见到我都要和我说些大道理。而且一说就是个把时辰,烦也烦死了。他致仕之时,我还暗中窃喜过,如今老师让我去和他见面,还不如赶紧送我回宫的好。” 张凡和梁超二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有些愣住了,二人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副场景。张凡不由得苦苦劝说起来,可是朱翊钧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般,不管张凡说什么就是不答应。张凡和梁超二人不由得相视苦笑起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顽固太子 “不去,说什么我也不去。”朱翊钧那颗小巧的脑袋摇的想拨浪鼓似的,未及弱冠之年的他一头披散着的乌黑长发随着脑袋的摆动飞舞起来。对于张凡的话这是他第一次不愿意去,原因很简单,在他做太子的这几年里着实被徐阶给烦的不轻,再加上对方是宰相一般的人物,朱翊钧为了顾全自己太子的面子以及在隆庆和自己的嫡母与生母面前装成个好孩子,自然不会去拿着自己太子的身份顶撞徐阶。可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朱翊钧如此讨厌徐阶的原因是,在宫中的日子里,不管朱翊钧表现的如何乖巧懂事、深明大义,徐阶却仿佛不知道一样,只要一见到朱翊钧那必然是一通说教,弄得朱翊钧不厌其烦,甚至渐渐有些怕起徐阶来。 “钧儿,这是怎么了?”张凡只是以为朱翊钧是有些讨厌徐阶,却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思,只是如今事态急迫,张凡也来不及询问,只是一个劲地劝道:“钧儿,如今应该是放下成见的时候,此事如今已经关系到阁老身家大事,高拱如今已然发难,阁老怕是有杀生之祸。” 朱翊钧其实从心里根本就不在意徐阶的生死,但是他并不恨徐阶这人,只是觉得他有些严厉。只不过当他听到高拱这个名字的时候,朱翊钧心里不由得又有了些嘀咕。 人人都说,包括史书上都记载着高拱相貌瑰奇,为人豪爽有才略,又颇自许。这个瑰奇到底是什么意思,指的不过是不寻常而已。并不精通历史的张凡并不知道这些,不过他倒是见过高拱,用现代话来说,高拱长的并不丑陋或者奇异,只不过他的面容有些脱离如今这个时代的审美观了。也许把高拱放到现代社会,看过他的人可能都会说他长的有个性。不过说他为人豪爽倒是不假。简单来说,高拱给人的感觉有点像《三国演义》里的张飞,却是个文臣罢了。 然而张凡不知道,朱翊钧每次见到这个相貌瑰奇、性格豪爽的高拱之时,心中总会有一些不安的情绪,只不过到底是什么,朱翊钧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当朱翊钧听到如今是要对付高拱之时,心中那一瞬间确实产生了要答应下来的想法。只不过朱翊钧虽然年幼,却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思索了一番,他觉得去见那个自己有些害怕的徐阶倒不如不去。毕竟虽然自己比较害怕高拱身上那股阴冷的味道,可是对于只有十岁的朱翊钧来说,徐阶显得更为可怕。 “不去,老师,你不用再劝了,我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去见他。”朱翊钧就是不肯松口。 张凡见他还是不肯,只好将隆庆摆了出来:“钧儿,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向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并非和阁老他有什么关系,也并非和高拱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今这件事更是牵涉到了陛下。” “父皇?”朱翊钧听了有些吃惊和不解,“这件事不过是这些大臣之间吃饱了没事干相互拆台罢了,怎么跟父皇也扯上关系了?” 张凡点了点头,随即他将冯宝在信中告诉他的一切再添油加醋一番告诉了朱翊钧,听的一旁知道事情真相的梁超看着张凡的眼神都生出一股佩服之情,他是知道张凡口才好,可不知道能达到了这种地步。 朱翊钧是越听越入神,也越听越气愤,等到张凡吧事情全部说完,朱翊钧更是拍案而起,怒发冲冠的样子好不吓人。 张凡看着他那张原本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如今已经是憋的通红,那表情仿佛自己老爹受了侮辱就好比被人杀了一般。张凡看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想到:“这老朱家的人,估计性格里都带着一丝暴虐,就连这么小的孩子一旦发起怒来,这表情简直是无师自通。”不过另一方面,张凡看朱翊钧这样子,估摸着这事估计已经有数了。 哪知道朱翊钧实在是不给面子,刚才的愤怒模样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烟消云散,小脸之上又重新露出了苦涩。 张凡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如今事情迫在眉睫,张凡可没有这么多时间来和他这么耗着。他向一旁的梁超吩咐了几句,梁超领命而去,不过离开时的他用有些同情的眼神看着朱翊钧。 待梁超离开,张凡这才来到朱翊钧的身边坐下,重新为他倒了杯茶,开口说道:“钧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你父皇受辱这么大的事情都可以放得下?” 朱翊钧抬起头,依旧用苦涩的表情看着张凡,半晌才开口说道:“老师,不是钧儿不孝,不顾及父皇受辱。实在是……是……我有点怕徐阁老。” “怕?!”张凡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只不过如今不是自己慢慢考虑的时候,既然朱翊钧说出来了,张凡觉得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继续问道:“钧儿,能告诉我你到底怕阁老什么?” 朱翊钧本来觉得这事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看到张凡希望的眼神,这才吞吞吐吐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张凡听到他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而且有些害怕徐阶,心中就十分想笑。不过现在他正有求于朱翊钧,却是不好笑出来,一面驳了他的面子,恼羞成怒起来这事就不好办了。于是,张凡赶紧回想起自己上辈子所学的经济心理学,开始分析起朱翊钧的价值观……囧。 这时候梁超已经捧着一个物件回来了,张凡却好像视而不见,开始对朱翊钧胡诌起来:“还记得我小时候,邻居住着一个黑脸大叔,整天也不说话,一脸凶相的,我就十分怕他,根本不敢和他对视!可是直到有一天,邻居有一家遭了贼人盗窃,那贼人被发现之后却反过来威胁那家人。这件事惊动了街坊邻居,却无人上来帮忙。可是那位我最害怕的大叔却是第一个挺身而出,虽然因为不善武力,身上受了些伤,却最终制服了贼人。” 梁超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不过他倒是能为听到张凡的过去而感兴趣。朱翊钧却是满脸的疑惑,他虽然聪明过人,可是毕竟年纪尚幼,还不能立刻明白张凡说这些的原因。 “钧儿,你要知道,不可从外貌上去给人定好坏,更不可因为自己不喜欢这人就觉得他是坏人。”张凡意味深长地说道,“阁老他虽然每次见到你都要唠叨几句,可是他完全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这位太子将来可以成为一代明君。你现在如此讨厌阁老,不过是因为你如今年纪尚幼,还无法理解阁老的苦心。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由我告诉你,而是应该让你自己慢慢体会,可是如今事态紧急,我也只好如此说了。”说完,张凡做出一副自己煞费苦心的模样。 朱翊钧盯着张凡看了半天都没有说话,好像是心中在想些什么。而张凡也是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他。 半天,朱翊钧站起来,满脸的坚决之情。张凡看了很高兴,知道他是答应了。 “老师,我看还是算了。”朱翊钧的话让面前的张凡和梁超二人听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比起国家大义,我还是觉得徐阁老更加可怕一些。”说完,朱翊钧也不顾二人吃惊的表情,转身就要回房。 张凡赶紧回过神来,这种情况他确实没有想到过。眼看着朱翊钧就要走出房间,张凡赶紧冲过去,将朱翊钧往回拉。 朱翊钧毕竟是孩子,没有张凡这个成年人的劲大,被张凡拖着往回走的时候,那张小脸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口中更是苦苦哀求:“老师,你就饶了我吧!”当真是闻者流泪、听着伤心。 张凡也有些生气了,开口说道:“又不是让你上刑场,堂堂大明太子,竟然如此没有出息,我今天倒是要做做身为太子太傅的职责了。” 这句话似乎给朱翊钧提了个醒,他也不顾张凡正拉着自己的衣服往回走,一双手在空中乱舞起来,口中喊道:“我……本宫是大明太子,你身为臣子怎可对本宫无礼。” 也许当真是管用了,张凡听到这句话果真就停了下来。朱翊钧也没有想到,不过他随即以为张凡是惧于自己的身份才松手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用去面对徐阶就可以了。 张凡有些痛心地说道:“钧……殿下,你是来真的?” 朱翊钧也是颇为无奈地说道:“太傅,不是本宫如此,实在是太傅欺本宫太甚,本宫这也是没有法子啊!”说完,朱翊钧脸上更是痛苦,只不过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只是,渐渐的,朱翊钧发现张凡那张原本看着他的愁眉苦脸,慢慢的变成了笑容,而且,这笑容只让朱翊钧浑身发颤。 “太傅,本宫是当朝太子,你身为臣子,怎可以小欺大,要对本宫用强!”朱翊钧如泣如诉地说道。 张凡和梁超一听,二人差点吐血。朱翊钧不过出宫月余,这“用强”这么强悍的词都学会了。张凡不禁在心中下定决心,等这件事情了了,一定要查查到底是谁在朱翊钧面前这么不注意。不过,现在吗…… “殿下,微臣乃是朝廷的钦差大臣。”张凡一边靠近,一边用让人觉得阴险的语气说道,“既然是钦差大臣,那就是皇上亲信的人,微臣自然不会对皇家不禁。不过微臣此次前来江南,皇上怕微臣年轻,官场阅历太浅,震慑不住这江南之地的官员,特意给了微臣一件东西。” “什……什么东西?”朱翊钧靠在椅子上,已经退无可退,看着越来越近的张凡,不由得开口问道。 张凡将手向后一伸,梁超赶紧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朱翊钧一看,顿时没了脾气。话说这东西他也认得,记得隆庆刚坐上皇位的时候,他就经常把玩这件东西,正是一柄尚方宝剑。 话说朱翊钧手里也有一柄尚方宝剑,可是他如今在张凡面前却不敢动了。原来这尚方宝剑有两把,虽然同为尚方宝剑,可是这两柄剑的来历让它们的身价与众不同。一柄曾经是朱元璋的佩剑,而一柄就是朱棣的佩剑了。朱翊钧小时候就经常把玩这两柄剑,不过对于这靖难之后的大明来说,皇帝们大都崇拜朱棣,对于朱元璋则更多是敬若天神一般。隆庆也是对于这个刚刚成为众人瞩目焦点的儿子很大度,见他喜欢,便将原本是朱棣的那柄尚方宝剑赐给了朱翊钧,反正在他心里,这些东西迟早都是朱翊钧的。 可是如今张凡手中拿着的这把是当年朱元璋的佩剑,这下朱翊钧就没脾气了。 “老师,不用弄成这样吧!”朱翊钧很委屈地说道。 “钧儿,你觉得呢?”张凡微笑着说道。 半晌,在张凡的“微笑”和他威胁要用剑鞘打朱翊钧屁股的情况下,朱翊钧终于妥协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地握着自己的小屁股向张凡问道:“老师,阁老他当真不会说我?”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不会不会,阁老绝对不会。”张凡忍着笑说道。 朱翊钧这才回屋准备去松江了。房里只剩下张凡和梁超两人。张凡正要叫梁超去准备马车,梁超却是先开口了:“大人,高明啊!” 张凡以为他是指自己想到尚方宝剑这一招,也是颇为得意:“太子是我教的,他的脾性我自然清楚。” “不是。”梁超说道,“卑职的意思是,刚才大人用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来感化太子,虽然没有成功,却实在是妙招。”梁超很是崇拜地说道。 “你说那个啊!”张凡这才明白梁超要说什么,看着梁超一脸崇拜的眼神,张凡不禁在心中暗叹:“你们这些人都没有童年吗?” 哪知梁超还频频点头,张凡实在受不了了,开口说道:“那个是我编的,我从小就被我娘赶着读书,哪里有空去外面看什么黑脸大叔!”说完,张凡将宝剑交到他手上,转身离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向愣在那里的梁超交代:“快些去备车,今日要去松江。” 房中只留下捧着宝剑的梁超在那里,脸上充满震惊和无奈。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子出马 从苏州府到松江府的路程并不远,可是因为众人,不,准确的说只有张凡十分心急,马车被赶得十分快。加上没有减震装置的马车以及那道路并不平整的土路,就连张凡这个算是骑惯了战马的人也觉得自己有些恶心。朱翊钧甚至差点就吐了出来,不过因为这个,他再也没力气向张凡恳求不想去见徐阶的心思。张凡甚至打算发挥自己不多的物理常识,开发一个马车专用的减震装置。 还没进松江府的城门,王猛等人就骑着马迎了过来,如此,车上的众人才算好受些。骑在马上,王猛一边行走一边和坐在车上的张凡说话,他倒不是不敬太子,只不过朱翊钧难受的蜷在角落里,没有看到罢了。 “怎么样了,阁老家的情况。”张凡向王猛问道,他虽然通过梁超了解了不少情况,可是还是要向王猛问一问。 “启禀大人,高拱的爪牙们早就回去了,卑职派人一直跟着他们知道京城,确信没有人离开去干别的事情。”王猛立刻回答,“阁老一直呆在家中,只不过听阁老家人说,他不再向以往那样精神,也不再像平日那样读书写字。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陪自己的从孙子。而且,阁老最近有些一直消沉,只有和他的从孙子在一起时,才有些笑容。” 张凡听了,自然知道徐阶定是失去了希望,不,这么说不妥,应该说徐阶累了,他实在是不想再玩朝堂上的那一套把戏了。想到这里,张凡觉得有些替他感到悲哀,毕竟一个曾经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内阁首辅,晚年却是这幅模样,恐怕没几个人会受得了,好在徐阶还有自己的从孙子作为精神支柱,不然……张凡都不敢想下去。 “你们有没有将京城发生的事情告诉阁老?”张凡问道。 “没有,大人,不是卑职不想,是卑职实在是没有机会。”王猛有些无奈地说道。 “没有机会?此话怎讲?”张凡不是恨明白他的意思。 “一开始,大人命卑职率领弟兄们护卫阁老一家。”王猛说出了原因,“之前阁老也是怕高拱手下的爪牙们伤害家人,所以准许卑职的人也一同住进阁老家中保护他们。只不过前段时间,卑职将高拱爪牙们退去的消息告诉阁老之后,阁老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于这件事情再也不管不问。就是那时候,阁老将卑职等人赶出了府,任凭卑职如何说,阁老就是不同意再见卑职一面。一直到前几日,卑职收到大人的消息,准备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阁老,看阁老能否回心转意,可是阁老连见面的机会也不给。” 张凡听了王猛的话,皱起了眉头,显然,他还没有料到徐阶的倔脾气用到了这个上面。 王猛看到他在沉思,半晌才重新开口问道:“大人,不是卑职啰嗦,恐怕就是大人去了,阁老也不会让大人进去见他,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打算我自然有,你看看那是谁。”张凡说着,让过身子,将蜷缩在车厢内一角的朱翊钧放进王猛的视线里。 王猛看了半天才从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上认出朱翊钧的身份,他此时不便下马,只得赶紧抱拳说道:“锦衣卫千户王猛参见太子殿下。” 朱翊钧如今正难受着,哪里顾得上搭理他,动也不想动的朱翊钧只是哼哼两声,表示自己听到了。这次出来很急,张凡没有让映月和骆灵儿跟着,留她们二人在拙政园待着,如今自然也没有人能照顾朱翊钧,他只得自己一个人在那里难受。 “大人妙招,竟然想到了利用……借助太子殿下的威仪,凭着阁老的性格,太子殿下的话他一定会听的。”王猛说道。 张凡听了不由得在心里说道:“废话,你知道我为了让这小子肯过来,花了多少心思吗!” “不过,大人。”王猛似乎还有些疑问,“如今太子殿下是在了,可是如何才能让阁老见殿下?难道就直接说太子殿下来了,恐怕阁老会以为大人在诓骗他,反而更加不会见殿下和大人了。” “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这些吗?”提起这件事情,张凡颇有得意地说道,“我早就考虑过这件事情了,所以我还带了这个。”说着,张凡将手中的尚方宝剑亮了出来。 王猛一看就明白了,心中也暗自赞叹张凡想的周全。 不一会的功夫,马车就进了松江府,以为王猛提前打过招呼了,城门的守卫已经知道来了个大人物,根本就不曾阻拦这带着许多护卫的马车。自然,王猛告诉过他们这件事情需要保密,他们也没有通知松江府衙,只有一旁的百姓投来好奇的目光。 马车直接驶到徐府门前停下,先下了车的张凡看着这还是与之前他来时一模一样的门庭,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感慨。 朱翊钧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下马车,看着这江南院落的大门上方牌匾中的“徐府”两个字,被马车折磨的身体刚刚好些的他又感到自己的心里十分难受,不禁用有些哀怨地目光看着张凡。张凡却平静地看了看他,眼神中的意思摆明了告诉他:“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让朱翊钧好一阵哀怨,随即说道:“老师,让我再去马车上坐回,刚才一路颠簸,钧儿现在难受的很”。 徐府的守门人自然听到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他开门一看,倒是有些被门前这么多人的阵仗给吓住了。不过作为徐阶家的下人,好歹也是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的,再加上他如今有着徐阶的命令,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这人倒是识得张凡,走过来向张凡作了一礼,开口说道:“张大人,小人知道张大人是关心我家老爷,可是老爷说过了,谁来了也不见。” “既然不见,老师,我们还是回去吧。”朱翊钧在张凡身后轻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却是被张凡又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阁老是朝廷重臣,内阁首辅,即使如今致仕回乡也是我辈敬仰之人。”张凡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本官如今也是迫不得已,只得请出皇上在本官临行之前交给本官的尚方宝剑了。”说着,张凡将手中的剑亮了出来。 这下人自然知道尚方宝剑是什么东西,可是知道归知道,他又哪里见过。一开始还以为张凡是拿了把假的来诓骗自己,可是想到了张凡的身份,他否定了这个想法,赶紧跑进去通知徐阶去了。 好半天,徐府大门才重新大开,徐阶穿着很是庄重的衣服带着全家人来到张凡面前。他看了看张凡,又打量了一番张凡手中的宝剑,立刻带着全家人跪了了下去,齐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阁老,赶紧起来。”张凡知道礼仪不可废,待他拜完,这才赶紧上前将徐阶扶了起来。 “你这又是何苦呢?”徐阶站起来之后,看着张凡有些无奈地说道,“老夫已然打定了主意,而且老夫如今只不过是个市井老人而已,如今即使你带着尚方宝剑而来,纵然能杀了老夫,也无法改变老夫的主意。” 听到“杀”这个字,徐阶的家人不由得都紧张起来,目光同时看向张凡,生怕他立刻拔剑似的。 张凡毫不在意,开口说道:“阁老误会了,这把剑是皇上交予张某,却是只斩贪官污吏,如阁老一般耿直之人,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今日张某将这把剑带来,只不过是做个敲门砖,敲开阁老家的大门而已。” 徐阶的家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松了一口气。而徐阶听了,却是突然一扫这许多天的郁闷,哈哈大笑起来。半晌,止住笑声的徐阶微笑着对张凡说道:“你这个想法倒是新奇的很,竟然拿着太祖皇帝的剑就为了做敲门砖而已,要是让那些御史大夫知道了,估计弹劾你的折子都能堆满陛下的龙案了。不过,老夫很欣赏你,也罢,老夫就给你个机会,看你如何能说动老夫。” “既然如此,张某愿意一试。”张凡也笑着说道,张凡还不打算将朱翊钧亮出来。二人也没有进徐府,就站在街上说了起来,引的王猛等人将这里围了起来。 张凡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徐阶,果然,徐阶听了之后勃然大怒:“这个高拱,想要造反不成,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当着群臣的面逼迫陛下,实在……实在……”气愤至极的徐阶如今已经吹胡子瞪眼。 张凡以为这事就要这么成了的时候,徐阶却突然放弃了:“也罢,如今老夫不在朝中,这些事情也不是老夫能管得了的了。” “阁老不打算为陛下出力?”张凡着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老夫说过,如今老夫已不在朝中,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了。”徐阶黯然地说道,“何况陛下始终是陛下,高拱如此放肆,将来自然会有陛下收拾他的。” 张凡听了,当真有些诧异了,他好说歹说半天,徐阶就是油盐不进。 “阁老,这是您老逼我的。”最后,张凡咬牙切齿地说道。 徐阶看着心中一惊,以为张凡又要“绑票”自己不成。哪知道张凡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回过头对着马车喊道:“钧儿,下来吧,该你出场了。” “钧儿,什么钧儿!”听了张凡的喊声,徐阶正在心里莫名其妙,就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正疑惑着,不知道张凡打什么主意的徐阶看到那个孩子转过身来,顿时大惊。徐阶的家人看到他吃惊的表情,正想来问怎么回事,徐阶就直接跪在了那孩子的面前,磕头便拜,口中还恭敬地说道:“老朽徐阶,叩见太子殿下千岁。” 朱翊钧满面愁容,在徐阶家人惊讶的眼神中走到徐阶面前,开口说道:“阁老免礼,快起来吧。”说完,朱翊钧苦笑着看向一旁的张凡,却发现张凡早就将头转到一边,看起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起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回心转意 松江府,徐家大门前。 “太子殿下!”这是徐阶跪在朱翊钧面前,用恭敬而带着惊讶语气说出来的话。 “太……太子殿下!”这是徐阶家人在听到徐阶的话之后,跟着跪下去跪拜朱翊钧时说的话。 “阁老免礼,快起来吧。”朱翊钧面上带着愁容,走到徐阶面前,也不是虚托,而是直接用自己的双手将徐阶扶了起来。一旁的张凡发现徐阶脸上有些激动的表情,不过他也不知道徐阶的激动究竟是因为好事还是坏事。 徐阶站了起来,平静了一番心中的激动,只是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站在他眼前的朱翊钧。 朱翊钧被他盯的有些脊背发凉,赶忙避过徐阶的眼神,向跪在他身前的徐家众人说道:“你们也起来吧。” “谢殿下!”徐家众人齐声开口说道。 见没有什么能在分散徐阶的注意力了,再加上朱翊钧能感觉到身后的张凡正“凝视”着自己,朱翊钧实在有些架不住,开口说道:“阁老……” “殿下!”徐阶作礼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殿下和张大人随老夫进屋再叙不迟。”说罢,徐阶向朱翊钧做出请的手势。 看朱翊钧一番仿佛要上刑场的表情,张凡赶紧接口说道:“阁老说的不错,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完,他就有用那股威胁的眼神看了看朱翊钧,不时还抖了抖自己手中宝剑的剑穗,看的朱翊钧的小脸更是愁上加愁。不过想了想,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屁股受累,只得率先走了进去。 张凡拿着的宝剑徐阶自然看见了,只不过刚才毕竟在朱翊钧这位大明太子面前,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现在,当张凡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这位以顽固而又油滑著称的徐阁老竟然对着张凡眨了眨眼,这倒是让张凡怎么都没有想到。 进了徐府大厅,徐阶硬是要朱翊钧坐在那能达到他腰部的正座上,这边有赶紧让家中下人去斟茶送水。 “殿下,您怎么出宫来了?”徐阶看着朱翊钧的脸问道。 朱翊钧就知道事情要遭,果然,徐阶这么问了,而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跟他说自己因为贪玩,甚至说自己已经厌倦了那种在宫中规规矩矩的日子,想要释放自己内心真正的……这个……欲望,无拘无束的欲望!?那还不如干脆杀了他来得痛快。 “我……本宫是和父皇商量过的,父皇让本宫来看看江南之地,只是父皇他忙于朝政,无法一同前来罢了。”朱翊钧想了半天只有这个说辞,“没有父皇的同意,本宫又怎么会私自出宫?想必阁老也看到府外的护卫了吧,哪里不全是太傅的手下,还有父皇亲自派来护卫本宫的。” “殿下虽是太子,却未及冠礼,想要出行并非陛下一人说了算的。”徐阶自然知道隆庆耳朵根子软,然而他知道的还更多,“老夫相信,殿下这次出巡江南定然也是得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准许才是。” 这句话一下就击中了朱翊钧的死穴,他地下头去,却是不想让徐阶看到自己已经面色通红,有些喃喃地开口说道:“这……算是吧。”说完这句,朱翊钧简直后悔死了。他倒不是当真纯洁到容忍不下自己说谎的地步,只是他怕…… “老夫如今虽然已然致仕归乡,可老夫毕竟是做过当朝内阁首辅的,对于陛下的提携和殿下的关心是老夫的本份。老夫这就写封信给居正,让他待老夫向皇上、皇后和贵妃娘娘说,殿下在这里一切安好。”徐阶一番话面色平淡地说出来。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朱翊钧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要坏事了。万一徐阶真的写了这封信,且不说自己父皇和皇后陈氏都是能宽容自己的,可是自己那个十分严厉的母亲李贵妃是决计饶不了自己的,起码挨板子是免不了的。朱翊钧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板子,可是他见过不少,那些人那个不都是向杀猪一般鬼嚎。想到这些,朱翊钧不由得又坐立不安,在椅子上慢慢晃动起自己的屁股来。 “阁老,您老人家果然是心系朝廷和皇上啊!”张凡也不打算让朱翊钧继续尴尬下去,开口说道,“就想您自己说的那样,阁老虽然已经致仕,却也是做过当场内阁首辅的人。”说完,张凡还挑衅地看着徐阶。 徐阶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长叹一口气,说道:“远德,你不用嘲讽老夫,老夫听得出来你的意思。” “当真?阁老果然是有大智慧!”张凡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嘲讽他,然后话锋一转,颇为严厉地说道,“既然阁老知道张某所说的意思,也知道关心殿下这种胡搅蛮缠的行为,却为何不为皇上、为天下社稷好好地想一想!” 朱翊钧本来不想再说什么话让徐阶主意自己,可是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开口说道:“阁老,本宫知道阁老心中定然一直想着父皇。这件事情之后,本宫定然会回宫让父皇和母妃负荆请罪,只是之前还请阁老能帮父皇除去高拱。 “高拱不仅拉党结派,朝中很多官员不管是否与他有过间隙,只要是他看不上眼的都被他贬了下去。如今的高拱专横跋扈,渐渐有当年严嵩之势,如今更是公然在朝堂之上当着群臣之面藐视父皇,这……父皇也是好人做惯了,本来凭着父皇的身份,直接拉下去砍了便是,可是父皇偏偏要弄个铁证出来!就算本宫在此恳求阁老了,帮父皇这一把吧!”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暗地里赞叹朱翊钧当真聪明的很。首先以进为退,免除了自己屁股受痛的危险;接着唤起徐阶对于朝廷、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对于皇族的那种忠诚;最后,也是最厉害的地方,他提到了严嵩,这个徐阶为了打倒而隐忍了多年,甚至付出了自己孙女一生幸福的最大敌人。 果然,徐阶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说道:“殿下,之前是老臣一时赌气之言。老臣虽然已经致仕多日,但心中一直有个疙瘩,如今却是解开了。不管陛下如何,陛下始终是陛下,而且当今圣上更是英明仁慈的很,老臣之前是在对不住陛下啊!”说着,徐阶竟然哭了起来。 看着老泪纵横的徐阶,张凡和朱翊钧二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徐阶没让它们为难,不久就止住了哭泣,说道:“老臣如今想到陛下会受此侮辱,都是因为老臣心高气傲,让那高拱钻了空子。老臣……老臣实在是没来呢活下去了!”这次徐阶更厉害,直接跪在了地上,向北拜了三拜,痛哭不止。 张凡和朱翊钧倒是被他这一下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起徐阶。 徐阶好不容易重新坐到椅子上,用袖口胡乱擦干眼泪,用有些咬牙切齿的语气继续说道:“高拱这厮,老臣原以为他只不过想斗倒老臣一人,哪知此人如此心高气傲,难道他以为我大明无人治得了他吗!如今竟然敢侮辱圣上,简直无法无天!” 张凡和朱翊钧二人听的一身冷汗,心中都暗想:“这不就是在说他自己吗!” “殿下请放心,老臣定然会为圣上除去高拱这块心病。”徐阶一脸坚决地说道。 朱翊钧听到这里,总算是放下心来:“阁老果然深明大义。” “殿下夸奖了!”徐阶说道,“不过老臣还是会让局长向陛下、皇后和贵妃娘娘传话,说殿下在这里一切安好的。” 朱翊钧刚有起色的小脸再次皱成一团。 先不管徐府中的朱翊钧正在烦恼自己的屁股将要受痛,在苏州府,张凡的临时居所——拙政园中正上演着另外一处好戏。 知道张凡等人去松江有要事要办,骆灵儿是个知道轻重的女子,知道什么时候该缠着张凡,什么时候不该;而映月见骆灵儿没有要跟着去,也就留了下来,而且她还希望如此。 张凡等人刚走,映月就找来一个厂卫问了问自己几天前让梁超去办的事。那厂卫向映月说话的时候面上一直有些怪异,好在映月一直注意他的话语没有发现。待到那人出门的时候,他不由得看了看天,口中还自言自语地说道:“女人啊!原来大人他也有不少烦恼,还是俺爹自小给俺定下的这门亲事好,起码这婆娘不闹腾。”说完,他摇了摇头离开了。 映月自然不会听到他说什么,如今她正在想着刚才那人说的话,只是想着想着,映月之前那种带着怨气的表情渐渐变成了疑惑,还带着怜悯、或者说,同病相怜。 骆灵儿独自坐在自己房间的铜镜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手中一把梳子不自觉地在她乌发间滑落。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骆灵儿不由得在心中嘲笑起来。 这个年代,女人长得漂亮又有何用,越是漂亮的女人,她的人生就越悲哀。曾经身在红尘的骆灵儿实在见的太多了,若是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那还好些,即使碰到攀显附贵的男子,起码也可在虚假的幸福中度过一身;而若是生在穷苦人家,不用他人来说,骆灵儿已经品尝过了无数的辛酸;最后,也是骆灵儿道听途说的,若是生在王公贵胄、皇室贵族家的漂亮女人比之还要惨些。 骆灵儿如今已经不小了,虽然依旧美艳迷人,可是如此年纪即便不是刘山买下她,楼子里的鸨母也不会让她继续占着头牌的位置。想当初,骆灵儿也是秦淮河上的名怜,也曾有过无数风流公子为她趋之若鹜。当初的骆灵儿着实赚了不少钱,可是都为了弟弟看病花去了。 想到弟弟,骆灵儿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只不过在她的心里,除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可以带给她一些欢笑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痛苦。 骆灵儿的母亲再生下她的弟弟和妹妹这对龙凤胎后就去世了,而自己的父亲却是个烂赌鬼,什么事情都不问。家中原本有间铺子,小时候的生活还算美好,可是到骆灵儿十岁的时候,整天在外嗜赌成瘾的父亲便将全部家产都输了出去,包括他自己的三个孩子。 骆灵儿和她的妹妹自然是被卖进了楼子里,而她的弟弟有余年纪太小,实在没有人要,于是还跟父亲住在一起。楼子里的老鸨看出骆灵儿是个美人胚子,并没有干那种立刻就让她接客的丧心病狂的事情,而是让人好生教导,包括读书认字和琴棋书画。对于这些东西,骆灵儿虽然向往过,然而她并不开心,她知道这些不过是老鸨在想办法提高她的价格罢了。不过因为老鸨答应养着她的妹妹,她也就不反对,很是顺从的答应了。 到了二八年华的骆灵儿第一次亮相在秦淮河上的花坊之时的确引起了轰动。色艺双绝的她更是让人趋之若鹜,老鸨欢喜之下也是让她做了头牌,那种卖艺不卖身,待价而沽的头牌。 那段时间的骆灵儿的确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么过下去也算不错,直到四年后,老鸨打算把她“嫁”出去的时候。所谓的“嫁”就是要她开门迎客,经过那一夜,骆灵儿心中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梦想彻底的破灭。之后的她还是这秦淮河上最耀眼的女子,可是她不在高高在上。 她在有了些钱之后便想办法将自己的弟弟妹妹弄了出来,因为弟弟自小患病很深,骆灵儿逢场作戏的那些银子全都填了进去。到弟弟病好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老鸨心中的摇钱树,而她自己也没有钱把自己赎出去了。 就在这时,刘山出现了,这个翩翩佳公子当着她的面要赎出骆灵儿,而且出手十分大方。骆灵儿那一瞬间的感觉就是自己将要脱离苦海了,她从来没有过多的幻想,只是有个小小的期望而已。如今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个希望比她所要的好太多了,她怎么能不开心。 可是在她知道刘山是个太监,而买下她的原因是要她去陪那些官老爷睡觉之时,骆灵儿彻底崩溃了。她觉得自己还不如带在妓院中来的好,宁愿做个婊子,也不愿意如此屈辱地活下去,心灰意冷的她甚至想到过寻死来解脱。可是刘山自有准备,他早就将骆灵儿的弟弟妹妹抓了起来,以此来要挟骆灵儿,逼着她就范。 这几个月的时间对于骆灵儿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若不是心中还牵挂着亲人,她早就崩溃了。 直到现在,住在这拙政园中的她依然要听刘山的话。原本他以为这个朝廷来的钦差大臣不过又是一个糟老头般的好色人物,可是自从在刘山家中见到张凡之后,骆灵儿就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张凡。可是她又有些害怕,害怕张凡也是个如刘山一般不将女人当人看的男子。 她只是执行着刘山的命令,讨好张凡,诱惑张凡。而渐渐的,骆灵儿发现了张凡的与众不同。这位身份显贵的钦差大臣虽然也像其他男子一般好色的很,经常被自己迷的神魂颠倒,然而他并不是那种靠下半身思考的人。骆灵儿甚至知道张凡十分在乎女人的感受,这点从张凡如何对待骆灵儿就能看出来。骆灵儿从那种悲哀的环境中走出来,这段时间的她甚至有些喜欢上调戏张凡这件工作。 直到她从映月的口中听到了张凡的妻子以及他们那尚未出生的孩子,也许当真是女人善妒,骆灵儿第一次在心中生出了嫉妒的心情。她嫉妒那个名叫茹雪的女人,有着好的家世,有着不用屈辱过活的人生,有着美好的将来;她嫉妒茹雪能有个这么出色的男人做丈夫,而且从张凡对于茹雪那经常的思念之情,她可以看出张凡是多么疼爱茹雪;即使曾经不屑一顾的映月她如今也是嫉妒的很。 从小到大,就算是再屈辱、再难过的事情,骆灵儿都没有怨天尤人,她一直认为这也许是自己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情,这辈子老天爷给自己的惩罚。然而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情,骆灵儿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的那么累、那么不公平。 为什么那个叫做茹雪的女子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幸福的家庭、疼爱自己的夫婿、甚至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则要屈服在一个太监的身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再走自己的老路而无能为力;自己的弟弟因为刘山那变态的心思时刻要遭受着让他不能人道的威胁;而她自己,她自己连个妓院中最丑陋的都不如,连选择恩客的机会都没有,一辈子就这样下去! 于是,骆灵儿开始主动,她极尽所能地展露也许是自己最后的美好。这也许就是一个女人的挣扎吧。 看着镜子里依旧美貌的自己,骆灵儿不由得再次露出自嘲的笑容,心中不由说道:“上天也许瞎了眼,给了我如此容貌,我应该是这世上最丑陋的女子。” 这时候,敲门声传来。骆灵儿打开门,却看到那个一直很讨厌自己的映月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微笑。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激情演说 松江府,青浦县。这里自元代松江建府以来就隶属松江府管辖,到了明朝嘉靖年间,华亭县(也就是上海县)分划出部分土地,名为青浦县。 张凡如今正站在这片土地上,这里也正是他上辈子居住了多年的地方。沧海桑田倒转之下,张凡丝毫看不出一点自己熟悉的景象,印象中的高楼大厦、钢筋水泥如今全都变成绿油油的农田。这没有丝毫现代化气息的景象反而让张凡感到很舒坦。 只不过这个想法在张凡心中没有停留多久就被眼前的烦心事给打断了。为什么,因为徐阶和那些农人们。 老实说,徐阶之前因为朱翊钧的原因已然答应了张凡的要求,可是真的等他到了这里,他又有些张不开口了。徐阶总觉得这就像是自己为了身家性命去恳求他人一般。虽然农民在中国古代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但是对于徐阶这种站在社会顶层的人来说,他实在是拉不下面子去求他们。 徐家名下的土地很多,因此雇佣的雇农也很多。让徐阶如此一家一家地去劝说,着实不好办,就连张凡也感觉到这个方法有些不妥,可是…… “远德,这个……老夫实在……”徐阶很是困扰地和在他一旁的张凡说道,只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阁老不必如此,我明白阁老的心情。”张凡说道,他当然知道徐阶的感受。可是他又不能说“阁老既然拉不下面子就回去吧”这种话,毕竟事情已经摆在眼前。想到这些烦心事,张凡第一次在心中腹诽隆庆,觉得这个皇帝实在是偏执的很。身为皇帝想要惩治臣子还需要什么理由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这位陛下非要来个名正言顺。“莫非这也是要向他的亲爹嘉靖皇帝那种多疑滥杀的性格抗议吗?”张凡在心中恶意地想到。 当然,这些事情徐阶心里都明白的很,张凡也不可能这么来劝徐阶。可是忠于皇家归忠于皇家,要让徐阶这么低声下气还真不容易。 朱翊钧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看着这边,本来张凡是让他留在徐阶府上等候的,可是这位太子殿下偏偏说要来看看田间的景象,增加一些见闻。现在,朱翊钧早就过了眼瘾,却又不好说自己累了想回去,只得在这里无聊地等待。 如今快到黄昏时分了,虽然夏日的太阳要很晚才会落山,可是张凡也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想了想,张凡找来王猛和梁超,对他们吩咐了几句。得了命令的二人立刻带着许多手下离开了。 “远德,这是?”徐阶不知道张凡要干什么,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阁老,还请耐心些等待,等会就知道了”张凡充满自信地说道。 徐阶见张凡如此自信,也就不再说话,安静地等下去,只是他心里还有些不平静。不过他看到张凡那副信心十足样子,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些。 过了一段时间,天空已经渐渐暗下去。徐阶看到有人向这边走来,不过比起张凡派出去的人,回来的人数要多了很多。待到走进,徐阶这才看清楚,回来的除了王猛等一班护卫,还有不少农人打扮的人,其中一些人徐阶还认识,正是那些曾经在自己家土地上劳作的雇农。 张凡确实是让王猛等人以衙门的名义将这些农人叫了过来,不过他为了避免恐慌,只是喊了每家每户的当家男人,并没有惊动妇孺。这让这些农人惊心之余,也安定了不少。张凡的目的就是让这些人聚在一起,就连那几乎已经为徐阶作过证的人家张凡都让人把他们叫了来。 徐阶似乎有些明白张凡的想法,可是张凡这种犹如誓师大会一般的集合式讲话劝说还是他头一次见,他不知道张凡准备怎么办。张凡倒是清楚的很,他非常明白,单独劝说一家人十分困难。可是将这些人都集合起来,气氛的渲染就比较容易形成。何况这些人心中还是认同徐阶的,更有几乎人家已然为徐阶作证。这么一来,集体的心愿与力量的结合便可以消除他们心中对于高拱那些爪牙们威吓他们的恐惧。当然这些自然来自于后世,来自于张凡在那个经济专业领域所学过没多少的传播学概论。 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暗了下去,张凡命人在四周点亮火把。这些人不知道张凡到底要干什么,这么晚将他们都弄出来,现场倒是有些紧张的气氛。 张凡见人都到齐了,也就不打算在等着,毕竟一旁的朱翊钧早就开始打哈欠了。对于这次演说,张凡很有信心,而且他还做了些准备。 “各位乡亲父老。”张凡走到他们面前,开口说道,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像上辈子的村干部,“我名叫张凡,是当今陛下委派来江南之地巡查的钦差大臣。” 开头这句话是为了起到震慑的作用,让这些人能够恭敬地听张凡说话的同时,也不会怀疑他。不过这些农民都是种了一辈子地的人,听到张凡说出自己的身份,又看到周围的护卫以及站在张凡身旁并没有反驳的徐阶,也相信了他的话。赶忙就要跪下来叩拜,被张凡唤了起来。 “各位乡亲父老,我虽然是朝廷的钦差,也是靠了当今皇上的宠信才有今天。在这之前,我也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住在西北的庆阳府,如你们别无二致。”张凡又说道,这是为了拉近距离,果然,那些人听了张凡的话,看着他的眼神中不再是畏惧,而有了一丝亲和。 张凡也不多看,继续说道:“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想必各位都认得。没错,这位就是徐阶,曾经我大明的内阁首辅。不过对于各位来说,徐阁老更让大家熟悉的是他曾经是你们的雇主。 “各位乡亲想必已经知道我这次要来说什么了。阁老他遇到了麻烦,各位也都知道。然而各位不知道的是,阁老因为这些麻烦就要遭到杀身之祸了。有人歪曲事实,说阁老一家多年来盘剥在他名下土地上的那些雇农,也就是你们,弄得你们是食不果腹。如今是怕朝廷清查这才将土地分给了你们。” 听到张凡这些话,下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他们知道徐阶为什么要将土地分给他们,为这件事情他们心中还曾经埋怨过徐阶。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徐阶会惹上这种祸及性命的事情。张凡这句话一说,他们那种被高拱爪牙威胁而不愿说出事实的心有些动摇了。不过也仅仅是动摇而已,对于他们来说,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说白了这就是小市民思想,而小市民只有在完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会为了别人着想而有所行动。 张凡继续说道:“我知道各位的顾虑,然而也请各位想想各位曾经作为雇农的日子。作为雇农,只是在为地主的土地劳作而已。虽然不用向朝廷交税,然而没有土地的雇农们向地主交的租子要更多,很多雇农都吃不饱还欠了地主很多钱。然而各位在阁老家的土地上可曾有过如此待遇? “据我所知,阁老只是每年向各位收取一些粮食罢了,各位虽然没有自己的土地,可是因为阁老的存在,各位过的比那些有自家土地的农人还要好。特别是天灾之年,阁老不但不向各位收租,反而还会救济各位。试问天下如此的地主还有哪里可以找!”说到这里,张凡的言辞也越来越激烈,其中有一半是真情释放,另一半却是装出来的,不过下面这些人可看不出来。 那些人听到张凡的一番话后已经不像刚才那样交头接耳了,而是低下头去,也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在思考着什么。 张凡知道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继续说道:“各位想想,阁老在知道朝廷已经下令彻查江南之地的那些地主豪强的时候,也曾打算将土地分给各位以避风险,各位却没有答应。然而阁老是怎么做的?他顾及到各位的心情,并没有这么做,使得本来可以逃过一劫的他到了如此田地。 “我在这里不是要责怪各位受了那些人的威胁而说了假话,而是要请各位想一想。若是阁老当真因为如此而获罪,各位也许可以平安地过完这一辈子。然而各位父老们,你们的心中当真可以没有一丝愧疚地度过余生吗?若是当你们教导儿子、孙子做人之时,心中可以坦然地说出那些原本理所当然,但是你们自己却违背了的话吗!”张凡言辞激烈地说道。他停了下来,给这些人一些时间考虑。 一旁的徐阶倒是被张凡这番话给镇住了,他知道这些话只不过是些大道理而已,谁都懂,可是若单单向一人诉说未必有什么作用。而张凡的做法当真聪明的很,这许多人面对面,谁都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自然会引起共鸣。 “可是大人。”一个老者有些吞吐地说道,“那些人说要是我们敢再帮阁老证言,就要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知道阁老待我们不薄,可是我们只是些农民,除了种地就再也不会别的,万一……” “我知道这位大爷的意思。”张凡微笑着说道,“想必你们其他人也都在担心这个。我在这里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没有坏了大明刑律,绝对没有人敢来打扰你们的生活。若是有人敢,本官会让那人不得好死。” 张凡这番话说的让人觉得狠毒,可是听着这些人耳中,却觉得满意的很。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我相信这位官老爷的话,我愿意为阁老作证。” 群体就是如此,有了第一个出头的,其他人自然就会跟上。一时间,下面的这些人都踊跃起来。 张凡一看就知道事情解决了,虽然徐阶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他站在张凡的身旁就是最好的办法。张凡向这些人感谢了一番,赶紧让人立即设案录下他们的话语和画押,他是怕时久生变,趁着这些人如今正被调动的热情而立即行动。 一旁的徐阶见到事情解决了,也算是松了口气。只不过他和朱翊钧二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张凡,不知道他从哪里想出的这个办法。 张凡看着他们笑了笑,却是没有多说,这反倒激起二人更大的好奇。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商人悲哀 第二日,张凡带着朱翊钧踏上了返回苏州府的马车,朱翊钧对与能够离开徐阶感到十分高兴,就算这几日徐阶并没有说教他什么,不过对于朱翊钧来说,徐阶本人就等于烦闷的说教。 张凡丝毫不关心这些,他心中一直在思考着徐阶昨晚和他说的一些事情。徐阶昨晚和张凡说了些很让人在意的事情,他的这些话会在以后帮上张凡大忙,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 徐阶的事情算是完成了,起码在张凡来说,他能够做的事情已经全做了,剩下的就要看老天爷的了。不过张凡对于这件事很有信心,毕竟高拱犯了大忌,而且隆庆也十分想对付他。 一大早就出发的张凡等人,这次没有了来时的紧迫,马车行的并不快。只不过松江府距离苏州实在不远,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马车就停在了拙政园的大门前。 朱翊钧很困,原因很简单。昨夜有些让他“担惊受怕”,而况还是住在徐阶府上,他一夜都在担心徐阶会突然冲进自己房中对自己说教一番。虽然自从昨天回到徐府,学界就没有和朱翊钧说过什么,可是在朱翊钧的心里,徐阶本人就等于那让他害怕的说教。再加上一大早,还想多睡一会的朱翊钧就被张凡以撇下他独自一人留在松江为由,将睡眼朦胧的他叫起来,经过了一早上的颠簸路途,朱翊钧已经困的不行了。刚回到拙政园的他哪里还顾得上马上就要到午饭的时间,吩咐了一句别去打扰他就立刻回房做梦去了。 张凡见离午饭之前还有些时间,准备写封信去京里。这封信是写给冯宝的,张凡是想让他知道这里的情况,并且希望他能再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的。虽然徐阶的事情在张凡现在看来已经是必胜无疑的,毕竟隆庆想要惩治高拱的打算在那里,张凡只是推动了一把。可是谁不希望让确胜的把握再多上几分! 只不过事情有些怪异,张凡写完了信,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由于张凡上辈子处在那种社会环境以及自身的原因,他对于古代这种男尊女卑的生活方式虽然享受,但也不会过分推崇。在张凡家中,吃饭的时候,除了有朝中同僚在场,女眷总是同席而坐。母亲赵氏甚至茹雪都对此没有少说张凡,可是张凡并不同意,渐渐的,张家的女人也都认同了这种习惯,甚至他们心中还有些欢喜。 骆灵儿初时也不习惯,不过渐渐的她也就随着张凡了。不过也因为这样,骆灵儿对于那从未见过面的茹雪的嫉妒也越发深了。 今天的午饭又是如此,张凡、映月和骆灵儿同席而坐,只不过张凡却发现了不同。骆灵儿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只不过映月那里再也不像以前一样那么敌视骆灵儿了。看到这些,张凡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写信之时,为自己研磨的并非平时的映月,而是骆灵儿。而且在骆灵儿研磨之时,映月正为张凡端来茶水,那时的映月脸上已经没有对于骆灵儿的敌视了,甚至看着骆灵儿时还露出了微笑。 张凡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幻觉,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再看如今正坐在饭桌上的二女,也是和气的很,丝毫没有昨天早上还能看到的那种火药味。然后,更刺激张凡的来了。 “妹妹,吃块鱼吧,听厨子说这是今早才捞上来的,新鲜着呢。”骆灵儿微笑着夹起一块红烧桂鱼放进映月的碗中。 要说张凡对于骆灵儿的这种举动还能理解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就让他觉得有些像是在看幻想电视剧了。 “姐姐也是,妹妹知道姐姐喜欢吃清淡的东西,今早特意让厨子做了些素食。”映月也笑着给骆灵儿碗里夹菜。 张凡看到这里,他那个智商和情商都很正常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弯了,若不是骆灵儿也在,张凡真想伸手去摸摸映月的额头,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这顿诡异的午饭,准确来说,诡异的只有张凡一个人,张凡有些心不在焉地吃完了这顿诡异的午饭,连映月和骆灵儿如姐妹般携手离去这更加惊世骇俗的场景都没有什么反应,他已经有些惊讶的麻木了。 “大人,请用茶。”收拾完饭桌,侍女给张凡端来了茶水,只不过侍女们好像并不在意映月和骆灵儿的变化,反而有些好奇张凡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王猛走了进来,本来打算说话的他看到张凡这副样子也愣住了。只见张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只有桌椅板凳的前方,眼睛虽然没有瞪大,可是一眨也不眨,仿佛那里有什么美妙风景一般。端起茶杯放在嘴边,也没有喝,而是将茶水倒进嘴中。 王猛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有些担心张凡,也不敢出声,而是放轻了脚步身走到张凡身边。靠近的王猛只听到张凡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什么:“奇怪……莫非……幻觉……还是做梦”什么的,听的王猛是一头雾水。 有些担心张凡,王猛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结果张凡还是没有反应。这下王猛有些害怕了,以为张凡得了失心疯,小声的在张凡耳边喊道:“大人。”声音也很小,就像怕惊醒了张凡一样。 张凡对于王猛的声音毫无反应,还是如先前一般吱吱呜呜的笑声说着什么。这下可急坏了王猛,他立刻气运丹田,用炸雷一般的声音在张凡耳边咆哮:“大人!”这样子让王猛想起了当初在战场上冲锋杀敌的场景。 “怎么了!”张凡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手中的杯子也被他飞了出去,还好前面没有人。 “是王猛啊,为何如此惊恐,吓了我一跳。”张凡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还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大人刚才得了失心疯,卑职也是一时情急,想要唤醒大人,这才如此咆哮,还请大人治罪。”王猛赶紧单膝跪在张凡身前说道。 “你先起来,我没说要治你的罪。”静下心来的张凡说道,“不过,我倒要问问你,谁说我得了失心疯?” 王猛听了他的话疑惑地抬头看他,那表情很明显就是在问“难道你不是吗?”这个意思。 看到王猛这副模样,张凡似乎也想到自己刚才得样子,确实……赶忙说道:“王猛,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吧。” 王猛得了命令,坐在了张凡身边,等到闻声而来的侍女将地上那碎裂的杯子清理干净,重新给二人换上茶水离开,王猛这才说道:“大人,卑职这次来确实有些事情要和大人说。是关于大人这次来江南查税的事情。”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赶紧坐正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这里的官员出了什么纰漏?” “这里到没有,可能是大人身在此地的原因,南直隶和浙江的官员丝毫没有贪渎的情况。这些日子以来,归海的商船越来越多,卑职没有细算,估计也有百多艘,上缴朝廷的税银不算赵显德这份最大的也有两千万两。而这两省凡是能接触到银子和那些商人的官员大人都让下面的兄弟盯住了,这些人愣是一文钱都没收。”王猛说道。 张凡一听,想这是好事啊,可是看王猛那么严肃的表情,实在不像什么好事。一想王猛刚才的话,张凡立刻就明白了,开口问道:“你是说福建出事了。”开关以来,归海的船只只有这三个省可以入港,既然南直隶和浙江没有事,那定然是福建了。 王猛点了点头证实了张凡的猜想,开口说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福建,特别是泉州是隆庆开关以来的第一大港,这里每年进出的船只不计其数,比这有着“天下第一港”的浏家港还要多上三分。张凡自然不会放松对福建的检查力度,也派去了不少厂卫监视那里的官员。 王猛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巧的可以。张凡虽然身在南直隶,距离福建还隔着整整一个浙江布政司,但是对于福建的彻查力度丝毫不减。本来这里的官员也都接到了消息,打定主意对于那些归海商人是分文不收,准备先把张凡对付回去,可是一件事情,一件可能让这些官员们哭笑不得,对于那些商人又略显悲哀的小事却发生了。 说这件事哭笑不得也是,对于那些官员来说,当真是叫屈无处;说它悲哀也是,对于这些拿着性命去换钱的商人来说,这件事让也是他们草木皆兵。 事情的始末是,泉州港如今也开始开放港口,迎接那些归海的商船。一时间大大小小的船只进港无数。有的只不过跑到吕宋就返航了,有的虽然不像赵显德那样远洋欧洲大陆,可是也远到印度才归来;有平安无事归来的,也有海盗和大风大浪一起遇到的。不管怎么说,对于那些能回来的人和他们的家人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对于那些不走运的人也无处诉苦,谁叫他们当初选择了这条路! 不过这些商人上岸之后也遇到了当初赵显德遇到的事情,发现自己准备好送给那些官员、税司的红包、金银珠宝竟然无人敢收,并且那些官员、税司将东西退回来的时候还面带微笑。 泉州距离苏州实在太远,张凡出巡江南的事情不想那里一般,连街市上的孩童都知道,在这里只有那些官员士绅们知道这件事情。 本来没什么,那些疑惑的船主也是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了个大概,也就心安了,还未今年能逃过一次那些官员的剥削而高兴。可是有些人不是,其中一个就是住在泉州当地的商人。这个人与赵显德的情况颇为相似,不过他并没有遭受到赵显德那么困难的境地,所以出海的这三年并没有那么不要命,所到之地不过吕宋就返航了。虽然因为如此,这人赚的并不多,不过这个时代的远洋贸易实在利润丰厚,他这三年来也算是颇有家资吧,只是这人有些懒惰,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扩大生意,就这么做了下去。 今年回航之后,这人也按照往年的规矩,封了几个厚实的红包准备作为上岸之时的见面礼,哪知这些官员不收。他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奈何这人有些讨人厌,外人甚至于他的妻子都不怎么搭理他,他如今这个年轻貌美的妻子也是看在他有几个钱的份上还能将就着过下去。没有人搭理他,甚至于整个福建出海经商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真相,他还是根本不知道关于张凡的事情。 话说古时官场上为何贪渎贿赂不断,并不是因为人们想贪、想给,而是这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你不送怕别人以为你看不上他,要对付你;别人送了你不收,同样还是怕别人以为你看不上他,要对付你。所以当年朱元璋下令官员即使贪污十两银子也要受那剥皮之刑,天下依然有如此多的人贪污受贿。这个道理用在商人与官员的关系身上也一样。 这个人就是担心这个,他以为有些官员因为什么原因要对付自己。想来想去,想不通的这个人居然自尽了。本来,这人自杀根本引不起任何风浪,只不过便宜了他妻子不少银子而已。问题是这人也当真缺心眼,自尽之前居然留下了一封遗书,其中详细写明了自己自尽的原因。而且这封遗书被泉州府那个颇为正直的知府拿了去,上报了福建布政使,却是一个被买通的下人将事情透露了出去。这下可好,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福建的官员们都知道了。 那些官员可算是恨死了这人,早知道就应该暗地里将事情告知这些商人,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无力回天。而这件事又是如此可笑,这些官员只得哭笑不得了。那些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商人全都唏嘘不已,毕竟就算自尽的这人再不合群,也算是他们的同行,与自己对比之下草木皆兵,也算得上是悲哀了。 张凡听完王猛诉说这件事的始末,有些无语,对于这也许在他上辈子看来有些搞笑的事情现在看来让人悲伤。不过张凡毕竟还是很理性的,他马上就想到了这件事情为他突破那些官员的防护网提供了一个绝好的突破口。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不古 “现在福建那边有什么反应?”张凡问道。 “禀大人。”王猛立刻将传来的消息告诉张凡,“这封遗书被福建右布政使温如春得获后,如今温大人正在加紧追查。” 这位温如春能做到福建右布政使当真算是个异类,他靠的不是玩弄权术、收受贿赂,而是真才实料,靠着政绩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的,这在大明官场上并非没有,可也算得上是少之又少了。不过这位名字叫温如春,性子却恰恰相反,火爆的很。打从听到下面的人传来这个消息之后,他便亲自过问此事,那封遗书还没有等那些人来得及做什么手脚就被温如春拿到手了。 这位温大人知道了之后,大怒之下开始彻查。事情一时间闹得很大,下面的那些官员们知道这件事情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因此都联合起来,软硬兼施的抵抗温如春的手下。不过这下可好,事情甚至惊动了福建巡抚何宽。这何宽身为福建巡抚,掌管福建一省军务,按道理说这一类政务上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然而何宽自如仕途之日起就勤政职守、听讼明慎,就连挑剔最多的嘉靖皇帝都对他多次表彰,如今福建出了如此事情,何宽怎么会不问上一问! 于是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老百姓整天可以看到大批军人在街上行走。不过由于温如春和何宽虽是福建军政一把手,可是二人并非像张凡的锦衣卫那般可以进出官员府院如上厕所一般的容易,何宽的军队最多也就是起个威慑的作用,将可能有牵连的官员“请”来“喝茶聊天”,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无法派人进入那些官员住处查处。再加上那些官员们早就统一了口实,一直对外说是那个自尽的商人想要诬陷“好人”或是“那人是因为得了失心疯而自杀的,所以他的话不可信”这些陈词滥调来搪塞温如春,偏偏这些话又没有证据来反驳,弄得二人好生郁闷。 张凡听了这些开始思考起来。这件事倘若发生在这里,在他身边,这么个天大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肯定立刻就会派出手下的厂卫们去收集有力的证据。可是张凡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之前给手下人的命令是让他们暗中收集证据,切不可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如今这事发生了,张凡猜测自己的手下一定打听到了什么,却不足以将江南一地的贪官全部铲除,再加上因为自己的命令,那些人没有立刻行动,如今福建一地的官员必然会更加小心,将原本就藏好的证据再藏深一点。如此一来就更加难办了。 不过张凡并不打算放弃,他向王猛问道:“在福建带队的是什么人?” 王猛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是一名叫张勇的百户,大人还没有见过他。” “这人怎么样?”张凡问道,他知道锦衣卫中也有不少中饱私囊的人,为了钱财甚至可以和那些原本要由他们监视的人弄成一片。 王猛自然知道张凡问这句话的意思,赶紧开口说道:“大人请放心,张勇当年和卑职在同一军中服役,曾是卑职的伍长。在战场上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好汉,卑职曾经被他救过不下三次。只不过一次和鞑子的拼杀让他受了伤,等到伤好之时战事已经结束了,这才加入锦衣卫。”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是会变的。”张凡叹了口气微微说道。 王猛听了他的话,虽然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快,不过还是义正言辞地说道:“大人,卑职敢用性命保证,张勇绝不会如那些奸猾小人一般,被金银所迷惑。” 张凡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不相信他。你对他的认识仅仅实在战场上,我也相信关于这点你不会欺骗我,这么看来这张勇的确是个好人。可是如今身在锦衣卫中的,又有几个当真是干净的?” “这……”王猛没有想到张凡会这么说,赶紧说道:“大人,卑职,还有梁超都是如此。”这倒不是王猛在自夸或者表忠心什么的,而是他本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不错,你二人确实如此,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二人和我如此亲近。”张凡说道,“可是这万多人的锦衣卫中又有几人是和你二人一样的?王猛,我了解你,即使我不用找人去查你,我也了解你。若是我让你去干什么,你必然二话不说就去,可是让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却是不会,这正是我放心你的地反。”张凡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梁超,他比较世故一些,我也是让人查过,知道他家自从祖上开始就在锦衣卫供职,从不偏袒什么,梁超之所以让人相信是因为对于锦衣卫的这份责任已然在他们家族的血液中流淌了一百多年,他自小就接受的是这个教诲。” 张凡的这番评价让王猛有些放心下来,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又让王猛有些紧张起来:“可是这个张勇,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查过他,不知道这人到底如何。可是你要知道,这个张勇算起来和你也有十来年没见了,在锦衣卫这么多年,想必你也会碰到收钱送钱的事,可是这么些年来,你虽然没有这么做过,却也接受了这个惯例。你真的觉得在福建偏安一隅的张勇能抵抗的了这种诱惑吗? “我知道,你可能会想锦衣卫人数众多,有问题的人多如天上繁星,为何我偏偏要抓着张勇不放。原因很简单,我现在要让他去干一件事情,去查处那些人,而现在正是个能不合这些人立刻翻脸的时机,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若是他当真和那些官员们有所勾结,放过了一些线索,岂不是坏了我的大事!” 王猛听着张凡的话沉默了起来,他知道张凡说的句句在理,可是每当他想起那个扶着受了重伤的自己从死人堆里回到军营中的景象时,他又有些不敢相信。以王猛那种偏执的性格,这话若是别人说的,他想都不会去想。可是这话如今从张凡嘴中说出来,王猛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半天,王猛才开口说道:“卑职明白大人的顾虑,卑职收回前面的话。可是如今事态紧迫,大人又身在此地,即使传令让信任的人去福建也耗时太久,恐怕到时什么都查不到了。为今之计,大人只有传令张勇执行此事了。” “唉。”张凡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你去传令吧。” “是。”王猛说了一句,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张凡,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王猛离去的身影,张凡也有些唉声叹气。这件事情谁也怪不得,怪只怪这官场上,这人世间本就如此。上辈子的张凡生活的那个时代说是文明科技高度发展的时代,可是张凡只能看到科技的进步,而社会文明在他眼中只是在不住地倒退。古代的社会,人们还讲究着礼义廉耻,百姓还纯朴的很,即便是官场上,尔虞我诈也只是在暗地中进行;可是五百年后,社会却变成了那般样子,坑蒙拐骗变得仿佛无比光荣,平民百姓也是如此。张凡是在那比之这封建的古代还要不如的现代文明中过来的人,虽然不认同这种事情,可他已然不敢相信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人心不古吧。 张凡想了想这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寻烦恼。他如今领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锦衣卫是什么?自打朱元璋设立了锦衣卫,在之后的五百年里,锦衣卫就是专横无礼、有恃无恐的代名词,即使在原来的历史上,大明朝倒下之后,锦衣卫这个“金字招牌”的含义依然没有贬值过。 张凡觉得自己也许是大明开国至今最窝囊的锦衣卫指挥使,身为当今大明朝最蛮横的国家暴力机关,行事之时居然会在乎他人的感受。想到这里,张凡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无奈。不过让他就这么立刻放下这种来自上辈子的优柔又不可能。他甚至发现,自己很讨厌这种来自自己上辈子软弱、自卑所生出的性格,也想马上改变这种性格,可是并非一触而就。 “庸人自扰。”张凡在心中自嘲地说道,随即暂时把这些想法抛开,他眼前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随即将梁朝唤了来。 “大人。”梁超径直来到张凡面前拱手作礼,说道:“千户大人已让人向福建传令去了,不知大人唤卑职来有何吩咐。” “你去准备准备,我要去福建一趟。”张凡说道。 “可是大人,大人这次名义上是代天子巡游江南,卑职要如何知会福建?”梁超问道。 张凡刚才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说道:“就说如今多艘海船归航,我要去沿海各要地检视海防,以防倭寇趁机前来劫掠。” “遵命,大人。”梁超雷厉风行的很,接到命令立刻转身离去。 “看来又要起风浪了。”张凡喃喃自语般地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章 军售谈判 马车在去往泉州的路上,除了车外的护卫以外,车中还是那些人。不同的是,车厢里多了两个异域身影。不过应这二人的要求,张凡专门换了辆很大的马车,与他们同处一室。 “不不,你不明白。”张凡正在用英语和理查德和乔安娜热切攀谈着,一旁的映月和骆灵儿二女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这里只有在两千年多年前的古代,只有那个时候的皇帝才会大量的分给公侯土地建立王国,这些王国有自己的军队,但还是要向朝廷……这个……中央交税和听候命令。到了以后,异姓公侯有自己封地的越来越少,如今我朝开国之初,太祖皇帝便规定不封异姓王,所以现在只有皇家的直系子孙中有些人可以有封地,而更多的只是有个亲王的名头。” “贵国的天……子难道不怕这些亲王起兵作乱吗?”理查德感兴趣地问道,毕竟在他的心里,有了自己封地的亲王一定会大肆囤积军队。 “这个自然会怕。”张凡解释道,“不过这片大陆千百年来经历了不计其数的朝代,人们早就想出了办法。这些有封地的亲王们不仅每年要向皇帝上缴大量税银,并且他们自己私兵的数量都是有规定的。基本上只够让他们出门之时显摆显摆,没有什么大风浪。”张凡这次倒是直言不讳,毕竟这里没有第四个人会说英语了。 理查德和乔安娜听了都很惊讶,乔安娜问道:“这些亲王们就这么听话,不会私下里蓄养私兵吗?” “这当然会,可是皇帝每隔三年都会派人查处,一旦查出私兵过多,那么这位亲王就要倒霉了。”张凡说道,“而且,亲王们虽然掌管封底上的税收,可是其中有一大部分是要上缴的,这样一来他们若是想要多蓄养私兵便要花费更多的钱。不过估计他们没有一个人受得了这种‘清苦’的生活。” 这些话当真让二人开眼了。虽然分封制是封建社会的最基本构成,但是中华大地上的人们已经将这个理论发展到了极致,而欧洲大陆上还在实行着最原始的封建规则,这种时常有诸侯叛乱的事情时有发生。张凡的一番话很让二人心惊,他们可以听出来,统治着这一片如此广袤土地的皇上,其权利是多么的大。 二人这次非要跟着来也是因为听到了张凡要去督促海防,二人如今已经看惯了江南之地的繁华,在张凡这种刻意显摆的情况下,早就已经不再吃惊了。可是二人对于一个如此繁荣的国家会有什么样的军队十分好奇,这次听说张凡要去,二人便打定主意要跟来看个究竟。 张凡正想找机会从军力上再向二人显摆一番,正愁没机会,这二人便自己上钩了,张凡自然是欣然答应下来。不过张凡心里也有一些庆幸,大明最为强悍的军队自从开国到灭亡以来永远都在北方,那里肩负着防止元蒙残党再次进犯的使命,所以北疆的大明军队战斗力十分强悍。特别是如今,北方拥有王崇古、李成梁、戚继光这三个看遍整个大明朝也是赫赫有名的将领。 而大明南方的军队就比较松散了,也许是应为这里当真是浮华世界,人们除了渴望财富之外就是向往着安定,这里的军队一直不怎么样。特别是正德年间的南方沿海守军,战斗力可谓达到了一个低谷。不过这些年来,靠着以戚继光为首的一部分将领,南方沿海地区的明君再次恢复了军人应有的气势,这么一来张凡才会让理查德和乔安娜二人跟来,要不然他可就丢脸了。 不过二人始终有点闹不明白,在这么庞大帝国东方的那个弹丸岛国是靠着什么使他们赶来这片土地上劫掠。 张凡告诉他们,那片土地上的人文明程度十分落后,那些成群结队来劫掠的倭寇也是一些亡命之徒,不顾他们国家那些大名的号令前来抢劫的。只不过大明的皇帝认可了扶桑属国的身份,却也管不了流民的侵扰,这才形成如今的局面。 二人听着张凡的话,有些不太理解。按照他们的想法,大明拥有如此广大的疆土、庞大的人口和军队、以及先进的船只和武器,完全不要在乎那个什么扶桑政权的这些鬼话,直接将那里攻占下来不是更好。 张凡听了他们的话有些无奈,他即使是在上辈子又何尝没有这么想过,只是汉人这几千年来这种礼尚往来、死要面子的情绪阻止了这件事情的发展。对此,张凡也是无能为力。 “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和二位说说。”张凡突然对他们说道,“只是这几天我有些事情,没有抽出空。” “伯爵大人位高权重,平日里公务繁忙,我们可以理解。”理查德立刻显露出一幅标准外交官的表情,说道,“不过现在我们正在路途上,还要很久才会到达……这个……泉州,伯爵大人和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说。” “那好。”张凡心里想了想,说道,“贵国与我国在多年之前也曾经有过往来。” “是的,当时我国向贵国出售了多门佛朗机大炮。”熟悉军务的乔安娜立刻说道。 “正是,这些武器极大地帮助了我国地域来自周围的骚扰。”张凡说道,“我要说的正是关于这件事。” 二人有些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张凡到底要说什么,可是不管什么时代,国与国之间关于武器的事情都十分小心谨慎。 “伯爵大人想要说什么?”理查德小心地问道。 “这些火炮采用的装弹方式十分方便,这对于作战来说无疑让士兵们增大了活下来的机会。”张凡显示赞扬了一番,说道,“只是如今我国向贵国购买的佛朗机炮都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很多火炮都出现了问题。” 二人原本以为是什么事情,听张凡这么一说就送了一口气,知道张凡是想再向他们购买火炮。 “我是想向二位询问一下,可否再从贵国购买一批佛朗机火炮?”果然,张凡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到的。 “这件事情完全没有问题,我甚至不用再向国内询问便可以答应伯爵大人的要求。”理查德立刻说道。二人对这个提议并没有多少异议,五十年前,佛朗机炮作为葡萄牙一种比较先进的火炮会被他们卖给明朝就是因为这里实在离他们的疆土太远了,两国之间很难有什么冲突。而且当时大明的出价十分丰厚,他们没有理由不做这笔买卖。更何况如今,佛朗机炮虽然仍旧是他们军中大量装备的先进火炮,他们也不会拒绝这笔生意。而且在二人出国之前,葡萄牙皇室就对他们说过这件事情,在见识了大明朝的繁荣与强盛之后,二人都有发展这里成为自己在东方盟国的意思,怎么会拒绝这件事情。不过张凡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有些为难了。 “不过这一次,我国相连佛朗机炮的设计图也一并买下,价格由你们做主。”张凡说出了另二人为难的话。这批火炮的威力之强,明廷早有认识,在嘉靖年间就成功仿制过一批,可是由于种种原因,火炮的射程和使用寿命都不如原先的佛朗机炮好。前者还好,毕竟射程并没有短多少,对于防止倭寇和鞑子来说够用了;可是使用寿命太短让大明朝不得不每过一段时间就早一批,对于国库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刚才张凡说当年那些火炮已经太久,实际上现在大明军队中正在使用的佛朗机炮全是明廷仿制的,那些原装进口的早就一门不剩了。 这件事情让二人思考了起来。不错,张凡给出的条件很优厚,当年佛朗机炮的价格,大明出了十万两白银一门,虽然欧洲并没有实行银本位,可是十万两白银换成黄金也是一大笔钱。如今张凡开口要设计图,又随他们开价,二人再知道了大明的富有之后,自然能猜想出那些图纸可以换来很多黄金。可是二人也明白,一旦大明有了设计图,以后就再也不需要向他们购买了,那么这种原本可以细水长流的生意就变成了一竿子买卖。 本来二人可以马上拒绝的,可是英格兰那个岛国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伊比利亚半岛上的两个国家都在积极备战,可是缺少资金,国王向那些亲王公爵们借钱,这些人总是拖拖拉拉,大部分的金钱都用在了享受奢侈生活上面。这也是他们如今正急着殖民印度掠夺财富的原因。张凡那句“价格由你们做主”让他们很心动,毕竟这也是一大笔钱。 张凡耐心地看着二人用葡萄牙语在一旁低声商量着,他也知道他们国家的情况,所以这次才会狮子大开口,连设计图都要一并买下。 二人商量了很久,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张凡的眼神有些为难。张凡却不在意,他能看出二人眼中并不是想要拒绝却说不出口的为难,而是…… 果然,理查德开口说道:“伯爵大人,火炮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下来,等到明年回国之后,我会亲自带着火炮再次来到这里。只是图纸的事情……” 一旁的乔安娜赶紧说道:“伯爵大人,请不要见怪,图纸的事情并非理查德和我能够做主的,我们要等到回国之后向陛下请示才行。” 张凡听了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大度地说道:“这些我理解,只是要麻烦二位不要忘记了这件事情就可以了。” “感谢伯爵大人的理解,我们绝对不会忘记。”理查德见张凡这么好说话,赶紧回答道。 张凡确实不急,现在天下虽然危机四伏,却还安稳,他只不过是在做准备而已。不过这批火炮和设计图他一定要到手,这个时代,后装火炮的射速就是它最大的威力表现。不过张凡当然不会只靠理查德和乔安娜二人回去疏通,他还要麻烦麻烦那个在欧洲有很大影响力的赵显德。 马车依旧在载着众人前进。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初到泉州 路程不短,张凡等人乘着马车穿过了整个浙江布政司,就连闻名天下的杭州府也没有多做停留就继续行驶。 进入福建之后,众人直奔泉州,福州府也没有停,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停留的了,因为布政使温如春和巡抚何宽已然前往了泉州调查案情。张凡这一次本就是打着检查海防的幌子前来福建的,本应该在福州府多做停留,可是不管是明面上检查海防需要与福建巡抚何宽见面还是暗地里需要去泉州调查,他都没必要在福州住下。 众人在进入福建之后便发现了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自从唐朝开元年间,唐玄宗为了加强边防,从福州和建州各取一字,设立福建经略使开始,这里便被称作福建。不过先秦乃至商周之时,这里是被称作“百越之地”的一部分,被看做化外之地,即使这两三千年过去了,这里已经与中原大地同化,风俗习惯仍然与众不同。 进了泉州,张凡就看出了一些不同之处。这里自从唐朝开始开港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是中华大地上最大的港口,即使是它一直处在封建社会中得不到发展,张凡还是在这里看出了比之江南一地还要浓厚的资本主义萌芽。 张凡名义上是来监察海防之事,所要见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巡抚何宽,不过张凡既然是朝廷钦差,福建一地的官员自然要来拜见。于是,除了掌管军事的都指挥使、都指挥同知、佥事,镇守、总兵之外;那些文官,什么左右布政使、左右参政、甚至是毫不相干的提刑按察使、设按察使都一起来到泉州拜见钦差。 由于如今有太多的海船归航,泉州一时间比平常多了许多人,大街小巷更是人流涌动、摩肩接踵,张凡他们甚至还看到了许多外族人。这倒不是因为归海的商船将这些人带来的,而是这里几百年来接待了无数的海船,很多外族人就定居于此。 钦差若是大张旗鼓地去什么地方,必然会引起一片轰动,张凡如今已经由刚开始的不适、到渐渐习惯、再到如今的麻木下来了。不过张凡这次来毕竟是为了其他事情,自然没有心思应承奉酬,推迟了众人的宴请便找来温如春和何宽问话。 “大人!”这二人随张凡来到一间屋中,很是恭敬地向张凡问安。 张凡虽然年纪小二人太多,但是毕竟顶着一个太子太傅这个从一品的衔,二人的礼他自然受得:“二位大人不必多礼,还是坐下说话吧。” 待二人坐下之后,张凡这才开口:“本官这次来这江南是做什么的,想必不必再像二位复述了。这次唤二位大人前来就是为了向二位问明如今这事情的始末。” 二人相互看了看。张凡出京的目的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了,二人也是知道的。前些日子张凡让人通知他们要前来检查海防之事的时候,二人就商量过了。虽然如今正是倭寇猖獗的时候,但是二人也明白张凡来此的目的。只不过当时,温如春未曾识过张凡,不能肯定张凡再对待这件事情上到底是站在哪一方,所以有些犹豫不决。而何况却是和戚继光有些交到,与他书信往来之时,戚继光心中也提起过张凡,对他夸赞不少,何宽这才能相信张凡。二人打算将事情全数与张凡说个清楚。 “大人,事情的经过大人应该都知道了,下官也就不再多说了。”作为这件事的主管,温如春首先开口说道:“想必大人是关心如今的情况。”接着,温如春便将事发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发生之后,就在那人自尽的第三天,那人临死之情留下的遗书便到了温如春的手中,愤怒之余的温如春立刻开始调查。虽然此地的那些官员们关系网极大,事情知道的很及时,可是自尽的这人实在是没什么身份,让人忽略了。虽然他们知道了事情就立刻开始进一步抹去自己的痕迹,可是温如春行动迅速之下还是让他查到了不少东西。 由于那人并不是什么巨富商贾,跟他有些利益关系的官员大都是些船舶司的小吏,不过这些对于温如春来说就够了,毕竟他手上并没有证据去传唤那些有些势力的官员,反而这些小吏是不做考虑,直接拉来文化便是。 兴许是因为这海关刚开没几年,如此大规模的贪污还没有碰上过什么大麻烦,这些人肆无忌惮之下也从来没有碰到过查处,温如春的审问让他们有些紧张,再加上温如春行动迅速,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和他们上面的人通气就被抓了来,大都心里没底,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等到上面的那些官员听到风声想来找温如春强行要人的时候,何宽的军队已经将衙门堵住,那些人一时间是毫无办法。 “大人,是这样。”温如春说道,“这些人不过是些小吏,很多人甚至都是些没读过什么书的人,花了钱财买来的官职,这也是多年前的事情,由于当时并未开关,这些人没什么油水可捞,也就无人过问。可是自从陛下开关之后,他们的这些职位立刻成了香饽饽,这些人也就开始起了坏心思。本官上任之初也不知晓,如今正考虑撤换掉这些人,谁知就出了这些事情。”说完,这些让温如春有些自责。 “温大人不必自责。”张凡劝道,“温大人掌管福建一省政务,平时必然很是忙碌,这些人实在太不起眼,温大人一时不察也是正常。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这些人当年都是些街市上的地痞无赖,多的是靠着耀武扬威来欺凌他人,自己却是没有一点骨气,本官只是借着何大人的军士稍稍吓唬他们一下,他们就全招了。”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不过没多久,笑声就消了下去,张凡看到眼前二人的面上又再次严重了起来。 “这些人虽然地位低下,所接触的不多,说的大都是些比他们再上一级的小鱼小虾。”温如春继续说道,“不过其中有个叫做王旭的人因为一次送钱去自己上官府上,倒是听到了一些事情。” 张凡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据这王旭说,他们不过是想那些家财势力不大的海商收些贿银,每年向他们的上官交出八成,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去年大概也是此时,王旭去他上官船舶司使钱乐家中交银,却是钱家下人让他等候,说是钱乐有访客在。 “这个王旭也是个不安分的主,顿时来了好奇,趁着钱家下人不注意就想去打探一番。却是听到钱乐与一人在厢房中相谈,所谈之事也是关于向这些海商收钱之事。不过他并没有听到前面的话,只是听到因为数额太大,钱乐有些担心。而对方这是让钱乐放心,说这福建一省的大小官员大都知道此事,若是钱乐一旦出事,他们都会出面保他。” 张凡听了这些,沉思了起来。这个消息告诉他整个福建省的贪官为数众多,而且已然连成一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共同进退。不过张凡并不看好钱乐这个人,此人不过是个船舶司使,官职太小,所知之事想必也不会太多,温如春和何宽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如今,钱乐也是夹起了尾巴,不过张凡要是让锦衣卫去抓他还是容易的很,毕竟厂卫拿人还要什么理由。可是张凡又怕从钱乐身上问不出什么消息来,还要打草惊蛇,这就不是他所想的了。 温何二人也知道这个消息除了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之外毫无用处,可是如今他们所知道的情况实在太少了,二人也是没有办法。 “本官也是想找钱了来问话,只是那钱乐一口咬定王旭诽谤于他,再加上王旭的风评并不如何,本官一直没有办法将他弄来问话。何大人那里也是,虽然何大人兵权在手,可以不能冒然行事。”温如春看着沉思的张凡说道。 “拿人的事情二位大人不必担心,只要想抓,本官谁都能让他乖乖地过来,二位忘了本官的身份了吗?”张凡说道。 二人一想也是,锦衣卫要人,谁敢抵抗。 “只是本官如今也不能冒然行事。”张凡又说道,“倘若这钱乐当真知道什么内幕,本官这就可以去抓人。可若是他不知道什么,这就打草惊蛇了。虽然本官有权抓人,可以不能将这福建大大小小所有官员全都抓起来问话吧!” 二人听了张凡的话,也开始为难起来。 突然,张凡想到了什么,说道:“二位大人,依本官之见,我们不如这样。这些人想必也知道本官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本官虽然拒绝这顿午饭,可是晚上想必他们还要来请我。本官就将计就计,去探探他们的口风。” “大人,这些人必然会用这个机会收买大人。”何况在一旁说道。 “这个本官自然知道,而且本官也打定主意,来者不拒。”张凡微笑着说道。 二人听了张凡的话并不惊讶,转眼间就明白了张凡是准备先博取这些人的信任,放松他们的警惕,这样才好行事。 这件事情暂时也只能这样,三人所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再干坐着瞎想也没什么办法。不过张凡还有些别的事情,既然是以检查海防的名义前来福建的,事情总是要问上一问。 这方面就是何宽的领域了,听了张凡的问话,何宽立刻回答:“大人,不光是陛下开关之后,就是之前,每年的夏季都是大批倭寇们前来劫掠的时候。前几年,戚大人消灭了几个颇大的倭寇匪首之后,倭患好了不少,不过小股倭寇三五成群的前来劫掠时有发生。光这福建一省的沿海就十分长,本官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阻止。 “开关之后,沿海之地的百姓比往年富裕了许多,倭寇来的就更多了。如今海船归来,我们盯得紧,倭寇来的倒是不多,不过再过一段日子,船只归来的差不多了,他们就又要来了。” 张凡听了又皱起了眉头,这些倭人当真是烦人的很,他们也知道自己集中起来虽然能抢到不少钱财,可是目标也大,容易被明军围剿。如今打散开来,让明军疲于奔命。 “有没有可能直捣倭寇的老巢?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张凡提出了一个想法。 “这个办法本官也想过,不过自从汪直被剿灭之后,不管是海盗还是倭寇都学聪明了许多。他们往往有好几个海上的岛屿用作老巢,不定时的换地方居住,很难把握。”何况叹了口气说道,“就是这些小岛屿也很是难找,而且大都在一些布满险滩暗礁的地方,即使发现了,我们的战船太大,也无法进入。” 张凡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这些倭寇这么难对付,如今更是打起了游击战。想了一会,张凡问道:“何大人,你说这些倭寇既然是为了钱财,他们抢了钱之后必然要找地方花销,总不能整天抱着金银度日吧。这海中有鱼,吃的还好说,可是本官不相信这些人当真不会上岸去寻欢作乐。” “大人这话说的是。”何宽说道,“不过这些人虽然被扶桑岛上的大名所遗弃的武士,可是想必他们依然会回到扶桑去享乐,这……” 张凡听到这里,他那不多的历史知识在加上上辈子玩过的光荣游戏顿时发挥了作用:“二位大人,说到扶桑,不知二位对那里如今的情况有什么了解?” 温何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扶桑岛上各个诸侯割据,战事已经打了几十年了,所以这些失去君主的武士才会沦为倭寇。”张凡开口说道:“其中更是有很多不得意的人在苦苦坚持,咱们只需要和离得最近的大名通通气,只要他们能拒绝支持倭寇,咱们就可以支持他一些东西。反正他们要的不过是钱财什么的,咱们给的肯定比之倭寇交给他们的更多、更好。” 二人一听便明白了张凡的意思,这个想法也当真不错。不过二人不知道的是,张凡还有些别的心思,他打算把那个岛上的战国局面再弄的混乱些。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部署行动 温如春与何宽二人前脚刚走,王猛就带着一个人进了来。这二人来到张凡身前,张凡抬起头打量了那人一番。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脸粗犷样貌,看起来忠厚的很,身上倒也颇有一番军人的豪迈之气。 “大人。”二人齐声向张凡抱拳行礼。 张凡挥了挥手让他们放下,王猛就继续开口说道:“大人,这就是掌管泉州一地锦衣卫分部的张勇百户。” “大人。”张勇赶紧再次向张凡行礼。 “不必如此,我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你我今日是头一次见面,下次就不必如此了,你们二人坐吧。”张凡待二人坐下,说道,“张勇听说你和王猛曾一同参军,不仅在军中对他多有照顾,你还在战场上救过他的性命?” “正是,大人,想来也有二十多年了,这小子比我生的迟,在军中也是木讷的很,总是被人欺负,卑职也是看不过去才如此护着他。”张勇说话有些大大咧咧的,不像个有心人,“如今这小子却是比我还要大一级了,见面要喊大人了。”说完,张勇并不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快,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 “我让王猛做这个千户并非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办事规规矩矩。”张凡也是微笑着说道。 张勇听了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向张凡抱拳说道:“卑职还要替我这兄弟感谢大人一番,想必他自己也不会说这些话。王猛兄弟不管是之前在军中还是如今在卫所里,办事一直规规矩矩,而且事情办的又快又好,可是就因为他这个不爱说话奉承的性子,快二十年了才升了个百户。如今他能得大人慧眼相中,实在是要感谢大人一番。”这番话张勇说的很是中肯。 张凡等着他看了一会,也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闲话到此,下面就要谈正事了。 张凡也没有再啰嗦什么,直接开口向张勇问道:“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向温大人与何大人询问过了,你再把你知道的说一遍,看看有什么不同。” 于是张勇就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张凡听了皱了皱眉头,张勇所说的和温如春告诉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大人,事情的经过和衙门的调查就是这样。”张勇说道,“不过卑职手下的兄弟们倒是查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哦,快些说来。”张凡听到张勇这么说,赶紧说道。 张勇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听到张凡的话就赶紧说了起来。原来张凡刚到江南之时,福建一地的官员们都能猜到一些张凡的目的,却是没有想到他会是来查开关税收的,再加上福建离着张凡暂住的扬州实在太远,当地的官员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是张凡倒是早做准备,早早就将密探安插在了三省那些有关联的官员身旁。虽然那时候还未到海船归来的时候,而且南直隶和浙江两省的风声因为张凡的到来比较紧,可是这福建的密探却是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福建本就有着最大的港口——泉州,即使是之前,朝廷海禁未开,那些欧洲国家的航海家或者商船也会行驶到这里,而且也有着很多暗地里下海做生意的人,这里的官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不过如今变本加厉罢了。如今海禁虽开,可是朝廷还有很多限制,像民间的商船别说是炮,就是护身的兵刃也不准带,你要是不给这些官员们好处,他们轻易就可栽赃你违反朝廷禁令,甚至给你弄个欺君之罪什么的,就这么斩了。 因此这里不像江南之地,要夏季海船归航的时候才有什么可查的,这里的受贿收贿一年四季也不会停歇,所有的只是各个时段规模的大小罢了。 这些锦衣卫的密探发现,那时候都是些小额的贿赂,人都是些小鱼小虾,没什么价值;而被盯着的那些大官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不是密探们稍微能猜到一点这些人不想太过频繁活动的想法,还以为自己暴露了。直到这里接到了赵显德的船队,知道海船归航将要开始了,张凡要查这里开关税收的事情也一并传了出来,那些一直收取小额贿赂的小吏也停止了行动。一时间的销声匿迹反而让这些老练的密探们警觉起来,在保证不被发现的同时,盯着这些人的力度更大了起来,终于,有人露出了马脚。 事情和温如春告诉张凡的故事差不多,也是一小吏向上官去献银。不过当张凡听到这位上官的身份时,着实有些惊讶起来,这人正是朝廷户部派驻福建的郎中周全。作为户部委派一省的郎中,不仅要负责每年的地方税收以及向朝廷上报赋税之外,还要兼任一省财政管理,对于整个省来说,绝对是个肥缺。这些人所都查起来,全都有些截留税银的问题,然而这种情况自从明朝开国之时便存在,朝廷也没有明文规定如何定罪。 不过张勇的消息也就到这里,张凡实在弄不清楚周全这个户部郎中为何要与那些小小官职的小吏有联系。 “之后呢?可再有什么动向了?”张凡开口向张勇问道。 张勇摇了摇头,说道:“之后这周全和那班小吏也就平静下去,如今就是海船归来,也没有什么动静。卑职也是无能为力了。” 张凡皱起了眉头,线索实在太少了。本来他以为这里出了这档子事,应该可以让一些事情浮上水面,可是没想到线索会这么少。当真是这些人掩饰的太好,还是说这次行动有些迟了! “大人,要不卑职将这个周全带过来问话?”一旁的王猛突然开口说道。 “这周全的官职说小不小,可是江南两省与这福建的官员如今可算是串通一气,他一个周全未必可以帮我们把人全揪出来。”张凡有些打不定主意地说道。 “可是大人。”王猛开口说道,“如今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何况如今归来的海船越来越少,若是再拖下去,大人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王猛的一番话说起来有些无心,却是猛然间提醒了张凡。张凡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自己险些就要错失了机会。想想,如今自己也是掌着锦衣卫这个特务暴力机关的人,若是自己这种性格长此以往下去,且不说做不好工作,将来对锦衣卫的管理也是个大麻烦。 暗中下定了决心,张凡徒然站了起来。王猛和张勇见张凡站了起来,脸上一副坚决的表情,都知道张凡是打定主意了,二人也不由得站起来,等候张凡的命令。只不过张勇这是第一次见张凡,不知道他的性格;而王猛却是也有些不喜张凡的那种优柔寡断,如今见张凡一改往日的脾性,对于这种不问清楚就拿人问话的事情也做了起来,王猛心里也有些替张凡高兴。 “你二人一同去办,将这周全给我拿来问话。”张凡吩咐道,“不过记住,办这件事的时候尽量低调点,不要大张旗鼓弄得满城风雨。最好把周全抓来问话之后再放回去,这之间不要让别人知道。” 听了张凡的话,王猛和张勇二人面面相觑,都面露怪异。对于厂卫来说,让他们拿人的时候弄得惊天动地、妇孺皆知那是家常便饭,他们甚至还有点享受这种感觉,就连王猛心里也不例外。可是张凡的要求……他们不是想不明白张凡这么做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两人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大人,卑职……”张勇有些为难。王猛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可也露出一脸茫然。 “怎么,办不到吗?”张凡看着二人的表情,问道。 “大人,不是卑职办不到。”张勇为难地说道,“是卑职们以前没这么办过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张凡听了笑了起来,二人疑惑地看着他,张凡开口说道:“这事好办,你直接问王猛就行了。” 张勇听了有些惊讶的在张凡和王猛之间来回打量着。王猛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张凡为何会让张勇来问自己,他想了想,自己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啊? “怎么,王猛你这么快就忘了?”张凡看着有些摸不着北的王猛打趣着问道。 “大人,请恕卑职愚钝,卑职着实想不起来最近有做过什么类似的事情。”王猛说道。 “我给你提个醒。”张凡笑着说道,“之前我们一直住在苏州,你还记得在来福建之前,最后一次离开苏州是去哪里吗?” “是去松江府,去阁老家中。”王猛记得很清楚,想也不想就答了出来,“可是大人,这跟如今这事有什么关系?” “王猛啊王猛,你什么都好,就是脑袋里就一根筋。”张凡摇了摇头说道,“都说到阁老了,你还想不起来吗?” 这下子王猛彻底想起来了,是啊,就在一个月前,他才去松江将徐阶和他三个儿子绑架了过来。 “大人的意思是……”王猛有些兴奋地问道。 张凡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去办。”王猛说完,拉着一头雾水的张勇离开了。 张凡待二人离去,脸上的喜悦也渐渐退去,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眉头有皱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泉州港码头附近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港口记事 “怎么样,这南方的景色与北方是大大不同吧!”走在泉州城码头附近的道路上,朱翊钧颇有些得意地向他身旁比他还大上几岁的努尔哈赤说到。 努尔哈赤早就被这里的景象给吸引住了,听了朱翊钧的话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从小就在辽东生活的他哪里见过这幅景象,且不说那高达几层楼房的宝船,就是这里拥挤的街道上到处的人影也是他所没见过的。在他的记忆中大都是大漠,一片荒凉,最热闹的可能就是每次的集市了,可那也不能和这里相比。 看到努尔哈赤这幅模样,朱翊钧不由得大是得意,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满足的快感。不过还不满足的他也不顾努尔哈赤听不听得进去,又开始在一旁大肆吹嘘起来,从上古时期开始介绍其这里,然后…… 跟在他后面的梁超看着朱翊钧那副劲头旺盛的模样,面上毫无表情,只不过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无奈起来。朱翊钧来之前专门向他询问了一番泉州甚至全福建的历史,梁超一个世代厂卫家族的人那里知道这些,不过太子有名、再加上张凡也吩咐过他好生照料着朱翊钧,梁超赶紧让人去收集资料。没用多久,关于整个福建和这泉州的资料,几本厚厚的书就放在来朱翊钧的面前,自然,朱翊钧交代他们要在努尔哈赤看不见的地方交给他。 想到这些,梁超又有些好笑,朱翊钧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想要在同伴面前出风头的心思如今更是表露无疑。不过好笑之余,梁超也有些佩服朱翊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可以把那基本厚厚的书记了个大概,可见朱翊钧的聪明之处。 两个孩子将话题聊到了宝船身上,努尔哈赤听到朱翊钧很是夸耀地介绍了一番宝船,眼神看着眼前那巨大的船身,有些失神地说道:“那么说,这船在两百年前就有了?” “准确地说,有一百五十五年了。”朱翊钧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显摆的机会,赶紧更正努尔哈赤的话语。 “那可真厉害!”努尔哈赤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宝船身上,回答朱翊钧的话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朱翊钧对此毫不在意,他现在十分享受努尔哈赤的表情。 跟在朱翊钧身边做护卫的只有梁超一人……哦不,还要算上努尔哈赤,其他那些隆庆让朱翊钧从京城带来的护卫,朱翊钧命令不许他们跟在自己身后。这些人倒是爽快的很,立刻就答应了,这也让朱翊钧小小的自尊心满足了一把,不过他是不知道,那些人又怎么可能违背隆庆的旨意,如今这些人正乔装打扮跟在后面。不过朱翊钧自然不知道这些,他此刻正意气风发。 “小心!”突然间,一个声音有些急促地传来。朱翊钧听到声音有些,只觉得一个黑影笼罩在了自己头上。 努尔哈赤这个侍卫尽责的很,立刻就反应过来,一把将朱翊钧拉了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朱翊钧刚被努尔哈赤拉到一旁,就听见“咣当”一声,不远处伴随着木箱碎裂的声音。 原来刚才有个搬运货物的挑夫一不小心,险些将手中的木箱砸在朱翊钧头上,幸好努尔哈赤眼疾手快,将他拉了过来。一旁的梁超刚才分神之间也是没有注意,刚才心急之下更是一把将那个掉落的木箱推到了一旁。 那个挑夫也是一身冷汗,由于朱翊钧的身影实在是太矮小了,刚才只顾着赶路的他没有看见。如今看到朱翊钧一身华服,显然是大户人家子弟,这个挑夫又是一阵心惊胆颤,要是刚才那一下砸到了,他恐怕也是小命难保。 “公子,没什么事吧。”梁超赶紧来到朱翊钧身前查看。街道上更是有很多人蠢蠢欲动,不过在看到朱翊钧没受什么损伤之后,也就放下心来,重新退回人群中去。 “刚才怎么了?”有些发懵的朱翊钧这才回过神来,询问起来。 努尔哈赤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朱翊钧这才明白,不过如今他和努尔哈赤都倒在地上,努尔哈赤很是周全地没有让他受伤,不过这也让朱翊钧觉得大丢颜面。开到朱翊钧表情有些不快,刚想回头找那挑夫麻烦,却是发现那挑夫跪在那被打烂的箱子面前不知所措。箱子裂开的口子里,不断有一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植物掉下来,落在满是污水的港口街道上。 “这可如何是好!”那挑夫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自语着。 看到这副情景,梁超有些犹豫起来。若是在以前,梁超遇到了这种事情必然是问都不问,先上去揍那人一顿再说。这倒不是说梁超有什么欺行霸市的喜好,根本就是被锦衣卫这个大染缸染上了这种颜色。可是如今的梁超跟了张凡之后,也许是受了张凡的影响,对于事情也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就在刚才,他也只是去打算理论理论,给朱翊钧找些颜面,并不是想要揍人。 “怎么了?”朱翊钧见梁超没动,面上表情更加不快,不过在他看到这情况的时候,也不再说话了。他,也是被张凡“毒害”了。 那挑夫很是痛苦,却也怪不到别人身上,毕竟是他自己不小心。这里虽然也有朱翊钧的不是,不应该站在大街中央,可是对于他这个站在社会最底层的挑夫走卒来说,是绝对不敢向他们抱怨的。 两方正在无语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这个狗奴才,本大爷的货都让你弄散了。这些印度来的香料可是足足花了本大爷五十两一箱,现在全被你糟蹋了!”一个穿的像个暴发户一般的中年胖子带着几个伙计走了过来。 “杨老板,我……我不是故意的!”挑夫似乎有些害怕这个杨老板。 “不是故意的?”这个杨老板狞笑着看着他,“那你卖了也没有五十两。”说完,他居然从身旁的伙计手中拿过一根鞭子抬手就要像那人抽去。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大人,没有王法了吗!”朱翊钧用那有些稚嫩的声音喊道。 “谁他娘的敢管老子的事情!”那杨老板循声望来,看见朱翊钧不过一个孩童,立刻开始出言不逊,“谁家的小娃娃,脾气不小,赶快回家喝你娘的奶去吧。老子在这里想打谁就打谁,我看谁敢管!” 好嘛,这一下不仅骂了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就连当朝贵妃、未来的太后都一起骂了进去。梁超顿时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朱翊钧一张小脸气得通红:“你竟敢当街侮辱……侮辱于我,胆敢无视朝廷律法!” “呵呵。”杨老板听到朱翊钧这句话笑了起来,“我倒要听听看,我骂你犯了哪门子律法了!” 朱翊钧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当朝太子,且不说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恐怕就是说出来,这个杨老板也不会信。 “哼哼,没话说了吧。”杨老板颇有些得意,“我教训我的伙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何况他毁了我价值五十两一箱的货,他自己又赔不出真么多银子,我不拉他去公堂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如今打他几鞭子出出气还要你来教训我!” 朱翊钧如今也冷静下来了,不过他实在不想跟这个市侩贪婪的胖子再说什么大道理,开口说道:“这人打翻货物也是因我挡住他的去路,这些货物我来赔,梁超拿出五十两交给这人。” 香料是从印度以极低的价格运来的,就算那些海商再会翻倍,这么一箱不过价值十两纹银,就算如今,箱子里的东西也不过散落了一小部分,还有一大半完好的在里面。杨老板说五十两不过是像夸大一番,找个机会鞭打那个挑夫而已。 梁超自然是知道这些,不过他也不像说什么,直接掏出一沓银票,找出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递给杨老板。杨老板却是精明的很,看到梁超手中拿一沓银票顿时见财起意,并没有接过银票,说道:“五十两,这哪里够。” “你这奸商,刚才不是说五十两吗!如今居然坐地起价!”朱翊钧顿时愤怒起来。 “这怎么是坐地起价!”杨老板得意地说道,“且不说这些香料的价钱,如今这可是抢手货,我费尽功夫也只进到了百来箱,现在就是由再多的银子也没地方买去了。” “好好好,你有理,你自己说,要多少。”朱翊钧突然面色冷静下来,开口说道。 杨老板看朱翊钧如此说话,琢磨了一番刚才看到梁超手里的银票,说道:“五百两。” 朱翊钧听了微笑起来,对梁超说道:“五百两是吧,梁超给他。” 梁超面无表情,从怀中直接掏出刚才那一沓银票,也不数,全部交到了杨老板。朱翊钧却是在一旁向梁超耳语了几句。 杨老板以为朱翊钧是气糊涂了,却也开心自己得了便宜,正要招呼那个挑夫将剩余的东西挑走,梁超却是开口了。 “怎么,拿了钱就想走人?”得了朱翊钧眼神的梁超开口说道。 “哦?还有什么事情吗?”杨老板有些疑惑。 梁超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立刻,街上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十余人,将杨老板围在中央。 看着杨老板一行人不知所措的眼神,梁超开口说道:“我乃朝廷千户,尔等竟敢当街勒索朝廷官员,全部给我带回去,问个明白。” 围住杨老板的那些厂卫立刻动手将目瞪口呆的几人五花大绑押走了。 “敢得罪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朱翊钧冷笑着说道。 “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些人跟着咱们?”努尔哈赤在一盘问道。 “这次你没发现吧!”朱翊钧对于能在观察上比过努尔哈赤感到很高兴,“刚才我就发现他们了。” 除了这件事情,街也没法逛了,几人只得打道回府。只不过就连梁超这个老练的厂卫都没有发现,一旁的茶楼上,一双目光正盯着离开的几人,目光的主人露出了微笑。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用毒一道 回到行馆之后,朱翊钧对于在街上碰到的事情有些闷闷不乐。对于他这个生活在王府和皇宫之中的太子来说,自小接受的教育全都是一些于国于民的大道理,在那些夫子和大学士的口中,在明朝皇室治下,天下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只不过,有人不说而已,像张居正在教导朱翊钧的时候也是只说些传奇野史解解闷,却从来没有向他描述过天下百姓生活的详情。 直到张凡来了,他所告诉朱翊钧的一切,颠覆了他思想中民间的样子,光明的白昼瞬间变成了漆黑的夜晚。只不过那是的他还是个孩子,不管是年龄还是心理都十分天真,虽然他十分相信张凡和他所说的一切,但是心中仍然还保留着几丝怀疑。 不过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情,让朱翊钧真正认识到了真相。也许这在其他人眼中不过是一件渺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可是对于朱翊钧来说,的确是一种震撼。 回到行馆的朱翊钧兴趣缺缺,想找人述说一番心中的郁闷,却是得知张凡又公事在身,没有空闲。正当梁超有些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还好,努尔哈赤说自己新学了几招,要让朱翊钧开开眼,朱翊钧这才被吸引走注意力。 说到张凡,自从和王猛与张勇打定了主意,二人立刻就去执行命令。那周全身为户部设在福建的郎中,自然居住在福州府,王猛与张勇二人知道事不宜迟,立刻率领手下前往福州。本来这是件小事,王猛和张勇二人都不用亲自前往。不过,王猛毕竟有些经验,这次去世怕这里的人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出什么纰漏;而张勇,除了要确保事情的顺利以便给初次见面的张凡留下个好印象之外,对于一直嚣张行事的他来说,如此偷偷摸摸的做事还是第一次,张勇自然要去看个新鲜。 做这种绑架的事情,自然是要等到月黑风高的黑夜,在王猛的亲自“指导”下,十几个黑衣人潜进周全家中,就在一间房中将正和小妾打得火热的周全绑了出来。当然,这事要做的周全,他们为了怕出什么万一,连那小妾也一并绑走,还逼着周全写了一封信,说是他有事要外出几日,让家人不得对外人说出他的行踪,只说他老家有事,要回乡省亲。周全的家人平日里也是知道一些周全的事情,以为又是福建各方的官员找他出去,也就没有在意,全然不对外说周全干什么去了。 得手了的王猛等人连夜赶出福州府,有厂卫的腰牌,一路上又有谁人敢阻拦!出了福州府,众人立刻连夜赶往泉州,第二日早上就赶了回来。 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审问了,不过这次要怎么审问就有些问题了。对于锦衣卫来说,暴力是可以解决九成问题的,可是如今遇到的偏偏就是这剩下的一成。周全毕竟也是掌管一省财政的官员,张凡如今虽然尚方宝剑在手,有权利罢免任何官员,可是他的目的不在这里,他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这样一来,上刑就不行了,周全要是受了刑回去,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若不用刑,众人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周全显然也是早有准备,除了一开始被绑架时的慌张之外,冷静下来的他也是在心中想了不少,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他有些有恃无恐起来,他虽然不能猜的清楚绑架他的这些人的身份,但是心中认定这些人不敢伤害他。 张凡知道了这个情况,也有些为难起来。本来以为只要能把周全的人弄来,事情就好办了。可是他没有想到,这是私下里办案,若是不想惊动其他人,就不能给周全用刑。正当张凡有些郁闷的时候,一个厂卫的身影顿时给了他灵感。 话说这人也熟悉的很,正是那因为映月之事投靠了张凡的五毒教天龙堂堂主黎阳,如今身在锦衣卫的他做事也是中规中矩,再加上如今五毒教主方月玲那里还没有传来什么消息,这黎阳也就不怎么说话,平日里做事积极之外也是不言不语。张凡刚才若不是看到他走过,还当真没有注意他。 “黎阳,你过来。”张凡喊住了快要走出房间的黎阳。 黎阳听到张凡的声音,赶紧来到张凡身前躬身抱拳,说道:“大人,卑职黎阳再次,请问大人有何吩咐。”只不过他心里却又哪里知道张凡唤他过来的原因,还以为是又要问他关于五毒教的事情。可是黎阳对这事也有些无可奈何,方月玲有月余不曾联络过他,要是张凡当真问起此事,他也是无话可说。 “坐吧,在我面前不要这么拘束。”张凡让他坐到一边,开口问道:“这个月过的怎么样啊,在我这里可还习惯?” “大人严重了,卑职如今弃暗投明,一切都是托大人的福气,卑职好得很。”黎阳赶紧一大把赞言,显然都是事先想好了的。不过张凡对他如此客气,他心里反而更加的乱,胡思乱想,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和五毒教,或者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呵呵,不用如此紧张。”张凡自然能看出他的心思,说道,“我既然这么问了,就是想问问你的情况,不是什么别的意思,这点你给我记清楚了。不过若是你当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也是问都不问,直接让梁超和你说话了。” “是,是,大人说的是,卑职明白了。”黎阳赶紧说道,心中也是一片紧张,不过也放松了不少,张凡会这么说自然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嗯,知道就好,我有件事情要问问你。”张凡点头说道。 “大人尽管问,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黎阳赶紧说道。 “我知道你在五毒教也算是两代老人,且不说你在教中地位如何,想必能在两代教主之下都一直掌管天龙堂,用毒的手段必然不错吧。”张凡说道。 “这是自然。”一说起用毒,黎阳顿时来了精神,“大人,不是卑职自夸,卑职虽然武功上勉强能算得上一流,可是这用毒的功夫那可是卑职的拿手绝活,虽然卑职自认为比不上教主和两位护法,可是卑职也只在这三人之下。” “哦,看来你很有信心。”张凡微笑着说道,“那我再问你,让你执掌天龙堂,是否因为你最为精通这一道?” “那倒不是,卑职身为苗人,只是自幼就拜上代天龙堂堂主为师,在恩师去世之后,教中选拔堂主之时也是凭着真功夫胜出,再加上卑职之前跟随恩师多年,对天龙堂的事物也熟悉的很。”黎阳说道,“五仙教以五仙为名设立五堂,每堂供奉一仙,其实并非要非要专修此毒。只是无形之中,觉得身为天龙堂的人,用蜈蚣之毒比较合身份而已。” “是这样啊。”张凡恍然大悟,继续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能让人说真话的毒?” 黎阳一听就知道张凡为什么这么问了,去福州绑架周全的事情因为黎阳伸手不错,王猛也让他亲自参与了,再加上张凡这几日正在为这件事情烦心,黎阳又怎么能不知道。 “大人是为了那周全的事情吧!”黎阳问道。 张凡见他知道,也就不再绕弯了,说道:“正是这件事情。我不想惊动其他人,特别是不想让那些人知道我已经找周全问过话了,所以用不得刑。正为这事发愁,正好刚才看到你,就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黎阳听了笑了两声,说道:“大人这可算是问对人了,用毒一道千变万化,大人所求之事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哦,快快说来。”张凡一听他有办法,赶紧问道。 “大人莫慌。”黎阳说道,“大人可还记得当时抓住卑职的前后原因?”黎阳没有正面回答,却是如此问道。 张凡随着他的话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当时抓捕黎阳之事,说到底,根源还是在映月身上。一提起映月,张凡就想起她至今还身中那五仙蜜露的毒,虽然暂时得以压制住,可是也不过一年时间。虽然张凡也为此事无奈,可是黎阳现在说起此事,却让他有了办法。 “你是说用五仙蜜露来让那周全招供?”张凡问道,随即想了想,又摇头说道,“只是恐怕这个法子不妥,且不说五仙蜜露是由你那个教主掌管着,就算现在有,也要等到两个月才能发作。” “大人,这些卑职自然知道。”黎阳却是信心满满地说道,“不过卑职也有些临时的法子,要不然卑职也不敢在大人面前如此说话。” “哦,什么法子?”张凡一听他还有别的办法,赶紧说道。 黎阳说着话,小心地从怀中掏出几个瓷瓶放在张凡身前的几上,看到张凡疑惑的眼神,黎阳解释道:“大人,这一瓶是卑职恩师所传下的独门方子,若是无色无味,若是涂在刀剑之上割伤人的皮肤,却是无法中毒。可若是让人服下,不消半个时辰就能让那人死去。即使是我教高人也查不出是什么,只能看出那人是犯了心疾,却丝毫看不出用毒的痕迹。” 张凡一听,心中暗赞这古人的技术当真不是盖的,心肌梗塞这种猝死的情况都可以用药物做出来。不过…… “且不说你毒用的如何,这配置毒药的手段当真是高明的很。”张凡微微赞了一番,说道,“只是如今我不是要毒死这个周全,我是要他开口说话。” “大人莫慌,卑职的话还没有说完。”黎阳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继续说道,“这毒虽然入喉便要人命,可是只要配上其他东西。”黎阳说着,拿起其他几个瓷瓶,“这要配上这些,那人就不会死,只会让人心痛如剜,却不会要人命。而且中了这种毒的人吃一次解药是无法解毒的,不过这第一次服解药只能镇得住一天,第二次在一天之后就会发作。” 张凡听了很是高兴,毕竟黎阳的这个办法给他找到了解决事情的办法。不过转眼一想,张凡又有些惊讶起来,开口说道:“这么说来,你这毒不是可以比得上你们教主的五仙蜜露了吗!” “确实有这个效果,不过此毒有个极大的缺陷。”黎阳并没有夸大其词,很是诚实地说道,“这毒服下之后便会立刻发作,服下第一次解药之后能管的上一天,第二次再服解药可以管得住三天。直到第七次服下解药,这毒就算是解了,再也不会发作。” “这样啊!”张凡听了他的话这才明了。这毒看来若是用来短期控制什么人还是有些用处,长期就不行了,莫非还让人每到服完七次解药就在吞一次毒药不成。不过张凡却突然发现,黎阳交出的这药简直是审问人的绝佳之物。一般人可能第一次解药都没服下就招了,就算是有人能挺过去,却也不相信这天下还有如此毒药,恐怕再发作一次也就招了。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有些有些眼馋起来,他知道这种毒对于锦衣卫来说有多大的作用。锦衣卫到如今也不知道应为多少次用刑过度将那些原本不该死的人弄死了,虽然作为皇帝亲卫,锦衣卫自然有这个权利,可是为了让那些士大夫们收声,自然要丢出几个顶缸的人。若是有了这东西…… 看着张凡一副双眼发光的模样,黎阳自然能猜的出来张凡正在想什么。 “大人若是不弃,卑职愿意献上此毒的方子。”黎阳很是恭敬地说道。 “这,此毒不是令师所创吗?你就甘心将它这么交给我?”张凡问道。 “大人,先不说恩师是苗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黎阳有些伤感地说道,“这毒本就是恩师所创,但是对于恩师来说,与其将它藏若珍宝,倒不如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毒是他老人家所创来的好。” 张凡听了也是默默点头,黎阳他师父的想法确实不错。不过张凡不肯能就这么相信黎阳,这方子他自然要让人查看一番,看看可有什么后遗症。不过,他现在是有办法对付周全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死不松口 今天除夕了,祝大家信念愉快。 “啊……大爷,啊……求……求求大爷,绕命啊!”临时改成行刑室的隐秘房间内,不断地传来周全撕心裂肺地叫声,“我……我的胸口……心……心好疼啊!” 张凡坐在外面,他并没有兴趣进去观看周全的惨状,而且他那撕心裂肺的叫声的确有些让人渗的慌。不过张凡倒是一点没有同情的心思,在他心里,这周全也是活该受这份罪。 不过这周全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口风倒是紧的很,这嚎叫声都快持续一炷香的时间了,周全只是不住的求饶,却一点也不肯透露什么消息。 “大人,看不出来这周全看似文弱,却也是条汉子啊!”梁超有些意外地说道。 张凡却一点也不惊讶,看了看梁超,平静地说道:“他算是什么汉子?他是上阵杀敌了、还是被敌人俘虏了?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钱财吗!” 梁超听了张凡的话有些无语,不过转眼一想,张凡说的也并无道理。究其原因,为何这种绝口不漏的家伙为什么会存在,为的还不是利益二字,不同的是,一些人为了大义、一些人则是为了自利。想到这些,梁超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句:“有钱能使磨推鬼啊!” 当然,周全这么硬也不完全是为了钱财,更多的则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他又不傻,知道若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张凡,到时候张凡不用动手,其他人就能把他活埋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周全还是不肯开口,期间他已经昏过去两次了。只不过锦衣卫的人哪里会有让他如此逃脱痛苦的心思。一桶冷水浇上去,清醒过来的周全继续嚎叫,继续求饶,也继续是绝口不提任何事情。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L A 渐渐的,张凡有些开始觉得无聊了,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黎阳却是一脸喜色地从里面跑了出来,眉飞色舞地来到张凡面前说道:“大人,这个硬骨头愿意开口了。” 张凡一听,大喜过望:“真的?快快带我进去。” 跟着黎阳进了屋,张凡打眼就看到周全双手捂住胸口在地上翻滚,原本那还算得上清秀的脸庞如今已经完全扭曲了起来,口中还是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张凡在看周全,周全也看到了张凡。虽然如今的他心疼的要命,可还是在地上扭动着爬到张凡脚跟前,抱着张凡的裤脚喊道:“大人,我……我说,你们……你们要知道什么,只要……只要我知道的,我……我统统都说。求……求求大人快解了我的痛苦!” “你说你这是图的什么,非要遭这份罪,最后不还是得老老实实地交代。”张凡踢开周全抱着自己的双手,坐在身旁的椅子上,一脸颇为清闲的表情,说道,“你说我该说你是硬骨头,还是骂你是贱骨头呢?” “贱……贱,小人就是个贱骨头。”为了让自己能好过些,周全如今哪里还有一个曾经身为文人的傲骨,完全是一副卑躬屈膝的口吻,“大人……大人就别再和我这个贱骨头计……计较,小人一定言听计从。” “哼哼,谅你也不敢。”张凡很是自信地说道,“黎阳,拿解药来。” 黎阳听到张凡吩咐,也不多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在旁边的一碗水中倒了好几个瓶中的药粉。 看到黎阳将碗端过去,周全正急忙着要接过碗的时候,张凡又开口说道:“你给我小心着,这可就这么一碗,弄洒了你就自个受着吧。” 黎阳听到了,丝毫不敢大意,就连那一直在疼痛的胸口仿佛也因为眼前那还没喝下去的解药而不疼了。他小心谨慎地端过碗,生怕有一滴洒出来。送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黎阳师父的这方子果真神奇,下毒发作的时间可以自由控制,这解药的疗效也是快得很。周全刚刚把解药喝下去,这胸口的疼痛立马就减轻了许多。等到再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了。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张凡见他已经不再抽搐了,开口问道,“在这福建到底还有多少人和你一样,贪渎开关税银。你只要将这些人的名字说出来就没事了,我会在圣上面前保你性命。或者你可以给出几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名字,那样我甚至可以让你继续呆在户部郎中这个位子上。虽然你以后再也没有晋升的机会了,不过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最大的好处。” 周全微闭着双眼,听完张凡所说的话,半晌没有开口,张凡也没有催促他。好半天,周全这才开口说道:“大人,且不说你说的这些是真是假,的确是个很大的诱惑,下官也相信大人不会诓骗我。可是比起这些,下官更担心那些人,下官怕只要自己说出大人想要的东西,一走出这个地方就会被那些人毁尸灭迹。”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张凡说道。 “安全!?”周全嗤笑,语气中带着惊讶和疑问,“大人,我相信你的话,我也知道锦衣卫在我大明朝的威名。可是另外一边下官也是同样惹不起,下官虽然在乎性命钱财,可是也不想下辈子都生活在恐惧中。大人保得了我一时,保得了我一世吗?” 张凡听了他的话有些沉默了,不过他倒不是在思索周全话语中的对错,而是在考虑周全说这些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开口,刚才你说愿意把事情说出来也是在演戏给我看喽?”张凡问道,“你就不怕我听了你的话,给你用刑不成?” “自打大人将我抓来,没有用刑却是用毒,下官便知道大人是不想让人知道下官被大人抓来问话了。”周全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既然如此,下官还有什么好怕的?”说完这些,周全很是细心地打量着张凡,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呵呵,你倒是聪明的很啊。”张凡微笑着说道。 张凡的表情令周全有些意外,在他意料中的愤怒并没有出现在张凡脸上,不过如今张凡这种平静甚至还有些笑嘻嘻的表情却更加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不过已经打定决心的他并没有动摇。 “不错,下官料定大人不会将下官如何,这才会如此说。”周全说道。 周全一番话说出,张凡哈哈大笑起来,甚至一旁的厂卫们也面带微笑,丝毫没有一点愤怒。 “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强迫你。”张凡笑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将周大人的小妾接来,人家夫妻一场也要好生让他们团员才是。另外好吃好喝地供着,周大人要什么,你们就去准备什么,切莫薄待了周大人,以后传出去,说我锦衣卫衙门伙食不好。我是无所谓,可是到时候短了你们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听了张凡的话,周围的厂卫都哈哈大笑起来,黎阳甚至颇为认真地拿着纸和笔来到周全面前问他要吃些什么。 关门之前,张凡对周全说道:“周大人,饭菜尽管放心,里面绝对不会再有毒物,本官说一不二。”说完,张凡关上房门,笑着离开。 本来还在担心这件事情的周全听到张凡的话有些,心中不禁开始盘算起来张凡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倒不是担心张凡在骗自己,只是有些不明白。若是张凡当真就如他这么说的一般,那么如今在囚禁他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可若是张凡真的要让他开口,周全又对于他们对自己这么不闻不问有些好奇。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就在周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小妾被人带了进来,“妾身……妾身一路上担惊受怕,生怕……生怕老爷您……”这个刚过二十的女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却是深知如何讨男人的欢心。更何况她虽然是一介妇人,可是也会察言观色,知道自己如今没有什么大危险,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老爷如今好像正在烦恼。 周全现如今哪里有功夫来管这个女人,他心中还在琢磨着刚才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张凡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周全在心理面疑惑地想着,可是怎么想都得不出个结果。他哪里想的明白,张凡的主意早就在他身上打过了,可是估计就算张凡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世上有如此离奇古怪的毒药。 张凡自然是毫不担心,有了黎阳所献出的这种毒药,他有九成的把握这周全会招。更何况,是人都能看出这个周全不是个能慷慨就义的人,这剩下的一成里,张凡又能确定九成。这么算下来,张凡手中把握着九成九的把握,他又信心一定能让这个周全开口。 耽误了一天,回到行馆已经是华灯初上之时了。张凡正打算去休息,却看到朱翊钧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似乎在想什么心思。 “大人。”看到张凡走过来,梁超赶紧问好。 张凡挥挥手,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梁超将昨天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凡,张凡立刻就明白了。 “看来,我还得要开导一番这个太子殿下啊。”张凡心里想着,走向朱翊钧。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引上绝路 大年初一,呵呵,小弟也正式进入本命年了,在这里继续祝各位虎年行好运。 = “钧儿,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张凡信步走到朱翊钧身边的石凳上坐下,看着朱翊钧问道。 朱翊钧正双手拖着下巴看着满天星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丝毫不在意张凡的问话,半天才说道:“没什么老师,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钧儿想在这里静一静。” 张凡听了他的话,心中暗自“汗”了一个,早知道就不应该把那“后现代主义”的大话西游讲给他听了。不过问题不在这里。 “钧儿还在想前日里街上遇到的事情?”张凡问道。 朱翊钧对于张凡知道自己的心思毫不惊讶,他只是有些兴趣缺缺地说道:“老师,还记得当日老师还在东宫为钧儿讲读。老师不像其他人一般,把这世上夸赞的美妙无比,所有人都是谨礼守法,天下仿佛乐土一般。老师告诉我这天下的好人居多,然而好人只在人们的心中,不会轻易显露出来。老师虽然赞同亚圣所说的‘人性本善’,但是也告诉钧儿,大千世界的万般变化隐藏了人的本性。 “说实话,钧儿那时确实被老师的话吸引住了,不过并不是完全相信老师的话。只是因为老师不像其他夫子学士一般,把人说的美好至极,却绝口不提这世上为何会有恶人。那时候,钧儿甚至在心中想过,老师兴许是为了自圆其说,才如此对钧儿说的。” 张凡静静地听着朱翊钧说话,他没有插嘴说什么。朱翊钧说的在情在理,是啊,他先前那么一番不同于前人的话语,除了张凡自己两辈子的认识外,又何尝没有讨好圆滑之嫌呢?毕竟那时候的他只不过刚入仕途,只是个官场新人,对于第一次就让他教导太子,他又怎么可能不小心谨慎。而且那时的他自然也不会像其他那些古板的大学士一般,圣人教诲是动都不能动、碰都不能碰的,所以才有了对朱翊钧的这番教导。只是张凡没有想到,朱翊钧会对这件事情的记忆如此的深。 朱翊钧自然不会知道张凡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可是前日的日子,让钧儿彻底明白过来,老师说的很对。钧儿甚至觉得老师的为人实在太好了,不忍心把真正的情况告诉钧儿,这天下的芸芸众生应当如荀卿(既荀子)所说的那样,‘人性本恶’才是。” 朱翊钧这番话说出来,张凡心中大惊。朱翊钧天真之余碰到这种事情,心思改变是正常的,可是这改变的也太极端了些。然而他并非是说荀子的观点有什么错误,而是担心朱翊钧完全把荀子这句“人性本恶”的意思弄错了。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朱翊钧的身份,他是将来的皇帝,历史中注定的大明皇帝。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是一个皇帝,一个权掌天下的皇帝带着错的、极端的思想登上皇位,这天下将来会怎么样,张凡实在是没有一丝预见。想着想着,张凡的冷汗开始流了下来,心中更是害怕的很。他,要立刻将朱翊钧的心纠正过来。 “钧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张凡问道。 “老师为何如此问我?”朱翊钧听了张凡的问话,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好像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他已经说得如此清楚了,张凡还要这么问他,“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钧儿看清了世间的真相,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张凡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一脸疑惑的朱翊钧说道:“不钧儿,你错了。” “我错在何处?”朱翊钧追问道。 “在说话之前,我要先告诉你。”张凡说道,“当初我在东宫教导你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却是有些圆滑,但是那些都是实话,绝对没有一丝夸大,也没有一丝缩小。” “老师是指那人性之说?”朱翊钧问道。 “不错。”张凡点着头说道,“钧儿前日的确是看到了人性丑陋的一面,但是你可想过,当初在苏州,看到那些官员送给我的礼单之时,气愤非常,却也没有想到这些。” 朱翊钧一听,顿时有些诧异。他自己仔细回想起来,发现当真如张凡所说一般。当时的他心中只有愤怒,愤怒的无以复加,但是却从来没有往人性上面想过。朱翊钧找不到原因,但是他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急忙开口说道:“那是因为我……” 朱翊钧的话刚出口没几个字就被张凡打断:“那是因为你身为太子,早就听多了、看惯了官吏的贪渎,对于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除了觉得愤怒之外,却并不意外;还是说你已经不把官吏们当人来看了,觉得他们只是一群为了国家或者自己利益而行动的物件而已?” “老师,钧儿绝对没有不把他们当人看,只是……”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话,赶紧出言辩解,只不过话说到一般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只是,可能是钧儿看惯了这些事情,因此才觉得正常。或者是……是因为钧儿当时太愤怒了,没有往那上面想就是了。”朱翊钧的这番话说的有些扭捏。 张凡自然能听得出来他的意思,其实他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故意找个能让朱翊钧感到理亏的话题而已,并不是要以此来针对他。张凡看着朱翊钧,始终微笑着,不过那微笑的表情中没有一丝责怪和嘲笑,这让朱翊钧觉得张凡并没有故意找自己的茬,让他安心不少。 张凡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朱翊钧刚才那颇为坚定的心已经因为张凡说的一件不相关的事情打开了一丝空隙。张凡乘胜追击,继续说道:“钧儿,咱们先不说这件事情了,就说说眼下你遇到的这件事吧。前日你在街上遇到了那人,那个奸商让你看到人性恶的一面,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天下之大,每天都要发生无数的事情,你遇到的不过是其中一件,为何你可以断定这天下的人都是恶人?” “这……”朱翊钧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思路已经被张凡绕进了死胡同里。 “而且,钧儿,前日的事情我已经详细地听梁超跟我说过了。”张凡没有让朱翊钧开口就继续说道,“前日的事情,你只是看到了那个奸商的‘恶’,可是就在你身边的‘善’你却视而不见。” 朱翊钧听了立刻瞪大了双眼。 “那个挑夫。”张凡说道。 朱翊钧经张凡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不错,那个挑夫。出了这种事情,且不说那个奸商漫天要价,最有发言权的就是那个挑夫了,不管事情怪谁,那个挑夫却是没有过来和朱翊钧一行人说过任何话。 张凡没有在场,却是把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他都能猜得出来那个挑夫为什么没有过来找麻烦,麻木、受尽欺辱、甚至是不敢向朱翊钧一行看似有身份地位的人问罪。只不过现在他是为了解开朱翊钧的心结,又怎么会说破这件事情。 朱翊钧听到了,立刻又沉默起来。思绪被张凡带进另外一个死胡同的他却是没有发现一丝异样,而是随着张凡的话语开始思考起来。 “是啊,老师说的对啊。”朱翊钧在心中想到,“固然那奸商敲诈于我,可是那挑夫,只为了赚上一些辛苦钱,却还要时刻担心货物坏了,自己要赔。就是如此,他也未曾向我争论过什么。” 朱翊钧突然发现,人世间并非像自己所想的那般龌龊,还是有美好的存在的。可是,这短短的时间,他的那个小脑袋已经被张凡忽悠的有些乱了起来,到底谁是谁非,朱翊钧已经分不清楚了。 有些痛苦地保住了头,朱翊钧不知道自己该坚持什么 。抬起头,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张凡,口中有些困惑地问道:“老师,我究竟该怎么办,我究竟该相信谁?”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知道如今主动权已经在自己的手上,如今张凡说什么,朱翊钧就会相信什么。但是张凡没有打算给出他明确的指导,他留了个心眼。朱翊钧现在还是小孩子,可是他总会长大的,总会有一天有他自己的认识。倘若那个时候,朱翊钧发现张凡今日所说的一切都只是谎言,那个时候,最小的只不过是个“善意的谎言”,最麻烦的就是“欺君之罪”了。张凡虽然有自性能让朱翊钧以后都相信自己,可是他并非一个赌客,他更加喜欢有把握的事情。只不过现在,为了自己将来的,要赌上无关自己的迷茫未来了。 “这件事情我不能给你答案。”张凡说道,“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要自己找出答案。” “可是老师,钧儿如何知道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朱翊钧问道,“若是错了,岂不是辜负了老师今日的教导?” 说实话,张凡听了他的话确实有些感动了。朱翊钧能这么说,身为一个太子,一国储君能对一个臣子说出这么一番话的,历史上着实没有几个。 “钧儿,人生是你自己的,还有将来,这天下也将是你的。”张凡说道,“你要有自信,要坚定自己的信念。若是连自己的信念都无法坚定,你将来又将如何领导这庞大的帝国走向更加强盛的未来。”一番话说的有些狗血,可是偏偏就是这在后世被人说烂、听烂的话语,在古人的心目中显得无比的诚恳和伟大。 朱翊钧感激地看了张凡一眼,深思起来。张凡却没有打扰他,只是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斗转星移,天色更晚了,外面的街上传来了打更人的声音,已经到了二更天了。朱翊钧仍然在思考着,而张凡仍然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老师。”朱翊钧终于抬起了头,刚想说话。 “不必现在就告诉我,今天已经晚了,钧儿先回去休息吧,答案明日再告诉我。”张凡站起身来,一脸温柔的微笑,手掌拍了拍朱翊钧那略显瘦弱但是坚定非常的肩膀。 只不过刚要离去的张凡,却是被朱翊钧叫住了。 “老师,不用等到明天了,钧儿现在就有了答案。”朱翊钧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张凡说道,“钧儿相信老师的话,这世间的‘善’还是多过‘恶’的。” 说完这句话,朱翊钧更是恭敬地向张凡鞠了一躬。张凡被他的这个举动弄的有些慌乱,他赶紧上前扶起朱翊钧的身子,开口问道:“钧儿,这是为何?” “老师让钧儿明白,身为一国储君,绝对不能往下定论。”朱翊钧说道,“就如父皇一般,父皇虽身为皇帝,掌握着这天下最大的生杀予夺,却从不轻言要人性命。钧儿今日才明白老师的教导,日后定当时刻铭记在心,永世不敢忘却。不过钧儿也有一番想法,就是老师所说的关于那些大臣的事情。古语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人进了仕途就表示他们向往着什么,无论是大义还是小利,日后若是这些人胆敢有任何越轨的地方,我朱翊钧在此以列祖列宗的名义发誓,绝不会轻饶他们。” “呵呵,钧儿明白了就好。”张凡说道,只是他心里却有些忐忑。自己只不过是想让朱翊钧不要钻死胡同,哪知道如今成了这副局面。朱翊钧刚从一个死胡同里钻出来,又进了另外一个死胡同。只不过这个死胡同除了代表着朱翊钧在人性上的看待之外,还有着对于张凡的完全信任。不过朱翊钧最后那番话张凡觉得还是有些无法确定,朱翊钧有可能因为这番话成为一代明君,不过也有可能以为这番话成为一代暴君,只是这“暴君”儿子只是对于臣子们来说的。想到这里,张凡也就不再去劝朱翊钧了。 “也许,这样也不错吧。”张凡心中想到,“不管怎么说,钧儿的性子这样定下来也好,不过我自己以后可就要当心了,唉。”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终肯开口 小屋中,周全和他的小妾有些莫名其妙。周全是对张凡的态度莫名其妙,而他的小妾红儿就是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红儿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恐慌了,静下来的她正向自己的老爷询问着,“这伙人是什么来头,是劫财还是要别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老爷的身份吗,连老爷的主意都敢打。还好老爷没事,妾身可是担心死了,生怕老爷有什么好歹。”这个女人倒是会钻营的很,正巧碰到这么个机会,怎么会不大大的拍马一番。 周全现在正烦恼的很,哪里有功夫去体会自己小妾的奉承,就连红儿身上如今那衣不蔽体的衣服以及那无法完全遮掩住而露出来的娇好肌肤也无法让他有什么兴趣。 “你不要乱说。”周全止住了红儿的话语,说道,“这群人可是有大来头的,如今我还活着不过是因为他们有求于我,要不然,你家老爷我早就身首异处了。而且到时候也没有人敢来给我说一句话。” 红儿听了着实大吃一惊:“老……老爷,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老爷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正五品的户部福建清吏司郎中,谁敢对老爷如此,莫非是那……”她倒是想多了,也想的太大了。 “别胡思乱想,要真是九五亲临,我还在这里撑个屁,早说出来早了事。”周全说道,“可就是这人,我也惹不起,只不过他想知道的更多。我要不说,兴许还能多过几天好日子;要是说出来了,哼哼,那可就……” 周全说的虽然危言耸听,不过也都是实情。红儿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也放下心来。 夫妻二人正在说着悄悄话,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提着食盒的厂卫走了进来。红儿有些害怕,周全倒是全然不惧。 那厂卫走过来,将偌大的食盒放在二人面前,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退了出去。 周全虽然饿了一夜,可是之前的那番痛楚让他长了记性,在一旁看也不看那食盒。倒是红儿,毕竟是女流之辈,这一夜的折腾早就饿的不行了,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上前就将食盒打开。 周全一看,心想张凡倒是实话。大半夜的,也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一顿好菜肴。什么香酥脆皮鸡、清蒸桂鱼、红烧蹄膀……甚至还有半斤上好的桂花酒,端的是叫人食指大动。 红儿也是饿昏了头,哪里还管得了自家老爷就在身边,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过了一会,红儿这才发现周全一点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老爷,你不饿吗?快来吃点东西吧。”红儿眼下嘴里的食物,看着周全疑惑地说道,“这帮人倒也有心,这些东西当真不错,老爷不来吃点嘛?” 周全听了红儿的话,立刻干笑两声,说道:“红儿,你先吃吧,老爷在想事情,不用等我,等会我就来吃。” “哦。”红儿有些疑惑,但也只是有些疑惑,周全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再过问,继续享用起来。 周全看着红儿在那里享用美食,不时还倒上一杯美酒,那副惬意的模样早把饥肠辘辘的他给弄得更加难受。可是他不敢,之前那种心痛如剜的感觉还让他心有余悸,如今只能拿自己的小妾来试毒了。 红儿毕竟是个妇人,吃的不多,一会儿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周全看到她一点事情都没有,想起自己是刚刚吃下毒药就发作了,而红儿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不由得放下心来,来到食盒跟前拿起筷子大块朵颐起来。 “嗝!”放下筷子的周全拍了拍肚皮,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才遭受过“磨难”,平日里没有少吃山珍海味的他觉得今天这顿饭是自己吃过最好的。端起剩下的酒,周全一边喝着,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小妾红儿。 二人被绑来的时候正在床上打得火热,红儿如今正衣不蔽体。酒足饭饱的周全正是应了那句饱暖思淫欲,即使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他也还在想那事。 “老爷。”稍微喝了点小酒的红儿也是脸色有些微红,自然能看得出周全想干什么。 二人如今可谓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二话不说,周全就扑了上去,屋子里顿时散发出淫靡的气息和诱人的呻吟。 周全之所以这么做,除了因为如今太多事情压在他身上,他想要发泄一番;二来,他知道屋外定然有张凡的人在看守着,他也是想给张凡一个下马威,告诉张凡自己不但不怕他,还有滋有味过得好得很。只不过他就没有想过,当初也是张凡将他们二人关在一起的。 第二日,中午才醒过来的二人在小屋中无所事事,直到午时,又有厂卫送来食盒,而且这一次还是变着花样,全都是好吃好喝的。 周全这一次也就不再一心,和红儿一起大吃大喝起来。哪里知道,刚刚吃过饭,周全感到胸口又开始疼痛起来,那种让他心有余悸的感受再次袭来。 “老爷,老爷,你……你怎么?”红儿看着抱着胸口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周全,顿时慌了手脚。 “他们……他们又给我下毒!”周全气喘吁吁地说道。 “下毒!”红儿听了顿时大惊,想到自己也吃了和周全同样的饭菜,不由得担心起来,一张白皙的脸蛋都扭曲在一起。可是半天过去,周全已然在地上翻滚嚎叫着,红儿去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你怎么没事!”周全看着安然无恙的红儿,很是诧异,突然,他仿佛知道了什么,满面狰狞地说道,“你……你这个贱人,竟然伙同……伙同外人来加害于我!” “我……我没有啊老爷!”红儿听周全这么一说,顿时慌了神,不知所措之下赶忙辩解道。 “莫……莫要狡辩,不然为何……为何我与你同吃一样的酒菜,你却无事!”周全虽然心疼如剜,但那股子恨意仿佛盖过了疼痛,面色狰狞地盯着一脸恐惧的红儿。 “老爷,我……真的没有,没有啊!”红儿像是被吓着了,口中不停地说着。 正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黎阳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周大人,感觉怎么样?”黎阳看着满地翻滚的周全微笑着说道,“切莫责怪你的小妾,她的的确确没有帮过我们。” 周全看着黎阳,有看了看一边的红儿,满脸的不信。 “我就这么跟你说了吧。”黎阳说道,“昨天给你喂下的毒药可是我厂卫最新的手段,吃一次解药是去不了毒的。我们家大人本来这就打算让大人回去,您瞧,外面马车都准备好了。”黎阳故意把这毒药说成是锦衣卫的而不说是自己的,也是说给身后两个厂卫听的,他自然知道张凡派给自己的这两个手下是为了监视自己,自己自然也要好好表现一番。 周全听黎阳这么一说,这才明白昨天张凡离去的时候为何这般自信满满,丝毫不在意自己不肯透露给他任何话,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后招。 “想必周大人如今离家一天一夜,也是想家了,还是请周到人快快归家吧。”黎阳笑嘻嘻地说道,“我想周大人的家人也是担心的很啊。”说着,黎阳就要然人抬起周全往门外的马车上送。 周全哪里肯干!这么回去不是要他的命了吗?他赶紧挣扎,挣脱两个想要抓他的厂卫的手,开口说道:“我……我不走,我……我要见张……张大人。” “你要见我家大人?”黎阳好像听到了很让他惊讶的话,满脸的不信,“你要见我家大人做什么?昨日你不是说绝不会对我家大人说任何话的吗?” “我……我那是一时迷了……迷了心窍。”周全忍着疼痛,断断续续地说道,“现在……现在我想通了,要……要跟张大人坦白。” “这样啊,想来是你良心发现,早这样不就不用受这份获罪了吗!”黎阳阴阳怪气地说道,“不过啊,周大人,你也知道,我家大人位高权重,平日里忙得很。如今估计正在和那些官儿应酬着。周大人放心,等到大人一空下来,我就立刻告诉大人。”说完,也不理睬周全的嚎叫,带着两个手下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关上的房门中,周全依然再嚎叫着,他的小妾红儿在一边不知所措,只知道惊恐地看着周全。 = 且说这边,张凡一大早就早早的起了来。打开窗户,看着窗外一片生机盎然,心中别提有多舒畅了。特别是身后的房中,骆灵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各位没有看错,正是骆灵儿,至于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张凡还有些纳闷呢。 张凡出巡江南,身边就带着映月一人,而且他自己还曾发下誓言,定要等到正式迎娶映月的那一天才会和她真正行那周公之礼。然而张凡虽是读书人,终究是个正直风流年华的男子,怎么受得了这番“折磨”。虽然映月总有别的办法满足张凡,当然,是什么办法就请各位自己去想吧。但是张凡也总是觉得有点……有点不爽。 昨夜里,张凡回房之后却是看见映月被换成了骆灵儿。正打算询问的张凡却是被骆灵儿的热情弄得晕头转向,等到他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裸呈相见了,张凡也就不再较真。毕竟,张凡也能想到骆灵儿能在这里,肯定有映月在里面出主意。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凡并不想拒绝这个成熟风韵的女子。毕竟是男人吗,更何况,张凡也不是柳下惠,都到了那份上再不上,大老爷们的脸都要丢尽了。 骆灵儿坐在梳妆台前,面前的西洋镜不同于那粗糙的铜镜,清晰地将她的面容映在她的眼中。看着自己那绝美的容貌,骆灵儿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在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哀伤。不过想到昨晚,骆灵儿又红起了双颊。想到昨夜,张凡疯狂之余透露出的温柔,骆灵儿的心中仿佛喝了蜜糖一样甜美,她不由得转过头来看着窗前张凡的背影,眼神不由得痴了。 对骆灵儿来说,从来没有遇到过张凡这样的人。以往那些人不过是追求着她的容貌和身体,哪里有过感情和怜惜,而等到刘山将她买下,她所经历的就只有屈辱和痛苦。而张凡固然也是看重她的外表,可是在刘山将她送到张凡身边之后,张凡到昨天为止却从来没有和她有过肌肤之亲。这里面也许映月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可是骆灵儿又怎么不明白,张凡若是想,映月是根本拦不住的。 “怎么了灵儿,在想什么?”张凡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骆灵儿的身后,那双令骆灵儿有些痴迷的手掌正轻抚着她的发丝。 骆灵儿这才反应过来,想到自己竟然痴迷张凡到连他来到自己身边都没有发现,脸上的红色不由得又深了几分。不过她并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将身子靠在张凡身上,玉面紧贴在张凡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声,心中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凡哥,灵儿好开心。”骆灵儿开口说道,声音中也带着一丝柔媚。这个称呼也是昨晚的成果,张凡自然不会在自己办好事的时候听到“大人”这么煞风景的两个字。然而即使骆灵儿知道自己的年纪比张凡要打上不少,这个称呼仍然让她欣喜不已。 “傻瓜,你之后高兴的日子有的是。”张凡温柔地抚弄着骆灵儿的香肩,说道,“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骆灵儿听到张凡这么说,并没有喜悦,而是有些吃惊:“大……凡哥,你不……不嫌弃……”她是担心张凡嫌弃自己并非清白之身。 张凡却没有让她再说话,而是紧紧将她搂在怀中,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她。得到了张凡的回答,骆灵儿顿时泪流满眶,虽然没有出身,但是整个身子都隐隐颤抖起来。 “傻瓜,哭什么。”张凡蹲下身子,抚去骆灵儿面上的泪水。哪知道张凡越是如此,骆灵儿眼中的泪水就越是多。“女子当真是水做的吗!”张凡在心中轻叹道。 好半晌,骆灵儿才止住哭泣。 午时用饭之时,映月看见张凡和骆灵儿那股火热劲,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心中还是有些酸酸的,当然,张凡如今是没有发现这些。 用过饭的,张凡正准备和骆灵儿再郎情妾意一番,黎阳却是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大人,那个周全顶不住了,以卑职之见,这家伙这次是真的要招了。”黎阳兴高采烈地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张凡正恶狠狠地看着他,就连一旁的骆灵儿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讨厌。 “大人,公事要紧。”骆灵儿很是温顺地说道,在外人面前她自然不会喊出闺房之言。 张凡看了看骆灵儿,又看了看黎阳,点了点头,跟着黎阳离开了。 看着张凡离开的身影,骆灵儿也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心,她要告诉张凡一些事情,一些张凡并不知情却急于知道的东西。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相震惊 “真的肯说了?”张凡向着周全问道,语气中带着揶揄。 “大人……我……我这次真的……真的说了。”周全捂着胸口说道。 话说从周全第二次毒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中间经历了黎阳的故意拖沓、张凡的午饭以及张凡和骆灵儿的调情等等。不过说来也奇的很,黎阳配制的这种毒药与其他不同。若是其他的毒药,中毒之人在经过如此长时间的痛苦也应该慢慢习惯了,或者干脆痛晕过去了事。而黎阳配制的毒药让周全这一个时辰不停的嚎叫,丝毫没有让他昏过去的意思,而且周全感到这一个时辰,痛苦的程度一丝也没有减少,已然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当然,这只是周全的感受,不过看到这种情况的王猛、张勇、梁超等人可就高兴坏了,如今他们有了这种毒药,呵呵,以后那些个骨头硬,又不怕锦衣卫的官员们可就要有罪受了。 回到现场,张凡看到周全如此急着表示,知道这厮估计这次是说的真心话。只不过,张凡也不知是因为昨夜和骆灵儿的一夜风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如今的他心情大好,甚至起了戏耍周全一番的心思:“可是你要知道,古话说的好:‘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你昨天已经戏耍过本官一次了,本官为什么还要相信你?” “这……这……”周全听了张凡的话,一时间有些惊呆了,不过他立马连滚带爬地跑到张凡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大人,我这次可是真……真心的啊!您不是……不是还要从我这打听……打听消息吗!” “话是不错,可若是你又戏弄我,且不说我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就是当着这么多我的部下,我这脸也没地方搁。你知道我这个指挥使的位子还没坐热,要是就这么因为你而扫了尊严,那可不划算。”张凡说道,“何况,我如今有圣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在手,即使你不说,我便将这三省的大大小小官员全部抓个干净。到时候就算是朝堂上的那些朝臣和士大夫们群起而攻之于我,大不了本官挂印归家。”张凡这番话说的可谓是破釜沉舟。 周全自然听得出来张凡是在戏耍自己,他赶紧献媚着说道:“大……大人,您何必……何必和我怄气呢!我……我就是个一文不值的……人,要是影响了大人……仕途,那多不好。”周全如今是力尽讨好之能,“何况只要有了我的……帮忙,大人定能……定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到时候……到时候还能得到陛下的夸奖以及……以及满朝文武的认同,何……何乐而不为呢!” 张凡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过他还是要假装考虑一下,不由得双目望向窗外,故作思考状。周全知道张凡其实已经答应了他,但是看到张凡这副模样,他仍然不敢有丝毫异动,就连胸口的剧烈疼痛都被他压制住,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打扰了张凡而绝了自己的生路。 “也对。”张凡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周全说道,“本官仔细想了想,周大人果然是户部的郎中,这帐算得果然精致。黎阳,把解药给周大人。” 黎阳听了张凡的话,也不多啰嗦,仍然是一碗水,几个瓷瓶。兑好了解药,黎阳还没端起来,周全就一下子从地上蹦跶了起来,端起碗就大口大口地喝了个赶紧。没过多久,周全那起伏的心率就渐渐地平静了下去,身上也不再冒冷汗了。 张凡见他好了,将房里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王猛和梁超二人。只不过张凡注意到,王猛看着张勇离开的眼神有一些担心。 “看来周大人缓过劲来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见人都出去了,张凡对周全说道,“放心,我之前对周大人的承诺仍然有效,只要你告诉我的话都是真的,而且对本官的作用很大,本官不仅能在圣上面前为你说条活路,还能让你继续干你的五品郎中。” “大人,您说的话当真?”周全有些不相信。张凡说可以保他性命他相信,可是张凡说可以让他继续做官,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本官绝无虚言,况且此次彻查三地的税务并未通报朝廷,完全是皇上一手策划。”张凡很是自信地说道,“本光相信,陛下一定能答应本官这个要求。” 这么一说,周全也就放下些心来,他也是知道一些京城的情况,张凡受隆庆宠爱这事如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至于隆庆到底宠爱张凡到什么程度,想想看,当年徐阶百般阻挠张凡的仕途,张凡如今却是一路仕途坦荡,这才一年不到,如今已经是挂上了从一品的太子太傅了。 “下官完全相信大人的话,只是下官怕等不到那一天。”周全没有马上答应,还是有些忧心忡忡,“所以下官想让大人答应下官一个条件。” “怎么,你又想反悔不成!”一旁的梁超听到周全这么说,立刻就沉不住气了。旁边的王猛虽然没有开口,却也是一脸气愤地看着周全。 张凡挥手止住了梁超,看着周全开口说道:“我知道周大人有很多顾虑,你尽管说出来,不过大不答应,我要听了再说。” 周全听张凡这么说,知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张凡手中,更何况周全更加担心的是自己身上的毒到底彻底解了没有,万一没有…… “好,大人果然心思缜密。”周全轻拍了一记张凡的马屁,说道,“下官也没什么别的要求,过会下官就会把下官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大人,到时候下官和大人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大人的船大,自然是不怕,可是下官这船小水深,稍有不慎就连尸骨都找不到。所以……” “所以你想向我求个庇护?”张凡没有等到周全说完,替他说出了下面的话。 “大人英明。”周全又是一记马屁。 “嗯,你这个要求倒是不过分。”张凡沉思着轻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说出我想要知道的,并且那些消息真的有用,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派人随时保护你。” 周全听到这些就完全放心了,为什么放心?因为周全心里清楚,他身为户部福建郎中,掌管一省财务,这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既然如此,大人想知道什么?”周全问道。 “所有你所知道的。” 接下来,周全开始了诉说,包括从隆庆开关之日开始,一直到现在为止;甚至还有更多与入关之税毫无干系的贪渎,听的张凡三人有些吃惊的不行! 周全的话说的并不慢,而花了将近两个时辰,张凡等人才听完了周全的诉说。 “你的意思是,这三省,除了像海瑞、温如春、何宽这样的清官以外,即使是那些与税收毫无关系的官员也参与了进来?”张凡有些吃惊的问道,眼睛一直盯着周全,像是要看清楚他有没有说谎。 周全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这些张凡有些吃惊了。一省的官员到底有多少,且不说巡抚、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这些一省大员,光是下面的官员就有多少。福建有十余府,每府下的县加起来怕不是要有几十个,哪怕是只算到知县这一级,三个省加起来怕也有上百个。 张凡如今虽然手握尚方宝剑,可是这数量也太多了些。若是光杀小的,也到罢了;若是大人物就一两个,那也说得过去。可如今,张凡要是当真按照隆庆的一丝彻底清剿,呵呵,暴风过境之后,这三省恐怕就没有官员了! 张凡倒不是不相信周全,如今的周全不会对他说谎。可是周全带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有些……而且,周全只是知道个大概,却没有证据去指认这些人。 “你是怎么走上这条道的?”张凡问道,他打算直击源头,“这些事情究竟是谁发起的?” “这人说来大人也认识,而且听说大人刚到江南就见过这人了。”周全小小地卖了个关子,“正是那扬州的镇守太监刘山。” “居然是他?!”张凡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不过吃惊过后又满是疑问,“不对啊,刘山上任扬州镇守也不过两年,而开关到如今已经有三年了。而且刘山不过一州府的镇守,如何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大人有所不知。”周全娓娓道来,“这件事情在刘山之前就是由他的上任管着的,而他的上任镇守太监王泰也是受了那时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在幕后掌管。如今事情却是摊在了刘山身上。” “你们就这么完全听信于他?”张凡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把柄被他抓在手里。” “还不就是关于钱吗!”周全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刘山上任之初,我们这些人都想从他那里脱离过来,毕竟不用每年在给他那么多冒着性命弄来的银子。只是……”周全说到这里打住了,脸上竟然还略有羞涩。 “只是……”张凡疑惑地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周全,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也罢,这事如今说出来也没什么丢人的。”周全说道,“大人也知道,下官也是男人吗,也好那一口。” “你是说,刘山用美色收买你?”张凡问道,不过他刚问完,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就有些变了。 一旁的王猛和梁超二人已经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看向周全的眼神甚至有了一丝担心。 然而周全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是啊,大人,您不知道,那女子当真是我见过最销魂的,虽然事后听说刘山只不过把她当成一件物件,睡过她的官员几乎遍及这三省,不过老实说,下官没有一丝后悔。”周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还闪现出一丝微笑,仿佛又想到了当时那美妙的场面。 张凡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王猛和梁超更是神色紧张。 “那个女子,叫什么?”张凡问道,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周全却还沉浸在那份幻想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下官怎么会忘,她叫骆灵儿,啧啧,那滋味,那……” 周全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将他从回忆中打醒。 只见张凡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摔门走出了屋子。周全见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留下来的王猛和梁超二人。 王猛摇了摇头走了出去,梁超却是看着周全,满脸一副你惨了的模样,转身离开。 周全面对着这份冷场的样子,莫名其妙,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浑身颤抖起来。 “不会吧!”周全有些魂不守舍起来,“不会不会,这张凡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不会执着一个婊子吧!可是,万一,万一他对那骆灵儿动情。不,不会的!” 走出屋子的张凡大步走到墙边,低头不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后面是王猛和梁超二人,虽然担心着张凡,却都无法上前劝慰。 是啊,哪个男人碰到这种事情能高兴的起来。若当真是遇到一个婊子,睡过了也就算了,可是刚才周全的话,打击也实在太大了。 最主要的是,王猛和梁超二人也是隐隐知道些张凡和骆灵儿的事情,二人本来也以为张凡只不过是玩玩,或者是想要接着骆灵儿麻痹刘山,可是没想到张凡居然会动了真情。 本来二人对于张凡能够接受骆灵儿这么个明摆着是用作诱惑他人的女人还有些佩服张凡的气度,可如今,事情已经完全变样了。 “大人……”梁超刚想上前劝慰,却是被王猛拉住了。 望着梁超诧异的神情,王猛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别去打扰大人,让大人静一静。” 梁超听了王猛的话,半天无语,只能长叹一口气。毕竟这种事情,谁都没有办法,起码他们两个没有。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爱深恨切 关押周全的屋子距离张凡等人所居住的行馆有一段不远的距离,张凡从那里离开之后,坐在马车上一直是不声不响。 虽然张凡平时表现的不温不火,平易近人之下甚至还有些迁就其他人,对于张凡如今的地位身份来说,实在是很不应该。也许这也正是因为张凡少年得意、平步青云而没有过那种官场生死颤抖经历的原因吧。不过如今的张凡因为执掌了锦衣卫的指挥使一职,整个人的性格也在想那个方面靠拢。而也正是应为如此,在一旁一同骑着马的几人没有一个上前去对张凡说些什么,在他们的眼里,那拉着帘子的马车里似乎正在散发着一股巨大的怨气。 不过还是要有人去和张凡商量,毕竟从周全那里问出了一些那么有价值的信息,如今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自然是要趁胜追击了。只不过,在场的人即便是如王猛这样有些木讷的人都是在锦衣卫这个无色大染缸中浸泡多年的人物,自认是知道“枪打出头鸟”这句话。若是哪个人现在不识抬举地去打扰张凡,那么张凡就有可能一顿莫名其妙的无明业火发在那个人头上。 可是如今由不得不去问,周全被抓来已经两天了,就算周全的家人百般遮掩,那些人估计也能猜到一点风声。再加上现在整个福建已经是风声鹤唳,如今再加上周全“莫名其妙”的失踪这件事,那些人估计又要开始进行第三轮的证据消灭行动了。所以如今这件事一定要抓紧时间办,可是现在却没有人敢上前去和张凡说这件事。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去。看了看张勇,张勇是赶忙大摆手掌,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他毕竟和张凡不熟悉,不知道张凡的脾气;看了看梁超,梁超也是赶忙摆头,虽然梁超跟着张凡的时日不长,可是对张凡的了解也算深,但是他还是不知道如今的张凡会有什么反应;最后,众人的目光一起转向了王猛,只是就连王猛也面露苦色。 众人看都不愿意去,可是如今不是他们可以做主的了。最后,梁超骑马来到了王猛身边,开口说道:“王哥,请恕我如今不分尊卑之称,只是此事实在是拖不得了。这事已经不是关系到大人私人之事的时候了,毕竟大人的这次江南之行是陛下钦点的,万万不可有半点闪失。” 梁超这么说是有原因的。王猛跟着张凡的时间最早,自从张凡被徐阶阻挡了朝堂仕途,进入锦衣卫之时,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就让王猛跟随着张凡。这么多日子以来,王猛可谓是深得张凡的信任,而王猛对待张凡这个体恤属下的上官也是十分尊敬。不论是张凡让他去做什么,只要不是谋逆造反,王猛都是眉头不皱一下的立即执行。而且,对于王猛来说,也不知道怎么的,张凡是个值得他用性命去保护的人。还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张凡去亦集乃商谈与俺答互市一事却碰到鞑靼部族中的贵族叛乱,险些丧命。王猛却是一直守在张凡身边,在身中数刀险些丧命的情况下还是年年不忘张凡的安危。而张凡自打那以后对于王猛的信任就更加的无可厚非,这不,这一次下江南,张凡寻了个机会就将王猛提了一级,而王猛手上的权势更是涨了十倍不止。这些事情在锦衣卫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其他人对于王猛能够得到张凡的信任这件事在羡慕之余也暗地佩服王猛的忠心,如今得到张凡全力信任的王猛拥有很多的权利,可是他从不在意这些,对于王猛来说,张凡才是他效忠的对象,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张凡赐给他的,而这,也让张凡更加地信任王猛。而显然,如今这个得到张凡信任的王猛正是前去劝说张凡的不二人选。 王猛自然清楚这些,更何况他也从梁超的眼中看懂了这种“你不去谁去,只有你能去”的意思。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王猛缓缓地点了点头,在梁超等人高兴地眼神下拍马向着张凡的马车行去。 虽然如今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日子,而且又是身在福建这个靠南的地方,可是坐在这个拉着窗帘的全封闭的马车中,张凡一点也感觉不到热,不,准确地说,是张凡的心中很冷。 “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张凡心中在不断地这么问着自己,“她只不过是个、婊子,是刘山那个太监用来迷惑我的,我为何会这么在意她!当初她见到我的时候就对我百般勾引,摆明了十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又何必对这种女人这么在意! “可是,该死的,我……我竟然对她动了真情。这不过是一段交易而已,她也只不过是个只知道诱惑我的烂货而已,有什么值得我这么烦恼的。我对她动真情也许……也许只是因为她长的漂亮罢了;也许……也许这只是我上辈子那种懦弱的性格带来的影响而已,一定是这样的。 “我张凡是谁!虽然我也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可是我一不通历史,二不会什么技术,能有今日的地位有一半靠的是我自己,另一半是我拿命换来的,这天下的女色还不是由我予取予求,我……我怎么会在乎这么一个烂货!” 张凡自从从周全那里出来之后,心中就一直在不断地想着这些事情。对于张凡这么一个男人来说,尤其是对于在男权极重的中国古代的男人来说,更是对于有了张凡当今这个身份的男子来说,刚才他所听到的根本是一种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对沦落风尘的女子动情的男子,不管是野史还是百姓口口相传,确实不少,但是这些大多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动真情的不是没有,也许千百年后会被人们看成佳话,但是现在来说,这就是一种自甘堕落的象征,更何况是张凡如今这样身份的人! 所以张凡这才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不过是被骆灵儿诱惑了而已,男人嘛!可是,平常遇事冷静的张凡碰到了这种事情,心思就转不过来了,他自己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此纠结于骆灵儿的原因,正是因为自己对她动了真情。 原因其实简单的很,男女双方未必要经历一番生死相交才会许下誓言,甚至一个眼神就行了。张凡和骆灵儿就是如此,骆灵儿首先就是主动要接近张凡,再加上张凡的年轻和成就以及他那种对于女子不同于当世其他男子的那份容让和宠爱更加让骆灵儿由一开始单纯的想要接近张凡渐渐变成了对与张凡的一种期待与爱慕;而对于张凡来说,骆灵儿本就长得美艳绝伦,再加上那股让人沉醉的成熟风韵,第一印象的好感便存在于张凡心中,虽然明知道骆灵儿是刘山派来针对自己的手段,可是张凡就是无法拒绝,再加上他从骆灵儿平日里时常流露出的那一份凄苦,也可以看出她过的并不舒服,心中对于她也就更多了几分怜惜。 可是如今除了这种事情,这对于骆灵儿来说本没有任何过错,可是对于张凡来说,也许是爱之深恨之切吧,自然对于骆灵儿也有了很多厌恶的感觉。 张凡正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中纷乱的很,马车的窗外就传来了敲打的声音。声音打断了张凡思考的同时,倒也让张凡感到一些清醒。 “大人。”马车外传来王猛的声音,还是如以往一般铿锵和恭敬。 “王猛,有什么事情?”张凡平复了一番心情,撩开窗帘说道。 看到张凡愿意拉开窗帘,王猛知道他心中定然是平复了不少,那么接下来的话也就比较好开口了:“大人,适才凭着黎阳献出的药,已经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如今我们抓来这人也有好些时候了,那伙人必然听到什么动静,如今正是趁胜追击的时候,事不宜迟,还请大人定夺。”王猛这番话故意没有提到周全的名字,而且还特意点出了当务之急的主要事情,就是为了怕张凡发飙。 张凡没有听出王猛的话中的其他意思,不过王猛的话确实提醒了自己如今所处的状况,这也让张凡立刻冷静下来,脑子里也开始思考起应该如何去办这件事情。 “来之前我不是布置了许多人手看着那些人吗,如今正是时候,你给我告诉他们,这段时间给我看紧点,万万不可遗漏了什么。”张凡很快就有了打算,“还有,我并非是不相信张勇,但是他下面的那些人可就无法一一考察了,你给我从找些信得过的人将这些人也好好查查。” “是,大人。”王猛立刻回答道。 “至于其他的吗,既然如今已经知道刘山就是这里的头头。”说到“刘山”二字之时,张凡的神情有些异样,不过他立刻重整表情,说道,“这刘山也许当真是这三省贪渎官员的源头,可是我不信他是凭着自己赶出这么一番‘基业’来的,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刘山在朝堂上必有为其遮掩的主谋,估计那高拱和猛冲是脱不了关系。不过我暂时还不想动他们,但是,这些将来能扳倒他们的证据,这次一定要给我拿到手。”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卑职……”王猛并不是很懂这些勾心斗角的手段,自然要询问一番。 “既然源头在刘山那,自然是要从刘山下手。”张凡喃喃地说道。 “可是大人,卑职收到汇报,弟兄们对这刘山调查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不利于他的东西,这人简直是滴水不漏,卑职实在不知该从何入手。”王猛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刘山做事当真圆的很。大明朝的镇守太监分工其实不慎明确,有时候他们掌管军务,有时候却又管税收,虽然不是绝对,但是他们到处都可以插上一脚。而这刘山表面上更是本本分分,从不越轨。 听了王猛的话,张凡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没有多会,那件一直压在他心中的事情给了他提示:“这个不用担心,有人会帮我的,这人跟刘山倒也算得上亲近,最重要的是,我有办法让这人甘心为我冒这个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险。”张凡说完,脸上竟然露出了有些诡异的微笑。 看着如今的张凡,王猛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个冷颤。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章 造化弄人 “灵儿姐姐,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在想什么?”映月的声音打断了骆灵儿的思绪。 此刻,骆灵儿正坐在窗台边,玉手拖着那小巧的下巴,一双美目还在望着窗外,却不是为了欣赏什么美景,明显是在思索着什么,就连映月走到了她身边都丝毫没有察觉。 被映月打断思绪的骆灵儿微微有些吃惊,不过随即,她脸上立刻现出了一丝红晕,仿佛少女被人撞破了心中羞涩一般。 “姐姐定是在想什么好事情,切莫责怪妹妹打扰了姐姐啊!”映月看着骆灵儿的表情,微笑中带着一丝调侃的微笑说道,“只是,妹妹不知姐姐再想些什么,是不是和……” 映月下面的话哪里还能出口,已经臊的不行的骆灵儿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捂住了映月的嘴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对于骆灵儿来说,她的人生虽然有过很多的波折,可是生活的方式却很简单。对于曾经的秦淮头牌来说,阅人无数的骆灵儿本因不会有如今的这种表现,若是在旁人看来,她现在这样子很是异常。可是再想想,她这样子又在情理之中,对于如今的骆灵儿来说,这正是她的初恋。不管是以前的逢场作戏,还是那些偶尔有过的美好时光,对于骆灵儿来说,现在的生活,哪怕是这才不过一天的生活,也让她感到无比的甜蜜。 “好妹妹,不要说了。”骆灵儿的脸上越来越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若不是就在映月耳边说出来,映月哪里能听的清楚! “呵呵。”映月轻笑了两声,还是面带暧昧地说道,“姐姐,这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两情相却本就应该如此,何况将来,姐姐和我也要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什么可害羞的!”边说,映月话语中吐露出的暧昧味道也越来越浓。 骆灵儿却是越听映月的话,脸上那股明显的羞涩也是越来越红,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捂住映月的嘴巴,而是坦然地接受了她的说法。其实在骆灵儿的心中又何尝不是这种想法。 不过骆灵儿还有一些别的顾虑,却又无法说得出口,只得吱吱呜呜的“只是……” “姐姐想要说什么?”映月听着骆灵儿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是怕……”骆灵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开口说道,“我是怕他会嫌弃我,即使他现在说不会,可是将来……” “不会。”没等骆灵儿把话说完,映月就开口打断了她,“凡哥绝对不是那种人,若凡哥当真如此,妹妹也要帮着姐姐讨个说法。”一番话说的坚决的很,映月十分反对骆灵儿的这种想法。 “我也知道,可是……”听到映月这么说,骆灵儿心中算是放下了一件大事,可是最重要的那件事情却不是说放就放的,“可是我以前……他现在不知道,可是将来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虽然日子很短,可是我……我已经离不开他了,若是到了那时候,他再说……再说不要我了,我可怎么活得下去啊!”说着说着,映月的脸上渐渐有了泪痕,语气虽然还是那么的柔弱,可是其中透露出来的悲凉和那微微有些颤抖的身躯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不会的,不会的。”映月见状,赶紧上前将骆灵儿搂住,安慰起这个比她自己还要年长的脆弱女人。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映月的过往也曾有过骆灵儿的那种遭遇,只不过一个是丢了自己的清白之躯,一个是看着自己的姐姐受辱,而在姐姐的保护下,映月出了能保留住自己身子的清白,却也丢失了很多东西。 也许在五百年后,那些狗屁的砖家叫兽会告诉你“对于一个人来说,精神上的伤害远比肉体上的伤害要大”这种言论,可是对于中国古代,对于那么一个封建礼教被发展到极致的文化时代来说,身死护洁才是一个人应该做的。而映月恰巧又是那种开朗的女孩,很多伤心的往事会被她记在心里,但是却不会打扰她的生活;可是对于骆灵儿来说,对于骆灵儿这么一个外表和内在都是同样的柔弱、感性的这么一个弱女子来说,以前的生活,特别是在刘山那里被逼着做的那些事情,是对她最最打击的事情。骆灵儿只有在这些日子,只有在被张凡接受的这几日,特别是今天,她的心中除了恋爱的甜蜜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是占据她的心头。然而正是如此,骆灵儿才无法想象,若是张凡抛弃了自己,那时的她除了要伤心之外还要整日被这种过往痛苦至极的回忆占据心头。骆灵儿想到这里不禁浑身颤抖,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那时的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 于是,骆灵儿不由得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对于张凡她必然要百依百顺,即使张凡让她去死,她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因为对于骆灵儿来说,能为心上人失去生命,是她最幸福的事情。这,恐怕是一个女人的悲哀吧。 骆灵儿好不容易止住了心中的悲伤,这才又和映月聊了起来。二女正聊的开心,映月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喧哗,知道是张凡回来了。她赶忙拉着骆灵儿去打扮一番,将刚才她脸上的泪痕与悲哀一扫而空,将她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出来。对于这,骆灵儿是由衷的感到高兴,高兴自己可以有个这么贴心的姐妹。 重新打扮好的骆灵儿见到张凡,高兴之余也带着羞涩,只是她面对着张凡却突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正在犹豫着的骆灵儿却哪里能料到,张凡进屋之后,二话没说,径直走到她的面前,面带关心和微笑地说道:“灵儿,今天过得可好。我方才有事在身,无法陪在你身边,可莫要怪我。” 骆灵儿又哪里会责怪张凡,张凡能这么在意她,她觉得如今的自己仿佛是浸在蜜罐中一样,哪里会有怨言。 “凡……哥。”当着其他人的面,骆灵儿有些不好意思说出这个称呼,后面那个字声音小的很,可是因为她对张凡的感情,还说喊了出来,“灵儿怎么会责怪凡哥,况且有映月妹妹陪着灵儿,我俩下午过的很开心。” “这样就好。”张凡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过问,只是他那一瞬间却皱了皱眉头,没有让别人看到,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在外遇到了些烦心事,弄得我是烦恼不堪。” “有何事能让凡哥烦恼?”骆灵儿很是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张凡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或许是这天太热了吧,人难免有些心浮气躁,遇上一些不顺心的事情,自然就烦得很。” 骆灵儿毕竟是姐儿出身,天下的这么许多男子她见过不知多少,对于男人的心思可以说是无比的了解。她自然不会去过问张凡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更知道对于这个时候的张凡来说,能够轻松惬意地放松才是最好的方法。 “何必被那些俗世搅了大好的心情。”骆灵儿温柔地说道,边说边将张凡像后面的厢房引去,“凡哥且随我来,后面早就备好了冰镇饮品。” “那再好不过。”张凡没有拒绝骆灵儿的邀请,反而是笑眯眯地跟着她一同走去,口中还很是暧昧地说道,“可我心中仿佛有一把火一般,难受的很,灵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泻泻火’?”说着这些暧昧不清的话语,张凡的脸上还配上了一副急色的表情。 骆灵儿听到张凡的话,脸顿时红了起来,却没有拒绝,反而在她的心中还有一丝欢喜的意思。张凡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哈哈一笑,也不顾此时正是白昼,右臂立刻将骆灵儿搂在了怀中,往后面厢房走去的脚步也快上了几分。 映月却是没有听到张凡刚才的那一番污言秽语,她为了给骆灵儿创造机会,刚才没有过来,现在也只是看到张凡搂着骆灵儿离开,眼里不由得露出了一阵欢喜。 心中正在为骆灵儿祝福的映月却是看到王猛有些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王猛进了来,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张凡,只看到映月,立刻走了过来,用有些小的声音像映月问道:“月姑娘,大人他没有生气吧?” “生气?生什么气?”映月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我看他啊,现在指不定多开心呢。” “开心?”王猛听到映月的回答,有些纳闷,“大人他没对灵儿姑娘怎么样吧?” “能怎么样?”映月笑着反问,她显然误解了王猛的意思,面带微笑地说道,“凡哥他现在对灵儿姐姐可好了。” 王猛听了他的话,表情更加的疑惑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的他,脸上立刻透露出一股担心的样子,望着映月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没有开口,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王猛,映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她也没有多想,也没追上去问个究竟,只是以为张凡也许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次臆断,将来会造成多么大的后果。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悲哀之人 周全被放了回去,再次在福州现身的周全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家里的所有男女老少集合起来,好生地交代了一番。 第二日,周全才一出现在外人的视线里立刻就吸引了无数同僚的眼球,不管是明面上还是在暗地里,周全仿佛一时之间成为了众人追捧的偶像一般,所有官员都是积极主动地接近他,向他打听这几日无故失踪的原因,这些人才不会相信之前的那番说辞。 周全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开始总是不搭理这些人,结果他越是不搭理,这些人就越是觉得有隐情,向周全那里跑的也就更多更勤了。周全没办法,只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一时间,无数版本周全失踪的原因就在整个福建官场上传了开去,那些听到风声的人有开始紧张起来。之后,就是送礼和宴请不断。周全也是来者不拒,全都收下,还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们绝对没有什么大事,这才让这些人稍稍安心一些。不过周全收下的那些东西,他可不敢动,全数报给了张凡的手下,还附上了姓名,由此可见人心叵测。 如今的苏浙闽三省,特别是福建,反腐行动在暗地里如火如荼的展开。为何说是暗地里,不光是因为这次行动并非通过朝廷颁发谕令执行的,为了不惊动某些人,自然要低调一些。锦衣卫的密探根据周全所提供的那些人名进行了重点查探,着实查到了不少东西。 所以,这几日,锦衣卫的密探们掌握了很多官员贪渎的有力证据,若是现在就把这些东西公开作为呈堂证供,光是这福建一省立刻就要有无数的官员被摘去乌纱,人头落地。只是张凡没有这么打算,现在查出来的再多还是没有击中要害,现在只会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还会得罪一批人。 不过张凡也不打算把这件事追查到源头,真正把朝中有关联的人全都拉下马,这样对他、对朝廷也有些害处。只要能把这三省之地的问题彻底解决,给出上面一个讯息,让那些人知道不论你下面布置的再细致,关系网拉的再大,我张凡也能把你的人全部都收拾干净,这样就行了。 不过这几日,这些事情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而明面上的张凡表现出来的则是一门心思全部都放在了骆灵儿身上,不管是人前人后,外出应酬,张凡定然会让骆灵儿陪在自己身边,而映月反而没有了身影。 张凡名义上是来福建视察海防的,可是暗地里是为了来调查贪渎官员一事的。这两样事情如今在福建的各个大小官员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正当这些人紧张兮兮的时候,却发现张凡整日与一个绝色女子泡在一起,在他们大是羡慕张凡艳福的同时,也不禁让他们是松了一口气。 其中有些人更是“见过”骆灵儿,知道她是刘山的人,所以对于张凡如今表现出的这种一门心思全都放在骆灵儿身上的样子感到满意,满意的很。在他们看来,张凡不过就是另外一个好色而且一事无成的钦差罢了,就算他本来是有这份彻查的心思,现在估计也被骆灵儿这个绕指柔磨的再无一丝锋芒了。 不过这其中的门道能看的清楚的没几个,除了张凡自己以外只有跟着他时间最长的王猛能猜到一些。其他的人,包括身在核心的骆灵儿,以及映月,甚至是大致明白事情经过的梁超都不甚明白。特别是梁超,还以为张凡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在突然之间转了性子。 说到这件事,也许是因为周全的那些话对张凡的刺激很深吧,张凡戏演的有些太过火,然而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别人都没有发现,都是以为张凡是对骆灵儿完全着迷了。唯一看出有些不对劲的自然就是映月,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细想过,反而倒是替骆灵儿高兴,觉得她的苦日子算是过到头了吧。 身在这整个事件核心的骆灵儿也是丝毫没有感觉,不,若是以前的她肯定能发现问题,然而现在的她却不能。这几日,张凡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以前的几十年都白活了。巨大的幸福感包容着她,再加上这几日以来,张凡对她的爱恋行为已经达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而且张凡对此可谓是煞费苦心,将一切考虑的都是十分周全,由于骆灵儿本就性子弱,再加上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自卑感,她从来就不会去强求什么,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心里没有什么要求,也许只是作为一个女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少女的心思,但是骆灵儿从来没有表达过。 然而张凡仿佛是对骆灵儿极其的上心,而且他仿佛知道骆灵儿心中在想些什么一般,只要骆灵儿一个眼神,张凡就能大致猜出她在想些什么,并且很是主动地让手下人,甚至是自己亲自去办好。 而每每这样,都能让骆灵儿欣喜不已,而且在她高兴的同时,内心还总是觉得张凡和自己十分合得来,甚至她心里觉得自己和张凡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种想法。殊不知,当一个男人带着某些目的接近一个女人,什么手段心思都是可以用得出来的。特别是一个本来就对自己予取予求,而且是有过悲惨的过去的女人,在这个封建社会,只需要一点点关心和爱就可以完全掌握住她。而张凡所加诸在骆灵儿身上的关心和爱可不是一点点可以形容的,那简直就是无以复加了。 所以,骆灵儿如今觉得自己就像整日生活在梦幻中一样,可是在从初恋的这种让她迷醉的情形中偶尔清醒过来之时,躺在张凡的怀抱中,看着窗外的月光,感受着怀抱着自己的张凡带给自己的温暖,她也会时常地想,她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这么迷恋自己,可是这种感觉实在让她无法自拔,倘若有一天失去了这种感觉,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因此,哪怕张凡只是因为她的美貌,骆灵儿也是在所不惜,对于此,她不求过程,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现在的骆灵儿比以往任何时候的骆灵儿都更加在意自己的美貌,她花去了更多的时间来装点打扮自己,为的就是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张凡面前,让她更加的迷恋自己。 为此,她丝毫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哪怕就是现在就有个人当着她的面说她是狐狸精,不知廉耻的发骚勾引男人,她也毫不在意,对于她来说,礼义廉耻这种东西是一种奢求,她求的只不过是将来的幸福罢了。 不过除了这些,骆灵儿心中还有些别的想法,自然就是关于她被刘山囚作威胁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她也曾经想过把这些告诉张凡,让他替自己想想办法,毕竟在骆灵儿的心目中,张凡是无所不能的,任何事情他都能办到。可是她心中也有一些害怕,倒不是因为别的,她只是怕自己一旦提出这个要求,会让张凡以为自己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他的,从而疏远自己,这才一直把这件事放下。而这,也是骆灵儿第一次把自己摆在了自己最疼爱的家人前面。 = 通过这些日子的调查,福建一省的各级官员都调查的差不多了,靠的自然就是周全提供的消息。只是周全毕竟是福建的官,对于江浙两省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而张凡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继续在这种游戏上去耗,更何况,他也看出这几日骆灵儿对自己的迷恋,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这日清晨醒来,骆灵儿看着身边的人,脑海中忽然想起昨晚的疯狂,陷入恋情的她第一次觉得那种事情实在是太美妙了。只不过起来后的骆灵儿发现今日的张凡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不再像以往那样围着自己,而总是独自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仿佛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一般。 骆灵儿一开始没有敢上前询问,她知道最为女人不应该对男人的事情多加过问,只是很贴心地抚慰张凡而已。可是她发现,张凡的心思越来越重。在用过午饭后,骆灵儿发现张凡去见了什么人,不过时间不长,只是回来之后的张凡是满脸的黑气,坐在那里是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不断的起伏。 骆灵儿见了,刚想上去说些什么,哪知道张凡是一怒而起,将桌上的茶壶杯子统统摔了个粉碎。这一下可是把骆灵儿吓了一大跳,张凡从没有在她面前发过火,在骆灵儿的心目中,张凡永远都是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如今却是这幅模样,不用细想都知道他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憋屈。 骆灵儿见状,知道自己应该上前安抚安抚,随即走到张凡面前,温柔地拉过他的手,关心地问道:“凡哥,何事如此生气。” “妇道人家,不要多问。”张凡有些不耐地说道,却没有推开她的手。 骆灵儿自然知道张凡没有推开自己,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有不愿在女子面前丢份,很是柔顺地说道:“凡哥,何不说与灵儿听听,也好一抒心中郁闷。” 张凡一听,知道自己的戏演成功了,脸上不由得发出了微笑。而骆灵儿看到张凡的笑容,心中也开心了起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真假假 “我虽是妇道人家,不能为凡哥排忧解难,但是想必凡哥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憋在心里也不好受。”骆灵儿很是柔顺地说道,丝毫不在意刚才张凡对自己发脾气这件事,“将事情说出来,心里也能好受些不是。”骆灵儿这番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的,她的确没有对刚才张凡冲自己发脾气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心中还有些喜欢,对她来说,这也许才是正常生活中应该发生的事情。 “唉!”听了她的话,张凡又是长叹一声,面上又是一副为难的表情。只不过,张凡心中在高兴骆灵儿中计之时,也是冷笑一阵,不由得想到:“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这么急着想从我这打探什么吗?”殊不知,张凡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骆灵儿刚刚被刘山送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是来干什么了。如今张凡对骆灵儿如此的反感,不过是因为爱之深、恨之切罢了。 “我在外面遇到了麻烦事情。”张凡面露苦色,唉声叹气地说道,“这些事情本是不用说与你听,可是憋在心中实在是难过的紧。然而告诉了别人却是又怕被人传了出去,惹出什么祸事来。” “凡哥。”骆灵儿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安慰的味道,一双玉手握住张凡的手掌,柔若无骨的手虽无力量,可是却显出无比的关心,“灵儿虽然不能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凡哥,可是灵儿对凡哥是一心一意的。 “灵儿跟在凡哥身边的日子虽然不长,可是这些日子是灵儿从出生至今最为快乐的日子。是凡哥将这种快乐带给了灵儿,而灵儿总是无以为报。如今或许可以一舒凡哥心中郁闷,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骆灵儿一番话说的至情至理,面上表情温柔中带着坚定,若是寻常人见到定然是感动的不得了。只不过张凡见过了她的这副表情,心中突然疑惑起来了。 自打张凡从周全那里听到了关于骆灵儿的事情,除了愤怒和觉得被人羞辱了之外,张凡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骆灵儿是刘山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而且这个眼线十分的“尽责”。 然而今日的张凡听了骆灵儿这番话,总是觉得她不像是故意为之,反倒是真情流露更加的多,这让张凡开始疑惑起来了。他自然是有自知之明,不会认为自己当真如其他穿越小说中的主角一样,王八之气一抖,猛男俯首称臣,美女追捧倒贴。深思熟虑一番,想到了骆灵儿那个悲惨的人生以及自从来到自己身边之后,对自己是百般温顺,予取予求,张凡突然猜出了一种答案:“也许这骆灵儿是看到了留在我身边比刘山那里好多了,这是想要背叛刘山了。哼哼,果然是‘婊子无情’,她今日能背叛刘山,他日也会背叛我。这种祸水只可利用之,又怎么可能留在身边。骆灵儿啊骆灵儿,你心里面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可是恐怕要落空了。也罢,我可不能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既然你想投靠我,自然要给我表示点诚意出来。” 呵呵,世间之事就是如此离奇怪异,人人都只看向一个“利”字,只不过“利”在众人心目中的标准不同而已。然而即使张凡并非一个完全的逐利之人,但是这世间将他的观念也转到了这上面,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骆灵儿也有“利”,之前,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只要自己的家人能够幸福的生活,骆灵儿可以毫无保留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然而现在又不同了,骆灵儿与张凡从相遇到相知并没有多久,甚至距离张凡真正接纳骆灵儿的那日起到现在不过几日的时间。然而就是这几日,骆灵儿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标准,她觉得自己剩下的人生位置就是应该留在张凡的身边,使他开心,让自己幸福。只不过有了一点点变化,现在若是让她为张凡而死,她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因为她爱张凡。可是那时的她,虽然愿意却并不想,道理很简单,现在的这种幸福是骆灵儿一辈子都没有尝到过的甜蜜,她不想这么快地结束它,她还想更多地去感受它。 于是就这样,二人的想法虽然完全相反,可是所要表达的东西却是一致的。 “灵儿,我……我这次来这江南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张凡开始了诉说。 “灵儿知道。”骆灵儿说道,她丝毫没有打算隐瞒什么,“凡哥名义上是作为当今皇上的钦差,代天子巡游江南。可是实际上是因为夏日归海的商船到港,往年贪渎太过严重,皇上派凡哥前来彻查此事的。” 张凡听了骆灵儿的答话,微微有些惊讶,本以为她会装作不知道,没想到她倒是开诚布公地全都说了出来。 看到张凡有些惊讶的表情,骆灵儿低下了头,可是没过多久就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微微可以看出一丝坚决:“凡哥,事到如今灵儿也不瞒你了。灵儿之所以会在凡哥身边,还这么……这么百般引诱凡哥,全都是受了那刘山的指示,想要让我帮他打听关于这件事的消息。”说完了这些话,骆灵儿似乎是解脱了心中重枷一般,整颗心都舒畅了许多。可是没过多久,骆灵儿又很是紧张地看着张凡,生怕自己说出的真相会使张凡对自己产生厌恶,但是不说不来,骆灵儿又觉得自己这么一直瞒下去,迟早要出事情。 张凡听了她的答话又是一愣,他当真是没有想到骆灵儿会是这么全盘托出。可是转眼间,张凡在心中又冷笑了起来,他把骆灵儿的这种方式看成了一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她的全盘托出只是为了麻痹自己、讨好自己、获得自己的信任。 “这……这是真的吗?”张凡的声音有了些颤抖,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骆灵儿听着张凡的话语,眼泪无声地滑落,抓着张凡的双手也更加用力。痛苦地点了点头,骆灵儿开口说道:“真的,灵儿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可是这几日,灵儿改变了想法。凡哥,灵儿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因为你,而且,我再也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是啊,那种生活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过,对于骆灵儿这个弱女子来说,她能忍受到今日也不知受了多大的痛苦,“灵儿曾经打算帮着凡哥一些,可是却又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灵儿,我明白你的心思。”张凡说道,“唉,皇上说是派我前来彻查此事,你却不知道,皇上是让我立下了军令状,若是不能办好这件事,我恐怕也是性命难保。”张凡说到这里,脸上是一副愁容。 骆灵儿听到了也是惊异的很,她以前听刘山说过张凡很得隆庆的宠爱,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不过在她看来此事也是正常的,君臣之间本就应该如此。只是她又哪里弄的明白张凡只不过在诓骗于她。 “眼看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这些小人物倒是抓到了不少,可是这三省之间的领头之人不仅抓不到一个,就连是谁都不知道。”张凡说道,“灵儿,我也是为你着想,你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吧,若是继续留在我身边,到时候连累你也惨遭横祸,我这心里可怎么好受。”很是痛苦地说着这些话,张凡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摆在骆灵儿面前,全都是万两一张的巨额银票。 骆灵儿却是看都不看,深情地看着张凡说道:“凡哥,灵儿心中早就决定,此生定要伴在凡哥左右,若是凡哥身死,灵儿又怎么能独活于世上!况且,凡哥也不必太过早的下定论,灵儿虽是女流之辈,或许有办法可以解凡哥的烦恼。” 骆灵儿刚才若是解过银票,答应张凡的要求,那张凡也决定放她一条生路。可是张凡也料定她不会接过银票,这被张凡看成了贪得无厌的表现,只是:“既然如此,那你可就要好好替我办事了。”张凡心中如是想到,随即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骆灵儿继续说道:“其实凡哥要找的人就是刘山。这刘山自从上任扬州镇守太监之后便接手了这三省的这些事物。”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张凡很是惊讶地问道,“这刘山既然能做出这种事情,难道却对外人一点都不防着点?” 骆灵儿听了张凡的话,惨笑一声,开口说道:“也许,在他的心目中,我根本就算不得一个人。对他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件工具,一件能让他拉拢其他官员的工具而已。在他的心中,我除了这身皮囊之外是一无是处的。” 骆灵儿这番话说的自怨自艾,甚至现在对她抱有极大成见的张凡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骆灵儿并没有太过悲伤,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山才不怎么防着我。平日里不论是清点账目还是和那些人商量计策,他从来不会让我回避。灵儿知道他有两本账本,一本记载着每年贪渎来的银钱数目,而另外一本正是凡哥需要的,上面记载着所有和他有关系的官员姓名。灵儿……可以帮着凡哥把它们偷出来。” 也许有人要问,为何这些人总是喜欢记载这些可能招来杀生之祸的东西。然而这是必须的,就像刘山,若不记载下来,他如很能分辨清楚到底那些人是和自己关系好的,而那些人只不过是虚言奉承有他们把柄的自己罢了。 “可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张凡心中很是高兴,脸上却是装出一副不舍的模样,“若是你万一被刘山发现了,他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不,凡哥。”骆灵儿一脸坚决地说道,“我想要帮凡哥,这是我唯一能为凡哥做的事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倭寇来袭 “凡哥,怎么灵儿姐姐走的这么匆忙?这是去哪儿,要干什么啊?”映月一大早就找到了张凡问话。 “她家中有些事情,却是不肯向我细说。”张凡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向映月解释道,“我本来是想问问清楚,只是她却怎么也不肯跟我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再加上这里的事情忙得很,只好让人送她回去,也好路上护他周全。” “这样啊。”映月听了张凡的这番解释,这才释然。 张凡看了看对于骆灵儿离开有些失望的映月,心中思绪良多。他之所以没有向映月明说这件事情的始末皆是因为前几日他看到映月与骆灵儿之间的关系那是极好。记得映月从亦集乃和自己回来之后,并没有过什么朋友。在家中,映月对于张凡母亲赵氏和茹雪是有着一股迁就讨好的意思,而和昭雪两个人这是一天到晚的斗嘴。 在这里,张凡终于能看到映月能有个相互倾吐的闺中密友,张凡觉得即使骆灵儿和映月能如此融洽也只是为了接近自己。他还记得映月一开始的时候十分地反感骆灵儿,在他心里,骆灵儿和映月能如此融洽地成为朋友定是因为骆灵儿使了什么诡计才会如此。 只是即使骆灵儿在张凡心中一惊变成了一个十分低贱的人,他却是为了映月而不打算告诉她,一是不想让映月伤心,二是张凡再也不像见到骆灵儿了。 然而张凡的这个想法,也让这整件事情失去了第二次化解危机的机会。 “那凡哥,灵儿姐姐要何时才会回来啊?”映月哪里知道张凡心里在想些什么,看到张凡这副深思的表情,以为他也是在担心骆灵儿。 “哦,这个啊。”张凡有些走神,听到映月的话才回过神,“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只是说家里有事,又不肯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我也问她何时回来,她也不告诉我。”说完,张凡装作很是苦恼的样子。 “定是灵儿姐姐家中有了什么要事。”映月想当然地说道,“不过既然凡哥派了人保护灵儿姐姐,那我也就放心了。嘻嘻,凡哥这么喜欢灵儿姐姐,一定不会让她出事的。”说到这,映月这小丫头很是古灵精怪地看着张凡眼中带着暧昧。 张凡自然能看得出来她眼中的意味,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再谈论关于骆灵儿的事情了。看了看房间中就自己和映月两人,张凡很是大胆地一把将映月拉到自己怀中坐下,一双色手在她身上的敏感部位不停地游走着,嘴巴还凑到映月的耳旁沉声问道:“小丫头,你现在想不想让我也‘喜欢喜欢’你啊!” 映月着实没有想到张凡会如此孟浪,要知道她虽然平日里随便得很,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却不是,若是现在进来一个人,她可真有点无地自容了。只是事不从人愿,张凡的爱抚让她浑身颤抖起来,特别是她感到自己的耳朵被热气一哈,变得敏感无比。然而张凡又哪里打算放过她,张口含住了映月那如玉的耳珠,他甚至可以很明显地再感到映月身体的颤抖。 从一开始的害羞和抗拒,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映月就不再抵抗张凡的所作所为,感受着心爱之人对自己的爱恋。映月坐在张凡怀中的身体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坐在张凡大腿上的翘臀也开始左右摆动。她这么一下不要紧,张凡可是感觉要了亲命了,这简直就是逼人吗!本来张凡只是想“调戏”一番,结果好像他自己做过火了,真的把火挑了起来。 映月又怎么会没有感觉,见张凡如此,她立刻停了下来。她突然想到,张凡曾经对自己说过要等到自己真正嫁给他的那一日才会……对此,映月十分感激张凡,虽然她跟着张凡也有些日子了,更是曾经同床共枕,可是张凡却没有越过那条底线,映月至今任然保留着处子之身。 可是突然间,映月又想到了什么,坐在张凡话中的身体又不安分了起来,她是想看看张凡到底能不能忍得住,对于她来说,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 刚才映月停下了动作,说实话,张凡很是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要是映月真的这么不安分下去,张凡心中当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的了自己。可是这口气还没有呼出来,张凡就感到怀中的玉人似乎又开始了刺激自己的动作。 “月儿,可不要玩火啊!”张凡鼻中喘着粗气,沉声在映月耳旁说道,“最要紧的是不要让我违背誓言啊!” “嘻嘻。”映月恶作剧得逞一般地笑了笑,脸上也是一片潮红,“那就要看凡哥自己的喽!”说完,身子更是变本加厉地动了起来。 “小狐狸精,当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吗!”张凡说着,一双色手就像映月上身攀去。 眼看就要登顶成功,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给二人的热情泼了一盆凉水,虽是夏日,二人却对这种凉意毫无感谢,张凡甚至差点就要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了。 “谁啊!”张凡有些恼怒地喊道。 外面那人听到了张凡这种带着一丝怒气的声音,突然之间没有再出声。不过这样一来,张凡也就大致能猜得到是谁了。如果是朱翊钧来,这个小太子绝对不会敲门,肯定是直接推门而入,所以外面那人肯定不会是他。那么剩下的就是王猛和梁超两人了,若是王猛这个直性子的肯定不会在意张凡的语气,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梁超了。 想到这里,张凡却没有听到外面离去的脚步声,知道梁超必然有要紧的事情来找自己。他赶忙向映月示意。映月施施然地起身,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安静地坐在一旁。望向张凡的眼神带着些好笑的意味,心中却莫名其妙地有了一股失望的感觉。至于张凡,剩下的就只有失望了。 张凡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开口说道:“是梁超吗,进来吧。” 门分左右,进来一人,果然是梁超。 “大人,月姑娘。”梁超进门后立刻向二人施礼,目光却是一直看着地下,没有抬头。 “说吧,有什么事情。”张凡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是关于那伙人的动静吗?” “禀告大人,确实发生了大事,却与那些人无关。”梁超回答道。 “哦?究竟是什么事情?”张凡顿时起了些兴趣。 “今日港口归来三艘海船,只是归来的船只破破烂烂,船主也失踪了。听船上的人说,是在过小琉球的时候被倭寇给劫了。”梁超说道,平稳的声音说出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大事。 “什么!”果然,张凡听到了这个消息惊讶的很,“竟然是倭寇!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的情况和我说清楚。” 原来自从出海远洋的商船归来开始到今天,归来的船只是越来越少,已经不是像前几日那般整日都有无数海船进港,就是这泉州如此大的港口,如今也不是整日都有海船进港,最多也就是三两艘罢了。 今日清晨,泉州港老远就看到海平面上有几个小黑点,知道又是有商船要进港了,港口的人立刻开始做准备接船。直过了两个时辰,海船的样子才在众人眼中渐渐清晰,只是这样子确实让众人吓了一跳。 归来的船只虽然在行驶,可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虽然说不上千疮百孔,可是也够危险地。据船上的人说,其中一艘船的船底的隔舱已经有两个进满了水,还是靠着另外两艘样子好看些的船只拖着回来的。 港口的小吏知道了这个消息,立刻让手下去禀报。正在泉州的温如春和何宽闻讯,也是大吃了一惊,立刻赶了过去。到了现场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这三艘海船在归来之时碰到了乱流和风暴,船员没有敢冒着危险航行,就在一个偏僻的无人小岛停靠了一些日子,正是因为这,他们才回来迟了。然而等到风暴过去,海面上一路平静的时候,这几艘船在过小琉球的时候,却是被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倭寇小船给围住了。 船上的人立时大惊,几个船主虽是个商人,倒也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他们仗着自己的船大,想要命令船员加速行驶,即使不能摆脱这些倭寇,也可以防止他们登船劫掠,弄不好还能撞翻几艘倭寇的小船。只是他们那里想得到,倭寇们早就防着这一招,他们早就派人潜水下去,在几艘船的船底上凿了个洞。他们也是知道,大明的这种船只凿上几个洞是沉不了的,要不然船沉了,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几艘不能快行的船只得等着倭寇的劫掠,然而船上的人在倭寇登船之时也是做过抵抗,这就是几艘船船身破破烂烂的原因。 “最后,倭寇劫走了一些并不是太大又比较值钱的东西,还抓住了几个船主,就这么离开了!”梁超最后说道。 张凡听了,眉头深深皱起。他来的时候也是看过一些关于沿海倭寇的记录,原本这几年都没有什么大事,有的也不过是一些小股倭寇的滋扰而已。没想到如今倭寇已经发展成为海盗了,竟然在海上公然劫船。更要命的事,朝廷严令,出海的商船不得佩戴兵刃,这就让海船一旦遭受了倭寇袭击就毫无还手之力。 “大人,事情我就只知道这么多,温如春和何宽二位大人还在港口等着您呢。”梁超说道。 看了看映月,张凡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必须要去了,毕竟自己名义上是来检查福建海防的,出了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够不到场呢!更重要的是,他的确想去管管这件事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扑朔迷离 两辆马车快速死驶向了泉州港口,在一大群护卫的开道下,街上的人纷纷避让之余倒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马车中,张凡正在和同坐在马车中的朱翊钧说着话。 “老师,为何那两个你说的什么……洋鬼子,一定要跟着一同前去?”朱翊钧有些不明白。 在众人出发之前,朱翊钧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自他懂事的那天起,即使身在如今的隆庆皇上,当时的裕王府中那种几乎完全封闭的情况下,也总是会听到沿海时常被倭寇侵扰的消息,如今听说了海船被劫的事情,他自然要去看上一看。 而让朱翊钧有些想不通的,自然是那来自葡萄牙的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这二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似乎比他这个大明太子还要着急着去看上一看。 “这两人倒并非无的放矢或是有什么好奇。”张凡说道,“他们的国家也是有大量的海船出海远洋,自然会饱受海盗的骚扰。而这次他们要随着我们来泉州也是因为听说了我要来此检查海防,如今出了事情,自然要来看个究竟。” “这么说他们是来看笑话的不成?”未曾深思的朱翊钧擅自作出了这种推理,显得有些愤怒。 “这倒也不是。”张凡赶紧说道,“这二人如今与我大明也没有什么冲突,而且同为一个有海船出海远洋并要时时刻刻担心被海盗抢劫的国家,恐怕也有些感同身受吧。不过他们这次主要还是要来看看我大明的军队的。” “原来如此。”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解释,这才释然,“那么,老师,可万万不要输了我大明的名声,免得让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 “这是当然的。”张凡早有打算。临走之前他已经让梁超派人去通知何宽一声,让他吧手下最好的人马战船给拿出来拜样子,还要他虚张声势一番。 说来也是奇怪,也许对于不甚熟知历史的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对于后世的人来说便十分奇怪了。 葡萄牙本来应该在十几年前,准确地说是公园一五五七年开始租借澳门,并且开始了对澳门长达四百四十三年的统治,然而这并没有发生。当初张凡在见到了理查德和乔安娜之后便让人去查探了一番,发现澳门并没有租借给葡萄牙人,那里只不过有些葡萄牙人在那里定居传教,并没有葡萄牙的军队在那里驻守。他那时还以为时间并没有到,所以也就放心下来,却是不知道,自己所处的这个历史中,有些东西已经被改变了。可是恐怕张凡清楚,也不会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穿越过来的日子比之要靠后,而之前根本没有他能够影响的东西居然已经改变了。 泉州港口早就被何宽手下的士兵封锁住了,普通百姓在外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却无法进入。张凡等人的马车在哨卡处停下,表明了身份这才被放行。 马车驶进港口后停下,下车的张凡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那三艘停靠在码头上的船只。特别是其中的一艘,当真是千疮百孔,船身上多有破裂,只不过因为造船的木材十分厚实,床上只是造成了破洞而并没有让船身散架的危险。不过这艘船如今的情况已经是岌岌可危了,就连现在停靠在港口也在不停地晃荡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沉下去。 看到张凡的到来,温如春和何宽赶忙上前来问候。何宽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将张凡拉到一边耳语起来。 “大人。”何宽看着在远处正在看着海船的理查德和乔安娜二人,小声地对张凡说道,“下官按照大人的吩咐,将下官手下最好的人马都带了来。”何宽本是个极为清廉正直的官员,当初他刚刚听到梁超的人传给自己的消息的时候,颇为有些不屑。第一,何况治军倒也严谨的很,且不说这沿海的状况这么多年来是因为戚继光的原因才平稳了许多,若是毁在自己手里,何宽也是不愿意的。再有,何宽觉得张凡也有些虚荣的很,这又不是陛下亲临,你张凡在这里就是最大的了,如今你来了,还要白这种排场,给谁看啊。可是何宽在听了来人详细诉说原因之后,就立刻改变了想法,在外国人面前壮我国威军威是每个官员心中都会有的想法,更不用提何宽这种人了。不过他自始至终都对自己带的兵非常有信心,并没有再让其他队伍更换,而是让手下人通知他们,要拿出精神,拿出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张凡看了看周围的兵,虽然此时并非什么战事来临之际,可是这些兵俑们个个也是精神抖擞的很,而且也有不少手持火枪的兵种。在整个大明,除了京城的神机营以外,能够手持火枪的就是戚继光手下的戚家军了。其他军队虽然也有些,但是很多充其量只不过是装装门面,作秀大于实际。而何宽手下的却不是,也许是受了戚继光的关照或者朝廷对于开关的重视,这里手持火枪的兵俑数目倒也不少,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从他们肃穆的表情上面看去,也都很是让人满意。 “何大人有心了。”张凡恭维了一句,“这两人当初硬要随着本官前来,也就是存了这么一份心思。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要让他们见识一番我大明的威名,万万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去,以为我大明好欺负。” 何宽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张凡又说道:“何大人,不瞒你说,他们的国家已经盯上了我大明南面的印度,准备派兵侵占那里,若是如今见了我大明军威不行,再加上我大明每年都向他们那里贩运他们很需要的东西,更让他们觉得我大明有油水可捞。我大明虽然不惧与侵入的外族开战,可是战争一道毕竟劳民伤财,就算最后得胜,苦的还是百姓。能够以这种方式避免战事,本官觉得划算的很。” 何宽听着张凡的话,大点其头,说道:“大人想的是,这帮夷狄野心不小,我等也要注意了。”说完,何宽还狠狠看了几眼站在远处的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 二人说完了这些话,有重新回到了众人跟前。 “大人。”温如春说道,“如大人所见,中间那艘船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三艘船上的任何货物如今都已经被运了下来。除了在倭寇袭击之时有几人身亡,以及几位船主被掳走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有性命之忧。” “几个船主被掳走了,这些倭寇是想要干什么?”张凡皱着眉头,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莫非这些倭寇想要绑架勒索不成!” “大人。”何宽听了张凡的话说道,“这种事情之前很少碰到。以前的倭寇只不过是上岸劫掠,那时他们也不曾绑了什么人去要挟,最多也是女子被掳走供他们侮辱,而男子被掳之事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甚至是倭寇在海上抢劫海船之事也是开关之后才有的,而且次数可谓少之又少。” 张凡听了,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这帮倭寇是亡命之徒,求财至于也是只求眼前立刻可以到手的财富,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绑票的。一来绑票的风险很大,万一被明军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二来,绑票得钱不是那么容易,即使被绑之人的家人急于赎回他们,带着这么多银钱上路也是不容易的。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何宽说道,“若是绑票求财,那些倭寇必然会让留在船上的人将这个消息带回来。可是船上的人丝毫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消息,实在是让人怀疑的很。”何宽这句话道出了重点。 张凡一想也是啊,你不告诉别人你的要求,绑了人去又有什么用处。这整件事实在是怪异的很。若不是绑票求财,那么倭寇们必然是带着目的的,可是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张凡没有丝毫头绪。 “那些被绑之人的家属可有什么消息?”张凡问道。 温如春和何宽二人都是摇头。温如春说道:“大人,几个被绑船主的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是悲伤痛苦,下官也是询问过,但是他们丝毫没有消息。” “怎么会这样!”张凡心中不由得想道。这整件事发生的完全没有道理。 正在张凡苦恼之际,一旁的何宽发话了:“大人,下官倒是有些看法。” “哦?快快说来。”张凡听了赶紧说道。 “听归来的船员们说,倭寇们好像是认识几个船主。”何宽说道,“这些倭寇虽然大都不通我大明语言,却也有几个会说的。然而听归来的船员说,这帮倭寇登船之后,除了抢劫财物以外,却是问也不问他人,便将躲在人群中的几个船主认了出来,直接绑走。” “会不会是因为几个船主的穿着与普通船员不同?”张凡问道。 “不,这点下官也问过。”何宽说道,“几个船主虽然有钱的很,但是在海上航行,穿着那些衣服反而是累赘,几人穿的与普通船员一般,并无二样,而倭寇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这实在是让人怀疑的很。” 张凡听到何宽的话,心中的疑惑反而解开了。这说明倭寇们在抢劫这三艘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些船上的情况。可是张凡不知道他们是靠着自己调查出来的还是有其他人通风报信,若是后一种,张凡还要考虑是一些小人被人收买,还是有什么官员为非作歹。而且张凡实在是想不通,不管是什么人,绑架这几个船主到底是为了什么。起码现在为止,张凡看不出这事的任何一点端倪。 不过张凡也并非毫无线索。三艘海船远洋大半年,不管是什么人通风报信,也不可能跟着它们大半年的时间。而就算在船上也有他们的眼线,消息也只可能从一个地方传出去。自然就是这三艘船会泉州港之前最后停留的地方——鸡笼港。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应对方案 台湾自从三国之时,东吴孙权派了一万人登上此地,称其为夷洲,这里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便开始了。至隋唐时期,此台湾被称为琉球。再到宋元时期,汉人开始开拓澎湖,开始向台湾发展,并带去先进的生产技术。至公元十二世纪,宋长将澎湖划归福建泉州晋江县管辖,并且派兵戌守。一直到明朝,朝廷开始在澎湖设立巡查死,负责巡逻、查缉罪犯,并兼办盐课。这就是台湾直到张凡现在为止的历史。 如今被称为小琉球的台湾依然属于福建布政司管辖,而鸡笼最为其最北端的港口,这个新兴的城镇并没有多少时间的历史。 “大人的意思是,消息是在鸡笼被人走漏出去的?”温如春问道,额上的眉头深深皱起。 张凡并没有出声回答他,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温如春和何宽看了,低下头去思考起来。的确,张凡所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三艘海船是今年年初下海出航的,前去的目的地虽然不多可是也无法把握,毕竟对于几个船主来说,他们是商人,追求的是更大的利益,哪里能给出好的价钱才是他们所关心的。所以,若是说倭寇们一开始就盯上了他们,并且一直等到他们回航之时再去袭击,时在是说不过去。茫茫大海之中,凭着倭寇们的那几艘小船,别说是追不上三艘巨大的海船,就是遇到风浪安然无恙都是不太可能的,更别提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准确地找到这三艘海船了。 张凡之所以会怀疑鸡笼,正是因为那里是离大陆最近的外海港口,也是归航船只几乎都要停靠的地方。那里显然就是倭寇们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 而且之所以不在船只刚出航的时候去袭击,道理也十分简单。不管这伙倭寇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他们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倭寇毕竟是倭寇,他们所求的主要还是钱财,而那些商人们运去做买卖的货物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甚至有可能因为变卖它们而暴露了自己。而毫无疑问的,归航的船只上一定装有巨大的钱财,能在完成绑架几个人的基础上捞些钱财,这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温如春和何宽二人顺着张凡的这条线索一想,随即也就完全明白过来了,认同张凡的同时,二人也是佩服张凡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做出这么一番合情合理的推理。 只不过张凡并不感到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即使猜测的再准确,哪怕事情就是按照他所说的那样一丝不差地进行,对于现在的情况也是于事无补。张凡真正所想知道的是,那群绑架了几个船主的倭寇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应该说在这些倭寇背后指使他们的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莫非是东边那个岛国上的某个大名或者什么集团的首领出的主意?”张凡想到了这种可能,毕竟那边如今正处在战国时期,多方诸侯混战的情况下出现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张凡也只是想了想,并不觉得事情会是这样。道理很简单,对于那些人来说,这几个商人完全是无关痛痒,对他们没什么作用。或许这三个人每一个所拥有的财富身价都要比那些被称为大名的诸侯都要深厚,可是单单绑走他们也没什么作用,甚至于倭寇袭击之时,连船上现成的钱财都没有一抢而空,只是带走了他们能带得动的最值钱的东西。照这种情况来看,显然不是岛国上的某人指示的。 “那么剩下的……”张凡想到这,事情也稍微明了了一些,和这件事有关系的就只剩下张凡所站着的这片土地上的人了。不过想到这里,张凡又开始深深地担心起来,毕竟内斗的再凶,那也不过是自己家的事情,可是如今这里的人已经上升到勾结倭寇的程度,这就实在太过火了。 当然,即使如此,事情还是可以分开两面。或许,对方只是与这三个船主有仇,这才勾结倭寇去绑架他们,这样一来即使有什么意外也查不到他们头上。可是张凡并不看好这个可能。若当真是如此,那些倭寇又何必将这三人绑走,劫船之时就应该直截了当地杀了他们一了百了,还能造成一副意外的场景。把他们绑走,不仅会拖累他们,万一有了什么意外,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而若是其他人这么做的,那么这整件事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张凡可就难以猜测了,不过即使猜不出,也能感觉到一股惊天阴谋的味道。 “大人,那三个被绑之人的家人如今也是到了,只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直痛苦个不停。”温如春在一旁说道。 “温大人,劳烦你派人安抚一下,待到他们平静下来,让人问问他们,被绑之人可有什么仇家。”张凡看了看在远处几个抱头痛哭的人,对温如春说道。 “大人是怀疑那伙倭寇是他们的仇家派去的?”何宽在一旁问道。 “唉,若当真是这样,事情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叹了口气,张凡说道。的确,事到如今,他根本不会把那几个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张凡是抱着能救就救,救不了也不会太去追究这件事的心思。 温如春和何宽二人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对于这种情况,二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管这件事是因为什么,如今当务之急是保证后面归来的船只能够安全回来。”张凡说道,“大批的归海船只已经进港,剩下还未回来的船只也没有多少,然而就是如此,才会让他们形成孤零零的情况,很容易在落单之时被倭寇袭击。” “这……大人觉得此事应道如何是好?”这件事就要何宽出力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一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如今张凡提出来了,何宽以为他有了什么计策,赶紧问道。 “还请何大人派出福建的战船在海船归来之时会行走的航道上巡逻,万一遇到了倭寇袭击海船之事,也好援助一二。”张凡说道,“还有,分出一半的战船派往鸡笼,也好让两边都有个接应。” “大人,这……”何宽听到了张凡的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是下官不愿,也并非下官调不动战船,而是朝廷有严令,不得战船随意出航啊!” 的确,何宽并非故意刁难。自从朱元璋下令闭关之后,大明的海上疆域更是片木不得如海,而直到隆庆开关才允许。可是大明从来都是有战船的,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朝廷严令,除了平日里训练之外,战船严禁出海。东部沿海各省的巡抚或者总兵虽然有权利调动战船,但若是私自下令战船出海而且未向朝廷禀报,将来是要被治欺君之罪的。何宽虽然正直的很,但是还没有到这种不顾自己脑袋的地步。 “何大人还请放心,张某并非让何大人故意违抗朝廷严令。”张凡立刻说道,“一来,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于往日里有所不同了,倭寇在海上作案,我大明空有军队却无法包围商贾和船上那些身为百姓的船员,实在是说不过去。二来,张凡又此物在手上。”张凡说着,示意一旁的王猛将尚方宝剑拿了过来。 温如春和何宽并非不识货的人,自然认得此剑。不过二人并不认为这是张凡故意拿着它来压自己。毕竟见此剑犹如见皇帝亲临,张凡现在的话就代表着大明朝最高权力统治者,二人丝毫没有拒绝的理由和可能。而且就何宽来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派战船去巡逻,如今张凡给了他一个绝好的理由。更何况,现在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朝廷绝对不会找他二人,而是去问张凡了。但是…… “大人为民之心只得赞扬。”何宽恭维了一句,说道,“可是这样一来,若是被大人的对头知道,定然会参上大人一本,仗着陛下信任,私自调动战船,违反朝廷族制。”何宽也是在替张凡着想。 “多谢何大人关心。”张凡谢了一句,说道,“何大人所言我早有计较。待今日回到住处只是,我便会立即向皇上上奏,奏明此地情况,并且请皇上同意派战船前去护卫。” “这样恐怕不妥吧。”温如春听了张凡的话,有些疑问,“上奏折要通过司礼监批红,当今司礼监掌印太监猛冲听说与内阁首辅高拱关系部一般,而高拱也与大人有些过节,若是……” “唉,温大人这就是多虑了。”何宽在一旁阻止温如春继续说下去,“你莫非忘了大人的身份不成。” 听何宽这么一说,温如春立时恍然大悟。张凡现在是什么身份,锦衣卫都指挥使,锦衣卫是皇帝亲卫,指挥使上奏从来都是直接放在皇帝的龙书案上的,哪里轮得到司礼监那帮阉人观看。想到这,温如春不由得有些羡慕起张凡的这种“特权”起来。他们这些做官的每年都要有数不清的折子要上奏,可是万一有什么言辞不当或者要弹劾某人的折子被司礼监事先看到了,倒打一耙,御前恶人先告状,那可就是把自己搭进去了。正因为如此,很过本是正直清明的官员也都渐渐的不问“闲事”起来。 想到这里,温如春不由得又看了看张凡。这个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不同以往,丝毫没有以前那些人的嚣张跋扈。温如春和张凡站在一起,丝毫没有压力,甚至就如刚才那样,自己都险些忘记了张凡的身份。“也许,陛下让他掌管锦衣卫,正是因为他的这种个性吧。平日里能够不温不火,关键时刻要当机立断。”温如春心中这么想着。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御书房中(上) 顺天府,大明朝的都城,紫禁城中。剩下的季节让这地处北地的城中也感受到了极度的炎热。这段时间里算得上是用冰的高峰期,特别是对于紫禁城这个无比庞大的地方,还有这京城里住着大批的达官贵人来说。由于古代可没有什么制冷技术,储存冰块也不过是在阴凉的地下室中存放着。这时候,一块冰的价格实在是让寻常人家望尘莫及,然而对于达官贵人、王宫显贵来说,这些东西不过是一种生活必需品罢了,再大的价值也比不过让自己觉得舒服来的好。 紫禁城中,上朝完毕的隆庆又开始了自己的一天较为悠闲的生活。隆庆虽然骄奢淫逸,但是与他的钱粮任大明皇帝有所不同。 明武宗正德一生绝对是贪玩的紧,从小就喜欢玩闹嬉戏,甚至当上皇帝之后,居然自穿戏袍上台“献艺”,起顽劣的性子由此可见一斑。成年的正德皇帝为了自己的享受,专门修建了在后世颇有些臭名昭著的豹房,说白了就是他圈养女人和动物供他享乐的地方,对女人说圈养二字或许有些不妥,但是绝对就是这个性质。朱厚燳最后甚至就死在那里。 再说到隆庆的前一位,就是隆庆他老子,鼎鼎大名的嘉靖皇帝。武宗朱厚燳由于并无子嗣,死后便留下遗诏,有和其同辈的兴献王长子朱厚熜继承皇位。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然而对于生性多疑的朱厚熜来说,这可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整日整夜地恐惧,唯恐有人觊觎自己的皇位,朝都不上,弄得朝廷上下、皇族内外是人人自危,最典型的受害者就是嘉靖自己的儿子,朱载垕。 朱载垕被自己老子这种无形的精神压力折磨了这么多年,当上皇帝的他除了喜欢挥霍度日之外,就剩下另外一个发泄自己的办法,那自然就是女人。要说到了什么程度,从徐阶为何会不顾君臣礼仪还当着面指正他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偏偏朱载垕还有着那份做明君的心思,因此即使这皇城中再热,他也还坚持上朝,没有躲到什么避暑山庄,或者专门给自己修建个娱乐场所什么的。这,也许就是朱载垕不同于其他皇帝的地方吧,竟然很自然的将享乐与勤政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因素完美地结合在自己身上,让那些想挑刺的官员和御史大夫们还真没有什么好理由来指责他。 这几日,朱载垕的生活可算是安稳舒服的很。天下看似太平,但终究沾了太平二字,没有烦心事。俺答已经与朝廷议和,边疆之地也没有烦恼。总是要自己以身作则的儿子不在,没有人来烦自己而且还不能还口。自己的皇后体弱多病,每日只需要去看看就可以了。而最主要的是李贵妃如今一颗心思全都扑在自己新出生的儿子朱翊镠身上,哪里有空来管自己昨夜在哪座宫中留宿,实在是快活的很,隆庆甚至觉得,这才是一个皇帝应该享受的生活。 当然,除了一个张凡不在身边。想到张凡,隆庆也觉得开心些。要说张凡刚一入仕的时候,隆庆不知道怎么的,一看见这个年轻人就很喜欢,随即也是有心提拔栽培他,要不是徐阶从中作梗,张凡现在估计都可以在每日早朝之时,站在一个隆庆能清楚看见他样貌的地方了。 不过说实在的,隆庆也并不在意徐阶促成的这种情况,甚至还有些感谢他。若是当时徐阶没有出来阻止,张凡现在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三品朝臣,当然,这对于刚入仕途的人来说,能在一年之内升到这个位置,那简直是皇恩浩荡的无以复加了。然而隆庆却不想这么慢,那时候张凡无法再在那些站班的队伍中混了,隆庆所幸将他调入了锦衣卫。除了弥补张凡以外,也是做给徐阶看的,你徐阶不是不喜欢看到张凡平步青云吗,我是大明皇帝,对于皇帝来说,办法有的是,这条路不行换一条就是了。 而且,张凡毕竟是个进士出身,又是状元,让他去当锦衣卫本就是委屈了他。只是如此一来,隆庆想要赏赐给张凡什么东西也就理所当然起来。就像张凡去北地与俺答谈判一事,虽然功劳不小,不仅促成了谈判的成功,还免去了大明与鞑靼的兵灾之祸,甚至暗地里还为隆庆办了不少“私事”。归来之后的张凡更是被隆庆提了指挥使的位置,甚至加了太子太傅这么荣耀的称谓在他头上。按理说,张凡功劳虽大,却还不应该到如此地步。然而朝臣们虽然多有不满,可是终究也没有几个站出来说些什么。想想也是,当年这些人也都是跟着徐阶起哄的,你们把人家有着大好前程的官给弄下了台面,去做在你们眼中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了,还不许皇帝补偿一二? 想到这,隆庆心中还微微有些得意起来,走起步伐来也轻快了些。来到御书房,坐在龙椅上,隆庆还没端起茶杯抿上一口茶水,就发现自己的书案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份折子。看到这,隆庆自然明了,司礼监可没有这么早递折子的传统,这份折子只有可能是来自直属自己的锦衣卫或者东厂的。 隆庆拿起折子翻开一看,果然是张凡上的。看到这,隆庆心中不由得有些欢喜起来,心说自己刚才还在想着关于张凡的事情,他的折子马上就到了。不过,隆庆面上的喜色也随着目光在折子上的移动而不断变化,待到看完折子之后,隆庆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那并非是愤怒,而是严峻的神色。 “来人啊!”隆庆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 门外当值的小太监听到他的呼唤,立马走了进来跪在隆庆面前,恭敬地说道:“奴婢在,请陛下吩咐。” “你去,让人把几个内阁大臣给我叫来,还有兵部尚书赵炳然也给朕叫来。”隆庆吩咐道。 小太监听了他的话却没有立即去办,而是回话道:“启禀陛下,兵部尚书赵炳然赵大人虽然已经养病归来,可是尚在回京途中。” “唔,是朕忘了,如今兵部应该还是兵部左侍郎谭纶代为管着,你去把谭纶给朕叫来。”隆庆吩咐道。 “遵旨。”小太监回了一声,立刻转身去了。 待到几人全部到齐,隆庆在御书房中其实并没有等多少时间,去喊人的小太监倒也会察言观色,知道隆庆一定是有要事,所以没敢耽搁。可就是如此,隆庆已经五六杯茶水下肚了,显然是他内心烦躁的很。 几人一同进了御书房,立即就拜了下去,山呼道:“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 还没有说完,隆庆就打断了他们:“行了行了,整日里说,朕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起来吧,朕今日叫你们来可不是听你们拍马屁的。” 几个人有些面面相觑,不过他们就是再傻,哪个在官场上不是打混多日,怎么能看不出隆庆心中正烦着,自然也就无人来触这个霉头了,只好赶紧起来,齐声说道:“谢陛下。” 作为内阁首辅,高拱自然是要第一个说话的:“不知陛下此时唤臣等前来有何要事?”是啊,经历了一个早朝,如今已经快到午时了,若没有要事,隆庆肯定不会急着叫他们前来的。 说实话,在场的无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等到了宫中,发现,四个内阁大臣居然都在,众人立刻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他们是一点眉头都没有。高拱自然就是和郭朴二人挤眉弄眼地“神交”起来;李春芳则还是如老僧入定一般的站在那里,仿佛已经进入了佛家最高的无我境界一般;而张居正也还是如平常一样,在心里面思考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随即四人发现,内阁四人都到了,却不让他们进去,定是隆庆还叫了其他人。众人立刻知道,隆庆唤他们所来是为了什么,定能从他或者他们身上看出端倪。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身影向他们走来。 “呦,众位大人好啊!”谭纶很是客气地向几人打招呼,只不过谭纶心里对与隆庆为何会招他前来也没有底。如今他看到四位内阁居然全部在场,心中也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回礼之时,心中也不禁开始猜想。这谭纶如今暂代兵部尚书一职,莫非隆庆让他们来是最近有出了什么兵事不成?不过众人又随即否决,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以为隆庆定是都到也说不定。 正这么想着,宫中的太监过来了,看到几人赶紧说道:“呦,几位大人到了,赶紧随咱家进去吧,陛下还等着呢!” 众人听说人齐了,不由得有些惊讶。高拱更是耐不住性子,直接上前问道:“公公,陛下就叫了臣等五人前来,没有其他人了不成?” 太监听了也是据实回答:“高大人,陛下的确就让五位大人前来,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众人听了,面上更加疑惑,不过心中也稍微好受了些。起码现在可以肯定,此事必然与兵事有关。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也就说明,这件事不管如何,与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了。只不过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谭纶了,毕竟他现在还长着兵部尚书。谭纶心中不由得有些开始责怪赵炳然起来,心说:“回家养病就罢了,如今已经要回来了,却还是出了什么事情,赵炳然啊赵炳然,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吗!” 高拱放下心来,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继续问道:“公公可知陛下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啊?” 这个太监虽与高拱不熟,却也知道他与猛冲的关系不错,并不想得罪,回答道:“何事咱家可不知道,不过听说陛下是看了一道折子才这么说的。” “折子?”高拱听了有些疑惑,“是昨日的折子吗?” 太监摇了摇头,说道:“昨日的折子陛下昨儿个就批完发回去了,这道折子是今儿个一早呈上来的。” 听到这里,高拱也就不再过问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猛冲和自己关系匪浅,高拱对于司礼监的运作算得上是一清二楚,绝不可能在这么早上折子给隆庆的。那么剩下的只有东厂和锦衣卫,不过他们倒不会犹豫,一下子就想到了锦衣卫,目光也一下子聚集到了张居正的身上。 张居正看了看,没有说话,心想:“我的好学生,你倒是会找麻烦的很,这次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御书房中(中) “不知陛下唤臣等前来有何事?”高拱作为内阁首辅,首先开口问道。 隆庆灌了好些茶水下肚,这才觉得好了些,也不知刚才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因为看了张凡的折子,反正心里就是不舒服。如今高拱问话之时,隆庆的心绪也稍微平定了一些。 “来了。”隆庆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让面前的无人丝毫猜不出有什么端倪,“猜猜,朕让你们过来时为了什么。你们五个人里,四个是内阁大臣,还有一个是兵部的左侍郎,都是绝顶聪明的人物,猜猜,猜错了不罚,当然了,猜对了也没什么赏赐。”也许是为了浇灭刚才还剩下一点的心火,隆庆突然跟几人打起了哑谜。 众人听了,皆是面面相觑。他们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自然就是像隆庆说的那样,是绝顶聪明的人物,最拿手的就是察言观色。不过四人即使看出了隆庆的话中戏言居多,可还是没有哪个人敢先上前开口说话。 “怎么了,怎么没人开口啊?”隆庆微闭着双眼瞥了几人一眼,用着微微带些嘲讽的语气说道,“平日里在朝堂上个个像是开经筵一般的口若悬河、据理力争,哪怕一个再小的词都能抓着不放说个半天,怎么现在全都一声不响的了!” 五个人听了隆庆的话,更是连旁边的人看也不看,全都低着头。这不是废话吗,在朝堂上的时候,人多,胆子也壮的很,就算说错了什么,皇帝未必会怪罪。而这个时候,就这么五个人面对着皇帝,万一说错了什么,皇帝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而最主要的是,几人虽然在心理面都有个大概,却也不敢肯定,万一说错了什么,或者说到了什么隆庆不想听的,那可就糟糕了。毕竟皇帝也是人,而正所谓人心难测,万一猜错了,呵呵,伴君如伴虎,后果自个儿猜去吧。 “还是没人愿意说?”隆庆看着已然低头不语的五人,脸上甚至有了些笑意,“既然五人愿意自告奋勇,那么朕就点了。”说罢,隆庆伸出手指,在五人身上来来回回。 高拱、郭朴和谭纶三人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每次隆庆的手指指向他们中的一人之时,那人都是紧张无比。唯独张居正和李春芳二人,丝毫不为所动,张居正还是那副来者不拒的模样,至于李春芳吗,呵呵,他那股无欲无求的样子看着就像快要飞升的仙人了。 隆庆看着几个人不同的表情,心里觉得有趣极了,像这种戏耍朝廷大臣的机会虽然不少,可是能玩的这么有兴致的机会还是不多的。隆庆看了看张居正和李春芳二人没有表情的面孔,觉得有些无趣,随即就放过了二人,视线转向了余下的三人。 郭朴完全就是高拱的跟屁虫,也许以前还有些主见,可是自从高拱当上内阁首辅之后,这个郭朴就完全不声不响了,只知道跟在高拱后面。 谭纶呢,这人倒也是有些雄才大略,在东边也曾多次击退倭寇,堪与戚继光同名,时称二人为“谭戚”。如今,谭纶以兵部左侍郎兼右佥事御史,总督蓟、辽、保定军务,与戚继光共同负责练兵。这次要不是兵部尚书赵炳然归家养病,估计现在还在北疆戌守。刚才谭纶害怕隆庆点到自己倒也不是因为心中有鬼什么的,只是他自从入仕一来,一直在外为官,在京中的时间少得很。如今暂代兵部尚书之位也没有多少时日,不太知道该怎么和皇帝说话罢了。 那么最后,只剩下高拱了。高拱性格是豪爽的很,可是如今已经被徐阶培养的奸猾了起来。倒不是说是徐阶将他的奸猾培养出来,高拱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出身,文官能做到内阁大臣本就说明有两把刷子,徐阶只不过是将他的内在性格挑了起来而已。 随着隆庆的手指以及其他四人的目光都投在身上,高拱如今可算是最直接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目光如刺了,这简直比真的针扎在身上还要难受。高拱眼看着局势是非自己出来说话不可了,也不等隆庆开口,就主动站了出去。 “陛下,臣身为内阁首辅大臣,当为百官之首,还是由臣来猜猜吧。”高拱微笑着说道,只不过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中带着的无奈。 隆庆听他这么一说也乐了,本来就是该他说话了,跑也跑不掉,这个高拱却倒打一耙,主动挺身而出反客为主了。 隆庆也不点破,开口说道:“既然高爱卿毛遂自荐,朕也就成人之美,准了爱卿猜上一猜。” “谢陛下恩准,还请陛下恕臣大胆。”高拱也不含糊,“如今正是刚刚下朝,又是已近午时,陛下此刻唤臣等前来,必然是有要事,想必是陛下刚才得到了什么消息。” 隆庆听了,不禁点了点头。不过下面的其他四人,甚至和高拱穿一条裤子的郭朴也不由得向高拱投去了鄙视的眼光。“这个消息明明是刚才那个领路的太监告诉你的,你居然拿出来耍宝!”众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到。 高拱自然看到其他人的目光以及其中所包含的意思,不过他倒是脸皮厚的很,毫不在意,继续说道:“臣本来也不知道陛下让我等前来是为了什么,特别是看到其他四位阁臣一同前来,微臣心中除了知道出了大事以外,其他的则是毫无头绪。一直到谭大人到了,微臣这才看出一点端倪。” 隆庆听的很感兴趣,不由得催促道:“继续。” “臣当时就想,谭大人是兵部左侍郎,如今兵部尚书赵炳然赵大人还未归任,那么谭大人也是代掌兵部。既然谭大人来了,想必陛下寻臣等前来所为之事,定然与战事有关。”高拱一番高谈阔论,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在场的人心里也都明白的很。这倒也不是高拱资质平庸、猜不出什么特别的,而是有些东西“特别”的很,高拱也不过是在心里面想想就立刻忘记,生怕做梦的时候会说出来。 不过隆庆哪里知道这些,听到高拱的话还高兴了一阵,起码高拱倒是猜了个不离十。 可是隆庆还没高兴一会,就看见高拱脸上涌现出为难地表情,不由得大是疑惑:“高爱卿,怎么了这是?” “陛下,臣心中疑惑的很。”高拱说道,“臣虽然刚才说的好似在理,可是却完全不对。如今天下太平,在皇上的英明之下,大明万里江山又哪里会有刀兵之祸。就说北疆元蒙残党,如今也不是与我大明封贡互市了吗!” 一旁的四人听到高拱的话,投向他的鄙视目光更加地严重,甚至是郭朴都是一副“我不认识他,要和他划清界限”的表情。就连隆庆听了也是一副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随即隆庆就笑了起来:“你这个高拱,如今也学会油嘴滑舌了。也罢,朕也不再和你们逗闷子了。朕叫你们来确实是因为有些兵事上面的事情要和你们几个商量商量。” 几人听了隆庆的话,又互相看了看,虽然他们早就猜了个不离十,可是隆庆如此明了地说出来,还是让你人有些不明白该怎么说。 谭纶身为兵部代尚书,又是总督北疆一地,自然就想到了那边去:“陛下,是否因为北方的鞑子不守信用,又想起兵犯我边疆不成!”只不过谭纶心中也有疑惑,他如今虽然身在京中,却一直未曾放松对北疆的事情,时常与部下有书信往来,最近的通信,他也未曾看到北方有什么动向。 “谭爱卿总督北疆三地,心系于此,令朕大慰啊。”隆庆稍稍赞扬了一下谭纶,随即说道,“不过此事与北方无关,如今互市已开,一切都平稳的很。这事正如刚才高爱卿所说的那样,并非我大明内里之事,而是关于外族。说来这事也小的很,不过朕却不这么看。这是张凡给朕递来的折子,你们自己拿去看看吧。”说着,隆庆指了指书案上的一本折子。 众人听了,除了李春芳之外的几人目光又向张居正望了望,张居正这事全当没有看见。高拱见看不出什么端倪,走向前去拿起折子回来,细细看了起来。 折子上没多少字,几人很快就看完了。只不过有的人表情还是和之前一样,毫无变化;有的人则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仿佛丝毫不把此事放在眼里;而有的人则是由谢激动了起来。 谭纶就是那个有些激动的,他将折子放回隆庆的书案上,站回去之后,还有些无法平静下来。 看了看谭纶,隆庆开口问道:“众爱卿有何感想啊?” 这回倒是张居正首先站了出来:“回陛下,张凡受陛下之名,身为钦差巡查江南,却擅自前往福建。此举实属对陛下不敬,还请陛下责罚。” 旁边的几人看了看张居正,心中同时想到:“这就开始弹劾自己的学生了,想要撇清干系吗!” 隆庆倒是毫不在意:“朕虽说让张凡巡查江南,却也没说他只得呆在江南,寸步不得离开那里。更何况张凡此举也是为我大明百姓的安危着想,张爱卿,你就不要吹毛求疵了,说正事吧。”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御书房中(下) 张居正听到隆庆并不打算追究张凡什么责任,也就不在这件事上面多做什么功夫了。 其他几人也是,甚至是高拱因为徐阶的事情,虽然那件事现在看起来是高拱赢了,朝廷最近已经开始了对徐阶的调查,可是高拱还是有些开始讨厌张凡起来了,刚刚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弹劾张凡的好机会。可是隆庆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放弃了。很明显,隆庆会这么说定然是已经原谅了张凡的这种行为,甚至是张凡的这种行为就是得到隆庆允许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大事当前,还是要关心正事才是。 “陛下,从张大人所递上来的折子上看,这件事情实在是可大可小。”毕竟张凡上折子的主旨就是要朝廷同意派遣战船出海保护归航的商船,谭纶自然要先发言,“若是往小了看,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倭寇作乱而已,虽然微臣身为朝廷命官,可是还不禁要说,伤亡实在是太小了。唯一不同的就是倭寇这一次并非驾船登岸劫掠,而是直接袭击在海上孤零零又无依无靠的商船,有些防不慎防罢了。倘若这只是倭寇一时兴起而施为的话,让朝廷出动战船未免有些太过了。 “只是,这事要是往大了说,那可就不一般了。倘若这是倭寇因为我大明开关允许商船出海远洋而想出来的新的劫掠办法,这件事就必须要注意了。若是不加防范,难免又会出现如汪直之乱一般的场面。” 谭纶这番话说的倒是在情在理,然而在场的几人包括隆庆在内听了却都是眉头紧锁。 汪直之乱过去差不多就只有十年,而那些日子是众人都不远回忆的。 想那汪直在嘉靖十九年之时就在广东和几个同伙打造海船,不顾朝廷严令闭关,依然贩运硝黄丝绵等违禁物品前往日本暹罗以及西洋诸国牟取暴利。 朝廷为此是多次讨伐汪直等人,只不过却每每无法抓住他。等到汪直的同伴全都落网之后,汪直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而是另起炉灶、自立为船主。招纳亡命之徒、甚至是倭寇为其手下,自造巨舰,成为当时很大的武装海商集团首领,并且以日本萨摩州的松浦津围基地。 之后汪直的势力越来越大,胆量也越来越大,只要是涉及到海洋的事情,他没有不敢做的。朝廷多次下令清剿不得,事情甚至是惊动朝野上下,连一只都不怎么过问国事,只知道守着自己皇位的嘉靖皇帝都知道了。 最后,还是当时的浙江巡按御史胡宗宪使计策诱捕汪直,这才擒下了这个纵横海上几十载的海盗之王。而胡宗宪更是凭着这一功绩升到了左佥都御使,从正七品一下子提到了正三品,可见汪直所产生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如今汪直之乱过去不过十年,留在众人脑海中的记忆还清楚的很,谭纶一提这个名字,包括隆庆在内的几人神色立刻肃穆起来,脑海中也立刻想象了起来。 “谭大人心系天下安危,果然是堪称表率,不过谭大人是否有些过于危言耸听了。”高拱回过神来,第一个开口说道,“当年汪直之乱能有如此之大的影响,最主要的还是靠汪直此人。他又财力,脑子倒也灵活的很,最重要的是他有扶桑岛上的某些管家帮着。可是如今作乱的不过是一些三五成群的倭寇而已,他们不过是小打小闹,却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微臣还记得自从汪直伏法之后,倭寇们没有了首领,倭患有严重起来,不过他们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很快便被戚大人平定了下去。如今这些倭寇又没有什么领军的人物,想必是难成气候,谭大人有何必如此惊慌。” 高拱也不是没想过谭纶所说的那种情况,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是不想同意这种观点,也许是因为张凡上折子请战的原因吧。 谭纶听了高拱的话,心中很是不爽:“你高拱打击政敌我不反对,可是居然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这实在有些太过了吧!”想到后果,谭纶是深恨高拱误国,不过谭纶清正归清正,却也不是那种莽汉,知道万一得罪了高拱,他一定会给自己使绊子,他对自己的名声和官位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执着,可是那样的话,自己的满腔抱负就会无处施展。想到了这些,谭纶不打算与高拱理论什么,只是开口说道:“高大人说的是,下官只是将此事的可能说出来供陛下参考,并无其他意思,还望陛下见谅。” 隆庆听了二人的对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并非一个传世明君一般的皇帝,若是那样,他自己早就做了决定,哪里用得着叫上这些人来商量。所以他适才听二人的话,觉得二人都有些道理。 刚才听到谭纶提到汪直二字之时,隆庆的确是吓了一跳。汪直当年之事他可是一清二楚,他坐上皇位之后甚至还专门查了查当年关于汪直的事情,知道的自然比谭纶清楚的多。汪直的事情最让隆庆惊讶的是,他的父亲嘉靖皇帝因为汪直的事情竟然放下了那坚持不懈地对自己的监视,这让隆庆怎么不会惊讶。他刚才听了谭纶的话以后,甚至想马上下旨派出战舰扫清一切海上的威胁。 可是紧跟在谭纶后面的高拱的话又让隆庆改变了主意。是啊,这件事正如高拱所说的那样,其实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又何必如此认真对待,隆庆逼近也是个皇帝,若是仅仅因为几个倭寇作乱就兴师动众的,未免也太显得小家子气了。 隆庆犹豫了半天也无法打定主意,开口问道:“谭爱卿,你也是在福建做过参政的,那里的情况你应该熟悉的很,说来给朕听听。” “陛下,若论起零散的倭寇劫掠,福建一地遭受的最重。倭寇并无大船,所乘的不过小艇而已,正因为此福建受灾最重。”谭纶听了隆庆的吩咐,立刻开口说道,“福建距离小琉球最近,很多倭寇大都来自琉球,在小琉球稍作停歇便来福建沿海一地劫掠,原因就是因为距离近,就连旁边的广东和浙江也是如此。 “而其他的地方,如江苏和山东一地,零散的倭寇少得很,有的多是众多倭寇乘坐大船上岸劫掠,虽然造成的损失颇大,可是剿灭起来也方便。反倒是像福建一地的这种零散倭寇不厌其烦,难以清剿。” 谭纶的话刚落下,隆庆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思考,张居正倒是先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此事应该派战舰出海为商船护航。” 高拱哪里容得张居正说话,立刻出来说道:“张大人这是何意,竟然也要因为此等小事弄得兴师动众!” “并非兴师动众,而是如今我朝百姓有难,加之倭寇又在海上直接袭击海船,防不胜防啊。”张居正并未针对高拱说些什么,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百姓?”高拱似乎对这二字有些嗤之以鼻,“这都是那些逐利商贾自找的。士农工商,商人本就排在末尾,逐利而无信,如今这些人更是连性命也不要了,只顾要钱,除了事情还不是他们自找的吗!要是不去出海,又怎么会碰到这么孤立无援的情况!” “高大人此言差矣。”张居正立刻反驳道,“不错,士农工商,商人却是排在末尾,然而高大人似乎忘了,这些人在刚出生之时,还没有成为商人之前就已经是我大明的子民了。如今百姓有难,朝廷却不为其做主,这还谈何民之事!” 张居正一番话说的声音并不大,然而却是句句在理,再加上高拱本来就是因为一时意气,如今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看到隆庆还有些不决的模样,张居正决定加把火:“何况这些商人每年上缴给朝廷的税银都是他们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而户部每年报出来的税收,他们即使缴的再多,也不会有他们的名字在上面。如今他们有难,朝廷难道就如此冷眼旁观,不问其事吗!” 这番话算是抓住了隆庆的弱点,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实反过来也差不多,朱翊钧如此爱财,隆庆也不差。隆庆虽然喜好女色,但是也离不开奢华享受,而这一切,都是需要银子的。刚登基的时候,隆庆就发现大明朝的税收实在是太少了,再加上各地豪强兼并土地严重,而且大明自开国以来就不曾收过商人的税。隆庆靠着自己的内库是无法太过奢侈的,而他有不好意思开口向国库要钱,只好想了个开关并且收税的法子。别说,开关之后的第一年,隆庆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欣喜了一阵,那么多的钱可算是够自己用的了。 想到了这点,隆庆不再犹豫:“朕意已决,准许福建的战船出海为归海的商船护航。”看到高拱还想说些什么,隆庆又加了一句:“此事就这么办,不必再议。”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看到隆庆离去,有些恼羞成怒的高拱狠狠地瞪了张居正一眼,转身就走,郭朴也是跟在他后面离开。 谭纶则是颇有好感地看了看张居正,只有李春芳望着张居正的眼神中有些意味深长,却始终都没有说什么。 张居正则是无奈地看了看天空,心中想到:“凡儿,无论你到底要做什么,为师相信你,你也要好自为之啊。”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幕间过场 隆庆已经打定主意,准了张凡的折子,允许战船出海,以护卫归海商船为主,若途中遇到倭寇袭击商船,立即前往护卫商船,驱赶清剿倭寇。 皇上既然发话了,这事就成了一大半。本来那些御史们还想要抗议一番,大意就是大明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几次派遣战船出海,而且这次还是为了护卫商人的船只之类的。不过无论是跟在高拱身后的,还是向张居正看起的御史们却发现,这次内阁之中出奇的团结一致,没有一个人出来唱反调的。就连高拱和张居正这两个明显不对眼的人也没有争论什么,一致同意隆庆的决议。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再多说。毕竟吗,什么祖制之类的,想要坚持是没错,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顺着皇帝。要不然触怒了圣颜,丢了乌纱,什么都是空的。 不管怎么说,这道谕令是顺利地发了下去,虽然并非什么紧急战事,没有在上面印着八百里加急,不过速度是丝毫不慢。只不过再怎么快,这个时代还是要靠人骑着马跑着送去。 张凡等到隆庆圣旨的时候距离他上折子已经有好几日了,他在上的折子里并没有写上关于由船主被劫之事,也是再担心朝中的人胡乱猜测,万一朝廷对于这件事情做了什么批示,惊动了幕后之人,事情可就不好办了。这几天里,又有三次倭寇袭击商船的事情发生。还好张凡是利用自己的一点权力命何宽不必等待谕令便派战船出海,除了第一次因为时间仓促而没有来得及救援以外,后两次的倭寇袭击都被朝廷的战船击退,有几艘倭寇的船只还被战船上的火炮炸成了碎片,上面的倭寇也是葬身大海。 何宽因为提前于圣旨到来之前就派出战船,虽然张凡和他说过,要是出了事情由他担着,可是何宽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最怕的就是隆庆或者朝廷不同意这么做。如今圣旨在手,何宽也终于放心了。 有了朝廷战船的护卫,商船的处境顿时好了很多。福建一省的战船数量有限,不可能做到跟着每一队归海的商船一同航行,张凡为此还特意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仿照后世的救援手段,每艘商船在停靠鸡笼港之时都会让他们带上一些烟花什么的。商船在海上一旦遇到倭寇而附近又没有朝廷的战船之时,商船上的人就会点燃烟花。烟花在空中绽放之后,百余里之外皆可看得见,那时在海上巡逻的战船便会赶去救援。 张凡当初刚刚说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其他人都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一般,弄的张凡很不好意思。不过之后,众人就是一大串的赞言涌出来,全部放在张凡的头上,这一下顿时让张凡有些摸不着北了。只不过谦虚之下又不好明说这是自己剽窃后人的方法,于是,本来是赞言的语句听在张凡耳中就显得格外地刺耳了。可是久而久之,听多了这些话的张凡又有些飘飘然起来,甚至差点以为这就是他自己想出的办法了。 仈 澪 電 孖 書 ω w w . Τ Χ Τ 捌 0. ξ A 这只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不过次从用了这个办法,归海商船的安全那是大大增加。从鸡笼到泉州本就没有多远,一旦有战船照顾不到的地方,船上的烟花一放,战船也能立刻赶过去。这里的倭寇们虽然不少,可是他们大都是分散开来,而且劫掠商船之时,也不过几艘小船,往往一个地方出事,一艘战船前去解围也就够了。再加上,战船上的明君们得了号令,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否对倭寇还以攻击,这让这些以前只是整日对着口气训练开炮的士兵们更是欢喜的很,每次前去解救商船,只要不会对自己这方的船只和人员有危害,大明的水兵那是鼓足了劲,狠劲地打,那模样可比在旱地上抵御倭寇要干劲十足。倭寇们似乎也被明军的这股子狠劲给吓着了,这一片海域的倭寇行动立时小了很多,虽然时不时还有发生,不过比起前段时间那可是好多了。 至于那些水兵们更是卯足了劲头,如今倭寇行踪难明,他们倒也急了起来。以前是在海上漂着等待信号,如今却是满世界地跑着主动去寻找倭寇的踪迹,这倒是有些让人可笑不得。 最有意思的就是那些出海航行的商人们。他们一开始对于朝廷派战船护航这件事情并没有报什么好感,以为这只不过是衙门变着法子来向他们要钱罢了。不过经过这段时间倭寇的劫掠,再加上大明水军的勇猛表现,商人们顿时改变了看法,开始拥戴起来,更有甚者已经达到了歌功颂德的地步。等那些晚些回来的商人上岸一看,又是另外一幅景象,以往那些不暗地里塞些银子就看也不看你一眼的官员,如今是个个热情似火,还分文不收,弄得商人们个个是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也不会去想太多,不收钱就不收钱,好事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若是以后这些官员们变本加厉起来,受害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只不过不明就里商人们也觉得似乎应该对于当前的这种状况,找个方式发泄一番。于是乎,荣誉都加在了朝廷的身上,什么“大明江山永垂不朽”、“陛下圣明万年安康”之类的话语是比比皆是。福建衙门自然是受到赞誉最多的,商人们甚至自发做了万民伞之类的东西送到衙门口,还募集了一笔不小的银子捐给衙门。对于民间的捐银,朝廷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许收,而且很多官员还把这当成是一种荣誉。 何宽作为一省巡抚,与排除战船会为这件事情息息相关,商人们自然是把钱捐到了他这里。何宽一开始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收下,商人们见他不收,就换了个说法,说着钱是给那些不辞辛苦护卫他们平安归来的将士们的。如此一来,何宽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收下。不过他又怕这些钱再给自己闹出什么事情来,对于如何处理这些钱,何宽是没有一点办法。倒是张凡给他出了个主意,他让人在衙门口贴上一大副红纸,纸上清楚地表明了是那些人捐的钱财,共有多少,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度,上面也会写的清清楚楚。而且为了避免某些捐的少的商人们羞愧,上面只标注了姓名,却未写个人所捐的数目。这一举动让福建一省的百姓们是纷纷叫好,而那些正准备看何宽笑话,甚至打算在暗地里参上何宽一本的其他官员也只得干瞪眼。 这一系列事情传到京城里,隆庆听了那当真是龙颜大悦,心里想自己这件事果然是没做错。就连上朝的时候,隆庆都是美滋滋的,他本就想做个明君,如今终于有件事情是可以拿得出手的了,当然要大肆吹嘘一番,却又不方便在群臣面前对自己歌功颂德,于是把这些荣誉全都划在了张凡的名下,当然,他也没有忘了让他人知道,张凡这棵好苗子是自己发现的。于是乎,又是一大堆的赏赐进了张府。 虽然如此,不过这个情况总算是让那些还有些不同意隆庆之前决断的官员,特别是那些爱找茬的御史们闭上了嘴巴,只不过他们对张凡的心思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反正不是好事情。高拱也是,如今事情已然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也不可能在隆庆面前说什么扫兴的话,只不过心里对张凡的讨厌又更上了几分。而且高拱也盘算那件事情,看来也要早日发难了。 平日里,张凡暗地里是命令手下加紧查处贪渎之事,明面上,张凡这还是一副无所事事的表现。由于天气太热,也不愿意出门,整日在家中闲着,偶尔和理查德与乔安娜二人聊聊天什么的,不过张凡偶尔间的言论总是会让二人大吃一惊,很多看似普通的白话却仿佛深藏着许多哲理,这让二人在高看张凡的同时,也对大明朝有了些更“深刻”地认识,二人是越发觉得这个庞大的帝国虽然几易其主,但是血脉却可以流传至今并非是偶然的了。 而乔安娜对于张凡的好感也是越发深了,虽然张凡这个她眼中的东方贵族与西方的那些贵族老爷们差不多,事业有成,情人也有不少,可是乔安娜却不讨厌。特别是当她知道张凡的女人都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她也越发觉得张凡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不过她却无法向他表白,毕竟这里不是她的祖国,而在那边的自己家族只剩下自己这么一个继承人了,她无法让自己的家族在那个祖先付出良多的地方断了香火,而更加不愿意那可能的将来,自己要和自己的孩子分割东西万里。所以,乔安娜只把这当成是一种情怀来看待,就像那些小说中的女主角,总是被无法和自己所爱之人守护终身的悲情所包围一样。 剩下朱翊钧,这段时间,这位太子殿下可算是最开心的了,也许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终于习惯了这里炎热的天气,毕竟这里热归热,却不像京城那样的干热,空气湿润的很。习惯了这种天气的朱翊钧逐渐开始释放自己那被憋屈了十年之久的郁闷,每日天刚亮就出门,不到晚饭的时间绝不会回来。张凡催次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多派了些人主意他的安全。 最后一件事情,还是映月提起来的,而且也是张凡所关心的,那就是关于扬州府,或者说是关于骆灵儿的。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章 愿打愿挨 骆灵儿,这个从出现开始就把自己摆在成为张凡生命中一位过客身份上的女子,不论怎么说,她曾经一度走进张凡的心里。这个女子有着悲惨的人生,也许她不是这世上最惨的一个,她的遭遇也并非是她自己促成的,但是她所经历的一切足以让当世的任何男子只把他当成玩物。而对张凡来说,不管是前世的原因还是他本身的因素,他并不嫌弃她,这也是让骆灵儿死心塌地地打算跟着张凡的原因。在她的心里,这一辈子能遇上张凡,对她来说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或者说是她不知那一辈子欠下的债知道如今的前半生才还完。 而张凡从一开始就知道骆灵儿是刘山派到自己身边的眼线,他并没有拒绝她,就像当初他在亦集乃也并没有拒绝初见而且还不熟悉的映月一般,允许她在自己身边。 这一段感情的升华并不同于映月,张凡和她之间毕竟有过生死与共的经历,并不是说天下的有情人都要经历过这么一段遭遇才会至死不渝,但是共同经历过的人绝对会。而也不同于张凡和茹雪之间的感情,他们之间更像是日久生情,或者是共同发现了对方的好处,也或者是张凡这辈子终于有了追求女子的资本,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一对美满的夫妻。 而张凡对骆灵儿来说,二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何会变成如今那种状况。对于骆灵儿,刚和张凡在一起时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张凡对自己的提防和微微的鄙视,而张凡也正是这种感情。只是正如圣人所言:“食色,性也。”也许转化成爱情的情况并不多见,也许这种转化带来的爱情并不会长久,但是它终究是发生了。甚至对于张凡来说,他已经准备接受骆灵儿以及原谅她本是为刘山而来打听自己消息的。而对于骆灵儿这个在尘世中漂泊,没有一个避风港湾的弱女子来说,张凡的这种关怀简直让她疯狂。 在张凡从周全那里知道所有事情之前,当然,老实说,那段时间距离他接受骆灵儿也不过一天时间,他的确不在意骆灵儿并非处子之身这件事情。第一,骆灵儿的年龄摆在那里,虽然骆灵儿美貌的很,让人很不容易看出她的年龄,可是她那股成熟的风韵已经说明了一切。对于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而且如今又是被人所逼迫,张凡自然会想到那一点。可笑的是,张凡这个情场苦手甚至还想象过利用她有着悲惨过去的这一点来牢牢把握住骆灵儿的心,而事实上,他做到了,而且十分容易就做到了。 可是在听到周全所告诉他的一切之后,张凡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其实若说张凡没有想到过骆灵儿以前的生活居然是这种模样,那他自己也会有些心虚。可是当他真正听到别人告诉自己事情就是如此,而且那个人并不知道张凡识得骆灵儿,毫无理由欺骗他的时候,张凡还是有些无法掩饰自己心中那股慕名奇妙的愤怒。 是愤怒骆灵儿之前的人生吗?可是对于骆灵儿来说,她怎么会想要拥有那样的人生,她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人生。 是愤怒骆灵儿骗了自己吗?对于封建时代的一个女子来说,特别是有过骆灵儿那种过去的女子,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迎来自己幸福的未来生活,又有谁会自掘坟墓呢! 或者说,张凡他是在愤怒自己太天真,把所有事情想的太简单。这种情绪因为周全的所告诉他的事情而爆发,再加之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拥有的那一份或大或小的大男子主义,张凡所有的怒火全都转嫁到了骆灵儿头上。 他想要摒弃这个女人,看着她得到悲惨的痛楚,让她知道欺骗自己将会迎来怎样的下场。他想要羞辱这个女子,让她在人们的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甚至是让她想要自我了断。而也许还是张凡那种也不知道是该说温柔还是优柔的性格,张凡选择了利用这个女子,让她甘愿为自己去死,却还是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管怎么说,张凡选择毁掉这个女子以及她往后的人身,因此在得知了骆灵儿之前的事情,打定主意的张凡会突然之间更加迎合起骆灵儿来。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如风暴来袭的关怀和幸福感觉,历经风尘的骆灵儿被迷惑了双眼,丝毫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蹊跷。甚至是跟在张凡身边的映月也没有看出什么来,毕竟她完全清楚骆灵儿之前的人生,而得知了这一切的映月甚至还为骆灵儿能得到张凡的如此关怀而感到高兴。关于这一点,映月倒是一点都不吃醋,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男子是个有如此不同于世间男子心思的人儿感到骄傲。 唯一知道张凡对这件事情生气的只有王猛、梁超和张勇三人。而看到张凡那么生气的梁超和张勇二人根本不会去讨论和想象这件事情,他们自动把这件事情从自己的脑海中过滤了出去,对此再也不闻不问。唯一对这件事情以及张凡打算要做什么有所猜测的就只有王猛一人而已,别看王猛平日里木讷的很,但是他并非傻子,心思也活络的很,在看到张凡在事件之后对待骆灵儿的那股子异,他立刻就猜到了张凡打算要干什么。可是这对于他来说,除了摇头叹气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去做的,张凡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要做什么,王猛又有什么权利去阻止;最主要的是,有着像骆灵儿这种遭遇的女子世上多得是,他王猛做锦衣卫这么长的时间,看过的也不止一次,就算一开始他还会有些同情他们,可是现在来说,他早已经变得麻木。更何况,他也不可能为骆灵儿做些什么,对他来说,骆灵儿若是当真能帮到张凡,她的生死有何妨。 于是乎,张凡用在骆灵儿身上的计划再一次轻易成功,骆灵儿对于张凡的任何话是言听计从,自从那一夜二人有了关系之后,她就对张凡着了魔了。如今张凡编造了一个谎言,说若是不能掌握到刘山的证据来除去三省的贪渎,他就要有性命之忧。 骆灵儿有怎么能看得出其中有诈,更何况张凡那几日对她是多么的好,再恩爱的福气也不过如此罢了。骆灵儿愿意为了张凡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死,或者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虽然她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可是如果摆在面前,她一点会眉头都不皱的就挺身而进入其中。 于是乎,一切的一切仿佛水到渠成一般,张凡说服了骆灵儿反过来成为自己安插在刘山身边的眼线,而骆灵儿则是毫无怨言,甚至满心愿意地成为细作,忍受着痛苦的回忆和摆在自己面前的威胁再次回到那个令她觉得屈辱的地方。 “那个女人那边传过来什么消息没有?”张凡对着王猛问道。 王猛自然知道张凡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谁,事实上,除了一个人,张凡不会在用这个词来形容别的女人。不过这些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要回答张凡的话就可以了:“禀大人,骆……姑娘他回到刘山那里之后,刘山似乎因为她的突然回去而没能继续留在大人身边儿打发雷霆,狠狠地打了她一顿。虽然刘山对此有些讨厌起骆姑娘,不过他却还是向以前一样信任骆姑娘不会出卖自己,刘山的所有秘密都是当着骆灵儿的面敞开的,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王猛根据派去和骆灵儿联络的厂卫传来的话向张凡说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可以接触到我们想要的一切?”张凡问道,这也许是他如今关于骆灵儿来说,唯一能让他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错。”王猛回答道,“包括刘山的账目,和他有关系的所有人,以及刘山所敛的所有财富,骆姑娘都可以轻易接触到。” “那她为什么还不动手?怕被刘山发现了,会弄死她自己吗?”张凡问道,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王猛看了只能在心中微微叹气,说道:“以卑职之见,到并非骆姑娘怕死。只不过刘山虽然并不对骆姑娘保守这些可以危机他身家性命的秘密,可是骆姑娘想要平安无事地把那些东西送出来还是有困难的。万一被刘山发现,她死了并不要紧,可是刘山必然会知道大人所做的打算,这么一来打草惊蛇,不仅会让我们失去了这个最接近刘山秘密的大好机会,还会让他开始小心提防起来,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嗯,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心急了。”张凡沉思道,“不过她既然能接触到那些东西,名字她总可能记得住吧。” “骆姑娘确实记得住,她记下名字,分好几次暗中将那些名字传给我们的人。”王猛回答道,“可是我们光有名字也是无济于事,必须要有刘山的那些东西才行。何况陛下交给大人的事情,除了肃清贪官以外,那些钱财才是陛下所需要的。”王猛指出了重点。 “嗯,看来事情也只好如此了。”张凡说道,“你派人传给她消息,就说时间不多了,要她看准机会就立刻行动,过些日子我会回扬州去,到时候就是了解这一切的时候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怪异事件 “你确定这里真的没事了?”张凡想着站在一旁的梁超问道。 “禀大人,这里真的没事情了。”梁超回答道,“如今归海的商船有了朝廷的战船保护,再加上有了只要发现倭寇便可以攻击的命令,再也没有一艘归海的商船被海盗成功袭击过。” “这就好。”张凡听了他的话,很是满意,“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回扬州去了,我只是想要确定这里是否还有我需要注意的事情。因为扬州距离这里不远,但是也不近,万一再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想再专程跑回来一趟。” “大人请放心,卑职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如今是没有事情了。”梁超回答道,他感觉自己和张凡像是在说什么绕口令似的。不过梁超本是个滑头,这不光是因为他在锦衣卫中供职多年的原因,当然,多少也有些家族渊源在里面。而如今他这种有话直说的方式并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他是个滑头。他明白见什么人该怎么说话,而张凡就恰恰是那种喜欢有话直说的人,于是乎,如今的梁超用自己的滑头把自己装扮成为一个直肠子的人。 梁超虽然说得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不过这种实话实说的方式真的很得张凡的喜欢,他甚至觉得梁超以前是这么滑头的一个人,而如今变得“诚实、忠心”是因为他的感召力而改变了梁超。 “只不过大人,卑职有一事不明。”梁超问了一句,看到张凡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当初大人打着检查海防的名义前来福建,不正是因为大人听到这里发生的事情,认为此处是一个什么……突破口吗?如今大人还没有得到什么东西,就要回去了吗?” “不不不,我在这里虽然没有得到什么东西,可是却也知晓了很多东西。”张凡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我这个检查海防的名号怕是用不下去了。福建巡抚何宽为官清正廉洁、治军有方,麾下将士也个个训练有度、威武的很。这可不是什么官话,是真的如此。而且就算如今海上还是有不少倭寇觊觎那些归来的商船,可是如今这个麻烦也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倭寇再也不能侵扰海上的船只了。而我如今也就没有了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第二,我们这一趟福建之行的本来目的,并非毫无所获。俗话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一次我们不是知道了所有一切的源头在哪里了吗,虽然那个人上面肯定还有其他人在指示他,可是做到这一步也就足够了,没有必要落井下石,狗急了还跳墙呢。”说到这里,张凡很是高兴。 “大人果然智慧过人。”梁超微微拍了张凡一记马屁,“只是盯着这些小鱼小虾到头来定人毫无结果,而我们如今知晓了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操纵着。只要能拿到证据,大人这一趟江南之行就算是圆满成功了,到时候回到京中,陛下定然会更加看重大人。而且大人计策无双,利用那个对大人死心塌地的女人实施反间计,必然会马到成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就能……” 梁超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原因很简单,他发现自己有些兴奋过度,话说的有些过头了。而张凡的脸色也从一开始听他话语的渐渐高兴,一直到最后的彻底冷了下来。梁超赶紧打住,心中懊悔至极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这一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梁超差点就想立刻给自己左右开弓几十个大嘴巴子,暗叹自己怎么就如此得意忘形,把关于骆灵儿的那茬子事情给忘记了,偏偏自己还说的有些眉飞色舞。 看着张凡那很是不愉的面色,梁超心有余悸之余,内心里还微微有些不明。也许是因为从小就接触这些上位者的原因,他虽然不明白原因,可是他始终都不会明白,向如今的张凡,有着地位、金钱和权力的张凡,天下之大,什么样的女子还不是任由他予取予求,又何必弄得像如今这么感情用事,简直就像……就像那些多情女子一般。当然,这番话他只能在心里想上那么一想,要让他说出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对了,大人,太子殿下他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梁超赶紧想着法子转换话题,“虽然殿下他任然如之前一样,每日早出晚归地去游玩,可是卑职最近偶尔看到太子殿下之时,发现殿下他与以往有了一些不同。” “不同?”张凡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住了,赶紧问道,“殿下他有何不同于以往?”毕竟隆庆将朱翊钧交给了自己,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是万万担不起那个责任。 “大人还请放心,有很多弟兄们在明里暗里保护着殿下,绝对不会出什么意外。”梁超知道张凡误会了,赶紧说道,“只不过是殿下这几日的行踪有些异常。” 一听朱翊钧并非有什么危险,张凡这才放心心来,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说来听听。” “殿下他……他最近总是撇开身后的人,只是带着那个努尔哈赤,整日在……在一个戏园子里玩耍。”梁超有些神情怪异地说道。 “戏园子?”张凡听了有些怪异,“他去那里干什么,听戏不成?他有不喜欢听戏。”张凡自然是知道,朱翊钧虽然在宫中举止得体,但是他毕竟只是个不过八岁的小孩子,玩心自然是有的。可是戏剧绝对不会是朱翊钧所喜欢的。以往在宫中,皇后整日养病,不能到处行走而无聊的很。隆庆顾念夫妻之情,很是关心她,知道她喜欢看戏,隔三差五地让戏班子进宫里来献艺,而朱翊钧作为当朝太子,自然是要在场的。张凡就经历过那么几次,可是每一次,他都发现朱翊钧永远是兴趣缺缺,对于这种好不容易能够放松的机会却丝毫没有珍惜的意思,而是用来打瞌睡。不过张凡并不打算深究这件事情,再说他去的又不是什么风月场所,无伤大雅,于是,他又加了一句:“这也没什么,每个人都会变的吗,何况太子殿下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去听听戏也没什么不好的。” “卑职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就没怎么在意。”梁超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卑职发现,太子殿下自从第一次去了那里之后,但今天已经连着第五天了,每日都是在那里度过一整日的时间,哪怕就连天上下起磅礴大雨也是不曾间断。” “这个吗,小孩子,一旦有了兴趣,什么事情都挡不住。”张凡有些想笑,却又不好表现,只得端起茶杯喝起茶来用以掩饰。 梁超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继续说道:“卑职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昨日卑职有些担心,还是叫来跟着太子殿下的弟兄们,问了问情况。结果发现……发现,殿下他去戏园子并非是为了听戏,而是……而是为了一个……一个女子。” “噗……咳咳咳……”张凡听了梁超的这句话,咽到一半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他也不顾被沾湿的前襟,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梁超见状大惊,赶紧上前轻拍张凡的后背。 半晌,张凡才好了过来,虽然还有些轻微地咳嗽,可是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赶紧说道:“你说什么?殿下他……他去戏园子是为了一个女子?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走了嘴?” 梁超有些委屈地看着张凡,半天才开口说道:“大人,卑职……卑职没有说错,大人也没有听错。情况……确实就像是大人听到的,殿下这几日整日去戏园子就是为了一个女子。” “他……这……他……他……这……这……”张凡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里一直在呢喃着什么,听着倒是想唱戏似的,又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对方是做什么的?戏子吗?” “那女子确实在戏班里做活,听说是签了卖身契该戏班的老板,只不过长相倒也普通的很,年岁差不多二八左右。”梁超回答。 “殿下和她是偶遇还是……”张凡继续问道,他要弄清楚这件事的缘由,当然最主要的就是这件事是否是针对朱翊钧或者其他什么人的。 “自然是偶遇。”梁超回答道,“大人,卑职觉得,这件事虽然过于巧合,但是却不想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若当真是什么人耍的把戏,那也太过偶然,而且也不会有什么人去弄个那么平凡的女子去吸引什么人。而且,不管是否有阴谋,他们也应该想到,这种计策对于还是八岁孩童的殿下来说,没什么效果吧。” 张凡听了他的一番解释,想想也是:“那倒是,不过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认识那个女子的?又怎么会对那么一个做戏子的女子如此的……怎么说呢,‘着迷’?” 梁超也是有些疑惑:“这些事情卑职就不得而知了。据弟兄们的说法,他们跟着太子上街,从来不会让太子殿下离开他们的视线半步。而那一日,殿下也像是突然心血来潮,进了戏园子。这个女子就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与殿下说不到两句话,女子居然就抱着殿下大哭起来。从那以后,殿下就开始每日要去那戏园子,从不间断。而每一次,那女子只要不上台演戏,就会在殿下身边和殿下说话。兄弟们曾经去听过,所说的不过是些家常话而已。” “这可当真怪异的很。”张凡听了更加地疑惑,“你且不要到处去说,吩咐那些知道的兄弟们也别乱开口,晚上我亲自问问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交涉未果 泉州因为地处南方,夏季是十分的炎热,不过因为靠着大海,空气中湿润之余,也让人稍觉舒适。特别是夜晚来临之时,喧闹的港口城市安静下来,微微的海风带着清凉扑面袭来的时候,那简直是盛夏时间的一种绝妙享受,当然,你得习惯那海风中所夹带来的咸味和鱼腥味道。于是乎,就算是夏日的白昼时间要长上很多,可是为了享受这种“一日凉爽时刻”,很多平日里日出而作的人都会呆到很晚才去休息。 当然,张凡倒是不再此列,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生活的条件好与不好,都是个遵循自己身体需求的人,想要读书就读下去,直到困了才去睡觉。自然,他还没有习惯这一股带着鱼腥味的海风,即使前世的他也在一个海滨城市生活了好几年,不过那里是个现代化的工业城市,并非现在的渔村。 不过今天,张凡已经很累了,虽然白天他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很累了。然而为了等一个人,他还是挺着没有去休息。 别误会,他并非等什么绝世佳人,而是在等一个男人,不,正确地说,是在等一个八岁孩童回来,然后,他准备和他好好谈谈。 白天里,梁超和他说了关于朱翊钧最近动向的事情,他除了诧异之外,就并没有动作。然而当梁超走后,张凡一个人静下来,却是忍不住要往这方面想。 为什么,大明的太子、皇储,一个将要拥有这整个天下的人,会对一个面貌平凡、年龄有他两倍的戏子如此的迷恋!不,也许说迷恋还有些不妥,毕竟张凡并不知道朱翊钧会和那个女子那么融洽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别的原因,不过就张凡如今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这种感情就叫做迷恋。 其实对于张凡来说,朱翊钧作为自己的学生,理当关心他的成长问题,特别是他还不过是个八岁大的孩子。然而从另外一个决定性比较大的方面来说,朱翊钧是要成为将来大明天子的人,张凡这么做让自己感觉有些怪异。也许皇家的人,特别是大明皇室的人,自从出生以来就带着各种各样的非比寻常。之前有喜欢唱戏、做小买卖的,之后还有喜欢天文和木匠活的。张凡真的不想在这上面多做什么改变。 不过那只是之前的他,如今的张凡虽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迟早会达到这种地位。人都是有阶段性的,贫困之时只不过想着温饱;温饱解决了,又想着有些钱财和地位;钱财和地位有了,有看到比自己过得更好的人,还想继续往上爬。如今的张凡正处在这种情况下,不过稍有不同的是,也许他如今的成就除了靠自己以外,还有着上天的眷顾,所以他并没有什么痴心妄想的窃国大盗的野心。但是张凡也并非是毫无野心,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上辈子也曾经做过“粪青”的他来说,如今他身处的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世界历史的转捩点。 正是从这个时代开始,资本主义开始壮大;正是从这个时代开始,地图上的空白越来越少;也正是从这个时代开始,西方世界开始了将要领先东方这片曾经领先了世间几千年的土地。 说的有些远了,可是张凡真的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而眼前正有一件事情,就是关于如何教导朱翊钧。 即使历史成绩再不好的张凡也明白,朱翊钧将要成为明朝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但是同时也是最懒、最贪财、最不负责任的皇帝。而不论是大明朝还是整个神州华夏的地位将要渐渐由盛转衰都是由此开始。 贪财也许是朱翊钧的天生毛病,他虽然不向自己的父皇隆庆那样奢侈,可是对于金钱的欲望却无比热衷。历史上的朱翊钧曾经为了给自己的皇帝朱翊镠办喜事,甚至派人查抄了已故的张居正的家,为了钱财,这位万历皇帝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当然,张凡并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就算他知道,再见过了现在的朱翊钧,他也丝毫不会有什么惊讶的。 剩下的最懒和最不负责任这两点,张凡倒是知道一点,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女人,一个女人——将来有可能成为朱翊钧妃子的郑贵妃。正是这个嗜权如命的女人,仗着万历的宠爱,将本就不怎么平稳的大明搅和的每况日下。 这到并不是说应该将责任摆在一个女子身上,一般女子仗着帝王宠爱也许会做出一些事情,但总归是无伤大雅,顶多是一时的。可是这个郑氏,那可是主动出击,搅的朝廷内外不得安宁、腐败堕落、人心涣散。甚至于已经让大明江山危在旦夕了。 张凡当然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他甚至已经开始注意郑氏的父亲郑承宪,这个如今的都督同知,而如今的郑氏也不过六岁而已,不过他已经为郑家设下了许多槛。可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在朱翊钧身上,若是没有他的宠爱和放纵,郑氏就是拥有再大的野心也闹不起什么风浪。 于是乎,朱翊钧如今的这种情形给张凡提了个醒,他尽管不相信八岁孩童会对一个女子有什么爱恋之情,只不过大明皇室是人才百出,再加上皇宫中的耳濡目染,会出现什么状况,张凡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张凡正在想着这些事情,朱翊钧终于回了来。也许是白天玩的太过开心,如今静下来的朱翊钧看起来已经是想到困倦了。 “老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歇息,是在想什么事情吗?”朱翊钧来到张凡身边,脸上带着困倦的表情问道。 “钧儿,你是否很累了?”张凡为了一句。 朱翊钧看了看张凡,说道:“钧儿还好,老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钧儿说?”他其实已经很困了,但是出于礼貌和习惯,还是如此问了一句。 张凡倒是一点都不含糊,立刻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下来。 朱翊钧心中顿时有种自讨苦吃的感觉,不过事情已然这样了,也只好如此,强打着精神坐在了那里。 “是这样,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张凡说道,他打算先试探一下。 朱翊钧听到了果然是大吃一惊,立刻问道:“我们要回京城了?老师在此地的事情都办妥了吗?钧儿可没有看到有什么贪官被抓起来啊!”看来如今的朱翊钧已经被一些事情给迷糊了。 “不是,钧儿误会了。”张凡心中有些无奈,“事情还没有办完,我们也不是要回京城,是会扬州去。” “哦。”朱翊钧叹了口气,可是随即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申请显得格外的失落,“老师,就不能在泉州多呆些日子吗?” “哦?这是为何?”张凡故意如此问道,“这里的事情已经完了,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如今只要回到扬州去守株待兔,等着抓住主导这件事情的人,陛下交给我的事情就算是完成了。而且当初一检查海防一事来到福建,如今也已经诸事妥当,没有再留在此地的理由了。” 朱翊钧听着张凡的话,越听越失望,等到张凡说完,一张笑脸也已经完全跨下来:“老师就真的不能再多留几日吗?”说完,一脸期望地看着张凡。 张凡看着他的那副表情,十分想笑,不过想到了这次对话的原因,张凡也完全没有了笑的兴致,只是严肃地摇了摇头。 看到张凡摇头,朱翊钧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他的小脸上已经堆满了失望。随即,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充满了希翼,开口问道:“要不,老师,你们先一步回扬州,钧儿在此多呆几天,随后就会跟过去。” 看着张凡面无表情的模样,朱翊钧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被否决了,脸上又再次充满了失望。 “钧儿,你知道这不可能的。”张凡说道,“陛下将你交给我是信任我,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吗!” 朱翊钧似乎听到张凡的话语中有什么可转机,顿时面露喜色,赶紧说道:“老师,放心吧,我回京之后,绝对不会和父皇说起这件事的,老师就放心吧。” 说完之后,朱翊钧又是一副充满希翼的表情看着张凡,只不过他发现张凡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严肃的很。于是,他再一次回到了失望的表情:“还是不行吗?” “这不是告不告诉陛下的事情。”张凡说道,“比起所犯欺君之罪,我更关心的是钧儿你。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一死倒是微不足道,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张凡这番话虽然听起来有些违心,可是完全是他的心里话。 朱翊钧一听,立刻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马上就被张凡打断了:“说到现在,钧儿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为何如此想要留在泉州?” 正要说话的朱翊钧马上就停住了,不再说什么,不过表情却是坚决的很:“老师,此事不必再议,我意已决,老师若要会扬州还请自便,我要在此多逗留几日。”说完,不再理会张凡,转身离去。 看着朱翊钧离开的身影,张凡叹了口气,却没有追上去。“看来这件事情还得好好打算打算,如今最要紧的是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在心里想到。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屹立千年 朱翊钧是转身离开,回房休息去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张凡也困得很,可是不管朱翊钧能不能睡个好觉,张凡是肯定睡不着了。 刚才和朱翊钧的对话,一直在张凡的脑海中回响,甚至张凡那并不匮乏的想象力已经开始想象,照着如今这种状况发展下去,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了!或许只是一次小小的火灾,或者一次轻微的地震,虽然会吓到一些人,但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灾难;或者一次熊熊大火,烧尽一切,或者一次山崩地裂,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知道怎么的,张凡的脑子里就是在不停地想着这些,无法间断。他虽然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可是这种事情再加上现在的时辰,本可以等到第二天早上在去问什么人来搞清楚状况,可是张凡实在无法倒头入睡。 于是乎,他来到了一扇房门外,打算找里面的人问问清楚。不过并不是朱翊钧,他已经对张凡产生了抵触情绪,张凡不想再在这个时候刺激他了,他要找个知情人好好地问问。 “咚咚咚”的敲门声唤醒了房门后正在入睡的人,张凡并没有等多久,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努尔哈赤揉着有些困倦的眼睛看着站在门外的张凡,很是疑惑地问道:“大人,现在已经是这般时辰了,大人不去歇息,唤我有何事?”说着话,努尔哈赤将张凡请进自己房中坐下,他的睡衣也去了不少。 对,没错,这个人就是努尔哈赤。作为朱翊钧如今最好的同龄朋友,朱翊钧很欣赏他,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的武功还是小小年纪就能自力更生,朱翊钧都非常喜欢和这个朋友在一起。甚至包括这一次去戏园子,朱翊钧推开了其他保护自己的人,却惟独让努尔哈赤跟在了自己身边。当然,这也正是张凡来找他的原因,这件事上面,没有人比朱翊钧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睡的怎么样?你的家在北方,应该会不怎么习惯这南方的生活吧!”张凡并不想一开始就提那件事情,只好说些别的用来开场。 “确实有一些,这里带热了,虽然靠在海边,这让从来没见过大海的我有些好奇。可是这里除了热之外,让人觉得连平素里,呼吸起来都有股子湿气。”努尔哈赤还是秉承了他继承的女真血脉,说起话来十分豪爽,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大人应该知道,我的家在辽东,我出生在那里。那里寒冷的很,每年十月,大雪就会从天上飘落,然后一直到来年三月才会渐渐停下来。那里太冷了,只有夏日的时候才会暖和不少,可是也没多少天。” 努尔哈赤说的很直白,可是张凡却一点也不讨厌,他很喜欢这样的对话。他的生活,不管是上辈子还是如今,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外,和其他人说话,都要带上一副假面具,这让人劳累的同时也会让人渐渐变得麻木,仿佛人生本就应该如此一般。可是突然间剥下这面具,整个人会在突然之间变得好轻松。 “我们女真人在那里生活,种田放牧。因为那里太冷了,年景好的时候还行,年景不好的时候,我们就不得不在十冬腊月爬上白头山挖些人参去集市上换些东西,只不过有时,有些人去而复返,有些人却再也回不来了,留下孤儿寡妇。”努尔哈赤继续说道,话语间有些伤感。他的父亲、祖父虽然在建州女真部落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靠着自己在族中的地位谋取过什么利益,对他们来说,自己的权利是族人给予自己的,是一种相信他们的表现。而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更加没有办法以为别人相信自己而利用他人。 “你知道吗?我很钦佩你们。”张凡说道,“虽然你们是外族,甚至可以说是与我大明朝有些对立的外族,但是我任然钦佩你们。你说的这种事情在这片神州大地,在我们的祖先身上也发生过,可是如今,所有的这一切都已经消失了。人们开始学会了压榨被人、懒惰、勾心斗角。”张凡说的有些感叹,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起这些,尤其是和面前这个努尔哈赤,这个将来有可能从朱家手中篡夺整个天下的人说起这些话来,可是张凡就是自顾自地说了出来,而且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丝毫没有一丝后悔的意思。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大人,这些事情在我们族中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努尔哈赤说道这里,顿了顿,想要继续说下去却又不知道应不应该,看了看张凡,而张凡则是点了点头。“大人,正如我所说,大人所说的那些事情我们族中也开始发生了。也许大人会说,这很正常,甚至会说大明发生的要比我族中发生的厉害的多,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们比不过你们,或者说这个世间没有人比得过你们。 “我在跟着殿下之后,学了汉人的文字,也读了些史书,知道了不少事情。你们之所以如今能有那么多人做出如同大人所说的那些事情,说到底还是一个道理,这片大地上的人在很久以前就有资格这么做。他们比那时的那些化外之民更有知识、有武力、有人在奴役他们的同时,也在带领着他们。所以这几千年过去,这片大地一直都被汉人所统治着。而那唯一昙花一现的‘元’也不过树立了不到百年时间就被推倒,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不过是匆匆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而我们,虽然因为生活在那里,我们的武力十分精湛,我们不怕死,甚至是我们有这个野心。可是大人想想也会知道,我们也许可以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五,但是我们女真的所有人加起来不过是这大明朝的沧海一粟罢了。这个世间没有外人可以征服这片土地,它所拥有不同的只不过是一个一个朝代的更替罢了。” 努尔哈赤的这番话放在后世,也许只不过有些特立独行罢了,这篇言论相对那些愤青或者是亲美哈日的人来说是有所不同,可是在后世并不会引起多么大的影响。可是张凡如今身在古代,在这么一个封建社会下,听到这样一番言论,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只不过,张凡所惊骇的并不是努尔哈赤为什么敢说出来,而是努尔哈赤小小年纪,还是个外族人,只不过识得汉子没有几日,读得史书并无几时,却得出了这么一番言论,而且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张凡可以确定,努尔哈赤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和他说这么一番话。 也许,并非汉人里没有人会想到这些,而是没有人敢这么想;也许正是因为努尔哈赤是一个了解汉人历史的外族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不过张凡惊骇之余,心中也在想着努尔哈赤的这番话。他所说的并非是小儿妄言,而是非常有逻辑,也是正确的。正像努尔哈赤所说的那样,汉人之所以喜欢内斗,喜欢勾心斗角真多权利,除了个人的利益驱使以外,那种外族再强也不会产生什么威胁的自大,或者说自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虽然汉人,为了这种自信或者自大付出了不少代价,可是每一次都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夺了回来。哪怕就是在后世,世界上所有的强国面对着如此一个积弱百年的国家掠夺了近百年,可是最后,这片大地上的人还是取得了胜利,夺回了主权,管理自己的事情。 这也许也是原来的时空中,再过几十年将要产生的那个清王朝可以以一个外族的身份统治这片大地近三百年的原因。他们认识到了这一点,认识到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一旦真正受到威胁的时候,会奋起反抗,那种力量没有一个民族会想要看到。想当初,在大元朝的铁蹄和暴政下,朱元璋一边发动起义,一边同其他的起义军相互不对付的那种情况下都可以夺下这片土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清朝人认识到了这一点,不再强压汉人的势力,而是瞧准了他们的底线,在那之上进行统治。想到了这一点,张凡在不得不承认的同时,也在心里把这份功劳归在了努尔哈赤头上。这个孩子确实不同凡响,不论你怎么样他,只要他还活着,将来必定会闯出一片天。 不过张凡在欣赏的同时,也在心里暗自高兴,幸亏自己早有打算,将努尔哈赤弄了过来。如今的努尔哈赤,并没有因为亲人死在明军手下而对大明抱有怨恨;他也没有因为第一次进京,见识了大明的丰茂而妄图夺取整个天下。他,已经被汉人的文化同化了。 想到了这些,张凡突然发现,他来找努尔哈赤是为了朱翊钧的事情,如今却在这里感叹历史和人生。他赶紧打住,开始了询问。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隐情终显(上) “对了大人,您还没说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努尔哈赤如此说道。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不错,自己这边还没问呢,他倒是自己现说起来了。不过这倒是省了张凡不少事情,他也就这么随即说道:“我的确是有些事情来找你。确切地说,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不知大人有何事情要问努尔哈赤,还请但问无妨,努尔哈赤定然知无不言。”努尔哈赤毫不犹豫地说道。毕竟张凡和他第一次的见面就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让他觉得张凡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一个值得他这么一个外族人信赖的大明朝人,一个值得他这么一个外族人信赖的大名官员。在努尔哈赤的父亲和祖父被明军误杀,努尔哈赤举目无亲的时候,他一开始根本没有打算听当初张凡告诉他的话,去那个自己陌生的国度的首都去寻找他,那是的他,甚至是他的家人也只不过认为当初张凡所说的是一句客气话而已。 可是他在辽东已经无法再呆下去了,并非因为他自己一个人无法生活下去,而是他还有这别的打算。他不想再留在那个伤心地,即使那里还有这自己的亲人,可是他也不想呆下去,那样只会让他更加伤心而已。而最重要的一点,他想要报仇,当然,对象并非杀害了他父亲祖父的大明朝,而是这辽东整个事件的挑起者。他的仇人,努尔哈赤他自己的外祖父--王杲。 外面的世界对于他这么一个十岁的外族孩童来说也许十分的复杂,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就迷失在外面。可是他若是留在部中,那么他将会一点机会都没有,王杲必定会百般打压他。 举目无亲的努尔哈赤来到京城之后,被那天下最大都城的繁华迷惑之际,也更加地困惑起来,他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的冷眼和漠不关心,他担心张凡并不会如当时所说的那般热心帮助自己,他担心张凡一旦知道了他有了什么困难便会立刻将自己拒之门外。 在得知张凡并不在京城的第一时间,他甚至以为张凡是在刻意逃避自己。可是当张凡的家人热情地接待了自己,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一个外族人,甚至都没有让他改变过自己的装束来不让他们丢脸;当那暖和的衣服和那丰盛的食物摆在他的面前之时,努尔哈赤真的很想大哭一场,可是他没有,他感激之余并没有做过什么会丢男子汉尊严的事情,可是他的心在那一刻早已被感动的泪水包围了。 总而言之,努尔哈赤在心中是十分感激张凡的,因此刚才那句知无不言并非随口回答的话语,而是他的真情流露。 张凡并不知道他在一瞬间想到了这么多,只不过他见努尔哈赤如此配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开口问道:“你最近都和钧儿在一起,他真的把你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不过,你能告诉我,最近他都在感谢什么吗?” 张凡的这个问题,让本打算“知无不言”的努尔哈赤沉默了,他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可是他却无法回答。为什么,很简单,因为“朋友”二字。 张凡对于努尔哈赤来说,除了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外,更像是他的父辈,努尔哈赤对于张凡只有存在于心中的无限感激和崇拜。可是朱翊钧,那是他第一个在外面认识的朋友。 说来朱翊钧给努尔哈赤的感觉有些奇怪。作为一个国家的继承者,他不像努尔哈赤所见过的自己部族中的那些头人的子女一般那么的骄傲跋扈,仿佛自己的父亲祖父做了部族的头人是因为他们一般的那么骄傲。努尔哈赤的祖父也是头人,可是他从来都不会感到什么骄傲,反而,他始终都带着一些恐慌。他觉得既然作为头人的子女,那么平常的举止言行就要得体,也许将来,自己也会坐到那个位置,而那就意味着自己将要承担着一份巨大的责任。 而当他遇到朱翊钧的时候,他发现朱翊钧也不怎么喜欢做这大明“头人”的孩儿。他觉得朱翊钧的父亲掌管着如此大的土地,那么将来担子一旦落在朱翊钧的身上,那么将意味着更加重大的责任。而他认为朱翊钧正式因为这一点,才会如此不高兴成为这个继承人,而这一点,他觉得朱翊钧和自己很相像。尽管朱翊钧不喜欢的原因只不过是他的身份有太多的约束,朱翊钧自己不能自由自在的玩耍罢了,只不过这一点,努尔哈赤并不知道。 尽管努尔哈赤在这一方面并不讨厌朱翊钧,可是他们俩毕竟是来自两个民族,在某些方面还是会有所分歧的。特别是当他问起朱翊钧都会些什么的时候,得到的回答竟然是“读书”二字之时,努尔哈赤顿时就对朱翊钧产生了一股轻蔑的心理。 而当努尔哈赤在这个不管是内外都透露着文弱的大明太子面前表演了自己的武艺,想要以此来炫耀自己或者是羞辱朱翊钧的时候,朱翊钧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或不屑,或者死要面子,硬要自己上场表演武艺什么的。朱翊钧反而对于努尔哈赤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这么“强”而产生了兴趣,甚至朱翊钧对于整个女真部族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这种反应让努尔哈赤感到惊奇的同时,也让他觉得羞愧,对于自己如此卖弄想要羞辱他人,而他人却丝毫没有惭愧,反而夸奖起来,努尔哈赤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愧疚。然而愧疚之后,所带来的就是他和朱翊钧的相互欣赏。他开始觉得朱翊钧所读的并非是无用之书,他觉得那些书让朱翊钧有了包容的情怀。而这种包容的情怀在他们族中虽并非少见,却只有那些最为年长和有智慧的人才能时刻表现出来,可是努尔哈赤那时候在朱翊钧这么一个八岁孩童的身上看到了这种东西,这让他十分的惊讶和羞愧。 他开始重新审视朱翊钧,发现这是个如自己的阿玛和玛法(爷爷)所对自己说过,自己值得交往的人。同时他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重文轻武,看似积弱的大明朝,然后他开始发现,这个民族、这片大地是不可战胜的。他们富有;他们人口众多;而最重要的是,在这种知识的号召下,他们的反抗将会是不要命的。就像俗话说的那样,“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虽然听起来十分的俗气,可是正是这种俗气也恰恰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于是,他开始真正把朱翊钧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一起玩耍的时候,他会交给朱翊钧一些武艺,尽管朱翊钧对此实在是没有什么天份,无法立刻学会,却十分的努力和执着。可是努尔哈赤却从来没有嘲笑过他,反而是钦佩他的毅力,耐心地交着他。而朱翊钧也会亲自交努尔哈赤读书认字,比起那些讲读们,甚至是张凡对于他的教导都更加地耐心,而且朱翊钧也像他一样,从来不会对于努尔哈赤无法马上学会文字而嘲笑他,依旧是耐心地教导,这让他十分地感激。当然,因为这件事情,努尔哈赤在以后成为了最货真价实的天子门生而受到他人的妒忌,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这样,两人成为了十分要好的朋友,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有时候就是这种儿时所结交的朋友,这种在最纯真的心灵下所结交的朋友却最会成为最牢不可破的关系,甚至影响人的一生。 不管怎么说,二人如今都把对方当做是知心朋友,可是张凡如今却在要求努尔哈赤告诉一些关于他朋友的事情。虽然熟知事情经过的努尔哈赤觉得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并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可是朱翊钧曾经对他说过,要他不要告诉别人。而张凡如今的要求在他看起来简直就是要他出卖他自己最好的朋友。 于是,努尔哈赤这么一个女真族的十岁孩童,如今感到了困惑,他不知道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办了。若是以前的努尔哈赤遇到这样的问题,他一定会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张凡的问题,毕竟对于以前的他来说,长者为尊,即使是朱翊钧这个他最好的朋友,对于张凡这位长者的询问,他都会毫无保留地立刻说出事情的经过。 可是再当他了解了一些关于文化方面的事情,一些气节方面的事情,再他读过了一些书和结交了朱翊钧这么一位朋友之后,努尔哈赤发现他的观念已经改变了。他无法再想也不想就回答张凡的问题了。这给了他一种“忠孝不能两全”的感觉,虽然也许形容的有些不对,可是对于如今的努尔哈赤来说,他只能想到这个。 摇了摇头,努尔哈赤看着张凡的眼神说道:“大人,我恐怕……不能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大人请放心,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太子殿下他也并不会有什么不妥。” 张凡听了有些奇怪,开口问道:“就算事情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也是因为关心钧儿才会问你的。而且,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要知道我这么问的原因都是为了钧儿好啊!” 努尔哈赤却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是我的好朋友,对于朋友来说,重要的不仅是义气,还有的是遵守承诺。我答应过殿下,不会对任何人,包括大人你提起这件事情,那么我就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而我,是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感觉自己的头又大了一圈,看来自己还要做更多的努力才能让这个一根筋的努尔哈赤开口。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隐情终显(中) “努尔哈赤,你知道吗,我就是欣赏你这种性格。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丝毫不在意那也许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张凡如是对努尔哈赤说道,只不过说出来的话语稍稍有些异样。 “多谢大人的夸奖。”努尔哈赤先是道谢,不过他也只不过读的书少,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他立刻从张凡的话语间感到了那一丝异样,“大人,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不说出殿下的事情,那么我自己就会有麻烦?这……这算是一种威胁吗?”他倒不是害怕了或者什么的,他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张凡会讲出这么样一番话来。 张凡没有对此发表什么评论,而是一直用自己的眼睛看着他。被那毫无不变而且毫无任何感情在里面的眼神一直盯着,即使是努尔哈赤再胆大,他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罢了。渐渐的,他觉得自己从心底里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过让张凡有些诧异的是,努尔哈赤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并没有逃避自己的眼光,也是这么一直看着他,口中慢慢开口说道:“大……大人,你这么做也不能让我……让我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说完,努尔哈赤仿佛努力拿出了更多的勇气,看着张凡的眼睛也不再有发颤的迹象。不过他立刻又想到了什么,很是开心地开口说道:“大人,我知道了,你是在教我,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威胁,也不可以出卖自己的朋友。大人做得对,努尔哈赤受教了。可是我觉得自己还不行,刚才大人什么也没有做过,只是这么看着我,我就感到害怕的很,差点就忍不住要把事情说出来了。以后还要大人的教导才行。”他完全把事情想到自己希望的方面去了。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毕竟自己距离自己的目的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了,而这个努尔哈赤居然成功的逆转了这种情况,还为他自己筑起了一道防线,让张凡这种威胁的方法不再奏效了。张凡心里真有种想要抽自己几个嘴巴的感觉,或者干脆是趁着夜晚没人看守,自己从泉州港跳海算了。不过他还有事情没有解决。 “不用谢我,这是应该的,而且你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要用到,我只是提前帮你在心里留点底而已。”张凡微笑着说道,不过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不过,我们还是回到前面的话题,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努尔哈赤没有再说话,而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张凡看到了,有些失望,甚至有些想要失控。可是他内心中还保留着理智,对于别人来说,失控发狂这一招也许还有些作用,可是对于努尔哈赤来说,尽管张凡和他相处的时间还不长,可是他也知道,若是他真的那样做了,除了什么事情都打探不到以外,还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 张凡改变了谈话方式,并不再坐在努尔哈赤的身旁,而是动手将椅子搬到了努尔哈赤的面前,和他面对面坐下,看着他的脸十分严肃地说道:“我现在要跟你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你应该知道,我十分喜爱钧儿这个孩子。并不是因为他是当朝太子,或者说是他将来会成为皇帝,我现在想要去讨好他,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想要他好好的,我不想看到他受到任何一点点伤害。这点你明白吗?” 努尔哈赤认真地听完张凡的话,也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张凡看到了,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要知道,钧儿他小的时候并不快乐。如果他已经告诉你了,那么也不用我多说什么。如果没有,我也不会现在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只要明白,钧儿的家庭和他父亲、祖父的身份,相信你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努尔哈赤再一次点了点头,他的玛法就是部族中的头人,他自然清楚朱翊钧为何小时候会过的不快乐了。 “而如今,钧儿他是当朝太子,将来的皇帝,很多人会巴结他,为了将来的前程;很还有很多人会去加害于他,同样也是为了将来的前程。这一次我奉旨下江南,途中,陛下将钧儿交给我并非为了别的,而是因为陛下相信我,相信我能够保护好钧儿,不受到任何伤害。如今钧儿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自然要关注一番那到底对钧儿是否会有伤害。 “我虽然要求你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这也许会让你有种出卖朋友的感觉,可是你要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钧儿啊。万一他有了什么意外之事,你难道就不会因为你曾经有机会搭救自己的朋友而没有去做而感到后悔吗?”张凡的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诚恳,只不过其中任然包含了一些来自他对于努尔哈赤的威胁。 努尔哈赤静静地听完了张凡的话,其他人也许经过了二人前面的那番对话,可能就会对张凡现在所说的不屑一顾了。可是努尔哈赤并不会这样,张凡的话他在心里斟酌了好久,也渐渐发现,张凡所说的是对的。朱翊钧是他的好朋友,他自然不想看到朱翊钧会遇到什么危险或者困难。可是他也不想背叛朱翊钧这个好朋友,出卖他,打破自己曾经对他的承诺,这对于努尔哈赤来说简直是最大的耻辱。 想了半天,努尔哈赤开口说道:“大人,我知道大人的好意,可是我还是不能说出来。倒不是努尔哈赤不关心殿下的安危,而是努尔哈赤熟知这件事的前后因果,这个人绝对不会对殿下有什么威胁的。若是努尔哈赤错了,努尔哈赤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搭救殿下,挽回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看着努尔哈赤那坚决的眼神,张凡今天晚上再一次感到自己十分佩服这个十岁的孩童,他确实不愧为能够打下一片万世基业的人。可是佩服归佩服,张凡不可能就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我相信你的决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种情况真的发生,有纵然身死抵罪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到时候就算是我们都一起为钧儿殉命,事情也不会有转机,人死不能复生啊!”说完,张凡再次展开了感情攻势,看着努尔哈赤的眼睛里带着别样的感情。 努尔哈赤这一次开始动摇了。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明白张凡所说的是对的,可是他就是无法给自己一个背叛朋友的理由。 看到努尔哈赤的这幅表情,张凡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赶紧加了一句:“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告诉钧儿是你对我说的。” “大人,我说,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努尔哈赤终于答应开口,不过他再说之前也加了一句话,“不过这件事我不需要大人的掩饰,我努尔哈赤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逃避什么的。” 张凡真的替自己有些感到羞愧了,不过他如今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是点头答应。 然后,努尔哈赤开始了诉说。 事情说来简单的很,这些日子以来,朱翊钧整日都在泉州街上闲逛。这里是港口城市,自打隆庆开关以来,很多船只都会从这里前往西方进行贸易。如今正是船只回航的时候,在加上因为张凡的到来而所带来的某些原因,今年的海商们都是欢天喜地的,这让泉州这座千年港口看起来显得格外的热闹。再加上很多从遥远大陆想要来这片神秘的东方大陆探险的人也跟着海船一同归来,这让这座本就带着几丝西域风情的城市更加地吸引人起来。 朱翊钧毕竟是个孩童,他整日在街上游玩的原因除了因为自己能够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更重要的是,街市上充斥着很多的新鲜事物,那才是最吸引他的。这里有着很多的西方人摆摊设点,很多的小物件因为登不得大雅之堂,虽然早早就流传进了中原,却无法上供到皇宫中,朱翊钧有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过。这次可算是可以大饱眼福了,那里还有不流连忘返的道理。 因此,朱翊钧才会整日带着努尔哈赤在街市上乱窜,再加上他自己虽然不会带着银子在身上,可是每当他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身边总是会有人抢着上前来付钱。这让那些本是很被朱翊钧讨厌的“随行人员”在他的眼里也变得稍显可爱了一些。 这些事情张凡都是知道的,他虽然前段时间忙于倭寇袭击商船的事情,并没有太过关注朱翊钧,可是他任然可以看到朱翊钧那段时间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回来。张凡当时觉得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起码比起整日闷在房间里看书要好的多了,孩童就是应该有孩童的爱好。 “直到有一日。”努尔哈赤继续说着,已经到了张凡想要知道的地方,“那日殿下和我像往常一样在街市上逛着,突然间,殿下被一阵鼓乐声吸引住了。只不过当时殿下并不是想去听戏,殿下他曾经对我说过,他一点都不喜欢听戏。殿下他拽着我进去的原因是因为戏园子里的人不少,那样虽然不能摆脱后面跟着的那么多人,却也可以和他们玩一会解解闷。我们就是因为这才进去的。”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禁感到有些汗颜,没想到事情的起始会是因为这个。 努尔哈赤没有在意张凡的想法,继续说道:“只是我很殿下都没有想到过,进去之后居然会遇到了她。”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隐情终显(下) 上回说到,努尔哈赤告诉张凡,那日他和朱翊钧两人因为穷极无聊,顺着听到的鼓乐声走进了一座戏园子。 关于这一点,张凡倒是可以理解的。朱翊钧在京城的时候,如今隆庆的皇后孝安皇后由于体弱多病,居住在别宫,而隆庆非常喜欢自己的这位皇后。特别是在他的上一位皇后孝懿庄皇后李氏在因为她的亲生儿子,怀宪太子朱翊釴夭折之后,心力交瘁之下也早逝了。隆庆再怀念亡妻之余,也对如今的孝安皇后陈氏是疼爱非常,经常会让一些戏班子进宫献艺,一次来讨孝安皇后的欢心,让她能够解闷。 不过前文也说过,作为太子的朱翊钧,每一次宫中有戏班献艺之时,他都是必须到场的。然而每一次听戏,朱翊钧都有种深受折磨的感觉,之后就是昏昏欲睡。隆庆以及孝安皇后以及朱翊钧的生母李贵妃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不过朱翊钧平日在宫里听话的很,再加上不论是隆庆还是孝安皇后,又或者是其生母李贵妃都很喜欢朱翊钧这孩子,特别是孝安皇后,由于膝下无子,朱翊钧便被她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平日里更是疼爱的不得了,若是朱翊钧犯了什么错误,隆庆或者是李贵妃想要惩罚他,他必然会跑到孝安皇后居住的别宫躲藏讨饶。孝安皇后虽然每一次都会严厉斥责朱翊钧,可是她是断然不会打他的,疼还来不及呢。就算是隆庆或者李贵妃追了来,孝安皇后就会立刻换了一副面容,百般维护朱翊钧起来,这让隆庆和李贵妃很是无奈,除了隆庆让着孝安之外,李贵妃也很是体谅这个姐姐,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斥责朱翊钧。 不过也因为这样,孝安皇后从来不会在意自己邀请朱翊钧前来看戏,而他居然会公然打起瞌睡这件事情。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朱翊钧从来就对听戏是没有好感和耐心的。明朝戏剧,南曲有四大声腔之说,分别是海盐腔、余姚腔、昆山腔以及弋阳腔,以这四种声腔为唱法的戏剧都带有浓重的地方特色,很受当地的百信欢迎。而对于朱翊钧来说,本就不怎么喜欢乐曲的他连京城中那些戏班子用他听得懂的唱腔来唱戏,他都不会喜欢,这用福建的地方语言作为唱腔的戏剧,他怎么可能会喜欢! 不过张凡也只是在心里微微朝这里想了想,他更关心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朱翊钧对那个戏园子如此的流连忘返。 “当时,戏园子里面吵杂的很,人又多,再加上是夏日,不一会,我和殿下就热出了一身汗。当时,殿下很难受,立刻就放弃了继续和那些跟着他的人继续躲藏,拽着我就要离开那里。”努尔哈赤继续诉说起来,“只不过就在我们快要出戏园子的时候,遇到了一名女子。不,说遇到不如说是殿下太急着要走出去,没有仔细看清前面的路,从而撞到了一名女子。” 张凡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个让朱翊钧这几日神魂颠倒的女子终于出现了。只不过,努尔哈赤的这番描述让张凡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可以归属于偶然,丝毫没有一丝阴谋在里面。若硬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太偶然了一些。努尔哈赤所说的这个场景让张凡不由得想起了年初之时,自己在亦集乃的时候是如何和映月相遇的,而且那个时候的映月接近张凡还是带着目的的。这让张凡有些紧张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他自己和映月的相遇还可以说是映月故意那么促成的,可是朱翊钧的情况就大大的不同了,若这当真是什么人设下的阴谋诡计,对方怎么会如此确定朱翊钧一定会进那个戏园子里!不过如今张凡得到的东西太少了,实在是不足以判定这件事情的兴致。 “当时,殿下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不过因为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殿下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当时我也被这情形弄得有些不知所以然,居然没有动作。不过好在殿下撞到的这名女子,一把将殿下拉住,抱在怀中,这才没有让殿下摔在地上。”努尔哈赤边说着,似乎还在想着当时的场景,“她将殿下扶了起来之后,马上就在查看殿下是否受了什么伤,而且神情焦急的很,后来更是差点哭出声来。我和殿下回过神来看到她这样,也是赶忙劝她,劝了老半天,她才止住哭泣,还好当时戏园子里的人多得很,加上台上正在唱戏,吵闹的很,我们没有惊动其他人。坐下来之后,殿下一问才知道,原来她是见殿下所穿的衣物华贵,生怕刚才那一撞有了什么破损,我们会要她赔偿,这才会差点哭出来。我和殿下一听,又是好说歹说一阵,她才止住了哭泣,不过看着我们的眼神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之后,殿下与我就和她聊了起来。据这女子说,她的名字叫做阮儿,由于小时候还没到给姑娘家取名字的年纪,爹娘就去世了,所以至今也没有个名字,只用阮儿这个小名来称呼。除了她自己之外,她还有个比她小上不少的弟弟,可惜她弟弟身体不怎么好,八岁就得了场大病,却没钱给他医治,阮儿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在自己面前。 “阮儿由从小忙于生活,经常穿梭在街市中,平日里那些戏园子的唱腔听得多了,她也能唱上几句,还经常会去唱给自己的弟弟听。他弟弟死后,阮儿一个人无亲无故地生活,只不过她虽然长得平常的很,并非什么国色天香,可是她毕竟也十六岁了。想到大户人家去做工,可是人家嫌弃她太粗鄙,不懂得规矩,不要她;自己一个人生活着,她一个女孩子,艰难不会说,还要时常遭受那些地痞无赖的骚扰。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只得自己去找个戏园子,打算把自己卖给戏园子的老板。太好的人家也看不上,太差的阮儿就是进去了也还是照样保护不了自己被人欺负,只好选了如今这个不大不小的戏班子,毕竟若是平日里都跟着戏班子,那些个地痞无赖就算是胆大妄为,也要担心被人群起而攻之,毕竟戏班子里像阮儿这般的苦命人也不少。恰好,这个戏班子那段时间缺了个小角,那老板听了阮儿的几段唱腔,觉得她还不错,再加上那老板也不是个太坏的人,也是看在阮儿苦命,就留下了她。” 听完努尔哈赤所说的这些,张凡算是明白了他们是怎么遭遇的。不过张凡还是无法明白朱翊钧为何会对这个阮儿如此着迷。阮儿的身世算是凄惨的,可是这天下比她惨的人比比皆是,甚至张凡在给朱翊钧所说的故事里都有,朱翊钧又怎么会这么在意这个阮儿呢! “之后的事情是这样的。”努尔哈赤仿佛是知道了张凡的困惑,立刻开始了解释,“殿下听了她的故事,同情之余也开始和她说起话来。据阮儿所说,她如今还在戏台上帮些忙,并非什么主角,不过戏园子的老板觉得她资质不错,正打算让她担个主角什么的。只不过我发现,殿下和这个阮儿说着说着,就不怎么出声了,而是一直在看着她,而且阮儿也是如此。我当时就好奇的很,却也不方便当场向殿下问明是怎么回事,只得在那里等着,保护殿下。 “等到那日天色已经渐晚之时,我发现殿下还是不肯离去。好在那戏园子的老板似乎唤阮儿有什么事情,而且我发现大人派来跟着殿下保护他的人也心急的很,只得提醒殿下该回去了,殿下这才答应离开戏园子回来,不过我看殿下临去之时,颇有些依依不舍的味道,那个阮儿也是如此。 “回来之后,殿下让我百般保证,不要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大人您。我虽然答应了下来,可是我好奇的很,再加上大人那几日因为倭寇袭击海船一事忙的很,经常不在这里,我也就大着胆子向殿下询问起原因来。谁知道殿下怎么也不肯告诉我,还脸红了起来。我又追问了几句,殿下却不再理会我,转身就回房去了。 “第二日,殿下和我出门之前,还叫来保护他的几个人,百般吩咐他们不得再跟着自己。出了门之后,殿下哪里都没有去,直接就去了那个戏园子。戏园子开的不算早,不过殿下倒是耐心的很,看着阮儿在那里忙碌也没有打扰的意思。等到戏园子准备开张之时,阮儿第一场就有戏,殿下知道了更是第一个进了去,抢了一个头排的好座。等到戏剧开始之时,主角登场,下面的人都是鼓掌叫好,殿下却是性质缺缺;可是等到阮儿上场之时,就算她所演的那个角色并不重要,台下的听戏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应,殿下他却是立刻站起来拍手叫好,而且殿下他丝毫不在意旁人的诧异眼光。 “等到阮儿的戏一结束,殿下就立刻弃了前排的座,到后面清净一点的地方等着。果然,阮儿卸了妆也马上就过来了。殿下和她就又这么聊了起来,那戏园子的老板发现了却也并不阻拦,只不过告诉阮儿别忘了下面她要登台的戏。 “殿下和阮儿聊的都是些平常的很的东西。阮儿虽然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却是知道殿下出生富贵,不愿提起自己的事情。殿下却是不依不饶,追问起来,并且还发誓赌咒他这么所绝不是为了嘲讽阮儿什么,阮儿这才开始说了起来。不过也就是她这么一说,我也就知道了殿下和她为何会这么谈得来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所谓亲情 到底是什么原因,努尔哈赤还没有说出来,不过他说到这里,张凡定然是知道了阮儿一定是说了什么朱翊钧非常在意的事情。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虽然是太子,但是因为年龄尚幼,如今还生活的无忧无虑的孩子那么关心。努尔哈赤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张凡自己就开始猜了起来。 美色?张凡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可是这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还不到一瞬间就被他抛开了。开什么玩笑,美色这种东西虽然可以说是无往不利的,可是施展这种计策还是要看情况的。就拿施展美色的对象来说,朱翊钧也许是个知道遵循自己欲望的人,但是不要忘记了,如今的朱翊钧还只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而已。就算是某些皇室子弟的确是荒唐的很,可是对朱翊钧颇为了解的张凡却怎么也不会认为朱翊钧会中这种计策。当然,以后的朱翊钧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会中计,不过对于现如今的朱翊钧来说,这事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施展这种美人计也是要下本钱的。张凡虽然没有见过阮儿的面,可是根据自己手下汇报来的消息以及刚才努尔哈赤跟自己所说的情况来看,这个阮儿的长相绝对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当然,张凡也许会对努尔哈赤这个外族孩童的审美观有所怀疑,可是他也同样听自己手下说过,据那些人汇报,这个阮儿绝不是什么貌美如花的女子,而且据他们说,阮儿的相貌十分的平凡,平凡的什么程度呢,怎么说呢,距离“丑”这一个字就差了一线。 既然不是美色作怪,那会是什么呢!张凡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金钱财富吗?这更是开玩笑。也许朱翊钧,哪怕是他老子隆庆微服私访的时候,身上都不会揣着一文钱,可是对于拥有整个天下和将要拥有整个天下的他们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当然,这天下也许有比之皇家更加富有的人,可是先不说朱翊钧和他老子如今掌握着生杀大权,就算是他们贪财的很,这种所要形式所得来的财富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对不屑的。 隆庆想要钱,他可以派张凡出来彻查贪官。反正这天下的贪官多得是,抓实抓不完的,要是没钱了,他可以再派张凡或者是其他的钦差大臣出来转转,这钱也自然就到手了。而对于朱翊钧来说,这个如今才不过八岁的孩童太子对于金钱的欲望似乎是更胜一筹,他对于张凡那是和他提过的,在海外掠夺财富的做法不止没有阻止,反而还是大加鼓励。甚至于在张凡和他说过这件事情之后的几天里,他一直来找张凡谈论这件事情,还一心想要把规模扩大不少。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会对于张凡所猜想的那种财富抱有什么心思。掠夺海外的财富不仅可以让自己的国家强大,还会让他国疲软下来,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才是他们所想要的。其他的东西,他们可是毫不在意。 之后,还剩下什么呢?权利?这更加是扯淡的事情,朱翊钧本来就是将要登基为皇帝的太子,他哪里还会对权利动什么心思。甚至于,朱翊钧想要千方百计地摆脱这种自己将要获得的权利,因为他做王子、太子的生涯,耳濡目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这让他在比之一般官宦人家子弟要早熟不少的基础上,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权利越大,责任就越大。他从哪些讲官的口中知道了历史上很多帝王的事情,甚至于他自己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的父皇。隆庆显然不是一个勤政的皇帝,不仅贪图女色,平日里用度也是奢侈的很,可就算是这样,隆庆还是有份心思当一个好皇帝,有一些事情他还是要过问一番的。可是朱翊钧却是知道,哪怕就是这所谓的“一些事情”,也让他的父皇每日要花费好几个时辰的时间来做。为了这件事情,朱翊钧对张凡在暗地里抱怨了好几次,张凡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张凡那时也是好一番劝慰,毕竟历史上的万历皇帝实在是太出名了,三十年不出宫门,不理朝政,不郊、不庙、不朝、不见、不批、不讲,对于将来有可能做出如此“丰功伟绩”的一代帝王来说,张凡怎么可能不警惕一二呢。 回到这里,且不说朱翊钧和阮儿如此谈得来这件事情的背后是否存在着什么阴谋,光是朱翊钧为何会与这个阮儿如此亲近,张凡就想不明白了。他在心中将所有能吸引朱翊钧目光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可是没有一样说得通的。 “这阮儿到底和钧儿说了什么话?”心急如焚的张凡也不顾努尔哈赤马上就要说出答案,急忙着问道。 努尔哈赤对与张凡这种焦急的态度有些疑惑,不过他也立刻明白过来,张凡如今是有点关心则乱的意思,也不再多想什么,立刻回答道:“回大人,阮儿与殿下说,殿下十分像他过世了的弟弟。” 张凡正在听着,却发现努尔哈赤半天都不再说话了,不由得很是惊奇:“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一句话?下面没有了吗” “就这一句话,下面没有了。” 得到了答案的张凡,如今却没有一点揭开谜题的意思,反而更加的疑惑。不管这个阮儿是否带着阴谋接近朱翊钧,但是若只是说了这句话就能把朱翊钧哄得这么团团转,这……这个太子殿下也太好糊弄了吧。 努尔哈赤看着张凡那皱在一起的眉头,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开口说道:“大人想不通吗?说实话,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殿下对这个阮儿有什么好感,所以对阮儿的这句话并没有在意。可是我却发现,在阮儿说了这句话之后,殿下和她之间又亲近了几分,谈话什么的也更加亲近了。当时的我也是和大人如今一样,很是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我和殿下回来的路上,我就想要问问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当时的我以为殿下之时一时的好奇才会对阮儿如此亲近。只是哪里知道,殿下他第二天又是去了戏园子,而且和阮儿之间的亲近还是有增无减。那晚回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开口向殿下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起初,殿下也是不肯告诉我,可是我一直没有放过这件事情,一直向殿下他询问,殿下可能是烦了,又或者是因为殿下他把我当做朋友,这才告诉我原因。殿下他说,他觉得阮儿很像自己的姐姐。” “你说钧儿他说这个阮儿很像钧儿的姐姐?”张凡看着努尔哈赤,有些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张凡却更加迷惑起来。原因无他,朱翊钧的几个姐姐,张凡都是见过的。寿阳公主、永宁公主、瑞安公主、延庆公主、还有栖霞公主这几个隆庆的女儿,张凡都见过,可是张凡没有发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会和努尔哈赤给自己描述的这个阮儿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不,其实殿下说的不是阮儿像殿下他的某个姐姐,而是说殿下觉得阮儿像殿下的姐姐。”努尔哈赤补充了一句。 这句看似有点像是绕口令的话,张凡却是立刻就听懂了,而随即,他也弄懂了这整件事到底是什么原因。朱翊钧之所以说阮儿像他的姐姐,并非说阮儿和他的某个姐姐很像,而是说阮儿给朱翊钧一种自己姐姐的感觉。 这听起来有些说不通,可是张凡却是明白的很。皇家子弟,天生不同于平民百姓。虽然他们从一出生就衣食无忧,万人追捧,也不必为自己的生活发愁;可是同样的,他们可能一出生就决定了自己将来的人生。特别是出生皇家的女子,她们要知书达理,平日里不可骄纵,也耍不得任何女儿家的脾气,一切看起来都要给人一种完美的感觉。自打明朝中期之后,朝廷就有了一个规定,驸马的人选必须从平民或者是低级官吏的家中选取,而且若是有人被选中,那么这家人便不得再有人出仕为官。当然,若是哪位公主不愿意,还有一条路,那就是被打扮好,送去和亲。不过不管是哪一条路,对于这些公主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归宿。 朱翊钧的几个姐姐自然是大明朝的公主,可是她们却从来不会和朱翊钧多亲近,平日里只是礼节上的往来,见面问好如同设定好的机器一般,丝毫没有一点家人的感觉,这可能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吧。 这些公主们虽然听多了自己姑姑们的不幸生活,可是对于朱翊钧这个将来铁定会当上皇帝的弟弟来说,他的这些姐姐们却完全没有对他好一点,将来等到自己要嫁人的时候,她们这个做皇帝的弟弟会给自己寻个好人家,或者是网开一面,放自己一马什么的。毕竟她们可在骨子里的性格就是要遵守皇家的礼仪,绝不得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先辈”的经验告诉她们,往往想要耍这种小聪明的人,下场都是很惨的。 于是乎,很显然,朱翊钧的童年过得并不怎么样,虽然他的父皇,生母和当今皇后都十分宠爱他,可是他还是会觉得孤单。那么如果他能有个平易近人,不管是甜还是苦,什么事情都会和自己说的姐姐,这种心情,张凡自然是理解的。这跟阮儿的相貌没有丝毫关系,这,完全就是朱翊钧的内心期望。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真想法 事情的真相听在耳朵里,张凡总算是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来龙去脉。当然,张凡并没有一丝不理解的地方,朱翊钧为什么会这么亲近这个阮儿他也明白的很。 缺乏亲情?不,更加真确地说是朱翊钧缺乏同龄的玩伴。 隆庆最大的儿子宪怀太子朱翊釴出生不过五岁就夭折了;靖悼王朱翊铃,出生未到一岁就离开了人世。剩下一个朱翊镠如今一岁还不到,朱翊钧又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共同语言,或者在一起玩耍什么的。不过即使朱翊钧想,这也不可能,他们的生母李贵妃像看宝贝的一般照顾着自己的那个小儿子,连隆庆本人都碰不得。 也许正是因为朱翊钧是隆庆第一个健康成长的儿子,而且在隆庆身为裕王之时,因为害怕自己父皇嘉靖皇帝的多疑会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朱翊钧一直被很小心地保护在裕王府里。自从隆庆登基之后,也许也正是为了补偿朱翊钧,不管是皇帝皇后、贵妃娘娘,还是宫中的太监宫女,亦或是朝中大臣,对待朱翊钧这个太子殿下都是做好了极度容忍的准备。不过好在朱翊钧懂事的很,从来不会过份要求一些什么东西,因此大明朝廷上下对于这个太子的评价是很高的。 然而,正是隆庆这种打算补偿朱翊钧的做法,他甚至告诫过自己的几个女儿,凡事都要让着朱翊钧几分。因此,几个公主知道了她们父皇对待自己这个弟弟或者是哥哥的态度,只要见到了朱翊钧的面,她们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是她们中最顽皮的,在朱翊钧面前也是礼仪十足,唯恐丢了一点颜面,让自己的这个亲兄弟有了对她们不好的看法而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所以,朱翊钧的家庭生活,乃至是跟几个亲姐妹玩耍的时候,都要面对着这种近乎于敬畏的庄严肃穆,这让一个八岁的孩童如何受得了! 所以,当朱翊钧碰到一个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份,完全只是把心思放在他这个人身上,任何事情都不会对他有所隐瞒,任何事情都能够告诉他,而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能够原谅的这么一个年龄近似于自己姐姐的女子时,这种感情就会很自然的发生。这跟那人的相貌身世毫无关系,这完全就是一种内心的期望。 当然,这件事情说是偶然、巧合,却也算不上,毕竟朱翊钧渴求着有个能这样关心她的人已经很长时间了,而这个阮儿就恰巧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过张凡却相信,若是出现在朱翊钧面前的并非是这个阮儿,而是其他这样的女子,现在的结果是一样的。 “殿下在把这个原因告诉了我之后,反反复复地叮嘱我千万不可对别人说起。”努尔哈赤又加了一句,“特别是对于阮儿,殿下他甚至每天都要提醒我好几次,千万不可以把殿下的身份告诉她。” 这就更好理解了,朱翊钧的身份注定了他的孤独,也许将来会有更多的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礼仪来接近朱翊钧,可是那些人全都是带着敬畏和背后的利益,绝对不会对他敞开心扉的。甚至是朱翊钧的亲姐妹都不能和他只是带着开心和天真来玩耍,更何况是阮儿这么一个没有相貌和家世的贫弱戏子。若是这个阮儿知道了朱翊钧的身份,恐怕躲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在心里有什么把他看成弟弟的想法。 “钧儿他……他对于这个阮儿是什么心思?或者说他可有什么打算?他可告诉过你?”张凡问道。如今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张凡开始接着考虑下一步的事情。如今他已经可以肯定,朱翊钧对于这个阮儿抱有很多的心思,可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张凡还完全没有概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朱翊钧准备怎么来处理以后的事情。 “殿下对待这个阮儿到底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大人,从殿下这些日子每天都要去戏园子听阮儿唱戏,和她谈话知道日暮才会归来这一点来看,殿下和阮儿的关系那是相当亲密的。只不过具体到什么地步,我无法回答大人。”努尔哈赤想了想,说道,“至于殿下怎么打算后续的事情的,殿下他倒是和我提过一些。有一天晚上,我陪着殿下回来,在路上,殿下和我说了些话。他根本就不我对于阮儿的看法,显然殿下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帮阮儿。殿下他直接问我,若是他将阮儿接到自己身边来怎样。” “那你是怎么说的?”张凡赶紧问道。 努尔哈赤想了想,似乎是在措辞,“我当时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一心为着殿下着想罢了。当时我就反问殿下,告诉他将阮儿弄到殿下身边当个婢女什么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哪怕是等到殿下随同大人回京之后,让这个阮儿进宫去服侍殿下估计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殿下打算怎么对待阮儿?凭着殿下将阮儿看成是自己的姐姐什么的,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还行,可是以后呢?殿下作为太子,居在东宫,日后必然会有人前来。若是皇上皇后什么的还好说,若是那些大臣什么的,殿下舍得让阮儿像他们行礼吗? “还有后面,阮儿如今虽然不过是二八芳龄,可是毕竟比之殿下大上不少,等到十年之后,阮儿又该如何。殿下想必也是知道宫中那些宫女们年纪大了之后,不是留在宫中,而是被赶出宫门,她们在宫中虚耗了自己的青春,等到出宫之后已经不再年轻了,殿下就舍得把看成自己亲姐姐的阮儿遭那份罪吗?” “钧儿他怎么说的?”张凡问道。 “殿下似乎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些,听我这么一说,也是愣了。而随后,殿下又有些痛苦起来。”努尔哈赤继续说道,“不过殿下之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很是高兴地对我说,他将来要娶阮儿,甚至说要她做殿下的正妻。我听了之后也很惊奇,不过我也是赶紧劝殿下打消这个主意。且不说将来殿下是要登基大宝的,作为皇后母仪天下,阮儿恐怕会不合适,一来她的样貌有些平凡,二来她的身世太过普通。就算这些都无所谓,恐怕那些大臣们更是不会同意。我那时度过些东西,历来担任皇后的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女儿,如今殿下想要一个平民女子来做自己将来的皇后,这些大臣又怎么会同意,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提高自己权利声望的机会,转而拜拜送给一个毫无家世的女子。而且,最重要的是,阮儿比殿下大了整整八岁,这与礼制不符,到时候不仅是大臣,殿下的长辈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殿下听了我的话,更加地失落起来,他倒不是因为我像是有些千方百计阻止殿下和阮儿在一起,而是因为殿下他明白我所说的这些都只真的,甚至于后果还有可能比我所说的这些更加严重。我想了想,对殿下说,为何不给阮儿些钱,或者殿下觉得不够,我们可以多给她一些,让她可以舒舒服服地过后面的日子。可是殿下却不同意,他说,他很希望阮儿能有个富裕的生活,可是他更想让阮儿能够和自己在一起,这样一来,殿下就可以时时刻刻地照顾阮儿了。不过我想,殿下只不过是想让阮儿留在身边而已。” 听了这些,张凡也就明白过来。这几天他都没怎么注意,所以也没有发现朱翊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听了努尔哈赤的这一番话,张凡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朱翊钧每天出门之前,面上都是神采飞扬、高高兴兴的,仿佛自己会遇上什么绝好的事情一样。可是每天晚上,朱翊钧回来之后,面上都是一副苦恼的表情,仿佛是他碰上了什么无法解决的烦恼一样。 那个时候,张凡正忙着许多事情,并没有怎么在意,而且他还只不过以为朱翊钧在街上并没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有些无趣罢了。现在知道了前因后果,张凡知道那时的朱翊钧原来是在烦恼这件事情。 “对了,大人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努尔哈赤问道,一直到现在,他才问这个问题,倒不是说他迟钝,只是之前,他一直都在和张凡说些比较重要的事情,而没有在意这一点而已。 “是梁超告诉我的。”张凡叹了口气,说道,“他今天早上是来向我汇报一些事情,之后顺便说起了此事。” “那大人为何找我来询问?”努尔哈赤继续问道,“大人没有直接去找殿下问这件事情吗?” “去了,钧儿一回来,我就去找他问过。”说到这,张凡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想必是什么结果,你也知道了,钧儿他根本就不愿意跟我说这件事情,甚至连谈谈到底出了什么事都不愿意。而且我发现钧儿似乎很讨厌别人和他说起这件事情,第一次,钧儿丝毫不理会我,转身离开。看来这个阮儿对他十分重要啊。” 努尔哈赤也是点了点头,二人沉默了一阵,努尔哈赤问道:“听说大人再过几日就要回扬州了?” “正是。”张凡回答。 “大人,你看这样如何?”努尔哈赤想了想,说道,“既然殿下不愿意和大人谈论这件事情,我看还是由我去。我明天在去戏园子的路上和殿下说说,探探殿下的口风。” “也好。”张凡点了点头,“我要让人去查查这个阮儿。” “大人难道认为……”努尔哈赤有些吃惊地看着张凡,“莫非大人发现了什么?” 张凡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还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这件事或许没有关系,或许关系重大,还是小心为妙。”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完美无瑕 俗话说,有备无患。做任何事情,事先的调查都是十分重要的。对于张凡来说,他虽然不是什么偏执的人,可是至少在他两世所受到的教育中,有备无患这个词语都被很好的使用起来。 知道了这几天所发生在朱翊钧身上的事情的全部情况之后,张凡的确要采取行动。不管事情的前前后后在他听起来是多么的自然、和谐,可是这件事情毕竟关系着朱翊钧、关系着这个大明朝的太子、未来的大明万历皇帝,因此在这件事情上,张凡必须小心谨慎,而且就算是再多的小心谨慎都不会为过。 其实这件事情说来也简单的很,既然这个阮儿对于朱翊钧可能存在着潜在的危险,对于如今对朱翊钧有着看护这一重大责任的张凡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宁杀错,勿放过”,他大可以让人去将这个不管是有害还是无害的阮儿变得从此消失在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找到他,可是张凡并不想要这么做。一来,他没有这么嗜血和无情,或者说他坐上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的时间太短了,如今的他还无法变得如此嗜血和无情;二来,张凡是真的很关心朱翊钧,他为了将来,大明朝的将来,或者再说大一些,他为了自己的愿望,为了这整个神州大地以及生活在这里的华夏民族的未来,他十分小心谨慎地照看着朱翊钧,尽量不会让他有一点情绪上的激动或者不妥,以让这个未来的皇帝形成一种在将来有可能出现的古怪习性。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很客观的,张凡自己也没有完全清楚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等到他空闲下来的时刻,他的脑子里会有这种想法。不过,现在的张凡却是发现了自己有了一些改变,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凡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会让手下人去查个水落石出再来想办法。 张凡并不是说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以前的他做事情也会这样。不过不同的是,以前的他并没有这么多神通广大的手下,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查出很多自己能用得着的东西,以前的他只会一个人根据自己所得当的情报猜测。而如今的他,手下光是有编制在内的锦衣卫就有五千人,这些人在这整个庞大的大明帝国内业算得上是无孔不入了。而张凡,也对差遣他们为自己查探情报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仿佛这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一样,又或者说,张凡经过这小半年的锦衣卫指挥使生涯,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处事的方法。 每当他自己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好笑,这倒并非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而是他在自嘲。想当初他刚接替朱希忠做了这个指挥使的时候,刚刚知道了锦衣卫平日里都是怎么做事的时候,他还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说自己绝对不会变得和他们一样,甚至于他还要想方设法地让整个锦衣卫因为他而有所改变。不过这一切在现在看来都是个玩笑罢了,张凡已经渐渐被锦衣卫这个大环境所同化了,他毕竟不是什么伟人,他只不过是个平凡的人而已。当然,最让张凡感到无奈的是,如今他已经非常清楚地发现了这一点,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改变并非是什么好事情,可是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自己根本不想改变这种情况,这种……这种大权在握、想知道任何事情都可以马上弄明白的状况实在是太……太美妙了。 这些都是张凡闲暇之余的想法,虽然他想到了很多,可是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毕竟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他非常忙,所留给他去想这种事情的闲暇时间实在是不多。这不,张凡刚刚完成了对自己的自嘲,梁超就来了。 “大人。”梁超走了进来,让手下人守在房门口,关上了房门,来到了张凡面前,“大人让卑职所查的事情,卑职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关于那个阮儿……” “等等。”梁超刚要继续说下去,张凡就打断了他,“你让人调查的时候,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吧,我可不希望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派人调查过阮儿的这件事情就传到钧儿的耳朵里,这只会让他更加反感。毕竟,钧儿也到这个年纪,可能会有些叛逆期的反应。” “回禀大人,卑职知道此事的关系重大,因此派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弟兄们都是好手。其中几个是甚至在亦力把里(今新疆一带)呆了五六年,却从来没有被当地人怀疑过的好手。大人还请放心,殿下是绝对不会知道大人派人调查过阮儿的。”梁超很是骄傲地回答道,不过说完了这些,他又有些疑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大人,什么是‘叛逆期’?” “叛逆期是……”张凡刚想解释,突然想到自己摆了个大乌龙,不由得有些窘迫,赶紧说道:“没什么,我随便说说。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这个阮儿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没有?” “大人,卑职的手下几乎调查了这泉州能找到的,所有可能认识这个阮儿的人。包括戏园子的老板,那些唱戏的,还有阮儿以前住过的地方,那些住在那里的人。卑职甚至派人去了泉州衙门,让县衙翻开卷宗,找到了那几个曾经调戏过阮儿的地痞流氓来问话。”梁超说道这里,显得有些患得患失,“这个阮儿完全没有问题,她的遭遇和大人从努尔哈赤那里听来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虚假的地方。这个阮儿自从出生之后就一直呆在泉州,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甚至于在她进这个戏班子之前都很少离开那条她曾经居住的街巷。 “她的的确确有个弟弟,根据当地人的说法,她这个弟弟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很,八岁的时候因为中了风寒,阮儿没有钱财去给他医治而身亡。卑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甚至问了那些人她弟弟大致的模样,除了瘦弱以外,阮儿的这个弟弟的确和殿下有些相像。 “卑职还问过了关于阮儿唱戏的事情,回答也是一样的,这个阮儿的确会唱戏,虽然她那时候只是会一些零零散散的长短,可是根据阮儿所居住的那条街巷上的人说,阮儿的戏唱得不错,特别是他们都说阮儿虽然长相平凡,但是有一副极好的嗓子,平日里就是说起话来也很好听。再加上如今戏子在台上唱戏的时候,所化的妆并不能让台下的人看清楚他们的长相,我想这才是那个戏园子老板为何会签下阮儿的原因。” 张凡听完了梁超的诉说,皱起了眉头。他不是不相信梁超所说的,而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阮儿的确有着凄惨的过去,人生也并不完美。不过张凡听了梁超的话,觉得这个阮儿实在是完美极了,这个完美是对于她的身世,她所告诉朱翊钧的自己的身世,以及她的身世对于朱翊钧的作用。天下有阮儿这种遭遇的女子多了去了,张凡可能随便在大街上指一指就能指到一个这样的女子,这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如今这件事情牵涉到了朱翊钧,这就不得不让张凡上心了。 “哦,对了大人,还有件事情。”梁超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大概是在半个月前,这个阮儿无故失踪了几个时辰,是在白天的时候。平时并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个阮儿,这不过那一天,阮儿正好在台上有个角色,虽然是配角,可是戏份也算不少。再加上那个时候,阮儿在这个戏班子里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了,有些人就是冲着她去听戏的。再加上阮儿自从死了弟弟之后,并没有什么牵挂的事情,她进了戏班子之后就跟里面的女戏子住在一起,因此从来没有迟来过,所以戏班子的人都十分着急。不过阮儿还是赶在她登台之前赶了回来。听说那场戏演的没有什么差错,不过戏班子的老板在事后还是把阮儿大骂了一顿,她也大哭了一场。除了那一次她无故消失了三个时辰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了,而且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那段时间阮儿在哪里,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张凡听了之后,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想了半天,他略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在那三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的意思是……”梁超也想了想,“这个阮儿有可能在这三个时辰里被什么人收买了?又或者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代替了阮儿?” 张凡虽然还是疑惑,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梁超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卑职觉得不太可能。若是这个阮儿在那段时间里被什么人收买了,那么也无非是金钱,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阮儿的了,毕竟她最关心的弟弟已经不在了。若是有什么人替代了阮儿,比方说易容术什么的,这也不太可能。且不说江湖上会易容术,尤其是如此精通的人屈指可数,而且阮儿之后的言行举止也毫无问题,与她亲近的那些戏子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最重要的的,打那之后的阮儿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于唱起戏来的腔调都没有任何变化。若是说有易容高手假扮阮儿,卑职或许会相信;可若是说有个会唱海盐腔的易容高手假扮阮儿,卑职实在是无法相信,毕竟这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张凡听了他的话,觉得也是如此,事情不可能有那么巧,就算是,对方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来布置一个朱翊钧未必会上当的陷阱,这值得吗?要知道,朱翊钧未必会走进那个戏园子。只不过张凡如今虽然总算能放下了这件事情,可是在他的心里面,始终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六十章 灵光突现 “凡哥的意思是,这个阮儿出现在殿下的面前,当真是一种巧合?”映月有些疑惑地说道,“我不是怀疑凡哥,只是从刚才凡哥你告诉我的这些话来看,这个阮儿出现在殿下的面前的的确确是中巧合。 也许她就是这么个出生清贫,家中不幸,曾经有着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而如今,这个其貌不扬的阮儿就恰巧碰到了殿下,而且发现殿下和她死去的弟弟有些相像。然后殿下除了同情这个阮儿之外,也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从类没有体会过的亲情,那种弟弟对姐姐,或者说姐姐对弟弟的亲情?” 听完映月说的这些话,张凡想了想,却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张凡和梁超对过消息之后,虽然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丝疑虑,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始终看不出什么有阴谋的破绽。想了半天都没有什么结果的张凡,突然决定找映月来谈谈这件事,虽然映月也并非什么大智大慧的绝世军师什么的,不过映月毕竟是一个女人,也许对于这种事情,女子会有什么比较独到的见解。 “凡哥,要知道,无论什么人听了这些,都会觉得这整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存在,毕竟这一切的一切都实在是太巧了。”映月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可是反而是因为这么多的巧合,这就有些让人不敢相信背后有阴谋了,毕竟若当真如此,这也太显眼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若是这件事背后有人,想必这人在行使此事之前,必然会调查清楚。太子殿下的行踪虽然不是什么大秘密,不过也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他们既然会看上太子殿下,必然是已经知晓了殿下的身份。如此一来,这人必定在朝中有人,或者是这人就是朝中的某人,而且位高权重,想必这人也应该了解殿下的习性,而且殿下不喜欢听戏这一点,在朝中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吧?” 张凡点了点头,映月这一点说的不错,朱翊钧不喜欢听戏这一点并不是什么大秘密,甚至可以说,朝中的大大小小、不同官爵的大臣们都是知道一些的。有些时候,隆庆会让几个比较亲近的大臣,如内阁中的,或者几部的尚书侍郎什么的一同在宫中听戏,当然,那些时候并不是在孝安皇后居住的别宫里,不过这些场合,朱翊钧作为太子依然会在场。于是乎,朱翊钧一听戏就会变得迷迷糊糊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官场,要知道,这些朝中的高官们有时候还是十分八卦的。更何况,朱翊钧将来是要登上皇位的,预先知道一些他的喜好对于这些官员们以后拍马屁,或者是避免让皇帝看到什么不喜欢的东西,还是十分重要的。 “所以说,若是这件事背后有人,他定然是知道了殿下不喜欢听戏这一点。”映月看到张凡点头,复述了一遍,说道,“那么凡哥觉得,殿下在街上闲逛,而因为穷极无聊而走进一个戏园子的几率有多大?相信不只是那些有阴谋的人或是对殿下十分了解的凡哥,只要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一清二楚了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张凡问道。 “我的意思是啊……”映月微笑着走到张凡坐着的椅子旁,娇躯带着一丝香风坐进了张凡的怀中,右手青葱般的玉指轻点着张凡的额头,略带嘲讽地说道,“这件事情完全是巧合罢了,也许这事听了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天下听起来不可思议,却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还少吗?” “你个小淘气,是不是屁股又痒了!”张凡坏笑着,右手拍上怀中玉人的翘臀,引起映月的低呼。不过张凡在享受怀中玉人带给自己的刺激的同时,心中也在想着映月刚才的那番话:“也许,这件事的确是我多疑了。可能是事关钧儿,我有些放心不下吧。” 不过没过多久,张凡的心思就被打断了,原因,自然就是他怀中的那位。张凡看了看,还好,如今二人身在房中,门窗也是关上的,不会被外人看去,不过就算是打开着的,张凡相信这里也不会有人有胆子过来“探险”。虽然这对于大夏天来说,却是有些热了,不过正在绽放激情的二人倒是浑然不觉。 炎炎夏日,衣物穿的都不多,尤其是映月,身上穿着轻薄的丝绸,也许看起来还略显宽大些,不过此时坐在张凡怀中的她,衣物完全无法阻挡她那姣好的身段,张凡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她身上每一处令自己着迷的地方。 一双色手探入,二人的呼吸立时都变得粗重起来。只不过张凡还没有太过享受,心中却是冷静了下来。他的手正毫无间隔地紧贴在映月的粉背上,心中却没有一丝欲望,因为他触摸到了映月身上那几条为自己留下的疤痕。 映月也感受到了,心中没有了那份冲动和激情,只不过看向张凡的眼神中,浓情蜜意有多了几分。 “这一定很疼吧。”张凡轻抚着那些痕迹,在映月耳边呢喃地说道,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仿佛那些伤口是在他自己身上一样,“那时候,你不应该这样的。“ “当然疼了。”映月也是如此,声音中的柔情似乎能把一切融化,“不过映月一直都没有后悔过,要知道这些东西给映月换来了一个能疼爱映月一生的人。凡哥你知道吗,这是映月这一辈所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情。” 张凡听了也很是感动,将映月紧紧搂进了自己怀中,仿佛怕她随时可能会消失一样,却又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弄疼了怀中的玉人。 “月儿,知道吗,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五毒教主方月玲,找她要来解药,治好你身上所中的‘五仙蜜露’。”说道这里,张凡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坚决,“然后,我要你永远都呆在我的身边,当然,最好再给我生一大堆孩子。” “扑哧……”映月听了张凡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先是那种忍不住的笑声,接着就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半晌才停下,眼中泪花闪现,也不知是笑声带出的,还是张凡的话感动了她,“一大堆孩子,凡哥你好坏,你当我是猪啊!”说到这里,映月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笑了起来,不过随即又有些担心起来,“凡哥,月儿并非什么绝世妖娆,虽然还是处子之身,可是月儿的身子并不干净,凡哥你会不会……” 映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香唇就被张凡的嘴巴堵住,良久,二人这才唇分,张凡深情地看着映月的面容说道:“我永远不会嫌弃我的月儿的。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不管是富有还是贫穷,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哪怕你真的像猪一样,我也不会讨厌你的。” 张凡的这番话,倒是他和后世的那种西式婚礼的誓言上学来的,事实证明,浪漫和爱情当真是不分国界的,映月被张凡的这番话感动的不得了,差点就要回吻过去,直到她听到了后面的话。映月立刻就不干了,顿时耍起了姑娘脾气:“好啊,难道凡哥希望月儿变成那个……猪,还是说凡哥喜欢那样的?” “当然不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张凡赶紧否定,“我的意思是,不论月儿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永远喜欢你。当然,你若是永远这样,那最好不过了。” “永远这样,那我不就成了妖怪了吗?”映月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别提多开心了,随即,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凡哥,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遇见的吗?” “当然记得,那段日子我从来都不会忘记,以后也不会。”张凡说的是实话,那段时间他的确是没有忘记,“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你穿着鞑子姑娘的衣服,从一条小巷里跑出来撞向我。要不是我喊的快,你就要被王猛一刀砍过去了。” “是啊。”映月也会以起来了那时的事情,“那时候我可是实实在在地带着阴谋诡计接近凡哥的,想必凡哥也是早就把我查了个一清二楚。” “说到那时,你就没有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吗?”说到这里,张凡也是好奇地问道。 “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映月直言不讳地说道,“甚至,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你会不知道。”是啊,那时候的映月正处在生活的最低谷,对于往后的生活没有一点盼头。她的姐姐还在受罪,自己的未来没有一点希望的曙光,她有时候就想,也许就这么被张凡发现自己的目的,死在那里也是一种解脱,“不过我还是要感谢老天,把凡哥你送到我身边。” “不说这些了,等到我们老的走不动路的时候再回忆吧。”张凡打断了映月,心中那份绮丽又再次浮现出来,放在她身上的一双手又开始动作了起来,“还记得我说过的吗,要你给我生一大堆孩子,也许我们应该现在就开始。” “不要。”映月突然离开了张凡的怀抱,“凡哥答应过我,要到我和凡哥成亲之时才会……” 张凡听了有些无奈,看来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不小的麻烦,毕竟本来一个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美娇娃,自己却不能碰,这不是折磨人吗! 不过张凡突然想到了刚才他和映月说起的往事,喃喃自语:“也许这个阮儿接近钧儿并非就是为了钧儿,也许,她是为了靠钧儿来接近我!”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能可能 “凡哥,你在说什么?”映月有些疑惑地看着张凡,刚才的激情如今已经消退,可是她方才并没有听清楚张凡到底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还记得刚才我们所说的吗?”张凡回过神来,看着映月说道,“刚才我问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记得你是为了什么接近我吗?” “我当然记得。”映月有些闷闷地说道,实际上她很像和张凡追忆一番这些并不算是很久的往事,可是映月她一点也不想提及当初她是为了什么去接近张凡的,不过既然张凡问了起来,那么这一定是关系到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隐瞒什么的,“当初,我就是受了黎阳的指示,不过听他说,他也是被方月玲下了命令的。那就是西南那些韦银豹身死后留下的让想要重新聚集党羽,妄图称王。他们似乎知道了鞑子的一些贵族正图谋叛乱,杀死俺答,最终来向大明宣战。于是他们派我去漠北,看看能否联络的那些人。 “不过当时的情况很复杂,那些鞑子贵族们也妄自尊大的很,我把事情告诉他们以后,他们根本不屑于西南合作,认为凭他们自己就足够成事了。只不过西南的那些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责怪这件事情没办好是我的过失,让我自己想方设法弥补。当时我也是没有办法,毕竟那时候,我的姐姐还在他们手中,我只好多方打听,最终发现凡哥你们居然来到了亦集乃。当我把消息传回去的时候,西南的那些人高兴的很,要我千方百计地接近凡哥你,最好是能够从中破坏大明去俺答的互市,让两方能开战。这么一来,那些人才会有机可趁,想在乱世中分到一杯羹。“说完这些,映月大舒一口气,仿佛所有背负在自己身上的重担终于在这一瞬之间倾卸的干干净净。事实也正是如此,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张凡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只是因为他在担心,担心自己说出来这些以后,张凡会对自己有别样的看法。映月她毫不在意自己做过或者会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所要求的只是张凡不要疏远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样,映月说完了这些话,卸下了身上重担的同时,也十分担心张凡对自己的看法,她有些不敢看张凡的眼神,似乎怕会从那里看到什么自己不想知道的东西。 张凡听了她的这些话,却是仿佛如释重负一般。自从他接受了映月以来,他始终都爱着映月,只是,他不太清楚,这份爱到底只是因为映月和他同生共死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毕竟,映月当初接触他并非只是带着单纯的爱恋,还有一些东西是不方便说出来的。张凡就一直在担心,也许映月还有一些东西在瞒着他,有可能是些和他无关紧要、或者悲惨的,映月不愿意提起的过去;也有可能是映月心中还有着对自己一些别的想法。如今映月将一切事情都说了出来,张凡突然觉得开朗了许多,他发现自己在面对着映月的时候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隔阂了,他和映月之间只剩下相互的爱恋,甚至于,张凡觉得自己都有些亏欠映月。张凡能从映月的眼神中看出来,如果自己遇到了什么危险,而若是映月牺牲了她的性命能够救得了自己,那么映月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然而若是事情反过来,张凡却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去做同样的事情,毕竟,张凡不止映月这一个他十分关心的人,还有自己的娘亲、自己的妻子茹雪、自己那将要出生的孩子、甚至于那个和自己有些暧昧不明的小姨子昭雪,这些都是他不能够轻易放下的,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张凡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这片神州大地走向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他怎么可能轻易说放弃就放弃。 “好月儿。”张凡站了起来,走到映月身边将她紧搂进怀中,不带一丝的情欲,有的只是浓浓的爱恋,和一丝映月无法感受到的抱歉,生怕会失去她一样。 “凡哥,你……”映月在张凡的怀中,感觉十分的安全,可是她依然有些事情要弄明白,但是却有不知怎么开口,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的映月问道,“凡哥,你……你还会爱月儿吗?毕竟,月儿曾经那么对凡哥,月儿曾经想害凡哥……” “月儿,不要再说了。”张凡用自己的话语打断了映月的胡思乱想,在她耳边温柔地地说道,“月儿你放心,我发誓,我张凡永远不会讨厌李映月,永远会爱着你,直到下辈子、不,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要和你在一起,这是我的誓言,若为此誓,我张凡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当坠于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张凡也许这两辈子都不会相信“因果报应”这四个字,可是这一次,他在心中坚定地告诫自己,他永远不会违背这个誓言。 映月听到张凡说出“发誓”二字,马上想要阻止他,可是她被张凡紧紧地搂住,不让她有动作,不让她打断张凡的誓言。听完了这一切,映月那紧贴在张凡脸庞的面容顿时就湿润了,一个有着映月如此身世,如此遭遇的女子,能听到一个男子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怎么能够不感动。她不是为了张凡的身份地位、财富权利,所位的,就是他的人而已。映月紧搂着张凡不放,眼睛却在努力地控制着那仿佛止不住的泪水,她不想让张凡看到这样的自己,她要张凡永远不要看到自己流泪,她要时时刻刻地把最为美丽的自己呈现给张凡。 半晌,二人才分开。映月已经停止了流泪,她趁着张凡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用衣袖将自己的面颊匆匆擦了擦。不过张凡还是能够透过她那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眶、双颊上依稀残留的泪痕看出一些端倪,不过他并没有、也不想点破,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映月有种别样的柔弱风情,只不过他虽然喜欢映月的这个样子,却不愿意再看见映月这样。 “对了凡哥,刚才你说是为了你,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为了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局面,映月主动提起了话题。 “哦,差点忘了正事。”张凡被映月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赶忙说道,“关于这个阮儿,我倒是有另外一种猜测。你想想,若是这整件事情的背后当真有什么阴谋的话,未必是针对钧儿而来的,也许,这个阮儿是冲着我来的。” “凡哥的意思是,这个阮儿接近太子殿下只不过是一种手段,她真正的目的是凡哥你?”映月也明白了过来,想了想说道,“这倒是很有可能。” “岂止是很有可能,简直太有可能了。”张凡略微有些兴奋,仿佛有了什么大发现一般,“若当真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比如?”映月还没有想到那么多,她不清楚张凡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刚才我们也说过,关于这个阮儿的一切都完美的很,不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张凡急忙说道,“可是若当真有人参与此事,那么这个阮儿的身份,对于钧儿来说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甚至于,当钧儿向我介绍阮儿认识起来的时候,也许我只是会因为她的身份而不喜欢她和钧儿在一起,然而我并不会去怀疑她是否带着什么目的。” “这么一来,这个阮儿就能在凡哥毫无防备的时候接近你了。”映月接着张凡的话说道。 “一点也不错,就是这样。”张凡微笑着说道,仿佛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了一般。 “可是凡哥,我还是有些弄不明白。”映月略带一些疑惑地问道,“这个阮儿,或者说她身后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洁净凡哥的呢?我的意思是,从这件事情上看,他们花费了不少的力气。这个阮儿显然是出生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泉州,也毫无迹象表明她曾经参与过什么事情,凡哥不是说派人调查过她所认识的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吗!那些人不可能知道凡哥你一定会来泉州吗?这也太巧了吧。最重要的是,究竟是什么人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想要接近凡哥,他们到底是谁?” 听了映月的话,张凡也皱起眉头。想了想,张凡缓缓开口说道:“我也弄不明白。若说是倭寇或者那些贪官什么的,想必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来这一手,毕竟,如今正是他们风声鹤唳的时候,他们就算是再有自信,也要担心打草惊蛇的可能,不会如此冒然行事的。而倘若是西南的那些人,估计黎阳的事发也给他们提了个醒,想必也是不敢乱来的,而且黎阳如今已经投靠于我,就算是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也不怕。”张凡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就去让黎阳主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虽然他还不能完全相信黎阳,可是张凡又把握控制住他。 “那这些人到底是谁?”映月也迷惑了。 “我是不知道这些人来自于哪里,不过我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来自于朝中。”张凡冷笑着说道,“原因也简单的很,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殿下不喜欢听戏这件事,这次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或者是他们当真走了什么狗屎运。不过我感确定,他们绝对不熟悉我和我身边的人,甚至于,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钧儿的真实身份。” 映月看着张凡,知道他一定会费尽功夫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倘若此事身后真的有什么人的话,那人可就要倒霉了。甚至于,对于映月来说,她也不会放过这些人,在她如今的心里面,任何与张凡作对的人,都是她李映月的敌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致方向 “大人的意思是,这个阮儿之所以接近太子殿下,目的是想靠着接近殿下来接近大人?”梁超听完了张凡的话,随口这么问了一句。一旁的王猛还是闷着没有开口说什么,不过熟悉他的张凡和梁超都知道他脑海中一定在思考着什么。 “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张凡肯定地回答到,看着梁超的目光十分地坚定。 和映月商量过了这件事情,得出了这么个结论的张凡立刻叫来了王猛和梁超共同商议这件事情。二人听到了张凡的结论,反应各不相同。 王猛做人就如同他表面显露出来的那样,沉稳的很,他从来不会盲目地立刻相信,当然,也从来不会盲目地马上怀疑,他所听到的所有消息,哪怕是再怪异、再荒诞不经的事情,都会经过他自己的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做出结论。 而梁超就不同了,这倒不是跟个人经验有关,梁超的家族虽然算不上什么显赫世家,可是毕竟做锦衣卫是他们家的“传统”,但是由于梁超年纪的关系。再加上以前做厂卫时留下的一些嚣张气焰如今在张凡的熏陶下还没有完全消除,所以如今的梁超还保留着意思莽撞。因此,刚才他听到张凡的话后,第一件事就是在脑海中产生了很大的怀疑。毕竟这件事关系到朱翊钧,梁超如今在张凡麾下效力,自然要为着张凡着想,他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情有所怪异,并且告诉张凡的人,自然,他肯定对这件事有过深思熟虑,以及一些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梁超得出的结论和张凡之前一样,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虽然十分的巧合,巧合的太过头了,但是也仅仅是巧合而已,他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任何阴谋诡计的痕迹。可是当他看到张凡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后,他动摇了。对于梁超来说,张凡作为他上官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对张凡产生了一种信任感,起码,张凡从来不会随意差遣他们,而且也很少无的放矢,至今为止,张凡所做的几个决定也许有些还有不足的地方,但是无疑,他的这些决定都是对的。 因而,梁超也开始从新在心中审视起目前的这个状况了。 “此事关系到太子殿下,大人就算是再多虑也是不过。”沉默了半天的王猛开口了,“只不过,大人是如何认为的呢?” “假设这其中有问题,这个阮儿接近殿下的确是别有目的。”张凡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话,迅速地说了出来,“那么我就在考虑,这人接近殿下的目的何在。要知道,殿下虽然是当朝太子,可是如今的殿下并无任何权利以及可以利用的地方。而且,就算是这伙人的确是冲着殿下来的,并且打算用殿下来威胁朝廷或者陛下做些什么事情,这也困难的很。首先,陛下虽然宽厚仁慈,可是陛下毕竟是皇帝,帝皇有帝皇的骄傲,陛下他绝对不会向这种威胁低头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殿下的弟弟如今已经出生,前些日子四皇子(隆庆又四子,前两子前文提到,已经夭折,三子为朱翊钧,四子便是朱翊镠)百日之时,陛下便封其为潞王,并且大赦天下,此事如今已是天下皆知。虽然我现在说这些有些对太子殿下不敬,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伙人如果妄图控制住太子殿下而向陛下威胁什么的话,陛下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这不仅仅是因为陛下所拥有的帝皇尊严,更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如今已不是陛下的唯一子嗣了。” 张凡的这番话若搁在外面,那可算得上是大不敬了,可是如今,在这个屋子里的三个人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再加上门外还有张凡手下最精锐的厂卫们把守着,虽然是大夏天的热的人汗流浃背,可是他们都尽职尽责地看守着这间小屋,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偷听什么。 “所以说,大人的意思是,这个阮儿倘若真的有问题的话,他的目标不会是殿下,而是大人。”梁超顺着张凡的话做出了总结,可是他还有疑问,“可是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殿下的身份的,要知道陛下准许殿下出宫,来到大人身边游玩这件事情,这整个大明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是大人的手下里,也就是卑职和王千户两人知晓,莫非,我们这里有什么他人的细作不成。亦或是,这伙人是受了朝廷中某人的指示行事的?”梁朝提出了最大的疑问。 “我觉得不是。”张凡摇了摇头,把自己所分析的说了出来,“若这件事情背后当真有人,我想他们未必是来自朝中,甚至不是来自我们所认识的人当中。要知道,他们竟然让这个阮儿在殿下最不会去的戏园子里等待时机,要么就是他们当真毫无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瞎猫碰上死耗子走了运才撞见殿下进戏园子;要门就是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殿下的身份,也不会想到我身边带着的这个八岁孩童会是堂堂大明储君。他们可能只是发觉我很是在意殿下,觉得其中有机可趁罢了。” 王猛和梁超二人听了张凡的话,再度沉思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考虑在张凡的话语中挑刺,而是顺着张凡给出的这种假设思索起来,而且,二人越是往这方面想,越是觉得张凡说的有道理。 “不过现在,这件事情上面还有个最大的问题。”张凡没有等二人从深思中醒过来就继续说道,“若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伙人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是单纯地打听什么消息,还是想要让我替他们做什么事情?这些我完全没有一丝头绪。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伙人到底来自哪里,到底是何人于我使这样的计策,这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王猛和梁超二人听了,又思索起来,而且这一次,眉头皱的更紧了。 半晌,王猛倒是首先开口了:“依照大人之前所做的推理,这伙人必然和朝廷没什么关系,而和朝廷没什么关系,却又花费了如此大的心思来接近大人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和大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是大人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要么是某些蓄意谋反的人。其他那些江湖上的小鱼小虾也许有些人的的确确有通天的本事,不过想必他们还不会、也不敢来大人这里讨野火,这简直与送死无异。” “那么我们大可以想想,到底有何人与大人又深仇大恨、或者大人有着什么他们急于想要的东西。或者是如今有什么人敢于与朝廷为敌。”梁超接过了王猛的话,说道。 张凡听二人这么一说,也是思考了起来。方才,他和映月已经思考过了这个问题,只不过二人那时候并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如今王猛和梁超又再次提出了这种可能,张凡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了。 “若是说到有什么人谋反,或者和朝廷有仇的话……”张凡首先想到的是关于朝廷的,毕竟几个条件中,这个算是最大的、最有威胁的、也是最值得那些人上心花力气的事情,“如今陛下治下,大明天下虽然还未恢复到汉唐盛世一般的决定强盛,不过百姓也大都丰衣足食。与朝廷不合的,外有鞑子和辽东建州女真的部分首领。可是俺答如今已经与我朝叫好,重开互市,而且俺答现如今也已经开始对付起部族中的那些反叛他的贵族们,兵部和北镇抚司,以及东厂冯公公那里传来的消息,俺答很高兴我们能在暗中帮他解决那些贵族的事情。如今那些鞑子贵族已经自顾不暇,应该没有功夫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找我的麻烦。 “还有辽东那边,努尔哈赤投奔于我已经说明辽东那边战火已开。只不过王杲等反叛的建州女真头领如今的形式和那些正在被俺答剿灭的鞑子贵族一样,如今被李成梁弄得是疲于奔命,也是自顾不暇了,应该也不会参合进这件事情里面。而且就算他们想,也应该是对着李成梁使计策,而不是千里迢迢地跑到这福建来给我下套,毕竟如今辽东战事已起,而且李成梁如今又占着压倒性的优势,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再加上这个李成梁孤傲自大的很,从来都不给我们厂卫好脸色看,我已经命令原先驻扎在辽东的所有锦衣密探撤了回来,辽东如今跟我们是毫无关系。 “若说是跟我有什么仇的话,基本上都是在朝中,而如今这件事情显然不是朝中的什么人干的。可是我入仕不久,虽然也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定会得罪更多的人,可是如今应该还没有得罪什么朝廷外的人。”张凡将自己能想到的都出了出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大人似乎漏了什么。”王猛皱着眉头说道,“西南,如今西南有些当年韦银豹的手下正在图谋不轨。” “这点我考虑过了。”张凡立刻说道,“年初的时候他们派映月过来接近我,上个月又让黎阳来跟映月联络打探消息。只不过黎阳如今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不管我们是不是相信他,或者说西南的那些人知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败露,都不应该再有什么动作了。” “不,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王猛说道,“卑职并非指西南那些谋反的人,而是单单指西南的一个人,当今的五毒教主,方月玲。”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胆猜测 “你的意识是,那个五毒教的现任教主,因为自己父亲失踪了而顶替教主之位的方月玲?”张凡听到了王猛的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整件事情的背后只不过是这个方月玲一个人在操纵?”张凡很是不可思议。 梁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和张凡一样,也是用带着惊讶地眼神看着王猛,好像在等待他回答的时候,还要确认是否是自己听错了。 “不错,大人,卑职正是这么想的。”王猛丝毫不在意二人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丝毫没有一丝心虚的表现,十分肯定地说道,仿佛他对于自己的这个推断有着无比的信心。 “她一个人?”张凡再次问道,言语中还是带着强烈的疑惑,“我的意思是,她虽然是五毒教的教主,手下有大批的教中供她驱策。可是,你说这整件事情的背后都是她一个人在策划?” 王猛这一次没有说话,不过他点了点头,而且样子十分的坚定,坚持他自己的这种想法。 “王兄,小弟不是怀疑你的推断。”梁超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不过他实在是憋不住了,也顾不得张凡在他面前,立刻开口问道,“只不过,王兄是如何推断出这件事情的?或者说,王兄到底有什么把握,如此肯定这件事一定是这个方月玲一人策划的?”梁超平日里和王猛的关系就不错,再加上他们二人如今都可以算是张凡的亲信,所以二人私交不错,私下里,王猛对于梁超的称呼还是公事公办,可是这只不过是王猛比较遵守一些东西罢了。梁超就比王猛开朗了不少,私下里一直称呼用“王兄”这个词这么称呼王猛,而王猛也并没有反对,显然是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不过梁超虽然看起来没有王猛靠谱,可是只要是有职责在身,或者在某些场合,比方说现在,张凡在场的时候,他一直都会以“王兄”来称呼王猛,只不过刚才王猛的话语实在是太让他惊讶了,不知不觉间他就忘了如今的场合,用私下里的称呼说了出来。 不过这对于张凡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虽然如今他也正处在王猛的话语带给自己的惊讶中,没有太过细想梁超的称呼问题,可是就算他听的清清楚楚,他也不会在意。张凡不是那种吹毛求疵的人,他不像以前的那些锦衣卫指挥使一般,对于部下管理的严之又严,生怕部下之间的关系太过亲密而产生什么对自己的威胁。甚至于,他很想看到自己部下间的这种亲密关系,起码,这可以让他们能够更加有合作的默契,万一出了什么紧急的状况什么的,这种默契可以挽救很多东西,甚至包括一些比之人的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王猛也没有在意这些,只不过他听到了梁超的问话,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到张凡没有什么反应,也就不再多过问这种小事,而是再一次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了对自己这种观点的肯定。 “那么,王猛,你认为这件事情的背后并不是什么关系到朝廷大事,或者什么谋反大计的阴谋,而是因为方月玲个人的原因。”张凡复述了一遍,问道,“那么你到底是根据什么这么推断的,而且还这么的肯定?”这个问题是张凡现在最想弄明白的。虽然王猛的话初听来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如今张凡面临的这整件事情都是这么不可思议,他不想放过任何意思细节和可能。 “大人想必还记得,当日梁超在大人的指引下,在扬州抓获了五毒教派来准备和月姑娘联络的黎阳。”王猛没有过多的思考就说了起来,显然他已经对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思考过了,“当日,抓捕黎阳之后,我们就对他进行了审问。除了问出了五毒教的确是在西南那些准备谋反之人的控制下,想要将月顾念安插到大人身边,为他们套取一些消息,或者还想要有些别的动作。幸好月姑娘在大人的感召下,弃暗投明,投靠了大人。不仅绝了那些人的妄图,还让黎阳转投我们这边。如今我们还能掌握到西南那边的动静。” 王猛那一句映月在“感召”下,让张凡着实有些汗颜,他赶紧开口说道:“这些话我们都知道,就不用再说了。可是有一点,大人似乎忘记了。” “什么?”“什么?”张凡和梁超二人赶紧问道,似乎王猛这种不紧不慢的性子如今在他们俩看来就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样。 王猛看着二人这么个样子,有些疑惑,他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在急什么,还是这么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人,我们虽然知道西南准备谋反的人是当年韦银豹的手下,如今五毒教在他们的控制下,所以方月玲这个五毒教主才会派出月姑娘来打听消息。可是大人可还记得,这五毒教一个江湖帮派,虽然在道上多少都会有些仇家,却从来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而如今却是为着西南那些准备谋反的人效力的原因吗?” 王猛的这番话,让张凡和梁超二人顿时愣住了。半晌,张凡开口说道:“梁超,黎阳如今在何处?” “就在这里,卑职现在就去把他找来。”梁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说了句话就匆匆离去。 “大人想必是记起来了。”王猛看到张凡的反应,知道他想起来了,“当日,那黎阳同意了大人的条件,也和大人说起过。这五毒教一个江湖帮派,如今是由这个方月玲,这么一个女人做教主。黎阳归顺之后,卑职也查了查这五毒教的情况。江湖上的帮派不论是白道还是黑道,接任一帮之主的人无非是两种方法,一是子承父业,由上代主人的子嗣继承;一是能者居之,这种比较普遍,毕竟作为一个帮派,很多因素都是不确定的,只有一个能够服众的人来做主人才是上上之选。而这个五毒教正是后一种,加上苗人天性也好强的很,很多人都不会是轻易拜服的,所以……” “这点我知道。”张凡没等王猛说完就开口说道,“我听黎阳说过,这五毒教的上代教主,也就是如今失踪的,方月玲的父亲方振乾也是因为他为人不错,五毒教中虽然并不是人人都服他,但是起码不喜欢他的人少得很,再加上他用毒的本事也是不小,这才被选作教主的。” “而这个方月玲却是个例外。”王猛接着张凡的话继续说道,“方振乾从来没有宣布过要退位让贤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而这个方月玲,只不过是个小丫头,五毒教中很多人都不会服她的。她能够做的上教主这个位置,只不过是因为方振乾太过宠爱他这个女儿了,没有遵守五毒教历代教主的遗训便将‘五仙蜜露’的配方和解药的配方教给了她,她是拿着很多人的性命作威胁,这才坐上教主的位置的。而且黎阳也告诉我,五毒教中很多人根本就不服方月玲做教主,只不过他们性命的把柄在方月玲的手中,这才是没有办法而妥协她的。” 这些消息二人都清楚的很,黎阳归顺张凡之后便将这一切都告诉了他们。而且黎阳还说了一个很怪异的情况,这个方月玲本来不是个热衷权利的人,而这一次却坚定不移地要做教主。这一点张凡倒是能猜得到,这个方月玲要当教主定然是为了找她那失踪的父亲。要知道若是她让其他人当上教主,虽然肯定会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会帮她找父亲,可是谁又会真的去做。毕竟对于已经坐上教主位置的人来说,还要去把失踪的老教主找回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而且对于方月玲来说,做了教主之后,手下自然会有人供她差遣,这比起她一个人寻找自己父亲以来要方便不少。 “只不过这方月玲找了自己的父亲一段时间之后就没有行动了。”张凡继续说道,“这看起来怪的很,可是却不难想象。方月玲定然是得到了消息,她一定是得到了自己父亲的消息。而从这五毒教本是一个不问大事的江湖帮派,如今却突然为西南谋反之人效力来看,她的父亲方振乾定然是落在了那些人的手里,他们用方振乾来逼迫方月玲以及已经被她控制住的五毒教来给他们效力。” “卑职的推断和大人一致。”王猛说道,“而当大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就让黎阳故意放给这个方月玲假消息,说是大人手里有方振乾的消息,希望这个方月玲会上钩。只是,这个消息送出去之后,方月玲虽然有回信,却完全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之后也就没有消息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张凡已经完全明白了王猛的心思,“这个方月玲表面上是没有动静,对这件事情毫不关心。而实际上她根本就是很想知道大人所知的。只是她太过机警,并不十分相信黎阳的话,不敢冒然行动。可是如今,她是忍不住了,所以就想弄个明白。只不过她发现我这里实在是不好突破,却发现了我对太子殿下的关心,因而就想从这里下手。于是,这整件事情就这么发生。” “大人所说的正是卑职所想的。”王猛就这么说了一句,表示了自己的肯定。 “只是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张凡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虽然能说得通,不过实在是太牵强了一些。” 王猛听了也是叹了口气,这一切实在是有些牵强,不过万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如今,他也只能这么想。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模糊真相(上) 这种局面,或者说张凡几人的这种猜测,十分的大胆,毕竟这种说法虽然能说的过去,可是道理实在是差强人意,太过牵强了一些。不过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再过谨慎也不会为过。 只不过,这里有虽然牵强,可是一旦把这种说法说了出了,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就拿张凡来说,本来他的心里面就对这件事情抱有一丝怀疑,而如今,王猛给了他一个虽然牵强,但是能说的过去的理由,这下子,张凡心中那一丝本就抱有怀疑的心思立时被壮大了不少。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你若是对他说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存在,他多半还会有些保留意见;可是你若是对他说,这件事干净纯洁的很,根本没有人在背后操纵什么,朱翊钧能遇见这个阮儿,并且和她投缘至极,也完全都是一种巧合,恐怕张凡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人,就是这么一种存在着矛盾,却偏偏能够将矛盾双方同时体现出来的特殊存在。张凡有时候自己也会想到这些,自嘲一番。不过马上,他就没有时间来讨论这些哲学问题了,他要等的人已经来了,也许在这人的身上,张凡能发现一些什么。 梁超打头进来,后面跟着一人,走到张凡面前纳头便拜,口中恭敬地说道:“卑职黎阳,参见大人。” 不错,来人正是张凡方才让梁超去唤来的黎阳。 “起来吧。”张凡让他站在一边,开口问道,“怎么样,这段日子过得不错吧。” “谢大人关心,卑职自从来到了大人麾下,一切都好的很。”黎阳微笑着说道,“其他的弟兄们也并未因为卑职以前的身份和所作所为而对卑职有什么不满,卑职和众位弟兄们相处的融洽的很。”黎阳的这番话虽然带着一些恭维和拍马之嫌,不过他说的情况倒是属实的。锦衣卫制下数千上万人的编制,其中的人员更是杂七杂八的,繁杂的很。 大明治下的百姓,或者是记录在案的卷宗,以至于后世的那些“砖家叫兽”以及平民们,这些人所认识和知道的锦衣卫,是大明皇帝的专属阴犬,为了维护皇帝的权利,锦衣卫可谓是无所不为、无所不敢为,无所不做、无所不敢做。因此在这些人的记忆中,锦衣卫的主要组成人员无外乎朝廷官宦家的子弟、退伍的军士,世家为锦衣卫的人家的子弟,以及一些上查八倍祖宗的平民百姓。而且在这些人,特别是后世的人的认识中,平民的数量是最少的,他们可能觉得既然是一个为国家效力的掌权组织,这种虽然能够查清楚,却无法防范万一的平民的数量应该是最少的。可是情况恰恰相反。 锦衣卫的人员招募如果真的说起来,倒是有些像后世“山姆大叔”治下的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其中的很多人员都是从百姓中通过招募和筛选得来的,当然,出了要有个干净的背景以外,还要有着很是深厚的技术技能,毕竟这种组织可不是要人用来吃闲饭的。甚至于,其中的风险也是很高的,不光是对外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有可能遭杀身之祸,甚至于在自己家中行事的时候,某些自己尚未发现的因素都有可能引起同僚或者是上官的不满,从而遭来大祸。 而这些虽然是锦衣卫的主要人员编制的来源,可还不是全部。锦衣卫虽然在当初太祖朱元璋建立它之初就明确了它的职能,那就是帮助皇帝维护帝位,巩固帝位,消除一切有可能会对皇权产生威胁的存在,提前发现这种威胁,并且提前消除这种威胁。 不过这大明王朝经过了一百多年的风风雨雨,虽然它从元蒙外族的手中夺回了政权,重新让汉人当家作主,不过这种万民敬仰的局面也不过是在大明建国的初期罢了。从朱元璋驾崩并将本来应该属于朱元璋所有儿子中呼声最高的朱棣的皇位传给他的孙子朱允文,而朱棣决定对自己的这个皇侄展现展现自己这个身为皇叔的威风,并且最终夺来了皇位之后,这大明的天下就有些不一样了。 如今是隆庆三年,大明王朝这一百多年以来可谓是风风雨雨,虽然身在朝中的皇帝和大臣们听到过很多各地叛乱的事情,而且也有严重的发生,比方说正德年间的刘六刘七起义,又比方说是嘉靖年间的西南韦银豹起义,这些都是比较成功的起义,虽然最终都被大明的军队镇压下去,但是这也表明了在大明朝的治下,世间当真是不怎么太平。 然而正是这样,这些起义不管是多么成功,可是他们都被镇压了下去,而朝廷中的大臣们也就不再对此多问,更加不会追究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这些人起义。而对于皇帝来说,帝王最怕百姓起义反对他,毕竟百姓的人多,而就拿国家最为有利的暴力组织军队来说,他们几乎全部来自平民百姓,这种来自民间的反对也最为让帝王重视和震怒,毕竟这就意味着自己的统治政权将有可能不保。只不过帝王震怒之余,所有人包括帝王自己在那一瞬间都会以为震怒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觉得有些人没有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因而造成了百姓的反对。可是,甚至帝王自己在事后都会知道,自己这么震怒的原因,其实是来自一种恐惧的情绪罢了。 而对于朝廷的大臣们,他们也不是很关心这些,他们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权利,比起那种有可能推翻政权的起义来说,他们更加重视的是自己的内部斗争,不过即便是如此重视,就在这大明一朝才过了百多年的时间,还是出了诸如刘瑾、严嵩之流,更不要提后来还未出现的魏忠贤这种人,当然这也是张凡所需要防备的。不过说来,这也不可不说是一种讽刺。 于是乎,皇帝和大臣都关心内斗之余,外面那些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小打小闹”的民间起义虽然不入眼,但是也不能没有人去防备。所以,如今本是检查大臣的锦衣卫,以及本是检查锦衣卫的东厂,都有一个检查民间和海外各种可疑活动的任务。 而对于锦衣卫这种朝廷组织来说,想要大陆一个满是江湖人物的地方是十分不容易的。所以,他们会大量招募一些江湖人士,靠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这些人既然都是临时招募来的,甚至于有些人更是早就对朝廷不满,而锦衣卫自然有办法对应这种情况,这里就先放下,容后再议。这些人帮助锦衣卫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情况,影响就是有的江湖帮派就这么直接被灭门了,而其中多少回有些人不知所以地被锦衣卫再招募进来,美其名曰会帮他们报酬,殊不知,他们的仇人就近在眼前。 不过这么一来也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要知道江湖中到处存在着恩怨,有些人可能是势不两立的仇家,因而如何,如何防止仇人见面红眼拔刀,这就成了一个问题。不过锦衣卫对这种情况见的也不算少了,自然是有些办法。什么身体力行的防范措施倒是没有,不过凡是进入了锦衣卫的江湖人都会被身边的“前辈”告知过一些话,无非就是这里毕竟是朝廷的下属单位,权利和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也许这些“新人”可能自视甚高,不会乖乖听劝,那么这些“前辈”们就会给这些“新人”讲上一些血淋淋的事实,大多数人就老实下来了。 然后,这些人,特别是这些半途被招募的人,他们对于同伴之间的关系十分看重,毕竟他们在锦衣卫中虽然人数不少,但是毕竟是弱势群体,因此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地去仇恨什么人,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表现出一种团结,从来不会去过问他人的往事,从来不会因为他人的过去而鄙视他人,也从来不会以貌取人。 因此,从某些方面来说,大明朝最为臭名昭著、最为恐怖血腥、也最为令百官惧怕的皇帝阴犬,古代间谍特工阻止锦衣卫,却是一个比之其他组织来说都要算得上团结的组织。这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是一个不怎么好听的笑话,可是这却是事实,只要是稍微知道一点锦衣卫情况的人都知道这是真实情况。 所以,回到主题,黎阳说的这些话虽然有些修饰词语是在张凡面前派他的马屁,可是他所说的这番话完全都是真实情况。黎阳的来历说来并不怎么光彩,这倒不是因为他来自一个异族的江湖帮派,而是因为他曾经与那些与朝廷想对的叛逆们有些关联,但是自从他进了锦衣卫之后,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什么人会看不起他、嘲笑他、或者是表现出和他有所敌对,这让早就做好过这种准备的黎阳觉得十分怪异。然而在他知道了真实原因之后,他却没有一丝多虑,很快就接受了这种情况。这也并不是什么怪事,毕竟黎阳曾经人在江湖,这种感受他最清楚了,这也是他能够对张凡马首是瞻的一个原因,他以为锦衣卫的这种情况就是张凡带领起来的。而且其他的人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毕竟张凡新来做首领,下面的人自然要拍马一番,而黎阳正是这种情况的“牺牲品”。 “大人唤卑职前来不知有何事?”黎阳问道。 “我要问问你有关五毒教的事情。”张凡说道,见黎阳立刻就想开口说话,他赶紧挥手止住,继续说道,“我不要知道五毒教的大事,单单要问你关于如今的教主,方月玲的一些事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模糊真相(中) “大人是想知道关于方月玲的事情吗?”黎阳有些疑惑地问道。毕竟,黎阳是因为方月玲拍他来联络李映月来为西南准备谋反的那些人做事情的。不过现在,不管他心里是顺还是不顺,他如今已经加入了锦衣卫,也许之前,在五毒教里的他还会有那种想走就走的机会,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刚才梁超告诉他,张凡找他过去有些事情。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为了问他一些西南的事情,或者是关于用毒的方法什么的。可是张凡刚才的那些话,明显不同,他不问西南,不问五毒教,只问关于方月玲的事情。黎阳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张凡的这一问只是冲着方月玲一个人去的。不过他实在是不太清楚张凡为什么会对方月玲这个人感兴趣。 为了美色?别开玩笑了,且不说黎阳听到锦衣卫中如今的同僚告诉他,张凡家中有对如花姐妹养在那里,姐姐已经是嫁给了张凡,那妹妹估计也是芳心陨落,只等着采摘了。就是在黎阳进入锦衣卫的这几天里,他也发现了张凡这种身份的人艳福不会浅薄。李映月他是见过的,本就是貌美如花的主,虽然他也知道关于映月的一些传闻,不过这完全无妨张凡拥有映月而带给他的羡慕一记一些暗暗的嫉妒,毕竟曾经在教中,黎阳和一些人都是十分觊觎映月的美貌,不过都被方月玲制止,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映月和她一样都是个女人而起了同情心,还是当真如方月玲本人所说的那样,留着映月的处子之身,以后会有大用。因此黎阳在知道了映月如今已经是死心塌地地跟着张凡之后,他心中自然会有些羡慕、嫉妒的感情。不过好在锦衣卫中的人总是会在无形之中塑造出一种张凡无所不能的形象,黎阳渐渐的也被这种感觉所同化,慢慢的也放下了这种嫉妒的心态,转而也是觉得张凡能够拥有映月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让黎阳吃惊的是,就是那位如今不在张凡身边,为了张凡的那些个口头承诺而甘愿拿着自己生命去冒险的骆灵儿,她的美貌着实让黎阳吃了一惊。虽然他也是知道这个骆灵儿不过是他人派往张凡身边,用作通风报信之徒的,但是在黎阳的心理面,张凡的身份、权利、财富是完全可以拥有骆灵儿这样的女人的。 现在若是对他说张凡为了一个还没有见过面的方月玲而大动干戈,这实在是不怎么可能,张凡又不是什么色中饿鬼,而且就算他是,黎阳也不会觉得张凡是为了美色来向他打听什么。最重要的是,黎阳根本不希望张凡问他这些问题,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方月玲长什么样。黎阳他在五毒教众虽然是天龙堂的堂主,距离教主之间只有左右两个护法,但是,除了上代教主方振乾,方月玲的父亲之外,谁都没有见过方月玲的真面目。自从方振乾登上教主之位之后,所有的五毒教教众都知道方振乾有个女儿,但是这十八年来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她是什么模样。等到方振乾失踪以后,方月玲却仿佛是突然之间凭空出现,要代替他的父亲登上教主之位。不服气的教众们立刻是高喊不服,当时更多的人也是叫嚣着一个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女子不可堪当教主之位。只不过那个时候,方月玲已经拿着“五仙蜜露”以及其解药走了出来。最后,这帮平日里在江湖上大逞威风的凶残之徒立即就安顿了下来,虽然他们心中也因为这件事情变得更加的不满,但是,事实就是人家虽然是个弱质女流,但是人家的手里面抓着你的把柄,并且这个把柄能要了你的命,所以,不服不行。 “不错。”张凡自然能看出来黎阳的疑惑,说道,“我就是要问问关于方月玲她一个人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 黎阳一听,心中刚才的焦虑放了下去,不过马上,他的心中又升起了另外一股焦虑。他虽然知道张凡只是要问他一些关于方月玲本人的事情,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又或者是,这些事情会不会危机到他黎阳。 “大人还请问。”黎阳暗暗咽了口唾沫来平息一些心中的担心,面容很是爽快地说道,“卑职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不用这么紧张。”张凡自然能够看的出他心中在担心些什么,开口说道,“我就是想问些问题,和你黎阳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大人不必如此,这些本就是卑职应该做的。”黎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刚才张凡的话还是让他觉得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过他还有些不放心,又加了一句,“不管大人要问的和卑职是否有关联,卑职都当据实向大人回禀,毕竟卑职如今在大人麾下当差,可谓是弃暗投明了,以前卑职虽然做过一些错事,不过大人宽宏大量,定能原谅卑职。” 听到黎阳的话,张凡三人都觉得有趣。这黎阳也当真是滑头的很,还没问他什么事情就先将自己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不过王猛和梁朝都是在心理面鄙视黎阳,张凡却又有了不同的方法。他还记得黎阳以前也算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江湖好汉,当初抓他的时候,他还百折不挠的很,还想顾着兄弟一起,跟着他的属下共赴黄泉。可是再看看如今,这黎阳加入锦衣卫才多长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曾经那个顶天立地的江湖好汉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奸猾奸猾的标准厂卫了。这让张凡不得不感叹一番,不过至于他是感叹锦衣卫同化人的力量强大,还是感叹着世间人人都是如此,这就不得而知了。 “还记得那日,我让你传消息会去,告诉方月玲映月并没有反叛,她如今已经得到我的完全信任,准备为那些人打探消息。”张凡不再在人性上多做纠缠,开口进入正题,“我让你在传回去的消息中附上,说我有方月玲她父亲方振乾的消息,你可记得了。” “卑职记得,记得很清楚。”黎阳立刻回答。这件事他记的的确很清楚,而且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当初,他就猜到了张凡的打算,一定是打算探探方月玲。张凡如今已经可以确定,方振乾是被西南的那些人拿住了,从而用来威胁方月玲。这方振乾要么就是被那些人绑在了什么地方,要么就是方振乾已经被撕票而下了黄泉。张凡这么做,一来,可以探探方月玲和那些人的关系,倘若方月玲当真是为了父亲而一心和那些人合作,这么一来,她接到张凡的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知道这是假的,那么方月玲可能就会让下一步的行动早些开始;二来,若是西南的那些人知道了这件事情,要门是不再相信方月玲了,从而和五毒教闹翻,这对于张凡来说不失为是一件好事,又或者,西南那些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管他们再自大、再有自信,也一定会来调查一番,这样,他们的马脚就能够早一日露出来,这对于如今还是处在被动局面的张凡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自那以后,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张凡继续问道,“那方月玲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给你什么回信吗?” “没有。”黎阳回答的很是坚定,“这方月玲倒是给卑职来过一次消息,说卑职这件事情办得好,要卑职自己判断,若是月顾念肯听话的话,就把那‘五仙蜜露’的解药先给她,然后要卑职吩咐月姑娘为西南打听一些有用的消息。可是那次来的消息里完全没有提及关于方振乾的任何事情。甚至于,方月玲一点都没有要卑职查证一番这消息的真假。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过来了。” 张凡听了他的话,眉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件事听起来平常,实则是有些怪异。若说这方月玲不关心她父亲的生死,张凡是绝对不信的,毕竟他也知道方月玲刚当上教主的那段日子,对于寻找他的父亲是十分急迫的。可是再透露了这么一个消息给她之后,对方却没有一点反应,这可当真是怪异。若说是方月玲已然知道了这是一条诱惑她上当受骗的诡计的话,自然会避免和黎阳的联络,一面露出什么马脚,可是她也不应该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和黎阳联络。当初黎阳告诉他,和教内一般每个月都会有两次联系,可是如今都过了大半个月,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这怎么能不让人觉得怪异。 王猛和梁朝二人也觉得这件事听起来很不妥,最为想要寻找的人,突然之间变得不热心起来,听到了有可能的消息也毫不放在心上。 “不过大人,卑职觉得有件事情很可疑。”黎阳看着三个满脸疑惑的人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模糊真相(下) “你说有件事情很可疑,这是什么意思?”张凡听了黎阳的话,赶紧问道,“快点告诉我,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地方。”他现在已经有八成的把握,肯定李映月在这件事背后搞鬼。 “上一次通信之后,方月玲不是给卑职来信,让卑职控制好月姑娘,从大人身边打听消息吗!”黎阳见张凡着急此事,立刻说道,“当时回信时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方月玲提前就把我那‘五仙蜜露’的解药给了我。” “那送信的人,查过他的身份了吗?”张凡立刻向梁超问道。 “查过了,大人。”梁超说道,“不过那人只不过是个平常走镖的,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卑职专门问过了他这封信的来历,据他说是他在从云南准备运一趟镖来这里的时候,一个人交给他,让他顺道带来的。卑职追问那人的相貌,这镖师所说的实在是普通之极,也不曾见过那人。据他说,这个让他送信的人也是打听是否有人来泉州好长时间,这才选到这个镖师身上。本来这镖师并不准备帮他送这封信的,可是那人给了他不少银子,这才答应将信送过来。卑职之后也让人查了查那个镖师,什么都没有发现。” 张凡听了又皱起了眉头。这五毒教的人当真是胆大中带着心细,要知道,这送到黎阳手上的这封信中所写的事情可是谋逆的大事,他们居然就敢让一个不认识的镖师这么带着走了上千里路,不可谓不大胆,万一这封信落入他人、或者是朝廷衙门的手中,岂不是耽误了他们的“大业”;不过这样做也有好处,有谁会知道这样一封重要的信件居然是会在一个平凡到一抓一大把的镖师的手中,除非遇上山贼什么的,否则绝对不会有人去搜这个镖师的身的,而且就算这封信落入了他人之手,西南一方、特别是直接发出这封信的五毒教也毫无麻烦,毕竟西南那些人准备反叛,如今也不是什么重大的秘密,朝廷之所以没有立刻剿灭他们,那是因为那里的地形实在是太复杂了,低矮的小山林立,就算是十几万人进去,分散之后也看不到几个,这样一来,朝廷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算在五毒教的头上。张凡甚至敢肯定,这种让镖师送信的手法只是一种表象罢了,方月玲必然是派了人跟在后头,以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你接着说。”张凡看着黎阳说道。这边没有什么收获,张凡要继续向黎阳问他所发现的怪异地方。 “卑职所指的就是这件事情。”黎阳继续说道,“就是这方月玲居然会提前了这么多日子便将‘五仙蜜露’的解药交给我,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也许她不过是想奖励你,办了件好事什么的。”张凡说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可能,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这里面的变数一定要都考虑到。 “若是老教主,这件事倒是不稀奇。”黎阳苦笑着说道,“但是这方月玲却不一样,她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以往,她都是等到某人快要毒发之际,才会把那人叫来,将解药给他,而且还是要她当众服下去。有时候,甚至于一些不怎么在教务上配合她的人,她都要等到那人已经毒发,让人难受个一两日,知道那人主动到她面前卑躬屈膝地表忠心,这才会把解药给他。可是这一次,情况完全不同。也许对于月姑娘的那件事情,是因为月姑娘毕竟身在外,还要靠月姑娘打探消息,而方月玲又离不开教中,这还说得过去。可是对于卑职这边,她根本没有、也不应该有这个打算,可她却这么做了,这实在是让人不解的很。” 黎阳的这些话,让张凡三人听的有些大皱眉头,这方月玲倒也有些太狠了些。要知道,他们厂卫办案审讯的场景,那才叫一个恐怖。王猛和梁超二人是早就习惯了的,这倒也没什么,张凡倒是也去看过几次,那场景当真让他有些想吐的感觉。可是虽然三人都是见过这种最残酷的折磨人的手段,可是方月玲的这种做法还是让他们觉得有些残忍。 张凡三人虽然没有见过这“五仙蜜露”毒发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他们倒是听黎阳描述过,凭黎阳的说法,他所说的是毫无夸张,甚至还有所不及。三人倒是见过一些毒发的样子,像之前那个周全,完全是不痛不痒的罢了,可是锦衣卫酷刑之中有一项叫做“灌毒药”,这种刑法三人都是见过的。把不同的烈性毒药,也不问毒死一个人只需要多少,反正是将这些毒药混起来,强行灌进人的口中,当然,为了求让人痛苦,灌下去的毒药中还掺入了一定量的各种解药在里面。这让毒药无法立刻毒死人的时候,还能保持毒药的全部毒性,可谓是折磨人的最佳手段。 平常来说,这种喂入口中的毒药毒发的症状不外乎对于肉体的各种折磨,什么肌肉疼痛、经脉疼痛、肠胃疼痛、心扉疼痛什么的,随后才会毒液涌进心脏和大脑,然后将人毒死。而这“五仙蜜露”不像是锦衣卫所用的,需要这么多价值不菲的毒药混起来,而是只要服下这一种毒药,所有的状态就都齐全了。最主要的区别就是,“五仙蜜露”绝对不会要人命,哪怕你毒发的时间再长,身体疼的再厉害,也绝对不会要了你的命。当然,因为受不了这种疼痛而撞墙或者割脉自尽的人,据黎阳所说,绝对不在少数。而且,哪怕你毒发的时间再长,只要有解药,服下之后立马就能见效。 这对锦衣卫来说,实在是拷问、控制他人的最佳毒药。黎阳给他们的那种毒虽然也不错,可是那种毒只能用来审问人用,若是想要控制什么人,这就不行了,那些骗他们说这种毒是永久性的人,早晚会发现自己身体里的毒已经不存在了。而且锦衣卫时常也有喂死囚吃下了剧毒无解的毒药,这才发现还有一些事情没有问出来,很多次就是因为这样儿白白浪费了好不容易抓来的人,如今又这种毒不死人,却让人生死不能的“五仙蜜露”,他们怎么会不想要。 不过也正是这样,张凡等人才会觉得,这个方月玲当真是狠毒的很,虽然她和他们一样,也是不将人命放在眼里,但是她这种故意让人受罪的手法,还是让他们觉得有些太过了。 然而现在,这个方月玲尽然不在意这种警告手下的做法,反而直接将提前的解药交给了黎阳,这也让张凡等人感到不妥。要知道,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而方月玲的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已经变成了她的一种习惯。而要让一个人改变他的习惯,这是非常难的。除非,这个人遇到了什么不得不作出临时应对的事情。 “这里,大人。”黎阳说着,已经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了张凡,并且满脸献媚地说道,“这颗解药还是交给大人,留着给月姑娘用吧。” 张凡见他这么做,不由得有些疑惑了。拍马屁本来没有错,可是拍到这种连自己姓名都顾不上的地步,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张凡问道。 “卑职的解药才服下不久,并不太担心。”黎阳说道,“而且这也是卑职向大人交出的投名状,以此来向大人表明卑职的真心。”说着,黎阳的脸上有些患得患失的表情,不过这种表情没多会变被一种决绝的表情取代:“卑职是曾经是跑江湖的,在外人看来,卑职是吃香的、喝辣的,手下有一大帮兄弟,过的好不快活。可是谁又知道,若不是走投无路,哪里会去做这种整日里担惊受怕,怕仇家随时来要人命的日子。卑职再也不想回去了,这一次是个机会,卑职就将这条性命交给大人了。” 张凡听了他的话,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他。只不过,张凡从一开始的略有些怀疑,却变成了相信他的话。是啊,黎阳说的一点没错,这些江湖上的人表面看起来是威风凛凛,可是暗地中还不知道要担心什么,毕竟恩怨之事实在是太多了。又有谁能真正的笑傲江湖,立于不败之地!这个道理在任何地方都是通用的。 “对了,关于一个叫做阮儿的女人,这件事情你知道吧?”张凡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情。 “卑职知道的。”黎阳说道。他当然知道关于阮儿的事情,毕竟这几日,张凡手下的人都在忙这件事。只不过黎阳并不知道朱翊钧的身份罢了,毕竟张凡还不能完全相信他。他只知道朱翊钧是张凡十分在意的一个孩子,当然,他也想其他人一样,恶趣味地想到私生子那方面去了。 “这个阮儿你见过吧,在这之前有没有见过她?”张凡问道。 “这个阮儿卑职是见过,不过以前没有,卑职以前绝对没有见过她。”黎阳说的非常肯定,“据说这个阮儿是一只住在这泉州的,原先,卑职只是在西南一带走动的,这是第一次来泉州,怎么会见过她呢!” “你肯定?”张凡还是不放心,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阮儿看起来很熟悉,或者说也许你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见张凡这么问,黎阳有在心中想了想,有些疑惑和不确定地说道,“大人这么一说,这个阮儿倒是有些像卑职见过的某个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进死胡同 “你当真见过这个阮儿?”张凡一听黎阳说好像在哪里见过阮儿,立刻紧张地问道,样子仿佛是已经抓住了什么重点一样。一旁的王猛和梁超两人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两人看向黎阳的眼神中也带着急迫,非常地急迫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只不过黎阳看到了三人的这种表情,刚才那种仿佛终于在鸡蛋里跳出骨头的欢快表情却消失不见了,半晌才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道:“应该是吧。” “‘应该是吧’是什么意思?”听他用那种迟疑的语气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张凡顿时又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黎阳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因为卑职还不是太肯定。”黎阳说道。原来,刚才他那样说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他从刚才张凡那种急切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张凡对这件事情是十分的关心。而且,他虽然不清楚朱翊钧的身份,但是经过刚才那些关于这件事情的问话,他也可以猜得出来,朱翊钧就算不是张凡的“私生子”,也必定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的孩子,很可能还是皇亲国戚。这点他倒是有些接近了,不过他也没有往“太子”这两个字上面想。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他只知道这件事对于很多人来说都重要的很。 而现在,自己告诉张凡自己对这个阮儿有些熟悉,而且他自己也是真的“有些”熟悉罢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依稀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的身影,但是黎阳他自己也不敢肯定。他怕自己的疑惑出现了错误,若是没有出什么大事,那还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没关系,你尽管开口说出来便是。”张凡说道,“如今这件事背后有没有阴谋,若是有的话,是什么样的阴谋,会产生什么样的危害,以及我们要怎么样才能阻止它的发生,这才是头等大事。其他的事跟这件事一比,都是微不足道的,我现在要你告诉我你觉得有疑虑的一切,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了。” 张凡自然能看得出来黎阳在担心什么。记得在京城的时候,他跟在张居正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些都是官场上的基本条件,很多人就是因为没有这种心机才会被人陷害,或者是被黑锅。张居正虽然是清正廉洁的很,从来不会沾染上这些东西。不过就如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贪官想要贪财、贪权,那么奸猾就是他们的最主要手段;而清官想要惩治贪官,也自然必须要理解贪官这个圈子里的各种奥妙,要不然怎么能抓住他们的把柄!当然,要知道这些未必就一定要把自己也加进去,有些聪明人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置身其中去亲身体会一番,就已经能够明白其中的奥妙了。所以,张居正是个好官,但是他也是有这方面的知识去教导张凡的。 “是卑职有些那个了。”黎阳这么说道,只不过实际上他就是再担心这个,如今既然张凡给了他承诺,无论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也不会追究他什么责任,他也就放心了。虽然会有些尴尬,可是尴尬总是要比等到事发了无法挽回要好的多,“卑职觉得,以前在云南,那时候卑职还在五仙……我的意思是五毒教中担任天龙堂堂主的时候,好像见过这个身影。”黎阳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还是一脸的疑惑,随即又暗自摇了摇头,仿佛又有什么不对。 张凡三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紧张了起来。毕竟如果这是真的话,这件事也就麻烦了。可是张凡等人还有些疑惑,这里调查出来的情报显示,这个阮儿自从出生之后一直到现在就一直呆在泉州城内,丝毫没有出过城的迹象。甚至他们现在就可以找到很多人,他们都可以为阮儿作证,她根本没有离开过泉州城,甚至于她这十几年来都很少离开她以前居住的那几个街巷,只是在那几个不大的街巷里活动。这个阮儿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云南呢! 不过即便是再不合理,张凡还是要查证一番,他向一旁的梁超问道:“你能确定,这个阮儿从来没有变过?包括她的样貌身形?” “卑职敢肯定这一点。”梁超斩钉截铁地说道,“卑职派人问过了很多熟悉阮儿的人,他们都说阮儿丝毫没有变化。 死胡同,不过张凡可不会就这么以为这又是一个巧合而放弃,他转头向黎阳继续问道:“刚才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卑职的意思是,卑职在云南见过的那个身影,应该不是这个阮儿,她们之间应该一点关系都没有。”黎阳有些郁闷地说道,“那个人是教中的一个女子,卑职是见过她的面容的,她跟这个阮儿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 “你见过她的样子?”张凡立刻问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这个阮儿的身影和方月玲很像呢!”张凡刚才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刚才他也听到黎阳说过,方月玲从来没有在教中显露过自己的真面目,所以黎阳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自己弄错了。 “当然不是方月玲了。”黎阳给出了肯定地回答,“方月玲平日里不仅蒙着面纱不让他人看其真面目之外,身上还总是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卑职除了知道她并不胖之外,就根本没有一点关于能够辨认方月玲的消息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凡略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想到了关于黎阳熟悉的这个背影,赶紧问道:“那你见过的这个女子姓甚名谁?在五毒教内事做什么的?” “这点卑职也不知道。”黎阳再次给出了一个令张凡失望的答案,只不过他接下来的话,让张凡觉得把握到一些东西了,“不过这个女子好像是方月玲的好友,在老教主方振乾失踪,方月玲想当教主的时候,这个女子就在方月玲的身边了。她似乎仗着方月玲对她的信任,在教中谁都不理睬,整日里也是无所事事的很。尽管在教中也有不少人看不惯她这种傲慢的样子,不过好在她并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没有和教中的任何人有过什么冲突,因此也就没有人去在意这件事情。自从方月玲当上教主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了,我们当中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大概相当于方月玲的贴身丫鬟。” 好嘛,这件事情听起来当真是怪异无比。 “这个女子,她是不是会些什么功夫,又或者也是精通用毒一道。”张凡问起了另外一种可能。 “她看起来不像是会武功或者用毒。”黎阳想了想,说道,“有几次,教中有几个教众看不惯她那种高人一等,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再加上她也当真是相貌不俗,因而起了歹念,暗地里把她劫走,准备用强。不过她虽然是拼命地反抗,却是毫无作用。最后,还是方月玲知道了这件事情,赶紧亲自过去,才救了她。” “这有肯能是她假装的吗?”张凡问出了一种可能。 “不可能,她根本没有必要隐藏什么。”黎阳摇了摇头,说道,“要真是想要伪装自己不会武功,那她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太危险了。当时卑职也跟在方月玲身边,方月玲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扒了个精光,方月玲只要再晚上一点,那几个人就得手了。”说完,黎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露出了一种在场几个大男人都看得懂的表情,而且似乎黎阳很享受当时的那副场景,一辆回味的表情。 “那她有可能精通那种高深的易容术吗?”张凡问起了这种可能。 “也许吧,不过卑职也不敢肯定。”黎阳在江湖上走动多年,什么千奇百怪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伎俩见的不少,自然知道,若是这女子当真身怀这种程度的易容术,他是绝对看不出什么破绽的,“可是有一点,卑职还是觉得,这个阮儿于卑职在教中见过的那个女子不是同一人。” “此话怎讲?”张凡赶紧问道。 “大人想必也应该知道,凡是易容术修习到这种程度的人,除了靠多年的经验,还要有绝顶的天赋。也许这个女子当真有着天下第一的天赋,只花费了十余年的功夫就将这易容术练到了这般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有一点,她和这个阮儿是不能想象的。”黎阳说道,“卑职是见过这个阮儿的,可是大人想必也应该知道卑职是在何处见过这个阮儿的吧。” 黎阳这么一说,张凡立刻就愣住了,就连一旁的王猛和梁超也愣住了。不过马上,张凡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阮儿会唱戏,而且还唱的不错。” “正是如此。”黎阳笑着说道,“那些把易容术练到如此地步的人,声音上自然也能做到改变,想要模仿他人的声音可谓是易如反掌。可是唱戏就不同了,唱腔一出,个人声音的特点和习惯就全都暴露出来了。阮儿唱了那么久的戏,虽然如今还是个配角,戏份不多,可是卑职也听说当地听戏的人也颇为喜欢她,根被没有发现阮儿至今为止有过什么改变。” “是啊。”张凡接着他的话说道,“就算是那个女子也学过戏,可是云南绝对不会去学这只有在福建一地才会流行的海盐腔。要知道,这实在是太怪了。” 半晌,没有人再说话。张凡考虑了半天,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王猛,我要你派人给我盯紧了这个阮儿。还有几天我们就要回扬州了,我不想在这个当口上出任何错误。”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小打算 自从张凡昨天和王猛等几个人在那里做了一番大猜想之后,对于阮儿的监视就开始了。当然,之前不是没有,不过那只不过算是一种例行的检查而已。可是现在就完全不同了,对于阮儿的监视如今可以用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语来形容,“全方位立体式”监视,虽然听起来有些像玩笑,不过事实就是差不多。 王猛得到了张凡的吩咐,立刻派出了手下最精锐的人。锦衣卫手下高手如云,当然,这个高手并非光是指那些好勇斗狠,武艺高强的人,还包括各种各样、掌握着不同才能的人。光是王猛一个千户的手下就有着很多这样的人,不过因为张凡对这件事比较重视,王猛也不得不重新调整战略,叫来了干这种监视他人最为擅长的人,为此,他甚至将几个正在跟着福建几个大官、并且已经快要有所收获的人调了回来。虽然彻查贪赃之事十分重要,可是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朱翊钧的安全,王猛自然能够分得清楚轻重。 于是,阮儿的身边立刻就多出了好几双眼睛,虽然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些眼睛在暗处盯着阮儿,当然,或许还包括她自己。不论是阮儿在戏台上唱戏,下台休息之时,都会有人在暗中盯着她,当然了,每到她和朱翊钧在一起的时候,更是重要的时候,这个时候是绝对没有人敢放松。他们每到这时候,都会靠近一些,以防有变。 不过这倒是个麻烦,朱翊钧这些日子被人跟踪的有些麻木了,不过麻木至于,他倒是也能感觉到一些。于是这些人就不好靠的太近,以防朱翊钧发现了而将他们驱走,要是那样就不好办了。张凡为了这件事情,私下里还找过努尔哈赤,要他帮忙。 “你记住了,若是这个阮儿给殿下什么东西吃喝,你一定要阻止。”张凡紧张地对努尔哈赤说道,“若是从别的地方递过来的茶水什么的,你也要给我盯紧阮儿,切莫让她做什么小动作。” “明白了大人。”努尔哈赤虽然觉得张凡这么做似乎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可是他也理解这件事情对于张凡的重要性,更何况他也不想朱翊钧出什么事情,所以也是满口答应,“可是大人,若是有什么人在茶水端来之前就做了什么手脚了,这当如何是好?”努尔哈赤虽然觉得张凡有些小题大做,不过他也并非是听什么就做什么,有些细节上的东西还是要想清楚的。 “这个你放心。”张凡看了看努尔哈赤,觉得他年纪不大,思绪倒是缜密的很,不由得是大为赞叹自己的先见之明,早一步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我们当然会想到这些,所有的东西递过去的时候都会有人检查过的,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这样就好。”努尔哈赤听他这么一说,也是舒了口气,“不过大人,这样看来已经算是万无一失了,先前大人说的那些还真的有必要吗?” 努尔哈赤说的是刚才张凡告诉他的,他说不只是派了很多人监视着阮儿,甚至于还在让人不遗余力地打听关于阮儿的消息,说白了就是在探寻蛛丝马迹,看能否知道阮儿是否和外面有联系。除了平日里白天的监视之外,王猛还从调福建的锦衣卫分布调来了两个女子,混进戏园子里,通过一些银两买通了戏班老板,让他安排这两个女子和阮儿住在一起,说白了,就是贴身监视她的动向,做到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会遗漏任何阮儿的动静。 当然,这种特殊人员在锦衣卫的正式编制中是没有丝毫记载的,而且这种经过特殊培训的女子在锦衣卫中人数只占着一小部分,可是她们的人数并不少。其中很多女子打探消息的能力和经验比之男子要强上许多。毕竟,男子大多数的时候,想要接近一个目标,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让目标觉得他值得信任;当然,你也可以直接策反一个本来就得目标亲近的人,不过这样做一来有些麻烦,二来并不是能很信任这人。而女子就不同了,美色比之信任虽然浅薄了不少,却更加容易让人接受,最主要的是在床第上打探消息也容易不少。 还有很多人不信任男人,也不沉溺于美色的,这些女子照样有用。谁人家中没有女眷,女人都是很八卦的,用女人向这些女眷套消息,实在是容易的很。只不过这里面也有个问题,女子并不缺乏精明能干的人,可是女子感性和善变也是不可避免的,很容易就被人打动和收买。锦衣卫中的这些特殊女子大都是从孤儿中挑选出来的,从小就开始培训她们之余,最重要的就是灌输她们,锦衣卫是收养她们的地方,要她们始终记得报恩。当然,还会有生动的实例教学,大多是反叛他们的女子会有什么样的凄惨下场,甚至于让她们亲临现场观看这些可怜女子是如何受折磨的;不过光是大棒不行,还要有甜枣,他们也会告诉这些女子,为锦衣卫尽忠效力之后,也会得到一个善终,大多给她们一个并不存在的身份,嫁给朝廷的一些官员做妾,虽然是妾,不过这种结局对于她们来说可谓是梦寐以求的了。 “当然有必要了。”张凡立刻严肃地说道,“我们如今虽然没有发现任何阮儿是带着其他目的接近钧儿的,可是此事不得不防。万一真有这种事情,除了可以及时排除钧儿身边的威胁,也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到她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指使这整件事情。” “大人说的我都明白。”努尔哈赤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张凡的苦心,不过他还是有些疑虑,“只不过,大人再过几日不是就要回扬州了吗,到时候殿下就是再不愿意,大人尚方宝剑在手,殿下也是没有办法反抗大人,还是要跟着大人一同回去的。”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心理面还是不放心。”张凡皱着眉头说道。努尔哈赤华硕的不错,再过几日张凡就要回扬州,展开和刘山的最后决战了。可是就是因为就剩下这么几天了,张凡却是越来越紧张,生怕会出什么意外。再加上昨天和王猛、黎阳几个人商量出来的可能,这让张凡是有些坐立不安,生怕几人猜测的这种情况变成一种可能。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努尔哈赤说道,“我的意思是,倘若这个阮儿背后真的有什么阴谋,那么她现在一定有什么人在帮助她。这么一来,她未必会不知道大人正派人在监视她。我并无贬低大人手下的意思,可是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阮儿或者她身后的人知道了这个情况,那么她现在肯定不会做任何会让大人怀疑的动作。这样一来大人的计划不就是落空了吗! “可若是大人带着殿下离开之后,倘若这个阮儿背后真的有阴谋的话,她花了这么大的力气,一定不会甘心就这么放弃,到时候必然会有什么动作。若是大人在和殿下离去之后,还派人继续监视阮儿,定然会有收获。” 努尔哈赤的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说的张凡很是惊讶。张凡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是在惊讶努尔哈赤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见地,实在是不可估量。不过也因此,张凡在心理面暗自打定注意,绝对不能放走他,必要的时候都可以下狠手杀了他,但是绝对不能让他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一定要牢牢抓住他,他不是想报自己父亲和叔叔以及他爷爷的仇吗!我就成全他,反正王杲也是个祸害,早晚要除掉。不过这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毕竟他年纪还小,等他再长大一些,最好是让他亲自去做这件事情,我再给他一些帮助,这么一来,再加上他和钧儿的关系,应该就能让他一心一意地归顺大明了。”张凡在心理面暗自想着如何让努尔哈赤完全归顺的办法,“不过辽东那边有李成梁顶着,除了没有什么大麻烦之外,如何把这小子安去也是个麻烦。李成梁虽然我没有见过,不过听说这人也是自大的很,自己的军队也是完全容不得外人插手。嗯,好在这件事情还有不少时间,我得好好想想。” “对了大人,既然大人这么不放心这个阮儿,何不干脆把她抓起来问个清楚?”努尔哈赤突然这么问道,“毕竟这是为了殿下的安全,这样并没有什么过错吧。”他小小年纪倒是狠辣的很,虽然他对于阮儿并没有什么恶感,甚至还有一些好感,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爷爷告诉自己的话,威胁要消灭在它还没有壮大的时候。狼崽子是没有威胁的,可是它们一旦有了时间成长起来,那就是一股不得了的威胁了。 “我不能这么做。”张凡叹了口气,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可是他还有别的计较,“钧儿好不容易才有个能和他敞开心扉谈心的人,陛下和娘娘虽然是钧儿的父母,可是钧儿是太子,甚至在他的姐妹那里也享受不到天伦;你我和钧儿是朋友,虽然可以无所不谈,可是毕竟还是有隔阂。而这个阮儿是钧儿唯一可以放下一切,和她没有任何隔阂的,倘若真的是我一时着急钧儿的安危而错怪了好人,这对钧儿来说可不好。”当然,还有一些话张凡没有说出来,他为了自己的那个宏图大愿,正在打算好好培养朱翊钧,虽然未必真的能培养出来一个一代明君,但是他绝对不希望朱翊钧的成长过程中有什么事情让他的性格产生什么大变,起码也要正常一些。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百法不侵 “朝廷钦差张凡近日就要返回扬州了。”这么一条消息这几日在福建境内的官场上可谓是疯狂地被传递着,如今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上至布政使一流的高官,下至看守城门的守卫也是如此,整日在谈论着这件事情。好像张凡来福建做了什么惊天大事一般。 不过事实好像也是如此,这一次的福建之行,张凡名义上是来检查海防的,而实际上是过来查证关于贪污一事的,而且还有了很大的突破,知道了这幕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如今就等着掌握好足够的证据,抓人归案就万事大吉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福建之行也发生了一些张凡没有想到的事情,倭寇在海船归来的途中抢劫商船,并且还劫走船主。这件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不要说是张凡,所有的人,包括那些有着丰富剿倭经验的文武官员们也没有一个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倭寇在这些人的眼中,就是只会上岸打劫暴徒,这种抢劫还在行驶中的海船的事情应该是海盗们干的。当然,这不是说倭寇们以前没有做过这种海盗的勾当,不过那是在汪直将他们收归麾下之时,指挥他们去做的。等到汪直伏法之后,他手下的那些倭寇们又重新流散开来,却是再也没有做过这种海盗的勾当,一直到现在。 很显然,这些突然干起海盗勾当的倭寇背后一定有指示的人,要不然他们就应该专心干起抢劫的勾当,而不是要抓去几个船主。而且他们为何会抓走船主,这件事情张凡还没有一点头绪。要知道,一般这种绑票的事情为的不过就是银子罢了,可是这一次,倭寇完全没有一点联系过来,或者是索要赎金什么的,这一点就能肯定这背后一定有古怪。 倭寇的这种海盗行径进行了好几次,然而真正成功的只不过是前期罢了。等到事发之后,多亏着张凡的当机立断,让何宽派出战船巡逻在海船归来的航线上,以及张凡抄袭后世发明的那个烟花求救信号的办法,倭寇每次前来最多还没爬上海船就被赶来的朝廷战舰阻止,很多倭寇的小船大都被快速的后装佛朗机炮送入了海底,当然伴随的还有倭寇们的尸首。 只不过张凡倒不是在烦恼倭寇突然变成海盗的这件事情,毕竟现在海面上到处都有朝廷的战船在巡逻,倭寇们再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能把人绑走。张凡实在烦恼,这后面到底有存在着什么样的阴谋,是否也是针对他的,这一点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有时候他也会发现,自己当上官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会突然之间惹了这么多的仇家,他所遇到的所有事情,不管是否是直接和自己有关系,事情的背后总是带着阴谋。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顺,他自己好像还没有惹上这么多的仇家吧,可是为什么偏偏这些事情都向飞蛾扑火一般地向他靠拢,这也太不合场景了。莫非,这个是件当真如后世那些阴谋论者所说的那样:“事事都存在着阴谋”?这让张凡可谓是烦恼不已,不过又无法逃避,这种事情,你不去反击,而是束手等待的话,不论你有这再好的防御,你终然会被击倒。不过对于眼下这件事情,好在有了隆庆的圣旨以及何宽的积极配合,倭寇再也绑不走一个人,相反,上百的倭寇如今都已经沉到海底去喂鲨鱼去了。不过之前被绑走的那几个人,虽然感觉很对不起他们的家人,不过张凡和何况以及温如春都觉得他们几个已经被倭寇撕票了,所以如今只是派出了极少的人在海上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倭寇的老窝。不过几人对这件事情都并不上心,有可能找到那几个被绑走的人之时,发现的只是他们的骸骨,这对那几人的家人来说,明确地告诉他们死亡,还不如来个模模糊糊的失踪要好的多,毕竟这么一来,他们的家人心中还有着希望的存在。不过派人出去寻找的事情毕竟还是要做的,虽然张凡几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对于那些人的家人的一种安慰罢了。 如今去年出海的海船,除了还有三艘不知去向之外,其他的已然全部归航,因此众人对于海船被劫的惧怕也已经开始渐渐淡忘。对于如何才能保证来年的出海不会遇到危险,张凡向这些海商们保证,朝廷一定会拿出一个方案来确保他们航行的安全,起码要消除人为的危险存在。这些海商们虽然不相信朝廷会在乎他们这些被称为“逐利”之人的安危,不过张凡那股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是让他们放心不少。 据归来的其他船只上的人说,剩下的那三艘没有归来的船,有两艘在去年航向它们的目的地之时,就因为在海上航行之时碰到了暴风雨,为了急着躲避而驶向海中岛屿,却不幸碰触暗礁而沉默。那么剩下还有一艘海船不知去向。 那些遇难船员和船主的家人们听闻噩耗时大哭一场,但是悲伤并没有停留多长时间,至少在表面上没有。他们虽然没有和自己的家人一同前去远洋,但是他们也对远洋途中存在的危险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特别是对于这些家人来说,时刻处在为置身海外,随时可能遇到不可预见的危险的丈夫、父亲、儿子来说,这种煎熬要更加难熬。只不过如今,这种煎熬变得更加强烈了。 这些是关于海船的事情,其他的事,福建的大大小小官员知道张凡就要回扬州之后,很多人都是大大地在暗中舒了一口气。他们觉得张凡这次来福建的真正目的并没有达成,不过这么一来,他们中的很多人也就安全了。于是乎,这段日子,张凡是大宴小宴的不断,每天早上醒来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中午的宴会,下午回来之后再开始准备晚上的宴会,而且他根本就毫不推辞,几乎是逢请必到。当然,这种宴会中根本就不会少了贿赂这两个字,一开始这些官员们宴请张凡并塞给他礼物之时还偷偷摸摸的,仿佛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可是当他们发现张凡是来者不拒之后,也就变得大胆了起来,送礼也是送的轰轰烈烈、明目张胆。然后他们发现张凡始终是带着映月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身边之后,新的一轮如潮又开始了,福建大大小小官员的女眷,只要是有些地位的,都会来和映月攀上一两句姐妹,然后又是如此。 张凡当然知道这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肯定是以为,张凡既然肯收礼,那么他就一定不干净,就算到时候他在朝中还是要告他们,他们也有把握把张凡扳倒。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张凡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这个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权利有时并不大,有时却又仿佛是无限的,当然,这就要看当今皇上是否昏庸了。隆庆也许确实是平庸了一点,但是绝对不昏庸,这就让这些人觉得在这上面有空隙可以钻。他们甚至已经列举了张凡的很多贿赂罪状,联系好了京城中那些依附在高拱身下的御史们,一旦张凡打算倒打一耙,那么弹劾张凡贪赃的折子即刻就会铺天盖地地被摆放在隆庆的御书案上。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是向着高拱的,而高拱也对于扳倒张凡这个可能成为自己将来对手的隐患有些兴趣,这件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不过他们根本不知道,张凡手中有一道隆庆颁给他的,中国历朝历代破天荒头一回会由皇帝颁发给大臣的圣旨,所有张凡所收受的贿赂无需汇报朝廷,无需定罪,由张凡自己全权处理。 这种圣旨简直就是不败金身、免死铁券,甚至比之免死铁券还好用。要知道,大明自开国以来,凡是得过免死铁券的人最后都是被皇帝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杀了,免死铁券在大明的官场上简直就跟催命符一般,尤其是对于那些靠着功劳被皇帝赏识而获得这东西的功臣们来说。谁要是得了免死铁券,那么还是抓紧时间想着怎么逃命去吧,逃到一个朝廷、锦衣卫、东厂都找不到的地方,那样才能安全地抱住自己和自己家人的姓名,当然,首先是要找到这种地方。 而张凡手上的这道圣旨却是不同了。免死铁券上写明了例外事项,比方说谋反什么的,很多人就是被皇帝找到这种理由二弄死的。可是这道圣旨上并没有写例外,而且言辞上明确地表明了隆庆对于张凡的信任。言下之意就是张凡绝对不会为了他自己接受贿赂,就算是有,也是那些人想要贿赂张凡罢了。张凡接收这些贿赂不过是为了顺藤摸瓜,查出这些人的阴谋而将之绳之以法而已。朝中的人几乎都不知道这道让他们看起来荒唐的圣旨,但是张凡也不用担心什么,这道圣旨是隆庆颁布的、朱翊钧是促使者、张凡是唯一能享受这道圣旨的人。也就是说,只要张凡还活着,而且隆庆或者朱翊钧是皇帝,他们就绝对不会相信任何大臣关于弹劾张凡贪污的弹劾,张凡根本就不需要出示这道圣旨。不过即使出示了又如何,那些大臣们毫无办法,这道圣旨在大内有着备案,是完全有效的,这天下是皇帝的,这道圣旨虽然荒唐,可是没有什么祖宗条例规定隆庆不准颁布这种圣旨。 于是,张凡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受贿,当然,起码现在来看,行贿受贿的两方人马都开心的很。 不过就在张凡就要回扬州的时候,一件让他烦恼的事情发生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七十章 东方西方 “大人,东西都收拾妥当了,随时可以上路。”王猛向正在和映月说话的张凡说道。 “很好,没有什么遗漏的吧?”张凡随便这么问了一句。 “卑职办事还请大人放心。”王猛回答道,并看向一旁说道,“那两位也已经准备好了。” 张凡顺着王猛的视角向那边看去,只见乔安娜和理查德二人在那里交谈着什么,面上现出高兴的微笑之余,还带着一丝兴奋。前几日,张凡告诉他们要会扬州,他们两似乎还不肯。毕竟对于如今的泉州来说,人口众多,海外不同国家的商人汇聚于此,这种繁荣的景象在他们的映像中似乎只有欧洲几个大国排名前五的几个城市才会有,因此,他们对于张凡告诉他们要离开这里有些不开心,毕竟他们二人这一次是作为外交使臣来到大明的,必然要跟着张凡。不过在他们听张凡说在过一段日子,要带他们去京城面见隆庆的时候,他们二人就改变这种主意了。在他们的眼中,一直对于这个统治着几千万人口的辽阔大地的帝王充满了神秘感,如今就要见到了,又怎么会不让他们兴奋。更何况张凡还告诉他们,京城要比之泉州,甚至是在他们心中更甚一筹的苏州要更加繁华,这几乎让他们不能想象,当然会兴奋了。 这两个人自从来到大明之后,除了无比的新奇,见到了很多在欧洲是听那些到过东方的人叙述的新鲜事物之外,很多这里的东西他们都从一开始的新奇,到如今深深地喜欢上了。 就拿马车来说,这可能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之一。不用惊讶,这很正常,在欧洲那些带着浓厚封建贵族礼制的国家,即使是在最为浪漫的法兰西,贵族们即使是在自己那个外人无法看进去的马车里都要穿戴整齐,坐的规规矩矩,仿佛如果不是这么坐着的话,就会有损自己贵族的身份。不过当那一次他们如张凡共乘一辆马车之时,发现马车上根本没有座椅,有的只是被铺设的异常舒适的车厢,上面甚至还摆放着他们最为喜欢的饮品。当他们看到张凡上了马车之后,很是随意地半躺下,这种举动对于他们产生的震撼可谓是空前绝后的。在他们几十年的认识里面,有身份的人就应该时刻保持着一种对自己身份的自豪,更不要说是张凡这种有着伯爵爵位、并且在帝王面前十分受宠的大臣了。可是张凡的行为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识。当然,他们也并非是对张凡有什么鄙夷的意思,毕竟东西文化差异存在着很大的分歧,这一点在他们踏上大明疆土之时就明白过来了,他们只是有些不明白,作为一个贵族,为什么可以这么随意。所以,那个时候…… “伯爵大人,我们没有冒犯的意思。”理查德作为一个外交大臣,并不好提出这个为题,而乔安娜这个女子在这方面就比较好说话了,“大人在贵国有着伯爵的头衔,应该是贵族的一员了吧?” “贵族”这个词语在张凡听来感觉有些可笑,似乎中国几千年的文明历史中极少有人这么称呼,只不过张凡刚想反驳,却又突然想到,她这么说也是没有错的,没有人提起并不代表不是。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怎么说呢,我的世家平凡的很,祖上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地位。我如今能有这样的成就,除了靠自己以外,还要靠陛下的赏识。” 张凡的这番话让二人更加疑惑了。疑惑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张凡告诉他们自己家中没有什么势力,这种平民出身的人能加入贵族圈子,并且受到皇帝的信任,这在欧洲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二人疑惑的是张凡的这种作风,在他们眼里,这种新晋的贵族要么就是有大本事的,要么就是有位高权重者的赏识,可是不管张凡是因为哪一点上位的,他肯定会有不少看他不顺眼的敌人,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么一来,新晋的贵族更加应该保持自己的贵族作风,若是让一些小人抓住了把柄告上一状就麻烦了。可是张凡这种随意的表现让他们不解。 “可是伯爵大人,为什么你……你……”乔安娜“你”了半天,却没有下文。张凡的这种坦然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这是一个陌生的国度,她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得罪了张凡。只不过她包括一旁的理查德都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 张凡看着他们疑惑的眼神,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疑问,却不好说出来,不过这么一来,张凡的兴趣也被提起来了,他开口说道:“乔安娜女士,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不必如此。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度,不过既然能在这里相遇,就是一种缘分。你们若是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便是。” 张凡这番话让二人冷静了下来,不过冷静之余,也让二人对张凡产生了很多好感,毕竟欧洲没有哪个国家的贵族会这么宽容地允许他人打听可能是关于个人隐私的事情。 乔安娜得到了张凡的许可,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只不过说出之后,虽然有着刚才张凡的那番安慰的话,但是她还是很紧张,不知道张凡是否会对他的这个问题反感。 谁知道,张凡听到了她的这番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在脸上挂满了笑容。二人顿时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张凡为何发笑。乔安娜甚至在心中有些恼怒,以为张凡是在嘲笑她,不过她随即也发现,张凡的脸上并没有带着嘲笑的意思,不由得更加让她好奇起来。 “两位大使,我想这个问题关系到一个国度的传统,但是我还是可以向你们解释的。”张凡微笑着说道,“贵族,没错,我的确可以算得上是贵族,但是在整个大明,包括之前的几千年,甚至是之后,我们也不会这么称呼自己的。 “贵族的意思,想必东西方都有一个共识,最为基本的就是权力高于一般民众,至于财产,我们都知道,最有钱的莫过于商人了,然而贵族的权利却是让我们有办法支配这些财产高于我们的人。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时时刻刻标榜、体现出我们的贵族仪态。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地让人们只要看到我们就认为我们是贵族,起码我觉得,这一点是没有必要的,甚至我个人很反感这些,觉得这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我并非是诋毁贵国的传统,可是我想问问二位,这种时刻保持贵族仪态的行为,除了让其他的贵族认同你们,让其他的民众认同你们,以及这些为你们自身带来的满足感之外,可还有任何能让你们高兴的地方?” 听了张凡的话,二人立刻想反驳,可是张开了嘴,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仔细想想,这的确如此,在外面,在其他贵族面前,他们要时刻保持贵族仪态,这种刻板的作风让其他的贵族认同;让民众们敬畏;让皇帝知道你是个好榜样。可是私下里,谁没有过厌烦,厌倦。这种生活,从来没有释放过真正的自己,甚至在家人的面前都要保持这种样子。 张凡看二人不说话,知道他们是想到了,继续说道:“我们拥有者权利,但是二位不觉得这种权利正是把这种枷锁带到了你们的身上了吗?” 理查德听了张凡的话,想了想说道:“可是伯爵大人,您也是一位贵族,想必身兼这种权利的同时,也会带着这种枷锁吧。” “不错,理查德先生说的十分正确。”张凡点头说道,“不只是我,我们都是。在这一点上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是相同的。权利并非仅仅代表着你所得到的好处,而且还有着你所要付出的责任,这一点上没有人能够逃脱得了。 “可是二位不妨换个角度想想,既然不论你怎么做,这种东西已经套在了你的头上,你为什么不能放松放松自己。在重大的场合,这种仪态是必须的,这是一种尊重,对他人的尊重;但是在私下里,还保持着这样,这就是一种虐待,对自己的虐待。二位看来忽视了一点,平日里看起来懒散的人并非是没有责任感,一事无成;而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庄重无比,时刻讲究的人,暗地里也并非清清白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条件允许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人会因此而不喜欢你,如果真的有,这也是他的问题,而不是你们的。” 张凡的这番话很对,但是二人也只能在暗地里认同,毕竟欧洲的情况是人人都会遵守这种无形的规定,他们可不像让自己看起来有什么不同于他人的样子。不过,现在,在这异国的土地上,他们完全可以这么做,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无礼。于是当他们第一次以自己最为舒服的姿势坐在马车中时,那种感觉实在是好极了。 回到现在,张凡向着一旁的这二人挥了挥手打招呼,二人也是点头致意,只不过张凡发现乔安娜看着自己的目光久久不愿离去。这目光看的张凡有些不太自在,他立刻回过头去和王猛交谈起来,这让乔安娜失望之余也有些好笑。 虽然东方人的人生哲理的确要比西方人开放一些,但是在这种地方,东方人还是保守的。 正想着这些,梁超却是走到张凡身边,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大人,我们有麻烦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胆太子 “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凡很是着急地问道。梁超平日里虽然有些浮躁,但是办起事情来还是沉稳地很得,张凡几乎没有看到他有过什么着急上火的时候。可是现如今的梁超却是一脸急切的模样,还告诉他有麻烦了,这怎么能不让张凡着急? “大人……”梁超刚要说话,却是突然向周围看了看,发现虽然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但是他还是要防止有人无意中听去,小声地对张凡说道,“大人,请原谅卑职鲁莽,还是借一步说话的好。” 张凡点了点头,不过他也看出来的确是出了什么大麻烦,不然梁超也不必这么保密了。 二人来到一间厢房中,梁超刚把们关上就对张凡说道:“大人,我们有麻烦了。是关于……关于太子殿下的。” “太子!殿下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张凡一听和朱翊钧有关系,立刻紧张了起来。 “殿下他如今安好无恙。”梁超见张凡如此着急朱翊钧的安危,只好立刻报平安,好让张凡放心。 果然张凡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即是大舒一口气,放松了不少。不过他也是马上就想到了其他东西,赶忙问道:“你说的麻烦既然与殿下有关系,到底是什么,是不是那个阮儿知道我们要离开了,有了什么动作?” “大人,那个阮儿如今还在我们的完全监视之下,而且她那边没有丝毫的动静。”梁超给了张凡一个他没有预想到的答案。 “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张凡疑惑地问道,他的脑子中也在不停地猜测着,也许是朱翊钧又惹了什么麻烦,不过张凡的理智告诉自己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若是那样的话,梁超根本就没有必要做的这么保密。 “是这样的,大人。卑职根据大人的要求,派出人时刻地监视着阮儿,大人要我们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不移地盯着阮儿。”梁超这么说道,表情中似乎有着许多无奈。 “是啊,怎么了到底?”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更加地疑惑起来。他看着梁超如今的样子,显然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事,一些不方便说出口的麻烦事。可是他也能看出来,他遇到的麻烦并不是什么棘手到不行的大麻烦。而这正是让张凡疑惑地原因。 梁超面上透露着无奈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是这样的,那些……那些人……” “梁超!”张凡大声喊道,表情也是十分着急,“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快说,你想要急死我啊!”他如今正担心着朱翊钧,怎么能不着急! “那些卑职派去紧盯着阮儿的人,如今就在这里。”梁超被张凡这么一喝,也不再犹豫,快速地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张凡一听,很是惊讶,惊讶之后就是愤怒,“我不是让你们时刻紧盯着她的吗!怎么回来了,梁超啊梁超,你叫我怎么说你好,此事关系重大,你派去的人怎么这么……” “事情不是这样的。”梁超打断了张凡的话,无奈地说道,“卑职派去的手下都是这方面的能手,也是最得信任的,他们一刻也不会放松盯着阮儿这件事情。” “那怎么会……”张凡话说到一般,突然打住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面带苦笑地说道,“这么说,你派去的人都是尽职尽责的?” “是的。” “他们也是当真这么做的,一天十二时辰都盯着这个阮儿不放?” “是的。” “那么,他们在这里,也就说明……”张凡慢吞吞地说道,其实答案他已经知道了,却是不像这么说出来。 “说明那个阮儿就在这里。”梁超无奈地帮张凡补完了他下面要说的话。 房间里格外的安静,不过还没有过多久,张凡就愤怒地低声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是她知道我们要离开了,而不能在继续接近钧儿,这才打算铤而走险,主动出击不成?不对,你刚才不是说她没有什么动静吗?” “大人,这个阮儿的确没有什么动静。”梁超回答道。他倒不是在故意绕弯子打趣,而是他实在是不好就这么说出来那个让人十分无奈的答案。 “也就是说……”张凡已经想到了剩下的最后一个可能,“是钧儿把她带过来的。” 点了点头,梁超肯定了他的想法,说道:“今天一大早,太子殿下就急忙着要出门。卑职手下的人曾经阻拦过,可是太子殿下说是要去和人告别,还说若是再阻拦殿下他出门,就要罢了他们的官职。殿下是第一次这么肯定,他们几个也就不敢阻拦,却是派了好些人跟着殿下一同出门。 “殿下到了阮儿所在的戏园子后,和阮儿说了几句话,就直接找到戏班子的老板,说是要为阮儿赎身。当初大人让我们不要暴露身份,因此我们也没有告诉那个老板我们的身份,只是给了他一些银子而已。那个老板一开始也是不想放阮儿,毕竟他很看好阮儿,再加上殿下毕竟在外还是一副孩童的模样,因此他也就是开了个高价,一千两,想要让殿下知难而退。谁知道殿下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银子掏出来给了那老板。就这样,殿下把阮儿带了回来,想要带着她一同回去,卑职派去的那些人也就这么跟着阮儿回来了。”梁超说完了这些,就不在啃声了,低着头似乎在等待张凡的怒骂。 张凡的确是想骂他一顿,只不过还没有开口,他就停住了。骂梁超一顿又有什么用?除了能稍微缓解一下他心中的愤怒之外,于事无补。再者说,这件事情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并非是因为梁超办事不利,而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拦住朱翊钧这么做。 “殿下他如今身在何处?”张凡问道。 “殿下似乎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如今正在自己的房中,似乎在想方设法,将阮儿办成一个随行的护卫,好让她跟我们同行。”梁超回答。 张凡一听也不再多啰嗦,立刻打开房门,朝着朱翊钧的房间走去。梁超见状,立刻跟了过去,路上还挥手找来两个属下一同前去,以防朱翊钧和张凡会有什么不测。 来到了朱翊钧的房前,张凡还没开门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这样真的行吗?我这么瘦,一看就不像护卫。这么出去肯定会被你的先生和其他护卫认出来的。”说话的是一个女声,清脆好听的很,看来这就是那个张凡虽然素未见面,却被她的名字烦恼了良久的阮儿了。 “阮儿姐姐,没问题的,放心吧,不会有人看出来的。”这是朱翊钧的声音,虽然说的话十分坚定,可是还透露着一丝担心,“就算万一被人看出来了,相信老师他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唉。”阮儿叹了一口气,说道,“钧儿,其实你根本不必为了我这么做,这样不好。我们能遇见也算是一种缘分,可若是这么强求,肯定没有什么好后果的。而且就算你的老师能够答应,可是你的父母能够答应吗?我只不过是个卖唱的戏子而已,而你的父亲有权有势,有怎么会同意呢?”阮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慌乱和无奈,似乎她并不想这么做。 倘若是不知道朱翊钧的年龄以及他和阮儿之间的事情,上面的这番对话一定会让人误会的。可是张凡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朱翊钧肯定是打算把阮儿带回京城,甚至是带进宫中去,而这也是张凡最为烦恼的地方。据梁超的说法,这个阮儿的相貌并不出众,而且要知道朱翊钧的这种想法其实不难实现,宫中多出一个宫女,多出这么一个相貌并不出众的宫女,那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如今的问题是,张凡和他手下的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这让他们怎么能知情不报。要知道这个阮儿到底是否带着目的还是一个未知数,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到时候会有一大片的人是要掉脑袋的,这个可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起的。 “不,阮儿姐姐。”朱翊钧坚决地说道,“姐姐和我能在这里遇到,我就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受苦而不问,我怎么能看着姐姐在这里受苦呢。和我一起去吧,若是我父……父亲不让,我就去求我母亲;若是还不行,我就去求我皇……黄妈妈,黄妈妈最疼我了,我爹也听她的话。一定会有办法让你留下来的。” 朱翊钧的这些话,让房外的人有些好笑,甚至现在正在愤怒中的张凡也是使劲才憋住了笑声。朱翊钧这番话的意思,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隆庆怕老婆吗?虽然他们都知道,隆庆因为皇后的身体抱恙,这才会顺着她的意思。可是朱翊钧的这番话完全让他人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样不好吧。”阮儿还是有些犹豫。 “若是不行,阮儿姐姐可以住在外面,但是也比在这里卖唱的好。”朱翊钧继续劝说道,“如今我和姐姐已经如同姐弟一般,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受苦。而且这里还是姐姐的伤心地,姐姐想必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吧。” “唉!”有时一阵叹气声。 张凡听到这里觉得差不多了,他已经知道朱翊钧实在是很离不开阮儿。吸了口气,张凡敲了敲房门。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突发事件(上) “谁?”朱翊钧十分惶恐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随着张凡的敲门声,屋子里面顿时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声音,还有一些窃窃私语的说话声。不过不必听的很清楚,张凡也能知道话语的内容,肯定是朱翊钧慌乱着想要让阮儿多起来。 “等一下。”朱翊钧喊了一句。看来他的确是慌乱的很,竟然会这么说话,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够冷静下来的话,应该知道凭着自己当朝太子的身份,想要让门外的人离开时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此时的朱翊钧已经是乱了方寸,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张凡哪里还有那份心思和他玩捉迷藏,他直接推开了房门,发现朱翊钧正在试图将一个穿着护卫衣服的人往衣柜里面推,只不过这个动作还没有完成罢了。二人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都是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张凡一行人,只不过一会的功夫,二人的眼神就变了。朱翊钧的眼中带着慌乱,而阮儿的眼中除了慌乱之外、还带着一丝害怕。 直到如今,张凡才见到了这个让自己烦恼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阮儿。她的确就如王猛、梁超等人向张凡所描述的那样,相貌平凡的很,虽然绝对算不上丑陋,但是和绝色这两个字也没有一点关系,在张凡看来,倒是清秀的很。而且如今,阮儿正穿着一身护卫的衣服,将一头长发都绾了起来,这么一看起来,倒还有一些味道。 张凡在打量她的目光中也是带着审视的,他想要从她的眼中,哪怕是一点也好,看看能否看出什么端倪。只不过阮儿的表现对于一个女子、一个平民女子来说实在是太完美了。那种被抓住时候的表情中带着恐惧、慌乱和害怕,其他的任何情绪都不存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张凡:“你想错了,我就是个普通女子,我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目的,我的身后也不存在什么阴谋。” “钧儿,你在干什么?”张凡说道,只不过这句话中没有带着一丝疑问的语气,完全就是质问。 “老师,我……我没干……”朱翊钧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毕竟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再躲藏的必要了。朱翊钧虽然因为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还没有多少阅历,可是这并不代表朱翊钧傻,张凡如今站在他的面前,他就知道张凡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看着张凡,朱翊钧有些惭愧,但是他并没有后悔这件事情是错的,而是一直看着张凡的双眼,眼神中带着坚决。对视半晌,张凡不知怎么的,竟然在这种时候,在心底生出了怜悯的心思。张凡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可是第一次看到朱翊钧这种表情,也不只是什么触动了他。 “把她给我带下去,看好了。”张凡向身边的王猛说道。 王猛点了点头,立刻向着半个身子还在衣柜中的阮儿走过去。朱翊钧看到了,顿时动了起来,他来到阮儿的身前,弱小的身躯伸开双臂,挡在王猛面前,表情比之刚才更加坚决:“谁敢动她一下试试看。” 王猛顿时停住了。虽然身为锦衣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听从命令,特别是对于像张凡这样的直系上官,可是锦衣卫始终还是以为皇帝卖命为己任的。如今在王猛身前的是大明的太子,虽然身为太子的朱翊钧如今并没有多少的权利,但是太子就是太子,身为属下的他并不太可能违背他的意思,更不要说是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了。只是这么一来,王猛就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后面有自己的老大张凡在催促着自己,前面有自己誓死保卫的皇家人物不许自己这么做。 “钧儿,我不是在说笑的。”张凡严肃地说道,“我现在要和你谈一谈。” “可是老师,我不许你伤害阮儿姐姐。”朱翊钧也是严肃地说道。不过说完了这句话,他的眼里不再满是坚决,而是增加了一种可怜的味道,看着让人怜悯。 “唉。”张凡长叹了一口气,温和地说道,“钧儿,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阮儿姑娘的。我现在要和你单独谈一谈,你总不想因为你的家事而让阮儿姑娘害怕吧。” 张凡这句话算是点到了朱翊钧的痛楚。是啊,他朱翊钧是什么身份,这点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害怕自己的身份让阮儿知道之后会让她害怕。这种身份的差异带给他的痛苦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品尝了多少次,想想看,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姐姐在自己这种身份的面前都会对他抱有一丝尊敬和隔阂,若是换到了阮儿这个平民女子的身上会怎么样。朱翊钧只是告诉他自己是个朝廷官员的孩子,就这,阮儿就已经是十分惧怕了。若是让她知道眼前这个和自己以姐弟相称的孩子是当朝太子的话,她又会是什么样子。 因此,朱翊钧根本不肯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张凡拿这件事情威胁他,可谓是直接命中他的要害,朱翊钧没有一点办法。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朱翊钧对张凡并没有厌恶的意思,他虽然年幼,身上还带着一些执拗的脾气,但是他并非不懂事,他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任何人,他生来便是注定与民间子弟不同的。可是他心中还有着一丝幻想,幻想着能有个和自己没有一丝隔阂,能够畅所欲言,关心自己的人。在凡是知道他身份的人当中还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张凡和努尔哈赤,其他的人绝对不会。如今,阮儿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种无所求,只是为了关心他还体现出来的关怀,让朱翊钧觉得很开心,很幸福。如今这种幸福在自己面前岌岌可危,这有怎么能不让他担心。可是比起这些来,张凡更加担心的是阮儿的安全。 “老师,你能保证不伤害阮儿姐姐吗?”朱翊钧问道,话语中带着疑惑。 “当然,我保证。”张凡坚定地说道。 “当真?” “当真。” “真的?” “真的。” “如果……” “钧儿!”朱翊钧还想再说什么,却是被张凡打断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 这句话一说出来,朱翊钧就完全放心了。他对张凡可谓是完全地信任,张凡从来没有骗过他。当然,一些可能不方便现在就告诉朱翊钧,或者一些朱翊钧在这个年纪并不能理解的事情,张凡还没有告诉他,但是却从来没有欺骗过他。只要是能说出来的,即便是再现实、再残酷的事情,张凡都会告诉朱翊钧。只不过朱翊钧并不知道,张凡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让朱翊钧能够认清这个世间,不带着须臾奉承,不让浮华美言蒙蔽了双眼。但是朱翊钧却是真真切切地知道,张凡从来不会欺骗自己,他在自己的心中总是有个意识告诉自己,对于张凡是可以完全放心的。 “好吧,我相信老师的话。”朱翊钧终于同意了下来,让开了挡在阮儿身前的身躯。 得到了朱翊钧的同意,王猛走上前去,也没有多做什么,而是看着阮儿,伸手向门外比了比。阮儿倒是有些害怕王猛,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的恐惧,看到朱翊钧对她点了点头,让她放心,她也就不再担心了,朝着房门外走去。 王猛离去之前,看了看张凡,想要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打算怎么对待阮儿。张凡想了想,看了看朱翊钧,向王猛点了点头,表示要他按着朱翊钧的意思去做。看到张凡这样子,王猛也只好在心中叹了口气,关上房门离开,留下张凡和朱翊钧两个人在房中。 房中,朱翊钧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张凡说这件事情。毕竟对于他来说,他是十分清楚张凡的所作所为完全都是为了他好。但是另一方面,他确实很希望能多和阮儿相处相处,毕竟那种家人的感觉给了他太多的温馨和欢乐,他不想要失去。而且既然他将阮儿当成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姐姐,他就更加不能留下阮儿在这里受苦。他也想过,留下一笔钱给阮儿,这样一来阮儿也就不用这么辛苦地卖唱,甚至还要受到一些可能存在的危险,虽然阮儿并非什么国色天香,但是毕竟一个单生女子,无钱无势的;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那一点,朱翊钧不想离开阮儿。 而且,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并非是阮儿看上了朱翊钧的家世财富什么的,硬要跟来。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朱翊钧主动提出来的,而且阮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还是极力反对。但是朱翊钧却是不管不顾,硬是要她和他一同回去。而且朱翊钧的那些银子打动了戏班的老板,因此没有人会在乎阮儿的感受,这才会发展到如今的这种状况。 张凡看着朱翊钧那副,明明知道自己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坚决地认为自己没有做错的表情,十分的无奈。他也是实在不知道该和朱翊钧怎么说,难道就是立刻告诉他,自己绝对不会同意他带着阮儿一同上路?这绝对不行,万一朱翊钧气不过,自己来个太子民间几日游,那可就麻烦了。 “老师准备怎么办?”朱翊钧看着张凡,鼓起勇气问道。 “唉。”张凡又是大叹了一口气,用着无奈到极点的口气说道,“钧儿啊钧儿,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突发事件(中) “老师。 ”朱翊钧有些委屈,但是还带着些不屈地说道,“但是我希望老师能通融这一次,就当作是我任性吧。若是日后父皇和母妃问起来,我愿意一力承当所有的责任,绝对不会让老师你收牵连的。” 张凡听着朱翊钧的话,再次长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复这个问题。他可以知道,朱翊钧是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的,可是如今在朱翊钧的眼中,阮儿就是他自己的好姐姐,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的。 然而这么一来,张凡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这个问题了。难道就这么直接告诉他,阮儿来到他身边是有目的的?告诉他阮儿很可能是为了接近自己,从而把他当成一个跳板,而实质上,阮儿和他的关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深厚,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骗局罢了! 若是张凡当真就这么说出来,朱翊钧肯定是不会相信他的。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朱翊钧从自己主观上对于阮儿无穷无尽的相信和辩护。最后,甚至是他会极力抵制张凡所告诉他的一切,千方百计地想要把阮儿放在自己身边。 要知道,如今的张凡确实有权利去强制地把阮儿带走,但是这样一来,且不说会给朱翊钧留下什么深刻的记忆,导致他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张凡。这种情况对于张凡来说还是次要的,最多就是自己的那个远大理想无法实现,历史还是会按照他前世记忆中的样子前进罢了。张凡所担心的是,对于朱翊钧这样一个对历史至关重要的人物,任何细微的变量都有可能产生对未来巨大的影响。蝴蝶效应只不过是一阵微风罢了,如今的这个事情却很可能就是直指风暴中心。 但是张凡若是不能说出一个肯定的理由来说服朱翊钧,那么朱翊钧是绝对不会放走阮儿的。张凡是绝对不可能让阮儿呆在朱翊钧的身边的,这就麻烦无比。 “钧儿,你是什么身份,相信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张凡说道,“我记得我以前就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的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有人天生带着病痛,有人却能无病无痛地度过一生;有人靠着家世天生就富有显贵,而有人则是出生贫穷并且一辈子穷困潦倒。这虽然听起来很让人觉得不公平,但是人生却本就是如此。所不同的就是,富有的人也许会靠着他自己继续富有,又或者败光了家财而变得穷困潦倒;贫穷的人则有可能一辈子都贫穷下去,有或者靠着他们自己的努力而变得富有。 “但是,钧儿你要明白一点,无论事情如何变化,阮儿是不可能和你有任何交集的。你注定一生都要走在所有人的上面,这是祖宗给你的,你没有权利挑选;阮儿她也许会嫁个好人家,幸福地过下去,也许会就像现在这样,继续卖唱过完一生,这也是她的命,没有选择的。你若真的是为了她好,我可以给她一笔钱,一大笔钱,让她能轻轻松松地过完以后的日子。但是你若这么强求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发生,我真的是不知道。”张凡现在只有通过这个方法来规劝朱翊钧,其他的方法他是一个也想不到。 “我知道老师的意思。”朱翊钧说道,“但是我要的不仅仅是这样。老师,你是最最了解我的,父皇和母妃都很疼爱我,朝中的大臣们也是对我恭恭敬敬的,但是这只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份罢了。如今终于有个人可以这么毫不在乎我的身份而对我这么关心,我又怎么能够放得下!”朱翊钧这番话说的有些悲伤,但是张凡却完全可以理解,他可以理解朱翊钧那种孩童寻求接触孤独的渴望,他知道朱翊钧真正是想要什么。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张凡略微大声地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阮儿?我知道你想把阮儿接到自己的身边,不仅是为了让你自己可以有个伴,同时也好让阮儿可以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一来,阮儿很快就会知道你的身份!你想想,这天下有几人在明明知道你的身份之后,还能和你真诚相对,丝毫没有什么别样心思的!” “有啊!”朱翊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强自狡辩道,“老师和张宰辅不就是的吗!” “对,没错。”张凡没有否定朱翊钧的话,“但是我和老师这么对你,并不是因为我们不害怕,而是我们都是钧儿你的老师,我们在教导的是未来的人君,我们不可以有那种欺骗你的想法。可是对于阮儿来说,她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罢了,若是让她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觉得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子对你吗?在你面前毫不做作,什么事情都会和你说,什么事情都愿意听你告诉她?” 朱翊钧听到张凡的话,默然了。是啊,张凡说的都是事实,因为他的太子身份,在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老大臣们都对自己恭恭敬敬的,虽然大臣们都知道,大明朝的太子除了一个显赫的身份之外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朱翊钧却斌不一样,第一,孩童很记仇,谁知道得罪了他,在将来会不会给自己引来天子之怒;第二,隆庆的身体不怎么样,这在朝中是众人皆知的,而朱翊钧又是隆庆的两个孩子中岁数比较大的,自从朱棣夺得皇位之后,大明朝的历任君主也是尽量按照“立长不立幼”的这个信条来执行的,更何况朱翊钧平日里的表现上佳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来说,面对着一个有九成九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九岁太子,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表现自如而毫不在意。能做到这样的如今也可能只有张居正和张凡两个人了。只不过张居正是真的无惧这些东西,而张凡倒是因为一些后世的狗血经验,知道你对待一个人越不寻常,越会激起那个人对你的兴趣。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就是朱翊钧通过张凡对他说的这些,知道了这种可能性,甚至可能在他的心里面早就明白了这些,而他只不过是激励地想要派出这种想法,不想承认而已。可是现在,张凡已经把这种情况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他就再也不能无视了,要不然怎么样,骗其他人还是骗他自己啊! 可是,也不知是怎么的,朱翊钧心理面越是明白这些,他想和阮儿在一起的想法就越是深厚。也许正是张凡告诉他的真实情况,就越是激发了他的孤独感,而他想要有个陪伴自己的人的需求就越是深切。 “可是老师,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朱翊钧的小脸露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用带着雾气的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张凡,在博取他的同情心,“老师就真的忍心看着钧儿一个人在宫中孤零零的,没有人陪着,也没有人谈心?” 看着朱翊钧现在这副样子,张凡有些无奈。也不知这小子在哪里学来的这么一套,看他这么一副熟练至极的样子,张凡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想来定然是在宫中学会的,皇宫中可谓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演艺圈,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人们在那里表演并非为了金钱和出名,而是为了权力甚至是性命在拼搏,若是没有这么一副炉火纯青的演技,那么到时候输的可就不只是身败名裂,而是身家性命了。 只不过张凡也是第一次看到朱翊钧将自己的这种天赋表现出来,而且对象就是他自己。在这一瞬间,张凡甚至觉得自己快被朱翊钧打动了,不过他也不是这么轻易就上钩的,要不然别说对不起自己如今的成就,就是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张凡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摇了摇头,张凡把心中还有的一些迷惑甩出去,微笑地看着朱翊钧说道:“钧儿,你这招对我可没有用,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听到张凡的话,朱翊钧的脸上充满了深深的失落。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招数都使了出来,可是张凡完全没有中招的意思。只不过,朱翊钧随后表现出来的就是无尽的失落。 张凡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觉得难受。但是这件事情毕竟牵涉到一种原则性的问题,而这个原则是任谁都无法逾越的。 房间里沉默了,沉默中带着一些悲伤。对于还只是一个八岁孩童的朱翊钧来说,这种无法和自己的情人,自己最为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就是一种最让他觉得难受的悲伤。他到现在还没有哭出来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自由受到的教育,隆庆和李贵妃对他的教导,告诉他,作为皇帝的儿子是绝对不能够哭泣的。 看着朱翊钧这样子,张凡也不忍心。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对朱翊钧说道:“也许我有些办法。”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突发事件(下) “老师你说什么?”听到张凡的话,朱翊钧很是诧异地开口问道。随之就是一阵惊喜,他没有想到,张凡会这么说,或者说他没有想到张凡会同意这件事情。 “嗯。”张凡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我可以让阮儿跟着我们一同回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嗯嗯。”朱翊钧在张凡刚一说完话,脑袋就是一阵猛点,生怕张凡以为自己不同意,“老师你尽管说,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答应你。” “我不需要你答应我这么多事情,我只需要你答应我这一件。”张凡微笑着说道,“在回到京城之前,你可以和阮儿在一起。但是我要你答应,让努尔哈赤也陪在你的身边。” “他?这是为什么?”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话,很是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他能够保护你的安全。”张凡说道,“你要知道,我并不认识这个阮儿,就当是我有些紧张吧,但是你一定要答应这件事情。我这也是为你着想,若是我派了其他人去,钧儿你一定会觉得不舒服、不自在,但是,想必努尔哈赤在场的话,应该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话,本来想要立刻反驳他关于对阮儿的看法。看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张凡用着一副不容他反驳的表情看着他,仿佛在告诉他,若是他再讨论这件事情,那就没的商量了。 想到这,朱翊钧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只不过他虽然表现的十分无奈,但是他的内心中还是对张凡十分信任的,毕竟张凡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才这么做的,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唯一能让他有些无奈的只是他觉得张凡这么想对阮儿有些不公罢了。 “这件事情你答应了,那么剩下的就好办了。”张凡见他点头答应,继续说道,“等到这边的事情全部办完了,我们回京城的时候,想必你也应该知道,阮儿是绝对不能出现在宫中的。” 听到张凡的话,朱翊钧又是立刻想要说什么。但是这一次,他还没有等到张凡的眼神警告便不再说话了。是啊,这里面的道理再简单不过了。大明朝为了巩固皇帝的权威,其下的特务情报机构繁多。张凡掌着最为重要的一个机构,锦衣卫,他也许可以不把这件事情向隆庆汇报,但是别人呢?最明显的就是在冯宝手底下的东厂,他们比之锦衣卫,权力更大、侦查的范围更广,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无孔不入了。而且冯宝作为一个想要在朝廷里掌权的宦官,那么他对于皇帝就更加不能有任何隐瞒,甚至是会拍马一般地把任何皇帝可能感兴趣的消息告诉他。这么一来,把阮儿带进京城,甚至是带进宫中都容易的很,但是如何才能让隆庆不发现,这可就像是登天般的困难。万一被发现了,凭着东厂的势力定然能查到阮儿的来历,也许他们也不能探查清楚阮儿的背后是否存在着阴谋,是否是有人在指使,但是隆庆是绝对不会让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存在于自己儿子的身边的。当然,这些都是朱翊钧自己所想到的,对于张凡来说,他压根就不会让阮儿有进宫的可能。 “可是老师,这该怎么办呢?”朱翊钧一脸苦恼地说道。 “你似乎忘了很多事情,这种烦恼让钧儿那个聪明的脑袋也变的迟钝了。”张凡微笑着说道,“你忘了吗,我是你的太傅,平日里除了要去宫中为你讲学之外,你若是想要到我附上玩耍,那不是想当然的吗!” 朱翊钧初听张凡的这番话,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当他看到张凡那微笑的表情,那明显表示着有什么办法的表情之时,他也想明白张凡的打算了:“老师的意思是,让阮儿姐姐住在老师的府上!” 张凡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这太好了。”朱翊钧高兴地一蹦三尺高,把自己的身份完全忘了,丝毫不在乎太子的威仪那些琐事,高兴地庆祝起来。欢呼了一阵,朱翊钧一把扑进张凡的怀抱中,小脸拱着张凡开心地说道,“还是老师对钧儿好,钧儿谢谢老师。” “好了好了,你是当朝太子,又是我的学生,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张凡笑着拍了拍朱翊钧的背说道,“不过你要记住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是你以后出京再带个什么姐姐妹妹的回去,我可不会再帮你藏着掖着。”张凡这番话说的有些暧昧,不过对于朱翊钧来说,一个八岁孩童完全是听不出这些东西的。 朱翊钧现在只顾着高兴和感谢张凡,张凡现在说的任何话,他都会听的。 “不过我还要你保证一点。”张凡扶起朱翊钧,看着他的面容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你也要给我保密,知道吗!千万不能让陛下、娘娘、或者是朝中的什么大臣们知道。要不然不光是你老师我要倒霉,就是你阮儿姐姐,估计也不会好过的,明白了吗?” “钧儿明白了。”朱翊钧认真地点着头说道,“钧儿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就算是被别人知道了,钧儿也绝对不会说是老师你帮钧儿藏着阮儿姐姐的,一切都是钧儿的主意。” “明白就好。”张凡点着头说道,“现在快些准备好,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要赶紧上路,不然天黑的时候到不了驿站,就要住在野外了。”张凡说完了话,却是突然发现,朱翊钧刚才向他保证的那些话怎么听起来倒是有些像威胁的话语,仿佛在告诉他:“这件事情你也不能泄露了,要不然我就把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说主意都是你出的。”张凡这么想着,赶紧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从脑袋中甩了出去,还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朱翊钧是绝对不会这么想的。 “好的,老师。”朱翊钧没有注意到张凡的怪异表情,开心地说道,“钧儿随时可以上路。” 张凡看着朱翊钧欢快的身影,觉得有些无奈。就在房门外的梁超看到张凡出来了,立刻就跟了上去,疑惑地开口问道:“大人难道真的打算迁就着殿下的想法?要知道我们虽然查不出这个阮儿又什么问题,但是就是因为她实在太干净了,这也不合常理啊!把这么一个人放在殿下身边,是否有些不妥啊?” “这点我当然明白。”张凡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但是我这也是没办法,要不然殿下还不跟我闹翻了天去。” “如此的话,大人打算怎么做?”梁超问道。 “如今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回头,但是这不代表我们以后就没有办法了。”张凡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要给我派人盯紧阮儿,虽然和以前一样,但是这一次要更加上心,万万不可出任何事情。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若是当真有目的的话,应该不是冲着殿下的,定然是冲着我来的。我和殿下商量过了,告诉他陛下是万万不会让阮儿进宫的,阮儿进宫也是没有办法瞒得过陛下的。殿下他同意,把阮儿交给我,以后若是想看她,可以到我府上去看她。 “大人是想把这个阮儿放在大人的身边?”梁超一听就明白了张凡打算做些什么。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她若是当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就给她这么一个机会。目前我们还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些什么,这么一来我们实在是太被动了。我要让她自己露出马脚,这样一来,我们才有本钱和她周旋。” 梁超听了张凡的话,想了一想,皱着眉头说道:“大人的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是否太危险了一些。要知道大人平日里有公务在身,再加上大人的身份,卑职护在大人身边时理所当然的,这样也可以保护大人周全。可是大人府上,老夫人、夫人也都是大人的家人,又是女子,卑职总不能派人保护她们。这么一来,大人家人的安全可就有些不妥了。” “这个我明白。”张凡也是烦恼的很,他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些,相反,他正是非常担心这一点。母亲赵氏是自己的娘亲,茹雪是自己的爱妻,再过不久,他就要有自己的孩儿了,这些被张凡深深关心的人虽然在外部有着很好的保护,但若是让这个让他放心不下的阮儿住进家中,她们的安全可就不妥了。但是张凡却没有办法,一方面是朱翊钧那里,自己有不好拒绝;一方面是自己也是很想弄明白这件事背后到底有没有阴谋,是什么样的阴谋;而另一方面,他又要冒着让自己家人面对可能存在的危险。 “这么做,你现在立刻传密函给京里,让他们派一些卫中的女探住进我府中,保护我家人的安全。”张凡说道,“这个办法虽然有些不妥,容易让人看出端倪,可是如今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 “既然如此,卑职这就去办。”梁超说道,“那个阮儿,大人要去见见她吗?” “自然要去见见。”张凡说道,“若是她真的就是个巧合,那就是有备无患;若不是巧合,我连见都不去见她,岂不是让她看出来我已经发现她有问题,故意让她接近我的了吗!”说着话,张凡在梁超的引路之下,向一间厢房走去。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真真假假 “怎么样了?”张凡向守在房门外的王猛问道,目光还在不时地打量着房间里面。 屋子不大,倒是亮堂的很。阮儿还是穿着刚才朱翊钧交给她的侍卫服饰,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张凡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那张算不得美貌但是清秀的面孔上布满了惶恐和不安,仿佛是在对自己未来种种不确定因素的未知恐惧,仿佛是知道这件事情如今已经闹大了,而对于她自己这么一个弱女子来说,毫无解决的办法。 “大人。”王猛向张凡作揖说道,“卑职观察她这么一段时间,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说完,他也很是无奈。 张凡听了他的话,又向着房里看了看。房中阮儿的那副恐慌和不安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演绎出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张凡打量了一段时间,发现她不时的还会做些姑娘家的小动作,只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显示出她有多么的不安。张凡不禁在心中打鼓,以为自己搞错了。可是他心中的另一个声音马上就告诉他,里面的那个女人一定带着什么目的,她也知道现在正有人在观察她,她现在所有的表现都只不过是做样子罢了,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来给自己看,好博取自己对她的同情。想到这里,张凡把心中最后一丝对阮儿的无辜可能给强自打散,带着这种心态,准备进门。 “大人。”王猛看到张凡想进去,立刻拦住了他,颇为担心地问道,“大人就这么进去,是否要卑职跟在大人身边,以护卫大人安全?” “不必,量她也不敢在此处擅自对我出手,况且这么一来,她也会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她了。”张凡摆了摆手,正打算进门的时候,又转过身来对王猛说道,“你去把黎阳给我叫来,让他在房外看着,看他是否对她有什么印象。” 房门缓缓地打开,伴随着一阵“咯吱”的摩擦声,张凡面无表情地缓缓走了进去。房中的阮儿听到这个声音,颇为惊骇地抬起头看着张凡,看着他的面容,身体都有些开始发抖,显然是更加害怕起来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张凡心中刚刚被他打散的那种想法又再一次冒了出来。眼前的这个阮儿实在是太普通了,丝毫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从她表现出来的这种表情中,张凡是完完全全看不出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普通人的样子。这让他再一次在心中问自己:“我真的估计错了吗,这个阮儿只不过是个普通到了极点的女子,凭她是根本不可能来做什么密探或者行刺者的。还是说对方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反其道而行之?” 阮儿就这么看着张凡,半晌都没有开口,或者说是她恐惧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看着张凡的神情也是越来越紧张,一张颇为清秀的脸庞都憋的通红。 “你就是阮儿?我们终于见面了,你的名字可算得上是如雷贯耳了。”张凡做到她的对面,看着她的脸说道。 听到这句话,阮儿的面孔顿时变得煞白,一时间所有的血色都消失了,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坐立不安起来。半晌,才开口说道:“大……大老爷,我……我不是……不是……”紧张的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的很。”张凡开始了第一次试探,说道,“这一切都是钧儿的打算,是钧儿让你这么做的?” 阮儿一听这话,马上摇头,急忙开口说道:“不是的,这跟钧儿没有关系,是……是我求他这么做的。” 张凡一听她的话,突然变得很感兴趣,看着她又变的通红的脸,明显是在说谎。只不过这么一来,张凡倒是又有些疑惑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阮儿赶紧说道,却又仿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为了半天,她好像终于想到了什么,急忙解释道,“因为我也是想过好日子,不想再在戏园子里卖唱,时不时还要遭那些人的调戏。钧儿他肯拿出那么多钱给我赎身,我……我觉得跟着他也许能过上好日子。” “这么说起来,你当初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接近钧儿的喽!”张凡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讨取钧儿的欢心,这样一来,你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阮儿听到张凡的话,立刻否定,声音也尤其的大,显示出她急切的否定张凡的话。 “哦?那是怎么样?”张凡面带讥笑地问道,“刚才你所说的话,很明显就是你想脱离现在的这种苦日子,从而看准了钧儿的弱点,扮成一个好姐姐来接近他,让他也觉得你是可以信赖的,知道钧儿现在再也不想离开你。” “不是,不是这样的。”阮儿努力地摇着头说道,表情十分的痛苦。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说这一切都是钧儿的主意?”张凡厉声问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十分的严肃。 “那是因为……因为……”阮儿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半晌,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不想钧儿因为这件事情,因为我惹上什么麻烦。我虽然出身低微,但是也听人说过大户人家的事情,知道他们的规矩繁多,更何况钧儿的父亲还是朝廷的大官。我知道若是钧儿的家人知道这一切都是钧儿的主意,他一定会受惩罚的,我……我不想钧儿因为我而受什么惩罚。” 张凡听了她的话有些默然。他现在是实在弄不明白这个阮儿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阴谋了。若是有的话,她一开始那么说,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不就是很有可能失去了最能接近目标的机会了吗!可是看她现在的说辞和表情,却又是真切的很,丝毫没有一点演绎的成分。这让张凡再一次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疑问,他真的错了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钧儿?为什么我问你的时候,你一开始不那么说?为什么你不说你是为了保护钧儿的?”张凡继续问道。 “我……我不知道。”阮儿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可能这些话,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吧。”说完,阮儿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实在感叹自己的身份,有或者是在嘲笑这人世间。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张凡问道。 “我……我马上离开这里。”阮儿按照平常人的心理说道,“我再也不会见钧儿了。” “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好好地过完下半辈子。你再也不用去卖唱了。”张凡有试探性地问道。 “不,我不要钱。”阮儿慌忙说道,“我只是希望钧儿能快快乐乐的。” 阮儿的这句话让张凡深深地怀疑起来,毕竟这才像是个有目的的人才会说的话。倘若阮儿当真是个没有背景、没有目的的平常女子,怎么会拒绝这么一笔钱呢! 看到张凡疑惑的面容,阮儿开口说道:“我……我不是要故作清高,只不过,我是把钧儿当成亲弟弟看待的。我知道这在大人的眼里肯定觉得我很荒谬,但是我实在是不想利用钧儿来为我自己谋求些什么。” 这番道理说的倒也是想当然,张凡也不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但是张凡就是不相信眼前的阮儿会是这种人。也许是那种阴谋论埋在他的心底时间太久了吧,他就是不能相信这一点。可是看着阮儿这种坚决的表情,张凡再一次疑惑了。自己告诉她就要离开了,她将会失去这个接近她目标的好机会,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无动于衷,反而是异常的坚定呢! “我并非要贬低你,只不过我也找人查过你。”张凡说道,“你出身贫困,应该没有机会念过书吧。但是我看你方才所说的话,倒是颇为知书达理,这是为何?” 听到张凡的话,阮儿又有些自嘲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我如今在戏班里唱戏,以前只是跟着腔调唱戏,我是一点都不明白戏文里到底在说什么。戏班的老板把我招进戏班后,对我说只有知道戏文里到底唱的是什么意思,这才能把戏唱好。戏班中也有很多人在学字,我也就跟着一起学了,这才会一些。其他的都是戏文里的词,我就是这么拿来用了。” 沉默了一阵,张凡刚想开口说话,阮儿却是先说道:“大人,我……我这就离开这里。”说完,她站起身向张凡俯身一拜,紧接着就要离开。 “站住。”张凡叫住了快要出门的阮儿,说道:“你要留下来,跟着我们一起走。” 阮儿仿佛没有听明白他的话,愣愣地站在那里。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钧儿。”张凡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日后你的安排要听我的。” 阮儿现在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万分高兴地答应了。随后张凡就让人给她安排,带着她离开了。 出了门,王猛、梁超和黎阳聚了过来。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张凡问道。 王猛和梁超二人都是摇头,他们刚才也一直在看着,可是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 “黎阳,你怎么看?”张凡问道。 黎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回大人,她的身影却是有些像卑职在五毒教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有些像。但是她们两绝对不是一个人,这点卑职可以肯定。” ⒏ 澪 電 吇 書 W W W . T X T 8 0 . L A 听了他的话,张凡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临行送别 “大人,现在可以走了吧。”侍卫在向张凡询问着离开的时间。 “嗯,上路吧。”张凡点了点头,钻进了一辆马车里。 马车队伍除了泉州城,向着北方驶去。到得泉州城外十里之处,泉州一地的大大小小官员都等在这里,甚至还有一些福建其余州县的官员也是专程赶来,来为张凡送行。因为张凡这一次的福建之行只是来到泉州处理一些事情,所以这一次归行之时,虽然会路过福州府,但是不会多做停留,因此福建一地的官员选择这个地方为张凡送行。 几十位福建一地的官员都来于张凡道别,和他喝上一杯水酒。虽然饯别的水酒并非什么烈酒,但是这么多杯喝下去,还是有些不适。 由于张凡因为早上发生的事情,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也让福建这些来送行的官员们在这里等了他们好久,如今的时辰都已经快要接近正午了,而且再加上如今正值炎炎夏日,这些大多是文弱书生出身的官老爷们一个个是热的汗流浃背,面上都是汗珠,擦汗的手巾早已经尽湿了,如今也顾不得礼仪,用着自己的袖子就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朝着自己的脸抹了起来。 但是因为张凡的身份以及他这次来福建的目的,这些官老爷们就是再热再难受,面上也都是表现出一副阳光灿烂的表情,丝毫不敢有一点的不敬或者不快,毕竟这些人里面没有几个是身家干净的。他们虽然有自信,张凡查不出他们的任何事情,但是毕竟古话说得好:“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只要你做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并且想要对他人隐瞒的话,那么你总是会有些心虚的。 其实张凡都曾经想过,下令把在场所有面带微笑的人全都抓起来。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也想到,自己在临行之前的这几天,收了这些人不少的贿赂,虽然隆庆有过批示,这些钱财可以由着张凡自己自由支配,可是张凡还是打算把这些财产投入到慈善事业中去。想了想眼前的这些人也对这件事的功劳不小,张凡就暂且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送别仪式快要结束之时,温如春和何宽二人来到张凡身边。 “钦差大人。”二人向张凡作了一礼。 “二位大人。”张凡也向二人回礼,说道,“此番张某离去,本不欲劳烦二位大人前来送行。今日早些时候出了些事情耽误了出行的时辰,再加上如今正天气炎热,还让二位大人百忙之中出来受这份罪,实在是罪过。”说着,张凡向着二人稽首以表歉意。 “大人说的哪里话。”温如春赶忙说道,“大人此番前来不仅是为了朝廷公务,还为归海的商船解决了倭寇劫掠的疑难,实在是福建一地父老的恩人,我们这次前来与大人道别,也是应该的。” “说到大人身负朝廷公务,这件事情大人查的怎么样了?”何宽看了看四周,以防有人偷听,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凡也是很警惕地看了看,说道:“这件事情虽然如今还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可是我也已经摸到了大致的方向。此番待我回到扬州之后,便会即刻开始追查这件事情。” “这样就好。”温如春说道,“前日下官还向大人发脾气,实在是有些不该,在此再向大人陪个不是。”说着,温如春就要想着张凡躬身行礼。 “温大人,快快起来,这可使不得。”张凡赶紧止住他,双手虚托将他扶起,“温大人前日所为也正是因为大人清正廉洁,张某也是深深佩服啊。” 他们说的这件事情就跟福建各地的大小官员贿赂张凡的这件事情有关系。前面提到张凡临行之前,大宴小宴不断,不少官员就借机再向张凡行贿,这些人也不想想,若不是心中有鬼,何必如此三房两次的送钱给人。而张凡也是来者不拒的全部收下。 这件事情被温如春知道了以后,很是气愤。单独来向张凡质问这件事情。张凡也是被他逼的没有办法,再加上多日以来的查证,他如今也是知道了温如春着实是个清官,虽然不会像海瑞那样到处跟人对着干,但是也绝没有那个任何人的任何好处。三番权衡之下,他也就把自己有隆庆这道“受贿不罚”的圣旨的事情告诉了他。 初时,温如春也是不信张凡的话,这也不怪他,毕竟历朝历代也没有哪个皇帝给大臣颁发过这么荒唐可笑的圣旨,这岂不是逼着臣子去犯罪吗。张凡最后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把朱翊钧来时从京城带来的圣旨拿了出来给他看,并且告诉了他自己收受贿赂的打算和用途,温如春这才释然。 “何大人,今年归海的商船如今已经全部归来了,这回可以安心了吧。”张凡对着一边的何宽说道,“不过何大人也玩玩不可有所放松,要时刻提防那些倭寇上岸劫掠。” “这点还请大人放心,抵御倭寇侵扰的责任下官责无旁贷,定然不会辜负朝廷和陛下的期望。”何宽十分坚定地说道,不过转眼,他又有些烦恼起来,“只不过,下官有一事还要请教大人。如今海船归来的事情已经结束。可是再过半年不到,明年开春之后,又会有不少的商船出海。到时候若是倭寇在从海上抢劫,这可如何是好!” “这件事情何大人不必担心。”张凡微笑着说道,“待到我回京之时,必然立即向朝廷提出这件事情。到时候我再向陛下叙述此间厉害,相信到时候,朝廷定然会给出一个保全出海商船的方法。” “这样便好。”何宽也是叹了口气,“其实下官对这些商贾也是有些同情的。自古以来都说商人逐利、无情无义,可是这些日子一来,看到这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又怎么能不让我有所感慨。那些商人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过得好些,却要冒着性命之忧前往未知之地去挣那份辛苦钱,虽然回报着实丰厚,可这也是他们应得的。何况那些平安归来的商人看到那些未能归来之人的家人万分悲痛之时,也是极尽所能地帮助他们。有怎么能说商人无情无义呢! “而且我大名内陆的商贾虽然不用交税,可是海商却是不在此列。每年他们都能给朝廷上缴一笔不菲的税银,比之农税所收也不遑多让。可是就因为他们商人的身份,每年在户部上报税收明细之时,连个姓名也留不下来。这虽然是祖宗礼制,难以更改,但是若是在此处,下官等人都不能保得他们的安全,实在是让下官过意不去啊!” 张凡听了他的话,除了内心处的一番感慨之外,也是对何宽另眼相看。之前的何宽给张凡的印象不外乎是一个好巡抚、一个好军官,治军严谨之余,也是清正廉明,但是他总给张凡一种有些不近人情的感觉,仿佛只要是原则上的事情,即使是再小、再可以原谅的事情,他也会不给机会,依法办事。可是如今他的一番话倒是让张凡感觉到了不同,渐渐的他发现,何宽整日顶着一个严肃的表情可能不过是因为他常年治军所需而练就的,于他本人的性格并无什么关系。 “何大人说的是。”张凡说道,“这些海商对我大明其实贡献不小。不管他们赚了多少银子回来,总是要花的,这最终不还是花在这里。到时候百姓富裕了,这天下也会更加太平不是。而且,他们的贡献也还不止这些。”说到这里,张凡向着旁边看了看。 二人随着张凡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理查德和乔安娜二人。 “和这两个洋鬼子有什么关系?”温如春倒是记清楚了张凡对于他们的称呼,觉得十分的贴切,人不人鬼不鬼的。一旁的何宽也是一脸疑惑。 “二位大人想必不知道。”张凡说道,“这两人就是万里之外的佛朗机人。这一次是随着我们的一艘商船回来的。” “这些下官也是知道的。”何宽还是一脸疑惑,不知道张凡到底要说些什么。 “但是二位大人不知道。”张凡说道,“正是因为我朝的商人将货物运到他们那里贩卖,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现在已经成为了他们生活必须只用。 “也正是这样,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大明朝可谓是富强至极,虽然我大名本就如此,但是以前却没有人知道。如今他们知道了,对我大明可谓是处处恭敬的很。这二人所在的佛朗机本想侵占我朝西南处的一个国家,本来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却是在见识了我朝商人所带产物的华美之后,变得不敢擅自行动,如今正是来这里寻求意见的。” 温如春和何宽二人听到之后,也是大为惊叹。他们两人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本来在他们眼里面普普通通的商人还会带来这样的效果,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商人就是再富有也并非能排的上名号,即便是现在已经有些感悟的何宽,虽然对于商人有些认同,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长久的观念。如今听到张凡这么说,他们又怎么能不惊讶。不过惊讶之余,二人也产生了对他国之民的一些鄙视,区区商人就能让这些人浮想联翩,实在是可笑。不过二人并不打算揭穿,毕竟能有这么个效果,让别的国家都惧怕自己,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好事吧。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行程途中 车队在行驶中,三辆马车的周围满是骑着马的护卫护在左右陪同前行。百多人的排场,虽然还没有明着挂出钦差出行的标旗,但是光是这排场以及所有的护卫人人都佩戴着朝廷严令禁止民间持有的管制军械,路上的行人也足以知道这不是一般人家的车队,定然是某个有权有势的管家。 说排场大的确不错,光是护卫就有百多人。这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张凡带到泉州的人不少,但是在泉州时,他的手下有不少人都被调往了福建各地去住持监察的工作。因此这么些人来到泉州一进一出才不会被人很明显的看出来少了十余人,这也算是一种保密工作吧。 而就张凡本人来说,即使是作为钦差的他,出行也并不需要这么多人,但是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为了保护还没有透露出身份的朱翊钧的。道理很简单,行踪没有透露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危险,毕竟他的身份就摆在那里。 就像如今一样,朱翊钧的身份并不为外人知晓,就连外面的那些被调来的护卫们也不知道。他们中的很多人还在奇怪,虽然这些人大都是锦衣卫的人,但是他们不认为张凡出行需要这么多的人随行护卫。要知道锦衣卫的职责在于为护卫皇权而打听各种消息,而这里面,如何保密、如何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也占了很大的部分。当然,他们倒不是觉得张凡怕死,只不过他们想不明白张凡为何会调来这么多人保护自己。 而深知这其中原因的张凡也是能感觉到手下这些人的疑惑,但是他却不能明白地告诉他们。他现在最为关心的就是朱翊钧的安全,毕竟如今的他正冒着很大的危险让阮儿和朱翊钧共处在一辆马车的车厢中。他很后悔,在他刚刚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刻就后悔万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还能记得清楚,在上车出发之前,朱翊钧对自己的请求,而且按照事情发展到如今的状况来看,自己也是没有办法拒绝这件事情。 作为妥协的条件,张凡让朱翊钧答应,一定要将努尔哈赤带在身边。朱翊钧虽然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要他这么做,但是他并没有反对,毕竟对他来说,努尔哈赤是自己的好朋友,而且是个和自己同龄的好朋友,有努尔哈赤在身边,他是不会觉得尴尬的,这一点连张凡都不能做到。而张凡则是对努尔哈赤好一阵叮嘱,要他万万注意好朱翊钧的安全,切不可有一丝遗漏。一旦阮儿做出什么看似有可能伤害朱翊钧的举动,他就要立刻去阻止,而努尔哈赤知道这关系到自己的好朋友朱翊钧的姓名,他也是欣然答应下来。 不过关于这件事情众人都有个疑问,那就是关于阮儿的。所有人,包括在江湖上打滚多年的黎阳也丝毫看不出阮儿有会什么武艺的迹象。为了确定她无法对朱翊钧造成什么身体上的危险,张凡还让黎阳故意下套,在她的饭菜中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但是她也是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吃了下去,一直到毒性快要发作的时候,张凡才让黎阳将解药溶在水中给她喝了下去。 不过这还是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还是存在着两种可能,要么就是阮儿什么江湖技艺都不会,对于他们的试探完全没有发觉;要门就是她身怀绝技,无人能够察觉的出来。不过后面的那种可能性比较小,起码黎阳、王猛和梁超,以及张凡手下的各种人都可以打包票,若是要达到那种让他们都看不出什么端倪却身怀绝技的人,这整个天下数过来应该不够五根手指,而且那些人最起码也都是一甲子开外的年龄了。这个阮儿,绝对没有可能。 可是越是这样,张凡的心理就越是没底。如今车队行驶的速度算不得很快,主要就是朱翊钧的马车外有着好些人,他们已经被告知要时刻警惕车厢中的状况,有什么动静都要立刻看清楚。 “大人。”王猛在张凡的马车外向里面说道,“殿下的马车中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好像很高兴,有说有笑的。”这是他这个时辰第三次来汇报朱翊钧那里的情况了,张凡要求他每个时辰向自己汇报四次朱翊钧马车里的状况。 “知道了,继续盯着。”张凡说道。说完,他又坐在马车里低着头闷闷不乐,仿佛在想些什么。 “凡哥,你还在担心殿下那边?”坐在张凡身旁的映月看到他这副模样,只得过来安慰一番,“如今凡哥还是不用担心,毕竟现在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相信这趟回扬州的路上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虽然知道张凡绝对不会就此放下心来,但是映月还是要这么说。 “我知道,知道。”张凡看了看她,皱着眉头说道,“只是我实在是放不下心,毕竟钧儿正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坐在一起,这叫我怎么能够放心的下。” “我知道,这个阮儿来历不明,凡哥也放心不下。”映月继续说道,“但是凡哥手下的人,包括黎阳不都是说了吗,这个阮儿是完完全全不会什么武艺的,而且黎阳给她的饭食里下毒,她更是毫不犹豫的就吃了下去,这不都是摆明了的吗!更何况,就算是她想要对殿下做什么,努尔哈赤那小子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吗?他虽然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可是凭他的武艺,要对付一个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这点凡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这么自我烦恼呢?” “我知道这些。”张凡皱着眉头,有些苦恼地说道,“可是我就是不能放下心来。万一……” “万一……”映月打断了张凡的话语,接着说道,“万一这个阮儿当真是没有什么原因的呢?凡哥,你不能仅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巧合就把一个人看成坏蛋。” “可是你也是知道的,我派人掘地三尺去查这个阮儿,可是什么都没有。”张凡急忙说道,“这怎么能叫人不怀疑呢?” “也许,什么都查不到是因为,阮儿根本就没什么只得凡哥深查的东西,她根本就没有隐瞒任何事情。”映月说道。 听着映月的话语,张凡心中也在思考。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甚至于之前的他在心里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考虑这种情况。若是寻常也就作罢,可是毕竟这件事情关系甚广,他没有办法不重视。为了防备所有有可能的事情,他已经下令在自己的家中安插锦衣卫的女探,暗中保护自己的家人。当然,家中的母亲赵氏和妻子茹雪不可能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他们在张凡回来之后,一定会询问他发生了社么事情。自己又该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将一个可能存在着很大危险性的女人带回来,带回到自己的家中?这要是说出来那还不得闹翻了天去!张凡现在甚至在烦恼,如何在回家的时候编好一个理由。 “也许你是对的。”张凡说道,“也学这件事当真是我带敏感了,我把一切都往坏的方面想。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知道凡哥的苦衷。”映月说着,将身体靠在张凡的身上,感受着他的心跳,仿佛想要替他分担苦恼,“但是并非事事都是坏事。殿下他也是孤单的很,如今终于找到一个能和他说说话,帮他分担苦恼的人,这不是一件好事吗!我看啊,自从凡哥做了这个锦衣卫的指挥使,如今凡事都往坏的方面去想。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凡哥第一个考虑的就是,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说完,映月嘻嘻地笑了起来。 听到映月的话,张凡自己也不禁笑了出来。只不过笑容之余,他也考虑了起来。没错,自己和映月所说的分毫不差。如今的张凡凡事都往坏处想,这本没有错,毕竟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积极应对很多事情。而自己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培养起来的阴谋论性格,他自己也很是无奈。还记得在扬州,黎阳找上映月的时候,自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映月出卖了自己,这个判断几乎让他差点失去了映月,幸好他对映月的爱意使得他向映月说出这些来得到回答,这才没有铸成大错,让他可以后悔一辈子的错。 “我知道了,我暂时不会再去怀疑阮儿。”张凡轻抚着映月的头发,轻声说道,“但是我也不能放松对她的监视,毕竟……” “事关重大,我知道。”映月很是调皮地把张凡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并且还模仿张凡那种严肃的表情。顿时,车厢中的气氛变得轻松不少。 二人说了些贴心话,突然映月对张凡说道:“真想早些回到扬州去,已经多日没有见到灵儿姐姐了,我可真有些想她了。” 映月的这句话,顿时让张凡有回忆起了关于骆灵儿的点点滴滴。看着映月略带期望的欢快神情,张凡几欲开口,却是都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怎么说,告诉映月骆灵儿的事情?她的所作所为,以及她将要做的?张凡想了半天都没有开口。他不想让映月知道这些,知道一个和她身份要好的女子欺骗了她。只不过张凡并不知道,映月之所以能够和骆灵儿交好,正是因为她知道了骆灵儿的事情。世间的命运,有的时候就是如此,没人能够看的清楚。 就这样,张凡的车队还在不停地向着扬州赶去。那里到底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如今谁也不知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再回扬州 三日之后,张凡再一次进入扬州城,这个他在这个时代的第二故乡。 夏日的扬州城,那天气可不是一般的热。这里虽然比之泉州更加靠近北方一些,但是扬州毕竟距离大海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因此这里炎热的同时,并没有湿润海风的滋润,除了没有不时吹来的些许带着黄沙的风,这里都快要赶得上京城了。 不过好歹张凡一行人倒也适应了这种情况。其中那些厂卫们就不用说了,虽然在别人看来,这些人都是些仗势欺人的主,但是他们起码还是有着武人的一些气质,这种炎热的天气是难不倒他们的;还有的就是本就生在南方的,像是阮儿这样的,早就适应了这种情况;当然,张凡也经过这一个月的洗礼,变得不是太反感这种炎热。 倒是理查德和乔安娜这两位海外来宾,以前一直都生活在欧洲西南的伊比利亚半岛上的两人,常年沐浴在大西洋动感那种宜人的以后中,哪里感受过这种炎热,要不是有着冰块这种在夏日千金难求的东西来解暑,二人几乎怀疑自己会热死在这里。想到这里,二人又不禁想到,幸好自己二人上岸就碰到了张凡,这个帝国的伯爵,还是个有实权,又比较好客的伯爵,要不然自己肯定要受罪了。 唯一对于天气漠不关心的就是前一段时间还在诅咒这个热天的朱翊钧,他这几日都和阮儿在一起,过的别提有多开心了。张凡也只是在热恋中的人身上看到过这种热乎劲,但是他也明确地知道朱翊钧和阮儿之间是绝对没有那么回事的,这不禁又让他困惑起来。 提起阮儿,张凡打算做出最后的试探。当然,这个试探并不是针对阮儿进行的。他要王猛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到五毒教前任教主方振乾的消息,并且打算在无意间透露给阮儿知道,看她有和反应。这就是张凡最终的试探,那天他听了映月的话,自己也不禁在心中觉得自己这次也许真的错了。 朝廷钦差再次驾临扬州城,城中的大小官员商贾又怎么能不来迎接,敬上一杯接风的水酒呢!这一次还是扬州知府王德照带头走上前来,对着张凡又是一阵歌功颂德,把张凡在泉州的所作所为细数一遍,功劳更是夸大了无数倍,听的张凡觉得就算是脸皮再厚的人估计也承受不住。而王德照后面的官员们也是一阵随声附和,仿佛他们根本不会鄙视王德照所说的这些马屁话,甚至还觉得有点不到位,在一个一个的补充着什么。 张凡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变相的精神轰炸,几乎是从王德照手中抢过递来的水酒,匆忙喝下去,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后面又是像上次张凡刚来的时候那样,来的是扬州的一些大商人。不过王德照在经过了上一次的乌龙事件之后,这一次可就谨慎多了,他是亲自去张玉方府上请他一同前来的,这一次张玉方更是被安排在头排来迎接张凡。本来说起来没什么,张玉方若是不来,张凡也不会丝毫怪罪王德照什么的。可是如今这个样子,这有些让张凡难以下台。不管怎么说,张凡如今已然认祖归宗,张玉方就是他的伯父。而如今这个场面,到底是让张玉方给张凡行礼而乱了辈分;还是让张凡向张玉方行礼从而乱了尊卑,这不禁让面在咫尺的伯侄二人尴尬起来,看着对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一旁同来的其他商人看到这个画面都有些明了起来,他们也都是知道张玉方和张凡的关系的,其中有些人还在暗地里幸灾乐祸起来,他们倒不是在看张凡的笑话的,而是想知道张凡会因为这份尴尬而给王德照什么样的小鞋穿。而王德照却在一边乐呵着自己办了件好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办的这件好事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为了解除这种尴尬局面,一旁的商贾们都是弯下腰去向张凡行礼,他们可不管张凡和张玉方两个人该怎么解决礼数的问题,最重要的就是他们要表明,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好不容易解除了这个尴尬的气氛,张凡只是说了些官面上的话就匆匆离开了。他跟张玉方是同路的,毕竟在扬州,这里有着他的家。虽然对于张凡来说,他并不想太过打扰伯父一家人的生活,毕竟他身上事物繁忙,整日里都有人要来找他,进进出出伯父家颇为不便。但是张玉方却是极力邀请,而他若是还要回绝张玉方的话,岂不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吗!张玉方也许会以为上辈子的恩怨还在张凡心中缠绕呢。 “伯父,家中这些日子可好?”和张玉方坐在同一辆马车中,张凡随意的这么问道。 “还好还好,家中一切都好。”张玉方说道。其实还有很多的话他都不好说,不,是说不出来。 自从张凡带着显赫的身份回到扬州认祖归宗之后,张家的生活整个都变了。当然,变化始终存在着两面性,有好有坏。 好的地方的确不少。张家在扬州城和四方州城中的生意如今可不是用火爆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倒不是说所有的人,包括一些平民百姓都趋之若鹜,毕竟张家是做玉器的,这东西本身就不便宜。大的客户还是那些有钱的官商人家,只不过他们购买东西的质量和数量都有了根本的变化,而且他们还有个很奇怪的要求,那就是一定要让个店铺的掌柜告诉张玉方是哪家人买了张家的玉器,还千方百计地想和张玉方见上一面。 张家如今很多店铺中的玉器都是供不应求,各方的订单,催货的条子不停地往张玉方的书桌上跑。好在张玉方始终是个本分的商人,他对手下打磨、雕琢玉器的师傅吩咐过了,万万不得因为赶工而出什么纰漏,做活的质量不仅不能因此有所下降,反而要比之前更加精益求精,万万不可砸了张家的招牌。 张玉方以及张凡的堂哥张延都在忙张家的玉器生意,再加上这段时间因为张凡的影响,张家的生意突然之间变的火爆起来,二人都是忙碌的不可开交,对于许多的宴请也是能推则推,推不掉也要低调行事。张玉方也是常常告诫张延,只可长叹玉器或者生意上的事情,但是万不可擅自答应下来其他的任何事情。张延虽然比张凡大不了多少,但是也是知道其中的厉害的,所以也是谨记父亲的教导,从来没有越轨过。 不过改变最大的就要数张家的女子了,无论是张凡已为人妇的伯母王氏,还是嫂嫂韩氏,又或者是自己尚未出阁的堂妹张婷,这些人的生活都因为张凡的到来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女人本就比较八卦,而且还有着天生的虚荣心。如今张家的父子两人忙于生意,平日里繁忙的很,白天几乎很少在家。这么一来,出去或者邀请其他的女子来家中相聚谈心就成了她们的工作。王氏和韩氏二人一跃成为扬州城中的有夫之妇的领袖,很多人家的夫人太太都是争相与她们套交情,或是与她们套交情,好显示自己比较与众不同,能和城中最有份量的人攀上交情。当然,私下里,这些女人也会八卦起来,互相传递对于张家这两个女人的小道消息,然后互相说她们的坏话,这只不过是嫉妒而已罢了。而王氏和韩氏二人对于这种诋毁自己的话语丝毫不在意,反而觉得是一种抬高自己身价的资本,毕竟能够被人嫉妒的机会着实不多。 再说到张凡的那个堂妹张婷,这就更不得了了。张婷本就是个还未出阁的千金大小姐,以前追求她的人在这扬州城中就不在少数,毕竟张家虽然只是商人世家,但是毕竟有着大笔的银子,追求她的人大都也是商家子弟,向借着她和张家联合,扩大自己的生意,这是再自然不过了。而到了如今,追求她的人的数量更是剧增了不少,而且阵营也比之之前的商人子弟而扩大,不少官家子弟也是许次对张婷表示求爱之心,就连扬州周围各州县的人家也是跑来求亲,其目的更是不言而喻。 而对张婷来说,最重大的改变还是在于她的社交方面。光是这扬州城中,想和张婷成为闺中密友的女子就不在少数,而她们也都几乎是带着同一个目的——张凡。这些同样是未出阁的怀春少女,又有哪个没有做过这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然而当她们在知道张凡已经成亲之后,虽然有过短暂的失落以及对于能获得如此好运的茹雪的嫉妒,但是马上,又开始了新一轮对自己的推销。张婷不是不知道她们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不过碍于她不想和这些如今捧着自己的女子翻脸,所以也都默许下来,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帮她们和张凡牵线搭桥什么的。之余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张婷自己也说不清楚,只不过她自己总是在想到张凡的时候感到心中惆怅。 想着家中最近的状况,张玉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凡说。他立刻跳过这个话题,说起别的来。 没有过多久,马车就停在了张府门前。只不过还没有进家门的张凡就接到了晚上宴请他的请帖,宴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所谓亲戚(上) 重新回到张府,张凡对着这里颇为打量了一番。这里是他的老家,虽然他在来扬州之前从来不知道这个地方,甚至于若不是他如今已然功成名就或者是要来扬州,母亲赵氏告诉了他,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方,更何况,他并非是这个时代的张凡。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里总是能给张凡一种家的感觉,不管他到底应该属于哪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很喜欢这个家。 这里的摆设并没有变化,想想也是,距离张凡离开也不过就是月余的时间,又能够有多大的变化呢。可是看着这一成不变的家,张凡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一种变化。怎么说呢,仿佛这里比之以往多出了几分华丽。这种感觉说来有些荒谬,毕竟眼前的景象丝毫没有变化过,但是张凡就是能够感受得到。 不过随即,张凡就明白了原因。自己是带来这种变化的主要原因。忽然间,张凡想了起来刚才和伯父张玉方在马车上谈论张家近况的事情。这一瞬间,张凡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难怪张玉方刚才在自己问及家中近况之时,有些有口难言,最后还用别的话题转移了视线。不用再去询问为什么了,张凡自己的脑海中就能立刻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知道个大概。 有句古话,虽然说起来不怎么好听,但是最为切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张凡并非要把伯父一家人比作鸡犬,但是这个道理是他如今想到最能表现现在状况的。从某种情绪上面考虑,张凡确实是讨厌某些人以为家人的成就而表现的自傲无边,仿佛那就是自己取得的成就一般,怎么说呢,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会感到厌恶吧。可是事情一旦牵涉到自己身上,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正所谓天地君亲师,亲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不可妄加臆断的,你可以在心理面讨厌他们,但是你却不能表现出来。 自从张凡做官以来,这种家人凭着自己而耀武扬威的情况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家中只有一位母亲,而赵氏本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女人,根本不会在这上面做出什么犯错误的事情。在过了一段时间,张凡成亲以后,家中多了些人,亲人的队伍也壮大了一些,但是他依旧没有担心过。茹雪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凡心中再清楚不过了,他是完全相信自己的妻子的,也许因为自己的缘故,茹雪在外也会有些推脱不掉的邀请,但那绝对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茹雪这么做也是为了张凡,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借着这件事情来为自己谋求什么。 再说他的小姨子昭雪,虽然性子活泼的很,但是张凡也知道她和她姐姐茹雪其实没什么不同,性子里也是差不多的。还有自己的岳丈,陈文川这个人,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不会说他一个不字,他的一生也都是正直的很,要不然进士出身的他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小的武官了。张凡曾经在话语间提过,想要在职位上帮他一把,但是陈文川是立刻就拒绝了,而且要张凡发誓,以后再也不要提起这件事情。而除了这几人,陈家也就没什么别的人了。 如今自己遵循母亲的意思,回到扬州张家认祖归宗,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张凡也是十分高兴。但是高兴之余,他似乎一时之间把这种状况忘记了。如今想起来,张凡不由得有些惆怅起来。并非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有什么困难,但是他的确是不希望有人因为自己而变得不再是从前那般朴实的模样,更加不希望将来有什么人会因为自己的这种纵容而受到什么伤害。可是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张凡一时之间却是没了主意。怎么办,难道直接和张玉方开诚布公地说,这显然有些不太合适,很有可能伤了这才认识没多久的家人的感情。但是不说,张凡有放心不下,虽然张玉方一家人是自己的亲戚,但是自己,包括原来的那个张凡在这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对他们并不了解,一个多月之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张凡对于张玉方倒是不怎么担心,虽然他入官场时间并不长,识人的本事算不得多高明,也没有派人调查过他,但是凭着张凡自己的感觉,告诉他张玉方并不是那种人。记得自己刚到扬州的时候,张玉方就因为不肯多给王德照一些银子而弄得自家生意都做不下去,甚至还差点被王德照以豪强的名义诬赖而招来祸事。可就是这样,张玉方都没有想过去贿赂王德照而换来自己的顺利,这不得不让张凡钦佩一番。有道是患难之时方见人性,张玉方的这一番作为的确可以让张凡放心。 但是张家的其他人张凡可就说不准了,毕竟张玉方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是他代表不了自己家所有的人。堂哥张延在张凡看起来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但是可能因为年纪还比较轻,经过的风浪还没有多少,这种原则还未必能够坚定下来。可是这也只是张凡在表面上看出来的,他和张延接触的太少了,并不太了解张延这个堂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还有张家的女人,这点是张凡最为担心的。女人总是最麻烦的,若不是他对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十分了解,他也是不敢妄下定论的。而如今这么一些自己认识并不深的亲戚,又是女性,这就让张凡有点放心不下了。 可是应该怎么办呢?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他们毕竟是张凡的亲戚,难道就这么打开天窗说亮话,完完全全地告诉他们,然后再告诫他们!这样做说来没什么错,可是这个办法好像不是现在应该用的,出了事情再说还差不多。而张凡却根本不想出任何事情,因此,究竟应该怎么办,张凡的心纠结了。 “凡儿在想什么呢?”张玉方路过之时,看到张凡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却是不言不语,仿佛碰到了什么烦心事一般,不由得上前问道。 “伯父。”回过神来的张凡看到是他,赶忙打了个招呼,说道,“小侄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何事让凡儿心烦,可否说与我听听?”张玉方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听到他的话,张凡沉默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他也明白,说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伤感情。 张玉方看着张凡半晌没有说话,脸色却是越加烦恼,以为他是因为什么公务上的事情烦心,便不想再打扰他,说道:“既然凡儿不好说,我也就不问了。不过若是凡儿觉得有什么烦心事,随时可以来找伯父商量。”说完这些,张玉方没有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伯父,还请留步。”张凡看到张玉方快要走出房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出言叫住了他,“小侄的确有些烦心事要和伯父说说。”他突然觉得,自己所想象出来的那种景象并不能怪罪于伯父一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是自己的到来、自己的身份为这一切带来了可能。而既然原因在于自己,那么自己就有责任去解决它。 听到张凡这么说,张玉方停下往外走的脚步,走了回来,看着张凡微笑着说道:“凡儿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伯父虽不是什么大智大慧,但是这么些年也不是白过的。” “伯父不必这么说,伯父毕竟是张凡的长辈,张凡有些事情要请教。”张凡说道,“小侄这次回来,发现这里,就在这府上,有了些变化。” “变化?”张玉方听到他的话,四处张望了一番,却又哪里发现有什么变化,不禁疑惑起来,看着张凡问道,“凡儿所谓的变化是?” “并非指这里的家居摆设,而是感觉。”张凡说道,“小侄说这些话并无不敬。还记得小侄第一次来的时候,伯父家中给小侄的感觉虽然富裕,并且还能从中感受到一些家中以往的样子,可是也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可是这一次小侄回来,发现了不同,发现这里……”说到这里,张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张凡的话一说出口,张玉方就明白他要说什么了。他接过张凡那不好开口的话,继续说道:“发现这里与你上次离开之前不同了!这里虽然没有任何改变,却不再像是单纯的一个商人世家的府院,却是多了一些官家的气息?” 张凡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张玉方的面孔点了点头。 张玉方对于张凡的话没有一点不高兴:“凡儿你也看出来了。你知道吗,自从你来了之后,伯父我从一开始的惊喜之余,感受到的就是欣慰,祖父的遗愿我张家终于有人实现了。 “带来这种变化的是你,你先别慌,听我把话说完。带来这种变化的正是凡儿你,然而你并不需要负什么责任,你只是起了个头而已,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这里。要知道,一辆马车造的再轻巧快速,没有一匹好马去拉也是寸步难行的。同样,一座眼看着就要倒得房子,没有人去碰它也是不会倒下来的。凡事都有个原因,凡儿只不过是开了个头而已,然而最主要的原因并不在你,而是在于我。”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八十章 所谓亲戚(下) 从张玉方的话语中,张凡非常明显的就能感觉到,自己对于府上所产生的变化并没有推断错,这里的确发生了变化。抱着这种心思再一次打量张府,景色没有变化,摆设没有变动,甚至于色彩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死物是能够改变的,或许因为人为、有或许因为自然,然而死物终究是死物,它们改变不了人心。 这么一想刚才的事情,张凡这才发现自己之所以觉得张凡变了,它的内在变了,关键就是在于活生生的人。自打他这一次再次进入张府之后,所有遇见自己的张府下人虽然还是向以前那样对自己卑躬屈膝的,但是他们每个人的面容上都散发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表情。这种表情张凡其实熟悉的很,他在京城中拜会过的那些朝中重臣的家时,他们的下人也是这么一副表情。用个有些过头的比喻来说,就像是皇宫中的那些宫女太监们一般,虽然他们平日里所做的也是伺候人的活计,但是他们因为自己伺候的主子的身份不同,自我感觉起来的身价也就不同了。而且事实也正是如此,就好比是当年的严嵩、或者如今的高拱,也都算是权倾一代的人了,可是就是这样实权人物,有什么话或者什么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递上去的折子想要传给皇帝,还是要靠着这些在宫中做奴才的太监。说的好听点,这就是所谓的宰相门前七品官;说的难听点,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狗仗人势了。 张凡对于自己的这个伯父并不算是太了解,可是他也能看出来张玉方不会对此不管不问。因而在此想来,张府的下人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但是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带着傲慢,只不过是有些骄傲罢了。可是张玉方再是一家之主,但是对于他自己的亲属的管束却不会太过严厉。而这也正是张凡最为担心的。在京城中张凡就见过很多被罢免的官员正是因为放纵家人,渐渐地造成那种局面。 然而这也是最不好解决的一个部分,谁又能没有个家人亲戚什么的。借着自己的身份刷刷威风还是没什么的,可若是一次来为资本而为自己谋利,这就不妥了。 刚才张玉方的一番话还让张凡有了另一丝明悟。是啊,他说的的确没有错。将这个问题摆到这上面的正是张凡他自己。而张玉方刚才那些让他不必过分担心的话语,张凡虽然没有明确地点头过,但是心里面也是十分同意这种说法的。他虽然也算得上是个宽容大度的好人,但是还没有那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这种羞愧感,他的一贯主张就是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自己捅了漏子就要自己去补上。可是他也暗地里想过,万一当真出了什么大事情,亲人向自己求助之时,自己真的可以放得下心去吗? 这些并不是什么好的打算,张凡也不愿意去想这些,但是他不想有不行,这也是为了应对万一吧。 不过张凡现在的经历并没有放在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又应该怎么办这件事情上面。他是在考虑,既然张玉方如此说了出来,必然也是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那么他必然也是要来解决、消除这种可能存在于将来的隐患的。 “伯父的这些话虽是不错,但是小侄……”张凡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下去,“……这前前后后毕竟是因为小侄儿造成的,这可……” “凡儿不必多说。”张玉方打断了张凡的话,他已经知道张凡想要说什么了,“源头是凡儿你不错,可是起因却并非坏事。要知道,那日你刚到扬州便来说你是我的侄儿,而且又是个朝廷大官,伯父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怪罪于你!家中有人能入得了仕途,那是我们张家祖上就期盼已久的事情。比起这么一点点微末的不该,有怎么能相提并论。 “你想必会以为伯父我从来都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买卖都是公正的很,而如今因为你让这张家的未来产生了不好的事情,从而怪罪自己吧。可是,凡儿你有没有想过,你并没有逼着我们去这么做,就像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用刀杀了人,不去查找凶手,反而怪罪刀子因为太锋利而伤人一样。手中有没有事一回事,自己想不想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玉方说的这些话,道理并不深,浅显的很,张凡并非想不明白。但是张玉方的这些话只解决了他的一个问题,他现在知道自己的伯父并不会怪罪自己,就算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张玉方也不会怪罪他因为他的到来而带来了某些事情。然而还有一个问题是张凡最关心的,怎么才能避免将来那种情况的发生。 张凡并不是个权力欲望非常强烈的人,他也并不是非常想要往上爬,他并不在乎家人或许会给自己抹上一些不光彩的颜色而挡住了自己晋升的道路。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能让家人、亲人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张凡是万分愿意的。 然而现在的张凡心中还有着一个宏大的愿望,他想要改变历史。这个愿望使得他必须要有不少权利,必须要不会被自己现在活着将来的敌人抓住自己的把柄。而且张凡心中也未尝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而让自己给其他人的印象不好的事情是十分可笑和不必要的心情。 如今,张凡已然可以确定自己的伯父张玉方是完全理解自己,也不会让自己为难的。可是张家剩下的其他人却又应该怎么办,难道也向自己现在这样,明明白白地和他们说说。且不说这个办法傻瓜透顶,最重要的是会让人对他产生一种不信任感,这不是张凡想要的。 “伯父说的话小侄都明白,伯父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凡儿很感激伯父。”张凡满脸微笑地说道,不过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但是……”剩下的话,张凡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看到张凡的困惑,张玉方也是愣神了一会,他想不通自己已经和张凡说的如此透彻了,而他却还有什么不满。不过随即,张玉方也就明白是什么样的困惑让张凡无法对自己明白地说清楚了。刚才他和张凡在回来的马车上之时,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没有和张凡细说家中状况的。而如今,这个问题已经被提了出来,张玉方又怎么可能无视呢? “凡儿不必再说什么了。”张玉方阻止了张凡将要说出口的话,说道,“凡儿在担心什么,你伯父我是明白的。”他看着张凡说道。 “伯父明白了?”张凡问道。其实他对张玉方知道事情的原因并不感到吃惊,但是如今张玉方如此坦白的告诉他这些事情,张凡还是有些觉得惊讶。 “不错。”张玉方说道,“凡儿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不就都是因为家中其他人的缘故这才如此的吗。” 张玉方这番话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张凡自然不可能摇头表示否点,这除了让他觉得自己很虚伪之外,也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他同样也没有点头肯定下来,显然如今的张凡还不能做到那种六亲不认的程度,他还是觉得那么做有些伤感情。 张玉方看着张凡的样子,知道他在为难,不过他并不打算非要张凡给自己一个答复,毕竟他心里又不是没数,他也知道这种问题张凡不好当着他的面明确地说出来。可是他根本不用,这并非是他猜测出来的,通过这些日子自己的观察,他都已经明白了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可是知道了原因并不等于可以立刻想到解决的办法,尤其是面对着自己的家人。但是对于张玉方来说,他很重视张凡以及张凡所取得的成就。他隐约知道一些张凡如今在朝中到底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以及张凡将来会取得更大的成就。他不想因为任何本可以避免的因素而为张凡造成什么麻烦。虽然听起来这有些小题大做,可是张玉方就是这么一个人,做人规规矩矩,做生意也是本本分分,虽然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行差踏错半步,但是能避免的就绝对要避免。 “凡儿,我知道,有些话不好说出来。”张玉方看着张凡说道,“伯父并不是说有什么难以启齿或者听不得不中听的话的,但是也明白凡儿你的感受。你看这样可好,你相不相信伯父?” “这是自然。”张凡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理科说道,“凡儿自然是相信伯父的。” “那么凡儿就将这件事情放在伯父身上吧。”张玉方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样子十分的有把握,“伯父我定然会去讲这些事情办妥。有些事情反而不方便说,伯父我还能不方便讲吗?” “既然这样,小侄就不在多虑了。”张凡也是笑着说道。 “好了,你今日刚刚回来,路上想必也是劳累的很,等到晚上还要去刘山那里赴宴,趁现在赶紧去休息休息吧。”张玉方也是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小侄告退了。”张凡说了声,转身离去。 看着张凡离去的身影,张玉方却是觉得十分欣慰。他不是没有见过高官显贵,但是他们对于张凡刚才所烦恼的事情是完全不会去想的,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一般。而张凡能这么做,虽然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但其实,这才是一个想要上位者应该表现出来的。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背景分析 说到晚上刘山的宴请,张凡再回到张府刚接到刘山的请柬之后,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目前来说,在泉州探查出来的消息表明,这个官位不大的扬州镇守太监刘山就是这所有贪渎事件的幕后真凶。 说来也是好笑的很,太监作乱历史上可是不少,而规模巨大又影响巨大的更是许多,如今这大明朝才是过了两百年不到,一百多年的时间,就已经出了个刘瑾了。 从某些方面上来看,张凡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太监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他们并非为了追求女色,因此他们绝对不会为了女人而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在被净身之后,所剩下的就只有对于权力和财富的追求了。金钱是人活在社会上依赖极重的东西,虽然金钱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却又万万不能,所以但凡是宫中的太监,不论是哪朝哪代,极少数有不贪财的。 还有权利,太监们对于权力的追逐其实是出于羞愧和害怕,听起来有些怪异,但是这却是事实。没有生育能力的太监不能传宗接代,他们除非净身之前已经有了子嗣的,其他的都是被称作不孝之徒的人。古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即使他们终老之年都是住在宫中,听不到家人的这种言语,但是面对着宫中的其他人,特别是那些被皇帝招进皇宫的官员等等正常人,即使他们也不说,太监总是会觉得这些人在嘲笑自己。而且太监作为宫中最卑微的奴才,毕竟若是哪个宫女被皇帝看上了,还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太监却是不可能。就算是皇帝好男风,估计也不会去“临幸”太监。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被人丢弃。 这种羞愧和害怕的情绪使得凡事成为太监的人大都酷爱金钱和权力。金钱是最基本的需求,甚至于他们可以用来造福家乡,让自己的相亲忘记自己值得被羞愧的地方而感谢自己。权力是自保的东西,他们已经失去了很多,为的就是换来好生活,可不像因此而丢了性命。 不过人之所以为人,其变数实在是太多了。正常人若是大权在握,也都很少能够把握住心性,始终都能谦恭不骄、内心平淡,又何况是太监这种特殊的群体!自小清贫,连一顿饱饭都有可能吃不上,从而舍弃了男人的尊严而进宫做太监,这样的人有朝一日大权在握,就像一个穷鬼一夜暴富,可想而知他们会怎么做。可能是先尝试以前自己做不了、不敢做、做了会遭到惩罚的事情,结果却发现自己做了之后不但没有人说自己不对,凡儿多出了一大群的人冲着自己拍马屁,说自己做的好。这简直就是变相地催人去犯错,不过却没有人会告诉他们这是错的,而他们自己也成就在这种可以为所欲为的快感中,又怎么可能会不出事! 不过即使是这样,历代的帝王朝代却从来没有废除过太监这一职称。作为帝王,人间的至高统治着,是需要享受的。皇宫之中除了妃嫔宫女之外,还需要太监这样一个角色,毕竟很多的事情是女人干不了或者不能干的。而且就算是有着大量的前车之鉴和血淋淋的教训,帝王还是倾向于宠信太监。太监虽然贪财好权,但是却没有想要谋朝篡位的,毕竟坐上皇位的人又有哪个不想千秋万代的,可是就算是皇帝再昏庸,听着下面的人对着自己高喊“万岁”,他也知道自己最多活个一百多岁,自己想要千秋万代的任务只有落在自己的后人身上。 所以说,对于只不过是贪财好权,而又并不会觊觎自己的皇位,又能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太监历来都是皇帝的最爱。多少朝代明确指出皇帝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铁律,却并不指向太监。就像如今这大明朝,有像郑和这样做过将领的太监,参政的更是举不胜数。大明的东厂,这个比值锦衣卫还要恐怖和有权利的侦查机关,历来都是由太监领头。至于有着大明特色的司礼监,这个掌管着阅折批红这种极高权利的部门,清一色的全是太监。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皇帝对于太监信任的表现。 张凡所奇怪的是,但凡能闹起大风大浪的太监无不是手中握着巨大权利的。向刘山这样的一方镇守,虽然在地方上权力大得很,跟土皇帝似的,但是放在外面又有几个人鸟他。就算他和如今的掌印太监孟冲有什么关系,也是没什么。想来想去,这整件事情估计还是和孟冲有关系。 在泉州的时候,周全曾经告诉张凡。刘山是接过上任扬州镇守太监之职的时候,从他手中掌握了不少证据。而且据说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苏、浙、闽三省大部分的官员都参与了进来。张凡怀疑刘山在接受了这道“买卖”之后,还暗中拉了其他不少官员下水,掌握了他们的证据,这才让这个团体越变越大,最终成为了今天这个样子。而且张凡估计刘山之所以没有把这种势力扩展到山东,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或者山东的油水太少,而是因为山东做官的、特别是能做到朝廷高官的人着实不少。他要是也去那里玩心眼、耍阴招想要拉人入伙,恐怕他这条小命就有问题了。 而且据说和刘山有关系的那个宫中的人与这件事情也有关系。张凡倒是见过孟冲几次,若是说他与这件事情有关,张凡是肯定相信的。但是如今,孟冲是经过高拱的推荐而当上这个掌印太监的,他与高拱如今也算得上是一起作战了。但是若是要张凡说高拱也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的话,张凡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要知道,高拱虽然如今在朝中可谓是称霸一方,排除异己、笼络官员,甚至于连徐阶这样的两朝元老、内阁首辅,桃李满天下,甚至于他的学生已经做到了内阁,和他自己同台相处的人都被高拱弄的被贬黜回乡了。虽然徐阶致仕的前前后后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徐阶自己的原因,妄自尊大、好管闲事而遭到了隆庆的讨厌,但是高拱在这其中的作用也是不可估量的。最主要的就是朝中的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于是乎,如今高拱手下聚集的人绝对不少。 但是若是说高拱因为缺钱而搞出了个规模如此巨大的贪污群体,张凡是怎么都无法相信。他不相信高拱会不知道,不管他如今的权利多大、聚集在他手下的官员再多,就算是隆庆现在就赐给他一面面似铁卷,一旦高拱当真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大罪,没有什么能够救得了他。皇帝只要是想要弄死一个人,自然会有人主动献计,但时候绝对能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弄死他。 张凡不相信高拱会这么无知和看不清楚形势,或者说他当真是缺钱缺到连理智都丧失的地步。他相信高拱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而且当初张凡得了隆庆的命令将要来江南查税之后,就算没有大张旗鼓地说过,但是那时候朝中早就传出了这方面的消息。那个时候的张凡也和高拱见过几面,而就算是那个时候的张凡并没有注意过高拱,现在回想起来也丝毫想不起高拱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前一段时间,高拱除了因为想给徐阶定罪而派了不少人来江南之外,他就再也没有与江南有什么关系的了。 然而,这么一来就意味着一件事情。孟冲有关系而高拱没有,也就意味着孟冲一直都瞒着高拱这件事情。若是高拱当初就知道这件事情,那么他根本就不会推荐孟冲这个可能会危及自己的人做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么重要的位置。若是他在孟冲上位之后才知道,凭着高拱的那种性子,估计会立刻就想办法把孟冲弄下去,然后消除一切与自己有关系的证据。 张凡对这件事情做过很多猜测,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张凡是绝对不会让高拱知道这件事情和孟冲有着什么关系。 若是现在高拱知道了这件事情,估计他会立刻对孟冲动手,而且一定是动狠手,绝对会是快刀斩乱麻,赶紧了事。而且因为是发生了血案,朝廷一定会干预,这么一来他可能就没有时间即使清理干净他和孟冲的关系,而且那几乎是不肯能的。不说朝中很多人都能从高拱举荐孟冲这件事情中看出来,而且这么长的时间下来,确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肯定不少。 那么这么一来,高拱就肯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张凡,不要让他挖掘出贪污一事的事情背后真相。这么一来张凡就麻烦了。 想着这些,张凡开始在心里打算,今天晚上应该如何去面对刘山,怎么做才能让刘山对自己的防备降到最低。而且,张凡还在烦恼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晚上,他又会再见到的骆灵儿。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事有蹊跷 夜晚的扬州城,夜空中点点繁星,偶尔吹来的微风渐渐将白天的炎热带走,最然效果并不是很显著,但是也足以让人们忘记一天的劳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也就足够了,他们并不奢求更多的享受,只是希望辛苦劳作之后,在轮到自己休息的时间里,能够时不时有着这样的点缀,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天大的幸福了。 张凡坐在车中,看着车窗外沿街百姓的千姿百态,心中有时候也会发出这种感叹。虽然这种感叹很普通,很没有什么新意,但是所谓的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这样的。再激情万丈、再高气冲天、再英雄盖世,最后都是渴望着这种平静和惬意。唯一不同的是,不同的人对于惬意的需求有所不同罢了。 张凡虽然也算是经历了一些风雨,但是相比之下,他的生活倒也算得上是平淡的。就连当初他在漠北生死一线的那种,现在回想起来也并没有激励他什么,反倒是让他向往起眼前这种平静的生活。只不过张凡自己知道,自己没办法享受这种生活,不是他不能,而是他自己不许,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上辈子的他有学识、有知识、也有激情,奈何那个地方、那个社会并不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于是,他的激情也在那个时候开始慢慢冷却,慢慢的被现实埋藏在心底。但是如今,上天似乎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张凡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中自己,毕竟比自己有才华的人多得是;他也不知道老天爷把他送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原因的,或者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但是这些如今都已经无所谓了,张凡那被埋藏在心底的激情似乎有重新被挖掘了出来。 说来有趣,古代的封建社会比之现代的社会,想要出人头地有所作为,似乎更加地看重人脉和财富等等因素,但是张凡偏偏在这么一个自身条件还不如原来的自己的情况下有了如今的地位,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有的时候,张凡独自一人也会思考着这个问题。没有合理的解释通常被人们归为巧合,张凡也曾这么想过。不过他给了自己一个更好的动力,那就是这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把他送到这里,给他一定的权利,让他改变什么。 听起来有些荒谬、有些夸大和自我鼓吹,但是这无疑不是一种自我鼓励的最佳方式,坚信自己就是那个人,坚信自己就能够改变历史。甚至于从来不迷信的张凡也开始考虑神鬼的可能,他也会给他自己找理由。信仰无疑是最能激励人的东西,无论碰到什么困难、或者是致命的打击,哪怕有着姓名之忧,只要你的信仰还在,那么你就有着再一次站起来的勇气和力量。 这并不是什么毫无道理的唯心之说,人是很复杂的,并非几个圣人的几句话就能把人性解释的清清楚楚。 看着窗外的景象,去过一次的张凡知道这里已经离刘山的家很近了。他抛开脑海中的这些东西,开始考虑更加实际的东西,今天晚上如何应对刘山。不,说是应对刘山,倒不如说是应对另外一个人,骆灵儿。 想到这个名字,张凡的心中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可以确定,自己很恨这个女人,但是究竟是为什么,是什么造成的,张凡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个女人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带着目的的,张凡自己心里明白的很,但是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是他自己的问题吗?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应该爱上她,不,一想到“爱”这个字,张凡就立刻在心中否定起来,他绝对不想承认自己会爱上骆灵儿,最多只是喜欢而已,而且这个喜欢还是因为她的外在因素,因为她的美貌而已,其他的根本不可能。张凡一直在这样对自己说着。 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面会有这对她那么深的恨意呢?自己对这样的女人应该只是抱有着欲望,除了之外就再也不应该存在其他的东西。她本就是个恬不知耻的女子,也许被逼良为娼、无奈卖身,也许被刘山胁迫而放浪形骸还能说的过去,可是张凡从周全那里听来的描述却始终在他的心里面挥之不去。他不应该对她有恨,只不过是利用她而已。可是张凡他思来想去,就是挥之不去心中的这股恨意,也许是张凡恼怒她欺骗了自己吧。 而且,除了恨之外似乎还有着其他的东西。当初他是对骆灵儿甜言蜜语,再加上那时候的骆灵儿一颗心都放在张凡身上,再也顾不了其他的事情。张凡就是看准这一点,套出她所知道的关于刘山的消息,然后让她再次回到刘山身边,为自己做事。而骆灵儿即使是再恐惧、再是不想回到那个让自己不得安生的地方,但是为了张凡,她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就同意了下来。 看到这个后果的张凡,本应该是满心欢喜、满心快意才对,而这也的确是他当时的心情写照。但是这种心情张凡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在骆灵儿离开泉州会扬州之后,张凡偶尔会想到她,每一次他的心中都会异常的愤怒和快意,但是在他的心中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存在的情绪,后悔和不舍。张凡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心中的愤怒和快意完全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后悔和不舍的,只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就是了。 渐渐的,马车驶进了刘山所居住的那条街巷。这里对于繁华的扬州城来说算得上是清静的了,而这种突然的清静也让张凡的心为之一静。再次抛开脑中的纷扰,张凡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骆灵儿确实告诉了他不少有用的东西。刘山有着一本账簿,一本对刘山自己极为不利但是又不可或缺,对于张凡来说也是想要极力得到的账簿。上面记载着张凡所需要的一切,所有参与进来的官员,所有贪污脏银的数量和流向。拿到了这东西,张凡就算是可以胜利回师了。 但是如何才能安全的到手?由于骆灵儿在刘山面前一直都是一种弱不禁风的模样,刘山是完全不会放着她的。而骆灵儿也将账簿所藏的位置告诉了张凡,甚至还告诉了他不少账簿上面所记载的东西。张凡手中有着权利,很大的权利,而且他如今有着隆庆御赐的尚方宝剑在手,完全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事情、甚至不需要朝廷的公文就可以搬出人马去抄家问罪,但是张凡却迟迟都没有行动。 他不相信刘山会如此没有防备,特别是这么一个对他来说就是他全部身家的东西。也许他当真是对骆灵儿信任非常,完全不会瞒着她任何秘密。但是张凡却不相信他会没有防备,要知道,女子是最为难以让人相信的,张凡不相信刘山一个可以完全接受前任买卖,并且靠着自己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面把它做大做强,甚至囊括了苏、浙、闽三省的人物会犯下这么一个致命的错误。 刘山一定是有所防备着,多是他稍微聪明一点的话,骆灵儿途中离开张凡,从泉州回到扬州之时,他就应该有所察觉了。那么这么一来的话,刘山看出了事有蹊跷,却还继续的这么对骆灵儿毫不怀疑,所有的事情都还是没有瞒着她,还让她能够继续接触到这些东西。这其中必然会有什么阴谋,也许刘山在期待着什么,或者谋划着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不过张凡是看不出来这里面会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因素。 突然,张凡想到了什么。这刘山既然在宫中有关系,如今自己来这里调查,刘山必定会和宫中的孟冲有联系。而自从自己从京城来到扬州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不管是高拱想要对付徐阶的事情、还是泉州事发、甚至是倭寇一改往日习惯,在海上袭击归航途中商船。这些事情每件都很大,都很让人烦恼,但是张凡除了遇到高拱派来整徐阶的人之外,最近就再也没有什么人是从京城里过来的了。 按道理说,孟冲应该是这整件事情背后的主谋,然而如今应该已经知道了这边情况的他应该会有什么动作,可是如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京里既没有任何动作,又没有任何消息,实在是让人怪异的同时,又感觉当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在暗地里酝酿着。 这些都是张凡的推测,也许是杞人忧天,也许是自寻烦恼。但是张凡却不得不往这上面想,而且他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而越是觉得可能,他就越是不能轻易妄动。可是束手束脚的不说不是他的风格,甚至于想要做事情都会变得十分困难。 马车停在了刘山府前,张凡下了车看了看,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刘府再见 张凡刚刚下车,身边的人还没有上前去通报,只见刘山就亲自迎了出来,面上更是笑容满面,那张本就俊俏阴柔的面孔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张大人,欢迎欢迎。”刘山来到张凡面前,恭敬地一揖,亲切地说道,“大人这番福建之行,抗倭添策,着实是天佑我大明,出了张大人如此的英雄人物。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小人是佩服,佩服。”一番话带着非常明显的卑躬屈膝的味道,被刘山那略带着一些的公鸭嗓子说出来,效果的确是不同凡响。 “刘公公客气了,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功劳,若无皇上的旨意,我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啊。”张凡“强颜欢笑”地说道。说实话,他还能面对着刘山的那副面孔这么淡定地说出这番话,着实是下了很大的力气和决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唉,张大人何须如此客气。”刘山也是赶紧附和道,“不管如何,此番大人抗倭有功,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从福建到京城的路上,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无不知晓。大人之事如今可是传为佳话了,大人自己又何必如此谦虚。” 张凡听了他的话,倒是觉得有些吃惊了。没错,刘山的这番话也有可能是为了拍马而就这么顺口编着说出来的,可是张凡倒是不怎么相信。毕竟拍马拍马,要拍些让人高兴,却还不让人听出来是马屁的话语。倘若拍马屁拍过头了,到时候找人一问变知道了真相,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哪里哪里,张凡惭愧啊。”张凡赶紧说道,“毕竟此番在泉州,虽然护得归海的商船周全,却是始终想不出办法彻底剿灭倭人的办法。何况那几名被掳走的船主至今还是杳无音信、生死未卜,我没没想到他们的家人痛苦等待,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之时,实在是惭愧啊。待到今年末,商船再度出海只是,恐怕又要受那些倭寇的难了。”这番话确实是谦虚,但是又何尝不是张凡心中的真实想法呢。毕竟倭寇绑架事件还没有解决,也完全没有什么定论,到底这一次是倭寇们临时起的想法,或者是他们准备改变以往的抢劫方式,又或者当真是他们后面有什么势力在支持着。这让人在难以猜测的同时,也是无法放下心。 “哎,张大人,你看我糊涂啊。”刘山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带着歉意地说道,“大人到了这么久,我却还让大人在门外站着,实在是失敬,失敬啊。大人还快快请进。”刘山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摆向府内,身子也是微微前倾,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刘公公客气了。”张凡说道,“刘公公也请。” 二人并行进了刘山府上。再一次来到这里,张凡也是不由得四处看了看。这里倒还是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清静的很。似乎是因为靠在水边的缘故,张凡觉得这里比之外面还要清凉上几分。在这炎热的南方,正是盛夏季节的时候,能有这么个地方,实在是难得的很。 刘山的府上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张凡记得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有见到多少人。在这个颇大的府院里,似乎只有刘山和几个下人居住着,不知道这是不是刘山的什么癖好。不过张凡倒是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个府院的事情。有不少官员都会来扬州,有的是为了各种各样的公事私事,有的则纯粹是路过而已。而这些官员中的某些高官所到之地自然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宴请,只不过这些人自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有的甚至有些反感。而刘山似乎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在这么一个清幽的地方宴请他们。这么一来,请的人多半都会到场,而且到时候,送什么贿赂,聊点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都会方便不少。张凡甚至敢肯定,若是抓几个刘府的下人稍微使点手段问上一问,肯定能知道不少事情。 “刘公公这里倒是好风景啊。”张凡四周看了看,很是随便说道,“上一次我来的时候,还觉得刘公公这里有些太过清幽了。可是这么些日子下来,回味起来,这里着实是让人向往的好地方啊。” “大人也是这么觉得吗?”刘山听到张凡的话,表现得十分开心,“当初咱家选这里的时候,此地的知府王德照虽也是赞叹不已,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那番话不过是因为咱家的品级比他高,违心奉承而已,咱家又怎么听不出来他口气中的不屑之词。只是咱家虽然从来不曾在意过这些,近日得到大人的肯定,还是让咱家开心的很啊。”一番言辞说的倒是诚恳的很,并没有带着什么故意要和张凡有动一见解的意思。 “刘公公的心思我明白。”张凡看着他那张如今正经非常的面孔,颇为有些意外,说道,“只是,有时候凡事并非只看自己的喜好便成的。毕竟人吗,总是要遇到另外一个人的。百姓之间因为一人的与众不同而遭致众人的敌视都是常有的事情,又何况是你我所身在的官场之上,情况更是复杂万分。当真想要讨好四方,做个万金油的,要么就是难上加难,要么就是一辈子埋名与下方,永无出头之日。” “大人说的是啊。”刘山也是感叹了起来,不过这种气氛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被刘山自己打破了,“今日是大人回到扬州之日,虽然不过短短月余的时间,但仍是一件喜事,又何必如此伤感,应该高兴才是。 “大人还请,院中早已备下了酒宴。此番咱家特意拿出了一坛陈年的佳酿,虽比不得大人在宫中饮过的御酒那般甘之如饴,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切莫让心情影响了酒兴,不然再好的酒水喝下去也都是索然无味了。” “刘公公说的是。”张凡微笑着说道。随即跟着刘山一同向里院行去。 还未进院门,飘然而至的酒香已经扑鼻而来,即使是张凡这种喝酒还没多少日子的人也能问得出来,定然是绝顶好酒才能有的气味。 进入院中,这里还是上一次张凡前来之时,刘山宴请他的地方。还是同样的场景,精美的菜肴,加上边上幽暗的水面映着远处花舫上的灯火,让人感觉到浮华之后的清静。而这些都不是张凡所专注的,他看的是一个人,一个正等在庭院中的女子,正是骆灵儿。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张凡不由得有些失神。她还是如初见的那般美艳,只不过如今的骆灵儿比之当初,又有了几分不同。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这个女人除了外表的美丽之外,所透露出来的无不是一种孤独寂寞、甚至是一种了无生趣的模样,仿佛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听着他人的智慧做着自己根本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她的生死仿佛都已经由不得她自己来掌管,而是牢牢地握在他人的手中。 而如今再见到她,张凡却看到了不同。那种美艳,发自内心的绽放出来,仿佛永远不会枯竭一般。似乎她的生活又再一次找到了期望。那种对于未来有着无限希望而散发出来的光彩,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骆灵儿看着张凡,并没有什么动作,甚至于脸上那股微笑着的表情都没有过任何的变化。但是张凡从她的眼神里还是看出了不同的东西,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神虽然无法用言语解释出其中的含义,却让人痴迷的很。 不过张凡并没有陷入这个漩涡当中,而是很快就恢复了神志。他自然能够想得到骆灵儿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当初自己给她的那些个许诺吗!想到这里,张凡有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起来,暗自说道:“这个女人当真是如此,为了自己是不是什么都能够出卖!” 想到这里,再看了看骆灵儿,张凡也不由得不承认,她的确有着这样的本钱。心中也是再一次下定决心,万万不可再一次被她迷惑了。 一直到现在为止,张凡始终在自己告诉自己,当初和骆灵儿的那段感情并不是真实的。就算是他们之间有着爱意,那也只不过是因为骆灵儿这个女子当真是魅力不凡,自己被她迷惑了心智罢了。 不过暂时,骆灵儿对于张凡来说还有不少用处,张凡还要利用她来替自己办许多的事情。所以,现在还用不着和她摊牌,划清界限。而且,张凡心中也是知道,自己如今对她表现的越是依恋,那么就越能让她为自己奋不顾身地卖命。 想到这些,张凡不由得对着骆灵儿笑了笑,笑容中还带上了一些情人之间才会有的小动作。这过让让骆灵儿是大为高兴,面上更是略有羞红。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沉醉欲望 “张大人,张大人。” 刘山的声音传进张凡的耳中,打断了张凡对近在咫尺的骆灵儿的凝视,以及他心中的思考。 “刘公公,何事?”回过神来的张凡看着身旁的刘山,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张大人,酒菜已经备好了,还是快快上座吧。”刘山微笑着说道,“请。“ 张凡听了他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机械地朝着座位上走去。在他路过骆灵儿身边的时候,刘山可以明显地看到两人都停顿了一下,张凡转过头看着骆灵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骆灵儿还是那么一副幸福无比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张凡背对着刘山,而且脑子里又在想着一些困扰他的问题,他没有看到,在身后注视着他的刘山看到二人的这番情景,面上露出了一种无法让人明白意思的微笑。 刘山跟在张凡后面入座,二人坐下后,酒宴尚未开始,庭院中那被各种各样的灯火渲染出的气氛就让人有了另一番绮丽的感觉,似乎暗示着今夜的无限可能,也许会有这让人惊喜的各种情况出现也不一定。 “来来,张大人此番福建之行可谓是劳累的很。”刘山说着话,举起酒杯向张凡敬酒,“这杯酒是咱家敬大人的,庆祝大人平定福建倭寇之乱,保百姓平安。咱家这里就先干为敬。”说完,刘山举杯仰头喝下,然后举杯以视。 “刘公公太客气了。”张凡也是客套了一句,见刘山如此,也只好将手中杯子里的酒水喝了下去。酒当真是好酒,入口醇香之余,毫无辛辣之感,酒液进入腹中,让人回味无穷之余,隐隐间,那股清香还让人回味无穷,“好酒。”张凡笑着说道。 “哈哈。”刘山见状也是高兴地笑了起来,“还记得咱家上一次宴请张大人之时,大人还说不会饮酒。如今看来,却是大人过谦了。” “刘公公说笑了。”张凡毫不在意刘山这句有些揭人老底的话语,也是高兴地说道,“上一次虽与公公一见如故,但是只怪张某的习性,将那官场上的习气带了过来,却是辜负了公公的一番美意,惭愧、惭愧啊。”张凡看着刘山微笑着说道。他这么说并非随意为之的,而是稍稍透露了一丝对于刘山的认同感,若是刘山当真想要和张凡说些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以前是不好说,不过现在估计这口也好开了。 “好,张大人是爽快人。”刘山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副高兴的模样,“如今官场之上尔虞我诈,想要找到一个如张大人一般直爽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公公高看张某了,张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张凡如是说道。 二人相识,哈哈大笑起来。这边厢,骆灵儿微笑地看着二人,不过绝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在了张凡身上。再为张凡斟酒之时,骆灵儿却又突然有些奇怪,不知道是应该靠近张凡一些以显示亲密,还是应该稍稍远离张凡一些,好让刘山觉得二人之间并无什么别的关系,也好继续帮着张凡办事。刘山那边厢却似乎对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毫不在意,他并没有让人伺候着,自己给自己斟酒。 张凡看着那双为提着酒壶的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芊芊玉手,从身旁骆灵儿的身上传出来的阵阵独有的香味飘进张凡的鼻中,这让张凡的心中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起了一股他从来没有过的强烈欲望。他一把抓住骆灵儿的手,丝毫不顾跌落的酒壶中流出的酒液沾湿了自己的衣物,一把将骆灵儿的身子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一旁正在倒酒的罗灵儿哪里料得到张凡会做出这么一番举动,刚才她正在暗暗地看着张凡那张俊俏的面容,心里面的思绪早都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再加上张凡一直在她心里面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样子,她哪里会想得到张凡会这么做。这一下子太突然了,完全没有准备的她再被张凡拉动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轻呼,娇美的面容立刻就变得通红,却更添一番美艳。这种惊慌并没有在骆灵儿的身上停留多久,虽然面容上还是通红一片,但是她已经开始在心中升起了甜蜜的感觉,即使她心里面有着这只不过是张凡做给刘山样子看的,但是她依然很高兴。 对于骆灵儿来说,张凡是一个值得她付出一切的人,甚至于为了张凡,她连自己本来那迷茫的前程也都不在顾虑,一心一意地为了张凡付出。她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是嫉妒别人拥有幸福的生活,而自己也向往那种生活。她在心里面完全地相信着张凡,相信他会让自己的期望实现。她的心中对张凡有着浓厚的爱意,但是她已经忘记了这种爱意是什么时候、是为什么产生的,她甚至不知道这种爱意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浓厚的。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她愿意为了这份爱奉献一切。 张凡并不知道骆灵儿此时的感受,如今的他正被这股莫民奇妙袭来的欲望驾驭着。只是似乎是因为现场的气氛让他认识到了这里并不是什么适合发泄欲望的场所,还有其他人在场。他并没有对骆灵儿上下其手或是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只不过不管他的心中再怎么压抑,毕竟如今他正是这么一个美人在怀的情况,骆灵儿已经让他的欲望急剧地膨胀着。而骆灵儿也是感受到了张凡的变化,羞涩之余却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来刺激张凡了,就这么像木偶一般地坐在张凡的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张大人果然是少年风流啊,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刘山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微笑着说道。 刘山的声音立刻惊醒了正沉醉在欲望中的张凡,这种瞬间的变化来得快,去得也快,张凡立刻就发现自己还在刘山的府上和同桌用膳。瞬间,心理和身体上的欲望躁动散去。 张凡放开骆灵儿在一边,看着一旁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刘山,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张某失态,让刘公公见笑了。不过实在是灵儿姑娘实在是美艳无双,张某一时失智。只是张某并不后悔此事。” “哈哈。”刘山听了张凡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却并无鄙视之情,开心地说道,“张大人果然是爽快的很。咱家这个妹妹是什么模样,咱家自然是清楚的很。以前咱家宴请的那些官员之时,一个个都是风流成性,对咱家这个妹妹也是垂涎三尺。只是他们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却又哪里有这么一份勇气来表示出来。张大人这么做,虽在外人说来就是什么有伤风化之语,但是在咱家看来,这才是人之常情。既然喜欢就应该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又何必惺惺作态,做出那么一副伪君子的模样,看了着实是让人大倒胃口。” “这么说来,刘公公也是性情中人。”张凡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当然,他也没有认同什么,只是端起酒杯对刘山说道,“既然如此,张某就再敬刘公公一杯。”说罢,这一次张凡倒是先干为敬,举起酒杯满饮佳酿。 “好好。”刘山也满是应好,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哎呀,张大人的衣服湿了。”刘山突然说道,“这可不好,咱家这里有些备用的衣物,不如大人先去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咱家再和大人畅饮一番。” “这……刘公公不必如此。”张凡推辞道,“张凡这次是来公公府上做客的,却是怎么好如此麻烦刘公公,还扰了公公的酒兴。” “哎,不扰,不扰。”刘山摆着手说道,“此时正值夏日,衣物穿的又少,酒液湿了衣服定然难受得很。灵儿,快些带着大人去换一套干爽的衣服。” “是。”骆灵儿应道,却是没有动,而是看着张凡。她不知道张凡的意思,但是她绝对不愿意逆着张凡的意思。 张凡看了看刘山和骆灵儿,见事已如此,也不好当着面负了刘山的好意,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张某就乘刘公公的好意。”说罢,张凡站起身来跟着骆灵儿离开。 张凡走到庭院门口,正要一脚跨出去的时候,后面的刘山突然开口说道:“大人不必着急,此时时辰不过酉末戌初,还早得很,大人不必太过着急了。”说完了这些,刘山还略有深意地看了看走在张凡牵头的罗灵儿的背影几眼,脸上更是露出了不言自喻的笑容,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多谢刘公公美意,张凡恭敬不如从命。”张凡听了他的话,先是顿了一顿,却没有拒绝他,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面上也向着刘山那样,露出了一副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的表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愧疚难当 刘山府上,经过刚才一番情景,张凡倒是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至多是心里面开始猜测起来,刘山这种态度的突然转变。先前他对于将骆灵儿推销给张凡的办法还只不过是一种愿者上钩的心态,凭的就是刘山对于骆灵儿美貌的自信。而今晚,这刘山突然之间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变得热乎起来了。张凡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虽然先前他的的确确是因为心中一时的变化而突然之间对骆灵儿动手动脚的,但是张凡不相信就因为这样,刘山就会突然之间决定这么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也许刘山会接着这个机会,向张凡提出什么要求也不是没有可能。 跟在骆灵儿身后的张凡一边走着,脑子里一边在这么想着这个问题,丝毫没有对于在前面给自己领路的骆灵儿有什么注意。可是走在前面的骆灵儿就有些不怎么自然了。刚才张凡走出庭院之前,刘山对他说的那些话她也听见了,对于其中包含着什么意思,她更是明白的很。只是她毕竟是个女子,即使之前在刘山的威逼之下也做过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早已没有了耻辱的感觉,但是因为对象是张凡,心中那份早已消失已久的羞耻感再一次席上心头,即使知道张凡现在并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心里面还有有一些小小的期待。 骆灵儿这么想着,为张凡带路的脚步却也是渐渐地慢了下来。她一直在等待着张凡和自己说话,却是迟迟都没有听到张凡的声音。她自己想来,估计张凡是怕此地是刘山府上,可能会有什么耳目注视着他们,恐一和她交谈会泄露了什么。只是骆灵儿却是深知刘山府中的状况,知道这里当真是如看上去的一般表里如一,绝对不会耳目遍地。但是为了顺着张凡,她也就没有主动和张凡说话。 来到一间厢房门前,骆灵儿推开门对张凡说道:“凡……凡哥,快些进来把衣服换了吧,湿衣服穿在身上不好受。”再一次这么称呼张凡,骆灵儿的心理很是激动。 “好,灵儿。”张凡这么说着,拉着她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骆灵儿虽然知道现在并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当她走进这间仅有这她和张凡两个人的房间的时候,心还是加快了速度扑扑乱跳,等到张凡把房门关上之后,她更是紧张的不得了。 “怎么样,这几天这里的情形可有什么变化?”张凡问道。 看到张凡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的打算,骆灵儿那激动的心情也是放了下来,只是心中那一丝失望的心情也透露了出来。不过骆灵儿也并不是个完全靠着感情去做事的女子,知道张凡如今正为着关于刘山的这件事情烦恼着,她当然会顺着张凡的意思,就算只是为了讨张凡开心。 “这几日刘山并没有什么动静。”骆灵儿摇了摇头说道。边说着,还边从一旁的衣柜中拿出一套干净的新衣服,“这些日子这刘山的行事倒是变得缓慢了许多。只是看起来倒不像是有意为之,平日里若是有些什么有关系的事情,他还是照样去做,也并不让我回避,好像是最近着实没有什么事情。”骆灵儿边说着话,一边走过来为张凡宽衣。 张凡感受着骆灵儿的柔荑隔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滑动,看着眼前的骆灵儿那并没有什么它意却始终透露着幸福的面容,张凡有些迷惑了。这个女人到底怀着什么样的一种心思!张凡不禁这么在心中问着自己,他对于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是讨厌、还是喜极而厌、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绪?这一瞬间,张凡再一次迷茫了。本来心中打定的主意,在这一瞬间,竟然又再一次动摇了。 他本来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利用这个女人来帮助他达到自己的目的。到时候若是被刘山发现了而让她遭到杀身之祸,那么也算是她命中有此一劫,或者说是作为她曾经欺骗过自己的报应。倘若她当真是幸运一时,使得刘山没有发现她所做的事情,又或者是发现了而并没有要她偿命,张凡也不打算继续再见这个女人。 而如今,曾经在心中打定的主意竟然动摇了。之前张凡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但是这种打算却是从来都没有动摇过的。而如今,想要让他摒弃这种打算,从而重新接纳骆灵儿的这股心思却是突然在心中泛起涟漪,并且随着波纹的不断扩大而渐渐的成了翻江倒海之势。 张凡的心中这么想着,然而他的理智却开始反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极力想要让自己心中这种荒唐至极的想法赶紧烟消云散。然而,他越是努力这么做,心中的那份心思就越是变得明显起来。 于是,张凡改变了办法,他努力地想着骆灵儿的一切坏处,一切能够让自己讨厌他的地方。只是这么一想,张凡却惊讶地发现,骆灵儿实在是没有值得自己大动肝火的地方。她的遭遇,或者说她所经历的事情,完全不是她自己的本意,不论是在秦淮河上出卖肉体,让不同的男人成为她自己的入幕之宾,还是在刘山的这里,沦落为他笼络他人的玩物,这都完全不是出自于她的本意,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愿意这么做。 当初她来到张凡身边,为的是打探消息,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关于刘山的消息。可是这又是她这么一个女子所想做的吗?不论事情的成败与否,最后是刘山安然无恙,继续掌控着三省的官员来贪渎大笔的银子,亦或是张凡成功,破获了刘山一伙,这些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她从这里面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说到底,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她自己和她所关心的家人,希望他们能够在活下去的同时,也能活的好一些。 从周全那里知道了骆灵儿的过去,张凡当时是很愤怒的,愤怒这个女人欺骗了自己。可是现在他自己想起来,骆灵儿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丝毫的错误。对于一个生活在封建礼教之下的女子来说,贞洁几乎代表着一切。骆灵儿不对他说明是应该的,毕竟她才刚刚找到一个自己喜欢,并且能给自己希望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有着很大的权利,却并没有嫌弃自己并非处子之身。这对于骆灵儿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恩赐,她又怎么会告诉张凡这些东西,难道她很希望让自己最后的希望破灭吗?难道她会不珍惜这摆在眼前的幸福吗?答案是理所当然的。 张凡现在想来,似乎自己对骆灵儿所做的一切都变得这么可笑,而自己简直就是最大的笑柄。他居然会用这种大男子主意的心态,这种以前他最为不屑的心态来衡量一个受伤如此重的女子,甚至于还有着不惜牺牲她的性命来利用她达到自己目的的心思。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行径。 张凡脑海中的这么一番想法,推翻了他刚才想要继续讨厌骆灵儿的打算。然而这种与他刚才的目的截然相反的结局,却并没有让他觉得后悔,反而让他如释重负。 骆灵儿并不知道张凡在想些什么,她很是细心地在为张凡更衣。解开内里的衬衣,张凡不着寸缕的胸膛露了出来,看的骆灵儿有些羞涩。只是她没有想到,失神之际,迎接她的会是张凡的拥抱。 张凡将骆灵儿紧紧抱在怀中,半晌都没有说任何话语,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她,仿佛在表示着自己的歉意一般。 俏脸紧贴在张凡的胸膛上的那一瞬间,骆灵儿的心当真是慌乱的很,她不知道张凡突然这样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并不打算拒绝。可是过了好长时间,张凡并没有再有什么动作,就是这么紧紧地抱着她。她听着张凡的心跳声,也是渐渐感觉到了不同。 “凡哥,这是怎么了?”不知所以的骆灵儿轻声问道。 “灵儿。”听到骆灵儿的话语,张凡扶着她的双肩,看着她的面容,心有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骆灵儿根本不知道张凡在说些什么,只是她并不傻,但是不了解张凡真是心情的她以为张凡是在为让她回到刘山这里而对她道歉。说实话,这一刹那,骆灵儿的心里面高兴极了。对于她来说,张凡这么做就说明,他是爱着自己的,他是关心自己的,他不希望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不,凡哥,这件事情是我自愿的。”骆灵儿摇了摇头,说道,“是我自愿回来帮助凡哥的,凡哥不必自责什么。况且自从我回来之后,刘山虽然对我还是如从前那般,却也从来没有为难过我。” 张凡听到她的话,先是有些差异。不过随即,他就明白过来骆灵儿所说的是什么了。想到这,张凡心中的愧疚之情不由得更甚,想到她即使到了现在,始终都没有忘记想要帮助自己的想法。 二人从相识到现在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而这短短的时间确实让张凡觉得自己亏欠骆灵儿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对了,她毕竟还不知道我那个混蛋的想法。”张凡突然间在心里面说道,“我要补救,灵儿,我要想办法补救我对你犯下的过错。”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各有优势 过了近半个时辰,张凡才回到了酒宴所在庭院中,一个人。 庭院中的案旁,刘山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自斟自饮,眼光始终看着远处水面上花坊传过来的微微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张凡却看得出来刘山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仿佛,仿佛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 “刘公公。”张凡走进庭院中,朝着刘山略带歉意地说道,“让刘公公一人等在这里,张凡抱歉、抱歉。”说着话,张凡朝着刘山拱手致歉。 “唉,张大人又何须如此。”刘山摆摆手,说道,“还快些来坐下,咱们继续饮酒。” 张凡才坐下,刚刚想要举起酒杯敬刘山,可是却发现刘山正有着有些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忽然,张凡想起了原因。去的时候是他和骆灵儿两个人,而回来的是后只有他一个。 “这……”张凡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刘山的疑虑,自从刚才解开了自己和骆灵儿的误会之后,那种怨恨也随之从张凡的心中消失不见了,而张凡也随即回到了自己最为原本的状态,刚才在酒宴上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和失态,现在也已经从他的身体上消失了,“令妹……灵儿姑娘她,身体不适,让我带话给公公,稍后就来。” “呵呵,张大人不必多说,咱家晓得的。”刘山则是一脸怪异的笑容,看着张凡,满脸都是一股子知道真相的表情。甚至于这一刻,他的脸上还路出了一副询问的表情,仿佛是在问张凡此中滋味可是美妙似的。 张凡看着刘山这个样子,也值得很是无奈地笑了笑。即使他刚才和骆灵儿在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他也实在是不想解释,他可是一直奉行着一句后世的金玉良言:“所谓解释就是掩饰,而掩饰的就都是事实。”而且更何况,这种情况不正是刘山所希望的吗,张凡自然会顺着他意思,立刻也是表现出一副食髓知味的表情。 “张大人果然是风流人物。”刘山拍手叫好,然后又是颇为神秘地压低声音对张凡说道,“若是大人喜欢,又不怕尊夫人有所非议,还请大人笑纳。” “笑纳?”张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刘山到底想说什么,要给自己东西吗?可是就算是送礼也没有说不告诉你会送给你什么,难道是什么“内有惊喜”不成。不过立刻,张凡就明白过来刘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他十分吃惊地张开了嘴巴,半天才说道,“刘公公的意……意思是,把灵儿……” “正是此意,不知张大人意下如何呢?”刘山没有等张凡说完话,就继续说道。 这一下着实是让张凡吃了一惊。刘山怎么会突然起这种心思,此刻心中纷乱非常的张凡是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戏。端起酒杯,想要喝一口酒水压压自己的心神,却是发现酒杯中早就空了。张凡自己抓起边上的酒壶,自己为自己连续倒了三杯,三杯酒下肚,心情这才平复了一些。 本来来说,这件事情不应该引起张凡如此大的激动。对于骆灵儿来说,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张凡已经坚定了一个决心,不管事情会怎么发展,他都要把骆灵儿接到自己的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刚才刘山说想要把骆灵儿“送”给自己,照理来说张凡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他自己清楚的很,刚才的自己心中激动,却并不完全是高兴,大半是伴随着惊讶的。他了解刘山都对骆灵儿做了什么,也知道骆灵儿对于刘山来说还会有着更大的作用。张凡自然是对此痛恨非常,甚至于之前他还在恨着骆灵儿的时候就对此痛恨不已,但是怨恨并没有蒙蔽张凡的双眼,他明白骆灵儿对于刘山来说有着很大的用处。 如此一来,张凡自然就惊讶起来了。他绝对不会相信刘山为了笼络自己一个人而这么做,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么他这一次来扬州的时候根本就不会遇见骆灵儿了,刘山肯定早就把她打扮的华丽漂亮地送出去了。但是现在,刘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这件事情,这么一来,张凡就开始考虑起来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会促使刘山做出这种决定的。 想来想去,可能的原因只有一种。付出代价总是为了想要有所回报的,这是自然界的定律,而刘山想用骆灵儿作为条件,肯定也是想从张凡这里得到一些什么。只是,到底是什么,张凡这一时半会也是想不明白。不过就这么在刘山的掌控下,张凡是肯定不愿意的,他打算先试探试探。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张凡虽然如此说道,但是他的面上带着笑容,并且丝毫不知道收敛一二,毫不掩饰自己心中对刘山这个提议的肯定,以及对骆灵儿的欲望,“毕竟,灵儿姑娘是刘公公的……” “妹妹吗?”刘山接着张凡的话,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口气中还带着无比的嘲讽之意,“张大人,咱们都是明白人,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大人手下有着锦衣卫,有何东厂的厂督冯宝冯公公交情不浅,怎么会不知道灵儿她的身份呢?” “既然公公如此爽快,我也就不必如此费劲了,骗不了人不说,还累人的很。”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装模作样,很是爽快地说道,“想那些入了仕途的人,有人求的是荣华富贵,有人求的是功成名就。我张凡并非什么圣人贤明,想我苦也受过了,还差点死在塞外;黑锅也背过,差点让朝中的所有官员都与我为敌。我是读书人出身,十年寒窗虽然在人前说起来是谈笑风生,可是谁又没有体会到其中的苦处。如今出人头地,高官厚爵都到手了,为何还要如此劳累,整天把自己放在悬崖边上,夜夜就算是美人在怀也睡不踏实,生怕有人突然会要了我的性命;白昼里做人做官还要小心翼翼,生怕树敌无数。 “既然公公和我坦诚相见,那我也就不再啰嗦了。我张凡不想活的这么无趣,我是权也要、财也要、能到手的美人佳酿我统统都要弄到手。但是我还没有因为这些而变得失了心智,我知道凡事都有代价的,公公想要我做什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吧。” “好,张大人果然爽快。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咱家虽然并不比张大人大上几岁,可是依然对张大人佩服之极。张大人年纪轻轻就有这么一番见解,果然是好。”刘山对于张凡的话表现的很是欣赏,丝毫没有觉得张凡是不是有些说的太过了。事实上,他所需要的就是张凡能有这么一番心思,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自己才会有机会、才会能够和这样的人合作。毕竟对他来说,比起用各种方法威逼利诱一个内心还有着正直的人加入自己的阵营中来说,与一个心中本就充满着野心的人反而更加容易说话,容易沟通。 不过刘山并不是傻子,会以为地去追求这样的人,毕竟后来居上,新人取代旧人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他可不会傻傻地认为张凡和自己合作之后,心里面就不会产生取自己而代之的心思,毕竟刘山自己清楚的很,自己的手底下每年会流进流出多少真金白银,他不相信任何一个人见过了这么大的财富还会毫不动心。 不过刘山还是准备和张凡合作,这倒不是他自大,而是他有自信可以控制住张凡。所谓的控制并非是抓住张凡的什么把柄来要挟他,毕竟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张凡不论是和如今正坐在皇位上的隆庆,还是和将来可以肯定可以坐上皇位的太子朱翊钧的关系都是融洽的很,将来的他必定可以掌握更加巨大的权利。刘山刚才所说的合作充其量不过是给自己壮面子而已,实际上来说,他所谓的合作不过是想要寻找一个向张凡这么有权利的保护伞而已。只是这其中的风险还是有的,刘山最重要的是要考虑如何让张凡觉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大人有大人的野心,咱家也有咱家的。只是大人如此,咱家可就觉得有些不妥了。”刘山说道。 “刘公公这是什么意思?”张凡皱着眉头问道。 “张大人如今圣眷正隆,将来那是前程无限啊。咱家可是望尘莫及啊。”刘山并没有把话说明白。 不过张凡也明白了刘山的意思,毕竟自己和他不同,出了事情,自然会有无数人,甚至于隆庆本人来找替死鬼代替张凡。而刘山的位置,就很有可能成为这个替死鬼了。这么想来也是正常,倘若刘山就这么什么要求也不提就准备和张凡开始详谈,那张凡可就要怀疑这其中可是有什么秘密或者阴谋了。 “刘公公,我这次奉了陛下的御令来此地是做什么的,想必刘公公也是明白的很。咱们就不必这么遮遮掩掩的了,刘公公若是想要说什么或是提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来吧。”张凡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么周旋下去,直言说道。 “好,那咱家也就不再绕弯子了。”刘山说道,“我要张大人和我家灵儿拜天地。” 听到这句话,张凡愣住了,而庭院门前也传来了瓷器落地摔的粉碎的声音。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喜从天降 “我要张大人和我家灵儿拜天地。”刘山看着张凡,神情十分严肃地说道。刘山所说的拜天地就是成亲罢了,但是也有所不同,毕竟张凡是已经有过妻室的人了,明媒正娶之言只对娶妻之人所用,而张凡若是娶了骆灵儿,只能算作是纳妾。刘山的意思就是要张凡堂堂正正地纳骆灵儿为妾。 张凡被他的这句话惊到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维持这种惊讶的状态,庭院门口传来的一阵“稀里哗啦”的瓷器被摔碎的声音就打断了他,把张凡唤醒过来。惊醒过来的张凡隐约地还能听到庭院门口传来的一声轻微地惊呼声。 “灵儿,过来吧。”刘山根本不用去问就知道一定是骆灵儿,想来,也只有她会对这件事情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果然,过了好半晌的时间,面色潮红的骆灵儿这才走了进来。不管是面容上通红的表情,还是那有些微微颤抖的身体,都显示着此时的她,内心中的不平静。是啊,对于骆灵儿来说,曾经还是身在风月场所的她以为自己的将来的归宿就是被被一个腰缠万贯的商贾、或是有权有势的小官赎身回去做妾,这也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情况了,那时候的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不要说对方是否对自己有爱意了,哪怕就是她想选择一个长相好一点的男子作为自己的归宿的权利都没有。等到她到了刘山的手上之后,成为了能被他人随意玩弄的玩物的她,对于“未来”和“希望”这两个词再也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若不是因为牵挂被刘山用来威逼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她的灵魂早就变成了一张白纸了,到了那个时候,也许结束自己这短暂而屈辱的一生对她来说,才是她唯一可以选择和接受的归宿。 然而现在,就在刚才,听到了刘山的那句话,她的心中那份早就不知道被埋藏到那里去的希望再一次泛起在心头。 之前的她,虽然已经和张凡做下了约定,张凡也愿意接纳她。而与她来说,张凡既体贴关心自己,又年轻俊秀、前途无限。虽然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过往在世人来说是这么的肮脏和不堪,也许以后,连张凡家的大门都进不去,只能住在那被风尘浪子门所戏称的“金屋”之中,等着爱人偶尔的出现,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但是如今,刘山刚才的那番话又再一次让她把自己脑海中的未来的模样变得更加的美好起来,那种景象再她看来,简直就宛如天堂一般美丽,无时无刻的不在吸引着自己。 来到张凡身前,骆灵儿突然停住了脚步,此时的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是再一次想之前那样做到张凡的身边,不,这样不好,她如今算是等着准备嫁人的女子了,怎么能坐在未来老爷的身边。可若是让她离开张凡,她又有些不舍。一时之间,失去了主意的骆灵儿就这么站在张凡身前,红着脸低着头,一双芊芊玉手在不停地揉动这衣角,就像一个害羞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小姑娘一般,扭捏之情顿时透露出来。 “既然灵儿你来了,也好。”刘山微笑着看着骆灵儿说道,“我正在和张大人相谈,谈些什么想必你也听到了,正是你的终身大事。”说着话,刘山又转头看向张凡,问道:“怎么样啊,张大人,可答应?” 张凡看了看刘山,又把目光转向站在自己身前正有些不知所措的骆灵儿,坚定地说道:“我答应。”他并不只是为了套近自己和刘山的关系才这么说的,虽然这个因素占据了绝大部分原因,但是张凡明白,真正让他如此没有意思由于就同意的原因,正是因为骆灵儿。他觉得自己亏欠骆灵儿的太多了,即使她并不知道,将来也不会发现自己曾经对她抱有过极大的怨恨,可是张凡还是觉得,这种自责将来会一直存在在自己的心里。张凡如今同意了刘山的联姻打算,不仅仅是为了给骆灵儿一些回报来让赎自己曾经对她犯下的罪状,更重要的是,这样子可以让他的心中好过一些,他不希望以后自己和骆灵儿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心中还会存在着那股让自己内疚的罪恶感,这会让他无法面对骆灵儿的。 刚才刘山问张凡可同意这么亲事的时候,骆灵儿别提有多紧张了,特别是她的心里面像小鹿乱撞一般的直跳,在担心着什么。虽然她明白张凡对自己的感情,也敢肯定张凡会答应下来。但是在刘山问话而等待张凡回答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她还是紧张的不得了,生怕从张凡的嘴中听见“不”这个字。 可是当张凡那一句“我答应”的话语传到她的耳中之时,急剧的幸福感立刻如洪水一般地袭上她的心头。就在这一瞬间,骆灵儿觉得自己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自己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她整个人立刻被这份喜悦所带动,眼眶中不禁流出了泪水,之时她又不想再张凡面前失态,也不顾会弄脏衣服,慌忙地举起手来,捏着衣袖擦拭自己的眼泪。只是这眼泪是越擦越多,越擦她就越想哭。她突然之间,好像立刻扑入张凡的怀中大哭一场,将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受的委屈,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对他人道出的委屈全部说出来,说给自己最心爱的人听,然后,然后希望得到张凡的抚慰,并且这种冲动越来越难以压制。 看着骆灵儿这个样子,张凡一开始只是以为她很激动,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他发现骆灵儿还是这样,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灵儿,灵儿,你怎么了?”张凡关心地问道。 张凡的话惊醒了正在努力压抑着自己冲动的骆灵儿,她立刻发现这绝不是一个适合发泄自己冲动的好地方。刘山还在边上,若是他因为自己的某些举动而看出了自己和张凡之间早就有了某种关联,这岂不是害了张凡。她赶紧想方设法平静自己的心神,还好,心中那份对张凡的关心,以及那时不时会犯上心头的,想方设法想要报复刘山的心情止住了自己的冲动,让她的理智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灵儿,好好的怎么哭了?”刘山看着骆灵儿留着眼泪的面孔,也是这么问道,“难道你不愿意跟着张大人不成?”说到这里,刘山的面孔也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中也微微带上了一丝威胁的口气。 “怎么会!”骆灵儿赶紧说道,“灵儿只是太高兴了,要多些哥哥才是。”她并没有想方设法地掩饰自己为何会流泪,而是据实说了出来。 听到骆灵儿这么一说,刘山反倒放下心来,毕竟骆灵儿始终没有欺骗她。在刘山的心里面认为,只要骆灵儿没有欺骗他,那么骆灵儿就是还听他的话的。他倒也不怕骆灵儿会告诉张凡什么关于自己的绝密的消息,毕竟他的手中还握着被骆灵儿看得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宝贵的弟弟和妹妹的性命,刘山觉得骆灵儿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只不过,向来都是谨慎行事,而且已有把握就全力出击的刘山,这一次估计错了。他是看出了骆灵儿是爱张凡的,毕竟她的身世遭遇,以及张凡的身家都摆在那里,不要说是骆灵儿,换做其他女子也会爱上张凡的。可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骆灵儿的这份对于张凡的爱,竟然会到了一种毫无保留的程度,为了张凡,她甚至毫不在乎那曾经是她最为宝贵的人的性命,甚至是她自己的。自认为掩饰的很好的刘山又哪里知道,自己早就被张凡给盯上了,而他还自以为是的准备引诱张凡进入自己的圈套,殊不知自己早就被自己的猎物盯上了。 “呵呵,大姑娘了,还哭鼻子,多难看。”刘山瞬间又换做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容,说道,“快些去洗洗,让你未来的夫家看着多不好。我和张大人还有一些事情要谈。” “是。”骆灵儿应了一声,却是久久不肯离去,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张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刘山再次催促,以及张凡的眼神示意,她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要恭喜张大人啊。”刘山看到骆灵儿离开,笑嘻嘻地对张凡说道,“咱家这个妹妹并非咱家亲生妹子,她早年家中遭遇不幸,身世坎坷凄凉。可是自从咱家认了她之后,从来没有因为她的身世遭遇看不起她,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子一般地看待。此番交与大人手上,大人可要呵护备至啊。”刘山丝毫没有意思羞愧地说着这可以让一般人钻进地缝里的谎话,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看着刘山的嘴脸,张凡真相上前去抽他几下。忍住心中的冲动,张凡也是微笑着向刘山说道:“刘公公请放心,张凡晓得的。” “那好,这婚事不如就定在三天之后,到时候咱家亲自送灵儿去张大人那里。”刘山高兴地说道,然后立刻又换了一副表情,“现在,咱家和大人有些正事要谈谈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毫不掩饰 “公公有什么话想要对张凡说,但说无妨。”张凡知道现在要进入主题了,也是重新坐正,一本正经地对刘山说道。 “张大人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公私分明的很,这样才是将帅之才。”刘山不咸不淡地捧了张凡两句,说道,“那咱家也就不再多啰嗦别的事情,直接转到正题上面来。” 张凡没有说话,只是喝着酒,看着刘山,等待他的下文。 “咱家想让张大人网卡一面,这一次张大人的江南之行就当做没有进展。”刘山丝毫没有想要掩饰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说实话,刘山的这个要求其实早就在张凡的猜测中。但是张凡对他居然会如此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还是感到十分的惊讶。要知道,张凡还从来没有答应过他任何事情,就算是因为刚才骆灵儿的事情,可是他也不应该如此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这不是摆明了自己和这江南的贪渎之事有关系吗?要知道,现在除了张凡从周全哪里得来的私人消息之外,丝毫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刘山是这个贪污集团的领头人,甚至于之前的张凡也是如此。他之前能够想象得到刘山是绝对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把刘山这么一个阉人往领头之人这么个位置上面去想,毕竟这里面的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在张凡知道了刘山就是幕后的领头人这件事情之后,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让刘山能够露出破绽,好让自己抓住证据二将他绳之以法。之前让骆灵儿冒着生命危险回到刘山身边为自己监视刘山,守株待兔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甚至于如今他已经和骆灵儿和好之后,也只是因为他已经把骆灵儿看成了自己的女人而理所当然地不想让她为了自己而受到什么危险,但是心里面的那份心思却从来都没有断过。 而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张凡知道了刘山的真实身份,而且张凡可以确定刘山是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的,并且他也不会知道,毕竟唯一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周全已经被张凡派出了许多的人手一刻不离地盯着他,周全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个消息透漏出去的。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本就不多,又都是张凡可以相信的手下,所以他还打算靠着这个自己所拥有的有利条件来和刘山周旋一番。 然而现在,一切都起了变化。刘山突然之间的这种坦白,虽然没有明明白白地告诉张凡他自己就是幕后黑手,但是他刚才的那番话,明摆着就是说自己可以替这苏、浙、闽三省的贪官们做主。这一步棋下的很是大胆,但是大胆之中也带着许多精妙的地方,起码张凡本来胸有成竹、已经做好的打算被刘山就这么打乱了。唯一能让张凡好过的就是刘山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一个成功的进攻。 一阵惊异,张凡半晌没有说话,仿佛是被刘山的话语镇住了一般。其实,这段短暂的时间里,张凡的心中已经开始考虑起来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虽然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是他已经开始考虑起来一个全新的计划了。 刘山在一边看着张凡那惊讶的样子,并没有打扰他的意思,甚至刘山的面上还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他十分满意张凡现在的这个表情。的确,刘山根本就不知道张凡心里面在想什么,也根本就不知道刚才他所说的那些话,张凡早就已经知晓了。他如今回这么做,把这件事情明明白白地告诉张凡,其实是做了很多打算的。 他知道张凡这一次来江南彻查贪污之事,定然是受了隆庆的谕旨。然而正是因为这样,不管张凡如今多受隆庆的宠信,到时候若是查不出什么东西就这么回去的话,隆庆虽然不会对他做什么,但是肯定不会高兴。这种情况刘山想得到,张凡自然也是明白的。那么张凡自然不会干坐着让这件事情发生,到时候,时限一到,张凡手中却毫无收获,那么他必然会在那个时候着急上火。话说人非圣贤,这人一旦着急上火起来,自然就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候,毫无收获的张凡必然会把一些已经被他掌握住真凭实据的贪官抓起来,押回京城复命。隆庆虽然并不像他的父亲嘉靖那般的极端,但是若是像这种国家重大案件,隆庆即使再怎么昏庸,也会正视此事。到时候,这一批人铁定会被交给大理寺、刑部与都察院,这三个在大明朝被合称为“三法司”的三个衙门进行会审。就算孟冲能够买通其中的一人,可是想把三个人都买通,他孟冲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又不能够找高拱帮忙而让高拱知道这件事情。这么一来,那些人总会有人顶不住审讯的压力而把刘山就是这幕后主使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他刘山可就当真是回天乏术、必死无疑了。 所以这么看来,刘山这一步棋看似大胆非凡、以进为退,然而实际上,他如今已经是退无可退了,这么做可以看作是孤注一掷了。 这些东西早就在刘山的心里面了,而张凡也不傻,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也想到了这上面去。这么一来,刘山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坦白也就是能说得通了。不过知道归知道,张凡自然不会这么说:“刘公公,咱们先不谈其他的,张凡只是好奇,刘公公是凭什么能代替三省的那些人说这话的呢?” “呵呵,张大人相比现在一定非常奇怪吧。”刘山微笑着说道,“咱家既然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也就和张大人实话实说吧。 “张大人毕竟掌着咱大明朝最富盛名的锦衣卫,得知的消息必定多的很。想必大人这么些日子以来,对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个不离十了。不错,这苏、浙、闽三省的官员加起来有八成以上都是贪官。之前,他们贪渎的税银不过是农税、田税罢了,但是因为江南之地的大部分两天都被那些有钱的豪强所占着,实际上每年能收上来的税并不多,即使平日里多收一些,抛去每年要准时上缴朝廷的份额,所剩下来的实在是没有多少。但是他们又不敢加大对那些百姓的盘剥,特别是福建由于山高皇帝远的,那里的官员经常如此,所以那里的百姓市场起义造反,就是去年还有一次,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还是有几个官儿被那些拿着锄头的百姓从家中拖出来活活打死。这么一来,这里的官儿也都实在是不敢太过盘剥,以防自己倒了霉运。 “但是这些人自从入了官场之后,这银子可就是离不开身的物件了。外出应酬要钱,回礼要钱,想要自己升官,送礼还是要钱,甚至就是想要维持一个大点的附院,还有其中丫鬟下人门的开销,虽然说起来不多,但是凭他们那每年的那些俸禄,根本就不够。 “可是这么一来,不贪又不行、贪少了又不够,自然而然的,这些人也就都算是同病相怜,然后互相通气,联合起来。不管你是什么职位,官大官小,只要能把钱搞到手,他们就会拉他入伙。这样一来,他们算是互相维护对方,只要是有机会,像什么朝廷发放的救粮,修理河道的银子,又或者是衙门中公用的财物,只要是能通过做手脚而弄到钱财的,他们可谓是无孔不入。 “可是渐渐的,他们发现自己弄得实在是有些太大了,苏、浙、闽三省大大小小的官员不知凡几,却又一大半都参与了进来。他们都不相信别人,生怕有些人无意之间走漏了风声,或是被其他人发现了。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找一个能作证的人。互相把自己的把柄放在他那里,这么一来若是有什么人想要毁约或是走漏了什么风声,那人就会先下手为强,凭着在宫中的关系,直接上奏皇上弹劾,让那人的话不再被人相信。 “另一方面,这伙人虽然都被人掌握着致命的把柄,可是他们之间反倒是暂时能互相信任。只是他们还是有顾虑,怕那些没有参与进来的人会知道他们的情况,或者是想办法弹劾他们。这么一来,这伙人又想出了一个办法,不管身边的圈外人会不会贪,都是想方设法地抓住他们的把柄,把他们逼进来,好让自己的势力更加巩固。如今这三省的官员有就成都在这个圈子里了,他们自然是怕张大人这番南下彻查。这些日子,他们实在是坐不住了,主动来和那个证人说,要想办法跟张大人通通气,看看张大人这里能不能网开一面。” 张凡听了他的话,并不惊讶,但是却有些难以相信,这三省大大小小这么多的官员竟然全都参与了进来,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只是张凡还是有别的令他困扰的事情,他抬起头看着刘山,疑惑地说道:“莫非那个证人,就是公公你不成?”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深度引诱 “莫非那个领头的证人,就是刘公公你不成?”张凡看着刘山的双眼,很是正经地问道。这话在旁观的人看来简直就是废话,毕竟刘山是不是领头人这点,张凡是早就已经明白的一清二楚了。再加上刚才刘山已经在话语中间接地肯定了自己的身份,这让张凡更是确信无疑。然而如今这句问话还是要说出来的,这样才会显得张凡是第一次得知此事。 “张大人不是在说笑吧。”刘山听了张凡的话,似乎显得特别的不屑,轻蔑地说道,“咱家和张大人都不是糊涂人,明白的很。刚才咱家说的话里面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大人,咱家不相信大人听不出来。大人若是想要和咱家共同享一场富贵,就应该拿出些诚意出来。若是大人不想要这唾手可得的富贵,也尽管直说便是,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 “呵呵,倒是张凡失态了。”张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刘公公对张凡如此坦白,那张凡也就不矫情了。张凡了解刘公公的心情,知道刘公公你为何会和我说这些。但是张凡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刘公公就不怕张凡并不对你的提议感兴趣吗?张凡现在可是知道了公公的秘密,如今在我面前的就是张凡我最想抓到的人。只要我现在喊一声,我的手下就会立刻冲进来将公公五花大绑起来,到时候,只要将公公你押解回京,我也就算是对陛下有个交代了,那是又是大功一件。 “公公既然会这么明明白白地对我说出来事情的真相,想必是很有把握,我是不会抓公公归案的,毕竟公公不像是个求死之人,而且就算是,也不会选择这么繁琐受罪的办法吧。到这里,张凡就有些奇怪了,公公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自信我张凡不会这么做呢?” “张大人既然说了,那就是个痛快人,咱家也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刘山丝毫没有紧张的表情,老神在在、把握十足地说道,“这件事情,咱家打从听到了京中的消息,说新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朝廷新晋的忠勇伯张大人将会被陛下派下江南来彻查此地税务之时,咱家就已经开始考虑了。思前想后,却是没有个结果。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是多保密的事情,将来总会让人知道的。就算是我们把秘密保守的再好,让张大人这一次的江南之行毫无收获,可是到头来,张大人还是要顾及自己的政绩,回京之时,必然会拉上几个有问题的人回京。到时候,‘三法司’会审,虽然对于仕人来说,有道是‘刑不上士大夫’,但是这在我大名根本就是放屁。特别是当今皇上平日里颇为奢侈之余,却也想要做个明君,这点想必张大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那这贪官突出的脏银,陛下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这帮人平日里是大手大脚的花钱,舒服的生活过惯了,那股子文人的骨气早就被磨干净了,到时候只要大刑伺候,恐怕刑具还没放到身上,他们看到了可能就会招供了。 “这一招供,咱家是绝对跑不了的,到时候是必死无疑。虽说咱家只不过是接过了咱家上任的摊子,接受了这么一块大肥缺,并且将他扩大了不少,但是若追究起来责任,咱家是撇都撇不掉。所以,咱家如今也算是孤注一掷了,对大人坦白,说白了,咱家就是要投靠大人,找个好的大树,也好乘凉。” 听起来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在里面,反正张凡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刘山的这些话里面还会有什么后招。不过这么坦白地说出来,恐怕是古今官场权术中最为特殊的一种。只是特殊归特殊,但是并不少见,毕竟人若是走到了这一部,需要向别人坦白所有的东西,那恐怕一时穷途末路了。只不过一般这么做的人也都是会有极大的把握,才敢这么来做,要不然一步走错,自保不能,还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那到底是什么,让刘公公如此确定张凡不会那么做呢,现在就抓你归案,然后问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到时候我张凡岂不也是能得到陛下的褒奖,前途更是能光明上几分。”张凡问道,“刘公公不会以为一个骆灵儿就能捆住我张凡了吧。我承认,骆灵儿当真是美艳的很,这么美艳无双的尤物我自然想要,可是我张凡还没有疯狂到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眼前大好的锦绣前程。就算是我当真痴迷骆灵儿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可我又为什么会认为公公能靠她绑住我的手脚呢?甚至我可能更加想要除掉公公,毕竟,灵儿她以前的身世不好,而我也是个大男人,自然不希望知道自己女人的秘密的人在外面随时可能说出去,坏了我的名声。” 张凡说道“男人”二字之时,这个对于太监来说算是极度侮辱的字眼,他一点也没有停顿的意思,又或者有什么不好意思,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然而张凡也的确把握住了现在的气氛,知道什么话是可以说出口的,起码刘山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就丝毫没有什么神情上的变化。 “呵呵,张大人这是在说笑吗?”刘山用仿佛是嘲笑的表情看着张凡说道,“我刘山虽然年纪比张大人大不了几岁,在这官场上混的日子也不算久,但是咱家还不傻,有些东西还是知道的。张大人该不会以为咱家觉得一个女子就能值得上这么多银子和好处了吧。” “张凡洗耳恭听。”张凡做出一副聆听的模样,耐心地等待着刘山的下文。 “若是咱家有办法,有办法让大人既能完成陛下所交代的事情,又能让张大人有一笔不菲的收入,而且这笔银子可不是就这么一次送给大人之后就完了,大人以后的每年还会有这么一笔收入进账。至于灵儿吗,只不过算是咱家像大人示好的表示罢了。”刘山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然后就不再说话,等着张凡的答复。只不过看他那自信中带着微笑的神情,仿佛并不会担心张凡会说出拒绝的话,完全就是在等待张凡答应自己的提议。 这边,话说张凡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将刘山所说的条件当做放屁一样看待,可是如今还是不能够无视他的话。刘山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一个官员想要继续往上晋升,考的是什么?有人说是政绩、有人说是能力,不过放眼望去,不乱世前五千年还是后五百年,张凡都只能看到一条最重要的,和上级的关系。如今他的上级就是大明朝的皇帝隆庆,只要张凡能把这件事情办成了,那么隆庆就会高兴,这皇帝一高兴起来,那么自己的未来前程可就有保障了。 刘山答允张凡的钱财,张凡并不知道具体会有多少钱,但是想来也绝对不会少。毕竟前一段时间,自己还没有去福建之前,刘山给自己送的那些东西,张凡也是知道的。而听如今刘山的口气,那些东西不过是个彩头罢了,而真正的大理还在后面。想到这合苏、浙、闽三省九成官员的力量联合起来贪渎的银子,还有那每年都有从哪些出海做买卖的商人身上收缴回来的近千万两的银子,以及那些船舶司的人私下里收取的税银,张凡敢肯定,刘山所说的那个“不菲”绝对不是夸大,很可能到时候张凡所收到的实际数目要远远大于“不菲”这两个字。 还有美人,男人吗,又是在这么一个以男人为主宰的封建王朝里,女人虽然永远只能被当成附庸看待,但是却绝对是不可或缺的。说些不好听的话,有时候男人们并不仅仅是把女子作为自己释放欲望的方式,把女子当做自己的私有物品或者是自己向别人炫耀的资本也是常有的事。能有个美艳无双,让其他男人看了就想占为己有,却是自己的女子,对自己千依百顺,这是一件极其能够满足男人心里面那股大男子主义自尊心的事情。 这三样,虽说不是人生全部的追求,但是这也是绝大部分了,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三样能到手,人生也就算是基本完美了。剩下的不过是继续追求更多的东西而已。而刘山给出了张凡这种绝佳的条件,即使是张凡早就打定主意,要顺着这条道抓刘山归案,这个条件也着实是让张凡有些激动。 不过这种心情还没有过多久,张凡就冷静下来了。因为张凡的手上还有一样东西,能给张凡比刘山给他的还多的好处。并非隆庆颁给他的那道受贿无罪的圣旨,而是当初隆庆的那句承诺。 “你查没的官员贪渎税银上交三成给国库,三成进朕的内库,剩下四成就留着吧。”张凡的心里面想着隆庆当初对自己说的这句话,当时自己觉得隆庆是不是给的太多了。而现在的张凡却发现,隆庆可能是疯了,这么多的银子送给自己。 但是这正是张凡对付刘山这种引诱的一个绝佳的法宝,张凡从来都希望自己做个好人,但是他却未必有信心可以抵受得住各种各样的诱惑。而刘山做梦都不会想到,隆庆会给张凡这样的承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章 孤注一掷 张凡装模作样地用手抵着下巴,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而一旁的刘山见了张凡这个样子,也没有出声打扰他,就这么耐心地等待着张凡的答复。 很长的时间,浓郁芬芳的酒香依然飘散在空中,让爱酒之人是垂涎三尺,然而在场的两人却无一人想要举杯畅饮。睡眠的远处,花坊上的灯火依然能让这边的人们看得清楚,然而刚才那似乎还能隐约听到一些的丝竹之声却是早已停止。时辰已经渐渐变晚,但是这里的两个人依然没有一丝想要休息的意思,这本应该平静下来休息的时间,却在里面暗藏着许多的东西,阴谋、诡计、结盟、还是说是,野心。 很长的时间却在不经意之间过去,张凡觉得自己的戏演的差不多了,不再如此故作深沉。拿起面前案上的酒壶为自己的酒杯中斟满佳酿,端起酒杯一口喝下,似乎伴随着酒液入腹,尘埃也已落定,最终的回答即将到来。 “刘公公。”张凡再一次开口,神情也依然的严肃无比,只不过这一次,在这般严肃冷峻之下,张凡的眼神中还透露出来一股亲近的味道,“张凡想问问,刘公公有何办法让张凡既能放过这件事情不再追究,而又能够回到陛下面前交差,还不让陛下看出来张凡在这件事情上做了什么手脚呢?要知道,美人财富固然是张凡所求之事,但是权之一字,重要又要摆在这两件事情之上。张凡虽然是逐利之人,然而也是明白一个轻重缓急的道理。若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给我一座金山银山,那我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刘山听了张凡的话,没有马上回答,然而脸上却突然展现出了一种发自内心笑容,他知道,张凡动心了。不再谈论别的事情,不去问自己到底能够得到多少的利益,而是直接地讨论自己解决眼前问题的可能性,这才是做大事最正确的表现。而张凡这种权力至上的言论想法,也是更加让刘山觉得,自己准备投奔张凡的这个想法绝对没有做错。自己想要的是一个坚强的后盾,一个能够在未来有着越来越多的权利,能更在更加恶劣的情况下都能后保存自己的后盾,而不是一个一心只是在追求金钱美人,而毫无再进一步的志向的狭隘之人。 本来,刘山与张凡见面不过几次,并不怎么了解张凡。他在张凡来到扬州,和他见了几面之后,对张凡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但是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去把一个人了解透彻,又怎么能够和他完全挑明了事情真相来谈条件呢?于是刘山为了这件事情没有少费神,给京中自己的靠山,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去了不少封密函,询问张凡此人的情况;刘山自己私下里还派了人去京里打听任何关于张凡的消息。 可是张凡的消息实在是没有多少能让他打听到得,而且,张凡入仕途的时间实在太短了。张凡科举之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连中三元,刚一入仕做官,便是东宫的太子侍读,这件事情在去年可算是轰动一时,并不难查到。张凡的第一个官位,说是侍读,然而稍微有些关系知道宫中事物的人都知道,隆庆就是因为很欣赏张凡殿试之时的文章,特意想要他去教导太子朱翊钧的,只不过因为张凡实在是没有什么资历,不好直接提到太子讲读官的位置,才给了他一个东宫侍读的官衔,只不过外面的有些官员并不能知道清楚的情况,以为这不过是假话而已,这件事情也就在京城中成了事实,而在京城外却是成了传闻。然而实际上,朱翊钧的所有课程几乎都是张凡教导的,这不,张凡这才在漠北立了一件不算小的功劳,而隆庆在嘉奖张凡的时候,就急不可耐地给张凡加上了太子太傅的官衔,这其中的原因,除了因为隆庆宠信张凡之外,不也正好说明了传闻的真相吗! 说到漠北的事情,这就是让刘山无法更加清晰地了解张凡的原因了。去漠北和俺答相商鞑靼与大明封贡互市这件事情并非什么朝廷机密,而且朝廷也很希望百姓们知道这件事情,自然是大肆宣传了。而那时候的张凡已经因为徐阶不喜欢他的种种原因,被隆庆编入了锦衣卫,那次的行动说来在朝中也成为了一个机密,不知道的人就是不知道,而知道的人也绝对不会去乱说。那时候的孟冲还在关着尙膳监,还不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再加上锦衣卫从来都和太监有些不合,而直到这件事情的冯宝也视孟冲如劲敌,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件事情,孟冲也就没有什么关于张凡的消息能够告诉刘山的。 这么一来,刘山根本不知道张凡在漠北到底干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说刘山根本无法知道张凡是否是个忠君爱国的忠义之士,对于张凡那个忠勇伯的头衔中的“忠勇”二字,他是完全没有放在心里当真相信的。 因此,刘山本来根本就不曾打算投靠张凡,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而把自己陷于一种困境。然而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张凡的消息他还是如最初知道的那样,并没有怎家多少。而跟张凡有限的几次接触,也只不过知道张凡是个对于所送的贿赂是完全不问原因,只顾收下的人,看起来张凡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这虽然让刘山放心了不少,但是仅仅凭着这些,刘山还是不敢擅自给张凡下个定论,他做事一向是力求完美的,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刘山是不会出手的。 可是现在,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刘山渐渐的开始慌神了。这边对张凡没有对策,甚至于自己送到张凡身边的骆灵儿都回来了,据她说是因为张凡并不喜欢她,这才让她回来的;那边在京城里也丝毫找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危险的处境,刘山如今也只有如此了。这么做是一场赌博,他刘山赌的就是张凡会答应下来自己的要求,毕竟之前自己送给张凡的贿赂,张凡都是从来没有拒绝过,而且他也看见过张凡看骆灵儿的眼神,知道并不是张凡看不上她,而是张凡不想因为一个女子而坏了自己的大事。 这样,刘山才敢归张凡和盘托出所有的事情,并且请求他的庇护。这是一场豪赌,刘山为此押上了自己不少财产,而他却完全没有一点必胜的把握。刚才他说想要把骆灵儿送给张凡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真正的试探就是从他要求张凡和骆灵儿拜天地开始。达官显贵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妾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但是却从来没有人会大张旗鼓的搞什么拜天地,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骆灵儿的身份又特殊的很,到时候去喝喜酒的官员定然有不少人都做过她的入幕之宾,这一点刘山不相信张凡会不知道。而若是这种情况下,张凡还是能够答应刘山的要求,那么说明张凡是当真有这份心思,想要更多的好处,这么一来刘山才会对张凡说出所有的事情。 然而事实上,刘山依然是有着很大的担心,他担心张凡会突然间发难,让人把自己抓起来。虽然张凡无法找到自己所藏得那些账本作为治自己罪状的铁证,但是他一旦进了锦衣卫的大牢,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自己清楚的很。到那时候,别说是什么荣华富贵了,恐怕能然他没有什么痛苦的死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奢侈了。 而现在,一切都明朗起来了。张凡并没有突然发难,而且还不他自己的那种想法说了出来,这证明刘山自己是对的,他在这场赌局中取得了胜利。而其如今,刘山还知道张凡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虽然他以后可能会向自己所要更多的银子,但是这都没什么。只要张凡能够继续上位,那么他就会拥有更多的权利。那么刘山自己也就有办法继续扩大自己的“业务”范围,从而来满足张凡的胃口。 当然,这些虽然都十分重要,却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事情是,刘山知道自己安全了。然而就像《论语》中所记载的孔子的话那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刘山没有了以后的忧虑,对于近在眼前的种种危机也因为他自己看不清楚而放松了警惕,无声的警钟在他明前敲响,他又怎么能够听得见。 “大人还请放心。”刘山自信满满地说道,“咱家既然提出了这一条,那就自然有办法帮助大人得到这份功劳。到时候,陛下龙颜大悦之余,大人的官职也要在高上一些。只是盼望大人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咱家就是了。” 张凡听了他这句话,面上重新展开了笑颜,问道:“张凡洗耳恭听刘公公的高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狠手辣 “刘公公,你又何必再吊张凡的胃口,快些告诉我公公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回去以后顺利给陛下交差。”张凡再一次向刘山问这个问题,语气中带上了一些迫不及待的味道,就连表情上,那种故作镇静,实质上却表现出一种急不可耐的表情。做出这番表情的张凡,自己在心里都有些佩服自己,要是他上辈子就知道自己有这份演技,还学个屁的经济学,去报名北影、上戏什么的不是铁定能当成个明星什么的吗。 “张大人莫慌,让咱家慢慢道来。”刘山微笑着,似乎对于张凡这种有些急切地表情很是满意,信心十足地说道,“方才,咱家已经告诉了张大人这里的实际情形。这苏、浙、闽三省有九成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地参与进这件事情。虽然说太祖皇帝当年定下规矩,官员贪污十两以上就当斩首示众,然而别说是现在,就是当年太祖皇帝还在的时候,这天下的贪官就是杀不完、抓不净的。不过这里面还是有差别的,贪多的人自然要出事,而贪的少的,除非有与他势不两立的仇家弹劾,不然的话,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有人管,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大吉。 “咱家的意思是,张大人这次既然是奉了陛下的意思来江南彻查,那么不论是所涉及的官员的品级、贪赃的数量、亦或是贪官的人数,这些可都不能少了。到时候,咱家会给大人几个不怎么听话的硬茬,好让大人回去交差。至于到时候要向朝廷上缴的脏银,咱家也绝对会大人一个让朝中的,不管是陛下还是那些朝臣们都会满意的数目。到时候,大人那边不仅可以向陛下复命,大大地露脸;咱家这边,也好继续做‘生意’。到时候,大人是权、财、人三者兼得,这边也不过是要大人时不时地照顾一二,这样也就万事大吉了。” 听完了刘山的话,张凡自己在心里面琢磨了一阵。说实在的,刘山的这个提议本就好的人,别说是换一个人,就是张凡现在听了也是动心不已。不过现在还不是满口答应的时候,关于刘山的这个提议,张凡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理清头绪,他打算继续问问,也好再掌握进一步的证据。 “刘公公的这番话,说实话,张凡是很是动心啊。”张凡如此说着,面上却突然表现出了一种有些不屑的表情,完全不同于刚才那番兴趣十足的样子,显得有些兴趣缺缺,“只是,刘公公好像没有注意到,公公的这个提议岂不是又回到了起点了吗?公公交给我几个硬茬,几个不听话的,这我可以理解。但是,到时候我把他们押解回京之后,公公怎么就能确定他们不会像审问他们的主审透露出公公就是这一切的主导呢?要知道,公公刚才可是说过,公公要交出来的这几个人可都是硬茬,又是不听话的主,到时候他们必然会怨恨公公背信弃义,定然会把事情都说出来的。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时候,朝廷再次派人来扬州可就不是来这里明察暗访了,而是带着刑具直接抓捕公公回京的,而且陛下直接颁下的御令,那可不需要什么证据的,把人先抓了才算。而且,就算是公公到时候当真是咬紧牙关,拒不开口,而朝廷也掌握不到证据,可是既然这件事情是陛下亲自下的御令来抓捕公公的,到时候就算是公公无罪,为了维护陛下的威严,公公也是难逃一死啊。不过张凡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前头,公公可不要不高兴。我最关心的是,到时候陛下会不会因为我办事不利而迁怒于我,若是那样的话,我是决计不会干的。” “张大人说的是,咱家完全明白大人的心思。”刘山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应了张凡一句,解释道,“只是,张大人莫非以为咱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咱家虽然不过是个小小的扬州镇守太监,或许在宫中也有些关系,不过那完全就是用钱财堆出来的,那可不牢靠。咱家若是没有把握,又怎么敢这么做,这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吗!” “看公公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是对此早有准备了。何不快些说出来,也好让张凡参详参详。”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摆明了是说自己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自然要问个明白,面上刚才的那种不屑的表情立刻又变成了急切的模样,赶紧问道。 “张大人莫慌,且让咱家与大人细说。”刘山似乎被张凡的这副模样逗乐了,也是开心的很,得意洋洋地说道,“咱家做事一向要把握十足,若是没有把握,那是万万不会踏出一步的。这些个要交给大人回京抵罪的人,虽然大都是硬茬,和咱家之间也有不少的不合,当初能入伙也不过是因为犯了一些并不算是太大的把柄偶尔之间被咱家抓住了。不过之后,咱家也是有了些手段,让这些人越陷越深,他们早就已经于咱家绑在了一起,想要清正廉洁,到时候只要一边出事,他们也跑不了。既然横竖都是个死,何不在死之前好好享受一番呢?咱家之所以想要把他们拿出来定罪,是因为这些人总是有些或多或少地想和咱家对着干,不管是什么事情,倒要耗上很长时间,虽然最后他们也是答应了,但是这种人实在不是能相处的。 “咱家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这几个人被大人带走之前,咱家会和他们先说说。若是他们肯合作,那时候,就算是身在天牢之中,或是直接被拖出去斩了,他们的家人也会无灾无难、荣华富贵地过完这辈子。若是他们不肯合作,那可就不要怪咱家狠心了,那时候若是出了什么殃及家人的祸事,可不要来找咱家算账。自然,咱家也不会把他们全都办了,所谓杀鸡儆猴,只要有了一个先例,害怕剩下的人会不合作吗?” 看着刘山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答复的样子,张凡实在是有些有口无言。他心里面都有些感到害怕,想自己自从进了锦衣卫,自己也算是见过了不少世面了,什么凄惨的场面没有见过。厂卫私狱里面的刑罚场面,那阵阵的惨叫声张凡相信自己这一辈子都很难忘记;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祸及家人,全家被抄的也多得是,那一家在老老少少抱头痛哭,难以割舍的场面。不过惨状归惨状,忘不了归忘不了,但是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而又不肯悔改的,算是自找苦吃吧。 刘山所要交出来的这些人虽然也犯了不少事情,虽然张凡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但是从刘山的话里面可以听出来,这些人并非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大都也是因为自身有把柄在刘山手里面,被逼无奈才会如此行事。张凡不是没有考虑过,也许是刘山在欺骗自己,但是他想了想,觉得刘山的话并不假。如果刘山交出来的人是那些本就是想要钱想的要命的人,那绝对是怕死的人,刘山不傻,他不相信这些人会因为家人的牵挂而束手束脚的不敢将自己供出来。就算他对这些人也使出杀一儆百的招数,这些人可能会在表面上表现出害怕和顺从,但是,张凡敢保证,这些人只要能够抱住自己的生命安全,只要到了张凡这里或者是被押回京里,立马就会把刘山的一切罪状全都招出来。人类就是这么的无情,更别说这些享受惯了荣华富贵的人,那是最怕死的,只要自己能留一条性命,什么祖宗家人全都是可以抛弃的。 不过这么想过来,张凡还是有些对刘山另眼相看了。人人都说“最毒妇人心”,可是没想到这被去了势的,不男不女的刘山会如此的决、如此的狠,人的性命在他的眼里面完全不重要,他只把这些看做是另一种形式的筹码而已。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若是眼中已经没有了人性,仅仅凭着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要大开杀戒,这种人只能做个成不了事的变态杀人狂罢了。 张凡在深思着,心中着实有些起伏。一旁的刘山则是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已经把张凡震住了,反而很是高兴地看着张凡。此刻的刘山心中已经百分之百肯定张凡会答应自己的要求,而张凡这么长时间不说话,只不过是因为他被自己刚才的话吓到了而已。刘山此刻的心中也想到了那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来张凡这个大明朝最为嚣张跋扈的锦衣卫的首领,也是会同意自己的这番见解的。 “既然刘公公如此有把握,那咱们就来谈谈别的事情吧。”半晌,张凡重新抬起头,看着刘山微笑着说道,“告诉我,我到底能有多少好处。刘公公可不要欺负张凡年幼不懂事啊,得给我一个具体点的数字,要不然,可就不要怪罪张凡无情了。” 听到张凡的这句话,刘山的脸上笑容更胜,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笑容中还带上了胜利的喜悦。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热闹非凡 这几日,扬州城中可算是热闹非凡。 今年算得上是风调雨顺,再加上应天巡抚海瑞的大力彻查好强侵占良田一事,很多本来只是雇农的人都有了自己的田地,虽然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自己缴地租给衙门了,可是比起往年那种每年都要向地主上缴大量的地租来说,算得上是好的多了。今年的风调雨顺,没有旱涝之灾,等到了秋天,这江南的鱼米之乡定然又要迎来一个好收成。这又怎么能让人不高兴呢?当然,这件事虽然值得庆贺,可是毕竟那也是要到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来说有些太早了。 还有一件事情,不光是扬州城里的人在传,这整个南直隶都在传,甚至是一直往南走,走到福建都有百姓在说这件事情,而且一说起来都是眉飞色舞的。今年除了年初的时候,有小股的倭寇上岸抢劫之外,一直到现在,这三省的沿海各地都没有传来倭寇上岸抢劫的消息。据说是因为朝廷派来江南的钦差张凡张大人在福建下令朝廷的战船出海巡逻,苏、浙这两地虽然没有派出大批的海船出海,但是因为张凡有隆庆的圣旨在手,这两地也只得照着张凡的话象征性地排除几艘战船在沿岸巡逻。虽然这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但是所收到的效果却是显著的。倭寇们平日里所使用的不过是只能乘的下几个人小船而已,随度虽然不快,却胜在灵活,为的就是能够快速、而且随时随地地登岸抢劫,然后便于逃脱。只不过朝廷的战船以出现在海面上,这些只能够欺软怕硬的倭寇一看到那比之自己所乘坐的小船要大上几十、上百倍的大明战舰,自然就只有望风而逃的份了。毕竟抢劫来钱财让自己活的舒服点固然重要,但是自己的小命可只有这么一条,那可是玩玩开不得玩笑的,自然要倍加珍惜了。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三省的沿海这两个月里面,本来应该是倭寇最为猖獗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生一起倭寇上岸劫掠的事件。而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初张凡在福建的时候,倭寇第一次在海上抢劫归海的商船,并且掳走了几个船主这件事情,因为张凡怕又会引起什么新的恐慌,而并没有让福建方面向民间发出什么消息,因此百姓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这么一来,没有什么人想要造反起义、没有旱涝之灾、没有倭寇登岸抢劫,百姓们自然会欢呼,毕竟对他们来说,能够平平安安地过日子才是他们最向往的。这么一来,张凡这个已经被推上前台的人就成了百姓们如今要感谢的对象,毕竟从头到尾,从倭寇第一次出现开始,要冒着朝廷弹劾的风险派出战船出海巡逻的是他,独自向皇帝上书请求皇帝准许战船出海的也是他。中国的老百姓们是比较容易顺从号召的,如今这么一位为他们的生活带来幸福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距离并不是遥不可及,再加上张凡本人虽然有些觉得这些百姓们似乎有些热情过头了,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他干的这点没错,他虽然算得上是比较谦虚,但还没有到要为了谦虚去说谎的地步,更何况这种成为“英雄”的感觉确实不错,所以他也就这么坦然接受了。这让这三省中的有些官员觉得有些委屈,毕竟张凡所做的这件事情连一个月还没到,而让这两个月里都没有什么倭寇来登岸劫掠,那些部署今夏海防的官员才算得上是有功之人,不过好在他们也没有计较什么,毕竟朝廷严令战船下海,张凡能有这样的魄力,也算是他应得的。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扬州张府的门前总是会有几个陌生的身影,这些人大多是百姓,为了感谢张凡而来看望他的,而且他们也带着非常强烈的诚意,不管是再穷再困难的人,都要带上哪怕是几个自己家养的母鸡所下的鸡蛋。而也有不少出海经商的商人前来,毕竟张凡所做的算是直接保护了他们的安全,虽然这些人压根就没有碰到倭寇劫船的事情,但是人就是这样,只要你为他们付出了,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得到什么实惠,总是会在心底有一些感激之情的。这番景象着实让张凡感动的很,但是他也实在是不想把本来这么一件好端端的好事弄成一件“劳民伤财”的坏事,只好让守在门前的侍卫向每一位前来张府看望自己的百姓交代,说是自己公务繁忙,不便接待他们,让他们回去,当然百姓的东西张凡是一概不要的。谁曾想到,这不但没让这件事情渐渐平息下去,反而让张凡在民间的名声更是涨了几分,都夸张凡是一位青天大老爷,这可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甚至于张玉方一家人,若是在街上被人认出来了,也会得到百姓们的欢迎和拜谢,这让他们不好意思之余,内心也是自得的很,毕竟张凡也是他们张家的人吗。 第三件值得让扬州热闹起来的,还是和张凡有关系。最近坊间都在流传,说是张凡要娶此地镇守太监刘山的义妹骆灵儿为妾。本来说呢,娶妾虽然并不是什么不被允许的事情,毕竟这是这个时代的走向,然而毕竟是娶妾,也没有什么必要大肆宣传的。然而这件事情关系到张凡就不同了,先不说其他地方的人,单单是这扬州城里面就有着不少不同的声音。 话说中国的老百姓算得上是最为奇怪的了,他们看问题总是要把事情和当事人联系起来,说到这张凡娶骆灵儿为妾的事情也是如此。若是这娶妾的人不少张凡,而是其他某个大户人家的人,那他们顶多是当做一场热闹来看;而若是说是什么官员娶妾,老百姓们虽然明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暗地里一定会在纷纷议论这个官是不是有贪污了多少银钱,浪费了多少财产什么的。但是这件事情和张凡股沟,那么情况就大大不同了,毕竟张凡才刚刚保住了他们的安宁生活,而且又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又怎么会是贪赃枉法的人呢。张凡娶妾的这件事情被看作是风流才子的写照,这在当时算得上是最顶尖的潮流评价了,算不得负面影响。 不过这件事情传到张凡的耳朵里,实在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曾几何时,张凡自己有过梦想,梦想自己会成为一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受到万民敬仰爱戴,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娶个女子,还并非是妻子,只不过是娶妾而已,却会引起真么大的轰动。想来皇帝册封妃子也无非就是朝廷大臣们上前庆贺一番罢了,自己这倒好,弄得是整个扬州城“朝野震惊”。苦笑无奈之际,他也曾戏虐地想过,也许自己这个算是得民心的一种表现吧。 以上都是扬州城中看得见、摸得着的情况,但是对于张凡将要娶骆灵儿为妾这件事情,江南各地的官场上却是众说纷纭。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和刘山又关系的,知道这个骆灵儿的底细,有的人也是做过她的入幕之宾。想到曾经在自己胯下娇喘呻吟的美娇娘如今却要嫁给当朝太子太傅做妾,变个法子来说就是,当朝从一品且前途无限的张凡这是在捡他们的破鞋,这让这些人的自尊心无比的壮大。只不过这件事情如今可不是能够随便放在嘴边吹嘘的了,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他们不少人都打听过张凡的消息,锦衣卫的名号就已经够吓人的了,他们哪里敢去摸老虎屁股。甚至有人打听出了张凡当初在京城朝中有过的一个外号“三腰牌”,那当真是吓唬人,也别是吓唬这些当官的绝佳法宝。 不过虽说如此,这些人却都是对这件事情抱着一种乐观的态度。毕竟骆灵儿是刘山的人,而张凡现在要娶骆灵儿为妾,这些人绝对不会相信刘山在里面只不过是牵个头而已,他必然已经和张凡达成了某种协议,想来和他们在刘山手底下做的事情有关。这样一来,他们可就放心了不少,毕竟自己原本做的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而如今有了张凡这样一棵大树在朝中罩着他们,能让他们放心大胆地行事,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 所以,这不,明天才是张凡和骆灵儿拜天地的日子,而今日,扬州城中的,甚至于扬州周围各州县的官员就已经赶来扬州向张凡道贺了。这种家中整天都有品级不小的官员进进出出的景象,让张玉方一家人自豪之余,也疑惑的很。张凡不过是娶个妾室而已,怎么如今弄的像是皇帝出巡到此,四方借来拜见一般的情景。 这些就是这几日扬州城中的景象了,然而这一系列事件的中心人物,被众人认为享尽齐人之福的我们的主人公张凡却在烦恼着,原因吗,自然还是因为女人罢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优良传统 今天的扬州城中可算是热闹极了。最为江南最为富有和繁华的几个州县之一,出了逢年过节之外,扬州城还就都没有这么热闹过的。 今天是张凡大喜的日子,虽说娶妾而已,但是如今的情况摆在眼前,即使是张凡自己想要低调一点,看眼下的这种状况是不行了。本来嘛,娶妾而已,又不必弄得如此隆重。对方把人送过来,拜了天地、喝过交杯酒、进了洞房就算是了事了。可是张凡这个倒好,不说是比哪户人家明媒正娶结发妻子弄得还要热闹,就是当初扬州本地出了个状元,也没有如此热闹过。 这倒不是张凡或者刘山故意想要弄成这样的。当初,他们两人说定了日子之后,张凡回到张府之后也只是告诉了映月和伯父一家人,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切莫传将出去,怕的就是会弄成这副模样。而刘山也没有故意向外说出这件事情,或者是非要搞得轰轰烈烈的,他只不过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几个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只不过他以为这件事情应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就并没有嘱咐过那些人去外面宣传什么,想来一定是其中几个口风不严,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无意之间说出去的。甚至于,刘山都可以想得到,说出去的人定然是在向其他人宣扬骆灵儿的事情,想要好好吹嘘一番。 说到这里,刘山当真是对这件事情被传出去而愤怒无比,毕竟这天底下的怪人、怪事多了去了,但是他还就真没有听说过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别人说成是“捡破鞋的”,即使张凡再是喜欢骆灵儿,可是估计他听到别人这么议论自己,恐怕也高兴不起来吧。若不是刘山实在是没有那个本事去把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的人找出来,估计这两天,扬州城中又要传出来几条官员无辜身亡的消息了。毕竟,如今的他算是正式和张凡结盟,投靠张凡了,他可不想才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惹得张凡不高兴了,毕竟如今的张凡是掌握着他的秘密的高位者,而高位者有许多不想让下面人议论的人,其中一条就是自己的面子。虽然刘山明白,自己可以给张凡每年都提供一笔不菲的财富,但是想来,张凡比起金钱来,要更加在乎自己的面子才是。 江南仕人阶层的议论并没有传到张凡的耳朵里,不过就算是张凡知道了,估计他除了皱皱眉头之外也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光是城中百姓的那股子热情劲儿就让他有些吃不消了,更不要说今日正是自己和骆灵儿成亲的日子,很多百姓都在张府门前转悠着,若不是有王德照拍马屁而掉过来的一群衙役拦着,这些并没有什么恶意的人恐怕都会挤进张家大院里面来了。而将要在今天才算是正式享受齐人之福这种感觉的张凡,如今可是一点高兴的劲头都没有,现在的他正穿着套新做的长袍,由于骆灵儿进门只是做妾,张凡并没有穿成一个红包的模样,而是象征性的在身上披上了几条红缎子。本来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张凡,此刻的脸上却是一片愁容。 “映月,你是不是不高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张凡问道。 映月没有要回答张凡的意思,依然是没有停下手底下的活,她正在为张凡梳理头发。这本来是侍女该做的活,但是映月以自己的坚持而得来了这份工作,并且做得还十分认真。 没有得到映月的回答,张凡不由得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十分的无奈。他可以感觉到映月的手正在一丝不苟地为自己整理头发,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是感觉到如今的映月有些不同,虽然她还是平日里的模样,连神色都没有过什么变化,但是张凡就是能够感觉到映月这几天有些不一样,但是真要叫他说出个所以然,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那日从刘山府上出来,张凡还是十分高兴的。一来,毕竟自己总算是有了一个能够补偿骆灵儿的机会,虽然骆灵儿根本不知道张凡的心思在这前后的变化,但是若不这么做,张凡自己心里面总是觉得会有个疙瘩,虽然对于张凡来说,这么做并不能弥补自己对骆灵儿所犯下的错。二来嘛,自己总算是基本完成了这次江南之行的最终任务,如今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证据。只要是张凡想快点结束这件事情,他在刘府门前就可以立即下令,让王猛率人破门而入,把刘山绑出来,然后根据骆灵儿的指点找到那几本能指正刘山拉党结派、贪赃枉法的账本。然后他就可以回京城向隆庆复命去了,毕竟他还是非常想念京城中的家人的,自己的母亲一定在盼望着自己早日回去,这一次自己出门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母亲一定在为自己担心;而当他想到自己的妻子茹雪,以及妻子腹中自己那还未出世的孩子的时候,张凡归家的期望就十分强烈。 不过如今诸事已定,就等待最后的摊牌机会了,更何况张凡是信心十足,双方的底牌他都了然于胸,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这才让张凡放下心来,想要好好地和刘山周旋周旋,看看这刘山最后到底能有什么招数耍出来。 他回到张府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映月,想让她和自己一同高兴一番。只是张凡又哪里想得到,映月在听到自己所说的这个消息之后,一点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冲着张凡微微一笑就转身离开。 话说,映月那天离开时候露出的那个笑容并没有什么古怪之处,还是和她平常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张凡在她离开之后,心中总是不停地去往上面想。也许是人类多疑的天性作怪吧,张凡他越是想,心中就越是觉得映月的那个笑容中有什么文章。 张凡也不知道映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是自己在那里胡乱猜测,完全没个谱。他倒是宁愿映月因为这件事情跟他大闹一场,或者是面上能让张凡很容易地看出来她在生气,又或者是发发小姑娘的脾气,几天几夜不理会张凡,闹闹别扭什么的。这么一来,张凡起码也好有个准备或者是想出个对策什么的,只要对症下药,迟早能让映月和自己重归于好。可是如今映月这样无声无息的,虽然她成天只要是见到自己还是笑眯眯的,可是这几天的映月也没怎么和张凡说过什么话。这让张凡心里头很是异样。 而今天,正是所有事情将会发生的一天,张凡又怎么能不紧张呢?看着面前铜镜中所映出的景象,映月就这么站在自己的身后,帮着自己梳理头发,认真之余,面容中始终带着微笑,仿佛在为什么事情高兴着一般。 看到这里,张凡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不知道映月到底在想什么,若是再这么样把话别在心里,可能等到映月还没发怒,张凡自己就被自己逼疯了。 “月儿……”张凡刚说了这两个字就停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面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当初他第一次面对上万鞑子骑兵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这让张凡就是在这么一瞬间,脑子里还悟出了两个道理:一是有人陪着你共同作战的时候,哪怕是遇到必死的结局,心中也不会害怕;二是这女子,果然是猛于水火猛兽的存在啊,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何不管是文采无双有如房玄龄、陈季常这样的文人墨客,还是指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有如刘备、又或是近在眼前的戚继光这种人物却都有惧内的习惯,如今他可算是理解了。就说自己,对戚继光是敬仰非常的,却是也没有想到过这么一位统领数万官兵、沿海抵御倭寇几十载,战功无数的名将却是为“气管炎”。当初张凡听到这个消息还觉得只不过是某些人误传的,可是当那几次去过戚继光在蓟州临时的住处,见识了这位在戚家军中都有名的悍妇,张凡算是服气了。 据说戚继光的部下为此多有不平,怂恿戚继光派人将其夫人接进军营,帐中将士盔甲利刀,想要震住她,她却毫无惧色,径直来到戚继光面前喝问:“唤我何事。”把戚继光吓的是当场小心翼翼地说:“特请夫人阅兵。” 之后,他的部下还是极力怂恿,戚继光总算是抵不住,提着宝剑冲入家中吓唬一下正在午睡的妻子,来到妻子床前是大喝一声。哪知他妻子醒过来是面无惧色,喝问道:“你拿着宝剑想要干什么?”戚继光顿时是差点吓破了胆,赶忙说道:“我想给夫人杀只鸡,所以才高声叫唤。”戚夫人一听,开口说道:“以后杀鸡再不要大声嚷嚷。”从此以后,戚继光再也不敢提在自己老婆面前想要挺直腰板的心思。以戚继光的身份和胆识,统兵几十载从无败绩,却在他夫人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可见“惧内”二字并非在于男子胆小,而是在于女子。 而如今的映月就隐隐有朝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若是以后住在同一片屋檐下,虽然张凡敢肯定,映月绝对不会在母亲和妻子的面前让自己下不了台,胆识那种无声无息的方式,还是让张凡觉得自己的未来有些灰暗。 “凡哥,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映月说?” 张凡正在思考着,映月的声音想起来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月映在心 “凡哥,可有什么事要和映月说?”映月一边帮张帆梳着头,并没有停下,一边就这么问道。她刚才听见张凡唤了自己一声,之后就没有下文了,不由得有些奇怪,好奇之下,她倒是先这么问了出来。 “我……这个……”张凡听见映月开口,本来已经到了最边上的话又被咽了回去,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才是他先开口说出来的,本来他若是就这么说出来,他自己也就算是安心了。可是如今,因为自己刚才的犹豫和分神,这么一下子,映月却是先开口了。映月这一开口不要紧,但是却让张凡觉得,主动权被她占了过去,自己再开口说些什么岂不是显得有些服软了吗。 这说来当真是好笑的很,明明是张凡心中觉得自己对映月有愧,并且也是他自己想要主动和映月说清楚,来挽回一些东西。然而就是因为这无聊的面子,还有心中那该死的大男子主义,竟然在这一瞬间,让张凡觉得不想和映月说这些东西,实在是好笑的很。 映月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从铜镜中,张凡可以看得见,自己身后的映月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思前想后,张凡还是打算把事情说清楚,他绝对不希望这件事情因为自己无聊的面子原因,在该解决的时候没有解决,从而留下什么隐患,以至于将来演变成什么三流言情小说中的什么剧情。 “月儿,今天……”张凡在心中鼓起了勇气,只是这话到嘴边,就像是流水遇到了闸门一般,又再一次退了回去。张凡自己都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他自己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 “扑哧……”看着铜镜中映出的张凡的模样,映月仿佛实在是忍不住,竟然笑出了声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映月赶忙用手捂住嘴巴,只是她的面上一点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还是保持着笑意。 张凡看到她这个样子,吃惊之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心里实在是搞不明白,映月为什么会发笑,她不是应该生气才对吗。 “好了,凡哥,映月知道凡哥想要说些什么。”映月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张凡这个样子,只得开口说道,“凡哥是因为今天要娶灵儿姐姐,怕映月不高兴,这才担心的吧。看凡哥这几日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映月也向和凡哥说清楚,但是又怕驳了凡哥的脸面,所以就一直没说出口,想不到凡哥自己倒是先提起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吓了我一跳。”张凡总算是放下了心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这么说,月儿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生气?” “生气?映月为什么要生气啊?”映月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凡,问道,“灵儿姐姐又不是什么坏人,凡哥能娶到灵儿姐姐,那可是一件美事,映月又为何要生气?” “可是,可是你就不怕……”张凡急忙说道,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满腹经纶也找不到什么方式来形容这件事情,既能把事情说清楚,又不让映月听着别扭。 “怕什么?怕我会吃醋?”映月说道,“傻凡哥,映月怎么会吃醋,特别是灵儿姐姐的醋!” “这是怎么回事?”张凡有些奇怪地问道,他有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他知道映月在泉州的时候就和骆灵儿和好了,两个人情同姐妹一般,但是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促使她们和好的,因为在那之前,映月可是看着骆灵儿不顺眼的很呢;他更加地不知道,映月为什么会不生气,不生气明明自己认识张凡要远远早于骆灵儿,甚至她和张凡曾经是生死与共过,但是却比这张凡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骆灵儿要晚进张家的门。这些都是张凡最为想不通的。 “因为灵儿姐姐的日子过得好苦啊。”映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知道灵儿姐姐的身世,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她确实和我一样,家人都是近在眼前,却是无法相聚,还要时时刻刻地为他们担心;从小就被人看做是工具,从来没有感受过被人关怀的味道。 “但是映月却不会为灵儿姐姐先嫁给凡哥而有什么别的心思,要有也只是希望凡哥能好好疼爱灵儿姐姐,希望灵儿姐姐能过的开心罢了。毕竟,我和灵儿姐姐并不相同。虽然我们都有着差不多的身世,但是灵儿姐姐并不像我,能挺得住。我从小看惯了姐姐被人欺负,他们还拿着我姐姐的性命来逼着我做事情,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看到了许多东西,不管是人命还是亲情,这些在自己的性命面前显得是多么的无力。冷眼旁观之时,我也是自己在暗地里发过誓,我绝对要坚强地活下去,因为这是姐姐所希望的。就算是如今,姐姐已经去世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我依然会听姐姐的话,好好的、开心的活着。 “然而灵儿姐姐,她虽然有着和我一样的身世,却是没有我的这份坚强,这点我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她被自己的亲生爹爹抛弃,而所为的就只不过是区区几两银子罢了。她有这亲人的牵挂,却没有一个长辈能够鼓励她、给她希望。曾经的灵儿姐姐之所以受尽了屈辱却任然活着,只不过因为她的弟弟和妹妹罢了,甚至于她并不是为了她的弟弟妹妹能有个美好的未来,而只不过是在等待,等待有一天他们也离去了,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能留得住灵儿姐姐了。因为她知道,他们过得也不好,他们也不希望那样的生活。 “而如今,灵儿姐姐找到了她自己的希望,这正是凡哥你带给她的。你不嫌弃她,虽然也曾被灵儿姐姐的美貌迷住过,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占有她。在这世上,能有个凡哥这样的身份地位,却还十分在乎灵儿姐姐的人,实在是难找的很。 “那天晚上,凡哥回来和我说起你要娶灵儿姐姐这件事之后,说实话,映月心里面确实是有些不怎么快活。可是映月一想到灵儿姐姐,一想到她,映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矫情。毕竟自己已经得到了凡哥的承诺,知道凡哥是绝不会抛弃我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妨再等上这短短的几日呢。 “而灵儿姐姐,她受苦受累了十几年,从小就从来没有快乐过。如今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何不就这么先成全了她呢。” 听到这里,张凡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这几日是左想右想,却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么一种情况,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映月心里面会是这么想的。这当真让他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这么说,灵儿的事情,月儿你都已经知道了?”张凡问道。 映月没有出声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张凡非常疑惑地问道。 “我想以凡哥如今的身份,还有王千户他们在为凡哥做事,凡哥应该很容易就弄清楚灵儿姐姐的身份才是。”映月说道,“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说出来的好事。而且,凡哥那时候不是十分地喜欢灵儿姐姐吗?我本来还以为凡哥是因为知道了灵儿姐姐的过去,一开始才会不理会她,我还曾经在心里面责怪过凡哥呢。可是看到凡哥你并没有嫌弃灵儿姐姐什么,反而是接受了她,而且又不像是虚情假意,映月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灵儿姐姐终于找到一个能关心她的人,我又怎么会去说这些扫兴的话呢!” 张凡听到这里,当真是无地自容到了极点了。当初因为自己心头在那一时之间升起的极端心思,错怪了骆灵儿,以至于让他打算用骆灵儿对自己的爱意,甚至于打算配上她的性命,去为自己做事情。现在想到骆灵儿因为自己的吩咐,中途回到刘山身边,这岂不是等于她不在自己身边的这段时间,每时每刻都有着性命之忧,若是刘山对她稍有怀疑,凭着刘山那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性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张凡可就要后悔终生了。而骆灵儿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张凡曾经利用过自己,依然还会全心全意地爱着张凡。 张凡站了起来,转过身子一把抱住了映月,将她紧紧地搂进了自己怀中。 “凡哥,这是怎么了。马上灵儿姐姐就要过来了,要快些准备才是。小心些,衣服别弄皱了……”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映月甚至还有些责怪张凡。 “月儿,我的好月儿……”张凡打断了映月的话语,把她搂的更紧了,“我做了许多后悔的事情,不过好在现在不就还来得及。谢谢你,月儿。” 映月是完全不明白张凡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并不想说话,她知道张凡定然是相通了什么。她明白,不是每件事情都要问个一清二楚,有时候有些心中的小秘密还是要保存起来的。 就在这时候,屋子里面的两人已经地听到了张府外面传过来的锣鼓和鞭炮声,房门也在这个时候敲响了,一个张家的婢女的声音传来过来:“凡少爷,时辰到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捕风捉影 “张大人,恭喜恭喜啊。”有几位扬州本地的官员来到张家向张凡道贺,端的是满脸喜庆,就和当初朝廷漠北大捷一样。 “呵呵,劳几位大人受累了,张凡实在是过意不去啊。”张凡微笑着对着他们说着千篇一律对白,只不过,稍稍留点心思就能发现,张凡脸上面得笑容都已经有些僵硬了,仿佛他现在除了这个表情就再也没办法摆出别的表情了。不过说他心里面倒也是高兴的很,毕竟今天可是他的喜事。当然,也许等会,自己还要受到一个更加巨大的惊喜也说不定。 话说今天是张凡娶骆灵儿的喜庆日子,不过骆灵儿毕竟是要嫁进张家做妾的,按理来说,今天的种种仪式或许是会被简化了不少,但是倒也不会太过简陋。虽然张凡很爱骆灵儿,也想让她能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向将来那近在眼前的幸福生活,但是因为骆灵儿以前的种种遭遇,张凡是绝对不希望太多的人过来观看的。这一次,张凡可是打定了这个主意,硬是没有跟官场上的任何一个人说过这件事情,也从来没有写过一封请柬出去。 前两日,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不少官员都以为这又是一次接进张凡的大好机会,很多人更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着张凡的人将请柬送上门来。然而左等右等,这扬州城里倒是因为这件事情越来越热闹了,但是他们就是见不到请柬的影子。这种情况不禁让他们的心里隐隐有了些恐惧,毕竟前几日,这些人都从刘山那里得到消息,如今他们说来都算是投奔到张凡麾下了,而刘山也告诉他们,为了能让张凡这一次的江南之行在他回到京城之后,能给隆庆有个圆满的交代,所以刘山要挑上几个平日里不听话的人,要张凡拉去顶缸。 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这些人心里面都觉得张凡有些傻,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场交易最让他们注目的就是张凡得到了骆灵儿,而且是永久的。他们虽然也眼馋于骆灵儿的美貌,但是毕竟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去永远地获得骆灵儿。所以他们就开始在暗地里嘲笑张凡,说他是为了骆灵儿这么个破鞋,竟然会和刘山套上了关系,这简直就是作茧自缚,谁知道将来刘山会带给张凡什么样的麻烦,毕竟他们可算得上是深有体会。因此,他们这种对张凡的嘲笑大多都是一种来自于内心中嫉妒的心理罢了。这种吃不到葡萄,反倒说葡萄酸的心思伤害不了这么人,最多只能让这些人满足一下自己那渺小的自尊心罢了。 而现如今,已经可以确定和自己算是站在同一阵营的张凡,这一次却没有给自己请柬,这又怎么能不让他们担心呢。这些人最近个个都是疑神疑鬼的,呆在怀疑是否是刘山准备挑上自己前去顶缸。其中有几个忍不住的,叫来和自己有些关系的人,暗地里提了这件事情,却是惊愕地发现,别说是扬州以外的州县了,就是在这扬州城中的官场上,也没有一个人收到过张凡的请柬。 这件事情立刻就在扬州城的上层圈子里面传开了,为此,这些人还特意搞了好几次秘密集会。一开始,他们对于这件事情是完全没有一点头绪。按道理说,张凡成了自己这边的人,而且张凡的责任就是为了这些人提供庇护,其身份俨然已经超过了曾经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刘山,成为了他们的新首领。张凡会答应下来刘山的邀请,起码就能说明张凡也是一个贪得无厌,为了钱财、美人,这些自身的欲望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人。如今不就是吗,为了眼前能立马到手的美人和巨大财富,以及刘山所许诺的,将来每年都会有一笔不菲的钱财进入张凡的腰包,张凡不就是立刻就同意了刘山要求庇护的要求吗。 而如今,正是一个张凡见见这些他以后的手下,以及再向他们所要些什么东西的好时机。毕竟,就算是再愣的人都应该想得明白,张凡若是在这个时候伸手向他们要钱,那是绝对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这个要求的。而张凡竟然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又怎么能不让他们觉得奇怪呢。 这绝对不正常,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应该是这么一副样子。 就在这帮人愁眉不展,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其中有个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张凡不向他们派发请柬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其实反过来想应该很见到才对。毕竟张凡是少年得志,进入仕途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如今已经是高管侯爵,还得到了隆庆的大力赏识,并且下一任的皇帝,如今的太子更是视张凡如出了他的父皇、母妃和皇后之外,排在第四位的最为让他敬重的人。人人都说早年努力工作,晚年安然享老。而张凡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做到了其他人需要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奋斗才能勉强做得到的地方,而且张凡如今所在的位置绝对不会让他呆上多长时间,到时候再称呼他的时候,这“大人”二字的份量肯定又要重上几分了。 这么一位少年得志,如今气势正是如日中天的人,骄傲自大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这在历史上那可是多了去了,就像当年王安石在《临川先生文集》中所写到的那篇《伤仲永》一个模样。虽然他们不知道张凡以后会否像王宰相所写的那样,少小聪明伶俐,长大就痴呆了,但是如今张凡这种对他们不理不睬的行为,被他们错误的认识了。他们以为张凡这么做不过就是出于一种自傲的心理,张凡肯定是自傲的以为,如今自己已经俨然成为了他们的领头之人,那么这种属下对于上司的道贺,难道还用得着上司去提醒他们不成吗? 这种情况说来有些好笑,但是这并非没有前例的,而且就在这大明朝之前的岁月中。一想到这,这些人又哪里笑得出来,这让他们想到了当初的那位爷——严嵩。严嵩自从弘治年间考中进士入了仕途之后,也是一番兢兢业业,满怀抱负。果然,严嵩的全力付出获得了回报,他得到了皇帝的信任,渐渐的大权在握。而正是因为这种大权在握,这种他从来没有体会到过的权利感,让严嵩是迅速地堕落,最终成为一代权奸,为祸这大明王朝几十载,搅得朝野上下是不得安生。 严嵩的贪心急剧地膨胀,甚至为了钱财,他敢于贪墨军饷。额若是他家中有了什么喜事需要庆贺的,那场面自然是浩大的很。只是严嵩也有个习惯,自己家中若是开了这种场面浩大的宴席,他是绝对不会去发帖子通知其他人过来的。据说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他自己手下的党羽们倒是来了不少,带去了许多重礼。而那些没有到场,或者是到场了,却带的礼薄了的人,接下来的日子必定会受到严嵩的报复。其下场更是让人乍舌不已,被贬黜出京,那已经算是好的结果了,很多人就是被严嵩因为这个原因而找了个借口,罢官的罢官,抄家的抄家。 这些人想到这,都是浑身寒颤不已,想到自己有可能面临这种情况,他们又哪里会不害怕。不过害怕之余,却也想到,若是张凡将来成为第二个严嵩,那自己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毕竟这样的人虽然对待敌人是凶狠至极的,但是对待顺从自己的手下,那也是异常宽容的。而且张凡成功走向他们期望的机会很大,毕竟张凡的起点比之严嵩要高上太多了,严嵩在张凡如今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正坐在翰林院编修的位子上苦读书籍,增加自己的知识呢,而张凡已经算得上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这种心思让他们打定了主意,既然张凡不发请柬邀请他们,那么他们就更应该去了。甚至于他们觉得,自己前两日准备的那份礼是不是有些薄了些。许多人更是立马就站起来,回去继续准备这给上司的第一份见面礼再加上些什么,而且要求是保质保量。他们就没有想过,张凡倘若真的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成为了这大明朝第二个严嵩,这天下当真就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了。不过他们可顾不了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心中的那份忠君报国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如今对他们来说,怎么能发财,怎么能让自己过得更好,这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所以,现在的张府中就有了这么一副模样,扬州城里的,甚至是各地的官员是纷纷涌进来,门庭若市已经无法形容了,倒有些像是小镇中每月才能逢上这么一次的赶集一般,周围各州各县所有的人好像都涌了过来一样。 当然,他们自然不会是空着手来的。虽然每个人进门的时候都是出了手中提着一些能拿得出手却又不显寒酸的贺礼之外,张府的后门,那是不断的有各个官老爷的管家指挥着挑夫把一担一担货真价实的大礼挑进张家,然后恭敬地双手献上礼单。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影响之力 “张员外,贺喜贺喜啊。”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商贾模样的人,来到张玉方面前道贺,那张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却还想要更加灿烂些,“咱们认识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张员外可真不够意思,张大人这么显贵的人居然是员外的侄子,而张员外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这要是当初冲撞了大人,那可怎么是好!” “唉,哪里的话,我张玉方可不是这样的人。”张玉方也是笑着一张脸回答他的话,虽然这么做有些违心,虽然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明明就是来套近乎的,但是今天毕竟是张凡的好日子,就算是要硬摆出一副笑脸,他也绝对会坚持下来,毕竟张凡如今可不是一般的身份了,他这个做大伯的是绝对不想在这上面丢人的,“只是我这位贤侄因为一些家事的原因,一直都在外,我也是毫不知情啊。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张某人也不能如此揭过。改日,改日由我张某人做东,宴请几位同行,就算是我赔个不是。” “那好,张员外的这句话我可记在心里了,到时候敬候佳音。”那人是赶忙应道,甚至是离开之前还在万般叮嘱张玉方千万不要忘了宴请他的事情。 类似这种情况,今天在张家发生了很多次。这些人大都是一些张玉方在生意上有些关系的朋友,甚至于很多人只不过是和张玉方在之前打过几个照面罢了,根本连熟悉都算不上。而这些人不请自来,到这里无非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尽量的和张玉方搞好关系,那自己将来的生意岂不是就要好做不少了。甚至于,若是能够和张凡说上两句话,那自己在这扬州城中可就有了炫耀的资本了。 话说这些个商人也同那些官员一样,也是没有一个人收到过什么请柬之类的邀请,张玉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请些什么人来家中。原因还是那句话,毕竟张凡这一次是娶妾,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这规模是不可以弄得太大的,而且他对于张凡娶骆灵儿也有些微词。虽然他不知道骆灵儿的故事,而且上次见过骆灵儿的他也的确是觉得她的样貌当真是美艳无双,甚至连张玉方自己都有了些心思,毕竟是男人吗。但是他同样也知道,骆灵儿的年纪比起张凡要大上一些,这就是他在心底里有些不太同意这件事情的原因。毕竟他是张凡的大伯,就算是娶妾这种事情,他自然也要为张凡好好想想。不过他最后还是同意了,可能是觉得张凡也是年纪太轻,只是注重于外表而已,过些日子自然会好的。再说这只是娶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张凡以后觉得厌了,休掉骆灵儿就是,一个妾室而已,不会引起什么风言风语的。 而张玉方是能够完全明白这些个商贾,甚至还有不少苏州府、应天府那边与自己有些关系的人都跑来祝贺的原因的,张玉方自己就有过深切地体会。要说他们张家,自大洪武年间就在这扬州做这玉器的买卖,至今为止已经快有两百年的历史了,虽然张家如今也算得上是家大业大了,甚至顺天府紫禁城中的皇族都专门找他们订过玉器,但是由于张家的人是可遵循着祖训,要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不管是天大的便宜,都不准占,这让张家出了博得一个商界的美名之外,却也让很多做生意的人看不起。毕竟商人逐利吗,若是有便宜都不占,那还怎么发财,而那些人都认为张家至今还在这样缓慢稳步地发展,只不过是靠着他们张家两百来年积累下来的良好声誉罢了。不想想前段时间,就是因为张玉方不愿意向王德照受贿,搞得生意做不成,几个月都没有一文银子进账,差点就要关门大吉了。 然而张凡的到来让这一切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张凡认祖归宗,带着父亲和祖父的灵位摆放进张家供奉列祖列宗灵位的祠堂,这就表示着张凡这一辈子再也摆脱不了“张家人”这个身份了。而张凡如今的身份地位又摆在那里,并且又深受当朝皇帝的宠信,以及当朝太子的敬重。这不,张凡来到扬州之后什么都没有为张玉方做过,甚至根本不知道张玉方的生意有问题,然而就是因为张凡的身份原因,这些问题仿佛在一瞬间就全部消失了。甚至不仅仅是消失这么简单,张家如今的生意好的不行,已经不是可以用火爆来形容的了。来张家买东西的人仿佛是去菜市场上买菜一般,一买就是一大堆东西,而且要求越贵越好。 说实话,张玉方做生意也是老实的很,他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借助什么其他力量来扩大张家的买卖,甚至于他在认了张凡这个侄子,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他也从来没有这份心思要求张凡为自己做些什么。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张凡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于张凡自己也从来没有动过什么在生意上帮助自己的大伯一把的心思,只是靠着他那无形的影响力就让张家的买卖再一次等上了一个台阶。而且张玉方,不,应该说是张家的人在这扬州城中的待遇也不一样了。张玉方以前在商人圈子里虽然算是比较有钱的,但是他是个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的人,其他人虽然也和他亲近,但是交际是绝对不多的,而现在,所有的人对于张玉方都是如趋之若鹜一般,任何事情都要和他说两句,还相容满面的。张延和张婷也不同了,仿佛变成了这城中他们这个阶层的领导者,若是张婷现在穿着一件样式很不好看的衣服去见她的那些闺蜜,那是绝对不会有人说出一个丑字的,甚至于第二天会有不少城里的大家闺秀穿成张婷那副模样。这就是影响力。 张玉方虽然也不想这样,但是他总不能让张凡去告诉别人,千万不要因为他而照顾张家的生意吧。而且现在张凡还从来没有说些什么就已经这样了,若是他当真这么说了,恐怕其他人还以为他在说反话呢,那场面恐怕比之现在的样子更加的热闹。到时候张玉方恐怕是给那些个雕琢玉器的师傅涨再多的工钱,他们也不会继续干下去了,现在的活就已经让他们喘不过来气了。所以,张玉方虽然有些无奈,但是他也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 甚至于,前段时间张玉方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事情,为什么祖上非要张家有个人能当官,而且要当大官。如今这情况不就是说明了一切吗。要不然,一个做买卖的为的不就是赚钱吗,却立下祖训,做买卖切不可坑蒙拐骗、切不可哄抬货价、切不可贿赂官宦。要知道生意人的买卖历程中总会碰到些特殊的状况,贿赂官员那就成为了一种快速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张家在这两百年当中,不管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都没有这么做。有好几次,很多当时当家的都想要破坏了这个规矩,不过张家祖先在祖训里写的是明明白白,谁要是敢破坏它定下来的规矩,那就要被赶出张家,死后连灵位都不得摆进张家祠堂。这样的事情,张玉方小的时候不知道听自己的父亲、祖父说过多少,可是一直到两个月前,张玉方就从来都没有弄明白这里面的原因。 现在,张玉方算是明白过了,原来祖先的这两项要求是相辅相成的,只要家中有人能入了仕途做了官,家中的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当然,要是做了大官,那就更好了,张家的生意想要发展扩大,更不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连任何手段都不用动。想到这里,张玉方不由得在心中大是向祖先忏悔自己的不敬。可是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事实就的确是他所想的这个样子。不过忏悔归忏悔,张玉方在心里面还是有些觉得,祖先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毕竟当官除了想让张家的子孙出人头地之外,竟然只是想要让家族的生意能好做些。 今日,张家虽不是张灯结彩,也是喜庆非常了,只不过有些人不怎么开心罢了。 张婷,张凡的这位堂妹就不怎么开心。毕竟这位她自己还没有认多久的堂哥,所有的表现完全就是自己心目中最最向往的男子。可是他们的毕竟是父系一脉的堂兄妹,他们是没有可能走到一起的。所以,张婷本就对于张凡这给就在自己眼前的梦想破灭了而有些闷闷不乐,如今看到张凡娶妾,而且见过骆灵儿的她知道张凡要娶个虽然比自己大,但是比自己要漂亮上许多的女子时,自然是开心不起来。以至于,今天的场上,哥哥张延都已经暗中提醒她要保持笑容好几次了。 这些就是所谓的,在今天的这个场合中表现的可谓是淋漓尽致。不过张凡可不会主意到这么多,因为他看到,刘山已经笑容满面地穿过门庭向自己走来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明目张胆 话说今日是张凡娶骆灵儿的日子,但是毕竟是娶妾,仪式正规归正规,却并没有弄得十分隆重。就像现在的张凡,一身华丽的丝质黑袍,只是在上面带了些红色的绸缎,就这样来表示。为此,他还觉得有些对不起骆灵儿呢,毕竟自己曾经那样子对她。 可是当他看见迎面走来的刘山之时,张凡觉得自己这身打扮实在是太寒碜了。只见刘山毫无一点自己身为一个镇守太监的觉悟,虽说他如今只是个太监,但是好歹也是一江南繁华大州城的镇守,虽然品级算不得多高,但是其权利可是大得很,不论是军事、行政,那都是能插上一手的。按理说,做太监的,都比较在意他人的眼光,毕竟他们是有所缺憾的,总是怕其他人嘲笑鄙视他们,因此很多的太监在稍稍有了些权势之后,那可是卯足了劲摆谱,时时刻刻注重自己的形象,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顾礼仪的事情而被别人看轻了。 可是这刘山倒好,穿了件大袍子,颜色那是鲜艳的很,浑身上下让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打扮好的彩灯一样,就差再在他头上顶上两根蜡烛了。好像今天的新郎官不是张凡而是他一样,嗯,不过嘛,这太监娶妾,虽然不是没有,但是能弄成这样的吗……值得商榷,值得商榷。 刘山的这种出场让那些来到张家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毕竟扬州城大归大,可是这刘山的名气却又是何等的响亮,岂是这小小的扬州城能够困得住的,包括在场的那些商贾们,那当真是没有一个不认识刘山的。而如今,刘山以这种形象亮相出场,这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瞠目结舌地看着还是泰然自若在那里笑嘻嘻的刘山,差点把下巴给弄脱臼了。而刘山本人对于这些是视而不见,依然是笑嘻嘻的,仿佛那些只是过眼云烟一般。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别说是扬州城了,就是放在整个江苏,又有哪个人敢对他不敬。所以,怎么说呢,现在的刘山似乎有些肆无忌惮了。 “刘公公,怎的这般高兴?”面对着刘山半天,张凡无言以对,他是有些被刘山的这幅模样给吓住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不,刚一开口,说出来的话明显就是脑子短路的表现。 “你……你没事吧。”果然,刘山听到张凡的话,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凡,还用手摸了摸张凡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受了风寒什么的,“不热啊,再说这天还这么热,莫非是中暑了?” 张凡听着他的话,有些犯晕。 “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怎么还问我为什么这么高兴,我的好妹夫。”刘山大笑着拍了拍张凡的肩膀,提醒张凡和他现在的关系。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是小弟一时不察,疏忽了,疏忽了。”张凡赶忙给刘山赔了个不是,不过他心里当真是汗颜无比。 “唉,这又有何大不了的,妹夫你定然是高兴的很,一时有些过头,疏忽了。”刘山哪里会在意这些事,还一个劲地帮着张凡打圆场,仿佛自己和张凡真的就成了一家人一样,“不说这些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这不,我可是亲自把我的这个宝贝妹妹给送来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若是欺负了她,可别怪我这个做大舅子的无情了。”看来刘山今日当真是高兴的很,连平日里那个能体现自己身份的称呼都不用了,直接“我”了起来。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小弟一定谨记于心。”张凡赶忙应到,他现在听刘山的话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毕竟这场婚事里面还有很多隐情。虽然他很爱骆灵儿,但是对于这个便宜大舅子,迟早是要送他上刑场的。而且张凡打从心里面就十分讨厌刘山,如今刘山表现的和他如此亲近,他还真有些不自在,只想早些结束和刘山的对话,“大哥,你看,如今时辰也已经不早了,还是快些……” “呦,咱们的新郎官儿着急了。”刘山嗤笑了一声,兴高采烈地说道,“别慌别慌,再急,这礼数也得弄得周全了,难不成现在就洞房不成。而且这嫁妆也得先抬进来。”说到“嫁妆”这两个字的时候,刘山是特意加强了语气,暗示着里面内有乾坤。 张凡又怎么能听不出来刘山的意思,顿时,眼睛也是亮了起来。他知道,刘山开始行动了,而且是明目张胆的。 刘山看到张凡这副模样,以为自己的行动达到了目的,顿时也是高兴了起来,不过他显然是会意错了张凡的意思。刘山立刻朝着门外喊道:“快快,把嫁妆都给我抬进来。耽误了我妹妹的喜事,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立刻,门外就有好些个缠着红缎带的挑夫挑着大大小小十余箱被装点得喜气洋洋的“嫁妆”向张家的院子里走来。 周围的人,特别是在场的众多官员看到这一幕,也是明白了刘山的意思,这是在给张凡从头一份的“分红”,而且把这些东西伪装成嫁妆,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若是不知道其中有隐情的人,那是决计看不出任何别的东西的。张凡看着这些不断被抬进来的箱子,由内而外地发出了笑声,这些东西都可以算是刘山的罪证了。等到他抓捕刘山归案之时,到时候抬到隆庆面前的箱子越多,那隆庆肯定就会越高兴,隆庆一高兴,那自己距离自己的梦想也就越是近了一步。 当然,这些东西若是张凡想要私自留下来,估计也没有什么人会知道。但是他并不打算这么做,虽然他以后有的是地方用钱,特别是那个他在见过理查德和乔安娜之后就在心里面构建的海外计划,肯定是特别花钱的。但是张凡却不打算在这上面动什么心思,毕竟隆庆承诺过,查抄的赃款中有自己的四成。当初隆庆这么说的时候,张凡也只是吃惊于这个比率而已,但是当他知道了这里的规模和所涉案的金额之后,张凡可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好长一段时间。他倒不是不敢相信有这么多的脏银,而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得到四成之多,那将会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啊!这不就是说,张凡如果当真答应了刘山合作的要求,而且提供他们一个保护伞的话,那么张凡每年都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巨额收入,而且有了张凡的保护之后,刘山和他手底下的人将会做更长的时间,而且规模肯定会越来越大,那么张凡的收入也就会越来越多。按道理说,这才是张凡应该选择的最优利益的方式。可是张凡是绝对不会去这么做的,他虽然不迷信,但是还是相信有因果报应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世的那位和珅,多会贪,虽然和珅的大部分钱都是他自己做生意赚来的,但是和珅贪污还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和珅靠的是什么,聪明才智?会耍手段心眼?都不是,靠的就是乾隆皇帝对他的宠信。但是你看看和珅的结局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落个抄家问罪、锒铛入狱,最后更是被嘉庆皇帝赐死于狱中。张凡不觉得如果自己也这么做的话,将来的下场会比和珅好到哪里去,他是很有觉悟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一箱一箱的东西往里面送着,很多人看到了不同的东西。在场的官员们看到的不过是张凡从刘山那里得了很多好处,他们虽然羡慕,但是并不嫉妒。这么多年混迹官场让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才有资格享受多大的财富,若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那么财富带来的将会变成祸事。而张凡在他们眼里明显是有这个能力的,况且在场的官员几乎都是刘山的那些个“手下”,看到张凡收钱自然会高兴了,毕竟这就意味着他们这些人从此以后有了一个可以直达天听的保护伞护着他们,那他们以后想要捞钱岂不是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一些了。 而在场的那些商贾们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而且常年的这种见识使他们一点都没有看不起或者鄙视张凡的意思,毕竟在他们眼里,耍了什么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能够得到多少银子。而张凡能够得到这么,在他们眼里,不但没有一丝亲眼看着朝廷命官他赃枉法的不爽,反而在他们心里面产生了一种对张凡深深佩服的心理。不过这种心理随着时间的慢慢度过,以及眼前那还没有停下来的挑夫的身影,渐渐地变成了吃惊。这刘山当真是好大的手笔,看那些挑夫累的气喘吁吁的模样,每个箱子里估计都装满了东西,而且他们都明白这里面的乾坤,刘山送的绝对不光是真金白银,肯定还包括了些特值钱的物件。 当然,也有人对眼前的这件事情持保留态度的,那自然就是并不知道张凡打算的张玉方。张玉方毕竟是张凡大伯,他虽然和张凡相认没有多久,但是张凡的成就为张家带来了很多东西,张玉方也是很喜欢张凡的。他知道做了官的人在清正廉洁也免不了这些,要不然怎么往上爬。当然,除非向海瑞那样,弄得“叫好不叫座”,即使皇帝再喜欢这样的官,其他的大臣都反对,那他也是升不上去的。而他如今看到这幅场景,且张凡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反而还是满面笑容的模样,这让他有些担心。不过还没等张玉方考虑好怎么和张凡说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被打断了,因为就要拜天地了,骆灵儿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万众瞩目 妾,是一个很特殊的名词,其所代表的也是一个很特殊的意思。说它特殊,但是这种特殊却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存在了绝大部分的时间,甚至于张凡知道,五百年后,在那样一个社会人文高度发达,并且还在快速壮大的时代中,这种特殊也都没有消失过。 倘若是当真要追溯到古时候,可能自从人类摆脱了母系社会,并且进入父系社会的那一刻起,这种特殊的存在就开始了。不过随着时代的迁移,到了今时今日,它所代表的含义也已经完全改变了。 一开始,一夫多妻不过是为了一个单纯的目的,想要添加人口,壮大部落了。不过这并非是随便制定的,那些有很多妾室为其生儿育女的人往往都是部落中的某个勇士,毕竟若是部族中能多上很多勇猛的人,那么部族的壮大岂不就是指日可待了嘛!甚至于,到了如今张凡所处的这个时代里,那些生活在草原上被中原子民称为蛮夷、鞑子的那些人,似乎还保留着这个习俗,部族中的勇士往往会拥有很多的女人。 而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文明以及科技的发展,这种情况渐渐的改变了。男人们想要自己的身边有着更多的女子,似乎已经不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的这个问题了。人们这么做的原因已经发生了改变,有的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有的则只是为了在他人面前显摆些什么,或者有的人是想要二者兼而得之。 有的时候,张凡甚至觉得,虽然自己没有资格评价这种特殊,甚至于作为一个男子,作为一个如今在古代是有权有势的男子,他心中也是很喜欢、享受这种特殊。但是他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同样的情况,中原的人就是没有被他们成为蛮夷、鞑子的人们做的好,虽然他们有的东西还是原始的很,但是那才是物竞天择的选择,是人们最为原始的需求。不过如今,这些人也改变了,可能这也算是个时代趋势吧。 说的远了,回到正题。其实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说明一点,妾到了如今,只不过是为了满足男子欲望和体现男子身份的工具罢了,她们是毫无身份地位的。这点也正是张玉方答应张凡娶骆灵儿的一个原因,若是将来张凡不喜欢骆灵儿了,干脆一纸休书,那样是绝对不会有人跳出来为一个妾室打抱不平的。 而如今这种妾的低贱在这里体现无疑。骆灵儿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倒也是引起众人的一阵惊艳感觉。她一身红袍,当真是喜庆的很。不过因为有一点,妾室就是要给人展现出一种“色”的感觉,所以她的这身袍子做的那是相当的合身,裁缝的手工做的那也绝对是相当的好,裁剪合体的衣袍将骆灵儿那姣好的曲线表露无疑,引得在场的许多雄性都是大咽唾沫。这样除了要展示骆灵儿的姣好身段之外,也是在为张凡无形之中太高了身份,起码让人觉得,张凡能有资格娶到如此的美色为妾,这与张凡的身份是符合的。倘若这身衣服是个嫁进某家的正妻大妇所穿着的话,定然会招来一片闲话,要么是这女子背夫偸汉,要么就是这家男子满足不了她,总之,会引起许多非议。而骆灵儿这个即将做妾的穿起来,那就是为张凡带来了一片赞扬。 再往上看,骆灵儿的面容异常美艳,显然是被精心打扮过的。不过似乎装扮的太过艳丽,但是因为骆灵儿的天生丽质,这种浓妆不但没有破坏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一种妖艳的味道,让人觉得看了之后有种无法自拔的感觉。一头长发也是绾了起来,盘成一个妇人平常的髻,由于她妾室的身份,并没有带上凤冠,只是在盘起来的头发上插着些珠钗,这让在场的这些混迹花丛的官员以及那些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商贾们都能看出来都是名贵货色。特别是那些个不知道其中详情的商贾们,都不由得感叹刘山当真是下了一番心思结交张凡,花了这么大的本钱不过就是换来一个妾室的身份。 不知各位看官们可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不错,为何众人能看的清楚骆灵儿的面容呢。答案自然也是再简单不过了,妾室身份低微,这仪式虽然正规,却是简陋的很。而骆灵儿自然也不会披上红盖头的,所谓“娶妻要娶才,娶妾要娶色”,若是披上了红盖头,那有怎么能向众人展示骆灵儿的美貌呢!而这,就是妾室身份低贱和悲哀的体现,她们无法想那些被娶为妻子的女子一般,能有一个从小就向往、梦想过的婚礼。不过有些好笑的是,往往家中男子宠爱的往往是这些妾室们,毕竟她们定然要比男子的原配要美貌许多,要不然男子怎么会娶她们为妾呢!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妾室们常常要遭到家中大妇的不喜,特别是大户人家,而那所带来的就是种种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和报复行动。所以,总体来说,古代的妾室的命运还是要凄惨许多的。 不过骆灵儿并不这么认为。她所遭遇过的种种凄惨往事让她曾经放弃了自己的未来期望和梦想,放弃了人生,让她感到绝望,甚至于那个梦想对于许多人来说不过是平凡到平庸的生活而已。但是如今,她可以穿着象征着喜庆的红色衣袍,眼前注视着自己最为心爱的男子,并且她自己即将能够来到那个男子的身边,这有怎么不让她高兴呢。她高兴的都快要流出泪来,但是却被她强忍住了,因为如今的她一举一动都要关系到张凡,她是绝对不会让张凡有什么尴尬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的。 骆灵儿一步一步地走向张凡,如今的她眼中也只有张凡一个,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她知道,在场的很多官员,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用这一种淫亵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可是她毫不在意,她甚至不会去看、哪怕是用眼角的余光去瞟上他们一眼,如今的她只是看着张凡。 客厅中的几个人虽然没有人会注意他们,不过他们几个的表情也当真是精彩的很。张玉方是看着慢慢由门外走来的骆灵儿,眼睛是一眨都不眨,他的确是有些动心了,不过好在张玉方混迹商界几十年,几分修养还是有的,他那当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并且在他身边他的夫人就要发现他的异状之前回过了神,还在心里告罪了半天。而此时此刻的他心里面一点点怪罪张凡的意思都没有,什么骆灵儿比张凡年纪大,那些纯粹都是扯淡,要是有个骆灵儿这样美貌的女子,管她是比自己大,还是跟自己多么不合适,作为一个男子绝对应该把这样的女子弄到手。不过这些话只是在张玉方自己的心里面这么想想,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看了看边上自己的妻子王氏,张玉方暗自咽了口口水,看来张凡的这位伯父也是个惧内的主。 旁边的张延可是瞪得眼珠子都快调出来了,他看着骆灵儿的神情可比他老子专心多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好在他妻子韩式因为要带着两岁的孩子,却又怕他胡闹搅了场面,并没有来,要不然,张延今天晚上可就惨了。 边上的张婷却是撅着嘴巴一声不吭地看着骆灵儿,颇有一番不爽的味道。毕竟原本她就见过骆灵儿,知道她的美貌比之自己那是要高上不少,而如今骆灵儿的这副打扮,绝对是吸引了这里所有人的目光,这是让张婷这小丫头最为不爽的原因。虽然她已经认清了自己和张凡是绝对没有可能的这个事实,但是看到骆灵儿她即使不会去想什么馊主意要给她抹什么黑,但是她还是在心里不由自主地骂上她两句狐狸精什么的。 看到站在一旁的哥哥张延那副色迷心窍的模样,张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右手两根青葱般的玉指掐住张延的肋下就是那么一扭。这夏天里,本就是热,虽然今天有些特殊,众人也是穿戴整齐,但是衣衫毕竟单薄的很,这一扭张婷又似乎是用上了所有的力道,那股痛彻心扉的感觉差点没让张延当场叫出来,不过还好他忍住了,要不然可就丢人丢大了。 有些疑惑地看着身旁自己的妹妹,不知她为何这么做,张延记得自己这个妹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做过了,上一次的时候,她不过还是个孩子。不过当张延看着妹妹那股气愤非常的模样,他也是立刻就明白了原因。张婷也是眼神向去向内院的走廊瞟了一眼,摆明了是在说:“你要是再看,我就去告诉嫂子说去,看她怎么罚你。”这立刻引来了张延的恐慌,赶紧以眼神向妹妹告罪,甚至在不经意间,他已经许下了妹妹不少东西的好处。 “张大人。”刘山待骆灵儿走到张凡面前,微笑着说道,他也许是唯一一个不受骆灵儿影响的人了,不知道是该说他幸还是不幸,“这人已经到了,该拜堂了吧。”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宴席途中 话说今天张凡娶骆灵儿为妾,很多人都是高兴的很。而现在,这拜堂就要开始了。 还是那句话,今天所有的仪式简陋归简陋,却绝对是一点都不寒碜,该有的都有了,也算得上是面面俱到。 张凡和骆灵儿并肩走进张家大堂,堂上已经坐好了人。张凡的母亲赵氏不再,不过张玉方这个做大伯的自然能够胜任高堂这个职务。而女方那里,自然就是刘山当然不让地坐在了堂上。 还好,张凡是娶骆灵儿为妾的。因为中国的地方太大了,虽然要是娶妻的话,形式都有些千篇一律,但是总归是要跪拜高堂的。不过这娶妾吗,倒是不一定,许多地方的风俗虽然都有些不同。张凡也只是携着骆灵儿向伯父和刘山鞠了个躬也就算了事了。要不然让张凡他给刘山这么一个太监下跪,即使是他有着再好的定力,估计也得当场发飙不可。 虽说是娶妾,这礼数什么的倒是一点都不含糊。司仪高喊送入洞房之后,骆灵儿就要开始漫长的等待了。而张凡的责任重大,自然要到餐桌上去被人灌酒。虽然已张凡如今的身份,这里没有一个有资格灌他酒,不过他今天当真是高兴的很,这人一高兴,喝上两杯的性质自然就升起来了。而且张凡的出现也着实让那些正在厅中用餐的人是喜出望外,只不过这些人所想的并不是一回事。那些商贾们所想的无非就是能和张凡说上两句话、喝上一杯酒,涨涨自己的面子罢了。而那些个官员们可就想到别处了,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张凡这个时候来这里,那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和刘山谈谈了。 话说今日张凡纳妾,本来他是一封请柬都没有派出去过。可是张玉方是什么人,几十年的经验之谈让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场面。虽然说若是他什么水酒、菜肴都不准备,今天来的这些人看在张凡的面子上肯定连个屁都不敢放。但是张玉方好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这种一毛不拔的事情他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这不,在张家的后院中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酒席。这张家的院子也是相当大的,可是如今却被这十几桌酒席是布置的满满当当的,而就这也是差一点就不够用。张玉方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是暗叫侥幸,这酒席的座位是刚刚好,若是少了一桌,那可就要有十余人没有位子坐了,那可就不妙了。 张凡是今日的主角,主位上自然是坐着张玉方,而张凡自然就挨着他坐下,并且,他旁边自然就坐着刘山了。这个布置绝对不是有意的,起码这样并不适合谈什么“机密”的事情,毕竟这里如今是人多眼杂,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而被什么人无意之间听了过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张凡自然是不必说,刘山却也是个老油条了,怎么能够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二人席间自然是有说有笑,畅所欲言,只不过谈的都是些家常话,或是说些普通人并不怎么知晓的官场趣闻而已。至少,这一桌子旁边还坐着许多张凡的家人,他们虽然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但是有些事情却也是闻所未闻的,他们听的也是津津有味。 “凡哥,你是说,当时你被几万鞑子兵前后堵截,而且朝廷的援军又不知道何时才会来救援?”不知怎么的,张凡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年初去鞑靼的事情。在场的这些人听说书的说战事倒是听过不少,可是却又哪里有张凡这个亲历生死的人亲自说来更加生动。这不,张婷听到紧张的地方,仿佛有些不敢相信张凡所说的,不由自主的就开口问道。 “不错。”张凡丝毫没有责怪她打断自己的意思,说道,“当时随我们前去亦集乃的除了那些商贾等毫无战斗力的人之外,只有戚继光戚大将军派来在路上护卫我们的一千戚家军而已。我也是好说歹说,才说服俺答带着他的一万人马护卫我们回来。不过哪里想到,那些叛乱的鞑子贵族那么狠,在我们前方就有两个部族首领摔着两万人马前来堵截,后面还有一个部族的一万人马在追击。等到他们追到我们的时候,我们正好被堵在了一条河边上,当真进退不得。” “那……那后来呢?凡哥你当时就不害怕吗?”张婷听到这里,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赶紧问道。其他的人也是想急于知道张凡等人是如何脱困的。 “说实话,当时的我倒真是不怎么怕。”张凡笑了笑说道,“若是说之前在亦集乃中的时候,是可担心着鞑子贵族来袭,不知道何时会身首异处,那时候却是有些怕。可是一旦这危急到了眼前,眼看着自己就要死了,却是不怎么怕了。毕竟后退是必死无疑,而前进和他们拼杀一番,虽说死的几率还是大些,但并不是毫无生机。这恐怕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接着张凡将后面的故事说了出来,不过他倒是略去了映月舍生相救的部分。一来是怕张玉方怪罪自己,毕竟映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而如今自己却是先娶了骆灵儿,不提映月是为了以免张玉方有什么想法。二来,映月今天并没有出现,而且别说她不知道,就是她知道了张凡没有提起她,她也丝毫不会怪罪张凡的,毕竟对她来说,这些事情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故事的结局自然是美好的,在座的众人听到这个美好的结局,也是觉得畅快无比。倒是张玉方说了句:“这蛮夷就是蛮夷,竟然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杀害同族,怪不得当年会被太祖皇帝赶回草原去。” 这番话说的众人是大点其头,纷纷表示认同。只有张凡和刘山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玩内斗,这五千年来一直是中国人的拿手好戏,其血腥程度更是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张凡倒是觉得张玉方能这样觉得倒也不错,毕竟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天下平平安安的才是最为让他们幸福的根本。 “我这个妹夫那可是不得了,这不,那次回京之后就被皇上奉了忠勇伯的爵位,不是明明白白地说明了其忠君勇敢吗!”刘山在一旁是添油加醋了一番,“不过今日是张凡大喜的日子,别说什么打打杀杀、见红见血的事情了,不吉利,说些喜庆的事情。” 果然,众人也不再提起这些,开始闲话起来,场面一时之间有热闹了起来。 张凡一边应酬着,一边在想心思,想着该怎么对付刘山才不枉费自己的这番表演。正想着,王猛是来到他身边向他耳语几句,不过是汇报一番朱翊钧的近况。 话说今天除了映月没有到场之外,还有不少人都没有出现,朱翊钧、努尔哈赤、阮儿、理查德以及乔安娜。前几位是因为朱翊钧不想露面,倒不是他对张凡娶骆灵儿为妾有什么异议,在他眼里,张凡无所不能,娶几个妾室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特别是对于有隆庆这么一个老子来说的他,在宫中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不,今天一大早就拉着几人出门游玩去了,就连映月也是刚刚为张凡梳洗打扮好,就被朱翊钧一同交出去了。而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也不怎么想要参加这场宴席,不,应该说理查德倒是对此颇有兴趣,他毕竟是个外交大臣,对于其他各国的礼仪有所熟悉也是应该的。可是乔安娜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满脸的不痛快,问她她也不说。这不,今天一大早,乔安娜的这种不痛快更是达到了顶峰,理查德也不像让她参加宴席,万一在席上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丢不起这个脸,毕竟他们这次是代表葡萄牙皇室前来大明的。所以他只好用他那极度别扭,别扭到不行的汉话向朱翊钧请求能够和他们一同出门游玩。朱翊钧倒是没有什么犹豫,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出游吗,要人多才会有意思,就这朱翊钧还嫌去的人少了。当然,那些跟在他们后面暗中保护他的人是不算在里面的。 听完王猛的汇报,张凡也就放下心来。自然,王猛所说的除了朱翊钧的情况之外,大部分都是关于那个阮儿的。这也是张凡的要求,每天他都要听到一次这种汇报,不论他是在做什么,王猛都必须打扰他,汇报给他听。而这个阮儿到目前为止,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听说朱翊钧开了个小私塾,整天给她和努尔哈赤上课,交他们习文认字什么的,还做的颇有兴趣。而且朱翊钧也并没有因为有了阮儿而对张凡有何疏远,他还是很尊敬张凡,一旦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也会立即找张凡解答,这让张凡也是放心了不少。 不过这个汇报消息的事情,当初应该是梁超的差事,毕竟张凡当初是指定梁超去办这件事的。不过梁超可不傻,万一张凡在做什么不方便的事情,自己这么冒然打扰岂不是不妥,所以这个任务只好落在了王猛身上。而王猛,这个冷静非常的人如今也是觉得自己上了梁超的当了,起码他现在就尴尬的很。 酒席过半,不过这只不过是指张凡一个人罢了,看如今这个阵势,这顿本就吃的比较迟的午宴估计要耗费很长时间了,恐怕是要一直持续到和晚宴一起进行了。不过张凡并不担心这些,他现在有些事情要和刘山谈谈。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章 何谓名声 “听说了吗,今天城中张员外家的侄子娶妾。”扬州城中,几个乞丐聚在一起,穷极无聊地聊起了这个话题。 “娶个妾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上会城里面王老爷子的儿子成亲,那景象才叫壮观呢。”旁边一个乞丐很是不屑地说道。 “一边去,你懂什么。”说话的那人很是不满地回了他一句,随即又是一脸向往的模样说道,“我今儿一早可是亲自去看了。那场面,我从小长那么大可是没见过。那什么王老爷子的儿子成亲,那场面跟着可没法比。” “没见过世面,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是个花子,好歹我当年也算是有些钱财,可就算是那样,我也没听说过那家娶妾会弄得比王老爷子的儿子成亲那次场面还大。”这个乞丐看起来当年也风光过。 “不信就算了。”先前那个人看到还有很多人等着自己叙述现场的情况,哪里还有时间跟他扯皮,“我虽然从小就是个花子,可是这天下当真要属我这样的人最有见识了。若是哪家成亲,这大院我是进不去,顶多在门前看看能否见到几文喜钱,要么就是在后门等着吃剩的东西。可是这接亲送亲的队伍可骗不了人,这要看这个就知道这家的婚事办的怎么样了。” “哎,我说小五子,别跟张大头啰嗦了,快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一旁有人等不及了,赶紧催促道。 “那我就开始说了。”这个小五子估计是说书的听多了,也是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特别是先前那个和自己抬杠的张大头那种又像知道,结果被自己发现了又赶紧撇过头去的那副神情,他是满足极了,“要说这张员外的侄子,那可是不得了,他可是当今皇上新封的朝廷忠勇伯、另加太子太傅衔。” “太子太傅是什么头衔?”一旁有不懂的人问道。 “这个我听说过。”旁边赶紧有人献宝,“听说这太傅就是先生,教书的,太子太傅不就是给太子教书的先生吗!” “不会吧!” “不可能!” “这张员外才多大岁数,他侄子就给太子当教书先生了?” “就是就是,听说那给太子教书的都是什么……什么大学士,都是一头花白的老家伙。” “你们还别不信,我是听一个差大爷说的,这张员外的侄子叫张凡,听说是去年的科举第一名,是个状元郎,这学问自然是没问题了!而且我还听说他是什么连中三元。”小五子学者私塾里的先生,摇头晃脑地说道,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连中三元”是什么意思,但是状元郎代表着什么,他可是知道的。 “真的!”旁边马上就有人问道。毕竟状元这个词他们以往只在说书先生的口中听说过,如今虽然也是听别人说的,可是这要真实精彩的多。 “那当然,我小五子可从不说假话,除非那位差大爷骗我。不过我想他说的都是真的,这天下谁敢拿状元郎开玩笑啊!”小五子理所当然地说道,神情中那是十分自得。 “那这个状元老爷娶得是哪家小娘子呀?长的怎么样?”又有人赶紧问道。果然这个是他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听说是城中镇守太监刘山刘公公的妹子。”小五子说道。 “这太监还有妹子?”一旁立刻有人问到。 “放屁。”小五子敲了他的头一下,用一副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太监是没儿子,谁规定太监不能有妹子的。” 看到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小五子的自信心再一次膨胀起来,继续说道,“今天我在张员外家门口候着,虽然知道这娶妾不会洒喜钱的,但是听说这刘公公的妹子那叫一个水灵,特意去看看的。” “那你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那模样、那脸蛋,可比那丽春院的头牌春月姑娘还要漂亮。”小五子说着,眼神有些失焦,脑子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那春月姑娘咱哥几个可都是见过的,当真还有人比她还漂亮?”下面立刻就有人不信。 “那是自然,用那话来说,就是……就是什么鱼落雁,什么月羞花。”小五子骄傲地说道。 “当真?”下面立刻有人再次问道。 小五子没有说话,只是顾着点头表示确定。 “放屁,那成亲的女子都是盖着红盖头的,你从哪里看见的。”那张大头听到这里,似乎有些不服气似的,立刻反击道。 “是啊。小五子,你不是在骗我们吧?”下面立刻也有人跟着附和道。 “你才放屁。”小五子似乎是被侮辱了一般,指着张大头,满脸气愤地说道,“都说了是张员外的侄子娶妾的,这做妾的进门哪里有该红盖头的。” 听他这么一说,那张大头不再说话了,而旁边的人也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看到众人的表情,小五子的心里可都乐开了花,似乎是在庆祝自己的又一次大出风头。可是当他再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小花子跑来打断了他。 “小狗子,没看到我在告诉这些人张家的婚事,你个小兔崽子跑来捣什么乱!”被打断的小五子似乎十分地愤怒。 “不是的,小五哥。”被称为小狗子的小花子跑的有些气喘吁吁的,还顾不得顺口气,就赶紧说道,“那张员外家在发吃的,听说还有肉,好像过会还有钱拿。” “真的!” “小狗子,你要是敢骗我,等会就来揍你。”一个人边跑着还边跟小狗子说道,其他的人哪里还有功夫说话,都是往张家的方向跑去。 看到本来为着自己的人如今都不在了,小五子有些被抛弃的感觉,就连那个先前对自己极为不屑的张大头听到有吃的、有肉又有钱,也是立刻跑去张家了,连找个嘲笑他的人都没有。不过下一刻,小五子就反应过来了,毕竟自己的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填饱自己的肚子。 这就是如今正在扬州城中各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情况也大都差不多。不过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张家大门口。 这件事情也是当初张凡让张玉方办的,据说连钱都是张凡出的,当然,那些钱自然是从刘山和其他那些官员那里来的。张玉方当初还不是很明白张凡这么做的原因,若只是想要施舍,什么时候不行,非得等到这个时候。他也问过张凡原因,不过张凡并没有告诉他。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是要演一场戏给刘山看。 如今,张家庭院中的宴席还在继续着。话说如今已经是申时过半了,而这些人倒还是性质好的很。这菜肴做的当真是细致,还是张玉方专门让扬州城里一等一的大厨准备的,花了不少银子,可是并没有人吃多少,大多都是逮着酒往肚子里灌。这酒张玉方准备的也是上好的货色,他就是知道会有这种场面,买来的酒都是比较清淡的,要不是这酒当真不错,下面早就有人不愿意了。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人醉倒了被扶到客房去休息。而张玉方准备的两大车酒几乎都快见底了,却还要考虑晚上的。这不,他又吩咐儿子张延再去多买些来。 张府内外都是热闹的很,可是所谓的相辅相成,这里自然有安静的地方。张家大院里较为偏远的一处厢房中,这里虽然还能够隐约听到一些外面的热闹景象,不过已经算得上是比较安静了。 房中,张凡和刘山相对而坐,都在那里喝着茶水。对,不是品,就是单纯的喝。刚才两人虽然都知道控制,不要喝太多的酒,但是任然有许多人上来敬酒,虽然有些人二人都不怎么想回应,但是因为今天的特殊情况,不得不笑着举杯畅饮。这不,如今两人跑来这里躲着,大口地喝着浓茶驱散酒意。当然,二人坐在这里可不仅仅就是为了喝茶,而是有许多事情要谈谈。 “张大人,不对,现在得改叫妹夫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咱家这叫着可真不对劲,还是用大人称呼吧。”刘山这么说明显是在摆低姿态,告诉张凡如今自己可算是他的手下了,想要取得张凡的认同。 “刘公公说的是,不是张凡矫情,也不是这声大舅子喊不出口,实在是别扭。”张凡也随着他这么说道,“以后咱俩私下里就这么称呼了。” “好。”刘山并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直接答应了下来,接着说道,“张大人今儿个可是新郎官,怎地不去陪宾客,把咱家拉到这里来?” “刘公公,咱们是名人不说暗话,张凡请你过来,想说什么,相比公公心里清楚的很吧。”张凡又喝了一口茶水,语气有些理所当然,而眼睛却只是盯着茶碗中飘着的一片茶叶。 “倒是咱家矫情了。”刘公公告罪道,“听说今天,张员外在向城中的叫花子布施,想必这也是张大人的意思吧。” “不错。”张凡没有意思由于地说道,“我张凡想要不择手段地往上爬,想必这也是刘公公想要看到的。而这往上爬,除了要立功、还要有陛下的赏识,若是能再有些好名声,刘公公不觉得这样更好吗?” “好好。”刘山笑着说道。刘山的心里面当真是高兴的很,所谓出名,这虚名也是名气,故意做出来的名声也是好名声。只要能有个好名声,谁还管你是不是故意弄出来的。而这样的张凡,也正是刘山所需要的。 “不谈这些了。”张凡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刘山说道,“张凡有些正事要和公公好好谈谈。”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零一章 能拿多少 “张凡有些正事要和公公好好谈谈。”张凡看着刘山,郑重其事地说道。 “咱家清楚,今天是张大人的喜日,房中可是有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在等着,却是跑来把咱家这个公公拉来共处一室,自然是有事情要说的。”刘山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丝毫不在意拿自己那特殊的身体来开玩笑,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这么能说自己,若是别人,即便对方也是太监,那他是铁定不会高兴的。 张凡听着他的话,倒是也觉得有些意思。看来之前让伯父张玉方在今日布施,再和刘山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赚取名声的招数十分有用,如今刘山和自己的关系也算是比之前要亲近不少。这不,刚才他那样子那自己的身份开玩笑,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过说实话,张凡听了刘山刚才那番话,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恶心,特别是那“共处一室”这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张凡觉得自己差点就忍不住吐出来了。 “刘公公,咱们闲言少叙,说正事,正事要紧。”张凡说道,“之前,刘公公向我保证过,说是我这一次即使不用抓捕此案幕后之人归案,也能完成陛下的吩咐。这还要请教刘公公,这件事情是否办妥了。” “张大人既然这么问了,那咱家就据实相告。毕竟咱家如今和张大人您是站在一道的,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咱家也绝不会拿那些好听的瞎话来对付大人,毕竟这件事情可是直接关系着咱家的身价性命呢。”刘山虽然说的严重,但是语气却是优哉游哉的,丝毫没有什么性命攸关的味道,“这件事情有进展,但是并不快。张大人要知道,咱家这可是说服这十几个人去京城里投案自首,甚至是送死啊!若是不能和他们交代好了,万一这几个家伙受不住刑招了什么出来,不管是对咱家还是对张大人,可都没有什么好处啊。” “哼,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张凡微微表露出一些不满,却也没有太过,“不过刘公公可得加把劲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若是日子到了,刘公公还是弄不定那些人,可就不要怪我张凡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了,毕竟这件事情也关系到陛下对我的信任。虽然我张凡也很是喜欢着黄白之物,但是比起陛下的信任,这些东西不过是狗屁,一文不值的东西。这孰轻孰重,我还是能看得清楚的。”张凡这番话说的好像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仿佛他丝毫不怕自己的这番话会激起刘山的什么过度反应一般。 果然,刘山听到张凡这样说,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什么担忧的神情,反而是再一次露出了微笑。张凡能这么说,那才是说明他当真有考虑过和刘山合作的意思,以及种种的可能性。倘若张凡是什么都不问,就这么答应了刘山的条件,那才是怪事呢,刘山也会因此而警惕起来。毕竟,这一次的合作应该算是刘山首先找上张凡的,并且抛出各种各样的诱饵来引诱张凡。说起来刘山这么做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他对张凡的种种看法也不过是来自于自己的猜测罢了,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是那时候的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他向张凡抛出请求,要么是刘山会被张凡当场命令手下抓起来,押解回京问罪;要么就是张凡接受了他的请求,那么他就可以永远地不受朝廷的干涉,以后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上面也有张凡罩着自己。这看起来很公平,一个马上就得死,一个却能快乐地活着。但是这几率只不过是五五开,刘山是实在无法保证张凡是怎么想的。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的存在,那就是刘山什么也不说。凭着自己将自己手下的这个集团的秘密掩饰的如此的好,张凡估计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是到时候他必然会抓几个人回去被黑锅。这苏、浙、闽三地有成的官员都和刘山又牵涉,刘山可不会觉得自己幸运到张凡所抓的人都是剩下那一两成里面的人。那么到时候,京中会审,刑法以上,自己的名字是铁定会被供出来的。等到那个时候,刘山可就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至于逃跑这种想法,刘山连想都没有想过,他虽然不在东厂里供职过,但是身为太监的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东厂和锦衣卫的大名,尤其是张凡手底下的锦衣卫。 大明朝自从开国到现在,快有两百年的历史了,自从锦衣卫建立之后,能逃过他们追缉的人,这天下出了一个建文帝就别无他人了。而刘山再傻也不会去和一个当过皇帝的人比,当年建文帝即使再窝囊,再没有胆识,好歹身边也是有着一大群的人在帮着他。而刘山自己呢,除了钱财之外,那些平日里听自己话得人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他们的把柄罢了。若真是到了那种时候,他们估计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时间来管他刘山的死活。 所以刘山是别无他法,他只有来请求张凡的合作。而且照如今的状况来看,刘山觉得自己是成功的。可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不能够完全放心。就像张凡刚才所说的那样,他随时可以反悔,将刘山抓捕归案,所以刘山不得不仔细地试探他一番,以防有变。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眼前的情况和张凡的表现都没有问题。 当然,刘山还是不会现在就抖出自己的老底的,尤其是那几本关系到自己性命的账簿,那可是他的护身符。到时候万一真的有什么变化,只要张凡找不到这些东西,他就不一定会死。毕竟隆庆那穷奢极侈的生活方式他也是知道的,只要还没有找到钱,那他刘山就没有性命之忧。即使会受些刑罚,但是总比把自己的小命都丢了要强的多,对于刘山来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受过这世上最残酷的刑罚了。 “张大人还请放心。”刘山又说了这句话,不过态度也更加地好了,“就像咱家刚才说的那样,这事可关系到咱家的身家性命啊,咱家可是不会拿它来开玩笑。而且,就像张大人所说的那样,如今咱家可是身在张大人的渔网之中,若是张大人一旦有什么不满的,尽管那咱家开刀就是,咱家那是躲都没处躲。” “好,刘公公果然够爽快。”张凡也很是高兴地说道,“我就喜欢和刘公公这样的人做交朋友,把好处坏处都说出来,这样才能以理服人。切莫弄虚作假,那可就成了伪君子了。我可是宁为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好一句‘宁为真小人,不错伪君子’。”刘山大声说道,举起茶壶为张凡和自己倒满茶水,举起茶碗对着张凡说道,“咱家就以茶代酒,敬张大人一杯,以表敬意。” “好。”张凡也是叫了声好,用双手端起面前的茶碗向刘山示意,然后仰头喝下。 二人看着对方手中空空如也的茶碗,相视而笑,却是不知道在这笑容中又包含了多少的虚伪。 “既然大事都已经谈完了,刘公公是否能和张凡谈谈这彩头。”张凡说道,“从刘公公送来的这些东西,想必是价值不菲。但是这也可能是刘公公积累下来,想要给张凡一个开门红。张凡想知道,以后每年我到底能拿到多少。” 刘山听了张凡的话,在心中思量了一番,觉得就算是把这个告诉张凡估计也没什么,随即开口说道:“张大人误会了。咱家是前年上任这扬州镇守一职,而前年由于咱家还不太熟悉这其中的运作,白白让下面那些人私吞去了不少数目,还要花费一些安抚一下人心,表示咱家这新上任的没什么私心。总的算来,前年基本上就没有剩下多少。 “而去年,咱家是熟悉了这里面的所有东西,包括其中有的猫腻。张大人是不知道啊,这伙人贪着呢,即使咱家手中有着他们的把斌,可是他们是照样赶在咱家手底下耍花样。所以去年的数目是丰厚的很,上缴朝廷的是一千二百多万两,而我们这里收下来的跟这个数目差不了多少。要知道,只要稍稍使些手段就能让那帮商贾们无法把船上的货运下来,到时候,他们税还得照样交,东西却有可能被没收,那样他们在海上大半年可就算是白忙活了,还得自己搭上一大笔税银。所以他们大都愿意花钱消灾,而且即使是让他们付两倍的税银,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们还都给的心甘情愿。” 张凡一听也是在心中倒抽一口冷气,这帮人竟然向商人们多收税银一倍的钱财,这对于那些商人们当真是没有什么,可是对于那些官员们,可就不是一般的丰厚了。要知道,大明的官,即使是向张居正这种等级的,若是没有皇帝的额外赏赐,每年的纯收入不过一百多两纹银罢了。 看到张凡脸上有些吃惊的表情,刘山很是得意,继续说道:“咱家下面那帮家伙合计过了,以后张大人算是最有功劳的,理应多分些。每年,这些钱里面,有两成是给张大人准备的。”说完了这句话,刘山微笑着看着更加吃惊的张凡。他对张凡现在的这个表情非常满意。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零二章 急速转变 张凡和刘山从房中出来,二人当真是面如春风,都是高兴的很。好像他们两个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有所不同的地方就是,刘山得到了他自己最想要的,但是到底能不能如他的心愿,现在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而张凡也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只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这些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之所以他现在还没有抓捕刘山归案,其原因无非就是在于骆灵儿身上,张凡是为了想要赔偿骆灵儿,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起码给她以后的美好生活一个新的开始。 而如今看起来,这场虎牛共处的闹剧应该结束了。 “那么,我的好妹夫,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出了门的刘山看到张凡的手下王猛正向这边走来,语气也变得亲密了起来,“我今天高兴的很,还要去多喝上两杯。你若是有事尽管去做,不必去陪我。”这番话说来只是刘山借故离开的借口罢了,不过现在的刘山倒是真想再去喝上几杯,即使那里有些人老是想要主动和他打招呼,扰的他不厌其烦,但是刘山今天的兴致当真是好的很,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哥哥走好,小弟这里有些事情,办好了就马上去陪哥哥一同饮酒。”张凡也是笑眯眯地说道。 “好好,不过你这一迟到,到时候就得罚酒三杯啊!”刘山打趣说道。 “瞧哥哥说的,到时候别说是三杯,就是三十杯,小弟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张凡符合到。毕竟现在还没有到彻底决裂的时候,做戏自然就要做圈套吗! “好,那你可要快些过来啊。”刘山说了这么一句,笑着转身离开了。 看着刘山离去的背影,一直到他出了小院的门,转了个弯消失不见。张凡的脸色也由刚才的高兴变成了一种微笑的模样,只不过这微笑之中还带着一些不同寻常。 “大人。”王猛来到张凡身边拱手问礼,“这阉货到现在还如此得意,不过量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大人,刚才他和大人在房中所谈的事情,卑职全部都听到了,也全部都记了下来。如今可算是铁证如山,就是现在就抓他归案,他也无话可说。大人又何必在他面前好言无数,生生折了大人的面子。” “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张凡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道,“陛下派我来这里,原因我自己心里面是清楚的很。要说这一次,抓贪官,抓多少贪官,那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陛下要钱。宫中平日里用度不菲,但是陛下又不想横征暴敛、劳民伤财,这种查抄贪官的脏银是陛下最喜欢的,什么都不用说就可以纳入府库。若是现在就把刘山抓起来,万一找不到那几本账簿,不知道钱财的去向,到时候恐怕会有些不好向陛下交代。” “可是大人,这么做也太憋屈了。属下知道大人能忍,可是大人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大人如今可是堂堂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怎么能对一个太监如此低声下气。”王猛第一次说话在话语间带上了这么强烈的语气,看来说锦衣卫和太监之间有矛盾,这绝对不是传言,连王猛这样的人都充满了怨气,“何况,大人现在又有二夫人为咱们指路。现在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卑职等到这阉货一出张家的大门,就立刻命令手下将他缉拿,再让二夫人说出账簿的下落,这不就万事俱全了吗!” “嗯……”听了王猛的话,张凡也在心里面思量了起来。的确,就如王猛所说的那样,如今他们可算是掌握了刘山的所有罪证,虽然还没有物证在手,但是张凡对此并不担心,主要是他如今十分相信骆灵儿,相信她不会欺骗自己的。 而且,事情也正是如王猛所说的那样,以前张凡虽然对太监没什么歧义,但是总归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如今,做了锦衣卫的他,这种感觉也越发强烈了。虽然跟他接触的太监不是没有,甚至有和他关系不错的,就像冯宝。但是张凡越是接近冯宝,也就越明白。冯宝倒是的确在政治上有些见地,对于张居正那改革的心思也是同意的。但是冯宝说到底还是个太监,其他太监所有的毛病他也是一样都不缺,权利的欲望十分巨大,金钱的欲望也是无法抵受,甚至于冯宝在帮助张居正完成他们共同的目的之时,他都不会忘记从张居正那里捞上一些东西什么的。 这种心思本来早就存在于张凡的心里了,虽然一直有着这种想法,但是由于时间和种种其他的原因,这种心思一直深埋在张凡的心底,并没有让他觉得特别强烈过。而如今,听过了王猛的一番说辞,张凡心中的这种心思泛起,有些抑制不住了。 “是啊,如今我已经掌握了刘山的罪证,只要现在把他抓住,在让灵儿说出账簿藏在什么地方,这件事情不就算是结了吗!我这里也就不用再和一个死太监低声下气的了。”张凡在心里面自己对自己说着。 看着张凡的眼神逐渐的在变化,王猛知道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已经起效了,他心里面不由得也高兴起来。刚才他之所以说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对张凡用上些激将法罢了。一来,王猛是的确看不爽自己的顶头上司,大明锦衣卫的头领,直接向皇帝负责的张凡要在他们的仇敌,太监面前低声下气的,若是将来被其他人知道,岂不是降了锦衣卫的名声! 二来,王猛这么做也是想要刺激刺激张凡一番。王猛是从上一代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还在位的时候加入锦衣卫的,而朱希忠的这个指挥使做的是非常好的,这么一来,王猛对于他们二人在心中自然就有了个比较。张凡虽是个读书人出身,并不会舞刀弄剑,但是做这个位子绝对没有问题。他有智慧,做过官,虽然做官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官场上尔虞我诈的各种伎俩也是清楚的很,虽说还是缺乏一些经验,但是这绝对不会妨碍张凡识破阴谋诡计的本事。 然而,这并不是说张凡就能完全胜任这个位置,就王猛看来,张凡起码有一点是比不上朱希忠的,而且是极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不够心狠手辣。话说张凡不是软弱害怕,他上过战场,面临过数倍于己的敌人,也落到过快要身死的境地,而张凡都靠着自己那并不壮硕的躯体撑了过来,这说明他的心是坚强的。他看过锦衣卫对囚犯,甚至是那些还不能完全定罪的囚犯实行的酷刑,虽然一开始有些不适,但是谁又不是那样呢,而张凡最后也习惯了那种场面。 可是即便是这样,张凡还是不够心狠手辣,倒不是说他对于犯人都有什么同情心,而是他做事不够雷厉风行。而这一点正是锦衣卫最为忌讳的。锦衣卫办案,力求迅速,不管是否有铁证在手,只要是有一点风吹草动,那么就先下手抓来再说。到时候即使抓错了,那也无所谓,毕竟人无完人,谁能没犯过点什么错事,在他们的强行拷打之下,肯定能问出来一点什么,那样一来,这罪状就算是定下来了,而这也是锦衣卫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抓错”过人的原因。 可是你要是一犹豫,万一对方真的有问题,而就是因为这一犹豫,让他跑了,这个责任该谁负责?王猛这么做,这样子刺激张凡,说白了,他其实是在帮助张凡成长,实在袒护张凡,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他才不会费这份心思呢。 如今,看到张凡近在眼前的转变,他又怎么可能不高兴。 “好。”回过神来的张凡,大声击掌喝道,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事情,“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那我也就不必再这么无意义地等下去了。王猛,你去叫些人来,咱们就在这里把刘山绑起来。” “这里?”王猛有些吃惊地问道,他是想要张凡雷厉风行,但是也不用这样吧。 “当然是这里。”张凡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我现在已经决定了,不再准备和这刘山继续耗下去了,那为何还要等到他出去再抓,在这里绑起来不就了事了吗!” “可是大人,今天是大人大喜之日,这么做有些不妥吧。”这会倒是王猛犹豫了起来,“卑职的意思是,等刘山出门后再抓,这样也不会影响大人,大人可以明日再去审他。要是现在就抓,让大人的伯父和一众宾客看到了,岂不是……”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张凡哈哈大笑,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再跟刘山耗下去,那自当是现在就要抓起来。而且,这么做,他还能帮我一个忙,岂不是更好!” “帮大人一个忙?这阉货能帮大人什么忙不成?”王猛问道,表情也更加地疑惑。 “大义灭亲的好名声啊!”张凡理所当然地说道。 王猛听了,不由得心头一暗,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高兴,因为,在王猛的心里面,这样的张凡才是最棒的。 张凡正在和王猛布置如何抓捕刘山,这时候,梁超手中捏着一封信,快步走来。 “大人。”梁超显然是有些急促,显然是走了不短的路,既要快些到张凡这里,又要不惊动如今正在张家的那些宾客,他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什么事情?”张凡问道。 ノ╲ ○ 電 囝 書 w w w . τ Χ Τ ㈧ ○. ι Α “京中……东厂的冯……冯太监传来书信和……一句口信……”梁超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他要大人一定要拿到……拿到刘山的账簿,此事……万万不可……有失。” “死太监!” “死太监!” 听到梁超的这句话,张凡和王猛的心里面同时冒出了这句话。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零三章 太监相斗 “你说什么!”张凡瞪大了双眼,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还在自己面前喘着粗气的梁超,仿佛根本不敢相信他刚才说了什么。 “大人,卑职是说……”梁超就着刚才张凡的那一瞬间,已经喘过气来,开口说道,“卑职是说,京城中传来东厂冯太监的书信和口信,要打人在抓捕刘山之时,一定要确保能够找到刘山的那本账簿。” “怎么会这样!”张凡皱着眉头低喝道,随即一把抓过梁超手中拿着的书信,撕开封条就急不可耐地读了起来。 看到张凡正在看信,梁超也就只好等在一旁,没有过去打扰。只是,就这么会功夫,他往王猛那里看去,却是发现王猛正用着一副恨恨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不禁让梁超吓了一跳,他不知道王猛这是怎么了。说实话,梁超刚进锦衣卫的时候,王猛就因为自己的功绩被提升为百户了,可是就因为王猛那种有些闷葫芦的性格,锦衣卫里的人虽然不会和他把关系闹僵,但是也不会跟他多亲近,就因为这个,王猛才一直升不上去。话说梁超所认识的王猛,不管是碰到再大的困难,哪怕是身受重伤,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他也是会不屈不挠地战斗下去,一直到自己倒下为止。可是梁超从来没有见过王猛露出过这种表情,而且,似乎,好像王猛所生气的对象还是自己,这让梁超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心中也是害怕的很,这大夏天的,他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凡的话打断了王猛对梁超的怒视,让梁超是大喘了一口气。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猛赶紧问道。现在的他十分不爽,张凡第一次准备雷厉风行的办事,这就被冯宝的一封书信给打断了。他倒要听听冯宝到底用什么事情做理由,打断了张凡的动作,“莫非是那冯宝也搅和在这件事情里面,想让大人这么做莫不是为了他自己不成!大人,切莫听信这冯太监的话,这班阉人都是一路货色。更何况这冯宝,以为他如今掌着东厂厂督的职位,还当真能管得了我们锦衣卫了不成!” “王猛,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一次,我不得不按照冯宝说的做了。”张凡无奈地说道。 “大人,这是为何?”王猛有些激动了,“莫非大人……” “王猛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明显能看出王猛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张凡是赶紧出演阻止他。 一旁的梁超看着二人这么一副模样,根本就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当差这么多年,再加上他家中几代都在厂卫中供职而传下来的经验教训,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不应该问的事情千万不要问,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也千万不要知道,就是万一有什么以外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然后快些把它忘掉。 “这冯宝来信要对我说的,你们也都知道了,不过你们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图。”张凡颇有些玩味地说道。 “真正意图?”听到张凡话语的王猛和梁超二人都是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冯宝对这个刘山并不怎么关心,毕竟他们二人没有什么冲突,而且刘山对于冯宝来说,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他连手都不用动,说句话,这刘山就死定了。”张凡解释道,“冯宝真正的意图是,接着这件事情,他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他的这个老对头给拉下马。”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张凡自从查到了刘山就是这整件事情背后的主使,并且他还和宫中的孟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后,他就将这件事情写成密折上奏隆庆了,也好让隆庆知道一些这里的情况,毕竟他出来都这么长的时间了。 而这道折子是不经过司礼监,直接呈交给隆庆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让冯宝给看见了。冯宝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心中那是非常感谢张凡的,毕竟张凡的折子上扯到了孟冲,这个取他掌印太监之位而代之的人,这个他最恨的人。那么隆庆就很有可能将孟冲撤职查办,到时候,这司礼监掌印太监之职就非他冯宝莫属了。其实早在两年前隆庆刚刚登基的时候,这个位置就应该是冯宝的了,只不过由于高拱的多方阻挠,这才没有让冯宝如愿。而如今,冯宝的机会来了,只要孟冲下台,这位子非他莫属。到时候就算是高拱再想要阻挠,恐怕她所推荐的人估计隆庆也不会答应,毕竟如今皇宫中其他的太监都没有冯宝有资格坐这个位子了。而且,张居正和冯宝二人之间早就有了不少的协议,冯宝早一日得到更大的权利,那么张居正手中的力量也就要多上两分,所以到时候,张居正也一定会站出来帮着冯宝说话的。 而当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帮着冯宝将孟冲赶下台,而如今这个希望就在眼前,隆庆已经通过张凡递上来的密折知道了孟冲的事情。只是,这冯宝是左等右等,而隆庆就是没有什么动作,这可把冯宝给急坏了。实在是忍不住的冯宝,旁敲侧击地问了问隆庆原因,而他所得到的答案是,证据不足。隆庆是相信张凡所说的,但是他也要考虑是否有人利用张凡将假消息传给自己。他可不想犯当年曹操在赤壁犯下的错误,被他人利用,从而错杀了自己手底下的好人 冯宝一听,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隆庆这么做是正确的,而且隆庆又不傻,他不相信凭着自己的三两句的花言巧语就能让隆庆改变主意。不过那时的冯宝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张凡最后回来肯定会带回最真实的证据,而他也相信,孟冲的确和刘山有着极为亲密的联系。反正他冯宝已经等了两年了,再多等两个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所掌管的东厂手底下的探子报给他一条消息,说是孟冲不知道从哪里也得知了这个消息。而且这个孟冲虽然感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胆子却小的很。他得知隆庆有可能知道了自己和刘山的事情之后,顿时是吓的屁滚尿流,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高拱府上去询问解决的办法。 结果高拱知道了孟冲的事情之后,立刻就想赶他出门,毕竟他高拱虽然极力排除异己,这段时间也是害了不少人,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明目张胆地去犯法的。先前他会和孟冲合作,也是看上了孟冲是个胆小的人,只是没想到孟冲倒是一点都不怕事。 孟冲见了高拱这幅态度,立马是跪在高拱面前,好求歹求,说他自己并非江南贪渎之事的缔造者,只不过是看见里面有油水捞,这才想办法联系到刘山,想要份上一杯羹。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计划,谁知道平地里跑出来一个张凡。这段时间孟冲过的也可谓是提心吊胆的,如今知道自己前途不妙,哪里还有不赶紧求救的道理。 高拱也是看到孟冲可怜,再加上他这段时间一来也是的确在递奏折这件事情上面帮过自己不少忙,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到时候,若是张凡想隆庆报告事情与孟冲有关系的话,那么高拱就会站出来,心平气和地要张凡拿出证据说话。倘若张凡拿不出来,那就好办了,高拱会立刻开始炮轰张凡,这么一来,孟冲或许能逃过这一劫,而且还能彻底撇清和刘山之间的关系。而若是张凡当真拿出了什么证据,那样事情也好办的很,高拱是绝对不会在这上面给自己惹麻烦的,只会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任由孟冲自生自灭。 听起来,高拱给孟冲的这个承诺有些不怎么靠谱,他完全没有出任何力,一切只是看老天爷让不让张凡找到证据了。但是此时此刻的孟冲是毫无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谢过了高拱。 但是孟冲这个胆小之人有怎么能完全放心下来,若是一旦出事,到时候每日都要身在宫中的他是跑都没法跑。他也想过了不少后路,但是最为保险的就是让刘山毁了账簿。为此,孟冲是派了人向扬州这边来通知刘山这件事情。只不过冯宝手下的东厂探子可也不是吃素的,得知这个消息的冯宝也是派出了自己手下的大批番子去截杀孟冲派去的人。而孟冲毫无办法之下,也只好继续派出人前去通知刘山,而冯宝就继续派人截杀。如此这般,京城里如今已经是到了这种激烈非常的程度。 所以,冯宝才来信,要张凡一定要把刘山的账簿弄到手,用它来扳倒孟冲,取而代之。 听完了这些,王猛沉默了,他实在没想到,一个虽然规模有些大的贪污集团,竟然会演变成如今这种状况。 “大人准备答应他?”王猛问道。 “不错,为何不呢?”张凡反问一句,“这冯宝虽然和其他太监没什么两样,也是要权爱钱的很,但是好歹也是有些政见的。如果这一次能帮到他,他定然会记住我这个人情。到时候不论是我锦衣卫要办事,亦或是老师的事情,在他那里都好说话。”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梁超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张凡接着他的话说道,“等到确定能拿到刘山的账本之时,再动手。放心吧,这场仗我们现在已经算是赢了,我只不过要让它赢的完美些罢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零四章 有偿帮助 本来,刘山应该在今日,在张家的宴席上,当着众人的面被张凡抓起来。那样一来,张凡在这里的任务就算是全部完成了,而且这件事情经过一系列的炒作,对,就是炒作,名字很现代,但是意思是一样的。张凡或许还能落得一个好名声什么的。 不过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冯宝从京中传来的一封书信而改变了。自然,这么一来,张凡做事的脚步就被拖慢了,他不得不暂时放过刘山,毕竟他还没办法百分之百地确定一定能把刘山那本记载着和孟冲有来往的账簿弄到手。 当然,他也可以不理会刘山,立马就让王猛派人把刘山当场抓起来,然后凭着骆灵儿的消息去刘府把账簿招出来。但是张凡不觉得这么做很保险,毕竟到目前为止,针对刘山的所有行动都太顺利了。虽然张凡也曾经觉得有些不对头,但是思来想去,始终是找不到什么破绽,毕竟刘山如今也当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可是张凡想来想去,他都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可靠。毕竟那几本账簿可是刘山的命根子,怎么可能不善加保护呢!也许当真是向映月说的那样,刘山的确没有防着她过,就连那几本账簿也随她取阅,而且他也相信映月是不会对自己撒谎的,可是张凡还是不能放心。 他不相信刘山会没有什么防护措施。当然,现实情况也许没有那么夸张,什么机关暗器,若是遇到强硬打开就会自动销毁什么的,但是估计意思和这个差不多。张凡觉得事情应该没有如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况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张凡决定要帮冯宝这个忙。冯宝此人的毛病不少,爱权贪钱那是不在话下,比起其他的太监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冯宝也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幼时也读过些书,如今一手书法写的是漂亮的很,这就比当年的刘瑾要好上不少。而这书法虽然不是做人的标准,就像历史上的那些个猛人,赵佶、蔡京之流,那一手字写得叫一个绝,可是这人品就差了点。但是这书法一道,却是官场上比较重要的一环,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能力爬到高处,获得巨大的权利。看看那些历史上作乱的臣子,不外乎就是两种人,有文化和没文化的。而显然,没文化的人做起乱来,场面看起来大,却是只在一时,一旦被压制下去,立刻就能恢复过来;而那些有些学问的人,一旦做起乱来,那可就不得了了。别看一个个都是不声不响的,像个闷葫芦一样,但是那后果绝对是祸国殃民,即使平息了,短时间里面也恢复不到正常的状态。 这倒不是说冯宝会作乱,而是说名一个问题,脑子里有知识、肚子里有墨水还是非常重要的。到时候不论你是要荣华富贵,还是要坑蒙拐骗,总是会用得到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冯宝这个太监,在许多事情上面都有很有远见。就好比张居正谋划了多时的改革,这大明朝如今的官场上面,其实有很多人都不同意张居正的改革,大都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利益会被波及到,即使有人同意,那也是看在如今张居正的面子身份上所说的违心话。而对张居正的想法保持乐观的,除了张凡之外,就剩下一个冯宝了。 当初张居正得知冯宝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曾经很担心冯宝会不同意。果然不过几日,冯宝就找到张居正的府上。然而让张居正所没有想到的是,冯宝带来的不是斥责,反而是赞同。从这一点上面看,冯宝此人还是值得相交的。 不过张凡同样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好的关系也总会有断裂的一天,向张居正和徐阶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而且冯宝贪财已经到了一种境界,即使是像张居正这样清正廉洁、从不收受贿赂的人,冯宝也想从他那里弄些好处来。因为冯宝略通音律,张居正光是古琴就已经送给冯宝七张有余了。而且张凡也知道,一旦有让冯宝觉得不高兴的话,那么冯宝的报复是来的稍晚,但是激烈无比。 现在,张凡还不打算和冯宝闹出什么矛盾的,毕竟现在的冯宝还掌着东厂,而东厂的职责之一,就是监督百官、监督锦衣卫。若是冯宝要给自己使绊子,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所以,张凡这才决定帮助冯宝拿到账簿,那么一来,冯宝也就算是欠下张凡一个人情了。俗话说的好,这人情债是最难偿还的了。 如此一来,状况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原本,现在应该已经一个成为阶下囚、一个成为判官的两个仇人,现在又坐在了同一张酒桌上,而且还在有说有笑地相互敬着酒,看起来是好不融洽,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当然,从名义上来说,张凡和刘山现在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却从来没有停歇过。太阳已经渐渐地偏西,虽然因为夏日昼长,天空如今还是亮堂的很,但是如今已经是酉时过半了。这么看起来,午时的酒席当真是接上了晚宴。 这酒水就一直没有停过,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人早就已经是醉的不省人事,被自己家的假定扛回了马车回家睡大觉去了。但是却丝毫没有人会担心,走了这么些人,晚宴会否冷清,因为第二轮的宾客们又上门了。当然,所带来的情况和上午一样,张府的前门是门庭若市,而后门也是挑夫们挑着担子进进出出不停。 话说,这张玉方当真也算是下足了本钱,买足了面子。这酒确实不错,既醇香、却又不烈,还不失了酒的滋味,即使是这些小有权势的官员和腰缠万贯的商贾们喝过了也都是点头称好。可是这东西再淡,它也毕竟是酒啊,喝多了总是要醉的。 张凡自从中午到现在,除了下午和刘山相谈的时候逃离了酒桌,喝了几杯浓茶解酒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一直把盛满酒液的杯子拿在手里,按理说早就应该醉了。不过他既然是今天的主角,又怎么能如此收场。所以,张凡第一次的作弊就用在了这里,每一杯的酒基本上要是有四分之一能喝到他的口中就算是不错的了,其他的酒,自然是顺着嘴角滑下去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即使衣服湿了有怎么样,总比失态要好吧。而且张凡还自我安慰,这样一来,身上也能凉快些。也因为这样,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换过两套衣服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张凡还是觉得自己有些醉意朦胧的感觉,只是并不是太严重罢了。而如今,晚宴才刚刚开始,上一批醉倒的人走了,换了一批完全清醒的人来跟张凡继续“作战”,而且不喝又不行,这实在是有些让他受不了。 甚至于有时候,张凡会在心里想,这只不过是他娶妾的日子罢了,却让他觉得比当初和茹雪成亲的时候还要累,实在是越来越红火了。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张凡的身份也是今日不同往昔。 晚宴上,自然又有不少的人来向张凡敬酒,为的不过就是示好,或者是在张凡面前露个脸罢了。可是张凡却又哪里能高兴得起来,甚至心里都想过,若是眼前的人不拿着酒杯来向自己问好的话,自己可能对他还有些好感。 不过,随着敬酒的人的数量的增加,张凡的这种心思也慢慢发生了改变。从讨厌被敬酒、不想要喝醉的情况已经变成了现在,主动地找人去喝酒,喝完了杯子里的还嫌不够,还要再满上一杯,再喝上一口的这么一副场景。 等到晚宴已经差不多的时候,张凡也算是差不多了。虽然还是能站起来,但是那一副耍着太极拳的模样,旁边的人是即担心,却又不敢上前去,怕被张凡误伤了。最后,还是张玉方让家丁唤来了王猛,这才算是把张凡扶住,再也挣脱不开了。 刘山也是已经回去了。本来,他还想和张凡说上两句话,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子,刘山是立即打消了主意。他知道,酒后吐真言,这句话没错,喝醉酒的人确实会乱说。但是他还知道一个道理,醉酒之人的承诺是最不能相信的。 张家的下人们在庭院中收拾着东西。话说,这可算是张家最乱的一次了,且不说庭院中的那一副狼籍景象,还要帮着到来的宾客扶回马车上。想象中,即使是当初张延成亲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乱过,而张凡这一次不过是娶妾而已。可是忙归忙、累归累,但是这些下人们却都是高兴的很,毕竟张家是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富商巨贾,来到这里不仅带着大批的礼品,而且全都是低声下气的,这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自觉高人一等。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醉成这样的张凡,应该怎么洞房!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零五章 酒后真言 “谁……谁老是拉着我的胳膊,快放开。”张凡有些口齿不清地叫喊着,仿佛是想用尽所有的力气,结果声音却并不大。身体一直在扭动着,想要摆脱身后正架着自己的那个人,可是别说他现在正醉着酒,就是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估计他也摆脱不了。 “大人,大人,别乱动,马上就到了。”王猛苦笑着,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是他搂着张凡的手臂却是一点都不敢放松,生怕他就这么摔倒在地上,伤着自己。话说酒后现原形,不,说是现原形,倒不如说是酒能够瓦解人们心中长期以来的礼教观念,让人们释放出真正的自己。 王猛当差这么多年,虽然从未融入到官场之中过,但是因为他工作的特殊性,见过的人和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那些醉酒的家伙,那个不是迷迷糊糊、口风不严,要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相比较起来,张凡的这种情况算是好的了,他喝醉了之后,不想要说什么秘密、也不想要杀人放火。张凡唯一想要做的是,是,这个王猛也不知道。不过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张凡喝醉了出了有些失态之外,倒还没有想要做出什么出格之事的举动,这让王猛也是大为放心。 “呦,是王猛啊。怎么样,最近在我……我手底下干的还不错吧……嗝……”刚说两句,张凡就是一个嗝打出来,那股酒味着实能让一般人赶紧撒手捂住鼻子。好在王猛可不是一般人,这种味道他是闻多了,虽然仍旧是不喜欢,但是已经能忍受了;而最重要的就是,他现在可不能撒手,若是那样的话,张凡可就要直接躺倒地上去了,“你说你,在……在那个百户的位置上干了快十……十年了,还是升……升不了。上面那群人都……都瞎了狗眼不成……成。 “赶明儿,我就提你做镇抚。虽然……虽然也是物品,可到底是个正五品。等再过过,就是佥事,再过过就是同知…… “别当我是说……说胡话的,我张凡说到……做到。你可比现在那些个同知、佥事有……有本事多了,而且,做事还……还不偷懒,又不贪……贪财,也不好色。哈哈,要不是知道你又老婆,我还以为你……你是个……” 说到这里,张凡的话语声是渐渐小了下去,看来似乎是睡着了。不过这也让王猛松了口气,这么一来,自己拖着张凡也能省点力气;而且最主要的是,张凡最后那个词没说出口,王猛实质不用想就知道张凡要说出来,而且即使王猛再怎么冷静,自己那股大男人的心思也是无法接受那种说法的。 不过张凡刚才的那些话,倒真是让王猛的心中有了些波动。是啊,自己在张凡当上锦衣卫都指挥使之前已经做了快十年的百户了,而就是因为自己这种性格,没人赏识才会一直这样。而张凡当上自己的头没多久,自己就被提升了一级,不得不说是张凡慧眼识人。而且刚才张凡刚才所说的话,王猛觉得不会是张凡瞎说的,应该是他的真实想法。 就算是王猛是一个内敛到极点的人,可是对于这种好事还是会感到高兴的。而且对于王梦来说,职位的提升可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掌握更大的权利,而是朝廷、上头对于自己能力的一种认同。 而王猛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继续扶着张凡向他的洞房走去。说到这里,王猛对于张凡能从新接受骆灵儿还是很高兴的。他以前见过有着骆灵儿这种遭遇的女子,而且数量还不少。从最初的同情怜悯,到如今的司空见惯,王猛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即便是麻木,他还是会对这些女子产生一丝同情,毕竟她们所遭遇的生活并非是她们所向往的。在这个时代中,即使是一个男子面对着数倍于己的压力,也无法坦然面对的坚持己见,有更何况是一个弱女子呢。因此,张凡答应要娶骆灵儿的那晚,当他从刘山府上走出来的一瞬间,王猛听到他的话之后,看到他的眼神就已经明白张凡已经原谅了骆灵儿,这让他非常高兴。 “咦,这不是老师吗,这是怎么了?”远处,朱翊钧的声音传了过来。 正拖着张凡的王猛却是无法想朱翊钧施礼,只得开口说了一句:“殿下千岁。大人他这是喝醉了。” 似乎是听到二人的对话,张凡再一次醒过来了,看着面前的朱翊钧,高兴地说道:“钧儿,这是……到那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嗝……”又是一个酒嗝打出。 朱翊钧赶紧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在面前大力地挥舞扇动着,已经是被熏得说不出话来了。 “凡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后面跟上来的映月也是皱着眉头问道,不过眼睛却是看向王猛。 王猛却又怎么好回答,只得是无奈地笑了笑。 “我听说醋中加上些生姜可以解酒。”后面跟过来的阮儿在一旁说道,表情冷冷的。 “去,那些陈醋来。”映月对着一旁路过的一个张家下人说道。 不一会,一壶在老远就能闻见酸味的醋壶被映月提在了手中,映月也不管,就把壶嘴对着张凡的嘴里送去。 “这……映月姐姐,直接把醋灌下去的话……”阮儿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映月不为所动地坚持那么做,她也就不再说话了。而扶着张凡的王猛也不好阻止,只得苦笑。 话说这醋劲十足的老陈醋被直接灌进嘴里,量还是那么大,若是一般人那是铁定受不了的。但是此刻的张凡已经醉透了,口中有些麻木了,被这么一激,顿时是清醒了过来。 “映月啊。”张凡看了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凡哥,你怎么醉的这么厉害,今天可是灵儿姐姐的好日子,你就打算这么醉着进去?”映月厉声问道。原来她是在气这件事情。 “嗯……嗯……”张凡也不知道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听清楚,嗯嗯啊啊的又闭上了眼睛。 “你……”看到张凡这副模样,映月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毫无办法,小脚在地面上使劲跺了跺,转身离开,似乎不再打算管张凡了。 朱翊钧是看着张凡,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去。阮儿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张凡,她不知道映月为何会生那么大的气,却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只得跟在朱翊钧的身后一同离开。 无奈之下,王猛只得继续半拖半扶着张凡继续前行。好不容易才来到房门前,王猛却是为难了,现在的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骆灵儿是妾室,规矩没有那么多,所以今晚这洞房之中也并没有服侍的丫鬟。而如今,靠在他身上的张凡却是已经完全睡着了,甚至开始有了些呼噜声。王猛又不好扶着他进去,只得苦笑。 最后,实在没办法的他值得敲了敲房门。 骆灵儿中午来到这里之后,心情就显得十分的兴奋,因为她即将要得到自己的幸福。当她和张凡牵着同一条红绸带拜堂的时候,那股剧烈的幸福感让她的眼眶快速地水润,泪水差点就夺眶而出。不过骆灵儿是明白,自己头上可没有大红盖头帮自己遮挡着,泪水是强忍了回去。 之后,她就这么一个人孤单地等在房中,却没有一点心急的意思,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嫁给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即使是做妾。不,不如说张凡能娶她做妾,已经是她最好的愿望了。 等了大半天,她知道张凡一定有许多的应酬,所以很是耐心。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骆灵儿心中顿时激起无限的喜悦,那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就要正式成为自己的丈夫了。 眉开眼笑地打开房门,却是看见张凡正醉的不省人事,由身后的王猛搀扶着,而且,好像已经睡着了。 “快,快把相公他扶进来。”骆灵儿也顾不上别的,赶紧说道。 得到了骆灵儿的允许,王猛方才扶着张凡走了进去。如今也顾不得张凡身上还冒着酒气,直接将他放在了新床上。 “二夫人,是不是要叫几个丫鬟来帮大人收拾收拾?”王猛向骆灵儿问道。 “不必了,这里有我就行了。”骆灵儿拒绝了,她是想要亲自照顾张凡。 “那我就告辞了。”听她这么一说,王猛也不再说别的,退了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 打来一盆清水,将手巾拧干,骆灵儿专心地为张凡擦净脸庞。看着这个俊朗,且因为喝醉了酒而带上了几丝红晕的脸庞,骆灵儿渐渐地痴了。这个男子就是自己的相公了,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个为他怀有身孕的妻子,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子从他身上将对自己的爱分走一些,但是骆灵儿却感到异常的幸福。 “灵儿,对不起。”这时候,张凡呢喃地说道。 骆灵儿听到他的话,却是笑了,只不过笑容之中带着泪花:“相公,不必自责,今日喝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灵儿已经是你的人了,相公不必对妾身道歉。”她以为张凡是因为喝醉了而没法在自己的新婚之夜陪伴自己而道歉。 “灵儿,对不起,我那时候不应该怀疑你……”张凡再一次呢喃地说道。 而这一次,骆灵儿愣住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零六章 真切的爱(上) 早上,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张凡,耳中就听到了窗外那高叫不休的蝉声。已经恢复知觉的身体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热气。开始清明的意识,渐渐能从鼻子里嗅到的气息中感受到意思香而不腻的味道,让他觉得十分的舒适。 慢慢地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也在渐渐的重新聚焦。张凡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环顾一看,红色中带着一些喜庆的味道,脑中马上就想了起来,昨日是自己娶骆灵儿的日子。想到这里,张凡有些惊讶,赶紧想要坐起身来。只不过,身子刚坐到一半,张凡却是突然又感到酸软无力,再一次躺倒在床上。 “看来昨天晚上自己是喝高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点都记不住!”张凡不由得在心中这么想着。话说昨天那酒当真是不错,张凡记得自己在还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喝了不少了,而喝醉以后,自己又喝了多少,张凡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肯定是醉了,醉的非常深。不过这个时候的张凡却完全没有头痛的感觉,只不过有些四肢酸软,口干乏力罢了。这还要多感谢他的伯父张玉方,买来的都是好酒,若是稍差一点的酒,张凡现在恐怕要头痛的厉害了。 慢慢晃了晃头,清醒了一番,张凡开始在四周打量起来,似乎想要找什么人。现在的他是非常的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喝那么多酒,弄得自己是昏昏沉沉的,昨天晚上一点意识都没有。 掀开该在身上的薄被,张凡发现自己并没有穿着昨天的衣服,显然是有人帮他换过了。而那个人,张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骆灵儿。看来骆灵儿昨天晚上是相当辛苦了,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等了大半日,这才终于把张凡盼来,哪知道那时候的张凡已经是醉的昏昏沉沉的了。 张凡不用别人告诉他,脑子里都能够想象得到昨晚到底是什么样子。定然是骆灵儿帮自己清洗换衣。想来,骆灵儿昨儿个晚上定然是失望非常。大好的日子,却是独自一人在房中空等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张凡回来,却是个不省人事的最鬼,别说是和他共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连想要说上两句贴心话也没办法。 想到这,张凡心里是充满了对骆灵儿的抱歉。如今的他正满屋子地寻找骆灵儿的身影,想要和她说声“抱歉”。 微微用酸软的胳膊撑起身体,将自己靠在床沿上,张凡开始在房中寻找起来。只是这一打眼,他就看见那个自己愧对之人的身影正坐在窗前,双手托着下巴,面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虽然只是从后面看过去,但是张凡任然能够感到眼前的骆灵儿好像有些不对劲。 “灵,咳咳……”张凡想要开口唤她,却是因为喉咙干涩的很,刚说出一个字就咳嗽起来。 这边的响动立刻惊醒了骆灵儿,她用手在脸上抹了几下就赶紧回过头了。看到张凡坐了起来,骆灵儿立刻露出了开心的表情,迈着碎步走来,既不失优雅,速度也不慢。 看到渐渐走近的骆灵儿那一脸高兴的模样,张凡的心里是更加觉得抱歉。是啊,骆灵儿不管是什么时候,那都是以他人为先,她自己总是摆在最后的。以前形势比人强,被人逼迫的是如此;如今她已经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却还是如此。这真让张凡有些心痛,再加上昨晚自己的确辜负了骆灵儿,张凡对她的抱歉再涨了三分。 “相公,你醒过来了。”骆灵儿开口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来的尽是开心,“相公昨晚酒喝的太多了,现在喉咙定然不舒服,快些喝杯茶水润润喉咙吧。”说着话,骆灵儿将一旁桌上一杯似乎早就准备还,还带着热气的茶水端到了张凡面前。 虽然是夏日,可是就是在这种时候,温热的茶水是最好的饮品,既能润喉、还能降暑、甚至对于张凡这种刚起床的人来说,也是起到清醒的作用。 一杯茶水入口,张凡立刻就感觉到不同,精神也好了些,嘴巴里也不这么干了。 “灵儿……”张凡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话是顺利地说出来了,但是却再一次打住,张凡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就是这么嘴巴里说出非常抱歉?骆灵儿一定会说没有关系之类的话,然后留给张凡一个微笑。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处,张凡知道骆灵儿即使表现的再无所谓,或是自己说的再抱歉,她的心中肯定还会有些不甘心。 骆灵儿听到张凡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停住了,正用那双美妙的双眼看着张凡,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却是半天都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好奇之下,骆灵儿这才开始主意张凡的目光,立刻就发现了里面透露出来的难言之隐。 心思一动,骆灵儿就明白张凡想要说什么了。但是她并不想要这样,特别是张凡带给了自己这么多,骆灵儿只想要回报张凡而已。能让张凡觉得高兴、觉得满足那就够了。至于她自己,她并不需要那些,也许曾经的她会,但是现在的她不会,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心中最为想要的,若是再多求些什么,那就是贪心了。而骆灵儿偏偏就不是个贪心的人。 回避了张凡的目光,骆灵儿从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盆中拿起手巾拧干,对张凡说道:“相公,让妾身服侍相公梳洗。”说完了话,她却是没动,只是看着张凡,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张凡被她这个反应弄得有点呆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他只是顺着身体的反应木然地点了点头。 等到张凡首肯的骆灵儿拿起手中的手巾放到张凡脸上,温柔地为他擦拭。 感受着那份温柔与认真,张凡的心中却没有什么舒服的感觉,反而更加自责起来。双眼看向骆灵儿,还打算说什么的张凡却突然发现,骆灵儿的眼眶红红的。 “灵儿,你哭了。”张凡说道,声音虽不大,但是却可以听得出来里面的肯定和疑问。 “啊,没……没什么……”听了张凡的话,骆灵儿显得很是慌张,赶紧想要把手缩回来,“这……这水……妾身去换一盆水,好给相公梳洗……” 张凡又哪里能就这么放她离开,虽然手臂还酸软无力,但是还是快速地抓住了骆灵儿即将要缩回去的手,同时也打断了她哪蹩脚的谎言。 感受着手中那青葱般的玉指以及那细致的肌肤,张凡微微有些失神。晃了晃头,抛开脑中那纷乱的思想,张凡继续问道:“灵儿,你不要打断我。你哭了,告诉我,为什么要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问完这句话,张凡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傻了。现在,骆灵儿有张凡护着,谁又能、又感欺负她。 果然,骆灵儿只是摇了摇头。但是那抿紧嘴巴的样子,摆明了她不想说出来。 张凡看着却是越发觉得着急,询问的声音也再一次想起,而且比上次更加的急切。 “相公,别问了。”骆灵儿闭上双眼,摇了摇头,却是始终都不愿意说出来原因。 而张凡也是这样,不得到答案就不放手。 最后,眼泪再一次从骆灵儿紧闭着的眼角流了出来。 “怎么了灵儿,怎么又哭了。”张凡很是关心地问道。 听到张凡的话,骆灵儿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扑入张凡的怀中哭起来。虽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张凡却是知道骆灵儿哭的很厉害,因为他已经能感觉到骆灵儿的眼泪了。 双手扶住怀中骆灵儿那有些颤抖的双肩,张凡轻柔地将她扶起,看着她的双眼,关心地问道:“灵儿,快些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妾身……妾身,没什么,只是……”骆灵儿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妾身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张凡听她这么一说,反而糊涂了出来。喜极而泣他不是没听过、没见过,但是骆灵儿若是要有这种反应的快,当初在刘山府上,自己说要娶她之时,就应该表现出来了,而且那时候的骆灵儿也的确是流泪了。可是现在,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张凡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灵儿莫哭。”张凡也不再逼迫什么,只是温柔地将骆灵儿搂在怀中,右手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骆灵儿似乎也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紧紧地靠在张凡怀中,也不说话,饭辜负是在感受着什么。渐渐的,张凡感觉到她的肩膀不再颤抖了,他甚至能感受得到,怀中的骆灵儿平静了下来,在心中。 下巴抵在骆灵儿的香肩上,鼻中嗅着那股让自己迷醉的清香,张凡用脸颊撕磨她的发丝,温柔地问道:“告诉我,灵儿,到底怎么了。放心吧,相公不会怪你的。” 再一次听到张凡的问话,这一次骆灵儿却没有逃避。短暂的暂停似乎让她相通了什么,轻柔地说道:“妾身高兴都是因为相公啊,多谢相公你原谅了妾身。” “原谅?”张凡听了有些诧异,但是这一瞬间,他也曾想过,会否自己曾经对灵儿所作的被她知道了。不过转眼间,他有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觉得那件事情骆灵儿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相公最晚喝醉了酒,全都告诉了妾身。”骆灵儿开口说道。 听到她的话,张凡完全惊呆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零七章 真切的爱(下) “灵儿,你说什么……”半天才回过神来的张凡,用着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骆灵儿没有说话,靠在张凡怀中的身体却是再一次开始了颤抖,似乎默认了张凡的话。 “我……这……”张凡断断续续地说着,却始终说不出什么东西。 “相公,你不要说了。”半晌,骆灵儿似乎鼓足了勇气一般,说了这么一句,只是那声音小的向蚊虫一般,仿佛是在害怕着什么,“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将来总会有一天被相公知道的。但是我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妾身不是想要欺瞒什么,才不把妾身的身世告诉相公的。妾身不怕别人会看不起我,甚至是相公你,妾身也不在乎你会不会看不起妾身。但是妾身怕……妾身怕相公知道了过以后,会……会不要妾身了……”说到这里,骆灵儿似乎是触动了自己心中的什么痛处,再一次哭起来,而这一次不再是落雨无声了,当真是掩面大哭。 张凡抱着她,看不到她的面容,却能感觉得到,怀中的这个表面上成熟美艳、几经风雨的女子,这个曾经为了自己敢于将她自己放在危险边缘的女子,现在确实柔弱痛苦到了极点,仿佛一朵娇艳到极点的花朵,却是完全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否则就要立刻灰飞烟灭一般。 面对着此时的骆灵儿,张凡完全失去了主张,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怎么做。而他现在唯一想得到的,就是紧紧将骆灵儿拥在怀中,似乎想让她透过自己的身体,感受自己对她的歉意。这种方法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得出来,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得到的。 似乎感受到了张凡的心思,骆灵儿渐渐的再一次止住了哭泣。张凡的怀抱让她在这一刻觉得格外的安心。即使以前,她再被张凡拥抱入怀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可是这一刻,骆灵儿觉得是最强烈的。这种幸福感,让她敢于将心中的话语说出来。 “昨天晚上,相公回来之后,已经是醉倒了。本来,妾身在这里等了一整天,虽然孤单,可是只要一想到昨天是什么日子;只要一想到,从今天开始,妾身就能一直伴在相公左右,永不分离,妾身就不会觉得孤单了。”骆灵儿没有去管脸上的泪痕,继续用她那柔美的声音说道,“说实话,昨天晚上,妾身听到敲门声的那一刹那,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可是一打开门,却是发现相公已经醉倒,被人扶着过来的。说句心里话,那时候妾身的心里面确实有些不快,甚至有些埋怨相公。但是妾身并没有太过固执于此,毕竟妾身早已经将自己交给了相公。妾身那时候已经打定了主要,以后定然要全心全意地服侍相公。不管相公在外遇到了何事,顺心还是不顺心,妾身要让相公……起码是相公在妾身身边的时候,开开心心的,不会有烦恼。”骆灵儿的这番话完全就是她心中的写照,没有一丝弄虚作假,也没有一丝隐瞒,她将自己心里面所想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张凡只是这么静静地听着,他完全说不出什么,骆灵儿的这番话,说的让他有些心酸。 “可是昨晚,妾身在帮相公梳洗之时,相公突然间说起梦话来,把那些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包括相公早就知道了妾身的身世,还有相公是想如何利用妾身在刘山的身边查探消息,甚至是相公丝毫不关心妾身的死活。”骆灵儿说到这里之时,语气并没有什么改变,若是张凡能看到她的面容的话,甚至可以发现,她正在笑,只不过是苦笑而已,“当时,妾身觉得好绝望。虽然也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一点都怪不得相公,问题全都是处在妾身的身上。可是相公,被心中最爱的人这么说,心实在是好痛。那一瞬间,妾身仿佛觉得再也没有活在世上的意义了,还不如就这样一死了之。” 听到这番话,张凡心中一紧。他相信骆灵儿所说的,而且就算是猜,他也能才出来,那个时候的骆灵儿,心中必然充满了绝望。了无生趣的念头虽然很难升起来,但是一旦有了,就很难把它消除了。现在,他还能抱着活生生的骆灵儿,而不是一具冰冷的身躯,这让张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再也不想放手了。 “可是相公之后,又说了那些话。”骆灵儿并不知道张凡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可以感受到张凡的动作所表达的心意,这让她的心中也安心了些,“听到相公那日在刘府中,原谅了妾身,妾身实在是太高兴了。妾身的遭遇虽非自愿,却也是劣迹斑斑、无脸见人。可是即使如此,相公还是原谅了妾身。妾身知道,原本只是嫁给相公做妾,不应该弄成这样,可是相公还是愿意与妾身拜堂。那一刻,妾身心中又再一次升起了希望,想来相公应该是接受我了。” 张凡听到这里,也算是知道了个大概。不过这一时,他心中又疑惑了起来。骆灵儿既然已经想开了,为何刚才还在哭泣,为何刚才还那么悲伤。 “只是这么想着,妾身就觉得自己不应该留在相公的身边。”骆灵儿继续说道,声音又开始颤抖了起来,“相公是这大明朝的名人,将来更是要名扬天下的。而有着妾身这样过去的女人又怎么能留在相公的身边,坏了相公的名声。昨天妾身进府的时候,虽然是极力逃避,但还是看到那些个人看着相公和妾身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妾身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相公有什么不妥。 “妾身本来打算昨儿个晚上就离开这里的,也许找个偏僻的地方独自过下去;也许在那庵中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伴在身边。也好过给相公丢人。但是相公毕竟刚刚纳妾身为妾,妾身若是就这么走了,相公面子上定然会不好看。何况妾身还没有帮助相公将那刘山的罪证找出来,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开。” 骆灵儿的这番话听着像是自我夸耀一般,但是张凡心里却是明白的很,骆灵儿绝对不是那个意思。现在的骆灵儿其实什么要求都没有,只是想把心里面的话全都说出来,只是想让张凡明白她自己的心思。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被骆灵儿的话感动了,不,他怎么会不被感动呢。自从骆灵儿爱上张凡之后,自始至终,她都是为了张凡在着想。不管是要她去刘山那里冒着生命危险打听消息,亦或是为了张凡在世人面前的名声,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她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忍受着心中的痛苦。 这样的女子,不论她以前做过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更何况那些还都是她被别人逼着做的;这样的骆灵儿,又怎么能不让张凡喜欢。而张凡,又怎么舍得让这样的骆灵儿离开自己。 骆灵儿说到这里,却是不再开口了,但是用摆着她的张凡却始终觉得她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等了半天,骆灵儿还是没有再开口,张凡却是忍不住了。 “灵儿,你在想什么?”张凡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想,先留在我的身边,好让我留住面子,毕竟刚纳不久的一个小妾就这么独自跑掉,说出去太丢人了。所以你准备先在我身边呆着,等到人们对你的新鲜劲一过去,你就准备离开我,是不是这样。” 骆灵儿听了张凡的话,呆住了。这是她没有对张凡所说过的话,但是却正是她心中所想的,张凡一点都没有猜错。可是她又怎么能留在张凡身边呢,现在来说也许还好,可是将来呢。现在不会有人为了打击张凡而拿骆灵儿说事,可是将来就不一定了。她在刘山身边也算是有些日子了,官场上的事情见的也是不少,自然是明白,人们为了打击政敌,毁坏他人的名声,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而她就是张凡的软肋,留在他身边迟早是要给他添麻烦的。 摇了摇头,刚想说话的骆灵儿就被张凡止住了。 “不要否认,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张凡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抢先说道,“可是我要告诉你,灵儿,我爱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骆灵儿呆住了,半天的时间,口中只说了一个字:“爱?” “不错,我爱你。”张凡坚定地说出了这个时代即使是夫妻间也难以启齿的话语,“你以为爱是什么,是一见钟情?是生死相许?还是日久生情?这些虽然都是爱,但是相比起来,这些都太浅薄了。 “爱一个人,那就意味着时时刻刻地为对方着想,为了对方,自己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哪怕是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也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相公。”骆灵儿再一次痴了。 “灵儿,你为了我,不顾自己的性命,也不顾自己将要承受那比起死还要难过的未来。你是如此爱我,但是你想过,你若是离开了我,我会多么难过。”张凡说道,“我要再说一遍,我爱你。那时候我想要如此对你,虽然现在说起来,混蛋的很。但也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才会如此。 “我想要补偿你,不管你有没有因为我受到过伤害,我都要补偿我对你所做过的那些错事。我要用我的这一辈子来补偿你,答应我,给我一个这么做的机会。” “相公。”惊讶地转过头,骆灵儿看着张凡,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却是看着张凡那期望的眼神,心中那份期盼着幸福的心思再一次让她点了点头。 双唇相接,房中一片安宁。这一刻,没有欲望,也没有甜言蜜语,有的,只是默默的承诺和坚定的心。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零八章 新的一日 良久,唇分。骆灵儿一双含泪美目看着近在咫尺的爱郎,心中感动之余,却再也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相公……”半天,骆灵儿才开口说话。只是这句话刚说出口,就被张凡制止住了。 “灵儿,什么都不要说。”再一次将骆灵儿紧搂在怀中,张凡仿佛要将她身上和心中所有的不幸全都驱走,只留下温暖和幸福。而这一次,奏效了,张凡能够感受到,自己怀中的骆灵儿不再颤抖、不再恐惧、也不再担心,现在的她所留下的就只有满心的欢喜。 “灵儿,我刚才说过了,我要补偿你,用这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你。”张凡再一次在骆灵儿的耳边呢喃着说道。 即使是刚才才听过一遍的话语,可是只要是从张凡口中说出来的,骆灵儿就觉得那声音如同仙音一般好听。更何况,张凡所说的还是这么一番话语,这么一番曾经出现在她梦中,她最想听到的,却也是最让她觉得不可能的话语,如今,这梦想实现了。 然而现在也有了些不同,曾经的骆灵儿梦想着有个男子能向她说出这番话,不论对方是谁、不论对方是富是贫、不论对方高矮美丑,她所要的只是这么一句发自真心的话语。但是曾经的骆灵儿也是明白,遇上自己的男子,大都只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对自己所说的都只不过使一些违心之语罢了。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却又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玩物,丝毫没有一丝怜惜,有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 而如今,这句让骆灵儿感动一生的话语,其他人再向她说来恐怕是再无什么用处,她现在在意的,就只有一个张凡而已。 似乎感觉现在的气氛有些太过沉重了,张凡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沉重,微笑着说道:“告诉我,灵儿,昨天晚上是不是特别难受。我竟然因为喝多了,而搅了你的新婚之夜,心里面是不是特别恨我?” “哪里有,妾身怎么会去恨相公。虽然昨夜,妾身心中确实有些不快,但是妾身知道,外面有些事情,相公必须要去应酬一番,喝醉酒定是常有的事情。”骆灵儿听到张凡的话,赶紧辩解道,显得很是慌乱,但是话语中却没有一点要隐藏什么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只是,这一阵慌张过后,骆灵儿再看张凡的面容之时,却发现上面充满了笑意,顿时,她就明白了过来,张凡只不过是在和她开玩笑而已,随即也展开了笑颜,顺着张凡的心思开口说道,“不过,既然相公都认错了,那妾身也就接受了相公的道歉。只是,相公打算怎么补偿妾身呢?” 看着此时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的骆灵儿,张凡呆住了。骆灵儿本就美貌非常,只是平日里她总是冷冰冰的,即使打扮的再妖艳,却从来没有真心笑过,所露出的只是故意讨人欢心的笑容。然而这一刻,这发自内心的喜悦,让她自然而然地展现出了最真切完美的笑容。虽然这只不过是单纯的笑,但是在张凡看来,眼前的美景简直是他这辈子见过最为美丽的风景。 看到张凡呆住的模样,骆灵儿十分的高兴。虽然张凡就像以前那些人见到她笑容之时的那种痴心模样,但是骆灵儿的心中却并不觉得讨厌,只是觉得开心,异常的开心。只是因为他是张凡,自己所爱之人。 再一次回过神来的张凡也再一次抱住了骆灵儿,只不过这一次,他的举动中带上了欲望,无尽的欲望。 骆灵儿自然能分辨得出来,此时的张凡身上所带着的不同。而且若是张凡喜欢,她也希望能用任何方式来满足张凡的需求,但是,却不是现在。 “相……相公,现在……现在不行……”骆灵儿一边开口阻止张凡的动作,身体也在微微地抗拒着。但是,即便是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她也觉得张凡的爱抚让自己有些动情了。 听见了骆灵儿的话,张凡停下了动作,稍稍放开骆灵儿,疑惑地看着她,开口问道:“怎么了灵儿,刚才还好好的。我不是说过要补偿你吗?莫非灵儿你不喜欢?”说到这里,张凡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坏笑,身体又开始动作起来,那酸软的四肢也似乎一下子来了力气。 听到张凡要用这种方式来“补偿”自己,骆灵儿是羞红了双颊。虽然她也很希望得到张凡的疼爱,但是,现在的时辰可不对。 “不是的,相公,灵儿喜欢的很。”说出这句话,让她双颊的红色更浓了三分,“但是,现在大白天的……” “大白天的又怎么了?”张凡不知道是装傻充愣,还是明知故问。 这句话再一次让骆灵儿害羞地地下了头去。说起来,张凡说的倒是不错。此时虽然是大明朝,是封建社会,是封建礼教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刻,很多不雅之事都被人大力批判。但是明人对于夫妻之间却是没有如此多的规矩,算得上是比较开放了。当年高拱在嘉靖朝当职的时候,因为他膝下无子,便三天两头的“翘班”,回到家中去和新纳的小妾造人去了。等到徐阶揭发此事的时候,却只是说他擅离职守,却从来没有拿有伤风化说事。由此可见明人在某种程度上的开放。 所以说起来,张凡刚才就算是真的欲望难消,这么做也是没什么的。 可是骆灵儿不同意也是有原因的。昨天是张凡将骆灵儿娶进门的日子,而且骆灵儿又是一个作为妾室的身份,而今天算是骆灵儿正式进入张家的第一天。可若是这对于骆灵儿来说的第一日,要是就这么开始的话,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做妾室的第一天便将男子留在床第上白日宣淫,而且现在都已经快到午时了。 骆灵儿是在担心,若是被张凡的家人知道了,那自己将是多么的尴尬啊。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人说她是狐媚子,故意引诱张凡,让他乐不思蜀,疏离正事。虽然这些名声对于骆灵儿来说,她并不在乎这些,可是她还是要替张凡考虑的。新亏茹雪不在这里,要不然的话,骆灵儿可真不知道这位没见过面的夫人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她可不想让张凡因为自己而与他的妻子闹出什么矛盾出来,这对张凡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是,现在的罗琳个却是制止不了张凡,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在心理上。她是女子,力气自然是没有张凡大,即使现在张凡也并没有用什么力气,但是被他挑起一丝情欲的骆灵儿也是无力反抗的。而骆灵儿的心中虽然不想这样,但是谁又知道她心底真正所想的有不适这些呢。 所有的原因加在一起,最后骆灵儿终于不再抵抗,转而开始迎合起张凡。身陷情欲漩涡的她所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身体上所感受到的快感,还有心中的满足于幸福。对,就是幸福,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幸福感觉,终于能与自己所爱之人长相厮守的满足,即使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妾而已。她的心愿却已经达成了。 反正又不是成亲,又不用一大早的去给长辈见礼,那些让人觉得烦恼的事情都暂且放在一边吧。夏日的蝉鸣声还在不断的散发出噪声,扰的人有些厌烦。而房中的二人却尽情地沉浸在二人世界之中,心中没有任何被打扰到的迹象。迟来的洞房花烛,虽然是白天,虽然没有珠光相伴,却依然让骆灵儿觉得满足。 那边厢是满室皆春,而这边,映月的房间中,却是显得有些沉闷。 映月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起来却像是有些在生气,至于她到底在生谁的气,呵呵,答案那自然是不言自喻。 映月在生张凡的气,可是似乎有些没有道理。张凡和她之间最近又没有闹什么别扭,而且就算是娶骆灵儿这件事情上面,映月也都是赞同的很。毕竟知道了骆灵儿的事情之后,映月对她所产生的就是无尽的同情,而希望她得到幸福的心思也占据了映月的脑海。 就像在昨天晚上,看到张凡醉的不省人事的映月,还发了一通脾气,似乎是在责怪张凡不知节制,尽然因为那几杯黄汤而把骆灵儿的新婚之夜给弄泡汤了。 不错,映月就是在这件事情上面生张凡的气。可是当真是如此吗? 也许就连映月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即使有着对骆灵儿的同情和怜悯,但是对于张凡要比娶自己还早的娶骆灵儿,她心里面始终是有些不快活的。但是这件事情却说不出口,不,是映月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到。 而昨天晚上,张凡喝醉了只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映月也算是借题发挥,心中那股隐藏的怨气加上对张凡那一时刻的不满,让她生起气来。 不过,干坐着这里想了半天,映月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她知道,骆灵儿是肯定不会对张凡有什么不满的。这也让她在心里面暗自警告张凡,千万不要去欺负骆灵儿。 女人,就是这样的感性。前一刻还有些烦恼的事情,下一刻反而成为了喜欢的东西。 虽然已经是快到午时的时辰了,但是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一天才刚刚开始而已。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零九章 事有异常 激情之后,骆灵儿显然特别的开心,特别是心里面。看到张凡那副满足的模样,骆灵儿就觉得自己能为他带来快乐感到高兴。这种高兴就是如此的简单,甚至听起来有些低俗、有些太过重于欲望,但是对于骆灵儿来说,这些都只是她能够想得到的。她又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有着美貌、让人心动的美貌,但是也只是如此而已。她没有什么聪明才智,还有着羞于向人提及的过去。现在总算有一个男子愿意对她敞开心扉。再知道了她的过去之后,虽然彷徨过、恨过,但是最终还是接纳了她。骆灵儿最感激的就是张凡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因为张凡觉得她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力所不及之事,又何需原谅。 骆灵儿只能用这种简单,甚至是充满的方式来报答张凡,让他觉得舒心,其他的她不会。 看着因为兴奋而满面通红,甚至那细腻的肌肤上都泛着红晕的骆灵儿,张凡也很高兴。想到刚才骆灵儿露出的那副欲拒还迎的媚态,他突然觉得很满足。这正是世上每一个男子都有的一种大男子主义心态,张凡又不是什么圣贤之人,他也不想做那种人。 骆灵儿躺在张凡的怀抱中,二人之间没有意思阻隔,就这么贴在一起。她将脸颊紧贴在张凡的胸膛上,听着那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还在急速跳动的心跳神渐渐的变得平缓,想到刚才的自己那种不知羞的模样,她再一次觉得羞涩的很。说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有个美满结局的爱情,也将会是她的最后一次。她再一次在心中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绝不会放手,绝不会离开张凡,哪怕是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她也不会。 二人就这么躺着,时间在慢慢地流逝,渐渐的已经快到午时了。 “糟了,相公,快些起床。”突然发现时辰已近偏近午时了,骆灵儿大惊之下对张凡催促道,未着寸缕而紧贴着张凡的身子也企图做起来。 “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张凡疑惑地问道,一时不察,怀中的玉人已经做起了身子。 “时辰……时辰太晚了。”坐起身来之后的骆灵儿只说了这么一句。但是之后,她却没有听到张凡的话语,好奇之下,她不由得向张凡看去,发现她正紧盯着自己,目光丝毫没有偏移。 好奇之下,骆灵儿随着张凡的目光看去,却是看到了自己胸膛上,那一对毫无遮拦、宛如白玉一般的玉兔正骄傲地地挺立在空中,丝毫不肯低下头去,两朵嫣红如梅的花朵丝毫不顾此时正是夏日,却依然绽放着。随着骆灵儿变得渐渐有些粗重的呼吸,它们也在不住地颤动着,仿佛正在大力地展现着自己的魅力。 知道张凡正看着自己这么一副样子,骆灵儿大羞之下就要拉过一旁的薄被遮住外泄的春光。只是这一瞬间,她看到张凡的脸上居然有些失望的神情,手中的动作也就停了下来,就这么将自己最为私密的身体毫无遮掩地裸露在张凡面前,任由他随意地观赏。虽然脸上的羞意更盛,但是那种被爱人欣赏的喜悦,却让她鼓足了勇气。 “时辰?什么时辰?”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张凡才回过神来,只是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骆灵儿倒也不容易,保持着这个姿势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有些腰酸了,若是张凡还不动的话,她就要坚持不住了。张凡这一开口,她也是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身子略略前倾,双手扶着床面,顿时让骆灵儿觉得舒服了不少。只是正顾着说话的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姿势,反而让张凡最为着迷的那对玉兔更加显得突出。 “时辰啊,相公,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了,再不起身的话,既要赶不上午饭的时间。要是到了那时候,可真要闹笑话了。”丝毫不知此时自己的姿势让她更加显得诱人的骆灵儿催促着张凡快些起床。 再一次看到张凡失神,只不过这一次骆灵儿不用再低下头去查看,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么样一副模样。这一次,骆灵儿没有再让张凡饱眼福,拉过丝被裹住自己姣好的身躯。果然,她的这个动作让张凡的脸上充满了失望,却也让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午饭啊。”张凡说着这个词,有些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只是灵儿呀,现在起来跟再过些时候起来都是一样的,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说到这里,张凡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坏笑。 看着张凡那张充满不怀好意的笑容的面容,骆灵儿羞怯之余却是没有再想说什么,而是直接从旁边拿过衣物穿戴起来,“这可不是光为了吃饭,相公也得为妾身想想啊,若是连午饭都错过了,妾身不知道得引来多少闲话呢。” 听到这里,张凡也不和她开玩笑了,毕竟虽然自己爱骆灵儿爱的极深,但是他不能自私地只顾着自己。他知道,若是家中有什么人说闲话的话,责任必然全都会怪在骆灵儿的头上,而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却是没有什么责任的。 “而且,相公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吗?”正在穿戴衣物的骆灵儿又加了这么一句。 就是这么一句话,张凡突然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关于刘山的,关于这次江南之行的,还有关于他自己昨天收到的来自冯宝的那封书信。想到这些,张凡又重新靠在了床沿上。 “相公,又怎么了?”看到张凡坐回去,骆灵儿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灵儿,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张凡正色说道。 看到张凡严肃的神情,骆灵儿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正事要问自己,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细地听着。 “关于刘山的那些账簿,你知道多少?”张凡开口问道。 “那些账簿,妾身所知道的全都告诉相公了啊。”骆灵儿有些不明白张凡到底要问什么,“之前妾身在刘山那里的时候,他就从未曾防着妾身这些事情,那些账簿即使是刘山不再,妾身也可以随时取阅。只不过涨不上记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妾身既不能把它们带出来,又不能摘抄下来,只能记得一些名字。那些名字也全都告诉相公的人了。”说到这里,骆灵儿倒是显得有些愧疚,好像在责怪自己没能帮到张凡似的。 “灵儿,你不必如此,你做的很好,帮我省下了很多事情。”张凡看出了骆灵儿的心思,立刻出言安慰道,“只是,我还有些疑问。不是我不相信灵儿你,只是刘山当真那么信任你?将那些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账簿也对你毫无遮掩?” “嗯,这件事情倒是有些奇怪。”被张凡这么一说,骆灵儿也是皱起了眉头,“妾身还记得,那是在妾身被刘山赎身之后,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有一日妾身去书房为刘山送茶,是在无意间看到刘山从墙上的一个暗格之中拿着几本书在看着。当时妾身就知道那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怕他会惩罚妾身,立刻向他道歉。 “本来以为刘山会很生气,甚至还有可能打妾身。哪知道刘山见妾身看见了,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还好言对妾身说出那些到底是什么。当时,妾身听到之后是惊讶非常,但是之后就害怕的很,以为自己知道了刘山的秘密,他必然会对妾身下毒手,这才会对妾身好言好语。但是刘山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还说,以后若是妾身想看的话,便可自行取阅,他还交给了妾身如何开启暗格的方法。” 张凡听着骆灵儿的话语,心中更加地疑惑起来。心思缜密、心狠手辣的刘山为何会这么做?为什么是骆灵儿?这里面是否有什么玄机?一时之间,这些个问题出现在张凡的心中,而他却是毫无头绪。 “说起来,妾身倒是想起了一些东西。”骆灵儿突然间说道,只是面上有些发红,“妾身被刘山逼着去做……去做那些事情,正是在妾身发现了刘山的账簿之后没几天。” “你说什么!”张凡紧张地问道。 “妾身……妾身……”骆灵儿以为张凡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有些不敢开口了。 而张凡根本不是在在乎那些事情,紧张地问道:“刚才你说刘山逼迫你是在这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虽然不知道张凡想到了什么,骆灵儿还是听话地说道:“妾身刚被刘山赎身的时候,他待妾身是极好的。当妾身知道他是个太监之后,也是不解他为何会为妾身赎身。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刘山似乎还是对妾身如往常一样。直到有一日,刘山找来妾身,直言不讳地要妾身去……去……妾身自然是不愿,他就拿出了妾身的弟弟妹妹威胁妾身。以前妾身是从来没想过,被相公这么一说,妾身也是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事情。” 听着骆灵儿的话,张凡沉思了起来。这里面看来的确有什么故事,只是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和张凡能否顺利得到刘山的账簿有关,张凡现在还没有头绪。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一十章 疑问无解 “大人。”王猛向着张凡见礼,说道。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而张凡这时候才是刚刚出现。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张凡,有事情要和他商量的王猛其实心中非常郁闷,这倒不是他在责怪张凡什么,而是因为一些别的事情。 话说张凡昨晚醉酒醉的不省人事,今天一大早和骆灵儿互诉衷肠之余,又颠鸾倒凤了一番,这时辰吗,那就自然是晚上了许多。 本来这件事情对于王猛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十余年在锦衣卫中的当差历程,王猛他什么样的情况没有见过。再加上他对于张凡的映像也是好的很,有学问、有智谋、危机时刻能够当机立断、面对死局也能够不慌不乱,对于王猛来说,作为他自己的上官的张凡已经非常不错了。他可不会觉得非要能上阵杀敌的好汉才有作为,有智慧、而且有胆色的人才是人才。在加上平日里都和张凡在一起的他也知道,张凡对于大明朝,对于大明皇室也是忠心的。有了这些个条件,王猛就已经对张凡很是佩服了。 就像今天的这种情况,王猛当然知道张迟迟为起身的原因,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在他看来,张凡并非这样轻易就会沉沦于欲望的人,定是因为昨天醉酒才会这样的。而且本来在昨天就能将所有事情结束的张凡,却是因为冯宝来的一封书信而停住了脚步。王猛曾在军中效力,自然是碰到过这种情况,这种将要大动却被突然止住,而且还不得不停下的事情,任谁也是不会喜欢的。王猛他都觉得一肚子怨气,那么为此事劳力费心的张凡,其郁闷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王猛觉得张凡在这个时候偶尔放纵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有些人可不知道其中的这么多隐情,而这也就是王猛郁闷的原因了。 张家虽不是什么富商巨贾,但是这近两百年的积累早就已经算得上一个有些世家的大户人家了。张家的庭园算不得大,但是张家的下人加起来也有一二十人,算不得少。而凡是大户人家的下人,除了伺候人之外,穷极无聊的这些人是最为八卦的,最喜欢乱嚼舌头了。这种“传统”古来有之,现在亦有,将来也不会消失。 今天早上,本来是早早起身,早早就会出现的张凡却是没有了身影,再加上昨天的事情更是让这些张家的下人们记忆犹新,他们自然会发挥那无尽的想象力,胡乱猜测起来。而且他们还猜对了。 本来嘛,这种事情他们也就说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张凡对他们来说,虽然也是主子,但是相识的实在是晚了些。而且他们只不过是在同行之间传论罢了,可不敢让主子知晓。 只不过总有一些例外。 话说王猛的身份张家的众人虽然不十分明白,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也能够知道个大概。 而今天,看到王猛独自一人等在这里,不用去想也知道他是在等张凡。 于是乎,有些路过的下人,特别是那些个侍女们,走过王猛身边之时,忍不住发起笑来。 起初,王猛是被这些个侍女们笑的有些莫明其妙。他也暗中检查过自己的衣物穿戴是否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也是毫无结果。他也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风流倜傥的能引起这些女子的这种反应,要不然为什么是现在,以前就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好奇之下,王猛也是想要弄明白原因。虽然他不会冒冒失失失的随便拉着一个人去问个明白,不过他还是从路过他的那些个侍女口中的小声交谈之之中听到了些支言片语。 知道了这些个侍女在为什么发笑的王猛却还是不太明白,要知道她们谈论的可是张凡,与他王猛有何关系! 但是还是不断有路过他的侍女一看见他就发笑,王猛仔细观察过,那笑容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 疑惑的心思泛起,他稍微这么一想也是明白了原因。 想来也是,自己在这里庄严肃穆地等着人,明显是有正事要和他所等待的人商量,而他所等着的人却是在房中和美人风流快活。再加上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快有一个时辰了,这种情形又怎么能不让那些个路过的八卦侍女们发笑! 好在后来,路过的张玉方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特意过来请王猛去喝茶。本来,喝茶这种事情基本上是于王猛无缘的,特别是对方又是张凡,自己上官的伯父。但是像这样站在那里,王猛已经有些顶不住了。那些路过的侍女们甚至已经越来越大胆起来,即使是当着张玉方,这位家主的面,面上仍然是带着笑意地看着王猛。王猛终于是同意了张玉方的请求,跟着他逃离了这里。张玉方虽然也是知道一些原因的,却也不好去发什么火,毕竟在他看来,张凡这么做也确实有些过火了。不过他却是将责任全都怪在了骆灵儿的头上。 “嗯。”不知道自己让王猛陷入了巨大尴尬的张凡还心情愉快地向王猛回应了一声,只是当他看到王猛那张比之以往更加显得冷沉的面容之时,毫不知情的张凡甚至还关心地问道,“王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是有什么人惹到你了!” 看着张凡那副即使是在关心属下之时,却还带着那挡不住的笑容的面容,王猛一肚子的闷气一时之间却失去了发泄的地方。“还不是因为大人你,弄得卑职是尴尬无比,还请大人以后要多多注意,为属下着想的好。”王猛多想当着张凡的面说出这句话来,但是他可不会孟浪到这种地步,这些也只能在心理面想想了。 看到王猛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张凡显得有些悻悻然,也就不再多问了。王猛若是想要对他说,不管什么都不会隐瞒的。同样,若是王猛不想说,那么任你是如何施为,他也不会对你吐露半个字的。 一路上,二人一个一脸臭臭的表情,一个是疑惑中带着春风得意。二人来到一间清静的厢房中,有些事情要谈。 “大人,关于那刘山的事情,大人可有什么定计了?”抛开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乱想法,王猛开始说起正事来。 听到王猛的话语,张凡也不再满脸美滋滋的了,眉头深皱,也开始头疼了起来:“这件事情现在有些麻烦了。”随即,张凡将从骆灵儿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甚至于张凡为了能够快速解决这件事情,连骆灵儿在刘山出悲惨遭遇的开始那一段都没有漏下,全都说了出来。他这么做也是相信王猛不会说出去,话说也只有王猛了,若是换了一个人,张凡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甚至连梁超都不会告诉他。 王猛静静地听着张凡的诉说,途中并没有开口插话。等到张凡把所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王猛也是眉头深深皱起。 “大人,这件事情看起来很是怪异啊。”王猛也对张凡所说之事表现出来疑惑,“刘山看到二夫人发现了他最为私密的事情,不但没有厉声喝止,甚至对于二夫人仍然是好言好语,还让二夫人以后可以随时取悦那些关系到刘山身家性命的账簿,这完全就是不合常理。刘山心里面清楚的很,一旦那些账簿被公诸于世,他立刻就得人头落地。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会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更何况是刘山这种心思缜密又兼之心狠手辣的人。 “而之后,据大人所说,刘山让二夫人去做……那种事情,也恰恰是在二夫人发现了刘山的账簿之后。这点卑职倒是可以理解,刘山很可能是因为二夫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从而对二夫人施行报复,再加上这么做还可以为他笼络很多人。 “可是联系到上面的情况,他这么做就显得有些不合常理了。二夫人依然知道了刘山的秘密,只要二夫人还活着,她就有可能将账簿的事情透露出去,刘山每时每刻都会陷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之中,他这么做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大人,请恕卑职说句不该说的话。照理来说,刘山应该直接杀了二夫人,只有这么做,他才能够保守住秘密,斩除一切可能的意外。而他却没有这么做,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 对于王猛所说的,张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或是有什么话冒犯了骆灵儿。王猛所说的一切全都是实情,刘山没有当场傻掉发现账簿的骆灵儿的确是一件怪事。这件事情自从他刚才从骆灵儿那里挺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就不停地在想着,想要找出这其中的原因来。但是他思前想后这么长时间,确实一点头绪都没有。 “也许……”王猛突然说道,之时话语间十分的不确定,“也许刘山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他十分自信,二夫人是绝对不会把账簿的事情说出去的。”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再次迷路 “你说什么!”张凡听到了王猛的话,大声说道,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呃……卑职的意思是,那刘山之所以不杀二夫人,可能是他极有自信,自信二夫人是觉得不会把账簿的事情说出去的。”王猛再一次把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他对张凡的反应很好奇,自己也是把自己的话翻来覆去地考虑了很多遍,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错,对,就是这么回事。”张凡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己在那里自顾自地小声说道。 王猛看到张凡这样,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虽然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张凡到底想到了什么,却是保持住了耐心,没有去打扰张凡的思考。 半晌,张凡重新回过神来。再次看向王猛的眼神却是神采奕奕。 “大人想到了什么?”王猛立刻问道,他也是急于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呵呵,我是想到了一些,还要多亏了王猛你刚才的提醒。”张凡并不急着把自己所想的说出来,反而是打了个哑谜。 “多亏了卑职?”王猛对张凡的话有些迷惑,“是不是卑职刚才所说的,刘山有自信二夫人绝对不会把账簿的事情说出去?” 张凡点了点头。 “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卑职自己都不怎么自信。”王猛看到张凡认同,更加地大惑不解了,“再者说,卑职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怪异无比,刘山这么做完全没有道理啊。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二夫人如今不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大人了吗。不管刘山他自己对于大人结盟这件事情的看法,可能二夫人前一段时间频繁地取悦那些账簿,刘山必定是知道一些风声的。这样一来,刘山可能已经知道二夫人那段时间是受人指使才去那么做的。可是他依然是不管不顾,任由二夫人取悦账簿。而且,只要是知道这前前后后事情的人,恐怕都能够看出来,让二夫人那么做的必定是大人您。可是刘山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依然不曾对二夫人起什么歹心,这……这……卑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了,总之,这里面的一切都不合常理。” “王猛,你分析的不错。”张凡点头肯定了王猛的话,说道,“不过我也不是想不到这些,照这样看来,刘山是绝对不会把自信寄托在一个女子身上的。而我之所以觉得自己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原因,却也是因为你说的这句话,他让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王猛仔细咀嚼着张凡的这句话,顿时就明白了,一定是刚才自己所说的让张凡想到了别的东西,他赶紧问道,“大人到底想到了什么。” “刚才你说过那句话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刘山是如此的谨慎小心,绝对是不会把自己的自信加在一个女子身上的。”张凡解释道,“而他所需要的就是,万万不能让账簿的事情传出去,至于怎么去做到这件事情,我想刘山并不关心,甚至他会不择手段来做到这件事情。那么,要么就一直抱住账簿的秘密,不被任何人知道,不过这一点,他显然不怎么在意;要么就除掉一切可能知道账簿消息的人,只有他一个人把秘密埋在心底,这跟上一点是一样的,而刘山显然也没有这么做,灵儿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也丝毫没有让灵儿闭嘴的意思。 “那么这么一来,只有一种可能让刘山有自信,自信账簿的秘密根本不会被传出去。他根本就不怕会出现这种情况。” “刘山根本不怕账簿的事情被传出去!这怎么可能!”王猛听了张凡的话,大是诧异。是啊,这根本就不可能吗,刘山怎么会不怕账簿的事情传出去呢,那可是他的小名啊! “不,这当然有可能。”张凡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要么自信知道的人不会说,但是前段时间里面,灵儿她频繁取悦账簿的消息必然已经被刘山知道了,他却丝毫不关心这件事情。毕竟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会不会同意和他之间的结盟,他这么放任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了?那么剩下的情况也就只有一种了,他根本不怕我知道账簿的事情。” “他不怕大人知道账簿的事情?这也太过……”王猛听了张凡的话,正要说不可能,心中却是突然冒出了一个心思打断了他的话,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除非,那本被二夫人取悦的涨不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刘山所关心的;除非,那本账簿是假的!”王猛想出了这种可能。 “不错。”张凡微笑着点头认同。 是啊,这种情况虽然一开始,张凡等人没有想到过。可是如今,种种怪异的情况全都出现了,张凡思来想去,却也是想到了这种可能。而这也是最可能的可能。只要那本被刘山放在明处的账簿是假的,那么刘山就根本不会怕骆灵儿知道这件事情,更加不会怕她将这件事情传出去而给自己惹来什么祸事。 这样说起来,一切事情都可以说得通了。刘山并非丝毫不关心那本账簿,而是极度的关心。更是放了一本假的在外面充作门面。这么一来,即使被发现了,对于刘山来说,那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 张凡可以肯定,若是现在就带着人去刘山府上,并且按照骆灵儿的提示去找那几本账簿的话,那是绝对会有所收获的。可是张凡同时也敢肯定,若是按照找到的那几本账簿上面所记载的东西需查的话,估计是查不到什么的。上面可能记载着一些有用的东西,但绝对不实际。刘山很有可能把那些跟自己毫无关系,甚至于和自己有间隙的人的名字记载在上面,好让张凡得知了之后去找他们的麻烦。至于说上面记载的贪赃银子的数量以及存放的地点,肯定也全部都是子虚乌有的,若是张凡想要根据这个去追查脏银,恐怕一文银子也追不回来。 想到这些,张凡的脸色突然间也变得难看起来。刚才的他还在为自己看破了事情的真相而感到高兴。现在再看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毕竟若是张凡的这个假设成立,那就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现在他依然能够靠着一些人证的口供去抓捕刘山归案,但若是没有赃款追回来,那么张凡回到京城,回到隆庆面前也是无法交代的。 而且对于张凡来说,他自己所猜测到的这个情况更加让他懊悔不已,而他所懊悔的还是关于骆灵儿的那件事情。虽说现在他和骆灵儿已经完全摒弃了所有的疑虑,真心真意地在一起了,但是张凡心中总是会是不是地想到自己先前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情。那毕竟是陷骆灵儿于危地,若是张凡此刻的猜测不对的话,那么刘山很有可能就会在发现骆灵儿频繁取悦账簿之时,对她下毒手,这么一来,张凡可就要后悔终身了。甚至于,张凡虽然觉得现在的情况很不爽,但是心里面也是有一些庆幸,庆幸骆灵儿所发现的那些个账簿是假的,让她免遭杀身之祸。 但是他心中又想到了别的事情。之前,他总是会想:“虽然自己曾陷灵儿于危地,但是好歹总算是知道了刘山的秘密。”张凡总是会以这个想法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对于错对骆灵儿那件事情而让他的心里能好过些。可是现在,他也再也没有理由来安慰自己了,心中的那股愧疚和不安再一次泛上心头。 王猛却是并没有露出什么烦恼的表情,仿佛他对于张凡的思路再一次陷入窘境丝毫也不关心。不过说起来,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就是不关心这些事情。当初,他的意思就是让张凡别管这么多,直接抓了刘山了事大吉,这么一来张凡如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要我说,大人,您这是在自寻烦恼。”王猛最后还是忍不住,把他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哦?这是什么意思?”不明白他的意思的张凡,诧异地看着王猛,仿佛在想这个平日里有些木讷,凡事都是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的王猛怎么突然之间如此自信起来,莫非当真是有了什么良方妙药不成。 “依着卑职的意思,大人根本就不用去管刘山的那些账簿是真是假。”王猛中气十足地说道,“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卑职立马就带人去刘山府上把他绑回来见大人。那几本不管是真是假的账簿也一并带回来,到时候大人有的是时间慢慢查证。若是那些当真是假的,凭着咱们厂卫的手段,卑职不相信那刘山会不开口。到时候大人自然能够达成心愿。” 看来王猛还是想着速战速决那件事情。而张凡再一次听到他的这个提议,却是不能像昨天一样立刻就点头答应了。现在事情的状况已经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不再是能够这么简单就解决的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无招可出 “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万不得已的。”张凡颇为无奈地对王猛说道,“我倒不是怕到时候冯宝会找我什么麻烦,毕竟这件事情说起来,颇有难度,想必冯宝他在明面上也不会对我多加刁难。但是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冯宝说起来对我还是很有用处的,许多事情上面还用得着他,现在没有必要把和他的关系闹僵。而且,王猛你也知道,但凡是那些做太监的,不管是再晓得大义,总是会自私些的。万一冯宝因为这件事情我没帮他做好二觉得心中不爽,想要暗地里报复的话,这就问题大了。这个报复可能不会太大,但是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它何时何地会到来,这绝对会让人措手不及的。” 王猛听了张凡的话,沉默了,刚才那股子急切的表情也渐渐回归于平静了。是啊,张凡说的又怎么不对!冯宝现在对他们的请求,其实并不是必须的。孟冲年纪已经很大了,最多再过个几年,就是他自己不想退,他的身体也不会答应他的。而到了那个时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必然是冯宝的,高拱即使想要从中阻拦也不行,宫中的其他人选距离冯宝的资历差距实在都太大了。 冯宝所求的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因为他实在是有些等不及坐上那个位子罢了,而且这件事情也并非是锦衣卫办不到的,只是比较麻烦而已。若是找个理由托退了冯宝,估计也难办的很。要知道,冯宝掌着东厂,而东厂有一个只能就是监察锦衣卫,换句话说,锦衣卫中必定有东厂的人在暗中传递锦衣卫的各种消息。冯宝的书信昨天才寄到,而张凡若是根本不鸟冯宝,现在就派人去把刘山抓起来了事,等回去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冯宝的话,冯宝一定会知道其中的原因。到那时候,可就不只是张凡不答应帮忙了,还要有一个故意疏离冯宝的意思。那样一来,这梁子可就算是结下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发生什么。 想到了这些,王猛也就不再反对这件事情了,所谓事有轻重缓急,让张凡能够雷厉风行自然比那慢工出细活要重要点,毕竟他们是锦衣卫吗,手中的权利大了去了,很多时候要有这种风格才行;而帮助冯宝则要更加重要一些了,毕竟锦衣卫虽然手中的权利很大,但还不是最大的,这大明朝中能制约它的存在算起来也是不少。阴谋诡计与政见不合,比之强悍的体魄与高超的杀人伎俩更加能要人的命,这个道理王猛还是明白的。 “不过大人,现在看起来,这件冯太监认为我们一定能办成的事情,现在看起来,也不是这么好办的啊。”王猛刚刚展开的眉头又再一次皱了起来,相通了是一回事,该怎么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毕竟现在仿佛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一点头绪也没有,“刚才大人从二夫人那里打听过了,看情况这件事情不是很好办啊。” “是啊。”张凡也是长叹一声。从骆灵儿得来的消息之中到底还是没有什么能帮助他的,甚至于,骆灵儿的话将他的一个本来已经仅在眼前的希望,再一次变成了一个毫无光亮的黑域,完全看不见前面的方向,甚至于万一走错了,失败就将降临。 “大人,现在卑职应该怎么做。”王猛问道。他倒不是因为自己什么都想不到,就立刻把问题丢给应该对此事负责的张凡。只不过是因为,王猛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这件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算得上是水落石出了,来到这里之后的所有疑问如今也都已经全部被弄明白了。可是事情急转直下,突然出了冯宝这么一档子事情,简直就是相当于,所有的问题再一次回到了原点,而且是看起来没什么头绪的原点。这种情况之下,人自然会觉得失落,一失落,所有的信心就会瞬间消失,而随之而来的,就是没有了继续思考的动力。即使是王猛如此外表和内心都同样坚强的人,对此也不由得感到不爽。 “嗯……”张凡右手托着下巴想了想,问道,“王猛,我记得当初在泉州,从那个周全那里知道了情况之后,我让你传令,让本卫派出很多探子,安插在那些稍微有些身份的人身边。如今刘山身边可有我们的人?” “大人……”王猛听了张凡的话,有些为难起来,“……大人,实话对你说吧,卑职的确是派人去了刘山那里,但是那人根本接近不了刘山,甚至连刘府都进不去。如今只能算是个唱给刘府送菜的菜贩,这才能从刘府的下人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其他的,若不是前一段时间有二夫人相帮,估计到现在还可能是毫无进展。” “这是怎么回事?”张凡有些疑惑地问道,毕竟锦衣卫历来办事都迅速有效的很,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大人,是这么回事。”王猛苦着脸,说出了原因,“那刘山简直可谓是谨慎到了极点。那刘府的园子如此之大,但是所有的下人加起来却是不到十人,那刘山也从来不对下人太少有什么不满,想要轻易混进去十分困难。而且刘山对自己府中的管理十分的严格,别说是雇进刘府里的下人了,就是卑职派去的那个弟兄,做个送菜的菜贩,一开始也被人查了个底朝天,若不是卫中帮他把身份掩饰的好,险些就被刘山查出来了。而且刘山对于接触过他自己的人都不怎么放心,若是刘府中有下人想要请辞,那刘山必然是笑脸嘻嘻地答应下来。可是等到那人出了刘府之后,可能还没走过两条大街,就会被突然冲出来的抢匪‘错手’杀死。刘山可谓是将所有与自己有关的消息都封锁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漏出来。如今看来,二夫人算得上是刘山唯一相信的了。” 听了王猛的话,张凡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太棘手了。他一点都没有想到,刘山竟然会这么完美,一点点能让他人看出端倪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他抓住的那些官员的把柄看来也都是大事,当初被他们抓住的周全就是一个例子,即使受了那样的痛苦,却是一直到最后一刻才松口说出了事情真相。现在张凡想起来,若不是当时他收服了黎阳,有了他的那种专门拷问人的毒药,恐怕除了动用锦衣卫的私刑之外,周全怕是不会开口了。而锦衣卫的私刑一动,人就是肯定要死的,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照现在这样看起来,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在骆灵儿身上了。可是对于张凡来说,这基本上算是一个死胡同了,他是绝对不会让骆灵儿再为了自己去冒险的。张凡自己清楚的很,只要他对骆灵儿说出这件事情,不用他开口提出要求,骆灵儿绝对会主动想要去刘山那里帮张凡搞清楚那几本真正的账簿的下落。但是张凡做不到,一来,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而且刘山对于骆灵儿来说,简直就是她的梦魇,张凡又怎么能够将刚刚摆脱噩梦的骆灵儿再亲手送回去;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张凡觉得他自己实在是亏欠了骆灵儿很多很多,即使骆灵儿并不在意,即使骆灵儿如今已经原谅了他,可是张凡自己却觉得心里面总是有个疙瘩,现在的张凡在骆灵儿这边的心思,完全都是怎么做才能够补偿她,又怎么回去做这种等同于伤害她的事情呢! “不,我不想这么做。”张凡没有在这个决定的表明上面绕什么弯子,直接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 “大人,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王猛赶紧劝道,“我知道大人很是在意二夫人的感受,可是事到如今,他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帮冯宝办成账簿的事情了,那么二夫人可算是我们唯一能够接近刘山的了。卑职知道这么说实在是有些不敬,恳请大人责罚,但是这恐怕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王猛的这番话中,无奈中带着些别无他路的坚决。张凡倒是并没有责怪他什么,起码目前看来,这条路就是唯一的通道了。不过,即使全世界就剩下这一个方法了,张凡还是不会同意的。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张凡摇了摇头,说道,面上带着笑意,却同样显示出无比的坚决。 “大人……”王猛还想再劝。 张凡摇了摇手,制止了王猛说出下面的话,再一次坚定地说道:“王猛,想别的办法吧,这个办法就不用想了,我不会这么做的。这件事情我甚至都不会让灵儿知道。” 看到张凡的神情,王猛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了,颇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去。不过随即,他又再一次,想起来什么,抬起的头上,眼中又露出了神采。 “大人,卑职还有办法。”王猛说道,话语中都有了些笑意,“那就是要靠大人您亲自去向刘山要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灵光闪现 “大人,卑职还有办法。”王猛说道,话语中都有了些笑意,“那就是要靠大人您亲自去向刘山要了。” “你说什么?”张凡听了王猛的话,立即出声问道,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大上了三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询问王猛具体应该怎么做,还是他压根就没听清楚王猛刚才说了什么。 “卑职的意思是……”王猛似乎是被张凡这股突然之间的兴奋劲给镇住了,一时之间竟然短暂地失神了,“……这件事情并非一定要靠二夫人出面,那样对二夫人来说确实非常危险,卑职刚才也是考虑不周,没有想的周全。” “嗯嗯,我知道,我不怪罪你。”张凡心急地说道,即便是王猛刚才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让他自己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张凡还是赶紧原谅他,以防他再说什么道歉的话,耽误时间,“你快快说来,到底是什么办法,为何要用得到我?” “卑职刚才就想,这刘山当真是谨慎非常,又颇有些油盐不进的意思,只是这样一来,却是难以从他那里找到那几本真账簿了。”王猛换了口气,说道,“卑职刚才心念一动,倒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刘山从不相信其他人,即使是那些曾在他府上做过工,却并没有知道他什么秘密的下人,刘山也是毫不留情的就把他们除掉,以防万一。唯一一个例外就是二夫人,但是那也是因为二夫人对刘山又用处,而且二夫人所知道的那几本账簿如今看来,也明显就是刘山摆在明面上的假货,所以他自然是不怕有人打那几本假货的主意。 “但是,卑职这么一想,觉得这事又有些不对劲。刘山谨慎小心,哪怕是到了如此极端的地步,卑职都是可以理解了,毕竟他做的可是要掉脑袋的买卖。但是他如此小心谨慎,以至于到了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杀掉一些毫不知情的人只是因为他们跟自己接触过,笼络的那些贪官也是因为刘山他抓着他们的把柄。这实在是有些不牢靠,毕竟这些人算起来恐怕对于刘山都是在恐惧中怀着恨意,这种恨意一旦爆发出来,恐怕是谁都知道,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到时候若是碰个鱼死网破,恐怕刘山不会希望这样。 “而刘山将这算得上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买卖,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人数,即使他从上一任扬州镇守太监那里接过了不少官员的把柄,靠着他一个人恐怕也难在这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做成这么一副样子吧。刘山一定需要有人帮忙,而且是那种和他有着金钱交易,却并不会受制于刘山的人,因为只有这样的人,刘山和他之间才有可能敞开心谈合作,而不是那种表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却在互相算计。 “卑职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哪些人会这样,但是卑职却是知道一个,那就是如今正身在宫中的孟冲。只有孟冲这样,官职权利比之刘山要高,而刘山又能够满足孟冲。这样一来,孟冲也才会如此帮着刘山,而刘山也才会将他自己的一些秘密告诉孟冲。刘山需要有人护着他,而孟冲这位官职权利比他大,又没有把柄被刘山抓在手上的人,正是刘山会将一些事情告诉的人。而且卑职也认为,刘山是应该不会去欺骗孟冲的。毕竟,这世上没有包得住火的纸,有些秘密迟早是会被人知晓的。万一孟冲知道了刘山欺骗了他,那么刘山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么一想,卑职又是想起了一个能让刘山开口告诉他,却又不会对他撒谎的人,那就是大人您。”王猛说到这里,暂停住了,似乎在等待张凡的回应,脸上也露出了些许自得的表情,这倒是王猛的第一次。 张凡却是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王猛,半天都没有说话,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怪异非常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王猛会想到这些,要知道,平常的王猛虽然冷静、忠心、尽职尽责,但是惟独脑子稍稍有些死板,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倒也不是说他笨,而是他平日里从来不会去费心思想这些。如今这么一番想法洋洋洒洒地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这确实让张凡有些吃惊了。 而王猛可不知道张凡在想些什么,看到张凡这么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以为张凡他没有想出来自己的办法,还在等着自己解释,他继续说道:“大人您想啊,您官职比刘山高,权利也比他大,在朝中的关系有多,还深得皇上和太子殿下的信任。就算是您有什么把柄被刘山抓在手里了,刘山也是动不了您的。更何况,如今刘山可算是投靠到大人您的麾下了,而且现在的形式对刘山来说极为不利,他应该要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大人才是。对于大人要求,想来刘山也是会尽可能地满足的。所以,卑职觉得,现在由大人您出马,才是最能从刘山那里得到消息的办法。”说完了这些,王猛看着张凡,在等待他的回答。 “不错,不错。”过了一会,张凡说了这么两句。前面一个不错是他在夸赞王猛居然会想出这么个好办法,后面那个不错就当真是在说王猛出的主意不错了,“王猛啊,以前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份本领,居然想的头头是道。” 听了张凡的话,王猛再一次露出了一个平常的他绝不会有的表情,他那张有些黝黑的脸竟然稍稍好了一下,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下就再一次回归了以往的样子,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起码张凡就没注意到。 甩掉心中奇怪的想法,王猛向张凡问道:“这么说,大人同意这么做了?” “嗯,这个办法不错,不过还得合计合计到底应该怎么去做。”张凡说道。他的确是非常咱赞同王猛的话,不过其中还有很多细节要考虑清楚了才行。 的确,现在的刘山表面看起来还是很风光的,可是暗地里却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要不然也不会走和张凡同盟这么一条道,要知道,这可是一步踏错可能就会万劫不复了。而张凡这么一位刘山的保护伞,又是近在咫尺,想要从刘山那里套出一些东西应该不难,可是具体怎么做就值得商榷了。 张凡自己也知道,他总不可能就这么跑到刘山的面前对他说:“把你的那几本账簿拿出来给我看看,因为我是你现在的‘保护神’。”然后刘山就会乖乖就范?不可能。刘山如今才刚刚和张凡达成协议,而且刘山将要面对的风险还没有过去,张凡现在随时都可能派人冲进他的府上将他抓起来,他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相信张凡。 然而这件事情若是说的太过委婉也是不行。倘若是如此做,要么就是刘山不知道张凡到底要做什么;要么就是他听出来了却装着没听明白,不给张凡看那真的账簿,只是那样的话,刘山难保不会对张凡那么做的动机产生怀疑,那样一来,事情肯能会更加麻烦也说不定。那可不是张凡想要看到的样子。 “嗯,这件事情的确有些麻烦。”王猛也是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刚才他的灵光一闪,现在似乎是失去了作用。 就这样,两人再一次迷茫了起来。 “大人,依我看……”王猛首先说道,“大人还是当着刘山的面,直接向他要来账簿看便是。毕竟刘山现在可是有求于大人,想来,他应该会同意大人的要求的。”果然,王猛还是秉承了他自己的一贯风格,直截了当。 “不行,这样不妥。”张凡立刻回绝了他的想法,说道,“这么一来,不就是摆明了告诉他,我这是在怀疑他,打算拿他开刀吗。到时候,我怕刘山他一口咬定那几本假的账簿就是真的。就算我们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那个时候的刘山肯定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凭他的性格,定然是想要弄个鱼死网破,又怎么会把账簿交出来,让我们逞心如意,他却落个身首异处,还连个要被灌上宦权奸佞的头号。” 听张凡这么一说,王猛也是停住了。是啊,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可就算是两边都不讨好了。既没有帮着冯宝做成事情,以后还有可能被冯宝嫉恨;又没有完成张凡的任务,追不回脏银,回去怎么去和隆庆交代。 气氛一时之间又有些僵持下去了,好像已经有了一把明确知道是能开眼前这把锁的钥匙,却是找不到怎么把钥匙捅进去的方法,是在是让人郁闷的很。 “有了,我有办法了。”突然,张凡如此说到。 听到张凡的话,王猛也是觉得高兴,赶紧问道:“大人,可是有了什么打算了吗?” 张凡没有回答他,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随即说道:“不过这件事情还要你配合我去演一场戏。”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张家心思 汉人有婚俗,成婚后三、六、七、九、十日或者满月只是,女婿携带礼品,随着新娘反悔娘家,拜谒妻子的父母及亲属。自亲迎开始的成婿之礼,到这里就算是全部完成了。 张凡正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去到刘山那里,向他所要自己想要的那几本东西。对于这件事情,王猛是没有异议的,毕竟这说来也是个好事情。但是,有些人是有些不同意的,其中最主要、对张凡影响最大的应该就是张凡的家人,其伯父张玉方一家子人了。 想来也是,这双回门的礼数应是用在新婚夫妇身上的。而张凡如今不过是娶妾而已,本就不应该那么张扬,却还要去行那些个完全没有必要的礼数,这怎么能不让张玉方一家子人觉得奇怪和不妥。 奇怪倒是可以理解,不妥吗,其含义就比较深了。一来,他们是当真为了张凡觉得不妥,毕竟事情有个先来后到,你骆灵儿即使长得是再花容月貌,再得张凡的宠爱,但是谁叫你是后进门做小的呢。既然是做小,那就要有做小的自觉,绝对不可以乱了方寸。 第二嘛,倒是有点他们为他们自己考虑的因素了。张凡这一次来到扬州,来到这里认祖归宗,那是带着一身功名成就的,往大了说,那就是圆了张家祖先的一个心愿,往小了说,张凡的到来为张家可算是带了无尽的声誉,让张家的人在外的摇杆都能够再硬挺上三分。 而张凡居然要这么做,这岂不是很丢面子嘛。他们知道,凭着张凡如今的身份地位,那是绝对不会有人敢去笑话他的。甚至就是对于他们,也是绝不会有人在他们面前,拿着这件事情开玩笑的。 但是,人活一世,特别是又有了些身份的人,最是忌讳风言风语的了。不管是别人会不会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只要是自己有了能够让别人说闲话的事情,那么心里面就自然会有些不舒服。 现在,正有这么一件事情摆在他们面前,而且,他们还不好上去对张凡劝说什么。 张玉方的儿子和女儿倒是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什么看法。张延虽然没有他父亲那么见识多广,但是他毕竟年轻,心里面的有些想法却是和张玉方这种如今算是上了年纪的人有些不同的。总的来说,张延算是比较容易接受新事物吧,虽然这世上有很多事情,自大朱元璋开国之时就形成了,一直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变化。张延虽然也对张凡执意要带着骆灵儿去刘山府上行那回门之礼颇有微词,但是他也是知道一些,官场上的事情绝对不可只看表面。他虽然不知道张凡和刘山在谋划些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其中肯定有很多事情是不方便说出来的。那么这么一来,在张延看来,张凡所要做的事情就要重要很多了,毕竟外头的风言风语却是比不上自己所能得到的实际利益。即使他不知道这份利益究竟是什么,但是他敢肯定张凡一定是衡量过的。 至于张玉方的女儿张婷吗,说她不反对这件事情倒是不对,只不过现在的张婷似乎有些无暇反对此事了。本来,这个对张凡这么一位突然出现的堂兄抱有极大好感的女子,却是因为两人之间血脉问题而算是彻底断了她那姑娘家脑海中的绮丽心思。本来么,这件事情对于张婷来说只不过是失落,虽然这失落的程度有些厉害,但也只不过是失落而已。有着大好青春年华,加上如今的她在社交上,扬州城中的未嫁之女算是以张婷为首领了。而如今更是有着不知凡几的年轻才俊对她趋之若鹜。所以说来,也许张婷一时半会摆脱不了对于张凡的“阴影”,但是事情总是会过去的,时间会渐渐让人淡忘掉一些东西。 可是,现在的这件事情让张婷觉得心中很是不爽,那自然就是张凡纳骆灵儿为妾的这件事情。其实要是说起来,这件事情跟张婷一点关系都没有,张凡纳不纳妾关她什么事情。再者说,之前关于张婷心中的那个幻想,也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产物,张凡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有着一个暗恋着自己的堂妹,也从来没有对张婷说过什么。张婷如今的不爽也完全就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种不爽的心态在今天,也就是张凡将骆灵儿娶进门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发展到了一个高峰。 自从张凡来到张家之后,张婷总是会每日早早的就起床,然后对自己精心打扮一番。虽然这和她以往的生活没什么不同的,甚至于家中的其他人也丝毫没有发现张婷有了什么变化。但是小丫头她自己心里明白,明白她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那自然就是每天能在张凡起身后就能看到她,而自己的这种美好形象也希望能在张凡的心中留下个好印象。 可是今天,张凡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早早的起身出现在人们的眼前,甚至于本来有着外出打算的张婷也是爽约于他人,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家中,等待着张凡的出现,哪怕只是向他问个好,跟他说上两句平淡的话语,张婷心里面就十分满足了。可是枯坐着等待张凡的张婷却是始终不见心中那个想要看见的身影,甚至一直到了午时,母亲让下人唤她前去用饭之时,张婷今日的心愿也一直都没有得到满足。 说来,张婷不是不明白今天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但是这种等待却是让她觉得心烦。直到时间到了午时之时,这种等待就逐渐改变了性质,变成了恼怒。张婷甚至觉得是张凡背叛了自己,即使张凡对她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没做过,但是她的心中却是自然而然地生出了这么一种想法。这不得不说也是人类所特有的感情吧。但是,张婷即便是恼怒,即便是觉得张凡对自己不公平,但是她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去责怪张凡什么的。于是,她心中的恼怒就全部都责怪在了骆灵儿的身上,认为所有的起因,包括张凡不再关注自己(即使以前,张凡对她也是礼貌有加,完全是以兄妹之情待之,这只不过是张婷的一厢情愿罢了),包括张凡因为骆灵儿这么一个妾室而耽误了白日的好时光,她总是觉得张凡既然是身兼重任,那么每日里应该是忙于公务,很是繁忙才对,可是如今居然为了骆灵儿而丝毫不再关心其他事情。 对于张凡打算明日携骆灵儿一同去刘府这件事情,张婷倒是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主要是她已经被之前的恼怒之气填满了胸膛,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来拜访更多的怒气了。 还有就是张玉方了。这位张凡的大伯对于张凡这个他刚认还没有多久的侄子可谓是极为关心的,很多事情上面,他都是十分为张凡着想。不过最近,他也是有些不满意了。 还记得从张凡刚来的时候,那时,扬州城中以及周围的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就是蜂拥而至,美其名曰是拜见这位朝廷的钦差大人。虽然所谓拜见,空着手来总是不好的,而且张玉方也不是不知道官场上的一些习气,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可以拒绝的。但是这些来到张府的官员们,似乎各个手中的礼品都是超标的。而张凡,却是从来也没有拒绝过,甚至是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过。这让张玉方是颇有些看法,毕竟如此下去,他对于张凡的前途是非常担心的。即使张凡深得当今皇帝的宠信以及当今太子的尊敬,但是历来,那些贪赃奸佞又有哪个不是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这才会自得自满,大肆犯法,最后锒铛入狱,甚至被满门抄斩的。 但是张玉方也不知因为什么,是因为张凡的身份,还是说因为自己和张凡叔侄相认还不是太过熟悉,却从来都没有对张凡说过这件事情,或许他觉得张凡只是年轻气盛才会如此,再过过应该会好一些。 但是这种心思随着张凡娶骆灵儿这件事情的发生而起了变化。昨天,即使没有一封请柬发出去的宴席依然是人满为患。那些因为自己而前来的商人们自然是不必说,但是那些个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官员们,却是让张玉方觉得大大不妥。特别是刘山将骆灵儿送来之时,那些个名叫嫁妆的东西,让张玉方是深深地皱起眉头。刘山的风评他也是知道一些,虽然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但是张凡这么一个朝廷官员与一个太监这么过往亲密却总不是一件好事。而且看昨天那个样子,估计张凡和他之间必然是达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协议,而这,正是张玉方所担心的。 今天,张凡又决定明日去往刘山府上。张玉方倒是不在意什么名声或者外人的风评什么的,他只是怕张凡会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小做准备 这一天,朱翊钧就像以往一样,一大早就早早地出门游玩去了。虽然这算不得小的扬州城,大大小小对于他来说还算是有兴趣的地方都已经被他逛了个遍,甚至于有时候,朱翊钧自己都会觉得他这样在街上瞎逛有些无聊,但是他还是乐此不疲地这么做着。 如今,有了阮儿这么个姐姐在身边,朱翊钧倒是对无不无聊这一件事情无所谓了。对他来说,只要有阮儿这个姐姐在他的身边,能时不时地关心关心他,或者说是给他一种有人在关心他的感觉,这就够了。其他的事情在如今的朱翊钧的眼里似乎都失去了重要性。 阮儿自从得到了张凡的允许,允许她能够跟在朱翊钧的身边之后,她也能感觉到变化,非常明显的变化。比方说,自小就是贫民女子的她发现,现在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按道理说,她的这种身份,样貌也是平常的很,用来赚取钱财的资本只不过是她自己那副不错的嗓音,可是她从小耳濡目染的就只会那一口海盐腔,除了福建那块地方基本是不会有人出钱听她唱戏的。这样的她,来到这么一个大户人家中,能做的恐怕就是极为低贱的活计,帮人洗洗衣服、买买菜、做些苦力活什么的。 可是,正是因为朱翊钧对她的这种态度,让她在这里似乎一下子成了应该被人伺候的主子一般。想起刚开始,阮儿看到为她准备的那件厢房之时,其中的那副华丽的模样,以及周遭那在别人眼中并不昂贵,但是在阮儿的眼中却仿佛天价一般的摆设,她那副吃惊的张大嘴巴,差点让下巴脱臼的样子,至今也让看到的人觉得很好笑。不过也仅仅是觉得好笑而已,那些人可不敢对阮儿露出什么嘲笑的神情,毕竟她可是朱翊钧极为敬重的姐姐。知道朱翊钧身份的人自是不必说,而不知道的,看到张凡如此对朱翊钧,可能也会想到些什么吧。 不过阮儿自己倒是对于她自己出糗的事情好不尴尬,在她认为来,自己一个民间女子,靠着卖唱为生的民间女子,见到这种情况,吃惊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倘若不吃惊的话,那阮儿才会要对自己吃惊呢! 回到扬州的这几日,朱翊钧整日都会带着阮儿一同去到街市上逛逛。一开始,阮儿的确是对于这自己从来没有见识过,最多只是在一些说书先生的故事中有所提及的扬州城大感兴趣,可是第二天,她就发现了问题,那正是关于朱翊钧的。 他发现朱翊钧有时会露出一种无聊至极的表情,在一边打哈哈,仿佛对眼前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阮儿也曾经劝过他是否应该回去休息,但是朱翊钧却是一口回绝了她的提议。一开始的她还以为朱翊钧不过是小孩子贪玩爱逞强罢了,也就不再过问。不过偶尔的一次,在几人游览那大明寺的时候,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的阮儿非常喜欢这里,不管是风景还是气息,阮儿似乎都很享受这里的一切。偶然的回头,却是发现朱翊钧也在笑着,而且笑得非常开心,绝对是心中的什么让他自然而然地笑出来的。 阮儿就很奇怪,朱翊钧的相容可不像是在欣赏风景的时候应该发出来的啊。好奇之下,阮儿也是问过一旁的努尔哈赤,是不是朱翊钧对这种佛寺什么的地方很感兴趣。哪里知道,得到的答案竟然是:“殿……他喜欢佛寺!?阮儿姐姐,你别开玩笑了,他是最讨厌佛寺的。” 看到努尔哈赤如此斩钉截铁地说出这番话,并不像是在欺骗她,或者是开什么玩笑,阮儿迷惑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朱翊钧到了一个他自己不喜欢的地方却也能够笑的如此真诚、如此开心。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阮儿多久,在这之后,也有过几次类似的情况。渐渐,阮儿弄明白了朱翊钧的笑容所包含的意思,那是一种高兴,是看到心中在意之人露出微笑之时,所由衷的高兴。知道了这一点,知道了朱翊钧是在为自己的开心而高兴,阮儿心中也很是感动。她知道朱翊钧的家中一定非常有势力,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借助朱翊钧来得到什么。而现在,阮儿还在心里面给自己下定决心,绝不会让任何人利用、伤害朱翊钧,哪怕自己的力量非常弱小,她也要尝试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朱翊钧。 这段日子,朱翊钧给她买了不少的东西,包括一些首饰、服饰、胭脂水粉什么的。说实话,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不论她的样貌到底是美是丑,亦或是身份再是低贱,家境再是贫穷,对于美丽的追求都是有的,阮儿也毫不例外。以前的她没有那个必要,也同样没有那个条件去追求,而现在的她,也没有向朱翊钧提过什么要求,但是朱翊钧还是把这些女儿家的事物买来送给了她。拒绝时自然的,不过可能一来,阮儿的性子弱些,不怎么会拒绝人,再加上朱翊钧对于这方面又非常强势,东西她也是全部都收下了;二来呢,阮儿的心里面也是有些想要,有些觉得高兴的。 通过这段日子,阮儿对于朱翊钧的认识有深了一层,同时,却也有些让她更加迷茫了。以前,才刚刚认识朱翊钧的阮儿觉得他不过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子弟,在家中受了什么委屈才会和努尔哈赤这么一个同龄人去逛街市;后来,得知了张凡的身份之后,她觉得朱翊钧不光是大户人家子弟这么简单的了,他的家人必定是在朝廷中有官职的人家。这件事情她也问过朱翊钧,但是朱翊钧却没有正面回答过她。阮儿虽然并没有度过多少书,但是她可不笨,朱翊钧越是这么吱吱呜呜的,她就越觉得朱翊钧的家世不得了。这么一段时间以来,在此处生活十分留意,处处都会细心观察的阮儿也是看出了一些东西,她从张凡和朱翊钧之间不多的几次对话中,可以看出来,张凡对朱翊钧总是有着一些隐隐约约的恭敬,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正在留意这里很多事情的阮儿发觉了。能让张凡这个钦差大臣都要在说话之时带上点尊敬意味的朱翊钧,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平常角色,阮儿在对待朱翊钧的问题上就变得更加谨慎了,对于他的迁就也就更加的多了,虽然原本,她就非常迁就朱翊钧。 今日,朱翊钧一大早又拉着她,带着努尔哈赤一同出门了,自然还有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个觉得留在张府有些无聊的外国人士。用理查德的话来说,张凡现在正是新婚蜜月的时候,大然一对新婚夫妇的蜜月,那是要受到天谴的,即使女方不过是个妾室。朱翊钧倒是也没有反对,他一来觉得,这两个佛朗机人那半生不熟的汉话听起来比较有意思,经常能逗人发笑;二来,他也是对理查德说的一些外国的见闻比较感兴趣,他说的很多事情、东西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特别是他们那里不同于中原的许多怪异风俗,这对他是最为吸引的。 朱翊钧甚至都想要催促张凡早日开展他的那个海外计划,将来也好让自己有机会能够亲自去那里看看,长长见识。 今天,朱翊钧倒不是没有计划的出来乱逛的,他打算给阮儿在添上一件首饰,他总觉得阮儿那一通青丝却插着一支几文钱的珠钗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了。本来嘛,这件事情,交由其他人,或者是他干脆和张凡说上一声就可以马上办妥了。可是朱翊钧却是不愿意,或者说是他不相信别人的眼光,他要亲手为自己的阮儿姐姐选上一支最合适的、而且也要符合身价的头饰,亲手为她戴上。想到阮儿那时候会显露出来的笑容,朱翊钧就是打从心底里觉得高兴。 听着他人的介绍,几人前往扬州城中最大的一家首饰铺。虽然在路上,知道了朱翊钧用意的阮儿已经是多次提出要拒绝的意思,但是朱翊钧却是不同意,硬是将她拉了去。其他的一同的几人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乔安娜,虽然欧洲人的审美观和东方人差距极大,但是爱美是女子的天性,听到首饰这种东西,自然是要来看个究竟了。 几人走到店铺门口,却是正好看到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打眼一瞧,呵呵,熟人,正是梁超。 “梁百户,你怎么在这里?”有些错愕的朱翊钧问道,“莫非,是老师他叫你带人来保护我的不成?”说着,朱翊钧的脸上露出了不好的表情。 “这……殿……钧少爷,不是这样的。”梁超也是被这突然的巧遇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差点说错话,“我是来买东西的,绝对和钧少爷无关。” “哦?什么时候锦衣卫也开始逛首饰店了?”朱翊钧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听了朱翊钧的话,梁超有些左右为难。他看了看周围,来到朱翊钧身前小声地对他说:“殿下,是这样的。大人让我们来买点价钱贵的东西,说是好送礼。” “送礼?老师要给人送礼?”朱翊钧更加疑惑了,“这扬州城里恐怕还没有需要老师去送礼的任务吧。” “哎,殿下,还不是为了刘山那件事情。”梁超并没有隐瞒朱翊钧什么,他知道朱翊钧肯定是知道其中原因的。 “哦,是这样啊,只是凭那刘山的本事,老师得送他些什么才合适呢?”朱翊钧却是明白的很,却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大人说了,这次不需要什么噱头,只要看起来贵就行了。”梁超也是笑嘻嘻地说道,“而且明天正好算是民间嫁娶回门的日子,大人也是顺水推舟而已。” “呵呵,老师这招出的好,你去吧。”朱翊钧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让梁超离去。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梁超离开,却看到朱翊钧在一旁冷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 暗流涌动 张凡现在有些烦恼,虽然他所烦恼的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却也让他想了很久。 明天就要去刘山家中做那虚假的摊牌,张凡现在应该是做好准备,准备迎接明天即将到来的那一场恶仗。不过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的,而正是这些东西,让张凡烦恼的很。 明天,以回门之礼去刘府的张凡那是绝对不能空手的,可是这礼应该怎么送,应该送些什么,张凡就有些不知道了。 按理说,这本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即使是那些大户人家,达官贵人,也不会去烦恼这些,送些名贵的物件也就算是完了。但是张凡却有些迷茫了。 昨天,刘山的那些聘礼着实是让张凡再一次吃惊了好一阵。话说他已经在刘山送给他的东西上面吃惊过不少次数了,但是似乎每一次,都会有新的东西让他再一次吃惊。今天一早,张凡让人将那些聘礼盘点了出来,呵呵,这一下又是一个不得了的数字。只不过张凡惊讶的同时,却也觉得有点想当然了。想当然的自然是自己如今算是入了刘山的阵营,做了他们的保护伞,算得上是刘山这一帮子人的上官了。而刘山这个新任的下属,自然是要好好地巴结一番了张凡这么一位信任的上官了。 而吃惊的一方面,张凡此前就估摸着刘山这伙人的规模以及所涉及的脏银,虽然每一次,张凡都是往大了去顾及,但是好像每一次,刘山都会给他新的“惊喜”。这种“惊喜”的感觉,让张凡从一开始的吃惊,到了现在已经是可以平静地看待了,只不过心中的惊讶还是有的。 因此,现在的这个问题就出现了。刘山给自己送来了这么些东西,而自己去他府上也是要表示一二的。可是,似乎,相比起刘山所送来的,张凡带什么东西去都显得有些……寒酸,没错,就是寒酸。以前的张凡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或者说准确一点,他也去看望过一些人,也有需要送礼的时候,但是却从来没有过现在的情况。 去刘山那里,还要表现出自己对他比较有好感,那么唯一的一个字,就是贵。可是,现在的张凡,去那里找名贵的东西,这扬州城里头能够找得到的贵重东西,似乎都被刘山网罗一空,打包送到他这里来了。总不能直接送钱吧,且不说这么做起来俗到了极致,而且一来,这么做似乎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以往直接送钱的对象大都是太监,但是刘山这么个太监可是不同寻常的,所以,直接送钱的这条路就断了;二来,张凡还在考虑直接送钱给刘山,是不是会让他对自己产生什么不愉快的心思,那可不是张凡所想要看到的。 所以,中午和王猛敲定了明天的计划之后,张凡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一件原本平常的不得了的事情。他思来想去,找到了一个方向,那就是贵。这不,他刚才派去准备东西的梁超还被朱翊钧给撞上了。 这个一个贵字,张凡也是给出了定义的。他不要求名贵,不必要有什么历史渊源之类的东西,哪怕是不怎么出名,或者是匠人们刚刚制作出来的东西。这些都无所谓,但是有一条,张凡定下了规矩,那就是东西一看起来就得让人觉得贵,觉得是花了很多银子才能弄到手的,这就行了。 这也是张凡在无奈之中想出来的一个办法,其他的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剩下的就是,张凡开始想应该怎么从刘山那里套出账簿的事情了。适才,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并且还和王猛两个人商议了很长时间。现在,他还要将事情想的在完整一些,确保能够万无一失。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在刘山府上,自己就可以让这一切全都结束了。 这边,张凡正在考虑着抓人的大计,而那被张凡所觊觎的对象刘山,却也没有闲着。 刘山这些天倒是有些得意,毕竟自己这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在他看起来好像是选对了,张凡这位在他眼中因为少年得志而显得年轻气盛的朝廷新贵果然还是定力不够,还是中了自己所设下的埋伏。在昨天将骆灵儿正式送给张凡之后,刘山更是又放心了一些。他倒不是觉得一个骆灵儿就能帮自己绑住张凡,他刘山除了他自己以外,从来就不相信任何人,特别是女人,而骆灵儿这个在他眼中已经算是个破烂货,只不过能发挥些余热的东西,更是不值得信任的。 骆灵儿于刘山来说,只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而已。这块敲门砖已经被刘山使用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管对方的那道大门关的有多么紧,也不管那道大门有多门坚固,刘山都会毫不犹豫地把骆灵儿拿起来,砸过去。反正又不会伤到他自己,他又有什么好怕的,损伤的只不过是那块敲门砖,一个道具罢了,道具是没有感受的,即使有,身为人类的他也是不需要去关心的。就是这么简单。 真正让刘山觉得他自己已经让张凡动心了,而愿意为了他而放弃隆庆交付给他的任务的,还是那些钱财。刘山,怎么说呢,用五百年后的话来说,就是实用主义者,一切都以最终目的的达成为根据,不管这一条路途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管为了达成目的而耗费了多少,只要最终结果能够让自己满意,让自己安全,让自己还有得赚,那么就会去做,刘山,就是这么个实用主义者。 但是,刘山信奉这些却也并非意味着他是个傻子,心里面就只有这么一副心思。想反,他聪明的很,有许多的事情他还是明白的。比方说,用钱可以轻易地去收买一个人,不管他是谁。这个方法刘山至今为止还没有失败过,而他最为得意的正是最近,他就成功收买了张凡。虽然花费了他不少银子,虽然他即使准备送钱给张凡,却也是冒了当场被抓的巨大风险。但是,起码刘山看来,这一次自己成功了。这一次的成功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度过了这么一个艰难的时刻,更是为他刘山的将来,找到了一个好靠山。虽然以后的花费也不会少,但是刘山却是觉得这是非常值得的。 而刘山还明白这另外一个道理,这种银子买出来的关系是非常不牢靠的。也许,在最初的时候,那是自不必说,收了钱的一方会完成所约定的所有事情。但是时间一长,这可就有些不好说了。也许多方会对自己需求更多的钱财,也许是对方找到了比自己更大方的金主。当然,后面的那一点,刘山相信是不会发生的,毕竟如今的大明朝里,能给张凡的银子比自己还多的人,恐怕是没有几个。 但是刘山可不会就这么傻傻地以为他自己已经占领了制高点,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了。毕竟很多事情,并不是光用钱财就可以衡量出来的。当然,如果你硬是要给那些东西按上一个价格的话,也可以。但是那些东西的价值,比起那些散发着铜臭味的东西,不管有多少也是比不上的。比方说权利或者政治,虽然这两者比起那些没有自主意识的金钱来说,更加的臭不可闻,但是,人们就是喜欢去追求这些。 明白这些道理的刘山,自然是知道,即便联手多年的老友,哪怕是从小的青梅竹马,甚至是亲兄弟,在有些事情上面也是不能够完全相信的。大义灭亲这个词语从这方面看来到并非是完全为了国家民族的大义,更多的可是为了自己的大义。 对于这些,人们都明白的很,却是没有办法避免,只能够去将伤害降到最小。 刘山现在就是在这么做,他正在准备一些事情。即便是现在的他,似乎已经看见了美好未来的他,对于眼前的情况也是不会有丝毫放松。即使是如今的张凡看起来已经对自己完全没有敌意了,毕竟张凡若是当真还要和他继续周旋下去的话,似乎已经有些没有必要了,张凡已经掌握了刘山的很多情况,若是要抓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而张凡却是迟迟未动,这让他有些放心。但是他也总是在担心,张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来反咬自己一口,他可不希望这样。 刘山所做的准备,可不是什么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之类的。他明白,一旦张凡中途反悔,那么他自己是绝对没有后路可以供他逃走的。他所准备的是一种鱼死网破的方法,一旦刘山他自己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他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好过的,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这种变态的心态,听起来有些不理智,有些疯狂。但是,人们生活在这个世间,有怎么能让自己洁白无暇呢!刘山,说到底,不过是这世间的一种写照而已。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关心之情 “相公,可是有什么心事?”骆灵儿看着一个人坐在那里思索着什么的张凡,很是关心地上前问道,“相公可是在为了刘山的那几本账簿烦恼?” 本来就没有打算瞒着骆灵儿什么,如今她既然看出来了,张凡自然也不会去否认什么。 “不错,正是为了此事。”张凡叹了口气,说道,“从你那里得来的消息,我已经认定,刘山摆在明面上,也就是任由你去取悦观看的那几本账簿是假冒的。如今我正在想,如何才能让刘山拿出那几本真正的账簿,好让这整件事情能有个了解。这件事拖的时间太长了。” 听着张凡颇有些无奈的口气,骆灵儿虽不能完全理解他心中的郁闷,但是也能够听出一些东西。的确,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耗了太长的时间。算起来,自打他从京城南下,来到这扬州之时,就已经开始了。可是到了如今,两个月快过去了,事情却还是没有了解,说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这件事情拖的长了,对于骆灵儿来说,却是有极为相反的两种看法。 对她好的来说,正是因为这么长的时间,张凡才会结识了她,甚至于和她有了这么一段姻缘。这是最让骆灵儿觉得高兴的,现在的她在某些方面很感谢这种情况的发生。 但是另一方面,对于张凡来说,一件事情办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办好,定然不是什么好事。骆灵儿深爱着张凡,自然也会关心他的一切,因为他的苦恼而苦恼。他明白,张凡在京城里定然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他去做,而他如今却因为这里的事情迟迟没有完结而被拖住。骆灵儿即使无法理解张凡心中所想的,却也十分想要替他分担一部分,让他能够轻松一些。甚至于,她知道,张凡一定也在但心中他在京中的妻子,以及他那尚未出世的孩儿。即使是一位自己所爱的男子在想着另外一个女人,即使骆灵儿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只要是张凡所烦恼的,她都想要分担走一部分。 骆灵儿知道,自己对张凡的这种深深的爱恋也许有一天会害了她自己,那将会是极为痛苦的事情。但是她却是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不管自己会付出什么,都要保住自己这份得之不易的爱情,哪怕是身陷万劫不复的境地。 “相公,你又何须如此执着于那几本账簿呢?”骆灵儿试着开导张凡,虽然她明白、也想恪守妇人不干男子外事的这一条“美德”,但是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张凡如此烦恼,“如今相公已然掌握了刘山便是这三省贪渎官员之首的证据,直接派人将他抓起来就是了,又何必在此自寻烦恼呢?” “哎,灵儿,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啊。”张凡叹了口气,对她说道,“拿不到那几本账簿,那就查不出来到底有哪些个官员参与了此事。这还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没有那几本账簿的话,我怎么去追查那些被刘山一伙人贪去了的脏银!本来关于银子的事情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找不到就找不到,算了,历来彻查贪赃的官员钦差,也不知道会漏过多少找不到的脏银,却也没什么好执着的。 “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同了。这一次我来这里,并非是朝廷所下的公文命我前来彻查,而是当今皇上亲口对我说的。皇上的意思我明白的很,除了是要奖赏我年初在漠北所做的事情之外,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皇上他缺钱用。怎么,听起来很奇怪吗?作为当今天下之主的皇帝还会缺钱用?灵儿,皇帝可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甚至很多的时候,当皇帝是十分难受的。当然,皇帝也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顾着自己享受。可如果那样的话,这天下立马就要乱起来了。 “我在这里和你说些房中话。当今陛下,这个……有些怪异。陛下他打从心底里想当个明君,却也是有些……这个……贪图享受,平日里,宫中的用度也是颇为不凡,陛下他的内库可支撑不了如此的花销。若是陛下他开口向户部要银子的话,想来大臣们虽然会十分不满,但是大臣恐怕也拗不过皇帝吧。可是偏偏当今陛下他那个要做圣贤明君的心思作怪,却是不会就这么伸手向户部要钱的。所以,这弄钱的心思,自然就落到查抄贪官这上面来了。所以说,我必须得拿到刘山的那几本账簿,追回那些银子。这样一来,等我回去之后,才好有钱向陛下交差。 “昨天,王猛对我说了一些话,让我觉得自己也实在是有些等不下去了,准备当场就把刘山给抓起来。反正从他那里也得了不少的钱财,估计回京之后,用这些也能向陛下交差了。什么……你问我前段时间为何肆无忌惮地收取那些官员们给我的贿赂?呵呵,这里面是有原因的,我可不怕有什么人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等到将来想陛下上一道折子弹劾我什么的。我这么做可是有当今皇上首肯的,连圣旨都有,自然是不怕了。 “说回来,我昨天都已经决定就这么把刘山给抓起来。但就在那时候,我接到了一封从京里面寄来的书信,就是因为那封书信,我这才不得不从刘山那里弄到那几本真正的账簿。那些账簿中记载着一些东西,是关于一个人的。有人想要用来对付那个人,却是怕那个人的同党会站出来说反话帮他开脱。而账簿,这种明摆着白纸黑字的东西,正是最好的证据。而且,一来,求我帮忙的那人与我也算是有些关系,何况以后我有些事情也是要找他帮忙的,所以现在自然不能把和他的关系弄僵了。这才有了现在这种情况。” 骆灵儿等到张凡说完,一直都是听着,除了因为几个很是关心的问题二出声询问之外,其他的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张凡说的这些东西,她其实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她只能够做个静静的倾听者。但是,这也正是张凡所需要的,现在的他非常烦恼,想要有个人来倾诉自己的烦恼,哪怕仅仅是说出来,也会让他觉得好受不少。当然,他大可以找王猛或者是梁超两人去说,但是他没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属下面前的尊严还是别的什么的,张凡没有和他们倾诉过这些原本就已经被他们知道的事情。而骆灵儿,也不过是因为正在张凡烦恼的时候,闯了进来。 也许这个人可以是其他的人,比方说映月,她也会如骆灵儿这般地去倾听张凡的话语,去安慰他,为他长久的积郁打开一个发泄的窗口,而张凡也同样不会对她吝啬什么。但是骆灵儿觉得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只要张凡能够舒服,她就很满足了。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张凡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似乎是觉得,把这些事情和一个女子说,和自己的一个妾室说,实在是有些好笑的很。说起来,这么做的话,会显得更加软弱,竟然要找一个弱女子去发泄一番心中的不满。所不同的是,这个女子是属于他自己的,这种软弱也只是会存在于他们之间,不会传出去罢了。 “不,相公。你能把这些告诉妾身,让妾身知道相公的烦心事,这说明相公也是在意妾身的。妾身身为一介妇孺,虽然帮不了相公什么大事,但是若是能够帮助相公排忧解难,哪怕只是一点点,妾身心里面也是十分开心的。”骆灵儿似乎是怕张凡会误会了什么,赶紧说道,“而且,妾身说起来,也并不是帮不了相公啊。” “你帮我?你要怎么帮?”听了骆灵儿的话,张凡非常的诧异,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个想要帮自己的念头跳出来的,而更重要的是,骆灵儿这么一个弱质女流要怎么去帮他。不过没过多久,张凡就想明白了,他已经才出来骆灵儿打算如何来帮自己了,“灵儿,你不是要……” 没等到张凡把话说完,骆灵儿就已经点了点头。此刻,她心里面所想的,和张凡所猜测的是同一件事情。 “不行,我不答应,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张凡大声地回绝了她,言辞特别的激烈,似乎是怕慢上一点,骆灵儿就会去做什么傻事一般,“灵儿,听到没有,我不准你去这么做。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好在上一次我能及时醒悟,要不然就要铸成大错了。可是即使如此,我现在还一直后悔,一直害怕着,害怕那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好。现在,我更加不会让你去冒险了!” 听着张凡这么一番感情极深的话,骆灵儿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听他的,不会去做傻事。只不过,她的眼睛里却是有些湿润了,心中突然觉得:“原来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竟然是这么好。”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 准备工作 第二天,天公作美,晴朗无云的天空,似乎是有什么人将阻挡视线的乌云全部擦抹干净,想要清楚地看一场好戏一样。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大早,张凡就起身,开始准备一些东西了。说是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因为这一场好戏还是要靠人来演,道具,只不过是起到个画龙点睛的作用罢了。 不过张凡还要考虑别的事情,那自然就是如果事情能够在今日就能了解的话,人手自然是一定要准备妥当的。若是张凡今日能从刘山那里拿到那几本让许多人都是朝思暮想的账簿的话,冯宝的日子也就算是过到头了。 所以,一大早就起身的张凡,稀疏过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吃饭什么的,而是将王猛和梁超这两个他自己如今的得意手下给叫到了面前,吩咐一些事情。 “大人,虽然刘山的府上,卑职的弟兄们没有办法进去查探,但是刘山的复原是靠着河边所建的,想来地下应该没有什么地道之类的逃生之处。”梁超首先向着张凡汇报,道,“而且卑职也已经让有的弟兄们办成路人,于辰末巳初之时,在刘山府院周围等着,这刘山定然是插翅难飞。” “做的好,你告诉他们,一定要给我盯紧了,万一刘山从哪里跑了出去,一定要给我抓到手。”张凡非常满意,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他是否能抓住刘山。 其实本来这么做是有些没什么必要的,毕竟刘山一个瘦瘦弱弱的太监,而且他的府上拢共就那么几个下人,也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会什么武艺的,哪里有本事能够逃得出素来以凶悍著称的锦衣卫的抓捕。但是必要的防备还是需要做的,毕竟这一次,张凡用做去刘山府上的名义,而且加之他为了要博取刘山的信任,那可不适合带什么侍卫一同进府。而且,最主要的是,骆灵儿还要在场。 这么一来的话,在场的就只有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个虽然瘦弱、但是心狠手辣的太监,一个见识过战场、不怕死、却也没有什么武力的书生,一个完完全全的弱质女流、而且还非常有可能成为拖累。这种场景想起来其实有些好笑,但是这就是如今的状况,张凡对此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关于这个问题,王猛其实一直都有些不同意。 “大人,既然卑职等人不能陪同大人一同进入刘山的府中,那大人要如何通知卑职等人,大人已经拿到账簿了呢?”王猛问出来比较有实质性的问题,“大人,要知道,刘山的府院虽然算不得有多大,但是却也不小,大人若是在里面高喊的话,恐怕卑职等人也是听不到的。” “呵呵,王猛你想的果然周到,但是我可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早就有所准备了。”张凡微笑着从衣内拿出了一个竹筒做成的东西,在王猛眼前晃了晃,说道,“这是军中传令发信时所用的爆筒。到时候若是我从刘山那里得到了东西,便会拉响这个爆筒,你们看到我的信号之后,就赶紧冲进来,将刘山缉拿。虽然白天里,这东西发出的亮光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在你们都埋伏在刘山府院的四周,想来,不会看不见吧。” “可是大人,事有万一。万一这个爆筒当时没有拉响,那可怎么办?”王猛有问了一句。 张凡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王猛,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婆妈起来。这倒是张凡会意错了,并非是王猛婆妈什么的,只不过是他做事情一向都是要有完全的准备,这才会去行动。现在他这么问张凡,除了是因为自己做事的风格以外,还有着关心张凡的意思,毕竟张凡一个书生出身的人,没有什么武力,万一碰到了什么特殊情况,那可就麻烦了。他可不希望就这么失去一个这么好的上官。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张凡颇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的确,王猛所说的似乎是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张凡总觉得自己的运气一直算是不错,身在几场必死的战场上,并非军人的他居然都可以幸免于难,并且还因祸得福。他觉得自己总不会在这种东西虽小,却关系重大的事情上面突然掉链子吧,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可是大人,这种事情谁又能够说得准,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王猛却是拿着这件事情不放,非要张凡给出个说法才是。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想起来却也是有些道理。再看着王猛那一副坚决的表情,他知道,要是自己不给出个说法来,恐怕王猛是不会罢休的。不过张凡倒是并没有因为这而对王猛有什么想法,毕竟他心里也是明白,王猛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 “那我就……再带上一根爆筒,留作备用?”张凡用有些略带疑问地语气说道,不过他心里觉得,这样子也就足够了。 “那怎么行,万一那一根也有问题,那可该怎么办!”王猛却是说出了一番让张凡惊讶无比的话。 听了王猛的话,张凡顿时张大了嘴巴,眼睛圆睁着看着他,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就连一旁的梁超,也是用着跟张凡差不多的表情看着他,似乎在重新认识这个素来以沉着冷静、却又雷厉风行著称的王猛。 半天,张凡和梁超都是看着王猛没有说话。而王猛却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表情,不知道面前的两人这么看着他是什么意思。 “那……那王猛,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过了好一会,张凡才重新开口,问出了这句话。只不过这句话倒不是张凡当真想要问王猛应该怎么办,而是因为先前的他实在是被王猛弄得太过惊讶,这时候只是顺着王猛的意思问出这句话而已。 “起码,也要带上三个爆筒。”王猛可不知道张凡是什么意思,还低头寻思了一会,这才回到张凡的话,“毕竟,事不过三吗,大人带上三个,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听到王猛真的回答了,张凡的脑子在这一时刻,似乎有些转不过来弯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口中有些结巴地说道:“你……我……我……” “怎么,大人莫非有什么困难不成?”王猛看到张凡这样,立马问道,“不会是因为三个爆筒,而觉得不好带在身上吧。这爆筒卑职当年还在军中服役的时候,出外打仗之时也是用过的。那个时候的爆筒就不怎么大,卑职那时候身上即使是穿着紧贴身子的甲胄,也能够带上几个,以备不时之需。更何况,如今这东西也比卑职当年所用的那些个要小上不少了,大人带上三个,应该不成问题吧。虽然如今是夏日,衣物都穿的单薄了些,但是应该不会露馅才对。” 王猛以为张凡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带上三个爆筒,所以才会这么吃惊。而张凡,在听了他的这番讲话之后,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今天的这件事情,倒是让他认识了另外一个王猛。说实话,这另外一个王猛给张凡的印象倒没有什么不好的,只不过,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是……我这里就这么一个,你让我从哪里去再弄来两个?”张凡有些麻木地问道,这句话也说明,之前他答应王猛要带上两个的话也只不过是托词而已。 “大人还请放心。”王猛却是非常平静地说道,“这爆筒虽然是为军中传令发信所用的,但是其作用就是传递消息。这可是我们锦衣卫的标准配备。”说这话,王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个爆筒,摆在了张凡面前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别说是张凡,就是一旁的梁超都有些傻眼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听你一回。”张凡用着麻木地口气说着这番话,同时也用着机械的动作,抬起手将面前的两个爆筒,连同自己原先的那个,一个三个,揣进了怀中。 看到张凡收好了,王猛这才放心下来,接着说道,“那么,大人打算如何让刘山拿出那几本真正的账簿呢?大人相比也知道,刘山这人心狠手辣之余,疑心也是重的很。何况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大人还是可以随时派人去抓他,想必他也是明白的很。” “嗯,这件事情我们昨天已经讨论过了,我自然是还按着昨天所定下的方法去做。”张凡想了想,说道,“我之所以有信心,就是因为,那天刘山向我吐出实情之时,我并没有立刻抓他。他可不知道我们一定要那些个账簿,以为成败就在于我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抓他。现在,在他看起来,我不仅答应了他,还收下来他那么重的礼,已然是已经和他站在一条船上了。但是事情究竟会怎么样,天知道,只要到时候才能知晓了。” 是啊,到时候究竟会是什么模样,现在再怎么猜测也是不会有结果的。一切的一切,再过几个时辰,就会揭晓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长辈心思 一家人在用早膳,兴许是夏天的原因,清晨也是带着热气,即使是站在一旁的侍女下人们,都显得有些没什么精神。 张凡还是平常的那一番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会主动去找人说话,也不会拒绝和什么人说话;张延则是不声不响的,只顾着眼前的食物;张婷却是在一旁,断断续续地吃了一口饭,却又看了张凡一眼,失神一阵,然后再吃一口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最怪异的就要数张玉方了,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心思吃饭,筷子不停的在碗中搅动,却没有一次放进过嘴中。眼睛一直在盯着张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凡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虽然就在今天,也许会有许多事情发生,有些还会非常严重,但是张凡现在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还是在这么不紧不慢地吃着东西。 “凡儿,你今天可是要出门?”张玉方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了张凡这么一句。他的这句话让张延有些诧异,因为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父亲的,平常的举止都谨慎的很,像这种饭做上,张玉方是很少会说话的,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剩下的人,张凡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张婷却是还在思索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父亲这个与平时不同的奇怪举动。 “不错。”张凡并不知道张玉方问自己这件事情的原因,随意地说道,“今天我要陪着灵儿去刘山府上。” 听到张凡这么回答,张玉方的眉头皱了皱。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张凡还是看到了,他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问道:“伯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我……”刚想开口的张玉方却是闭上了嘴巴,似乎他要说的话有些不怎么好开口。 这一下子,张凡倒是没什么,他只不过以为张玉方确实有什么不好说的,也就没怎么在意。而一旁的张延可就更加诧异了,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这副模样,要知道,张玉方可是个有一说一的人,从来都不会含糊或者犹豫不决的。而他现在这样,又怎么不会让张延觉得诧异呢。 “伯父,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凡儿说的话,凡儿随时恭候。”张凡虽然不知道张玉方到底要说什么,虽然他也很好奇,但是他绝不会好奇到要去主动过问。从这方面来说,张凡是非常尊重人的,别人若是想说,他会认真地听下去;别人若是不想说,他也不会去追问。当然,这只是对一般人,若是对于他工作上所遇到的某些人,不想说,呵呵,那么就用尽各种手段,直到那人想说为止。 很快,张凡就用完了早饭,看了看时辰,辰时已经过半了,再过不久,他和骆灵儿可就要出发了。站起身,对着张玉方说道:“伯父,张凡等下还有事情,这就下去了。”看到张玉方点了点头,张凡转过身向外走去。 “凡儿……”看到张凡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张玉方不知道是怎么了,还是开口叫住了张凡。 张凡听到伯父的声音,再一次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望着张玉方,等着他开口说话,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耐心的很。 “你……”张玉方也不知怎么的,看到这副模样的张凡,又再一次停住了口中的话,停顿了好长时间,才继续说道,“你等下能不能随伯父来,伯父有些话要跟你说说。” 听到张玉方这么说,张凡不由得在心里面小小思量了一下。他倒不是在想张玉方到底要和他说什么,而是在考虑时间的问题。看张玉方的这副模样,他要和张凡所说的事情必然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的完的。本来,张玉方对张凡来说是长辈,长辈和晚辈谈话,那里容得你做晚辈的想这么多。但是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张凡因为等会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现在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消耗在这里。 “伯父,小侄不知伯父要和我说什么,不过想来也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张凡开口说道,“不过小侄今日确实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还耽误不得。伯父您看,是否能把时间推后一些,等小侄今日办完了事情回来,再和伯父详谈? “这样啊,那……好吧,我就等你回来了再和你说。”张玉方,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张凡的办法,似乎他想说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也并非是急不可耐的,“不过,此时虽然也不是急于一时,但也是重要的很,我是一定要和你说说的。” “小侄到时候自然是洗耳恭听。”张凡说道,不过听了刚才张玉方的一番话,他倒是真有些好奇了,不由得有问了一句,“小侄能否知道,伯父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和小侄说?” 张玉方听了他的话,刚想说什么,却是看了看一旁正在心不在焉的女儿张婷和曼联疑惑表情的儿子张延,却是没有说什么。张凡看到她这样,自然是明白,可能张玉方要和他说的话不太想让他的儿子和女儿听到,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等小侄回来过后,在于伯父相谈。”张凡没有打算追问,毕竟贺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如此,小侄这就先去了。” “嗯,你去吧。”张玉方这么说了句,也就不再挽留张凡了,继续坐了回去,又在思考着什么。 只不过,还在想着事情的张玉方没有发现,他的儿子张延正在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的确,张宇凡今天的举动在张延的眼里确实反常的很,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这么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样子。至于张婷,仿佛还是在烦恼着什么,只不过因为张凡的离开,有些失落,专心地用起饭来,又哪里会注意到自己父亲和哥哥的怪异之处。 其实张玉方想要和张凡谈的事情,虽然重要,但是并非是关于他的事情,而是关于张凡的。他所要说的,还是关于昨天他所担心的事情,关于张凡如今和刘山的事情,或者说根本上就是关于张凡这些日子以来,大肆收取贿赂的事情。 其实从第一次,也就是张凡刚刚来到扬州,住进张家的时候,就发生了这件事情。那个时候,就是以刘山为首的一群人向张凡送了许多东西,张凡也是一声拒绝都没有的就全部收了下来。那个时候的张玉方还因为张凡的突然到来以及他所带来的身份而有些无暇关心这些事情,再加上当时,朱翊钧也在他家中,并且已经向他表明了太子的身份。有当朝太子在身边,张凡却还是如此肆无忌惮地收取贿赂,这在张玉方看来,张凡明显是已经得到了上面的同意,才敢这么干的。如此,他也就没有多加过问。 但是如今,张凡的这种来者不拒的样子,着实让张玉方有些吓到了。他虽然没有做过官,但是因为家中的关系,在扬州的生意场上也算是个有些名望的人士,对于官场上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全然没有了解,知道有些时候,做官的也是身不由己。但是张凡这个做法,在他看来似乎有些太过了,这么多的东西,这么大的数额,让他觉得,张凡以后迟早是会有麻烦的。他现在也许有着皇帝的宠信,当朝太子的尊敬,但是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又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不说帝王心思不好猜测,谁又知道将来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即使那些清正廉洁的官员也难保不被政敌做些动作而落个草草收场,又何况那些当真是做了错事的人呢! 他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张凡着想,张家好不容易出了张凡这么个状元,如今又是风光无限,未来还有着锦绣前程,张玉方可不希望张凡就这么堕落下去。将来也许还会牵涉到张家头上,要知道,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情,张玉方听过不少,也不是没有见过。 前天,也就是张凡娶骆灵儿的那一天,张玉方看到这种情况越发严重起来,他也开始有了想要找张凡谈一谈的心思。但是一直苦于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再加上那天,张凡也是忙碌的很,他也就没有和张凡说。 昨天,他思来想去,却也是没有想到应该怎么和张凡开口说这件事情。一直到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的张玉方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终于打定了主意,打算今天和张凡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不需要用什么掩饰,或者是什么模模糊糊的词语来说,就是当着张凡的面将他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不需要掩饰什么。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情况,那就是张凡可能会不同意自己所说的,任然一意孤行,非要那么做。但是张玉方却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张凡谈清楚,他觉得张凡读书人,十年寒窗苦,圣贤之言读了不少,他这么苦口婆心地和张凡说的话,张凡一定能明白自己的用心的。毕竟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张凡好啊。 刚才一家人在一起用早膳的时候,张玉方就想和张凡说说,只不过因为他的儿子女儿都在,不太好开口罢了。可是一听到张凡今天打算去见刘山,张玉方又有些耐不住了,生怕张凡会越陷越深,这才会和张凡说起想要和他谈谈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张凡并没有拒绝他,而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解决的,张玉方也就暂时放下了,不过他的心中却是一直谨记着这件事。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二十章 攻略开始 刘山府院的门前,一辆车子停了下来。当先出来的就是张凡,后面跟着骆灵儿,而刘山就站在门前等候着。虽然张凡没有说过自己今天要来,按照俗礼,今天他也不是必须要来的,但是刘山还是已经等在了门前。要么就是他当真是心有灵犀,知道张凡今天会上门;要门就是通过什么特殊渠道,知道了张凡今天的行程。 “张大人……哎,你看看咱家这张嘴,老是改不过来。”刘山说了这么一句,赶紧打住,作势欲打自己的嘴巴,脸上却是一直笑眯眯的,说道,“远德,你来了。” “今日按理,小弟本就应当来到大哥住处。我想灵儿她也会喜欢的。”张凡也是一通客套话丢出去,话中甚至有许多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快快进屋吧。”刘山根本不关心张凡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反正就是热情地邀请张凡进屋。 张凡也是顺着刘山的意思,和刘山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走向了刘府的大门。一旁的骆灵儿就跟在张凡身后,不声不响的,脸上也始终保持着微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随同张凡一同前来充当护卫的就只有王猛和黎阳两个人,他二人看到张凡走进刘府大门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 张凡快要走进刘府大门之时,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神来对车子旁边的二人说道:“王猛,你们二人就不要跟来了,一面扰了我大哥的清静。晚上戌时快了的时候,你们在来自等我就是了。”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张凡告诉刘山,自己打算留在这里,直到吃过了晚饭再走。这也是张凡故意这么告诉刘山的,表示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和刘山谈谈,同时也显示出张凡如今跟刘山是真的站在同一条船上了,而现在正是好好详细规划未来的时候。 果然,刘山听到张凡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笑意。 “可是,大人,卑职此番是来保护大人的。”王猛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如此说道,这也是一个做侍卫的最为基本的,为了自己上司的安全,有的时候也是要询问一番的,哪怕会因为这触怒别人,“若是卑职等人离开了,而大人这里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好!” “这种事情不要担心,也不会发生的。”张凡却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且不说,如今正是太平盛世,哪里会有宵小之徒作乱。更何况,今日我可是在我大哥这里,又哪里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你快些去吧,莫在这里煞了风景。”张凡说到后面,面上甚至有了一种不耐烦的表情,还偷偷地向刘山看了两眼,似乎是怕他嘲笑自己连自己的属下都管不住。 张凡的这个动作看似隐秘,实际上做的是很有学问的,既能让刘山发现自己在偷看他的脸色,又要做出一副自己其实是偷偷摸摸的感觉。说实话,这还是有些难度的,张凡曾经自己联系过许多次,但是他还是怕刘山会看出些什么来。不过这一次亲自上阵,他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 果然,刘山看起来是被张凡骗过去了,他的心中的确有了张凡想要的那种心思。最明显的就是脸上的笑容更甚,好似一朵花似的,配合上他那本就俊朗非凡的细致脸庞,倒当真是有些美丽的感觉。不过张凡可不这么觉得,他只要一想到刘山的身份,却偏偏还要做出这么一副样子来,他就觉得心中一阵恶心。在他看来,做太监的人并没有什么好嘲笑的,若不是形势比人强,谁愿意去做太监。但是,太监就要有太监的觉悟,还是自然些,不要刻意去做什么事情,这还算好一些。就像冯宝那样,张凡起码就不是太过讨厌冯宝。 下面,王猛听到了张凡的这种回答,脸上露出一股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向一旁的黎阳招呼了一声,两个人就架着车离去了。 等到两人走远了,刘山却是突然对张凡说道:“远德,你怎么如此行事?” “大哥所指何事?”张凡故作疑惑地看着刘山问道。 “刚才的事情啊。”刘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做属下的,自当应该遵从上官的吩咐。向刚才,远德的那个属下,简直就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竟然敢质疑你这个做主人的决定。这种属下,要门就是心高气傲,看不起你,不听你的命令;要么就是心有二意,最你有些反感。这种人可是用不得的,若是这么下去,将来此人是定然要给远德找麻烦的,这可是大忌啊。” “哎,大哥你有所不知啊。”张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他的心里却是非常开心,因为刘山会这么说,就证明此刻的他是真正认同了张凡,要不然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关心张凡什么的。这样一来,张凡知道今天自己的第一个目标,让刘山信任自己已经达成了,算是个好的开始。下面,他还打算进一步的接近刘山。 “哦?远德,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原因不成?”果然刘山跟着张凡的话问道,“我刚才听远德唤那侍卫叫做王猛,莫非这个王猛在朝中有什么背景不成,居然连远德也对他忌上三分?” “哎,大哥说的正好相反,这个王猛才朝中并无势力。”张凡无奈地说道,“他本是一农户家的子弟,家中算不上富裕,也穷不了多少。曾在北地塞边的军中服役,打过几场仗,之后就到锦衣卫中供职了。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十年了。” “哦?听远德这么一说,咱家这倒是觉得有些怪了。”刘山的兴趣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这人是农家子弟,无权无势,还是军中当过兵的。这种人按道理来说,虽然性子强上几分,但是却没什么后台,最容易被排挤的了。莫非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不成?” 说着话,三人已经来到了客厅中坐下,当下自由刘府的下人奉上茶水。 张凡端起杯子,吹了吹,抿了一口茶水,这才继续说道:“大哥所猜的不错,情况正是这样。这王猛说起来也算是不错,起码办起事来不拖泥带水,也冷静的很。不过此人不太善于与人交际,进了锦衣卫之后,第二年就被升为百户,但是直到我领了指挥使的官职之时,九年的时间却没有动过。这人说来就是有些瞧不起靠着关系上位的人,他以为我只不过是因为当今陛下的宠信,这才得势,所以对我有些不屑。 “不过当时,我刚刚掌权,卫中有许多人不服我。我稍作调查,发现王猛这样的人在卫中并不少。为了快些掌握这些人,我立刻就将他提为千户,想要笼络这些人。这招果然灵验,那些人对我也算是认同了,我在卫中的声望也是上升了不少。只不过,这个王猛却是并不领我的情,对我依然如此。” “哼,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就应该尽早除去,免得留在身边,将来也是个祸害。”刘山冷哼一声,说道。 “大哥说的是,只是……”张凡停顿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小弟我也是有这种想法,只是这王猛办事素来好得很,如今我要除掉他,却是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而且我怕那些人会因为此事不满,又给我使绊子什么的。” “远德,大哥这可要说说你了。”刘山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对张凡说道,“向这种不服管教的属下,那是决不能放在身边的,远德还是尽早除去的好。远德你的顾虑大哥也知道,可是有些时候,做事可不能考虑这么多,要不然可什么都做不成了。远德你什么都好,有智慧,在朝中也有身份,但是惟独有一点,你做官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见识实在是太短了,这样可不好。” “这我还要请教大哥一番了,到底有什么办法,还望大哥不吝赐教。”张凡如今是顺着刘山的话说下去。 “远德,这你可就是问对人了,这种事情大哥我是最清楚不过了。”果然,刘山听到张凡向自己请教,很是高兴,“你大可以不管不顾,先将这个王猛拿下再说。远德莫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大哥我自由对策。在这之后,那帮没什么背景的人必然会觉得他们在你手下做事还是不怎么牢靠,而且他们人又多,必然会闹些事情出来的。 “想要避免这种情况,简单的很。远德你只要在拿下王猛之后,让人在卫中散播消息,说这个王猛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这才被抓起来的。不过,这样一来那帮人有可能不信,还是会闹事。这个时候,你就要再次从他们当中提拔起来一个人,当然,这个人必然是要听你的话才行。这么一来,那帮人自然就会信以为真,觉得那王猛确实是因为犯了事才被抓起来的。以后,他们对远德你也会尊敬不少了。” 张凡听了,立刻连连称是。 其实刚才他和王猛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给刘山看的。如今,效果也是不错,刘山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如今的他不知不觉已经站到了张凡这一边来,完全就是为了张凡在着想了。张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刚才刘山的一番话倒也让他觉得,刘山到底是不简单啊。 看来今天虽然有了个好的开始,不过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容易。 汃_ 澪_電_孒_書_ω_ ω_ W_.T_Χ_t_8_○. ξ_Α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利益之争(上) “对了,灵儿,你前日出嫁,却是有些匆忙。”刘山突然对骆灵儿说道,“还未与府中的下人道别,特别是那杏儿,以前最是粘你不过,快些去吧。” 骆灵儿听到了刘山的话,看了看张凡,见张凡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哥哥,妹妹这就去了。”说完,又是看了看张凡,转身离去。 直到骆灵儿离开,刘山又哈哈大笑,对张凡说道:“远德你可是家训有方,家训有方啊!呵呵呵!” “大哥见笑了。”张凡随意回了一句,便开始专心起来。支开骆灵儿,刘山必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和自己说。这让张凡有些奇怪,毕竟两人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瞒着过骆灵儿,现在刘山却要支开骆灵儿,这怎么能不让张凡好奇呢。 “远德应该能看出来,咱家是有话要和你说。”刘山开门见山地说道。 “大哥有什么话,还请但说无妨。”张凡说道。 “是这样的,听说你与当朝内阁首府高拱之间,有些间隙?”刘山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呃……这个吗,小弟我与高拱之间,倒是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只不过里面确实有些故事。”张凡不知道刘山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件事情于高拱还有什么关系不成,考虑到这一点,他把和高拱之间的矛盾说的模棱两可、可有可无,好来谈一谈刘山的真正意思,“说来,高拱与我初次见面之时,我二人之间还有些好感。不过现在可就不行了,前段时间,想必公公也是知道,我因为如今已经退居的徐阁老,与高拱之间倒是有了些摩擦。虽然这段时间,我二人之间远隔千里之地,未曾见过面,但是这矛盾总归算是有了一些。” “嗯,这样啊。”刘山听了张凡的话,沉思了一阵,说道,“就是说,远德如今与那高拱之间,芥蒂还是有的,却又有些可有可无?” 张凡听到刘山这么一说,心中有些迷惑,他可以看得出来,刘山是在询问他与高拱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然后才会决定是否对他说些什么。虽然不知道高拱到底要说什么,但是张凡现在的目的就是要取信于刘山,看来,他现在必须要有所选择了。 按道理说,宫里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和刘山之间有利益关系,而孟冲又是因为高拱的推荐,这才从冯宝手中抢来如今的位置。想到这些,张凡正打算脱口而出,说自己和高拱之间关系不错,可是话到嘴边又突然之间打住了。 首先,前段时间他与高拱交手的事情这里有不少人都是清楚的,刘山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既然如此,刘山却还这么问他,这不禁让张凡心中有些打鼓,不知道现在应该作何选择。 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到上辈子听过的那句“人生能有几回搏”,现在正是需要拼搏的时候。放开心中的那些纷乱想法,张凡准备赌一场。 “我与那高拱之间,如今看起来是相安无事,其实不然,日后必然要反目的。”张凡说道,他知道一个道理,最好的谎话是架构在真话之上的,而他所说的,也正是他和高拱之间真实情况。如今他虽然是暂时将高拱派来找徐阶麻烦的人打发了回去,可是高拱已经是铁了心,非要弄死徐阶才开心。那么到时候,张凡于高拱之间还是有些事情要发生的。只不过,张凡现在比较胸有成竹而已。 “哦,此事莫非还有什么玄机不成?”刘山似乎被张凡的话吊起了好奇心,如此问道。 张凡一听,暗叫麻烦。本来吗,自己说完这一句也就应该可以了,毕竟多说多错,万一自己赌错了,刚才他所说的话也并非毫无退路。可是现在,刘山倒是反过来刨根问底了,这让张凡怎么是好。他知道,自己这一解释,也就是坐实了自己与高拱之间又不可调和的矛盾。 张凡半天没说话,刘山却也是不放过他,就这么等着。张凡看到自己是不说不行了,想了想,只得开口解释。 “是这样,之前我与徐阁老之间有些不同的政见,也曾经针锋相对,闹得也是不可开交。”张凡说道,“但是如今,阁老与我之间前嫌尽除。而高拱此番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太过落井下石了,而阁老却又有些不管不问的意思。阁老他毕竟是我恩师的恩师,看在恩师的面子上,我也要帮着阁老一把,更何况阁老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前番对局,虽然高拱是用尽手段,但是我终究是靠着地利人和赢了他。可是那高拱实在是有些对阁老太过怀恨在心,他已经是打算直接上折子弹劾阁老了。而如今宫中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孟冲又是高拱推荐上去的,如此一来,高拱弹劾阁老的折子必然会被孟冲借机直接呈给地下观看,恐怕是有些麻烦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番事情啊。”听了张凡的解释,刘山做恍然大悟状,却是没有说话。 张凡是左等右等,不见刘山答话,心中以为自己赌错了方向。政见不同与站错队伍都是大事,若是他说错了,那么他刚刚得到的刘山的那一些个好感可能就会迅速转变。倒是后张凡也只有先拿人、在追查账簿了。若是找得到还好,找不到的话又得去面对冯宝的不爽了。 “这么一来就太好了。”刘山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刚才一直在想心思的张凡一时不察,根本没挺清楚刘山说了什么。他也是不由得暗道自己的性子还不够沉稳,若是在这样把心中的想法明显地表现在脸上的话,可能本来能够挽回的局面都有可能无药可救。 “我说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刘山疑惑地看着张凡,重复了自己的话。 听到这一句话,张凡的心中也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吸取了他自己刚才的教训,这一次张凡表现的先是一脸平静,随后便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得刘山是一脸笑意。 “大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张凡问道,“我倒是能猜到,大哥必然不是在高兴小弟有麻烦了,但是小弟是实在不知道大哥这是在高兴什么,还望大哥不吝赐教。” “呵呵。”刘山笑了两声,说道,“这件事情,远德你看起来复杂的很,完全没有头绪,其实简单的很,且听我慢慢道来。 “话说,远德你与高拱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是将来要搞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点我可管不着,也不想管,那都要看远德你自己的了。但是我知道了你与高拱有间隙的话,起码一点,那就是你绝不会去帮他。” “帮他?大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张凡问道,“莫非,这高拱也惹到大哥什么地方了,大哥打算对付他?” “不是高拱。”刘山摇了摇头,“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动得了高拱,与他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合的。” “那大哥你是想要对付谁?”张凡问道,他现在更加好奇了。刘山跟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来问他与高拱之间的关系,所要对付的人必定是大有来头。 “其实这人,刚才远德你的话中也有提到。”刘山没有直接说,而是打了个哑谜。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想,并明白了过来:“大哥是要对付孟冲?”说完了这句,张凡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错,正是孟冲。”刘山点了点头说道,肯定了张凡的猜测。 这一下,张凡就在心中琢磨起来了。刘山和孟冲之间的关系刘山本人虽然没有告诉他,但是他也从别的地方明白了。刘山能有今天这番“成就”,将那贪赃枉法的事情做的这么大,孟冲定然是出了不少力,为他隐瞒了上面很多东西的。而现在,刘山却告诉他,要对付孟冲,这怎么能让张凡不迷惑。 “大哥,这孟冲虽然的确是平庸了一些,但是想必,也是没惹到大哥吧,大哥这么做却又是为何?”张凡问道。 “远德,实话跟你说吧。”刘山看了看张凡说道,“我现在算是和你同一阵线了,虽然现在托大,做你的大哥,但是你我二人谁都明白,我将来是要依附于你的。而这,也正是我之前与孟冲之间的关系。” 张凡听了他的话,脸上立刻是露出一副诧异非常的表情,但是心中却在猜测:“莫非是这厮与孟冲之间有了什么不合,如今他找到了我做靠山,却是想要放弃孟冲那一边了?说来这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与孟冲之间不过是金钱关系,并不十分牢靠,如今看来终于是东窗事发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 “大哥想要如何去对付这个孟冲?”张凡没有先问原因,反而是先问刘山想要的结果,这样不会显得自己心急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能大概明白过来事态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刘山听了,面色有些怪异,张凡也看不出来那到底是笑还是哭,总之,难以让人理解。 “我要那孟冲能永远给我闭上嘴。”刘山颇为咬牙切齿地说道。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利益之争(中) “我要那孟冲能永远给我闭上嘴。”刘山颇为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到刘山的这番话,张凡再一次惊诧住了。要说矛盾,人人之间皆而有之,不论是亲兄弟、父子、亦或是再过要好的朋友。这种官员之间,无论是上下级还是什么别的关系,有仇恨那是必然的,想要置人于死地的事情也是平常的很。但是刘山这个却不一样,孟冲曾经帮着刘山做过很多事情,刘山能把规模做到今天这么大,可以说有一大半功劳都是孟冲的。当然,张凡也是知道,刘山掌握着孟冲的不少把柄。但是想来,当年的情况似乎是孟冲知道了这件事情,主动去找刘山的。刘山既然能够同一孟冲的结盟打算,并且分给他一杯羹,说明孟冲那里定然也是有着刘山的把柄,而且从刘山现在所说的看起来,孟冲拿着他的把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曾经的合伙人反目成仇?利益原因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张凡心中却是有了一些打算,他打算先问问刘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实在是有些迷惑了。”张凡装成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问道,“既然这孟冲以前帮了大哥不少忙,想必也是从大哥这里受了不少好处。既然如此,你与他两人之间虽然算不得铁板一块,也应该是相安无事才是。这才,三年的时间,却是为何就如此这般?” “哎,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切还不都是钱闹的。”刘山唉声叹气地说道,满脸的无奈,“俗话说‘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大哥以前就知道,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却从来没有当真过。如今看来,当真是古人诚不欺我啊! “当年,是那孟冲首先找上我的。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我这里在做这种买卖,而且获利有算丰厚,所以想要插上一手。我自然是不会同意,要知道我这门买卖,虽然没有本钱,来钱也是又快又多,但是那可是担着风险的,一个弄不好可就是要掉脑袋的,我自然是不愿意了。但是,偏偏孟冲手上掌握着我的一些把柄,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他,每年给他一笔银子,同时若是我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孟冲在上面也要帮忙照应着。 “这几年来,我也是看准了这是一个机会,反正上面有孟冲照应着我,我也给了他不少钱财,他既然收了钱自然要办事。这几年不知不觉的,我也收集了一些孟冲的把柄,当然只是为求自保而已,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么一来,大哥我那段日子行事也是有些肆无忌惮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解决不了要去请孟冲帮忙的大事。可以说,现在这幅景象也是靠着我一个人开创出来的。以前的我也是有这份能耐的,但是就因为害怕才没这么去做。孟冲可以说是给了我这个胆量罢了,其他的他是一点力也没有出过,光是知道伸手找我要钱。 “而如今,这孟冲的胃口是越来越大。去年算是收成比较好的,而光是他一个人就拿走了全部的四成,下面的那些人都是不爽到了极点,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只好顶着下面人的反对,撑了过来。 “到了今年,由于远德你来了,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虽然有关系,但是这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所以今年是一文银子都没有向那些海商要过,甚至就是那些收田税的人也没有敢多要钱。但是,这孟冲明明知道今年是颗粒无收,却还是硬要我给他五百万两!这……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想要除掉他的。” 张凡听到这里,面上是一副眉头不展的表情,但是他心里面可是乐开了花了。看来那孟冲当真是如他的名字一样,也不知是今年流年不利还是怎么的,犯了哪路的冲。那边,京城里,冯宝这个距离孟冲只有一步之遥的人对他也是虎视眈眈;这里,江南,刘山这个涉及规模最大的贪污犯也想要孟冲的命。这两边不搭界的如今却是想到一块去了,张凡一想到这里就想笑,却又不能露了痕迹,他是立刻狠掐自己的大腿,这才忍住了。很多事情张凡都不能确定,但是现在有一点是他敢打包票的,就是那孟冲,这一次是死定了。 那边厢,刘山可不知道张凡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却是看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张凡正在掐自己大腿的刘山还以为张凡觉得有什么不妥,赶紧问道:“远德,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度?” 听到刘山的话,张凡一时之间有不好回答。心思急转,他突然开口说道:“刘公公,这事可值得考虑考虑啊。”声音之中带着戏谑。 刘山听到张凡突然之间改了口气和称呼,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想来,我于那孟冲的情景是如何相似!”张凡摇头晃脑地说道,“可是如今,他孟冲贪心不足,公公眼见着就是要除掉他了。我担心啊,我担心将来也许哪一天,公公觉得我张某人也碍事了,兴许到时候公公你就能找上一个更有势力的人,联合他一起把我除掉。试问,这又怎么能让我不担心呢!” “原来远德是在担心这个。”刘山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这点远德可以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啧啧啧……”张凡竖起手指晃了晃,“大哥啊,话可不要这么说,你我都清楚,这番话不论是谁说出来,在这个仕途场里,那就是狗屁不如。你还是给我点实际的东西才好。” “那咱家可就直说了。”刘山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解释道,“远德你和那孟冲可是不一样的。” “哦?有何不同?”张凡问道。 “那当然有。”刘山理所当然地说道,“虽然远德你与那孟冲一样,在手中握有大权,但是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去了。首先一点,你不是太监。” “呃……”张凡猛然间听到刘山这么说,有些诧异,随后就是愤怒,他以为刘山这是再骂自己。但是当他看到刘山那副正儿八经的模样之时,却觉得刘山这不像是在骂自己,不由得疑惑地问道,“这……是不是太监,有什么不同吗?” “那当然不同了,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去了。”刘山说道,“你想人之所以做官,除了将来能有个好名声之外,最想要的是什么?” “最想要的,权力、金钱、美人。想来不外乎这些吧。”张凡说道。 “一点都没错,就是这几样。”刘山笑着说道,“但是这只不过是普通人想法,那太监呢?太监那七情六欲少了一情一欲,但是却对其他的两样欲望更强。这点想来由我说出来,远德你不会不信吧!”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了想法。刘山如今说事都已经毫不在乎拿自己的身体缺陷来开玩笑了,可见刘山对于这件事可是十分认真的。 张凡没有说话,这句话也不好接,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让后就等待着刘山的后文。 “所以,但凡是做太监的,一是好权、二是好钱,这一点我想随时可以进宫的远德你定然是深有体会的,不是吗?”刘山反问了一句,继续说道,“我刘山只认准一个钱字,要不然这几年,我弄到的这些钱早就可以把我送回皇宫里去了。可是我没这么做,我知道一旦到了宫里面当差,那比起现在可是有太多束缚了,我刘山自由自在惯了,可受不了那份罪。我喜欢的,只有钱。 “可是那孟冲不同,他想要权。当年陈洪靠着高拱抢了冯宝的掌印太监之位,前几年,陈洪那个下三滥下来。本来这时候,冯宝是必然等上那个位置的。可是当时那个掌着御膳房的孟冲却也想坐坐那个位置,他虽然在宫中也有些年头了,可是他哪里有冯宝的那份资历。他是亲自到高拱面前,死气白咧地求高拱,想办法让他坐上那个位置。高拱也是被他烦的没有办法,正好,那时候陈洪下去了,高拱需要在宫里面有个人与自己照应一番。他也是看孟冲好控制,也就答应了他,把他推上了那个位置。现在,他孟冲已经坐到了太监能到的最高位子,权利他是拿到手了,剩下的就只有钱了。 “但是,他与远德可是不同。远德以你如今的身势,想来若是我要对你耍什么阴谋诡计,那都是蚍蜉撼大树,最终都是无功而返。何况,到头来我恐怕也拿不了你的什么把柄吧!” 刘山的这番话,让张凡有些无言了。若是说不,那么就说明自己没那个自信、没那个能力,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若是答应下来的话,也不好,毕竟刘山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将来自己对他,或者他对自己定然会有芥蒂。看来刘山定然是讨厌孟冲到了极点,同时,也是走投无路了。 不过张凡还是决定答应下来,他才不会管将来怎么样,毕竟他跟刘山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那些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这样的话,大哥你打算怎么让那孟冲闭嘴呢?”张凡看着刘山笑嘻嘻地问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利益之争(下) “这样的话,大哥你打算怎么让那孟冲闭嘴呢?”张凡看着刘山笑嘻嘻地问道,“但是我得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听张凡这么一说,刘山知道他是已经同意了自己。当然,他自己也是明白的很,刚才的那番话,肯定是已经让张凡对他产生了一种不信任,这种不信任将来可能是要出大问题的。刘山之所以明白了这一点却还要这么说,实在是有苦衷的,他开始了诉说详细的情况。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那孟冲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三番两次来信向刘山要钱。刘山以为孟冲只不过是贪钱贪的厉害,有些迷了心窍了,毕竟隆庆派张凡下来彻查此地归海商船的税收一事并非是什么大秘密,他刘山可不相信坐拥司礼监第一把交椅的孟冲会不知道这件事情,更不相信孟冲会不知道,为了应付张凡,这里所有的违法活动都已经停止了。 如此一来,明明知道今年是没有钱进账的孟冲却还几次向刘山索贿,这当然是让刘山不爽到了极点,但是因为很多事情,刘山也只能够在心里面发发牢骚,毕竟孟冲可抓着他的把柄,万一他透露了出来,刘山就可得立马玩完了。而刘山抓着孟冲的一些事情,虽然也可以让孟冲立刻脑袋分家,但是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要是死了,还去报复孟冲有个屁用。当务之急是先让自己好好活下去才是真的。 后面几日,孟冲依然是隔三差五地写信来索贿,刘山却也只是以为他孟冲当真是缺钱了,正想从自己的财产中拿出一些来现应付应付,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可是他这钱还没上路,孟冲的下一封信就到了。本来,刘山还觉得有些好笑,觉得孟冲也实在是有些太过猴急了。可是等他看完了这封信之后,他可就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了。 心里面,孟冲还是如前几封一样,总之就是要钱。可是这一次,字里行间却比以前可是大大不同,总之,到处都是透露出两个字,威胁!这种感觉让刘山觉得是非常的不爽。不错,他是屈居于孟冲之下,是要靠着孟冲的庇护来行事,是有许多致命的把柄掌握在孟冲的手中,但是这可不意味着刘山就愿意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个冤大头。 胸中积郁不散的刘山在过了几天之后,又接到了孟冲的信,心中言辞之间,威胁的味道是更加明显。刘山看来看去是实在忍不下去了,他觉得孟冲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威胁,想要除掉孟冲。这倒不是因为刘山小心眼到了极点,实在是他也没办法。 一来,他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妙,一旦张凡查不到什么人而随便叫几个人回隆庆那里去的话,自己肯定会被抖出来,到时候凭着孟冲那副胆量和本事,肯怕只是顾着自保,哪里会来管他刘山的死活,刘山这才会结交张凡。 二来,结交了张凡之后,他看出来张凡将来对自己的帮助比之孟冲可是要大上许多了,这也就意味着,将来他要给张凡的银子也要多上许多了。可若是再加上孟冲那一份,刘山就觉得有些吃不消了,这基本就等于把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钱财在转手交给了别人,而那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有钱拿,即使出了什么摆不平的事情,最后也谈不到他身上。而刘山是劳心劳力,却还要但这杀头的风险,这种买卖天下又有几个人会去做。若是只有一人还好说,可是有两人的话,刘山是决计不会干的。 这么一来,只有摆脱掉一个人了。但是选择谁呢?答案似乎并不需要他多想。张凡他刚刚搭上没多久,但是他刘山却根本就不能对张凡动什么手脚。张凡这一次来这里说白了就是来抓他的,他现在要是一反悔,岂不是等于戏耍张凡吗。这么一来,张凡于公于私都得抓刘山。所以,张凡刘山是万万不能对他有什么心思的。 那么剩下的只有另外一个选择了,那就是甩掉孟冲。可是刘山想要甩掉孟冲可不容易啊,前面已经说过了,孟冲手上握着刘山的不少把柄,足以置他于死地。刘山只要是已有什么动作被孟冲发现了,那他就得立马玩完。不过,刘山也个明白人,他自然有他的方法,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张凡了。不过在这之前,他是拿出了不少的钱,送给了孟冲,算是让他暂时让他安静下来,也好让他麻痹大意。不过昨天,孟冲的夜晚,孟冲的回信到了,而心中却任然有着一丝不满,似乎在嫌弃刘山的钱给少了。这也是让刘山坚定了除掉孟冲的想法。 “嗯,听大哥你这么一说,这孟冲倒是当真贪得无厌、可恶至极。”张凡听完了刘山的话,颇为平静地开口说道,“这是大哥应该知道,我也不喜欢这个孟冲,但是也仅仅是不喜欢而已,还没有到这种必先除之而后快的地步。我于大哥之间虽然已有约定,但也只是在这边出了事情的时候才用得到我上场。如今,听大哥所说,那猛冲现在虽然仍有不满,但是此次危机依然过去,我又何必费力去做这件事情,万一弄巧成拙,反而给我自己惹下了一个大麻烦啊。” “呵呵,远德说的是。”听到张凡没有立刻答应,刘山并不急躁,反而还笑呵呵的,说道,“但是在这里面,远德并非是无利可图的。” “哦?此话怎说?”张凡听了刘山的话,问道。 “那孟冲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掌印太监管着什么,想必远德不会不知道吧。”刘山没有明说,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思索了起来。司礼监最大的权利,莫过于有“批红”的权利,外庭上来的折子,都要经过它的审核才会交由皇上阅览。这个权利不可谓不大,自从明代中叶以后,这种权利开始由司礼监实行,人们都说太监攫取了宰相之权。不过这与张凡又有什么关系呢! 忽然,张凡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司礼监说起来,还应该掌管着东厂和锦衣卫。这倒也不是什么明文规定,但是历来担任掌印太监的太监一般都兼管着东厂,这么一来,监督两个衙门的权利并不冲突。可是如今却是个例外,东厂是由如今的秉笔太监冯宝掌着的,这也是冯宝对于自己早就有资格坐上掌印太监位子的资格,却迟迟未能达成而感到不满的。这件事情张凡不是不知道,但是孟冲此人过于软弱,再加上张凡和冯宝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久而久之,张凡就把这茬给忘了,如今一想,倒真是有这么回事。 看到张凡表情的变化,刘山心里也清楚,张凡定然是想到了,他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远德想到了吧。不错,司礼监还管着东厂和锦衣卫,虽然不曾写进公文中,但是这是惯例。而如今孟冲迟迟没有找远德的麻烦,一来他这人也是太没胆识,二来有冯宝这个与远德关系不错的人在旁边虎视眈眈。可是远德你想啊,孟冲毕竟是靠着高拱坐上那个位置的,他现在不找你的麻烦,不意味着将来他不会找你的麻烦。就算不会,若是那高拱让他这么做的话,他也是不敢不从,到时候找起你的麻烦来,也是名正言顺。” 张凡静静地听着刘山的话,没有说什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刘山看张凡不说话,只得在继续添把火,说道,“而且,除去了孟冲之后,必然是冯宝坐上掌印太监的位置。冯宝与远德你的关系不错,到时候他承了你的这个情,以后必然会给你不少方便。这件事情说起来是为了我,不过真的要算起来的话,长久的打算,还是对远德你有利啊!” 说完了这些,刘山见张凡还是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别的什么说辞了,只得这么等着。 张凡心里面却是想了很多东西。之前他是的的确确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而如今刘山说了出来,虽然他的动机不过是要鼓动张凡帮他除去孟冲,但是张凡也不得不说,刘山的话奏效了。 之前,冯宝给自己来信,说是要他必须拿到刘山的账簿,好将孟冲赶下台。那时候的张凡虽然也是答应了冯宝的要求,但是他也只是为了冯宝而这么做的,毕竟日后还有用得着冯宝的地方。只是张凡的心中也是对这件事情非常的不爽,并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对自己有多少好处。 而如今,情况可是完全不一样了。刘山说的一点都没错,孟冲作为掌印太监,想要找起锦衣卫、找起他的麻烦可谓是名正言顺。孟冲的无作为让他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张凡这才会将这件事情忽略了过去。然而现在想起来,他却是担心开来,倒不是担心孟冲,而是担心孟冲身后站着的高拱。 高拱倘若是真的要和自己过不去,孟冲这张原本看似毫无作用的牌就会立刻派上大用场,不得不防啊。看来,不管是为了冯宝的人情、还是当下取信于刘山、亦或是为了张凡他自己,张凡都不得不除去孟冲。 “大哥,悄小弟这个指挥使做的,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险些忘记了。”张凡无奈地苦笑着,说道,“不过大哥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一番话是让小弟幡然醒悟。不错,这孟冲必须得出去,而且是越快越好。要知道,再过不久,高拱估计就要对徐阁老发难了,我迫于恩师的人情,那是不得不帮阁老一把的。我手里面有些东西,能还阁老一个清白。原先我以为自己有十成把握,可是现在看来,危险了。到时候,虽然不知道那高拱会让那孟冲如何阻挠我,但是绝对不会让我好过的。” 现在,有三个人都希望孟冲早点消失了,看来这孟冲祖上定然是祖坟的风水不好,也不知是冲撞了哪一路的神仙,竟然不知不觉地给自己惹来了这么多麻烦。 “对,就是这个道理。”刘山听到这,高兴起来,他知道张凡再一次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他刚才的那番话甚至还让张凡对这件事情热心了起来,这又怎么能不让他高兴呢,“孟冲虽然无能,但是坐在那个位置毕竟是个祸害,自然是应该尽早除去才好。” “那不知,大哥打算如何对付孟冲呢?”张凡问道。 “远德不用担心。”刘山却是气定神闲地说道,“这件事情我昨天想了一宿,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哦?大哥快些说来听听。”张凡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也是有着孟冲的不少把柄。”刘山说道,“这些把柄每一条单独拿出来,那是不会对孟冲怎么样的,顶多让陛下骂他几句,疏远他几分,却不会立刻杀了他的头。但是这些东西一起拿出来,我敢保证这孟冲是必死无疑。” “具体怎么做呢?”张凡问道,“莫非大哥想要上折子?要知道,折子得孟冲批过才会给皇上,他有怎么可能把这种弹劾自己的折子递上去。甚至他还会找到上折子的人把他除掉。” “按照寻常的方法确实是这样,但是只要远德你肯帮忙就不同了。”刘山说道,“锦衣卫受制于东厂,东厂和锦衣卫又同时受制于司礼监,但是远德你和冯宝二人却是可以直接把折子递给皇上的。” 张凡故作沉思,停了一会继续说道,“但是,这件事情一旦说出来,那孟冲岂不是就知道这后面是大哥你在弹劾他,他不还是要报复你吗?孟冲可不会向大哥这样,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就会放过对手,他必然会拉着大哥同归于尽的。” “呵呵,这一点远德你就放心好了。”刘山笑眯眯地说道,“我这里抓着的关于孟冲的把柄,那都是我在私下里收集来的,再加上又是从远德的手递给皇上的折子,孟冲到死都不会知道是我弹劾的他。那些东西,我都记在了一个安全的放,随时可以摘抄出来。” “这样啊,这实在是太好了。”张凡很是高兴地说道,面上也是一脸的笑容,“不知道,大哥你能否让小弟看看那些东西?” 正题,来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最后较量 “这样啊,这实在是太好了。”张凡很是高兴地说道,面上也是一脸的笑容,“不知道,大哥你能否让小弟看看那些东西?” 刘山一听张凡的要求,却是没有立刻回答是或者不是,脸上却是一直保持着笑容,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张凡见他这副模样,必然是在考虑其中的利弊,他立刻就想说些什么来显示自己的清白,只不过刚要开口,他就立刻打住了。他明白一件事情,这种事是多说多错,越说越让人误会。不管你的演技再好,表现的再无所谓,但是这天下没有完美无缺的东西,只要你说出口,就有可能出错,就有可能出现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漏洞。甚至于对方的妄自揣测这种无关于自身的因素都有可能让所有的事情功亏一篑。 张凡现在可不会如此冒险了,毕竟如今,除去孟冲已经并非是因为冯宝一个人想要上位的愿望了,这件事如今和张凡也是息息相关。他刚才跟刘山所说的也都是实话,那些事情将来是的确有可能发生的。正因为这样,张凡刚才的那番话才会极大地取信了刘山。而如今形势依然如此,张凡可不像出什么错误。 摆出一副可有可无的神情,张凡就这么坐着,时而端起杯子抿上一口茶水,时而面带微笑地看上一眼刘山,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却又好像只不过是在自斟自饮一般的无所事事。 刘山这边,听了刚才张凡向他索要那些东西的话,他的心的的确确是紧了一下。张凡这番话似乎非常正常,没有什么不对的,毕竟二人如今已经说定了要一同对付孟冲,张凡有直接上奏隆庆的办法,而刘山则是负责提供证据。可是去上奏的张凡毕竟是要直接面对皇帝的,万一证据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岂不是自掘坟墓,害了自己。从张凡的角度来考虑,他自然是想要看一看刘山所掌握的那些关于孟冲的把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能让隆庆大发雷霆,直接命人将孟冲拉出去砍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张凡这番话的刘山总是在心里面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妥。他不由得不安起来,一瞬间,各种各样的猜测都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甚至他已经想到了事实的真相,但是他却无法肯定。他不由得等待起来,和张凡比比耐性,看看是谁先泄气。 于是,两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对坐着,饮着茶,欣赏着窗外的风光,然后再不时地注视一下对方。 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种十分尴尬的局面,而张凡毕竟还是有些年轻,定力稍稍差上了那么一点,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看到刘山还是那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头倒是佩服得很。而张凡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装不下去了,虽然面上还是能够保持这种清爽自得的表情,他却是明白自己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实在有些忍不住的张凡,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凡这回当真是如闻仙音的一般激动。 “哥哥,下人说饭已经备好了,如今时辰也不早,快到午时了,哥哥你们二人还是先用过饭在谈事情吧,今日时间可是多的是呢。”骆灵儿的身影,带着一丝香风出现在了屋子里。 张凡当真是感激非常,骆灵儿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算是为他不留痕迹地打破了僵局,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他不由得对着骆灵儿报以微笑。 看到张凡的笑容,骆灵儿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却能看出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无意之中帮到了张凡。骆灵儿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帮了张凡什么,但是只要能帮得到张凡,她都是很高兴的。 刘山却是因为骆灵儿站在了他和张凡之间,背向着他,看不见她和张凡的眉目传情,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只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地向着骆灵儿的背影看了看。 “既然如此,远德,咱们先去用饭吧。”站起身,刘山和颜悦色地对张凡说道,“事情等会再说。今天我没想到远德你会来,所以没让下人准备什么好东西,只是些平常的家常菜,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远德可不要见怪呦。” “大哥这是哪里的话。”张凡也是微笑着说道,“这里如今也算是我的家了,在家中自当随意些,又何来挑剔的道理。说实话,那老是大鱼大肉的,早就吃腻味了,来些家常小炒,清新爽口。” “哈哈哈。”颇为爽朗地笑着,刘山和张凡并排走了出去。 骆灵儿跟在后面,却是看着张凡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场景,还是那个地方,靠在河边,清新雅致。看到这里,张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面突然有了一番感慨,他着实有着不少的记忆在这里。这里,他第一次看到了骆灵儿,那种不管是从心里还是生理上产生的震撼,张凡即使到了如今,已经拥有了骆灵儿的他还是不能忘怀;也是在这里,张凡发现了自己的愚蠢,知道了骆灵儿对自己的真心,还好,那时的他还并没有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并且及时补救了回来。他在获悉了刘山便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之后,正要打算和他摊牌之时,也是在这里,刘山主动提出了和他合作的想法,让他能够有机可乘。 总的来说,这里看起来像是张凡的福地,张凡的很多好事似乎都发生在这个地方。只不过,再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的张凡却是对这个地方一丁点好感也没有,这里,让他觉得压抑的很。张凡心中绝对没有什么以后再到这里故地重游,缅怀什么的打算。 “来来来,快些入座吧。”刘山很是热情地招呼张凡入座,说道,“今天的菜肴是普通了一些,但是这酒可不能差了,我这里珍藏着一坛十年的御酒,今日定然要喝个尽兴!” “大哥,这不太好吧。”张凡说道,“宫中的御酒本就珍贵的很,大哥能弄到手定然是费了一番苦心,何不自己留着慢慢享用。” “唉,远德这是说的什么话。”听见张凡的话,刘山面上故作不喜,说道,“这再好的酒,那也是要入了人的口中才算得上好。若是就这么摆在那里,却是又有什么用处。远德,古诗里说得好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这才是道理,切莫为了心中不舍,而折磨自己啊。” “大哥倒是豁达的很。”张凡恭维了刘山一句,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小弟我若是再说什么,可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也罢,今日本就无事,正好陪着大哥畅饮。” “这才对吗。灵儿,为……”刘山也很是高兴,正想叫骆灵儿为二人倒酒,却是突然打住,“看看我这个做大哥的,险些忘了。灵儿你如今已经随了远德,可就不能做这些了。” “大哥,你看你说的。”骆灵儿很是大方地说着,站起身来拿过了酒壶,“灵儿是大哥的妹子,这些事情又有何做不得的,再说如今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说着话,骆灵儿面上始终带着笑容。 “呵呵,远德,你看我这个妹妹,就是如此。”刘山没有阻止骆灵儿,只是笑着说道,“她性子太弱了,远德以后可要小心疼爱,切莫欺负灵儿啊,不然我这个做大哥的可不会答应啊。” “大哥说笑了,灵儿我小心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欺负她。”张凡说道,接着向骆灵儿露出了一个微笑。 看到张凡的笑容,骆灵儿心中是开心极了。她怎么能听不出来,张凡所说的话虽然是为了敷衍配合刘山的话,但是那里面所包含的确是真情实意,没有弄虚作假。 “这么一来,我也就放心了。”刘山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接着,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来,这一辈我先干为敬,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啊,远德,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张凡也端起酒杯喝干了酒,又让骆灵儿为自己和刘山斟满,对刘山说道,“刚才那杯酒本应该小弟敬大哥才是,如此一来,小弟这实在是有些礼数不周了。这杯酒算是小弟向大哥赔罪。” “呵呵,好,远德有心了。”刘山也是微笑着,又饮了这一杯。 两杯酒下肚,这算是动起来了。张凡和刘山二人倒是没怎么动桌子上的菜肴,并非是二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而是两人都在十分“投机”地谈着话,似乎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又或是相见恨晚的新交一般。 罗琳而却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不声不响的。她如今也不再是以前那个用做侍女的人了,这桌子上也有她一席,但是她并不对此有什么感觉,还是如以前一样,微笑地看着二人谈话,时不时地去给杯中已空的二人斟酒。只不过,她的目光有大半的时间都停留在张凡的身上。 张凡和刘山二人谈的倒真是兴起,大都是些有趣的见闻,以及官场上的一些个传闻。似乎古代的官员们也是比较八卦的,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谈论的侧重点不同,让人觉得他们始终都在谈着政事、国事、天下事似的,其实,这就是八卦而已。 谈话中,张凡和刘山二人仿佛事先说好了一般,都是绝口不提关于账簿的事情。张凡没有再向刘山索要观看,而刘山也没有探测张凡为何要看账簿。只要稍稍擦到这上面一点边的话题,二人全都是迅速地转变话题,抛开这些。 人都说有酒的饭局,定然会持续很长时间。这倒是不错,不过原因倒不是因为贪酒,或者当真有多少闲话要说,而是这就一喝起来,东西吃得少了,腹中空空的,自然要多耗些时间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热烈的气氛总算是有些平定下来了。 将杯中的酒喝尽,刘山阻止了正要过来为自己斟酒的骆灵儿,看着张凡说道:“远德,你不是想要看我抓着的那些孟冲的把柄吗,好,灵儿,去将那些个账簿拿来,你知道放在哪里的。” 骆灵儿听了,虽然站起了身,却是非常缓慢。她的眼神一直在偷偷地看着张凡,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示意。 张凡听了刘山的前半段话倒是有些欣喜,以为自己总算是获取了刘山的信任,这场闹剧也总算是能够结束了。可是刘山后面的话却让张凡的心情急速的转变,他觉得自己似乎被刘山给耍了。 正在生气的张凡却是看到了骆灵儿看向自己的眼神,正想顺着刘山的意思,让她去将那几本假的账簿拿来。但是他回头的这一瞬间,却看到刘山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这一瞬间,张凡心中想道了很多。 “刘山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张凡心中想道,“故意让灵儿去将那几本假的账簿拿来给我看,是想试探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吗?不像,毕竟说起来,刘山应该是已经明了我知道那几本账簿是假的这件事情。可是他明明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却还是要这么做,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莫非在试探我不成?” 不错,刘山就是在试探张凡。前段时间,骆灵儿从泉州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张凡会让骆灵儿回来必然是有原因的。那些日子,他发现骆灵儿却是突然对自己放在书房里面那几本做样子的账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刘山稍微想想就明白了过来,定然是骆灵儿被张凡收服了,或者是怎么的,反正那时的骆灵儿一定是在给张凡卖命。 刘山那时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阻挠过,甚至还装成自己对此毫无发觉的样子。而如今,饭前张凡提出要看东西的时候,刘山不由自主地就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了,心中也是警觉起来了。所以刚才的刘山是一句话都没说,故作镇定地喝着茶,却是在一直观察着张凡,等待着,等待张凡说上什么,或许会露出什么破绽,也好让自己能揣摩一番他的心思。 可是刚才的张凡也是气定神闲,什么话都没有解释,就好像他那么说,想要来账簿看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他似乎也能够明白和谅解刘山的疑惑和警觉,只不过他还是一直坚持己见而已。这么一来,反倒是让了刘山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张凡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也的确是起了作用,刘山心中的疑虑也是渐渐消除了。 只是刘山哪里知道,刚才他和张凡之间的那一番比拼,他险些就胜利了。若不是骆灵儿无意中的到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峙,只要在过上一会,也就是一息的时间,张凡就要开口了。他一开口,不管说出来的理由再是多么的冠冕堂皇,心虚的表现是表露无疑。刘山也必然能够看得出来,张凡的目的了。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命中注定刘山该有这么一劫,一场生死劫。 不过如今,刘山这个被命运拴住的世人有怎么能看得透这些,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张凡。只不过,可能是因为他那种天生的疑心病吧,心中已经是下了定论的事情还要做最后的肯定,所以,他才会故意让骆灵儿去拿那几本假的账簿给张凡。倘若张凡能如实说出心中的不满,那刘山就当真是再也没有什么好去怀疑他的了。只是,若是张凡什么都不说的话,那就…… 张凡无意中看到刘山望着自己的眼神,心思急转,做出了决定,算是最后的一搏吧。 “灵儿,你坐下。”张凡用略带不悦的声音,叫住了正要起身的骆灵儿,然后看着刘山,面色不愉地说道,“大哥,这次我喊你大哥,那是应该的,可是等一会还喊不喊,那可就要看大哥你的了。” 听到了张凡用这么一副口气说话,一旁的骆灵儿心中也是紧张了起来,但是她却丝毫不敢动弹,生怕会因为自己而坏了张凡的大事。 “远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刘山做出一头雾水的模样,问道,“为何如此说话,莫非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大哥,事到如今又何必假惺惺的呢,你我二人应该都明白的很吧。”张凡说道,“前段时间,灵儿偷看账簿的事情的的确确是我叫她做的,这点大哥尽管怪在我头上,怨不得灵儿,我只不过是利用她而已。想来大哥也是明白的,只不过大哥没说出来罢了。不过那几本账实在是假的可以,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后来,大哥邀我进来的时候,我也是思前想后,权衡利弊多时,才同意了的。毕竟嘛,功劳一样有,钱也不少拿,这天下又有谁个会不愿意呢。可是大哥你要知道,我这么做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毕竟手底下的那些个人都知道大哥如今的嫌疑最大,而我却不抓你,明摆着是有问题,将来要是有什么万一,倒霉的还是我自己。 “如今,我与大哥算是同舟共济了,先下又正是要对付那孟冲的时候。可是大哥你,却还是如此这般不信任我,你叫我这心里怎么想,脸又往哪搁?” 刘山静静地听完了张凡这番近乎于斥责的话语,中途是一句话都没有插过。等到张凡说完,刘山则是十分地平静,看着张凡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缓缓说道:“远德,莫怪大哥,大哥这也是被心里闹腾的。这么多年了,虽然干着这样的事情,下面有不少人对我惟命是从,手里银子也是大把大把地涌进来,但是我者心里面倒是一直没踏实过。 “倒不是说我心中有什么不忍之类的屁话,那种心思我早就没有了,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这么干。只是我担心啊,担心哪一天,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就丢了脑袋。所以这些年来,我行事起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绝对不敢麻痹大意,出现任何纰漏。 “那日远德你答应了我的邀请,老实说我心里面很是高兴。但是或许是老习惯作怪,我对远德就是无法放心,毕竟那时的你随时都会把我拿下。可是如今,我是完全相信了你了,这点我敢肯定。倘若不是的话,那只能算是我自己倒霉了。” 张凡听完了刘山的话,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也不是怪你,毕竟你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只是,我……我就是觉得大哥你信任我,实在是……”张凡说这番话的时候,面色严肃,甚至略带着一丝痛苦,但是他的心里面早就已经是笑开了花,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远德,你不必多说了。”刘山阻止了张凡下面画,对骆灵儿说道,“灵儿,你去,真正的账簿就在那里。你将暗格中的东西拿出来,最里面的壁上有个旋钮,向右扭三圈就能看到了。” 张凡听到这,心中也是一惊,想不到这刘山倒是会藏东西,即使正在上面记录东西的刘山被外人发现了,他也可以立刻藏好,拿出那几本假的装样子。而且其他人也绝对不会想到真的就在假的后面。 骆灵儿应声而去,张凡却是重新端起酒杯对着刘山说道:“大哥,这杯酒小弟敬你,这得大大的庆贺一番。”他说的庆贺到底是什么,呵呵,此事不言而喻。 “那是自然。”刘山也举起酒杯。 一会,骆灵儿就抱着几本东西,莲步轻移走了过来。正要把东西交给刘山,却是被刘山止住了。 眼神看向张凡那边,对骆灵儿说道:“不用拿个我,全都送到你郎君那里去吧。我与远德之间如今已是明明白白,我这里也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了。” 骆灵儿闻言,也不说什么,直接来到了张凡身边。 张凡结果账簿,随意地翻开了一半看起来。他可是当年经专的高材生,会计也是考过的,账本这东西又怎么不会看,更何况,这古代的账簿里可没有什么现代的那些弯弯绕,或者是什么记账的花样,是不是真的张凡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他手里如今拿着的这几本,绝对是货真价实的。 “怎么样,远德,上面的东西可够让那孟冲去死了?”刘山问道。 “够了,够了。”张凡笑着说道,“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句话一说完,只听“砰”的一声,一个带着烟雾尾巴的亮点,从这个小小的庭院中升上了天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刘山之死 扬州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繁华的城市,这里古往今来孕育了许多文人墨客,这里的人口在封建时代也是能排的上榜的。 但是时代的原因,人们总是会缺少一些活动。不同于现在的人,仿佛在任何时候都忙碌非常,人们丝毫没有一丝空闲的时间。 不过在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却是不同。也许,这个时代的人生活质量并不是非常的好。也别是底层的普通劳动人民,他们按照着祖先几千年来的作息方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特别是那些农人们,为了要填饱自己的肚子,每天都要干着非常劳累的农活。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每日还是有很多时间是能够休息的。 即使是在扬州城中,就像如今,午时刚过,未时刚到的时候。不管是那些腰缠万贯的大商贾、还是手中有着一些权利的官宦,不管是那些做着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的小商贩、还是那有一顿没一顿的花子。总之,在这刚过午时的时刻,大部分人都在享受着这一天中难得的休闲时光。 所以说,这个时候的城镇算得上是非常安静的,要是有什么动静的话,绝对能够让人听清楚,就像现在。 “哎,我说老头子,你可听见没有?好像是有人在放炮仗。” “瞎说什么,这大热的天,七月的天气,那家人会疯了不成,放什么炮仗的!” “你那个破耳朵有听不见,我和你多啰嗦什么,反正我是听见了。” “嗯……兴许,是哪家结亲吧。” 类似这种声音在扬州城的这一隅出现了不少,不过那个时候的人不像五百年后的人八卦心那么重,即使听见了这些动静,这大夏天的叫他们出门去探查,估计也没几个人会出来。 不过,这倒是事实,虽然不是炮仗,但是的确有个东西在天上爆开了。虽然因为是白天,又是正当午的时候,拿东西发出的光亮实在是无法让人恭维,要是离的稍微远了一些,那就几乎是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那声声音却是货真价实的,这里包括稍稍远一些的地方都听见了。 始作俑者张凡放出了烟花之后,并不在做什么,而是就坐在位子上面安心地在等待着什么,现在正是最终要见结果的时候,但是张凡心里面却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在想着别的事情,甚至包括刚才他发上天空的那个东西,既然是军用的,这声音太大了可不行,他打算回去让工部那些专管这种事物的工匠们给改进一番。 一旁的骆灵儿见张凡发出了信号,心中顿时有些坐立难安。张凡事前并没有告诉她今天的这些打算,那时主要是因为张凡并不知道今天到底会如何,心中无法下定论是否应该告诉骆灵儿,怕她知道了以后会心中紧张,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就麻烦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骆灵儿猜不到这些东西,她心里面也是能够隐隐感觉到,今天或许会有大事发生,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今天,刘山支走她之后和张凡所谈的话,骆灵儿并不知道内容。但是随后,在饭桌上,两人谈的东西她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她虽然没有饱读过四书五经,但是这人与人之间的故事,她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隐隐约约的,她也知道张凡想要做什么。 等到刘山主动提出要拿账簿给张凡看的时候,骆灵儿已经全都明白过来了。她虽然不明白刘山为何会如此主动,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张凡做了什么,才会让刘山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但是马上,刘山竟然要她去取那几本假的账簿,这让骆灵儿着实有些惊讶。可是更加让她惊讶的是,张凡竟然对着刘山就是一通斥责,而且是毫不留情的斥责,似乎有一句话谈不拢就要立马兵戎相见的味道,这让骆灵儿实在是想不通。 当时后面,出现了更加让她想不通的事情。经过了张凡的一番严词斥责,刘山竟然是喜笑颜开,赞同了张凡,甚至告诉了骆灵儿真正的账簿所藏的位置,并且叫她拿来,送给张凡阅览。骆灵儿是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的心里面却是高兴的很,她知道,张凡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抓住了刘山所有的证据,而她自己那苦难的恶梦也将在她心爱之人的手中灰飞烟灭,那个时候,她高兴极了。只是她的心里面,不知怎么的,反倒是为着张凡,要比自己的恶梦即将过去而更加高兴。 当张凡看着那几本账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的时候,骆灵儿知道这些是真的,并且心里面也在为着张凡高兴。可是当她看到张凡朝天上发出讯号的时候,骆灵儿的心里面有了短暂的停顿,之后就是一片恐慌。她没有想到张凡会这么做,刚才,她觉得张凡起码应该等到离开了这里再动手,哪里知道他会这么心急。骆灵儿就是担心,这时候还是在刘山的地盘上,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可怎么是好。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张凡会有什么事发生。 张凡也是有苦衷的,这个事先就想好的方案主要就是为了应对那将来的不确定因素。他相信一点,世事无绝对。他知道,即使自己能够完全取得刘山的信任,让他将真正的账簿那个自己观看,但是事后呢?难保刘山不会再起疑心,将那账簿换个地方藏起来,那样一来,这一切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所以他才会制定了这个作战,而王猛和梁超两人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同意了张凡的冒险,没有阻拦他去这么做。 而刘山,呵呵,刘山也是这么想的。就在刚才,他让骆灵儿去将真正账簿拿来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打定了主意,等到张凡走了之后,他就会立刻换上一个地方去藏账簿。那个刘山已经想好的地方虽然有些太过隐蔽,开启和关闭也十分的麻烦,但是相比起来,那里实在是安全的可以,他敢肯定出了自己,那是绝对没有有会找到那个地方的,毕竟当初帮他建造那里的匠人们早就被他处理掉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张凡不会当场发难的基础上的。刘山自从张凡在饭前向他索要账簿观看的时候,心里面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最终的结论是,他确定张凡绝对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即使自己看起来再是一个瘦弱的太监,可是这里毕竟是他的一亩三分地,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不安的。 不过,这不确定,不可能的事情如今是发生了,就在他刘山的眼前。张凡拉响那个爆筒的时候,刘山是眼神一紧,但是心中却是突然间空白了,那一瞬间他根本就不知道,或者说是想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德,这是什么意思?”刘山微笑着问道,只不过如今他的笑容中有些干涩,有些定格,有些明知如此却不愿相信的意思。 “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哥还看不出来吗?”张凡微笑着问道,只不过那笑容当真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他甚至还端起里面前的酒杯,有滋有味地品尝了起来,似乎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刘山不是个蠢人,不需要太多的解释,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被张凡耍了,被一个出道不过一年不到的人耍了。但是他的心里面并没有什么吃惊或者愤怒的意思,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或者说他其实早就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平静下来,刘山没有打算做什么,只是继续拿起酒杯喝着,仿佛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没有多久,也许还有一点点的时间。一口酒下肚,刘山看着张凡说道:“远德,我佩服你,没想到我是真的完全相信了你,看来这一场豪赌,我是输了。” 骆灵儿看着刘山一副平静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心。反倒是张凡坐在那里,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看着刘山不言不语。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刘山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你心里面一直就是抱着要抓住我的心思。为何那天我在这里说出我就是你要抓的人时,你没有动手?” “事情有些原因。”张凡说道,“当日我也是想要早些结案,但是没拿到这些账簿,我就找不到你的那些银子,找不到那些银子,我就没办法回去向陛下交差。你以为陛下派我来这里真的就是为了彻查贪官吗?不是,陛下他,其实就是为了要钱而已。” “……”听了张凡的回话,刘山有些无语,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呵呵,这我实在是没想过,一个皇帝要钱享受,竟然还想做明君,不向着下面公然要钱。果然是圣心难测啊。” 停了一停,刘山似乎是在感叹什么,接着,他继续问道:“那么说,那时候你装着答应我的时候,就当真对我提出来的那些个条件一点都没有动心过?” “说实话。”张凡缓缓地说道,“大哥你提出的那个条件,我想这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官是会拒绝的,当然,海瑞那样的人除外。只不过,你不知道一件事情。当初我从陛下那里得到这个差事的时候,陛下就给我开好了奖励的单子。我心里面明白的很,陛下这一次让我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我在漠北所作的事情而要奖赏我的。” “多少?”刘山没有去问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现在他只是想要问问张凡,然后确定一下心中的一件事情。 “四成。”张凡说道。 骆灵儿听着两人的说话,仿佛是打哑谜一般,她实在是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 刘山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忽然微笑了起来,说道:“远德,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看来,我看人还是没有看错,当初选择你就是看好你将来的锦绣前程。但是,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在陛下心目中的能量。将来,这大明的天下一定会是你的。” 张凡听着刘山的这番话,心里面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埋下什么祸根?不可能,虽然外面已经有了响动,但是这里还是只有这么三个人,骆灵儿又不会出卖自己,甚至于她都不太明白刘山在说什么。 但是刘山这番话却当真是真心实意的,这大明朝开国以来,除了那些开国大将之外,还没有人能得到皇帝这样的信任。张凡的地位以后必然会水涨船高,而且,他根本就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功高震主的危险,那是形容战功卓著的武将的,而张凡显然不是。 就在此时,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地靠近,庭院中的三人听到了无数的脚步声、呼喝声,还有那些刘府下人发出来的惊恐声音,似乎在预兆着这里的未来。 下一刻,庭院的入口涌进了许多的人,全都是锦衣卫的打扮,标准的抄家队伍。当然,此时的他们最主要的还是要在意张凡的安全,个个手里面是提着出鞘利刀的。 当先两人走了过来,正是王猛和梁超二人。二人来到张凡面前,躬身说道:“大人,卑职等人闻讯前来,大人贵安。” 张凡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事。 “看来,这场戏到这里,我应该退场了。”刘山拿起了自己的筷子,似乎要享用最后一顿在自己家中的菜肴,说道,“只不过,远德,我得提醒你一句,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说完,刘山突然将筷子反握了过来。 “大人小心。”梁超大叫一声,身子却是突然间扑向了刘山。后面的厂卫们也是各个提着刀跑了过来。 这边厢,张凡却是一把搂住了骆灵儿,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转过了身子,把背部朝向了刘山那边。而王猛却是一言不发地挡在了张凡面前。 良久,什么动静也没有。回过身来,张凡推开了王猛,却是看到扑过去的梁超没有来得及阻止,刘山已经将一双筷子了自己喉咙里,虽然没有马上死去,但是却是必死无疑了。 张凡怀中的骆灵儿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景象,虽然她的身子在颤抖着,在害怕着,但是她没有逃避,就这么一直盯着刘山。 看着刘山的这副样子,张凡没有说什么,他明白刘山知道,一旦他下了大狱,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折磨,这种结局对刘山来说是一种解脱。只是张凡却一直想着刘山的最后一句话,他不相信刘山是在随意吓唬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还没有结束。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 遗留问题 今天注定将会十分忙碌,刚才的事情虽然算是一个结局,但是也是忙碌的开始。 刘山自裁,代表着这里许多事情的结束,不再有什么阴谋诡计,不再有什么故作迎合的把戏,也不再有什么忍气吞声的不爽。所有的一切,张凡现在开始都可以轻松起来,毕竟,隆庆交给他的这个任务他算是完成了。 但是忙碌也是随之而来,要知道这个任务张凡并没有全部完成,后面的收尾工作也十分的重要。拿着那几本账簿,张凡的确是已经掌握了刘山几乎所有的秘密,而刘山所弄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这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毕竟里面牵涉到了实在太多的官员和钱财。 本来,对于这些事情,刚来江南之时的张凡心里面都想好了,对于这种犯了事的官员,只要掌握了证据,那就应该全部都抓起来了事。但是如今的情况确实不允许他这么做了,毕竟如今已经确定的牵涉官员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张凡有着隆庆给他的那把象征着皇权的尚方宝剑,使他有着想抓谁就抓谁,且无需通报的巨大权力,他也不可能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抓捕这些人。 或者说是只抓里面的几个典型,身负重大犯罪事实的官员,也是非常困难的。要知道,这些人大都怕死极了,一旦你开了首例,抓了几个人。别说下面那些个心里有鬼的人会惴惴不安,就连你抓到手的这几个人估计求生无望之下,也会将他们知道的其他人拖下水来。到时候连锁反应之下,张凡估摸着他自己根本就用不到如今手里面的这些个账簿,光是靠着这些人狗咬狗就能把这里贪渎的官员抓到个七七八八。只是到那个时候,你是抓还是不抓? 张凡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今日刘山毙命的消息一旦传出去,这苏、浙、闽三省必然会有很多人蠢蠢欲动,至于他们情急之下会干出什么傻事来,这就不是张凡能够知晓的了。但是他也明白,这人是万万抓不得的,要是抓了这些人,呵呵,这三省的官场上可算是一瞬间就没有了官员,到时候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张凡已经凭着自己的脑子想到了很多,百姓的欢呼、混乱、无序、甚至是……起义。张凡他想着想着,冷汗就下来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不过至于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凡现在还拿不定个主意。 忽然间,张凡想到了刚才刘山自裁的那一幕,这一点他不是不能理解。刘山本来就是在宫中的太监,对于大明朝的两个大名鼎鼎的特务机关不会没有耳闻,他应该清楚的很,自己被抓进去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即使如今的他已经算是把所有的证据,一切能够证明刘山所作所为的东西交到了张凡的手上,但是凭着厂卫那死人身上也能榨出三两油的本事,一番盛情款待那是绝对免不了的。与其去受那个罪,还不如直截了当一点,自己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刚才那番场景,出乎张凡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不过张凡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当时在自己怀中颤颤发抖的骆灵儿,好像是十分的害怕。而她的那双美丽的双眼在那一时刻仿佛变得狰狞了起来,留着泪水却始终盯着刘山那副惨死的模样不放,眼睛是一眨都不眨,甚至眼眶通红,却还是要看着刘山的那副样子。直到刘山的尸体被张凡手下的厂卫抬了出去,骆灵儿才放下了那副姿态,却是仿佛心情激动过度一般,突然间昏了过去。大惊之下的张凡是赶紧让人将她送了回去。至于张凡本人,他现在还不能走,他在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骆灵儿那是恨、是怨、还是大仇终于得报的那种变态的快乐。张凡不知道,也不打算刨根问底的去向骆灵儿打探什么,徒增伤心,这种往事能过去就放它过去吧,没必要深究。 但是张凡倒是在意一点…… “大人,在想什么?”梁超走了过来,看着任然有些闷闷不乐的张凡问道。毕竟如今,事情算是了了,可是张凡却还是这么一副样子,实在是让梁朝不解的很。 张凡听到了梁超的问话,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但是他却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再度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的酒杯斟满酒,独自喝着。 梁超见张凡不搭理自己,并没有什么被“冷落”的心情,他知道张凡现在的心情必定是不会好的,毕竟后面还要面对如此大的摊子。 “大人是在担心此事往后的善后之事吧。”梁超猜测着说道,他猜的是最为合乎情理的事情,“其实这一点卑职觉得大人不必太过担心了,毕竟如今事已至此,咱们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喝光手中杯子里的酒,张凡抬头看了看他,开口说道:“那些事情是有些烦人,不过那也是已成定局了,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可不会这么折磨自己,我现在只是在意一些别的事情。” “大人在在意什么?”梁超听了他的话,也是起了好奇。一旁路过的王猛也走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凡,询问的意思表露无疑。 “……这事说来有些奇怪。”张凡有些不确定的缓缓说道,“要知道,不管是以往我们查出来的,还是看出来的,刘山都是一个既心狠手辣,有为自己准备了无数后路的小心翼翼的人。他这一次自投罗网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如今的形式对他来说已经是没有退路了,他要不来找我,早晚也会被咱们随便抓去的那些人给供出来;即使不会,如今的刘山已经是满足不了孟冲,或者说是他根本就不像再和孟冲继续这么下去了,到时候必然也是一场两败俱伤。 “但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刚才想必你们也听见了,那刘山最后说了什么。” “大人是说刘山说的‘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这一句吗?”梁超稍稍想了想就记了起来。 “不错。”张凡点头说道,之后又沉思了起来。 “大人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或许那只是刘山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故意这么说的。”梁超说道。 “若是其他人,我定然也会如此想。”张凡说道,“但是刘山,我担心……这刘山这么些日子接触下来,绝不像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或许这一次自投罗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但是那也是被形势所逼,没办法的事情。” “大人觉得,那刘山可能会是在说什么?”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王猛突然间开口问道。 “喂,王哥,你不是真的这么认为吧!”一旁的梁超听见了王猛的话,有些吃惊地转身向他问道,仿佛听到了什么吃惊的事情,“那刘山一个死太监而已,怎么会有那么多花花绕!” “到现在为止,你看到那刘山使出来的花花绕还少吗?”王猛只是这么回了梁超一句,就不再看他,转身看向张凡,等着他的回话。 “那大人觉得会是什么?”梁超听了王猛的话,独自想了想,突然间这么对张凡问道,“会是关于账簿或是银子的事情吗?” “按道理说,他所关心的应该是这件事情。”张凡面色凝重地说道,“可是我觉得不是。若是刘山当真在这上面有了什么准备打算的话,那必然是些关乎很大的打算。而且我觉得,刘山要是真的有什么打算的话,他刚才就不会这么痛快的拿筷子捅自己了。” 听了张凡的话,王猛和梁超二人也是沉默了下来。张凡所说的不无道理,刘山倘若当真是有什么打算的话,刚才的自杀的确是不合常理的。那么说来的话…… “这么看来,大人,刘山刚才所说的……”王猛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敢确定。 “不错,刘山刚才所说的并非无的放矢,我觉得他的话必然有些深意。”张凡肯定地说道,“而且那事情定然是跟如今的事情有关,但是却是个起因,是刘山想要报复或是给我们找些麻烦什么的。但是他所说的事情,我估计和我们如今要做的,估计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大人为何如此肯定?”梁超问道,“起因于此,却又无关于此。” “起因于此,我想不需要多做解释了,你们都应该能明白。”张凡开始解释,“但是无关于此,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稍稍想一想的话,并不难理解。如今刘山伏法,所有的证据全都掌握在我们手里。刘山心里虽然知道我们是不会对这么多官员大肆抓捕的,但是他也知道,我们必定会以账簿为根据,开始探查。 “这么一来的话,若是他准备的事情于此也有什么关系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够查出来,从而让刘山的这些打算付诸东流。相信我,我知道刘山绝对不是个这样的人,他一定会给我们各惊喜的。” “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说我们只有干坐着等着刘山准备的麻烦找上门来,但是却丝毫没有一点准备?”梁超有些惊讶地说道。 “我虽然很不想同意你的这番话,但是,现下的情况就是这样。”张凡也是颇为无奈地说道,“我们不知道刘山到底会准备什么,这苏、浙、闽三省说来不小,可以让他利用的东西太多了,而我们总不能把可疑的地方全都调查一遍。要是那刘山还活着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或许能问出点什么线索,可惜可惜……” 张凡这番感叹只是他无意地说出心中的想法而已。然而言者无心、听着有意,一旁的梁超听到张凡的话,立刻就这么跪在了张凡面前,低着头颅说道:“大人,这都要怪卑职不利,方才没能够及时阻止刘山,如今让他人有了许多麻烦,还请大人责罚。” “梁超,你这是做什么,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快些给我起来。”张凡赶紧说道,他是在没想到梁超会突然之间这么做。 “不,大人,卑职办事不利,给大人找了这些个麻烦。若是大人不处罚卑职,不但卑职心中过不去,其他的弟兄们心里面也会对卑职不满的。” “你啊,我哪里有责怪你了!”张凡说道,“刚才刘山那么突然,动作又快,谁能想得到,这又怎么能怪你!” 梁超却是不论张凡说了什么,就是跪在那里不肯起来。 张凡看了看一旁的王猛,见王猛也是点了点头,只得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给我卸下锦衣卫百户的官衔。” 听了这句话,王猛的眼神一缩,却是没有说话。跪着的梁超也是身子一震,同样没有想要反驳什么。 张凡却仿佛是没有看见两人的动作一般,继续说道:“之后,关于彻查贪银之事,跑腿的活全都由你来做。不过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给我官复原职,以后也给我好好做,别再出什么纰漏了。” 听完了张凡的话,王猛刚才颇有些紧张的神色也是放松了下来。而下面跪着的梁超已经有些呆住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成了张凡杀鸡儆猴的范例,多年来的努力就要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到时候愧对家中列祖列宗的梁超是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而张凡后面的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峰回路转,果然,这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是太过刺激了一些。 “卑职梁超领罚。”梁超说着,叩了一个响头,站起身来就去后面帮忙去了。 张凡看着梁超,没有说什么,心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大人,现在这事应该怎么办?”王猛问道。 “嗯,现在确实有些麻烦了,咱们得好好想想,看看怎么既能完成陛下的吩咐,又不要让这边变得太乱。”张凡摸着下巴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两全办法 “大人现下里可有什么好打算?”王猛问道。 ,却是还要考虑不抓这些人的办法,实在是有些让人郁闷。 “嗯,如今从刘山这里,我们拿到了所有的东西。”张凡想了想,说道,“那几本账簿说来,上面记载的东西实在是详细的很。本来我以为那上面只不过记着这里每年总共会贪渎多少银子,刘山能拿到多少,下面的那些人能分到多少,还有牵涉到那些人,以及能把那孟冲拉下台的证据。 “但是刘山当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这厮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事情,他把所有的东西全都记载的一清二楚,甚至于上面记载着每一个有牵连的官员都有什么把柄掌握在他的手里,上面的每一个官员每年每次能分得到多少银子,全部都记载的一清二楚。这实在是让我有点惊讶。” “这可能就是刘山这个人时刻觉得危机缠身的原因吧。”张凡笑了笑说道,“他这个人,野心不小,对金钱的也大的非常,而且手腕也狠辣的很。但是刘山却是时时刻刻都有危机感,仿佛只要有一步行差踏错就会立刻深陷万劫不复之地一般。所以,他一直在防备着许多事情,只要是对自己能用得上的,他都会记载下来,而且还是用记在纸上这种方式。” “不过如今看起来,刘山这厮的这些办法都是便宜了我们了。”王猛说道。 “可不是吗?这也算得上是因果循环吧。”张凡无奈地笑了笑。 “但是大人,这些虽然重要的很,我也承认,刘山的小心翼翼帮了我们大忙。”王猛忽然间皱着眉头说道,“但是如今看来,这些东西重要归重要,但是除了能帮助大人帮着冯宝扳倒孟冲之外,几乎变得毫无用处了!这么多犯事的,贪赃枉法的官员打又不能打,抓又不能抓。想抓起来一两个以儆效尤,却又是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的那些没被抓的人也会自危起来,到时候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那可就不能预测了。” “而且,如今最重要的是……”张凡皱着眉头说道,“……陛下交给我的事情就完成不了了。你我都知道,在陛下眼中,钱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偏偏陛下还有那么一份做个圣贤君主的心思。所以说,即使陛下看到了这些账簿,估计他也不会下令去抓这些人。” “这么一来的话,陛下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总归会有些不高兴的。”王猛也摸着下巴说道,“这事情如今可麻烦了!这边,犯事的官员不罚,他们或许会以为大人是根本没有从刘山这里掌握到他们犯事的证据。那样一来,刘山伏法或许会让他们警觉一阵子,但是人的贪念可没有那么容易消除,特别是这些尝到过好处的人,他们到时候必然会继续犯事的。” 二人沉默了起来,现在的事情当真是麻烦了。 “或许,大人,或许这样子做,您看行不行?”王猛突然说道。 “你想到什么了吗?快快说来。”张凡听到王猛有办法,赶紧问道。 “大人,我们现在的目的,无非是要帮着陛下弄钱,而且还要警告一番这些个官员。”王猛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按照账簿上的记载,让人私下里去和这些人谈谈,让他们把钱给交出来,再警告他们一番。大人你看这么做如何。” “嗯,办法倒是个办法,不过……”张凡想了想,说道,“……不过这样的话,我还是担心啊。毕竟这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这件事情被泄露了出去,同时官员的那些人知道了我倒是不那么担心。但是若是被百姓们知道了,事情可就闹大了。要知道,万一下面的百姓们知道朝廷已经查明了贪赃的官员,却是放任不理的话,恐怕到时候,民间人言沸腾倒是清的。我怕到时候又会出来几个像刘六、刘七那样的人来闹腾。” 张凡所说的这两个名字,让王猛的双眼一紧。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日子,但是入了锦衣卫之后,他看过的很多卷宗里面都记载了这两个名字。相对于朝廷表面上公开出来的,以及民间相传的,锦衣卫的卷宗上面记载的要更加的真实,同时也更加的血腥。 正德年间的那一场起义,爆发于北直隶,距离京城不过几个州县,然后攻入山东,再回功京城。之后的平叛历时两年时光,一直到得湖广,刘六、刘七两人才在黄州兵败,船翻身亡。 那一场起义虽然是因为当时的正德皇帝年幼贪玩,宠信宦官所致,导致民间民不聊生,揭竿而起;虽然起义军纪律严明,从不妄杀人,但是受其祸害的可不仅仅是朝廷,从北直隶一路往南,也是烽火遍地,惨不忍睹。 而如今,隆庆皇帝虽然算不得一个明君,甚至作风古怪,怪癖多多,但是隆庆绝对不是个因为贪玩任性而会弄得天下大乱的皇帝。王猛虽然同情下面遭到欺压的百姓,但是也绝对不希望看到那副场面。 如今的事情,牵涉到苏、浙、闽三地,虽说苏、浙两地向来富裕,百姓们也比较容易满足,很少会在这里发生什么起义、叛乱之类的事情,但是福建就不同了,那里可是起义遍起的地方,就在不久之前,那里还有过一场不小的起义发生。 “这……大人,是卑职考虑不周了。”王猛说道。 “无妨,如今只是想个办法,不是非要立刻去做,但说无妨。”张凡摆了摆手说道。 再一次的沉默,不过这一次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王猛,你说……”张凡突然开口问道,“你说,这人会不会因为自己心虚,本来不会、也没有被别人发现秘密,却因为自己的紧张而故作猜疑,想方设法地想要把自己所做的事情掩盖起来?” “嗯……大人所说的这是人之常情。”王猛想了想说道,“特别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嗯……”张凡听了王猛的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坐在那里,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王猛就这么站在张凡的身边,也没有说话。他知道张凡必然是想到了什么,再加上张凡刚才问他的那番颇为奇怪的问题,估计张凡所想的也许就是解决的办法。 很长时间,这里就这么沉默着。那边厢,张凡的手下对刘山府上的搜查也已经完了,搜出的东西不少,大都是根据骆灵儿临走之前的交代,说是在刘山的卧房中可能会有什么玄虚。厂卫的人在刘山的卧房中翻找了许久,总算是在刘山的床底下找到了个暗室的门,在里面搜出了不少东西,如今已经运出去了。至于刘府其他的地方,倒是平常的很,没有什么特别的。 从午时至今,时辰已近接进酉时了,而这边的工作其实早就结束了。厂卫们几次想要来向张凡禀报,却几次都被王猛做手势打断,要他们不要过来,以免打扰了张凡思考。 突然间,张凡像是想出了什么,拿起桌面上的账簿,找到记载着人名的那一本,开始翻找起来。 王猛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张凡,如今他可以确定,张凡必然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原来这样,想不到啊,是在想不到,最有可疑的一个人居然跟这件事情丝毫没有关系。”半天,张凡翻完了那本账簿,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张凡的语气中,却是颇为有些不信。 “大人究竟看出了什么?”等待多时的王猛,终于忍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心,开口问道。 “我想,我找到办法了。”张凡看着王猛笑着说道,“我找到了,既能让那些官员乖乖地把钱吐出来,还能给他们一个警告,又不让这件事情外传的方法。” “大人,究竟是什么办法?”对于张凡找到了办法,王猛也十分高兴,他赶忙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张凡却是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卖了一个关子,笑着说道,“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家中定然是已经备好了晚饭等着我回去呢。这里看来也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先打道回府吧。”说着,张凡站起了身来,脸上带着笑意,轻松非常地朝着外面走去。 后面的王猛却是有些纳闷地看着张凡的背影,有些疑惑不解。但是稍后,他就不再想着这些事情了。收拾好桌上的基本账簿,这些东西可是非常重要的,王猛不放心别人拿着,而是亲自抱在了怀里,指挥者手下收拾好之后,边跟着张凡一同离开了这里。 出了刘府的大门,张凡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转过身来,看着这座府院。这里依旧是非常安静,或许是因为刘山还活着的时候,这里本就没有多少下人的缘故吧,如今的这里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但是谁都知道,如今的这里才算是真正的回归了平静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最初影响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张凡现在可谓是深有体会。 从刘山的府上到张府的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毕竟扬州这么一个如此大的州城,其面积可是大得很了。但是再大也毕竟不过是在同一座城中,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 可是就是这一路上,张凡坐在车中,着实是感觉到了一番不一样的风光。由于如今正是盛夏,马车的前面和车窗都只是装上了竹帘,不过这也正好让张凡能够看得见外面的风景。而且,这一路上的风景,可是与往常大是不同。 今天,一切都非常的正常,直到一群穿着相同的衣服,全都提着利刀的人砸开了刘府的大门为止。要说这刘山的府院算得上是在扬州城靠近郊区的地方,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的。可是这动静是在是太大了,特别是这么一大群人暴力闯进刘府,没有人会不注意到这件事情。 只不过注意归注意,却是没有什么人敢于贸然靠近那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才是真的,当然,若是能够偶尔看个热闹用来当做以后闲暇时光的话题那是再好不过了。对于老百姓们来说,他们并不关心出事的官员到底怎么样,是不是个好官什么的,只要被抓了,他们就会认定那人一定是有问题的,特别是如今出事了的是刘山这么一个太监。正德年间,大太监刘瑾仗着正德皇帝的宠信,贪赃枉法,无恶不作。自打那刘瑾伏诛之后,到今天已经是整整六十年的时间了,可是对于百姓来说,特别是古代的老百姓们来说,有很多事情不管过了多少年都是值得津津乐道的,毕竟对他们来说,那些发生在京城里的事情实在是距离他们太过遥远了,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时间总是很难忘却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老百姓们心里面已经形成了一个观念,那就是太监很少有好人,当太监的将来必然是会要犯事的。所以即使是刘山这么一个平日里温温和和的人,时不时还会做些乐善好施的善事,但是如今他出事了,民间是一点惊讶也没有。大多数人心里面不过在想刘山平日里伪装的多好之类的话题。 但是百姓就是百姓,对于官府毕竟还是十分敬畏的,他们或许喜欢凑热闹,或许喜欢看个新鲜,但若是会为此而把自己也拉下水的话,那实在是太不值得了。所以,刘山府院周围倒是没有什么人,但是一旦走过了一条街,张凡便可以看到很多百姓都是站在街边在张望着什么,却是没有人敢上来查看询问。 刚才开头说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刘山伏法,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那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列为看官莫急,这说的就是来围观的第二种人了。 话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是对人不对事的。在有些人的眼中,比方说这些百姓们来说,在他们看来,刘山出事伏法。他们除了能够看个热闹之外,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但是这对他们来说想来也算是一件好事吧,毕竟有个贪渎的宦官被朝廷查明惩处了。 而这件事情对于某些人来说,可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事了。那些人自然就是仕途一圈子的人了,他们中有绝大部分都或多或少跟刘山有些关联,有很多人还是在刘山的指示之下做些要掉脑袋的勾当。如今,这些人一听说刘山府上出事了,哪里会有不着急的事情! 这不,坐在车子里面的张凡就能看得到,在街道两旁围观的人群中,有许多人是与众不同的。这些人有的倒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与普通百姓无异,都是一身粗布衣服;而有的则仿佛是连打扮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穿着家丁的衣服就来了,显然那家的主人如今一定是心急火燎到了极点。 这些人很容易就能够分辨出来,他们不像其他的百姓一般,只是在原地站着,用好奇的目光看上两眼,然后在和身边站着的人随意说上两句。这些人都是用着一副带着极其好奇的眼神看着这边,仿佛是想要用肉眼看出什么花来,然后不时地向旁边的人打听着什么。 这一点看起来于普通百姓无异,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普通的百姓们可不会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些人又得了主子的命令来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且这些人又不可能直接过来询问走在路上的厂卫。所以,他们就在人群中不断地穿梭着,询问着不同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跟着车队一同前进着。 张凡坐在车厢中冷冷地看着街上的这么一副场景,突然间他的面上露出了一阵冷笑。这就是张凡希望他们能看得到的,这也正是张凡接下来的计划的一部分,而如今的这幅场景正是他需要的。 车队行进的速度并不慢,不多时,张府已经到了,而这时候街上的人群却是还有不少,仿佛是在排队迎接什么一般,只是没有什么热闹的气氛罢了。 张凡却是一副仿佛没有看见的样子,潇洒地走下车子,向着张家的大门走去。 临进门之前,张凡叫住了王猛,对他说道:“王猛,你现在亲自去把这扬州知府王德照给我叫来。若是他向你问起什么的话,你就把今天在刘府发生的事情稍稍说一些给他听,但是多余的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大人,现在吗?”王猛听了张凡的话,看了看天,虽然如今天色尚早,不过酉时已经快要过去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了。他有些不明白张凡为何现在要去唤那王德照,还能是请他吃晚饭不成? “就是现在。”张凡只是有着肯定的语气说了这四个字,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大门。 看着隐去张凡身影的张家大门,王猛虽然十分疑惑张凡的打算,但他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张凡命令,他相信张凡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张凡回到这里之后,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伯父张玉方向自己迎面走来。 “凡儿,刘山那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没什么事吧。”张玉方一过来就问起这件事情,面上那关心之情毫无掩饰地表现出来。 “多谢伯父关心,小侄并没有什么事情。”张凡对于张玉方的关心很感动,非常诚恳地对他说道。 “刚才我看到你的手下把灵儿送了回来,她也是一副劳累非常的样子。”张玉方闻得张凡无事,也是放下了心,说道,“我也是好奇的很,就问了问送灵儿回来的那人,结果却是听到刘山被你抓住了贪赃的证据,如今已是自裁了。” “正是如此。”张凡说道,“小侄奉皇命来到江南一地,为的就是这件事情。如今总算是找出了幕后元凶。”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张玉方也是面色开心地说道,也不知他到底是在为张凡高兴,还是为张凡除去了刘山而高兴,“对了,凡儿你今日必然是累了,快些去休息吧,等会我会让下人唤你去吃饭的。” “哦,对了,伯父。”张凡突然说道,“今日小侄就不和伯父你们一同用饭了。” “凡儿,这是为何?”张玉方听了张凡的话,好奇地问道,“这事情如今不是都已经了了吗?” “事情是了了,可是还没有完全结束。”张凡说道,“小侄还有很多善后之事要做。” “既然是朝廷公务,自当摆在前面。”张玉方很是明事理地说道,“不过凡儿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多谢伯父关心,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小侄这就回屋了。”张凡说道。 “去吧,等会我会让下人将饭菜送到你房里去。”张玉方理解地说道。 张凡道了声好便转身离去,只是他还没有走几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再一次转过身来向着张玉方问道:“伯父,今天早晨,伯父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和小侄说,不知是什么事情,小侄现在还有时间,还请伯父赐教。” “啊,那件事啊。”经过张凡一提,张玉方也是想了起来,不过他却是挥了挥手,说道,“那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如今我也是想明白了,就不用再和凡儿你说了。” “这样啊……”张凡听了他的话,十分的疑惑,不过既然张玉方不想说,他也不会再问,“如此,小侄告辞了。” “去吧去吧。”张玉方很是高兴地说道,还向着张凡轻松地摆了摆手,弄得张凡是更加的疑惑。 当然不用再说什么了,原本张玉方就是担心张凡会陷入这种裸的诱惑中而无法自拔。而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表明,张凡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要引蛇出洞,而并非是什么不好的心思。知道了这些的张玉方就足够了,他知道,张凡并没有变,这就足够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难言之事 回到房间的路上,张凡可以听到偶尔路过他身边的张府下人也在说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明显把口中交谈的声音放低了不少,甚至是停止了说话,但是张凡还是知道的。 “看来这件事情传的倒是快得很。”张凡在心中想到,“想起来也是,毕竟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还没有传出来。” 不过,张凡从张府的下人们的交谈中也能听出来,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传闻里面大都是充斥着猜测和风言风语,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情况在里面。偶尔有几句是编撰的比较靠谱的,但是在事情的细节上面就玄乎了很多。 没有多想这些,张凡正要赶去看看骆灵儿怎么样了,想起她在自己怀抱中怒视着刘山死样的那副场景,张凡就有些担心。 “老师,听说你杀……”迎面走来的朱翊钧很是高兴地来到张凡面前说道,却是突然间打住了,似乎是因为怕在他身边的阮儿会听到什么不好的词汇,赶忙改口说道,“听说老师拿住了那刘山贪赃的证据,刘山那厮因为求生无望,已经自行了断了。” 张凡听着朱翊钧的话,觉得有些好笑。朱翊钧虽然平日里书读了不少,文采也是有些的,但是除了在他父皇和母妃,以及那些个大臣的面前,其他时候的朱翊钧表现的都有些大大咧咧的。看着朱翊钧如今这么文绉绉地说话,张凡当真是觉得非常有趣。 忍住笑,张凡开口说道:“是啊,钧儿也在街上听到传闻了吧。这里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朱翊钧突然有些扭扭捏捏起来,颇有些不太情愿地问道,“……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就要回去了?” 张凡听到他的话,突然间愣神了一会。回过神来的张凡看着朱翊钧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明显是在希望着张凡能够说出那个他想要的答案。 “不。”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事情如今终于告一段落了。只是后面还有很多善后的事情要处理,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去。倒是要让钧儿失望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朱翊钧听到张凡的话,突然间大叫一声,面上别提有多开心了,却是突然间打住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边上的阮儿,面色颇有些尴尬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来这里好长时间了,还真有点想家了。” 张凡看着他这副模样,虽然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但是心里面其实早就已经笑翻了。无奈地看了看站在朱翊钧身边的阮儿,阮儿也是对着张凡点了点头,表示她能够理解。 朱翊钧却是没有看见这些,拉着一旁的阮儿开心地离开,似乎是准备去庆祝什么。 后面的映月走到了张凡身前,说道:“凡哥,事情总算是有个水落石出了。” “嗯。”张凡叹了口气,似乎是将这些日子的郁闷都发泄了出来,说道,“不过后面还有很多事情,刚才我跟钧儿那么说,可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映月理解地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我看到灵儿姐姐一个人在房中发呆,却又不好上去问问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灵儿她……”张凡面对这个问题,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半晌,他开口说道,“在刘山那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 “凡哥,你不用对我说。”映月阻止了张凡继续说下去,“相比起来,灵儿姐姐现在正需要你,快些去吧。” “……好吧。”看了看映月,张凡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继续走了过去。 看着张凡的背影,映月没有说话,或者说她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不知道她心里面正在想些什么。 张凡来到房门前,房门大开着,里面的骆灵儿背朝着门,就这么坐在桌子边上一动不动。张凡看了,微微在心里面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灵儿。”张凡来到骆灵儿身后,将手放在她那纤细的香肩上,满带关心地喊了她一声。 骆灵儿没有说话,只是把脸颊贴在张凡放在她肩上的手背上,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今天你……”张凡说到这又打住了。今天也许是张凡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最多的一天,但是每一次,都是实实在在地让他觉得为难。 “凡哥,你什么都不用说。”骆灵儿开口说道,她的声音还是如此的美妙动人,却是带上了一丝沙哑,似乎她才刚大哭了一场,“灵儿真的好开心,真的……” 听着骆灵儿的声音,张凡有一些伤心。她虽然说着自己很开心,但是张凡又怎么能听不出来里面的悲痛呢!何况,即使再恨一个人,再想要让对方悲惨的死去,然而想要对这种事情开心的人,必然都是受到过极大悲痛的人。可见刘山对骆灵儿的所作所为,让她是多么的嫉恨,多么的想要让刘山去死。 特别是张凡想到今天在刘山那里的事情,骆灵儿躲在他的怀抱中瑟瑟发抖,但是看着刘山死去之时的模样的那双美丽的眼睛,却是没有闪躲,甚至都没有眨眼。那种情形让张凡的心里面是在是难过极了。也许类似的故事他看过听过不少,但是所有的语言和文字全都不及这种亲身的见闻体会要来的真实和深刻。特别是张凡一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通过骆灵儿而略窥一二,便是有了这种感受,那么亲身经历了所有事情的骆灵儿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心情!他甚至都无法想象骆灵儿是如何能够挺过这些个恶梦般的经历的。 “没事了灵儿,没事了。”张凡将两只手都放在骆灵儿的双肩上,声音轻柔地安慰着说道,“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在去想那些事情了。” “嗯。”骆灵儿只是这么轻轻地应了一声,身子顺势向后,靠在了张凡的怀中。奇怪的是,这盛夏的季节,她却在这里感受到了一丝让自己觉得舒服的温暖感觉。 短暂的沉默之后,张凡突然开口说道:“灵儿,答应我一件事情。” “嗯。” “忘掉今天下午你所看到的一切。”张凡说道。 “凡哥,我……”骆灵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凡。下午的那一刻是她时时刻刻都在盼望着的一刻。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她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 现在,张凡想让忘掉。骆灵儿心里面明白的很,张凡这么说就是为了她,张凡不想让她以后会无意中想起这件事情,想起她自己悲惨的过去。 而骆灵儿她自己也想忘掉,也不想再在自己脑中有着这种痛苦的记忆。但是她却没有立刻答复张凡,而是迟疑了。原因很简单,她害怕自己忘不掉。是啊,那一刻是多么的刻骨铭心,两年来,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骆灵儿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那一刻。如今愿望实现了,她却又怕自己无法忘记过去,忘记悲惨的过去。 “凡哥……我……我怕我忘不到……”骆灵儿哽咽着说道。 “不,你能,你一定能忘掉。”张凡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你一个人不能,那么就让我来帮你。” “凡哥,你……帮我?”骆灵儿听了张凡的话,有些奇怪地说道。 “对,我帮你。”张凡说道,“我知道,让你忘掉这件事情非常的难,但是我还是会努力的。我要用尽一切办法,让你无暇去想这件事情。” 骆灵儿听到这里,身体微微地开始颤抖了起来。 “灵儿,你要知道。”张凡继续说道,“我会让你以后的日子永远都生活在幸福中,你再也没有,也容不得你又时间去回忆这些东西。” “凡哥……谢谢你……”骆灵儿的声音更加地哽咽,但是她却不再颤抖,哽咽的声音也渐渐地停止了下来。 “等再过几日,这里的事情全部都结束了,我就带着你会京城。”张凡继续说道,“咱们永远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嗯。”骆灵儿轻声应道,声音不再有彷徨和悲伤,虽然轻,却包含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 “对了,妾身的弟弟和妹妹,凡哥你找到了吗?”骆灵儿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张凡听了之后,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之前骆灵儿的确有和他说起过这件事情,张凡也是派人去寻找了,但是得到的消息却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 “怎么了,凡哥,是不是没找到?”骆灵儿问道,“不要紧的,如今事情已经结束了,他们应该也都安全了。” 张凡眼睛盯着骆灵儿的秀发,半晌才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的。”骆灵儿却是毫不在意地说道。 张凡听着骆灵儿高兴的声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就这么先让灵儿误会我还没有找到吧。唉,又要让灵儿伤心了,可是现在的她可经不起再受什么打击了,这件事情先瞒着她吧。”张凡心中想道。 “大人,王德照卑职给您带来了。”正直此时,王猛的声音为张凡解了为难。 第二百三十章 残酷事实 “大人,王德照卑职给您带来了。 ”王猛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 “是吗,你让人将他带到客房里等着,我马上就过去。”张凡正愁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尴尬的局面,如今王猛不合时宜的打扰,却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是,大人。”王猛回了一句,转身离开。 “灵儿,你看这……”张凡转过身来,对着骆灵儿满脸歉意地说道,“……我现在还有事情,不如……” “凡哥,你不必如此。”骆灵儿却很是大方地说道,“妾身知道,凡哥如今的公务繁忙,快些去吧,切莫耽误了正事。妾身这里的毕竟是私事,再加上如今情况已经好转了,妾身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些事情了。” “那好。”张凡听了他这番话,总算是送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了。灵儿你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办妥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弟弟和妹妹的。” “嗯。”骆灵儿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走出了房门,张凡是再一次长叹一口气。之前,骆灵儿已经和他提过她弟弟妹妹被刘山拿来威胁她,当时正好是在刘山的府上,张凡认识到自己错怪了骆灵儿的时候。张凡听了之后,就主动开口说要帮她去找。当时骆灵儿虽然是极力推脱,让张凡不必为了她做这些事情,可是实际上,在她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高兴。而张凡也并非是客气的话,当时的他觉得自己误会了骆灵儿,总是想要做些什么来补偿她,而且他也是真的想要帮骆灵儿这个忙。 这件事情说简单也不简单,毕竟刘山要拿着两人来威胁骆灵儿,应该是不会让人轻易找到的。 而说难也不难,当然,这是对于张凡来说的,毕竟作为大明朝鼎鼎有名的两个特务机关之一的首领,他手下的人手可不少,那些厂卫们本就有着比较超然的身份,而且他们寻人的本领可一点都不逊色。只不过有一点,锦衣卫的职责是负责监察官员,相对于民间来说,消息并不是十分通达。但是张凡还有个有利的条件,那块年初冯宝送给他的东厂腰牌,如今冯宝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明摆着就是送给张凡了。这块腰牌可是重要的很,是东厂能够外放的地位最高的腰牌了,冯宝这么做摆明了是要和张凡套近乎,而张凡一来也觉得冯宝这个人还算不错,二来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靠冯宝帮忙打点,所以也是不想把和冯宝之间的关系闹僵了。 所以说,如今的张凡不仅仅有着锦衣卫的大批人手可以调动,还可以调动东厂旗下的很多番子来做临时手下。本来,张凡只是把这块腰牌当成了和冯宝之间关系的一种见证,从来都没有想到要动用过。而如今,他为了骆灵儿的这件事情,却是毫不犹豫地动用了,这算是为了博取美人一笑的冲动呢,亦或是一些别的东西。张凡并没有细想,他只是想要让骆灵儿能够不再这么痛苦。 还别说,张凡的这个办法灵光的很,不出三天的时间,东厂的那些个番子就找到了线索,到第四天时候,骆灵儿的弟弟和妹妹两个人都找到了。当时王猛过来向张凡禀报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时正是张凡将骆灵儿娶回来的日子。 得到这个消息的张凡立刻就急匆匆地想要去告诉骆灵儿,希望她也能够尽早知道,希望她能露出高兴的笑容。但是还没有走出房门的张凡就被王猛给拉住了。 当时疑惑不解的张凡在听过了王猛的解释之后,立刻就为难了起来。骆灵儿的妹妹倒是没有什么,刘山当初威胁骆灵儿要将她妹妹也卖到青楼去。这可不仅仅只是威胁,刘山根本就没有想过给骆灵儿留下什么希望,他在抓到骆灵儿的妹妹之后,就立刻将小姑娘卖去了青楼。不过还好,骆灵儿的妹妹实在是太过年幼,本来大明朝就明文规定不得做这种女子的皮肉买卖,虽然从来没有人把这条规定当成一回事过,甚至是朝廷都有自己的教坊司,但是对于这么年幼的女子,却是没有人会去动什么心思,良心上也说不过去。这一点,大明比起上一个由汉人建立起来的王朝要好上太多了,当年宋朝的时候,那是押妓成风,雏妓更是一种品位和身份的表现,实在是让人现在的人想之不通。 张凡派去的人找到骆灵儿的妹妹之时,正是那老鸨打算将她“嫁”出去的那一日,可谓是巧之又巧,险之又险。不过还好,总算是把人弄了出来,还是清清白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 可是再等张凡听到骆灵儿的弟弟的消息之时,他可就笑不出来了。刘山威胁过什么前面也已经提过了,而刘山还是如此,根本是直接干了再说。张凡的人实在应天府的皇城里将骆灵儿的弟弟领出来的,却是已经被去了势,这叫张凡如何去向骆灵儿说! 本来他是想先将骆灵儿的妹妹带过来和骆灵儿相见,她弟弟的事情就暂且缓一缓,毕竟这也能够让骆灵儿高兴高兴。可是没想到,她的妹妹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这姐妹二人以相见,那可不得立马就说漏了! 如此,张凡就将这件事情搁了下来,再加上如今骆灵儿刚刚经历了下午的那些事情,情绪还十分的不稳定,张凡就更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了。 心中想着这些纷乱的事情,等到张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客房门前。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事情暂且甩去,张凡推门走了进去。 “大人。”房中,王德照见到张凡走了进来,赶紧站起来向着张凡见礼,脸上是标准的一脸献媚的表情。 “来了,坐吧。”张凡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自行走到桌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 这王德照可就是有些冒冷汗了,坐吧,实在是对张凡有些不尊重,站着吧,又是公然违抗张凡的命令。 今天刘山出事,他虽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但是也不算晚,毕竟他可是扬州知府,在他这一亩三分地也是经营了不少时日,城中若是有什么消息的话,他定然会率先听到什么风声。 王德照让人打听来的消息虽然并不全面,但是也是能够知道,刘山是因为贪赃枉法,被张凡抓住了证据,却是不想入狱,自杀了。 得到了这个消息,王德照心里面顿时就有了两份心思。一来,刘山的确算得上是自作自受,毕竟他做下了这等犯法的大事,迟早是要出事情的,如今只不过是报应来了。 二来,那就是王德照对于自己的担心了,他害怕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什么牵连。 正在腹中的王德照一直在盘算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去见张凡吗?不,绝对不行,那样的话,岂不是欲盖弥彰,主动告诉张凡自己也是有问题的。 要么送些礼?这条路也行不通,王德照不是没有看到,刘山送给了张凡多少东西,可是如今还不是照样被张凡弄到了如此田地。 想了一下午还没有个头绪,正在为难的王德照,忽然被告知张凡身边的侍卫过来找自己,那时候他当真是被吓的不轻,差一点就尿裤子了。 但是当他得知来的只有王猛一个人的时候,王德照的心情却是突然间好转了不少,不管怎么样,他知道这绝对不会是来抓他的,要不然绝对不会是一个人。 当他得知是张凡想要他过去说话的时候,说实话,那时候的王德照心里面可是开心极了。他知道这就意味着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虽然可能会丢官,虽然可能会破财,甚至可能会倾家荡产,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命是绝对不会丢了。 而等他来到张府,被告知让他一个人等在客房里,却是左等右等都没有人过来过问的时候,王德照的心里面又开始慌了。这种情况让他有些看不清楚前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而这种未知恰恰是最为让人觉得恐怖的。 渐渐的,王德照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虽然如今已经是到了晚饭的时刻,他那对食物极度富有欲望的肥胖身体,正在不停地发出抗议,但是心中的紧张和不安让他根本就没有闲工夫去关心这个,毕竟如今可能正要面对事关自己小命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饿还是不饿。 等的越久,王德照的心里面就越发的乱。他虽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很平常的,用来消除人的抵抗心理的手段,并且他自己也经常用让人等待这么一招。但是这招若是用在了他身上的话,显然,他是没有一点抵抗力的。 就在王德照开始失去镇定的耐心,心理防线全面崩溃的时候,张凡推门走了进来,他丝毫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之下,却是正好赶在了王德照最容易被突破的时候,这也算是一种巧合吧。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尴尬知府 “怎么不坐啊?”张凡看到王德照还是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心里面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但是却故意摆出一副死板非常的面孔问他。 “这……大人,这……”王德照本来就有够为难的了,如今张凡再这么一问,他就更加地为难起来了。但是他又不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毕竟他是在害怕啊。王德照就这么“这”啊“我”啊的半天,这才开口说道,“大人,下官……这个……下官平日里总是坐着,如今想要站着,也好舒舒筋骨。” “哦,原来如此啊。”张凡做恍然大悟状,说道,“既然王大人想要站着,本官也是不好驳了大人的面子,那就委屈大人了。” “张大人那里的话,不委屈,不委屈。”王德照赶紧摇着手说道,“对了,不知道大人今日这般时分,唤下官前来,有何指教?” “哦,本官倒不是有什么大事。”张凡说道,正准备继续说下去,门外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张凡向王德照示意稍等,接着便向着房门处说了声:“进来。” 房门打开,一个张家下人出现在房中两人的眼前。那人并没有进来,而是就站在门口,躬身向着张凡说道:“凡少爷,老爷问是不是将饭菜送到这里来给凡少爷用?” “哦,现在已经是这般时分了!”张凡故作不知一般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转身朝着旁边的王德照说道,“王大人,你看看本官,都以为今天的事情,却是忘记了时辰,这个时候将王大人叫来。耽误了王大人用餐,实在是不好意思,王大人何不就在这里陪着我一同用饭,如何啊?” “啊……这……”王德照一时之间哪里会想得到张凡会邀请他共进晚餐,虽然他今晚的饭还没有吃过,肚子里如今也是非常的饿,但是他根本就不用考虑,这种时刻,这种危险的时刻自然是要谨慎一些为好,“……下官……这个吗,吃过饭了,就……就不打搅大人用餐……” “说的什么话!”张凡突然间提高了声音,面色不愉地说道,“怎么,莫非张某人当真就如此入不得王大人的眼,连我邀请王大人用饭,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张凡这番话说的可谓是声情并茂,完全把那种被人蔑视了的不满和愤怒给表露无疑。当然,所起到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只见那王德照,被张凡这番话是吓的险些就跪了下去,整个身子都开始哆哆嗦嗦起来。 “张……张大人,下官……下官哪里敢啊!”王德照是强摆着笑脸说道,只是那笑容,实在是有些让人不敢恭维,“下官这不是……这不是怕打扰了大人的雅兴吗。” “哪里有那么多的借口。”张凡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对着门外站着等待的下人说道,“去多准备些酒菜,我要同王知府一同畅饮一番。” “是的,凡少爷。”下人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张凡和王德照却是没有看见他那一脸兴奋的表情。想来也是,本来是个耀武扬威的扬州知府,曾经还因为张家不肯对他行贿而给张家找了那么多的麻烦。而如今,这个王德照在张凡面前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一直是哆哆嗦嗦的。张家的下人看到了自然是高兴的很,特别是下午张凡才惩治了一个宦官,他们虽然不知道这镇守太监到底是管什么的,但是也听闻过,王德照在他面前也是服服帖帖的。如今刘山是已经死了,要查你一个小小的知府,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下人离去了之后,房间里沉默了起来。张凡似乎并不想要找什么话题和王德照相谈,而王德照经过刚才那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提问,却是没有得到答案,如今也是没有胆量再问了。他心中担心的同时,也有点怨恨刚才的那个下人,生生打断了自己的问话。但是这些如今都只不过是马后炮而已,没有什么用处了。 可是就这么呆站着,王德照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这个样子不太好,但是一时之间他又哪里能想得出什么办法,不安的心情再一次席卷了他的心头。 而旁边的张凡就是这么干坐着,一动不动,也不看王德照,就这么低着头,仿佛是在寻思着什么。 这种尴尬的气氛就这么持续着,一直到门再一次被敲响。这一次,敲门的人并没有等屋子里面的人说话就擅自打开了房门。 还是刚才的那个小厮,提着两个食盒就这么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张凡面前,向他问了个礼就打开了食盒,开始将里面各式的凉菜热菜端放在了桌子上面。 这一次,王朝德再也不怨恨这个刚才打断了自己问话的小厮了,反而是满心的感激之情。 菜肴并没有太多,也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菜式,只是非常普通的家常菜。酒虽然倒是有不少,但也并非是什么琼浆玉液,只是非常普通的家酿。只不过就是这些王德照早就吃惯了的、平日里颇有些不屑的菜肴,让他如今的身体是极度的渴望。但是王德照的心思可不允许他这么做。 小厮摆放完酒菜,再次躬身向张凡问道:“凡少爷,可要小人在这里帮衬着?” “不用了,你下去吧。”张凡挥了挥手。 待到小厮关上房门离开,张凡也不多说,拿起酒壶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只是端起来正准备喝的张凡却是看到了还站在一旁的王德照,十分好奇地问道:“王大人,怎么不坐下来,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莫非王大人平日里都是站着吃饭的,不是呀,上一次与王大人饮酒的时候,王大人可是坐着的。” “是是是……”王德照赶紧说道,轻轻地坐在了张凡的对面。拿起酒壶也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举杯对着张凡说道,“这杯酒,下官我借花献佛,用大人家中的酒水敬上大人一杯。” “哦?这杯酒可有什么说头?”张凡并没有马上响应,而是如此问道。 “这……这说头吗,自然是庆贺大人今日,终于将那贪佞刘山给拿下。”王德照听张凡这么一说,脑子也是转的极快,马上就想出了这么个说辞,“此事于国于民那当真是可喜可贺,下官自当要敬大人一杯以示庆贺。” “嗯,王大人有心了。”张凡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张某人就承了王大人的这杯酒。”说完,张凡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喝完了这杯酒,张凡又重新沉默了起来,拿起面前的筷子,也不再和王德照说什么,只顾着自己喝酒吃菜。王德照却又是尴尬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筷子拿在手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这顿饭,可能是王德照所吃过的最让他憋屈的一顿饭了,肚子饿着,却又不能动,实在是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张凡自顾自地吃喝了一阵,却是发现王德照还是那么一副呆傻的样子坐在那里举着筷子也不动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张凡自然是能够猜得到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怎么的,心中心思又起,想要再戏耍他一番,不由得绷紧了脸,开口对他说道:“王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动筷子啊。莫非张某人的菜肴不合王大人的胃口不成!” “不不不,哪里会!”王德照一惊,赶紧摇着头说道,“下官怎么会如此,这菜……这菜正合胃口,正合胃口。” “哦?王大人倒是特别的很啊。”张凡听她这么一说,摇头晃脑地说道,“这筷子动都没有动过,王大人就知道菜肴合不合胃口,莫非是闻出来的。” “这……这……是是是,正是大人所说的正是。”王德照如今也听不出来好坏坏话了,赶紧附和着张凡的话说道。 这句话听的张凡是心中直笑,面上却是没有露出什么神色,还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王德照经过刚才那一番对话,也是不在动也不动了,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只不过,张凡看着他那副样子,实在是有些不敢恭维,那副样子比女子还要娇柔,特别是对比着王德照的体型,看起来让人觉得特别恶心。 又过了一会,张凡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开口说道:“王……” 王德照却是不给张凡说话的机会,刚听到张凡嘴里冒出来一个字,他就一把撂下了筷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张凡面前,额头那是实打实的和地面碰撞着,嘴中还不停地说道:“张大人,我……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这一下,张凡可是乐了。想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过,这王德照倒是上路的很,直接先承认了自己有问题,看看能不能落个从轻发落。只不过这王德照聪明是聪明,但是全都是小聪明,如今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不打自招,张凡可是当真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清官贪官 “张大人,我……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再一次听到张凡用那种严厉的声音对自己说话的王德照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感觉了,从座位上离开,来到张凡的面前“噗通”一声就这么直直地跪了下去,响头叩的那当真叫一个响,听的张凡都有点替他疼。 “哦?王大人有罪?”张凡却还是不说自己为何如此对他的原因,依然是如此问道,“这……本官倒是有些糊涂了,不知道王大人是犯了哪条罪状,要行如此大礼啊?” “张大人,我的好钦差大人,您就打人有大量,饶了下官,不要在折磨下官了。”王德照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声泪俱下,若是仔细些的话,那是当真能看得到他脸上的泪痕,“下官知道,大人来这里就是为了彻查贪官的。如今那巨贪刘山已经伏法了,下官也……下官知道,下官并不干净,甚至还威胁过大人的伯父张员外,但是下官那也是无心之失啊。如今还请……还请钦差大人给留个情,且莫要了我的小命。” 张凡听了他这番话,心里面早就已经笑开了,就连面上也是差一点就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张凡正了正脸色,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只不过比之刚才可是要好多了,向王德照问道:“王德照,我且问你。你说你往日为官并不干净,能否具体和本官说说,到底你都干了一些什么事情?” “下官……下官……”张凡这么一问,王德照倒是不好回答了,他吱吱呜呜了一阵子,开口说道:“……下官往日里,克扣衙门里发给捕快的饷银;每年向周边乡里面收税的时候,下官也会弄些手顿多收一些,但是下官敢以性命向大人保证,下官绝对没有多收多少,闹的民不聊生的情况更是没有过;下官每年在往户部上缴税银的时候,总是会在账目上做点手脚,做出一副有些歉收的模样,好自己私自留下来些银子,但是绝不多,户部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么小的差别;下官在上个月还以应天巡抚海瑞彻查豪强侵占良田为名,向城里面凡是家中名下有些田产的大户人家所要些银子;下官还……” 张凡一开始就是这么静静地听着王德照诉说自己犯下的罪状,但是渐渐的,张凡是越听越不对味,越听越不耐烦了。这王德照喋喋不休啰啰嗦嗦的所说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张凡虽然没有去查证过,但是他相信王德照所说的是真的。只是张凡心里面算来算去,照着王德照这个办法去贪污,别说是他这么些年,就是让他再做十年这扬州如此繁华之地的知府,他也贪不了多少钱。张凡给王德照大致算过一笔账,照着他这种贪法,一年贪不了五千两银子,而且那还是收成好的年景,若是万一有个什么旱涝,别说是大灾了,就是小灾,王德照也贪不了这些银子。 宋朝人就说过一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主在讽刺地方上的各种制度漏洞,即使是那些个比较清廉的官员,以防知府做了三年也能捞到个十来万两,若是那些本就抱着贪赃枉法的心思做官的人,那每年也不知道能贪到多少银两呢! 如此看来,这个王德照虽然贪,而且贪心很重,可是实际上,他比起一些清廉名声在外的官员,还要好上很多。这实在是让张凡有些疑惑不解,毕竟这个王德照给人的第一印象那就绝对不是一个清廉的官员,他那一身的膘肥,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那是因为贪赃枉法而养起来的。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明朝官员每年的俸禄少得可怜,即使做到了内阁首辅这种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每年的俸禄也算不得多。而王德照将每年好几处贪来的钱财也几乎都是花的一干二净,这才有了这么一副样子。 说实话,张凡直到刚才还是不相信王德照只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小买卖,在他想来,王德照必定干过什么大事。可是一直听到王德照说完,他也没有说过自己干过什么大事,最大的一件就是和张凡伯父有关联的哪一件事情,可笑的是那件事还因为张凡的到来而被打断了。若是张凡当真想要追究的话,也只能以私怨的名义去找王德照的麻烦,若是想走正途的话,连个证据也没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凡相信如今的王德照已经是被自己给吓破胆了,肯定是将他所做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了。然而张凡并没有听到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而且张凡觉得,王德照如今已经胆战心惊到连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都全部说出来了,想来这些应该就是他所做的事情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张凡如今有些事情要用到王德照,只是在用他之前,张凡还要好好敲打他一番。等到王德照说完,张凡立刻故意板起了脸庞,眯着眼睛看着王德照说道:“本官记得大明朝自开国以来,太祖皇帝就下过一道御令,但凡是为官者,贪银十两以上,那就要立刻处死。如今虽然这天下官员贪污成风,就连朝廷里也不在遵守这条规定,但是这条御令到现在还是查得到的,而且现在也依然有用。只不过,如今它已经变成了政敌之间互相打击的工具了。但是,本官若是想用的话,想来还是可以用得上的。” “咚咚……”王德照听张凡这么一说,立马就开始叩起头来,用力之大确实是不遗余力,张凡甚至可以从他抬起头的瞬间,在地上看到一些血迹。 “停停停,你这是做什么!”张凡立刻阻止了王德照这么做,也是,再这么下去,人估计就要晕过去了。 “大人,我……求大人不要杀我啊。”王德照哀声恳求,声音在颤抖中带着巨大的恐惧。 “我有说过要杀你了吗?”张凡反问一句,说道,“给我起来,坐到位子上去。” 王德照听了张凡的话,却是有些犹犹豫豫的不肯动弹,似乎是有些不信任张凡。说来也是,任哪个犯了事的官员对着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说出了自己所犯下贪赃枉法的事情,相信也不可能会像张凡如今表现出来的这样,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让他坐下来一同饮酒吃菜。这说来也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 “怎么,莫非你现在就要我派人去查查你?”张凡见他不动弹,低沉着声音说道,只是那话中包含着无尽的威胁。 王德照一听,身子又是一阵颤抖,赶紧颤颤巍巍地坐在了凳子上。张凡朝王德照面上一看,见他额头上的确是有个伤口,不过或许是因为他头上的肉太厚了,并没有流多少血出来,伤口也是潜的很。刚才地上的血迹不过是伤口蹭到地上抹上去的。 看着一副畏畏缩缩模样的王德照,张凡将心里面还有的一个疑问问了出来:“告诉我,你刚才说刘山是个巨贪,这点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 “大人可万万不要误会了,我于那刘山是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的。”王德照是赶忙摇着手说道,“那年我刚刚上任这扬州知府的时候,那刘山确实是找过我,似乎是想要拉我入伙做什么大事。但是大人,我这人贪的心是有的,但是对自己的小命还是要更宝贵一点。当时我看刘山那个劲头,他所说的必然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虽然并没有什么聪明过人之处,但是有些道理还是明白的,像刘山那样做早晚是要出事的。所以我当时心里面就一点都不想和刘山又什么瓜葛,他还没开口说到底是要干什么,我就已经拒绝了他,生怕是听了之后,撇不掉关系。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但是我也是好奇的很,所以暗地里也是偷偷地查过刘山。第一年什么都没有查到,一直到第二年,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却是发现刘山于这整个江苏的好多官员都有些关系。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问过这件事情。”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张凡听了他的话,说道,“你倒是明白的很,知道那刘山干的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却是能够抵得住诱惑,及时的抽身而退,算是精明的。看起来我原先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比看起来倒是要聪明的很啊。” “大人过奖了,下官这哪里是什么聪明啊!”王德照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下官这是胆小,为自己的小命担心罢了。” “不管怎么说,起码你说来还是不错的。”张凡说道,“虽然你又那份贪心,但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小命不保,所以即使想要弄些银子来花花,也是找些几乎不会被发觉的事情来做,稍稍弄些零花钱。这么说起来,你在如今这大明朝,也算得上是一个清官了。” “大人说笑了。”王德照也是赔笑这说道,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实在是有些无奈。 “怎么样,我现在有件事情要你帮忙。”张凡说出了今天让他过来的目的,“你愿不愿意帮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要你帮忙 “怎么样,我现在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张凡说出了今天让他过来的目的,“你愿不愿意帮我?” 王德照听了张凡的这句话,那是立马抬起了头看向张凡,脸上除了疑惑和惊讶之外,还有着一股深深的不信。想来也是,换做哪一个人如今站在王德照的立场也是不会相信张凡所说的,毕竟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玩笑一样。所以王德照也不光是一个劲的疑惑和惊讶,他也是看着张凡的脸,在寻找那他自己早就已经确定存在的假象。 但是王德照看来看去,张凡的脸色都是严肃的很,丝毫没有一丝像是故意做出来的样子,显得不必的认真。 “大……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王德照小声的、十分不确定地说道,“这……大人,下官现在已经快要被吓破胆了,还望大人切莫再捉弄于我,下官这心……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啊!” 张凡听王德照这么一说,都没有拿正眼看他,只是丢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那是什么脑子,本官或许比较想看你的笑话,但是那也只不过就是刚才而已,现在本官可是没有心情这么做。你若是想要活命,甚至是还想保住你的官位,那就老老实实地帮本官。”张凡这番话其实完全没有道理,毕竟王德照如何能够知道他何时心情好,何时心情差。但是如今张凡是占领主导地位的,还不是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而王德照这个撞到枪口上的倒霉鬼只能是坐在那里乖乖地受着。 “可是……大人,下官……”王德照这一次倒是没有立刻否决,当然,他虽然也没有立刻答应,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心中也是隐隐明白自己的小命如今是安全了,不过他还是有很多疑虑要问张凡,“……下官犯了那么多的事情,大人不惩治下官吗?” “犯事?”张凡听了他的话,做出一副惊讶非常的表情,随即好笑着说道,“你这个王德照,倒是有趣的紧。我该怎么说你呢?你是当真傻的天真可爱,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下官不明白大人在说些什么,还请大人示下。”王德照倒是一脸诚恳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故意施为。 张凡这么一看他,先前那股子想法倒是没有了,看来这个王德照是真的不明白。现在想起来,贪官做成王德照这个样子,比起那些有名的清廉官员还要清,实在是闻所未闻,而且最主要的是,王德照他自己似乎还有些搞不明白状况,实在是……张凡都有点替他伤心。 “怪不得你这么笨,连做个贪官都不会!”张凡有些生气地骂了他一句,可是看到王德照一脸无所谓,甚至还有些憨憨厚厚地模样,张凡心里面的火气也变成了无奈,他是没有心思去骂王德照了。重打精神,张凡说道,“你这个猪脑子,若是我连你这种级数的贪官都要亲自处理的话,那我当真可以算得上是日理万机、不得抽身了。” 王德照刚听完张凡的话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回味过来了,顿时心中是一阵激动,甚至是他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感情,我的这个贪法在这个张凡的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甚至连贪官都算不上。”王德照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面想到,“这个办法不错,以后若是还有机会的话,我还是这么干。稍微捞些油水,足够自己吃喝玩乐的就够了。我又不是那些傻了吧唧的人,手里面有点小权就不知道自己信什么了,贪了那么多的银子,却又不敢花,整日都是藏起来发霉的,实在是笨的可以。”这人贪心不大,贪念倒是不小,张凡这才刚刚说过他没事了,他心里面就又开始有了小心思。不过说起来,这点小心思倒也算不得什么,特别是在这大明朝的官场上。而王德照对于那些贪渎官员的看法倒也是正确的很,贪心巨大,但是贪到手了又不敢花,这就等于冒死犯罪获得的巨款,却是不敢出手花销,最后还被朝廷查出来,弄得个身首异处,实在是有够傻的。 想到这些,王德照是彻底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的没事了。而且如今张凡让他帮忙,说不定还会有些好处什么的。想到这里王德照心里面就别提有多开心了,那份喜悦他似乎有些无法抑制,甚至是脸上都微微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张凡还是捕捉到了他的那一丝笑容。 看到王德照脸上的那一丝笑容,张凡心思转了一圈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说来想要知道王德照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他就是那种把心里面的想法刻在脸上的人。但是张凡并没有因为知道了王德照的心思而对他有什么讨厌的感觉,相反,他对于王德照的这种反应非常满意,心里也对他着实是信任了不少。毕竟这种人,这种控制不住内心想法,全都表露在外边的人,实在是太过容易掌控了,用起来也放心不少。最主要的是王德照并非什么清廉硬骨头,相反,他软弱的很,稍加威胁就可以完全控制住他了,而且他的心里面那种想占小便宜的心思实在是太重,也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大人想要下官如何帮忙,只要是大人说出来,下官必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王德照的神情立刻变得毅然无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我不用你赴汤蹈火,想来你也没那份胆量。”张凡没好气地说道。 王德照听到之后,也没有不服,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现在,你先陪我喝酒,事情等会再说。”张凡命令道。 这一回,王德照不再是刚才那一副畏畏缩缩,死活不愿意的样子了,这一次他突然间主动热情了起来,当然,脸上献媚讨好的表情也是再明显不过了。 张凡倒是没有对此抱有什么不耐。虽然凭着他如今的地位,完全可以做到让人天天都这么对待自己,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今天第一次享受到有人极力拍自己马屁,那种感觉虽然有些别扭,但是他心里倒是当真觉得不错。 转瞬间,推杯换盏,酒是喝去了不少,桌上的菜肴也是消失了不少,不过那大都是王德照的功劳。放松了心情的王德照似乎也放松了自己的胃,那一番大吃大喝看的张凡眼神直跳,心中一直在想,这王德照看来也是没办法,若是不贪些小钱的话,恐怕凭着那点俸禄,他连吃饭都成问题。 终于,这顿饭告一段落,两人虽然还在喝着酒,但是手中的筷子都已经放了下来了。 “现在,说点正事吧。”张凡开口说道。 王德照一听到要说正事了,赶紧将刚刚夹进嘴里的拿筷子菜囫囵着咽了下去,也顾不得嚼烂了,然后用自己的衣袖胡乱抹了一把自己那张油光光的大嘴,满脸正色地看着张凡,等待他说话。这一系列动作看的是张凡眼神直跳,心中一直在想,这王德照也是个货真价实的进士,也不知道当年他那些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怎的如此不顾形象! “大人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说,下官洗耳恭听。”看到张凡用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自己,王德照不由得有些心虚,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赶紧说话,转移张凡的视线。 “哦……好……”张凡甩了甩头,摆正了脸色,说道,“刘山伏法一事,不必再说。当时具体什么情况我也就不用再和你复述了。如今,我已经拿到了刘山的账簿,上面记载着和此事有关系的所有的官员的名字,这个暂且不提。我现在就是对刘山及其党羽所贪渎的那些个银子感兴趣。 “你不要急着说话,听我说完。那些钱可不是我要的,那可是皇上吩咐我这么做的,所以你不必担心,我要你帮忙是绝对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的,这点你给我尽管放心。 “但是现在,我遇到一个问题。刘山的那几本账簿上所记载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一些,我不可能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那样一来,这苏、浙、闽三地是一定会闹翻天的。但是我也不能只抓几个,或者派人去和他们说,要他们把钱吐出来,这消息将来要是走漏了出去,那也是不得了的。 “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如何能让这些人乖乖地把钱吐出来,但是却不惊动其他地方,特别是民间。或者说,即使是惊动了,也可以用些别的方法避免民怨的爆发。今天我想了很多,最后总算是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是这件事我需要一个不再刘山账簿上的人,只是那种人难找啊,这三地符合标准的人几乎全都在账簿上了。我也是将账簿翻了一个遍,最后总算是让我找到一个名字不在上面的人,那人就是你。 “说来也奇怪的很,原本嫌疑最大的你竟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不过这对你对我也都算是一件好事。现在,我就要你的帮忙。” 第二百三十四章 要钱方法 “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下官要是再拒绝,岂不显得有些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吗。 ”王德照听了张凡的一番话,心里面也是好受了许多,问起了张凡到底想要他干些什么,“大人就尽管吩咐下官吧,只要下官能做到的,下官必然尽力而为。” “我要你所帮忙的事情,你绝对能够做得到,而且还不飞吹灰之力,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张凡并没有马上说出事情,而是打算再给王德照一颗定心丸吃,“还有,这件事情是绝对不会要了你的小命的。若是你办得好,等来日我回京之后,跟陛下说起来,这功劳也是有你的一份。” 王德照并不傻,他知道这些话只不过是张凡说出来安慰自己的罢了,里面有很多事情都当不得真的。但是他却还是经不住要在心里面畅想一番,毕竟张凡所说的实在是不错。他知道凭着自己的才智,知府这个位子算是他的头了,这次说不定能凭着这件事情给自己弄些政绩什么的,也好给将来打算打算。 “大人还请直说吧。”王德照面露喜色地说道。 张凡看了看他的表情,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刚才我说过了,我想到一个办法,既能让那些人突出银子,又不会有太大的动静,将来即使事情泄露出去了也有办法挽回来。这就要靠你的帮忙了。 “刘山的账簿上并没有你的名字,所以说你和刘山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这也是我可以放心用你的基本。但是有一点,那本账簿其实是刘山一个人记录下来的,上面的人互相之间其实都不知道。当然,或许会有那么一两个关系比较好的,或者是哪个特别聪明的人能看出其他人也是刘山一伙的,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你是不是。不过我估计,这些人只要是认识你的也都把你看成是了。” “嗯……”王德照听了张凡的话,沉思了一阵,突然开口说道,“大人,下官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以前下官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是经过大人这么一说,下官如今明白了。” “哦?你想到了什么,说来听听。”张凡也被王德照的话勾起了兴趣,问道。 “以前吧,总是有些同僚,或者是外省来到本地的官员,全都是苏、浙、闽这三地的。他们见过下官之后,可能是觉得下官的这副模样就不像是个清官,总是会在下官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刘山。那时候,下官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老是提起刘山,还以为是刘山有什么怪癖之类的。但是同时官场上的同僚,虽然很多人都是距离扬州很远地方的官员,但是也许哪天就有什么事情,下官也就只好微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过什么。如今经过大人一番解释再想来,定然是这些人以为我也是被刘山拉拢了的人,再加上我和刘山又同在扬州,定然是以为我知道什么关于刘山的消息,在向我打听呢。” “不错,正是如此。”张凡说道,“如今,你就要派上用场了。我要你放出风去,其实也都是些真实的情况。大致意思就是,刘山伏法之后,我从他那里得到了记载着刘山所有秘密的几本账簿。然后你告诉他们,出事的那天,也就是今天,你就花了大价钱买通了我身边的一个人,得到了不少消息。 “具体就是说,由于我知道了刘山账簿上所牵涉的人实在是太多,因为不好将人全部都抓起来,也不能只抓几个。但是我这次来是奉了陛下的御令,彻查贪官是小事,交钱回去给陛下才是大事。等到再过几日,我若是还没有想出办法,那么我就要打算去挨家挨户地要了。当然,这样做必然会让被我敲响门的人家有麻烦,可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张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就这样吗大人?”王德照见张凡停了下来,只是他也听出来事情不会就只有这样,有些疑惑地问道,“只是这样的话,大人,估计那些人还是明白不了大人究竟要他们干什么,他们除了会害怕之外,恐怕也不会就这么把钱乖乖地叫出来的。而且,下官以往就会意错了这些人和我说话的意思,从来没有答复过他们,他们未必肯相信下官的话啊。” “这点你放心,他们一定会相信你的。”张凡说的十分肯定,但是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说道,“当然,这里面也要看你的演的如何了,若是不好的话,让他们看出来了什么,我可是不饶你。” “这……下官一定尽力……尽力……”王德照被张凡这么一说,冷汗再度冒出来不少。他是慌忙着点头答应。 “当然,我也不会太为难你,我也不指望就让你说这么几句,那些人就会急着把钱送过来。”张凡继续说道,“你就跟他们说,你知道了我要钱之后,觉得还有活命的希望,就独自来找我,跟我说愿意交出你所有的银子,来买个平安。然后告诉他们,我答应了。至于你,就说你虽然如今是性命无忧了,而且这扬州知府的位子也还坐着,但是再想往上,那就是没有可能了。” “嗯,大人这番心思想的妙,想来,下官只要和那些人如此说说,那些人也就应该明白过来了。”王德照听完了张凡的话,说道,“但是大人,下官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万一其中有几个硬骨头的,或者是有些在朝廷里有关系的人,仗着自己有后台,不买大人的帐,这可怎么办。大人,须要知道,大人这次是为了要钱,而但凡越是这种人,其所贪到手的钱财也就越多。” “嗯……”张凡听王德照这么一说,立刻思索了起来。关于王德照所提到的这一点,他以前还真没有想过。如今王德照说出来了,他仔细想想却也是个麻烦,万一真的碰到了这种人,却是不好逼他就范。这些人到了这步田地还会死扣着不放的,必然都是些不见棺材心不死的人,但是这并没有难倒张凡,他立刻就想出了个主意,对王德照说道,“你放出去的话里面再给我加上一条,就说是从你买通的人那里打听到的。说我这次来,陛下就是为了防范有的官员妄自尊大,自以为在朝中有些人撑着后台就可以胡作非为,所以陛下特意将太祖皇帝的宝剑交给了我,若是有什么人不服管教的话,那就只管砍了便是,到时候那人可就算是白死了,没有人会敢为他鸣冤的。” “这……大人妙计,妙计啊!”王德照听了这番话,赶紧是一同马屁拍过去,但是他心里面却又是一阵冷汗。想来隆庆是想要钱想疯了,连这种东西都交给了张凡。这把剑算是大明朝天子之下第一大的了,别说是砍个地方官,就是京中要员,那也是说砍就砍,只不过那样的话,后面的事情不好办了而已。 如今张凡有这东西在手,王德照只要再把这条消息透露出去,那些人哪里还有不乖乖交钱的理由。只不过…… “只是大人,这钱,应该如何交给大人呢?”王德照问道。 大明朝自开国以来,货币的形式有两种,一是纸币,一是金属币、包括金银铜等等。但是金属货币实在是不便于运输,更何况又是如此多的数目,重量太沉,体积也太大。而由朝廷官方发布的“大明宝钞”,面值最大的才是一贯钱,也就是一两,这算下来,得有多少! 之余那些所谓的钱庄开出的银票,说实在的,出了地方之后都不保险。张凡也是因为上辈子受到电视剧的毒害,里面的风流人物动不动就是几万两一张的银票挥手洒出,潇洒无比。还有那些个钱庄,看起来就和现代的银行一样。 等到了这里,他才真正明白过来。所谓的钱庄,只不过是个好听些的名字,其实就是钱铺。何为钱铺,就是将那些碎银子从新铸造成银锭的铺子。只不过有的铺子的的确确做的规模不小,所以开出了这种能够做证明的票据,是为银票,但是它的地方特色实在是太重,出了钱庄的势力范围基本就没什么用了。而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大明朝还没有全国性的大钱庄,运款的除了军队比较安全之外,民间就只有找镖局了,但是总体说起来,就是麻烦重重。 “嗯,这也是个麻烦。”张凡再一次寻思了起来,只是这件事,他想来想去也米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得用了一个最笨重的办法,“你就说我让你把交来的银子全都装成箱子,运到……运到扬州锦衣卫的分部,那里的人自然会帮着你登记的。到时候我就凭着这个来查那些漏网之鱼,但是不是要钱,之余是什么惩罚吗,就让他们自己去好好想吧。” 王德照一听,赶忙着应承下来,心里面也是颇为佩服张凡。并不需要告诉那些人究竟是什么后果,这种模模糊糊的方式,反而会让人害怕。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 清贪难辨 “大人,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下官就告辞了,一面打扰了大人休息。 ”王德照见谈完了正事,而且他也差不多已经吃饱了,并且现在时间当真是不早了,这就准备离开了。在这里,他总是会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总有一种放不开的感觉。 “嗯,你去吧。”张凡对王德照说道,“记得,事情不要这么早就说出去,等过上个几天再说,要不然那些人可要怀疑了。” “大人,下官办事您放心,下官绝对不会给大人您捅出什么纰漏的。”王德照又是一番打躬作揖,千万个保证之后,面对着张凡慢慢地倒退出了房门,离开了。 王德照离开之后,张凡并没有动,还是这么一直坐在位子上,眼睛盯着桌子上那稍稍有些摆动的烛火不放,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大人。”王猛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张凡的思绪,“那王德照已经走了。” “哦,这我知道。”张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问道,“王猛,你过来可是要找我有什么事情?” “卑职并没有什么事情。”王猛回答道,“只是卑职见那王德照离开了多时,大人却还没有出来,所以过来看看。” “哦,这样啊。”张凡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大人……卑职……”王猛突然开口,只是有些吞吐,“卑职并非质疑大人的决断,只是大人的这个办法当真有用吗?” “我如今也只能想出这种伤害最小的办法。”张凡回答道,“这方法其实就是在推测人心,当然,大致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你需知道,这人心最是难测不过,其中或有什么变数,这谁都不知道。到时候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了。”总而言之,张凡的意思就是,方向是没错,至于在行走的路途中会不会出现什么偏差,那可就是不一定的事情了。 “只是,大人将这件事情交给这个王德照行吗?”王猛却是在担心这个,“这王德照一看就不像是个可靠的人,万一在他身上出现什么差错,岂不是坏了大人的大计!” “这个王德照,看似有些蠢,有些贪,不过刚才我与他的话想必你也是听到了。”张凡贪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面上露出了微笑,“我们当初没有去查过王德照,那是因为王德照这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那就绝对是个贪官。再加上他那种势利眼,见到我伯父人好欺负,就打算从他身上捞些油水;下一刻知道我伯父有我这么个大有身份的侄子,那是立马就拍马吹捧,对我伯父的态度也是立马就掉转了过来。这种人怎么可能不是个贪官呢。 “但是偏偏,他却是这里贪的最少的,比那些有名的清廉官员还要清,这可谓是可笑至极。前几日殿下就告诉我,他说这扬州的知府倒是不错,民间虽然百姓们都看他不顺眼,但是王德照将这扬州管的还是井井有条,也没有什么错误。当时我听钧儿这么一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王德照将自己的本性隐藏的很深,如今更是连当朝太子都上了他的当了。可是如今看来,我倒是错了,王德照就是这样的。 “至于说他所贪的那些钱,咱们先不说这王德照的贪念有多大,只说说这个数目。王猛啊,放眼这整个大明朝看过来,又有哪个做官的人不贪?就连我的恩师,如今已在内阁多年,虽然平日里是洁身自爱,但是为了一些事情,还不是要向那冯宝行贿!不贪的话海瑞算是一个,可是你看看海瑞的遭遇,如今弄的是孤芳自赏,稍微有些报国之心的官员都敬佩他,却没有人愿意与他相处。虽然陛下也有心思重用他,但是整个朝廷里所有的人,不管是政见合与不合的,全部都是放下了隔阂,都反对陛下重用海瑞,给他高官。这么一来,即使是陛下欣赏海瑞,他海瑞也得不到重用,这么一来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的官员,早已经将当年太祖皇帝定下来的惩治贪官的规则抛在了脑后。而这个王德照却是还记得,他知道刘山的所作所为早晚是要出事的,连听都不听刘山解释就告辞了。虽然他平日里也还是要稍稍贪些钱财,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过得好些也罢,不让其他的同僚觉得他太不合群也罢,他心里始终有着那股子对于自己性命的担忧,从而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只是做些小买卖。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唯一一个还记得当年太祖遗训的官员,居然是这么个其实心里面很想要钱的人。而太祖皇帝的遗训在他身上发生了当年太祖皇帝定制它的本来作用,怕死。” 听完了张凡所说的这些话,王猛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当年朱元璋定下那些惩治贪官的办法及其的残忍,但是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那些个官员害怕,要知道天大地大,自己的小命最大,没有了性命那还谈什么贪。可是即便是当年朱元璋在世的时候,贪官之风也从来没有好转过多少,该贪的继续贪。朱元璋杀的越多,贪官却反而越来越多。 然而直到了今天,这才出现一个真正因为怕死,而极力压制住心中巨大贪念的王德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百五十多年前,朱元璋颁布的那个条例可以说是专门为了王德照一个人制定的。虽然王德照没有向海瑞那样当真是清洁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干过,但是说起来,呵呵…… 这让王猛这种皇权的忠实拥护者觉得有些无奈,他不觉得王德照是个好官,甚至是王德照自己可能也从来都没有认为他自己是个好官过,但是从实际上来讲,他王德照就是个好官,甚至比那些个名声在外的清廉官员要好的多。这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屋子里沉默了起来,张凡和王猛两个人似乎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也都非常的无奈。只不过所谓身在局中不知局,这明明就是个无解的事情,但是两人却都是陷入了僵局。 过了一会,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了声音,似乎有人来来回回,而且还能听到阵阵笑声。是张家的侍女走过的时候发出的,显然,如今的时辰已经很晚了。 “王猛,如今也已经不早了。”回过神来的张凡对着王猛说道,“今天出了不少事情,个个都是累的很,早些去歇息吧。” 王猛却是没有告退,而是对张凡问道:“大人,我们如今就这么等着吗?什么事情都不做?” “那你说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张凡听了他的话,却是微笑着反问道。 王猛听了张凡的话,心中思索一番,也是。现在的他们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毕竟就算是等着王德照按照张凡的吩咐将刚才那些编排好的话放出去,也是还要再过上几日。要是现在就说出去的话,恐怕又会引起那些人的猜疑,那可不是张凡所希望看到的。 向张凡道了声“告退”,王猛转身就准备离开。只是他才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停住了,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子走了进屋,对着张凡问道:“大人,适才卑职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些从刘山那里拿回来的账簿应当如何处理?” “那些账簿啊。”张凡被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只不过,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些个账簿虽然重要的很,但是由王猛收着,张凡还是很放心的,“你带我收好了那些东西,别弄丢了,那可是咱么以后对账的凭据。” “这个卑职自认是晓得。”王猛说道,“只是大人,那些账簿有好几本,卑职刚才无意中翻了翻,发现其中有的记载的是人名,上面有刘山所掌握他们的把柄,以及每年这些人个个能分到多少钱财。有的则是记载着他们所收来的贵重器物。” “是啊,怎么了?”张凡不知道王猛为什么和他说这些。 “那京城里的冯宝不是……”王猛提醒道。 “哦,对了,还有冯宝那档子事情,我差点给忘记了。”张凡拍着额头说道,“只是冯宝虽然急,我也没办法,那孟冲的把柄和那些官员银钱记载同一本账簿上,咱们还要留着那本来核对账目。我又不能拆开来寄给他,抄一份寄给他也没有用。冯宝只有等到我回京之后才能扳倒孟冲了。” “那大人如何向冯宝说这事?”王猛问道。 “这又什么难的,我就实话实说,冯宝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不会为难我的。”张凡说道,“我现在就去写封给冯宝的书信,你等明天一早就派人将书信送回京城里去。” “是,大人。”王猛拱手说道,“如此,卑职这就去为大人准备笔墨。”说完,王猛转身走了出去。 王猛出去以后,张凡就又开始发起呆来,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但是从他面上的表情来看,那并不是苦恼。 突然,张凡自言自语起来:“唉,娘、茹雪……” 原来他是想家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显出成效 这几日,从扬州城中传出了一个消息,一开始只是在扬州城周围的州县,但是不出两日,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南直隶。 ,周围的山东、河南、湖广、江西、浙江,还有福建几个省就已经全都知道了。 消息自然就是关于刘山的,虽然各地相传的版本或许会稍有不同,但是大体上的意思是全都一样的。都是在说,扬州镇守太监刘山贪赃枉法、为了银钱,大肆贪污,甚至对于朝廷派下来彻查此事的钦差大臣,也就是张凡,那也是大家贿赂。最终,钦差张凡是不为所动,终于拿到了刘山贪污的确凿证据。只是,就在钦差张凡准备将刘山绳之以法的时候,那刘山却是胆小,不想进那锦衣卫的大狱受折磨,自行了断了。 各地对于此事的反应都不太一样,当然,各地的民间,百姓之间所相传的倒是都同出一辙,那就是对于此事的高兴。也许是知识的贫乏,也许是受了那些鼓吹皇权的戏文的影响,总之,在百姓们眼中,但凡是皇帝派下来的钦差大臣,全部都是正义的。而那些钦差大臣们不论是有意或者无意要对付的贪污腐败分子,全部都是狡诈奸猾这人,为了一己私欲侵吞民脂民膏,闹得民不聊生。当然,最终正义总是能够战胜邪恶,老百姓们更是拍手称快。 这一次的刘山事件看起来好像也是这样,再加上刘山这个太监的身份在民间又实在是不怎么讨喜,所以这个结局也是百姓们乐的看见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扬州的百姓与其他地方的百姓同时在心里面欢呼的时候,其他地方的百姓早就已经在心里面擅自给刘山的事情按上了各种各样的版本;而真正与此事有点关联的扬州百姓们,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刘山到底干了什么事情,除了那些海商可能会稍稍之情之外,其他的人是当真没有感受到过刘山的影响。 当然,这只是民间的反应,而这些地方官场上的反响就不同了。像山东、湖广、河南、江西一地的官员,有的人对于刘山到底干了什么也并不知情,有的地方官员甚至就没有听说过刘山。但是有的人却是知道的,毕竟这几个地方都挨着南直隶,其间官员们有些往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这对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相谈话题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件事情于他们并没有什么切身的关系存在着。 然而,浙江与福建两地的官员情况可就是大不相同了,他们中绝大部分都与刘山是有关联的,都或多或少的参与了这件事。剩下那些少得可怜的没有参与此事的人,却也是知道一些的,当年他们中的很多人还在为刘山没有找上自己,让自己失去了捞上一票的机会而觉得不爽,想在可全都是在心里面乐开了花,他们知道这回他们上位的机会来了。这些人如今是开心的很,可是那些个参与了此事的官员可都是个个都愁得要死了。 参与了此事的官员,不管是因为自己的贪心使然,亦或是因为被刘山抓住了把柄才被拉下水的人,都在担心一个事情,那就是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事情通过刘山那里而泄露的张凡手中。 刘山那里不仅有着他们这些人参与贪赃的证据存在着,而且还有刘山自己所收集的不少把柄,当然,不管是哪一条,全都足以将这些人的乌纱摘去,丢入大牢,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下场。所以,当他们刚知道刘山出事了,就全都开始担心了起来,不,用担心这么个温和的字眼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些人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应该用抓狂还靠点谱。 他们最最关心的就是传闻中的一句话,就是那句“钦差张凡终于拿到了刘山贪污的确凿证据”,他们都是急着想要知道张凡到底掌握到了什么样的证据,其中会不会包含着关于自己的一些事情。 若是没有的话,这些人也都能安心一些;若是有的话,那他们可就要忙碌起来了。那些在京城中有些关系的人为了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如今已经开始联络自己的后台了,想要让自己能够安然度过此事。而那些没有后台的官员可就麻烦了,如今的形式已经不是说送送礼,或者说买通些什么人就能够摆平的了,且不说事态的严重,就是他们想要送礼,估计也没有地方送;就是他们找到了地方,找到了能管事的人,估计那人也不敢收。毕竟如今这事情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而且据说还是皇帝亲自下令给张凡的,这让这些人如何是好。至于说送礼给张凡,求他网开一面放了自己,这些人连想都没有想过,没看到刘山吗,他送了多少东西给张凡,那些个钱都足够让一个十岁的乞丐突然暴富,再富贵平安的活到八十岁的了。可是再看张凡,礼倒是收了,然而刘山的小命也赔出去了,这可不行。 正当这些人着急上火的时候,又有一个消息传了出来,虽然不是什么天大的喜讯,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无疑是给了他们一根救命稻草,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个消息的传播范围窄的很,只是在官场上,由官员们口口相传而已。虽然对于浙江、福建一地的官员来说,这个消息是从遥远的扬州传过来的,虽然经过这么多人口口相传,想来其中某些消息可能已经有些虚假了。但是这条消息的大体意思却是清楚的很。 消息中说,刘山出事的那天,扬州知府王德照就担心的要死,他第二天就花了大价钱买通了张凡身边的一个侍卫,打探到了不少消息。说是张凡这一次来明面上说是奉了隆庆的命令前来彻查贪污事件的,而实际上,张凡就是隆庆派过来些钱财,好名正言顺地放进皇帝的内库的。对于这个消息,这些官员们倒是都明白的很,毕竟当今的隆庆皇帝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这些人虽然不甚清楚,但是也都是知道个大概的。 消息里说,本来张凡拿到了刘山的那些个账簿,发现上面的钱财倒是不少,可是所牵连的官员数量实在是太过巨大,若是问都不问就将这些个官员全部抓起来的话,这苏、浙、闽三地势必将会有大批的官员都要牵连进去,那到时候这三地可就必然会乱套了。所以钦差张凡深思熟虑之后并没有这么做。但是这也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毕竟说到底,天大地大,皇帝的命令最大,如今事情已经结束,张凡回京在即,到时候他可能会顾不了这么多就会派出手下直接去拿人要钱。 扬州知府王德照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那是吓得不轻,赶紧将自己贪得的钱财收拾了一些,直接去到张凡处负荆请罪去了。而似乎,王德照的这种做法却是恰好迎合了张凡的心意,既能够将那些银子要来,又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静。甚至是万一,哪怕这个消息泄露到了民间,百姓们颇有不服,也可以以这只不过是谣传这么一个借口来堵住百姓们的嘴。于是乎,张凡就给王德照开出了条件,让他立刻就将银子送到扬州锦衣卫分部的库房中,那里自然有张凡是先已经交代过的人根据张凡所提供的消息清点王德照所送来的银子,考虑到这些官员贪了这么些银子,虽然不至于大手大脚的花销,但是用了一些也是正常的,所以只要数目差的不是太多,也就可以了。 登记了之后,王德照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继续回去做他的扬州知府。虽然众人都明白,王德照不管是原先有没有什么前程,现在也全都化作泡影了,但是起码一点,他王德照的性命是保住了。虽然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会就会被上面给罢官免职,但是这往后的一段时间里面,还能在他原先的这个位置上面坐着,这也算是便宜了他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官员们,全都是兴奋了起来,虽然自己的仕途算是走到尽头了,将来也必然会丢官,但是起码一点,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也不用去牢狱中度过自己的下半生,这岂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当然,有些贪心非常的官员似乎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张凡既然不敢如此大肆抓捕官员,再加上又有其他那些个胆小的人去将银子送去,那么自己也许能够逃过这一劫,将那些银子留下来自己享用。 可是传来的消息里面还有一条立马打破了这些人的幻想,那就是张凡此次前来,隆庆特别将当年明太祖朱元璋的配件交给了他,为的就是怕有些人不服管教。那可是传说中的尚方宝剑了,这条消息也经得了泉州官员的证实。这一下子,那些贪心不足的人就不再多想了,赶紧是去准备银子,打算送到各地锦衣卫的分部去。 到这里,张凡的计策也算是成功了,只是苦了那些敢于大手大脚花钱的官员,如今更是要到处去借钱来度过难关。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冯宝近闻 京城中,如今这才是到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也只有这个时候,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皇室贵胄,全都对民间的百姓羡慕无比。虽然他们有着许多储存下来的冰块可以用来降暑,但是毕竟那种东西在夏天里价格昂贵,而那些个富豪商贾是有钱没地方买。 但是,老百姓有一个条件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格外的便利无比,那就是老百姓不需要体面的包装自己,这种天气,穿上一见背心,将双臂着露出也无伤大雅,甚至于对于男子来说,赤膊着上身出门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没有什么人会说闲话。 但是对于那些个王公大臣、皇室贵胄们,这些有身份的人来说,衣着得体就成为了他们的本分之一,三伏大热天,衣物可以穿的单薄,你有钱可以去买那些个价钱贵到要死,其实穿起来比普通的单薄衣物凉快不了多少的衣料做成的衣服,但是这除了让你的心里面满足一番之外,还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照样羡慕外面街上那些个可以赤膊上阵的百姓。但是,也只是羡慕而已,绝对不会嫉妒的。 冯宝这几日倒是颇为清闲,心情也好的很。一来,他这人倒还真是不怎么怕热,就算是这几天最热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很难受。二来,当真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前段时间,他在锦衣卫中的人告诉他张凡已经可以确定刘山就是此次贪污事件的背后主谋,而且他还知道了一件对他极为感兴趣的事情,刘山的背后竟然有这孟冲的存在,这对冯宝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天大的喜讯! 那年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空缺,按照资历应该让冯宝去当。但是当时隆庆刚刚即位,其父亲嘉靖皇帝给他留下来的阴影让隆庆并不怎么喜欢太监,倒也不是针对冯宝。所以当时高拱为了将来自己的打算而推荐了御用监的陈洪去做这个掌印太监,隆庆就允了。对此,冯宝除了不爽之外,倒也没有太过怀恨在心。 等到陈洪被罢官之后,冯宝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特别是在东厂中都已经准备好了宴席,就等着上朝的时候,隆庆宣布这件事情了。哪里知道高拱又再一次推荐了一个尙膳监的总管孟冲,更主要的是,隆庆竟然再一次允了。这就有点让冯宝觉得恼火了,他开始觉得高拱并非只是为了他自己将来的便利,可能还是因为高拱和冯宝之间有些什么间隙。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高拱和冯宝之间看似毫无关联,其实二人之间确实是有些不对付的。就说一件事情,当时的冯宝已经是和张居正两人关系密切了,冯宝对于张居正的一些想法还是非常赞同的。 一般的太监都是因为家境贫困,实在是无法过活,这才净身进宫做太监的。所以在常人眼中,太监大多都是粗鄙且不同书识的人,就算是有得宠的,也不过是因为其懂的取悦帝王,是奸佞而已。虽然当年朱棣的孙子,也就是明宣宗朱瞻基在大内设立太监学堂,教授太监们读书写字,但是其所谓的不过就是让那些将来有可能坐上秉笔太监位置的人能够有能力记录皇帝口述的命令,再交由内阁撰拟诏谕,并不是当真要这些太监学些什么圣贤大道,所以太监的普遍学识并不十分高明。 但是冯宝不同,其文化修养极其高深,特别是他在司礼监任上,还撰写了许多书籍,包括《启蒙集》、《四书》、《书经》、《通鉴直解》、《帝鉴图说》、《经书音释》等等,在历史上,这些冯宝所撰写的书籍一直到了崇祯年间,还在宫中流传,供许多人阅览。而且冯宝的书法颇佳,精通音律、善于抚琴,自己还制造了不少琴。这样的一个太监,一个人自然会对政事有一番自己的见解,他与张居正之间有共同的政见就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高拱才不能让冯宝坐上掌印太监的位置。要知道,掌印太监俗称为内相,可见其地位之重要。司礼监的最主要的一项工作就是“批红”,所谓批红就是皇帝对于大臣所呈上来的奏折做批示。而这一项权利被交给了司礼监的太监,本来,司礼监只不过是为皇帝代笔,将皇帝的批示写在奏折上,但是自从明宣宗设立了太监学堂之后,太监们也是知道了应该如何批示,到了现在,除了每天有为数不多的基本奏折由皇帝亲自批示之外,其余的皆是由司礼监的掌印、秉笔、随堂太监分批。 所以,明朝人往往认为宦官势力由此而攫取了相权,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种极其荒谬的言论,因为被批示的奏折在此之前还有一道工序,那就是要经过内阁票拟的。若是同样一道奏折,内阁票拟的决定于批红所示不符的话,那么是不会被通过的。批红说白了,是最高决策权,是实现皇权的一种方式,太监批红是在代行皇权,而并不是攫取了相权。由此可见,明朝的皇帝授权太监代行批红,与其说是要太监代为处理国政,还不如说是在利用宦官势力牵制内阁,代表着皇帝来进行监督和对朝廷进行控制,以确保皇权的利益不受损害和侵犯,并且还能防止任何违背皇帝意图的行为出现。 这么一来,高拱当然不能够坐视冯宝等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万一如此的话,将来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利。可以想想,若是高拱有一道奏折,张居正并不希望它通过,然而内阁中的成员们都觉得高拱奏折上说的不错,被内阁票拟通过。但是这道奏折到了司礼监这里,冯宝和张居正的关系好,知道他的意思,那么批示不同意的话,这道奏折就无效了。 反过来说,张居正有一道奏折上奏,上面可能有些东西是高拱不希望看到的,但是内阁中的成员同样也觉得张居正这道奏折上所说的不错,依然是票拟通过。而等到这道奏折到了司礼监,到了冯宝手里,冯宝自然也是通过,这么一来的话,张居正所上的奏折就是真的被通过实行了。 这是高拱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所以,当陈洪被罢官之后,他再次推荐了一个毛遂自荐,而且非常听他的话的太监,孟冲。而隆庆也是没说什么,同意了高拱的推荐。 如此一来,冯宝已经是等了一整年,如今又不知道要再等多少年,这怎么能够不让他恼火呢! 所以,如今从张凡这里打探到的消息让冯宝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是时候让他扳倒孟冲这个粗鄙之人,然后坐上那个本来早就应该属于他的位置了。 但是扳倒一个官宦,特别还是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个太监能够登上的最高位子的人,光凭说是不行的,毕竟人人都知道口说无凭,要有证据。特别是,冯宝对于此事极其上心,心中也是演练了无数番,到最后,他认定了一件事情。 或许孟冲面对着冯宝的这种指控,可能是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那里还有心思出来为自己辩驳什么。但是冯宝却是考虑到了另外的一个人,高拱。因为他知道,高拱也明白,若是孟冲再一次被罢官了,冯宝就必然会坐上掌印太监的位置,毕竟皇宫中已经再也没有比冯宝资历更佳的人选了。当然,高拱也可以再推荐一个明不经传的人,但是想来隆庆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所以,冯宝一旦在隆庆面前状告孟冲,高拱是必然会站出来为孟冲说话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因此,高拱需要张凡找到刘山记载着关于孟冲事情的那几本账簿来做证据,用来扳倒孟冲。 冯宝虽然也对高拱恨的是咬牙切齿,但是这种仇恨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他明白的很,一旦高拱看到他拿出了作为证据的账簿,必然就会立刻回身退下,明哲保身,再也不会去管孟冲的死活,或者是任由冯宝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子。毕竟比起这些来,给自己在皇帝眼中留下个清清白白的身影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更加让冯宝高兴的事情是,他刚才收到了张凡从扬州发来的信件。信上面说,刘山已然伏诛,而且冯宝所在意的那本账簿如今是已经到了张凡的手中,只不过张凡后面还要用到那本账簿,只得留下,等到回京之时再交给冯宝。如今是特意寄来这封信告诉冯宝一声。 冯宝看了信之后,那个高兴啊。而且冯宝前些日子还在孟冲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刘山的事情,那孟冲除了表面上一紧之外就再也没有过什么特别的。冯宝断定,孟冲虽然在意,但是并不是太过关心,最大的可能就是孟冲对于刘山掌握着他的把柄这件事情是丝毫不知情的。 这让刘山觉得是个好机会,好让他能够看得到孟冲知道自己被刘山在背后捅了一刀之后的那副表情,冯宝觉得那一定会让他开心的。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运输问题 “大人,根据刘山账簿上所记载的人数与数目做比对,南直隶一地收上来的银子已经差不多了。 ”王猛向张凡汇报,说道,“虽然几乎每个人所交过来的银子都比账簿上所记载的要少上一些,但是大人既然说过只要不是少的太多,就不必在意,因此卑职也并没有让下面的人记下每个人到底少交了多少。 “嗯,我知道了。”张凡听完了王猛的汇报,点了点头,问道,“浙江和福建两省的情况怎么样了,消息传过来了没有?” “现在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大人。”王猛说道,“或许是因为路途太远的缘故吧。” “嗯,只要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就好。”张凡说道。 如今距离刘山伏诛的日子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了,本来归乡情切的张凡早就想要结束这里的事情,返回京城去了。但是谁曾想到,这些个贪官们交个钱都是这么难。如今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而且张凡让王德照代为传出去的话里面说的也是非常明白,对那些个跟着刘山一起贪污的官员来说,如今只剩下交钱这一条路了。 在王德照把话传出去的第二天,张凡觉得有些不保险,万一真的遇到那种死硬骨头的人梗着脖子就是不肯交钱,那么他也没办法。因此他将王德照找了来,再次让他传了话出去,而这一次所传出去的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张凡让王德照对外说,如果到了时候这边一核对账簿,发现若是还有那个人没有交钱的话,那么事情就简单了,张凡会立刻派厂卫的人去将这些人抓起来。当然,既然抓了也就不用担心不抓这些人所供出来的人了,因为张凡打算将这些不交钱的人直接投入锦衣卫的大牢,并且会让人好好地问问他们那些钱财的下落。 这个消息让第一次听到的王德照是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张凡会做的这么绝。要知道,被锦衣卫抓起来并且投入大狱的人,这大明开国快两百年来,还能够或者走出来的两只手掌就能够数得过来,这里面还包括了那些被拷问过,身上受了重伤的人。而且,张凡所说的已经非常明白了,若是有人被抓进去,那就是因为他没有交钱,而拷问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钱财。之余拷问途中附带着得到的“某某官员也参与了刘山的贪污计划”这种消息,厂卫的人是一概不问,甚至就是连汇报都不会向张凡汇报一声。 这消息一传出去,立刻就是惊呆了一大批人,他们那里会想得到竟然会打算这么做,这简直就是在勒索,张凡就差没有直接让王德照跟他们说,“你要是不给钱,那我就要你的命“这句话了。人们立刻就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张凡,或者说是隆庆简直就是想要钱要疯了,这彻查贪官是不错,但是也没有这样子的吧。只不过如今张凡是尚方宝剑在手,本就身负着巨大的权利,如果不是怕这么做会在民间留下对官府不好的印象,他早就提着剑去挨家挨户的直接上门收钱去了。 而这句话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几乎就是在张凡让王德照放出消息的同一天,扬州城中的锦衣卫分部就来了不少人,而且个个是拉着大车,车上放着许多沉重的木箱。到了当天晚上,就连扬州周围的州府,如应天、淮安、苏州等地的锦衣卫分部,也是不断地有人前来报到交钱。而且这些交钱的人仿佛根本就忘记了时间,一直持续到子时快过了,竟然还有人等在外面准备进来交钱。若不是各分部中的主管强制让人关门的话,恐怕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然而,如今收钱的效果是有了,清点的效果可就正好是成了反比了。要知道这些个官员们送来的可不是什么往手里一拿,往兜里一装就是几十上百万两的银票,而他们各个送来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现银。现银清点起来是非常麻烦的,因为这些官员们所用的现银并非都是同一个钱铺所铸造的,然而各个钱铺除了铸银之时所用的重量标准不同之外,就连银子的成色标准也是不同的。面对着如今被送来的这些千奇百怪的银锭,再加上张凡有命令要抓紧时间办理此事,各地锦衣卫分部的人都快要发疯了。这件事情为了保持秘密,又不能请外面来的账房代为处理,必须锦衣卫内部自己搞定,但是一时之间,他们从哪里能调来这么多懂的账目的人,不由得大是发愁。 可能是为了讨张凡这位上任没多久的都指挥使的欢心吧,下面的人并没有将遇到的困难上报,而是加班加点,并且还要力求准确。这让不知道情况的张凡倒是在王猛面前将下面的人很夸了一顿,弄得王猛心中是一阵苦笑,他可是到下面去看过,知道那是一幅什么样的场面,那些负责清点银子的人每次见了王猛总是让他帮忙想想办法,如今就差没跪下来去求他了。但是这件事情王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张凡,因此,下面的人只能自己受着。 “对了大人。”王猛突然对着张凡问道,“等到这里的事情结束,银子也全部都清点出来之后,大人想要如何将这些银子运回京城去。毕竟这银子实在是不少,而且又都是现银,数量如此之大,加在一起沉重的很。” 王猛提出的这个问题非常实际,这不禁让张凡开始思索起来。他之前还倒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如今,这个问题却是生生摆在面前的。 如今光是从刘山一个人那里查抄出来的银子,再加上他送给张凡的那些,已经差不多有了上千万两了。更何况,如今是苏、浙、闽三省的所有贪官全部都在向这里叫银子。 张凡知道,开关三年,贪了三年。第一年海商们向朝廷交了多少税收,那么刘山这伙人就会再向海商们所要多少收进自己囊中。可是那一年海商们向朝廷交的银子不是上千万两,而刘山一伙人却是从第二年开始,向海商们收取的银子比之上缴给朝廷的还要多。 三年的时间,张凡结合着刘山的账簿大致算了算,这些钱怕不是能有个四五千万两。这么算起来的话,这些个银子的重量换成五百年后的单位,怕不是得有好几百吨。那么如何运输,也真的成了一个大问题。陆路是没有可能了,这么多银子,光是装车打包,估计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车队,那样一来,运输途中的安全问题就成了隐患。万一走漏了风声,哪怕是有军队押运,恐怕也会有人想要打主意的。 “走水路。”张凡说道。 “水路?”王猛问了一句。 “不错,水路。”张凡肯定地说道,“这么重,又这么多的东西,自然是要走水路。” “可是大人,这水路要怎么走?”王猛有些纳闷地问道。 “你是不是因为最近太忙,变得有些糊涂了?”张凡用着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他,说道,“我问你,我们是怎么来的?” “坐船从运河上来的呀!”王猛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大人,卑职并不是糊涂,卑职也知道运河是一条路。” “那你还这么问。”张凡一脸没好气地说道。 “但是大人,咱们来的时候总共就三条船,而且除了大人乘坐的那一条小型宝船之外,其他的船都要小上很多。”王猛解释道,“如今这里有这么多银子,这可要如何才能运回去啊?” “原来你没有糊涂,这单也想到了。”张凡听了王猛的话,微笑着说道,“但是你还不够变通。如果船只不够的话,我去让人调船前来就是了。如今并非是出海的季节,那些海商们乘坐的大宝船停在那里也是无事,正好可以用来做这事。 “我已经算过了,五千万两银子,合起来差不多就是三百万斤。那些船身巨大的宝船当初三宝太监七下西洋之时就是为了能多装些人或货物而设计的,我也问过那些船主,每艘船装上个五六十万斤不成问题,我们只要借来五艘宝船就差不多了。到时候船开回京城的时候,沿岸两百再让军队跟着一同行走保护,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这……”听了张凡的话,王猛心中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也就不再计较了,而是继续问出了心中的其他问题,“那么大人,浙江和福建两地分部所收到的银子要如何运来扬州呢?大人须知这两地可没有什么河道直通扬州的啊。” 这一下,张凡是当真被问住了,这个问题是原先没有预料到的,自然也没有人去考虑过。如今,问题出来了,当真是让人一筹莫展。 “这个吗……”张凡思索了半天,这才不甚确定地开口说道,“只有去调集地方的军队护送了,我这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多让两个地方多调些兵俑前来护卫就是了。” 这边,张凡和王蒙两个人算是解决了运输的问题。 那边,扬州知府衙门,王德照那里却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死人事件 王德照最近的日子过得算是不错,相当的不错,而且舒心的很。 说实话,王德照在刚刚答应张凡帮他将话传出去的时候,那时的他心里面其实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对他自己会有什么好处。毕竟他笨不是刘山那个圈子里的人,如今却是要装成他是,而且假装他是刘山的人之后,还有传出这么一番话来刺激那些个官员,这总是给他一种背叛了那些官员的感觉。 而且张凡当时已经跟他说的非常清楚了,只要那些个官员们能够听了这番话之后自觉地把钱交上来,他就不会计较其他事情,甚至都不会去罢了他们的官。那么王德照就面临了一个问题,将来那些官员和他毕竟还是要在这三省的地方上为官的,所谓低头不见抬头见,他担心那些人会因为如今的事情而为难他,给他小鞋穿。 但是当张凡第二次再将他唤去,并且让他再将一番话传出去的时候,王德照的心里面就感觉出了不同。张凡所补充的话意思就是说,若是有贪赃的官员敢于死硬着不交钱话,那么张凡将会派出锦衣卫的抄家大队,直接上门去抓人回来,再拉进锦衣卫的私刑大狱,好好地问个明白。 张凡让他传出去的这番话代表着什么,王德照心里面是一清二楚。之前他就觉得张凡所说的办法虽然会奏效,但是也绝对不会是所有的人都会相应。而张凡的这番话只要一传出去,王德照相信,那些个官员必然会对那几个平日怕得要死的锦衣卫衙门变得趋之若鹜起来。而事情也正是如此,王德照将话传出去的当天,他就听闻了锦衣卫衙门分部门前的“盛状”,他甚至都不用派人去刻意打听,衙门里的捕快都自然会来向他汇报外面街上发生的“异常”情况。 当然,这件事情说起来本来就跟王德照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张凡让他帮个忙而已。但是这第二次帮助张凡传话之后,王德照却是明白,自己以后的日子必然会好过很多了。 第一次传话那就当真是纯粹地传话了,王德照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遭到那些贪官们的记恨。人啊,都是非常复杂的,出现了重大的问题,自然是想着要能够将事情摆平,起码是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一旦知道自己性命无忧了,甚至连地位权利都不会受损,那么他么就又会想着是不是还能给自己找点什么福利。 张凡的第一次传话,的的确确是让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不得不去交银子了。然而却也是有一些自作聪明的人,觉得自己已经揣摩清楚了张凡的意思,断定就算自己不去交银子的话,张凡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是说实话,不管是已经交过了银子的,还是那些个根本就没有打算交银子的,他们都觉得十分的不爽,都觉得恨。可是张凡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面恨恨了事,却是没有办法去对张凡造成什么伤害。而王德照这个在他们眼中吃里扒外,卖友求荣的人,却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实实在在报复到的,甚至已经有很多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等到张凡一走人,立刻就会开始一些列针对王德照的报复行动。这算是某种形式上的谋求内心平衡吧。 王德照并不是笨蛋,他自己又如何能想不到这一点呢!但是那时候的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张凡那个时候虽然没有说过若是他不帮忙传话的话,会对他怎么样,甚至张凡自己心里面都没有想过如果王德照死活不同意的话,会对他作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最多就是再威逼利诱一番,当然,是要多花些本钱的,甚至张凡都准备给王德照许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好处之类的。 只不过王德照当时已经是被张凡吓得不轻了,虽然心里面也是在担心着,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张凡的要求。 但是,当王德照听到张凡第二次要穿出去的话时,他的心里面就完全放心了,甚至于,他已经有些高兴了。为什么?道理简单的很,且不去管这番话会对那些个贪赃的官员造成什么样的心理负担,就说王德照这个帮忙传话的人吧。能够帮着张凡将这番话传出去的人,在他们的眼中必然会是一个张凡十分信任的人。而如今,这番话是王德照传出来的,毫无疑问,王德照就是张凡所信任的那个人。 这么一来,张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让王德照传了两次话,却是隐隐给了其他人一个假讯息,那就是王德照是他张凡的人。这样的话,将来等到张凡走了,这些个已经是有过案底的人自然是会对王德照高看起来,很多方面也都会谦让于他。 王德照想到了这一点,而那些个官员们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不同的就是王德照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个误会,只是他自己却是不会说破的;而那些官员们却不知道这是个误会,他们都已经开始打算将来等到张凡回京之后,应该如何去接近王德照了。 所以,这几日王德照的日子过的虽然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心情却是格外的舒畅。他倒不是想要凭借着自己将来的这种优势去做什么坏事,他也是有这个心,没那个胆,毕竟张凡如今算是知道他这个人了。但是他总是会时常在脑海中畅想一番,以前那些个平日里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看不起他的人,将来在他面前都会是低声下气,好言好语。一想到这一点,王德照就会无比兴奋。 “大人,大人!”王德照知府衙门里的赵捕头的声音打断了正在不断黄想着美好将来的王德照。 “干什么干什么!”被打断了的王德照十分的不爽,“没看到本官我正在想事情,如今却是被你给打断了。你小子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不然本官我可不饶你。” “*,这老小子,怕不是又在想家中的婆娘吧。一个七品知府,朝廷命官,却是如此一副形象,甚至连自己衙门里捕快的饷银,哪怕是能够留下个一钱也觉得好的人,若是再不换个人来坐这个位子的话,我看这扬州将来无望了!”赵捕头不由得在心里面对王德照咒骂了起来。 “大人,卑职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呈报大人。”压下了心中的不满,赵捕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什么事情,快快说来。”还别说,王德照看到赵捕头这么一副正经表情,心中知道必定是有大事发生了,也是赶紧将神游天外的心思拉了回来,严肃地问道。 赵捕头看见了王德照这副样子,心里面倒是有些觉得高兴,觉得这王德照起码还是知道事态孰轻孰重,心中有些正义,也算得上不错了。只是王德照对于大事那是当真没话说的,但是对于小事,有时候便有点得过且过了。赵捕头总是觉得王德照若是能在多用点心思在政务上就好了。 赵捕头哪里知道,这根本不是王德照的心中存有争议,相反,其实王德照是懒的很,只要能坐着,那就绝对不会站着。他不过问小事就是因为他懒,因为他觉得,既然是小事情,比如说那家被盗了什么的,不去办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贼人找不到罢了。但是大事上面他可不敢怠慢,毕竟大事办不好的话就有可能演变成更大的事情,等到了上面的人都摆不平的时候,自然就会要找个人来顶缸,那么事情发生地方的王德照自然就是背黑锅的最佳人选。他这么做只不过就是因为两个字,害怕。 “城里有人被杀了。”赵捕头说道。 “死人了!”王德照听了也是一惊,不过并没有慌乱,毕竟死人也要分很多种不同的情况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人被杀了?是为了钱财,还是为了男女之事,亦或是什么通缉要犯进了城了?” 赵捕头听了这番话,心里面有点鄙视王德照,他所说的这几种情况都是最容易处理,而且就算处理不好也不容易担什么责任的。为了财,那就好办了,贼人抓起来便是。为了男女之事,虽然总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些麻烦,可是并不是什么大麻烦,毕竟这种案子官府办得好不不好,不管是上面还是民间都不会说什么闲话的。而最后一种,若是当真有什么通缉要犯进了扬州城的话,王德照根本就不会去过问,这人犯事的地方反正也不是扬州。“其他知府的地盘上出了事情,自己搞不定还让人跑掉,凭什么非要我王德照帮着他们抓人!”这是以前王德照亲口对赵捕头所说的原话。 “都不是。”赵捕头说出了让王德照极为失望的话,“死的是城门的门卫官。” “你说什么!”听了赵捕头的话,王德照大惊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四十章 杀人事件 人们常常说一句话,“不过一死”,且不管说这话的人遇到了什么样的状况,可见死对于人们来说算得上是一等大事了,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如此。 但是在古代,人们对于这种观点有着两种不同的观点。一是要死得其所,若是死了一个人却能换来好状况的话,那么死一个人看起来也算不得什么了;二是死的毫无价值,甚至有的人的死还会给别人带来巨大的麻烦,这就要被人们诟病了。 当然,上面的这些都是些大道理,对于许多人,特别是一些平民百姓来说,这些东西对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甚至在老百姓们都很少会谈论这些大道理。百姓们所关心的全部都是自己身边的事情,和他们息息相关的事情,当然也包括死人。 画面转回王德照这边,当他听到手下的赵捕头报上来说有人被杀了,王德照自然是紧张无比,这杀人的事情可大可小。若只是像上回说的那样,某人因为见财起意,杀了另外一个人,又或者是因为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所发生的偶然杀人事件。这些事情都只不过算是小事,而且凶手都非常容易就能抓到。 但是赵捕头所说的确是,城门的门官被人杀了,这就有点棘手了。大明朝城门的门官和守卫,除了顺天府或者应天府这种都城是属于军队管理的之外,其他州县的门官虽然也是从军队里提拔出来的,但是确实属于州县的衙门管理了。 只不过,这门官一直说大不大,但是再小也是个伍长,虽然已经不属于军队管辖了,但是其身份任然是正在参军的军人。而如今一个在职的军人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在这繁华的扬州城给人杀了,这让王德照如何能够不紧张。 其实门官这个职务,也并非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但是这也是要分地方看待的。比方说边疆地方的州县,若是有门官被杀,那么说明近期内必然会有什么外族侵攻的事件要发生。不过那也只是在早期,一些根本不懂得揣摩人心,脑子一根筋的外族这么干过,毕竟这门官一杀补救摆明了告诉对方自己要去袭击他们吗?所以现在也是不会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了。 而向内陆的城市,却是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类事情,就算是有什么朝廷正在通缉的要犯要进城,那他也必然是会想方设法来伪装自己,而不是去杀了城门的门官,那样岂不是会造成骚动,更加不利于他吗! 所以说,王德照听到这件事情虽然非常惊讶慌乱,但是这会,他已经把情绪稳定下来了。没错,死了个城门的门官,这的确是一件麻烦事情,但是王德照基本可以确定,这门官必然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导致惹祸上身,最终遭到杀身之祸。 所以,虽然因为死者的身份会有一些麻烦,但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王德照这个知府能够尽快找到杀人凶手,将案子结了,那么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死的是哪个城门的门官?”重新坐回了位子上,王德照问道。他虽然已经镇定下来,但是神情之间却是要比方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要严肃多了。 “回禀大人,是东门的。”赵捕头见到王德照也是摆正了姿态,心里面也是觉得好多了。 “东门?”王德照听到赵捕头的话之后,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这我倒是记得,东门的门官好像是姓杨的吧。” “不错,大人说的对。”赵捕头回答道,“东门的门官是姓杨,叫杨林。” “不对啊,这就不对了……”哪知道王德照一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皱的是更深了,“我记得这小子被调来才不过时二十多天之前的事情,连一个月都不到。” “大人记得不错,正是这个杨林。”赵捕头说道,“卑职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这杨林卑职和他也是说过几句话,算得上是了解一些的。他自己说他的家住在松江府,并非本地人士;而且卑职和他接触虽然不多,但是也能看得出来,杨林这个人不错,本本分分的一个老实人。就是在他做了从城门的门官之后,待人也是十分的和气,就连那些个要进城的菜农的进城税也从来没有多受过一文钱。若是他看到手下的人多收了,立刻就会给退回去。甚至于这个杨林看到那些个担子重的,还会上去帮上一把。” 王德照听完了赵捕头所说的情况,一时间心里面是多了许多想法。当然,他倒不是对比这个杨林的所作所为而为自己汗颜,他是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按照赵捕头的说法,这个杨林看起来倒是个好人,当然,也有可能这是杨林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背地里也许会有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王德照再糊涂也不会这么认为。 杨林并非是扬州府的人,而且作为一州县的城门门官,除了归当地衙门管辖之外,其参军之时录入的卷宗也会随着他一通前来,这也是朝廷明文规定的,就是为了以防军人犯法之后,当地没有资料可查。王德照虽然并不是一个对公务十分上心的人,但是这种事情他总是会看上一两眼,杨林调来扬州只不过是二十多天之前的事情,王德照的记性也算得山是不错的,所以杨林的卷宗上面写了些什么他还依稀能记得。 而正是因为王德照记得,他才会对此事感觉非常的奇怪。根据杨林卷宗上面的记载,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了极点的农家子弟,家中父母兄弟姐妹都在,这就排除了是什么江湖匪类冒充的因素,毕竟这一查就能查出来。卷宗上虽然不会记录人品,不过一些平日里的事情也会记载上一两点,从这上面来看,这个杨林的确是和赵捕头所说的一致,的的确确是个好人。 当然,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王德照是不会知道的,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认,那就是不管这个杨林是不是因为惹上麻烦而被杀的,那麻烦绝对不是在扬州城引上的。这杨林来扬州不过二十多天,怎么会惹上什么事关性命之忧的大麻烦。而且就算杨林真的是在背地里男盗女娼,做些个什么不发的事情,平日里这么低调的人也不应该在刚刚来到一个地方才二十多天,很多事情都不是太熟悉的情况下惹什么麻烦的吧。 “这杨林死在什么地方?是城门的卫所里还是他的家中?”王德照问道。这个问题看起来有些弱智,倘若杨林是死在卫所里,城里面估计早就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了,哪里会这么安静。但是王德照这么问却是没错,杨林毕竟不是本地人士,像这种外地调来的人做城门守卫的事情很多,所以各个州县为了方便,给这些个门卫在城门的地方都是盖了几间房子供他们居住,所以王德照才会有这么一问。 “是在他自己的居所中。”赵捕头回答道,“今天早上,东门守门的人卯时打开大门之后,一直到了辰时却还是不见杨林的身影,他们就奇怪的很。因为杨林就住在城门旁边,再加上他不像是守门的其他几个人,都是扬州本地人,家中离得没有他这么近,平日里杨林都是第一个站在城门卫所上的。城门的卫兵还以为杨林是不是得病了,就派了一个人去他的居所找他,结果打开门却是发现杨林已是倒在了床下,没有了生息。慌乱之下,他们就赶紧来找卑职说明事情了。” “那杨林到底是怎么死的?”王德照问道。至始至终,赵捕头都没有说过这个杨林是被人杀掉的,万一他是突然暴毙的话,这件事情就跟王德照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卑职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就去杨林的居所查看了一番。”赵捕头说道,“那杨林身上倒是一点伤口都没有,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血迹,而且杨林的面上看起来痛苦的很,像是心疾突然发作。只是……卑职有些奇怪,这杨林不过二十多岁,身子看起来也是健壮得很,不像是会心疾突然发作的样子。” “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准。”王德照却是按照事情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说道,“你又不是郎中,怎的知道二十多岁的人就不会心疾突发而暴毙。再说,那杨林或许往日里得过什么疾病而落下了什么病根也说不定。” “唉,若真是大人所说的那样,那倒真是有些可惜了。”赵捕头并没有反驳王德照的话,而是叹着气说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才二十多岁,听说连媳妇都没有娶,就这么死了,实在是有些让人心里难过。” “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啊。”王德照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说是这杨林的命不好,这又能怨得了谁呢!” “既然如此,这衙门里的程序还是要走一遍的。”赵捕头说道,“不管是不是突然暴毙,总是要让杵作查验一番,才好让人将尸首运回来。” 扬州城东门,虽然发生了命案,但是因为城门卫所的卫兵发现了自己的长官杨林的尸体过后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告诉了县衙的赵捕头,所以如今东城门并没有多少百姓在围观。只是因为如今东城门附近有不少捕快在,这才有些好奇的百姓驻足观看而已,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就连东城门的通行还是如往常一样,并没有造成什么麻烦。 “赵捕头,你看,这……杨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死了呢?”一个城门的卫兵来到赵捕头的身边小声的问道,神情颇有些哀伤。这伤心的表情倒不是他转出来的,毕竟平日里杨林待他们的确不错。杨林从来不让他们从进城的人身上多收过一文钱,但是倒也是非常关心他们。一个城门的门官饷银虽然没有多少,但是杨林却是用自己身上的钱隔三差五地打几两小酒,弄些小菜请这四个人喝喝酒什么的,还说等到他第一个月的饷银发下来之后,要请他们吃些好的。如今杨林却是死了,这几个人是当真心里有些难过。 “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赵捕头倒是完全没有说些什么瞎话欺骗他的意思,完全是实话实说,“我其实跟你们知道的一样多,杨林身上又没有什么伤痕,再加上他的面貌扭曲,显然临死之前极为痛苦。我估计也是突然间心疾发作。” “唉,杨头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心疾发作!这老天爷也忒不开眼了,死之前还让杨头这么痛苦。”那卫兵听了之后也是一脸哀伤的模样。 两人正在这里说这话,屋子的门被人打开,一个人背着一个箱子,正一边往外走,一边在用手巾擦拭着自己的双手,正是衙门里的杵作。 “杵作,怎么样了?里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赵捕头见到杵作出了来,赶紧问道。 “赵捕头,里面那人身上并没有伤痕。”杵作回答道,“小的我也是仔细检查了一遍,他身上除了写陈旧的伤疤之外,最近并没有受过什么伤。小的也用银针验过,并没有什么中毒的现象。为了以防万一,小的吧屋子里的器皿都验了一遍,到头来也是没有发现什么毒物。看样子,是今早丑末寅初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可以确定,杨林是因为心疾突然发作而暴毙的喽?”赵捕头最后这么问了一句。 “可以确定。”杵作信心十足地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也就可以了。”赵捕头说道,“等会我会让人来将尸首运回衙门去。”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L`A “这年轻人也是倒霉的紧,这么年轻,却是突然犯了心疾。”杵作也是一脸可惜的表情,忽然,他有些疑惑地问道,“赵捕头,到底是小人的鼻子有问题还是怎么的,不知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子花香味?” 赵捕头听了杵作的话,也是嗅着鼻子闻了闻,当真是有股子花香味,虽然淡薄的很,但是还是能闻出来。 “倒真是有一点,兴许是附近那家人养的话开了吧。”赵捕头并没有在意,随意地说了一句。 几个人正说这话,突然从城门外走进来一只大队伍。队伍的成员全都是清一色由兵俑组成的,兵俑们分走两边,队伍的中间却是有着一长排的骡车,每辆车上都装着好几口大箱子,而且一看就都是沉重非常。这正是几天前张凡和王蒙两人商量好的,要各地的军队派人将那些收上来的银子运到扬州来。如今,浙江一地的银子正是到了。 队伍走进了城中好长距离,差不多已经有上百人进城了,可是看着外面,这才只不过是进了一半,还有一半的人在城外,可见这一次仅仅从浙江一地就运来了多少银子。 不过这么一来,倒也是不知情的人猜不透,也许会有人想得到,需要如此多的朝廷官兵运送的必然是什么贵重物件,但是绝对想不到会是一箱箱的真金白银。 王德照口风倒是紧得很,除了帮助张凡将话传出去之外,之间事情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张凡打算怎么运那些银子。所以如今,赵捕头这伙人只是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队伍行进着,正好,昨天出城前去迎接这次队伍的梁超和黎阳两人如今也是跟着队伍走了进来。 话说这梁超如今被张凡暂时停职了,其现在的地位还比不上黎阳这个投诚过来的人。但是锦衣卫里面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知道,梁超降职只不过是张凡因为不想在卫中弄特殊化的例子而已,是做给其他人看的,梁超本人是早晚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的。黎阳这个老江湖又怎么能看不出来这个情况,自然是对梁超还是如以前一般尊重。 两人刚刚进城,黎阳却是突然间停了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梁超看到黎阳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人,你可闻到有什么味道吗?”黎阳嗅了嗅鼻子,颇有些疑惑的说道。 “当然有。”梁超很是坦诚地说道,“是这拉扯的骡子拉的屎,我已经闻了好几个时辰了。现在马上就要到地方了,你确实叫我停下来,莫非你一个人闻还不够,非要叫上我一起不成!”梁超说着,面色十分不爽。 “卑职不是那个意思,大人。”黎阳虽然是道歉,但是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卑躬屈膝,面上还是一直疑惑着,“卑职所指的味道是花香。” “花香?”梁超一听,也是嗅了嗅鼻子,却是那里闻得到什么花香,心不在焉地说道,“兴许是哪家养的花开了吧。” “不是。况且昨天我们出城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花香味。”黎阳肯定地说道,然后用手指着前面的大街。 梁超顺着黎阳所指的地方看去,发现当真不会是这里有人养花。这里毕竟是靠近城门口的地方,两旁是低矮的街道,普通甚至是有些破旧的房屋,这里想来肯定是不会有人养花的。 “要么就是你闻错了。”梁超说着,却是发现黎阳已经离开了自己身边,向着一边缓缓走去。 梁超一见,马上就准备叫住他,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黎阳一同往那边走去。 等两人走到赵捕头等人的身边,那股子香味也是越来越重,甚至连梁超都能够闻到一些了。疑惑之下,他将目光看向了黎阳,想问他这花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什么关系。 黎阳却是没有马上回答梁超,他看到赵捕头一声打扮,知道他是官府衙门的人,走上前去问道:“这里死人了吗?” 梁超和黎阳二人不认得赵捕头,但是赵捕头却是认得他们的。当初张凡刚来扬州的时候,他就在张凡随行的人里面看到过梁超。后来,也是在张凡身边看到过突然出现的黎阳。他虽然不知道他们是锦衣卫的身份,但是在他想来,能跟在钦差大臣身边的人定然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知道了他们是钦差大臣的人,赵捕头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回话说道:“回二位大人的话,在下知府衙门的捕头赵勇,这里的确是死了人。” 民间死人很是寻常,但是黎阳竟然没有人告知就会知道,梁超觉得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问题,赶紧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死的是什么人?怎么死的?” 赵捕头不知道为何钦差身边的人会对这里死人感兴趣,但是还是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黎阳听完了之后,想都没有想就开口说道:“不对,这人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一旁的杵作见黎阳如此说,似乎是因为职业的自尊心,立刻开口说道:“大人,小的是衙门的杵作。尸首小的已经查过了,没有中毒的迹象。” 梁超却是对黎阳的话深信不疑,毕竟黎阳原本就是五毒教的人,是玩毒的大行家,他在这件事情上面有发言权。梁超对赵捕头说道:“我这位同僚可是玩毒的大行家,我们能否进去看看。” “两位大人请。”赵捕头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还是让他们进去了。一旁的杵作也跟着进屋,想去看个究竟。 屋中,一个青年男子只穿着亵裤,躺在床前的地上,双手捂着胸口,面色痛苦。 “小的并没有移动过他的身子。”杵作开口说了一句。 黎阳却是并不担心这些,而是蹲在了杨林的尸首前,鼻子使劲闻了闻。梁超也不问他为何这么做,他自从进到了屋子里之后,那股花香味也更浓了。 黎阳将死者的头抬起来,在他后颈看了看,然后用空出的右手在他后颈的肉上使劲一挤。 等到黎阳站起来的时候,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根短小非常,正发着寒光的银针。 看到了这根银针,赵捕头和杵作是大吃一惊,二人没想到之前所想与事实并不相同,这杨林竟然是被人给毒死的。而梁超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菜鸟毒药 “大人。 ”梁超和黎阳来到张府,见到张凡,起身问礼,“卑职二人已经将浙江一地运来的银子交到了下面的分部里,现在那里的人已经开始清点银两数目了。那些个前来押送银子的官兵,卑职已经派人将他们领到城外空出的军营驻扎了。” “很好。”张凡听了二人的汇报之后,面露喜色,毕竟事情如今已经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二了,说道,“等到这批这件运来的银子清点完毕,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立刻装船。” “这……大人,为何如此急躁?”梁超有些疑惑地问道,“而且那些个船都到了吗?” “我向那赵显德借了海船,正好他有三艘宝船空闲着,一听说我要用,连问我是借来干什么的都没问,只是问明了我要把船开到哪里,就直接命他船上的人将船从苏州开到了扬州。”张凡微笑着说道,“如今估摸着,还有两天,这船可就要到了,到了那时候,正好将这些个清点过的银子先装上去。” “可是大人,这么多银子放在船上,是不是有点不安全?”梁超却是在顾虑这件事情,“卑职知道大人是派了重兵把守住泊船的地方,可是还是难保不会有人登船窃银啊。依卑职的意思,大人看是不是等到福建一地的银子都送来了,清点过后再一起送到传上去,那样一来也安全一点。” “这点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准备了。我让看守的人每日三班轮替,而且还有监军每个时辰都会来巡视四次。而且到时候,等到福建一地的银子运来清点之后搬到船上去,我还会让人清点一遍的,绝对不会有什么错的。”张凡自信地说道,“这么做主要是因为银子实在是太多了一些,等到时候三地的银子一起往船上搬运,也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反正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利用起来。” “这样啊,那么大人,卑职还望去帮忙搬运。”梁超听了张凡说辞,也是没有反驳,反而提出了希望帮忙的意思。其实他心里面是知道,张凡这是想要早些回京城去。 “你?”张凡用着奇怪的语气说着,还看了看梁超那副虽然结识,但是还略显单薄的身体,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还是算了,你家世代都在卫里供职,这功夫是有的,力气也不差,但是终究比不过那些个常年干力气活的挑夫。” “……”梁超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似乎有种被打败了的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一旁的黎阳看到这一幕,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却是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只是面色因为憋笑的原因显得有点怪异。 张凡一看,发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了,立马改口说道:“不过你好歹也是在卫里供职多年的人,想来盯梢一类的事情你还是比较拿手的。这样吧,你去码头帮忙,盯着那些个干活的人,不要出现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就行了。” “是,大人,卑职定然全力以赴完成大人的命令。”梁超得了张凡的命令,兴高采烈地说道。 “对了,你们俩去接押运银子的队伍,路上没有什么意外吧。”张凡想要结束这番对话了,却是突然间这么问了一句。 “这……大人,路上倒是没有事情。但是当我们进城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件怪事。”梁超想起了刚进城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哦,发生了什么怪事?”张凡没有想到自己看似随意的一问,倒是真问出了点什么事情来。 “卑职二人是从扬州城东城门那里进城的,却是发现那里死了个门官。”梁超说着,指向了黎阳,“这件事情是黎阳发现的,就让他来跟大人细说。” “大人,事情是这么回事……”黎阳向张凡拱了拱手,开始了叙述。 事情的经过并不长,黎阳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把事情说完了。可是这不长的时间却是让张凡的眉头越听越紧。 “你是说今天东城门死去的门官是被人用毒针杀害的?”张凡问道,表情倒是平淡的很,让人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正是。”黎阳肯定地说道,“当时卑职进城之时,却是突然间问道一股花香味,那味道卑职曾经闻过,但是一时只是觉得熟悉,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是等到卑职看到有衙门的人在,再这么一想,却是突然想起来,卑职所闻到的分明是一种毒药的味道。” “怎么说?”张凡想要问明白。 “毒死那个门官的毒针上面抹的是一种名叫鳞波仙子的花的花茎提炼出来的毒药,也就是中原一地常说的水仙花。”黎阳开口说道。 “等等。”张凡却是突然开口打断了黎阳,问道,“你说水仙花?莫非水仙还能要人命不成?” “正是如此,大人,但是麻烦的很。”黎阳解释道,“大人知道,我原是五毒教的天龙堂堂主,五毒教都是以摆弄毒虫为名的,像这种地里长出来的毒物我们虽然也有研究过,但是毕竟不是咱们的本行,只不过是知道个大概罢了。所以卑职进城的时候,闻到了那股味道虽然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却是没有想起来。 “这水仙花看似平常,喜欢养它的人也不少,其实它是有毒的。它全部的草叶皆有毒性,而根茎的毒性最强不过了。若是有人误食了,轻则呕吐、腹泻、脉搏快而微弱、冷汗、呼吸困难、身体发热、昏睡、体虚等等症状。但是若是严重的话,则有可能痉挛、麻痹而死,但是那只有幼儿才会,一般人即使误食了也并不会死去。 “毒死门官的这毒,想来是用了不少水仙的根茎汁液,提炼而成,所以才会有如此巨大的毒性,抹在银针上几乎是见血封喉。而且人死了之后,就算是让让经验老到的郎中或是杵作来查看,也是看不出中毒的迹象,毕竟这水仙能要人命,中原一地几乎还无人知晓。而且水仙这东西,好养的很,也十分常见。虽然要提炼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要耗费大量的水仙根茎才能提炼出来几滴,但是水仙花实在是好找的很,价钱又不贵,相比起其他的毒药来说,算是便宜的了。 “但是,这毒有个弊端。因为水仙的的根茎要到它花开的时候才是它毒性最强的时候,可是那个时候的水仙花香味实在是太浓了。而且提炼成了剧毒之后,其香味更是浓郁的很。这么一来,想要不知不觉地杀了人却是不可能的了,稍微懂些用毒的人都是能分辨出来的。所以,即使用毒的人都知道,却根本就没有人用过这种毒来杀人,毕竟它实在是太容易暴露自己了。” “也就是说……”张凡听了黎阳的解释,摸着下巴说道,“这下毒的人要么就是孤陋寡闻到了极点,认为绝对不会有人认出来这种毒;要门就是狂妄自大到了极点,根本就不怕让人知道死去的人是被毒死的。” “可是大人,这两点都是矛盾的很。”梁超也是皱着眉头说道,“若是第一种情况的话,那么在卑职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杀人的凶手还是个新手,才会用到如此鲜艳的毒。但是这也不应该,想来他学的时候,教他的人就算是在草包也应该知道这种毒实在是不适合做如此隐秘的事情。 “可若是第二种情况的话,这就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了。倘若是想要掩盖这人死去的真相,为何要用如此显眼的毒药;倘若是为了杀人泄愤,根本就不应该用毒,直截了当地用刀砍死了才应该爽快。” 梁超说的虽然有些粗鲁,但是却是全都说到点子上去了。是啊,若是要掩人耳目,自然就不会用到这种显眼的毒药。若是要杀人泄愤,那就根本不应该用毒,直接外伤致死才算是泄愤嘛。 “这事情当真是有些蹊跷。”张凡也是觉得疑惑的很,“黎阳,你怎么看?”他向最懂这行的黎阳询问起来。 “大人,卑职这里也是毫无头绪。”黎阳实话实说道,他对于这件事情是当真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看会不会是……”张凡有所猜测地说道,他没有往下说完,但是他相信黎阳能明白他下面要说的是什么。 “大人是说……”黎阳显然也猜到了张凡的意思,先是一阵惊讶,然后就是一脸坚决的表情,“不会不会,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五毒教的人所为。这倒不是卑职在为他们辩护什么,只是事实如此。 “大人你想想,五毒教中的人卑职虽然不能全都说个详细,却也是知道个大概的。据卑职所知,教中是当真没有人以毒草为原料下毒的。而且大人且想想,死的是个门官,别说五毒教从不和朝廷有过节,若是当真有,也绝不会用这种伎俩的。” “这倒也是。”张凡想了想说道,“算了,想不到就别想了。虽然死了人,这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兴许是这个门官自己惹下了什么祸事,仇家却是雇了个新手来杀人罢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闲聊惊闻 门官被杀事件过去已经好几日了,虽然事情因为死者是被抹了毒药的银针这种特殊的东西所杀死,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风波,毕竟,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别说张凡也只不过是闻了闻梁超和黎阳二人一些情况,就下了个仇家雇人下手这样的定论;就是王德照,这位本来应该管理此事的本地知府,在派出了衙门里的不快几次调查未果之后,也就渐渐地把这件事情搁置了起来。这倒不是王德照太过没有责任心,而是这件事情这么多天一来当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死者是中了毒针而身亡这件事情也只不过就是张凡几人于王德照衙门里的三四个人知晓之外,在呈报上去的卷宗里面,死因任然是写着心疾突然间发作而死,并没有写上任何带着“毒”这个字的痕迹。 这也算是王德照的一种不想惹麻烦的私心吧,而且下面的人也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因为这种有可能牵涉到江湖人士的事情,其实朝廷官府也不是太愿意插手,只要事情并没有闹得很大,基本上是不会有人主动找麻烦的。曾经就发生过因为某地的地方官抓着这种事情不放,甚至都已经快要查到凶手了,结果那官却是突然间被人灭口的事件,而且之后也根本就找不到凶手了。所以,不管是王德照还是衙门里的捕快,不管是清廉还是贪佞,这种事情基本上都不怎么想要过问。 浙江那边押运过来的银子经过这几天张凡派的人全力清点,如今数目已经出来了。虽然如今清点出来的数目,和当初浙江报过来的数目差了有千把两银子,但是相比起总数来,这么一点不知道原因的损失已经算是非常小了。因此张凡根本就不想再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他甚至还拿出了一万两给那些押送银子过来的人兵俑当做犒劳,这让带队的那个百户长更是一番感恩戴德不禁。 银子清点之后,就是按照张凡所吩咐的那样开始装船了。因为银子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如今还有福建一地的银子还没有运过来,而这里的银子就已经装了好几百箱。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这是张凡给京里面的达官贵人带的东西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但是这数目也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而知道情况的如梁超这些人,看到这也实在是感叹不已,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要赶时间,所以锦衣卫雇用了很多挑夫来搬运这些箱子,即使是那些个年轻力壮的挑夫,也好三四个才能担得动一口箱子,这让这些挑夫们都纷纷猜测这些个箱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因为扬州这个地方是长江和京杭大运河的交汇处,繁华的很。但是因为前几年的隆庆开关这一事件,使得松江、苏州这些个靠近口岸的城市变得更加需求劳动力起来,因此就连扬州本地的很多挑夫都跑去了那边找活干。但是如今这里有量如此之大的活需要人手,再加上需要人手的张凡又是朝廷钦差大臣,还有前些日子的情况。所以张凡一开口要挑夫,王德照就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赶忙将城中的挑夫集中了起来。但是人来了之后,张凡听梁超的汇报说人手还是不够,搬运的进度非常的慢,因此他又让人去和王德照说了说。 王德照一听,也是不敢怠慢,赶紧想办法。奈何这扬州城中的挑夫基本上都被张凡找去了,再也没有什么闲人了。临时招募的话,又恐有些个只是想要混饭吃的人混进来,反而会拖慢进度。王德照为了这件事情也是煞费脑筋,好在他衙门里的师爷倒是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去苏州找人。 王德照一听,立刻是大喜过望,赶忙派人去和苏州知府说了这件事情。那苏州知府在这一次刘山贪污的事件中也是有事牵连,如今一看是王德照带着张凡的意思来要人,他哪里敢有意思怠慢的意思,赶紧让衙役去找挑夫送往扬州。好在如今海船早就归航多日,并没有什么要紧的活,再加上张凡给这些外地愿意来扬州的挑夫的待遇也实在是不错,这才没有什么人抱怨。 于是,这一百多人也就经过一整天的行程赶到了扬州。虽然是要他们马上就参加工作,但是好在张凡吩咐过了,食宿全包之余,给的伙食也着实是不错,所以这种要求也没有什么人反对。 为了公平起见,张凡开出的价钱是不管这些人多少人一起抬一口箱子,抬一口箱子是一钱银子,让他们去分。这么一来,可谓是热情高涨,那个挑夫不是因为家中困难才出来干这种卖体力的活,自然是想要多挣一些银子,因此各个都是玩起了命一般的搬着箱子。不过监工的梁超也是得了张凡的命令,这些个挑夫卖力归卖力,但是这大夏天的,天气又热,可是万万不要出了人命。所以梁超为了公平起见,每过两个时辰就强制命令所有的挑夫全都下来休息一番再去工作,再加上一旁还特地有人熬了不少的绿豆汤供挑夫们解暑,这么多年下来,倒是有人累的体虚,但是却当真是没有人中暑了什么的。 这些挑夫也是对于这里的待遇是赞不绝口,只不过他们也是矛盾的很。想要多拖延些时日,毕竟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平日里他们在家里都未必能吃到这里的东西;但是自己放慢了速度,却又怕其他人多挑上几担,自己少拿了工钱。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能真正拿到手里的钱才是这些人最最实际的,因此思量了一番,这些挑夫们还是卯足了劲干活。这不,这才过了没多少日子,这么些箱子都快给搬完了。 梁超最近在这里监工,虽然不说有了多少感触,但是他倒也是看到了很多事情。以前他是听说过民间的百姓劳苦的很,但是如今他亲眼看到这些个挑夫为了那些在他眼里并没有多少的工钱而如此的努力,他心里虽然说不上有多少同情,但是也有些想法的。 这些日子里,百无聊赖的梁超也是只要那些个挑夫休息的时候,就会和他们聊上几句,这让他对于民间最底层的百姓,这些个生活状况可能仅次于花子的人的生活有了不少了解。梁超也从来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官架子,倒是显得平易近人的多,这也让他这个监工取得了这些人的信任。他们虽然都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在外面讨生活这么长时间,也让他们的眼力不错,都能看得出来梁超这个监工的身份并不一般,但是他们还是把一些闲话家常的也是都跟他聊起来,这可能就是一种信任的表现吧。 今天算是最后一天了,眼看着还有几十箱就全部搬完了。刚才那些个本地的挑夫得知过几日还有活计让他们来,但是没有那么多了。这些人倒也是有些心思,把剩下的活留给了那些苏州来的同行,算是让这些远道而来的人能多带些工钱回去吧。而那些个得知下一次就不能来了的苏州挑夫,也并没有对再享受不到如此优越的工作条件而感到伤心,毕竟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虽然个个都梦想着有大钱,但是对于现实还是非常明白的,并不会过于奢求什么。 “好了好了,先歇歇。”梁超看日头也不早,已经快要到午时了,汉话让挑夫们停下来吃饭,“剩下的也没多少了,等吃完了饭再搬也不迟。” 挑夫们也是应声听了下来,凑过来领饭食。 梁超这几日都住在这里,因为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他也就不再讲究,穿的也是不同的很,这也在无形之中拉进了他与这些挑夫的距离,他们并不怎么惧怕他。 “梁哥,看样子下午就能弄完了。”一个条幅拿着午饭蹲在了梁超身边,和他说道。 “我说你这小子,在想工钱吧。”梁超显然跟他很熟,也是用略带玩笑的语气说道,“放心吧,等到东西全都搬上去之后我就让人给你们发工钱,你们谁干了多少活都有人记着,一个子也少不了你们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挑夫也是干笑了两声,不过他脸上倒是没有被人看破心思的尴尬,毕竟这些人都实际的很,“唉,我说梁哥啊,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啊?”他问出了最好奇的事情。 “银子,全是银子。”梁超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事实。 “梁哥,别拿我开玩笑了,不想说也别这样啊。”那挑夫没好气地说道,“算了,反正马上这里也就没我的事了,拿了钱我得赶快回家。” “怎么,家里等着钱用?”梁超倒不是客气,这么些天来他当真是有些关心这些人。 “不是,只是……”挑夫有些为难,但是还是说了出来,“我大舅子他死了。” “哦,节哀。”梁超听到之后,也就是这么说了一句。 “唉,我家婆娘今天早上托人给我带信,让我赶紧回去。”挑夫也是唉声叹气地说道,“你说这人才三十出头,还是个门官,好歹每月也有好几钱银子,这怎么就突然什么心疾发作,说没就没了!” “唉,这也是……”梁超刚想说些勉励的话,却是突然打住,大惊道,“你说什么?”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水仙之疑 “你说什么?!”张凡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神情也是变得格外的郑重,“快点再给我说一遍。”一旁的王猛和黎阳二人也是紧张地看着张凡面前的梁超。 “是,大人。”梁超听了张凡的话,开口说道,他如今身上还穿着短裤和坎肩,完全就是一副挑夫的打扮就赶了过来,可见事情的确严重的很,“卑职这几日在那里监工,和那些个挑夫也算是熟悉了不少。今日本地的挑夫已经回去了,留下来的都是苏州来的。卑职和其中几个人这几日一来倒也是熟悉,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和其中一个人闲聊,无意之中聊到了这件事情。 “那挑夫无意之中对我说赶着拿钱回家,他说自己大舅子死了。卑职当时也并没有在意,毕竟这种事情很正常。但是当他说他大舅是苏州城的门官,昨日无故就因为心疾突然间发作,暴毙了。 “卑职当时回过神来就觉得不对劲,这情形岂不是和前几日这扬州城一样吗!所以卑职大惊之下也是向他问些详细的情况,那里知道他所说出来的更是让卑职吃惊。” “他到底怎么说你倒是快说啊,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张凡也是心急火燎地问道。 “是大人。”梁超也是赶紧返回主题,开口说道,“卑职当时就问他,他大舅子是苏州城哪一座城门的门官。果然,他告诉卑职是东门。卑职当时心想,这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但是苦于他这几日并不在家中,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卑职也问了他,他大舅子是否认识这个杨林,他却是说他大舅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苏州,而且他和他大舅子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人所认识的人基本都是知道的,并没有杨林这么个人。卑职见打探不出什么线索,只好问了他家所在,准备回来之后向大人请示,去苏州查个明白。” “嗯,本来若是同时又两个临近州县的东城门门官死了,或许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张凡听完了梁超的叙述,低着头喃喃自语,在思量着什么,“但若是两个人都同时是因为中了毒针,这种怪异的情况而死去,这事情可就有点蹊跷了。” “大人,卑职也是觉得事情太过不妥,所以特来请求大人准许卑职前去苏州查探清楚此事究竟是如何。”梁超抱拳说道。 “嗯,这件事情我也有点担心。”张凡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去看一看也好。哦,对了,把黎阳也带去,毕竟用毒这方面,他可算的是行家了,应该能帮得到你。” “遵命,大人。”梁超和黎阳两人齐声站到张凡面前抱拳说道。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情。”张凡突然说道,“梁超,你赶紧去沐浴更衣。倒不是说你这个样子不行,可是你如今身上的味道,比那些行军打仗的军汉还要重。”张凡竟然开起了玩笑。 梁超却是一时之间没有听出来这只是戏言,还当真是抬起胳膊在自己的鼻子前闻了闻。过了一会这才回过神来,面上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卑职这……卑职也是因为事态紧迫,这才……卑职在大人面前失态了,这就去沐浴更衣。”说完这话,梁超又是向张凡躬身一拜,便转身退去了。 梁超离开之后,张凡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心里面也是在想着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说起来怪异的很,同时有两座城市的门官被人用毒针害死,而且这两人又是毫无关系的,所相同的也仅仅就都是门官而已。这种情形让张凡觉得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即将发生的大事,但是如今的张凡是丝毫没有一点头绪。 “王猛,你怎么看这事?”张凡想来想去,没有办法,问起了王猛,毕竟王猛在锦衣卫供职之前是在军中服役的,很多事情都是他的丰富经验可以帮得上忙的。 “这件事情,怪异的很,卑职这里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头绪。”王猛也是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在边关,相邻的几个州县发生了这种事情,一般来说,这就意味着外族之人即将要来袭击了,而且一般死人的城门方向就是外族将要进攻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是从敌人故布疑阵,袭击将会从相反的方向过来。 “但是如今这件事情,这实在是有点让卑职疑惑了。如今这扬州和苏州死的全都是东城门的门官,而扬州和苏州的东面却是正对着东海,哪里会有敌人!若是西面的话,扬州和苏州算是这南直隶的东部了,西边就是应天府,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敌人。 “这件事情让卑职猜测的话,实在不像是什么仇家寻仇报复的事情,倒是有点像某些对朝廷不满的人发泄,但是又实在是不怎么像。毕竟如今死的只不过是两个小小的门官,实在是对朝廷衙门起不到一点伤害的作用。” “嗯,说起来也是。”张凡听了之后,也是认同了王猛的话,“而且这用做毒药的居然就是水仙花,这东西实在是太过平常了,平常人家都会种上一些。虽然黎阳说过,要制成这种毒性剧烈、见血封喉的毒药会需要不少水仙花,但是依然是难以下手查探。” “大人,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一旁的黎阳听到了张凡的话之后,赶忙说道,“上次卑职有些事情忘了,没有记起来,所以没告诉大人。如今听了大人刚才的话,卑职倒是记起来了。” “哦,你记起来了什么?”张凡听到黎阳有话要说,好奇地问道。 “这水仙虽然可是制成毒药,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水仙都可以。当然,也并非是不行,而是那样的话太过麻烦了。”黎阳解释道,“草木这种东西,还是要长在野外才会更好。当然,许多人家中花盆里面养的一些个花草看起来的确要比长在野外的药好看许多,但是那只不过是细心照料出来的,实际上它并不及长在野外的草木要好。就想这水仙花,被人样在家中的虽然开花之后也是同样的色泽、同样的香味浓郁,但是其毒性那是绝对没有长在野外的水仙要厉害。 “当然,长在人家中的水仙花提炼了根茎的汁液也是可以做成这种毒性巨大的毒药,但是其所需要的水仙花数量怕不是要有野外的十几倍。这也正是没有人去用它制造毒药的一个原因,实在是太麻烦,也太过容易被人发现了,毕竟这么多的话若是在市面上大量减少的话,很容积就被人记住了。” “原来如此。”张凡听了他的话,恍然大悟,说道,“王猛,你这就去查查,如今市面上可有人……” 张凡话还没有说完,就是看见王猛在摇头:“大人,卑职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觉得心里面有些疑问,虽然大人不打算过问此事,但是卑职还是去查问了一番。虽然卑职并不知道制毒需要如此多的水仙,但是还是派人去市面上问了问,结果一切正常。卑职甚至派人去周围的各州各县,甚至是浙江都问过了,也是一切正常。” “这可就难办了。”张凡皱着眉头说道。水仙这种颇有观赏性的花朵,虽然在未来,因为科技和温室的出现,北方也可以养活,但是现在,只有南方才有。一般来说,就是江苏、浙江、福建、以及小琉球有大量种植。 小琉球太远了,不予考虑;福建虽然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也实在是不大;剩下的江苏和浙江两地,王猛已经派人去问过了,也是没有什么发现。 “大人可以派人去问问产水仙的地方。”黎阳说道。 “没有用。”张凡说道,“这里和浙江都没有动静,福建和小琉球又太远了,应该不会是那边传过来的。” 三人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如今的这事情可谓是扑朔迷离的很,让人感觉有大事发生,却又让人摸不到门路,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这样,王猛。”张凡突然说道,“你派人向周围的州县探查一番,看看杭州、松江、甚至是应天府的东城门门官是否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有的话,就当真说明这件事情背后肯定还有大事。若是有人还没有死的话,那你也不要打草惊蛇,派人盯着,用他做诱饵来抓住行刺的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这背后搞鬼。” “是,大人,卑职遵命。”王猛立刻抱拳应是。 就在这时候,梁超回来了。他如今已经是换了一身衣服,身上的异味也没有了,就连头发也从新梳理扎了起来,虽然还有些湿漉漉的。 “大人,卑职准备好了。”梁超来到张凡面前说道。 “嗯,你来的正好。”张凡说道,“等到你去苏州问明了事情之后,在顺道去松江府那里,看看那里的东城门门官是否有什么事情。”随即,张凡将刚才几人谈论的事情说了一遍。 梁超听完了之后,却是皱起了眉头,说道:“大人,这天下养水仙的好像并不只这四处。” “哦,还有哪里?”张凡好奇地问道。 “卑职记得又一年,有外国的使者上京觐见,那时候他们献来的东西里面就有水仙。”梁超想了想,说道。 “是哪一国的使者?”张凡听到以后,仿佛是抓住了什么要点,赶紧问道。 梁超却是想都没有想,干净利索地回答道:“扶桑。”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惊天猜想 “你说什么!”张凡听了梁超的话之后,面色惊异的大声问道。也不知是他没有听清梁超的话,还是他不敢相信梁超说了什么。 “大人,卑职刚才说的是扶桑。”梁超倒是能够理解张凡现在的心情。 “你能确定吗?”张凡问道。 “当然可以。”梁超非常自信地说道,“那年卑职刚进卫里,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不是去监视什么官员,而是去迎接外国使者,正是那些扶桑前来的使者。他们进贡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物品,这算得上是他们的传统了。只不过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的卑职还在心里对他们颇有不屑,所以卑职对这件事情记得非常清楚,他们进贡的东西里面就有水仙花。 “当时卑职就奇怪,一般进贡东西,不算东西的珍贵与否,起码也要送些本国有而他国没有的东西。这些扶桑人送来的水仙花虽然漂亮,但是卑职也知道这在我大明并不是什么稀罕货。当时卑职还以为他们是想拿着这种东西来我大明多讨要些陛下的赏赐,结果一打听卑职才从那些个扶桑人的口中知晓,原来他们以为这水仙花是他们扶桑独有的,根本不知道这水仙在我大明多得是。” 张凡听了梁超的话,表情也是更加地严肃了。梁超见张凡这副模样,却是有加了一句话:“大人,卑职虽然不能确定是否别的国家也有着水仙花,但是卑职能够确定,除我大明之外,扶桑绝对有。” “大人,这么一来这毒药的事情就说得通了。”王猛对着张凡说道,“原本我们根本想不明白,为何杀手会用这种明显之极的毒药了,但是梁超刚才说的话解了我们的疑惑。卑职早年也和那些个扶桑人打过交道,那些扶桑人如今正处在群雄割据的战乱之中,所以这些年他们中有很多诸侯都会想要派人来我大明,一方面想要看看是否能得到我大明对他们的支持,而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用一些不值钱的贡品来换取我大明的丰厚上次,用来在回去之后支持他们的军队。 “这些扶桑人对我大明那是恭谦的很,甚至有些被淹屈膝。但是一方面,他们又非常自大的很,总是喜欢在一些小的地方表现的很高傲。就比如这水仙花,他们孤陋寡闻之余,也毫不做调查就自己想当然地以为这是他们国家独有的花。这恐怕也是他们能够明目张胆地使用这种行家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毒药来下杀手,因为他们觉得我们根本就认不出这种毒药。” 张凡听完了王猛的分析,也是在心里面想着这事情,很长时间过去之后,他才开口说道:“王猛分析的有道理,但是,我也有个疑问,这些扶桑人为什么要暗杀这扬州城和苏州城东城门的门官呢?” “大人,我们原先以为东面正对着东海,那里是没有威胁的。”梁超也是明白了这事,开口说道,“但是现在看来,东面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你说那些个倭寇打算袭击我们?”张凡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说道,“他们不懂什么计策,以为我们看不破,居然首先派人暗杀我们的门官,这点我倒是能够理解。但是,倭寇为什么要突然袭击我们?看如今这情形,倭寇这一次必然是来势汹汹,规模不小,要不然也不会事先杀死守门的门官。但是前些日子出了泉州那边的事情之后,我已经请旨陛下派出战船在外海巡视,那些个倭寇想必看到我大明的战舰,应该不会认为他们的那些个小船能够冲的过来吧?” “但是大人,如今这事实在是太蹊跷了,现在条条线索都指向倭寇即将大举进攻我大明。”王猛也是皱着眉头说道,“大人是否记得泉州的事情了,倭寇抓去了那些归海商船的船主。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们抓那些船主是为了所要赎金,但是却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传过来。如今看起来,这倒像是倭寇们早就策划好了这次袭击,抓去那些船主也是为了做出一副所要赎金的样子来骗过我们的视线,实际上可能是抓他们去打听一些我们这里的消息。” “你是说倭寇们很早就策划了这些?”张凡有些像是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就思考起来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但是大人,这次若真是倭寇打算大举入侵我大明的话,实在是有点奇怪。”一旁的梁超皱着眉头说道,“以往也发生过倭寇大举进犯的事情,甚至这伙不要命的家伙有一次都直逼应天府城下。但是以往,他们的人数再多,最多也只不过是进犯我大明的一省之地,并不会跨越两省、甚至是三省,这样的话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人也不够。 “可是这一次,情况有一点不同了。倭寇居然直接从福建那里的海面上开始绑人,显然福建也是他们的进犯之地。再加上如今,这扬州和苏州也有了类似的行迹,可见这一次他们计划的规模之大。这实在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 “依我看来,还不知这样,可能山东那边也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张凡忧心忡忡地说道,“今年年初,戚将军和他的戚家军才刚刚调离东南沿海一带,而倭寇就准备大举进犯,实在是有点让人觉得里面有些值得怀疑的地方。” “大人莫非是说,有人去向倭寇告密?”梁超听懂了张凡所要说的话,惊讶非常低低声喝道,“这……大人,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勾当,想来知道这种事情的人必然会是个朝廷的官差,普通百姓深受倭寇侵害不浅,即使知道戚将军被调去北方,想来也不会去倭寇那里告密。可是朝廷的官员里面,又有谁会去做这种事情!” “一般人自然是不会去做这种事情,毕竟这要是被人揭发了出去,可是要遭受千古骂名的。”张凡说道,“但是有一种情况下,有些人就会做。就是那些个心狠手辣、做事情毫无顾忌的人,却是突然间遇到了什么必死的结局,想要鱼死网破。那么那个时候他可能会为了一时的报复心理,想要多拉几个人一同下水,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大人心中是否已经有了人选?”王猛见张凡说的如此头头是道,立刻问道。 “倒是有这么一个。”张凡回答道,“只不过如今那人已经死了。” “刘山!”“刘山!”王猛和梁超两人同声说道。 “不错,正是刘山。”张凡点了点头,肯定了二人的话,“刘山这人心狠手辣,办事也是毫不留情,而且绝对是那种自己出了事情也会让别人不好过的人。还记得那日,我在刘山府上拿到了他的整部之后,就立刻让你们冲进来准备抓捕他。而他却是不想在狱中受折磨,直接自尽了事。可是你们是否还记得,他死之前说了什么话?” “好像是说……”王猛回忆了起来,“‘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这句话。” “不错,正是这一句。”张凡点了点头说道。 “当时卑职以为这只不过是刘山临死之前所放出来的一句狠话,并没有当真。”王猛说道,“当时卑职还以为他所说的是关于这苏、浙、闽三地的官员贪污这么一件事情,哪里会想得到刘山竟然会是说与倭寇有关的事情。” “如今看来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张凡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但是大人,卑职心里面有些疑惑。”梁超突然一脸不解的表情,开口说道,“之前的刘山并不知道大人要对付他,甚至是直到大人拿到刘山的账簿,准备抓捕他的那一刻,之前的刘山都还以为大人是要和他合作,又怎么会如此提早就去联络那些个倭寇呢?这岂不是前后矛盾吗?” “不然。”张凡却是没有同意梁超的话,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刘山之前虽然没有看出来我是一心想要抓捕他,但是想来他必然是先做了这些准备,毕竟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在拿着性命去冒险,若是一旦他自己有了什么事情,他所埋下的这个隐患就有了作用。” “若这件事情后面当真是刘山所搞的鬼,那他是如何说服倭寇的?”王猛仿佛在询问,又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要知道,大人,从如今的迹象来看,这一次的倭寇来袭必然不会是小规模的。刘山到底是如何说服倭寇的呢?恐怕光是用钱是行不通的吧。” “不是用钱。”张凡肯定地说道,“刘山的账簿和我们找出来他的银子差不了太多,那么些钱不可能让倭寇如此卖命。定然是刘山许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几人都是沉默了起来。片刻,张凡开口说道:“如今这一切还都是猜想,我们还没有证据。梁超你快些和黎阳去苏州、松江那边查看,有了消息赶紧回报。王猛,你派人暗中保护附近其他州县的东城门门官,若是可以的话,把暗杀的人给我抓回来,审问一番也就明白其中的奥妙了。” “遵命。”三人齐声说完便转身离开。 张凡独自一人看着天,自言自语地说道:“希望事情不要被我们猜中,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安全打算 梁超和黎阳去往苏州的那一天稍晚了一些的时候,福建就有书信传了过来。 ,现如今已经是上路了。 这本来可是一件大好事,毕竟只要这些个银子被运来,清点完毕之后,若是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张凡就可以立马让人将银子搬上船,拍拍屁股走人回京了,这里就再也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可是现在的张凡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原因自然就是前几日的门官被杀事件闹得,这件事情让张凡当真是心烦无比。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跟张凡没有任何关系,就算这背后当真是倭寇们在搞鬼,就算倭寇准备大举进攻者沿海的一大片地方,那也是好几日之后的事情了。到那个时候,张凡可能早就回到京城里面去了,这边再麻烦,即使这整件事情就是刘山弄出来的,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张凡不可以这么做,毕竟他也是大明的高官,而且如今又对这件事情知道了一点眉目,那么他当然不可能就如此坐视不理。再加上他那心中存有的爱国情绪,以及上辈子接受的教育中对东边那个岛国上的人的讨厌,更加不能让他坐视不理了。 但是张凡如今又有一些烦恼。如今一直以来放手东南沿海的戚继光在今年年初被隆庆调去了北疆,去为封贡互市“护法”去了。虽然这东南沿海一带因为戚继光的常年驻扎,这里的兵俑们不管是平日里的训练还是对付倭寇都有了很多自然成习惯的心得。但是上辈子学过一些心理分析的张凡明白,精神领袖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到时候若是倭寇大举攻了过来的话,戚继光在与不在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那可以直接影响到部队的战斗力。现在北疆趋于平稳,但是不管是隆庆还是朝廷都是绝对不会同意因为张凡这个不甚确定的消息而将戚继光从北疆调回去的。毕竟此时,大明正在帮助俺答清除鞑靼内部的不合势力,虽然看起来双方正是处在“蜜月期”。但是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俺答会否突然掉转矛头直指大明的疆土,这可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因此,现在的戚继光还必须留在北疆。 而且,张凡所心烦的还不只是这些事情。正如前面所说的那样,现如今虽然有很多迹象、有很大的可能都表示倭寇有大举进犯的意思,但是毕竟现在白不能完全肯定。既然不能够完全肯定,张凡就不能够上报朝廷,或者是提醒沿海各地的边防军注意,先不说他们会不会信张凡所说的,更重要的是,在一个封建王朝,谎报军情那可是欺君之罪,若是当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那么就是隆庆这个皇帝也不能够抵制祖宗礼法来抱住张凡。 这就是所谓的人的私心了,张凡并不是个圣人,他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若是有什么事情牵涉到他的家人的话,他可就要三思而后行了。 所以说来说去,现在的张凡是非常担心倭寇会大举进犯,也想能够造作准备。但是就是因为情报的不确定,让他无法向上面或者是其他人通报,提醒他们注意。现在的张凡只能依靠自己的这几个手下了,希望他们能够赶紧查明事情的真相,也好让他有个办法。但是张凡心里面明白,倘若真的是倭寇准备大举进犯的话,现在来说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了。要知道,去除对方的哨卡这种行动一般都在即将要大军进攻之前,而现在这种行动已经开始了,这又怎么能够不让张凡忧心忡忡! 想到事情背后的真相,张凡不由得就想起来刘山这个人。这个刘山也不知道给张凡下了多少套子,使了多少绊子,甚至就是在他最后身死,还想要留下这么见事情作为祸害,实在是让张凡痛恨的很。 突然,张凡脑海中灵光一闪。这件事情倘若真的是刘山在背后搞鬼的话,那么若是顺着刘山这条线索去查的话,说不定能够查到些什么出来。虽然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刘山这个人做事情一向隐蔽的滴水不漏,这要是查起来,很有可能什么都查不到,或者是要花费上很长的时间、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查到。但是如今事态有着不确定的紧迫,既然摆在眼前的有一条路,那么总是要去试试才好,或许会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 想到了就马上去做。虽然如今,张凡最为信任的两个手下,王猛和梁超都被派出去调查这件事情了,不过张凡也相信,手下的其他人在得了自己的命令之后也会全力执行的。 招来自己的手下,张凡对他们吩咐了一番。手下的厂卫们有些不明白张凡的用意,不知道他为何在刘山伏法之后,而且脏银已经全都被追回,马上最后一批银子就要被运到的情况下的如今,却还要让他们去调查刘山的事情。而且张凡让他们所调查的的时间跨度之大,竟然是从张凡刚刚到达江南的那个时候查起。 这让这些得了命令的厂卫们心中着实是怨言不小,毕竟前段时间,刘山还在蹦跶的时候,他们就得了张凡的命令,可谓是全天候监视着刘山的一举一动。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们竟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可以说刘山的保密工作做的实在是太过出色了。而如今,刘山已经蹦跶不起来了,这么热的大夏天,尸首估计都开始生虫了,可是张凡居然还要让他们去调查刘山之前接触过什么人。而且这些厂卫们看到张凡这么一副绷紧了脸,极为严肃认真的模样,显然所牵涉到的事情必定非常重要,这让这些人不由得有些头疼起来。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更何况这是来自锦衣卫都指挥使,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张凡的直接命令,他们是万万没有拒绝的权利和道理的。所以这些厂卫们也是豪情壮志地大声应是,雷厉风行地转身离开,去执行任务去了。然而实际上,他们心里面都没有底,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么样。 看着手下的人离开去执行自己的命令去了,张凡心里面却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静了下来。如今的事情全都不在掌控之中,他所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之后的一切还要等到事情能够有个定论,那样才好做出具体的准备。 想到准备,张凡心里面倒是突然有了心思,他想起了自己身边的人。若是倭寇一旦大举进犯的话,自己因为特殊的身份,必然会受到全力的保护,想来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他身边的人呢?如今张凡的身边,有两个他所深爱的女子,映月和骆灵儿,还有他的家人、伯父张玉方一家六口人,还有他答应了老师张居正要确保安全的徐阶。当然,还有最重要的,自然就是他如今的学生,当今的大明太子朱翊钧的安危了。 想到了这里,张凡觉得自己必须要赶紧采取行动了,他必须要劝说这些人,让他们能够暂时离开这里,躲避这里将可能产生的战乱。 张凡心里面琢磨了一番,他的伯父张玉方一家人倒是好劝说的很,凭着他如今在张玉方眼中的份量,张凡甚至都不必和他说明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就能够让他们暂时离开这里,毕竟张玉方如今对于张凡可谓是毫无理由的相信的。 剩下来的人当中,张凡觉得比较好劝说的就是徐阶了。当然,劝说徐阶有着很大的不确定因素。要知道徐阶这个人固执的很,但是同时也是明事理的很。他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有可能估计到乡里乡亲的,怎么都不肯离开;但是也有可能明白张居正给张凡的交代,不希望他难做,再加上徐阶对自己家人的牵挂,离开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张凡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第一次的交涉,徐阶不愿意离开的话,那么他就用徐阶的家人来做理由,到时候或许他也会找上徐阶的家人谈谈这件事情。徐阶如此疼爱他的外孙和从孙子,想必要劝说他离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心中拟好了解决上面两个问题的办法,张凡对于下面的又开始头疼起来了。映月和骆灵儿两个女子是他所深爱的人,他自然是不会讲她们放在这可很有可能极度危险的情况之下。但是他同时也知道,映月和骆灵儿也对他极度的牵挂,想要让她们离开自己是非常困难的。张凡又不能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因为那样做的话,这二人就更加不会想要离开了。 剩下的朱翊钧也不是太好劝说,同样的道理,这个少年太子虽然读过不少的书本,但是他并不太清楚战争的真实残酷,若是告诉了他事情,反而有可能会想要留下来看个究竟,那可就麻烦了。不过张凡倒是有办法,毕竟朱翊钧如今身边还有一个他非常重视的阮儿,只要一阮儿的安危为借口,相信朱翊钧也会先行回京的。只是那样一来,张凡就无法在朱翊钧的身边监视着阮儿了,他对于阮儿并不放心。这件事情也是他需要好好斟酌一番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劝说伯父 “伯父。”张凡来到张玉方的面前,问礼道。 “凡儿啊,我看你这些日子都忙得很,怎么今日有空来伯父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张玉方一脸笑呵呵地问道。 “呵呵,伯父言重了。”张凡也是微笑着说道,“前几日小侄确实有很多事情在身上,而且那些都是要马上解决的,所以才会如此忙碌。如今事情差不多都已经了了,等再过上几日,小侄大概就要回京去了。” “哦,这么快就要走了啊,怎么不多呆些日子?”听到张凡要走,张玉方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出言挽留张凡。 “这……小侄倒是也想留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只不过……”张凡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一来,小侄毕竟是有皇命在身,还是早日回去复命才好。二来,小侄如今已经离家多日,虽然之间常常有书信往来,但小侄还是有些担心家中的情况,想要早些回去。” “这样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张玉方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既然如此,等到凡儿你回去之后,别忘了替我向你母亲问候一声。” “这个吗,不如由伯父亲自去和我母亲说。”张凡微笑着说道。 “凡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玉方被张凡的话弄得有点模糊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是这样的,伯父,小侄想……邀请伯父一家去京城住上一段时间。”张凡说道,“一来,家母于伯父虽是亲戚,但是这么多年来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小侄已经在给家母的书信中将事情说了明白,如今家母心中再也没有了那份不想见面的尴尬,所以要小侄邀请伯父一家人去京城住上几日。” “这……这……”张玉方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脑筋当真是有点转不过来弯,喃喃半天,这才开口说道,“……这,不太好吧。凡儿你也知道,伯父一家人虽不算多,但是这一去,起码也得有十余人。到时候岂不是打扰到你母亲的清静,那可就不好了。更何况凡儿你也知道,我这里也有许多生意要照看着,恐怕难以离开。” “唉,伯父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张凡却是并不认同张玉方的话,说道,“咱们可是一家人,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更何况,这也是家母想要伯父一家过去的,这又有何不可?至于伯父在这里的生意嘛,伯父手下不是有这么多掌柜的,想必伯父不在扬州一段时间,这里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还有,伯父你想想,这江南之地好虽然好,但是这夏日着实是太过炎热了。京城不管怎么说也是地处北方,比之这里那可是要凉快上不少,伯父一家就当成是避暑吧。” “这……好吧。”张玉方听了张凡的一番说辞,也是同意了下来。张凡都如此劝说了,他虽然是长辈,可若是再不同意的话,岂不是显得有些见外了,“我等会就去让家里人收拾东西,准备和你去京城。对了,凡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伯父不必为小侄操心,小侄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办,办完了自然会回去。”张凡还是用着一副轻松无比的表情说道,“等到后天,还有几人要去京城。到时候还请伯父一家人随他们一同前去。小侄在这里还有事要办,等办完了就会追上去。” “这怎么能行!”听了张凡的话,张玉方自然是不同意,“我们这是去窜亲戚,又不是去逃难,何必弄得如此紧迫。既然都决定了,而且凡儿你也说你在这边的事情快要结束了,那也不差这几日,还是等到你办完了事情,我们一家子人一同上路的好。” 张凡听到张玉方的话,心头微微有些苦笑。如今事情的情况倒还真是像张玉方所说的那样,的确算得上是逃难了。张凡没有将事情说出来就是怕会吓着张玉方一家,接下来,不到万不得已的话,他也不打算对张玉方说出事情的真相。倒不是说张凡不相信张玉方或者他的家人,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亲戚。只是张凡知道,有些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万一这事情被泄露了出去,造成民间的恐慌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伯父,其实小侄让你提早去京城是有原因的。”张凡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小侄是想要伯父在路上照料一个人。” “哦?是谁?”果然,张玉方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立刻就提起了兴趣,问道。 张凡见伯父上钩了,装作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眼睛还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然后他凑到张玉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就是太子殿下。” “哦……什么!”张玉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听明白张凡所说的之后,脸色大惊。 “嘘,伯父,还请小声点。”张凡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前,做小声状,“伯父你也知道,太子殿下离开宫中的时间太长了,陛下有些……这个……是太子的生母李贵妃颇有些想念殿下了,想让他回去。” “这……这我倒是能够理解,可是……”张玉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是满脸不解的表情,说道,“倒不是伯父我矫情,只是我们一家人世代从商,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个状元高才,算是光耀门楣了,但是却从来没有人会舞刀弄剑啊。这让我们如何保护殿下的安全。再说了,凡儿你不是有很多手下可以做护卫吗,由他们保护殿下的安全难道你还不放心?” “伯父,您误会小侄的意思了,小侄并不是让伯父去护卫太子殿下什么的,那些事情小侄自然是早有安排。”张凡解释道,“小侄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如今毕竟年纪尚幼,恐他在旅途之中太过无聊。而那些个护卫们自然也是一些只知道严守规矩的人,绝对不会去主动接进殿下的,而殿下他又非常讨厌自己身边有着这么多的护卫,那会让他很不自在。所以我让伯父一家能够陪在殿下身边,与他说说话什么的。那么一来,殿下他也不会抗拒,也能够相安无事地到达京城,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是在情在理,话中也并没有什么牵强的地方,张玉方听了之后,心里面也是信了他的话。张玉方看了看张凡的神色,正准备答应下来,却是突然停住了。张凡现在的脸上虽然仍是一副笑呵呵、轻松非常的表情,但是张玉方总是潜意识地觉得张凡的这幅表情并不怎么自然,似乎有点像是可以做出来的。 本来张凡的这段演绎可谓是完美无缺的,但是所谓人心难测。张玉方越是这么觉得,他越是看张凡的脸色就越像是故作轻松。这不禁让张玉方在心里面胡乱猜测起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会让张凡紧张地想要把他和他的家人送走。 “莫非凡儿自己出了什么事情,而且会祸及到我们这一家子,所以他才会如此心急地想要把我们送走?”张玉方在心里面猜测到,“不,不会,应该不是这样。凡儿如今身份地位显赫,又得到当今皇上的宠信,再加上他最近才刚刚破获了刘山的这么一件大案子,就算是有什么和他政见不合的人想要对付他,也不应该挑在这么个时候。 “莫非是什么民间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凡儿他毕竟是朝廷的官,有道是民不与官斗,更何况,凡儿待人处事也并非跋扈无理,再加上平日里身边也有着不少护卫保护着,应该不会是有什么人要来找他。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凡儿他如此紧张,想要把我们送走。或许这只不过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是……我怎么老是觉得这里面有事呢!” 张玉方商场打滚二十多年,其中度过了许多难关,但是终究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官场上的事态。他所想的事情都是在往个人恩怨上面去想,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他这么想来想去,完全是没有个头绪,最后,也值得承认这只不过是他自己的臆断而已。 “那么好吧。”张玉方面露笑容地说道,“既然凡儿这么说,何况又是为了太子殿下,那伯父我就答应下来。我这就去让你婶子,还有延儿和婷儿收拾东西,准备上京。呵呵,这次托了凡儿你的福气,我们一家人倒是能和当朝的太子殿下一路同行去京城,将来也是一件值得世代流传的美谈啊。” “伯父你言重了。”张凡却是微笑着说道,“等到了京城之后,伯父一家住在我家中,恐怕见到殿下他的机会多着呢。”张凡所指的自然就是以前和朱翊钧商量好的事情,阮儿不能带进攻中,而是要住在张凡府上,那么一来朱翊钧若是去看望阮儿的话,张凡也好找人盯着些,一面会发生什么意外。 张玉方倒是会意错了,他所想到的自然是皇家对张凡的这种嫉妒的信任,这让他更加地吃惊了。 看着面带喜色地回去吩咐家人收拾物品的伯父,张凡脸上露出了真实的无奈表情。现在已经搞定一小部分了,下一个该是朱翊钧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逐个击破(上) “钧儿,回来了,今日在街上可寻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张凡向着刚刚回来的朱翊钧问道。 “老师,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朱翊钧似乎有一些闷闷不乐的模样,“前几日老师将那个刘山绳之以法之后,到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这扬州城的大街上却还是到处在说这件事情。我无论是走到哪里,都能听到。 “这……我倒不是说老师这么做不对,只是觉得这扬州城的百姓实在是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了,不过是死了一个贪官而已,有必要如此在意吗,整天都拿着这件事情说来说去,太过扰人心神了。” 张凡对于朱翊钧的话只能笑笑,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一种层次的差别,在朱翊钧这个当朝太子的眼里,无论刘山拉下水了多少人陪着他贪赃枉法,亦或是他贪到手了多少银子,这都无所谓,在朱翊钧的眼中,他只不过就是个贪污的太监而已。与朱翊钧之前所见过的那些个被抓起来的贪官相比,刘山有所不同的地方只不过是他所贪到的金额比较大而已,其他的在朱翊钧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若是论及危害的程度,刘山还没有正德年间的刘瑾、或是嘉靖年间的严嵩制造的混乱要大,知道这些的朱翊钧自然是对此有些嗤之以鼻。 “钧儿莫怪。”张凡微笑着说道,“这扬州城虽然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之地,但是这里毕竟远离京城。这里的百姓或许在戏文或者是说书先生的口中听到过那些个贪赃枉法的官宦是如何如何作威作福的,最终被朝廷打压。但是刘山这件事情毕竟是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情,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百姓罢了,平日里的生活也是简单质朴的很,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太容易放下的。” 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这番话,却是突然打住了,沉默了好久这才开口说道:“多谢老师的教导。” “教导?我刚才有教导你什么吗?”张凡有些不知所云地看着朱翊钧,满脸疑惑地问道。 “老师这是在考我吗?”朱翊钧却是又想成了另外一回事,颇为自信地开口说道,“老师刚才的那番话,看似只不过是在说民间百姓别无所求,遇到新鲜的事情也会津津乐道很长时间。其实老师是想告诉我,平民百姓的生活简单的很,他们所求的也并非是什么荣华富贵,只不过是一日有三餐果腹,每晚有一间屋子供他们休息罢了。当然若是想要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的话,不管是读书做官、还是经商营生、亦或只是平日里的劳作更加卖力一些,那就要靠他们自己的努力了。这样一来,百姓们就会满足了,也就自然是不会想要做什么造反的勾当。当年太祖皇帝起兵推翻元蒙的暴政,所依仗的虽然是那些投奔太祖旗下的平民,但是其根本还是因为元蒙残暴不仁所致。 “老师想要教导钧儿的是,为君之人,想要天下安定,繁荣昌盛,最根本的并非是有什么雄心壮志,而是让天下稳定,让百姓过活。只要这样了,那些个宵小之辈即使想要竖起造反的大旗,也是无人会去响应,最终只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张凡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朱翊钧的话,一直到他说完,张凡都没有开口。说实话,张凡心里面是有些汗颜的。刚才他所说的那些话,真的就只不过他心里面想到哪说哪罢了,并没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意思。但是朱翊钧竟然会想到这么远、这么深,这绝对是张凡所始料未及的。 这也当真让他有些觉得朱翊钧实在是太过聪明了,而且绝对不是那种小聪明,是真正的聪明,他绝对有着成为一代明君的潜质。他甚至都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有些并不太适合再继续教导朱翊钧了。 这倒是张凡自己有些妄自菲薄了。一来,他虽然饱读圣贤书本无数,脑海中所有的知识非常多,但是毕竟储存和运用是两码事。张凡如今毕竟年纪尚轻,还没有做到那种融会贯通的地步。 二来,那就是在于他所教授的对象了。朱翊钧虽然如今还不到十岁,但是他的身体中毕竟流淌着皇家的血脉。他成为太子的时候差不多正是他将要开始接受教育的时候,这么一来,他从小所接受的教育自然不同,一切都是为了他能够成为一位合格的帝王而准备的。在这种从小的教育,以及他平日里的耳濡目染之下,还是孩子的朱翊钧虽然总是会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得到快乐,但是他在看问题的时候,总是会在潜意识里带上了一份将来他所要背负的责任。 只不过现在,张凡总也不能就这么对朱翊钧说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张凡也还是个有自尊的人,不会就这么厚着脸皮去邀功。张凡只得是保持着微笑的面容,看着朱翊钧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什么话也没有说。 “哦,对了,不知老师这么晚了来找钧儿可是有什么事情?”朱翊钧偶尔撇过窗外的眼神看到的自然是一片漆黑,他这才想起如今时间已经是不早了。张凡这么晚到他这里必然是有原因的。 “哦,是了,险些忘了正事。”张凡也是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了,“钧儿,你知道,这个,江南的事情如今算是结束了,等到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回京了。” “好啊,老师。”朱翊钧这一次倒是没有想之前那样对回京这件事情有什么抵触,反而是非常爽快地说道。 张凡并没有对此感到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朱翊钧如今已经出来了这么多日,想来该玩的也都玩过了,如今再向他提出回去的要求,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张凡并不觉得轻松,因为他接下来所要提出的要求,朱翊钧有八成都不会答应。但是张凡并非是个莽夫,他也是想了一条好的计策来对付朱翊钧。 “只是……钧儿……”张凡有些吱吱呜呜地说道,“我想要让钧儿先行回去。” “这是为何?”果然,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话,大惑不解地问道。 “这是有原因的。”张凡说道,“我伯父一家人也要去京城,而且后天就上路了,我想要让钧儿你能跟着他们一同回去。到时候一同也好有个照应。” “可是老师,为何不叫老师的伯父一家人随着老师一同回京呢?”朱翊钧问道。 “这个吗,我也是无可奈何。”张凡装作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说道,“这一次是我伯父一家人全都去京城,本来我也是打算让他们跟着我一同回去的。但是我是坐船回去,毕竟这一次还要带着那么多的银子,我也必须在船上看守着。但是我伯父一家人中有几人实在是坐不得船,晕的很。” “原来是这么回事。”朱翊钧恍然大悟状,说道,“只是这个原因的话,老师为何一定要我也陪同他们一同上路?我来的时候是走的陆路,这船我还是一次都没有坐过,正想坐上一坐呢。” 果然,遇到了阻力。不过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是不会妥协的,他对于这种情况也是早就想到了说辞:“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张凡说到这里,面上露出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看着朱翊钧。 “老师还请详说。”朱翊钧见到张凡这副模样,更加想要知道原因了。 “唉,其实是这样的。”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张凡开始诉说自己早就编好的理由,“前几日,我接到了从京里传来的一封书信,是宫里传来的。信虽然不是陛下所写的,却也是陛下口述的内容。信上说陛下他和娘娘对钧儿你想念非常,毕竟有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你了,他们希望你能早些回去。 “须知,这虽然并非陛下的圣谕,但是这毕竟是陛下的话,我又怎么好违背呢。但若是钧儿你跟着我一同回京的话,那些船只航行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估计到得京中须得用上半个月的时间。而如今陛下的书信已经到了我的手上,我总不能不照着陛下的意思做吧。“ 张凡之所以说是有隆庆的普通书信寄来,而并非说是什么圣旨口谕之类的,其实这只不过是他的一种自保的手段而已。要知道假传皇帝的圣旨那可是欺君之罪,要全家抄斩的。虽然现在只有他和朱翊钧两个人说这件事情,而且他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朱翊钧,但是难保这件事情将来会不会泄露出去。到那时候,若是有人想要参上张凡一本的话可就有了话题了,毕竟不管是圣旨还是口谕,在大内都是有记录的,就是隆庆想要帮他都不行。而说成是隆庆的书信就不同了,一来这对于朱翊钧也是有威慑力的,二来将来若是有人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发挥什么的话,隆庆或是朱翊钧完全可以帮着张凡,反正是查无对证的东西。 “这样啊。”朱翊钧听了以后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显然是相信了,“那就只好如此了。” 听到朱翊钧同意了,张凡也就放下了心。不用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就搞定了朱翊钧,算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该轮到徐阶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 逐个击破(中) “喂,我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徐阶的声音传了过来,话语让人听起来就知道他很愤怒,但是愤怒中还是带着巨大的不解,“张凡那小子居然敢派人再一次来绑我,而且这一次居然把我全家都绑来了。 ,不会好好说话,这是做什么!要知道,老夫如今虽然辞官在家,但是好歹也是做过内阁首辅的人,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徐阶的这番话张凡是老远就听见了,看来这徐阶年纪虽然不小了,却还是中气十足。但是张凡还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徐阶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自从上一次,张凡和他说开了心中的事情,以及用他那徐阶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百姓动员方法帮他解决了他家中名下田地上雇农的事情,暂时免去了高拱对他的威胁之后,这徐阶就有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徐阶,不管是还在当内阁首辅的时候,还是辞官归乡之后,总是秉承着他自己那么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除了会在自己的从孙子面前露出笑容之外,对带任何人,包括他的两个亲生儿子那都是板着一副脸孔,沉默寡言的很。可以说是他是已经习惯了这么做,一时之间改不过来;又或者是他心里面还是有着什么事情让他放不下。 而现在,徐阶却是突然之间好像是放开了一切,以前觉得他从来都是严肃非常、笑容很少的家人,发现他最近突然之间,脸上露出笑容的时刻多了起来,而且对象并非只是徐阶自己的从孙子,而是任何人,家人、甚至是家中的下人。 一开始,徐阶的家人非常不习惯他的这种改变,虽然他们同样不怎么喜欢徐阶那种总是板着一张脸的表情,但是不管怎么说,徐阶那个样子他们都看了几十年了,也都已经习惯了下来。但是徐阶这么一变,而且还变得如此迅速,变得是如此彻底,这正是让他们有了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但是这么一个月下来,他们也都发现,这样的徐阶当真是不错,比起原来的那个徐阶要好的多了。 张凡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他心里面明白的很,他知道为何徐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而有了这么彻底的变化。这其实就是心境的变化,也只有一个人心境的变化才能让改变发生的这么彻底。但是这归根究底,还是徐阶能够放下心中所有牵挂的事情的缘故。 以前的徐阶不管是身在朝中,亦或是辞官归家,他的心中总是有所牵挂,也许是在想着天下大事,也许是在想着算计什么人,这没有人能猜得到。张凡若是没有经历之前的那些个关于徐阶的事情的话,他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如今,张凡却是明白的很。 之前发生了两件事情,一件自然就是因为高拱回到朝中,重掌大权,却是依然想要报复,不肯放过徐阶,从而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但是张凡并不认为高拱是徐阶会整天板着一张脸的原因。徐阶是什么人,当年为了斗倒严嵩,他可谓是忍辱负重,隐忍多年,就连自己的亲生孙女都嫁给了严嵩的儿子严世藩,为的就是要让严嵩放松对他的警惕。最终,徐阶终于将严嵩赶下了权力的舞台,投进了大狱。这么样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张凡不相信徐阶会为了高拱这么一个人而整天板着一张脸。 那么所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了,那自然就是和张居正与张凡有关的了。徐阶是张居正的老师,也是张居正在官场上面的领路人,甚至就是张居正进入内阁,也是靠了徐阶的引荐。张居正若是有了什么想法自然会第一个去找徐阶商量,而张居正想到变法改革的事情之后,第一个去商量的人也正是徐阶。而徐阶却是不同意张居正的想法,只不过是碍于师生情面,他并没有和张居正之间产生什么间隙。 但是后来,张凡出现了,并且张凡也十分地同意张居正的变法改革,这就让徐阶十分的恼火。张凡虽然是张居正的弟子,但是徐阶已经在乎不了这么多了,他治不了张居正,还能治不了张凡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人不成。所以,后来就有了徐阶对于张凡的一些列阻挠事件。 张凡觉得当初徐阶会如此针对自己就是因为,对于张居正徐阶无法讲明自己的反对,而对他就比较好说了,毕竟二人之间没什么关系。这一点,张凡猜的的确是不错,但是有一点他猜错了。 当初他以为徐阶百般劝阻张居正,甚至做出了阻挠自己仕途的动作,其原因是因为徐阶太过顽固,只懂得固守旧事,丝毫不在意改革变法所带来的好处,他才会如此。但是在一个月前,张凡和徐阶两人谈了很多,徐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张凡也是能明白了他的用意。 原来徐阶这么做并非是他为人太过守旧,而是因为他是想要保护张居正这个他的得意弟子。这个理由初一听来可能有些个让人想不通,既然徐阶是为了张居正着想,却是为何要阻挠他那份改革变法的雄心呢?其实道理也是简单的很。 看看以前的历史吧,自古以来变法改革的先驱者有哪个是得到好下场的!东周战国时期的商鞅变法,秦孝公是大力支持,使得弱小的秦国变得强大,为它将来能够打败六国,一同天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是商鞅呢。秦孝公死后,没有了强有力的背后靠山,那些个被商鞅的变法而遭受到利益损失的贵族们便开始大肆诬陷商鞅,而秦惠文王也是对商鞅猜忌不必,最后赐他车裂之刑,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在看看北宋的王安石,其为丞相之时,大力推行变法,使得国富民强。可是下场又如何,却也是因为变法之事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官场之上阻挠巨大。虽然罢相之后曾经复职,但是再也没有人愿意支持他,弄得个心灰意冷,黯然离开官场。 而如今,徐阶自己最得意、最看好的弟子张居正居然跟他说也想要搞一番变法改革之事,他怎么可能会不阻止呢! 明白了这个道理的张凡,对于徐阶又有了一番新看法。虽然徐阶这么做的原因说起来有些太过自我,太过不顾国家大义。但是徐阶又不是什么圣贤再世,完全是奋不顾身地为国为民,这种人现在根本就找不到,即使是心中再存在着巨大的民族大义的人,在这个时代做事情总是要考虑好自己的后路的,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那都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因此,张凡现在眼中的徐阶,不但没有变得顽固自私,反而倒是和蔼可亲了许多。 “阁老,月余不见,别来无恙。”张凡看见自己的手下将徐阶引了进来,笑呵呵地上前问礼。 “哼,别来无恙?老夫之前倒真是过得好得很,却不知你这小子又发了什么神经,这一次竟然将老夫全家都绑了来。”徐阶见到张凡以后完全是一副教训小辈的样子,而且是教训那种已经长大懂事,却还是犯了错的小辈,“说吧,这次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 张凡听了徐阶的话,心中着实是有些汗颜。徐阶这个“绑”字用得是在是太过狠了一些。张凡这一次派人去将徐阶全家都弄来的时候,吩咐的话是一定要有礼貌,绝对不可以无礼,但是也必须要把徐阶全家都弄过来。他相信自己的手下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对徐阶或者是他的家人做什么过份的事情,那样一来,徐阶是肯定会当着张凡的面说出来的。而如今徐阶只是大发牢骚,可见他只不过是有些不满张凡的所作所为罢了,并不是当真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阁老,您老还请坐,消消气。”张凡却是没有立刻解释,而是恭敬非常地请徐阶坐下,“我这就去叫人上茶,也能解解阁老这盛夏时节的心火。” “不用跟我来这一套,老夫官场混迹这么多年,这些个客套的手段见得都麻木了,还会吃你这一套!?”徐阶颇为不屑地看了看张凡,没好气地说道,“快点,有事说事,为何又将老夫弄到这扬州城来,还非得要带上老夫的全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莫非锦衣卫现在是要找老夫的麻烦,亦或是打算将老夫全家抄斩不成!?” 徐阶的这番话说的张凡更加地汗颜,他没有料到,这心里面想开了的徐阶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如今的他当真是什么都敢说了。 “阁老您误会了。”张凡赶紧解释,“阁老一生清正廉洁,当年又是斗倒了严嵩的攻城,如今更是荣归故里,再也不和那权力场上的事情有什么瓜葛了,做小辈的我又怎么会有什么麻烦事情能找到阁老身上呢!” 听了张凡的这番话,徐阶面无表情地盯着张凡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略带嘲讽地说道:“我猜想也不会,要不然你的手下可就当真是将我一家老小‘绑’过来了。不过我估计这事情也小不了,毕竟这一次居然连我的家人都全部弄来了。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如此兴师动众。” 张凡并没有因为徐阶的嘲讽而露出什么尴尬的样子,而是装作一副微笑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天气太热了吗,况且阁老的年纪也大了,我这个做晚辈的自然是关心阁老,想请阁老一家人去京城里住些时日,算是避暑吧。” 徐阶听了张凡的话,用着一副凶狠的眼神盯着张凡看了好长时间,开口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老夫经历大风大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居然用如此拙劣的理由,真当老夫是上了年纪,老糊涂了吗!避暑?老夫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那里夏天是什么样子,老夫比你清楚的很。不要如此敷衍老夫,快些说出实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这种谎言的没看太低,绝对欺骗不了徐阶这种人。张凡本来也没有认为这样就能够说服徐阶,他只不过是想要用这个理由来降低徐阶的防卫之心罢了。 “阁老果然精明。”张凡恭维了徐阶一句,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晚辈前日收到了老师从京城寄来的信件,想让阁老去京城住些时日,老师他有事情要和阁老商量。却又是怕阁老牵挂家人,所以干脆打算让阁老一家人都去京城。” “哦,是吗?”徐阶问道,随即向张凡伸手说道,“拿来。” “拿来?拿什么?”张凡还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居正的书信。”徐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张凡一看徐阶这势头,心中也是焦急了起来。他哪里会有张居正的书信,这件事情张居正根本就不知道。他敢肯定张居正若是知道了这里将要发生的大事,必然也会寄来书信劝说徐阶一家人上京城避难的,但是这么短的时日里,让张凡怎么通知张居正,这里到京城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五日的时间。而如今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徐阶倒是一点都不含糊,看张凡吱吱呜呜地拿不出书信,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 “阁老这是去哪里。”张凡赶紧叫住了徐阶。 “去哪里?”徐阶抬高声音反问道,“老夫自然是要回家。既然你毫无诚意,又不肯告诉老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老夫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阁老还请留步。”张凡赶紧说道,“张凡……愿以实情告知。” 徐阶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这才转身走了回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心里其实也明白的很,张凡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将他全家都弄了来,可见事情的确不小。 张凡见徐阶愿以听自己说话了,正打算把自己所担心的事情说出来,门口王猛却是突然走了进来,向徐阶抱拳问礼之后,就来到张凡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徐阶在这期间,一直是盯着张凡的脸色,那绝对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的脸色。张凡听着王猛的话,面色越来越严肃。 待到王猛离开,张凡的脸色铁青,却是带着极大的担心。徐阶也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阁老,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张凡开口,将这几日得到的消息,从刘山伏诛,到有城门门官被来历可疑的毒药毒杀,再到自己与手下人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 徐阶听着,脸色也是变得颇为严肃。等到张凡说完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可是这些事情,如今也只是你们的猜测罢了,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张凡听了徐阶的话,苦笑着说道,“以前是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怎么说?”徐阶赶忙问道。 “前几日,晚辈让手下人去周围的几个州县驻守,看看是否还会有东城门的门官被袭,同时也希望能抓住一个人来问个究竟。”张凡忧心忡忡地说道,“此事如今是有了结果,派去淮安府的手下抓到了这么一个人。看他的装束以及他所说的语言,正是来自于扶桑的‘乱波’。” 所谓“乱波”,正是后世所称的日本忍者。这个称呼是日本战国后期的一大诸侯武田信玄所起,并且流传甚广。一直到十五世纪的江户时代,由大将军德川家康设立的将军府统一了日本全国,才用到忍者这个称谓。 徐阶做了内阁首辅这么多年,自然是接触过许多秘辛,知道“乱波”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们可是专门为了暗杀而存在的人,他们出动也意味着张凡所担心的事情即将成为事实。 徐阶并没有责怪张凡为何不提早通知朝廷,在仕途上混迹几十年的他明白,若是消息没有坐实就上报,特别是这种大事,张凡会有极大的麻烦的。 “你的好意老夫领了。”徐阶说道,“只是,如今百姓们对此还并不知情,怕是……又要有一场浩劫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张凡也是无奈地说道,“阁老应该知晓,此事若是传将出去,这江南一地必然会打乱。” “你打算怎么办?”徐阶问道。 “通报朝廷是必然的,但是估计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张凡说道,“不过也还有一点时间。我打算让这江南一地的沿海守军调动起来,起码要做好准备。” “可是你准备怎么办?”徐阶问道,“须知,没有朝廷以及皇上的批文,任何人都无权调动军队。” “我虽然无权调动军队,但是那些军官可以。”张凡说道,“阁老莫非忘记了,我手中还有陛下御赐的太祖宝剑。” “这倒是一个办法。”徐阶说道,“你想要直接命令那些军官?” “不错,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张凡说道。 “那这么一来,你就不能离开江南了。”徐阶也在为张凡担心。 “阁老,我张凡并非圣人,想要拯救天下一切苍生。”张凡说道,“但是我张凡也并非无情之人,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还是希望能救下更多的人。” 第二把四十九章 逐个击破(下) 三个,不,三部分,三部分的人都已经劝说成功,愿意以张凡所说的避暑之名以避暑之名来躲避这南方即将发生的乱事。不过劝说的一系列事情到现在为止十分的顺利,顺利的超乎张凡的想象。 张凡的伯父张玉方,这是张凡所认为最容易劝说的一位。虽然张凡认祖归宗张家并没有多久,但是如今的他在张家有着巨大的声望,想要让张玉方同意他的话,也并不需要张凡和他做太多的解释。这是张凡早就料到的。 还有,朱翊钧,这位当今大明的太子殿下。这朱翊钧不过一个九岁孩童,名义上来说还要称呼张凡一声老师。但是孩子就是孩子,他也有很多任性的时候,有时候总是会想要不管什么事情都凑凑热闹。张凡也是是非常明白这一点,更何况朱翊钧这个孩子倒是有些什么都不怕的味道,张凡心里盘算过,若是当真告诉他这里将会有倭寇侵袭的战事发生,朱翊钧很有可能会想要留下来,留下来观摩一番。 但是事情也好在朱翊钧毕竟是个孩子,而且是一个听父母话的懂事孩子。张凡对朱翊钧说让他提早回京时隆庆的意思,朱翊钧也是答应了下来。张凡对此感到非常满意,他甚至都不用对他说出真实情况,然后以阮儿的安危为借口来让朱翊钧离开。其实关于这一点,张凡应该感谢那个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完全信任过的阮儿。正是因为这么些日子一来有阮儿陪伴在朱翊钧的身边,这才使得朱翊钧变得听话了许多,那些个皇家子弟特有的早熟叛逆特征也都暂时平复了下去。要不然的话,估计张凡想要顺利劝说朱翊钧回京城去还是要费上很多功夫的。 第三,就是徐阶了。张凡之前对徐阶就有着前后两种不同的看法。作为一个混迹仕途这么久的人,徐阶自然是会明白很多道理,张凡不可能打小主意来骗过徐阶。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徐阶也是深明大义的,许多事情他都理解的很。只要张凡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徐阶就会有很大可能同意离开这里,毕竟他也应该明白,张凡为何一定要劝说他离开这里,这不光是因为张居正,也是为了张凡自己的将来着想。 但是另一方面,张凡有觉得劝说徐阶离开是非常困难的,理由是徐阶以前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顽固非常的样子,很难让人接受,或者是接受别人。 不过还好,徐阶没有太过固执,张凡说出了事情的真实情况之后,他也就明白了,也答应了下来。 如今张凡全说完了三部分,还有最后的两个人要劝说她们离开。对,自然就是映月和骆灵儿两个人。这是张凡感觉最让他头疼的一部分。 这两个女子都深爱着张凡,当然,张凡也爱着她们,但是张凡的爱并不专注。作为一个现代人,接触过很多新鲜的事物,作为一个男人,又有谁没有梦想过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刚刚来到大明这个封建王朝时代的张凡自然也是不例外,他也曾经梦想过这些事情。 当他和茹雪成亲之后,在漠北遇到了映月,而两人最终是定下了扯不开的缘分。张凡出了爱情之余,难免在心里面没有过之前那种享受齐人之福的想法。甚至于一直到如今,到他将骆灵儿取回来的时候,他的心底深处都一直有着这么一种想法。但是渐渐的,他的这种想法发生了改变。 这其实是骆灵儿给他的启发,因为骆灵儿是在太过深爱张凡,而才让张凡发觉了这件事情。其实不管是陈茹雪、李映月、还是骆灵儿、或者是陈昭雪,她们每一个人都是深爱着张凡,所不同的是其他的人不想骆灵儿那样,会将自己心中的爱恋表现的那么明显罢了。 正是这样,也是让张凡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也爱着这些深爱着他的女子,但是他却开始觉得,这样对他们有些太过不公平了。毕竟这些女子们全都是一心一意地爱着张凡,而张凡却要将自己的爱分成好几份来对应她们。虽然张凡可以很自信地说自己绝对毫无偏颇,每一个女子他都是深爱非常的。但是,独自一人之时的张凡也会想,也会站在对方的位置上想。若是一个女子所深爱的男子心目中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身影,尽管她们两人非常的要好,尽管她们认同了这种情况,但是她们的心里面就当真是一点异样的想法都没有吗? 因为这,张凡总是觉得自己有很多对不住她们的地方。如今,一场灾祸在即,他绝对不能够让两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子,并且是两个让自己觉得愧对她们的女子身处这危险之中。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张凡当真是没有地方后悔去的。 当时同样,张凡也明白,正是因为这两个女子深爱着自己,想要劝说她们离开始非常明白的。这倒不是自恋什么的情绪,而是情况当真是这样。 骆灵儿也许好劝说一些,虽然她爱张凡爱到了极点,愿意为张凡付出一切,但是张凡也明白,她是会听自己的话、顺着自己的意思的。虽然强硬着要骆灵儿离开,这么做可能会让骆灵儿一时之间心中难过非常,但是张凡相信,她最后是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那么,剩下的、最后的、也是最麻烦的就是映月了。映月这女子和张凡实在一种非常特殊的情况下相遇的,而且他们相遇的时候,两人分属不同的、敌对的两个阵营,曾经的张凡在心里面都有除掉映月的打算。但是之后,两人所遇到的死局,以及映月对自己未来的放弃,让两人的心却是走到了一起。他们一同经历的战场、拼杀、流血和死亡。 生死与共的遭遇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无比紧密,而这,正是张凡如今所烦恼的。他都在脑海中对将要发生的情况做出了模拟。想要用一些无关紧要的理由让映月离开他先行回京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点不用提醒张凡就明白。但是若是张凡对映月说出事情的真相,那么映月就更加不会离开张凡,独自逃避这里将要发生的乱事了。毕竟她是曾经和张凡生死与共的人,而这一次张凡却要让她一个人离开自己,离开危险,映月怎么可能会同意! 送徐阶一家人前去休息之后,张凡又吩咐人向京城传递了他关于倭寇来袭之事的奏折,以及让王猛带上他加盖了尚方宝剑剑引的书信分送到山东、南直隶以及浙江、福建四地的巡抚手中,让他们加强海防。做完了这些事情,张凡怀着一颗颇为忐忑的心往后院走去。 “凡少爷。”路上遇见张凡的张家婢女向他问好。 张凡点了点头,正打算继续前进,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对那个婢女说道:“你……” “我叫春莲。”那个婢女见张凡和自己说话,倒是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很是落落大方地说道。 “春莲。”张凡说道,“你知道月姑娘的房间吗?” 所谓的月姑娘自然就是映月了,这点春莲自然是知道的,她点了点头。 “我要你为我做件事情。”张凡说道,“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左右,你去叫她到我房间来。” 本来,张凡所说的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但是也不知是他所说的话太过暧昧,还是这个春莲太过八卦,一张笑脸竟然通红通红的,显然是想到什么别的事情上面去了。 张凡看到她这个样子,瞬间心里面也是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但是他也明白,这种事情只会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的张凡,发现骆灵儿正在收拾床铺,如今天色已晚,显然是准备休息了。 “相公,你回来了。”看到张凡回来,骆灵儿十分高兴地迎了过去。 张凡看着骆灵儿那副面带笑容的样子,那可是最真实的笑容,没有一点做作。现在的骆灵儿除了她自己的弟弟和妹妹还没有找到之外,一切的生活对她来说都是美好的,而且以后也还会更加美好,她自然是会有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灵儿……”看着眼前那张角色面容,如今的骆灵儿这种幸福的样子再加上她本就美艳无双的模样,着实是让张凡有些无法自拔。 骆灵儿她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能够迷倒自己心爱男子的感觉,也是在毫无保留地散发着自己的这种魅力。 张凡并没有沉迷于这种情况太长时间,毕竟现在的他心里面还有着事情。 “灵儿,你现在收拾收拾东西。”张凡说道。 “这是为何,相公?”骆灵儿疑惑地问道,随即,她便猜到了,说道,“是不是相公准备回京了?”问出这句话的骆灵儿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但是里面却是隐隐带上了一丝不愿。毕竟回到京城就意味着,张凡不再是骆灵儿所独占的了。虽然她心里面清楚的很,这一天总是会到来的,但是真的到了,她却还是有些放不下。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明天你就先和我伯父一家人,还有钧儿他们先上路。我在这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好了,我还要随船押送那些个银子回京。” “这是为何?”果然,骆灵儿发出了疑问,“让妾身陪在相公身边不好吗?”骆灵儿这么问是有原因的,毕竟坐船回京的话,所需的时间很长,那么一来他就能多在张凡身边陪他一些日子了。 “灵儿,相信我,这是有原因的。”张凡说道,他没有打算欺骗骆灵儿,却是也没有打算过告诉她实情,“你跟着别人先回去,算是我的请求。” “不,相公,不要这样说。”骆灵儿摇了摇头说道,“妾身明白相公这么做必然有相公的用意,只是……妾身实在有些不想……不想离开相公身边。” 张凡听到她的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禁在心中想道,得亏茹雪和映月并非太过善妒的女子,不然的话,骆灵儿这种柔弱坦诚的女子将来必然是会受到排挤的。 “灵儿,听话,我答应你,等着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会立刻回京和你团聚。”张凡做出了承诺。 骆灵儿见自己无法让张凡改变心意,而她的性格也不适合让她多做什么挣扎,只得点头同意。只不过她脸上露出的那股失望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张凡不由得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抚慰起来。 刚说完这些话,映月就走了进来。 “凡哥,听说你让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映月开口说道,她似乎对于眼前的场景视而不见一般。 “嗯,确实是有些事情。”张凡放开了怀中的骆灵儿,对映月说道,正打算开口说话,却是被映月打断了。 “凡哥,你能出来一下吗?月儿有些事情想……单独和你谈谈。”映月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却是看着骆灵儿。 张凡不知道她要和自己说什么,但是也答应了下来,随着她走了出去。后面的骆灵儿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眼神一直看着张凡的背影。 来到庭院中,映月首先发问:“凡哥是不是想让我先回京?” 张凡听她这么一说,颇为惊讶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见阮儿姐姐在收拾东西,还以为是你要赶她走,就过去问了问,却是打听到了这件事情。”映月直言不讳地说道。 张凡见事情已经被她知晓,也不再打马虎眼,说道:“就是这样,我想让你们先行回京。” “为什么?”映月没有多说,只是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为什么,只是……”张凡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原本就知道映月是最难劝说的一个,如今更是被她占了先机,更加不好让他说了。 “因为那些倭寇?”映月说道。 这一次,张凡真是惊呆了,有些不知所谓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劝说太子的话就有些让我怀疑,我就去找王猛问了问,果然没有皇帝的书信寄来过。”映月说道,“我又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是不愿意说。好奇之下,我就找了其他的人问,结果总算是被我知道了。” 张凡听了之后,不由得后悔起来,后悔这件事情他没有找王猛商量着帮自己打掩护。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张凡说道,“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跟他们一同回去吧。” 映月听着张凡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张凡。良久,她开口说道:“凡哥,你应该知道,你我二人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映月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你。你也不用再劝我了,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了。”说完,映月连给张凡解释的时间都没有,立刻转身离开。 张凡看着映月离去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这么站在原地。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五十章 目标不定 映月不答应的情况在张凡的意料之中,但是她这种连给张凡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的情况,却是张凡没有考虑到的。 映月转身来开之后,张凡有些发怔,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回过神来的他是赶紧追了过去,他是一定要把映月劝说回京的,要不然他的心里面可不会安生。 来到映月的厢房门前,张凡只见到房门大开着,刚走进大门便看见映月背对着门坐在那里。虽然张凡看不见她的正脸,但是这间屋子里面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气氛,那就是主人非常生气。至于映月是在生张凡的气,还是在气这里将要发生的事情,张凡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走了进去,张凡并没有做什么轻手轻脚的动作,脚步声在此刻显得非常明显,但是映月却是仿佛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一般,还是就这么坐着不动。 “月儿……”张凡这么喊了一句,但是下面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而映月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也只是如此罢了,并没有再多做什么动作,还是如此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映月还在和自己耍小脾气,张凡面上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坐到了映月的身边。 “月儿,你要知道,我让你先行回京并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正是为了我自己啊。”张凡说道,“你想想,若是你留在这里,到时候一旦倭寇攻过来,这里将会混成一团,岂不是非常危险!那些倭寇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如今他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连各个州县城门的门官都要派人暗杀。他们那里有着训练出来专门从事暗杀的刺客,到时候,倭寇必然会派出这些人来刺杀我大明的官员。 “我如今身份摆在这里,手下又有这么多人,自然是有人保护。当然,你若是留下来的话,我必然也会派人保护你,可是那么一来的话,我平日里有许多事物要忙,又不能带上你;而你却也是只能够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那么一来,你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况且,万一你要是收到了什么伤害,你这岂不是要叫我难过一辈子吗!” “可是凡哥,映月不想离开你。”映月撅着嘴巴,完全是一副小丫头的撒娇样子,说道,“映月曾经在心里面向老天爷发过誓,以后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映月都要和凡哥在一起。若是映月一死可以救得凡哥的话,那映月绝对是毫不犹豫就会去……”映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已经被张凡捂住了嘴巴。 “不要再说了,月儿。”张凡制止了映月下面的话,那些话他无需再听,也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看着映月那张玉容,上面还带着一丝委屈和倔强。这时候张凡才发觉,眼前这个与自己相爱的女子才不过是个十六周岁的姑娘而已,那副委屈的表情完全就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有的。但是映月的脸上却有带着倔强,倔强中也显露着沧桑。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家,即使是在封建社会这个女子普遍早熟懂事的时代,却是需要经历过多少的事情才会有这样子。想到这里,张凡心里面不由得又是一阵难过。但也正是因为张凡心里面想到了这些,他就更加不能够让映月留下来陪着自己,那是有着巨大的风险的。 “放心吧,月儿,我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张凡劝说道,“但若是你留下来,我才是要整天担心,担心你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听话,月儿,这一次你就听凡哥的一次,不要任性,先会京城里去,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弄妥,就立刻回京。” “我……凡哥……我……”映月吱吱呜呜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张凡一看她这副模样,知道有戏,这只有在人妥协于某件事情之时才会做出这种有口难言的样子,而之前越是坚决的,可能性就越大。张凡知道他自己刚才对映月所说的话已经打动了她,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他要一鼓作气。 “何况这次让你先回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张凡说道,“还记得我承诺过你什么事情吗?” “承诺?”听到张凡这么说,映月有些迷惑了,她因为刚才的事情闹得心中激动的很,毕竟现在对她来说,能陪在张凡身边才是最大的事情,一时之间哪里能想得起来别的事情。 “傻丫头。”张凡微笑着伸手替映月理顺了额前几根纷乱的发丝,说道,“我答应过你,等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回京我就娶你。” “啊!”映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之前,张凡虽然也说过,却总是没有把话说明白过。如今,“娶你”这两个字从张凡的嘴里蹦出来那可是清清楚楚的很,这的确是让映月的心里震撼了一下。 “所以说,这一次我要你提前回京,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准备这件事情。”张凡继续说道,“虽说这种事情用不到你我来操心,但是我知道你是苗人,想来你们那里的婚俗与中原不同。不过至于到底办成什么样子,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最好能给我一个惊喜。”张凡的这段话虽然是为了劝说映月先于他回京城去,但是说要娶她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张凡是当真的。只不过后面的那个理由实在就是胡编乱造了,娶映月就是张凡纳妾,纳妾吗,那里还管你是苗人还是蒙人,既然夫家是汉人,自当遵从汉人的礼数。张凡这么说却也不怕映月听出来这是在敷衍她,毕竟映月如今那副心头小鹿乱撞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张凡甚至觉得现在就是告诉她自己是玉皇大帝转世,估计映月这一瞬间也能相信下来。 “怎么样,月儿,你同意了吗?”张凡问道。 “嗯……”映月没有说话,不,是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只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就不再有什么语言了。就这么低着头,张凡也能看见她脸颊上的红晕。 看到映月终于答应了下来,张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你同意了,明天一早,伯父他们就要上路了,你也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一下吧。”说完了这句话,张凡转身就想门外走去。 “凡哥……”看到张凡要走,映月是赶忙出声叫住了他,有些羞涩地说道,“你……今晚能不能陪着我……” 张凡转过身来,略带歉意地看着映月说道:“恐怕不行。相信你也知道了,如今我手下那边抓到了扶桑的刺客,我得去看看到底如何了,毕竟如今事情紧迫的很。再说,若是能早些有个结果,我这也不是能早些回去吗。” 果然,映月听了张凡的这番话以后,面上颇为失望,但是却并没有再闹什么别扭,而是欣然答应了下来。 出了映月的房间之后,让张家的侍女去告诉还等在房里的骆灵儿,说自己今晚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办,未必能够回去,让她一人先睡下。张凡边往张府大门口走去,心里面还在想着刚才和映月的一番对话。两个人只是偶然的相遇,却是到了如今这个境界,张凡当真是希望映月以后有好日子过。还有,她身上还有着那五毒教教主方月玲所下的“五仙蜜露”的毒为解开。虽然如今一年的解药已经服下,还有一粒备用的,足够映月撑得上两年的时间。但是两年之后呢!张凡是绝对不会让映月受苦的,他心里面也是有了打算,等到这边的事情有个了解,回京之后他就要开始筹划针对西南的事宜了。 出了门,王猛正站在一辆马车旁边,等着张凡。看见张凡走了出来,王猛赶忙迎了过去,说道:“大人,上奏陛下的奏折已经发了出去,给山东、南直隶、浙江、以及福建四省巡抚的书信卑职也已经派人连夜送了过去,估计最迟明天晚上,四省的巡抚就都能够拿到手了。只是,这书信上虽然有尚方宝剑的剑印,但是调动军队一事终究是要陛下和兵部的调令才行,这帮巡抚会不会听大人的警告,卑职也是不敢肯定。” “抓到的那人透露出来什么消息了没有?”张凡问道,“这次的迹象虽然是倭寇大举侵犯,但是倭寇毕竟人数不多,估计这四省之中只有一省之地会有战事。如今看起来,恐怕就是这南直隶了。” “关于卑职的手下抓获的那人,倒是硬气的很。因为如今就抓住这一个,卑职怕把他弄死了,所以没敢上太重的刑,但是所用的刑也不轻,这小子愣是一个字都不说。”王猛说道,“关于倭寇的目标,这……卑职刚才收到了消息,不光是这南直隶,就是山东、浙江、福建几个地方沿海州县的城门门官又有人被杀害。” “什么?”张凡听到这个消息是大吃一惊,“莫非倭寇打算同时进攻四地?这不可能,就算是将扶桑国如今所有的兵力全集中起来也是不够。还是说,这是倭寇故意散布的疑兵之计?”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激将之法 坐在车上,迎面吹来的微微晚风,在这盛夏的时刻绝对是一种绝佳的享受。不过此时此刻的张凡可是没有那份享受的心思。 他心里面一直在想着刚才王猛对他所说的事情。虽然他们如今抓住了一个倭寇派来刺杀淮安府东城门门官的“乱波”,也就是后世的忍者,但是这个人据王猛说来,倒是硬起的很。张凡不知道这个人是否是在心中坚守着什么信念才能受得了锦衣卫的大刑而不开口,亦或是他接受了这种拷打审问的训练,练就了这么一番本事。总之,锦衣卫私刑的效果在这一次受到了巨大的挑战。 本来张凡都已经可以确定,倭寇将会大举进攻的地方自然就是这多处州县的东城门门官遭到刺杀的南直隶。之前想起来,张凡也是觉得这些个倭寇有些幼稚,竟然会提前袭击将要进攻的目的地,这岂不是就等于给了敌人警告吗。但是等到张凡从王猛口中得知,不光是南直隶,就连山东、浙江、福建这几个地方都有州县的东城门门官被刺杀,而显然已倭寇、甚至是整个扶桑岛上面能打仗的人来计算的话,他们是绝对没有那么多人来同时进攻这四个省的。而且扶桑岛上如今正处于战国时代,各地的大名拥兵自重,打的不可开交,哪里会有功夫来攻击能给他们带来毁灭打击的大明帝国。 这么看起来的话,这些倭寇们倒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只是他们如今做的事情,简直就是前后矛盾,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现在的张凡对于倭寇的进攻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虽然已经写了奏章上奏朝廷,但是这一来一回即使是八百里加急,也要花上两三天的时间,更不用再提隆庆得到自己的奏折之后,还要和内阁以及朝臣们商量的时间。这可当真是贻误战机的大事。 如今张凡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被抓住的人,但是他那不肯开口的硬汉作风,却是给张凡带来了很多麻烦。 来到了锦衣卫进行私刑的地方,刚进入地下室,张凡就闻见了那扑入鼻孔中的霉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原本的张凡对于这种气味非常的不喜欢,但是如今,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味,虽然他任然是不喜欢这种地方。 “大人。”在场的人看到张凡进来,都是理科站起身来向他问礼。 “事情怎么样了?这人还是不肯开口?”张凡问道。 “大人,卑职等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其中一个领头的人向着张凡告罪说道。 “责不责罚什么的,如今都不重要。”张凡摆了摆手说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让这人开口。” 本来,张凡的这个命令说出口,这些厂卫们就应该大声应诺,并且雷厉风行地立刻前去办事。但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动,而且各个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这是?”张凡看到他们的这幅样子,不由得很是疑惑地问道。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还是刚才那人,站出来向张凡解释道,“这人也不知道是被何人成这样的。卑职等人因为知道如今这人是唯一的线索,所以不敢用那些私刑,只是用普通的大刑,大人也是知道,那些普通的大刑,就是个壮汉也受不了。可是这人,不但受的了,而且是出了面上露出疼痛之色之外,愣是连一声都没有喊出来过。如今已经给他上了整整十种大刑,他都挺过来了。卑职这里也有会倭语的人,不过问他什么,他都是毫不理会,就跟个聋子一样。” 这帮厂卫虽说平日里凶狠无比,什么折磨人的手段都能够想出来,而且是花样百出,用上个几十种刑罚都不带重样的。可是那也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毕竟锦衣卫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能“有幸”进到这里受刑的人,大部分都是平日里好日子过惯了的人,自然是受不住这些变态的刑罚,估计他们刚刚把刑具拿出来,那些人就已经被吓瘫了。 而对于那种被抓来,需要从对方口中获取什么地方情报的人,一般都是由东厂负责的。虽然这些人也是硬气的很,但是东厂毕竟对付这些人有将近一百多年的时间了,那种经验他们倒是有不少。 张凡听着手下这人的汇报,并没有说什么。他走到关押那人房间的铁窗前,抬头向里面看了看。房子的中央,从顶部吊下来的铁索锁着一个人的双手,高度只够让那人踮起脚尖,大脚趾能够时不时地碰到地板。那人浑身都被扒光了,只有在下体处穿着那件最具扶桑男子特色的兜裆布。身上是到处布满了伤痕,密密麻麻的让人看起来就觉得有些反胃。张凡却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而是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痕有的很明显是刚刚才留下的,而有的则是一看就看得出来,是以前留下来的。 张凡倒不是在意这些东西,而是在考虑其他的事情。自己的这些手下如今看起来有些消沉,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打算找些话题刺激他们一下。 “依我看,要不这么来吧。”张凡说道,“我这里正好有冯宝以前给我的东厂厂督腰牌,可以调集东厂的人过来帮忙。我这就让王猛拿着腰牌去应天府找些这方面的人才过来,想来他们定然是有什么办法让这人开口。” “大人,还请不要这么做。”果然,在场的这些个厂卫们一听张凡要去找东厂的人帮忙,也不知是集体荣誉感爆发,还是怎么的,一个个是面色通红,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一般,“卑职等人承诺,定然会在明日给大人一个交代,不然的话……” “不用你们‘不然了’,若是明天还拿不到消息的话,我自己就会把你们‘不然了’。”张凡说了这么一句。 “遵命。”几人是大声说道,那样子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激动的很。 “嗯,这样就好。”张凡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复,欣然点头说道。他这么做所用的自然就是老套的不能再老套、却也是有效到不能再有效的激将法了。东厂和锦衣卫之间虽然是一种上下级的关系,东厂负责着监察锦衣卫。但是真要是说起来的话,两边的关系其实不错。正是因为东厂要检查锦衣卫,所以必须要对锦衣卫有所了解,因此,东厂的番子、密探几乎都是从锦衣卫中选拔出来的。所以说,一般原先在锦衣卫里面做什么的,进了东厂之后还是做什么。 如今,张凡居然对他们说,要去让东厂的那些个刑狱高手来“帮”他们审问这人。这不就是明摆着对他们说不行,要换行的人来做吗。他们倒也不是什么集体荣誉感大爆发,只是有一点,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了的话,那他们可就算是丢尽了脸面了。同样是干一份活的人,并且都是在这个行业里面算得上是顶尖的人物,如今却要求助于他们,传将出去,他们也就没脸再在这一行混饭吃了。 张凡对于他们的这种心思自然是明白的很,所以他才会故意这么说。但是张凡可管不了他们到底是为了集体荣誉还是个人面子的问题,张凡最关心的就是他们到底能不能拿得出成绩。说起来,张凡从骨子里算得上是一个实用主义者,究竟如何做、要准备什么、要用到什么工具,他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是最终的目的到底怎么样。当然,并不是说他就当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自然是有他的底线的。起码有一点,不管是用了什么手段来达成目的,但是那万万不要留下什么把柄之类的东西,这样一来,张凡就很满意了。 梁超在一旁则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他完全是知道张凡的用意。想来这些个厂卫们,平日里凶狠、聪明的很,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也都自大的很,自尊心极其的强,受不得一点委屈和低看,即使是来自于他们的顶头上官,那也不行。 那些人们立刻去准备更大的“礼物”要送给屋子里面吊着的那人。这时,有一个厂卫朝张凡走了过来。 “大人。”那人说道,“卑职王喜亮,精通倭语。卑职有些事情要跟大人说。” “哦?可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张凡问道,他的意思是问是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毕竟这里有不少人。 “要紧是要紧,但是并非什么秘闻。”王喜亮说道。 “那就说吧。”张凡说道。 “大人想必知道这人的身份吧。”王喜亮说道。 “这人不是扶桑那里专司暗杀、打探消息的忍……乱波吗?”张凡疑惑地问道。 “不错,不过这只是咱们卫中记载的。”王喜亮说道,“卑职却是知道一些别的事情。这些乱波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而且他们的身份隐秘之余,却是不会为这些个倭寇海贼效力的,能派遣得动他们的人必然在那扶桑国有着显赫的身份。”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伪造之物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凡有些诧异地向王喜亮问道。旁边听到他的话的人都为了过来,虽然因为张凡在场而没有开口询问什么,但是那一脸的疑问已经将他们的心情表露无疑。 “卑职的意思是,这人的来历实在是只得商榷。”王喜亮说道,“这些名为‘乱波’的人,卑职之前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卑职从以前打过交道的一些扶桑人那里也是听到过不少消息。这些人的训练极其的艰苦,甚至可以称得上残酷。但是其地位却是极其的低,经常被扶桑岛上的诸侯用做暗杀、打探消息的工具,只是他们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人的性命,死了便是死了,反正这种人也不少。但是有一点,这些‘乱波’虽然身份低贱的很,却是只为那些个诸侯大名们卖命,他们本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就算是有些极少数的‘乱波’叛逃或者单独行走,那数量也是极其少数的。而这一次,这山东、南直隶、浙江、福建四省多处州县的东城门门官都遭受了刺杀,可见这一次前来行刺的‘乱波’的数量着实不少。卑职觉得,若不是这些人听从了什么人的号令,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前来的。” “你的意思是……”张凡似乎已经猜测到王喜亮所要说的意思了,“这一次的袭击,倭寇只不过是个幌子,而背后真正的主力,是那些扶桑的大名?” “现在咱们所得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很多事情还不能确定。”王喜亮也是皱着眉头说道,“不过目前看来正是如此,毕竟这么多的‘乱波’一同出现绝对不会是巧合。” “大人,照着这样分析的话,事情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王猛开口说道,“不过事情若是这样的话,这整件事情就相当奇怪了。扶桑岛上的那些个大名如今都在混战,抵御其他人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精力来袭击我们?他们难道不知道,若是我们一旦得知了这个情况,岂不是会帮助其他的大名来对付那袭击我们的一方。有了我们的帮助,扶桑岛上的任何一个大名都有可能轻松地夺取整个扶桑。” 怪,整件事情就透露着一个“怪”字,大举进攻之前竟然会袭击地方的人员,怪;不敢对大明妄动的扶桑大名,如今却是也参合进这件事情里面,还是怪。 “如今扶桑岛上面的状况怎么样?”张凡问道。 大明朝对于扶桑那个地方并不是非常上心,毕竟那是属国,再加上那里自从大明朝开国之初,室町幕府因为二十多年前的一场意外而爆发了应仁之乱开始,直到现在的两百年间全都是处于独裁军阀与各地诸侯大名之间的战乱,所以大明并没有对于扶桑有太多的关注。倒是如今几乎每年都是有着扶桑的使者来大明觐见,只不过如今那里算得上群雄割据,因此大明朝也懒得去管究竟谁才是正主,只要那家的人来的早,那就是当做国客接待。因此扶桑每年为了要争夺这个来大明觐见的资格,也是打得不可开交,毕竟来觐见之后,就能得到大明朝不少的赏赐,这对于正在混战的他们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支援。也因此,大明才会去掌握一点那里的情况。 如今,出生尾张的织田信长已经上洛成功,得到了室町幕府的大力支持,虽然如今的室町幕府已经异常的衰落了,但是起码名声上,织田信长占了优势。而室町幕府当代的大将军足利义昭却是对此不满,虽然织田信长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但是足利义昭这个大将军并不能够控制室町幕府,而原因就是因为有着织田信长这个上洛的功劳者挡在他的面前。如今足利义昭表面上和织田信长站在一起,而实际上,他却是秘密联系武田信玄等一系列的反信长任务在策划推翻织田信长。 张凡听完了王猛对于扶桑岛上的近况的介绍,心里稍微是有了点数。但是他所听到的消息任然不能接触他如今心中的疑惑。既然信长集团与足利义昭所领导的反信长集团如今几乎可以说是大战在即了,那么他们怎么会有时间和精力来策划袭击大明的事情。 突然,张凡想到了之前那件一直让他觉得怪异的事情,赶忙问道:“王猛,刘山那边的调查有什么结果了没有。” “大人不提,卑职这里倒是险些忘记了。”王猛也是被如今的这件事情搞得有些忘了,张凡这么一提,他就赶紧说道,“那日大人命令卑职再去调查刘山近两个月的情况,卑职当时虽然觉得并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大人既然吩咐了,卑职自当办事。 “卑职派人将和刘山有些关系的人全都问了一遍,卑职也是担心他们不肯配合,一开始就亮出了厂卫的腰牌。那些人一件腰牌,也都以为是出了大事,都是极力配合。只不过很多人说出来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一直到了昨天,卑职在一个人的口中打探的,刘山似乎是在上个月的时候让人在松江府靠海的某处找了一个人。卑职赶紧派人去查,果然发现了那人。正要去抓捕的时候,谁知我们一亮出厂卫的腰牌,那人就立马抹脖子自尽了。 “当时卑职等人也是奇怪的很,这种简单我们就自尽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这人一眼看过去就不像是个会自尽的主。卑职就派人在那里搜了搜,结果,搜出了这东西。卑职看到之后,也是明白了那人为何会见到我们就要自尽了。”王猛说这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布包好的东西递给了张凡。 张凡拿到手里,只觉得这东西方方正正的,质地倒是硬的很,也沉的很,显然是用黄金打造的一块牌子。张凡透过包裹在上面的布料,可以感觉到上面的凹凸不平,显然是雕刻了什么东西。 代开布,张凡看到那块牌子之后,就笑了起来。这一块金灿灿的牌子,拿手掂量一下,果然是用黄金打造的,而且其所用黄金的质地很好。让张凡发笑的是上面雕刻的东西。正面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雕刻的功夫倒是细致的很,看起来是栩栩如生,旁边还雕上了许多花式,显然是找了手艺高明的匠人来做的。只不过随意雕刻龙啊、风啊这一类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冒充圣上可是要杀头的。与其被锦衣卫抓回来大刑伺候着痛苦地死去,还不如就这么自行了断来的舒服一点。 再把牌子反过来,张凡看到之后笑得是更厉害了。之间后面出了边饰上有一些花纹之外,只在正中间有一个字,“明”。这显然是一块伪造的,代表大明朝皇室身份的腰牌,这东西骗骗一般人,或者是那些个不识货的人道是当真有用。但是张凡却是知道,大明朝这两百年来,产生了无数的衙门,也有着无数的腰牌。但是张凡敢以人头做担保,他手中的这一块是之前他所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明皇室也从来没有铸造过如此明显地代表着皇权的腰牌,也学、可能有过,但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刘山的手里面。 “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张凡问道。 “那人自尽之后,卑职也是派人打听。”王猛回答道,“周围的百姓也只是知道这么个人,但是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据说那人有条小船,经常说是出海打渔。卑职就派人去那人的船上看了看,结果发现那船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出海打渔的渔网什么的,反倒是发现了不少扶桑国的金锭。 “后来,卑职找到松江当地的同僚问话。他们倒是听说过这人,这人于扶桑那边倒是有些关系,但是并非是倭寇,而是与扶桑岛上的人有些往来。因为这人这么些年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渐渐的,当地的同僚就放松了对他的监视。” “看来这人可不仅仅是没做什么错事,反而是做了很大的错事。”张凡说道,“拿着这块东西去扶桑那边行骗的话,倒是方便的很。虽然我朝从来没有铸造过这东西,但是扶桑人可不知道。而且这东西铸造的倒是细致的很,估计他们也以为这是真的。这么一来的话,这块东西在扶桑那里可就能够排的上大用场了。” “可是大人。”王猛心中还是有疑惑,问道,“刘山让这人带着这么一个东西去扶桑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这件事情和此次倭寇大举来袭究竟会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也不敢肯定。”张凡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若是被信以为真的话,那能够做的事情就多了去了。不过,我虽然不能知道刘山那厮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也能够稍微猜到一点。” 听张凡这么一说,在场的锦衣卫们都是盯着张凡,等着他的解答。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惊异国度 “大人说能够猜得到刘山用这东西做了什么?这是什么意思?”王猛听张凡这么一说,疑惑地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张凡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半仙之流,能掐会算,哪里能知道刘山到底干了什么,现在也只不过是猜测罢了。” “那,大人到底猜到了什么?”王猛问道。 “先不慌着说,我先问你一件事情。”张凡在说出猜想之前,似乎还是要确定一些事情,“那个见到你们就自尽的人,他这几日,就是刘山伏诛之后,有没有在出过海?” “这……”听到张凡这么一问,王猛想了想说道,“那人在刘山死后出没出过海卑职不知道,不过卑职从邻家那里打听到,这人在刘山死后的第二天,无故消失了,但是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他就回来了。由于这人和邻里之间并没有多少往来,很多人都没有在意这件事情,还是一个多事的女人说出口的。” “这么一来的话,我的猜想估计也就能不离十了。”张凡微笑着,掂了掂手中那块金牌,说道,“你们想想,做出这么个假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或者说,到底对什么人管用?” “当然是要不知道这东西真假的人。”王猛立刻开口说道。 “不错,若是被认出来是假的,这东西自然就没有用了。”张凡说道,“但是你们忘了,还有一点,那就是要对我大明朝极度崇拜的人,那才会有用。” “大人的意思是……”王猛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嗯,正是扶桑岛上的那些个大名。”张凡说道,“他们对我朝虽然说不上是崇拜,但是他们如今处于诸侯混战之中,若是其中有一方得到了我朝的帮助,那么统一扶桑那个地方可谓是易如反掌。” “可是这不合理啊。”王猛似乎想到别处去了,“若是刘山以这东西为引子,让扶桑的某个大名帮他做些什么事情,承诺事成之后可以资助他夺取整个扶桑,这倒是有可能。但是扶桑的大名再傻,也不会帮着刘山来攻打我们吧。” “我有说刘山让他们来攻打我们了吗?”张凡问了这么一句,有些奇怪地看着王猛,继续说道,“刘山的确是让人带着这块假造的金牌去了扶桑,也的确是见了扶桑的某个大名,也的确是给出了那个大名一些好处极多的承诺。但是刘山却是并没有所要过任何报酬,不管是物品亦或是金钱。” “大人,这可不对啊。”王猛开口说道,“卑职知道,刘山这几年以来,贪到了不少银子,凭他那时候的钱财,的确是可以供给扶桑的一方大明许多支援。但是他什么报酬都不要,这岂不是……岂不是……” “亏本买卖吗?”张凡帮他说了出来,“其实不然,刘山本就没有想要过在那里得到什么报酬,他所做的这一切说到底,只不过是他想要在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之时,能够落下几个垫背的。” “这……”王猛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刘山的这种性格他倒是能够理解,但是刘山所做的事情,他就是一点都不理解了。 “这看起来似乎荒谬的很,其实里面的道理非常简单。”张凡解释道,“你想想,刘山只需要和其中的一个大名说,我大明朝看好他,愿意助他一统整个扶桑。那么那一方的大明必定会欣喜答应。 “然后,刘山只要让他的人将这个消息散布到扶桑境内,你们想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那样一来的话,扶桑那些个其他的大明必然会非常恐慌,毕竟那么一来的话,他们就注定要被消灭掉了。”王猛回答道,但是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大人,其他的人不会杀到要来攻击我们吧,这样那些人岂不是会死的更快?” “你说的不错,若是其他人不来攻击我们,或许还能多苟延残喘些日子。但是他们心里明白,自己注定要灭亡。而有一种情况却是可以让这些人放下一切顾虑,来攻打我们。”张凡说道,“那就是,刘山派人所去传递假情报的那个大名实力本就不弱,或者说实力很强。那样的话,那个人迟早都有可能统一扶桑,打败其他的大名。若是没有我们的帮助,其他的人或许尚且还有一战的念头,毕竟这胜负之事不可妄下定论,只不过是几率比较小而已。但是刘山让人放出去的消息却是完完全全绝了其他人的希望,因此,那些人就会铤而走险,干出一些平常绝对不可能干的事情。” “比如说,攻击我们……”王猛接着张凡的话说道,“那些人会攻击我们这个帮助他们敌人的人,这么一来的话,就会让我们对扶桑那边产生一种厌恶,那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帮助了。” “事情还不止这样。”张凡说道,“那些人可能会伪装成是那个刘山可以结交的大名,以他的名义来攻击我们。这么一来的话,不但可以让我们取消帮助那人的心思,或许还会让我们起心去攻打那人,这么一来岂不是帮了其他人的大忙。” “大人,刘山那厮当真是想出了如此计策,却只是为了在他出事之后拖几个人垫背不成?”王猛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事情若是成了的话,恐怕不是几个百姓身亡的事情了,到时候江南之地必然会生灵涂炭!” “如今这一切全部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做不得准的。”张凡说道,不过他的神色并不轻松,“如今,我也只能希望我的猜测并不准,那样的话,那些个攻打过来的倭寇也不会太过卖命,只要能抵挡住前几波的进攻就足以让他们退去了。而若是事情当真是如我所想的那样的话,恐怕就麻烦了。到时候来的可就不是倭寇那样的散兵游勇,而是一些经过正规训练,却又悍不畏死的士兵了。” 听到张凡的话,在场的几人全都沉默了起来。张凡所说的那种情况的确是没有人所希望见到的,不管是贪官还是清官、百姓还是权归,汉人就是这样,自己内部祸害的再严重也是自己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但若是有外族人前来骚扰他们的话,特别还是一群自古以来就被他们是为属国的外族人,这简直就等同于叛乱,是绝对不会被他们所允许的。 正在众人沉默的时候,那件正在行刑的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让正在沉默的几人醒了过来。 “大人!”王喜亮面露喜色地说道,“这惨叫一出来,说明那人终于抵受不住这刑罚了,卑职这就进去,估计现在就能问道一些东西了。” “大人,你说这人岂不奇怪。”王猛却是突然说道,“明知道他如今的情况是必死无疑的,却又不想透露什么消息。既然如此,为何不咬舌自尽,还要受这么多大刑做什么?”说完,王猛是看着王喜亮,仿佛在等着他的回答。 王喜亮虽然对于扶桑的事情比较了解,但是这件事情他却并不知道原因,只能摇了摇头。 “我倒是知道一点。”张凡却是开口说道,“那扶桑岛上的人行事极端无比,信奉着什么劳什子‘武士道精神’,在比自己地位高的同族人面前那是嫉妒的自卑,但是面对自己的敌人,即使是再过强大的敌人却又极度的自狂。在他们的眼中,咬舌自尽这种结束生命的方式是懦弱的,是对自己敌人的示弱;真正让他们值得自裁的方式就是刨腹自尽。”张凡所说的倒是实情,但是有一点他说错了,“武士道精神”的本质虽然早在两三百年前的日本镰仓幕府时代就有了,但是真正有了这么个名字的却是要到十余年之后由德川家康建立的江户幕府时代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王猛了解这种情况。听到张凡的这么一番解说之后,王猛身上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王猛也算得上是一员猛将了,之前随军打仗,浴血奋战,如今又在锦衣卫中供职,尔虞我诈,严刑拷打可也算得上是司空见惯了。但是张凡所说的,从来都是被他自己当成是大明朝属国,也从来没有和他们发生过战事的扶桑国,居然在战士心目中有着这么……这么变态的思想,这是他之前完全都没有想到过的。他讲过悍不畏死的人,那些人在面临绝望的情况下,要么就是硬挺着不放,要么就是用刀剑抹脖子了事,要么就是咬舌自尽。但是这扶桑的士兵,居然认为需要毅力最大的行为时一种侮辱,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任何人都无法忍受和接受的方式,刨腹自尽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并且以表忠诚。 “大人,这帮人不好对付啊。”王猛叹道。 张凡也是贪了一口气,是不好对付啊。虽然他们如今正处于诸侯混战的情况,但是那里的人因为自然环境的原因,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外扩张的野心,一旦扶桑统一,这种势头必然会抬头。张凡开始想如何才能抑制住这种势头了,但是首先,他还要面对眼前的情况。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利益问题 距离张凡向京城发出了他通报会有倭寇大举进攻之事的奏折,已经过了四天了,但是京城里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份东西从京城发往扬州。 ,毕竟张凡通报的是外族将会侵略的大事,自然会有人重视起来的。但是自从两天之前,张凡的奏折进城之后,到如今已经两天过去了,却是还没有任何动静。之所以会如此,情形和张凡所想的其实一模一样,就是因为隆庆接到张凡的奏折之后,非常重视。虽然他十分地相信张凡,但是牵涉到出兵和调集军队的这种大事,即使他是皇帝,是这大明帝国实质上的最高统治者,他也没有这个权利独断专行。于是,隆庆将张凡的奏折在朝堂之上公开之后,朝臣之间就开始了议论和扯皮,一直拖到两天还是没有个定论。 按理说这种军国大事,本不应该拖这么长的时间的。可是就是因为张凡所上奏的倭寇会大举侵攻江南之地的这条消息一直没有真凭实据,再加上朝中的大臣们都是知道扶桑岛上最近处于诸侯混战抢地盘的状态,所以没有人会相信张凡所说的东西。在他们看来,以往江南那块地方又不是没有收到过倭寇季节大批人马侵攻过,甚至有几次倭寇的人马都已经直逼应天府城下了。但是哪一次又让倭寇得逞了呢?在他们眼里,倭寇最多季节上百人,撑死也就是千把人。能够让他们直逼应天府城下也是因为倭寇的来势太突然了,打了江南之地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江南一地的百姓并不如北疆的百姓那么坚强,所以才会让倭寇们捡了漏子。 但是他们认为,这些年来,有戚继光在东部沿海的经营,那里对于防止倭寇的进犯已经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这么些倭寇根本就不足以对江南那块地方造成什么伤害。更何况,他们觉得张凡所说的事情水份实在是大得很,或者是说他们觉得张凡实在是太过小题大做了,并不可信。至于那个被莫名其妙毒死的扬州东城门门官,那件事情对这些朝臣来说纯属是个意外,他们觉得必然是那个门官自己结下的冤仇所致,只是个巧合罢了。再说,哪里有侵袭之前却是如此大张旗鼓地刺杀对方人员的,这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对方自己要来攻打他们了,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傻的人。 以上这些,就是朝臣们反对的原因。而且,心中有着这种想法的朝臣几乎占了朝廷的一大半。甚至就是连内阁之中的几人都有这种想法,那自然就是高拱和他的忠实党羽郭朴了。之余那李春芳,却还是如同一个闷葫芦一样,默不作声,对让何人问他的话,都是报以微笑,也不知他是认同还是不认同,渐渐的,如今也没有人再去关心他的意见了。 但是还是有人相信张凡的话的,而这首推的一人就是隆庆。 迄今为止,张凡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如此肯定的话,但是张凡以前猜测过的一些事情却是全部都应验了。再加上这一次,张凡上奏给隆庆的折子里提到,他已经破获了江南的贪渎大案,为隆庆拿回了不少的银子可以供他消遣好一阵子。而且从张凡的奏折中,隆庆得知他已经将朱翊钧送回了京城,这又是一件有利的证据,若不是失态紧急的话,张凡是绝对不会让朱翊钧离开他的视线的。所以隆庆自然十分相信张凡所说的情况的。但是难就难在,发不发兵并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定,他隆庆也改不了。想要发兵,还是要征求朝臣,特别是内阁中人的同意。但是如今,内阁中已经有两个反对了,李春芳的态度又是暧昧不明,实在是让隆庆头疼的很。 剩下来还有相信张凡的人,那自然就是张居正了。张居正对于张凡还是非常了解的,他知道张凡并不是个会故弄玄虚的人,特别是这件事情如今还关系到江南一地许多百姓的安危,那就更加没有道理乱说了。而且这件事情若是张凡编出来的话,那可就是谎报军情了。大明朝的官,敢结党营私、敢弄虚舞弊、敢贪污受贿,但是还真没有几个人敢于谎报军情的。毕竟若是犯了前面那几项的话,将来事发了兴许还能交代点什么秘闻,待罪立功什么的以保住性命。但是谎报军情,若是被查出来了,他的政敌一定会坑害他,到最后最轻的也是个欺君之罪,那绝对就是死路一条。张居正不相信张凡会不知道这一点,再者说了,张凡也是正常人,并非什么脑子容易发热的狂热之徒,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凡从这里面又得不到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人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都是没有人会去干的。 无奈的是,这只是张居正一个人这么想而已。如今朝廷上下全都反对,虽然他心里觉得隆庆应该也是相信张凡的,但是奈何于隆庆从来都没有透露过自己的想法。而内阁中唯一一个可能认同,并且是份量极重的人物李春芳有不标明他的观点,张居正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张居正因为早已经把他改革变法的打算提上了日程,如今行事也是小心翼翼的,丝毫不敢做出什么有可能引起朝中大臣们公愤的事情,以免将来会阻碍他的变法之行,所以如今他也是闭口不言,没有说什么。 如今看起来,满朝文武都不认同张凡的奏折,而唯一两个肯相信张凡的人,一个大明皇帝、一个内阁大臣,却是因为自身的许多问题,也都不出来说话,看起来如今朝廷里的形式对于张凡、对于江南来说是非常严峻了。 但是并不是没有人不想帮着张凡,如今就有这么一个人,想着如何帮助张凡,甚至于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这个人就是东厂厂督、司礼监秉笔太监,冯宝。 其实冯宝这么做的动机很简单,他可不是相信张凡,或者是为了什么民族、百姓大义什么的,他实实在在地就是为了保护张凡,或者说,他就是为了他自己。 张凡如今手里面毕竟还有着他需要用来不受高拱阻挠而能够推倒孟冲的有力证据。张凡前些日子说是要用那些个账簿来清点收回来的脏银的数目,冯宝虽然心急于推倒孟冲,但是他却没有催着张凡将账簿送过来,因为他知道张凡是在为隆庆办事,有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但是这并不代表冯宝心里面不急,实际上他是非常的着急,着急着想要推倒孟冲,然后自己坐上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太监所能够达到的最高位置。 如今张凡来信说倭寇有可能大举进攻,又怎么能不让孟冲着急呢!其实冯宝心里面明白的很,凭着张凡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就是倭寇大举攻了过来,甚至是打进了扬州府,张凡也必然会受到绝佳的保护,绝对不可能有什么闪失的。但是冯宝担心,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张凡有了个什么闪失,或者说他是在担心万一那些能够帮他上位的账簿有了个什么闪失,那他可就要暂时与掌印太监那个位置远离了。也许将来,等到孟冲下台,当然孟冲离下台也不远了,到那个时候,那个位置还是冯宝的。但是所谓迟则生变,万一到了那个时候,那个在冯宝心目中应该杀千刀的高拱再一次出个什么注意来阻挠冯宝的话,那冯宝可就要发疯了。 他虽然是东厂厂督,掌管着比之锦衣卫还要让人恐怖和害怕的大明特务机关,但是他总不能够派人去暗杀高拱吧,毕竟暗杀内阁首辅大臣,这可不是说笑的,他冯宝还没有那么疯狂。 所以说,冯宝心急之中也是在求稳,当务之急是他必须保证张凡的安全。而要保证张凡的安全,并不是说多拍些人手保护张凡就可以了,而是让张凡能够彻底远离战乱的危险。 这件事情听起来困难,但是却是十分简单。只要朝廷肯调兵去江南,对于倭寇大举侵袭之事做出准备,那样一来,张凡就没有事情了。张凡虽然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但是毕竟他不是军事上的将领,这带兵布阵打仗的事情还轮不到张凡来指手画脚。无事可做的张凡必然会回来,回到京城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来。那样一来,既能够让张凡远离危险,再有意无意地让张凡知道是他冯宝促成了朝廷的出兵,让张凡绝对欠下了他一个人情;又能够让张凡早日归来,让他早点拿到推翻孟冲的证据,让他早点坐上掌印太监的位置,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买卖吗!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冯宝一直在努力地劝说隆庆,还有那些个和他有些交情的官员,当然他不可能说的那么明显。 果然,冯宝的出力,产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战事之前 那个被抓住的扶桑乱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十八般武艺”,不论是上大刑伺候,亦或是给他灌入黎阳所配置的毒药,他都是不肯开口透露什么消息出来。最后,甚至于都用上了厂卫们所拿手的死刑,只不过为了不让他死,这死刑也只是用到了一半,这些个刑罚他们还真是没有见过有人能硬挺下来的,但是这个乱波竟然是挺了过来。虽然中途,那疼痛的惨叫声也是死去活来的,但是也仅此而已。 张凡因为紧张这件事情,那一个整晚都没有离开刑房,等在那里想要第一时间知道新的消息。但是他这一晚上算是白等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最终也没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张凡留着他也没有用,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就算放着不问,或者是给他治疗什么的,估计也已经就不回他的性命了,张凡也只好让人将他拉出城掩埋起来了事。 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张凡的这些在他面前发下了誓言的手下都失落的很,只不过他们倒不是因为没有打探到对张凡有用的消息,从而挽救江南百姓即将迎来的水深火热而感到内疚。他们所感到内疚和失落的原因就是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完成上官的命令,这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前途然说会有着非常严重的影响。不过好在,张凡根本就没有打算因为这件事情而当真给予他们什么责罚,张凡和这些人又没有什么仇。而且如今的张凡是已经被眼前所面临的情况搞得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做那些个事情。 “这人最后说了什么?”张凡向王喜亮问道。他所问的是那个乱波有几次因为受的刑罚是在太重而昏了过去,不,并非是昏过去,而是变得有些迷糊起来。王喜亮也是借着那个机会向他问背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谁。那人迷迷糊糊地说了几个话音,却是立马就转醒了过来,再一次闭口不谈了。 “阿西卡……好像是这三个字吧。”张凡回想了一番,疑惑非常地向王喜亮问道,“这是扶桑话吗?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张凡可没有学过扶桑话,或许上辈子因为游戏和动漫画的耳濡目染能听懂一些极为简单的单词,但是其他的东西他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这……大人,听着这话,倒是的确是扶桑话,只不过卑职并不识得这说的是什么。 ”王喜亮显然也是不太清楚,“大人,卑职自信精通扶桑话,卑职早年也曾经在扶桑闯荡过,对那里也算是颇为熟悉,但是这他所说的卑职却是不太清楚。这好像是个人名,但是大人想必也知道,扶桑岛上的人的名字都是又长又拗口的很。他说的这话卑职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但是一时半时的卑职是在是想不起来。而且那人只说了这三个话音就清醒了过来,随即再一次闭不开口,可能这三个话音都没有说完。” “既然这个名字对你有些熟悉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人也是有些名气的,起码他的名字也能够传出去。而且看这个乱波这么一副死忠的模样,即使到死也不肯透露那人的身份,可见那人在扶桑也是有些地位的。”张凡思索着说道,“但是你却又想不起来,说明那人要门是个窝囊废,并不被人太过频繁的提及;要么就是个虚有地位和名声的人。也只有这种傻子在受到了威胁之后,才会干出一些平日里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比方说,攻打我们。” “大人,这天底下傻人是不少,可是他们难道就一点计策都没有吗?”王猛在一旁问道。 “恐怕他们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张凡说道,“我看他们是想攻打我们,然后将罪名嫁祸给那个刘山答应了的大名,这么一来,我们就会以报复的名义对付那人。虽然扶桑岛上如今局势混杂,我大明朝也不可能直接派兵过去讨伐,但是声讨之余,也是会支持扶桑其余于那人敌对的大名来报复那人。就跟我们如今对付鞑子一样的办法,这么一来,本就处于劣势的一方,或许可以转变局势也说不定。” “他这倒是打得好算盘。”王猛说道。 “不错,是好算盘啊,我们若是不知道其中的情况,恐怕这个当是一定会上的。”张凡叹了口气说道,“但是如今,我倒是有点佩服起刘山来了。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知是当初刘山是有意无意的。若是无意的,那倒是也罢了;但若是刘山早就能料到这一步的话,恐怕我们可都要庆幸他现在已经死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王猛心里想了想,倒也真是如此。若是刘山真的将这一切都料到了的话,那他的心思当真是缜密的很。若不是因为隆庆让张凡来江南彻查贪官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让刘山没有准备的话,恐怕现在刘山还在蹦跶着。那样一来的话,张凡的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庆幸这些东西,或者是赞叹对手的时候,毕竟眼前的形式要更加危急。 “王喜亮。”张凡开始吩咐道,“你去给我查,‘阿西卡’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个人名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先给我从名字查起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面给我查出来,若是有人阻挠,尽管报我的名字,让我来跟他说。” “是,大人。”王喜亮听到张凡的吩咐之后,立刻抱拳应诺,只不过是他那恭敬之余,却是怎么也忍不住脸上隐隐透露出来的狂喜之色。如今张凡叫他去办事,对他来说可以一个机会,一个大大露脸的机会,若是这件事情办成了的话,可能还会有这巨大的赏赐降临到他头上。王喜亮又怎么能不高兴呢,毕竟他出了精通扶桑话之外,也就是会舞刀弄剑的人,而且前者的技艺还要高于后者。 “王猛,你给我吩咐下去。”张凡又向着一旁的王猛说道,“四省之地,各个州县东城门的门官那里都给我盯紧了,看看能否在抓来一个‘乱波’。虽然这群人倒是悍不畏死的很,但是难保有什么意外,毕竟人和人之间可不是相同的。万一能抓到一个一直不坚定的,能够打听出来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这件事情,我们还有可能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也说不定。” “遵命,大人。”王猛抱拳说道,之后就赶紧出门去布置了。 “大人,现在怎么办?”王喜亮在一旁问道。 “怎么办?现在又能怎么办?”张凡反问了一句,让王喜亮有点无言以对,“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没有陛下和内阁的同意,陛下和兵部是不会发出调令的。这么一来我最多也只能警告那些带兵的将领,但是也只能让他们提高警惕,却又不能有什么动作。而且我估计那些个将领基本上都不会把我的话当真。” 张凡说的的确是事情,这神州大地的东部沿海这片地方是遭受倭寇滋扰最为严重的地区。而正是因为如此,朝廷派出了最会打击倭寇的戚继光常年驻守这里。戚继光在的时候,不管是训兵、杀敌、亦或是奖赏的一系列动作都是针对着倭寇而做的。所以很自然的,那段时间,倭寇被剿杀的非常有效和迅速。这也导致了这里几乎平息了倭寇的大举侵犯,当真是闻“戚家军”的名号而闻风丧胆。所以,这些年来这里很少再有倭寇的大举入侵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朝廷才会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大胆放心地将戚继光以及他手下的戚家军调去北疆,让他们在朝廷与俺答展开封贡互市的时候,负责京城的防卫工作。当然朝廷所看上的并不光是沿海再也没有威胁了,戚继光治军严谨、戚家军战斗力之强更是个主要原因。 所以说,负责沿海防卫的那些个将领自然是不太会相信张凡的话。若是说有小股倭寇会在各地滋扰的话,他们倒是相信,毕竟这种情况从来就没有断过,即使在戚继光在这里的时候也是如此。毕竟小股的倭寇滋扰不好掌握情报,而且他们的危害相对来说小得太多了,虽然恨,却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杜绝这种情况。 可是如今,张凡派人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倭寇将会大举进攻沿海的一个大省,这又怎么能让他们相信。若不是张凡送过去的信上面加盖了尚方宝剑的剑印,恐怕这些将领都不会理会张凡。毕竟,在大明朝,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不喜欢锦衣卫这个负责检查他们的机构,而且大明朝重文轻武,武将的地位本就不高,但是作为武将,身上又有一种傲气,所以这些人,只要是认为能够拒绝而不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事情,那就必然会拒绝,仿佛是能够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傲气一样。 而张凡还在等着朝廷下诏书和调令,可是,有些事情永远是等不及的。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临别赠言 在送走了身边的一系列人之后,张凡着实是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些人的身份到底重要与否,起码他们对于张凡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张凡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情。而且他们一走,不管这里会不会发生什么流血事件,起码他所牵挂的人都是安全了。 张凡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也不是他的过分自信,毕竟如今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下面的人不可能没有人在乎他的性命。 不过在送别这些人的时候,场面倒是有些伤感。张玉方一家人虽然和张凡相认为亲并没有多长时间,还算不得难舍难分,但是张玉方毕竟是张凡的伯父,所谓血浓于水,这份亲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的。好在张玉方虽然是个商人,但是所谓男人自然没有女子那般拖沓,他也是洒脱的很,而且他并不知道张凡为何要他们先行去京城,他能看出来张凡心中有事,但是并不知道事情会是多么严重。所以张玉方临行之前只是嘱咐张凡保重,也就不再多言了。 徐阶也是个不喜欢废话的人,既然张凡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说明张凡已经做好了非常充分的准备,并不需要再担心他什么。所以徐阶就表现的更加洒脱,出了临行之前和张凡说了一些话之外,也就不再谈论什么了。 倒是映月和骆灵儿二女,那可就是有些凄凄哀哀了。本来,骆灵儿并不知道张凡为何要她先行回京,她心里面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要张凡不是对她厌了,那么她就无所谓,一切都会顺着张凡的。只不过昨晚张凡一夜未归,映月却是来到她那里陪了她一整夜,将张凡的事情是完全告诉了骆灵儿。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骆灵儿怎么能够不着急,她毕竟是江南人士,虽然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应天府中,倭寇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逼近应天府城下,但也仅仅是逼近而已,她根本是连个倭寇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过。但是烟花之地,消息什么的是最为好打听的,耳濡目染之下,骆灵儿也是听闻了许多地方遭遇倭寇之后的惨状。女子本就感性的很,特别是身在风尘的女子,自然而然会顺着听到的消息儿而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产生一连串的联想。不过不管是骆灵儿自己想的也好,亦或是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的也好,总之,在她的心里面,倭寇是非常危险的。 骆灵儿心里面明白,张凡让自己先行回京是为了保护自己,这说明张凡是爱着她的。但是越是这样,骆灵儿就越发地舍不得离开张凡,她怎么能够撇下一个这么爱着自己的男子留在危险之中,而自己却是去逃命去了呢! 所以在临行之前,骆灵儿是红着双眼对着张凡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万不要出了什么意外。其实她的心里面早就下定了决心,若是张凡有了什么万一,她是绝对不会接受这种天人永隔的,必将会随着张凡一同去了。 张凡也是对骆灵儿好生一番抚慰,若不是在场有不少人,骆灵儿可能早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了。 相对于骆灵儿,映月也是对张凡非常牵挂的,只不过这个映月,似乎太过好强,总是不肯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她甚至威胁张凡说,若是他有了什么意外,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的话,她就立刻去找比的男人。听起来像是威胁,但是更像是一种赌气,甚至于张凡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了,惹得映月是一阵白眼。不过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映月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放不下心里的那种好强又不肯示弱的性子罢了。 这种伤感非常的告别场面,让丝毫不知内情的朱翊钧有些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看来,这一次主要是因为他父皇来信让他先行回京,其他人只不过恰巧也要去京城,和他同路罢了。对于这种严肃而又伤感的告别场面,他自然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旁边的阮儿也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这里算是个外人,虽然她也想和张凡弄好关系,不过张凡一直都表现的有一些讨厌她,她也就不会自讨没趣了。 倒是年纪不大的努尔哈赤看出了一些端倪。这倒不是说努尔哈赤老成持重,年纪小小就会察言观色什么的,他能看出一些东西主要是因为经验。在东北生活的时候,建州女真的各个部落之间也并非是亲密无间,有时候也会有些战事发生,甚至于他们还要抵挡元蒙王庭的进攻。 而每次只要是战事来临的时候,部族中的头领就会让部族里的老弱妇孺、以及一些不能打仗却是身份重要的人暂时离开,以避战祸。虽然努尔哈赤如今只不过十岁而已,这种经历他也并没有太多,但是他完全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如今张凡所做的和那些面临战事的不足头领所作的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赶紧转移自己最为重视的人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经验毕竟是经验,努尔哈赤丝毫看不出来这繁华的江南之地,又是靠着大海的地方会有什么人来进攻。倭寇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他也没有见过有什么大举进攻的迹象。因此,张凡的这些行为虽然让他深感疑惑,但是猜不准的东西他也不会乱说,这才没有告诉朱翊钧什么。 张凡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心里面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舍的情绪是肯定有的,但是更多的则是放心,毕竟如今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去牵挂的人了,放开了心思的他可以好好来处理这件事情。 只不过,他想起来刚刚告别的时候,徐阶对他所说的那些话。 “如今你心里面所牵挂担心的人马上就要去安全的地方了,你也应该能放心了吧。”徐阶走过来对张凡说道,“如此一来,你也能放下包袱来对付现在的事情了。” “阁老说的不错。”张凡微笑着说道,“不过张凡还想请阁老帮着我保住这个秘密,不要对其他人说,尤其是太子殿下。我伯父我倒是不担心,或许他们知道之后会担心我,但是我伯父他并非是个莽人,再加上有阁老在,定然能够劝说他一番。我就是担心太子殿下,阁老也是知道殿下的脾气的,毕竟还是个孩子,我怕他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这个老夫我自然是知道的。”徐阶说道,“我不会马上就将事情说出去的,起码在到天津卫之前不会说的。” 徐阶的话让张凡笑了起来,若是到了天津卫,那里距离京城只不过半天的路程,朱翊钧就是想搞什么花样也是无能为力了。而且若是张凡这里关于倭寇会大举进攻的事情是真的话,恐怕还不等他们到得了天津卫,消息早就已经传过去了。 “老夫想要和你说的是,你这次的做法非常不智。”徐阶突然开口说道,“老夫并不是说你将自己的猜测上奏陛下,或者是擅自调查此事有什么不值,而是说你擅自通知沿海驻军的将领,太过不智了。” “阁老这话是怎么说的?”张凡被徐阶的话说的非常疑惑。 “你得庆幸,你入仕的时间还不算太久,而且你现在所担任的并非是朝臣,并没有牵涉太多的利益关系,要不然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可就非常危险了。”徐阶继续说道,“你想想,咱们先不管这次倭寇到底会不会大举侵犯我大明,就说当真会有这件事情。如今沿海一带的防卫以为戚继光的功劳而再度变得懒散起来了,即使你去了书信警告他们,估计也没有几个人当回事。到时候倭寇攻过来,必然会让他们乘虚而入。先不管这场战事的结局如何,让倭寇这么轻易地攻进来,必然是有人要承担责任的。 “那时候,惩治几个将领并不足以服众,必须要有份量大的人物来顶缸。那么你这个提前能够提前得知消息的人无疑就成为了最好的人选,到时候那些个眼红你平步青云的人、或者是和你政见不合的人都会站起来无限于你。那时,即使你再能得到陛下的宠爱,估计也要对你产生不小的影响。所以说你如今的身份和你的经历帮了你这一次,但是老夫不认为你是考虑过这些才这么干的。这一次算是你走运了,但是下一次呢?” 张凡听了徐阶的话之后,一开始还有点不以为意,觉得徐阶太过小题大做,毕竟这种黑白颠倒的事情也太过荒谬了一些。但是他心里面一想,背后冷汗就下来了。这种事情未必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历史上类似的事情可是有过不少。人,其实与动物是相同的,都想要过的好,都想要权利,让别的同类听命于自己。但是人与动物之间所不同的是,人的心思太过复杂了,有时候为了利益,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徐阶的这番话也是给张凡提了个醒,让他明白这为官之道,比他所想象的要更加复杂和危险。 l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名声在外 “王猛,你说说,这件事情可不可笑!”张凡有着含带怒气的声音大声地说道,“如今形势已经如此明显了,这些人居然还在那里信口开河,睁着眼睛说瞎话!” “大人不必动怒,何必为了那些人而大动肝火呢。 ”王猛在一旁是赶紧劝道,“其实那些人本不是如此的,却是因为长年驻守这江南繁华安定之地,再加上前些年有着戚将军在这里镇守,用不着他们多事,这才会变得如此懒惰怕事。若是在北疆的话,这种情况绝不可能。” 让张凡之所以能够生这么大气的,正是那些东南沿海驻守的将领。这些人接到了张凡的书信之后,和送信去的张凡的手下那是满口子的答应,绝对会按照张凡信中所说的那样,增强海防。 但是所谓的阳奉阴违便在这一时刻体现出来了。话说这“太平盛世”的,又有谁想在这盛夏酷暑的时节做那份辛劳的工作。整天在军营中和那些个满身臭汗的军汉为伍,还要时不时地去海边巡查一番,这哪里有在家里抱着小老婆亲热来的舒服。虽然这两种选择都会让人热出一身汗来,但是,究竟该选择那一种呢,呵呵…… 而且,即使张凡在信中已经点明了,如今已经有好几处州县东城门的门官被人毒害,但是这些将领们却是没有一个人注意过这件事情的。 一来,这件事情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过荒谬了,九成的人都认为若是有门官被害的话,定然是因为那些门官自己的原因,绝对不会是和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倭寇将要大举进犯而扯上什么关系的,要不然何不来刺杀他们这些负责沿海防卫的将领,杀几个门官有个什么用。 二来,那些个被刺杀的门官虽然按道理来说,他们都是正在服役的兵俑,但是他们出了事情是归当地的府衙管辖。按理说几乎这江南一地所有的门官都是从沿海防卫的军中选取的,作为他们的上官,这些负责防卫的武将也是有权过问此事的。但是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当地的府衙做第一负责人,他们又怎么可能去揽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呢。 最让他们觉得张凡的消息不可信的一点就是,自打张凡的信送到这些个将领手上之后,城门门官被杀的事件就这么停止了,风平浪静的好像从来就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样。出了那几家死了人的家中还在伤心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关心这事了。 而这点也是让张凡现在有些愤怒的原因。.这些个倭寇实在是有点太过警惕了,这才一个人被张凡的手下抓来,就全线撤退了,弄得王猛再也抓不到半个人了。而好不容易抓来的那个,也已经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了,如今,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张凡为了这件事情,这几天还大骂这帮子倭寇不争气,没有一股勇进之心,才这么小小的挫折就停滞不前了,这样的组织必然是没有前途的。 这番话听得王猛、梁超等一种手下那是一阵汗颜,各个都是用着一副一样的目光看着张凡,却又不好说什么。想来张凡也是被这件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幸好这里没什么外人,要不然又是一大堆弹劾的奏章要摆在隆庆的龙书案上了。 只不过牢骚就是牢骚,牢骚发得再大,那也是改变不了现状的。张凡心里面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番发泄之后,也就停了下来。 梁超和黎阳两个人这一番苏州、松江之行算是毫无收获了。当然,他们查明了苏州那个死去的门官也是被人用毒针刺杀的,并且松江府也有门官被杀。但是这些消息张凡早就已经知道了,这让梁超心里头既高兴,又不爽。高兴的自然是张凡能够早些知道这个消息,毕竟事关重大;不爽的自然是他失去了一次立功的机会,而且是立大功的机会,毕竟事关重大。 “大人,您看我们现在怎么办?”王猛见张凡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上前问道。 “怎么办?”张凡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王喜亮那边可有什么进展,查到什么了吗?” “他那边暂时还是没什么进展。”王猛说道,“主要是关于那三个字实在是没有什么记载的东西可以查询,完全就是靠王喜亮一个人在那里想,所以进度才会这么慢。” “靠他一个人想?”张凡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所有的希望,唯一的突破口就在他一个人身上了?这种大事怎么能够如此,这也太过儿戏了!”张凡显示出了他极度不满的心情。 “这……虽然卑职十分不愿这么说,但是从如今的情况看来,也只有这样了。”王猛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说这王喜亮也真是,这就是你们找到的最为精通扶桑话的人了?”张凡问道。 “这……大人,王喜亮确实是卫中最为精通扶桑话的人了,其他人无出其右。”王猛回答道,“王喜亮早年在因为仇人的追杀,在扶桑岛上过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了,躲在乡下,这才会如此精通扶桑话。”看来这个王喜亮也是有历史的了。 “等等,你说什么?”张凡仿佛听到了什么,赶紧问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卑职刚才说,王喜亮因为早年被仇家追杀,躲到扶桑岛上避祸将近十年的时间。”王猛不知道张凡听出了什么,但是还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不是这句,下面的那句。”张凡摇了摇头说道。 “所以他才会如此精通扶桑话。”王猛开始疑惑了。 “也不是这一句。”张凡继续摇头说道,“你说他在扶桑的时候都躲在哪里?” “乡下啊。”王猛不知道这一点对于张凡为何会如此重要。 “这就是了。”张凡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你们应该知道,扶桑那个地方,等级森严到了一种极端,有点身份的事情根本就不会传进老百姓的耳朵里。你们想想,卫中的记载上有提到过,虽然不是很显眼,但是还是有写着。扶桑几次发生大规模的战乱,每次出事之后,百姓全都是伤亡惨重,原因并非是那些打仗的将领毫不关心民间百姓的死活,而是因为,他们将消息封锁的太过严密了,百姓们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消息。” “大人的意思是,王喜亮是因为那段时间躲在了扶桑民间,这才不知道这三个字到底是指谁?”王猛问道。 “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张凡说道,“而且,从这一点上面来看,这个人必然是在扶桑岛上大大有名的人物。王喜亮也说过他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在扶桑听到过。可想而知,在官家对民间消息如此封锁的扶桑,这人的名字都能传到百姓中去,可见此人名声之大。” “可是大人,即使我们知道了这个情况,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啊,毕竟……”王猛有些为难地说道。是啊,现在他们能找的到的,精通扶桑话而又对张凡忠心耿耿的人只有这个王喜亮了。 “不,并不是只有他。”张凡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些人,他们也精通扶桑话,而且还跟扶桑的那些个大人物打过招呼。” “大人,这些是什么人?”一旁的梁超问道。 “那些出海行商的人。”张凡说道,“他们带去了我朝的货物,这些货物虽然在我朝并非是最好的,但是对于那些扶桑人来说,必定是非常精贵的东西。特别是偶尔带去一些做工精美、价值连城的东西。这些东西自然不是卖给平民的,那么就只有扶桑那些有钱人,特别是有身份,名声在外的那些人用了。” “大人意思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去找那些人。”梁超听完了,就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要离去,看来他是想要立功心切啊。 “站住。”张凡叫住了他,说道,“你这么有干劲是好事,但是光有干劲没有头脑也是不行的。你知道去哪里找这些人吗?就算你找到了,他们一听你的身份,估计就会有一大半的人‘不在家’,而且你这么一家一家地去找也太过麻烦了。” “这……是卑职孟浪了,还请大人指点。”梁超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现在就给我快马去苏州,找赵显德,他在这行干的不错,必然知道这些人。”张凡说道。 “遵命,大人。”梁超单膝跪下,向着张凡行了一个军中得令的礼数之后,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看到梁超这幅着急的样子,张凡不由得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不过随即,他就开始继续担心起别的事情了。 就算能够搞清了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但是如今想要阻止倭寇的进攻似乎已经有点太迟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张凡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倭寇们到底打算进攻那里。不知道目标,无法及时做好防范,这才是最让张凡担心的事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 背后之人 “大人,您要的人我都帮您找来了。”赵显德一副恭敬微笑的模样,互搓着双手向张凡说道。那副样子十足一个奸商。 张凡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十余个,和赵显德如今的表情一模一样的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让他们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赵显德又是一阵献媚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只是他这么一转身,背对着张凡之后,那脸上那副献媚的表情就瞬间完全改变了,变成了一副高人一等,悠然自得的模样。 “你们都听到了,大人找你们来是有话要问你们。大人问你们什么,一定要据实相告,切莫有半点虚假和掩盖,不然又你们好看的。”赵显德完全是一副上官对下属的姿态说道。 “那是自然的,在大人面前,草民们怎么敢造次。”立刻有人谦恭地说道。只不过这些人心里面都是对赵显德大大地鄙视了一番,不过倒也只是如此而已,赵显德平日里为人也还算不错。 张凡心里也是笑了笑,他自然能够明白赵显德此时的心情。毕竟自己给了他一些,虽然说不上是承诺,但是很有希望的东西,尾巴自然是会翘起来的。 没有再在这上面浪费什么时间,张凡朝身后招了招手,王喜亮走了过来。 “各位都是出海经商的人,而且全都是在扶桑发财的,想必是应该精通扶桑话的。”张凡开口说道,“今天我让你们过来,是有件事情要问问你们,看看你们可能知道些什么。”说完,张凡对王喜亮点头示意。 “我这里有个扶桑人的名字,不过并不是全部,只有几个话音。”王喜亮对着这些商人开口说道,“‘阿西卡’这三个话音,你们可能想到什么人?这个人想来在扶桑应该是很有名望的,乡野之间也能听到这个名字。”他可不会说是自己听到过的,而如今自己却是忘记了,那样实在是太过丢面子了。王喜亮虽然有些不爽,自己没有解决张凡的疑问,如今却是要找这些个商贾来询问。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一来,这是张凡的主意,他可无权反驳;二来,这些个商贾的的确确是经常和扶桑的那些贵族们打交道,兴许真的能从他们口中打探到一些什么。 听了王喜亮的话,这帮子人都开始皱着眉头想了起来,只不过其中到底是有几个人真的在想,几个人只是在做做样子,这个可就看不出来了。张凡心里也是明白的很,虽然他比较相信赵显德,但是也难保这些个来到这里的商贾当真,没有抱着想来这里接近自己的想法儿滥竽充数的人存在。 摇头、摇头、在摇头,一个个的摇头否定,这让王喜亮和张凡也是深感无奈,而且推荐这些人来的赵显德脸上也是随着摇头的次数一次比一次更黑,他的心里面也是在一次比一次地更加发慌。赵显德行商也算是有些年头了,虽然如今的成就和他自身的走运是分不开的,但是在西方有句话说的好,“大海是男人的战场,征服了大海的人可以征服一切”。赵显德虽然不是什么航海先驱或者是开创者,但是好歹这几年的大风大浪也让他的心境升华了不少,虽然他仍旧摆脱不了商人的事故。 这一次,虽然张凡派去找他的梁超以及张凡本人都是用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仿佛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赵显德还是能够感觉的出来,这次的事情必然不会是什么小事。而自己推荐过来的人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摇头,这当然会让赵显德心中非常的发慌。毕竟丢了面皮,事情事小;万一张凡当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被自己给耽误了,那他可能就会有什么“无妄之灾”了,毕竟张凡虽然看起来亲切的很,但是当官的什么心思,他们这些个商人还是不敢妄加断定的。 不过不管赵显德心中怎么想,也不管张凡面上失望的神色越来越严重,摇头的人数还是在增加着。终于,十几个人除了最后一个之外,全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不起来那三个扶桑话音所代表的人。 于是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最后一个人的身上,张凡这边和赵显德是希望的目光,而那些摇了头的商贾们却是嫉妒外加期盼的目光。嫉妒的自然是若是这人若是当真想起来了什么,那么这一次他在钦差大人面前可就是大大露脸了;期盼的自然是希望他什么也想不到,如今的这幅样子只是故作姿态罢了。 “大人,草民想……到……了……”那人忽然面露喜色,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却是发现这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而且这么多道目光之中有着热切以及愤怒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不由得让这人吓了一跳,出口的话也是就这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快说,你想到了什么!”张凡赶紧问道。 听到张凡的文化,那人也是定了定神,他心里面也是明白其他的商贾为何会愤怒地看着自己。不过他心里面同时也明白,在张凡这位钦差大人面前,他这一次可算是大大地露脸了一会。 “那还是草民第一次去扶桑。”那人似乎回忆了起来,“当时草民也是听说过扶桑,知道那里盛产金子,想去发一笔横财。当时的草民也是初入这行当,并不是太懂得做生意,第一次就是下了血本,带去了许多上好的瓷器和丝绸,还有一些平日里只有那些官老爷家中才用得起的东西。” 虽然这人如今说的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张凡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他生怕自己这么一惊,这人会忘记了什么。 “但是等到草民到了扶桑那里之后,却发现更本就不是这么回事。”那人继续说道,“扶桑百姓简直是穷的要死,很多人都是衣不蔽体,平民甚至连拥有姓氏的权力都没有,只有个名字称呼。 “草民没有什么门路,那里的百姓有无力购买草民的东西,大多只不过是来看个新鲜。还好,当时草民并不精通扶桑话,所以雇了个人帮着草民传话。他说草民登岸的地方太过偏僻,就是这里的大名也没那么多金子来购买草民的东西。于是草民就听从了他的意见,再次登船,向着扶桑的本州岛驶去,目的地就是扶桑的京都。 “在那里,草民虽然没有见到他们扶桑自称是神之一族后裔的天皇,不过却是见到了一个人,扶桑室町幕府的第十五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昭,他的姓氏用扶桑话说起来就是‘阿西卡嘎’。” 听到这里,王喜亮突然是仰头打探,显然他也是想到了。 “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吗?”张凡却是要确认一番,毕竟此事关系重大,有不得半点疑问,“这件事情可不是说笑的,你可要给我想清楚了。” “这点草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会有错。”那人十分肯定地说道,“而且草民记得很清楚,之前他的名字叫做足利义秋,足利义昭这个名字是在他就任了第十五代征夷大将军之后改的。虽然是个外族人,但是那毕竟是草民这辈子第一次见过的一国仅次于皇帝的人物,草民当然不会忘记。”那人万分肯定。 “你们先下去吧,本官这次倒是要好好谢谢你们了。”张凡挥了挥手,显然是有正事要说,让他们先离开。 这些人也是识趣的很,知道张凡让他们离开必然是有原因的,所以,他们也没有表示出有什么不爽的。而且张凡刚才的话似乎是对着他们全部人一起说的,并没有针对哪一个,这也让他们的心情平衡了不少。 带到这些人都走了,刚才站在一旁的王猛和梁超两人也是走了过来。 “大人,这……卑职也真是太笨,早该想到的。”王喜亮大叹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锦衣卫中虽然有卷宗记载,上面也是同时记载了扶桑文字和汉字。但是王喜亮只认识汉字,他虽然精通扶桑话,却是不会写。因此他虽然多次看到过“足利”这两个字,却始终都不知道它们的读音。 “如今既然已经明白了到底是谁,也就不必说这些了。”张凡摆了摆手,他并不打算在这上面耗费什么力气,过去的就算是过去了。 “大人,这么一来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王猛说道,他之前也是做过对扶桑的研究的,“那足利义昭虽然名义上去屈居于扶桑天皇之下的,但是他们的天皇早就没有什么实权了,行政的就是大将军。足利义昭完全有能力调动数量如此之多的‘乱波’来我朝弄出这番动静。” “只是大人,如今还是有些疑问啊。”梁超却是皱着眉头说道,“这足利义昭虽然是个大人物,名义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上就是扶桑的统治者,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那些扶桑的将军幕僚都是摆设不成,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吗?”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知道原因。”张凡笑着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解决办法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知道原因。 ”张凡笑着说道。 几个人听到张凡的这番话,都用着疑惑地眼神看着他。想大明朝关于扶桑的消息,除了锦衣卫就要数东厂的卷宗记载的最为全面了。锦衣卫和东厂虽然名义上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实际上两帮人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再说了,这些关于国外的信息,只要是不牵涉到什么内部的事情,两方都是能够借阅的。 王猛等人也是读过扶桑的卷宗,东厂那边也确实是要比锦衣卫的全一些,但是仍然有许多东西是他们不需要关系的。就比如这足利义昭,这人虽然是室町幕府的第十五代征夷大将军,在扶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那个在他之上的人也只是名义上而已。但是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平庸了些,没有什么人关注过他。 所以张凡刚才说他倒是知道一些,也不怪其他人会诧异了。 张凡是怎么知道的,他回到这大明朝之前,是个经济学专业的学生,但是他的历史就马马虎虎了,当年高中的时候,他的历史成绩也就是马马虎虎地能及格而已,连中国历史都不怎么太过精通的他,又怎么可能去关心日本历史呢。 不过这也都要感谢他上辈子赶上了电子娱乐行业的大发展了,这种题材的游戏他是着实玩过不少。像什么《太阁立志传》、《信长的野望》之类的,玩着玩着,也就知道了不少东西。张凡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好笑,想到如今如此棘手的麻烦,竟然因为当年自己在电脑房中两三块钱一个小时的游戏时间而有了突破。看来当真是应该因材施教了。 以上都是些小插曲,张凡回过神来之后,看见自己的手下们都在看着自己,知道他们在等自己的解答,也不再卖什么关子了,开口说道:“这个足利义昭是扶桑第十二代大将军足利义晴的养子,第十三代大将军足利义辉的亲弟弟。这足利义辉被其堂弟足利义荣暗杀,并且被夺了大将军的位置。他却是担心正在出家的足利义昭和他争位,也想暗杀他。好在足利义辉的旧部相帮,再加上足利义昭想多方大明请求相帮,那些人也是同意了,但是却迟迟不动。知道两年之后,他才坐上这大将军的位置。 “这个人不能说没有头脑,但是他名不是十分的聪明,而且心境极其容易被眼前的事情所迷惑。再加上他出身也是不错,所以自大自慢也是不缺。,我倒是一点都不吃惊。” “可是大人,这个足利义昭为何要这么做?”王猛问道。 “恐怕情况和我们之前想的差不多,定然是刘山放出去的消息被他知道了。”张凡说道,“既然他得不到我大明朝的支援,恐怕也不希望他的对手得到。这次的进攻可能在开始之后,扶桑那边就会放出消息,告诉我们是谁做的。” “大人的意思是,这个足利义昭一边打算搅乱刘山冒充朝廷给他的对手的承诺,还一边打算让我们帮他讨伐他的对手?”梁超问道。 “不错,当真是好算盘啊。”张凡说道。 “大人,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应当怎么办?”王猛问道。 “本来,这种计策好是好,却也是最容易就被化解的了。”张凡说道,“我们只要把这情况告诉他的那个对手,让他知道足利义昭正打算对付我们,而后方空虚,让他乘虚而入就行了。若是那人向我们要刘山的承诺,到时候看看情况,若是不怎么过份的话,给他些甜头又能怎么样。” “大人的这个办法不错。”王猛听了之后点头说道,“可是大人,如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刘山当时是去找的扶桑的哪个大名啊。” “这确实有点麻烦,若是不知道是谁的话,恐怕只有等到倭寇们攻过来之后,让他们自己说了。”张凡皱着眉头说道,“只是那么一来,这江南之地就免不了有一场兵灾之祸,百姓又要受苦了。不过我可不会坐等着这件事情的发生。” “大人打算怎么做?”梁超问道。 “我想我已经能猜得到,足利义昭要陷害的是谁了。”张凡说道,“正是那扶桑如今风头正劲的织田信长。” “大人,这……”提到这个人,一旁的王喜亮却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看到他这副样子,张凡不由得出言问道。 “卑职在扶桑的时候,虽然为了躲避仇家,避人耳目,一直都是躲在乡间的。但是这织田信长的大名,那可真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喜亮解释道,“卑职有几次甚至遇见过他率军于别的大名打仗的场面,这织田信长倒也真是个人物,治军严谨之余,谋略也是有些的,特别是他有一班对他极为忠臣的手下,更是让他如虎添翼。 “但是大人,卑职并不是太赞成与织田信长交好。” “哦,为什么,你说来听听。”张凡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问道。 “这个织田信长因为名气不小,所以他的事情卑职也是知道一些的。”王喜亮说道,“此人少年时候放荡不羁,被人称作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其实这只不过是他这个人太过随性了而已。此人随性到了毫不在意地与那些西方的商贾做交易,虽然他在自己的领地上还是坐着祖先的那一套,但是很多东西他都敢改变。 “从这里看,这个人非常的开明,作为一个君主来说,绝对是个称职的人。但是他这个人有个问题,为人实在是太过冷酷嗜杀了,他的家臣对于他的恐惧要大于恭敬。这个人的身边很少有着军师的存在,不管是打仗还是管理他的土地,全都是依靠他自己一个人的意思,太过独断专行了一些,只有一些主薄之类的人,而且是要他十分信任的人才能跟在他的身边。 “以织田信长的本事,卑职觉得他早晚能够统一扶桑。但是卑职担心,这个人到了那个时候,其野心会不在拘泥于扶桑那篇三寸之地,会把目光对向我大明朝。虽然我朝地广人多,能人贤士更是多不胜数。但是那样一来,又会有不少百姓遭到兵灾之祸。” 王喜亮倒是有些眼界的,他的这一番分析也是合情合理。不过张凡并不认同,一来,那自然就是张凡心里头明白的很,织田信长是绝对活不到他一统扶桑的那一天的,再过十来年的时间,他那个优秀的部下明智光秀就会叛乱,并且杀死他。张凡倒是不担心如果有了他的介入这件事情会不会发生什么改变,他回到这大明朝这么长的时间了,却是有些觉得,历史上有些事情该发生的确是还会发生,起码十年之内的事情,即使他现在再想要改变也不会转变。他所要改变的是几百年后的未来。 二来,那自然就是关于织田信长这个人了。诚然,王喜亮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张凡却不会像他那么去想。此人太过独断专行,太过冷酷嗜杀。就算他能够平安活着而一同扶桑的话,到时候必然还是会有人对他那种苛刻的要求不满,叛乱是肯定的。到那个时候,估计他就要开始忙着平叛了,哪里还有功夫去想那副对外扩张的野心。 但是张凡并不会把这些话给说出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只是十几年后的一件事情,让张凡开始后悔当初没学好历史了。十几年后,织田信长身亡本能寺,其部下羽柴秀吉重拾织田信长的旧部,改名丰臣秀吉并且当真一统了扶桑。只是这丰臣秀吉就如同几百年后的日本纳粹一般,有着那份对外扩张的野心,想要一同亚洲,而是出兵朝鲜。看来张凡这个不知道情况的人是阻止不了那“万历三大征”之一的了。 “不,如今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张凡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即使之后这背后是足利义昭在搞鬼,但是我们又能怎么样,派人去扶桑攻打他不成?我就是要接织田信长的手来消除这一次的兵患。至于之后的那些个顾虑,那起码也是要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十几年的时间足够我们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不必如今就开始筹划。” “是。”三人都是应是。既然张凡都这么说了,而且如今的事情的确是急迫地很,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王喜亮,既然你精通扶桑话,这次就你去。”张凡吩咐道,“我会从赵显德那里借条船来给你用。既然这一次是去要让织田信长给我们帮忙,那自然就是要给他一些好处。我会拨给你一笔钱,就送钱过去好了。” “大人,那些个银子……”一旁的王猛想要提醒张凡,那些钱财如今已经上报给隆庆了,若是未经允许就动用的话,会出麻烦的。 张凡却是阻止了他的诉说,说道:“这件事情我自由分寸,你不必担心。” “对了,王喜亮。”张凡突然又对他说道,“这次你去的话,就不要再提刘山了。” 虽然不明白张凡为何要他这么做,但是王喜亮还是点头称是。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六十章 冯宝相帮 “大人,好消息啊。”梁超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手中还挥舞着什么东西。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看起来当真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据让让你如此高兴。”张凡微笑着说道。这倒不是说他现在还有功夫说笑话,他只不过是在故作轻松罢了。 前天,王喜亮带着一批厂卫们已经乘船出发,想着扶桑驶去。为了避免在海上碰到倭寇,他们特意绕了远路,从黄海东边绕了一个大圈子驶向扶桑。虽然说这条路线并不是完全的安全,可是相对来说要好上不少,毕竟倭寇所用的都是小艇,速度又不快,不太可能费这么大的功夫绕到这里来。虽然走这条路有点耽误时间,但是也没办法,他们乘坐的是商船,有没有火炮之类的防御武器,而且即使有,张凡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把他们装上去。再说了,朝廷的公文没到,张凡倒是有权利调动战舰,但是他没权利征调战舰。船上的人手虽然人人佩刀,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也只能这么做了。 不过张凡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弄清楚,这一次的倭寇打算攻打大明朝的什么地方,从哪里登陆。不知道这些就没有办法作出防御,实在是让人郁闷。不过就像上面说的那样,山东那里距离扶桑确实是有些远了,并不适合大批的小艇长途行驶,而且中途隔着整个朝鲜半岛,不是对倭寇们有利的目的地。 “朝廷的公文下来了。”梁超兴高采烈地说道,手中的东西也递了过来。 “当真?”张凡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惊喜非常,赶忙从梁超手中拿过东西打开来看了起来。 梁超见张凡在看着公文,也没有打扰他。等到张凡抬起头,他才开口问道:“大人,朝廷下来的公文上面怎么说啊?” “这份东西里面都是官话,不过我如今是封了驱夷将军,如今倒是有了能够临时调动这山东、南直隶、浙江和福建几省全部兵力的权利,不过只要是没有战事发生,我这权利也就只是调动而已,指挥不了他们作战。而且为了能确保这里的战事早日了解,陛下还是掉了戚将军极其麾下的戚家军来这里,不过路途遥远,估计戚将军到这里也要很长时间。”张凡说道,因为事关重大,公文是先到了,圣旨却是要押后两天才能到,不过这并不妨碍张凡现在就行使他的权利。不过张凡随即又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不过这一次我还真没想到朝中能这么快就将这没有什么证据的事情有了个定论,连公文都拟好并且发下来了。” 张凡的这个疑惑倒并不显得奇怪。大明的朝廷办事拖沓是出了名的,出了在明太祖朱元璋的时代,那个时候因为朱元璋的震慑力,倒当真是政事行起来雷厉风行,并不怎么拖沓。但是之后,即使是朱棣做上了皇位,以他那矫勇善战的赫赫威名也是镇不住朝廷里的那些个大臣。当年迁都顺天府一事,朱棣可谓是被那些个文臣给烦了透顶。由此可见大明朝廷办事的效率。 这一次,张凡上奏的事情不可谓不大,但是他的奏章中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所以张凡才会奇怪,为何这一次的公文下发的如此之快。 “送公文前来的人是咱们的人,卑职倒是听他说了些情况。”梁超听到张凡的疑问之后,开口说道,“听说大人的奏折上到陛下那里之后,陛下是非常相信大人的。奈何内阁之中,高拱及其跟班的那个郭朴不同意,李春芳却是什么都不说。而大人的老师张大人也是同意大人的,提过一次,却是见其他人都不认同,就不再说了。”梁超说着送信的那个厂卫告诉他的事情。从这里也能看出锦衣卫的能耐,朝堂上面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是一清二楚的。 仈`0` 電` 孖` 書 W W W . T``χ``T ` ⑧`0` . L`A 张凡对于张居正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异议,他知道张居正的苦衷。毕竟张居正如今正在谋划那改革变法之事,不想引来太多的政敌是很正常的。 “照这么看起来的话,想必那些个朝臣也是反对我的吧。”张凡问了这么一句,只是他的语气却更像是在陈述。 “大人说的不错,朝中六部的尚书和侍郎,还有那些有资格早朝的官员几乎是全都反对大人。”梁超说道。 “这就有点奇怪了,照这么说起来的话,我这折子可就算是石沉大海了。”张凡疑惑地说道,“而如今怎么会突然就通过了呢?” “其实,大人,这里面自然是有人帮忙的。”梁超说道,“正是那冯宝。” 听到梁超的回答,张凡一点都不惊讶。冯宝会帮他的忙,这是在情理之中的,而且冯宝也有着足够的理由帮他,毕竟他所需要的账簿如今还在张凡的手里。风暴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张凡,或者说是那些账簿,身处危险之中而不帮上一把。只是张凡还是非常疑惑,要知道,冯宝虽然掌着东厂,又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其权利自然是大得很。但是如今满朝文武几乎是全部都不同意张凡的折子,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张凡的折子通过的,还让朝廷能这么快就下发公文。 “要说这冯宝,当真是有些套路。”梁超没等张凡问出来就已经开口说了起来,“他知道了大人的折子在朝廷里面无人同意,但是他知道陛下的心思,知道陛下其实是想同意大人的,只是苦于并无证据证明大人的话。朝堂之上,两天讨论并无结果之后,第三天,陛下却是突然接到了东厂的折子,说是东厂前些日子在浙江福建一地抓到了不少倭人,而且他们并非是普通倭寇,而是全都打扮成我大明百姓的模样。并且这批倭寇嘴巴死硬,问什么都不肯开口。 “这件事情一捅上去,朝廷里顿时就炸开了锅。这帮朝臣联想到之前大人的折子,也是终于相信大人的话了,这才会让公文下发的如此之快。” 张凡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面是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种事情。看来这冯宝当真是想那个掌印太监的位置想疯了,居然为了这件事情干出了这种事情,往大了说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真有那么巧?看来老天爷待我张凡不薄啊,等回去倒是要多上几柱香了,当然,也得去看看冯宝,跟他说声谢谢了。”张凡仿佛是毫不知情一般地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张凡的这句话,本来还想开口的梁超却是打住了。看来张凡和冯宝的关系倒真是相当不错的,本来梁超还想劝劝张凡将这件事情作为一个防范冯宝的筹码献给张凡,但是见张凡并不想这么做,他也就不准备再说了。他相信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心中必然会有打算的。 “大人,如今您已经得了朝廷的公文,想来现在行事也能好上不少了吧。”梁超丢掉刚才脑子里的想法,说起眼前的情况来。 “现在的情况,有这份东西在手里确实是方便了不少,不过还是不行啊。”张凡叹了口气,看着一脸疑惑的梁超解释道,“你想想,如今我们根本无法确定倭寇要打哪里。虽然我有了权力调兵,那些将领也必须得听我的,但是恐怕有许多人都是不太愿意的。到时候我只能驻守一地,而其他三省的将领我就估计不到了。” 梁超听张凡这么一说,心里面想了想,果然是这样,无法确定进攻的地点,就无法做出针对性的防御。张凡只能驻守一地,督促当地的将领。但是其他地方的人呢! “其实大人,这件事情本来就不管您什么事情,大人完全可以就这么离开这里,把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梁超如此说道。他这么说倒不是因为他懦弱,或者他不顾百姓死活。他这么说是担心张凡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惹上什么麻烦。 “我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张凡表情无奈地坦言说道,“但是,我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此地百姓受苦,更不用说这里还是我的老家了。而且,如今说这些都已经迟了,陛下的圣旨再过几日就要到了,我如今已经是无法抽身了。” 两人正说着话,王猛从门外走了进来。 张凡没有注意到他如今的表情,而是开口告诉了他如今已经拿到了朝廷的公文。现在他有权利调动着四省之地的兵力了,虽然不打仗的话,他就无权直接指挥。 “大人,卑职有件事情要汇报。”王猛却是一脸严肃地说道,“大人可以跳过调兵的那一部分,而直接开始指挥作战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张凡听到王猛这番话,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赶忙问道。 “倭寇已经打了过来。”王猛说出了张凡心中想到的情况,“如今淮安府、松江府、宁波府已经告急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凡和梁超二人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该来的始终要来,躲是躲不掉的。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六十一章 倭寇来袭 扬州府的城门如今大开着,从松江逃出来的难民如潮水一般地涌入。,仿佛有回到了庆阳府一般,那个时候也是如现在一般的难民如潮,只不过那个时候,北疆的百姓们躲的是鞑子;而如今这江南的百姓躲的确是倭寇了。 只不过还是有点不同的地方,北疆因为多年遭受鞑子的侵袭,百姓们似乎都有些习惯了。虽然也是悲惨的很,但是北疆的百姓明显是要有经验的许多。 但是这江南就不同了,虽然这里也有过倭寇大举侵袭的例子,但是毕竟只有那么寥寥无几的几次。平民百姓们的生活还是非常安定的,也正是因为安定,所以这里的人可没有太多的逃难经验。大部分的人见到倭寇成群结队的攻过来,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根本就顾不上收拾东西就这么逃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这松江府距离扬州只有这不长距离,甚至是徒步行来也就一天左右,但是就这一天的时间,已经让大多数的人筋疲力尽了。最主要的就是粮食问题,正是因为没有逃难的经验,很多人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这江南之地虽然比不上大明北疆的黄沙荒漠,却也是让这些走了一夜的人几乎都是灰头土脸而又萎靡不正的样子。 在扬州城东城门的城墙上,张凡一行人正站在那里,看着下面还在不断向着城中涌入的人潮,众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沉重。 “大人,这扬州城虽然不小,可如今几乎都已经住满了。”王猛在一旁说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如今人们都在逃难,那自然都是要住到四周有着坚固城墙的扬州城里面。扬州虽然地方不小,但是那也是指算上了其周围的县等一些地方的。本来扬州城中就被人住的满满当当的,如今几乎是半个松江府的人都到了这里,剩下的一半全都逃去了杭州府。 本来王德照是不准备开门的,毕竟这种时刻,开不开门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选择,朝廷并没有明文规定过这种时刻的处事方法,完全就是凭着当地的官员自行定夺。可是对于王德照来说,他就必须这么选择了。这倒不是他太过抠门,不肯派发粮食给这些逃难的百姓 若是他下令关闭城门不开的话,将来他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可若是他下令开门的话,或许将来会得到嘉奖。但是万一难民中混进了地方的人,从而造成了什么破坏的话,他可就要担起所有责任了,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好在如今张凡在这里,他的命令王德照不敢不听。而且以后若是追究其责任来,还有张凡在他上面顶着,他怕什么。 不过按照张凡的意思,如今扬州城的城门是打开了,但是王德照的那个顾虑张凡也不得不考虑。毕竟此次来袭的倭寇背后可是大有来头,而且他们还专门有一批干这种渗透、刺杀、破坏等等勾当的特种作战人员,所以这也是十分麻烦的。 没有办法之下,只能靠人眼去观察了,虽然扶桑人长得和大明朝的百姓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还有有些区别的。张凡就告诉过他们,只要看到身材特别矮的人,那就一定要注意了。 而且为了防范这种办法的疏漏之处,对于已经进到扬州城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有专人来登记户籍的。若是有什么人是其他的人都没见过的,那是自然要加紧防范的。还好,这一次这样的人并不是太多,要不然凭着张凡如今的人手可不足以做到,毕竟他们还要保护张凡的安全。 “我看如今这情形,怕是朝北面逃的人全都来了这扬州了吧。”张凡回头看了看城中人满为患的样子,说道,“这路上不是还有个苏州府吗,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放进去吗,怎么回事?” “大人,确实只这样的。”旁边的梁超回答道,之前他已经问过了不少难民,了解了他们一路上的情况,“一方面,苏州知府确实是下了命令紧闭城门,并且还通令守门的卫兵,绝对不允许放一个逃难的百姓进来。二来,估计就是那苏州知府下令打开城门,估计也不会有多少百姓进去。” “怎么回事?”张凡听到他的话,非常的疑惑。明明有近的地方,打开了城门供他们避难,还有粮食供给,为何不进去,却是要多跑一倍的距离到这扬州城来避难。 “这……大人,是这么回事。”梁超说道,“一来这苏州府距离松江府实在是有些太近了。二来,松江府陷落的实在是有些问题。据这些逃难过来的百姓说,以往即使是距离松江百里的地方若是有了哪怕三四个倭寇上岸抢劫的话,松江府城中都会敲钟警告百姓。而这一次,松江府中的百姓根本就没有听到钟声,或者是看到火光什么能够警告他们的信号。唯一能让他们记得起来的就是,住在东城的人在丑时听到的尖叫声。” “你的意思是,松江府是完全没有任何防卫,甚至是抵抗,那些倭寇就堂而皇之地进了城门了吗?”张凡问道,“难道说松江府晚上不关城门的吗?” “这不可能,大人,朝廷有明文规定,像是松江府这样的大州县,晚上是必须要关闭城门的。”梁超回答道,“而这一次,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就像是有人在里里面帮着忙打开了城门让他们进来的一样。” “你是说守城的人被收买了吗?”张凡问道,“如今那些守城的人怎么样了?” “这……卑职倒是不知道。毕竟倭寇是从东城门进去的,百姓知道了以后全都是往西边逃,他们并不知道东城门那边的情况。”梁超说道,“莫非大人觉得那些守门的人被倭寇收买了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张凡说道,“若是说他们被收买了,但是如今进到这扬州城里面的人怎么没有那几个人?莫非他们留在松江府,拿了钱却还把命都卖给倭寇了吗” “大人的意思是……”梁超已经猜到张凡的想法了。 “不错,照我看根本就不是用钱收买,而是用刀。”张凡说道,“恐怕那几个人都已经死了。” 梁超想了想张凡的话,的确不错。拿钱收买太过危险了,万一途中出了什么纰漏的话,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吗。比起来还是白天潜进城中,等到晚上杀了守城门的守卫,然后在打开城门放自己人进来要好的多。 “这一次到底有多少倭寇攻打松江府?”张凡问道。 “卑职今早已经派了手下的好手前去松江查探了,估计今晚上就能知道攻打过来的倭寇的人数和动向了。”王猛回答道,“之余那些逃难的百姓,他们光顾着往这边逃了哪里会去管有多少倭寇攻了过来。不过据卑职的估计,能让整个松江府的百姓全都弃城而逃,恐怕也是要两三千人才行。” “两三千人!”张凡重复着这个数字,眉头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负责松江一带的边防呢,莫非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发现吗!两三千人啊,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攻陷了松江府!”说到这里,张凡的表情虽然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从他的话音里已经能听到极度的愤怒了。 想来这件事情让谁碰到了也得生气,两三千人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攻陷了一座城池,还没有让任何守军发现。莫非对方来的全都是“乱波”不成! 对于张凡的愤怒,王猛心里面有怎么能不理解呢。不过他还是得向张凡解释。据他说,负责松江府一带沿岸海防的将领,据说在收到了他人警告之后,根本就不当成一回事,甚至在那人看过张凡的书信之后就大笑了几声,说了句不可能之后就把张凡的书信就着烛火烧掉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松江一带这些天来根本就没有人在海边巡逻过,一直到昨天,到倭寇攻进了松江府之后,他们还呆在几十里之外的军营中。如今出事了,那人却是急了,甚至于傻了吧唧地就带着部下妄图重新把松江府夺回来。不过没人会看好他,毕竟松江作为临海的一个大城,城防也是不弱,大炮之类的东西也是一样都不缺。而倭寇也不是不会用那些东西。 本来他是打算敬爱那个这件事情先放着,免得张凡分心,等以后若有必要的话再去找那人的麻烦。现在看起来,估计不用张凡专门去惩治那人,估计光是如今驻守在松江府城中的倭寇都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另外两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淮安府和宁波府那边。”张凡问道。 “情况也不好。”梁超说道,“那边送消息过来的时候,倭寇就已经进城了。看起来和松江的情况差不多。” “大人,如今我们该怎么办?”王猛问道。 还能怎么办,张凡如今心里面只有一个办法:“通知附近的守军,每个营留下一半的人护卫最近的州府,另一半的人全都给我开赴苏州府,防止倭寇的进一步进攻。如今先这样,其他的事情还要在等等。”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防御打算 当天晚上,扬州张家。 ,张凡甚至自作主张将张家的下人都放了长假,还给了他们每人一笔银子。如今这里,张凡只有他独自一个人。 不,其实不能说是就他一个人,还有些他的手下也是住了进来。不过张凡也是交代过的,主卧不能进,再加上住进来的也就那么几个,倒是没有对这里造成了什么破坏。 这几天的夜晚,张凡都是一个人度过的。虽然上辈子的时候,他一个人独自生活了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一个人的夜晚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确实是有些寂寞了。而且如今这情况又不像是当年行军在外,往上一伙人围起来聊天也是不错的选择。现在张凡总不可能再叫上王猛或者是梁超进来陪着他促膝长谈什么的。且不说他们答应不答应,那个情形总是让张凡觉得实在是好“基”。 以上都是张凡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实际上,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他实在是心中烦闷的很。白天里那些个逃难的百姓涌入到这扬州城里的情景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想,让他更加地心烦。 其实这种情况他不是没有见到过,当初在安化县的时候,他又不是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只是那个时候的冲击与现在又是不一样了。那时候毕竟是张凡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场面,虽然当时因为鞑子的袭击而逃跑的百姓并不是太多,但是那毕竟是张凡亲眼所见。那些人风尘仆仆,一脸担忧的模样至今在他的脑海里还是会不时地浮现出来。 本来张凡觉得自己有了这种经验之后,已经对这种情况免疫了。但是今天,他是再一次被冲击到了。一来是这江南的百姓本就是多,一逃难起来的话,那人山人海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惊讶。 二来,今天所见的这一切是张凡站在城门上看到的。虽然因为这一次,他站的地方比较高,对于那些难民们面上的表情看的不是太过真切,但是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在那里张凡看到了一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身后的扬州城中,建筑物并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如往日一样,体现着这里悠久的历史和繁华,但是那街道上挤满了的人群,那黑压压的一片从高处看去,实在是让张凡心中一颤;往城下看去,源源不断的人还在往扬州城的城门里面挤,王德照遵循了张凡的意思,为了防止城门口有什么意外发生,调集来了大批的衙役帮忙维持秩序,在城门上的张凡耳边一直可以听到守卫的叫喊声与难民中百姓发出的哭喊声,这两种声音混在一起,当真是让人觉得太过悲凉;再往前方看去,后面的路上更是还有着大批大批,源源不断的人潮向着这边前进,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特别是当张凡从城门上面下来之后往回走的时候,近距离的接触到这些难民,看到他们的样子,张凡的心里面怎么可能会没有想法呢。 不过这也只是张凡如今觉得心烦的一部分,其他的事情就正是关于朝廷下发的对他的任命。当然,张凡并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对,而是在意别的事情。隆庆既然决定调集戚继光及其麾下的戚家军前来阻止倭寇的侵扰,这足以证明朝廷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但是戚继光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而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用的将领和部队。毕竟如今倭寇已经攻击了淮安府、松江府和宁波府这三处地方,虽然张凡并不认为还会有更多的倭寇对其他的地方进行攻击,但是其他地方的军队必然是要加强防备的。 想要从近处调集军队过来的话,那只有从河南、湖广那片地方了。但是从那里调军的话,张凡并不觉得合适。一来若是现在发去调令的话,还不如就等着戚继光的到来,毕竟张凡如今手上的这份公文从京城到这里也要个一天多的时间,而一天多的时间算下来,戚继光的人马估计现在已经过了京师了,这与从河南或者是湖广调兵来看,并没有耽误多少时日。 二来,张凡就是担心万一自己的调令过去了,那边再出现什么扯皮的情况,或者是根本不听他的话,那样一来可就算是白费力气了。虽然张凡如今被隆庆临时有权直接指挥军队,但是显然如今他圣旨还没有到手,而且公文上面也没有明确他到底是有权指挥这四省的兵力,还是说有权指挥所有的兵力。不过张凡相信,既然圣旨上面没有写明,那么其他地方的官员将领八成是不会买他的账的。 这次倭寇的来袭也有点出乎张凡他们的预料。原本他们以为倭寇指挥选定一个地方,或者说是一个省的地方来进攻。但是如今,淮安府和松江府是属于这南直隶的,而宁波府则是在浙江。本来还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张凡也是幡然醒悟,毕竟对方是倭寇,又不是大明的人士,他们哪里还会管这三个地方是不是在一个省,甚至他们可能根本不就不知道这些情况。而选择这三个地方作为进攻的目标,其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毕竟这三个地方时这一带最为靠近东海的地方了,对于都是驾驶小艇过来的倭寇来说,实在是非常方便。而且这三个地方靠的比较集中,并不是多远,想来那足利义昭也是明白自己的人手并不是太过充足,想要他们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 想到这一点,张凡突然警觉了起来。他赶忙从床上爬起身来,胡乱几下穿好衣服,就将王猛给叫了过来。 “大人,这么晚了唤卑职过来,不知有何要事?”王猛一过来就这么问道。 “你现在就去,叫人连夜送信去杭州府。”张凡一边坐在那里写着东西,一边开口对王猛说道,“将这封信交给浙江的巡抚,让他派出战船在宁波府于松江府之间的还路上给我巡逻,以防倭寇会从水陆两面会和。” “大人的意思是,倭寇同时进攻我们三座城池,只是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王猛一听张凡话,脑子里就想出了原因,说道,“那些个倭寇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他们是不是这么想的,我可不知道。”张凡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是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还是不得不防。若是没有那自然是好,若是有的话,我们也要抢先防住。如今我们已经让那些倭寇抢占了先机,却是万万不能再被他们的计策给骗住了。”张凡说着这番话,手底下的书信也已经写好了。 “是,大人。”王猛应道,手也接过了张凡递来的信件,但是他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问道,“那么,大人,淮安府如今也有着倭寇,而且淮安府于松江府之间就是这扬州府了,大人觉得是否……” “现在是人手不足。”张凡想了想说道,“倭寇若是真的打算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的话,想必应该是不会再路上绕过来打扬州。不过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我现在就再写一封信,你让人给我送到应天府,交给海瑞,让他带兵过来防范。”张凡说这话,手中的笔又开始动了起来。 等到王猛手中拿到了两封信件,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张凡再一次叫住了他。 “对了,白天你说派去松江那边查探状况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张凡问起了这件事情,他到现在,倭寇的进攻事件已经发生了一整天了,可是他还是不知道松江府那边的情况,“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这点卑职也是奇怪。”王猛说道,“不过卑职这次派去的都是这方面的好手,这几个人原本在军中就是斥候,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想来估计是松江那边倭寇的情形有了什么变化,才会给耽搁了。” “嗯,这样啊,那你快去吧。”张凡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道。 等到王猛走了之后,张凡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累,但是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实在是心中的烦恼不小。心烦意乱的张凡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 满天星斗,微微凉风,这本是这夏日时节最能够令人平静和舒爽的情况了,但是此刻的张凡却是根本就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 走着走着,突然他听到了一些响动。想到如今不知是那个还没有休息,好奇之下,张凡走了过去。 走进了一些的张凡,虽然听不清楚,但是能听得出来是一男一女的声音。他心中不由得大是疑惑。张家的下人都让他弄回家了,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 在走进了一些,张凡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话。 “we should leave here,it’s too dangerous.(我们应该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听到这句英文,张凡才想起来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个人还留在这里。他不是没有让他们离开,但是或许是因为乔安娜是个军人的原因,她坚持留在这里。虽然理查德这个外交大臣非常想离开这危险的地方,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同行的女子说要留下,而且态度强硬,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张凡循着声音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 所谓天朝 “伯爵大人。.”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看到张凡走了过来,都是站起身来向他问好。 “二位不必多礼。”张凡说道,“如今已是深夜时分,二位为何还不回房休息?”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所以来这里清静清静。”理查德回答道。来到大明这个陌生的国度这么些日子,他的汉话也是学了不少,也熟练了不少,但是平日里说起来还是带着很浓重的欧洲口音。惟独这两句,他是说的极为纯熟,而且话音中还带着标准的京片子。 张凡听到他的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看来二位心中也是烦闷的很。” “这……”理查德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然是在烦恼这里即将爆发战事,而他的生命正处于这种危险之中。但是当初,乔安娜提出留下来观战的时候,他毕竟是同意了,如今再说他想离开,一来薄了自己的脸面,二来他也觉得这会让张凡看不起他们,从而对自己的祖国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伯爵大人,理查德他是有些想念家中的亲人了。”乔安娜说道。她自然是知道理查德在烦恼什么,但是毕竟二人来自同一国度,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要帮着打打掩护。即使她心里面对张凡有好感,但是这件事情可影响不到她的爱国情绪。 “哦,这样啊。你们离开自己的国家到现在也有半年的光景了,想家那是自然的。”张凡点了点头,一副非常理解的表情,随即又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前几日我请你们跟着我伯父他们一同去京城的时候,你们为何要拒绝呢?要知道,早日见到我大明的皇帝陛下,你们的任务也能早日完成,那样不就能够早日回去了吗?”张凡以这种委婉的方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始终不明白这二人为何要留下来。 “伯爵大人,当初要留下来观战是我的要求。”乔安娜说道,“我虽然是一名女子,但是我同事也是一名军人,自然想要看看从来只能在书上或者是听人口述过的东方战争。还请伯爵大人原谅,这是我这个作为军人的想法。若是大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我和我的同伴可以现在离开这里。”乔安娜这么说一来是为了替理查德向张凡询问是否可以离去,毕竟理查德是个文人,并非军人,对于亲临战争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二来呢,就是她其实十分想要留下来看看,却是怕看到了什么张凡觉得需要隐藏的东西,所以现在她这实在向张凡询问。 “我早就说过了。”张凡说道,“二位虽然是在我大明的国土上,但是二位并非我大明人士,而且还是我过的贵宾。我绝对不会限制二位的行动的,要走还是要留下来,全凭二位自己的意愿,绝对没有人会强求二位的。” 听完了张凡的话,二人心中都是非常高兴。理查德所高兴的自然是能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不用丢颜面了,虽然他明白若是自己真走了,张凡是极有可能在心里面鄙视他一番的,但是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将来若是有人提起,他大可以说他是为了急着去京城面见大明皇帝,这也不是说不过去的。 而乔安娜所高兴的自然是她能够名正言顺地留下来观战了。对于她来说,亲临这个东方神秘的国度之后,很多东西都让她感到新奇和神秘。但是唯有东方式的战争她还没有见识过,她想要留下来看个究竟。 理查德用带着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乔安娜,希望她能够提出离开这里的请求。但是乔安娜却是仿佛根本就看不到一般,只顾着和张凡说话。这让理查德心里面非常的难受,虽然他如今已经得到张凡的话,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不会被视为懦夫,但是作为一个要时时刻刻顾及到礼仪的外交大臣来说,他还是没有办法自己张这个嘴。 既然不好意思开口,那就留下来看看吧。这是理查德做出的选择,反正他们只是作为观战的人士留下来的,又不用上战场,危险系数自然是要小上很多。而且他们的身份毕竟是外国出使二来的使者,想来张凡必然会派人保护好他们的安全的。 “对了,伯爵大人,在下一直有一件事情无法理解,正是关于这一次这个……倭……寇……进攻的事情。”放下了心思的理查德,也问起了心中的疑惑,“听说这些倭寇来自于扶桑岛,那里我国也曾有商人去过,和他们也做了几笔生意。但是我从我国的那些商人口中提过,那个岛上如今正在打仗,很多人带着他们的部下在争夺那个岛的统治地位。如此看来,他们应该是没有精力还攻打贵国的吧。而且我听说那里的人都是矮小的很,想来也是没有归国的士兵强壮。 “可是为何他们如今敢这么大举攻打归国,这实在是不合常理。在欧洲,只有那些国家统一的国度才敢攻打比的国家,而且所选择的国家也是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这个扶桑国如今这么做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张凡听了他的话之后,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突然打住了。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扶桑那个地方,自从千年之前,就是一种作为天朝属国一般的存在。不过这神州大地前年一来,经历了多少次的战乱以及政权变换,那边与这边的关系始终都没有变动,依然是主属关系。可是为何那边的人敢动手,敢攻打一个比他们要强大的国家。这个问题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想过,以前的倭寇骚扰也是,如今的背后大举攻打也是。 而且最让张凡觉得奇怪的就是,同样是面对外族的攻击,相比起朝廷对于来自北方危险,对于倭寇的侵害根本就能算做是不管不问了。若不是之前的几十年,倭寇之患闹得是越来越厉害,顾及朝廷也不会过问。而现在,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其实张凡心里明白,这主要功劳归功于戚继光,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这里这么些年来才会如此安定。而也正是因为戚继光如此能干,朝廷似乎又对倭寇有些不加防范起来了。 张凡心里面不由得想到,莫非那些站在朝堂上的人都是读书读傻了不成。他们难道就想不出一个道理,一个人再厉害,再能打仗,但是人总是会老的,最终都是一片黄土。戚继光如今可谓是正值壮年,别说是行军布阵,就是让他上阵杀敌也绝对比那些二十多岁的军汉更加勇猛。但是他如今已经四十三岁了,已过了不惑之年,再过过他也要不如五十岁了,所谓的时光匆匆而过就是这么回事。等到戚继光身死的那一天,还有什么人可以撑起这大明朝诺大的东南沿海的防守之责呢? 当然,若是张凡将他心中的这番顾虑说出来,肯定立马就会有人站出来说事。什么天朝疆域广大,一个区区将领之才还不好找吗。亦或是什么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对的人多得是,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担起这份重任。 但是他们却没有想过,戚继光如今的威名也并非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通过他一次一次抵御倭寇,几十年的累积而堆积起来的。以后再推上来一个人,虽然他统兵的本领非常,甚至比之戚继光还要高明。但是倭寇并不知道这一点,那个时候他们只会知道对他们威胁最大,最让他们害怕的戚继光已经不再了,到时候倭寇必然会再次猖獗起来。那样一来又要再过上几十年的时间来打出那个人的威名,才能再次让倭寇感到惧怕。可是等到那个时候,估计那个人的年纪又该不小了。 必须想个办法,能够根除这个祸患。要么就是让扶桑充分认识到大明的权威,让他们不管是统治者还是平民百姓,谈到大明之时,心中都要存折敬畏之情。但是张凡知道,这个办法实在是困难,困难的很。那么剩下来的还有一种。 “这里面其实是有原因的。”张凡对理查德说道,“一来,扶桑如今与我大明依然交好,每年他们都会有使者前来我朝向陛下朝见进贡。二来,那些个倭寇都是死去了君主或者逃匿的扶桑人,说白了就是被逐出了自己国家的人。因此我朝虽然也向扶桑警告过这件事情,但是得到的答复却是那些人并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中。” “这……这简直就是无赖吗!”听到了张凡的话,乔安娜惊讶地说道,“伯爵大人,想必应该知道这只不过是他们的托词而已。向这种敢于抢劫其他国家,这么多年而且如今还能有如此大规模的人,他们的背后必然有着国家的支持。”乔安娜所说的正是如今正在欧洲兴起的海盗之风,许多海盗在背后都是有着其国家的默许,甚至是明目张胆地支持。 “像这种人,这种国度,做了如此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对他们仁慈。”理查德说道,“特别是向贵国如此有实力的国家,更不应该纵容他们这种行为,只管对他们开战便是。” 理查德说是慷慨激昂,但是张凡心里明白,想要这么做,难度大得很。但是张凡心里面非常认同理查德的话。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国情不同 第二天,王猛派去松江府那边打探倭寇情况的斥候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如今正在松江府中的倭寇的最新情况。 据汇报,张凡得知,突袭松江府的倭寇有近三千人左右,在松江府靠海的地方也是发现了许多小艇停在那里,而且住在岸边的那些百姓已经是遭到了毒手。 突袭松江府的这些倭寇自从霸占了整座城之后,就紧闭了城门。当然,这是非常正常的选择,毕竟像松江府这样的大型州县被攻占了,驻守在周围的明朝守军又怎么可能不会有什么行动呢。而且松江府也是地处富庶的江南之地,算得上是鱼米之乡了,而且江南所种植的水稻一年两熟,第一次收成是在四月,而如今才不过七月,可谓是粮食充足。并且扶桑人也是一米饭为主食,完全没有不合胃口的问题。 但是倭寇们紧闭城门而不出来的这种情况非常怪异。 这个消息也让张凡证实了他心中关于倭寇会合流的想法。想来也是,一般说来,攻打对方国家,特别是在如今这种已经乘着对方没有防范而现行攻占了一座城池的情况下,更加不会呆在被自己攻打下来的城门之中。应当乘其不备,继续想内陆攻打才是。若是等到对方有了防范,再去攻打可就不容易了。而且万一对方及时调集了军队过来讨伐他们,像他们如今这样呆在一个地方不动可是最危险的。张凡是瞧不起倭寇,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也想朝中的某些人一样,觉得倭寇都是傻子。倭寇们这么做,必然是有其用意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那个因为没有听张凡警告的守军将领摔着手下的五千兵俑前去松江,妄图夺回城池的举动。果然,就如张凡他们当初所想的一样,结果是功亏一篑。 松江本就是临海的州县,也是受过倭寇大举侵扰之苦的。所以松江府的城墙也算厚实,城上箭垛、炮口是一应俱全,火炮也是好几座,而各种弹药,不论是实心弹还是开花弹也是样样俱全。再加上城中给养充足,一夜的休息已经让这些个在海上坐着小艇“冲浪”了快又一整天时间的倭寇们恢复了体力。 结局非常明显,那位将领及其手下死的是非常的惨。而且不能说是那个将领倒霉,连他手下的兵俑都跟着他一起倒霉。这个将领早死也好,若是他刚一开战就被倭寇从城上射来的箭支或者是炮弹给射死了的话,估计他手下的那些兵俑定然会立刻撤退,那样也就不会死这么多的人了。 可是偏偏他仗打到一半的时候,不小心被射来的箭支击中了头盔中唯一露出来的面部的地方,直接去阎王那里报到去了。这一下子打到一半却没有人指挥了的军队顿时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混战之中,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上官已经死了,而他们之前得到的命令则是一鼓作气夺回松江。眼看前面的战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而后面却始终没有命令传过来,这些人心中犹豫了。往上冲是死,而违抗军令或许不会死,但是那绝对会让你生死不能。就是这一犹豫,让这些兵俑们送了命。 本来这种情况一旦在战场上发生,那么主将死后,其副官就应该马上接手主将之位,不管是继续进攻还是撤退都应该立刻有个决定。然而那个副官似乎比他的那个将领还要倒霉,刚开始攻打不久,就被一颗开花弹的一粒铁蛋崩进眼睛里挂了。而两人死后,剩下的就是分管的三个千户了,奈何他们本就是平级,在这种紧急的时刻还是谁都不服谁,半天都分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本来这种情况也是有应对的,只要正在战争中的领军将领阵亡,大可以直接鸣金收兵。问题是,呵呵,那鸣金收兵所用的铜锣也被松江府城门上射来的炮弹打坏了。 最终,去时的五千人,有一半的人都死在了松江府的城门下,而另外一半回去的人更是个个身上都带着伤。 “带兵的那人竟然离得城下如此之近,他二了不成?”张凡听了之后,吃惊地问道。他虽然想过这一场攻城战是绝对会输的,但是他绝对没有料到会输得如此之惨。 “大人,这倒不是那个带兵的将领二,他倒也是有些本事,治军也是不错。只是这人平日里就太过傲气,再加上大人之前已经警告过他,他却没有在意。如今出事了,是想要挽回脸面。”斥候继续想张凡汇报道,“在他没死之前,他手下的兵俑虽然并不有什么优势,不过却也没有死几个。而且他这次虽然冲动了些,但是行军布阵还是清醒的很,他所在的位置,从松江府城门上射来的弓箭是绝对射不死他的,更别提那些个射程更加短小的开花弹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张凡问道。 “这……”那个人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张凡了。 “大人,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王猛接着那人的话说道,“我大明所用的弓几乎都是突厥弓,这种弓拉力虽然不大,但是威力却是若不了多少,而且射速很快,瞄准也是极易,特别是对于骑兵来说。但是它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只有三十步的距离。三十步开外,就是射中不穿护甲的肉身,虽然能扎进肉里,但是伤口并不会多深,估计连箭都挂不住。 “但是扶桑人所用的弓,比之我朝的要重上许多,虽然其拉力极大,要射出一箭需要用不少力气,根本就不适合骑兵用。但是其射程比我朝的弓要远上将近一倍的距离,达到了五十步左右。而且其所用的箭支也是必我朝所用的箭支要沉上一些,但是其穿透力非常强,即使是薄薄的铁甲也能射穿。而且简直出去之后稳健的很,不是太过会受到风力的影响。” 听了王猛的这一番解释,张凡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感情因为国情不同,对武器的选择也是不同。长期以来,大明朝最大的隐患就是北方的元蒙残党,那些鞑子们。每一代的大明皇帝,即使在昏庸的,也对这方面不敢放松。而鞑子显然是以骑兵见长的,而对付骑兵的话,步兵是不行的,必须也要用骑兵。因此这种能够在马上快速瞄准、射出,而且射速快的弓也是成为了明朝军队大量装备的选择。 而扶桑吗,也许是和那里人的性格有关系吧,所用的武器都是比较利的,不管是弓箭还是刀剑,基本上砍上一刀都是致命的。 情况是知道了,可是张凡并不觉得知道了情况之后对现状有什么帮助。倭寇的弓箭要比他们的射程远,而且箭支也很有威力,即使没有射中躯干而射中四肢的话,估计手臂或者腿脚也得报废。这只能跟自己人还没有进入射程而地方就能发动攻击的形势实在是非常不利。 而且倘若倭寇当真是发了什么疯病打算驻守在松江城中的话,那样麻烦就大了。凭着松江府中的资源,这三千人住上一整年都没有问题,攻城起来定然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当然,不管是箭支还是火药总会有用尽的一天,但是等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伤亡。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过,还是如之前一样,张凡并不觉得倭寇会一直在松江府中呆下去。他们这一次既然是为了足利义昭嫁祸给其他大名而前来大明骚扰的话,自然是造成的破坏越大越好,怎么可能就局限在这三个州府之中。 而且张凡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到从倭寇那里放出任何消息说是扶桑的某个大名组织了这一次的进攻,没有达到目的,却是送了近万人过来送死,恐怕没有哪个人会这么做。 如今,张凡已经想办法堵住了他们合流的道路,浙江那边得到了张凡的手令之后,估计现在已经派出了战船在松江府与宁波府之间的海面上巡逻了。而应天府那边也传来了讯息,海瑞根本就没等张凡的命令,知道倭寇大举进攻这件事情之后他就立即以巡抚的身份开始调集南直隶的军队了。如今张凡的命令已然拿在了海瑞的手上了,海瑞也是绝对没有一点含糊或者讨价还价的意思,昨天夜里就率着人马直向这边开了过来。 张凡毕竟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虽然读过几本兵法,但是如今这是他能够想得到的最好防范了。而且,他的这些命令看起来也是很好的,几乎是隔绝了三方攻过来的倭寇之间的联系。剩下的等到戚继光来了之后,想必也是能快速解决这番事情吧。 正想着事情,梁超从门外跑了进来,来到张凡身边说道:“大人,圣旨已经来了。” 张凡听到之后,赶紧站了起来正了正衣冠,准备接旨,却是发现梁超还站在那里,不由得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接旨更重要的吗?” “卑职……大人……”梁超吱呜一阵,开口说道:“大人,我听传旨的公公说,他在路上遇到了殿下一行人。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莫非殿下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张凡赶紧问道。毕竟朱翊钧身份特殊,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很多人会掉脑袋的。 “殿下一切安好。”梁超说道,“只是……只是月姑娘不见了踪影。” “什么!”张凡失声叫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担人情 “什么!?”张凡听到了梁超的话,大惊失色,大声叫道。. “大人,卑职也是听那来传圣旨的公公说起这件事情的。”梁超解释道,“殿下一行人刚过淮安府没多久,那里就被倭寇攻占了。得到了这个消息,阁老让车队绕道徐州府,以避免兵灾伤及殿下。前来传旨的公公是在兖州府遇见殿下一行人的,本来他只是前去向殿下问个礼就要赶紧上路的,毕竟他要来向大人传旨。可是据说他听到殿下一行人已经停在兖州府快两天了,好奇之下这才去问了问。结果听说车队中有个人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正是月姑娘。” 张凡听梁超说完这个情况之后,心中不由得一阵烦闷。但是说句实话,这个消息的确是让他有些触不及防,但是并非是他没有想到过的。映月是什么脾气,张凡心里面最是清楚不过了她会突然之间消失,张凡一点都不吃惊。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到底去哪里了。相比起来,张凡更加是希望她离开车队是为了自己的,希望她能够回来。虽然让映月这么一个女子独身走过来,非常危险,毕竟如今倭寇攻打了过来,流民到处都是,万一碰上了什么歹人那可就麻烦了。但是只要映月是往这边来的话,张凡能够找到她的几率就非常大了,毕竟从兖州府到这边来就这一条道。而且若是映月来这的话,说明她心中必然是十分着急张凡,那样一来绕远路的几率就比较小了。最主要的就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张凡的手下都有着各自的任务要完成,而且每个人都忙得很,张凡最多也只能派出两三个人去路上寻映月。若是她走了别的路,那就不好找了。 突然,张凡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他赶紧向梁超问道:“传旨的公公有没有说,殿下身边的那个阮儿还在不在?” “他虽然没有说的非常详细,不过据他所说,车队中只是少了月姑娘,别的人都在。”梁超也是赶紧回答,他也知道张凡在担心什么了。 “大人,事情不会这么巧吧。”王猛在一旁说道。 “这有什么巧的?”张凡反问了一句,说道,“倘若当初在泉州之时,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个阮儿或许就是那方月玲的人。既然方月玲的目标是我,但是之前的那段时间我一直是对这个阮儿防范的很,她肯定是没有机会下手才会表现的如此安定。.如今她已经不再我的视线中了,万一……”张凡说着说着,表情也是越发显得急躁。 “大人,切莫胡思乱想。”王猛赶紧说道,“卑职认为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 “何以见得?”张凡问道。 “大人且想想,随行护卫殿下一行人的护卫当中,大人也是派出了不少卫中的好手,并且也是特意交代过他们,路上要盯着那个阮儿。”王猛说道,“可是如今,并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啊。” “那可能是这个阮儿的行动太过隐秘了。”张凡强词夺理地说道,“倘若她是和那方月玲有关系的话,其江湖经验必然是不俗,万万不能用她年纪小来小看她的。” “好,这一条算是大人有理。”王猛说道,“可是卑职还有疑问。倘若真是那阮儿搞的鬼,她为何要绑走有些武艺,而且性格倔强的月姑娘,为何不去绑走看起来柔弱非常的二夫人呢?要知道月姑娘虽然身中那‘五仙蜜露’的毒药,但是如今已经服下了一年的解药,身上还有一颗备用,可以让月姑娘两年之内平安无事。卑职相信这件事情那阮儿不会不知道,毕竟我们并没有太过保密这件事情。” “也许……也许她觉得灵儿她只不过是我的妾室,绑走了她未必能够引起我的重视。”张凡开始有点言不由衷了。 果然,王猛听了他的这番狡辩的话,心里面小小的鄙视了他一下。这件事情若是当真说起来的话,骆灵儿虽然是妾室,但是毕竟是已经进了张家大门的妾室,而映月还没有到那一步。 “大人,请恕卑职无礼。”王猛显示道了个歉,说道,“大人如今说的这些情况那才是巧合。” 听到王猛这么说,张凡愣住了,但是心中却是一醒,清明了过来。王猛说的很对,倘若那阮儿真是方月玲的人,那么这么多日子里面,她也应该了解到了这里的情况。映月虽然是她本就打算放在张凡身边的一颗棋子,但是经过这么多事情的发生,映月的心已经紧紧地绑在了张凡身上,而且因为黎阳的倒戈,让她也拿到了需要的解药,起码两年之内,映月对于方月玲来说是没有利用价值了的。 而王猛刚才之所以说道骆灵儿,也只不过是拿她做个对比,证明如今的骆灵儿比起映月来,对于方月玲才是更有利用价值。而事实上,方月玲也根本不可能去动骆灵儿,因为她毕竟只不过是个妾室而已。妾室身份之低贱,在整个大明朝,不,在整个中国封建社会的两三千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对于男子来说,对妾室有爱也只不过是停留在外表之上而已,当然真心的并不是没有,但那可是少之又少。方月玲不可能用这么个很有可能暴露自己好不容易才接近了张凡的机会,来绑走一个她根本不敢、也不能确定张凡到底是否会在意的人,这个赌注太过冒险了。 所谓的关心则乱就是张凡如今的写照吧。其实王猛所说的这些东西很简单就能够分析出来,而一时间的慌乱让张凡是乱了分寸,无法冷静下来的人是什么都办不成的。如今已经心情平复了不少的张凡,心里面渐渐消除了那份对于最糟糕的情况的担忧。但是他心里面始终还是担心着映月的安危,这种无法确定她行踪的情况总是会让张凡心里面担忧。 正在这时,隐约的一阵喧闹声从张家大门外传了过来。 “大人,是传旨的公公来了。”梁超向张凡提醒道。 张凡却是恍若未闻一般,还在低着头考虑着什么。 一旁的王猛却是非常懂得轻重缓急的,赶紧出声说道:“大人,还是快些准备接旨吧。卑职这就去派人北上,沿着路找寻月姑娘的踪迹,若是找到,必然会给大人平安带回来的。” “好。”听到王猛的话,张凡点了点头,却是又赶紧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让她来这里。若是找到她了,给我把她送回京城了。告诉下面的人,给我保护好映月,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为他们是问。” “卑职遵命。”王猛躬身抱拳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去布置了。 王猛赶出去不就,门口就出现了身影。当先一人正是做太监的打扮,年纪倒是不怎么大。双手在胸前捧着圣旨,表情很是严肃地走了进来。 看见人来了,张凡也立刻就站了起来。梁超见他慌乱之间,衣服都是皱巴巴的,怕在天使面前有失仪态,赶紧站在张凡面前,把手伸到背后指了指张凡身上衣服褶皱的地方。张凡顺着他指过来的地方看了看,赶紧将衣服拉平。 来人来到张凡面前,自然优势一副高傲无比的腔调,仿佛这圣旨是他写的一般。这倒不是什么个别情况,反正宫中出来传旨的这些太监几乎都是这么一副模样。 一番抑扬顿挫到了极致的声音,宣读了张凡早就知晓的圣旨之后。果然,这个年轻的公公也是和其他人一样,突然之间摒弃了刚才所有的高傲和一切不正常的声音,开始用其太监最为前辈的嗓音,热情洋溢起来。 “张大人,奴婢万忠,如今和张大人这可以第一次见面。”万忠一脸献媚的嬉笑,将圣旨递给了张凡过后,就是一副双手互搓的模样,说道,“张大人也许未曾听过奴婢的名字,但是奴婢可是对大人久仰已久,大人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冯公公是经常提起大人,每每还赞叹不已。”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是冯宝的人了。只不过心里面对他那句“久仰已久”有点不爽,虽然这只不过是一句场面话,但是让一个太监对你说出久仰已久,实在是让人心里面觉得不舒服。 “万公公客气了,这都是托了陛下的福分,张凡这才有今天。”张凡也是礼节性地回了一句,说完看了看万忠身后的人似乎还带着行李,随即问道,“张某见公公这次出行似乎不像是要立刻回京的样子,莫非公公还要去什么地方不成?” “不,张大人误会了,朝廷派奴婢前来担任监军一职。”万忠笑眯眯地说道。 张凡一听,再看了看,心中一想就明白了过来。看来他这一次承一份冯宝的人情了。大明历来就有派太监担任监军的惯例,而每每这些太监都是只有扰乱军队的作用。如今派来这么个万忠,明显是制约不了张凡的,这必然是冯宝的原因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太监万忠 万忠说着话,突然走到张凡的面前,宽大的衣袖挡住后方众人的实现,手伸进袖口抽出一叠看起来就非常厚实的纸张塞进了张凡的衣服里。.脸上还是一脸献媚地对着张凡说道:“这个算是奴婢初见大人的见面礼,倒是不多,还请张大人多多包涵。日后还望张大人在冯公公面前替奴婢美言几句。” 张凡自然是知道万忠塞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倒不是关心这些,他现在的心里面觉得这事情实在是有些别扭。 这万忠也当真是胆大包天,明明知道张凡这一次来江南是彻查贪官佞臣的,却还是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给他塞银子。当然,张凡肯定是不会向谁告发万忠贿赂他或者是干脆抓起来了事的,毕竟万忠怎么样他可管不着,他这些银子怎么来的他也管不着。但是还是不得不说这万忠的胆子可谓是大到了极点。 第二点让张凡觉得别扭的,一个前来传读圣旨的太监居然会给对方塞银子,这虽然不敢说是前无古人的,但是张凡的记忆中就没有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张凡也不禁在心中自嘲了一番,做官做到这份上的确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但是这绝对不是张凡的初衷。而如今,张凡除了心中无奈,脸上却要装出一副非常高兴的笑脸的模样接下这些银子之外,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所谓的身在红尘中,身不由己啊。 “这个是自然的,想来万公公如此年轻便做了陛下传递圣旨的天使,如今又是担任着监军之职,将来可谓是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张凡也是打起了敲掉,反正就是满嘴的赞美和吹嘘。他虽然做官没有多久,但是也是知道,并非是所有的比你地位低的人都可以随意鄙视和看不起的,尤其是太监这种特殊的群体。太监常在宫中,常常与王公贵族、皇族接触,谁知道哪一天那个被你侮辱过的太监就这么突然得到了上面的信任,那么到时候,对于侮辱过他的你来说,将会成为一种致命的威胁。总之,记住一条,凡事流三分余地,将来才好海阔天空。 “对了,万公公,听说你在路上碰到了殿下一行人?”张凡本来不想问万忠关于映月的事情,但是他思来想去,心中还是放不下对映月安全的担心,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不错,奴婢的确是在兖州府遇到了殿下一行人。”万忠说道,“而且徐阁老以及大人的伯父一家人也与殿下同行,张大人还请放心他们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安全的很。,不日便可到达京城。” “这就好,这就好……”张凡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问问万忠映月的情况了,但是这话到嘴边却又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只是……”万忠突然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梁超,说道,“奴婢也是听到了一件事情,刚才也是告诉了张大人手下的这位千户,不过想来张大人还不知道吧。听说殿下一行人到得兖州府过后,有一人失去了踪迹,而且听说那人与张大人的关系也是不浅啊。”万忠虽然早就在兖州知道了映月与张凡之间的关系,但是如今也没有这么说出来,他是提到这些私人的问题,张凡面子上会不快。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见万忠自己说了出来,也就再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了,赶紧问道,却是看到万忠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张凡,他只好说道,“实不相瞒,失踪的那名女子是张某的妾室,虽然还未进我张家的大门,但是张某已经发下誓言必然会娶她。如今却是这么莫名失踪了,张某心中实在是有些担忧。”张凡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管是言辞还是表情都显得真切之极,这里面又九成是张凡如今心中的真实写照,还有一成却是他做出来给万忠看的。毕竟太监净了身不能人道,张凡是怕这种关于妾室的话题会引起万忠的什么不满。 “原来张大人知道了啊。”万忠却是表现得平静的很,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反而还是一脸着急的模样,对张凡说道,“也难怪张大人会如此紧张,如今倭寇虽然驻守在三城之中并无异动,但是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谁也说不准。如此情形,一个女子独身在外面走动确实是危险的很。只是张大人可有她的动向,那样也好派人去寻她。” 张凡没有说话,却是非常苦恼地摇了摇头。 “张大人莫慌,或许她是太过担心大人的安危,往这边来了。”万忠说道。 “唉,如今我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张凡说了这么一句话,马上改变了表情,向着万忠笑了笑说道,“这是张某的家事,如今倒是要让公公耻笑了。” “唉,张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万忠赶忙摇了摇手说道,“张大人这可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何况,若是连家人都不管不顾了,如此之人又如何能够将百姓放在眼里,担当肱骨之臣呢!”好嘛,这个万忠倒是会说话的很,将来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必然也会是个人物。 “呵呵,公公谬赞了。”张凡谦虚地说道,“私事就说到这里吧,既然如今公公作为监军,想必是要了解一番这里的情形吧。” “正是。”万忠点头说道,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奴婢这也是第一次做监军,若是有了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还要望张大人及时指正,一面奴婢耽误了军国大事,那样一来奴婢这罪过可就大了。大人也是知道,本朝监军专掌功罪、赏罚和稽查,却是无权过问将帅如何统兵,所以大人万万不要在意奴婢,尽管行事便是,奴婢是绝对不会主动提出半点要求的。 “奴婢在来这里的路上也是听到了很多消息,但是毕竟是道听途说的,大人送去京城的军情奴婢可没有办法查看,所以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样了,如今还要让大人给奴婢说说。” 万忠的这番话,且不说他到底说的是不是心里话,起码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张凡算是明白为何冯宝要让这个万忠过来做监军了,虽然不知道他真的随军上阵之后会不会胡乱发言指挥,但是起码这个人绝对是个万金油的货色,知道自己身份,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张凡当下也不啰嗦,将如今这里的情况说了个大概给万忠听。万忠听完了之后,立刻就开始大骂这江南一地的守军将领:“这里的将领实在是太过儿戏了,即便是心中在不相信大人警告他们的话,也应该加派人手日夜于海边巡防才是。而这些人却如此施为,简直是有负那一身的官职以及每年朝廷给他们的俸禄,哼,更不要提这些人每年还要私下里捞上多少好处了。以奴婢来看,这人死得好,就是太便宜他了,应当将他抓起来,放在松江府中的百姓面前千刀万剐,那才方能平得了民愤。”万忠似乎忘记了,他刚才还在想张凡行贿呢,如今却已经是义正言辞地骂起了其他人。 “公公还请息怒,如今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了,如今还是着眼于时下才是。”张凡赶紧说道。 “张大人说的是。”万忠说道,“如今大人这边可有了打算?” “我担心倭寇分三路攻打我们是为了分散我们的兵力,更是担心他们会汇聚到一路去。”张凡说道,“如今我已经下令浙江派出战舰在松江府与宁波府之间的航道上巡防,松江府与淮安府之间如今也有应天巡抚海大人亲率的五千精兵把守,以防这些倭寇们会汇聚到一起。若是那样的话,万名倭寇聚在一起实在是棘手。” “嗯,张大人考虑的是。”也不知万忠到底懂不懂这些,反正他就是一个劲地点头夸张凡做的好,“这些倭寇都是失去了君主,被赶出自己国家的人,如今却想来我天朝掏野火,胆子实在也是忒大了些。正是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的,要让他们知道我堂堂大明可不是他么这些丧家之犬能够染指的。 “而且如今陛下已经下令戚将军率其戚家军南下平倭,估计再过得几日就能到了。到时候定要让这些倭寇生出些教训,一个也莫要让他们跑了。不,应当留下百余人让他们回去,也好传诵我天朝威名,让他们从此不敢进犯才是。” 说实话,万忠的这番话说的虽然极为自信,好像根本就不把倭寇大举进犯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一般。而张凡虽然心里鄙视了他一番,但其实他心里也跟万忠想的一样,他也是从来都没有拿倭寇当成一回事。 特别是如今,张凡觉得自己所布置的应当能够抵御倭寇,让他们不造成更大的损失。而事实也是如此,若是事情当真是按照正常的样子发展的话,张凡所做的这一切是完全可以抵御住倭寇的进犯的。 但是他忘记了一些事情,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学习公共课程,其中有《*思想概论》,其中的一堂课上面,讲课的老师曾经说过一段《毛选》中的话:“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而距离这句话诞生之前近五百年的倭寇们,就活生生地演绎了这句话的真实。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敌袭再临 梁超虽然还没有跑起来,但是那速度绝对已经达到了他走路速度的极限了。 张凡正在和万忠这个监军一起商量着什么,看到梁超这么快步走了进来,张凡立刻是停下了和万忠的话,赶忙向梁超问道:“怎么样了,找到了没有?” 让张凡失望的是,梁超摇了摇头,说道:“派去的三个弟兄出了这扬州城之后就一直向着北走。为了怕月姑娘途中会绕道,他们三个分了三条路走,一路上每逢有人的地方都会停下来打探一番。如今走的最远的已经是到了凤阳府,却是还没有见到月姑娘的身影。”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面又是一紧。虽然他心里面觉得映月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但是这听不到消息,当真是让人觉得不妥当。 “张大人莫要着急。”万忠在一旁看到张凡这么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赶忙出声说道,“兴许是这位月姑娘比较小心,装扮了一番,大人的手下这才是没有发现她吧。毕竟如今倭寇就在附近霸占了淮安府和松江府两座大城,路上想必也有许多北上逃难的百姓,人多就容易看走了眼。” 万忠的这一番话虽然只不过是想要劝慰张凡一番,但是听在张凡的耳朵里,却是又让他心中升起了另外一种可能。映月因为从小所经历的那些事情,让她的性子变得非常坚强。特别是长期那种逆来顺受的压迫,在她认识了张凡之后,张凡对她的那种放纵,也是让她心中本就存在的倔强性情变的是前所未有的大,这也正是这一次映月突然从回京的一行人当中消失,而张凡觉得她很大的可能是不听自己的劝告而往这边来的原因。至于他所担心的,关于映月的失踪跟方月玲有关,那只不过是张凡自己关心则乱罢了,那种情况并不是很可能。 还有就是,映月在五毒教中呆过一段时间。虽然当初她加入进五毒教也并非是映月她自己自愿的,但是她在五毒教中的确是学到了不少实用的技能。当然,作为一个外来份子,而且是被迫加入进去的人,五毒教自然是不会将自己压箱底、看老本的东西教授给她。但是要知道,五毒教毕竟是个江湖帮派,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光是靠着一身的真本事打打杀杀那是绝对混不长的,因此他们也有着很多各种各样的江湖生存手段。,但是拿起刀剑舞几下,杀两个毛贼还是不在话下的。 因此,虽然万忠刚才的那番话不过是一些安慰之语,但是说实话,那倒也是实情。这番话说的张凡也能够稍微放下心中那胡乱担心的心思了。 “倒是让公公见笑了。”稍稍平复以一番心神,张凡歉意地对万忠说道,“如今倭寇就在此处不远,张某人却还是因为家务事而耽误正事,当真是不应该。” “唉,张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万忠赶忙摇了摇手说道,“这乃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偏颇的。奴婢心里倒是觉得,张大人与其将这份担心之情放在心里面,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可能是更加难受,那才是真的会影响到正事。若是这么说出来,让奴婢或是大人的属下知道大人心中的担忧之情,也好劝慰劝慰大人,这样也好快些让大人将心思放在正事上。” 万忠的这番话说的但是中肯的很,不过这怪就怪在这里,如今这世道很少会有人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特别是说给一个认识还没有多久的人。张凡如今倒是真有点对这个万忠刮目相看了。 说实话,张凡虽然上辈子受过那些国产劣质古装剧的熏陶,凡事宫廷戏,里面的太监全都被塑造成大奸大恶之徒,往往所有的幕后黑手大部分都是这些太监。但是张凡心里面其实并不是很讨厌这些太监,即使这些太监们身上全都有着那股子要钱爱权的问题,即使张凡刚刚没多久才查获了一桩牵连极大的案子,其背后的主犯就是太监,甚至牵连到当今朝廷地位最高的太监,但是张凡还是不会将他们都一棒子打死。 如今眼前的这个万忠,虽然和其他的太监都一样,收受贿赂,想要在张凡面前表现的好些,借着他和冯宝的关系往上爬。但是这个万忠这些日子倒真是给了他许多不一样的看法,一个就是敢说,敢说实话,而且就算是说些让面前的人听着感觉好的话,也不会太过天花乱坠,而是都与事实有关系。第二就是这个万忠也并不是愚笨之人,他所说的很多话很明显都是经过思考才说的。 不过张凡也不会就这么认定这个万忠将来就一定是个好太监,毕竟很多事情都太过不确定了。也许一个太过精明的人得到了权利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公公说的是,如此还是谈正事吧。”张凡继续说道,“自公公来此已经是有两天的时间了,今早北边又有传书送过来,戚将军的人马如今已经是进了南直隶,估计距离到这里也没有几天了。只不过戚将军因为着急此处的军情,带着兵马从蓟州那边可算是一路狂奔过来,早已经是人困马乏,估计要在徐州那里休整个一天多的时间才能继续往这边赶。” “这可是好事。”万忠也笑着说道,“等到戚将军的大军开到,必要让这些胆敢侵犯我大明天朝天威的蝼蚁尝尝厉害。张大人,如今倭寇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怪得很。”张凡说起这件事情来,眉头又皱了起来,“三座城里的倭寇是一点出城的意思都没有。听斥候汇报,那些倭寇在城中是整日吃喝,也不练兵或是做什么打算。而且有一点很奇怪,向倭寇此番如此大规模地攻打过来,必然是要有个领头人才是,要不然这万余名倭寇,没有个能发号施令的人,岂不是会乱套了。可是不管派去的斥候们如何查看,甚至是在深夜里,我手下有几个人悄悄地潜入了松江府,用扶桑话向城里的倭寇暗中打探。但是也看不出丝毫有什么头领人物的模样。而且,那里的场面当真是混乱的很,互相打架、为了争夺一些财物甚至是杀人,总之那里可谓是一盘散沙,而且还在互相争斗,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人出来制止过,反而还在一边叫好。” “这事情倒是当真怪异的很。”万忠听了张凡的话,眉头大皱,“这行军打仗,哪里有如此胡来的!张大人,莫非这是那些倭寇的疑兵之计?” “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觉得不太像。”张凡想了想,说道,“倘若是疑兵之计,这也太过明显了。一般来说,疑兵的手段莫过于示弱、撤退之流,但是公公可曾见过假装没有主帅的军队的?” “这倒也是。”听了张凡的话,万忠点点头说道,“那么剩下来的可能只有一种了,那就是这些倭寇当真就是没有头领。这一次他们竟然聚集了万余人来攻打我朝,虽然奴婢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想必就是为了那些个黄白之物。而且,这些人都是些无主之兵,无家可归之人,必然会是散漫非常,那样一来,这就解释的通了。” 听完了万忠的话,张凡在心里面当然不会认同了。他心里面明白得很,这一次倭寇突然进攻的前前后后的原因,他全部都明白,但是他不可能说出去。一是如今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他的猜测,虽然在道理上来说,全部都是说得通的,而且可能性也非常大,但是毕竟是没有得到过证实的消息,那就自然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二是,张凡所猜测的这件事情毕竟是牵涉到他国内部高层人员的,即使对方国家在名义上是大明的属国,但是所谓天朝礼仪之邦,若是张凡当真这么说了出去,恐怕还轮不到扶桑岛上的人抗议,这大明朝的某些官员就会站出来大放厥词了。到时候什么捕风捉影,什么有辱天朝礼仪这些个大帽子都会扣到张凡的头上来,张凡可是绝对不要那样。 “虽然不知道这些倭寇到底是玩的什么招数,不过我们这边也是防范了起来。”张凡说道,“三座如今正被倭寇占着的城,虽然因为城楼上的火炮以及倭寇的中箭而无法及时夺回,但是三座城都已经被咱们的军马从三面包围了起来,南面、北面和西面皆有人守着,想来他们是不能怎么样了。”为什么只有三面,因为东边就是大海了,除非倭寇想要逃回去,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走东面。而即使是他们想要退回去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一次的过来的倭寇都是乘坐小艇,有装不下马匹,所以全都是步行的。只要他们敢出城,江南之地这些可能有百多年都没有动用过却还让朝廷养着的骑兵可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看来这倭寇也不过尔尔,这次恐怕根本就不用戚将军过来,光是靠大人,就能将这些倭寇活活困死。”万忠说道。 万忠的话音刚落,王猛就打不走了进来,说道:“大人,万公公,军情有变。有两股倭寇乘坐着几艘大船,两股人马都在万余人左右,正在向淮安府和松江府之间行过来。” “你说什么!”张凡大惊失色。 而一旁的万忠脸色更是不好看,王猛所汇报的简直就是在为他刚才所说的豪言壮语打耳光。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 形势危急 张凡在院子里来回走着,面上更是一脸愁容,尽显其心中焦急之情。.一旁坐着的万忠本想劝劝张凡,让他冷静一点,但是刚想开口却又是说不出话来,毕竟如今形势堪忧,再怎么说情况也改变不了。 这时候,王猛快步走了进来。张凡看到了赶忙问道:“苏州那边战况怎么样了?” 王猛摇了摇头,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张凡也能知道情况不妙。 那批打着织田家旗号的扶桑士兵乘坐的算是大船了,虽然没有大明朝如今所用的宝船那么大,而且样子都不一样,明显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船队,但是这些船的体积除了能够载人之外,马匹火炮等等物资也是可以放得下的。 当然,扶桑那里地域并不大,马匹少得很。而且那里就算是想要从外国购买马匹,光是这从船上运过去就有可能死掉一大批,很是麻烦。所以这一次,这一批的近万人扶桑士兵,绝大部分还都是足轻,也就是所谓的步兵,只有很小一部分的骑兵,但是那也差不多有一千人。 而且最让人烦恼的是,扶桑虽然这些年来战乱不断,但是其也和外国有往来,购进了不少的枪支火炮,像当年横行大明海疆、勾结倭寇的汪直就曾经将很多的火炮卖给那里的大明,再加上欧洲人的商队来到那里,也向他们卖过不少的枪炮。所以,扶桑所拥有的枪炮虽然数量上肯定没有大明朝的多,但是限于当时的科学技术,其质量和杀伤力并不会比明朝所拥有的火器威力小多少。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明朝除了京师的神机营之外,也就只有戚继光他手下的戚家军是装备有大量火器的。其他地方的军队也不是没有,但是都没有形成集合的军种,这种松散的普及度是无法形成什么战斗力的。其他的,也就只有城防所需要的固定火炮了。 这一批扶桑士兵的船只那是直奔苏州府,由于先前的倭寇已经靠着偷袭的战术占了松江府,所以它旁边那座嘉靖年间专门修建的用来防止倭寇侵犯的上海城也是处在人事调动、防范松江府倭寇的任务中,根本就没有时间来防范着突入二来的扶桑大军。船队顺利地从长江入海口就驶了进去,到达靠近苏州城最近的地方将船上的士兵放下之后,那些扶桑士兵就直接朝着苏州城进发了。 “详细的情况赶快说来。”张凡问道,虽然王猛摇头说明如今苏州那里的情况非常的不好,但是他还是要知道具体的情况。 “扶桑过来的士兵,各个是铠甲鲜明,旗号也是打得理直气壮,而且还生怕我们不知道一样,几乎有几百旗号架在那里。”王猛开始说道,“他们下了船之后就直奔苏州城,分成两方人马对苏州城的东门和北门攻打。苏州城之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差不多是扶桑的这些士兵上了岸他们才知道。还好因为前几天松江府被倭寇侵占,苏州知府下令将城门关闭,要不然这一次恐怕连关城门的时间都会非常紧迫。 “那苏州城中的守军并没有太过防范如此突然的奇袭,虽然松江府如今已经被倭寇霸占了,但是因为如今海大人率军守在北面,再加上大人下了命令,将松江府也是团团围住,所以他们并不是太过担忧。到他们看到大批人马朝他们去的时候,还以为是朝廷派来的人马,等到靠近了方才发现是来人所打的旗号和所穿的铠甲皆非我朝装扮,这才知道大惊失色,晃着忙着去通报,却是有耽误了一番功夫。而拿苏州知府听闻此事之后,也是慌乱了好一阵子,下面的人就因为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也不敢擅自下命令,时间就这么耽误过去了。等到那苏州知府回过神来,调集西门和南门的人手一同去防守东门和北门之时,城下的扶桑士兵已经是开始攻城了。 “这一次的攻城,显然这些扶桑人是有备而来,攻城的云梯、铁炮是一应俱全。他们先以火炮掩护步兵将云梯搬至城下,然后就开始向城上攀爬。因为前面的慌乱,差一点就让扶桑士兵攻上了城楼,好不容易,死了好些人,才打退了他们的这次进攻。 “只是……守城的将领看到城下的扶桑军队在重整队形,因为他们离城门较近,也是马上就下令让城楼上的火炮开炮。谁知道,第一炮才打出去,城下的扶桑军中就放出了一道烟花,似乎是在给什么人传信。果然,这烟花放出去没过多久,城门上还没有放出过几炮的火炮就哑火了。苏州城中不知道是何时被混进了扶桑的奸细,从中放箭射死了开炮的兵俑。由于当时城中的百姓以为城外的进攻弄得是人心惶惶,再加上虽然苏州城南门和西门此时也不可能打开让他们逃命,所以城中到处是一片慌张哭喊的模样,百姓也是想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走。卫军几次派人去射来暗箭的地方拿人都是扑了个空,但是始终还是有箭支射来。最后还是咱们卫中驻守在苏州城中的几个弟兄帮忙,这才是找到了那几个放暗箭的扶桑人,将他们杀了。可是那个时候,能操作那些火炮发射的兵俑已经是所剩无几了。那些军官将领有的倒是也会,但是他们若是去了,就无人指挥城卫军防守了,那样的话,城破的更快。 “这些消息是苏州城中的弟兄一个时辰之前飞鸽传书报来的消息,如今那边到底是怎么样了,卑职也是无从知晓。”王猛一口气把他所知道的消息全部都说给了张凡听。 听完了王猛的话,张凡可算是在心里面倒抽了一口冷气。话说之前,他们虽然警惕与倭寇或者扶桑的进攻,但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真正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过。毕竟,当时的大明帝国是这个星球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其他的国家若是想要不联合另外的国家而独自前来攻打这里的话,必然都是铩羽而归。而如今的事实也是如此,这批倭寇和扶桑本土过来的士兵人数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两万人不到,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战败是必然的。但是这种战法,这种先派遣倭寇这种可消耗的兵力来吸引明朝的军队,再以正规军队登岸攻打,确实是给张凡、给大明一个措手不及。 “那……我让你去通知海瑞海大人,还有包围松江的守军,让他们分出一部分人前去苏州救援,这件事情可办好了没有?”张凡赶紧问道,如今事态紧急,当务之急就是击退这批攻打苏州的扶桑士兵,只要能够击退他们,这次他们的攻打就算是失败了。 “卑职早已派人前去了,估计现在海大人和松江府那里已经收到大人的命令了。”王猛回答道。 张凡听了王猛的话,刚想说声好,梁超却是从外面疾跑着进了来,甚至还有些气喘吁吁的,看来他是跑了一段不短的路程,而且还带着什么紧急的事情。 “大……大人,大事不……不好了。”梁超断断续续地说道,“淮……淮安府和松江府中的那些……那些倭寇突然打开……打开城门,杀了出来。” “什么!?”张凡大惊问道,之前他们都是想着盼着,盼着那些死守在城里的倭寇能够打开城门出来,好让城外的守军能够快些消灭他们,重新夺回这几座被占去的城池。但是他们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到了这么个时候却是出来了。 “而且……而且这些倭寇好像都是发疯了一样,根本就不顾性命,拼死往我军阵中冲过来,速度极快。”梁超接着说道,“箭支都没有射倒几个,甚至是骑兵都还没有准备,他们就冲了进来。虽然我们这边人数比他们多,但是这江南之地的士兵,特别是海大人所带去的,大部分都是从这南直隶的南边和西边调过去的,哪里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被这些倭寇是杀了个措手不及。海大人那边已经来了人通报了,大人,如今该怎么办?” “怎么办?”张凡仿佛是在问自己,“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再调兵过去帮忙了,可是如今这里那里还有兵,最近的也就是戚将军那里了。” 在场的人都明白,戚继光带着手下的军队,连夜奔走数日,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赶到了徐州。可是也因为如此,早已是人困马乏,要做休整才能赶过来。而其他几个离得近的省份,浙江山东那里也要防范,没有多余的兵力调派过来。而河南湖广的军队,如今已经比之戚继光的军队离得还要远了。 “派人去徐州,给戚将军送信,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张凡命令道。 “大人,戚将军的人马虽然离得近,可是他们奔走数日,如今哪里能上得战场!”王猛说道。 “这个你我都知道,戚将军怎么会不知道。”张凡说道,“我的意思是让戚将军知晓这件事情,想必他自会有打算。” 张凡说完了这句话,有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想我这个临时委任的将军,实在是窝囊的很,如今更是被几千倭寇拉住了仅有的人马,连救援一个正在被敌方攻打的城池都做不到。” 在场的几人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不由得都是地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这时,院子里又走进一个张凡的手下,对着张凡说道:“大人,刚刚传来的消息,苏州城破。”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苏州城破 “大人,刚刚传来的消息,苏州城破!”来人对着张凡说道,神情更是着急非常。. “你说什么!”张凡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所听到的。王猛这才刚刚向他汇报苏州城的情况,虽然形式堪忧,但是起码好歹还在抵抗中,没想到就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扶桑的这些士兵就攻破了苏州城的城门。 “情况怎么样了?”张凡赶紧问道,“伤亡严不严重,特别是百姓的伤亡。” “大人,那苏州知府眼见着城上的守军守不住了,就想着要逃跑了。”这人说道,“之前苏州城中大部分的百姓就已经收拾好了细软,堵在了苏州城的西门和南门处,就是因为没有开门,他们才逃不出城去。后来苏州知府眼见着城门就要被攻破了,也是带着家人命令城中的守军打开西门逃走。所以城中的百姓也是正好跟着他们从西门逃了出来。刚才传过来的消息上说,苏州城中的百姓绝大部分都逃了出来,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没有逃出来,大多都是一些老弱妇孺。”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面上表情变得煞白,他心里明白,那些个没有逃出来的百姓肯定是活不成了。 一旁的万忠看到张凡这么一副样子,也是能够猜到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赶紧说道:“张大人,不必如此担忧,或许那些扶桑人并不会伤害那些留在城中的人也说不定。” “不,不可能。”张凡却是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那些留在了苏州城中没有逃出来的百姓这一次是必死无疑。” “张大人,这是为何?”果然,听了张凡的话,万忠一脸疑惑的表情,问道。 “若是说两国交战之类的情况,那些留下来的百信或许还会有条活路,当然,也会死不少人,但是毕竟还有一条活路。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张凡说道,“万公公,不知你可注意到一件事情?” “何事?”万忠心中十分地好奇。 “还记得这一批扶桑士兵登岸就向苏州城攻打的事情吗?”张凡说道,“万公公可还记得当初张某人的手下是如何汇报的?” “这个自然是记得。”万忠虽然如此说道,但是他还是一脸疑惑地模样,“当初说是看到很多艘大船从上海城那里直接驶进来,到得里苏州城最近的地方就放下了船上的士兵,直接向着苏州城进发。” 万忠说的就是他所听到的,只不过后来他好像是有想到了什么,加了一句:“对了,后来张大人的手下又来汇报,说是那些上岸的扶桑士兵,各个是身披铠甲,而且……而且还打着旗号。” “不错,就是这个。”张凡说道,“万公公且想想,如今扶桑那里据实混乱非常,各个诸侯之间拥兵自重,相互征战。而即使是他们要来攻打我大明朝,却又是那里会如此明显地打出自己的旗号来吗?这么一来以后我们以后若是想要报复的话,岂不是非常容易了吗!” “嗯,张大人所说的是,这件事情当真是奇怪得很。”万忠摸了摸他那光洁溜溜的下巴,说道,“但是张大人,这与那些如今已经攻破了苏州城的扶桑士兵会否杀我大明百姓有何关系。” “其实……万公公,这里面是有原因的。”张凡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具体的情况说出来。 一番解释,从张凡到得江南的最初开始,一直说道倭寇袭来之前,附近的州县无故有东城门的门官被人用涂抹上剧毒的银针刺杀。因为如今时间紧迫,张凡专拣重要的事情说,总算是用着极为简练的话语,让并不知道详细情形的万忠了解了状况。 “这么说来,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为那个已经伏法了的刘山?”听完了张凡的叙述,万忠整理了一番思绪,说道,“这人临死之前,为了想要多拉几个人下水,而伪造了朝廷根本就不存在的金牌,派人前去扶桑找了一个那里的大名,说我大明朝廷看好他,想要帮助他一同扶桑。然后又将这个消息在扶桑传了出去,特别是传给了与那个大名所敌对的一方,所以才会有了如今这样,打着别人的旗号来攻打我朝?” “情况就是这样,虽然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过想来想去,这种可能性最高了。”张凡点了点头,对万忠所说的表示了认同。 “可是,这个刘山是如何猜到他送出消息的那人会来攻打我们?”万忠疑惑地问道,“想来去告诉那人消息的时候,刘山的人总不会就这么明摆着说让他们来攻打我们吧,这样一来也太明显了。” “这就是刘山那人的聪明之处。”张凡叹了口气说道,“他这人看人实在是看的太准了,什么人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都能看出个不离十。这一次陛下派我前来江南彻查贪渎之事,若不是我来的太过突然,让刘山一点准备都没有,从而乱了方寸,恐怕我想要抓到他的把柄,那是困难的很。” “那么,张大人准备怎么办?”万忠问道,“此事报上朝廷了吗?” 摇了摇头,张凡说道:“此事毕竟牵涉到外国,关系重大。而我如今也只是猜测而已,所有的事情,除了那块刘山伪造的金牌之外,其他的是一点证据都没有。而且就算是我把这块搜到的金牌交上去,恐怕也成不了什么事。到时候那些朝臣们肯定只会给刘山扣上一个冒充圣上的欺君之罪,但是他人都已经死了,到时候又能怎么样!” “嗯,张大人说的是。”万忠听了之后也是点头,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东厂供职的人,对于朝廷里面的那点破事又怎么会不了解呢。再加上万忠也是知道,如今朝廷里面有个想要处处和张凡作对的高拱。张凡刚才所说的那种情况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只要这块刘山伪造的金牌被交了上去,毫无意外,高拱肯定又是第一个发难的。到时候肯定有是什么张凡大惊小怪,甚至都能撤出来个张凡故意想要借此事霍乱朝廷什么的,虽然这种事情荒唐至极,但是这并非是没有可能的,“那么张大人打算怎么做?如今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就算是张大人所猜测的事情全都是对的,可是若是毫无动作的话,岂不是什么用都没有!” “虽然明面上不能做什么,也不能上报朝廷,但是我毕竟是这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手下还是有些人能够供我驱策的。”张凡说道,“我如今已经派人去了扶桑,借着刘山的打算假戏真做,找到那个当初给他许过好处的大名,告诉他这里的情况,让他知道如今他的对手正忙着这边,让他在背后给他一下。不过我已经让我的人带了话过去,若是能够活捉那人,要他把人给我送过来,我要当着这么多江南父老的面,砍了他的头。” “只是张大人,奴婢有一些疑惑。”万忠说道,“若这所有的事情就是如张大人所猜测的那样,显然攻打我们的这人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想要靠着这种混账的方法放手一搏。大人派人前去扶桑告知另外那人,除了能让那人帮咱们攻打那人,出这一口恶气之外,对于如今这里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好转,那人想来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将这里的军队调回扶桑吧。” “呵呵,万公公是有所不知。”张凡微笑着说道,“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我想我已经能猜到攻打我们的到底是谁了。那人在扶桑虽然实力没有他对头的大,但是其地位超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整个扶桑名义上的统治者。他这次这么做,派兵攻打我们,也是因为他想要借此击败他的对手,一同扶桑。那样一来的话,只要他身陷危局,必然是不肯就此罢手的,必然是会调回这里的军队,跟他的对头放手一搏。到那个时候,这一万人对于人口本就不多,而且又打了这么多年仗的扶桑来说,那可就是至关重要了,他不可能让这一万人留在这必死的地方,而仅凭着他现有的军队来和本就比他实力要强大的对手作战。” “如此啊,那就好。”万忠说了这么一句,但是他的表情并不轻松,“只是如今应该怎么办,这倒是困难。淮安、松江、宁波三座城被倭寇占领,如今苏州城又被扶桑来的军队攻占,情况实在是急迫的很。” “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说服这些倭寇的,让他们能这么不要命地和我们开战。”张凡也是皱着眉头说道,“只是如今,不知道那群攻下了苏州城的扶桑军队,下一步要干什么。” 张凡和万忠又是叹了口气,突然张凡想到了什么,开口对王猛说道:“你去将那王德照给我叫来。” “大人,此时去唤那人来做什么?”王猛并非是对张凡的命令有所质疑,只是他实在是不明白张凡为何此时要去唤那王德照。 “我要他打开城门,让苏州那边逃过来的百姓进城避祸。”张凡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七十章 大战将至 “大人,这……”王德照一脸为难之极的模样,在张凡面前吞吞吐吐地说道,“下官知道大人是一心为民,但是大人你这么做岂不是让下官为难吗?” “怎么,莫非本官叫你办的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困难不成?”张凡连正眼都没有看他,就是这么昂头直视着前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王德照一眼。 这一眼可是让王德照的心里面扑腾了起来,但是也不知道今天的他是犯了什么病,虽然看向张凡的目光有些畏惧,却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大人,这……下官恐怕……” 刚才让王德照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为了倭寇的事情,毕竟此时就这件事情最为紧迫了。但是等到了这里,他却被张凡告知,苏州城已经被扶桑过来的士兵攻破,如今苏州城里的百姓纷纷逃了出来,张凡要他打开城门让那些百姓京城避祸。 “大人,不是下官不愿意。”王德照的脸上始终表现着一脸为难的表情,说道,“只是这……大人,之前因为倭寇的突袭,从松江府套过来的百姓如今差不多已经把这扬州府给填满了,若是再……” “放屁!”张凡没有等到王德照把话说完,就大声斥道,“什么被填满了,你不要忘记了,我如今就在这里,这扬州城里面是什么模样,我要比你清楚的很。你若是再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我马上就让人将你丢出城外去。” 王德照本就比较惧怕张凡,虽然刚才的他也是在张凡的面前硬气了一把,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他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的缘故。如今张凡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虽然知道这只是张凡说出来吓唬他的气话,但是他同时也是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同意的话,恐怕这气话也就变成真的威胁了。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让人将南门和……和东门打开,迎接那些逃难过来的百姓。”王德照说道,只不过这番话的时候,他有些哆嗦。 “知道了还不快滚出去办事,还在我这里做什么!”张凡没好气地怒斥道。 “是是是,下官明白……”王德照的嘴中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向外跑去,只不过他慌乱之际没有顾到脚下,还摔了一跤,却是也不等身子爬起来,就这么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看到王德照这么一番糗样,在场本就被如今的情形压的心中难受的几人也是稍稍觉得开怀了不少。 “张大人。”一旁的万忠开口说道,“苏州到此地距离不算近,再加上那些百姓大都是步行而来,估计最快也要今天晚上才能有人到这里。”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张凡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人手缺乏的很,再加上现在苏州城已经被攻破,若是那些扶桑士兵再有什么举动的话,必然是冲着这扬州城来的。现在我已经下令城中的守军加紧防备,尤其是东门和南门。如今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更不用说是去路上接应那些逃难的难民了,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 “海大人和松江府那里的战况怎么样了?”张凡向王猛问道。 “大人,刚刚收到的消息。”王猛也是赶紧回报,只不过他的神态非常地忧心忡忡,“也不知是否有什么人向那些倭寇许下了什么好处,他们打起来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虽然不论是海大人那里,亦或是围住松江府的守军那里,论人数比之两地的倭寇都要多,但是并没有多多少。而且两方相比起来,刀枪箭支还是对方要隐隐强上一筹。如今再加上倭寇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我们这边的损失很严重。现在身穿铠甲,阵中有骑兵的我方守军与那些倭寇的混战,可是几乎倭寇死了一个,我们这边也会伤了一个。尤其是松江府那边,我军的伤亡更加严重,海大人那边还好些。照这样的情形下去,等到时候成功歼灭了这两批倭寇,恐怕我们这边剩下的人也无法去苏州城那里和那些个扶桑的士兵作战了。” 张凡听完王猛所汇报的这个非常不妙的消息,眉头再一次深深地皱了起来,这几日以来,他所皱眉的次数比他这二十多年来皱的眉头次数还要多。 “大人在担心什么?”一旁的万忠看到张凡这幅模样,问道,“我倒不是担心两路的守军与倭寇相战损失太多,虽然这也十分让我难过。”张凡说道,“我是在担心那些如今攻占了苏州城的扶桑士兵,下一步的动向。” “大人的意思是……”听张凡这么一说,万忠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紧张地问道。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说道,“我是怕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而且这种情况非常可能。他们此次的目的,就是要来我们这里捣乱,自然是造成的混乱越大越好。而且如今这一群攻占了苏州城的扶桑士兵,从下了船之后到攻占苏州城,并没有耗费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如今他们只要稍作休整就可以向我们这边来了。” “而最让人担心的是,如今这诺大的扬州城中,并没有多少守军。”一旁的王猛也是跟着说道,“虽然之前掉了进来一批人,但是相比起将要来袭的万余名扶桑军队来说,人数还是不够。而且如今这扬州城中除了本就有的大批百姓之外,还有周围县乡进来避祸的百姓,以及从松江府中逃过来的百姓,等到晚上,还将有大批从苏州府套过来的百姓。到那个时候,城中必然是挤满了人,那样一来,给守城的守军也会造成许多不便。” 王猛所说的话非常的严重,而且他所说的这个状况是张凡之前并没有想到过的,也是非常正确的。 “要想办法让城中的百姓尽量躲进房屋之中去,那样的话一来能让他们安全些,二来也好为守城的兵俑腾出行走的道路。”张凡说道,“王猛,你现在就去让人以我的名义写一份布告,给我贴满城中的大街小巷。还有,让王德照的人配合着让百姓躲进民居之中。” “大人的心思我明白,可是……”王猛担忧地说道,“可是大人,扬州城中如今各家各户都是紧闭家门,只有很少的人开门让那些外地进来的百姓进入自己家中歇息,却是怎么能……” 所谓人心啊。这倒不是说着天底下就没有好人了,只不过危机之时,人总是先要保护好自己,再去顾别人的安全。而如今,扬州城中的百姓连自己的安全都是担心非常,哪里有那份闲心去关心别人的死活,能将家中的存粮拿出一点给他们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张凡也是被王猛所说的这种状况给弄得心中难受。不过有一点好,好在如今是个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而且张凡如今有着那个驱夷将军的身份,虽然是临时委任的,但是他这权利可是一点都没有缩水。朝廷虽然也是有明文规定,行军打仗的将领不得打扰当地平民百信的生活,但是上面可没有写如今的这种情况也不能那么干。 “你让那些写布告的人给我加上一句。”张凡说道,“让城中的住家百姓给我打开家门,尽可能地让那些如今正露宿街头的难民进去,最主要的是要将城中的几条主要街道给我空出来。” “可是大人,若是城中的百姓不愿怎么办?”王猛问道。 “那就给我把门砸开,让难民住进去,哪家不愿意就砸哪家的门。”张凡说道,“先拿那些个大户人家开刀,而且要给我狠点,若是有哪家不愿意,先让人去和他们说。若是好说歹说都不同意的话,那就给我将那家人全都赶出他们家,让难民住进去。” “张大人,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粗暴了。”旁边的万忠听了张凡的打算之后,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万公公,此时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了。”张凡说道,“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将来是要惹下大麻烦的。但是若不这么做的话,很有可能让扶桑人攻破这扬州城。等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是责任大小的问题了,恐怕你我也都要命丧黄泉。” “这……”万忠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犹豫了一下,抬头对王猛说道,“王千户,还请快些去办这件事情,若是有哪家不愿意的,还请凶狠些对待。此事不禁关系到那些难民的安危,也关系到这整座扬州城的安危。”万忠的态度变得这么大是有原因的,可能有人会想,若是这扬州城万一城破,他只管逃走便是,何必如此。但是如今他和张凡两人一个是监军,一个是将领,若是这扬州城破他们却是逃了出去。张凡有隆庆的庇护,倒是没有什么;而他一个初出茅庐,籍籍无名的小太监,必然就是一个背黑锅、顶缸的好材料。 “监军大人还请放心,下官这就去办。”王猛抱拳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去了。他虽然心中对万忠的这种变化有些鄙视,但是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即将开始 “快点快点,给我进去,先给我进去再说。 ” “他娘的,你倒是给我快点……什么,老子才不管你是二三十还是七老八十,总之现在都一样,快点给我进城去。” “后面的,那小子,娘的就是说你呢,你给老子老实一点,要是再挤,老子就把你一个人关在城门外面。” “……” “……” 如今已经是过了丑时了,天上一轮尖细的月牙儿,周围繁星点点。本来这个时候本应是最安静的时候,可是如今的扬州城,那可是灯火通明,就跟过年守岁时候的场景一个样。特别是在东城门和南城门处,那当真是被灯火映照的明亮非常,而且还异常的喧闹。 自从王德照听了张凡的那番恐吓胜于命令的话之后,他就赶紧下令天黑之后不得关闭东城门和南城门,而且还让衙门中的衙役也到了两座城门处,和那里守着城门的卫军一同守在那里。 那些衙役又不是笨蛋,再加上如今倭寇和扶桑来的军队已经是闹得这江南之地沸沸扬扬了,他们当然知道打开城门是为了什么。只不过他们都不理解王德照那种人为何会发布这种命令,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本质是清廉到了极点的王德照其实已经因为他那副尊荣而变成了贪官污吏了。这一次张凡拿下了刘山这个大贪却是没有动王德照,这件事情就已经是让他们觉得非常奇怪了。而这一次,王德照更是发布了这种他绝对不可能做出的命令,这实在是让这些衙役们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他们既然是吃皇粮这碗饭的,那自然是要听话,好好的执行命令便是。但是这些衙役和守军也是人,只要是人,心中自然都是有想法的。有的人自然是支持王德照的这种做法,毕竟逃过来的也是百姓,再加上苏州离着扬州的确算不得太远,很多在扬州的这些个衙役和守军都是有家人朋友在苏州的。 但是所谓有好就有坏,有人觉得这是好事,有的人可就不这么认为了。持着这种意见的人大都是害怕逃过来的苏州百姓太多,但是倒不是怕扬州城装不下这些人,而是怕这些人太多了,进城需要很长的时间,万一苏州的那些扶桑军队突然攻过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本来,心里面有着这种想法的人着实是不少。但是等到自从戌时开始,第一个苏州逃过来的百姓进城之后,而跟在后面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知道如今,已经是四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有络绎不绝的百姓人潮向着这边进发。.那些维持秩序的衙役和守军也是渐渐改变了原先心中那份不同意的想法,都开始热心地帮起忙来,而不是之前那种因为命令而动的原因了。 造成这种改变的原因很简单,一开始最先逃过来的人都是一些脚力极好,而且家中又没有什么孱弱的亲人拖累的青壮年。而越到后面,过来的就越是那些个老弱妇孺,而且后面来的人也因为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程,各个是显得疲惫非常,再加上队伍中许多孩子的哭闹。这么一些个惨状汇集到这一处,实在是无法让人心中不产生一点想法。于是乎,先前那些个心中还有些不愿意的人如今也是开始热心地维持秩序,好让过来的百姓们能够快些进城。当然了,因为这里的许多衙役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所以才会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咒骂声,但是其也是想要让这些百姓们能够早点进城。 至于说先前那些逃过来的松江百姓,他们虽然逃的更加匆忙,但是其实里面许多人都是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些倭寇的面,只是知道倭寇攻进了松江城就跟着周围的邻居一同逃了出来。而这一次,苏州城被攻打了两个时辰,城中的百姓也是因为这两个时辰的原因,而让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负担,才会有了如今这么一副样子。 再一次站在城门楼上,张凡看着城下不断进入扬州城的百姓,心里面除了感慨哀叹之外,也就是担心了。 “大人。”将一直飞来的信鸽爪子上绑着的纸条解了下来,递到张凡的面前,梁超开口说道,“这是从徐州那边过来的飞鸽传书。” 张凡一听徐州二字,赶紧接过梁超手中的纸条打开看了起来。上面没有多少东西,张凡只是瞟了两眼就看完了。只不过一旁的万忠可以看见,看完了纸条的张凡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大人,上面说了什么。”着急的万忠赶忙问道。一旁的王猛和梁超二人虽然没有开口,却也是用着极为急切地表情看着张凡。 “这是戚将军寄过来的。”张凡说道,“他说他如今已经接到了我送去的书信,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他说他会率领人马尽快赶过来救援,只不过因为前几日从蓟州疾奔到徐州,实在是累得人困马乏。如今,戚将军手下的那些兵士倒是都恢复过来了,但是却是有大部分的马匹还累得走不动路。最早恐怕要等到卯时才能启程往这边赶来。” “卯时……”万忠听了之后,想了想说道,“徐州与这扬州虽然同属一省之地,但毕竟是分处南北,以戚将军手下近万人的队伍,到这边的话,卯时启程,恐怕最早也是要后天午时才能感到这里。” 万忠所说的其实不对,他是将时间提前了不少。古代行军靠的不过是脚力和马匹而已,虽然戚继光的部下自从调到了蓟州之后,为了防范鞑子,扩充到了近万人的规模,而且几乎都是骑兵。但是这一次从徐州赶到扬州却是不会全力以赴地催赶马匹了,毕竟可能他们刚到这里就要投入战斗了,若是之前在路上消耗了太多的马力,等到了这里战马疲惫,那还如何作战。 “苏州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张凡问道。自从苏州城陷落之后,张凡就派去了很多探子去那里打听情况,而且还让他们每个时辰都要送两份现场的报告过来。若是有了什么动静的话,也要马上回来汇报。之前他已经接到了一份,说是苏州城中的扶桑军队非常的有纪律,自从进了城之后,并没有屠杀那些留在城里没有逃走的人,除了去收集一些辎重之外,这批扶桑军队甚至连队形都没有太过混乱,即使是休息,也不会去一旁已经空无一人的民居中,而是就这么在地上歇息。显然,这批人准备随时出发,张凡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紧张了好久,但是这大半天都过去了,报回来的消息还是一模一样,里面的人几乎都没怎么动,渐渐的张凡紧张的情绪也就放了下去,但是他还是非常关心那里的情况。 “大人,上一个回来的人才没过多久。”梁超知道张凡心里面紧张,只是就这么提醒了张凡一句。实际上他的心里面也是紧张的很。 “哦。”张凡应了一声,他知道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了,想要放下心神,说些什么轻松的事情,但是这种时候,他可是说不出这种话来。 一时之间,城楼上居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人说话,这里所能听到的,就只有城楼下进城百姓的喧闹声。 “喂,我说你小子,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进城。”一个衙役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挡着后面的人了。” 这个声音让城楼上的张凡不由自主地走到边上往下看去。只见一个一个头上蒙着一块布的人正抬着脸正在朝着张凡,看见张凡从上面往他那里看去,赶紧低下了头。张凡在上面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转过了身子,城楼上其他几人继续说话去了。 “我就是说你呢,怎么问了你半天,连话都说一声,莫非是个哑巴不成?”刚才那个大声说话的衙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么大热的天,还在头上盖着一块布,莫非是不敢见人,还是说你小子是那些倭寇派来的奸细不成。”那个衙役其实心里面并没有这么想,只不过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搭理他,似乎觉得有些灭了他的威风,因此才会这么说。只不过他这么一说,旁边那些守城的卫军却是紧张了起来,握着刀柄的手握的更紧了,眼神也是更加犀利地盯着眼前这人。 那个衙役见自己的话如此有效,更是得意的很,对那人说道:“看到没有,还不快点将头上的布揭下来,如今是非常时期,切莫给自己找不自在。”说着,他就伸手去要拉下那块布。 “大人,大人,切莫动手。”紧跟在那人一旁的一个老汉阻止了那个衙役,说道,“这是我家儿子,因为从小就是得了怪病,脸上麻疹子不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请大人见谅。” “是吗,我倒要看看,快点把布拉下来。”那衙役听了老汉的话,还是要看。 那人也不说话,伸出左手,慢慢地掀起了包在脸上的布。这才掀起了一脚,一股恶臭就扑散了出去,而且那衙役也看到那露出来的脸皮上到处都是红红点点的麻子。 见到这幅场景,刚才那些如临大敌的卫军也是放松了握刀的手。 “行了行了,真他娘的倒晦气,快进去吧。”那衙役更是一脸嫌恶的模样。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那老汉是赶忙道谢。那青年也是从新裹住了头上的布,和那老汉一同进城了。 只不过,如今混乱之时,没有人注意到,那人始终是想要看向城楼上,张凡的背影,而且那双手更是握的越来越紧。 “壮士,已经进城了。”那老汉刚进城,就对着身后的青年说道,“现在可以放了小老儿了吧。” 半天过去,旁边是人潮涌动,但是那老汉却始终没有听到背后有什么动静。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转过身去,只是身后那里还有人影。 正在这时,水泄不通的城门突然让出了一条道,一批快马疾奔入城。 “大人,看来苏州那里事情有变了。”看到骑马的那人进城,王猛对着张凡说道。 听到这话的张凡,眉头皱的更加深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敌军袭来 所谓的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有着差距的,不管是在大事还是小事上面。 就如同现在一样,张凡并非耳聋眼瞎,他当然能看到那个骑着马的人急着策马赶紧城中,他心中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会如此,因为现在还没有那半个时辰汇报一次的时间,那就是说明苏州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而即使一旁的王猛说出了这种可能,可是张凡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愿意相信和听到那个消息。 知道那人急急忙忙地从下面跑上了城楼,张凡这才可以肯定,自己最不想要听到的事情发生了。 “大人。”来人匆匆向张凡抱拳问礼,说道,“卑职几人奉命在苏州城外监视那股扶桑军队,如今他们是有了动向。就在卑职回来之前,里面领军的扶桑将领已经下令城中的扶桑兵重整队形,准备出发了。到卑职策马回奔之时,他们已经出了苏州城的北城门,向着这边行来了。” “你确定他们是向着这边过来了,不是应天府吗?”张凡问道。 他这么问被听到的人觉得张凡实在担心应天府的安危,毕竟应天府作为这大明朝曾经的都城,其意义非常重大。听到张凡这番话的人都对张凡有些肃然起敬起来,他们将张凡看成了那种极为在乎朝廷的想法。 但是张凡心里面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心里面其实是巴不得这股扶桑军队去攻击应天府。应天府作为大明朝曾经的都城,朱元璋建国之时所定立的都城,其在大明朝之内的意义非凡,就是到了如今,虽然这里还有个并不能行使什么职能的小朝廷来安放闲散人员,但是这里的象征意义始终巨大无比。所以大明对于应天府的防卫也是非常看重的,若是这些倭寇去攻打那里,显然是不可能在两天之内攻破应天府的城门的,那样一来这危局就有了突破口。 而且应天府也在这江南之地,这里曾经也是被倭寇大举攻到城下。自从那一次之后,不管是一年中的何时,应天府都会有这大批的防守人员。而如今,海瑞做了这应天巡抚之后,对于这种防卫是更加加固了一番。所以张凡才会有了之前的那番心思。 “大人,此事若只是看的话,卑职等人也不敢如此肯定。.”那人继续说道,只不过他所说的话是张凡并不愿意听到的,“卑职等人中有听得懂扶桑话的兄弟扮成留在苏州府中未来得及逃出去的百姓,乘着夜色好不容易混进了苏州城中,在距离那些扶桑将领最近的民居中潜伏了好长时间,才是听到了这个消息。那群扶桑军队正是朝着这扬州府而来的。至于他们为何不去攻打应天,似乎这群人早就知道应天府在我大明朝的地位,也是知道那里的防卫严的很,才是放弃了。” 失望,这是一个极度让张凡等人失望的消息。但是,在场的众人也仅仅是失望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催胸顿足,大叫“老天亡我”之类的丧气话,这个消息其实早就在他们的心里面了,如今只不过是被人确认了而已。 “还有多少苏州府套过来的百姓没有进城?”张凡问道,“如今大战在即,要快些让这些百姓进城,那样才好部署防卫。” “大人,这天色太黑了,卑职这边实在是看不到后面到底还有多长的人潮。”梁超向着东边看南边和东边看了看,无奈地说道,“恐怕要派人顺着百姓过来的方向去看一看了。” “大人,卑职一路从苏州策马而来,倒是知道。”前来汇报情况的那人说道,“卑职来的时候,距离这扬州还有半里地的地方,才是看见逃亡过来百姓的身影。” “半里地……”听了他的话,张凡想了想,半里地并不算多远,估计最多也就再须一个时辰就能赶到这里了,“好,等到百姓们全部进城之后,就立刻关闭城门,准备迎战。” “大人。”王猛毕竟是打过仗的人,这种守城的仗他也是见识过,有些事情他是要提醒张凡的,“虽然这扬州城如今又不少守军,而且不论是箭支、火药还是炮弹都是充足的很,但是大人莫非忘记了。城中的守军听了大人的命令,在城中帮着进来的百姓安排休息的地方,从昨日戌时就开始了。而直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可是城中还有大批的百姓没有住处。还要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些苏州套过来的百姓才能全部进来,可是到那时候,还得花上些时间让百姓们给守城让出城中的主要道路。那么一来,这扬州城中的守军已经是连着六七个时辰不眠不休了,等到扶桑大军袭来之时,哪里还有精力守城。” 王猛所说的这个情况,张凡之前并没有考虑过,但是王猛说的实在是对极了。人毕竟不是机器,这扬州城中的守军也并非各个都是身经百战,即使昏倒也要昏倒在阵地上的铁血真汉子,是人,总是需要休息的。张凡毕竟是没有当真领军打仗过的人,这个驱夷将军的职位也是没有办法才被朝廷授予的。而如今,战场上的真实情况摆在面前,他不得不考虑。 一旁的万忠,这个初次出任监军的太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听到王猛的话本来还有些不以为意。但是等到他无意间向一旁看去,发现就是在这城门之上握着刀剑守卫他们的这些士兵,在火光的照应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们各个是脸上疲态尽显,万忠也就慌乱了起来。在这里站着没做什么的人都累成这样了,可想下面忙着疏导进城的百姓的那些士兵,六七个时辰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而且万忠并非是那些丝毫不顾人死活的人,他脑袋清明的很,知道以这种疲惫之师,再加上城中这么多的逃难百姓给守军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没有了主意却又慌乱非常的万忠赶紧开口向张凡问道。 “监军大人莫急,此事是张凡疏忽了。”张凡开口说道,“不过现在还是有些时间,等到那群扶桑士兵攻过来恐怕最快也要三个时辰,毕竟他们中大多数是步兵。这段时间也能让城中的守军歇息歇息,好让他们应战。” “可是,大人,城中的守军若是去歇息了,谁来管着城里的这些百姓?”万忠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莫慌,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张凡说着话,转头对梁超说道,“梁超,你下到城中传我命令,找出如今城里面所有有功名的人,不管他是扬州的,还是松江或是苏州来的,也不管他是秀才还是举人,全都给我找出来,跟他们说说如今的情况,让他们来帮着疏导城中的百姓。嗯……留下五十城卫军,让他们帮忙。其他的城卫军,全部都让他们来这城门处休息睡觉,好让他们随时应战。”张凡这么做完全符合大明朝纲,虽然那些人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但是如今这种情况下,朝廷、或者说张凡这个将军是有权利调用他们的。选择这些人也是因为他们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比起其他人还是要明事理的多。 “是,大人。”梁超抱拳领命,转身就向城楼下走去。 “等一下。”张凡叫住了快要走到楼梯处的梁超,说道,“跟那留下来的城卫军说,若是还有哪家大户人家不愿意空出自家的院子供百姓们居住的话,不要再跟他们啰嗦,直接给我砸开大门,将里面的人给我丢到街上去。” “遵命,大人。”梁超再次应道,小等了几息,见张凡没有其他命令了,立刻转身快速跑下了城楼去传令了。 “大人……”万忠看着张凡想要说什么,但是这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监军大人,不用慌张。”张凡说道,“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了,你我都无法改变什么,还是想想如何能够守住这扬州城好些。” “唉……”万忠听了张凡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海大人与松江府那里与倭寇之间的战况不知如何了,恐怕也是个两败俱伤,就是将倭寇消灭了,估计也是损失惨重。而戚将军的大军最快也要到后日卯时才能赶到这里,希望着扬州城可以撑到那个时候吧。” 渐渐的,卯时快要过去了,天早已经发亮了。扬州城两座城门口不断涌入的人潮也早已经关闭了。城中在城卫军一番强硬的做派之下,虽然还是被人挤得满满当当的,但是城中几条主要的道路已经是畅通无阻了。 南城门上,张凡虽然已经是快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身体疲倦的很,但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倒不是他在想些什么,而是如今他的心里面纷乱得很。 “大人,快看。”也是一夜没有休息的王猛忽然指着南方说道。 张凡打眼望去,远处虽然看不见任何人马的身影,但是一阵阵的烟尘正在逐渐变大,朝着这边过来,他知道,扶桑的军队来了。 “让人去将休息的城卫军唤醒。”张凡说道,“叫他们准备迎战。”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大战开启 城门里边,城下,如今扬州城中有着五百名守军,现在又四百多人都在这里。 剩下那些个没到场的人要么就是因为劳累了一晚上,如今正在休息;要么就是正在北城门和西城门那里守卫警戒着,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城楼下的那些准备攻城的扶桑军队不会分兵绕道去攻打西北两面。 现在,城外的扶桑军队在距离这扬州城五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刚刚好能让城上的人隐约看见他们。如今他们正在整队,任谁都知道,再过不到一个时辰,一场进攻与防御的对峙将会展开。 如今这四百多人将要迎来比之他们多处二十多倍的敌人的攻打,虽然这扬州城城高楼深,厚实坚固的很,而且城楼之上火炮齐全,城中补给充足。但是毕竟是要面对几十倍于自己数量的敌人,这种情况就连那些能征善战多年的精兵老将也都会不自然地觉得不妥,又何况是这些个久居江南繁华之地,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也就是市井流氓、地痞之间的打架,最对也就是见过几个零散倭寇的守军呢。 如今的情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守住了城,那么不光是他们自己能够得救,就连城中聚集的十余万百姓也能得救,还会对他们感激万分;当然了,若是这城守不住,到时候必然是血流成河,自己性命不保之余,还要连累大批百姓。 所以,如今这些守军们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但是毕竟马上就要迎来生死考验了,紧张是一种非常自然的情绪。 张凡站在这四百多人面前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看着下面的这些人,半天都没有说话。张凡这么做倒不是说他想学后世那种站前总动员之类的作风,站在这里作作秀,说一番冠冕堂皇的话,用一些虚假到不行的话语来给士兵们打气。他所为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想要活命,保住这座扬州城,保住城中的百姓而已。 “城外,万余名从扶桑渡海而来的士兵,他们正准备攻打这座城。”张凡开口说道,声音却是平稳的很,听不出他到底是愤怒还是什么,“他们都是如同你们一样,都是士兵。不过他们与你们并不相同。想必你们也都知道,扶桑不过是个小地方,自从秦汉之时,那里便一直是我朝的属国一般的存在。.你们可以看不起他们,但是如今双方就要开始打仗了,到那个时候,你们若是再看不起他们,那么等着你们的将会是死亡。”张凡并没有在这里拽文咬字,用的几乎就是后世所学所听到的白话,但是也最容易让人听得明白。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们打不过他们。”张凡继续说道,“可能我这句话会让你们当中很多人都不服气,一个弹丸小国而已,又怎么会打不过他们呢。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是事实。 “扶桑那块地方,自从两百年前,也就是我大明太祖皇帝刚刚建国之日起,便开始了战乱,一直打到了现在。弄的可谓是民不聊生,百姓死伤无数。但是同样的,两百年的战争也让他们更加会打仗。他们自从刚刚参军、套上铠甲之时,便是他们拿着刀剑冲上战场的时候。别看他们年纪不大,比你们大不了多少,甚至很多人的年纪比你们当中最小的还要小上许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打不过他。 “可能有人要说,我这么说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吗,但是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可是……有一点是这些外来之敌所比不过你们的,看看你们的身后吧,那里不仅有扬州城中原有的百姓,还有从松江和苏州过来避难的百姓。十几万人,十几万人的安危就全部都放在你们身上了。我知道,他们没有一个人过来和你们说过一句话,或者是感激地看过你们一眼,但是你们要知道,他们全都对你是无比的信任。 “想想那些个从松江府过来的百姓,为何他们会来到这扬州府而不是在路上进入最近苏州府呢?也许有人要说,那是因为苏州城的知府下令紧闭城门,不让逃难的百姓进城。对,这确实是原因,但是我派人问过那些松江过来的百姓,他们说即便是苏州府的城门开着,他们也还是要来这扬州。为什么,这是因为他们相信你们这些人,他们相信你们会守住城门,保护他们的安全。这并不是我瞎说,也不是因为我这个有着朝廷钦差的身份的人在这里,毕竟我是我大明皇帝的钦差,不是他扶桑天皇的钦差,他们可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想想吧,这一次你们到底是为谁而战。不仅仅是为了你们自己、更是为了这城中的百姓,其中也许有着你们的亲人、朋友,或者是和你们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但是如今,这些人全都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你们的手上。” 张凡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并没有说什么要他们拼死作战,奋战到底之类的话,也没有让他们喊什么口号,承诺什么。只是跟他们讲明了关系,还有偷换了一些概念。 张凡走了下去,后面城中守军的将领立刻走了上去开始让他们回到各自的防区。 “张大人,这……”看到走回来的张凡,万忠是一脸的雾水。他虽然没有见识过那些临出征的将领上台说话,为士兵打气,但是也听过不少,却是从来没有听过张凡这种方式的。比起出征之前给予将士鼓舞士气,张凡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在万忠看来倒更像是告诉他们形式的危局,给他们泄气一般。 一旁的梁超和王猛两人也是不明白张凡为何会这么说,都是好奇地看着他,想要等着他解释。 张凡看见几个人都是这副表情,知道他们想问自己什么,笑了笑说道:“秦一统六国之后,暴政苛捐,弄得百信民不聊生,民间多有百姓起义,其中以项羽和刘邦为最。秦军多方镇压,其中,秦军大将章邯率兵攻打赵国,赵军不敌,退守巨鹿,被秦军重重围住。楚怀王为救赵国,封宋义位上将军,项羽为副将,率军救援赵国。 “宋义引兵只安阳,四十六日按兵不动,项羽却是多次劝说宋义进兵无效,遂杀之。之后楚怀王封了项羽为上将军,其率兵数渡双核前去营救赵国以解巨鹿之围。渡河之后,项羽下令将所有船只凿沉,打破饭锅,烧掉自己的营房,只带上三天的干粮,并且告诉士兵,此番作战出了胜利之外,只有死亡一条路。最后,项羽果然是解了巨鹿之围,杀苏角、掳王离,打败秦军与巨鹿之野。这就是所谓的破釜沉舟了。” “大人的意思是……”脑子转的快的万忠已经是明白了张凡用意。 “不错,我就是要让他们绝望。”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不是项羽,没有他那种万夫不当之勇,但是我知道如何告诉他们。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是坐在原地,等着城外的敌人冲进来砍下他们的头颅,这条路必死无疑;另外一条路,冲上前去奋勇作战,被敌人在战场上杀死。两条路,选择第一条的话,毫无活路,而且死的窝囊;选择第二条路,死之前还要挣扎一番,但是并非毫无活路,还有意思希望。既然都是死,自然要死的好看些,死的英雄些,死的有价值些。而且,他们也未必会死,所谓的破釜沉舟便是这个道理。” “张大人果然是好想法,可是……”万忠还是有些疑惑,问道,“奴婢这里并非是贬低城下那种人,只是我等也是在大人一番解释之后才明白大人的用意,而他们能想明白吗?” “这点还请监军大人放心。”张凡微笑着说道,“他们虽然很多人都只不过是只字不识的粗汉,其中有不少人跑来当兵也不过是想要混口饭吃。但是越是这样的人,他们心里面想的就越简单。如今摆在他们眼前的就这么两条路,胆怯了就必死无疑,奋力守城却是还能有一线生还的希望,你说他们会选哪个。而且刚才,我告诉他们,这扬州、松江、苏州三座城的百姓将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了他们身上,再加上这几日,逃难而来的百姓种种惨状都看在了他们眼中,他们更加会奋勇作战了,所谓哀兵必胜便是如此。” “唉……”张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如此去和他们说,主要是因为我并非武将出身,身上也没有什么辉煌战绩,若只是鼓舞一番士气的话,几乎毫无作用。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几人听了张凡的话,也是叹了口气。 “准备的怎么样了,城里大都搜过了吧。”张凡朝着梁超问了一句。 “如今城中的人手不足,只搜索了几个重要的地方。”梁超说道,“不过城中好像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如今下面的人还在搜查中。” 张凡怕苏州府的悲剧会再度上演,若以让人将靠近城门的几个比较隐蔽的地方都搜索了一遍,防止再有扶桑的细作混进来。 “大人,开始了。”王猛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听到他的话之后,都是立刻向城外望去。之间扶桑军队所在的那片地方再次升起烟尘,并且渐渐往这边飘了过来。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人数悬殊 “火炮先装实心弹,等到敌军靠近,看我旗号开炮。”城楼上,守城卫军的将领在大声命令着,“注意,他娘的,就是说你呢,给我注意点,别装这么多火药,要是炮管炸了膛,延误了战机,老子把你从城楼上扔下去。” “弓兵给我准备好,每个人多带些箭,能拿几壶就给我拿几壶。这箭可不是你们平日里用来吓唬人的玩意,可是跟北疆防范鞑子的边军所用的箭是一样的,重的很,小子们可得给老子使足了力气,把他娘的玩娘们的劲都给我使出来。射不中我不怪你们,要是我看到那个人射中了却没射死,那就等着老子的拳脚伺候吧。” 明朝就是这么奇怪,对于北方来说,那些整日都要和鞑子对峙,是不是还会发生战事的地方,士兵们所用的刀剑箭支全都是上等的,虽然不是像京城的御林军那样,所用的摒弃铠甲都是最好的,但是也不差,起码刀剑和箭支命中敌人那是非死即伤。 而大明江南之地可就是另外一幅场景了,这里常年平静的很,每年最多的也就是倭寇的骚扰。因此这里的官兵所用的武器,特别是弓箭就特别的虚有其表了。轻飘飘的,除了能够威胁威胁人之外,别的根本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以前更是发生过一些事情,倭寇骚扰沿岸百姓,被巡逻队撞见,以箭支射向他们,结果箭支命中倒是命中了,但是根本连倭寇身上所穿的布衣都没有穿透就掉落在地。 这种情况在之前,特别是正德年间尤其严重,一直到了戚继光负责者东南沿海防守,并且做出了许多成绩之后才有所好转,许多离东海不愿的城中都是大量备有这种实打实的铁头箭支,比之那些吓唬人的玩意要沉重上不少。但是平日里,在外巡逻的士兵手中的还是那些个轻飘飘的玩意,并不会用上这种能要人命的东西。但是现在,命在旦夕的时候,这要是再不拿出来,那就真的是没救了。 张凡就在城楼上,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大人,以卑职之见,大人是不是下了城楼去。”梁超对张凡说道,“毕竟这城楼上太过危险了,等会打起来,刀剑无眼。若是大人有了什么损伤……”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张凡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人会愿意在这种地方,我也想下去。但是若是我现在离去,这些守城的将士们看到了,会怎么想?连主帅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们又何来的道理要拼死一战呢!” “这……”梁超听了张凡的话,顿时没了言语。 ,而是说出了实际的问题。是啊,若是一支军队的主帅因为怕死而在战时逃离了前线,只剩下那些将士们作战,估计这样也没有人能奋勇的起来。 “可是大人,若是……”梁超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请大人原谅卑职,万一大人有了什么损伤,让城上的这些将士看见了,岂不是更加让他们士气低落了!” “所以我就要你呆在我的身边。”张凡说道,“想来我并非武人出身,如今却是做了将军,随时临危受命,但是我也无法领军上阵杀敌。如今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大人是要卑职护住大人周全吗?”梁超问道。 “是,我是有这个意思。”张凡说道,“但是我还有别的要求。倘若我当真是不幸被流失击中了,你要立刻帮我挡住伤口,切莫让城上的这些将士看见了。若是我当真是到倒霉到了极点,死在了这个椅子上面,你也要立刻把我扶住了,切莫让我倒下去。还有……一定要把我的眼睛撑开。” “大人!”梁超听了张凡的这番话,立刻低声喝道,“卑职定然不会让大人发生这种事情,卑职一定会护住大人周全。” 张凡看见梁超这么一副坚决的模样,本来打算说什么的嘴巴也闭了起来,看着梁超点了点头。 扬州城城楼上的烽火台早已点燃,狼烟滚滚,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人前来救援,却还是不断地燃烧着,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突然,城楼上的战鼓被敲响了。战鼓一响,不仅是鼓舞士气,也是说明,敌军已经快要到了。听到了鼓声,城楼上本就看着前方状况的将士们还是紧张了一阵。张凡也是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了前方。 果然,如同之前所猜想的一样,扶桑大军并没有直接冲过来急着攻城。他们在火炮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之后分出了一半的人马直接向着扬州城东城门行去,显然是要准备同时攻打两座城。 过了半个时辰,立刻即有人来汇报,东城门和南城门处各有约四千扶桑士兵,而西城门和北城门处也是各有一千人。 “大人,看来这一次,这些扶桑人明显是早有准备,根本就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城中的百姓。”王猛听到这个情况之后,愤怒地说道。 “城中的百姓情形如何?”张凡问道。 “大人,城中的百姓也是知道如今敌人就在城外,也是紧张的很。”黎阳过来汇报道,“而且这一次,他们也没有堵在西北两座城门,等着要逃出城去。” “既然百姓不肯逃,而且如今四座城门外都有敌军把守,那就更要守住这座城了。”张凡说道。 鼓声还在继续着,城外的扶桑大军再一次有了行动,东南两面的敌军以步行为先锋已经开始向城门移动了。 紧张的情绪顿时弥漫了整个城楼,不管是张凡等人,还是那些守在火炮边上,手持火把时刻准备开炮的军士,各个都是神经紧绷。 渐渐的,扶桑军队距离城楼上火炮的射程距离越来越近了。终于,鼓声嘎然,城楼上这一瞬间的寂静让人心烦意乱。然后,陈楼上的传令兵一阵旗号打出,火炮的咆哮轰鸣之声也就响了起来。 震耳欲聋的火炮发射声音,伴随着炮弹飞去的破空声,在这一刻显得特别的刺耳。城下那些正在向这边进发的扶桑士兵听到了炮声之后,也是不在保持着那整齐的队形,举着刀剑向着城门处冲了过来。 城楼上的张凡可以看得见,炮弹落在敌军阵中,靠着炮弹的重量和巨大的惯性,落地砸死了几人之后,又继续向着前方滚去,一路之上可谓是血流成河,残壁断肢血红一片。但是周围的扶桑士兵似乎是一点都没有受到这种血腥场面的影响,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举着手中的刀剑继续向前奔跑着。 “快,快点,给老子重新装弹!”城楼之上再一次想起了守军将领的咆哮声,“娘的,你得了失心疯不成,快点装火药,被愣在那里不动。” 渐渐的,扶桑军队越来越近,而城楼上的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敌阵中有人拖着攻城所用的长梯。 “给我轰掉那些梯子!”咆哮声再次响起。 扬州城东南两座城楼上的四门火炮开始了此起彼伏的炮击声,虽然火炮的射程远,但是因为开花弹的杀伤虽大,但是射程实在是太近了,实心弹只是靠着炮弹的本身重量和惯性来杀敌,一次虽然火炮无坚不摧,但是面对蜂拥而来的敌人,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 敌人已经跑出了实心弹的射程,而且那些长梯也并没有几架被摧毁,大多还是完好无损。 “弓手上!”将领的咆哮声再一次想起,“火炮还成开花弹,抓紧时间清理炮管。”虽然吼声显示了其主人着急的心里,但是这些话却是有条不紊,让城楼上这些守城的士兵能够明确地执行。 “放箭!” 一声令下,城楼上立刻射下箭支。许多人都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比原先他们所用的重了很多的箭支,非常的不习惯,有的因为用力不够而射不到敌军,有的则因为用力过猛,飘上了天去。但是那些射中了的士兵可以明显地发现,自己射出的箭支带着巨大的杀伤力,根本就无视了敌人身上所传的轻铠,一箭毙命。 见了这种状况,这些弓兵立刻是信心大增,射起箭来也更加地卖力气,准头似乎也变好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炮声再一次响了起来。一颗颗的炮弹飞射的并不远,然而落在敌阵中却是再一次发出爆炸声。随着弹片四散飞舞,周围的扶桑士兵顿时死去一大片。 城上,弓手虽然仍在不断地奋力射箭,火炮也是在不断地开炮。但是奈何,弓手只有两百人不到,而火炮却是只有四门。而城下攻来的倭寇却是有八千人之众,并且还是各个都毫不畏死。 渐渐的,抛在最前面的扶桑兵已经到了扬州城下。 “弓手和炮手继续给我射,后面刀斧手上前,准备迎敌。”将领的声音再一次咆哮。 两百身披重甲,手持刀斧的士兵走上了城楼,站到了城楼边,准备迎接即将出现在城楼上的敌人。 “开始了。”张凡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城楼之上(上) 张凡从来都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不管是这辈子的高官厚禄,还是上辈子的平凡生活。. 王猛等一班手下虽然和张凡认识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但是他们也知道张凡并非一个装腔作势的人。但是如今,在这么一种如临大敌,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城楼的情况下,几个人却是看着张凡,面上都是露出古怪的神情。 说到底,这也怪不得几人,主要是张凡如今的装束打扮,实在是让这些个跟张凡接触算是比较久的人觉得怪异无比。 如今的张凡,一头黑还是用一根钗绾在头上,倒是一副文人墨客的样子。身上也是穿着非常正式的朝装,尽显其身份的不平凡。但是下面,那个被他如今正提在手上的东西,却是让众人怔的原因。 “你……你们干什么?如今那些扶桑士兵随时都用可能冲上来,你们不去前面帮忙,在这里看着我做什么?”张凡被这些人的眼神看的颇为有些心虚地说道。 “大人,你是卑职等人的上官,又是此次作战,我方的主将。”王猛抱拳说道,“若是大人命令卑职等人上前去杀敌,卑职等人自当是领命上前。不过,大人这里总是需要人保护才是。” “好,那就留下一个人保护我就行了。”张凡倒是爽快地很,看了看站在眼前的这几个手下,马上就开口说道,“就梁,你留下来,其他人给我上去杀敌。……怎么,敌人马上就要攻上来了,你们倒是快去啊,还在这里盯着我看什么?” “……大人……”王猛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不知大人提着一把刀在手中,是要打算干什么?” 张凡听了他的话,举起了那把在他手中略显沉重的刀,看了看,却也是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半天,才是面露苦笑地说道:“……这自然是防身了,莫非你们觉得我会毫无一点自知之明,冲上去和敌军拼命不成?” 听张凡这么一说,众人一想倒也是,特别是王猛。他跟随张凡的时间最早最长,也是和张凡一同上过战场,抵御那大明自建国之日起便是最为强大的敌人鞑子,知道张凡绝对不是一个怕死的主。.但是他同样也知道,张凡深明自己不善武力,也是绝不会上前去给别人捣乱的。只是…… “大人,还请穿上件护甲。”王猛就匆匆说了这么一句话,立刻转身拔刀,走向了城楼沿边。 “欢乐”的时光就此结束,如今城上的人们已经能听到城下扶桑人所说的话语,嘈杂非常。但是整座城楼上却是肃静的很,除了那守军将领在不停地咆哮,以及那不断响起的火炮声和弓弦不断被拉伸在松开只是出的紧绷声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开口说什么了。 “监军大人,再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张凡看了看一旁万忠那副紧张非常的模样,说道,“此处危险非常,马上就会有兵刃碰撞和流血,张凡身为本战主将,万万没有后退的道理。但是监军大人不必如此,可退下城楼。” “张大人说的哪里话。”万忠立刻是义正言辞地反驳道,虽然他面上还是露出了许多担心和恐慌的神色,但是申请却是郑重非常,不像是故意做作,不过想来此性命攸关之时,在做这幅模样也是无济于事了,“此事与我也是有莫大关系。既然陛下、朝廷委派奴婢为此次监军,那奴婢就断然是没有后退的道理。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之关键,不光是为了守住这扬州城,更是为了城中十数万的百姓。奴婢家贫,自幼便是净身入宫,但是在宫中也是读过礼义廉耻,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张大人还是切莫再提。” 一番话说完,张凡也是不在劝慰,只是微笑地看着万忠点了点头。他倒不是心中没有感慨,毕竟一个太监能在敌人即将冲上来的这一刻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的确是非常不容易。只不过,此时已经再也没有时间让他心中乱感慨了。 “大人。”梁一边在帮着张凡迅船上一件简易的盔甲,一边在他耳边说着,满脸严肃的神情,“还请恕卑职无礼,等会扶桑士兵若是攻上了城楼,大人手中提着刀可千万别脑子热冲了过去,这种事情卑职也是见过不少。只是大人如今这身打扮,让人一看便知您是此战我方的主将,想来会有很多扶桑士兵冲着大人这边来的。卑职一定会拼死保护大人周全的,王千户他们也是如此。” 听了梁的话,张凡向着前面看去。果然,王猛等一班自己的手下虽然听了自己的命令已经是走到了城楼边上,准备迎敌。但是他们几个人所站的位置却也正好是张凡的前方,看来这几人虽然是听从了张凡的话,要上前杀敌,但是他们最为关心的其实还是张凡的安危。 对梁点了点头,扶正了头上非常不习惯戴着的头盔,张凡的眼神也是肃穆了起来。 这时候,城下突然出了一阵古怪的号角声。虽然在这里的大名将士从来都没有和扶桑岛上的正规军队作战过,听不懂那声号角声所代表的意思,但是如今却也是无师自通了。 果然,城下的扶桑大军听到了这声音,都是立刻给抬着攻城长梯的人让出了位置。而那些抬着梯子的人也是准备扶起长梯。 “大炮继续给我放开花弹,弓手撤下弓箭,拔出你们的刀,准备给老子迎战。”城上的将领也是立刻喊道。 一阵旗号打出,东南两座城楼上的二百弓手也是立刻放下了手中已经让他们手指麻的弓箭,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每个人都是一脸紧张的模样在等候着。 城下突然出了许多叫喊声,那些抬着梯子的人也开始将长梯扶起。城上的守军士兵可以看得见,在那即将被扶起的长梯顶端还有着一个浑身都披着中重甲的扶桑士兵,显然他们是想靠着这人开维持住攻城长梯,好让后面的人爬上来。 正当城上的众人都紧张非常的时候,城下突然又射来一阵箭雨。这显然是为了*扰城楼上的明君,只不过…… “这些扶桑人都疯了吗?”张凡身边的梁看到这幅场景,惊呼道,“自己的同胞就在前面,他们竟然还敢放箭,难道他们各个都练就了百步穿杨的本事,就不怕上到自己人?” “这就是扶桑的军队。”张凡声音平缓地说道,“他们为了能够达到目的,攻破这座扬州城,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下面放箭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会否射伤自己的战友,而上面身处在自己人箭雨之中的人也毫不在意会被自己人的箭支射中。” “大人。”旁边一人急吼吼地冲上了城楼,来到张凡面前说道:“从城中招募来帮着抵御敌人的百姓过来了,但是……只有区区五百人。” 大战之前,张凡就曾经让手下去城中招募些百姓用来帮助守城。本来张凡想,城中有着十数万之多的百姓,怎么说也能招到几千数量。虽然他们不能上阵杀敌,但是朝着下面丢丢石头这种事情还是能够做得到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才会是这么多人。 “管不了这么多了。”张凡匆匆说道,“里面会使刀的人,有多余的刀就给他们一把。剩下的人到城楼上来,给我狠狠地砸城下面的敌人。”张凡指了指早已就堆积在城楼上大大小小的石料。 “遵命。”那人得令之后,再一次匆匆跑下城楼去。 还来不及感慨城中百姓的贪生怕死,张凡已经看到前方第一个出现在城楼上的身影了。 “杀!”也不知城楼上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其他的守军将士也是纷纷高喊,丝毫不顾面前正激射而来的箭雨,冲了过去。 第一架攻城长梯正好就架在了张凡前方的城楼上,上面的那个扶桑士兵等到梯子才靠边,刚刚想要稳住身体,准备翻身进来之时,一双手已经推到了他的身上。 推人的正是冲上前去的王猛,他想借着前面这人还未稳住身形就将他一把退下城楼。这一推势沉力大,那人被推之人也是险些就这么掉了下去,但是他握刀的那条胳膊却是紧紧地绕着梯子,没有掉下去。 王猛见自己这一推没有奏效,赶忙挥刀向着那人手臂砍去。他看得清楚,眼前这人身穿重甲,若是他一刀向那人胸膛捅去,未必能奏效,因此王猛才会挥刀去砍他的手臂。但是没有想打,那人手臂上的盔甲也同样地坚硬无比。 两下都没有奏效,王猛也丝毫不停顿,左手抓住了那人握刀的手拉了过来。那人扶住梯子的手被王猛拉住,赶忙换另一只手扶住梯子。而王猛等的就是这一刻,右手中的刀尖直接查下那人面门,从他那并没有露出多少空隙的头盔中插了进去。那人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出,就这么掉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王猛已经解决掉了一个敌人。而城楼上的其他地方,那里的守军可没有王猛这样的身手,有的扶桑士兵已经踏上了城楼。 第二百七十六章 城楼之上(中) 这一次的扶桑大军入侵攻打可谓是来势汹汹、准备充足。张凡这些之前只是在扬州城中听战报的人虽然早已在心中畅想了很长时间,但是畅想总归是畅想,在还没有见到敌人的时候,所想的一切都是空话。 然而如今,真正的敌人出现在了眼前,给人的震撼自然是大。 在城楼边沿上防守的人并非都是如王猛这样身怀武艺、久经沙场的人,因此那些趴在攻城长梯顶端,被下面人直接扶到城楼上的身披重甲的扶桑士兵有不少都冲上了城楼。不过好在这批扶桑大军虽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是也不知是因为扶桑本就不富裕还是说足利义昭本人资金匮乏,这种浑身上下都披挂着重甲的扶桑士兵并没有多少,就这么一批攻上城楼的十余个,下面再爬上来的就大都是身穿藤甲的普通刀足轻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如今的城楼之上还是一片混乱。虽说这些攻上来的扶桑士兵与在此守护扬州城的这些守军士兵年纪差不多大,有的甚至还要小上一些。但是这些扶桑士兵可谓是个个身经百战,相比起这些生活在中原繁华江南之地的士兵来说,接受的训练相同,但是这些扶桑士兵的实战经验要高出他们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扶桑士兵也不知是被人灌注了什么思想,个个是悍不畏死。有的根本就不在乎身死,身上伤口无数、流血不止。但是他们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狂热地呐喊着扶桑话冲过来。若不是有些伤口让他们变得行动不便,城楼上的守军险些认为这些人是刀枪不入的了。 终于,厮杀了一个时辰,这些冲上城楼的扶桑士兵才被歼灭,但是这边却出了两倍于地方的代价。而这,还要靠不管身后是否有人都一直抵抗在城楼沿边的守军,要不然就这么一会功夫,这城楼就可能已经被攻破了。 那些扶桑人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从哪里弄到的情报,将那些攻城长梯的长度建造的非常巧妙,正好能达到城楼上,却并不会太高。这么一来,城上守城的士兵就没有办法将那些长梯推倒,而下面爬上来的扶桑士兵也可以爬上城楼。 城下还是不断的有扶桑士兵往上面爬,现在的状况容不得城楼上的人有任何喘息的时间。. “你们,给我上!”城楼上守军的将领对着站在楼梯那里被招募来的百姓喊道。 顿时,许多人都是一激灵,有的提着刀,有的则是直接朝着城楼边上堆积着大石堆的地方跑了过去。而有些人则是没有上前,要么是瘫坐在地上,要么就是转头就跑下了城楼。 “大人,看来有些人是有这个帮忙的心,却是没这个胆。”梁超挥刀砍飞了一支射来的箭支,虽然在和张凡交谈,但是面孔一直是看向前方,始终是在警戒着,“还是大人的这个办法好,要不然让那些胆小怕事的人上来了,不仅帮不了忙,还会拖累别人。” 梁超所说的正是刚才那副情景。之前,敌人攻城长梯到达城下的时候,张凡就让人将那些城中招募来的民兵叫到了城楼上,但是并没有立刻就让他们加入战斗,而是让他们在入口处看着。 这正是为了防止刚才的那种情况发生。万一被招募来的人毫不知情地上了城楼,却是在抵御爬上来的敌人之时,受不了他们那种拼死的样子而吓的手足无措的话,那样一来非常有可能让他们拖累别的人。毕竟这些扶桑士兵的作战方式就连着城楼上受过训练的正规士兵也有许多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些有许多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血腥场面的老百姓呢! 不过张凡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倒是没有一点贬低这些百姓的意思。毕竟,防守国土、抵御外敌这是国家和军队的事情,老百姓只要让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就行了。若当真是像鞑靼或者是扶桑那样全民皆兵的话,那就说明这个国家有问题了。 有了许多被招募来的百姓的帮忙,城楼上守军的压力顿时降低了不少。毕竟城下的扶桑大军竖起来的攻城长梯不过只有十余架。相比起城楼上几百人的守军和前来支援的百姓,还有那时刻不停地往下面砸去的大石头来说,城上的守卫可谓是牢固非常的。几百人应付一波只有十余人的攻击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下面正在攻城的扶桑将领和士兵又不是傻子,他们自然是知道这个情况的。若以,如今长梯上有人在向上爬,而下面的人在一直不停地向着城楼上射出箭支,妨碍城楼上的守军。只不过,他们这种做法的后果就是,时不时会有他们的自己人被他们自己的箭支射中,然后惨叫着掉了下去。 不过这种误伤毕竟只是少数,毕竟长梯的数目就那么十余条。而城楼上面防守的人,不管是招募来的百姓,还是那些守军,不时就会有人中箭倒地。有倒霉的,被箭支射中心脏和头那是立刻就咽气了;若是被射中了身上,再加上扶桑士兵所用的箭支极重,却是要挣扎很长时间才会死去,别提有多痛苦了;而那些被射中了四肢的人,一个个是躺在地上,捂着伤口惨叫,却又不敢动。 “快点快点,你们两个。”将领的声音再一次想起,这一次他是对着两个被吓的有些脚软的百姓说的,“你们两个要是不能帮着杀敌,那就给我帮忙把受了伤的人抬到城楼下面去。城楼线面有郎中等在那里,去让那些郎中治疗他们的伤势。” 让郎中等在城楼下面,随时给那些受了伤的人治疗,这一个方法也是张凡提出来的。他回到大明朝之后,虽然时间不长,也跟着军队出去过几次,打过几次仗。这个时候,大明的军队中并不是没有随军的郎中,而是这些所谓的郎中也不过是一些士兵而已,只是经过了一些简单的训练。处理外伤倒是可以,但是也只不过是一些轻伤,处理的也非常简单,一般就是用火烫,用布包,那些太过严重的伤他们不会过问的,也治不好。 当时张凡让人去招募城中的郎中,让他们等在城下。他手下的人一听就知道张凡的用意,是为了即使救治伤员,但是他们当时都规劝张凡,毕竟这些中医郎中治起病来都是慢悠悠的,对于战场这种随时随地都有人受伤的地方来说,根本无济于事。而且要是有人受了致命伤,不是马上死亡就是挣扎好久,毕竟这个时代有很多伤是大夫治不了的。 不过张凡也并非是独断专行,他是有要求的。他只要那些对于治疗外伤比较拿手的郎中,而且速度越快的越好,并且还让他们带足药品,让手下人告诉他们,等会要优先治疗那些伤势比较重的人,起码要保住他们的性命。 “大人,敌军终于退下去了。”梁超高兴地喊道。 “什么?”张凡听到梁超的这句话,显示一愣,接着,心中便升起了一种复活般的高兴。他快步走到城楼边上,朝下面看去,“当真退下去了?” 由于城下的扶桑大军正在向后退去,张凡前面的手下也灭有阻拦他。 “莫非是王喜亮在扶桑找到了什么人?”张凡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件事情,不过他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啊,这王喜亮前往扶桑不过七八日的时间,光是他到得扶桑那就要用去四五日的时间。就算他刚下船就找到了那人,那人举兵对付足利义昭。可是这消息传到这里也要用去五六日的时间啊!” “大人,这敌人退去的实在是有些怪异。”一旁的王猛看着城下正在逐渐收拢阵型的敌军,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说道,“刚才他们的攻势真猛,靠着那一阵不惜射中自己人的箭雨,再加上我们这里虽然比刚才是多了许多人帮忙,但是毕竟是百姓,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士兵。刚才他们险些就要攻上来了,却是为何会突然之间撤军,这里面必然有什么问题。” 王猛的一番话说的很是有理,张凡心里面也是清楚的很。刚才他还是如先前一样坐在主帅位子上一动不动,其实他心里紧张的很。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都已经做好了连他自己都要上前去和敌人拼刀子的觉悟。 如今这敌人大军就这么突然退去了,老实说他心里面着实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如今心中平静下来之后,再加上听了刚才王猛的话,张凡也是回过神来,仔细一想,这里面倒真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向外望去,隐约可以看到扶桑大军阵中有几个骑着马的人在挥手,不知在做什么。 张凡正在纳闷,一旁的王猛却是一把将他按倒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张凡身上,高声喊着:“小心!” 张凡只听到这两个字,紧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 城楼之上(下) “大人,大人!”恍惚之中,张凡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叫自己,“大人,你怎么样了!快些醒醒!” 耳边不断的有各种声音在喊着自己,张凡的脑袋稍微有些清醒过来,但是他还是有些迷糊,睁开的双眼看不清楚东西。 “大人,大人……”这会,一阵呼喊声还加上了腿要。 张凡甩了甩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只是,醒过来的张凡就听见耳边不断地想起轰隆的炮声,以及石板碎裂的声音。 “太好了,大人你终于醒过来了。”王猛的声音带着他稍有的喜悦感情传了过来,“大人快些下了这城楼吧,这城楼之上太危险了。”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凡问道,似乎刚才的昏厥让他的声音都有一些发颤,而现在,他可以感觉到这座城楼在不停地颤抖着,那样子就好像发生了八级大地震一般,“怎么这城楼晃的这么厉害?” “大人,城下的扶桑人用了很多门火炮炮击我们。”王猛赶紧回到,他的身子一直紧贴着城楼边的箭垛下面,根本不敢动,“刚才卑职偶然间看到了炮弹飞过来,正好是向着大人这边,卑职为了保护大人周全,只好擅自将大人压在身下。”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回头看去,只见他自己刚才所坐的帅位,连着后面的一栋木屋被贯穿了一个大洞。那枚炮弹似乎是打中了那栋屋子的大梁,如今整栋屋子只不过是一对砖块砌成的非常不稳固的建筑物,正在不停地摇晃着,时刻都有倒塌的危险。 “城下敌人的炮击有多长时间了?”张凡开口问道,其实他这一问也是顺带着问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只不过这种扫自己颜面的话他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并没有多久。”王猛说出了能让张凡觉得满意的答案,“大人刚昏过去,卑职就立刻把大人叫醒了。” 听了王猛的话,张凡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就这么蹲着靠在箭垛下面一动也不动。 “张……张大人……”一旁的一个人靠近了张凡,用着颤颤巍巍地声音说道,“……如今这城楼之上如此……危险,依我看,咱们……咱们还是下到城楼下面去躲避一会吧。想必城下的那些扶桑疯狗炮击这城楼,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爬上来的。还是下去躲避一会,等到炮击结束了,咱们再上来。由大人坐阵,到时候定然会将这些个扶桑疯狗杀个落花流水。” 张凡转头看去,只见这说话的人真是监军,太监万忠。看到他这么一副模样,张凡不由得在心里面笑了笑,不过也只是笑笑而已,并非嘲笑他什么。毕竟别说是一个未经沙场的太监,就是一个久经战斗的士兵,估计也得对这样一幅场景下个半死。这万忠现在没有瘫倒在地上,也没有尿裤子,而且还能够说出话来,虽然有些断断续续的,但是也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只不过,他所提议的事情就…… “监军大人……”张凡看着他说道,眼光却是在下一刻不由得瞟向了前方,“……我张凡也不是不拿性命当回事,硬要充好汉的人,如今都已经遇到这种情况了,自然是要早些离开才好。不过……” 见张凡话说到一半就没有了,万忠也不由得随着张凡的目光向前望去。之间这几人面对的城楼上面,到处都是被炮弹轰出来的坑坑洼洼和残垣断壁,甚至还有几个不走运而被炮弹击中的几个人的实体,那副直接被炮弹击中压炸了的样子,血流满地,实在是惨不忍睹。 而且,最重要的是,前面这片地区,还是时不时地有着从天而降的炮弹袭击着那里。 “呕……呕……”万忠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一下子就大吐了起来,也不知他是被那几个倒霉之人如今的样子吓到了,还是被这不断飞来的炮弹弄得有些绝望了。 “监军大人还好吧。”待到万忠吐完了,张凡这才开口说道,“想必监军大人看到了,如今想要下城楼,那就得经过前面,那样就有可能被炮弹击中,变成那副下场,毕竟这战场上,刀剑无眼,炮弹是更没有长眼睛。”说这话,张凡还故意指了指一具被砸成肉饼的“尸体”。 这些,万忠的一张本就白皙非常的小脸顿时变得更加苍白了,急急忙忙地喊道,“这……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呃……我是说只有躲在这里等到炮击结束了。”张凡开口说道,“毕竟此时此刻,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轰隆”一声,张凡这番话刚说完,一发炮弹就击中了城楼右边的一处箭垛上面。顿时,那里被炸开了一个口子,而躲在后面的几个百姓更是被那炮弹和碎石冲击的不成人形。 看到这幅情景,万忠的一张脸都绿了。 “意外意外!”张凡,张凡没有想到,下面的扶桑士兵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不过随即,他有严肃了起来,“而且,我不觉得下面炮击,就能说明他们不会进攻了。” 万忠还没有回味过来张凡这句话的意思,而一旁的王猛却已经是惊讶非常了。 “大人,这……”王猛面带惊异地说道,“城下这些扶桑人当真是不要命了不成。” 王猛的这句话才说完,就听见城下再次传来了呐喊声。听到声音,王猛冒着险小心地转身慢慢蹲起来,通过箭垛上的口子向下面望去。 “大人,扶桑人再次开始攻城了。”坐回来的王猛说道,“他们难道当真是不要命了不成,这后面还在发炮,他们就敢这样冲过来!” “没什么不可能的,要知道下面的那些人几乎全都是疯子。”张凡说了一句。 “大人,不好了。”梁超匍匐着过来对张凡说道,“这东南两座城门上的四门火炮,如今已经是被城下的扶桑士兵用火炮炸毁了两门,如今一面的城门上只有一门炮能响了。” “他娘的。”很久没有说脏话的张凡这时候竟然冒出这么一句粗口,“刚才下面开炮的时候,城楼上的火炮为什么不还击?” “之前为了应付下面爬梯子上来的敌人,火炮里装的都是开花弹,射不远。”梁超回答道,“只是刚才下面的火炮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城上负责开炮的兵俑根本来不及将炮弹换回实心弹。如今,那两门炮虽然完好无损,但是底座被炸坏了,根本无法使用。” “那就赶快叫人去给我修!”张凡大声说道,“修不好底座,那就给我用砖石把炮管架起来再开炮。” “遵命,大人!”梁超叫了声,赶紧又匍匐着往守军的将领那边爬了过去。 举起手中的刀,张凡看了看身旁的王猛和万忠,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看来如今这不是我想的,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一旁的万忠虽然是脸色由白变绿,但是始终是没有被吓倒,如今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回来,虽然还是苍白的很,但是却坚定了不少。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的手里面也抓着一把刀。 一边的王猛看了看张凡这幅要上阵杀敌的样子,想要开口规劝一番,却始终是没有说出口。如今的情况根本就一条路都没得选择,想要下城楼,那就有可能被炮弹击中身亡;而留在城上,就有可能被等上城楼的敌军杀死。反正左右都是个死,既然张凡已经选择了死法,那他这个做手下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城下的叫喊声已经不断变得清晰。渐渐的,声音向着这城楼上靠近了。 “要来了。”王猛向着张凡提醒道。 张凡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杀!!!” 随着这么一声叫喊,躲在箭垛下面的人全都吼叫着站了起来,转过身向着已经大半个身子出现在城墙上的敌人或砍、或捅。一时间,双方又有不少人伤亡。 张凡也是吼叫着,提着那在他手中觉得略显沉重的刀砍向了面前那个脸上带着狂热表情的敌人。 短兵相接再次开始,这时城下的火炮声也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又一轮射来的箭雨。 “大家往后退!” 接着刚才的那一阵炮击对城楼上的守军造成的心理压力,以及这新一轮的箭雨,扶桑大军终于冲上了城楼,虽然认不是很多,但是几个长梯入口的地方已经被他们的人围了起来。 张凡杀了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的第一个人,亲手。他并没有那么多小说和电影中所描述的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也许这也是要看对象的吧。总之,他回忆着脑海中以前映月非要他学的一些姿势,向着敌人不断地挥刀。 一边的王猛和梁超还想过来保护张凡,却是见张凡已经傻掉了三名敌兵,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力气不大的缘故,这三个被张凡所杀的敌兵身上有着许多伤痕,显然张凡砍了不止一刀。两人紧张的情绪顿时也就放松了下来。 就是这一放松,一时间,二人都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敌兵从张凡侧面冲向了他。 “大人小心!”王猛和梁超二人同时叫道,身子也是向这边跑了过来。 张凡听他们这么一喊,也是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见到了那个将刀剑对准自己的敌兵,但是他哪里还有时间,这一瞬间,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啊!” 只见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那个冲向张凡的敌兵撞到了一边,而且还继续跟了上去,一刀将那个敌兵砍死。 “你!”没有感到疼痛的张凡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救了自己的这个身影,“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过了,要死,我也要和凡哥你死在一块。”清丽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张凡耳边。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战事起因 “你怎么跑回来了!”看着这个救了自己的人,张凡别提有多惊讶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人会回来,但是绝对没有想过这种场景。 “我说过了,要死,我也要和凡哥你死在一块。”清丽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张凡耳边,却不是那去而复返的映月又是谁! “你……”一时之间,张凡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再加上此时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等会再找你算账。”说着话,张凡便提着刀向着一个冲过来的敌兵砍去。 映月丝毫不在乎张凡对她所说的算账一事,见张凡已经和敌人战在了一起,她立刻上前去帮忙。 “我说,你怎么回来的?”好不容易架开一个敌兵看过来的长刀,让自己身后的映月将他刺死了,张凡忙中偷闲,向着映月问道。 “走回来的啊!”映月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好像是张凡问出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只不过此时形式危机,她可做不出平日里的那副俏皮模样了,“我听到这边的消息,担心你,走的也匆忙的很,身上又没有带多少银子。再加上如今这边都是往北逃难的百姓,哪里能弄到马匹马车,自然是只能走回来了。 “走回来的!”张凡听到之后更加地惊讶,心中却是感动非常。毕竟根据万忠带来的消息,映月是在朱翊钧一行人到达兖州府的时候才失去踪迹的。倘若映月真的是一路走过来的话,那可就真是长途跋涉了,毕竟兖州府距离这扬州府说起来也有千把里地。映月为了他,不惜长途跋涉,行走近千里地,来到这如今正是危机四伏的扬州城,只是为了他,这让张凡怎么能不感动!不过…… “呵呵,看你那样,骗你的啦。”映月呵呵一笑,特别是当她看到张凡现在的表情之时,即使是在如今这么个形式危机的时刻,她还是经不住在脸上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我在路上偷了一匹马,一路过来的。” “……”对于映月此时此地还能跟自己开玩笑,张凡有些无奈,“我派了人从这里一路往北去找你,你是没有遇到还是故意躲开了?” “那些人原来是凡哥派去找我的啊!”映月突然间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原来那人是凡哥你派出来的啊,我还以为是那方月玲想要乘着我落单之时做什么。 ,见他鬼头鬼脑的,只好是避开了。不过现在想起来还好我没给凡哥派去的人撞见,想必凡哥定然是要他们见到我之后就将我送回京城吧。” 张凡听映月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无言,映月说的正是他让人做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如今映月已经在这里了,想要再让她回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一刻,张凡心里面有这很多想法,但是没有一个能够说得出口的,到最后,他只是说了两个字:“你要小心些。”声音并不大,话语也短促的很,但是其中却包含着无尽的关心和担忧。 听到张凡的话,映月没有说什么,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王猛和梁超两人看到这边的场景,并没有过来,仿佛是在故意给他们二人留出一块交谈的地点。两人在张凡和映月的周围奋力杀敌,尽量不让更多的敌兵靠近那里。 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从下午攻城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个时辰了,战斗意志都没有停止过。 虽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整座扬州城中并没有多少灯火的亮光,也不知是因为如今这里正处在被攻打、气氛极为紧张的地步,城中聚集着十多万人,但是却仿佛一座死城一般,偶尔有人在城中的街道上走动,但是看起来却是毫无生气。 而城上,众人都在忙于守城,喊杀声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而城下却是灯火通明,攻打这座扬州城将近万人的扶桑大军已经是纷纷点起了火把。这种样子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群人在攻打一座死城一般。 城楼上,所有抵御敌人进攻的人,不论是守军还是被招募而来的百姓到现在都是滴水未进,各个是饥肠辘辘,但是全都在坚持着,因为他们知道,这城是绝对不能被攻破的。城中有着他们的家人、朋友、还有无数百姓。 虽然城中的人数有十数万,是前来攻打的敌兵的十数倍,但是这些人大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这江南之地繁华富庶,少有战乱和骚扰发生,而这里的百姓们也都习惯了这种平凡的生活,并不比那些生活在大明北疆的百姓。 所以说,人数并非是决定性的因素,只要这扬州城的城门被攻破,那么城中的百姓必然会遭殃。只是到那个时候,他们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遭遇,那就要看这些敌人的了。 渐渐的,张凡觉得自己手中的刀越来越沉重,腹中空空,本就是个文弱书生的他哪里还有力气挥刀杀敌。有几次和敌兵的长刀撞在一起,他手中的刀痕轻易地就被撞开了。而且如今的张凡思绪也开始有些混乱了起来,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随军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过的时候,但是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负责战斗的事情。可是如今,才不过大半天的时间,他就已经累得快要趴下了。要不是如今他身边时刻都有着巨大的威胁,他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大人,没事吧。”王猛看出了一些端倪,砍翻了一个敌人,来到张凡身边,紧张地问道。 “没事,只是……”张凡说不出来。如今城上的人都在杀敌,各个都是呐喊着,就连映月这么一个女子都是活跃非常,杀死了不少敌兵。而现在要他说自己饿得没力气了,他以后岂不是要颜面全失了。 张凡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不管是眼前的王猛,还是一旁的映月,亦或是城楼上的其他人,也早就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只不过不管是士兵还是百姓,他们倒是都习惯了这种不吃饭的日子,虽然饿得很,但是他们都还是挺着。张凡虽然不管是上辈子还是如今这身世都不是什么富家显贵,但是却从来都没有饿过一顿,那里经历过这种没有体力却还要干这种剧烈运动的情况。 只不过如今,王猛等一帮人却是各个生龙活虎。张凡如今这幅萎靡不正的样子,王猛刚才以为他受伤了。 “大人,他们又退了!”一旁的梁超高叫着跑了过来。 “什么!又退了?”张凡听到之后,显示惊讶,然后又是一脸担心的模样,“这次会不会又是他们的什么诡计?” “我看这一次不像。”王猛站起来走到箭垛旁朝着城下看了看,说道,“刚才他们几乎是已经攻上了城楼,只要再加把力就能攻上来,却是突然退去,恐怕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缘由。” “缘由?”张凡暗自在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心中想了很多,却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而且,大人,这一次他们的进攻很奇怪。”王猛说道。 “奇怪,怎么说?”张凡问道。 “当初他们攻占了苏州城之后,我们就曾经断言,城中那些个留下来没有逃出来的百姓必然会遭到他们的毒手。”王猛说道,“但是之后,我们派去的人打听到的消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伤到城中的任何一个百姓。而如今,他们攻打这扬州城,两次撤退,而且每一次都是在即将攻破这里的时候才退兵,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你这么一说,事情倒真是这样。”张凡拖着下巴考虑了起来,突然,他抬头说道,“我险些都忘记了!” “大人想起了什么?”王猛赶紧问道。一旁的映月、梁超、万忠等人听到张凡的话也都是聚了过来,想要听个究竟。 “看来你们也忘记了,这一次这些个扶桑士兵渡海过来攻打我们的原因。”张凡笑着说道。 “原因!”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几人都是低头思索了起来。 “他们是想让我们以为是某人发兵前来攻打我们的。”张凡说道,“这么一来,这件事情个就不能做的太绝了。倘若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屠杀之类的事情,恐怕会觉得咱们的皇上和朝廷肯定不会轻易绕了他们。等到了那个时候,万一朝廷下了讨伐的诏书,派了大军去往扶桑的话,到那时候很有可能就会波及到那人。这么一来他们虽然是算计到了自己的敌人,但是却也把自己搭进去了。”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所要做的只是让我们知道,但是并非是要在这里做什么更狠的事情?”万忠说道,他可没敢说什么屠杀百姓之类的话。 “不错,正是这样。”张凡点头说道,“只是如今我很在意一件事情。距离他们攻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所造成的破坏也差不多达到目的了。攻打这座扬州城可能只是想要确保咱们会发怒而已。但是为何他们还没有任何消息穿过来呢?” “大人小心。” 张凡刚说完话,旁边的王猛就再一次一把将他拉了下来。一支箭呼啸着射了过来。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飞箭传书 “大人小心。.” 随着王猛的这声叫喊,张凡感觉到自己再一次被人拉着趴在了地上。此时此刻,张凡还以为之前的那一幕又再一次重演了,他心里面有些无奈,只是在祈祷自己不要再一次晕过去。 等了一会,毫无自己将要昏厥过去的感觉,张凡不由得大是好奇,他抬起了头,耳边也听不见任何轰鸣的炮声。 “到底怎么回事?”张凡立即问道,“下面的敌人有进攻了?他们搞什么,一会打一会又不打的!”张凡这一次似乎是非常的恼怒,恼下面的那些人总是让自己出丑,如今更是说出了上面这番话来。 “大人,城下的敌人并没有进攻,而是向城楼上射来了一支箭。”一旁的梁超见张凡口气不好,赶紧开口回答道。 “箭都射上来了,那还不叫进攻!?”张凡反问道。 “不是,大人还请看。”梁超说着,赶紧跑过去将那支箭捡了回来,递到张凡面前,说道,“这只箭上面帮着东西。” “什么东西?”听到梁超这么一说,张凡心中顿时起了兴趣,问道,“快拿给我看看。” “箭支上绑着一封书信。”梁超说着,将箭递给了张凡。 张凡结果箭,伸手就要去解上面的书信。 “慢着。”王猛见状,赶紧出声制止了张凡,说道,“大人,以防有诈,还是要查验一番。” “有诈?这能有什么诈?”张凡对于王猛的话显得有些莫民奇妙,但是他还是将手中的箭递给了王猛。 “黎阳,你给我过来。”王猛接过箭之后,立刻高声喊道。 一边的黎阳听到王猛喊自己的名字,赶紧爬了过来,向张凡匆匆行了一礼,这才转头对王猛问道:“不知千户唤卑职前来有何事情?” “你给我看看,这只箭上的这封书信可有什么问题。”王猛说这话,将箭递给了黎阳。 张凡这才明白,王猛是要防范什么。让黎阳过来查验,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验毒。本来,王猛的这个举动可以说是有些过于大惊小怪了,不过只要一联想到之前那些个莫名其妙就被人有涂着剧毒的银针暗杀而死的城门门官,张凡心里面也是不由自主地捏了一把汗,倘若那封信上面真是有毒的话,他这可就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了。 黎阳结果王猛递来的箭支,也不准备,伸手就抓住了箭上帮着的书信,用手指搓了搓,在放到他自己的鼻子跟前闻了闻,最后甚至用舌头舔了一下。这一系列动作看的张凡有些不适,毕竟这玩意是个有毒嫌疑非常大的东西,黎阳敢这么干,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敢恭维。 “大人。”验完了毒,黎阳重新将箭支交还给王猛,开口说道,“还请放心,这上面绝对没有毒。” 王猛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是将箭支交到了张凡的手中。 张凡接过来之后,立刻打开来观看。一旁的人见张凡看的聚精会神,也都是面露好奇之色。 “梁大人,你说,大人莫非懂得扶桑文字不成?”黎阳向着他身边的梁超问道,“这箭是城下的那些扶桑人射上来的,想必这信也是用扶桑的文字所写的吧。只是我记得,大人并不会说扶桑话啊?” “你笨啊!”梁超用着十分鄙视的眼神看了黎阳一眼,开口说道,“这信必然是用咱们的字写成的。城下面的那些扶桑人,虽说不怎么聪明,但是他们也不是傻子,会不知道咱们看不懂他们的文字吗?” “是这样啊!”黎阳听到梁超的这一番解释,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神情很是不好意思。 梁超却是用更加轻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只不过,梁超所说的这些话也只不过是他自己胡乱猜测的罢了,他主要是看到张凡盯着那份书信看的很认真,想必应该是他认识的。但是说到底,他心里也没什么地,这么告诉黎阳只是为了在他面前硬充面子而已。他就没有想过,若是这封信当真是用扶桑文字所写的,那他在黎阳面前可就丢脸丢大了! “这群扶桑人倒是有心了。”看完了信的张凡,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竟然还专门将书信写成汉字再送过来。只不过这封信显然是他们中会汉字的人写的,意思虽然也能够看明白,错别字也是没有,但就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憋屈。” 听到张凡的话,旁边的梁超先是在心里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微微抬起下巴,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黎阳也是赶忙点头示意,面露献媚之色,其实心里面也是将梁超鄙视了一番。 “张大人,此时可不是讨论文采的时候,信上面到底说了些什么?”万忠着急着问道。 “监军大人还是自己看吧。”说着,张凡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他。 万忠接过来看完之后,先是眉头一皱,不过随即他也乐了起来。只不过他倒不是对于信中那些个别扭的语句而发笑,而是在笑这封信真正的意思。 张凡见其他的人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自己,开口解释道:“看来事情跟我们当初猜测的是一模一样。信中说,他们这支扶桑大军是属于扶桑素有“第六天魔王”之称的织田信长的,此次攻打大明是遵从其命令。信中还说要张凡这些守城的人尽快放下手中的刀剑,打开城门迎接他们进城。虽然意思简单的很,但是心中所用的一些词语可谓是嚣张至极,听得一旁的重任是个个双目喷火。 “冷静一点。”张凡看到他们这种样子,赶紧开口说道,“你们忘记了他们正是要你们这样子吗?不知道‘冲动是魔鬼’吗!” 众人一听,立刻恍然。是啊,这批攻打过来的扶桑大军,其目的就是为了激起大明朝廷的愤怒,对那个实施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进行讨伐。 话说,也不知这些个扶桑人是大智若愚,还是说反过来。这封信看起来让人觉得要多幼稚有多幼稚,但是偏偏这封信又确实是能够激起看到它的人的愤怒。 “梁超,你现在去叫城上的人休息,然后轮换着下城楼去吃饭。”张凡对着梁超吩咐道,“既然他们现在送了封这样的信过来,那就说明他们暂时是不会进攻了,咱们先拖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也好让守城的这些将士和百姓休息休息,填饱肚子。” “是大人。”梁超应了一声,转身跑了过去。 “看来大人猜测的对了啊。”万忠说道,“就连是什么人,大人都猜到了,果然是大人口中的这个织田信长。” “这人如今并没有占领扶桑国太大的地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三分之一而已。”张凡说道,“但是这人有野心,同时也有武力,只要他本人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统领扶桑之地那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如今自然是有很多人将他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想要拔除他。只要稍稍了解一番扶桑如今的现状就能明白过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第六天魔王’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倒是颇有霸气,但是用在一个凡人身上是不是太过了?”万忠接着问道。 “详细的情况我是知道,但是此时不宜细说。”张凡回答道,“总之,这织田信长不信佛家,或者是扶桑的神道教,而是信仰那西方的基督教。之前他对于佛家拥兵自重而形成的僧家势力大肆屠杀,弄得日本佛家的人给他起了这么一个称号,其意就是与佛敌对之人的意思。他倒也并不反对,如今也是自称了起来。” “大人,如今我们该怎么办?”王猛问道。 “如今他们既然送了这封信过来,那就好办了。”张凡开口说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好好休息,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要干。” “什么也不要干,那他们等会要是等的不耐烦了,再次攻打过来,那该怎么办?”王猛问道。 “难道你会同意将这座扬州城让出去?”张凡反问道。 “这个绝对不可能的。”王猛毅然决然地说道。 “这不就是了。”张凡说道,“既然咱们怎么都不同意,那就这么拖着,多拖些时间,也好让咱们的人多休息休息。要是现在就明摆着告诉他们咱们不同意,那他们可不就得马上再打过来了!既然索性要打,能推迟一点自然是好的。” 王猛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梁超已经将张凡的话传达了出去,城楼上面,许多人都坐在了原地休息起来,奋战了大半天,这些人全都累坏了。城上已经组织了人们分批下城去吃饭了。 “大人,都准备好了,大人也下去用饭吧。”梁超回来,对张凡说道。 “不用,你让人将饭食端上来,我就在城楼上吃。”张凡说道,然后看了看映月,向她示意,自己有话和她说。 映月心里面明白的很,张凡肯定是对她擅自回来感到不满。不过他可丝毫不在意这些,不管张凡打算对她说什么,她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八十章 为何而战 映月跟着张凡来到一边,面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带着一股像是犯了错事的小孩面对大人一般的样子,却也带着些许倔强,一副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的样子。. 张凡看着映月这个样子,本想要说出口的那些个呵斥的话语又哪里能说得出口。心里面翻来覆去,最后也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听到张凡的这一声叹息,映月心里面却是高兴了起来,她明白这就代表着自己不会受到张凡的什么责备了。虽然映月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都是毫不在意张凡对她所说的那些个规矩之类的东西,但是她的心里面却还是不想要违背张凡的意思。只不过,有些事情相比起违背张凡的意思来说,在映月心了里面其实是要重要的多了。 “你下次……还是算了。”张凡开口,话说到一半有再一次卡住了。他知道这些话说了映月也不会听。不,实际上来说,包括茹雪、骆灵儿这几女在里面,不管是谁遇到了这种情况,都是不会听他的。只不过,相比起来,茹雪和骆灵儿太过柔弱了,他们可没有映月这么坚强,也自然是做不出这种独自一人行走千里,闯进这危险之地的举动,但是他们对于张凡都是有着一种同样的感情。相比之下,映月这种不管如何都要见到张凡的举动,其背后更是显示出她极大的孤单。 “大人,这是城下的百姓做好了送过来的,大人和月姑娘还是快些吃点吧,今天已经劳累了一整天了,接下来又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状况发生,还是赶紧填饱肚子才是。”梁超提着一个食盒,来到张凡跟前说道。 “放这里吧。”张凡吩咐道。 梁超将食盒放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看见如今张凡和映月二人的这幅场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身离开。 张凡如今可谓是饥肠辘辘了,他拉过食盒,正要打开来,却是突然间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食盒。 “凡哥,怎么了这是,不舒服吗?”见张凡盯着食盒却不开动,一旁的映月生怕张凡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赶紧开口问道。. “不,没什么。”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月儿,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傻?本来我是可以离开这里的。就算是我知道了这里将要被如今城下的那些扶桑人攻打,可是那时候,这个消息毕竟还做不得准。那个时候我即使是就这么离开这里会京城,到时候事发了,什么事情也算不到我头上。而如今,我留了下来,虽然明知道城下的那些扶桑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但是如今我还是处在这种时刻会要人命的情形里。” “凡哥……”映月听了章法你的这一番话,心里面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的人生到现在虽然也不过是短短的十六年多一些,但是她这十六年里面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太多事情了,或许这种舍己为人的感情早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消磨了。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和张凡说。 “我知道,你心里面也一定觉得我很傻。”张凡说道,“甚至是我自己心里面,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我虽然说是饱读诗书,经史子集读了、背了不少,圣人教诲也明白的很。之前我心里面就觉得,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别人说,自然而然就应该这么做。 “但是当城下的扶桑大军用火炮轰击这座城楼只是,那时候的我竟然是昏了过去。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虽然时间很短,还处在危险的时候,但是我心里面却是不由自主地会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才从城下面射上来的那封书信更是让我的心里动摇的很,知道敌人的目的并不是要对这里的百姓做什么屠杀,只不过是要威慑一番,好让朝廷能介入扶桑。但是这其中必然会有人要死去,而我如今就在这些人里面。 “刚才我叫你过来是有话想对你说,只不过不只是想让你回去,我心里面其实是想要说,咱们俩一块回去吧。但是这句话我根本就说不出口,特别是在女人,还是自己的女人面前。” “凡哥……”映月用着极为轻柔的声音唤道。她从来没有听过,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在当今这个世道,会有一个男人对女子说出这么一番,堪称是懦弱之言的话。 其实,张凡只不过是说出了所有普通人都会有的想法罢了,又不是什么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或者是什么已经了无生趣的失落之人,哪里会有人不怕死的。特别是在这随时都有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莫明死去的战场上。但是却很少有男子会将这番话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一个女子的面。 “但是就在刚才,我明白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留下来战斗。”张凡说着,目光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指着面前的食盒说道,“就是因为它。” 映月顺着张凡的手看向那个食盒,不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她眼前的这个食盒可谓是平凡到了极点,用不同的竹条编制而成,毫无花色,或者可以说,丑陋的很。一看就知道,这个食盒定然只是普通人家的物件,平日里也是使用的非常频繁,特别是那个把手,已经被磨得光滑非常了,也不知是经过了多少岁月。 只不过,映月还是不能明白张凡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丝毫看不出张凡留在这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地方,和这个食盒有什么关系。 “道理其实简单的很。”张凡似乎是知道映月不会明白,开口说道,“自然是为了如今聚集在这扬州城中的十数万百姓啊。虽然明白了这次扶桑人攻打我们的用意,也知道他们是不会屠杀这些百姓的。但是一旦这座城被攻破,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自然是会慌乱起来,这一慌乱,却是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了。 “说到底,这并非是为了什么民族大义、也不是为了什么朝廷和皇上,而只是为了这些个平民百信而已。而这些百姓们,也是对我们寄予厚望,如今已经是快要过了丑时了吧,这个时候不管是谁也都应该休息了。就算是如今这个城下面临大军压境的状况,城中的百姓睡不着觉,却也不会有闲心来给我们做什么饭食。但是如今这个食盒却是出现在这里,这岂不是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吗!城中的百姓说是在乎我们,倒不如说是她们希望我们能守住这座扬州城。虽然城外攻打过来的敌兵人数只有他们的十分之一,但是战争,特别是这种保家卫国的战争,从来都应该只有有责任的人要冲在前面,而百姓也是从来都不应该被牵连进去的。”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非常明白,但是映月却是不太清楚,或者说是她明白张凡所要说的,但是并不能认同张凡所说的这些话。她出生在西南,那里有着数之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部落城寨,再加上大明的朝廷虽然名义上对那里有着管辖的权利,但是只要那里不发生什么造反叛乱之类的事情,朝廷也是根本就不会去过问的。那里如今看起来平静的很,可是实际上,那里各个部落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映月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甚至是她的姐姐都告诉过她,每当到了这种时候,必定要出全力帮助自己的部落挺过难关,这样一来人们才有好日子过。一开始的映月更是将这个当成了一种信念,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为了自己居住的部落做些事情。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也渐渐的长大,很多事情映月也是从当初的懵懂无知,到了有些感悟。特别是再出了她姐姐的那档子事情之后,她的看法就彻底改变了。她开始发现,什么为了部落中的普通人而与其他部落战斗,根本就是那些个部落首领和野心的表现而已。 那么多年了,当年映月所住的那个部落与其他部落争斗了几十次,有胜也有败,但是无论是胜败,映月发现部落中的百姓们生活从来都没有好转过,甚至可以说是每况愈下。每次争斗,死去的都是普通的士兵,他们也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就这么为了某些极少数人的野心而葬送了姓名,而且死后他们的家人除了痛苦之外是什么也得不到。 而如今,张凡所说的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这里的战事之所以发生,也不过是因为某些人的野心罢了。但是刚才在城上,她第一次亲身参加了战斗,也第一次看到了这些普通的士兵,甚至是百姓在其中的表现之后,映月心里面也是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虽然还没有办法说出来,但是张凡刚才的这番话,让她明白了过来。 “看来这个世界上,也不都是坏事吗,起码在这里,我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映月不由得在心中想到。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粮食无碍 盛夏的时节,白昼的天色要长上不少,如今还不过是寅时未过,天色已经朦朦发亮了。. 如今在扬州城楼上,数百守城的将士和百姓都在休息,而城下的那些个敌军,也是毫无动静,只是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他们的大营周围巡逻而已。 四周除了能听到远处休息的人们发出的呼噜声之外,所有的就只有在四周传来的鸟鸣声。只不过这种气氛确实更加让还醒着的人产生一种寂静的感觉。 张凡就是这么一个还醒着的人,倒不是说他醒得早,而是他根本就睡不着。 之前,王猛和梁超等人曾经过来多次劝说,想要他下了城楼去好好休息。但是张凡最终还是拒绝了他们,留在了城楼上。如今这城楼上还醒着的人就只有张凡和几个在时刻盯着城下敌军动向的守军士兵而已。 张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点点睡意都没有。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是非常的累了,时刻在提醒着他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才能复原,但是张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处墙壁,张凡就这么休息着。 他毕竟是第一次和敌人亲身交锋,如今停了下来之后,心里面突然会觉得非常害怕。刚才冷静下来之后,之前的那股兴奋感却是如潮水一般退去,而留下的就只有深深的恐惧。这其实并非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毕竟这世上有哪个人是想死的! 但是,等到这波恐惧的感觉再次退去,张凡心里面却是又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想到之前的那场战斗,当时的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兴奋的状态,虽然之前的他并没有手握过刀剑上战场杀敌,但是那种感觉,那种随时可以要了别人性命的快感,以及那种时时刻刻都身处危险的境地,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的紧张感,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自拔的感觉。张凡如今倒是能够有些体会到那些总想着上战场的人的感受了,特别是那些直奔疆场的士兵,这种感觉当真是有些让人着迷,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再亲身体会一番。 “嗯……” 突然,张凡身边传来的一声梦呓让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张凡转头望去,只见映月正坐在自己的身边,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的正香。映月性子要强,表现出来的也是处处要强,哪怕即使是在张凡面前,他也不肯放下这种坚强,处处表现的要强人一步。但是此时,正在熟睡的映月却是好像在这一瞬间放下了心中的一切包袱,面上不再带着任何伪装,露出了她最真实的一面。 在张凡看来,如今的映月又哪里有一点身怀惨痛遭遇,而且性子坚强倔强的样子!如今的映月完全就是一个天真的小丫头模样,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而她所独特的地方就是她的身上并没有那种富家千金的矫揉造作,不,不能说是富家千金,就连中原之地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子也没有映月这般的随意洒脱。这可能是因为映月出身在西南之地,那个地方毕竟不是汉人为主体,有着各种不同族的少数民族生活在哪里。不管中原的这些百姓或者是朝廷说他们是粗野也好、未开化也好,在张凡的眼中,他们那就是天真。 而如今张凡在映月身上所看到,也正是这种天真。看着映月的脸庞,张凡的心中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就平静了下来。此时的他脑子里突然间又出现了他和映月从相遇到现在的种种情形,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却是那么的让人回味,而且也是让张凡这么的平静。 渐渐的,张凡总算是能够闭上眼睛,熟睡了过去。 “大人,大人,快醒醒。” 一阵叫喊声,还有一阵轻柔的推搡,张凡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睡眼,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的张凡却是再一次快速地把眼睛闭了起来,也不知他已经是睡了多久,天色已经大亮了,刺眼的阳光照射了过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不适。而且,醒过来的张凡,身体的感官也再次回复,瞬间,一股热浪刺激的他的周身,再加上他如今还穿着那副厚实的铠甲,里可是一股汗流浃背的感觉。 “梁超,怎么了?”张凡晃了晃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开口问道。 “大人,卑职是来叫大人用饭的。”梁超回答道。 “用饭,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张凡听到他的话之后,赶紧爬起身来,问道。 “凡哥,你终于醒过来了。”正在一边的映月见到张凡醒了过来,快步走了过来,一副调皮的表情说道,“大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睡觉。万一这个时候敌人打了过来,那可怎么办?” 张凡听到映月的话之后,表情顿时就有些怪异了起来。话说这映月,一醒过来就变成了原来的那副样子,一点场面也不看。若是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她这么说倒是无所谓,反而还能让张凡心里面觉得欢喜。但是如今梁超正在他们两人面前,映月却还是如此大大咧咧的,这让张凡觉得他在自己部下面前的颜面已经完全丧失了。 一旁的梁超又不是什么蠢人,他的耳朵已经自动过滤了映月的这句话。低下头看了看,见前面没有声音,他这才再次抬起头说道:“大人,如今已经是午时了,城下面的百姓已经是做好了饭食,送了过来。”梁超说着话,提着食盒的手伸了过来。 张凡接过来,打开了就准备吃,如今可不是什么要讲究的时候了,也顾不得起床之后的洗漱,毕竟此时的形势不同与往日,一切从简。只不过,张凡却是发现,现在的这段饭食明显要比之前的那顿要好上很多,食材也更是丰盛了不少。 “对了,梁超,城中的存粮情况怎么样了?”张凡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情。毕竟这粮食问题可是一个必须要警惕的事情,再加上如今这扬州城中有着十数万的百姓,张凡自然是要关心一下。而且,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张凡也是无法安下心来吃这碗饭的。 “大人,请放心吧。”梁超似乎是早就做过了调查,张凡话刚问出来就直接开口说道,“这扬州本就地处江南,算得上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城中的存粮本就是有不少,单独供给这扬州城中的百姓一年之余都是没有问题的。如今城中虽然多出了不少人,但是这扬州城中的存粮少说也能够撑得住大半年的。再加上大人之前已经明明白白地说过了,要按照城中的百姓数目,该给多少就发出来多少,那王德照是一点点私心都不敢有的。所以如今城中百姓的吃饭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听梁超最后的这个转折,张凡刚刚才稍稍放下去的心思又起来了,赶紧问道。 “大人,这城中的粮库所存放的粮食,出了米就是面。”梁超开口说道,“而如今,这城门已经被关上了快又一整天了,城中的百姓如今是很难吃得上肉了。卑职刚才下了城楼的时候,看见城里面连平日里到处都能看得到的狗也都不见了,估计也都是进了人们的腹中。” 张凡听了梁超的话之后,有些无言了。他倒不是在为城里面的十数万百姓在痛苦什么,只不过这没有肉吃,当真也是让人觉得不爽。本来,这普通的平民百姓是很少吃肉的。张凡记得自己之前住在庆阳府、安化县的时候,那里的百姓就很少吃肉,虽然那里放牧的很多,肉类也并不是很贵,但是吃的人就是不多。可是这里不一样,这扬州城本就地处这江南繁华之地,百姓,即使是平常人家,三天两头的也有一顿肉吃。再加上如今这城里面还有着从松江和苏州那里过来的百姓,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不过好在,肉这种东西并非是人们必须要吃的,这几日不吃也没什么关系。 “对了,梁超。”张凡吃了几口饭,好似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城楼上的将士和百姓们有没有肉吃?” 梁超一听就明白了张凡的意思。人,自然是可以不吃肉也能过活的,但是不吃肉的话,自然也是没力气的。特别是如今这些城上负责守城的人,没有力气的话,那怎么能上阵杀敌呢。 “大人还请放心。”梁超说道,“城上的将士们倒是都有肉吃。这也没有人对百姓们说什么,是百姓们主动将不多的肉食送过来的。” “这就好。”听到这个问题已经被解决了,张凡这才安心下来,快速地把饭吃完。 喝了一口凉水,清了清身上的燥热,张凡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城外。 “凡哥,你说他们会再打过来吗?”一旁的映月问道。 “肯定会的。”张凡说道,“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能迟一点,只要过了今天,戚将军的人马就能到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容忍限度 “大人,这些扶桑人倒是有耐心的很。”王猛站在城楼边上,看着城外那些距离这里不远扎营落座在那里的扶桑大军,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他们这封劝降的文书送过来都已经过了八个时辰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给他们答复,而他们倒是也不急,就这么等着。” “咱们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打算,知道他们不过是要激起我大明朝廷的愤怒而已,如今他们这样,也不是不可理解。”张凡说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些疑问。以前咱们这里也不是没有被大批集结的倭寇攻打过,有几次他们甚至都已经是直逼应天府了。但是他们被打退了之后,咱们不是也没有找他们什么麻烦吗?如今他们怎么就能确定,这种行径咱们一定会报复他们?” “这个……实际上大人您是有所不知。”王猛回到道,只不过他的话语中有些闪烁其词,甚至还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外人,或者是不应该听到这些话的人在,他才再次开口说道,“之前那几次倭寇的大批集结、袭击已经是发生在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戚大人也才是刚刚赴任登州府,距离这江南之地实在太远了。 “那个时候,就发生了一次倭寇大举入侵的事情。后来,民间、甚至是官场上传闻的就是像大人刚才所说的那样,大批倭寇趁这我朝毫无防备之际,攻打过来,势如破竹,长驱直入直逼应天府城下,直到后来才被朝廷大军驱赶出去。 “但是其实当时的事情并不是那样的,我也是在北疆当兵的时候,听我的上官所说的,他可是亲身参加了那场驱逐倭寇的仗。当时的情况,其结局虽然和大人听起来的差不多,但是中间的经过那可是差别甚大,可以说是直接改变了那次事件的整个意思。 “一开始说的的确是没错,也的的确确是有着上千倭寇攻了过来,当时估计他们也是侦查了我们这边海防的兵力,躲过了两处警戒。但是在他们到达距离他们登岸地方最近的松江府之前,他们就被人发现了。而松江府当时的知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立刻下令紧闭城门。 ,无马无枪无炮,靠的不过是那一股子狠劲和手中的刀剑而已。并非正规军队的他们既没有方略,也没有纪律,而且他们之所以会来咱们这里就是因为他们太穷了。所以毫无攻城器械的他们,根本就就不可能撼动松江府那紧闭的城门。但是他们又不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回,再加上若是他们继续等在松江府那里,就很有可能被闻讯前来的大军剿灭。 “没有办法的这群倭寇,只好继续往咱们这里过来。一路上路过了苏州府、扬州府,但是他们一路上路过的州府全部都是早早的就得知了消息,也都早就紧闭了城门。这群倭寇根本就是毫无办法,也只好也是一路往西过来,只要见到是哪个州府的城门是关闭的,他们就路过。所以当时的战报才会说‘大批倭寇集结进攻江南之地,如今已经直逼应天城下’,虽然消息确实是属实,但是其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当时,卑职的上官也只是名普通的伍长而已,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他们听到军中的调令之时,都是紧张的要死。哪里知道等到大军开到应天府的时候,那些倭寇根本就是见了他们掉头就跑,他们中有的人甚至都没有看见倭寇到底长什么样子。” 张凡听完了王猛说的话之后,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说实话,他的心里面现在非常无语。朝廷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就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然而之后对民间放出来的消息确实严重非常。而且居然没有人识破,或者是谈论过。张凡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但是只不过当时的百姓只是听说城外有大批倭寇来袭,这才是关闭城门,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所以他们也是以为倭寇侵害的非常严重,而且朝廷也是这么说,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张凡所听到的这个版本了。 “也就是说,那一次朝廷之所以没有对倭寇进行什么讨伐,主要是因为那批倭寇根本就没有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张凡说了这么一句。 “不错,正是大人所说的这样。”王猛说道,“朝廷关于会否讨伐虽然没有明文来规定标准,但是我大明朝开国百年,其间也不知出了多少事情,关于会否讨伐其实早就有了不成文的规定。 “若是敌人大举进攻,入侵到我大明国境之内,但是他们并没有大肆屠杀破坏,那么朝廷基本在他们退去之后是不会派兵讨伐他们的。但若是其造成的伤害过大,那么不管敌人的势力再是庞大,那么朝廷也会派兵前去讨伐,就像当年的刘六、刘七起义,还有讨伐海盗汪直一般,即使朝廷的大军前期不利,损失了许多人手,但是朝廷是绝不会放弃的。” “那么依你来看,这一次这些扶桑人有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张凡问出了他如今心里面最关心的事情。 “大人,其实以卑职之见,这批扶桑大军早就应该退回去了。”王猛说道,“其实他们根本就不必攻过来,只靠着之前的那批倭寇就足够了。毕竟那些倭寇已经是击破了咱们三座城池,而且都是大州县,到时候朝廷根本就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毕竟这有城池被敌军攻破,其意义简直就等于我朝国土被他人攻占,这无论是朝廷还是皇上,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原来如此。”张凡说道,心里不由得想来,这古代的封建王朝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自从西汉开始,中原之地同外族作战可谓就是正式提上了官方日程,而当时的口号“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更是霸气、强悍到了不得了的地步。 而之后的几个朝代,无论混战还是统一,无论当时的统治者是昏君还是圣主,无论当时国家的战力是强于外族还是弱于外族,对于外族的入侵,哪怕是对边境的小小滋扰,那都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可是自打到了宋朝之后,这种理念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一下子就完全改变了过来。仿佛从那个时候开始,因为国力的下降,使得整个国家都发生了变化一般。甚至到了南宋灭亡之时,整个中原大地已经全都被铁木真所建立的蒙古给占领了。 直到元末起义军四起,最终,朱元璋将蒙古人赶了出去,这才算是恢复一些往日的风采。而之后的朱棣,不论是其作为燕王而就藩北平府的那么多年,还是起成功夺权之后,坐上大明朝皇帝宝座的那些年,其对于清楚元蒙残党对于中原大地的威胁一事,更是不遗余力,五次亲率大军出征漠北,更是在第五次出征之时,病死于榆木川。此事在当时更是被朝廷和大明朝的皇室后人真相传诵,而朱棣更是成为了历史上除了开国皇帝之外,第二个真正有实力和功绩被追赠“祖”这一庙号的皇帝,其功绩可见一斑。 也是打从那之后,这风气也才是有所回转,大明朝知道现在,无论是皇帝再过平庸,权奸再过弄权,对于北方那全都是没有一丝好说话的。 但是对于倭寇这种自从元末就出现了的特殊存在来说,朝廷的做法可就是有些暧昧不明了。一来这些人都是无主之人,他们犯了错总不可能怪罪到扶桑如今的当权者身上去;二来他们实在是没有造成过什么特别大的混乱,对于那些普通百姓的损失,朝廷其实有些不太想要过问,毕竟还没有到那种国破家亡的危境。这种情况知道戚继光的出现才有所好转。 刚才,王猛已经是明确地告诉了张凡,朝廷容忍的限度。而如今,更是一个本就想要当个好皇帝的隆庆坐在皇位上,城外的那些扶桑人其实已经是达到了他们的目的,光是他们先期派遣过来的那些个倭寇就已经占领了三座城池,这已经是让朝廷没有饶过他们的理由了。更不要说他们后面派过来的这些正规军队,如今已经是攻占了苏州城,而现在更是要攻占这座扬州。这绝对是朝廷和隆庆所无法容忍的。 而且,最最主要的是,不管这些人是属于扶桑国那个势力名下的人马,他们都是有主之兵,朝廷都是有方向可以去追究责任的。 因此,张凡现在多么想要派人,甚至是他如果会说扶桑话的话,他都想亲自下了城楼去告诉他们,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赶紧回去吧,不要再攻打这里了,这么做是没有意义的。只不过这件事情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而已,而城下的那些人,那是早晚都要再来攻城的。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救援到来 “大人,如今天色已经太晚了,而城下的敌军却是没有丝毫动静,大人已经将近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了,还是趁着如今没有什么事情,赶紧下了城楼去好好休息一番吧。.”梁超再一次对着张凡劝说道。 为什么要说再一次呢,那自然是因为他的这番话已经不知道对张凡说了多少遍了。从张凡午时醒过来,吃完了午饭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快有五个时辰了,而张凡每一次听到梁超的这番话都是回绝了他。 这倒不是张凡当真是一点都不困,或者是他有什么为了要坚持民族大义和保护百姓的大任,敌军只要不退去,他就不肯去休息的高尚情节,实在是他有着情非得已的缘故。 他是担心城下的那批扶桑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一次进攻,因为那个时候,他作为这场战役一方的指挥官,那是必须要在这里督战的,即便张凡他对于战争之中指挥策略这种事情并不拿手,他也是必须要在场的。万一他刚刚下去休息,或者是他刚刚睡着,那群扶桑人又攻了过来,那他岂不是还得爬起来重新上城楼,那样的话真的会更加难受。 而且,最主要的是,张凡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入睡。而现在,经过了一天半,将近十八个时辰都没有休息,张凡原本困倦非常,甚至是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身体,如今却是连那股子困境也是突然之间消失了,怎么说呢,困过头了吧。 “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我不能下去。”果然,张凡再一次拒绝了梁超的话,“现在你让我怎么下去,万一等会敌人再打过来,那我还不是要再上来吗?!” “大人所说的卑职心里也是明白。”梁超说道,“可是大人毕竟是已经连着两天一夜都没有阖眼休息过了,这身子怎么能受得住?”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张凡听了梁超的话,板着面孔说道,“这城楼之上跟我一样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休息过的人比比皆是,难道说我就顶不住这两天一夜没有休息的疲倦了吗?” “大人,卑职丝毫没有看不起大人的意思。”梁超赶紧摆着手说道,“只是大人毕竟是读书人出身,天生就不是干这种体力活的。而我们这些人,不管是将士还是百姓,哪个是没有过整天整夜不休息的经历,早就已经是习惯了。 “再说了,大人想想。万一敌军攻过来了,大人却是已经没有力气作战了,那岂不是出大事了吗。” “这……”面对梁超所说的这些话,张凡有些无言以对了。梁超所说的全部都是事情,而且最主要的是,张凡如今虽然是困意全消,但是他的身体也当真是累到不行了。 “凡哥,梁超他说的也对,我看你还是下了城楼去休息一阵子吧。”一旁的映月听到这这边的也是过了来,对着张凡说道,“凡哥还是放下了心好好去休息吧,若是等会这里有了什么变故,我定然会去叫醒凡哥的。” “这……好吧。”想了想,张凡总算是同意了他们的说法。 说完了这些话,张凡就往下城楼的楼梯口走去,刚走到那里,正准备下去的时候,监军太监万忠却是跑了过来。 “张大人,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万忠是一脸焦急的模样,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惊慌。 “城外的那些个扶桑人到现在都是毫无动静,我这已经是困得不行了,正要下去休息一会,睡一觉。”张凡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照直说了出来,反正如今的情况也就是这么个样子,即使万忠是个监军,现在也是没有理由去管他。只不过,张凡却是主意到了他那副一脸担忧的模样,好奇之下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哎呀,我说张大人,现在城外面的那群扶桑人又有动静了,估计他们马上又要打过来了。 “什么?”张凡听到万忠的话,先是一惊,然后就立刻小跑着到了城边向远处观看。 如今已是到了戌时,由于夏日天长,现在才只不过是黄昏,城楼上还能很清楚地看到远处的动静。 城外前来攻打扬州城的扶桑大军虽然是分成了两队人马同时攻打扬州城的东门和南门,但是他们昨日撤回去的时候却是再次合在了一起,共同扎营驻下。而如今,张凡在城楼之上,虽然因为这里距离他们太远,看不清楚地方大营中的具体动向,但是他的确可以看得见那里的人马在动。 “下面现在什么情况?”张凡向着站在他身边的王猛问道,而他的眼睛还在看着城外。 “回大人,他们如今正在召集人马,整队。”王猛回答道,“这也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加上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卑职这里也是看不清楚。不过既然是整队,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他们要退回去,要么就是他们要继续攻打我们。” “你觉得他们会退回去吗?”张凡转过头来看着王猛,面带微笑地问道。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而王猛却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而城楼之上,仅剩余的两座火炮边的士兵已经是开始想炮膛中装填弹药了。 “看来我们之前没有给他们回信是正确的,竟然为我们争来了这么多的时间。”张凡却还是微笑着说道,“如今将士们都休息好了吧。” “回大人,城上守城的将士和百姓都已经休息好了,精神也不错。”王猛说道,“只不过如今这状况,让他们的士气有些低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张凡叹了口气,说道,“等下,敌人要门就是进攻起来没什么力气,要么就是会死命地攻打我们,不过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大人此话何以见得?”王猛立刻问道,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的心中是极度的疑惑,他是真不知道张凡这句话为何会说出来。 “我且问你,之前我们与他们战斗了多长时间?”张凡没有立刻回答,却是反问道。 “这……虽然没有到一天,但是也有了五六个时辰了吧。”王猛算了算,说道。 “不错,五六个时辰,这时间当真是不怎么短。”张凡笑着说道,“那我再问你,你可知道敌我双方的伤亡各式多少?” “这个卑职知晓。”王猛本就非常关心这些事情,张凡所问他的,他自然是知道,“咱们这便是守城,所以伤亡自然是要低上很多。夜里敌人退去之后,卑职就让人去统计过,这城楼上面死了又百余人,而受了伤的大概也有百余人。 “而地方,卑职虽然没有办法统计,但是看那些如今还堆积在城楼下面的尸体,恐怕他们死了也有三、四百人左右,至于受了伤的,卑职可就不知道了。” “不错,但是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张凡说道,“一场攻城之战,接连着打了近五六个时辰,而作为劣势的咱们这边才死伤二百余人,而对方则才不过死了三四百人,你就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这……”听了张凡的话,王猛也是思考了起来。不错,事情细细想来的确是有些怪异,其原因就是,对方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若是说这是因为守城的人手不够,这倒是不对,毕竟这扬州城中本来就有五百多人的守军,而且绝大部分都是被调来了这东门和南门之处,再加上那些个自告奋勇的百姓们,怕不是有千多人,这对于这两座城门的防守来说已经是够了。要是说人手不够的话,那就要么是这座城被攻破,但是绝对不会说地方的伤亡数目会变小。 “难道大人的意思是,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拼死作战?”王猛说道,不过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不对啊,之前他们攻城的时候,即使前面有他们自己人,后面的人却是也敢射箭,这还叫不拼死?” “那就是他们打仗的风格,跟拼死无关。”张凡说道。 “大人,他们要来了。”旁边的梁超说道,手势也是指向城外。 “但是,不管他们是不是拼死,等下我们都有一场硬仗要打。”张凡说道,眼神也是严肃了起来。 敌军如今已经是分成了两拨人马,再次向着扬州城的东门和南门迈进。城楼之上,正在观察敌军动向的人们无不是捏了一把冷汗。城楼之上,火炮和弓手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敌军进入了射程就准备攻击了。 敌人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中也是越来越紧张。 映月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张凡的身边,小手也是不由自主地紧抓着张凡的手。 敌军已经进入了火炮的射程,城上的守军时刻都在等待攻击的命令。张凡的心神也是紧绷到了极点。 突然,不知怎么的,敌军前进的步伐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而且他们的阵型也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张凡根本就没看见什么异常,赶紧向着一旁的王猛问道。 “有箭射向了他们,不过不是我们这里。”王猛这一次居然是微笑着说道,“大人,看来救援的人到了。” 王猛的话音刚落,北方已经是传来了喊杀声。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喜忧参半 “大人,是援军,是援军来了!”梁超大吼大叫着,面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开心了。 张凡却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此作出反应,只是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城外那渐渐变成黑色的景象,听着城外的喊杀声,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凡身旁的映月心里面也很高兴,虽然她根本就不在乎这场战斗所关系到的人名与其他那些东西,但是映月在乎的是张凡,不管怎么样,只要张凡能开心,她就会开心。就想如今,映月就明白,城外来了援军,张凡心里面自然是欢喜的,那么她就和张凡一同开心。 这一时刻,映月那本就握着张凡的手再次紧了紧,看向张凡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笑容。 感受到映月的变化,张凡也是转过头去,那副笑容虽然他平日里并没有少见,但是也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的他觉得映月的这个笑容是他所见过最美的,也是最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画面。这一瞬间,张凡之前那个强撑到现在的力气仿佛随着城下这批援军的到来而一下子消失不见了,瞬间,潮水一般的疲惫感向着他袭来。 本来还想要强撑的张凡,却是实在是抵受不住那股困倦感,再加上如今这里的危局暂时也算是解了,心中不由得想,就这么睡过去也罢。 “大人,情况有些不对劲。” 刚想闭上眼睛,就这么站着睡过去的张凡却是突然被这么一个声音再次唤醒,心中不好的感觉再一次袭上了心头。转过头去,看向说话的那人,正是王猛,张凡心里面的那种感觉是更加猛烈了,毕竟王猛可不是个会无的放矢的人,他说话从来都是很有把握的。 “怎么了,什么地方不对劲?”张凡赶紧问道,“还能来得不是咱们的援军不成吗?” “不是这样,大人,来得确实是前来帮助我们的援军。”王猛面色沉重的说道,“但是卑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今能前来援助咱们的,想来自然是戚将军所率领的手下。但是这就奇怪了,虽然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看不清远处的情况,但是戚将军的戚家军手中有着不少火器,而大人可曾听见过枪炮声?” “这……”张凡听王猛这么一说,刚才激动的心情瞬间就平复了下来。.自从他听到有援军前来的消息之后,的确是没有听见过一声枪炮声。 “而且,虽然因为天色的原因,远处的情况卑职看不清楚,但是城下的扶桑大军的动向却是能看得见。”王猛继续说道,“自从刚才的那阵箭雨之后,敌军确实是大乱了一阵子。但是大人可看见,没过多久,他们又恢复了原来的阵型,并且只是从阵中派出了千多人前去迎敌。” “你的意思是……”张凡已经能猜到王猛所要说的是什么了,“城外前来的救援,并非是戚将军的人马,而且人数更是少得很?” “不错,卑职正是这个意思。”王猛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敌军分出了千多人前去迎敌,想来过来的人马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这一下子,张凡脑子里就有些糊涂了。如今距离他们最近的,也是现在最有可能赶到的,也只有戚继光的大军了。虽然比之预计的提早了四、五个时辰,但是也并非不能让人理解,毕竟如今扬州军情紧急,戚继光会下令部下全速开过来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王猛刚才的分析却是打破了这种想法,这让张凡迷惑了起来。如今北边,除了戚继光的人马之外,只有已经是奉了他的命令在南直隶沿海附近防守的各个军营,那些军营的人数也差不多就是一千人。但是张凡可不认为会是这其中的某个地方的守军将领率兵前来救援自己的,毕竟当初他可是下了死命令,要他们紧紧驻扎在原地,防守可能还会来的袭击,不得离开守地半步。 在张凡看来,那些人应该是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跑过来“送死”的。 可是除了这些人之外,北边还有什么人会过来呢? 突然,张凡面色一变,想到了什么。 “莫非……”张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猜测的,但是仔细一想,他是越来越觉得有可能,“……海大人他……” “大人的意思是……海瑞?”王猛也被张凡的这个想法惊呆了。他之前不是没有想到过海瑞,不过他并不看好海瑞会来救援他们。这倒不是他小瞧海瑞,而是之前的海瑞正在淮安府那里与那些不要命、不怕死、疯狂至极的倭寇作战。他能够想象得到,海瑞所率领的五千人马击败那些倭寇是必然的,但是他同样也能猜得到,海瑞面对那么一群人,想要赢得胜利必然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而到了那个时候,海瑞就算是再要耍什么脾气,那也要考虑考虑他所率领的那些个已经死伤惨重,疲惫非常的人马了。若是他再带着那些人过来救援,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张凡居然会说出这个他没有想到的可能。但是经过张凡这么一提,王猛心里面想了想,倒还真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大得很。 张凡却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么多,赶紧让梁超去告诉城上的将士,立刻开炮、射箭,总之就是攻击,不管怎么样也要对城下的扶桑大军造成一些困扰,好帮助那些前来救援的人马。 “大人……”王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不管来的是海瑞的疲惫之师、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来的人,总之他们只有千多人,我们一定要帮着他们拖延一番。”张凡说道,“要不然,城下的扶桑大军若是一拥而上,来的这千把人又怎么可能挡得住!” 这个时候,城楼上再一次响起了火炮的轰隆声,目标正是前方扶桑大军的阵营之中。而城楼上的那些弓手们也开始了射击,虽然城下的敌人看距离也才是刚刚进入弓箭的射程,城上有很多的箭支都是射不到的,但是既然张凡下了命令了,而且他们虽然不知道来的援军人数很少,但是有人救援,这士气自然也是上涨了不少,一个个仿佛也多了些力气出来。 “城楼上给我放出信号,要他们往北城门那里冲。”张凡继续吩咐道,“若是他们能到得了那里,就立刻鸣金,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这……张大人这是何意?”一旁的万忠很是疑惑地问道,“如今敌人就在城门外,北门那里更是驻着一千敌军。万一这城门打开,他们趁乱攻进来可怎么办!” “监军大人,若是留着这批人在外面的话,不管咱们是怎么骚扰敌军,也没有用,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他们被全部歼灭。”张凡非常严肃地说道,“若是能让他们进城的话,有了这一千人的帮助,这座扬州城撑到戚将军的大军到来是绝无问题的。而且,难道说监军大人打算看着那些前来救援咱们的人就这么死在城外吗?” “这……”万忠顿时是没了言语。说句实话,他的心里面害怕的很,不过他也只是害怕城破而已,他心里面始终都相信,虽然城外敌人数目众多,但是想要攻破这座城在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张凡刚才说要开门,他心里何止是害怕,简直是吓了一大跳。刚才的他自然是立刻就要拒绝。 但是张凡后面所说的那番话,却是让他根本就不能再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来。且不管张凡刚才的话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心话,亦或是为了当着如今这城楼之上这么多的将士和普通士兵所说出来的场面话,但是万忠根本就是没有一点回绝的权利。若是他敢说出什么不同意的言论出来,虽然他如今占着监军这个职位,但是张凡照样是能不管不顾他的发言,下令打开城门。而且到时候,若是没有发生他所预言的事情的话,将来回到朝廷之后,倒大霉的可就是他万忠了。 张凡如今可没有心思揣测万忠此时心里面在想什么,见万忠不再说话,他就权当是万忠默认了他的话。 冲着一旁的王猛点了点头,王猛立刻是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城上就发出了信号。 没过多久,城楼上的人可以清楚地听见,城外的喊杀声正在向着远处渐传渐远。 “传令北门的守军,给我注意守在那里的一千敌兵,万万不要让他们靠近城门。”张凡再次传令,“而且也要给我注意,虽然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是还没到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步。让他们注意了,千千万万不要打到咱们的人。派人去督着,告诉他们,谁要是误伤了自己人,轻则军杖十下,重则给我军法处置,直接拉下去砍了头。” “遵命。”得了令的梁超是理科飞快着下了城楼,如今是情况紧急,他是抢了一匹马,直接朝着北城门那里狂奔而去。 吩咐完这些事情,张凡再次感到异常的疲惫。有援军来了确实是好事,但是来的却是一直伤亡惨重的疲惫之师,而且等下也不知还要死去多少人,当真是喜忧参半啊!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城终得守 “北门那边如今怎么样了?”张凡心中十分着急,只得询问身边的王猛。.他如今着急归着急,但是又没办法过去看个究竟,毕竟如今这城下去除那以前前去追击的敌军之外,还有着六、七千人的敌军在攻打这扬州城的东南二门,张凡是不可能抛下这边的事情去关心另外一边的。 可是,显然他是闻错了人。 “大人,北门那边如今情形如何了,卑职也不知道。”王猛又恢复了他那一脸平静的模样,说道,“卑职刚才就一直在这里,并没有去过北门,又如何得知那边的情况。” 听到王猛的回答,张凡只得笑了笑,他明白自己的确是多心了。 如今城上的将士还在抵御着城下扶桑敌军的进攻。也不知是否是有援军的到来,给他们增加了信心,许多人都是奋力进攻着,丝毫不留一丝余力。这么一来,下面进攻的敌人虽然人数众多,倒也是一时半会没有办法靠近过来。他们之前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如今也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一个个比起之前来,显然是要怕死不少。 只不过,城上面这种疯狂的进攻方式,虽然其效果显著,但是其所带来的危害也是不小的。最直接的就是,城上的这些将士要不了多久,他们的体力就会耗尽。若是等到那个时候,那批前来救援的人马还是没有进城,或者是遇到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他们,不,这座扬州城可就是麻烦大了。 可以说,他们如今所作的这种行为算是一种自杀式的攻击,虽然不会直接造成他们的死亡,但是所带来的后果却是要更加的严重。 “砰”的一声爆炸声出来,声音距离城楼非常的近。 听到火炮声,张凡心中又是一紧,他倒不是害怕,只不过之前他被火炮弄得有些心惊而已,如今再听到这个声音,自然是心中要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张凡是赶忙问道,“是否是城下的敌军发炮攻打我们?” “不是,大人。”王猛边回答张凡的话,手指边指向了城楼上的一边,说道,“咱们仅剩余的两门守城火炮,有一门是炸膛了,炸死了那几个负责发炮的将士,还引爆了旁边的几桶火药。.” 张凡听王猛这么一说,眼神赶忙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南城门上的那最后一门火炮之处如今已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原本的那门守城火炮是只能看到炮管的后半部分正在地上滚动,前半部分却是不知道断裂到哪里去了。 不过,还好,好在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被炸死的也只是那几个负责开炮的将士罢了。 “怎么会炸膛的?”张凡有些着急的问道,毕竟如今城下敌人正在攻城,而一门火炮可以起到多大的作用那是显而易见的,少了这一门火炮的活力,会给整个城楼的防守带来很大的麻烦,“难道这炮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大人,以卑职之见,并非是这们跑本身有什么问题,要不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它早就应该炸膛了。”王猛也是明白张凡在担心什么,皱着眉头说道,“想来可能是负责开炮的人刚才一时间心急,装填火药之时装错了量,多装了很多才会炸膛。” “王猛,你去告诉剩下的人,奋起杀敌是一回事情,但是万万不可冲动,若是把那剩下的一门炮再炸膛了的话,那可就真是麻烦了。”张凡赶紧说道。 “是。”王猛说了一声,领命而去。 “章大人,这……”一旁的万忠看到如今这幅场景,又是一阵紧张。 “监军大人莫要惊慌,这种事情在战场之上是常有的事情,切莫因为这事情而乱了自己的阵脚,给敌人漏出什么机会才是。”张凡现在也顾不得去劝说他了,只是匆匆地说了这么几句,又将面孔转向了城外。 只见城外的扶桑大军如今是阵型打乱,他们如今还未曾被打退,而且还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行,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人多。而张凡也是明白的很,若不是因为之前有那些前来增援这边的人给他们造成了混乱,他们如今也不能如此好的防守住敌军的进攻。 但是,敌军的数量毕竟是太多了,虽然他们如今行进的很慢,但那也只是相对于之前的进攻来说。应该说,如今敌军的行进速度并不怎么慢。 眼看着敌军就要再一次冲到城墙下面来了,那让他们觉得讨厌至极的攻城长梯也是有了向上抬起的趋势。而且这一次,这些扶桑人更是在扎营休息的时候,砍了不少的树木,有做出了许多长梯,这更加是让张凡觉得难受。一旦他们再次接触上来,到时候城上若是还没有援兵的话,凭着这些已经是疲惫非常的将士和百姓,根本就没有办法抵御。 “那些从北边过来的援军还没进城吗?”张凡也知道如今多说无益,只能在心里面抱怨着,“快些来吧,这里就快要守不住了,不管是不是海瑞,还是其他什么人带来的人马,赶紧给我进城来,帮着防守才是!” 兴许是这一次,老天爷当真是显灵了一回,张凡刚刚在心里面想着这件事情,城楼后面就传来了许多人登上城楼的脚步声。 “海大人,你可总算是来了。”张凡看到上到城楼上的人,第一个就是梁超,跟在他后面的正是海瑞。只不过海瑞如今的样子可有点不敢让人恭维,一身铠甲穿在他那本就瘦弱的很的身上,顿时是显得非常不合体,更不用提如今那身铠甲更是有些破破烂烂的,那件披风也是只剩下半截挂在背后。面上虽然精神的很,但是整张脸都是黑乎乎的,头发也似乎是多日没有梳理,很多都从头盔里散了出来。总之,看起来就是让人只能想到一个字,惨。 “张大人,咱们俩又见面了,却是想不到会在如此的情形下。”海瑞匆匆地向着张凡打了声招呼,就讨论起如今的战况了,“之前下官领了大人的命令,率兵前去淮安府防止那里的倭寇南下,但是实在是没有想到,那群倭寇居然如此的不要命。这近一整天的战斗下来,下官带去的步卒几乎全部阵亡,就是连骑兵也是损失了上百。当真是凶险非常。” “海大人别来无恙,张凡这里也就放心了。”张凡说道,“刚才海大人率军突围过来的时候,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吧。”张凡的这句话看起来是在关心海瑞及其人马,但是实际上他是在问海瑞的人手有没有损失多少,会不会对于帮助他守住扬州城产生什么不利因素。 “下官在城外遭遇的是扶桑来的正规大军,损伤是自然就有。”海瑞说道,“但是想来是因为下官来的太过突然了,他们并没有太过准备。到我们进了扬州城,损伤可谓是微乎其微。” 两人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海瑞带来的人马已经自觉地上了城楼,加进了帮助城上将士守城的行列之中。 “这……海大人的人马与那些个倭寇奋战多时,难道不需要休息?”张凡颇为关心地问道,他看到海瑞的人有不少在脸上也是尽显疲惫之色。 “多谢张大人关心,海瑞在这里代替他们谢过张大人。”海瑞说着这话,抱拳向张凡作揖,说道,“但是张大人也知道,如今情况危急,若是不加紧守城防卫,让敌人攻破了城楼那可就麻烦了。” 两人来到城楼边上,向下看去。果然,有了海瑞所带来的这近千人的战力,形势是顿时有所改观了。城上的防卫力量顿时增加了两倍有余,对于城下的扶桑大军来说,让他们的进攻变得非常艰难,每每前进一步,都是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毕竟如今城上守城的人数达到了两千人,虽然对比城下进攻来的八千敌军来说,人数并不占优势,但是这毕竟是守城之战,守城的人占了极大的便利。 “如此看来,这扬州城总算是安全了。”张凡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多日以来的紧张感觉,似乎是在这一刻就这么瞬间消失。转而产生的是一种喜悦和激动的感觉,而且这不仅仅是意味着这座城池能够守住,更要紧的是,城中的百姓都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这是,这还是有些怪异。”海瑞却是皱着眉头说道,“城下进攻的敌军想必是已经知道,这里已经是来了援助的人马。之前这城上没有多少守军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攻下来,而如今守城的人多了,他们就更应该明白,想要攻占这座城是难上艰难的。为何他们还要如此进攻,难道他们不在乎死人吗?” “这,其实是有原因的。”张凡随即就将事情的始末经过告诉了海瑞。 海瑞听完之后是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个刘山,当初下官也是见过他一面,看起来倒也是个好人,谁想却是如此贪赃枉法,胡作非为。” “不过如今这些都无所谓了。”张凡说道,“咱们只要等到戚将军的人马到来就行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怪异敌军 如今大举几乎已定,戚继光带来了一千人马帮助守城,有了这一千人马的加入,这座扬州城是立刻改变了模样。虽然说不上固若金汤,但是凭着城下的这万余名扶桑士兵想要攻破它,那可谓是难上加难了。当然,所谓世事无绝对,只不过那个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除非城下能再来万余名扶桑大军,那样一来这扬州城可就要再次危险了。 新来的人很快就熟悉了城上的防守,在这之后,张凡更是要求他们轮换着下城楼吃饭休息去补充体力,以防止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毕竟城上的可都是疲惫之师,虽然如今他们心气很高,但是能够让他们满状态的应战,效果自然是要好些。 如今形式已经是渐渐稳固,周围的人都劝张凡和海瑞前去休息,张凡是自不必说,而海瑞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是在淮安府奋战了两天一夜,又用了一整夜的时间赶过来,其劳累程度不下于任何一人。 但是二人都决绝了,海瑞是自不必说,以他的那种性子,不到最后一刻亲眼看到胜利摆在眼前,即使累死过去,估计他都不可能去休息。 而张凡,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身子已经累得要死了,却是如之前一样,一点点想要休息的意思都没有。所不同的只是,之前他睡不着是因为萦绕在心头的那股子紧张和危机感,而现在他睡不着则是因为眼前的这股子兴奋感觉。 “对了,海大人。”张凡突然间转头对身边的海瑞说道,“张凡见海大人到来之时,这个……样子有些不妥,不知海大人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真是那批不过三千多人的倭寇所造成的吗?”张凡一直都很想知道淮安府那边抵御倭寇的细节,再加上如今,海瑞的出现昭示着那边战况的惨烈,张凡就更加想要问个究竟了。只不过他有不好直接说“看到你们那副惨样”,只得含糊了一把。 “唉,张大人是有所不知啊。”海瑞自然是能够听得明白张凡所要说的,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下官奉了大人的命令,亲自领着五千兵马前去淮安府防卫之时,心里面曾经想过,面对三千余名倭寇,想必是手到擒来,毫无问题。,只不过那些个倭寇历来都是如此,只能在普通百姓和那些狐假虎威的巡队身上显显威风。 “本来,听到了松江府的消息之后,下官就下令大军在离淮安府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安营扎寨,这样一来,一是可以时刻监视着淮安府中那些倭寇的动向,二是可以及时作出防范。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谁知到了昨日清晨,那些个倭寇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突然是打开城门冲了出来。也是下官有些轻敌了,之前一直是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只有派了少数人监视着。他们一出来就直奔我方大营而来。等到下官将将士们全都叫醒,准备完毕,他们也已经是冲到了我们面前。 “本来这都没什么,但是这群倭寇根本就与以往不同。虽然以前的那些倭寇也是凶狠非常,但是只要咱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就会立刻退去。而那时候,下官手下的人马比起他们要多得多,谁知杀了他们百余人之后,他们却是丝毫没有退意。下官当时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知道这批倭寇是来者不善,等到大人派来的人告知了有大批扶桑大军突入我大明内陆,攻打苏州城之时,下官这才是明白过来,这批倭寇之前攻占淮安府就是为了吸引附近的大军前来,牵制咱们,为了之后的扶桑大军可以毫无阻碍地攻城。但是直到那时候,下官唯一还没有想到的就是,这批被作为弃卒的倭寇竟然会如此之疯狂,打起仗来根本就是不要命。 “而下官手下的人马多是这南直隶的兵俑,虽然在下官平日里的督促下,也是训练有素,但是他们却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而他们的初战,所碰到的就是如此棘手的敌人,当真是一场苦战。 “由于敌人的数目虽然是小于我们,但是相差的并不是很远。再加上当时,敌我双方已经是混战在了一起,下官手下的那一千骑兵就失去了作用。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想必张大人也能猜得到,下官的四千步卒在和倭寇的作战中失去了大半,只留下一些残兵,下官已经是让他们驻守在淮安府,便是带着这一千骑兵,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此战是因下官的错失而造成了如此之重大的损失,下官作为领军的将领责无旁贷,等到此役结束,下官这就上奏皇上,请辞领罪。” 海瑞之前的话,张凡听了之后在心里面也是一阵感慨,当真是不容易,俗话都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面对着一群穷凶极恶,而且又根本不在意自己死活的敌人,有如此重大的伤亡也是能说的过去的。只不过当海瑞后面说出他要请辞的那句话之时,张凡心里面却是有了一番不同寻常的想法。 说实话,海瑞这个特殊的存在,对于大明朝来说亦好亦坏。好处自然是此人秉公无私到了极点,对于触犯律法的人,不管他是皂衣小吏,还是皇亲国戚,他够干挺着脖子冲上去主持正义。但是坏处也是有的,毕竟这官场就是官场,特别是中原的官场,几千年的传统下来,那里没有一些勾心斗角,如今再想该已经是很难了,只能从一定的程度上面减少那种情况的发生。然而还对的心思却是一口气消灭这种情况,这自然是会让许多人都产生反感的。 而如今,海瑞居然主动说要请辞,张凡心里面不得不想到很多东西。如今在大明朝廷上下,敬佩海瑞的比比皆是,话说谁心里面就没有一点点为国为民、大公无私的心思呢。但是喜欢海瑞的却是没有几个,就连张居正都有些讨厌海瑞,可想海瑞在朝中的人际关系状况。张凡由于是已经绝了当个朝臣的念想,海瑞是什么状况,其实跟他已经是没什么关系了。 唯一比较喜欢海瑞的人自然就是隆庆了,但是若海瑞出了什么事情,仅凭着隆庆一个人喜欢,而下面的大臣们都是反对的话,海瑞的官位也是指定保不住的。而且,隆庆那种生活方式,海瑞也不是没有上书说过。 突然间,张凡似乎意识到,如今正是在战场上,虽然如今的形式对于他们来说比较有利,但是他居然能够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个勾心斗角的事情,看来他当真也是被这朝廷同化了。 “海大人不必担心,张凡会奏明陛下,想陛下说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那时候朝中自然是会有个公平的定夺。”张凡说道,见海瑞要开口反驳什么,他赶紧挥手制止,继续说道,“海大人,张凡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还请听张凡一言。想必海大人也是知道,如今朝中不喜欢海大人,想让海大人早日离开官场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海大人可曾想过,这个朝廷还是需要有向海大人这样的人物在的。” 听了张凡的话,海瑞沉默了起来,似乎是被张凡的话说动了。张凡见他不开口,也就不再说什么,全力关注起战局。 渐渐的,时间已经是接近了丑时,而城下的敌军攻城之势也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那些扶桑人丝毫没有之前的那股子狠劲了,进攻的步伐被拖得非常缓慢,兵俑们也都是表现得有气无力的,虽然还在进攻,但是很明显地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也都开始变得怕死了起来,不再向之前那么勇往直前,毫不怕死了。如今,他们的进攻明显显得有些畏畏缩缩,似乎有点……怕死。 看到这情形,张凡等城楼上知道内幕的人面对着眼前这种状况,却都是疑惑了。他们如今都知道了,城下的这些扶桑人来此的目的并非是进攻、侵略,而是为了骚扰,想要让大明朝廷引起愤怒,从而追究那个被他们传出来的“罪魁祸首”。 那样一来的话,这些人就应该是早有心理准备,只要不是傻到极点的人,都应该明白,就凭他们这一万余名的扶桑军队,对大明造成伤害是肯定的,特别是他们还是从海上过来的。但是他们也应该同样明白,最后他们的下场也是只有一个死字。既然不论怎样都是个死,为何如今的他们会突然间失去了之前那股子狠劲呢?与其就这样子白白送死,不如奋力攻占,造成更加重大的影响不是更好吗! 而如今,他们却是一边表现出一副要进攻的模样,一边还在防守着,尽量不想受到伤亡。但是伤亡是在所难免的,不时总会有人中箭倒下,这就让人奇怪了,与其这样,不如早早地退去,岂不是更好。 事情当真是怪异,但是会这么多想的人并不多,攻守之战仍然在进行着,而且已经是临近尾声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城中混乱 战血流依旧,军声动至今。 攻守的双方已经都是疲惫不堪了,但是这场战斗并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士卒的鲜血依旧流淌着,将士们的杀敌呐喊声也没有停止过,只不过如今,流血的几乎都是城下的敌人了,城上的守军自从在来了增援之后,几乎是做到了零伤亡。而且即使是城下那些正在不断伤亡的扶桑士兵,其频率也是缓慢到了极点。 “这些该死的扶桑人,如今战局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了,基本已成定局,为何还不退去,非要在这里送死不成吗?”梁超抬手一箭射翻了一个敌兵,也不在乎自己的上官张凡就在身边,就这么大声地抱怨道。 一旁的人,包括张凡和海瑞在内都是听见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说什么,没有责备,也没有加油鼓劲之类的话语,因为他们心里面都是明白的很。士兵们的疲累是必然的,而且这段战斗也是非常的无谓的。但是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们也无法控制敌人,只要敌人还在进攻,他们就必须防守这里。 然而最最让他们觉得烦恼的就是,城中的那些百姓们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是必然会发生的,毕竟城外有着大批敌军在攻打,城中的百姓又怎么会不慌乱呢。而且如今这扬州城中聚集了包括三个州府,十数万的百姓,只要其中有几个人放出这种话题,周围的那些正处在慌乱中的百姓也自然就会开始慌乱起来。毕竟被敌军攻打了两天了,而且城楼上不时的有受了重伤,或者是已经死亡的实体被抬下来,那些住在城门附近的百姓自然是能够看得到的。这种消息传将出去,引起混乱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然而,城楼之上的人,包括张凡和海瑞在内,都是没有去制止,或者是发出什么不告,出言说明什么。他们心里面都是明白的很,如今的这种状况只会是越说越乱,越说人心就越是慌。为了不造成这种局面,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想过要出面去澄清什么东西。 但是即便是这样,城里还是渐渐地慌乱了起来。很多百姓都是开始焦躁不安起来,谈论的声音一开始并不是很大,因为百姓还有些惧怕那些在城中仅有的几个巡逻、维持秩序的卫兵。但是渐渐的,他们都发现,这些卫兵们根本就不过来管自己是否谈论如此丧气的话题,甚至是那些士兵的脸上也透露出了一种不怎么轻松的表情。这些因素让城里的百姓们都开始有些乱了起来。 而且,城中十数万人,有大半都是来自于松江府、苏州府这两个被敌人刚刚攻占了没过多久的州府。似乎是人的天性、还是想要凸显自己的原因。扬州城中的原住民总是会想逃亡过来的人打听一些个消息,而逃亡过来的人却也总是会把自己的遭遇夸大其词地说一番。很多人甚至是都没有见过敌人的面孔,就这么以讹传讹,事态的严重性也就被这么越夸越大,如今已经是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了。 张凡不久之前就得到了手下人的汇报,城中的百姓虽然还是没有到混乱的地步,但是已经开始骚动了起来。大批的人在奔走着,一开始还大都是没有目的地,或者是一些听闻了不好传闻的人,想要去别处再询问一番,问个究竟。然而那些个被问到的人,总是会说一些可怕至极的话语,来刺激着其他人那本就已经紧绷到了极点的神经。 最终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大批大批的人开始收拾家当,往着北门和西门那里聚集,似乎是想要出城逃难去。 张凡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却是并没有对此作出什么决断,当然他也不可能下令打开城门,让那些百姓们逃出去,毕竟北门和西门外还各有着一千敌兵在那里驻扎把守着。 诚然,如今城下那些攻城的敌兵已经是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热情和不怕死,变得消极怕死起来,张凡和海瑞的猜测是,他们可能是明白自己此次行动的目的是已经达成了,还在进攻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的将领还没有发出过撤退的命令。但是他们如今这样子消极地进攻,并且一直是持续了很长时间,这说明他们的将领并没有发出过催促的命令,显然敌方的将领也是认同了士兵们的这种做法。而到现在还没有停止进攻,原因可能就是他之前收到的命令中没有那一条。 总之,如今摆在张凡面前最为让他头疼的就是这两件事,一是敌人胜利已经是无望了,却还不就这么退去;二就是敌人的这种不退,也给城中聚集的百姓心里造成了极大的负担,最为明显的就是,城里的百姓开始收拾细软,想要出城避祸了。 “张大人,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出一个应对的方法啊。”海瑞说道,他的面色也是有些着急,“若是城中再这么乱下去,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混乱。万一混乱连累到了此处的守护,那可就麻烦了。” “海大人那里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张凡苦笑着反问海瑞。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海瑞顿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不如,我们就去告诉百姓们,此城如今的形势,必然能够守护得住,并且戚将军的援军不时即将到来,让他们放心便是。” “海大人,难道你我二人刚才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吗?”张凡再次苦笑道,“若是顺利的话,百姓们也只会有一部分相信咱们放出去的话。若是不顺利的话,被人群中的有些人再谣传一番,百姓肯定是会以为咱么这是在欲盖弥彰,那样一来,场面岂不是要更乱了!” “可是这么下去的话……”海瑞还想要说什么。 “海大人,还请相信张凡。”张凡却是出言制止了海瑞想要说的话,“张凡也是不希望看到这样一幕发生。但是如今我最不想要看到的是,这样的混乱会有所扩大,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海大人的心思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但是海大人自己想必也是明白,若是找个人出去解释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找的人若是身份低微,百姓们根本就不会买账;找的人身份太高,百姓们也会更加以为咱们这是要诓骗他们。如今他们都以为自己已经到了绝路上了,哪里还会顾得张凡这个钦差大臣的身份,到时候我只要一出面说出要他们冷静的话,所换来的必然会使更大的慌乱。” “可是……唉……”海瑞还想要反驳张凡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得是这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那我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做不成?” “不是咱们不想做,是没有办法做。”张凡也是无奈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再等上两个时辰,等到戚将军的大军一到,这里所有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张凡正在和海瑞辩论着,突然,城外再次传来了“砰”的一声,只不过这声音要小的多。 “怎么了?”张凡赶紧转头,一边向着旁边的人问去,一边在向城外观察出了什么事情,“敌人又开炮了不成?” “不是的,大人,如今战场上能响的只有咱们这里的那一门炮。”王猛面色沉静地说道,“听刚才那声,并不像是火炮发炮的声音,而更像是火枪的声音。” “火枪?”张凡听到之后,有些惊讶,说道,“莫非是敌人用了火枪不成?他们为何之前攻城不用,非要到了这种时候再用?” “这点卑职也不知道,不过若真是敌军开的枪,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王猛说道。 “砰”“砰”“砰” …… 城外传来了更多火枪发射的声音。城楼上的人听到之后,是赶紧蹲下身子躲避可能射过来的子弹。 “有人中枪了吗?”有人蹲在那里大声喊道。 过了半天,却是无人回答。 众人正在奇怪,城外却又是响起了一阵火枪的声音。 张凡等人开始好奇了,王猛打着胆子,慢慢地蹲起身子,通过箭垛的小口,向着城外望去。 张凡等了半天,都不见王猛说明情况,心急之下,他不由得开口问道:“王猛,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敌人开的枪?” “不是,大人,似乎是有其他人开的枪,瞄准的正是敌人。”王猛说道,身子却是渐渐地站直了起来,“大人,好像是戚将军的人马到了。” “什么!”张凡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是站起身来向着城外看去。旁边的人听到王猛的话,也是如张凡一样,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地往城外看去。 时间不过寅时过半,天色虽然已经有渐渐发亮的趋势,但是还是昏暗的很。正是这种景象,让城楼上的众人都能看的非常清楚,北边有着无数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闪耀着,伴随着他们的正是阵阵枪声。 城上的将士们也是知道了,渐渐的城上欢呼了起来。 而张凡,在他终于迎来这激动人心的喜悦之时,竟然就这么昏了过去。他太累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八十八章 昏睡醒来 “月姑娘,唤在下前来不知有何事?”这是梁超的声音。. “我要去打盆水来给凡哥梳洗一番,你能不能帮我在这看着,万一凡哥他……”这是映月的声音。 “月姑娘还请放心,我就在这里看着大人,若是大人有了什么动静,我必然第一个通知月姑娘。”梁超回答道,“不过月姑娘不去休息一番吗,你也劳累了许久,万一等会大人他醒了过来,月姑娘你有累到了,到时候岂不是要麻烦了。” “多谢梁百户的关心,我没事。”映月就这么说了一句,便不再有声音了。 …… 迷迷糊糊之间,张凡听到了刚才这些声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还是非常乏力,但是他的意识已经是渐渐清醒了过来。 意识再一次回到身上,张凡最先感觉到的就是如今的他,口干舌燥,嘴唇干裂不说,喉咙就像是火烧一般的难受,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一杯水。 嘴巴微微地动了动,张凡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而一旁的梁超也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这个动作。张凡不由得在心里面大骂起这个梁超来,亏他还是锦衣卫的百户,家中世代都在卫中供职,没想到却是如此粗心大意,连自己的动作都没有注意到。张凡已经在心里面做好了打算,等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个梁超受点什么处罚才好。 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张凡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已经舒服了不少。他再一次张开嘴巴,这一次总算是说出了声音来。 “……水……”张凡的这一个字贯穿了他所要表达的意图,可谓是精准到了极点。只不过,说出这么一个字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而且声音还小的很。“ “大人,您醒过来了!”声音虽然小,不过梁超还是听见了,他赶紧来到张凡的窗前,看到张凡的眼睛正微微睁着,用着一股带着期望的目光望着自己,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大人你可算是醒了。大人,你且在这等着,卑职这就去找月姑娘过来,她可是一直守在大人身边呢!”快速地说完了这些话,梁超就这么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根本就没有在意到张凡那期盼的眼神。 此时的张凡有着一种冲动,若不是他如今的身子太过虚弱,动弹不得的话,他都想立刻站起来,拿一根木棍或者是什么东西,将那不开眼的梁超暴打一顿。. 还好,张凡醒过来的这个消息不管是对于梁超还是映月来说,都是一件大事。梁超跑去的速度很快,而映月赶过来的速度也不慢。 “凡哥,你醒过来了!”映月的身影还没有进门,张凡就能听见她的声音了。声音中所包含的焦急之情丝毫没有掩饰地透露出来。 这让张凡着实是感动的很,但是相比起感动,他现在最想要的是…… “凡哥,你说什么?”映月看到张凡一脸辛苦的模样,嘴巴一张一合,但是就是听不清楚张凡要说什么,很是着急,赶紧问道,“凡哥,你大点声,月儿这里听不清楚。” 这个时候,梁超也是进了来,看到这么一幕,见张凡一脸痛苦的模样,他这才是想到了刚才张凡并非是无意义的发声,而是要和他说些什么。 “月姑娘,我看大人这样子,是不是想要喝水?”梁超突然间提醒道。 “是吗?”映月听了之后,转头看向张凡。只见张凡正是一脸希翼的模样看着他,头颅更是微微地点动起来。 “……”映月刚想让梁超去倒杯水来,梁超已经是将杯子递了过来。 映月显示将张凡扶着坐了起来,再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慢慢地喂着张凡喝下。 喝完了水,张凡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看向一旁的梁超一脸的“你还算识相,这次就饶你一命”的眼神,看的梁超有点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知道张凡为何会这样看他。 “现在什么时辰了?”张凡开口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心里面一直担心的事情,“我睡了多久,如今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人,如今已经是申末酉初了,大人睡了快又七个时辰了。”一旁的梁超赶紧回答道,“如今这座扬州城已经是安全了。自从戚将军亲自率大军前来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城外的扶桑大军就退去了,戚将军当时就命令其人马追击。如今听前方传来的消息,那群扶桑人如今是一路退回了苏州城中,紧闭城门不出。戚将军所率的大军如今正是驻扎在苏州城外,只因为攻城的话,太容易让将士伤亡,再加上如今敌人也是五路可退了,暂时只能就这么办。” 听了梁超的话,张凡的心暂时是放了下去。本来,他这可谓是有些无谓的担心,戚继光的大军一到,再加上戚家军有着这么多的火器,城外的扶桑大军哪里还会有不退的道理。 “戚将军可有攻城的打算?”张凡问道,他之所以有这么一问,主要是因为,虽然如今形势已经是完全逆转过来,对自己这边有利。而且,虽然之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其他三座城中的倭寇已经被全是歼灭。如今就留着苏州城中的那七八千敌兵,虽然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危害了,但是总是让他们在大明的国土上占着这么一座大城池也不是个事,若是时间一长,朝中肯定又会有人要发什么牢骚,那样一来的话,不管是张凡还是戚继光,身上都会沾上一些麻烦,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扶我起来。”张凡对着映月说道,随即就双手撑着床面,想要起床。 “凡哥,你这是要干什么。”映月见张凡想要起来,赶忙上前按住了他,慌忙着说道,“你现在才刚刚起来,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休息,身子必然是虚弱的很。还是赶紧再躺下休息休息吧。” “不,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张凡却是不干,强撑着坐了起来,说道,“我要去苏州那边,戚将军的大营那里。” “大人,你现在去那里干什么?”梁超听到张凡的话之后,有些疑惑,“如今大局已定,歼灭苏州城中的扶桑敌军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大人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张凡听了梁超的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所担心的就正是这个时间的问题。但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梁超说清楚里面的关系:“你不知道,现在这事情还没有结束,不是这么简单的。你快些去给我备马……” 张凡说这话,突然身子一虚,再次躺倒在床上,他显得有些尴尬,说道:“……你现在快些去给我备……车,我现在就要去苏州。” 看到一旁的映月还要说什么,张凡赶紧开口说道:“月儿,放心,这里去苏州的路程说短也不短。但是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会在车上休息的。” “不是,凡哥你……”映月还是想要说什么。 “月儿,相信我,我没事的。”张凡再次开口说道。说完,他已经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走到桌子跟前,直接拿起茶壶向着自己嘴巴里灌了进去。 “但是凡哥,你还没有吃东西,不饿吗?”映月突然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什么东西。”张凡是义正言辞地说道,但是他的肚子却是非常地配合映月,他自己刚说完这句话,“咕噜”声就传了出来,而且非常响,在场的两人都是听的一清二楚。 顿时,张凡的脸上尽显尴尬之色,一旁的梁超却是面上有些怪异,显然是在憋着笑,而映月却是已经笑出了声来。 “有……有什么好笑的!”张凡狡辩了一句,随即又对着梁超说道,“你去让厨房做些面条之类的东西,做好之后拿到车上,我在车上吃。” 看到梁超应声离开之后,张凡就向着门外走去。 “等等凡哥,你就穿着这身去见戚将军吗?”映月突然说道。 “这身怎么了?”张凡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身上看去,却是发现如今的自己只是穿着一件衬里的内衣而已,大惊之下赶忙问道,“这……这是谁帮我换的?” 抬起头,看到映月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张凡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必然是映月做的。 “月儿这就来帮凡哥更衣。”映月笑着,拿着张凡的衣服走了过来。既然她无法阻止张凡去苏州,那就帮着他打点好东西。 “月儿,这次你要听我的话,别在跟去了。”张凡说道,“这次我只是去见见戚将军,和他说一些事情,顺便再一旁看看战况。放心,既然戚将军来了,那打仗可就没我什么事情了。” “可是……”映月自然是不同意,想要说什么。 “月儿,听话。”张凡说道,“而且你到现在只顾着照看我,还没有休息过吧,乘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这……”映月见张凡如此说道,她实在是没有理由反驳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现在当真是非常的累了。点了点头,映月说道,“这次我听凡哥的。” “这就好。”张凡见映月答应了自己,心中很是高兴。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八十九章 围敌苏州 “大人,大人,醒醒,苏州到了。”车子停了下来,王猛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张凡。 慢慢的睁开眼睛,张凡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毕竟他在上车的时候吃了些东西,在车子行驶的时候睡觉,那颠簸的感觉是可想而知的。如今被人叫醒,自然是有些不爽。 “到了吗?怎么这么快!”张凡略微有些抱怨地说道,“让我再睡会。”看来他当真是累得很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要过来,等到了却又要睡起觉来了。 “大人……大人……”王猛这一次却是压低了声音,推搡着张凡喊道,“戚将军正在这里等着你呢。” “戚将军,就让他等一会吧,等我睡好了觉……”张凡正困着,就这么随意地说道,突然,他好像是反应了过来王猛到底说了什么,这一下,他是立刻清醒了过来,赶紧坐起身,向着王猛问道,“你是说……戚将军在等着我?” 王猛点了点头。 “现在?” 王猛再次点头。 “就在这里?” 王猛第三次点头。 “我睡了多久?”张凡是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弄平刚才睡觉之时弄出来的褶皱,一边向着王猛问道,“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让戚将军多等吧?” “大人还请放心,卑职是在路上遇到戚将军派出来的斥候,问过了卑职。等车子一到这里,戚将军就已经是站在营外迎接大人了。卑职这就是马上来叫大人了。” 听了王猛这么一说,张凡这才是稍微放松了一些,起码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最重要的是,没有让戚继光等太久。 整理好了衣装,张凡用自己的双手拍了拍脸颊,似乎是想要驱走那一脸的睡意,这才走下了马车。 “戚大人,一别半年有余,别来无恙啊。”张凡下了车之后,打眼就看见了戚继光正是站在不远前,微笑着看着自己,他是赶紧上前去打招呼。. “张大人,我这倒当真是别来无恙,倒是张大人,这半年不见,再见面,俺这倒是都要以下官自称了。”戚继光还是微笑着,向张凡说道。 “戚将军太过抬举张凡了,这都是托了皇上的福,张凡只不过是遵照皇上的旨意行事而已。”张凡是赶紧拱手说道。 “哎,张大人又何必妄自菲薄。”戚继光说道,“年初你去往漠北,虽然是得了陛下的旨意,但是下官这里也是听闻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你能有如今这一番作为,可谓是实至名归啊。” “戚将军还是快停止吧,张凡这初入仕途没几日,被将军这么一夸,恐怕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张凡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随即说道,“戚将军,我们还是入了大营再说话。” “唉,快请快请,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却是忘了请客人进门,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戚继光赶忙引着张凡进了军营。 “那做监军的太监万忠如今不在这里,却是去休息去了。”进了军帐,戚继光招呼着张凡坐下,说道,“张大人,不知你这半夜时分到这苏州,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这,戚大人,张某这次过来还不是为了如今占着苏州城里的那些人吗。”张凡开口说道,“虽然说,如今有戚大人的人马在此,此事本来可以说是大局已定。但是张凡这心里还有有些事情要担心。” “哦?张大人在担心些什么,可否说来给我听听?”戚继光听张凡这么一说,顿时就起了兴趣,赶忙问道。 看到戚继光的这副样子,张凡心下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说的并不是什么能让人有兴趣的事情,估计还会让戚继光扫兴非常。 “扬州之围如今是已经解除了,而占着淮安府、松江府、以及宁波府的那些个倭寇们,随让让咱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总算是已经被全书消灭了。”张凡说道,“如今只是剩下这苏州城中盘踞着的一批扶桑军队,虽然歼灭他们对于戚大人来说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张凡劝戚大人还是能早些了解这事的好。” “……”听了张凡的话,戚继光沉默了一阵子,开口说道,“你是在担心,若是这件事情时间拖得太长了,朝中会……” “不错,这正是张凡所担心的事情。”张凡说道,他没有等到戚继光把话说完,就开口了。 “嗯,这倒真是个麻烦。”戚继光考虑了一番说道,“若是拖的时间长了,恐怕到时候不只是张大人那里会受到什么牵连,就连我这里也有麻烦。我本人倒是不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怕他们这么一闹,会祸及我的手下以及我的辖区。如今我可是驻守在蓟州那片地方,万一到时候漠北有了什么事情,而那里又没有人防守的话,让那些鞑子突入了那里,他们可就能直逼京师了。” “戚大人说的正是,张凡所担心的正是这件事情。”张凡点头说道,只不过他现在的心中有些汗颜。自己之前只是想着这件事情拖的太晚会带给许多人不利的影响。而戚继光所考虑的却是事关大局之事,相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自私了。只不过他也在心里面安慰自己,在他看来,自己还是太稚嫩了一些。 “那,你那里可有什么办法吗?”戚继光问道,“须知那群扶桑军队如今驻守在苏州城中,紧闭着城门。我也是派人去侦察过,发现苏州城的四座城楼上都有他们的人在巡视着,恐怕想要突袭是不容易了。若是硬要强攻的话,我军的伤亡必然会很严重,这样子来对付一群已经是毫无退路的敌人,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嗯,这也是个麻烦。”张凡沉思道,“现在就看城里的敌兵能不能自己打开门出来了。” “这,你这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听到张凡的话,饶是戚继光一生征战、杀敌无数,可是在他听到刚才张凡的那番话之后,还是惊讶非常,“我带兵打仗这么几十年,怪异的事情倒是见过不少。有没了士气,主动出来投降的;也有身陷危地,破釜沉舟拼死一战的。但是如今,这批敌人将自己紧锁在苏州城中不出来,明显就是知道自己不敌咱们,却是还想要活下去。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主动打开城门出来呢?” “戚大人说的是,不过所谓世事无绝对,有很多事情看起来不可能,但是却当真发生了。”张凡笑着说道,“戚大人可以想想,那扶桑虽然正处于战乱之际,各方势力林立,相互征战,但是其实在我们看起来,他们那简直就是江湖帮派之间的厮杀罢了,甚至有个千余人就可以自成一方势力了。 “戚大人可以想想,如今扶桑战乱,还不能统一,这一批敌军必然是其中一方势力派遣过来的。而若是那一方势力的地方得知了这个消息,知道他们如今人手缺乏,派兵前去攻打的话,那么那一方必然会疲于应战。到了那时候,戚大人觉得他们会不会找回这一万大军回去助战呢?” “你是说……”戚继光倒是听明白了张凡所要说的意思,但是,他还有很多地方搞不明白,“你所说的扶桑那边的情况,我也是有所耳闻,倒真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但是你怎么能确定他们的主公会遭到其地方的攻击呢?而且那边的消息你又是从何得知而来的呢?” “呵呵,戚大人是有所不知啊。”张凡笑了笑,开始解释起来,“事情是这样的,这还要从我刚刚来到江南的那个时候说起……” 张凡说的很快,讲的也都是重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是被他略过了。而戚继光也是听的非常认真,并且他一边听着,脑子里也在思考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听完了张凡的解释,戚继光说道,“这刘山当真是该死,自己贪赃枉法,规模如此之大,本就是应该千刀万剐了。而他却是竟敢私自铸造金牌,冒充圣上,而且还敢到他国去行骗,这江南之地所遭受的一切都当算在他的头上。可惜啊,他居然自裁了,若不是这样,当真是应该奏请圣上,重开凌迟之刑,让他受足了痛苦才是。话说这当太监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那个刘瑾也是如此。要我来看啊,这当太监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凡听了戚继光的话,有些无语。看来这戚继光对于太监的怨念还真是不小。不过,如今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当下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考虑。 “大人,如今既然知道了这个情况,是否应该早做准备了?”张凡问道。 “嗯,你说的不错。”戚继光说道,“若是当真如你所说那样的话,他们打开城门必然是想要回扶桑去。我这就派人去那里弄走他们的船只,再让我手下的人马在那里守着,到时候咱们给他们来个两面夹击,腹背受敌!”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九十章 弹劾谋算 “高大人,高大人。.”郭朴急急忙忙地跑到高拱面前,心急火燎地说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高拱略微有些厌烦地看着他说道,“难不成就因为戚将军这几日不在蓟州,鞑子就攻打过来了。”说实话,高拱对于郭朴有些无奈。诚然,这个人的的确确有些没有主见,但是却是自己最为忠实的拥护者,自己所想做或者要做的事情,他都能支持自己。只不过,有些太过心浮气躁,一点点小事就能让他大呼小叫的。 “不是,不是,倘若真是如大人所说的那样,我哪里还有心思跟你说这些,直接就拉着你跑了。”郭朴说道。 听了他的这句话,高拱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这郭朴当真是有点没心没肺了,这种话也能说出来,若不是这里是高拱的家中,没有旁人耳目,恐怕他也是少不得要被狠狠地参上一本的了。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你就不要来打扰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高拱略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是这样的,前几日,江南那边战事刚起的时候,大人不是叫我时刻注意那边的情况吗?”郭朴一脸微笑地说道,“如今那边是有消息传过来了?” “哦?”高拱听到郭朴的话,顿时就起了兴趣,“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前几日,戚继光的大军不是开到扬州了吗。那些扶桑人又哪里是戚继光的对手,刚一交锋就败下阵来,马上就退到了苏州城中,紧闭着城门不出。”郭朴说道,“戚继光就带着他的人马围在了苏州城外,却是一直都没有进攻,可能是怕强攻苏州城之下造成太大的伤亡。那张凡如今也在戚继光的大营中丝毫是没有办法。” “嗯……”听完了郭朴的话,高拱右手轻撸着自己颌下的胡须,心里面开始思考起来。 先前,当他知道张凡奉了隆庆致命前去江南查处贪赃一事的时候,高拱的心里面就有点很不好受。他虽然和张凡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间隙,但是他与张居正可就是有点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意思了。而作为张居正的学生,张凡虽然没有明确表态过,但是从和张凡仅有的几次面对面的对话中,高拱明白只要自己一旦和张居正开战,张凡必然是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的。而且那个时候,张凡已经是成为了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这个职位虽然动不了他这个内阁首辅,但是却能动得了他下面那些附和他的党羽,将来必然会给他造成非常之多的麻烦。 而那时,高拱知道隆庆之所以派遣张凡去江南彻查贪赃一事,说白了,隆庆的目的第一就是为了钱,第二就是为了奖励张凡了。他心里明白的很,只要张凡能够得胜归来,而且他得胜几乎是必然的,那么隆庆看在张凡给自己弄了这么些能供他挥霍的金钱的面子上,必然是会再次大赏张凡,这对他来说可是太过不利了。 但是,这件事情他是没有丝毫办法的,张凡是受了隆庆的旨意,身负皇帝钦差大臣的身份前去江南的,只要他张凡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重大错误,他高拱就动不了张凡。 可是之后,张凡上奏说可能会有倭寇大举进攻江南。朝中的众臣全部都是对此嗤之以鼻,根本不把这当回事。而高拱也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发起攻势,就算不能触动张凡的身份地位,只要是能够对其造成一点打击的,他都是愿意看到的。 但是,所谓好事多磨,那个在高拱一党眼中,和张凡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冯宝,居然会在那么个当口,突然上奏说是东厂设立在江南的分部,抓获了一个倭寇,并且还从他的口中问出了关于此次江南将会遭遇袭击的事情。这简直是让高拱有股子冲动,想要将冯宝五马分尸的冲动。 但是到最后,他什么也做不了。即使是满朝文武都能看出来,冯宝这是故意想要帮张凡一把,但是谁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说冯宝所上奏的是假话。东厂行事历来如此,他们的话且不管你是相信还是不相信,都是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他们是对是错的。有人甚至还给高拱出主意,要冯宝拿出那个被他们抓住的倭寇,找人当场对峙。 不过高拱更加是不可能同意这个主意的。找东厂要人犯,还是这种准备侵袭大明国土的人犯,那简直是开玩笑。且不管东厂到底是有没有抓到那人,到时候冯宝只要说一句那人受不住刑,死了,就能够一了百了。东厂大刑,呵呵,虽然不是其中的人物都很少见识过,但是这不表示他们不清楚。 在锦衣卫中受刑的人虽然也是九死一生,但是总归还是有能够活着被放出来的,不过那也只是极少数好运到了极点的人,但是也只不过是还有一口气吊着命罢了,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然而,即使是锦衣卫中的人都曾经是公开表示过,自己所用之刑的狠毒,远远比不上东厂。可以说,凡事上了东厂刑狱台的人,若不是立马有一道圣谕降下让东厂放人,否则只是大刑一动,小命必然玩完。 高拱若是上奏隆庆,非要冯宝拿人出来,冯宝估计会立马抛出一具惨不忍睹,根本就看不清面目的尸体,指着他告诉高拱,那就是他要见的人。然后,即使高拱想要反驳,冯宝也会立刻举出无数的证据来说明这人就是他所要找的那人。到时候,高拱即使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而等到江南之战开始之后,那万余名倭寇分成三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沿海的三座城池。高拱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觉得自己的机会了,正是借着这个事情上奏告上张凡一本的时候,罪名自然是失职,使得三座城池被倭寇攻陷。 但是他的这个打算流产了,当高拱上奏隆庆之时,很多人当场就站出来反对,当然,反对的人都是和高拱没什么关系的人。但是即便是高拱自己的党羽,其中也有不少人觉得高拱所说的不对。 当时朝廷也是刚刚从冯宝所“提出”的证据中肯定了倭寇即将大举入侵的这个消息,还没有做出任何的不属。而高拱所告的张凡,其职务在当时也还只是钦差大臣,所要做的就是彻查江南那边发现的贪赃之事,并不能管理战事或者防御之事,又何来失职一说。 高拱见自己的这个办法行不通,于是便立刻改变了方法。他是当场就上奏隆庆,说如今事态紧急,应该早些做出应对,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他提议就由张凡临时担着统筹战事的将领一职,让他负责躯干倭寇。 一开始,很多人还不明白高拱这前后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转变,但是随即,很多人就明白过来了。 张居正更是立刻上奏说,张凡只不过随军出征过两次,并不能胜任将领一职。然而高拱却是立刻反驳,说如今事态紧急,所谓事急从权就是如此,江南一地如今张凡的身份地位最大,不由他担任将领还能有谁。 但是张居正却是极力反对。最后还是老好人李春芳站出来说话,他同意高拱的办法,但是他也觉得此事稍有不妥,因此他还提议,调派如今正在蓟州一地驻守的戚继光率大军前去江南救援。 这下,高拱倒是不反对了。戚继光如今虽然是肩负着防守京师北方,抵御鞑子的重任,但是如今鞑靼内部正在混战,朝廷更是派了不少人去帮忙,如今暂时是没有什么事情。 而高拱之所以同意,主要是因为,戚继光虽然是极为善于作战,而且尤其是攻打倭寇,但是如今倭寇是占据了先机。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戚继光虽然兵将强大,但是他们距离江南之地实在是太远了。 在高拱看来,如今已经被倭寇占据了领先地位的现在,张凡想要同时保住江南不再受到倭寇侵扰,还要保住倭寇不会继续占领什么地方,那简直是难上加难。或者说他对于张凡并没有什么信心。 然而之后,扶桑本土居然派了大军前来攻打,这是高拱之前所没有想到的。但是他并不担心,他只是想要让张凡犯错误而已。如今的高拱早已不复往年那种豪爽的性子了,满脑子所想的就是如何排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地位。 但是着实让高拱没有想到的是,张凡居然凭着那五百多人的城卫军,守住了扬州城两天两夜,没有让敌人攻破,并且一直等到戚继光的援军到来。这种情况高拱当真是一点预料都没有。 几番算计都失败了,高拱如今又有了新的想法。如今扶桑敌军占据着苏州城闭门不出,他就准备拿这个做文章。若是拖的时间长了,他就参张凡戚继光贻误战机,让敌人在大明国土上肆虐良久;若是强攻,伤亡过大,他也要拿着一条来参上张凡。说到底,张凡才是他所要对付的,戚继光,不过是个牵连了张凡的倒霉蛋而已。 但是,事情真的会让高拱如愿吗?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终于等到 张凡来到苏州城外,戚继光的军营中,一直是在等待着。等待什么,说白了他就是在等待王喜亮的消息。只不过这左等右等又等不来,实在是让人有些着急。 于是,最初的那种如临大敌,时刻紧张的情形,到现在渐渐就变得有些散漫起来。不过不用担心,戚继光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和他的士兵们散漫下来的,哪怕如今是不打仗,戚继光也会让他们时刻做好准备迎战的准备,万万不会松懈一分。所散漫的只有张凡和万忠两人而已,不准确来说,散漫的只有张凡一个人。 从一开始的紧张,到了如今左等右等又等不来消息,张凡有怎么可能不松散下来呢。从一开始的每日还会去和戚继光说上几句,讨论一些事情,到了如今,他每日闲下来之后,居然重新拿起笔练起字来了。 而那个万忠,作为一个监军,其职责本就是应该时刻随在主将的左右。再加上这次是万忠第一次做这监军,有些事情他做起来还是比较有板有眼的。特别是在戚继光的面前,万忠更加是规规矩矩,丝毫是不敢有一点携带,看来他到这里之前,在京城里也是做足了准备,了解了很多。 不过这些日子,张凡无聊之下,再加上这军营中除了那万忠之外就没有第三个闲人了,所以有时候,张凡总是会拉着万忠,让他陪自己下棋什么的。而万忠一开始本是不愿意的,毕竟戚继光在他身边总是让他觉得就这么和张凡去玩耍有些不妥,但是他见戚继光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他也就不再如此做作了。说来,万忠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并不是很大,玩心也重了不少。 张凡会突然这么做,倒不是因为他贪玩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主要是如今,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能够过问的事情了。 打仗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张凡的本职工作。难道说要他去出谋划策?别开玩笑了,且不说如今已经是形势明朗,敌人也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了;就算是如今,正处于两军对峙,实力不相上下的激战之中,自然会有戚继光这样的名将去琢磨,那里轮得到他这个只不过度过基本兵法的外人去瞎搅和。 所以嘛,自然而然的,张凡就把自己定位成了这么一个闲人。说到底,并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他帮无可帮。 那日,戚继光自从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就立刻下令,分出了三千人马向北行去,来到岸边,开走了那些扶桑人的船只,并且就地埋伏在那里等候着。本来对于这一点,戚继光是有些异议的。他觉得,若是苏州城中的扶桑敌军得知他们的主公出事了,那必然也是会有人去报信。若是城中的敌军被报信的人告知,此处有大军在等着他们,那他们会否不会来。 但是张凡却否定了戚继光的想法,他告诉戚继光城中的扶桑兵若是接到了其主公的求助,不管此处是有三千还是三万大军,他们都会一如既往地想要强行通过。 张凡的这番言论是让戚继光极为地不解,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张凡却又不好解释这件事情,难道要他对戚继光解释那在扶桑尚未成型的“武士道精神”不成。最后,张凡只得跟戚继光说自己掌握了绝佳的证据,只不过如今还不能告诉他,并且说自己将会为此负担全部责任。 戚继光倒不是怕担什么责任,只不过他是一心想要全歼这批敌人。张凡如今都已经赌咒发誓了,他也就不再坚持了,同意了张凡的话。 之后,众人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说漫长可能有些言过其实了,从张凡到达这里开始算起,不过是过了六天。只不过这种明显地望着前方的敌人,却是不能进攻的情形,任谁看到了也会是心中不爽,这才让众人觉得这日子实在是有些漫长了。 别看这几日张凡有些插科打诨的味道,其实他的心里面比谁都着急。所着急的就是怕京城中会在出现什么异动。张凡不知道,自己因为某种巧合,已经算是躲过了高拱的两轮进攻了。若是再不能解决这里的敌军,将捷报传回京城的话,高拱的第三轮进攻又将到来。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第八日,改变终于到来。 “将军,怎么样,万公公这可又是输了一盘了!”张凡落下自己的棋子,颇有些兴奋地说道。这几日,他只能找到万忠这个臭棋篓子陪他下棋。张凡原本的棋艺就是臭得很,没想到这次终于是让他找到了一个比他还臭的,他又怎么能不好好虐万忠一番呢。 “这……张大人,还是……还是容奴婢……这个……呵呵,悔一步棋吧。”万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边说着话,手就要往棋盘上伸过去。说来这万忠虽然棋艺可谓是臭到了极点,但是他可是非常喜欢下象棋,这几日可谓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唉,万公公,所谓落棋无悔,怎么能悔棋呢!”张凡自然是不同意,他是赶忙一把抓住万忠的手,说道,“公公这一盘可是已经悔了四步了,这与咱们说好的,每人每盘只得悔棋三步已经是大大超出了。”好嘛,这两人当真是不同凡响,这下棋之前居然都已经商量好悔棋的步数了。 “这……张大人,既然悔都悔了,三步四步五步又有什么区别呢?”万忠微笑着说道,而且他那只手是一点缩回去的意思都没有,还是想要尽力往棋盘上伸去。 “这怎么能行!”张凡再次回绝道,“若是照公公所说的话,每一步棋都能悔,这一局不知要下到何年何月去了。” “大人……”王猛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张凡说。但是他进来之后却是被眼前这幅景象镇住了,即使是他这么个如此沉稳的人,此事也是被震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此时,张凡正抓着万忠那只洁白的小手,而万忠似乎是在用力,也不知是想要缩手还是伸手。最重要的是,此时两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种感觉,让王猛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须知,此时喜好男风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对于王猛来说,这件事情发生在张凡身上,他就有些不能接受了。 “哦,王猛啊,有什么事情?”张凡见王猛进来了,也就不再跟万忠胡闹了,赶紧向他问道。他此刻还一点都不知道,王猛已经在心里将他和万忠二人刚才的那副样子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要不然此刻的张凡估计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甩了甩头,王猛抛去脑海中那些个纷乱的想法,拱手说道:“启禀大人,王喜亮已经回来了。” “什么?!你说王喜亮回来了!”张凡听到这个消息是大叫一声,赶紧站起身来就向着外面走去。 王猛是赶紧跟在张凡的身后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不知所云的万忠在那里纳闷着,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凡出了营帐才发现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有问过王猛王喜亮到底在哪里。正打算回头再问的时候,却是停住了。 之间营中一块空地上,被很多人围了起来,张凡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走去。 “张大人,你来了,正好正好。”人群中,戚继光正站在那里,见到张凡是立刻微笑着对他说道,“我这里还要向你道歉才是,这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 “怎么回事?”张凡听了戚继光的话,心里有些纳闷的很,他根本不知道戚继光为何会有这么一番话出来。 随着周围众人的目光看向被围在中间的那几人,张凡又再一次疑惑起来了。之间中间那几人全都是做着一身扶桑人的打扮,虽然张凡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时代扶桑的平民百信,但是眼前这几人的装束和他映像中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凡有些迷糊地向着张居正问道,他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呵呵,张大人,事情是这么回事。”戚继光解释道,“我派在岸边的军队今日清晨等到了一艘从东边驶来的船只,上面下来这几人。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就是给那些苏州城中的扶桑敌军报信的人,也就故意着没有阻拦,想要放他们过去。 “只是哪里知道,他们却是硬要往咱们军中过来。最后,我的人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得将他们抓起来。抓起来一问,他们却说自己是张大人你的人,我只好马上去找来王千户确认一番,这才是坐实了。” “你是说……”张凡听了戚继光的话,有些不敢肯定地看着眼前这几人,“……你是王喜亮?” “大人,正是卑职。”王喜亮赶紧拱手作揖,面上透露着喜色。 “你……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张凡十分吃惊地问道。 “这……卑职这是说来话长。”王喜亮无奈苦笑着说道。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 扶桑见闻 “你……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张凡十分吃惊地问道。. “这……卑职这是说来话长。”王喜亮无奈苦笑着说道。 王喜亮会弄成这个样子自然是有原因的。 那日他从扬州出发之后,为了防止船只在海上遭遇倭寇,张凡是特许了他们在船上装配火炮,而且还是特意从别处靠着自己的身份借来了。但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担心,还特意嘱咐王喜亮一行人从山东那一带绕行。 王喜亮也是完全听从了张凡的意思,他并没有因为如今的形势严峻,光顾着图快而超近路。 从大明到达扶桑并没有多少路,他们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到达了距离他们最近的地方,五百年后的长崎,当时的肥前国,其主人为龙造寺隆信。 颇为熟悉扶桑的王喜亮并没有像船队中的其他人那样高兴,他明白,虽然自己如今已经算是到达了扶桑了。但是这里可以算是扶桑的最西边了,距离王喜亮等人的目的地平安京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因为王喜亮一行人一身大明人士的打扮,而且一身打扮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或是什么做买卖的商贾。再加上肥前国的人距离大明并不算太远,他们也是有些了解的。所以王喜亮一行人刚一登岸,就立刻有肥前国的士官将他们待到了龙造寺一族的家中。 那里,一番客套必然是免不了的,那里的主人在获悉了王喜亮等人是大明朝的官家之后,更是千方百计想要他们留下来,好好招待一番。但是如今江南那里形势严峻,王喜亮又是被委以了重任,他又怎么可能有心思留下来享受。 好不容易是推却了对方的一番好意,王喜亮一行人是匆匆做了一些补给就再次登船,这次他们是直接向着扶桑本岛行去。 由于如今的扶桑正是处在群雄混战的时期,再加上王喜亮一行人这一次是在扶桑内里的各岛之间航行,所以他们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势力的多次检查。但是由于王喜亮他们总是将自己的身份很明显的摆在外面,所以这一路之上,他们并没有遭到什么阻拦,很是顺利地就到达了扶桑的本州岛距离其京都平安京最近的地方。 由于王喜亮他们一路上遇到了多方势力的询问,再加上他们也并没有故意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们这一登岸,在那里就已经有着很多势力的代表在等候着他们。 而王喜亮这一次所要找寻的,只不过是当初刘山用假货欺骗的某个大名一人而已。虽然张凡在他临走之前已经是给他指明了大概的方向,但是毕竟一来此事事关重大,二来张凡当初的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见这么多人在场,王喜亮又不是个傻子,他总不可能将那块刘山假造的金牌拿出来当场询问谁是和他们之前做交易的人。那么做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其他大名,自己是他们的敌人吗? 但是现在,王喜亮等人一来是在他国的领土之上,而且又是有些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国内的急情,又哪里有时间让他们慢慢调查。 一时情急,王喜亮倒也是计上心头。王喜亮接受了那些迎接他的人的邀请,答应出席他们为自己准备的宴会。但是为了显得有风度,王喜亮提议在场的众家同处一室,共进晚宴。 在场的那些人很多互相之间都是有间隙的,而且也少不了那种深仇大恨。因此王喜亮的这个提议,虽然他们并没有立刻拒绝,但是也都犹豫了起来。 好在之后,同意的人是越来越多。到了最后也只剩下几家人没有点头同意了。但是那些没有同意的人有怕少了自己的参加会让别人占去什么便宜,最后也是参入了进来。可谓是“欢聚一堂”了。 席上,王喜亮更是表现的颇有风度,面对各方人士也丝毫没有什么偏颇,完全是一副平等待人的样子。只不过,推杯换盏之间,他也是在不停地观察着场面上每个人的表情,似乎是想要多了解一些东西。 等到酒席过半,王喜亮就开始执行他之前就想好的计划了。他借着说自己内急,想要去方便,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副明显是自己喝多了的样子。只不过他回来,坐回到到位子上的时候,一个不稳,他身上那块一直带着的金牌就这么掉了出来,而且是掉在了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 顿时,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块金灿灿的小牌子吸引了过去。而王喜亮却还是一副根本就毫不知情的模样,只顾着端着酒杯喝酒。只不过在他举杯的那一会,他用手遮挡着自己的目光在仔细观察着场中众人的样子。 老实说,这个举动他做的没错。照他想来,当初刘山派人拿着这块假牌子招摇撞骗的时候,必然不会向他现在这样,将这个东西大肆在这些人面前展示一番。因此,这东西可能只有其中一方的人知道。 但是王喜亮所观察的的是,在场的人看到这东西的表情几乎都是一脸吃惊的模样,并没有某个非常镇定,或者是非常吃惊的表情,在王喜亮看来他们全都是一个样子。 带着些许失望,王喜亮一行人回到了扶桑人为他们所准备的住所。当晚正在发愁怎么解决事情的王喜亮,却是突然迎来了一位访客。 来人正是之前在晚宴上的其中一人,据他自己介绍,其名为木下秀吉,是织田信长手下的人。而这木下秀吉,见到王喜亮之后,也并没有多说别的事情,直接就是开口说起来合作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王喜亮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实在是没想到,刚刚到得这里就让他找到了正主。 之后两人就是一番交谈,虽然王喜亮并不知道当初刘山派过来的人到底是许给了他们什么样的好处,但是对方所来的也并非是其家主,而只不过是一个颇得织田信长喜爱的一个家臣而已,在王喜亮看来,对方也并不会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是,两人也就只是一番点头夸赞,完全是没有什么主题。知道最后,木下秀吉告辞的时候,对王喜亮说起主公织田信长想在明日邀请他过府一叙。王喜亮自然是知道为什么,也是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木下秀吉是早早就来到了王喜亮的住所外等候着,其热情是可见一斑。王喜亮跟着他就去了织田信长那里。 话说这织田信长倒真是有些枭雄的本色,才一见面,王喜亮还当真是被织田信长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质给震住了。 好在对方如今算是要巴结他,王喜亮也是马上就找回了那种自信,表现出来的也是一副自然从容的样子。还别说,这倒真是让对方这么一位掌握实权良久的铁腕级人物对他也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之后,两方交谈开始,这就有点让王喜亮所担心了。还是那个原因,他并不知道刘山的人到底和对方做了什么交易,万一他自己这么胡乱说说错了而造成了什么问题,岂不是要耽误大事了。 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得畏畏缩缩的,那样又有可能让对方觉得他是不是想要反悔之前所商量好的那些事情,再造成什么影响。 就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对方倒是先开口了。而且织田信长一开口,王喜亮是差点就要狂笑三声了。 为何他会如此高兴,全都因为对方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要和他商议双方之间的条件。 王喜亮一听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刘山所派来的人根本就没有和他达成过任何条件,只不过是一番虚张声势而已。这也让王喜亮心里面对那刘山有了些别样的看法,没想到刘山根本就没有费过什么事,只是给对方打了个白条而已。而且还引起了如今江南所遇到的一番大战。若不是因为那些原因,王喜亮也不禁要对刘山说声佩服了。 明白了双方之间根本就没有许下过任何条件,王喜亮这边也就好说话了。他立刻就把那番张凡教给他的话,原样传达给了织田信长。 果然,织田信长知道了之后,也不再关心两方之间的那些条件了。他是立刻派人去调查足利义昭手下的士兵可是有什么地方少了人。 消息打探的很快,织田信长得到的消息是足利义昭手下的很多军营中都是少了不少的人,但是也都并不是太显眼。可是这少了的人数加起来也有万余人。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织田信长立刻就知道这是一个攻陷对手的绝佳机会,立刻前去布置了。 本来王喜亮是打算等到一切有了个定论再走,却是得知这里居然有大约万余人的扶桑正规大军前往大明。王喜亮他哪里还能坐得住,也是匆匆忙忙地告别了织田信长,拒绝了对方的挽留,赶了归来。 至于他们如今所穿的这身衣服,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这里就不再费言多语了。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军出发 听完了王喜亮的诉说,张凡总算是对他们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不过,王喜亮说他在得知这里将会遭到万余名扶桑大军的攻击之后,就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张凡对于他的担心之情感到欣慰,但是同时,他心里也觉得王喜亮的这个决定有些草率了。要张凡来看,他应该留在那里,确保那边的一切都能顺利进行,最好能一直等到一切都朝着他们所设想的方向发展之后,再回来。 不过张凡想了想,发现已经是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就算是王喜亮等在那里,万一出现了什么变数,恐怕凭着他的能力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他现在回来都已经回来了,再说那些没有用的也没什么用处了。 “所以说,咱们现在就这么等在这里?”张凡对着王喜亮问道。 “这个……恐怕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王喜亮面上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见到张凡沉默了起来,王喜亮突然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大人,卑职……卑职这有些话想要说,只是……这个……” “有话就说,这么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像个娘们。放心地说,我不会怪罪你的。”张凡说道。 “那大人,卑职这可就说了。”王喜亮似乎是被张凡的话打起了信心,开口说道,“卑职这一次去往扶桑,所做的事情全都是按照大人所交代的去做的,丝毫是不敢有一点愉悦的地方。若是一切全都是按照大人所预料的那样,想来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不过……” 见王喜亮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张凡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了,接着他的话开口说道:“你是想说,只不过这一切也都是我所猜测的,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是吧。而且就算是你去通知了那织田信长,那织田信长也当真是派兵去攻打那足利义昭了,可是究竟这织田信长打不打得过那足利义昭也是个未知之数。总之一切都是我所猜测的,会不会发生还说不准是吧?” “大人,卑职不是……卑职……”王喜亮刚想反驳,说自己是绝对坚信张凡的,并且他也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不过当他看到张凡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之时,他就立刻打住了将要说出口的那番溜须拍马之言。最后,他虽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所担心的事情,但是我既然是让你去了,那我自然也是对此事有把握的。”张凡并没有怪罪他怀疑自己什么的,而是照直实说,“我虽然未曾到过扶桑,而且如今卫中对于如今的扶桑所了解的事情也并不是很详实。但是我就是知道,你也不用问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和戚将军说过了,并且我还担下了这件事情的所有责任。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今这种情形,以后那些丧气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是大人。”王喜亮应了一声。本来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见到张凡已经全然没有了听自己说话的性质,他也就告辞离开了。 营帐中只留下了张凡一个人。其实他心中对于刚才王喜亮所说的那些也不是没有想法的。老实说,他虽然对于自己所作出的决定有着很强的自信,但是到了如今,他的心里面也的确是有点没底。万一事情没有按照他所预料的发展,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虽然如今敌人已经被戚继光所率领的强大军队给赶进了苏州城中龟缩不出,他们想要再造成什么伤害那是相当困难了。但是张凡所担心的也并不是这件事情,他所担心的是这场战事拖的时间太长,到时候朝中会产生什么影响。 本来嘛,敌人本就有万余名,虽然其在强攻扬州城的时候损失了一批,随后又被赶来的戚继光消灭了一些。但是现在他们还是有着将近七八千人。一个被七八千人所驻守着的大城,用一万人去攻占,一时半时攻占不下本来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就是高拱想要借此发难,估计朝中也会有很多人反对。 但是这一次事件的性质并不同于以往那种对外作战,或者是对内平叛。这一次毕竟是第一次有一股他国势力侵入了大明朝的疆土,并且还是占了苏州这样的一座大城池。而且之前他们所造成的影响也是非常之巨大的,三座大城被攻占,加起来一共有几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更不要提这之间所造成的其他种种损失了。 而如今,戚继光虽然大军已经逼到了对方跟前,但是却迟迟都没有发动进攻。张凡正是担心这会成为高拱发难的目标。 而且,说实话,张凡是并不怎么担心他自己的,高拱即使发难有理,有着隆庆的存在,事情也并不是一定会落在张凡的身上。张凡所真正担心的是,戚继光会因此而牵连上什么事情。那样一来,张凡不仅是要为牵连了戚继光而感到内疚,还要为了戚继光获罪而所带来的种种影响感到内疚了。毕竟戚继光如今所防范的地方,其意义可谓是超然的很,万万容不得有半点失误。 王喜亮回来了之后,张凡也就不再向之前几日那么清闲了。他时不时就会跑到戚继光那里询问一番情况,所问的事情也自然是有没有什么人从东边过来,潜入苏州城中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几次前去询问,张凡所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这着实是让他有些失望。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当天晚上。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没什么激烈的,但是也已经足够让张凡心底不平静了,总之,一天下来,张凡觉得自己很累。 一天的时间里面,上午他几乎就是在和万忠下棋。而下午,他就是在自己的营帐以及戚继光的营帐之间来回的穿梭,不断地询问者苏州城的情况。 然而一次次的满载希望而去,却又是一次次的怀带失望而归。这半天下来,可谓是弄得他筋疲力尽。 “大人,大人!”王猛也不在问了,直接是掀开了帐帘走了进来,口中略微有些着急地说道。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正打算上床休息的张凡见王猛如此慌张地跑了进来,不由得非常疑惑地问道。 “这……不是大人让卑职,一旦有了什么动静就来通知大人的吗?”王猛说道。 “嗯,这倒是。”有些疲累的张凡正打算打发了王猛,自己好睡个觉,却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你说什么,有了什么情况了吗?” “大人,戚将军派去的斥候传回来消息,苏州城的城门据说如今已经被打开了,城中的敌军正准备出城。”王猛颇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说什么?”张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非常的诧异。毕竟之前他是一只在关注着这件事情,然而他也是一直都没有听到过有什么消息说有人潜进了苏州府中。可是如今,王猛带来的消息居然说,城中的扶桑敌军已经是打开了城门准备出城了,这真是让他有些吃惊了。 “那报信的人可曾看到?”张凡问道。 “报过来的消息上并没有说过之前有人潜入近苏州城。”王猛摇了摇头说道,“卑职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有些奇怪。虽然如今天色已经是黑下来了,但是戚大人为了能够时刻掌握地方的动静,也是派出了大批人手在苏州城周围盯着,应该是不可能有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但是直到苏州城中的敌军打开城门为止,都没有发现过有人潜入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难道说那些个扶桑人当真都是练就了一身来无影去无踪的本领不成?”张凡像是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点卑职就不知道了。”王猛说道,“不过大人,不管他们到底是如何潜入城中报信的,或许有可能是咱们的人一时疏漏才没有发现罢了。但是大人,总之当前最重要的是,那些个扶桑人如今终于是打开了城门,准备出城了,这才是最主要的。 “如今戚大人那边已经是准备妥当,时刻都可以出发了,现在就是在等着大人。大人还是快些收拾一番,先去了再说吧。” “你说的是,我险些忘记了重要的事情,纠缠其这些小事起来了。”张凡一拍额头,说道。接着就赶紧整理了一番,披上那副为他所准备的简易铠甲,立刻就跟着王猛出去了。 “张大人,来了。”戚继光已经是穿戴整齐,骑在了马上。见到张凡来了,微笑着说道。 “张凡来迟,要将军久等了。”张凡道歉。 “不迟不迟,此时正好。”戚继光说道,“张大人还是赶紧上马,咱们这就要去杀敌了。” “戚将军果然是好气魄。”张凡说这话,身子已经是翻上了马背,“张凡这次也就是去看个热闹,只求不给将军添乱那就行了。”说完了这些,他又向着一旁的监军万忠点了点头。 一阵寒暄,戚继光的手下过来向他汇报,队伍已经是到齐了。戚继光也不含糊,挥起手中的马鞭直指前方,下令出发。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 深夜追击 “报……前方斥候来报,敌军如今正向着北边河岸前行,如今咱们还有半个时辰就能追上他们了。.”一个戚继光麾下的传令骑马来到戚继光面前汇报道。 “再探。”戚继光得知了前面的情况,继续吩咐道。 “得令。”传令应了声,骑着马离开。 “戚大人,咱们这趟去杀敌,戚大人心中可是已经有了方略?”一旁骑着马跟在戚继光身边的张凡问道。 “呵呵,张大人,此事并非演义,而这战事也并没有张大人所想的那么处处都是计策,有的时候,其实是非常简单的。”戚继光笑了笑说道,“咱们这趟,只要能够从后面追上他们,然后和先前派去的人马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便是足以歼灭这些敌军了。” 听了戚继光的话,张凡沉默了起来。仔细想了想,张凡觉得戚继光说的很有道理,战争其实说来,谋略这种战略性的思想虽然占据了主导地位,但是真正到了战场上面,冲动性的决定也就反而多了起来。 这里倒不是说冲动性的举动是好是坏,只不过这是一个很普遍的情况而已。 戚继光如今做出的这个决策,看似非常的冲动但是只要仔细想想的话,就可以立刻发现,他选择了一条最为快捷和方便的路程。 被困在那既城墙深厚、防卫周全,又粮食储备丰足的苏州城中这么多天,敌军都丝毫没有开门迎战,或者是逃跑的意思。然而今天,却是突然间打开了城门,列队出城。其原因必然就是因为张凡派王喜亮所作的那些事情。 那么这样一来,敌人必然是会着急着想要回去救援。这一着急的话,很多事情都是会顾不上的。特别是戚继光如今敢肯定,对方一定是已经知道了在他们的退路那里有着很多伏兵埋伏等待着他们。可是他们依然是将队伍笔直地朝着那个方向进发,可见其已经是做好了突围出去的打算。 这个时候,行军打仗就根本不需要再制定什么谋略了。更何况,如今这边不论是军力还是人数都要比之对方优胜。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如今是急于要回去;而这边来说,是否能够全部歼灭敌军并不是最主要的。 这样一来,双方这一紧一松的压力对比就非常明显了。 ,而且对象还是这些个对自己的国土家园破坏很深的敌人。而仇恨,往往都是最为能够激励人们斗志的东西。 而对方,本来被派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是一支打算被放弃的军队。而且之前那整整两天两夜的攻城战之后,紧接着就是一支他们根本就无法抵抗的军队的侵袭,对于戚家军害怕的情绪如今也已经是渗透进了他们的心中。两方若是再一次交锋,即便是张凡都敢肯定,那一定是高下立判。 所以,戚继光所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对于这场战斗,并不需要任何的谋略,所要做的在这之前都已经是准备完成了。他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是追上敌军,然后和前方自己的人马队敌军前后夹击,然后一鼓作气歼灭这队扶桑军队。 想通了这一点,张凡也就不再多问这些东西了,只是默默地跟在了队伍里。 时间流逝着,而距离敌军的路程也是越来越少。虽然是夜里,戚继光也并没有要行军中的人马点起火把探路,仅仅是凭着天上的月光看路行走,但是行军的速度却是丝毫都没有减缓。而张凡跟在戚继光的身边,也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戚继光得到斥候汇报情况的内容,而且斥候所汇报情况的间隔频率也是越来越短了。张凡心中明白的很,一场大战在即。 “张大人……”戚继光喊了张凡一声,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戚大人,张凡心里明白你的意思。”张凡似乎是猜到了戚继光想要说什么,抢先说道,“但是张凡这次既然已经是来了,就是要一路跟到底,万万是没有半途回去的道理。” “好,倒是我这里婆妈了,男子本当如此。”戚继光见张凡如此说了,也就不再说什么担心安全之类的话了。 挥挥手,戚继光向着一旁的副将示意。福建得令之后,点了点头,高声喊道:“将士听令,手中火枪准备好。” 命令的声音一层一层地往下传达着。看到周围士兵们那种在高速奔跑的马匹上还能够有条不紊地准备好各自手中的兵器,张凡心中不由得感叹,戚继光果然不愧为大明朝的一代名将,如此严谨的治军手段,仗还没有打,戚继光就已经是是赢了一半。 “传下去。”戚继光继续发布着命令,“先锋若是遇到了敌人,便可开枪。开枪之后,给我用弓弩。若是之后与敌军太近了,那就给我直接用刀。” “是。”副将再次应道。 前方的那群扶桑敌军如今正在加紧着想北边的延安行驶。但是他们如今的这七千余人中,只有一千多的骑兵,其他的人全都是步行的。而这边戚继光的手下几乎各个都是骑兵,已经是准备妥当的将士们没有多久就看见了前方的敌军。 张凡虽然是在队伍的中间,但是前面的枪声却是已经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了。他知道,前面已经开打了。 正在快速行军的扶桑人似乎是已经知道,他们的背后有敌人正在追赶他们。但是他们一直到大明军队的枪声响起,自己的阵营中已经有人中枪倒地,却是都没有停下来反击的意思,还是这么一鼓作气地向着前面跑去。 而戚继光的军队可不是什么仁义之师,特别是面对前面的那些敌人,他们是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 第一批首先遇到敌军的将士在敌人进入自己手中火枪的射程之后就立刻开火了。而骑在马上的他们速度很快,已经是没有时间让他们在重新装填弹药了。他们却是没有意思停顿,按照戚继光的军令,身边有弓或者是弩的,都是理科纷纷拿起来对着敌人射出箭支。而没有弓弩的骑兵,更是直接抽出了战刀,驾马向着敌军杀去。 不过,显然前方的扶桑敌军也是料到了又这一幕的出现,早早地就是做好了准备。刚才那些个落在最后面的刀足轻只不过是一些弃子而已,冲过了这篇区域的戚家军立刻发现,前面的敌人已经是做好了准备,一个简易的防守阵型正在等着他们。 只是,对方摆出防守阵型的全部都是步兵,而相比较起来,这边清一色的骑兵简直就是步兵的克星。这边的一种骑兵,面对着前方用支支长枪摆出来的阵,他们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挥舞着手中的战斗就冲了进去。 瞬间,第一排的敌军守阵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后面的骑兵更是长驱直入。 虽然对方的防守在第一时刻就被撕开了,但是他们或多或少的也是阻拦了一下这些追击而来的骑兵的速度。 “命令下去,留下千骑,快速解决掉这里的敌人。剩下的人不要管这些人,给我冲过去,直追敌军大队。”戚继光再次发号施令。 张凡也是骑着马随着戚继光等人快速地越过了这个小小的障碍。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的张凡,对于刚才路过的那些满是实体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兴许是他已经见多了这种场景,又或者是因为他如今正处在战争、这么个冷酷无情的大环境下。 “戚将军,这有些奇怪啊。”通过了敌军的守阵,张凡突然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地向戚继光问道,“刚才路过那里的时候,我大致看了一下,虽然没有细数,但是刚才那里负责阻拦我们追击的敌军,人数大约也只有两、三百余人。某非他们天真的以为,这两三百人能拦得住咱们的进攻吗?” “不,要不然他们也就不会这么多天将自己关在苏州城中不出了。”戚继光却是一脸严肃地说道,“他们这样做恐怕就是为了拖延咱们,而且后面,咱们还会遇到不止一处这样的守阵。” “这……这是为何?”张凡问道。 “道理很简单。”戚继光回答道,“咱们毕竟是骑兵,想要突破由步卒组成的阵地,特别是像刚才那种的临时阵地实在是简单的很。若是他们一下子派出了一两千人阻击咱们,咱们大可以根本就不必管他们,直接追着他们的大队而去就可以了。那样一来就根本起不到阻拦咱们的作用。 “而这种两三百人所建起的阵地,虽然基本上就是来送死。但是咱们每一次过那里的时候,总是会满上许多。如此一来,只要能够反复几次留下许多这样的小阵地,倒是的确可以妨碍到咱们的进攻。” 听了戚继光的解释,张凡不再说话了。他的确是没有想到过对方会用这种近似于自杀的方式,来阻挡他们的追击。 不过如今戚继光虽然是猜到了对方所做的打算,但是一时之间,面对着这种情形,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 歼灭作战(上) 追击还在继续着。.而之后,一路上所遇到的情况,和戚继光所猜测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在这距离敌军已经是仅有的两、三里地,却是让他们遇到了五波阻拦他们的敌军。 虽然这每一波敌军不过就是二、三百余人组成的一个极其简易的防御阵地,根本就无法对追击他们的万余名骑兵造成任何的伤害。已经得到了戚继光命令的这些骑兵,每次遇到这样的小抵抗,他们都是快速突破。只要是一旦能在敌军阵型上撕开一个口子,随后的大队骑兵就是长驱直入,继续追击前方的大批敌军。只是留下千余名骑兵负责消灭那些敌军的防御阵型,随后就会快速跟上。 但是尽管他们突破的很快,歼灭敌人的速度也非常快,但是敌人这一波一波的小型防御阵型,也是确实拖慢了他们前进的速度。这短短的两、三里地,竟然硬是让他们多拖了近半柱香的时间,让他们是多跑出了几里地。 等到戚继光的大军先锋追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距离目的地的岸边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了。 只不过,等到大明的这些骑兵开始进攻的时候,对方所产生的反应更是让他们不解。受到攻击的敌兵不但丝毫没有回头抵挡一下的意思,而是加速起来向着前方冲去。这个景象,追击的人是谁都没有想到,不管是冲在前面杀敌的将士,还是在后方指挥军队的戚继光,亦或是张凡,都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个样子。 “这……戚大人,你是常年征战疆场的老将了,很多事情你都是见过。”张凡虚心向戚继光请教到,“他们这个样子,正常吗?” “这……”戚继光似乎是有些犹豫,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种状况倒也不是没有见过,他们这个样子倒也不是罕有。只不过,他们这种连抵挡一下都不干的方式,我也实在是没见过。” 张凡一听,连戚继光也琢磨不透前面那些扶桑人的想法,他不由得先在心里面感叹了一下,心想不论是先在还是在五百年后,东边那座岛上的人,其思想都是有点让人无法琢磨的。 不过如今可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敌军不抵抗并不意味着这边的人会手下留情,随即,杀戮开始了。. 作为先锋的骑兵刚刚追上跑在敌人阵型最后面的敌军时,并没有急着攻击,而是驾驭着战马长驱直入。等一直到了敌军阵中后半段的中央之时,这些作为先锋的骑兵才开始进攻。不过他们的进攻并不是非常的繁琐,反而显得有些随意。 对于自己马匹旁边的敌人,他们只是看准了之后,匆匆一刀砍过去了事。也不管那一刀砍没有砍到,或者砍死了没有,就直接追着前面的敌人而去。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要为了个别几个敌军而耽误了杀敌,而让前面的敌人跑掉。毕竟他们如今的任务是为了能够全歼敌军,而并不是为了自己杀敌的战绩而让敌军有可能跑掉,虽然那样也没有什么可能,毕竟在敌军的前方还有着自己很多人阻拦着。 不过时间没有过多长时间,扶桑人先前让戚继光等人奇怪的这种不抵抗,只顾着逃跑的方式就起了别样的效果。或许是因为他们被他们的军官下了不许抵抗的命令,因此他们在这种身后有敌人追逐的情况下,只是不停地向前跑着,而且更是越跑越快。这倒真是无形之中加快了他们的速度,使得前面步行的人居然能够再次拉开了与戚家军之间的距离。 其实原因简单的很,追击而来的戚家军虽然是几乎都是骑兵,追击的时候是非常快的。但是就算是骑兵,遇到了他们总得要慢下来,马上的士兵才能出刀砍人,特别是如今,前面有着这么多的敌兵,速度慢下来是一定的。即使是戚家军的士兵全都奉行着快速进发到敌人前方,阻拦住敌人前行的道路再杀敌,可是这速度还是慢了下来。再加上前面的这些扶桑士兵更是想发了疯一般地疾奔,这么一来,速度还真是被他们给拉开了。 前方敌军,最前边是他们的一千骑兵在奔走,虽然他们也是时刻在考虑着他们的那些步卒,但是这速度还是非常快的,不多时,他们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远处那泛着月光的河面了。看到这里,前方的这些扶桑骑兵面容之上都不由得是露出了不少笑容,驾马的速度也是更加快上了几分。 但是,突然之间,前方的这些扶桑骑兵突然发现他们的前方燃亮了无数的火光,还没等他们心中镇定,天上又是有许多烟火升上天空。随着烟火的爆炸声,他们明显地感觉到天空亮了不少,虽然对于夜晚来说,这点光亮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但是已经足以让人看见远处的情景了。隐约间,他们可以看到前方列队站着不少人,在等着他们。 看到这里,他们本来紧张的心情反而是放松了不少。之前他们被告知扶桑国中自己的主公遭到织田信长的攻打之时,前来通知他们的人就已经告诉了他们,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有大约三、四千大明的军队正在等着他们。 在他们看来,虽然这的确是一股阻力,但是他们却是没有人把这看成一回事。毕竟他们得到的消息,前方正在等着他们的大明军队虽然有三千多人,但是却全都是步卒。在他们看来,自己这边有一千骑兵,足以破开他们的防线,带着身后的步卒突围出去了。 因此,看到了前方的敌人,他们不但没有放慢马速,反而是又加了三分速度,直接朝着前方大明军队的正中央冲了过去。 正在他们距离戚继光的先遣部队还有两百步的距离之时,又是一阵密集的爆炸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只不过大明军队再一次放出的照明用的烟花而已,只不过这次比之上次的要多了许多。但是,随后他们就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戚继光派来的三千先遣,早早地就等在了这岸边,这么多日一来摩拳擦掌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时刻。今晚他们所派出的斥候也是探听到了苏州城城门已经打开的消息,更是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 列队之时,他们所用的正是这个时代的大规模火枪兵最为适用的三段击,前边一排的士兵负责瞄准和第一次射击,第二和第三排的士兵则是原地准备。等到敌军出现,第一排的士兵听号令率先攻击。攻击之后,这些士兵就立刻退到最后一排,重新为手中的火枪装填火药和弹药。而原先第二排的士兵则是成为了第一排,开始举枪、瞄准、攻击。如此周而复始,可以使得此时效率极其低下的火枪变得连贯而不停歇,这样可以给予敌人有效而连贯的打击。 而一开始的烟火也是无奈之举,虽然火枪的射程是三百步,比之弓箭那短短的三十步有效杀伤距离可是要多出了近十倍的长度。奈何此时毕竟是黑夜,即使身后的己方士兵在不停地向天空中燃放着烟火,而他们最多也只能看见前方两百步距离处的事物,而且还有些模糊。好在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足够了,毕竟此时的火枪兵还没有被要求必须要打中敌人身上的某个特定部位,再加上这一批的敌人都是骑兵,只要子弹能够打在敌人的身上,所造成的伤害就能让他们落马了。而对于正在快速疾奔的骑兵来说,落马的情况几乎就是等于必死无疑了。 面对着呼啸着射来的子弹,这一千扶桑骑兵别提有多惊讶了。前方大明军队所发射的火枪在这个时代有着多么巨大的杀伤力倒不是他们所惊讶的,毕竟此时的扶桑,也有不少的军阀手下有着大批的火枪队,威力他们是知道的。而他们所惊讶的是,对方那仿佛是射不完的子弹。此时的扶桑,还没有三段击的火枪战法出现过,织田信长所用过的在历史上并不能被证实,而且就算是有过,此时还远远不到他和武田胜赖开战的时候。 之前的这些扶桑骑兵就是因为骑马疾奔的太快,对于后方所传来的或枪声并没有怎么在意。但是如今,他们真真是被惊呆了,看这个场景,他们的心中不禁猜测,前方阻拦他们的三千大明士兵起码每个人都有着两条火枪。但是事实只是,前方的三千人几乎是人手一枪,只不过负责射击的只有一千人而已,剩下的两千人是准备着万一敌军能够冲破火枪阵,他们就要负责上前支援了,毕竟若是三排战成一千人一排的话,宽度实在是太大,没有那个必要,指挥浪费弹药。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两千负责警戒的士兵并没有上场的机会,仅仅靠着前方的一千人,三轮三段射击,就已经将那千余扶桑骑兵消灭殆尽了。而此时,后方步行的扶桑士兵还没有进入射程。 一场前后夹击的歼灭作战,此时正式开始。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九十六章 歼灭作战(下) “前排,放!” “砰!”“砰!”“砰!”…… “前排,撤;中排,上前!” 负责在岸边狙击扶桑敌军的三千戚家军,军令官的声音几乎在不间断地响起。.而一直听从这号令的士兵们一直在有条不紊地射击,丝毫不顾前方敌人的来势汹汹。第一排射击、第二排准备、第三排装弹的规则一直没有被打断过。即使是敌军偶尔有几个侥幸躲过了几次射击,从而能够冲到他们面前的,他们也是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还是有条不紊地举枪,瞄准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将他们击倒。 之前那一千敌军骑兵实在是消灭的有些太快、太容易了一些,并没有费他们多少力气。而这,也让这些身经百战的戚家军士兵稍稍产生了一些轻敌的心态,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随后,后面冲上来的扶桑步卒,不仅是人数众多,而且是来势汹汹。并且,这些不足并不像骑兵那样容易消灭。毕竟骑在马上疾奔的骑兵,若是身体受到了什么打击,其坐立不稳之下,掉下战马的可能性是极高的,并且那样一来,其身死的可能也非常之大,不是被摔死,就是被身后的战马踩踏而死,而有的更是连人带马一同到底,被战马压死。 而步卒就不同了,他们虽然从千年以来就一直是战场上的消耗品,防御最弱,但是面对着火枪,他们却是要比骑兵更加具有生存力。有的是被呼啸而来的弹丸直接命中要害,直接就死去了。而有的则是虽然被击中了,跌倒在地,却是没有被击中要害,还能够再站起来继续前进。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提扶桑士兵的那种悍不畏死的精神了,只不过他们这种悍不畏死并非是为了什么国家民族大义,或者是坚持什么信念,只是单单就这么悍不畏死而已,而且他们这种悍不畏死所产生的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当真是让人觉得奇怪的很。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本来狙击他们的一千戚家军也变成了三千人全部上阵了,那两千本来是只顾着防守警戒的人也是加入了战斗。面对这么难缠的敌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由于种种原因,其中包括了很多的不利因素,天色太过黑暗、天上燃放的烟花并不是特别明亮。 ,并没有膛线这种东西的存在,射击的精度本来就不高。而且此时是战场上,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给士兵们好好擦拭他们手中的枪支。之前的射击也已经让枪管中聚集了许多火药遗留下来的残渣,越是往后,就越是影响到射击的精度。 总之,一切的种种因素,导致三千戚家军虽然是牢牢地抵挡住了面前来势汹汹的扶桑敌军的冲击。但是形势也就是那么一会而已,如今,前方的敌军虽然推进的非常缓慢,但是两军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地拉近。 终于,眼看着敌军就要冲进来了。第一排的人还在准备射击,不过这也已经是最后一次射击了。身后的士兵们如今已经是放下了手中的火枪,拔出了刀剑,只等着前方的战友开完枪,他们就要冲出去了。 “砰!”“砰!”“砰”…… 枪声再度响起,前方的一排敌军顺势被击倒在地上。 “杀啊……” 战友的射击结束,如今已经不再需要传令官喊出号令了,后面早就已经举起了手中刀剑的将士们已经高喊着杀了出去。 如今,已经不再是冷热兵器直接的碰撞了,而是真正转变成了最原始的,刀剑与身体的碰撞。只不过,这一演变成近身战,双方的高下立判。 扶桑的士兵虽然几乎是刚刚能拿得动武器之时,就上了战场作战了。要是论起战场上的经验,那他们倒是能够占据上风。 这样的军队,或许在他们扶桑本土并不是无敌的,但起码也是顶尖的存在。之前他们的作战,虽然都说不上他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但是也不会一定要输掉。然而如今他们却是遇到了考验,挡在他们的是如今大明朝战斗力最强的军队,由一代大明名将戚继光所带出来的队伍。 这批人马本就是戚继光在这江南之地抗倭之时所招募的士兵,其练习的战争也是由戚继光针对着倭寇专门制定的战法。而面对着这群扶桑士兵,虽然并非倭寇那一流丧家之犬,但是说到底,他们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而且,如今的戚家军根本就不同往日,自从戚继光被隆庆调往了蓟州一带驻守,负责防御京师一带免遭鞑子可能会发出的进攻,隆庆更是将戚继光的部队是整整扩充了十倍,有原先的五千人扩展成为了五万人的大军团。而其中,直接受命于戚继光的,能被称之为戚家军的军队,其人数更是达到了一万人之众,也是原先的两倍。 而事情还远远不只是这样。扩充过来的四万多人,全部都是来自于大明朝北方的边军,而且都是从各个地方的精锐中抽调的。那些被抽调走士兵的将领也并没有什么怨言。一来,他们也的确是佩服戚继光带兵作战的本事,并不觉得憋屈;二来,这次戚继光毕竟是要负责防守京师重地,丝毫不得有半点差池。 这就造成了这么一个后果,戚继光所统领的这五万人简直可以成为如今大明朝最强大的战力。 要知道,大明朝因为建国之初,经过朱元璋和朱棣两代帝王几十年的努力,被从中原赶到漠北的元蒙残党也没有被消灭干净,而他们也是念念不忘被他们所统治过的中原之地的大好河山,时刻想要侵占回去。这就导致了大明朝从开国直到现在为止,北疆的战事就从来没有断过,并且以后只要鞑子之乱无法消除,这种战事也不会消失。 而大明北疆的边军也就这么着和那些武力强悍的鞑子战斗了近两百年的时间,其战斗力就可想而知了。历史上,大明朝更是知道快要灭亡的时候,即使是北平顺天府已经被李自成攻占了下来,然而其北疆与鞑子的战斗却并没有停止过,依然是在进行着。从此可以看到,大明北疆边军的战斗力是多么的强悍。 然而,这还并不是戚继光此时手下士兵强悍的理由。在戚继光得到隆庆的命令,扩充了自己的士兵之后,他更是对他们再一次训练了一番。由这些新补充的来的士兵教授与元蒙鞑子作战的方略,再由自己从江南带来的戚家军教授那些北疆边军与步卒作战的方法。 如今,这一支全大明,不,是全世界陆战都可以称之为最强,而且又是装备齐全的军队,与他们相抗衡的却只是一群只懂得不惜性命地冲锋,却没有什么战法的军队相遇,其战况就可想而知了。 或许之前的那阵火枪射击,让这些扶桑士兵死伤惨重,他们还有理由说是自己与对方的武器装备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而导致了损失的巨大。然而现在,这种真刀真枪的碰撞,让他们所造成的损失是更加地严重,但是他们如今已经是一点理由都找不到了,这完全就是两个实力落差巨大的表现。 扶桑的这些士兵也并不是没有受过什么训练,完全只是凭着一身武勇冲过来的,他们也是经受过一整套的训练的。然而,他们所靠的都是个人的技巧而已,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配合。 而这边戚家军的士兵,其个人素质并不比对方查,甚至还在对方之上。然而戚家军即使是在乱军之中与敌人真刀真枪的对撞,其所用的也是相互之间配合的战技,不仅能够有效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还能够更加快速有效地杀敌。这就让双方在对阵之中的局势大大地改变了,扶桑的这些敌军完全不是对手。 但是,敌军毕竟有许多人。渐渐的,敌人用着自己人数众多的优势冲了上来,与三千戚家军竟然隐隐有了打平的势头。 正当这些扶桑人逐渐变得高兴,眼前的希望也是更加明朗的时候,他们身后突然间传来的战马的嘶鸣声再一次将他们的希望打入黑暗之中。 听到战马的嘶鸣声,并且这声音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正在艰苦奋战的戚家军各个都是心中高兴了起来。他们明白,自己的上官戚继光亲率的大军已经是赶到了这里,将要与他们汇合了。而这,其实也就意味着这场战役,他们即将要取得胜利了。 果然,战事就如同戚继光所制定的那样,这批扶桑军队再也无法抵挡他们的进攻了。前面有熟悉战阵的大明士兵在奋勇杀敌,而后面很是有着他们步卒天生的克星,骑兵在追击。他们,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生还的希望。 从后面跟来的张凡和戚继光等人,见到这幅场景,也都是不再担心什么了,如今大局已定,这场战争他们是赢定了。 而随之而来的,一个巨大的疑问袭上了张凡和戚继光几人的心头,这整件事情虽然顺利无比,但是其中却是透露着巨大的怪异。这群扶桑士兵实在是,太傻了,这简直就是送死一般。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九十七章 对待战俘 这场深夜的追击战进展非常的顺利,当戚家军前后两队人马配合起来的时候,真正进行战斗的时间也并没有耗费太多。. 面对着一群不论是斗志还是战技都无法比得上自己的敌人,战斗自然是结束的很快了。而对方,一开始被追击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做过什么太过激烈的抵抗。随后,等到他们的骑兵被消灭干净之后,他们才是知道要举起刀剑和戚家军一分高下,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的目的还是想要抵挡一下,好快速突破此处大名军队的包围。 然而他们本就不是戚家军将士的对手,这种明显只是应付一下的方式自然是没有办法突破的了,甚至连保命都成了问题。 就是这样,这些冲到岸边的七千余人扶桑大军,在戚家军这种前后夹击的攻击下,只挺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被歼灭的差不多了。到了最后,只留下了不多的人被抓做俘虏,没有全部杀掉。 战况进展的非常顺利,但是这种情况对于戚继光和张凡等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怪异了一些。 “戚大人,这……这实在是太过怪异了!”张凡首先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向着戚继光问道,“咱们的军力比之对方强大这是显而易见的,可是他们……他们简直就像是来送死一般,就这么傻了吧唧地冲过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有点迷糊了。”戚继光也是一脸疑惑的模样,显然对于他来说,这种情况也是罕见非常的,“他们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来送死一样。想来给他们通报的人必然会告诉他们,岸边此处已经是有了咱们的三千伏兵。即使他们不知道咱们的这三千人手中各个都有火枪,可是他们这一开打不就是知道了吗!可是他们却是直到咱们的人都已经冲进他们的阵中了,这才知道拿起自己的武器反击。而且他们的反击也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无力了一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戚继光都已经发出了如此疑问,张凡一时之间更是没有主意了。 “将军,大人,如今战事已经结束,共抓住了敌军俘虏千余名。”这时候,戚继光手下的一个军官跑了过来向二人汇报,“由于之前在三里之外就已经开始迎敌了,现在咱们究竟杀敌多少,还要花些时候才能知道。” “嗯,我知道了。”戚继光听了汇报之后说道,“那些个俘虏如今在何处?” “那些人如今已被咱们的将士们看管了起来,将军可有什么吩咐?”来人说道。 “带我和张大人前去,有些事情要问问他们。”戚继光说道。 “是。”来人应了一声,转身向着关押俘虏的地方走去。 “戚大人是想要问问那些个扶桑人,看看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一边骑马跟在戚继光身边,一边向他问道。 “不错,我正有此意。”戚继光点了点头说道,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不过我觉得这事从他们那里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戚大人这是何意?”张凡被戚继光的话弄得有些迷糊了。 “刚才我就看到,那些扶桑人此役的将领已经在刚才的乱军之中被咱们的人给射杀了。”戚继光回答道,“也就是说,剩下的这千余俘虏,大部分都是身份最为地位的步卒而已,即使有一两个军官,其官衔估计也是低的很了。他们未必会知道什么事情。” 张凡听了他的话,心中这么一想,倒也是如此。 说着话,二人已经被引到了看管那些扶桑战俘的地方。 张凡之前在扬州城楼上指挥守卫的时候,也是见过这些人的,甚至和这些人拼过刀子,但是之前的他可没有心思去仔细观察这些人。如今对方已经成了战俘、阶下囚了,张凡来到他们面前,好好地打量了起来。 只见这千余人,其打扮大都是相通的。都是一身布袍,外头穿的却都是一副用藤甲之类的植物编制而成的简陋铠甲,双手和双腿上的铠甲也是如此简陋的材料编制而成的。他们几乎是各个头戴着斗笠,脚下穿着一双简单的草鞋。有的人背后还插着棋子,只不过大都是已经破破烂烂的了,歪斜着竖立在那里。 看到这里,张凡心中不由得腹诽起来。这群人究其根源还是属于扶桑如今名义上的实权统治者,室町幕府的大将军足利义昭的人马。可是这看起来却是,却是如此的惨不忍睹。特别是如今,他们是战败之军,各个脸上都是逮着失落与彷徨,更加是让人觉得惨。不过到底是他们的主公足利义昭当真是穷的很,还是说扶桑那里的状况就是如此,为了节省开支,派发给士兵的装备都是如此简陋的。这根本就是草菅人命,不把人的姓名当成是一回事。 戚继光本身就会扶桑话,而且精通的很。但是如今这种场面,他不可能亲自下去询问这些俘虏,一来这根本就不合身份,二来他手底下的将士们也不会同意。 等到翻译过来了,戚继光对他说道:“你去问他们,为何紧守在苏州城中这么多日子,今日却是突然打开城门想要突围。” 翻译应了一声是,便用扶桑话向着眼前的这些俘虏们大声问道。 说来这些人倒是有些骨气,这第一遍问话居然没有人打算站出来回答。戚继光见状也是毫不奇怪,他立刻下令,让人随便拖了一个人出来,到前面单独问话。 果然,这人被单独叫出来问话,却是依然没有任何想要回答的意思,而且那样子明显就是硬的很,还用着略带藐视的眼光看向戚继光和张凡这边。 张凡是明白他们这种硬骨头的,他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好奇,好奇戚继光打算如何对待这人。 戚继光见了这幅情景,面上表情却是丝毫没有变化,一脸轻松的模样,抬起手挥了出去。 立刻,旁边走过来两名军士,直接拖着那人就往边上走去。那人面上却还是一副毫不慌张的模样,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要把他打一顿而已。在扶桑,几乎每个士兵都受到过打,在他们的军中,只要是稍不留神,都有可能被暴打一顿,他们对此也是早就习惯了。 然而让他所没有想到的是,他被这两名戚家军的士兵拖到了一遍,逼着他跪下,却是只见其中一人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军刀。这一下子,他可就害怕了,眼中瞳孔急剧收缩,却是还没有来得及叫喊出来,一颗大好头颅就这么掉落了下去。 而戚家军的一众人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那个翻译也是面色如常地继续想着那些个已经是变了脸色的扶桑人问话。 “戚大人,这……”张凡实在是没有想到戚继光居然会如此的狠,二话不说就处死了一个俘虏。 “张大人,你虽然也是随军出征过几次,军中的见闻也是见了不少。但是毕竟你在军中所呆的时间还是太少了,有很多事情是你没有见到过的。”戚继光向张凡解释道,但是他的眼光却是一直注视着前方,“张大人是读书人,有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必张大人是清楚的很。” “这个我知道,但是……”张凡不知道戚继光为何会扯到这句话。 这个时候,戚继光的手下根本就不用戚继光本人的吩咐,已经是再次拖着一个人走了出来,丝毫不顾那人与其身后那些俘虏脸上的恐惧之色。 “张大人,这些他国之人,他国的军队,如今可是在我大明的疆土上,你忘了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了吗?”戚继光没有等张凡说完,就继续说道,“说到底,这些人与北疆的那些鞑子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觊觎着我大明江山的繁华昌荣,都是想要来此捞上许多好处,都是丝毫不顾我大明百姓的死活安危。对于这种人,张大人心中不用,也玩玩由不得丝毫的怜悯之情。 “两国交锋,百姓或者士兵有所死亡,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然而这些人,他们不同,他们不会主动与我大明的军队交锋,反而是率先攻击我大明的平民百姓。虽然这并没有什么,换了我也会这么做。但是为何我们要对他们仁慈?你可以想一想,若是换了咱们的人被他们抓住,他们可会对你有丝毫的怜悯?” 这个时候,那个刚刚被拉出来的人因为对于问话的意思犹豫,就又被旁边的士兵拉过去砍头了。 而张凡,在听了戚继光的一席话之后,沉默了起来。是啊,两国交战,特别是这种在他国国土之上的交战,百姓的伤亡是在所难免的。然而,中原之人历来仁慈,可是这仁慈所换来的并不是敌人的尊重,反而是敌人的轻视。 再说了,戚继光这种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国际组织制定那些战争条例来保护战俘。 而且,最主要的是,戚继光的这种做法如今已经是显出了成效。第二个人被砍了之后,第三个人刚刚被拉出来,翻译还没有问话,他就已经是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面上更是害怕地痛哭流涕。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九十八章 甲贺乱波 一阵叽里呱啦之后,翻译并没有向戚继光说什么,戚家军的人任谁都知道,戚继光精通扶桑话,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张凡却是听不明白面前这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看他那瑟瑟发抖的样子,想来说的也是实话。 见戚继光在一旁低着头考虑着什么,张凡也不好上前去打扰,只得走到一旁的那个翻译身边。 “大人。”见张凡走向自己,赶紧抱拳问礼。 张凡挥了挥手,问道:“刚才那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回大人的话,刚才那人说他只不过是一名最低级的刀足轻,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翻译对张凡解释道,“他还说,就连他自己,以及他的同僚,或者他的小队长也不知道为何紧守苏州城这么多日子,却是在今日突然打开城门,准备突围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张凡心道一声果然。这种事情,毕竟关系到自家主公的性命安全。若是对这些最底层的士兵说出实情,恐怕会军心不稳,到时候必然会产生许多问题。这一点张凡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还是不理解,为何这些扶桑人就算是已经看见了前面有着阻拦他们的大明军队,却是丝毫没有还击的打算,一直等到明军士兵提着刀冲进了他们的军阵中,他们这才是拿起刀抵抗,而且那抵抗的力度也是低的很。 “刚才,你们显然是已经看见我的军队了,为何不立刻拔刀准备战斗呢?”果然,戚继光也是问出了张凡所疑惑的这个问题,“一直等到我的军队提着刀冲进你们的军阵中,你们这才打算拔刀抵抗,这种事情,出了傻子,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干。” 戚继光的话刚说完,周围戚家军的士兵们都已经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这群扶桑人是莫名其妙。那个翻译也是笑着将戚继光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了出去。 听明白了戚继光问话的这些扶桑人,各个是脸上面色通红,特别是那个被问话的人,那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简直就是想被开水烫过的一般。 又是一阵叽里呱啦,这一次,那翻译不等张凡问话,就已经一脸气愤的模样低声对着张凡说道:“大人,那人说他们也不是不想还击,只不过出城之前,他们的上官告诉了他们,不用拔刀。说咱们都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人,只要他们能冲到咱们面前,咱们就会不站自溃,根本无法伤到他们分毫。 ” 张凡刚才还在奇怪,这翻译怎么如此小心翼翼地与自己说话。听完了他所说的话之后,他才是明白过来,原来他只生怕周围的将士们听到这些话之后,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不过即使他是这么担心的,事情也已经是发生了。戚继光带来的这一万人之中,有五千人是他在被调到蓟州之后才补充进来的人,而另外五千人却是跟着他从江南过去的“老人”了。这些人在此与倭寇奋战了多年,多多少少都能听得懂一些扶桑话,而能够精通的人,虽然不多,却也是不少。 那人的话刚说完,周围戚家军的将士们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等到听边上精通扶桑话的同僚告诉他们那人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之后,可算是炸开了锅了。周围戚家军的将士,可谓是各个面上目露凶光,眼睛直直地盯着这批竟然胆敢小瞧他们的扶桑人。 不过,戚继光治军严谨,戚家军军纪严明,这可不只是说说的。周围的将士们,握住武器的手已经是青筋毕露,看着这群扶桑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但是只要戚继光没有开口下令,这些人就没有一个动弹的。 戚继光听了那人的这番话之后,心里面一点点被轻视了的不快感觉都没有,反而还是有一点高兴。在他看来,最好他以后所有面对的敌人都能以这种心态小瞧他们,这样一来的话,他们以后作战的胜算又能够再高上几分了。 “你的上官在哪里?让他出来,我要问他的话。”戚继光说道。 翻译是立刻将戚继光的话翻了过去。对面那人听了之后,回头往自己身后同胞的人群中看了看,再次转过头来,却是摇了摇头,又是一阵叽里呱啦。 “他说什么?”张凡赶紧向身边的翻译问道。 “回大人,那人说他自从咱们冲进他们的阵中之时,就失去了自己上官的踪迹,如今也是找不到,想来是被咱们的人给杀了。”翻译立刻对张凡说出了那人的话。 “你的上官死没死我管不着,我现在就要你给我找个当官的出来。”戚继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话语被传达了出去,扶桑俘虏的人群中顿时掀起了一阵骚动。张凡可以看得很清楚,有的人还是之前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而有的人则是左顾右盼起来;更有甚者,已经是开始悄悄地弯下了腰,想要躲藏的样子。 这些动作做来做去都是无用功,他们那里能逃得过这些戚家军将士们的眼睛。很快,都不用戚继光下命令,自由一旁的将士走下去,将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人给揪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将士们的动作比之刚才还要粗暴上了三分,几乎就等于是将那人拖在地上拖过来的。到了戚继光面前,也不管他们是否会主动下跪,照着他们的腿后面就是一脚,将他们踢跪在戚继光的面前。 张凡观察了这几人一番,发现他们的确与其他那些扶桑士兵有些不同。虽然他们所穿着的那些铠甲几乎与普通的士兵别无二致,但是那铠甲的颜色却是与周围众多的普通刀俎奇怪相差很多。 张凡不由得在心里面鄙视了他们一番,想不到扶桑人的阶级化程度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只不过是一些掌管着五个人或者十个人的小官,就搞得如此显眼,这要一打起仗来,还不是分明在告诉敌人,自己就是军官,快来杀了自己吧。 “告诉我,你们在出城之前收到了什么样的命令,为何遇见我们却是不发动进攻?”戚继光继续问道。 下面那些人似乎是因为自己身负的那个微不足道的官职而让他们变得怕死起来,刚一听完翻译告诉他们的话,他们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这次他们又说了什么?”张凡问道。 “回大人,这些人说了很多废话,每个人说的又都有些不太一样。”翻译对张凡说道,“不过他们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意思,就跟之前那个人所告诉咱们的一样,是他们上面的人发下来的命令,要他们见到咱们不必拔刀,只管冲过去就可以了。他们似乎也对这个命令疑惑地很。” 这下子,张凡是彻底地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想来,还从来不会有那个军队的将领如此下达命令的,这简直就是故意让自己的士兵去送死。 而一旁的戚继光也是如张凡一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大人,戚将军。”这时候,王猛突然来到张凡和戚继光的身后,向他二人说道,“适才在后面传来了消息,说是将士们抓住了一个从苏州城方向过来的扶桑人。那人的装束就像是前段时间,卑职所抓住的那个扶桑乱波一般,一声黑色的夜行衣。只不过这人见到咱们的人,却是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还满脸笑容的样子。如今戚将军的手下已经将那人抓了过来。” “哦?”听到王猛的话,张凡和戚继光两人顿时都是大感兴趣。 等到张凡看见那人的时候,来人果然是一副扶桑忍者的打扮,只不过这人并没有围上头巾之类的东西,而且更是满脸亲切的笑容。 “你是何人?”戚继光开口问道。 一旁的翻译刚想说话,那人却是先一步开口了,用的是一口中原官话,只不过还是有些少许的不熟练,夹杂着很多奇怪的口音:“回大人,小人是特来见一位名叫张凡的贵国大官的。” “找我的?”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别提有多诧异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会有一个扶桑乱波来找自己的。 “您就是张大人!”那人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立刻是高兴地想要上前。 一旁的戚家军将士立刻用手中的长刀阻止了他的去路,而那人却还是一脸微笑的模样,丝毫没有什么不快的样子。 “小人此次正是来见你的。”那人向着张凡说道,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你来找我?找我有什么事情?”张凡见他肯定地说是在找自己的,心中是更加地疑惑了,“我好想不认识你吧。” “小人身份地位,张大人自然是不认识小人的。”那人丝毫没有一点怯意地说出贬低自己的话语,依然是面带恭敬的微笑对着张凡说道,“小人雾隐九郎,是甲贺一族的乱波,奉了主公之名,前来面见大人。” “你的主公是谁?”张凡好奇地问道。 “小人的主公正式如今织田家的家主,织田信长。”雾隐九郎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战胜原因 “小人的主公正式如今织田家的家主,织田信长。”雾隐九郎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张凡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中突然间有很多疑惑解开了。但是他还不能确定,有些事情他还是要确认一下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否真实织田信长的人?”张凡问了一句。 对于张凡的问话,雾隐九郎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或者带着什么愤怒、被侮辱的表情。这很正常,毕竟如今这里,到处都是打着织田家旗号的足利义昭的士兵,这个身份确认起来也就麻烦了不少。 “小人身上并没有能够证明小人是织田家臣的信物,小人身上只有能证明小人是来自于甲贺的证据。”雾隐九郎十分冷静地说道,随即便从身上掏出了一块木制的令牌。 张凡知道,如今甲贺一众归于织田信长,只要这件东西是真的,就能够证明着雾隐九郎的的确确是织田信长所派来的人。只不过,张凡也只是知道而已,他可不识得雾隐九郎手中的那块令牌是真是假,拿东西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你认得此物吗?”张凡低声向着身边的王猛问道。 王猛看都没看那块令牌,也是放低了声音在张凡耳边说道:“大人,卑职不认得,卑职从未见过此物。” “你去把王喜亮给我喊过来。”张凡吩咐道。如今只有王喜亮这个到过扶桑的人或许有可能知道这东西的真伪。 王喜亮也是跟着戚继光的军队一同过来了,本来他并不用跟着一起来的,但是他自己向张凡请求要一同跟来,张凡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王喜亮来到张凡面前,抱拳说道:“大人,卑职王喜亮前来,不知大人唤卑职有何事情。” “咦?你……”张凡还没开始说话,却见王喜亮看见了前面的雾隐九郎,竟然有些惊奇地叫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大人,咱们又见面了。”雾隐九郎却是看着王喜亮,满脸微笑着说道。 “王喜亮,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为何会认识你?”张凡疑惑着向王喜亮问道。 “大人,是这么回事,卑职这次奉大人之命前往扶桑的时候,却是见过这人一面。”王喜亮解释道。 原来,之前王喜亮正在扶桑之时,通过木下秀吉联络上了织田信长。之后的一段日子,他是在织田信长那里度过的。当他将在大明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张凡等人对于幕后真凶足利义昭的猜测全都告诉织田信长之后,织田信长就立刻派人去打探消息了。而这前去打探消息的人,正是如今张凡面前的这个雾隐九郎。织田信长派他前去之前,还特意请了王喜亮来,当着他的面召见了雾隐九郎,王喜亮这才会认识他。 王喜亮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张凡,张凡听完之后,这才是明白过来。看来那织田信长也当真是有着好打算,竟然如此早的就做好了这些准备,还特意让王喜亮与雾隐九郎见上一面,恐怕他为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刻。 “张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戚继光却是走了过来,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得向张凡问道。 “是戚大人啊,哦,这是这么回事……”张凡见是戚继光,便是立刻转口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全都转告了戚继光。 “原来是这么回事。”戚继光听完了张凡叙述,心中也是明白了过来,随即他便对着那雾隐九郎问道,“这么说,前来对着城中那些个那个足利义昭的人传话的人,是你喽?” “这位大人,那正是小人。”雾隐九郎回答道。 原来当初,在织田信长派遣雾隐九郎前去调查足利义昭,并且获悉了他那本就比自己要少上很多的人马如今更是每个军营都空缺了两三千人,这让织田信长觉得自己结束两方势力这种长期对峙的时机到了。他是立刻开始调兵遣将,展开了对足利义昭的进攻。 而再织田信长发兵之前,他是再一次派出了雾隐九郎。这一次雾隐九郎的人物并不是要去侦查军情什么的,而是要时时刻刻见识足利义昭本人。果然,之后织田信长的进攻十分犀利,本就处于劣势的足利义昭极其盟友武田家和三好家都是没有料到织田信长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发动进攻,都被这种情况弄了个措手不及。特别是足利义昭本人,没有两日就已经有些无法抵挡织田信长的进攻了。 本来足利义昭的那些盟友也是要发兵前来帮忙的,但是织田信长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也是有盟友的。德川家康,他在获悉织田信长对足利义昭的进攻之后,虽然没有得到过织田信长的招呼,不过他还是毅然决然地下令发病,其目标则是武田家和三好家,就是为了去牵制他们,不让他们对织田信长的进攻造成什么麻烦。 如此一来,事情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情况,成为了足利义昭和织田信长的对决。然而从很多方面来说,足利义昭都不是织田信长的对手,他唯一比织田信长有优势的地方就是他是如今室町幕府的掌舵,扶桑名义上的统治者,然而他那个大将军的头衔却也是因为几年前织田信长的成功上洛而不能行使他本来应有的权利。 战事只持续了几日,足利家的军队就已经顶不住织田家的猛烈进攻了。这个时候,足利义昭突然想到了那万余被自己派到大明去送死的人。当初他为了执行这个狗屁到了极点,却被他认为是聪明无比的计划之时,特意从自己的几个军营中抽调出了这一万人。并且还花了大价钱买通了万余名倭寇来帮助自己执行计划。如今,他突然觉得那一万被自己派遣去送死的人现在却成了自己的救命希望。 足利义昭想都没有想,也没有跟自己的部下商量,就立刻派遣了自己手下的一个乱波前往大明让这一万人回来帮自己。只不过他所传过去的命令是让这一万人快速突围之余,也要注意人员的伤亡不要太大,毕竟若是他们回来了,却只是剩下一些残兵败将,这对于足利义昭来说也是毫无用处的。 而获悉了这个消息的雾隐九郎便立刻开始行动了,那个被足利义昭派来的传话人还没出扶桑便被雾隐九郎给干掉了。接着,事情就比较好猜测了,雾隐九郎冒充了那人的身份,偷偷地来到了大明的疆土上,潜入了苏州城中,向城中的人出示了那被他杀人夺来的足利义昭的信物,向城中的人下达了命令。命令的大体意思并没有改变,还是说足利义昭有难,让他们快速突围,回到扶桑助战,只不过雾隐九郎将足利义昭的情况形容的惨上了很多,简直就是快要战败身亡了。 而后面,命令就变味了。雾隐九郎告诉那些人,城外往北,他们到来的岸边,他们来时乘坐的船只还在,却是有了千把大明的军队把守。雾隐九郎说那些把守在那里的大明军队并没有什么火器,千余人甚至连箭支都少得很。只要他们在深夜时分出发,靠着夜色的掩护以及他们所拥有的一千骑兵,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突破出去。 而那些人听到自己的主公足利义昭身陷危局,根本就是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直接相信了。之后,就是张凡等人所见到的那样了,那些扶桑人由于自己刀枪不入一般,连手中的刀剑都不知道拔就直接冲了过来。而结局便是凄惨无比。 听完雾隐九郎的叙述,众人都有些无语。 “我有个疑问。”半天,戚继光才是开口说道,“那些人就这么相信你所说的话,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冲了出来,这个我倒是能相信。但是直到我的手下追上他们了,他们的抵抗还是显得微不足道。甚至于我的人已经冲进他们营中了,他们还是没有马上还击,这说起来,有些可笑。” “您就是戚继光戚大人吧,您的威名在扶桑可是响彻的很。”雾隐九郎说道,“其实这事情看起来奇怪,不过戚大人应该是明白的。” “我?”戚继光听他这么一说,更加疑惑了。 “戚大人常年斩杀的是些什么人?”雾隐九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倭寇!”戚继光刚说出这个词就已经明白了。 是了,这些人正是怕自己沦落为倭寇。若是他们的主公身亡了,那么他们恐怕也只能成为倭寇了。当然,也并不是没有被敌方主公收编的可能,但是其待遇可谓是凄惨了。而若是成为了倭寇,那下场吗,看看那些帮他们吸引大明军队火力的倭寇的下场吧。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张凡等人也就明白了。 “对了,你的人物已经完成了,却不回扶桑,反而要过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张凡说道。 “张大人所说不错,小人这次来不仅是为了让足利家的这一万人身死。主公也是让我将几句话带给大人。”雾隐九郎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章 战后事宜 雾隐九郎向张凡传达了织田信长的话语之中就回去了。 织田信长这个人也不知是应该说他心智深沉,还是说他有大将风度。他让雾隐九郎传达给张凡的话语中,几乎没有什么关于切实利益的任何话语,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礼仪之言罢了。这确实是出乎了几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很多人看来,包括戚继光也是,他们觉得既然那织田信长帮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忙,那他向自己索要些好处自然是必然的了,甚至是他们自己也觉得应该如此。然而等到的确是一番无关痛痒的礼仪、客套的话,却是什么要求都没有向他们提过,这当真是让张凡、戚继光等是疑惑。 在他们看来,只要是外族人,只要是帮到自己一点点事情的,都是想要极尽所能地从这里弄到什么好处。而对于作为天朝上国的他们来说,他们也是非常吃这一套,觉得既然别人帮了自己,自己不去给别人一些好处的话,就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而张凡、戚继光这些人又不是*子,怎么能不从织田信长托人带来的话语中感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呢?或许他之后会有更大的请求在等着他们。而如今,织田信长不求回报,这简直就像是他们欠了他一个人情一般。而要知道,这人情债是最讨厌的,也是最难还的清的。而偏偏的,神州中原的人还就是吃这一套东西。 “戚大人,如今战事已然是结束了,这一千战俘如今该如何处治?”张凡向戚继光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戚继光居然也疑惑了起来。 这件事情也当真是棘手。本来,向戚继光的态度,这种人既然抓到了,自然是全部杀掉了事的。毕竟之前他所对战的基本都是倭寇,那些人若不杀掉的话,放在这里有什么用?或者难不成放他们回去,让他们好重整旗鼓再来这里劫掠、祸害百姓不成。 然而,现在这就不能这么做了。被抓的这些人,说来说去,他们算是敌军的正式军队,并非倭寇这样的丧家之犬。向戚继光之前那样杀上一两个还无所谓,要是全都屠了,恐怕又是一件麻烦事情。 “二位大人,这也算是帝国攻打我国的证据吧。”一旁的太监万忠突然说道,“到时候朝廷若是追究起来,那个足利义昭若是不承认的话,这些人可算是证据呢!” “不,这倒不会。”戚继光却是说道,“按照刚才那个雾隐九郎的传话,那个织田信长并没有向咱们求助或者别的什么的。这说明不管他是想要咱们欠他一个人情债还是别的什么,起码现在他是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就能击败那足利义昭的。等到朝廷打算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那足利义昭的尸估计都已经烂了。” 众人听戚继光一说,转头一想,事情还果真是如此。 “那……那咱们要这些人干什么,白吃白喝地养着吗?”万忠问道,“这还不如让他们去服苦役算了。” “戚大人,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听到刚才万忠的话,张凡的脑海中突然是闪出了一道灵光。 “哦?张大人想到了什么办法,还请快快说来。”戚继光正在为这些战俘愁,见张凡似乎是有了办法,赶紧问道。 “这还是刚才监军大人的那番话提醒了我。”张凡笑呵呵地说道,还不忘看了看一旁满脸疑惑的万忠,“其实简单的很。如今敌军被歼灭了,而那些占了咱们三座大城的倭寇也是被全数消灭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是让原先逃难的百姓们回到自己的家中。可是这就有个问题了,这么一番大战下来,这四座大城中必然有许多损伤的地方,到时候自然是要大规模进行修缮的。且不说到时候聘请工匠以及采买石材等物又要耗去大量的人力物力,恐怕也少不了有官员在其中中饱私囊。我的意思是……” “你是说,让这些战俘去当苦力,为咱们修缮城池?”戚继光还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就已经是猜到了张凡的打算。 “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张凡点了点头说道。 “嗯,这倒是一个办法,只是这种事情,还要通报朝廷。特别是如今,战事告捷,朝中必然会耽误一段时间。而城池修缮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缓的,恐怕这样一来,时间上是不是会有些赶不及?”戚继光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没有问题。”张凡却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说道,“这件事情就包在张凡的身上了,我这就写封奏疏上奏陛下。而这边就可以立刻开始修缮的事宜。戚大人还请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全都担在张凡身上。” 张凡敢这么说倒也并不是他托大,他心里明白得很,如今不仅是战事告捷,而且最主要的是对于隆庆来说,他平平安安地送回了太子朱翊钧。光是这一条,他就有九成把握,隆庆会同意自己的请求。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慌着回去蓟州了,毕竟如今那边也是平静的很,先让我的人看管着这些人修缮城池。等到朝廷的调令什么时候来了,我再回去。”戚继光也是做出了打算。 “这样正好,我还在担心这些扶桑人是否会闹出什么大麻烦来,如今有了戚大人的戚家军做监管,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张凡听到了戚继光的打算,也是非常高兴。 “如今天色快要亮了。”戚继光看了看东方的天空,说道,“这一夜虽然并不辛苦,却也是让人劳累的很。张大人,你看是不是先回我大营中休息。我这里还要随同将士们一同回去,也要将这些扶桑人押解回营,必然是会耽误上不少时间。” “这……”张凡听了戚继光的话,自然而然地是想要反驳,并且想要坚持自己留下来。但是也不知怎么的,他听了戚继光这番话之后,居然就真的困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在这里添乱了。” 一旁的王猛等人见张凡做出了决定,立刻去牵来了几匹马,护送着张凡会军营去了。 一路上,这一群人都是沉默的很,不,其实沉默的只有张凡一人而已,其他人只是见自己的上官不说话,也就没有什么言语了。 张凡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着。一开始还只是想些关于扶桑人这次进攻的事情,毕竟这是张凡亲眼所见的一次,有外队侵入大明国土上作战的事情。之前在北疆生活的时候,鞑子的入侵也算,但是似乎是被那种长年累月而形成的当地人的观念所影响,在他们看来,鞑子入侵过来虽然会造成他们很大的损失和惨痛的经历,但是那几乎已经是一种很自然的事情了。 而张凡来到江南之后,所见识到的都是一副繁华的景象,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形象。虽然这里的百姓也会不时地谈论一些关于倭寇入侵的话题,但是说到底,倭寇对他们所造成的伤害还仅仅存在于沿海的许多小地方,距离这些大城的百姓们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而这一次,对方可是实实在在地占领了几座大城,这可就完全是不同了。之前在扬州城中,看到那些逃难而来的百姓们的种种情形,张凡心中的想法却是多了起来。 一开始,他心中所有的,只是单纯的对这些百姓们所遭遇的事情的同情,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然而就在守卫扬州的最后那段时间里,就是城中的百姓们开始*乱的时候,张凡也只是感觉到了一种失望而已。 而当那场危机过去的时候,张凡心中却是产生了另一种奇怪的想法。或许,或许中原的百姓们太过安定了,一点点的惊慌都承受不住,想北疆的百姓们,对于这种事情的生除了觉得悲惨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只是想着等到自己的军队赶走了鞑子,自己能够快些回到住处去。 这让张凡觉得这江南之地的百姓是否太过软弱了一些。 但是如今,他又有了别的想法。对于百姓来说,安居乐业才是他们的工作,而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才是统治者们的工作。也许从另一方面来说,江南一地的百姓才是一个太平盛世的代表也说不定。 心中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回到了军营。 下了马之后,张凡晃了晃头,甩掉了脑海中的这些纷乱的想法。如今他又觉得高兴了起来,距离自己离开京城来到这里,已经有了不少日子了。这里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甚至于有几次,他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而现在,这里的事情总算是结束了,张凡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还在京城中的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母亲、还有自己的爱妻、以及那将要出生的自己的孩子。 心中一直想着这些事情,躺在床上的张凡很快就睡过去了,这也是自从战事生之后,他所睡的最好好的一觉。 第三百零一章 爱国之情 刚一醒过来,张凡就听见了营帐外戚家军的将士们操练的呐喊声,声音非常的响。,前几日心中一直有所牵挂估计的他实在是太累了,昨天一下子放下了所有心中的烦心事,当真是睡得非常沉。他醒来的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 走出营帐,发现校场上并非所有戚家军将士都在操练,只是有一部分而已。毕竟此时已经是午时了,将士们都是要吃饭的。而戚家军这一次长途奔袭,从北方的蓟州一直到江南,可谓是丝毫没有什么停顿,这伙头军都没带,烧锅做饭这件事情就交给了极少的几个士兵,自然是劳力有限,将士们只能够一批一批地前去吃饭。而那些还没有轮到的人并没有什么怨言,依然是继续着自己的训练。 张凡可以看到,因为昨日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戚家军的将士们其操练的程度并不是非常激烈。然而才大战过后的第二天,却是没有休息,戚继光也没有在校场上看着,这些戚家军的将士们居然会如此自觉地操练,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戚继光治军的本事,以及这支军队战无不胜的真正原因。 “大人,您醒过来了。”路过此处的王猛看到张凡站在校场边上观看戚家军将士们的操练,过来向他说道,“戚将军吩咐卑职,若是大人醒了,还请过去一叙。” “嗯。”张凡点了点头。 随着王猛来到戚继光大军的主帐的张凡,见戚继光正坐在主帅位置上,似乎是在写着什么东西。 “哦,张大人来了。”戚继光看到张凡进了自己的大帐,笑着说道,“我正在写要呈上朝廷去的战报,你这就过来了。怎么样,昨晚睡得可好?” “戚大人辛苦了。”张凡很是客气地说道,“张凡这里好得很,最晚可是我这些日子里面睡的最好的一晚了。” “哈哈,此乃是人之常情。”戚继光笑着说道,随即将身子凑近张凡身边,甚至还看了看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在的大帐,颇为神秘地说道,“其实我昨晚上也是一样,回来之后睡得沉得很,什么都不知道。” 张凡没有想到,放下了事情的戚继光居然会如此的轻松自如,竟然还有兴致和他开起了自己的玩笑。可见此时的戚继光心情当真是不错的很。 “戚大人,这……”突然间,张凡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知戚大人可还记得,咱们二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景象,不是和现在很像吗?” 戚继光听张凡这么一说,环顾了四周一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倒正是那么回事,不过这心情可是和那时大不相同啊。” 当然,那时候,张凡去见戚继光的时候,也是如此进到戚继光的军帐当中,而戚继光也是如现在一样的接待了张凡。只不过当时,北方的几座城镇正被鞑子攻占了,北方的百姓更是流离失所,一副惨淡的景象。 而这一次,情况也是非常的相似,江南大地上有四座城池被倭寇和扶桑前来的敌军所占领。只不过等到张凡走进戚继光营帐的这一时刻,外面的紧急状况已经消失了,没有了敌人的威胁,这心情自然是不再压抑了,人也跟着轻松起来了。 “对了,戚大人。”张凡回过神来之后,对着戚继光说道,“我昨日说要上奏书给陛下,请求昨日你我二人商量好的事情。结果昨日我太过累了,这就给忘记了。.如今正好,现在我就去写奏书。” 正在这时,戚继光营帐的帐帘被掀开了,一个小兵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上奏的事情且放放,毕竟如今战事已了,时间充裕的很。”戚继光看到了来人突然说道,“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想必也是饿了。正好,我这里也是刚要吃饭,咱们一起。” 说完了,戚继光还没有等张凡答话,就已经是吩咐一旁前来送饭的士兵再去弄一份饭菜来,并且他这一次更是破天荒地让人去拿了一壶酒来,算是作为战胜的庆祝。 军中的菜肴说不上好,却也是不算太差,起码对于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合胃口的问题,他还没有把自己的嘴养的太过刁了。 饭食用到一半,两人几杯酒下肚,这气氛也是稍稍地热闹了起来,两人也开始了中国人的传统,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 “我说,还记得当时,咱们两初见的时候,那是……有一年半的时间了吧。”戚继光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对张凡说道,“当时你中了举人,听说还是全陕西的第一名,不过那是的你还只是个临时被朝廷征调的主薄而已。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还以为又是一个只会读书,不知道变通的书呆子,而且你当你走进我的军帐之时,第一次看见你的样貌,我心里也是更加肯定了原先的那个想法。所以那时候对你是一番说教,但也只不过是轻描淡写而已,因为我压根从心里面就觉得你应该也是那种酸儒的臭脾气,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张凡听了戚继光的这番话,心里面着实是汗了一下。他当真是没有想过,戚继光对于自己的第一印象会是这么一个样子。想来,戚继光出身将门世家,家中几代都是大明的将领。其父戚景通病逝之后,年仅十七岁的戚继光便袭任了父职,做了登州卫的指挥佥事。二十二岁的时候,戚继光考中了武举人,之后,他的传奇一生就正式的开启了。 如此一想,戚继光在刚刚见到张凡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种想法就是正常的很了。不过张凡并没有对于戚继光的这番话说什么,他知道,戚继光接下来必然还有话要说。 “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当真是让我改变了对你的看法。”果然,戚继光随后就继续说道,“就是在那次作战之后,我的部下得到了朝廷转送来的全部战报,想我汇报之时,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是问了问你到底怎么样。本来,我是一点期望都没有抱着的,只是随意这么一问罢了。 “只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得到的回答却是让我心中着实震撼了一把。在战场上,你的表现完全就是个新手的样子,有些惶恐、有些迟疑,但是让我惊讶的是,即使是亲自让人去问了那几个和你一同出征的人一些情况,他们也都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害怕过。 “我生平打仗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甚至是我自己,说实话,第一次和敌人打仗,以性命相搏的时候,心里面也是有些害怕的,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那些参军之前都是些野蛮粗汉的人,有很多第一次上战场就害怕的很的,我见的实在是太多了。然而你却没有,我也相信告诉我这个情况的人不会骗我,也没这个必要骗我。这让我当真是觉得,人不可貌相,我的的确确是小瞧你了,现在,我要对你道歉才是。”戚继光说着就要站起来做什么。 “戚大人,万万不可如此。”张凡见戚继光如此,赶紧站起身子将他按回座位上,说道,“张凡可没有丝毫需要戚大人道歉的地方。”嘴上说着这番话,张凡的心中却是对戚继光更加地佩服了。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心中对于别人的一个主观想法而向对方道歉,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戚大人,实话实说吧。”张凡见戚继光坐下了,自己也做回了椅子上,说道,“我其实并非是向戚大人所说的那般英勇,说来惭愧,第一次上战场的我,心里面其实也是害怕的很。只不过那时候我倒是对自己性命的担忧还在其次,却是在担心家中的母亲。毕竟母亲她生我养我,为了我读书考试,变卖了家中房屋,整日辛苦劳作。那时候我才刚刚中了举人,虽然让母亲面上有光,却是还未曾尽过一丝孝道。我是担心我就这么死在了战场上,还是在大明之外,母亲她伤心不说,却是还要孤苦一人度过余生。那样的话,我实在是没脸去见家父家祖。”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戚继光说道,“谁人没有家人牵挂,有这种心思太正常不过了。就算是我,现在也是有着这层顾虑。我训练士兵之时,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们,这是在为皇上、朝廷效力。我一直都对他们说,‘不管你们前来参军是想要报效国家,亦或是混口饭吃,但是你们要时时刻刻为自己的家人想想’。你想,当兵为了什么,当兵的初衷并非是为了开疆扩土,而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若是有敌人侵入我大明疆土,危害我大明百姓,那就是我们这些人的事情了。 “不管你为了什么来当兵,既然你来了,就不能当逃兵,那样就只有一个死。而既然你已经身在军营了,平日里不操练,不知阵法,不熟调配,将来上了战场还是一个死。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这番话听起来有些太过极端,让人不舒服,但是这话确实是实话。人人都说我戚家军百战百胜,但是那所靠的也并非是我一人治军有方,所靠的还是这些将士们。 “我让他们知道,打胜了仗,不仅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还能保住自己家人的性命。而每次胜仗,朝廷总是会发下来一些赏赐,我也是全都给了那些在战场上有功的士兵。虽然这听起来就像是我在用钱收买这些士兵们奋勇作战,但是说来说去,这却是最能激起这些士兵们斗志的东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以及钱财。” 张凡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听着戚继光把这番话说完。是啊,戚继光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再过伟大的思想号召,再过对于皇权、对于朝廷的效忠,也都不及个人所能得到的东西来的实在。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再加上钱财,这就是普通百姓们所要求的一切了,为了这些东西,很多人都是会去拼命的。 而如今,不,是在这大明朝开国之初,很多人都是没有看清这一点。他们觉得作为士兵,就是应该效忠皇帝和朝廷,就是应该奋勇作战,就是应该拼死沙场不求汇报。到头来,士兵们有功不赏,而有错就是军法酷刑,自己却是中饱私囊。他们根本就不明白,作为普通百姓的士兵们所要求的并非是这些和他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荣誉,他们所要求的只不过是平安和钱财,这些个实际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大明朝北疆的那些个边军会一直保持着超高的战斗力,毕竟他们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生死考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他们,只有通过不断地操练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壮,这样才能在战场上面对那些鞑子而保住自己的性命,活着回来见自己的家人。 而对于大明南方那些当兵的人来说,他们不仅参军也只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平日里对于百姓,甚至是自己的邻里也是狐假虎威,想要捞些好处。这正是东南沿海面对着那些比鞑子要弱小很多的倭寇,却是一直的如此被动,一直的如此害怕。甚至很多巡逻的军队在见到倭寇登岸的时候,只不过是象征性地放上几箭便转头就跑。而他们回去之后,还要说倭寇势大,自己抵抗过却是无用,这才退回来的。不仅没有解决倭寇,反而还让他们登岸行凶,而这些人不仅是不用付出丝毫的责任,反而还得了个英勇作战的好名声。 张凡心里明白戚继光所说的这些话的意思,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毕竟如今戚继光所说的这些话若是被外人听了去,传到朝中去的话,又会是一番不必要的麻烦了。不过现在,有张凡这么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听着戚继光说这段话,估计就算是被什么听到,也是不敢往外传的。 “今日也是尽兴,说了这么些废话,倒是要你觉得我啰嗦了。”戚继光突然说道。 “那里的话,戚大人的这一番话,发人深思,我也是从中领悟到了不少东西。”张凡赶紧说道。 “哦?说来给我听听,我倒要听听你这状元郎有何见解。”戚继光却是突然起了性质,问道。 张凡没想到自己这一番附和的话居然让戚继光起了性质,也就只得在心中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戚大人刚才所说的话,我心里都明白的很。说来说去,人活一世,最多不过几十年罢了。这几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自然是要先为自己着想。但是戚大人,你说了这么多,却是单单漏掉了一个人没有说。” “谁?”戚继光被张凡的问题弄得性质更甚,赶紧问道。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凡看着戚继光回答道。 “你是在说我?”戚继光被张凡的回答弄得有些不知所云了。 “不错,我所说的正是戚大人你。”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戚大人方才说,治军之时,让手下的士兵们能够加紧操练,奋勇杀敌,所用到的并非什么爱国心思,亦或是对于陛下或者是朝廷的效忠,这点我是十分同意的。但是戚大人却忘了说说自己了,当初戚大人为何会有立志扫清倭寇,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的想法呢? “我知道,戚大人是将门之后,或许是戚大人骨子里就是个喜欢打仗的人。但是我怎么都看不出你是那种人。再加上,你的家世也并不贫困,年纪轻轻就继承了父亲的位置,想要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你还是选择了去打仗这么一条路,那么剩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你这么做还是为了大义。” 戚继光听了张凡的这一番言论之后,深思了起来。他之前还真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想过为何自己会选择走这么一条道路。而如今,张凡说了出来,戚继光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是为了大义,为了心中那份爱国之情。只不过所谓“身在局中不知局”,他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这个问题。 “向那汉朝,汉武帝刘彻,一生征战无数,虽然他也是弄得国家百姓死伤惨重,死在疆外,家人连尸首都见不到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张凡突然说起来这事,“但是,他手下的臣子和百姓们却没有人说过他的不是,反而还为他的做法而感到骄傲无比。这一切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因为刘彻激起了人们心中的那份爱国之情吗!” “你说的不错。”戚继光肯定了张凡的说法,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如今,却是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情形了。”说完,戚继光长叹了一口气。 而张凡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零二章 回到扬州 午饭之时,张凡和戚继光聊了很多东西,话题也是在二人说话的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沉重了起来。.不过待到二人吃完了饭,那种沉重感又消失了。二人都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对于之前所谈论的那种情况,二人虽然在心中觉得有些惋惜,但是他们还没有到有本事可以去改变的地步。既然改变不了,又何必还要纠结于此呢,再说了他们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太还要写奏书,准备上奏隆庆,向他说明一番这里的状况,并且让隆庆能同意,让那一千扶桑俘虏帮助修缮被他们所破坏的城池。而戚继光还要写好呈交给并不的战报,如今战事已经结束,向朝廷发放捷报的传令兵已经派了出去,这准备呈交给并不的战报自然也是要赶紧完成的。 张凡也就没有回去,就留在了戚继光的大帐中,两人是一同奋笔疾书,加紧完成自己的任务。戚继光所要写的战报没有多少,毕竟他从蓟州亲率大军千里迢迢赶来杀敌,一路之上又没有碰到过什么问题。等他赶到南直隶的时候,已经是接到了张凡从扬州城发来的求救书信,他也就这么直接朝着扬州城来了。而之后,扶桑人快速退去,他也就这么率军围住苏州城,直到对方打开城门打算突围。而早有准备的戚继光则是将对方前后夹击,一举歼灭,最终只是留下了一千余人的地方俘虏。这份战报简短的很,戚继光并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就已经写完了。不过他在其中也漏掉了很多东西,比如那最重要的一点,敌军为何驻守在苏州城中好好的,会突然打开城门突围,这种情况照理来说是有点不合常理的,毕竟面对着比自己更加强悍的军队,敌人所应该做的是进守城门才是。 关于这件事情,戚继光也是跟一旁的张凡商量过之后才决定不写进战报里去的。毕竟那件事情,说来没什么,但是也并非能在朝中大张旗鼓说出来的。而解释的事宜,就自然而然地交给了张凡这个锦衣卫的统领去做,他就不用在这上面费什么心思了。想来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也有些好笑,一个是大明的将领,一个则是负责监察百官的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二人写去朝廷的公文竟然会这么互相商量着写,这实在是在明朝历史上罕见的一幕。 而张凡那边,所要上奏隆庆的奏疏内容也是没有多少的。他只要说明一番这里的情况,并且请求隆庆下令让这一千余名扶桑战俘帮助修缮城池民居什么的就可以了。而且,张凡心中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把握十足的,他相信爱财的隆庆一定会同意他这种低价的方式的。 很快二人就将该写的东西写完了。 ,将战报和奏疏送往京城的时候,张凡这才是想起来,自己还少了一份战报没有写。 在这之前,他是被隆庆临时委任为那个“驱夷将军”,在戚继光没有到来之前,他才是江南之地抵御倭寇的主帅。虽然他的这个职务早在戚继光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自动解除了,可是对于之前的那场战斗他还是同样需要写一份战报呈交给兵部阅览的。 没有办法,这种事情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帮他代笔,张凡只好重新坐下来,拿起纸笔开始写起来。上奏的奏疏,张凡早就已经是驾驭的轻车熟路了,可是这战报,他还是第一次写,应该怎么写,里面什么内容能写,什么内容不能写,他完全是一概不知。好在如今,一旁有戚继光在,他只要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向戚继光询问一番。而戚继光也是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张凡。 写战报的过程中,张凡脑子里总是会走神,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段日子。特别是他作为主帅,坐阵扬州城城楼之上,守卫那里的那段日子,那可谓是张凡两辈子里面最为艰苦的时候了。时时刻刻都有被对方攻占的危险,也时时刻刻都有着自己会身死的危险。虽然如今,那些都已经过去,但是现在回想起那时候事情的张凡,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也许以后的张凡,还会遇到比这更加危险的情况;或许他从此以后就身居高位,再也不会和这种事情有缘。但是那副场景,却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带着颇为沉重的心思写完了这封战报,张凡这才是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将战报和奏疏送出去,张凡也打算回扬州去了。 “对了,戚大人。”临走之前,张凡向着戚继光说道,“这几日不知你有何打算?” “我?我自然是要呆在这里,等候朝廷的调令到来了。”戚继光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戚大人,我的意思是,这里似乎有些不太适合扎营吧?”张凡说道。 戚继光听他这么,想了想,这里倒还真是不太适合扎营。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实际上是苏州城通往扬州城和应天府方向的官道上。 “这事好办的很,我等会就下令让将士们拔营,反正这边地方也大得很,总能找到一块空地让我扎营的吧。”戚继光说道。 “嗯,戚大人说的是。”张凡说道。 “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求你帮忙了。”戚继光突然说道。 “哦,是什么?”张凡见戚继光居然会开口求人帮忙,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是这么回事。”戚继光说道,“之前我收到朝廷的调令,要我率兵来江南救援。我知道了之后,就立刻发兵朝这边来了。因为时间紧迫,粮草辎重什么的都没有准备多少。直到之前在徐州府停留的时候,这才是补充了一些干粮。如今,也只是剩下够用一天的干粮了。” 张凡听到原来是粮草的问题,心中也不由得解开了疑惑。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毕竟人是要吃饭的,再抢的军队,吃不饱也无法上阵杀敌。而戚继光这人为了这件事情,居然会对张凡说出一个“求”字,由此可见粮草的重要性。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戚大人还请放心,如今战事已了,那扬州府中的难民也该回来了。等我回去之后,就立刻让那扬州知府王德照调拨粮食,送到戚大人军中便是。” “如此,还是要谢过你了。”戚继光拱了拱手说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张凡赶紧说道,“话说,如今这苏州城可算是全空着了,城中也有很多粮食。再加上如今虽然战事已了,可是朝廷的公文还没有下,戚大人你作为此战的主帅,有权征用当地州府的粮草充作军辎,又何必要我来帮忙?” “话是这么说不错,我这也不是怕会惹麻烦吗!”戚继光有些无奈地说道,“毕竟这世上,能干事的人不多,却是会胡乱瞎搅和的人不少,万一有了什么麻烦,那还真的是麻烦的很呢!”戚继光现在的心情似乎有回到了午饭之前那种畅快的状态,一番话说的虽然情况难以让人觉得高兴,但是却更加罕见地用上了一番绕口令似的的话。 张凡,甚至是一旁的王猛等人,听到了戚继光的这番话,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如此,张凡就答应下来了。”张凡笑着说道,“等我一回到扬州,第一件事就是找人为戚大人张罗军粮的事情,绝对不会耽误戚大人手下将士们吃饭的问题的。” “那就好。”戚继光很是高兴。 告别了戚继光,张凡等人骑着马,走出了戚家军的大营,向着扬州城走去。 一路上,张凡的心情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好,比之来时可算是好的太多了。如今诸事落定,他之前所担心的事情,也不再过滤了。不管朝中是否有人打算对自己开炮,总之他们现在是没有理由了。这万余名紧守在苏州城中的扶桑敌军,并没有耗费他和戚继光太多的时间,而且最终的结局,戚家军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完胜。虽然不能说没有损伤一兵一卒,但是伤亡的确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如此一来,朝中,哪怕是高拱,恐怕也是没有什么理由发难了吧。”张凡心中想到。 心情舒畅,这时间仿佛也不再难熬了。等到张凡等人能够隐隐看到扬州城的城墙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众人却没有一丝疲惫的意思。 扬州城中,松江府和苏州府逃过来的百姓们还都在。张凡进城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王德照,让他宣布战事告捷,并且让他组织人手,将这件事情通报给城中的百姓们,并让他们在明晨十分回到原住处。他还特别让王德照注意,要派人手维持秩序,万万不可出现什么拥挤无序的状况。 之后便是关于戚继光所要军粮的事情。而王德照也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还派人连夜送往戚继光的大营。 做完了这些事情,张凡总算是可以回家了。当他到得家门口的时候,便看见映月正等在张府的大门前,就像是一个等待着自己张府得胜归来的小媳妇一般。看到这幅场景,张凡心中真的非常开心。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零三章 巧之又巧 所谓“巧合”二字,从来都有着其不可抗性。一般能够被称为巧合的事情,基本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并非是认为所操纵的。 当然,这只不过是这个词所解释出来的意思罢了。但是真正到了社会上,或者是商场上,也别是朝廷里,几乎是没有人会相信“巧合”这两个字的。对于经受过大风大浪来说,他们永远都不相信巧合,而只相信在所有的事情背后都必然有着其原因的存在。 高拱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还记得他自己刚刚踏入仕途之时,心中也是跟很多人一样,抱着的是那种全心全力报效朝廷、皇上,为百姓造福的想法,再加上他的性格也是豪爽的很,他当时的想法也是有些天真的。 但是如今你若是再去问高拱关于这方面的问题的话,他会告诉你,绝对没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的。任何事情在现在的高拱看来,只要你在事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考虑到了各方面的问题,那就自然是没有问题了。而若是当真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看天意行事的话,他会告诉你,要你强行将天意篡改过来。现在的高拱就是这么简单、直白。 其实说来说去,他这个性子也是被徐阶给弄出来的。之前的他,一直到嘉靖坐上皇位的时候,虽然因为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他变得懒散了起来,但是那个时候的高拱还是比较随性的。直到那次,徐阶弹劾他渎职的那一刻开始,高拱可算是尝尽了他人生中最为艰辛的日子,也因此让他那本来是豪爽的性格,变成了如今这种,外表看起来没有变化,而内心却是更加申城的状态了。这,其实是最危险的人。 今天的早朝,高拱很早就起床开始准备了。为了今天的早朝,他昨晚更是早早地睡觉了,这点也是让他的家人觉得很是怪异,虽然平日的高拱也并没有要日日处理事务知道深夜,但是也不会这么早就歇息。 高拱的打算,就是要在今天的早朝上,当中弹劾张凡和戚继光二人的。他所弹劾的内容自然就是,二人面对占着苏州城的万余扶桑敌军,手握比之敌军更加厉害的火器,却迟迟没有进攻的打算。总之,这就是要弹劾他们指挥作战不利,让外族军队在中原大地上占了一座大城,还迟迟没有出兵收回的打算。 说来说去,高拱所要弹劾的就是张凡一个,毕竟按照如今朝中的形式发展下去,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会对他高拱造成麻烦的人就是张凡了。他倒还真不怕张居正能搞出什么事情来,毕竟此刻的他才是内阁的首辅大臣,而且还有一个郭朴在自己身旁帮衬着。,他一个人的声音是没有多大的。而剩下的李春芳,没有事情的时候还能说上两句;若是出了什么小事,那他最多就是“嗯”几声,绝对不会说什么的;而若是发生了什么需要听取意见的大事之时,李春芳绝对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除非皇帝直接向他发问,不然他就会一直神游太虚。 而高拱唯一担心的一个人就是张凡,当然他担心张凡的理由也是非常充分的。一来,这张凡正是他高拱的死对头张居正的学生,而且如今的张凡深得隆庆的宠信,又是当今太子朱翊钧的太傅,关系也是好得很。在高拱看来,这当然是会对他造成妨碍的。 二来就是,张凡如今的身份了。如今张凡掌管着锦衣卫,虽然他是个状元出身,又是连中三元的身份,但是他毕竟是个文人。让一个文人去掌管锦衣卫,大明朝之前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过,但是那些人都做不长。而张凡有些不同,他现在几乎是已经得到了当代和下一代两代皇帝的宠信,想要让他被罢免官职,恐怕是难得很了。而且前几天,张凡破获了艰难特大贪渎案件的消息已经被隆庆公布了出来,看到隆庆当时那股子兴奋到不行的样子,高拱就知道张凡将要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掌着实权的位置上呆上好久了。 而这件事情还不是他最最担心的,他所担心的事情是,作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张凡有单独觐见隆庆的权利。这个可谓是所有朝臣都梦寐以求的权利,单独觐见皇帝,向皇帝表述自己的想法,旁边却是没有自己的仇家来打扰反对,这种事情,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而张凡让高拱担心的还不知这一点。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有着单独觐见皇帝权利的人,当今东厂的厂督,冯宝,他跟张凡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而且如今的冯宝年纪并不大,要知道,这东厂的厂督,要么就是做了什么皇帝不许的事情被换下,要么就是他自己的原因,老了或者死了什么的,要不然几乎就不会换掉这个人。 再加上,高拱心里也明白的很,他推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位置的那个孟冲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估计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可是等到那个时候,高拱就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和冯宝相争的太监去推荐了。那样一来的话,掌印太监的位置非冯宝莫属。如此一来,就是有了两个可以单独觐见皇帝的人了,而其其中一个张凡,他的老师张居正和自己有间隙;而两外一个人,冯宝就是直接跟自己有仇了。这怎么能不让高拱担心。 所以高拱策划了这么久,若是江南那边长时间没有进攻苏州的话,他就弹劾张凡、戚继光二人贻误战机;而若是戚继光下令强攻的话,必定会死伤很多人,在他看来,戚继光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就算是那样,他也可以弹劾两人胡乱用兵,害死将是无数。 而且,他都对朝廷上会有的反应做出了考虑。他知道隆庆必定会反对,而他早就已经是想好了一番话,用祖宗大业来压隆庆。那么一来,即使是隆庆,面对着满朝文武也是没有办法包庇张凡了,必然是要做出对张凡的一些处罚。而关于那些处罚,高拱也是已经打好了要插上几句的打算,他知道隆庆是一定会手下留情的,他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他所要对付的只是张凡而已,戚继光只不过是个牺牲品而已,毕竟若是单独弹劾一个的话,他的意图就太过明显了。即使人们都能够看出来,高拱还是要“掩人耳目”一番,这样才会显得自己“大公无私”。这,其实当官的人谁都会,谁也都做过。 总而言之,美滋滋的高拱乘着轿子去上朝了。 大明朝的早朝其实颇有特点,要么各个朝臣互相争论不休,有如一场惊天大战一般;要么就是沉闷到了极点,几十号人物加上皇帝,连个屁都没有,甚至有的时候,皇帝都不会到场。 而自从隆庆登基之后,这几年以来,群臣也是逐渐地弄懂了这个皇帝的心思。隆庆虽然他这人好色非常,平日里的用度也是奢侈的很。但是说来说去,隆庆心中一直都想要成为一代明君。而下面的臣子们,自然是要迎合一番皇帝的这种心思。 听起来荒唐,而且还有点怪异,但是这件事情简单的很。那就是在早朝的时候,不管有什么琐碎的小事,全都拿出来说一说,让隆庆出出主意,满足一番他那种心思就好了。不过经过着四年的洗礼,群臣也是掌握了隆庆的性格,所说的事情大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却又与国家大事相关的事情,而且都是些随便隆庆怎么定夺,都无伤大雅的事情。 今日的早朝也不例外。一开始,就有人通报一番,近期国内发生的事情,像农业之类没什么问题的。之后自然就是国外了,北方那边如今情况稳定,当然,稳定是对大明来说,鞑子内部如今可是混战一片,俺答有了大明的帮助,稍稍有点大杀四方的意思。 “对了,可有江南的消息,那边如今怎么样了?”隆庆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问道。 虽然是战事,但是因为这事已经没有消息好些日子了,众人们倒是有些忘记了。 “陛下,臣有本要奏。”高拱见机会来了,赶紧站了出去。 “爱卿有何事要奏?”隆庆问道,声音平静,他并没有期望高拱说什么震撼人心的事情。 “臣弹劾张凡、戚继光,按兵不动,贻误战机,坐视敌人占我苏州。”高拱铿锵有力地说道。 这一下,下面的众臣们瞬间就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起来。高拱这次弹劾也来的太突然了,虽然他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但是群臣之前都没有想到,他会拿这件事情来弹劾张凡。而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心里也是明白的很,戚继光只不过是个牺牲品罢了。 “这……”隆庆听他这么一说,一时半会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陛下……”高拱知道,自己发挥的时候又到了,正准备开口,却是被宫外的一阵喊声给打断了。 “报……”随着这一阵喊声由远及近,一个宫中的侍卫走了进来。 当场,高拱正被他打断了自己的说话感到不爽,要出声喝问的时候,那人却是先开口了。 “启奏陛下,江南战报传来。”侍卫跪在隆庆面前说道。 “快说!”隆庆赶忙说道。 “江南大捷,戚将军只损失了不到百人,便歼敌六千忧郁,俘敌一千余名。”那侍卫也是满脸激动地说道。 这下子,朝堂上的议论声更加响了,而更多的人则是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高拱。而高拱,一张脸更是变得铁青一片。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零四章 大战之后 “你说什么?!”隆庆有些激动地问了一遍。也不知道他刚才是真没挺清楚,还只是单纯地想要再听一遍。 “陛下,江南捷报传来,戚继光将军带领其戚家军,歼灭日前驻守在苏州城中的扶桑敌军六千余名,俘敌千余名。戚家军伤亡不过百人。”那名前来传令的侍卫再一次激动地说了一遍,看来对于这种消息来说,说几遍都不会嫌累。 “快快将战报呈上来。”隆庆赶紧说道,说着,他就要起身亲自去拿战报。一旁的太监见了,赶紧慌着走了下去,接过战报又赶紧送到了隆庆的手中。 下面的满朝文武议论纷纷,比之刚才更加激烈。这也是自然的,毕竟这件事情太巧合了,戚继光的这份战报来的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一些。谁会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在高拱刚刚说出了要弹劾张凡、戚继光的主题之时,江南大战的捷报的就送来过来,而且其战绩几乎是让人无可挑剔的。 这种富有戏剧性的场面,说实话,在戏台上都很少能看得见,可是今天却是让在场的满朝文武们看到了一个真人秀,实在是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众臣议论纷纷之间,大多数的目光却都是看向正站在大殿中央,面对着隆庆的高拱。不只是那些反对高拱的人,或者是中立派,就连高拱的那些党羽们都是用一副好奇非常的表情看着高拱。隆庆,他这个皇帝也不例外,在看完了手中的战报之后,他笑了笑,随即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下面的高拱。而最让人惊奇的是,就连那从来不问事情的李春芳,也是睁开了他那仿佛是一只在昏睡一般的眼睛,瞟向了高拱。总之,在场的人都是想要看看高拱的表情,那副窘样绝对是众人所期待的。 转眼看向高拱,他果然是没有让对他期待非常的众人失望。如今的高拱已经五十九岁了,快要进花甲之年的他已经是老态尽显。而此时的高拱,一张老脸之上,是青一阵紫一阵,时而通红,又时而煞白,总之是快赶上五彩缤纷的彩虹了。再加上此刻他正处在一副尴尬非常的境地,脸上一直是保持着一个表情不动,唯恐让旁边的人看出他的内心。这充满矛盾的场景全部集中在他的脸上,实在是让众人觉得好笑。那些与高拱有间隙的人,虽然是各个严肃非常,但其实他们已经下了非常大的努力来阻止自己笑出声来。而那些高拱的党羽们,各个也是忍耐的非常辛苦。 这些人不敢笑,或者说不好意思笑,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敢。 “哈哈哈……”一阵带着些得意的笑声响了起来。 正在恼怒的高拱,内心本就已经是纠结非常了。然而这一阵笑声彻底崩断了他脑中的理智神经。迅速的抬起头,环顾了一番四周,找到了那个大笑的人,高拱正想开口弹劾他一个咆哮朝堂的罪名,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却是再度复合。 大笑的人隆庆,谁人敢说隆庆。高拱也是为自己能够立刻恢复理智而庆幸非常,如若不然的话……呵呵,弹劾皇帝,那就更有意思了。 “戚爱卿和张爱卿两人倒也真是有办法。”隆庆根本就没有看高拱,自顾自地说道,“他二人知道敌人驻守城中,不但粮草充足,苏州城的城楼也是难以攻破。特别是戚爱卿的人马虽然各个都手持火器,但是其人数与苏州城中的那些敌军不相上下,多不了多少。明白强攻之下,出了会死伤惨重之余,也未必一定能攻下苏州。两位爱卿并没有贸然行事,而是用计引蛇出洞,将城中的敌人引出来,随后前后夹攻之下,大败敌军。最终战果,见地六千余人,俘敌一千余名,而戚家军自身,伤亡未过百人。”隆庆十分高兴,将战事的情况大概地说了一遍。 不过下面的群臣并不满意,特别是高拱,他们都想知道,张凡和戚继光二人是如何想办法诱敌出城的,毕竟这才是关键。但是既然隆庆没有说,他们也就不好发问。 其实倒并非隆庆藏私或者什么的,他倒是当真将戚继光送来的战报上的内容原原本本、一条未漏地说了出来,战报中确实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戏说。而即使是隆庆本人也是非常想知道原因,但是他看完这份战报之后就明白了过来。凭着戚继光为人为官的性格,再加上他以前的行为,战场上是什么样,那戚继光写来的战报就会是什么样,绝对的原原本本,一丝一毫的私藏和谎言都没有。然而这一次,戚继光竟然放过了最为重要的一点没有写,这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隆庆一开始也在奇怪,不过之后他就就明白过来了。不能写出来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其中有着什么不好公开说出口的隐情。而且,如今戚继光身边还有张凡在,张凡是什么人,他是大明如今最大的两个特务机关的掌权者之一。隆庆想到这里就知道,对于事件的介绍,后面必然是由张凡的奏折来告诉他。 而对于下面的群臣来说,既然隆庆不说,他们也没办法。 “高爱卿,如今江南危局已解,而且戚将军的战绩斐然,真乃是一场大胜仗。”隆庆开口对高拱说道,“如此看来,高爱卿就不用再弹劾了吧。”他这也是要卖给高拱一个面子,毕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全都是有他这个做皇帝的人来定夺。而隆庆,并不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微臣明白,是微臣太过心切江南百姓了,以至微臣盲目了起来,还请陛下责罚。”高拱虽然因为自己失去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而感到不爽,但是他并非一个看不清局势的人。如今这个时候,形势已经确定下来,他想要弹劾张凡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个时候,如果他还想要胡搅蛮缠的话,惹得隆庆生气,后果可就是不堪设想了。 “责罚之事就免了,毕竟爱卿也是心中关切江南的百姓,才会如此。”隆庆大度地说道。 朝中的众臣见高拱除了丢些面子之外,并没有出什么状况,也就失去了继续围观的兴趣。 总之,这一天的早朝,就在这种前期颇有争锋,而后期兼具搞笑的巧合中结束了。 而江南那边,张凡等人并不知道朝中发生的事情。 如今,江南大战已然过去,很多事情都要重新考虑。而张凡,在没有收到隆庆的旨意之前,还没有回去的打算。也因为如此,这里的重建工作,他渐渐成为了领头人,很多各地的官员都来向他询问相关事宜。 这次,倭寇加上扶桑敌军的入侵,着实是给江南这片繁华之地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就拿如今,这扬州城的城墙来说吧,城楼上被炮击的是漆黑一片,有如被大火燃烧过一般。而城楼之上,更是残垣断壁,瓦砾无数,好一副惨状。 但是,说到底,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敌人的入侵,其实并没有造成太过重大的伤害。前期三座被倭寇攻占的城池,各个都是因为倭寇的深夜偷袭而被攻破的,而且速度极快。但是城中的百姓们却是逃跑的极快,几乎是刚刚听到城中的动静,他们就已经是慌不迭地往城外跑了,只有几个没来得及的人留在了城里。但是即使是留在城中的人,不说少得很,敌人也并没有太过凶残对待他们,甚至松江府那里,进城的倭寇都没有搜城。 之后,苏州告破,那里的百姓再次夺路而出,一半涌进了扬州城,一半涌向了应天府。 说来说去,加上战后的统计,这次的江南大战,百姓们受到的伤害可以用微乎其微来形容,几乎就没几个人是直接因为战争的原因伤亡的。而倭寇和那些扶桑敌军所带来的损害就是城池以及城中房屋的一些破坏而已。 总之,这一次的大战,表面上看起来是惨烈非常,但是实际上,造成的损失非常小。 几场大战中,伤亡最为惨烈的倒是对阵那些倭寇的战役。这里面的原因很多,有倭寇都不要命这一方面,但是更多的却是暴露出江南之地,守军的问题。一群号称训练有素,并且是全副武装的正规军队,却是和一群丧家之犬,武器简陋的倭寇打成了一个平手,这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问题非常。 张凡也是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如今戚继光防守北方,不在江南,以后这里会怎么样还形势难明,他打算回京之后就上奏隆庆此事,看看是否能做些什么。 总之,江南大战结束,虽然并非百废,但是依然待兴,这几日的工作全都是围绕着该如何帮助百姓们平安有序地回到原地,而张凡虽然还是在等待隆庆的命令,顺便解决一些当地的琐事,但是他已经吩咐了手下打点行装,随时准备回京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零五章 离开之前 “快点,快点,叫你们清点银子,又不是将你们上战场打仗,怎么一个个都慢腾腾的!”梁超如今又恢复了他锦衣卫百户的身份,正在那里大声指挥着。 没错,他正是在监督着手下清点这些个早就已经被装上了船,准备运回京城的银子。说起来,很多人都有疑问,那就是对于清点银子这种事情,张凡居然会让自己的手下人来做。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对于张凡的这个决定有些不能理解。稍稍和张凡关系好的人会担心张凡的手下监守自盗;而那些个和张凡没什么交集,或者是有些看张凡不爽的人就会在私下里议论,这是张凡故意如此施为,所为的也就是银子罢了。 可不,如今张凡人就站在码头上,身旁站着的是戚继光,他就很担心会有监守自盗的情况出现。 “我说,张大人,我倒不是说你的手下会干出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戚继光有些皱着眉头地看着正在几条船上进进出出的人,说道,“只不过,须知人心难测,再说这么多人,谁又敢保证不出什么岔子。而且,万一出了什么岔子的话,虽然我明白不可能是你的原因,但是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到时候,攻击你的言论必然会出现。虽然我也能看出来你不是个会偏袒手下的人,但是如今这人多手杂的,到时候就是想要查也困难的很了。” 戚继光可谓是一片好心,他练兵作战二十多年了,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碰到过,类似的这种事情自然是有过。只不过,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戚继光也是没有找到很有效的解决办法。到如今为止,他所想到的,比较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若是哪个人犯了类似的错失,又不肯承认的话,那么那人所在的队伍将会一同受到惩罚。这种连坐式的的惩罚方式虽然自从秦朝以来,就一直被人诟病,但是不可否认,那的确是一种比较有效的方法。而最主要的是,戚继光出了这种办法之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戚大人不用担心,张凡这里早有考虑了。”张凡却是微笑着说道,“这些银子虽然被不同的人用不同钱庄的标准铸成了不同的银锭,但是说到底,这三个省能够让那些个官员看得上眼的钱庄也没几个。再说,这些银子上船之前,全都是称过的,如今,只是要人上去清点一番便可以了。 “戚大人刚才所说的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想来想去,倒也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也并不是精确非常,但是暂时还是能应付一下的。 ” “哦?你想到了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听到张凡说有办法,戚继光立时就起了兴趣,赶紧追问道。 “其实事情简单的很,每条船上只需两个人就足够了。”张凡说道,“这两个人在上船之前,必须要等级他们的姓名,而且必须要他们亲自书写下来。等到他们完成清点之时,便勒令他们离开便可。等到了京城,这些银子毕竟是要进国库的,到时候必然会有人前来清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要查查是在哪条船上出的事情,找来这时候负责清点的那二人,稍稍做些调查,便可明白究竟是谁了。” “嗯,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戚继光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说道。 “唉,其实,这个办法也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张凡突然又皱起了眉头,“若是失踪的银子注目少,估计也不会有人来过问。但若是到时候,相差太大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毕竟这些银子是要呈交国库的,万一有了太大的差错,朝廷和陛下追究起来,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手下能承担得了的,最后还不得自己背这个黑锅。” “嗯,这倒也是。”戚继光说道,“不过如今看来,这也是你目前能做的了,不要太过奢求了,这可比带兵容易多了。”戚继光开了句玩笑。 “对了,戚大人,我等会就要上船起航回京了,戚大人何时离开?”张凡突然问道。 “我心里估摸着,应该是明天吧。”戚继光说道,“留下来的一千人马已经准备妥当,由我手下的一个千户带着,负责监察那些扶桑人的修葺之事。只是我营中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妥当了才能上路,明天早上差不多。” “如此,张凡可就要先戚大人一步回京了。”张凡笑着说道。 前天,张凡收到了隆庆传回来的旨意,意思非常简单。显示褒奖了张凡和戚继光二人一番,然后隆庆也是同意了张凡想要让那些扶桑战俘来做苦役,修缮城池的打算。旨意上要他尽快办完事情回京。 要是说来,这份旨意平常的很,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不过,后面关于戚继光就有些不同寻常了。本来,让这些扶桑战俘修缮城池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然而,既然是战俘,那就总得有人看着他们才是。要说这,本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这一次,隆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在圣旨中明确地说,要戚继光会蓟州的同时,留下一千戚家军的将士负责看守战俘劳作一事,待到完成了,这批戚家军的将士再会蓟州。 刚看到这条旨意的时候,张凡和戚继光二人都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隆庆为何会有如此想法。而且,两人心里面都并不是太过赞同这件事情,毕竟这样简直就是明摆着再说,当今皇帝不信任江南一地的将官和士兵,如今就是连看守俘虏劳作这种事情,都要劳烦驻地远在千里之外的戚家军来代劳。人,毕竟都是有尊严的,而隆庆这么做,简直就是当着整个天下的面,扇了整个江南军事力量的一巴掌。 一开始,二人还觉得这是隆庆一时脑袋发热而产生的想法。可是随后,二人就觉得事情并非如此,隆庆这么做是另有原因。事情也当真如此,隆庆之所以会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江南之地的军事力量实在是太差了。以前有戚继光在这里驻守着,虽然仅仅靠着他戚家军一家,但是也还说得过去。如今戚继光调走了,这里仿佛有回到了以往那种人人可欺的状态,这一次江南大战就非常能说明问题。整整五千人的大军,因为带头将领的不智行为而丧生在松江府外。而之后,面对人数和装备都要落后的倭寇,江南的士兵更是付出了同等的代价才歼灭了他们。而戚继光赶到之后,面对着人数与之相当,且都是扶桑的正规军队的地方,竟然只付出了不到百人伤亡的代价就全歼了敌军。这种事情隆庆怎么可能会不气愤。 说到底,隆庆下这个决定,与其说是不给江南之地的军人面子,还是想要让他们觉得羞愧,激励他们一番罢了。只不过张凡和戚继光二人都觉得隆庆这么做的有点过火了,尤其是张凡,他生怕这样会在以后给戚继光带来什么麻烦。戚继光心里面也是明白,但是这种事情,他从来都不屑,也不会说出来。 “大人,船上的清点全都完成了。”这个时候,梁超走了过来向张凡汇报,道,“只是……只是……”梁超似乎有些说不出口的话,眼神还时而看了看张凡身边的戚继光。 “有话直说,戚大人又不是外人。”张凡还没等戚继光说出要回避的话,就直接命令道。 “是。”梁超应了一声,说道,“这次清点出来,比上一次搬上船的时候,少了些。” “少了?少了多少?”张凡听他说少了,自然是非常关心,马上就问道。 “少了……少了大概有……一千多两。”梁超说道。 “呼……”张凡一听,这才是长出了一口气。一千多两对于普通人来说,那绝对是一笔相当巨大的财富了,但是相对于如今他所要押运回京的几千万两银子来说,实在是连皮毛都算不上。突然,张凡很有一股想要抽梁超的冲动,这么些银子他刚才还一惊一乍的,实在是该打。 “大人,要不要卑职派人去查?”梁超见张凡没有发作,却是恶狠狠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原因的他赶紧说道。 “查,查谁啊!”张凡反问了一句,“都已经多少天之前的事情了,而且如今事情缠身,皇上催着我赶紧回去。不说为了这一千多两耽误了行程,这要是一查起来,耽误的事情可就多了,那可不是这一千两能抵得上的。” “那卑职这就去准备启程。”梁超虽然被张凡骂了一顿,但是他面上并没有不快的表情,赶紧去准备了。 看到一旁的戚继光正在微笑,张凡颇为无奈地说道:“看来,这种事情是如何也避免不了的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戚继光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在此于你告别了,咱们京城再见。” “再会。”张凡抱拳向着戚继光说道。 离开京城将近三个月,临要登船的时候,张凡再次回头看了看这片发生了许多事情的江南,他有些不舍地转身,登上了船。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零六章 江南归来 一来一回,走的是同样的一条路,可是这同样的路,同样的人,这心情却是变得两样了。 回去的路途已经行驶了过半,一路上都平静的很,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之前在江南发生了那么多让人烦恼、可怕的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如此平静的路程上,偶尔会回忆起前两个月发生的事情,那简直就如同是在做梦一般。 映月又回复了那种平静的样子,虽然张凡总是觉得她心里面在一直不停地想着什么,不过他并没有过问。那日,戚家军大捷之后,张凡回到扬州城的家中,并没有对映月说什么责备的话语。虽然之前在镇守扬州城的时候,映月不告而回的突然举动确实是让张凡觉得有些愤怒,而且那个时候的他也的确是打算要惩罚这小妮子一番。 然而等到他从戚继光的大营回来之后,见到映月之时,他满肚子想要责备的话语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或许是因为当时正好赶上战胜大捷,心情不错吧。但是如今,张凡却是明白了为什么,毕竟映月一个女子孤身一人,从兖州府千里迢迢回到扬州,所为的还不是他吗。对于这种极尽关心和爱恋的感情,张凡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责备她。而且,说来说去,张凡心中愤怒的由来也正是因为他担心映月的安危,这才会让他显得如此愤怒。 而如今,一切全都好了,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些让人紧张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这说来好笑,若是有人指责你的话,你会千方百计地否认自己的错误;然而当没有人说你做错的时候,你自己心里面又会胡思乱想起来,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映月如今就是如此,本来他从兖州府独身回到扬州的时候,就已经是做好了要被张凡责骂一顿的觉悟了。然而张凡由于身边的事情一直很忙,一直都没有私人时间能够抽出来,这件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而迟迟等不来责骂的映月其实心里面却是越来越嘀咕,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而如今她却迟迟等不来,这真是让她觉得难熬的很。 等到前几日,事情全都过去了,张凡也回到了扬州,映月心中也已经是做好了受责罚的准备。然而张凡却是根本就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好像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每日的生活有回到了往常那样。 ,江南各地的官府都要保障逃离原地的百姓能平安有序地回到原处,而张凡为此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做,但是算起来,他闲暇的时间也多出了不少,几乎都是呆在家中的。 可是张凡从没有刻意找映月谈过什么,甚至就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张凡也从来不说那些话,只是映月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张凡对自己的关心更甚以往了。渐渐的,映月心里明白了,张凡定然是早就已经原谅了她任性的行为,而且,她心里也隐约地能够感受到,张凡必然是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动了。 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映月,也改变了一些,她不再向过去那样任性妄为了,有的事情在做之前,她也知道要为他人,尤其是张凡着想一番了。这种改变并非是他在强迫自己,而是她心中涌现出来的,她自己想要这么做的,自然而然。 而张凡对于映月的改变也是有所发现,虽然他也很喜欢,但是他并不是太想要看到这种样子,他从心里面还是希望映月能够回复往日的那种洒脱而又无拘无束的个性的。不过这种事情,他这一时半会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和映月说起,也就搁置了下来。 回京的旅程中,除了张凡从进城出来之时的这些原班人马之外,还多了两人,正是那来自葡萄牙的特使,乔安娜和理查德两人。 二人,特别是理查德,对于能够跟随着张凡一道进京是十分高兴的。这倒不是他在兴奋将要见到如今世界上最大帝国的皇帝,虽然也有这么一部分原因在里面,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他最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可以离开江南那个地方了。虽然江南这片繁华富庶的地方确实给初次来到大明朝的他带来了巨大的惊喜,但是之前所发生的战事,着实是让他有些难受。这倒不是说他从今以后就一直不愿再去江南了,只不过近期,他恐怕是没那个打算了。 而乔安娜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高兴或者不喜的表情,她是一直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对于之前发生在江南的那场大战来说,二人虽然各有观点,但是并没有什么重点的。对于一个弱小的国家敢于派兵进攻一个实力比他们无比强大的帝国,这种事情虽然不好解释,但是二人也没有表示过什么惊奇的。欧洲大陆,如今也有一两千年的历史了,而那里,不管是再大的帝国,或是什么强大的政权,又有哪个没有遭受过比自己弱小的人的进攻。这点上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乔安娜所关心的是一些细节,说白了,她所关心的是大明的军队,尤其是戚继光的戚家军所用的战法。大战结束之后,乔安娜就跟张凡说要去军营见识一番,张凡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反正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可隐藏的。 等到了戚家军的大营,乔安娜果然不愧为军人出身,到了那里的她顿时变得兴趣盎然起来,甚至比她在逛街,看到华丽的布料和胭脂水粉的时候还要感兴趣。对于大明军队的训练,她倒是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出了戚家军纪律严明之外,其实每个国家都各有各的训练方法,这并非是可以借鉴的。而乔安娜在观看了戚家军关于使用火枪的阵法之后,立刻就是眼前一亮。 一旁的张凡见了之后,心中却是有些后悔起来了。他突然间想到,这火枪的三段击原本就起源于大明初年,乃是沐英首创的。三段击虽然在一次性攻击的威力和密集度上比不上全员齐射的威力,但是三段击胜在他可以缩短第二枪发枪的时间,并且能够连续不断地射击,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而如今的欧洲,根本就没有这种战法。火枪在那里虽然也是日益被人们重视,也是大批量地装备军队,但是在欧洲,战场上最多的还是长矛。而欧洲最早出现三段击也要到十七世纪的时候,而且他们的三段击与大明朝的这种也并不是完全相同。张凡开始担心,若是乔安娜将这种战法传回欧洲的话,是否会给历史,特别是对于这东方的历史带来什么变数。 不过随后,他就放心了,就算有什么变数,或者是欧洲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这些都跟他张凡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最主要的是,距离欧洲和东方大陆的冲突,那还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就算他现在做些什么不让乔安娜将这种战法传到欧洲,可是那么漫长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是不可能预料得到的。最主要的是,如今历史似乎已经是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了什么改变,虽然不多,但是确实在变化。 想通了这件事情的张凡便没有再阻止乔安娜探寻,甚至他还专门找来的戚继光,让他详细地给乔安娜解说了一番。戚继光一开始也是不明白张凡的用意,不过他倒是相信张凡的,只不过张凡一时半会也无法向戚继光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戚继光也就不再询问了。 听明白了之后,乔安娜显得是异常的兴奋,她回到住处之后,就立即专门用文字记载了下来。 以上,只不过是一些回忆而已。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船只虽然行的慢,但是总归快要到达京城了。 途中更是出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船行到山东境内的时候,理查德曾经大肆感叹,说上天对于中原实在是太过优厚了,竟然为他们南北如此重要的地方留下了这么一道极为方便的河流。张凡听了之后,哈哈大笑,给莫名其妙的理查德解释了一番。 听到这是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运河之后,理查德顿时大为惊叹。这京杭运河两旁有很多人工的痕迹,但是这条运河太长了,他原先还以为这是大明的朝廷派人维护的结果。等听到张凡告诉他这是一条人工开凿的运河之后,他脑子里顿时有些空白了。 欧洲并非没有运河,只不过,他们那里想得到,如此巨大的工程居然是人完成的。 而张凡在解释完了之后,并没有因为他惊讶的表情而感到什么骄傲。毕竟这条运河从春秋战国之时就已经产生了,而之后的千百年,特别是隋朝,又有多少百姓为了它而失去了性命。虽然它便利非常,但是其代价也是不菲,究竟值不值,这谁都无法说得清楚。 终于,船只靠近了通州,张凡等到隐隐能够看见码头上迎接他的人群之时,他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自己总算是回来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零七章 隆重迎接 船只渐渐的就要靠岸了,船上的人视野渐渐变得清晰,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岸上有着很多迎接他们,不,应该说是迎接张凡的人。 张凡心中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如今他正站在船头,极尽自己的目力向着岸上边观望着,似乎是想要急切地看到谁。只不过这里虽然已经能够看见岸上的人群了,但是毕竟距离还是有些远,他只能看到人群,却分辨不出到底有谁。不过即使看不清楚,张凡依然能够感觉到,自己所期盼的人定然是来了。 船只距离岸边越来越近,两边的人都已经能够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了,而这时候,人群中的各个面容才渐渐清晰起来。似乎是带着一种魔力一般,张凡朝着人群中这么一打眼就看到了他所想要见到的人,自己的母亲赵氏。而站在人群中的赵氏也看到了张凡,顿时赵氏的眼眶就红了,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感情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张凡见到母亲这副模样,眼眶也是通红,眼看着就也要流下泪来。还好,他身边的映月在下面握住了他的手,似乎是在提醒他要注意场合一般。张凡也是及时地止住了泪水,毕竟如今这里有着很多人,他若是流出泪来,让人看到了又不知道会传出去一些什么传闻。 在自己母亲的身边,张凡可以看见,自己的爱妻茹雪,如今正挺着个大肚子,由她的妹妹昭雪搀扶着,目光也是紧紧地看着张凡。时隔三个多月再次看到茹雪的容貌,张凡当真是开心的很。只是这开心的劲头已过去,张凡心里面又不由得开始有些责怪起茹雪来了。如今的茹雪毕竟是身怀六甲,算算日子,从她又身孕到现在也已经是差不多有六个月了,虽然距离临盆还早着呢,但是从她如今那身段便能看得出来,绝对是不方便行动的。张凡心里明白的很,茹雪会出现在这里,也并不是家中其他人的责任,毕竟茹雪那个性子张凡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平日里那绝对是乖巧可人,但若是当真要执拗起来,谁也拗不过她。再加上赵氏对待茹雪也是宠爱的很,比之对待张凡更甚,这么一想,茹雪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是正常的了。张凡并不是不希望见到茹雪,相反,他心里面可谓是想极了。但是比起思念之情,张凡更加担心的是茹雪的安全,毕竟她如今怀着孩子,而这里又有这么多人,万一出了个什么好歹,那可就完了。 一旁,还有着骆灵儿的身影,她看着张凡的眼神中,关切还带着一些歉意。.张凡知道她在道歉什么,只不过他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骆灵儿不是映月,能够独自行走千里回到扬州,而且若当真是那样的话,张凡反倒是麻烦了。 “大人,是张大人前来已迎接大人了。”一旁梁的声音打断了张凡的思绪。 随着梁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张凡见到了人群中声势最为浩大的一群人。领头的正是自己的老师张居正,后面还跟着一些礼部的官员。说实话,这么个排场是把张凡给吓了一跳。张居正毕竟是内阁中人,身份仅次于高拱这个内阁辅以及李春芳这个老人,而且又是张凡的老师,让老师前来迎接学生,这本来就是说不过去了。而再说张居正那个比之内阁大臣要稍低的身份,礼部尚书,这就更不应该了。作为礼部的顶头上司,其到此迎接已经是一种很高的规格了,高到什么程度呢,仅次于隆庆御驾亲自到此来迎接了。 张凡觉得这是不是有些过火了,自己只不过是下了个江南,查处了一批贪官。那场江南大战当中虽然也是有着他的身影,但是他并非主角,戚继光才是。甚至前期他在指挥作战的时候,那里的形势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张凡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礼部尚书前来迎接自己的归来。 或者说,难道是为了自己穿上所搭载的那两个葡萄牙人?张凡脑海中刚刚想到这种可能就放弃了。结合大明朝以往一贯的作风,外国来世不管多么声势浩大,最多派遣个吏部侍郎前来救算不错了,大都是要他们上京去面见皇帝的。 若说是张居正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张凡那是更加不会相信了。向张居正这种谨小慎微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想来想去,张凡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一切都是隆庆的主意,也只有隆庆才会这么做。只不过张凡实在是不知道,隆庆到底是对自己青睐有加才会如此行事的,还是说他只是为了这些船上所装的那些个银子。不过稍后,张凡就可以确定了,因为在张居正的身后,他还看到了许多户部的官员。 每个迎接张凡的人,脸上都带着微笑,不管是假是真,起码让人看起来很舒服。而有一个人则是例外,恐怕他他是前来迎接的人中最为焦急的一个。张凡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脸上那副焦急渴望的表情。那人正是冯宝,如今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东辑事厂的厂督。看到他的那副模样,张凡是打从心里面觉得好笑,看来这冯宝想坐上掌印太监的位置都快要想疯了! 随着大船靠岸,岸上的人群也是立刻围了过来,周围更多的都是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的百姓,大多是来看热闹的,所以现场虽然人很多,但是并不会显得拥挤。 张凡刚刚走下来,赵氏等他的家人就想要上前,但是却打住了,因为张居正领着的人率先走了上去。毕竟朝廷的人,张凡必定是要先和他们说话的,他不由得给了旁边自己的家人一个耐心的眼神。好在赵氏以及茹雪等人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再加上张凡如今已经是平平安安地站在他们面前了,他们也就退了回去。 “远德,恭喜你归来,这趟旅程当真是辛苦你了。”张居正走到张凡面前,微笑着说道。 “哪里,老师过誉了,学生只不过是做了陛下交代的事情,何来辛苦之说。”张凡客气地回到。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在江南都做了什么,如今咱们这里可是一清二楚。”张居正摆了摆手说道,“何况,文人从军的不少,可是这第一次就成了个将军的人还着实没有几个。江南的战报我们都看到了,怎么可能会不辛苦。” “呵呵。”这一次张凡没有再反驳,只是笑了笑,随即就一脸疑惑地问道,“老师,这,学生有一事不解。为何老师会亲自前来迎接学生?” “这当然是陛下的旨意。”果然,张居正说出了张凡心中所想的。 “可是,这也太过了一些吧。”张凡说道,“不说老师您乃是当朝的内阁大臣,就是这礼部尚书的身份,也不应该是来迎接学生的啊。” “嗯,你说得对。”张居正说道,“不过你在江南找到并且带回来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震撼了,若不是朝中事务繁忙,陛下都想要亲自前来的。” “这……”一时之间,张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隆庆居然会这么小题大做。虽然这几千万两银子的的确确不是个小数目,可是为了这些银子,隆庆这一国之主居然想要亲自前来,莫非他当真是穷疯了不成! 实在是憋不住的张凡,终于开口问道:“老师,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虽然学生在江南的确是查没了大批官员贪赃的银子,可是还不至于让陛下如此吧!” “你说银子?”张居正似乎是被张凡的话给问住了,过了一会才说道,“哦,你说那些银子啊。嗯,几千万两的确不是个小数目。这不,我身后不是跟着户部派过来的人,专门就是为了那些银子的事情。不过你好像搞错了什么事情,你觉得陛下会为了银子的事情而如此兴师动众吗?” “这……恕学生一时无法想起,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陛下如此兴师动众?”张凡问道。 “就在昨天,得知你今日即将回来的太子殿下很是高兴,擅自跑到早朝上去了。”张居正说道,“当时陛下也是高兴,就并没有责怪殿下。殿下见陛下不怪,就更加放大了胆子,说了一番江南的见闻。当时,下面的那些大臣才知道,原来前些日子,殿下一直都在你身边。都说难怪太子知道江南战事报回来之后才现身。” “这……实在不是学生的原因。”张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知道。”张居正接着说道,“不过殿下他后面所说的那句话,当真是把我们都震住了。” “殿下他说了什么话?”张凡赶紧问道,他是被张居正的话给弄出了兴趣。 “殿下说,你找到了那方‘传国玉玺’。”张居正说道。 听到这句话,张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隆庆会如此兴师动众,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第三百零八章 帝皇执念 自从传国玉玺这东西在唐末遗失之后,之后的朝代,各个时期的帝王都没有放弃过对它的执念和寻找,但是最后也都无疑不是不了而终。. 渐渐的,传国玉玺由一方代表着天下最高权力的玉玺,变成了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每个帝王都想要得到它,然而它却是再也没有现身过。 大明开国之初,明太祖朱元璋有着几大憾事,而其中之一就是没有找到这传国玉玺。因为朱元璋的这种执念,大明一朝一直到嘉靖皇帝之时,各地每隔上几年就会有人报出消息,说找到了传国玉玺。最后,证明这些全都是让人空欢喜一场的闹剧。有的要么就是假货,只不过区别在于有的假货制作的比较用心,让人分辨之时稍显费力;而有的则是假的太厉害了,一样就能看出来是假的。而有的消息则完完全全就是子虚乌有的假消息了。 前日在朝堂之上,众臣听到朱翊钧说张凡找到了传国玉玺,当时的气氛很怪,众人一时之间都没有了声音,而随后则是议论纷纷,还夹杂着巨大的笑声。在他们的心里面,由于这两百来年的见闻,早就形成了这么一种惯性思维,只要有人说他找到了传国玉玺,那必然就是假货。而如今,没想到张凡这个隆庆宠信非常的人,又是大明朝状元,并且是连中三元的人,如今居然也会用这种消息来获取皇帝的目光。 当时的朝堂之上,就要数高拱笑的最厉害。前几日他才刚刚被张凡摆过一道,如今却见到张凡竟然摆出了这么一个乌龙,他自然是高兴的很。 而没有笑的人也有。朱翊钧就不用说了,他亲眼见过,自然是没有笑。李春芳也没有笑,反而他那张仿佛永远是古井无波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李春芳其实是在诧异,张凡他不是不知道,虽然两人之间的接触不多,但是李春芳还是可以说张凡并不是一个会靠着这种消息来哗众取宠的人。而如今,朱翊钧既然说张凡找到了传国玉玺,那么就有了另外一种可能,莫非张凡真的…… 张居正也没有笑,面无表情的他却是和如今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抱着同一种心思,他也不认为张凡就当真能找到真的那一方玉玺。但是他同样也不会相信这是张凡明知道是假的却故意这么说的,在他看来,张凡铁定是被什么人给骗了。 而最后一个没有笑的人,却是如今正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隆庆了。隆庆的心思很简单,就跟他所有坐过大明朝皇帝宝座的先祖一般。对于隆庆来说,自他登基以来这些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虽然以前的种种他也是听过,甚至看过不少,心中也早就已经有了一种传国玉玺已经消失无踪,无法找到的心思了。可是真正轮到他这里的时候,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希望张凡当真是找到了玉玺。再加上,隆庆对于张凡当真是信任的很。如此几个因素聚合起来,隆庆心里面就越发地相信张凡当真是找到了玉玺。 当时,隆庆就立刻发问朱翊钧,问他那方玉玺的事情。 “哼,我知道你们在笑什么,不过我可不认为那东西是假的。”这是朱翊钧的原话,他是看着下面的朝臣,用着颇带气氛的口气说道。 “钧儿可曾见过那方玉玺?”隆庆继续问道。 “会父皇,儿臣岂止是见过。”朱翊钧说道,“太傅曾将那玉玺交予儿臣保管。最后儿臣怕放在身上不放心,这才交给了太傅保管。” 隆庆听朱翊钧这么一说,顿时起了性质,追问了起来。 朱翊钧也不含糊,对那方玉玺详加描述了一番。谁曾想到,听完了朱翊钧的描述之后,下面的那些大臣们笑得却是更加厉害了。特别是朱翊钧说,玉玺上的刻字,着实是与李斯所流传下来的字一模一样的时候,下面更是大笑了起来。朝堂之上的这些人,大多是文官,舞文弄墨更是家常便饭。这临摹书法一道,谁人没有做过。若是普通练笔之作,或许字中会带着个人的风格比较容易辨认。但若是可以模仿的话,也很难让人看个究竟,却始终不过镜花水月,总有能识破的一日。 而朱翊钧却毫不在意群臣的嘲笑,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张凡得到那玉玺的过称全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玉玺居然是被一个贩料的小贩运到扬州的,下面的人笑的就更加厉害了。之前那些玉玺的来历,虽然全部都是假的,但是也总是免不了要扯出一个扑朔迷离的来历,总之就是玄之又玄,让人一听就不是凡品由来。然而张凡的这个倒好,真可谓是低贱到了不行。 然而当朱翊钧说出了这方玉玺究竟是从何处被人找的时候,下面的笑声却是小了许多。大明朝这么多年一来,假传国玉玺的消息是不断涌出,而众人也是把这当成了一个笑话来看。虽然是笑话,但是听得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会对它有所了解。而朱翊钧所说出来的地方,也正是众人所知道的那个地方,河南古都洛阳。 传国玉玺遗失几百年的时间,而最后的记载,则正是出现在洛阳。后唐废帝李从珂被契丹人所击败,他环抱传国玉玺登楼自焚,玉玺也就从此下落不明了。 当时就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说这件事情或许是有人为了故意欺骗而炮制出来的假消息,那方玉玺根本就不可能是从洛阳找到的。但是隆庆却不这么想了,或者说他不想这么想了。直到如今,听了朱翊钧的叙述,他心中那股很小,甚至可以说本来并不存在的欲望却是突然间膨胀了起来。 众所周知,自始皇帝命人将和氏璧雕琢成传国玉玺,并命丞相李斯以小篆相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之后,这防御系便成为了“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信物。而之后的历代帝王皆是以得到此玉玺为符应,奉若珍宝,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着其“受命于天”,若是失去了则表示其“气数已尽”。凡是登基大宝儿手中无此玺印者,皆是被讥笑为“白板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虽然隆庆并非是开国皇帝,但是由于其祖先朱元璋对于此事的遗憾,而影响了大明三百年以来的皇帝,隆庆也免不了这个怪圈。虽然有明一朝,之前也有人提出过传国玉玺不过是镜花水月,并非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然而这也只是某一些人的想法,或者是规劝帝王的言语而已。而对于帝王来说,又有哪一个是不想要得到此物的呢! 虽然只有一个来源之地的消息,很多情报都不足,无法确定这东西就当真是那传国玉玺。但是如今,朱翊钧所说出的消息带来了希望。这是一个选择题,而答案无非就是真的和假的两个。思量之下,隆庆做出了决定,让张居正以礼部尚书的身份前去迎接张凡,一来若是那玉玺当真是传国玉玺的话,以张居正礼部尚书又兼内阁大臣的身份虽然稍显低了些,但是也还说得过去;二来若那方玉玺是假冒的话,让张居正去迎接张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说隆庆太过重视张凡了而已。 这才有了现在这幅场景。 “我说,远德啊,你怎么也弄出了这种事情。”张居正有些为难地说道,“须知,这方玉玺若是假的,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啊。到时候,就算是陛下他不追究,可若是有人想要恶意告你的状,弹劾你的话,那就算是陛下也保不了你啊! “你难道不知道,以前放出自己找到了玉玺的人,大多都是一些与仕途无关的平民百信之流。这显然是背后有人操纵的,若是玉玺是真,那人再站出来向皇帝领赏。但若是那玉玺是假,皇帝对于一个‘不识货’的百姓也并不会有什么责怪,一笑了之罢了。可是你这倒好……” 张居正说的很明白了,虽然他没有说会有谁想要弹劾张凡,但是张凡心里面已经是一清二楚了。前几日,他锦衣卫的奏报就已经告诉了他这些日子在朝中的事情,对于高拱对自己的弹劾,他并不感到有什么惊讶的。 而张居正所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在如今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高拱正在谋划着下一步的弹劾。之前的两次他都让张凡给逃了过去,正在失望的时候,没想到张凡有给了他这么一次机会。而高拱又怎么会有不好好利用一番的理由呢。 “老师所说的这些事情,学生心里面都明白得很。”张凡说道,“只不过学生会这么认为,却也是有根据的。” “哦?你都有些什么根据?”张居正问道,“你就能够确定那方印玺就是真的。” “学生不能。”张凡说道,看到张居正的眉头皱了起来,张凡赶紧加了一句话,“但是学生也丝毫证明不了那方印玺是假的。”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零九章 真假难辨 张居正听了张凡的话,若有所思。. 仔细地想一想,张凡所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对于传国玉玺这种各代帝王都视若珍宝的东西,对于其的描述反而是少得很。虽然到今天,人们还是能够从各种典籍之中查到对它的描写,但是撰写那些典籍的人实际上有很多都根本没有看清楚过玉玺的真模样,很多人只不过是离着非常远的距离匆匆一瞥,并没有看的非常真切;而有的人则更是压根就没有见过玉玺,只不过是偶尔见到了什么大人物,听人家叙述一番罢了;更有甚者,其消息的来源更是道听途说,子虚乌有的来历,或者他是看别人写出来的书中的描述,才知道了一些。 说到底,这传国玉玺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众人还是没有个定论。毕竟如今这个时代距离传国玉玺最后一次出现也有六七百年的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是遗忘什么事情,就是一两个强盛无比的朝代都已经是销声匿迹,不再被人们所提起了。 而传国玉玺这种一直都被人们追捧为至宝的东西,也正是在这几百年当中,被人们所不断的相传,在相传之中继续被神话。到了现在,早就已经被人们传的不成样子了。什么闪耀金光、透露祥瑞那都已经可以算作是小儿科了。更有甚者,什么金龙环绕好似游动、周身围绕着紫气缭绕等等。总之,这么一件本来只是被作为帝王信物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已经被传言说成了无比奇妙的东西。 这虽然只是人们在没有机会一睹其真面目之时所产生的幻想之外,更是一种对于幻想中的事物的猜测。然而,就正是这种猜测,却是更加地让人们远离了真实。 张凡说他无法确定他自己手中的这方玉玺是真品,因为时至今日,关于玉玺的传闻以及各种各样的证据实在是太多了,要是这么一一对照的话,这天下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样的东西。但是张凡换了个思维,他说他同样是丝毫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一方玉玺是假货。 张居正初听到他这番话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因为对于中原大地上所诞生的文化思想来说,从来都只是证明,却没有过反证的道理。但是当张居正平静下他内心的诧异好好一想,张凡所说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不要总是想着应该如何如何查找典籍,观察证明这是一件真品。,想想看应该如何证明这件东西不是一件假货。看起来这只不过是将思绪倒转过来,并没有做出什么改变。其实不然,这么一来的话,有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对待了。 张凡其实只不过是利用了这么一种心态而已,毕竟若要是真的想要证明这东西是真的话,恐怕高拱的那份弹劾张凡的奏章是必然会送到隆庆面前去了。毕竟张凡所得到的东西,虽然是晶莹透亮,美丽的很,但是它距离那些什么紫气缭绕、闪耀金光之流,实在是相差甚远了。 但若是想要叫他们证明这件东西是假的话,那就好说话了。原先那些个抽象无比,只能在想象中出现的论据,在这个时候就失去了作用。只要他们无法证明这件物品是假的,那么他们也就只有承认这东西是真的这一条路了。若不然,难不成还有不真不假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成! 张居正听明白了张凡所要说的话,心里面这么一想也是稍稍放心了下来。不过随即,他也就担心起另外一种情况来。 假冒是一门很有学问的东西,既简单又复杂。不论是要假冒一个人,或者是造假一件事物,还是编造一段谎言,有的只不过是随意施为而已,而有的则是用尽了心思,想要做的尽善尽美。可是谎言终究是谎言,其带了的除了欺骗之外,也有着很多不能够确定的因素。 有的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财力所营造的假象,那必然是一件声势浩大的工程,也必将会引起很多人的关心。而围观的人数众多之下,也必然会让很多人对它感兴趣。如此一来,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假货,时时刻刻在被别人围观着。这么一来的话,总会有一天,谎言会被人拆穿,假象也会被人完全识破。 而若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谎言或者是事物,所引起的注意力就要小上很多。而随之,被拆穿或者识破的几率也就大大降低了。 可是张凡将要亮相的这件事情不同于一般事务。不错,这东西的的确确是一件非常之贵重的东西。可是就因为它实在是太过贵重了,却反而又产生了一种优势。 从秦朝以后,皇帝的印章,也就是玉玺一共有六枚,分别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而有一方玉玺并不在这六方之内,这就是“传国玉玺”了。 一旦这东西被人们认定为真品的话,呵呵,那么它将成为大明统治者的象征。而这种象征意义要大过实际意义太多,将来等待着它的也只有受到各代帝皇的膜拜和瞻仰而已。等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出了皇家的直系子孙之外,想要再进军里接触它,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甚至于,只要这东西被承认是真的,到时候隆庆必然会让张居正马上着手编撰一部有关于如何保存它的详细礼仪大典。而且不用多想,这部大典也必然是有着众多的行为尊则来约束种种行为。到那个时候,就算这方玉玺是假冒的,也绝对不敢有人说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说的过去的事情。然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心里面根本就没有怎么多考虑这些问题。也不知道是出自什么样的自信心里,还是有着什么确凿的证据,他就觉得这方玉玺一定是真的。 “远德,既然你已经上岸了,估计如今你已经到了的消息现在恐怕已经是传回宫中去了。”张居正说道,“你看,你是不是现在就跟我会宫中去?” “这……”听到张居正的话,张凡倒是有些犹豫起来了。眼光也是不自然地向着边上瞟了过去。 张居正本来还在奇怪,他根本不知道张凡为何会犹豫。毕竟隆庆如今肯定是要急着召见他,而且他从早朝上出来之前,隆庆已然是跟他说过了,要他在张凡上岸之后,立刻就带他回宫中觐见。如今张凡却是这么一副迟疑的样子,他好奇之下也不由得顺着张凡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一看他也就释然了。 “快些去和令堂说一声,毕竟这么长时间离开家中,家人定然是想你了。”张居正说道,“不过你可也要快点,毕竟陛下和那些个大臣如今还在宫里,那可是专门等着你呢。” “多谢老师。”张凡拱手向张居正谢道,正打算走过去,却又停了下来,对张居正说道,“老师,学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也不知太子殿下告诉了您没有。” “哦,什么事情?”张居正问道。 “学生在江南的时候,碰到了两个人,两个随着咱们大明的商船回来的葡萄牙人。”张凡说起了这件事情。 “葡萄……牙?”张居正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名字,根本就闹不明白,“这葡萄还有牙?” “不是。”张凡听到张居正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老师,他们不是什么葡萄,他们是两个人。他们的国家叫做葡萄牙,也就是咱们这里所称呼的佛朗机。” 张居正听到“佛朗机”这三个字就恍然大悟了。葡萄牙与大明朝虽然是远隔万里,而且距离大明朝开放了海禁,允许私人出海经商贸易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年的时间而已。但是两国之间的往来却是早在百年之前就有了,而且所连接两国之间的也是贸易,而且是最为暴利的军火交易,大明朝如今所拥有的佛朗机炮就是通过当初从葡萄牙商人那里购买来的那些仿制出来的。 “老师,正好您不就是礼部尚书吗,您可以去忽悠……这个,哄哄他们。”张凡小着声音对张居正说道,“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外交大臣,说来就跟老师你们礼部的官员一样。而女的却是个军人。他们这次来其实是想要对咱们大明西南边的印度用兵,侵占他们的领土什么的,特此来向咱们讨个说法。我的意思是,那里怎么样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咱们或许可以从他们那里捞些好处回来。” “你的意思是……”张居正虽然已经知道了张凡的意思,但是他还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那佛朗机炮,咱们如今虽然已经是能够仿制了,但是还是有许多问题。”张凡说道,“咱们可以趁着这次机会问他们要拿佛朗机炮的全部资料。甚至于,或许凭着老师您的三寸不烂之舌,还能要来些别的东西也说不定。”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一十章 亲人思念 张凡走到自己的母亲赵氏的面前,看着母亲的脸。.虽然赵氏还是如他离开之前那样的美丽,但是那张慈祥的面孔上却是显露出了一种病态。虽然赵氏的身子看起来依然是健康的很,但是张凡可以看得出来,那明显就是长期的焦虑所引起的。在张凡的记忆中,赵氏以往就是如此,只要一有心事,她即使把心事藏的再深,但是张凡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而如今,赵氏这副模样张凡心里明白得很,这完全就是因为赵氏这么些日子一直在担心他所造成的。特别是前段时间,江南发生战事的消息传过来,赵氏定然是更加地担心张凡了。 想到这里,张凡心中本就愧疚的心情却是在这一瞬间更加深了,丝毫不顾及这里正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张凡“扑通”一声就这么跪在了赵氏的面前,开口说道:“娘,孩儿不孝,离家多日,还让娘时刻担心着孩儿的安危。” “……”赵氏似乎是被张凡这么突然的动作给惊呆了,好半晌都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回过神来,赶紧就扶着张凡的双臂想要将他扶起来,口中还急切地说道:“凡儿,快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娘……娘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现在可不是时候,快快起来,莫要让旁人看什么笑话。” 张凡倒是顺着母亲的意思站了起来,但是他当真是不在意什么被人看笑话,或者什么自己的身份之类的事情。此刻他所在意的就只有自己的母亲而已。 “凡儿,娘不是在责怪你。”赵氏边说着话,一边还在用手轻轻的帮着张凡将他衣服上沾上的浮灰扑去,“只是……只是娘这心里头实在是担心的很。这怎么每次都好好的,可是我儿为何每次都要碰到这些个事情,实在是……唉……” “娘,孩儿知道娘实在担心孩儿的安危,只不过这些事情孩儿可做不了主。”张凡见母亲并没有责怪自己,随即就开始想要说些什么话,要逗逗母亲开心,“这不,孩儿这不是好好的吗!孩儿在那边吃得饱、睡得香,不仅打了胜仗,这还给娘带回了个漂亮的媳妇。娘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张凡这句话一说出来,赵氏还没有反应,一旁听见这话的骆灵儿倒是第一时间就耳根通红了。而旁边的茹雪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只是一脸微笑地看着张凡。倒是一直负责搀扶着茹雪的昭雪,却是一脸凶狠的模样看着张凡,似乎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你这孩子,娘又没说要责怪你什么,你这怎么就开始打起混来了。”赵氏却是不上张凡的当,一脸无奈地说道。 张凡被母亲这么责备了,却是没有感到不高兴,反而是笑嘻嘻的。因为他看到,母亲脸上先前的那种带着担心的表情却是已经消失无踪了。张凡所要的正是这种目的,至于他是否被母亲责备了,那就是次要的了。 “对了,伯父一家人怎么没有来?”张凡突然间想到了张玉方一家人,左顾右盼之下,却是没有看到他们,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你伯父一家人啊,似乎是不习惯这京城,这才刚来就差不多都病倒了。”赵氏无奈地说道,“再加上他们得知了扬州那边发生的事情,这心中一急,病情也是加重了不少。本来前几日,这捷报传了回来,他们也是好了不少,但是毕竟还没有好利索。昨天听到你今天回来,他们本来也是想要过来的。是我没有让他们来。” 听到伯父一家人都病倒了,张凡心里面着实是有些诧异。他不由得在心里面有些微微责怪自己,当初没有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伯父一家人,害的他们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受了惊吓还得了重病。当初不告诉他们真实的情况,张凡倒不是害怕他们会将消息传出去,而是他他们担惊受怕。可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孩儿当初没有把实情告诉伯父一家也是害怕他们担惊受怕,却是没有想到会是闹成这样子。”张凡深怀愧疚地说道,“早知道会这样,孩儿早就应该将事情告诉他们的,虽然那也会让他们担心,但是起码不会让他们这么惊吓而以至于病倒。” “傻孩子,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得了你。”赵氏立刻开口劝慰道,“家乡就要遭到劫难,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能够对他们说得出口。何况娘心里明白,你这么做的初衷也一定是为了你伯父一家人着想。他们和娘说过,并没有丝毫责怪你的意思。”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张凡心里面也是好受了一些,但是他心中总是还有些无法完全原谅自己。 “我看到张大人也是过来接你了,是不是你现在要跟着一同去?”赵氏突然问道。 “是的娘,孩儿现在身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可能要耽误些时辰。”张凡对着母亲说道,面上带着很深的歉意,“估计要等到晚上才能回家。” “娘的凡儿长大了,男人大丈夫,如今连孩子都快要有的人了,自当要以事业为重。”赵氏却是没有什么失落的表情,凡儿是一脸理解的样子,“快去和你娘子说几句话吧,免得到时候怪我这个婆婆把你霸占了去。” 一旁的茹雪听到了赵氏的话,面上更是羞红了。 “对了,灵儿很是乖巧,你可又给娘找了个好媳妇回来。”赵氏突然间很是神秘地对张凡说道,“什么时候再给娘多生几个孙子啊!” 张凡听到母亲这么一说,心中有些无语了。没想到赵氏倒是如此“贪心”,这第一个孙子还没下来呢,就想着要第二个了。 看到张凡的样子,赵氏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看你那副样子,娘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快去吧。” 来到茹雪的面前,张凡和自己的爱妻对视了良久。两人心中都有着万语千言,可是这仿佛说不完的话语,在这一时刻却是一句都出不来了。 看着妻子那秀美的脸庞,因为有着身孕的关系,略显丰润的样子不但没有让人觉得难看,在张凡眼中,此时的茹雪简直是美极了。 “茹雪,这些日子还好吗。”张凡半天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茹雪却是没有回话,不是不想,而是她此刻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姐夫可真是的,这还用得着问吗,姐姐这段日子可是想死你了,整日都在……”茹雪没有开口,倒是一旁的妹妹昭雪说了起来。只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却是被茹雪捂住了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相公,妾身很是思念相公。”茹雪开口说道,这一说话,也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眶也是渐渐地变红了,但是她的面上还是保持着那美丽的笑容,面对着张凡,“只是妾身明白,相公在远方身兼重任,更是为了许多百姓们的安危在奋战。而妾身如今却是身在京城之中,有吃有穿,却还要奢求那么多的事情,实在是让妾身心中难以平静。” 听完了爱妻所说的话,张凡心中却是翻涌了起来。何曾想得到,一个女子却是有着如此的一番心思。此刻的张凡心中只有着一个想法,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相公,快些去和灵儿姐姐说几句话吧。”见张凡还要再说什么,茹雪却是开口如此说道。她心中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与他同侍一夫的女子,她心里面并没有太多的抗拒。也是她太过善良的缘故,通过骆灵儿的年纪,她也是能够猜的出来,骆灵儿必然是个有故事的人。虽然她们都不知道骆灵儿的往事,而且张凡也不准备告诉她们,但是茹雪心中雪亮得很,她已经能够猜得到,茹雪也必然是有着悲惨的过去。 “姐姐,我……”一旁的昭雪似乎是还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茹雪在暗中捏了一把。面上颇有些委屈的昭雪却是不敢违背姐姐的意思,打住在那里没有再说什么。想来也是,她如今的身份就是张凡的小姨子,小姨子和自己的姐夫哪有这么多的话要说!但是昭雪心里面其实多么想也对张凡说些话。 站在骆灵儿面前,张凡再一次无语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相公,对不起。”骆灵儿却是率先开口了,“妾身……妾身不能像映月妹妹那样,也去扬州……” “我知道。”张凡没有让她说完话,“幸好你没来,你若真是来了,那我才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妾身……”骆灵儿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什么都不要说了。”张凡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让你以后的日子都开开心心的,我绝对不会食言的。” 听到张凡的话,骆灵儿的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但是她的脸上却是保持着笑容。 “娘。”再次来到赵氏的面前,张凡说道,“孩儿这就要过去了。” “嗯,去吧,晚上记得早些回来。”赵氏微笑着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朝中近况 车子正在通州驶往京城的路程上。.车厢中,张居正和张凡正在谈着话。 “远德,我是实在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镇守太监,居然能够干出如此这般的事情。”张居正很是感叹地说道,“那结党营私也就罢了,毕竟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少过。可是他倒好,拿着三个省九成以上官员们的把柄,逼着他们贪赃。这个刘山上任扬州镇守太监的职务这才是多长时间,居然聚敛了这么多的银子,当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看着张居正的样子,张凡笑了笑,却是有些无奈。之前,张凡几乎是前脚刚刚登岸,跟着张居正一同前来的那些个户部的官员便是走上了几条船只去清查张凡所带回来的那些个银子。要说户部的这些个官员实在是不愧为常年与银子这种东西打交道的,全国各地,各种大大小小钱庄所铸造银锭的大笑重量,他们几乎都能够了然于胸。正是靠着这个条件,他们清点起银子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张凡虽然看不到他们到底是如何清点的,但是在外面的张凡却是知道,这些人上船还没有多久,就已经有跟来的人开始从船上往下面搬运装满银子的箱子了。而且下面还有着御林军在那里看管着,可见隆庆对于这些银子已经重视到了何等的地步。 张凡写会朝廷的奏折上面说,他查处的脏银共有四、五千万两。当时,听闻到了这个消息的朝臣们无不是惊呼起来,不过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都只是因为这个巨大的数字二惊呼,对于这么多的银子,他们心里面也实在是没有一个到底有多少的概念。所有的人,包括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隆庆也是不知道四、五千万两银子堆在一起到底有多少,只有一个户部尚书以及两个户部的左右侍郎能够想象的出来。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也只是将户部府库中的银子乘以几倍来想想它们的样子罢了,真要是说起来,他们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堆放在一起的样子。 而现在,张居正却是有幸成为了首批目睹这些银子的朝臣之一,他是着实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看着那正在一箱一箱不断出现在他眼前的箱子,知道它们里面全都是装满了银子的张居正,他那无论何时都很清醒的心境竟然在这一时刻有些迷糊了。而清醒并没有因为他的心境变化而发生什么改变,船上任然是不断地有箱子被人抬下来。 愣神的张居正知道第一艘船上的所有箱子全部被搬了下来,这才是回过神来。,张居正心中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然而这些只不过是一艘船上面所搬下来的,后面还有着好几艘船在等着呢。 那时候的张居正也是在突然之间恍然大悟,之前临出宫的时候为何会有这这么多的御林军随着他一同前来,而且更有甚者,户部的官员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百辆板车跟着一同前来。那时候的张居正当真是疑惑的很,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如今,他是全部都明白过来了,原来户部的人是早有打算。关于这一点,任谁都是不得不佩服这些整日与银子打交道的官员,果然应证了“术业有专攻”这么一句话。 “呵呵,老师也不用惊讶。”张凡笑着说道,“当初学生初次见到这些银子的时候,也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唉……”张居正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当真是有些让人不敢想象。还有,那个刘山竟然敢假冒圣上,跑到扶桑去行骗不说,还弄得整个江南都陷入了危局之中,实在是……”说到这里,张居正显得是气愤非常,却是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了。 “老师莫要生气,若是被这种小人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太是不值了。”张凡赶紧劝慰道。 “我这不是生气,我这是觉得难过啊。”张居正叹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好处,为了逞自己的一时之快,居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置国家百姓与不顾,引外敌入境,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心寒。” “老师的心思我明白,像刘山这种人的的确确是该杀。”张凡说道,“不过换句话说,向刘山这种人也实在是不多,并非其他人心里面没有他那种想法,只是像他这么疯狂的人并不多。” “可是远德,你须知,像他这种人,只要有这么一两个,就已经是给天下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了。看看江南入境的现状吧,你在那里目睹了前前后后的一切,应该比我更有体会吧。”张居正说道。 “老师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张凡说道,“但是老师,这种事情却是很难猜测的。毕竟这天下像刘山这种人实在是太多了。” “唉,国家不幸啊。”张居正感叹了一句。 张凡听着老师的感叹,他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劝慰,毕竟这种事情所牵涉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车厢中顿时沉默了起来。 “对了,远德。”沉默了一段时间的张居正突然开口说道,“那冯宝最近和你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他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而且又是东厂的厂督,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很忙才对。可是这一次,他非要跟着我一同前来迎接你。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 见张居正问起了这件事情,张凡笑了笑,说道:“老师,你是有所不知。” 随即,张凡便将他从冯宝以及刘山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完了张凡的叙述,张居正这才是明白过来,“敢情这孟冲居然也和那刘山又关系。而能够指证他的证据,就在那刘山的账本上,而如今那些个账本却是在你的手里。怪不得之前的冯宝在朝堂上下是处处地维护着你,帮着你说话,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他也当真是对掌印太监那个位置眼馋到了极点了。” “老师心里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张凡突然问道。 “嗯,冯宝这人有学识,文采也是非常不错的。”张居正想了想说道,“虽然他还是改不了一些贪财和爱权的毛病,但是他这人也不是会滥用权力的人。起码他对于朝中的许多事物还是有一番独到的见解的。” “老师是否觉得,若是这冯宝等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之后,能否帮得到老师什么忙?”张凡突然之间如此问道。 “这……”面对着张凡的这个问题,张居正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虽然张居正没有回答,但是实际上张凡心里面早就已经是一清二楚明白的很了。冯宝别说是他登上了那个位置,就是现在,他对于张居正的帮助也是很多的。再加上如今,冯宝是对高拱恨之入骨了,且不管他心中是不是同意张居正的改革思想,就是为了对付高拱,他也会全力帮助张居正的。更不要提冯宝对政治的见解以及他那份颇为有些责任的的心思了。若是他登上了掌印太监的那个位置,必然是会帮到张居正更多。只不过他那个爱财、贪小便宜的性格恐怕会让张居正再付出几章古琴的代价。不过相比起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了。 答案已经是非常明显了,张居正也只不过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在张凡的面前爽快地点了点头,承认了。 “对了,老师先前说那高拱又想要弹劾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突然问道。 “哦,这件事情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张居正说道,“前段时间你不在京城,却是不知道这高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打从你上折子说江南将会遭到倭寇大举进攻的时候,那高拱就已经是开始弹劾你了。那时候他的理由是你危言耸听,对于朝廷和皇上那个乃是大不敬。不过随即就被冯宝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倭寇给顶了回去。 “之后,倭寇大举入侵,占了三座城池。他就又想用你行事不利来弹劾你。只是他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毕竟之前是他不相信你的话,而且倭寇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就连许多朝臣都看不下去,站出来反对。这才让他作罢。 “最后,就是戚继光带兵去了之后,将扶桑敌军赶进了苏州城中,却是迟迟没有发动进攻。高拱就又打算弹劾你们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占我大明城池而无动于衷,贻误战机。说到底,他要弹劾的人就只有你一个而已,戚继光只不过是连带的而已。只不过他这次更是不走运,这些话才刚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你们的捷报就传回来了。 “现在,我虽然没有和他谈过话,不过想也能想出来,他在准备着。只要证实了你带回来的那方玉玺是个假货,恐怕新一轮的弹劾就要出来了。” 听了张居正的叙述,张凡不由得在心里面冷笑起来,默默想到:“高拱,我倒要看看你这一次到底能使出什么样的招式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一十二章 隆重朝堂 京城中央,这座紫禁城,城中之城。.这屹立了近两百年的建筑群,其间也是遭到过许多天灾,但是如今看起来,它还是那么的威严,那么的让人赞叹,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带着皇权的气息。 张凡记得他自己第一次,不是通过照片或者录像,而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片建筑群的时候,心中也是涌起了这么一番赞叹。但是,也不知怎么的,如今的张凡,再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心中却是早就没有了当初那股子新鲜感。 说来这件事情也是奇怪的很。张凡入了仕途至今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而且很多时候,要么就是在紫禁城的偏门以及东宫转悠,要么就是被隆庆委派了出去。虽然可以说他对这座皇城已经是非常的熟识了,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没有了像其他那些个大臣那种进进出出宫门几十年,却仍然保留着的那种敬畏感。 这里对着张凡来说,说是敬畏,倒不如说是那种敬畏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游戏的感觉。倒不是说张凡当真是已经权势无双,或者是他玩权弄术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到了极点,可以将这里看做是他的游戏场了。 只是张凡却是怎么都无法再一次紧张起来了,或许说他在这不短的时间里面却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他心中的想法发生了改变。但是究竟应该去怎么对待它,此时此刻的张凡心中却是还没有形成一个概念。 车架一路行到皇宫门前,还是一旁的偏门。守门的侍卫似乎是已经得到了什么命令,只是例行地让车子停了下来,检查一番,当看到张居正和张凡二人坐在车上的时候,他们就几乎是立刻要放行了。不过当前面的侍卫看到后面跟着的第二架车上两个金发碧眼的面孔之时,他们却是迟疑了。 “不用担心。”张居正自然是知道这些侍卫们在担心什么,开口说道,“这两位是佛朗机的使者,前来觐见陛下的。” 侍卫们见张居正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不再多啰嗦什么了,立刻放行。 车架行到皇宫内城之时,便停了下来。从这里开始,就算是大明的权力中心了,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大臣们,全部都要不信入内。当然,大明历史上被准许马踏宫中的人着实是不少,但是如今这个时候却是没有。就连张凡这个拿着隆庆钦赐腰牌的宠臣,也还没有那个资格。. 下了车的张凡也是考虑周全,他先是走到了乔安娜和理查德二人的身边,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发现二人正在发呆,全都是一脸惊呆了的模样。 这种事情张凡不用去问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在惊叹什么。不要说是他们两个从来没有来到过大明朝的欧洲人,就连那些个早就被儒家的经史子集灌输的要怡然不乱的文人,初次看到紫禁城的时候也都是放下了矜持,一副震惊非常的样子,更不用提他们进到皇城内的样子了。 “二位,二位……”张凡唤了两声。 “哦,伯爵大人,让您见笑了。”还是理查德这个外交官的心思比较沉着一些,虽然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的不行,但还是很快速地就恢复了过来,“这就是贵国皇帝的宫殿吗?实在是让人惊叹。”他指了指从刚才进门到现在的这段路,面上带着惊艳的表情说道。 “呵呵,理查德先生,这里的确是我大明皇帝陛下的宫殿,但是这里只不过是皇宫的外城罢了。”张凡笑了笑说道。说实在的,张凡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管是心里面怎么想的,总是会自然而然地带上一些自豪的情绪。 “这……”果然,理查德露出了一种震惊的表情,仿佛他的内心根本就不相信张凡所说的话,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是正在告诉着他事实,“……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鄙人此时的感受了,别的都不用看了,这座皇城就已经能够表现出贵国的强盛和富有了。” “承蒙夸奖。”张凡微笑着说道。只不过,他的心里面这个时候又产生了对这些洋鬼子的鄙视之情,总是什么“少见多怪”、“没见过世面”之类的话是绝对不会少的。张凡甚至都在想:“你要是早生个八百年,去长安见识见识那大明宫的模样,那估摸着还不得直接把你的下巴给吓脱臼了!”其实张凡这番想法也只不过是一时戏想而已,对于大明宫来说,这个时代的人也都是从史书上记载的文字看到了一些,要说见识,那谁都没见识过。 “不知伯爵大人是否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一旁的乔安娜说道。作为一个贵族世家的女性,还是一个军人出身的女子,乔安娜的感性之中总是带着许多理性。也正是因为如此,刚才的她被震惊的程度很大,但是恢复的却是无声无息。 “哦,是这样的。”经过乔安娜这一提醒,张凡也是想起来自己找他们的原因了,“等会,我要先去拜见陛下,可能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至于陛下他什么时候会见你们,这我也是做不了主。马上会有人带着二位去偏殿休息片刻。” “多谢伯爵大人的提醒。”理查德感激地说道。一旁的乔安娜也对张凡做出了表示感谢的动作。 对于他们丝毫没有被这种近似于傲慢的待客态度而有什么不高兴,反而还感谢了张凡一番,张凡心中并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们,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不管是中原大地的子民还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人,他们的观念就是强者为先,只要实力强盛的人,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告别了他二人,张凡跟着张居正向着正殿走去。 “远德,等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张居正突然这么问了张凡一句,“你还是给我说个大概,我虽然年纪不大,可也经受不住那些个突如其来的事情。” 面对着张居正这番带着些许玩笑的话语,张凡笑了笑说道:“老师不要开玩笑了,学生能有什么本事让老师如此担心。再说等会就算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那也不是学生挑起来的头。” “不是你挑的头,也绝对是你所引出来的。”张居正颇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只是,学生那也是身不由己啊。”张凡颇有些委屈地说道,随即,他有笑嘻嘻地说,“老师还是不要问那么多了,要是全都知道的话,这故事不就不好看了吗!老师只管学着李大人那样,站在那里不声不响,只顾着看场好戏便是了。” 还没有走进大殿,张凡就已经能听到殿中那议论纷纷的声音,显然里面有着不少人。张凡心中不由得嘀咕了一阵,他确实有想过,但是他没有想过隆庆会搞得这么隆重,想必是请来了不少人吧。不过张凡也不在意,毕竟人多了,等会才好看。 “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张居正,太子太傅、锦衣卫都指挥使、忠勇伯张凡,觐见。”报们的小太监用着他那抑扬顿挫的公鸭嗓子高声喊道。 大殿中方才的那些个议论声顿时消失无踪。张凡和张居正走了进去,一直朝着隆庆那边走去。一路上,张凡用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一番站在大殿中的人群。好家伙,这人到的可是真够全的,赋闲的当值的、有病的没病的、凡只要是够格能够站在这里的人全都到齐了。甚至到了最后,张凡还发现,就连徐阶也是被隆庆请来了,正坐在隆庆右下方的一张椅子上,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这边。 二人来到隆庆面前,跪地便拜,口中齐声山呼:“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免礼,两位张爱卿,快快平身。”隆庆今天的兴致似乎是高的很,话语中都带着一丝笑意。 “谢陛下。”二人再次齐声说到,这才是站起身来。 之后,张居正就回到了右边自己的位置站好,而张凡也是理所当然地没有动,他知道隆庆接下来必然是要问他话的。 “张爱卿,此番江南之行,好使如此之长,其间更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当真是辛苦你了。”隆庆对着张凡说道。这番话,隆庆还是带着欢喜的话音,可是里面却也是当真加上了一些关心之情。 下面站着、坐着的这些人哪个不都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成了精的家伙,隆庆话语中所包含的关心他们自然是能够听得出来的。只不过听出来之后的反应却是各有不同,向张居正、冯宝这些和张凡算是同一阵营的人自然是大为高兴;而向高拱这些人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大为恼火。而剩下的那些人则只有着对张凡深深的嫉妒而已。 “微臣为陛下办事,何来辛苦一说。”张凡恭敬地回答。 “你在江南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辛苦就是辛苦,何必如此。”隆庆说道,“快些,将你的所见所闻说来给朕听听。” “是,陛下。”张凡说道。他的心里明白,好戏就要上演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帮助背后 张凡口才不错,再加上他所说的事情全部都是他亲身体会,亲眼所见的事情,这份身临其境所带来的真实感,倒是让他的叙述精彩的很,真实中带着紧张。 当张凡说道自己刚刚到达江南,那刘山就对他展开了极尽巴结的情况之时,隆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愤怒,或者是厌恶的表情,最多就是有些叹息罢了。相比起来,这件事情所带给隆庆的戏剧性倒是更为重要一些,张凡能看到隆庆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都是带着微笑的。 而当张凡说道刘山因为张凡的到来太过突然,走投无路之下,准备孤注一掷,打算拉拢张凡入伙的这件事情之时,隆庆脸上的笑容就更加地灿烂了。不仅是隆庆,就是连下面听着的大臣们都笑了起来。想来也的确是有些意思,一个将要被查处的人如今竟然是极力地想要拉拢前来查处他的人入伙,而且所用的方式还是如此的,如此的“坦诚”。刘山当时几乎就是把他所有的底牌全都亮在了张凡面前,然后就利用那巨额的金钱来引诱张凡入瓮。 下面的朝臣们听到这里的时候,大都也是跟着隆庆一般一笑而过,但是他们很多人都在心里嘀咕。嘀咕什么,自然是他们都有些佩服张凡。凭着张凡报出的那堆数字,说实话,下面的人当中没有几个是能抵受得住诱惑的。 而这里却是少数几个人知道原因,刘山不管是付出再多的代价,也不管张凡到底是不是视财如命的主,刘山的这个主意都是必然失败的。毕竟,张凡离开京城去往江南之前,早就已经有了隆庆那份简直就算是强行塞给他钱的承诺。 之后的事情似乎是发展顺利,直到张凡说到自己假意同意刘山的邀请,想方设法接近他,最后总算是在掌握了刘山贪赃的切实证据之后,当场发难,想要将刘山抓捕归案。这段故事听的隆庆很是高兴,丝毫不顾着皇帝的礼仪,连声叫好。这是听到刘山竟然见大势已去便自尽之时,隆庆脸上露出了不爽的表情,看来他也是觉得这样太过便宜刘山了。 而之后,张凡有说了自己是如何想办法,让那些个跟在刘山下面贪赃的官员将那些脏银全都吐出来的。对于张凡这种隐秘的要钱,却是不惊动那些官员,也没有让这个消息传出去的动作,隆庆感到十分满意。毕竟他并非一个什么道理都不明白的人,作为一个皇帝,隆庆倒也是颇有一番高瞻远瞩的见识的,要不然当年他才刚刚登基的时候,也就不会下令解除海禁了。 他明白张凡这么做的原因是不想要让苏、浙、闽三地一时之间下马太多的官员,那样的话必然是会造成极大的混乱的。张凡这么做当真可谓是符合他的想法。 而下面的那些朝臣们听了张凡所说的话之后,只得在面上附和着隆庆露出一张张笑脸,但是说来,他们的心底此时却已经都是苦笑了。 张凡如今的身份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这个职位一直都是受到大臣们的非议的,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历来都是如此。锦衣卫这么一个直属于皇帝手下的特务暴力集团,其任务便是监察百官,对于那些个不忠于大明皇帝,或者是暗中做了些什么私心事情的人来说,他们完全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最多到时候皇帝问起来,给那人再按上个造反的罪名,如此一来就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因此说来,这锦衣卫的好坏,有两点。一是,若当朝的皇帝清明的话,那么着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即使再暴虐凶性,也必然是会要收敛一点的;二是,若是这当朝的皇帝昏庸的话,即使做这都指挥使的人再心软,也是会干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来。说来说去,锦衣卫的好坏还是要看当朝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隆庆虽然并非一个明君圣主,但是好就好在,他还有着做明君圣主的那份心思,不管是他假装的也好,真心的也好,起码做起事来还是好的。而张凡,这个文人出身的人,也是大臣们并不太反对他担任这个职务的原因,在他们想来,一个文人,一个状元,必然不会做那些个赶尽杀绝的事情。 但是刚才张凡的那番话,让他们担心了起来,而他们所担心的,正是钱。如今的大明朝上下官员心中都明白的很,隆庆最喜欢的除了女人之外就是钱了。但是隆庆并不会公开着找户部去要国库中的钱出来花销,而是喜欢查抄贪官。而他们这些个做大臣的又有几个没有贪污过银子的,并且贪银数目不小的更是大有人在。 万一隆庆哪一天有是心血来潮,想再弄一笔银子花销的话,这矛头难保就不会对准他们。而若是到了那个时候,张凡必然会是隆庆派出来的大将。 说来说去,这些人也是在担心自己荷包里“辛苦”挣来的银子会被张凡用这种,既让他们说不出话,又让他们必须拿钱的法子将他们的银子拿走,还要把他们的名字记上“黑名单”。 “对了,最后一共收回来多少银子?”隆庆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虽然他说来已经是早就知道了数字,但是他还是想要再听一遍。 “陛下,这个问题还是有情户部尚书葛大人才是。”张凡说道。说来,张凡现在才发现,他一直都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数字,当初查抄过来的银子到底有多少,他自己还真有点不知道。 “户部尚书何在?”隆庆唤道。 “微臣,葛守礼。”户部尚书葛守礼应声站了出来,来到隆庆面前说道,“会陛下的话,适才微臣已经得到下属的汇报。张大人此番江南之行,共抄没脏银五千一百三十九万两千八百两,这是当初由张大人的手下从江南报过来的数字。适才在通州那边,微臣手下的人也是清点了一遍,五千一百三十九万两千八百两纹银,一文钱都没有少,全数运抵。银子如今正由陛下所派遣的御林军护卫着,向着京城这边运过来。 张凡听完葛守礼的这一番话,不由得向他看了两眼。那些银子当初在扬州,张凡准备离开的时候,清点之时就发现少了一些。这次运到京城,就算是途中看押那些银子的人当真是手脚干净到了极点,这已经是少了的银子想来也不可能再多回去。莫非…… 果然,张凡正在想着某种可能的时候,却是看见葛守礼见张凡正在看着他,面上的表情虽然是没有动过,但是嘴角却是微微地上翘了一些。 看到这里,张凡就是明白过来了。如今这朝中分作三派,一派自然是以高拱为首的一众大臣,这些人中,至始至终都跟随着高拱的其实没有几个,倒是有很多因为高拱再一次上位,而溜须拍马的墙头草。如今看起来,高拱一党的势力庞大,但是其实他们的根基最是不稳了,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很容易垮台。 而第二派,自然就是与张居正站在同一条阵线的那些人了。其实要真是说起来,这些人并不能称为一党,顶多就是这些人大多都是有着很多见解相同的地方,如此聚集在一起的。 上面这两派对比起来,倒是当真有些群党之别的意思。 而剩下的人,就是第三派,也是数量最多的一派。这派人的立场说起来,却都是中立的。倒不是说他们当真是中立非常,完全游离与其他两派之外。只不过是因为如今朝中的形式还不明朗,很多的事情并不能看的非常透彻,因此这群人才会如此。 而如今,葛守礼的这番动作,却是让张凡看到了一些别样的苗头。这个葛守礼看起来肥头大耳、富态非常,让人一看就觉得此人必然是个贪官的模样。但是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葛守礼这个人虽然生活富裕的很,但是那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家中较为富裕,与他本人没有丝毫关系。这葛守礼能被隆庆这个爱财如命的皇帝任命为户部尚书也是有原因的。他虽然自从做官之后,也是结过党、营过私,但是说来,能够站在如今这座朝堂大殿上的人又有谁没有呢!而葛守礼出了这些之外,倒还真的是没有贪过一文钱,即使是送贿赂,也是送自己的银子。起码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是没有发现过葛守礼贪赃。 而如今,张凡之所以会对葛守礼的相帮产生这么多诧异,主要是因为这葛守礼如今所属的阵营正是那人数最多的中立派,而且葛守礼在其中也是颇有身份的。而他如今这么相帮张凡,是不是意味着…… 不过,光是凭着如今这些表面的东西,张凡还看不出来什么端倪。但是,若事情当真是如此的话,这就意味着,那中立派当中起码也是要有一半的人准备倒在张凡这边。这可就是一个不得了的人数了,而若是全部都……张凡若是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在这朝堂之上,就意味着他有了一半的朝臣将会帮着他说话,这简直可以让他通行无阻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一十四章 突如其来 葛守礼的这一番话,是让张凡心里面略有所悟。.只不过他虽然想到了那方面,但是他心里也绝对不会信,在朝中占据着人数最多的这个中立派,如今就这么会全部都倒向他这一边。 张凡并没有被自己这种有些一厢情愿的猜测给弄得冲昏了头脑,反而,他的心里面清醒冷静的很。所谓万事皆有因,这个葛守礼如今这么一番明显的示好,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张凡心中却并不是很明白。 是因为张凡如今的身势水涨船高?这个原因倒是非常有可能。如今张凡正是受到了隆庆的极度宠信,这一点不用旁人解释,谁都能看得出来。再加上如今的他更是在江南破获了一桩惊天贪渎大案,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一次张凡所破获的案子,给隆庆带来了如此多的钱财。这一点绝对是能够让张凡在如今更加受到隆庆的宠信。 葛守礼作为户部尚书,有些事情其实比其他的人知道的更早,而他本人也并非是一个蠢人,通过一些消息,他也是能够猜测到很多东西。就像这一次,前些日子,张凡将收缴回来的银子数目呈报京城之后,隆庆就已经找了葛守礼过去跟他说了。 按理来说,这缴获的脏银,虽然并没有明文条例规定应该如何处理,但是习惯上,都是分成大小两份,大的那一份收进户部的府库中,小的那一份则是收入皇帝的内库中。但是这并不是绝对的,再加上如今,隆庆的朝廷里没有了徐阶那个多管闲事的人,而高拱又是正在忙着争权夺利,葛守礼本人有并非一个拼了命也要恪守祖制的人。所以,隆庆跟他说了,这收缴回来的银子,三成给户部的府库,三成近他这个皇帝自己的内库,而另外三成则是要赏赐给张凡的。关于这件事情,隆庆并不想要当成一个天大的秘密来保守,但是他同样也是不想在朝中大肆宣扬此事,毕竟这种事情也只会引来其他人的嫉妒和种种其他事情。 葛守礼当时听完了隆庆的话之后,当时他心中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嫉妒,对张凡极大的嫉妒。他虽然在这之前就知道张凡很受隆庆的宠信,但是并不是太过了解情况的葛守礼并不知道张凡在隆庆那里到底是有着一种什么样的地位。而隆庆的这番话也是让葛守礼认识到,张凡在隆庆心目中的地位是相当的高,绝对不是那种皇帝临时起意,宠信一时的弄臣。说来说去,葛守礼嫉妒的并不是张凡这一次得到了隆庆所赏赐的多少钱财,而是嫉妒张凡在隆庆心目中的地位。 但是之后,嫉妒的心情刚过去,葛守礼心中却又有了一番喜悦的心思。隆庆既然对他说这件事情不要在外面大肆宣扬,那就从侧面说明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对于葛守礼,隆庆也是比较放心的。葛守礼这人很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虽然是个聪明人,但是也只到聪明这个地步,要说他有决定的智慧,他自己都是不会同意的。 ,他明白自己如今能够做到这个户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的位置就已经是他的顶峰了,想要再往上面上一步,他自问自己是没有那个本事的,再上面可不是靠着拉党结派,搞好人际关系就可以成功的。所以说,葛守礼所关心的并不是自己能不能在更进一步,而是关心自己如何能在这个职位上呆的长久,最好能够是让他干到老,然后带着这一身的荣誉,回到老家养老。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葛守礼真正意识到,自己如今这种不左不右,站在中立一方的态度也最多只能够保得他一时之稳,却是保不了一世。这个时候,他决心给自己找个靠山了。 要说他这个户部尚书,好歹也是六部头领之一,朝廷的二品大员,这种助力若是表明自己想要投靠一方的话,想必不会有人不答应。这么一来的话,对于葛守礼来说,他选择的余地就非常的大了。 高拱自从通过玩弄一些手段,总算是击败了徐阶,而回到了朝中,重新进入内阁,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如今的高拱可谓是声势浩大,他不仅一边拉帮结派,极力扩充着自己的势力,一边他还在不遗余力地排除异己。高拱的这股势力如今可谓是风头最劲,但是葛守礼并不看好他。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高拱如今如此的大张旗鼓,搞得朝中也颇有些鸡飞狗跳的样子,见隆庆也是没有说些什么,高拱也就是更加放肆了起来。可是这种势头绝对是不会长久的,葛守礼相信,高拱还能够让他得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用不了多久,也许几年,也许几个月,隆庆或者是朝中的什么人就会突然发难。葛守礼看清了这一点,随即就放弃了高拱那边。 还有一边,张居正为首的一派,可以被称为是君子党了。这一派人做事倒是有板有眼,平日里所思所想也都是顾全大局,事事都是考虑的面面俱到。但是让葛守礼去加入到这一方的话,恐怕他也是不怎么愿意的。这一派人说起来,也太过有些一板一眼了。葛守礼这个人虽然并非是什么贪官奸佞之徒,但是他这个人倒也是颇有些想要自由自在的意思,并不想要受到太多的拘束。而他若是打算跟着张居正那一群人为伍的话,想来那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张居正倒是不太会去管这些事情,他并不会因为一个人贪图享受而轻易地去评价一个人。但是其他的人就不会这么样了,那些人大多都是一些死板的酸儒,做起事来,甚至是说起话来也都是一板一眼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葛守礼这么个行事有些随便的人与他们在一起而“败坏”他们的名声的。 这两条路都行不通了,葛守礼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觉得自己当真是没有人要的了。之前隆庆和他所说的那番话,让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张凡。张凡走进仕途的时间不足一年,然而他这一年所取得的成就却能够抵得上其他人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所取得的成就,甚至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爬得到张凡如今的高度。 这说来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投靠对象,虽然张凡现在的气候还没有完全形成,但是他光明的前途未来已经非常明显地显示在了众人的面前,不仅有着当朝皇帝隆庆的大力宠信,更加有着如今的储君,将来的大明皇帝朱翊钧的信任,两人更是一种师生关系,这绝对是飞黄腾达的重要标志。虽然张凡现在已经可以算是飞黄腾达了,但是之后到底会怎么样,谁又能够说得准。 而且对于葛守礼来说,选择张凡作为投靠的对象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好处。张凡进入仕途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因为年纪太轻,资历太浅,虽然坐上了重要的位子,但是他并没有与朝中的很多人有关系。只是,张凡将来会有着一批跟在他后面,帮着他行事的人,这个情况是绝对没有人能够否定的。葛守礼这个时候就主动向张凡示好,想要走进张凡那还没有一个框架的势力圈子里,将来等到张凡的势力发展壮大了之后,那他葛守礼就可以以元老的身份自居了。这么一来,他以后的为官道路即使不能够再更进一步,那也将会是一帆风顺,平稳非常的了。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的葛守礼这才是做出了决定。直到现在为止,所有的情况都和张凡所猜测的是一样的。但是后面,却是又有了不同的情况。事情与张凡所想象的稍稍有些不同,葛守礼今日的所作所为,完完全全就是葛守礼自己的决定,他并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不管是他如今所处在的中立派当中,还是其他的什么人,他都没有透露过自己的想法。今天他这么做虽然是他早就已经在心中想了很多而决定下来的,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他所做的还是太过突然了一些。 果然,葛守礼的这番话说了出来,不只是引起了张凡对他的关注,更多的则是站立两旁的其他朝臣的目光。虽然朝堂上如今并没有发出什么议论纷纷的声音,但是这些官员之间却是在以他们的眼神相互交换着意见,而更多的还是将目光放在葛守礼和张凡二人的身上,似乎是想要从他们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高台之上的皇帝宝座上,隆庆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出现了一段表现他现在非常高兴的笑声而已。之后隆庆也是沉默了下来,似乎他也想要看看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下面朝堂上的情形如今就显得比较有意思了。跟葛守礼同属一派的那些人,全部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想来也是,之前的葛守礼丝毫没有透露过任何一丝自己的打算,而那些人也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今葛守礼这么突然,而且这么明显地表现出了对张凡的示好,这的确是让这帮子始终标榜着中立的人是疑惑到了极点,而且也是让他们有些觉得恼怒。毕竟葛守礼怎么说也是他们这中立一派的一个首领,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人。而如今葛守礼如此毫无征兆地就表现出对于张凡的好感,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一点预兆都没有得到,什么话也都没有从葛守礼那里听到过。 他们倒不是反对葛守礼这么做,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看好张凡什么的。只是他们所恼怒的是,葛守礼如此自作主张,根本就不和他们商量就如此行事。这么做简直是仿佛他们已经也是同意了葛守礼的这种做法一般,准备集体倒向张凡了。虽然也许到最后,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也都会觉得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张凡之后的发展方向他们也不是看不清楚,可以说他们若是就这么顺着葛守礼的这次临场起意而站到张凡的阵营当中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话说人争一口气,他们这些人不管是再怎么无所谓,再怎么凑合也是有些需要保留的尊严,或者说是颜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总之,说来说去就一句话,他们并不是不同意葛守礼做出的这个决定,而是在恼怒葛守礼这么独断专行的行为。 而其他的朝臣们,对于这种情况也是非常的关心。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葛守礼如今的这番行为只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决定,并没有带着中间一派的其他什么人一同。在他们看来,葛守礼作为中间一派的一个重量级人物,他所说的话也必然是代表着那派中很多人的想法。 因此,如今朝堂上都是产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人数最为庞大的中间一派就要倒向张凡了。中间的这一排人数众多,一旦倒向张凡的话,那么张凡这个以后并不会在朝堂之上太过频繁出现的人,却是将要成为如今大明朝廷中最大权势一派的主人。虽然众人都明白立足中间的朝臣们人数众多,绝对是不可能全数倒向张凡的。但即使是只有一半,也是绝对足够张凡迅速地将自己的势力膨胀起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某些人来说也算是不错了,就如张居正那样比较了解张凡的人,而且张居正虽然不会明显地表示赞同这样,却也不会表示反对。相比起来,张居正同意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而对于高拱那帮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消息。高拱和张凡之间如今正处在焦灼状态,这个变数绝对会是让高拱觉得棘手无比的。 不过如今,高拱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他一时之间也是毫无办法改变什么,只得是原地不动,也不再关注什么了,似乎是他已经开始寻找解决的办法了。 而这个时候,隆庆又开始继续问起来刚刚结束的江南之战的事情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一十五章 礼仪之祸 根据隆庆的问话,张凡开始叙述起他在这场战争中的见闻了。其实关于这场大战,张凡所见所闻的并不多,以为他在刚刚开战的时候就被隆庆临时任命为统领战事的“驱夷将军”。 而对于当时江南那里的情况来说,形势严峻不说,最主要的是,倭寇快速地侵占了江南之地的三座大城,所造成的影响是,江南之地立刻进入了一种紧急事态,而且这种情况也让江南那些负责防守的军队陷入了一种紧急事态,从而造成了那段时间里面,江南一地的人手极度的不足。 正是因为倭寇来的太过突然了,张凡更是要照顾到其他地方,防止会再有倭寇前来。如此一来,本就人手不足的情况也随之变得更加严重了。张凡那个时候也不可能去到前线,只能驻守在原地。 不过隆庆今天第一次的生气也是发生在此时,就是张凡说到,倭寇之所以会进攻,全都是因为那刘山的原因之时。说实在的,这当真是让人气愤非常,毕竟刘山的这种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往轻了说就是为了逞自己的一时之快,想要拉几个下水而不顾百姓们的死活,擅自引来他国的军队;往重了说,刘山的这种作为简直就是与叛国无异,私通他国军队,让他们进攻自己的国家,这不是叛国是什么。其中就更不要提他私自铸造假冒的,代表皇室权威的金牌,这种欺君大罪。刘山所做的这一切,条条都是必死之罪。 别说是这个庞大的大明帝国的拥有者,隆庆这个皇帝了,就是下面的大臣,甚至是去街上随便抓着一个平民百姓,那也绝对是愤怒非常的。 下面的臣子听明白了事情前前后后的种种原因之后,也是如此。毕竟对这些大臣来说,贪赃枉法只不过是平常的事情,这里又有谁没有做过,甚至就连张居正,也是为了打通冯宝这条关系,而像他行贿呢。在这些大臣们的眼中,贪污这种事情,不论规模是大是小,还是说贪污的银子是多是少,说到底,其本质就是贪污,没什么两样的。只不过那些贪的少的,规模小的人被查出来之后,面对的刑罚较为轻,或者是根本就不会受到什么处罚。而那些贪的多的,规模比较大的人在被查出来之后,所要面对的可能就是罢官,死刑这种重刑了。.但是说到底,在他们看来,这些事情的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而通敌叛国这种事情,那就要另当别论了。中原大地地广人多,所谓这林子大了就什么鸟都有。倘若是有一天,大明朝行将日暮,被他族的铁骑踏遍山河,已经是回天乏术的时候,可能这种通敌卖国的人绝对不会少。想想之前,想想大宋,南北两朝几百年的时间里面究竟出了多少位汉奸、走狗,这种事情也就是自然而然了。 但是这种情况说来也只不过是一种自保而已。毕竟一个帝国的倒塌是必然会有其原因的,而若是真的到了那种时候,仅仅靠着一两个人的忠心,恐怕也是挽回不了什么。但是总会有人在那个时候来个逆向思维,觉得即使自己这么一两个人倒戈外族,也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国家已经是那个样子了,没有必要陪着它一同送死。 但是这种想法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时候。如今的大明朝虽然说不上强盛无比,但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北方鞑子的骚扰也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封贡互市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那效果绝对是明显的。再加上隆庆开关,允许私人船只出海航行经商,这点也是让百姓们的生活有了很多改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几年说来并没有什么规模比较大的叛乱造反时间在大明内地发生。即使有,如西南、福建前几年的那些情况,也是被朝廷很快地就镇压了下去,根本就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个时候,正是百姓们安居乐业,下级官员们想办法收财敛富,上级官员想办法拉帮结派、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主动吃里扒外,通敌外国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而刘山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在这种时候干出了这种事情。事实证明,他所选择的时间的确是没错,也果然是拉了不少人垫背,只是却都是一些平民百姓而已,实在是死有余辜。 张凡继续在叙述着。当他说到扶桑大军登岸,靠着埋伏在苏州城中的人攻下了苏州,之后又一路直接向着只有几百人驻守的扬州城而去的时候,隆庆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了起来。特别是到后面,张凡说到扬州城几次都几乎是要告破,甚至是张凡自己也是时时处在危险的境地之时,隆庆那股紧张的情绪简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而当他听到海瑞带着与倭寇战斗之后残存的一千兵马前来援助之时,隆庆更是低呼“好险”,而他的脸上更是露出了充满希望的神色。当张凡说道戚继光的大军终于到来,而那些攻城的扶桑人也是被打的抱头撤退之时,隆庆差点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口中也是高声“叫好”。 到了最后,张凡说到戚继光是如何歼灭那些扶桑人的时候,隆庆几乎就是在欣赏一场戏最为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段落了。 张凡总算是说完了自己这一趟江南之行的全部过程,隆庆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只是张凡始终都没有说过,那些将自己紧紧关在苏州城中的扶桑人为何会突然间打开城门跑出来送死的原因。这也是朝中许多大臣们心有不解的地方,特别是高拱,就是这件事情让他失去了一次弹劾张凡的好机会,还让他受到朝中众人的冷眼嘲笑。但是如今张凡既然没有说,隆庆也是没有问这件事情,下面的这些个大臣们也就不好再追问什么了。他们都想到,这其中必然是有些什么隐情的,既然隆庆不问,那么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并不好公开出来。所以即使有的人心里面再痒痒,也是绝不会开口询问的。 “嗯,这一番江南大战,当真是让人感触良多啊,爱卿对此番大战,心中可有什么想法?”隆庆对着张凡问道。 “陛下,微臣心中确实是有些想法。”张凡说道,“想我大明乃是当今世上,疆域最为辽阔,人口最为众多,也是最为富有的国家。然而像鞑子,扶桑这种自己人都在争斗不休的人,居然胆敢犯我大明天威,这件事情听起来当真是怪异的很。 “微臣对这件事情想了很多,随后总算是发现了问题。我朝虽然实力强盛,军队也是不弱,但是我朝向外之时,总是会表现得太过温和。微臣是读书人出身,心理面白,这并非是我们懦弱,而是我们太过讲究礼数了。这本没有错,人活一世,总是要有道德,总是要有礼数,要不然就会被他人称为野蛮人。但是,他国的人却并不如我们一般的想法。在他们看起来,只有战争和武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实质。在他们看来,我朝这种不论对待何人都是和善客气的方式却是被他们看成了我朝胆小怕事,不想要打仗,所仰仗的只不过是广大的疆域以及众多的人口,还有富足的钱财。所以他们才会敢于如此,说打就打,完全将我们当成摆设一般。 “微臣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要陛下认为应该抛弃那些客套礼仪,相反,微臣觉得这些正是我朝的一种象征所在。但是微臣却觉得,我们不应该只有这种方式来对待外人,更多的则是应该在表现我朝是礼仪之邦的同时,也让他们明白,我朝天威不可侵犯。” 张凡的这番话说出来,朝堂之上顿时就沉静了下来。张凡的这番话可谓是惊世骇俗了,甚至可以说他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圣贤教诲了。然而这个时候,不管是高拱这样反对张凡的人,还是别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张凡这番话其实可谓是说到点子上去了。 想当年,朱元璋和朱棣这两任皇帝,多次亲率大军出征漠北,讨伐元蒙残党。虽然每次杀敌无数的同时,也都没有完全消灭这个祸患,但是也让那些鞑子们多年都不敢入侵大明。这完完全全就是用事实证明了张凡所说的话。但是之后的大明朝,却是渐渐地颓废了下去,虽然也曾有过出彩的时刻,却总是无法再让人感受到那种天威难犯的崇高感了。 “嗯……张爱卿,你大老远的回来,又说了这么多,想必也是累了。”隆庆并没有对张凡的这段话发表什么意见,而是让他站到一旁休息去了,说道,“众位爱卿,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一旁的冯宝听到隆庆的这番话,他赶忙动作起来。因为他毕竟只是个太监,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他示意自己有本要上奏。 张凡看到隆庆身边的小太监将冯宝递过去的折子传给了隆庆,张凡知道,真正的好戏即将要上演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一十六章 冯宝发难 朝堂之上,高高在上的隆庆正坐在那皇帝的宝座上,颇为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那道折子。.下面,朝臣们除了那两三个知道情况的之外,全都不知道冯宝呈上去的折子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都是一脸好奇地在观察着隆庆的面孔,仿佛是想要从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中看出些什么来。 说是两三个知情人,说到底,也就是张凡、冯宝以及张居正三人而已。冯宝为了此事谋划了多时,就是为了要等待这一个时刻,好能够打孟冲、高拱一个措手不及,自然不会擅自将消息泄露出去。而张凡得知冯宝的这个打算之时,人正在扬州,哪里有空闲去告诉别人这件事情。而张居正也是在几个时辰之前才刚刚从张凡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别说张居正办事严谨,从来不会乱说话,就是他想说,也是没有机会说。 说来说去,朝堂之上的这些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这才会如此好奇。毕竟冯宝是什么身份,东厂的督公,他所上奏的事情一般都是在私下里,不会当着他们这些大臣的面跟隆庆说的。然而这一次,他居然在朝堂之上公然上奏隆庆。这么一件反常的事情也是让这些大臣们非常好奇。 高拱明白自己与冯宝之间有着很多非常不愉快的因素,光是两次让冯宝错失司礼监掌印太监那个位置,就已经可以让冯宝对高拱恨之入骨了。但是高拱并不觉得冯宝这次的上奏与他有什么关系,毕竟他最近也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就算是之前他几次弹劾张凡,其结果不也都是不了了之了吗。但是高拱心里面也明白,即使冯宝所上奏的事情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也必然会间接地牵涉到他,这是肯定的。如今,高拱就是要看事情到底有多大了,并且他也已经开始在心里面做好反击的准备了。 下面的那些个大臣们又不是笨蛋,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但是说实话,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并不关心这件事情到底牵涉到了谁,谁会倒霉。他们所关心的是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大,对于这些人来说,隆庆登基以来出了徐阶致仕那一次之外,也就没有发生过事关朝堂之上的什么大事情了。他们,纯粹就是想要看热闹,热闹越大,他们就越想要看。 随着隆庆的阅览,下面那些个等着看热闹的人心里面却是越来越高兴了。他们高兴的原因简单的很,因为他们看到隆庆的眉头正在随着那份奏折的篇幅,皱的越来越厉害了。这显然正是标志着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混账,简直是岂有此理!”看完了奏折的隆庆将它狠狠地摔在了面前的案上,面色极差,可谓已经是恨到了极点,而他的声音更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 这种景象已出现,下面的人就知道,绝对有人是要倒大霉了,后果绝对是非常严重的,现在他们只是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而冯宝却是一脸得意的模样,显然隆庆如今的这种表现绝对是能够让他满意的。 “孟冲,给朕出来!”隆庆大叫一声。 听到孟冲的名字,下面的那些人都有些诧异。也难怪,这孟冲自从靠着扒高拱的裤腿坐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那个位置之后,并没有多长时间。而且,孟冲这人给这些大臣们的感觉就是平庸,并没有什么真才实料。其实对于这样的人掌管司礼监,大臣们还是比较放心的。虽然司礼监只不过是代行皇权,但是大臣们总是会觉得这群太监分走了他们这些官员的权利,特别是内阁中的人。而一个资质平庸,有年纪颇大,没几年好活的人做这个位置,自然是不会引起他们的不爽。对于他们来说,有的是办法节制孟冲。 可是如今,隆庆实实在在地用愤怒的声音叫喊着孟冲的名字,显然是这孟冲也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老实平庸,这里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高拱听到隆庆的声音之后,第一个在他心中产生的想法是“果然如此”。他就知道他自己先前的判断是绝对没有错的,冯宝所呈交给隆庆的那份折子虽然不会直接与他有什么关系,却也是必然要间接地连着他。毕竟孟冲这么个毫无才智学识的人能够当上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全都是拜他高拱所赐。万一孟冲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必然也是少不了要牵涉到他高拱的。 高拱倒不会寄望于冯宝这次弹劾孟冲所用的都是些虚假的猜测,毕竟两人是对头,对于对方都是有了解的,高拱知道冯宝绝不是那种没有把握就会胡乱随意出招的人。而高拱现在唯一所期望的就是,冯宝所弹劾孟冲的事情,最好都是孟冲一个人所做的,而且最好是不要和政治牵扯到什么关系,这样的话,他高拱也就有了置身事外的可能。 “奴婢……奴婢在此。”听到了隆庆如此愤怒的声音,几日也是被破例允许出现在朝堂之上的孟冲是赶紧来到了大殿中央,跪在了隆庆的面前,颇有些连滚带爬的样子,显得很是狼狈。 “你……你……”隆庆指着孟冲,怒目而视,半天说不出话来,却是怒极而笑,随手将刚才那份被自己狠狠摔在案上的折子扔到了他的面前,开口说道,“自己读读看。” 孟冲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双手发颤地将那份折子拿了起来,打开来看了起来。 孟冲这么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可就是有些精彩了。显示一脸的疑惑,再是一脸的恐慌,最后很是整张脸都变成了酱紫色,整个身子颤抖的幅度也是更加巨大了。 一旁的人看到孟冲这样子,自然是明白这孟冲今天当真是要倒大霉了。但是他们还是非常好奇,冯宝到底弹劾了孟冲什么,居然让他如此的害怕。 “奴婢冤枉啊!”看完了折子的孟冲立刻就是嚎啕大哭起来,口中更是如撕心裂肺一般地叫喊着自己冤枉,那样子简直是比窦娥还要冤,就差六月飞雪来应景了。 “冤枉?”隆庆反问了一句,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是冤枉的,那就给我大声讲折子上的内容读出来,让如今正站在这里的文武百官们评评理,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冤枉的。” “……”孟冲听了隆庆的话,身子斗得更加厉害了。 而一旁的朝臣们却是露出了渴望的眼神,显然,他们也是非常想要知道那份折子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过了一会,孟冲终于开始读了起来,“其在任之时,大肆贪赃枉法,威逼他们向其行贿。更有,其获悉了扬州镇守太监刘山结党贪赃一事,不仅不及时向朝廷举报,反而想要从中牟利……” “陛下,请容微臣说句话。”孟冲的折子还没有读完,高拱就这么站了出来,甚至他都没有等到隆庆同意他这种擅自打断的举动,就已经开始说了起来,“冯公公所上奏之事牵涉巨大,而且冯公公那里也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孟公公当真就与那刘山有所牵连。再加上刘山如今依然伏诛,恐怕……”高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他听到这事跟刘山又关系的时候,他其实在心里面也是松下了一口气。但是刚才,他却又是担忧了起来,担忧冯宝会不会把这件事情牵连到他的身上。毕竟刘山虽然已经身亡,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大,现在跟刘山又牵连的人绝对是死十次都不为过。 “高爱卿。”隆庆没有等到高拱把话说完就出言打断了他,语气更是轻飘飘的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在里面,但是却让人感到其中所隐藏的威压,“你这种冲动的性子当真是要改一改了。孟冲他还没有读完,等到他读完了,你且在做定论。” 高拱听到隆庆这么一说,他刚才那股子冲动也是被瞬间压了下去。赶紧站回原地,高拱有些心有余悸。他在不停地责备自己,刚才为何会那么冲动,竟然做出这么不智的举动。 “孟冲,你给我继续读。”隆庆发话。 “……孟冲隐匿多时,如今随着刘山伏诛,证据也浮出水面……”读到了这里,孟冲却是读不下去了。之前的孟冲对于刘山身亡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看法,虽然这对他来说等于是失去了一个巨额资金的来源,他会感到有些可惜,但是他也并没有过太多的怨念。而且,他总是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并没有落下什么把柄,刘山即使倒台了也不会让他受到什么影响。 但是孟冲想不到,刘山会将他们之间的交易单方面做了记录。如此一来,只要朝廷掌握了这份记录,不论是真是假,都回去查证。那么一来的话,孟冲就绝对会暴露出来了。 “陛下饶命,饶命啊……”想明白了前前后后,孟冲开始边磕头,边求饶了起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喊冤妄想 “饶命?”隆庆用带着轻蔑地口气,反问了这么一句,神情中还带着些好笑,“你可知道,你所犯下的这些罪行,该当何罪?” “死……死罪……”孟冲用发颤到了极点的声音说道,他的那一张老脸上如今正挂着鼻涕和泪水,看得让人毫不心酸。 ,他的这个表情却是用错了地方,在朝堂之上,绝对不会有人觉得你是无辜可怜的。 “死罪?!你也知道是死罪啊!”隆庆看着他说道,“既然知道是死罪,当初就不应该去犯。如今再来求饶有什么用?” “陛下,奴婢……奴婢冤枉啊!”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的孟冲,只得大声喊冤。 “冤枉?”隆庆顿时被孟冲的这声喊冤给弄笑了出来,“你冤枉?你都说说,有什么地方冤枉你的?” “这……这……”已经惊恐非常的孟冲那里还能静下心俩,思考自己的求生之道,只是在那里吱吱呜呜一番。 “陛下,臣有话要说。”还是高拱。 看到高拱又一次站了出来说话,周围的人,甚至是包括隆庆都是疑惑了。众人根本一点都想不通,这高拱今儿个是怎么了,刚才他的那番冲动,更是直接受到了隆庆的呵斥。而他居然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现在竟然又站了出来想要说什么,这简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很多人都在怀疑,高拱今天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给刺激到了,竟然会做出如此不智的举动。 “哦?高爱卿这是什么意思?”隆庆并没有表现出对高拱这种一再追究不放行为的愤怒,反而是摆出了一张好奇的脸孔,问道,“高爱卿既然说了,那就说清楚,毕竟此事也是关系重大,倒是要慎重一点了。” “回陛下。”果然,隆庆这么一说,高拱也就开始说了起来,“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特别是对待这种事情,不仅是人命关天,更是关系到一人的信誉,还是要郑重。方才孟公公已经读了冯公公所呈给陛下的奏折,看起来事态是严重的很。但是微臣听到现在,心中却是有个顾虑。折子里提到了‘证据’二字,微臣敢问,这证据究竟在何处。孟公公是否有罪,还是要看过这‘证据’再说也不迟。”说完了这些话,高拱还用着颇为轻蔑的眼神看了看冯宝。. 只是高拱这么一看,却是发现冯宝也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而且那模样绝对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这一下,高拱那原本的十足信心可就降下去了一大半了。他刚才之所以敢那么说话,倒不是因为他知道些关于这件事情的内容,而是他觉得冯宝这应该是虚张声势。在他看来,冯宝和张凡之间必然是经常互有联系,若是张凡查抄了刘山之后获得了什么证据,那冯宝估计也会很快就知道了。这么一来的话,冯宝早就应该在很多天之前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上折子弹劾孟冲了。而如今,冯宝却是一直等到现在才出手,这实在是让高拱觉得可疑的很。 还有就是,他虽然知道孟冲并非什么才智过人之辈,但是在他看来,孟冲也应该不会傻到了那种地步,让别人将他的把柄握在了手中,却是丝毫没有一丝发掘的地步。 高拱的想法的确是有些道理,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失算了。 “嗯,高爱卿说的很有道理。”隆庆面色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凡事自当是应该讲证据的,若是没有证据便随意判人是非功过,那朕的这天下岂不是就要乱套了吗!” “陛下说的是。”高拱附和着说道。 “既然如此……”隆庆说这话,将目光转向了冯宝,说道,“冯宝,你在折子中说你所状告孟冲的这一切都是有证据的,如今就当众将证据拿出来吧。” “启奏陛下。”冯宝十分恭敬地走到了朝堂中央,对隆庆说道,“奴婢身上并无这等证据。” “你说什么?”隆庆用着颇为意外地申请看着冯宝。隆庆在之前的的确确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冯宝递上来的折子中牵扯到了张凡,而隆庆本人也是知道,张凡和冯宝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所以,他就因为着自己信任张凡,也就想当然地信任了冯宝的这一番话。 只不过,隆庆着实是没有想到,冯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摆了个大乌龙出来,这种情况顿时让隆庆有些傻眼了。 不只是隆庆,下面听到冯宝这番话的大臣们几乎都傻眼了。冯宝为人谨慎的很,这些官员们平日里也是知道。但是如今,冯宝的这番作为,当真不像是谨慎之人该行之事。 “冯宝,你无凭无据就向陛下状告他人,你这简直就是欺君。”高拱却是突然发起难来,指着冯宝怒斥道,“陛下,冯宝欺君罔上,藐视陛下,无凭无据却想诬告他人,还请陛下治他的罪。” “陛下,奴婢确实没有做过这些,这都是……都是那冯宝诬告奴婢的。”刚才还跪在那里发抖的孟冲,如今也是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仿佛是在极力表现自己的无辜与清正。 “高大人、孟公公,奴婢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冯宝却是不慌不忙地对着这二人说道,“二位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此在陛下面前咆哮,成何体统!” “你这冯宝,死到临头还在那里嘴硬。这次你犯了欺君大罪,我看你怎么……”孟冲听了冯宝的话,却是立刻出言反驳,指着冯宝怒声说道。只是他突然发现,刚才还在帮着他一起说话的高拱的声音,如今却是已经消失了。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突然侵袭了他的全身,让他在这一瞬间有了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即使如今正是七月最热的时候,再加上刚才的紧张心情让他流了一身的汗。可是这个时候,孟冲却是觉得,被汗水湿透了衣服,紧贴在自己身上,有着一种冷嗖嗖的感觉。 “……”高拱顿时间没有了声音,原因正是因为冯宝的话。其实刚才,在他向隆庆开口质疑冯宝之时,看着冯宝那种轻松自在,而又满腹自信的样子,高拱心中就有了不好的感觉。而刚才冯宝所说的那番话,更是让他明白过来,冯宝定然是抓住了什么真凭实据才会在今天的朝堂之上突然发难。 突然间,高拱想到了一些事情。他想到了今天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为何在这朝中没有什么重要事情,早朝又早早就结束了的日子里,在这下午时分,朝臣们全都会聚集在这里。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张凡。看到张凡那虽然严肃,却是在眉宇之间略带着一丝笑意的神情,高拱在这一瞬间,全部都明白了过来。 他明白,冯宝所谓的那个证据究竟在何处了。他甚至明白过来,冯宝既然早就获悉了孟冲贪赃枉法的事情,却为何迟迟不肯上折子弹劾他,非要等到今日。一切的一切,全部原因都在张凡的身上。 “陛下,奴婢身上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有人有。”冯宝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朗声说道。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朝堂之上立刻就变得议论纷纷起来,众官员在议论的同时,也是在环顾朝堂四周,在寻找着冯宝所说的那个人。 张凡看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他明白,现在就是要他上场的时候了。说实话,若是可以的话,他真的不太想去冒这个头,毕竟他虽然也讨厌高拱,但是并不值得为了这件事情而和高拱在现在就开始争斗。 但是换一个方面来说,这件事情他又不得不帮忙。毕竟冯宝在以后,不管是对张凡自己,还是对张居正,都有着非常重要的帮助。而现在正是张凡向冯宝示好帮忙的时候,更不用提,这件事情他早就已经是在之前给冯宝的书信中写明了自己会帮忙了。 再说,这件事情说起来,他也是脱不了干系,毕竟那份证据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会被发掘出来的,他又怎么可能躲过现在这个场面呢。 想来想去,既然迟早要说,那就不如痛快一点,大声说出来了事。更何况,张凡虽然不想现在就和高拱之间开战,但是那毕竟是早晚的事情。若是他这一次还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高拱或许就会觉得他是不是有些怕高拱,这样的情况虽然伤不到张凡分毫,但是也绝对会让人觉得非常不爽的。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也就不再藏着了,干脆地走了出来。 “启奏陛下,微臣有话要说。”张凡对着隆庆说道。 “哦,张爱卿此时有何话要说啊?”隆庆看到张凡走出来,瞬间也就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他还是这么问了,但是他心里早就已经明明白白了。 “冯公公所说的,关于孟公公与那刘山之间有所往来的证据,如今正在微臣这里。”张凡说道。 下面听到张凡话的人都是惊讶了起来,而冯宝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高拱却是面色如水,看不出此时的他到底怎么想。但是孟冲,却是再度颤抖了起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追不追究 “冯公公所说的,关于孟公公与那刘山之间有所往来的证据,如今正在微臣这里。”张凡说道。说着这句话,张凡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册子一样的东西,那正是张凡从刘山那里所得到的那些账簿中的其中一本,上面所记载的正是关于孟冲的那一部分。 当下,隆庆身边的小太监也是非常有颜色的,见到张凡已经把东西掏出来了,赶紧走下去接过来,又恭敬地送到隆庆身边。 隆庆拿过账簿之后,并没有急着翻开来阅览,而是将它放在面前的案上,手却是放在上面掂着手指,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张爱卿,此乃何物,是爱卿在何处所得?”隆庆却是问起了这件事情。 “回陛下的话。”张凡可不会去管隆庆为何会这么问,他只管回答,“这本册子乃是一本账簿,正是微臣此番在江南所清查贪赃之案时,从那主犯刘山处得来的。这本账簿乃是刘山用来记录其贪污敛财的数目,脏银的分配,以及他所掌握的江南之地那些官员把柄的那些账簿中的一本。微臣所献给陛下的这一本账簿中,正好就是刘山所记载的,关于孟公公贪赃枉法,向其索贿银子的事情。其每一次的银子数目,送银时间,全部都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诬陷,这是诬陷!”跪在那里的孟冲突然之间大叫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在扭动着,面孔更是已经扭曲到了极点,“陛下,奴婢冤枉啊,这绝对是诬陷……” “来人!”隆庆突然间说道,“给我按住孟冲,狠狠掌嘴十下。若是他再敢不问自说的话,没说一个字就给我掌嘴十下!” 立时,两名等候在殿门外的宫中侍卫大步走了进来。一人来到孟冲的背后,丝毫不顾及孟冲如今已经是一把年纪了,双手将他的双臂拉住,牢牢地锁在其背后。而另外一人却是拿出了一块木牌,打向孟冲的嘴巴。 话说这掌嘴之行,平常百姓间的公堂之上倒是常常有,那是用令牌。可是这朝堂之上哪里会有令牌这种东西,再说这朝堂之上,皇帝若是会惩罚什么人的话,那人也是臣子。臣子犯法,不外乎三种情况,要么啥事都没有;要么就是被拖出去廷杖,这个就有生有死了;要么就是直接拉出去砍了什么的。 ,朝堂之上却是少之又少,毕竟对象是这些文武大臣们,对待这些文人,即使他们犯了再大的错误,掌嘴也是太过侮辱了一些。 然而有明一朝,很多怪事都发生过,这在朝堂之上掌嘴大臣的事件也不是没有过,不过也只仅限于朱元璋和朱棣这两位庙号带着“祖”这个字的皇帝了。但是他们却都还是让人用肉掌去行刑。如今这个木牌却是朱棣命人所作的,为的就是这个时候。只不过朱棣做好了这木牌之后,也就没有掌过什么人的嘴了。这个木牌在其之后的百多年中也就无人提起,但是无人提起的同时,也就被这么保留下来了。如今也难得隆庆会发出这个命令,这也让朝堂之上的大臣们才知道,原来还有着这么一件事物。 “啪、啪、啪……” 木牌被人用巨大的力气击打在人脸上,这种声音绝对的清脆好听。只不过,这场面实在是残忍了一些,对于如今正站在朝堂之上的这些大臣们来说,特别是文官,都有些不适应。不过他们虽然觉得这样子做很残忍,却并没有哪一个站出来说什么。一来,这是隆庆这个皇帝亲自下达的命令,谁人敢出来违背;二来,原因就简单的很了,因为受刑的人是个太监。 没有反应的人,大多都是武将,还有根本没有看这幅场景的隆庆,以及早就对这种“小儿科”的刑法免疫了的张凡和冯宝二人。 掌嘴十下,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就完了。只是这短短的十下,所造成的景象却是不同凡响。之间孟冲已经满脸是血,整张嘴都已经是通红通红的,大股大股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来,根本看不清楚他现在究竟伤成了一副什么样子。虽然孟冲还没有晕死过去,不过看他如今这幅气若游丝的模样,距离他昏迷也是差不远了,可见行刑之人手法的高超,下手间力量控制的精准程度,绝对是个老手。而随着孟冲的剧烈喘息,他的嘴中也是有着牙齿的碎片伴随着血水滚落到了地上,为这始终透露着威仪气息的皇极殿带来了一丝血光。不过此时,已经无人会去在意这件事情了。 朝堂上下,如今除了那孟冲剧烈的喘息声,就再也米有其他任何声息了。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的,也不知是被刚才孟冲受刑的那副场面个吓到了还是怎么的。 坐在皇位上的隆庆如今已经开始翻阅起手中的那本账簿了。张凡所递上去的那本账簿,虽然看上去薄薄的,但是里面所记载的东西可是不少。这一本账簿上所记载的正是关于刘山所掌握的那些官员们的把柄。而且,孟冲由于接近刘山的时间比较晚,所以关于孟冲的事情,也是被刘山记在了账簿的最后一部分。而隆庆是从前面开始翻阅的,这么一来的话,就意味着前面到底有什么人与刘山又关联,也都是被隆庆看了个一清二楚。 隆庆翻阅的速度不快,而下面的人们也没有丝毫不耐的意思,他们根本就不敢。而之前还在据理力争的高拱,如今更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站在原地是一动也不动,紧紧盯着自己脚下不放,仿佛是想要数清楚他如今所穿的这双官靴究竟是由多少根线编制而成的一般。 在那里剧烈喘息的孟冲,如今他已经是渐渐地绝望了。此刻的他,已经是毫无办法了,正在盯着高拱不放,仿佛是想要从他身上找到什么希望一般。但是高拱根本连看都不看他,或者说高拱根本就已经是放弃了他。发现了这个情况,孟冲是彻底地绝望了。 孟冲不由得在心里面后悔起来,不过不要会错意了,他可不是在后悔自己干了这些贪赃枉法的事情,现在就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去这么做的。此时的孟冲是在后悔,当初他自己为何这么不小心,竟然像个傻子一样地相信刘山不会记载关于关于他的那些事情。现在想起来,自己那么做简直如同是送死一般。只是如今,想什么都已经是晚了。 没过多久,隆庆合上了手中的那本账簿,神情却是犹豫了起来。一旁坐在距离隆庆位置最近的徐阶看到隆庆这副模样,心中思绪稍转就是明白了隆庆的心思。 此时的隆庆倒不是再想关于孟冲的事情,毕竟他手中的这本账簿上已经是完完全全地记载了孟冲和刘山之间所有的往来事情,最主要的自然就是关于刘山每次都给了孟冲多少银子,什么时间给的。刘山倒也真是个缜密到了极点的人,账簿上的每一笔钱财都准确到了一两银子。这个绝对不会有假的,而且就算是孟冲想要耍赖也是不行的。只要随便让冯宝东厂的手下或者是张凡锦衣卫的手下去查查,那绝对是能查出来个究竟的。 隆庆只是在思考着,账簿之上所记载的,关于其他人的那些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解决。本来这种事情简单的很,但是由于这一次,所牵涉的官员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隆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追究吧,人数太多,也不可能只追究一部分,放着另外一部分人不过问;不追究吧,放着这么多有着贪污这个历史污点的人在官员的位置上坐着,隆庆心里面又有些不甘心。 “陛下,能容老朽说几句吗?”徐阶压低了声音说道。 “阁老有话直说。”隆庆一天徐阶有话要说,赶紧说道。 “老朽明白陛下在忧虑何事。”徐阶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张凡不是已经给了陛下答案了吗?” “张爱卿已经给我朕答案?这是怎么回事?”隆庆没有听明白徐阶的意思。 “当初,张凡在江南得到这本账簿的时候,本可以立刻下令捉拿这些人,好再给他自己添上些功绩,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这不就是很明显了吗!”徐阶说道,“张凡他所担心的就是,若全都抓走,到时候江南之地官员大缺之下,必然会有祸事发生。” “阁老的意思朕明白,只是……”隆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呵呵,老朽明白。”徐阶没有让隆庆为难,说道,“其实陛下可以这么做,这些人就让他们呆在现在的位置上,不过要时刻监视他们,一旦再有动作就撤职便是。而且张凡已经和老朽说过了,他建议陛下,这些人不管以后做出何等政绩,也只能呆在现在这个位子上了。” “这样……”听了徐阶的话,隆庆考虑了一番,终于是同意了下来,“也罢,就这么办吧。” “来人,将孟冲押下天牢,待锦衣卫查明孟冲资产之后,听从发落。”隆庆大声宣布了自己的旨意,“这件事情如今算是了了,下面,张爱卿,将那方印玺拿出来吧。”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 真假难辨(上) 张凡站在朝堂中央,如今,随着隆庆刚才的那句话,张凡也顿时成为了朝堂上的焦点。 ,现在都把目光对准了张凡。只不过,虽然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但其实里面想要看笑话的人数占了是一大半。 众人心里面都清楚的很,为何今天,隆庆会让他们这些人在不是早朝的时间里全都聚集在这里,所为何事? 总不会是为了专程迎接张凡的归来吧,这也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些。虽然如今张凡非常的受隆庆的宠信,虽然张凡和当今太子、未来大明皇位的拥有者关系十分融洽,虽然张凡的未来注定是顺风顺水。但是这些都并不是能够让所有的朝臣放弃盛夏的休息时间,大热天的全部都聚集在这里等着他,张凡还没有那个资格。 为了张凡这次的江南之行,查处了巨贪,收缴回来大批脏银?这也不可能,只要是关于贪污这种事情的,不管你多大的规模,不管你贪了多少银子,在这些朝臣们的严重,全部都是无关紧要的。更何况都已经是被查处了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好议论的,最多是等到明日早朝时分,提上那么一句就可以了。 为了乔安娜和理查德两个来自佛朗机的使臣?也不会,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情。隆庆也是知道这事,只是下面的大臣们可不会知道。而且就算是,也不会选在这么个时候,最多是早朝的时间,让他们上来觐见隆庆。在这个大明朝为世界第一大帝国的时代中,还没有那个出使大明的使者能够享受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待。 那么,如今这些朝臣们被隆庆齐聚一堂,所为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事情了,为了那方张凡找到的“传国玉玺”了。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很多大臣们都觉得有些没这个必要。本来,要说找到了那方让明太祖皇帝朱元璋都因为没有拥有而感到遗憾的传国玉玺,本来是一件大事。但是大明开国这么多年以来,各地所找到的“传国玉玺”也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不无例外,这些被找到的玉玺全部都是假冒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假冒的很专业,让人难以分辨;但是有的假冒的太过拙劣了,一眼就能让人看得出来是假货。 经过这将近两百年的时间,虽然皇帝和官员们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这种思想却是被传了下来,只要一有人说找到了“传国玉玺”,那么毫无例外的,大臣们首先的一个想法就是,又是假冒的。 不过这一次有些特别,爆料出自己找到“传国玉玺”的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吏,也并不是什么乡野之间的贩夫走卒,而是张凡,这个当今皇帝最为器重,未来注定风光无限的人。这一点实在是让这些大臣们无法理解,因为在他们看来,想要借着这种已经让很多人在两百年里吃了无数瘪的东西来提高名声,简直就是毫无必要,而且这根本就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那么,按照常理来说,一种思路想不通就要换另外一种思路了。张凡既然根本不需要借着这“传国玉玺”的事情来给自己造什么声势,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张凡找到了那方真正的“传国玉玺”。可是对于那些大臣们来说,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的心中全部都是一致认定,张凡所谓其找到的这方“传国玉玺”也定然是赝品。 而他们这一次听到隆庆的传召,全部都聚集在这里,说实话,他们心中还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虽然也有人在心里想:“反正那东西一定是假的,让我去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这种想法,但是他们并没有太过埋怨这一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跑过来看笑话的,当然,是张凡的笑话。 张凡听到了隆庆的吩咐,应了一声,随即便从话中掏出了一个被泛黄色的丝绢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张凡才刚刚将这东西拿出来,就顿时引起了殿上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张凡手中的那个东西,就连那总是在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的李春芳也是看了过来。 “快快呈上来。”隆庆很是高兴地说道,话音中也只是有着高兴,但是却没有什么激动的感觉。 张凡将手中的玉玺交给了走过来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也是恭敬非常的将它送到了隆庆的面前。 隆庆掂了掂手中的这方玉玺,慢条斯理地将包裹着的绢布打开。随着绢布完全剥离开来,一方晶莹剔透的玺印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不管当年,那被秦始皇帝下民雕琢成传国玉玺的是不是和氏璧,也绝对是一块美玉。而张凡所呈上来的这方玺印,当真是晶莹非常,周身丝毫没有意思杂质,通透的很。 下面离得比较远的人虽然无法看得清楚那方玺印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但是稍稍懂些的人看到那材质,也能够猜得到绝对不会是凡品。不过即使是如此,下面还是没有人会觉得这方玉玺是真的。 隆庆看着手中这方印玺,不由自主地与自己脑海中那早就已经是能够倒背如流的传国玉玺的资料相比较了起来。这方玉玺方圆四寸,上面雕琢这五条纽交在一起的盘龙,其余的就再也没有任何修饰性的雕痕了。看起来虽然是简单无比,但是却给人一种质朴而威严的感觉,显得很是大气。而且这个简单也只是形容其雕饰简单,而且仔细看的话,上面那五条纽交的盘龙也是有着许些划痕和破损的地反,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一件花费了工匠无数心血而雕琢成的作品,绝非出自庸人之手。 且不管这方玉玺究竟是不是传说当中那方真正的传国玉玺,它暴露在天地之间这么长的时间,历尽风雨,最后被一个贩卖石料的人捡到手。其间它究竟遭受了怎样的风雨,无人可知,第一个去仔细观察它的张凡也只能从他那被不满了划痕的周身猜测一番。张凡让人清理它的时候,要他们是小心谨慎,自己更是就在旁边看着。而且张凡还特意让他们不要去过问上面的划痕,让那些划痕全都保留了下来。 如今隆庆看起来,这方玉玺就算不是真的“传国玉玺”,也绝对是某个王朝的帝皇所有之物。而上面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划痕,似乎也是在诉说着历史的残酷。 看到这里,隆庆的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下面的大臣们看到隆庆神情的转变,心里面也都开始胡乱猜测起来。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人会去猜测这方玉玺是真品。 翻过玉玺,映入隆庆眼帘的便是八个古朴大气的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作为皇家子孙,一出生便昭示着其地位的不凡,不管他后来能不能够等上皇位,号令天下,对其的培养却是每一任帝王都不遗余力的。隆庆也做过皇子,也受到过如此的精英教育。而其中,书法一道也绝对是重点。历来继位登基的皇帝,就算不是书法大家,也绝对是懂书法的人。 对于篆字,隆庆也是熟悉得很,自然能够看得懂。而且,如今他手中这方玉玺上所篆刻的这八个字,隆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绝对就是李斯手书之作。而且一边缺失的一角,也是真实无比。特别是缺失的那一角,伤口看起来并非新伤,起码也能有千年的历史,特别是上面还残留着被人镶嵌过的痕迹。 总而言之,在隆庆的眼中,他手中的这方玉玺,没有过多的华丽与造作,全身透露着质朴和威严。说实话,隆庆方才刚刚打开那块包裹着它的绢布之时,确实是有些失望的。在他看来,这方玺印又是个假货了。 可是在他如今的这番细细观察下,他又开始觉得这方玉玺应该是真的了。不,不能说是真的,毕竟传国玉玺已经丢失多年,书中所记载其特征早就已经无法用来进行考证了。但是隆庆总是觉得他手中的这方玉玺应该是真的,因为……想了半天,隆庆却想不出它身上有什么地方看起来像是伪造的,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真实,并不造作。 “张爱卿,朕听皇儿说,这方玉玺你是在扬州发现的,却是一个贩料之人从河南送过去的,可是这样?”隆庆出声问道。 “回陛下,正是如此。”张凡当即,又将当日如何发现这方玉玺的前前后后叙述了一遍。 听完了张凡的话,隆庆沉思了起来。 “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妥?”张凡开口问道。 “嗯,这方玉玺,不怎么像是真的。”半晌,隆庆说了这么一句。 下面的大臣们一听,顿时就议论了起来,很多人看着张凡的眼神都变成了好笑的神情。而高拱,更是已经急不可耐地准备站出来再次弹劾张凡了。 “但是……”隆庆的话打断了下面众臣的议论声,“这方玉玺也不像是假的,起码朕就看不出它有什么地方是假的。”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二十章 真假难辨(下) “但是……”隆庆的话打断了下面众臣的议论声,“这方玉玺也不像是假的,起码朕就看不出它有什么地方是假的。 隆庆这句话一说出来,下面的大臣们就不只是停止了议论了,而是面面相觑了起来。这些个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才爬到如今位置的人,什么样的事情他们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怪事没有见过。 但是如今隆庆所说的这番话,倒真是让他们有些觉得无法理解了。隆庆先前都已经说了,他手中那方张凡交出来的玉玺不像是真的。这个意思很明显,既然不像是真的,那就是假的。之所以会说“不像”这里两个字,在这些大臣们看来,最多也就是仿造这方玉玺的人非常高明,玉玺被仿造的极为逼真而已。 可是紧接着,隆庆又说这方玉玺也不像是假的,这可就让这些大臣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管是“不像是假的”,还是“不像是真的”,这两句话单独说出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如今,隆庆却是把这两句话同时说了出来,而且都用在同一件物品上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这些大臣根本就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特别是高拱,他刚才都已经准备站出去出言弹劾张凡了,话说为了这一时刻,他已经是准备了好久了,自从他得知张凡找到了一方“传国玉玺”这个消息之后,他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弹劾张凡的事项了。 可是刚才,都已经微微抬起来脚准备迈出步子的高拱,被隆庆这么一番自我矛盾的话给定在了原地,面上更是露出了一副诧异到了极点的表情。心里面,高拱更是不上不下的难受到了极点。 而站在大殿中央,听到了隆庆这番话的张凡,却是在心里面欢喜了起来。话说他之前根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毕竟传国玉玺在失踪的这几百年中,被无数人所渴望,同时也被无数人所猜测。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传国玉玺长成什么样子早就已经被人传神了。所以张凡之前才会跟张居正说,以现在这种情形来看的话,不管是真的传国玉玺还是假的,现在放在这班大臣面前,绝对全部都是假的,因为天下根本就不会有那么神的东西。 这也正是张凡之所以想要用反证这种方法来验证这方玉玺真实性的原因。.只不过,之前,张凡一直都是在心里面考虑,到底应该怎么让这些人用这种反证的方法。毕竟他虽然是有了这种想法,但是他一时半会却是还没有想到如何才能让隆庆和这些大臣,而且特别是这些大臣们,来用这种方法。 可是如今倒好,张凡办法还没有想出来,隆庆就已经是帮他解决了。隆庆自己说出了这番提议,省去了张凡很多的麻烦不说,也比张凡自己想办法要来的更有影响力。 “陛下的意思是……”坐在那里的徐阶如今也是被隆庆的这番话给搞糊涂了,不由得出言问道。 “哦,呵呵,朕没有别的意思,就事论事而已。”隆庆笑了笑,说道,“先前朕说此玺不像是真的,并不是在乱说。这方玉玺的的确确是跟传闻中的不一样。都说若是真的玉玺,只要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得出来它是真是假。而且还有什么金光灿灿,紫气缭绕之类的,更有什么玉玺上透露着威严,一眼看过去就能让人觉得霸气十足。这些东西,朕在这方玉玺上面都看不到。” 隆庆的这番话说完,下面的大臣们都傻了。他们刚才一直都在等着隆庆的解释,可是他们是万万想不到,隆庆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简直就是……就是在开玩笑吗!刚才隆庆的那些话,简直就是在搞笑。中国古代的封建王朝,人们的确是比较迷信,但是也仅限于一种精神上的迷信而已,还没有真的延伸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上去。刚才隆庆所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个神话故事一般。下面的大臣们也是被隆庆这番话给吓着了,他们不知道隆庆到底是在说他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还是在开玩笑着粉刺什么。 “这……陛下的话……”就连一旁一直都是以严谨著称的徐阶也是被隆庆的这番话给镇住了,一时半会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呵呵……”隆庆并没有解释他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朕之所以说这方玉玺不像是假的,原因也简单的很。关于传国玉玺的记载,无数典籍史书中全都有所提及,虽然也无一不是片面的很,并没有很是详尽的记载。但是将各个朝代史册上所记载的东西放在一起来看的话,朕手中的这方玉玺也不像是假的。 “史书上记载,传国玉玺方圆四寸,而朕手中的这方玉玺也是这个大小。上有五条盘龙纽交,这方玉玺也是如此。西汉末年,王莽篡汉,遣其弟王舜进宫索取。结果王太后怒极,以传国玺掷之,结果玉玺被掷于地上,破了一角。而如今朕手中的这方玉玺也是如此,并且这一角的破痕看起来也是陈旧的很,玩起来最起码也能有个上千年的时间了。虽然这破损的地方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有待商榷,不过等会让工部懂行的工匠前来辨认一番也就能明了了。 “而最为特别的是,这方玉玺上锁镌刻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确实像是李斯手书之作,并不像是有人临摹而出的。” 隆庆说完了这些话,向一旁的小太监示意。小太监立刻是端着一个铺着锦缎的托盘走了过来,等到隆庆将那方玉玺方进去之后,小太监就端着托盘向下面的那些大臣们走去,让他们逐个观看一番。 最先一人就是徐阶,由于此时玉玺的真伪尚且没有定论,所以徐阶也是将它拿在了手里端详起来。 关于玉玺的外形,徐阶并没有去过多的观察,毕竟这传国玉玺到底应该长成个什么样子,他们这些个大臣早就在心里面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了。如今看到这方玉玺,虽然从模样上面来说,都与他们自己心中所想的有些差异,但却也是每一条都能对上,既不显得太过简陋,也不让人觉得华丽非常。总之,关于这方玉玺的外形,全部都在众人可以认可的范围之中。 徐阶所关心的是玉玺上面所镌刻的字。虽然说李斯所活着的年代距离此时实在是有些太过久远了,但是李斯还是有着不少的碑书保存了下来,所以想要辨认李斯的篆字,这件事情并不是十分困难。 而这么一来的话,却是又有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李斯的手书现在还能得见,也就自然是少不了有人会去临摹一番。临摹这种事情本不会有错,再说了,古往今来的读书人练字之时,又有何人没有去临摹过他人的书法呢!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造假这种事情变的是难以让人分辨了。吃造假这碗饭的人,普天之下可以说是多了去了,其中有极其不专业的人,早些拙劣到了不行的东西,当然,这种东西也只能骗骗那些没什么文化却有想要追求雅号的暴富商贾而已。但是其中却也有那种专业人士,毕竟他们所伪造的东西可是能带来巨大财富的,自然是越像真的越好,最好是比真的还像。 而书法这种东西,有的人也当真是能够临摹的与原作者一模一样。 可是这印章可就不同了。因为印章的本体千奇百怪,什么样子的都有,因此人们在刻印之时,只有去迎合它。所以书写所要镌刻的字之时,尤其是所要镌刻的字数有不少的时候,写字的人就要想办法让这些字的布局符合印章镌刻面的范围。因此,一些笔画的调整和变动是少不掉的。 以往那些个被认定是赝品的“传国玉玺”,其实它们的大部分,品相都是无可挑剔的。不论是用料还是雕琢的功夫,也是精致的很,单单从这上面来看的话,大多数都是真品,比真品还要真。但是这些玉玺最后,全都是被认定为赝品,其问题,就是处在这底面所镌刻的字上面。 有的还好,造假之人倒也是有些刻印的功底的,几个字的布局也算下了一番功夫,还能够拿得出手。只是其中总是给人有些别扭的感觉,总是会让人隐隐觉得有一丝的不协调的感觉。 而有的就夸张了,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只是把李斯的死临摹照搬下来,生硬地将这几个字融合在一块,刻了上去。怎么看怎么别扭。 之余还有一些连字都写得不像的,就不在这里多说了。 而徐阶看着手上这方玉玺上面的刻字,却是给了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每个字的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就是专门为了这方玉玺所量身定制的一般,一点点不协调的感觉的都没有。看到这里,徐阶心中产生了这东西有可能会是真的这种想法。只不过徐阶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将玺印放了回去。 下面的人看到徐阶的这副样子,也都不由得在心里面嘀咕起来了。只有一个高拱,他如今已经是打定了心思,认为这绝对是假的。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难下定论 小太监双手托着托盘,在这诺大的皇极殿中转了整整一圈,还要时刻保持着一丝不苟的恭敬模样,要说不累人那是假的。.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就是吃这碗饭的人来说,这也是必须的,好在进宫之后所受到的教导让这些太监们虽然身子累,但是心里面却是早就没有了劳累的感觉。 这些不过是题外话,而真正让这小太监感到劳累的原因,正是如今正捧在他手上的这方玉玺。因为这件事情,平日里并不会在心中太过埋怨什么的他,此时此刻也是心中不爽。话说他平日里,这种端着盘子向大殿上的众臣展示东西的活,他也没有少干过。不过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平常只要花上一会功夫就能让他转完这一圈,然后回到他应该站着的位置上去神游天外。而今天,却是花费了他太多的时间,这都已经将近有一个时辰了,而他却还要干着这份体力活。 而最让他觉得郁闷的就是,几乎一个大臣才刚刚花费很长一段时间看完,他移步到下一个人那里时,就又要等待好长一段时间。 其实这件事情也怪不得这些大臣们,要怪的话,倒是应该怪徐阶了。谁让他是第一个拿起那方玉玺观看的人呢!而且,更重要的是,徐阶观看那方玉玺只是所露出的一系列表情实在是太过不同寻常了。如今大殿上在列的大臣们也几乎都是和徐阶同朝为官的人,对于徐阶的一言一行是清楚非常的。见到徐阶露出这么一番严肃认真的表情之后,他们哪里还能隐藏得住自己的那份好奇心,并且是被放大了不少。也正是因此,几乎是每个大臣都会想要看看那方玉玺到底是真是假。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每个人所观看的时间并不相同罢了,当然,官位高的自然是能拖的就一些,官位低的也是直觉地快速浏览一番就放回去,一方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一直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二十人亲眼近距离看过了,却是始终没有人开口说过什么话。就连那高拱也是如此。 话说高拱,之前就一直是在心里面抱定了这方玉玺绝对是赝品的心思。之前徐阶观察玉玺之时的表情,高拱并不是没有看见。但是因为他心中的那种主观想法,让他自动过滤了玉玺是真品的可能。他就在一直等待着玉玺来到他的面前,好让他能够找到其假冒的痕迹,揭穿张凡的谎言。 好在高拱如今位高权重,这份等待并没有花费他什么时间,徐阶看过之后就是轮到他的了。正当他拿起那方玉玺,正准备寻找其赝品的证据。可是之后,高拱却是完全没有了声息。 高拱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主动进了张凡所想要的那种心思。他为了弹劾张凡,所以必须要这方玉玺是假冒的才行。而也正是因此,高拱一直都没有考虑过应该去如何证明这是真品,他所想要的就是找出证据,证明张凡所献上来的这方玉玺是赝品。 可是面对着他手中的这方玉玺,高拱一时之间有些哑口无言了。他将玉玺拿在手里面翻来覆去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却是怎么都没有发现一处让他觉得满意的地方。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这方玉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若是硬要说它是真的,它却距离人们心中所期盼的样子差的太过遥远了,或者说太过普通了一点。但是非要说它是假的话,又有点说不通,这方玉玺上的每一点看起来虽然都说不上是神乎其神,但是却也绝不是赝品所能拥有的。具体让他们这些大臣们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他们也是说不出来。只能说,这是一种感觉,一来他们找不到这方玉玺是赝品的证据;二来,这方玉玺也总是让他们有着一种不由自主的感觉。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高拱本来已经准备好的满肚子话语,如今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他虽然非常地想要弹劾张凡,但是这一次却变成了例外。其实按照高拱的脾气来说,特别是这段时间里面,他对于清除朝中异己而所用的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个时候的高拱早就已经换了一个人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性格豪爽的高拱了。而造成他这个样子的除了嘉靖一朝,严嵩当权之时整个朝廷所共有的一种消极情绪,更多的却是因为如今正坐在这大殿之上的徐阶了。 然而今天,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高拱面对着这方早就已经是被他定义成为赝品的玉玺之时,却是犹豫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原本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弹劾张凡的他,现在却是迟迟都没有动静,这实在是怪异的很。 大殿之上的大臣们哪里会知道高拱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他们如今的注意力都被那方玉玺所吸引过去了。只有一个人在用极为不解的眼神看着高拱,那人正是郭朴。 最为高拱的同乡,一直跟着高拱的行动而行事的郭朴可谓是如今高拱众多党羽之中的第一人。不过说郭朴只是个高拱的手下,倒是有一些委屈他了,高拱本人倒也真的是非常看重郭朴,他自己一旦有什么心事或者想法,都会找来郭朴和他一同商议一番。 对于高拱想要借着玉玺之事弹劾张凡这件事情,郭朴算是第一个从高拱那里知道消息的人。甚至于,他还帮着高拱思考到底应该如何措词、如何弹劾等等细节上的问题。 本来今天,高拱两次站出来弹劾张凡,却是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差点惹了一身腥。郭朴将这件事情是看在眼中,而他的心里也是非常着急。而等到隆庆吩咐张凡将那方玉玺拿出来之后,郭朴就开始期盼着,期盼着高拱弹劾张凡的那一幕上演。可是他左等右等,高拱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当真是让他有种心急如焚的感觉。 知道郭朴看到高拱细细观察了一番那方玉玺,又将它放回托盘之中,之后便是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声也不啃,郭朴心中的疑惑就更加的大了。怎么之前早就已经是说好了的事情,却迟迟不见行动呢!莫非…… 好奇之下,郭朴也是细细地观察了那方玉玺一番。这一看,他果然发现,问题的的确确就是处在这方玉玺上面。 而那种找不出赝品痕迹的看法,如今也开始在那些个看过玉玺的官员们心中生根发芽。 花了好一番时间,小太监捧着那方玉玺才再一次回到隆庆身边。 看着下面自己的这些臣子们的表情,隆庆也不知是怎么的,心情突然间觉得好了很多,面上的笑容也是多了起来。 “怎么样啊,诸位爱卿?”隆庆开口说道,“这玉玺你们也都已经是逐个看过了,有什么想法,到底这方印玺是真是假,可有人要出来说说。” 听了隆庆的话,下面的众人却是没有一个站出来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出去说些什么。想以前,辨认东西真假这种事情再过简单不过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东西不管是做的再过精致,经过这么多人的细细观察,总是会有什么纰漏被人给发现。 而这一次,众臣这么一圈细细观察下来,却是没有看出丝毫的仿造痕迹。 本来这也是非常简单的,看不出来是假的,那这就是真的了。可是却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肯定这就是真的。毕竟这可是传国玉玺,而且又是已经失踪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谁又敢打包票说它是真的。 “陛下。”倒是第一个观看的徐阶开口说话了,“老朽虽然不敢肯定这是真的,但是也正如陛下所说的那样,老朽也看不出它是假的。只是此事想要有个定论,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做出。” “嗯……”听了徐阶的话,隆庆想了想,说道,“朕对古董这种东西并没有太过身后的研究,想必你们之中必然有懂行的人。来给朕说说,这东西有多少年份了?” 这一下子,下面又开始议论起来了。这天下文人,特别是这些做了官的文人,不管他是当真喜欢还是故作高雅,古董这种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若是平常里随便问他们当中的哪个这方面的问题,他们都会回答的头头是道。可是如今,这些人却是只敢在下面小声议论,而不敢大声地说出来。 隐隐约约之间,隆庆却是听到了一些话语。有说是五百年前的,有说千年之上的,更有甚者说是有两千年的。想来,两千年前,秦始皇还没生出来呢,这人倒也真会乱讲。 隆庆听了下面小声议论之时传出来的话语,险些被逗笑了。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隆庆开口说道:“也罢,如今此事尚待商榷,却是不必如此心急了,东西暂且放在朕这里,日后有了定论再议不迟。张爱卿,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陛下,偏殿有两位送佛朗机远道而来的使臣,想要参见陛下,陛下是不是要见一见他们?”张凡想起来乔安娜和理查德两个人,开口问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暴力掠夺 “嗯,这件事情朕之前也是听说过了。”隆庆听到张凡提及乔安娜和理查德二人的事情,如此说道,“如今还有些时间,见见他们倒也无妨。不过让他们来之前,张爱卿,朕还得让你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一遍。” “遵旨,陛下。”张凡说道,“这二人是在六月的时候,随着归海的第一批商船一同前来的。来着一男一女,男的是那佛朗机国的外交使臣,嗯,这外交使臣就跟咱们礼部的官员是一个道理。那女的是一位世袭的贵族男爵,在其国家军中担任一名中尉,这个,就好比咱们这里的校尉。” 听到张凡的话,下面的大臣们又再一次议论开了。女的从军,对于华夏几千年的历史来说并不新鲜,当年那花木兰不就是如此吗。不过女的世袭爵位,这倒是在列的这些大臣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不过他们也只是低声议论一番,并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样子。毕竟,要真的说起来,中原大地近千年前还出过那么一位女皇帝武瞾,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这二人不远万里来到我大明朝,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张爱卿可打探清楚了没有?”隆庆并没有关心别的事情,他虽然并不是很清楚那些遥远的欧洲国家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他明白一件事情,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特殊的地方,并不要总是拿着自己的标准去评判他人。 “启禀陛下,他们这次来其实是为了打仗的事情。”张凡回答道。 “打仗?”隆庆听到张凡的这个回答,愣住了。 下面的大臣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议论。很显然,他们都想到别处去了,一位那佛朗机要和大明开战了。不过美国多久,下面的这些人就把这份可笑的心思压了下去。且不管说两国之间远隔万里重洋,就他们这两个特使来到大明就耗费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更何况两国之间疆域、国力、军队之间的差距,非常明显地摆在那里。有哪个国家会不远万里,发兵进攻一个比自己强大几十倍的国家,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是这样的,陛下。”看出了隆庆的疑惑,张凡赶紧开口解释道,“这战争的起因就出在这出海经商一事上面。那欧洲的许多国家如今也是如咱们大明一般,支持民间的商人出海经商。而且由于他们之间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敌意的,所以各国为了保证自己国家的商船不被他国劫掠,允许商船之上装配上火炮,甚至是派出他们的战舰来为商船护航,说到底,也就是为了一个钱字。 “不过由于他们如今全都是鼓励出海行商,而且他们那么多国家之间虽然都有着间隙,但是由于那些国家之间各个实力都相差不了多少。再加上因为有些联姻的关系,各个国家的皇室贵胄之间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关系的。所以他们之间想要为了国家利益,撕破脸皮打个不可开交也是有些困难。 “因此,这些佛朗机人便是盯上了别的地方。如今他们来我大明,是向向我们询问一番,若是他们派兵攻打印度,也就是那天竺国,咱们大明会否有什么反映。“ “这帮蛮夷,倒也是有些个心思。”隆庆听了张凡的话之后,笑了笑,说道,“不过张爱卿,朕有一事不明。” “陛下请问。” “一国想要强盛,发动战事,这些朕都能够理解。”隆庆说道,“只是,为何这些佛朗机人要不愿千里万里地去攻打那天竺国?朕倒不是说他们打不过,凭着他们手中的那些火枪和铁炮,天竺那边如今大大小小的王朝绝对不是敌手。但是朕就是不明白,即使他们攻占了整个天竺,又能得到些什么好处?” 张凡听到隆庆的这番话,笑了笑,这可就算是问到他上辈子所学习的专业上面去了。不过张凡并不可能按照当年他的导师跟他们所说的那些大道理来回到隆庆,这样的话,这皇极殿上估计除了他自己之外,一个能够听明白的都没有。 “陛下,是这么回事。这事听起来有些让人想不明白,其实简单的很。”张凡回答道,“如今,欧洲那么多国家,都在发展着。不过因为他们都凑在一起,各个国家之间也并没有太过封锁,所以一般来说,一国有了什么发现,另一个国家也能够很快知道。也因为如此,一国有了些新的东西,而另外一国也会有。这么一来的话,两国就不可能把别人已经有的东西卖给别人。 “而他们若是攻打天竺,并且成功地攻占了那片地方,问题就会解决了。他们可以用主人的身份,将自己国家的东西运进天竺贩卖,而且要价是非常的昂贵。当然,很多东西并非是人们所必不可少的,或者说也是可以用他们本就有的东西代替的。那么作为主人的这些人只要再下一条命令,禁止他们生产原来就有的这些东西。如此一来,他们运进天竺的东西就成为了那里的百姓必须要购买的必需之物了。这么一来,岂不是能够赚取大笔的钱财?” “这……这岂不是要榨干那个地方的油水了?!”隆庆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显得非常震惊。 而下面传来的议论纷纷的声音也说明,听到张凡那些话的大臣们也抱着和隆庆同样的心态。 对于天朝一贯所有的思想来言,张凡所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有些不可理喻。中原的王朝若是占领了一块新地盘的话,最多会在前期让士兵们抢劫一番,但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毁其根本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要么这块地方并不被他们看好,很快就会遗弃掉,因此抢劫一番,捞上一笔油水也是无可厚非之事。要门,就是打算长远地占有那片地方,把它真正当成自己的领土来看待,也不会做出这等落井下石的事情。 可是张凡所说的话,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想法。 “陛下,这事情并非不可理喻。”张凡说道,“毕竟对于那些佛朗机人来说,天竺国实在是太过遥远了,他们也只是要捞上一笔油水就可以了。” “嗯,张爱卿说的也是有道理。”隆庆听了张凡的解释,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光是为了往一个地方卖自己的东西,就发兵去进攻他们,这未免还是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陛下所言正是。”张凡说道,“不过那些佛朗机人早就有所打算,他们虽然没有告诉微臣,不过微臣倒是也能猜到几分。” “哦,说来听听。”隆庆被张凡的话引出了兴趣。 “其实陛下可以想想。”张凡说道,“若是那些佛朗机人占领了天竺,那么天竺国的百姓岂不就是等于任由他们驱策了!他们本国之内,制造商品,用的也都是本国的人手,自然不会太过苛刻,起码这工钱还是要给的。而他们若是用那些天竺国的百姓来干这些事情,这么一来的话……” “他们既然是主人,那么那些天竺国的百姓就是奴仆了。”隆庆接着张凡的话说道,“奴仆帮主人干活,哪里还有给奴仆工钱的道理。” “正是如此。”张凡笑着说道,“如此一来的话,佛朗机人生产这些商品,就是等于他们只要将成品往自己国家运回去就可以了。这么一来的话,东西的成本几乎就等于是没有了,他们也能赚到更多的钱。而且他们的这些商品运到欧洲其他国家贩卖的话,试想,两件同样的东西,却是一个价高一个价低。百姓们可不会管着东西是怎么来的,或者浸泡了多少人的血汗,他们自当是捡最便宜的买了。” 听了张凡的话,这大殿之上哪里还有人不明白他的意思的。不过明白了之后,他们也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想法实在是太毒辣,也太美妙了。这种暴利的买卖,恐怕没有人会拒绝。当然,在天朝的官员们,永远都不会将金钱看得太重。但是他们都明白金钱的好处。有了大笔的金钱,不光是官员们能够得利,还能够让自己的军队变得更加的强大。这……当真是一项好买卖。 “而且,他们所得利的还不止是这些。”张凡不顾众人的思考,继续说道,“那天竺之地,咱们都是知晓的,盛产黄金、宝石、香料。而若是那些佛朗机人占领了那里,他们也就可以不费任何代价地拥有这些东西。不花费任何钱财便可以获得这些价值高昂的东西,运回国之后再去贩卖,又是一项日进斗金的大买卖。” 听了张凡的话,众人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冷气。随人很多人心目中都没有个具体的映像,那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但是只要去想想,凭着一国之力全力去收集这些东西,到底能够聚敛多大的一笔财富。 虽然不屑于总是涉及金钱,但是众臣们再一次沉默了,张凡所说的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而孤坐高台之上的隆庆却是思考了起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国家利益 对于张凡所说的这些话,下面站着的这些大臣们自然是会震惊无比。.然而除了震惊之外,他们倒是也并没有别的心思,对他们来说,别国的事情与自己无关。更何况是这种看起来野蛮非常的方式,绝对不是他们所想要的。 而隆庆却是坐在皇位上,沉思了起来。半天,隆庆才开口说道:“张爱卿,你说这两个佛朗机人到我大明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听到隆庆这么一问,下面的那些大臣也都看向了张凡。虽然张凡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的确是让他们这些人听到了一些新鲜事情。但是新鲜归新鲜,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所关心的是,这么一场明明是扯不到大明的战事,那两个佛朗机的使臣为何要不远万里地来到大明。 “陛下,是这么回事。”张凡说道,“毕竟他们如今是想要出兵天竺,而天竺不是紧挨着那乌思藏都指挥使司吗。他们是怕这么不大一声招呼的就派兵过来,会引起咱们大明朝的不满,所以特此来这里。说是觐见陛下,实际上就是想向陛下讨个说法罢了。” “这样啊。”隆庆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下面的大臣们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也都是明白了过来。感情那帮子佛朗机人是怕大明这支他们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会参加到战局中来,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必败无疑。毕竟以大明帝国此时在世界上的地位,光是用人海战术都能够淹没他们。 想明白了这一点,隆庆和下面的那些大臣也都是笑了起来。大明,不,不光是大明,再往上算几个统治过中原大地的王朝。不管是哪一个,又何曾担心过这种事情。作为中原王朝,很少会派兵去攻打他国。但即使有,也绝对不会有人在发兵之前,去和将要被进攻的国家的邻国去商量什么。 如今隆庆和这些大臣们的笑声中,包含着嘲笑和自豪两种意思。嘲笑自然就是笑那些佛朗机人实力不济,即使派兵海外攻打他国,还要看其邻国的脸色。而自豪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所惧怕的邻国正是自己的国家。 “嗯,这件事情倒是可以答应他们。”隆庆笑着说道,“反正天竺那块地方跟我们毫无关系,他们到现在也还和那些鞑子一样,有着无数的部落,都在混战着。既然那些个佛朗机人想要打,就由他们打去。” “不过,陛下,咱们是不是……”张凡见隆庆同意了,突然说道,“……是不是装着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听张凡这么一说,隆庆也是若有所思起来。 而下面的大臣更是表情各异。有的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根本就不知道张凡在说些什么。而有的人,也是经过隆庆的那几个字,反应了过来,正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而那些个反应特别快的人,已经是一脸奸笑的样子,显然已经是开始在心里面打主意了。 “嗯,咱们可以装成一副,天竺那块地方与咱们世代交好的模样。盟国被他国攻打,这样子视而不见应该不好吧。”张凡说道,“勉为其难地同意他们,也好从他们身上刮些油水下来。” “张爱卿,看不出来啊!”隆庆突然间是露出了一副一脸大笑的模样,高兴地说道,“看不出张爱卿你年纪轻轻,这走入仕途也还没有多少时日,却也是有了这么一番心思。嗯,好,没关系也要装着有关系,也要刮他一层皮下来。张爱卿,你果然是你老师的弟子,有礼部官员的风范。” 隆庆这句话一说出来,大殿之上顿时是哄堂大笑起来。而张凡和一众礼部的官员却都是各个有些面红耳赤的样子,头颅有些微微低下。只有一个张居正还是如之前一样,那么严肃地站在那里,连表情都没有改变过。 想来隆庆这番话倒也真是有意思。其实就只管说张凡初入仕途不久,就变得如此攻于心计补救完了吗。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张凡想出来的这个点子,得利的还是整个国家,又不是他一个人。 而隆庆偏偏非要带上了张居正,要说这也就罢了,毕竟如今张居正虽然还没有做到臣子的顶峰,不过也距离那个位置不远了,能排在他前面的除了一个高拱,就只剩下一个李春芳了。这么一来的话,也不会有人敢嘲笑什么。 可是隆庆偏偏要把整个礼部的人都带进去了。他的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像是礼部的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全都是玩弄心思,危言耸听着骗人的一帮人。这也怪不得在场的众臣们一番嘲笑了。 而礼部的那些人则是一个个脸孔通红的,仿佛都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一个个都在心里面大喊委屈,在他们看来,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是为国牟利的好事,怎么如今听起来都不像是好人干的了!再说了,平常若要使出使他国,也并非全都是礼部的官员去啊,也有不少的大臣,甚至是武将,他们哪一个不是如此。为何把这种事情全都推倒礼部的头上去了! 而且,礼部的这些官员们委屈的同时,想要找个发泄对象也找不到。怪隆庆说错了话,放屁,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怪张凡说错了话?问题是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事情本来就是应该这么办来着。 “好了好了,玩笑话而已,众位爱卿笑笑也就罢了。毕竟有着这样的人,咱们大明才不会吃亏不是?”隆庆率先停了下来说道,只不过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 既然皇帝都不笑了,下面的大臣们也就只好赶紧打住。 “张爱卿,你的想法虽好,不过……”随即,隆庆又对着张凡说道,“不过那佛朗机究竟有什么好处是值得咱们去如此做的?” “陛下,关于这一点,微臣也是想过了。”张凡见隆庆这么问了,赶紧说道,“眼下就有一样。” “哦?是什么事情?”隆庆问道。 “回陛下。我朝在几十年前不就已经跟那些佛朗机人有往来了吗,还从他们那里购买了不少门佛朗机炮。”张凡说道。 “嗯,确有此事。”隆庆点了点头说道。 “微臣在想,当年咱们只是从他们那里买来了几十门炮。虽然当初,咱们的工匠就已经能仿制那些炮了。而且到现在,不管是神机营还是戚将军的人马,所用的佛朗机炮全都是咱们大明自己铸造的。”张凡说道,“可是,咱们自己造的这些跑,总是会或多或少的有些问题。虽然经过这几十年的时间,咱们的工匠们也是经过多次的改进,如今这炮出问题的几率已经是大大下降了,可是还是有。陛下,此物毕竟是供于军中,参与战事所用之物。如今看起来出问题的次数是少了,可是谁也不敢保证,将来这东西在战场上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最怕他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从而影响到整个战局,这可就麻烦了!” 张凡的一番话,不只是隆庆,就连下面站着的大臣们也都是沉默了起来。根本就不用去仔细考虑,在列的每一个人都能够知道,张凡所说的一点点都没有错。军械之事,历来都是重中之重。大明虽然是重文轻武,但是开国皇帝朱元璋,以及奠定了大明朝顶峰的朱棣二人,无一不是以武功立国。特别是朱棣,驻守当年的这座燕京城几十年,与漠北的元蒙残党作战几十年,对于战争之事是极为关心的。 也因此,朱棣对于军械上面的事情,从来都是关心的很。甚至在大明朝有明文规定,对于为了个人私利而胆敢在军械上做什么手脚的人,查出来之后是直接诛九族的。而这,也成了大明朝每个皇帝和官员都必须要遵守的一条铁则。当然,事情总是有例外的,对于大明来说,军械这种东西唯一的例外就是,江南之地和北疆之地的军队,所用的箭支实在是差距到了极点,这里不得不提一下。 “这点倒也是有些麻烦。”隆庆听了张凡的话,眉头微微皱起,说道,“那张爱卿既然已经提及此事,想必……” “不错,微臣就是打算向那佛朗机人要来拿佛朗机炮的铸造方法。”张凡说道。 “嗯,这的确是一个好提议。”隆庆听了以后,很是高兴地说道,“只不过,为了这么一个理由,就……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这点微臣也想过。”张凡说道,“因此,微臣在江南的时候,也是旁敲侧击地问过他们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发明之类的。虽然他们在这方面表现的很是谨慎,并没有给微臣一个确定的答复,不过微臣觉得他们也应该是有的。” “嗯,那好。”隆庆点了点头说道,“等会让他们上殿来,咱们就先答应他们。不过之后,就要让……”说到这里,隆庆看着张居正说道:“张爱卿,之后就由你来和他们去说吧,最好能弄到些好东西回来。” 这句话说出来,下面的大臣们又笑了。仿佛张居正已经成了一个有着三寸不烂之舌,讨价还价的一把手一样。 “微臣遵旨。”张居正没有管其他人的笑声,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狡猾开明 张凡来自五百年之后的现代,而到了这大明朝之后,他所见所闻的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虽然他的历史课程的成绩并不是很好,但是那只不过是因为他对历史并不感兴趣而已,并不代表着他没有学过。而之后,一些电视科教片,或者是一些名人学者对于历史进行讲解的节目,他也看过一些。 张凡发现了一个问题,在现代人的眼中,现代的大部分人都有着一个认识,认为在中华大地最后的两个封建王朝中,满清是要优于大明的。本来,对于这种事情,张凡是不会过多考虑的,毕竟这还没有涉及到他的生活当中去,只不过是平日里听听别人这么说说罢了。 可是来到这大明朝的这么些年里,张凡对这种思维论调产生了一种非常反对的看法。大明朝就真的要比满清差吗? 经过一番考虑,张凡发现了问题所在。似乎那些人们的目光,全都停留在了两个王朝的上层。更有甚者,认为大明朝的皇帝全都是混蛋,而满清的皇帝全部都是圣明贤君。 好吧,大明朝的皇帝是有些不尽如人意。就连开国皇帝朱元璋和公德盖世的朱棣也逃不过被后世之人的挑刺和贬低。可是,如何评价一个王朝,难道就当真只是去看它的统治者是什么样子吗? 举个很好的例子,正德年间,正德皇帝本人贪玩非常,能自着戏装上台唱戏,能微服民间调戏良家女子,能自封将军上阵打仗。还设置了如豹房这样的所在,供其游玩淫乐。而且正德年间还出了个刘瑾这么个大奸宦。这么看起来的话,正德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可是却没有人看得到,正德年间,民间百姓的生活并非悲惨,反而还是富足的很。或许有人会说,正德年间,还爆发过刘六刘七的起义。可是那也是在正德刚刚即位的时候,被一些宦官假传皇帝圣旨,从而造成的原因,并非是正德的本意。而且就连正德游戏之作的上阵打仗,也是赢了那场“应州大捷”,使得正德年间,元蒙残党不敢再犯。这一段即使是清人极尽污蔑明朝之能而所写的《明史》也是不得不承认。更何况,正德后期,民间百姓的生活还是相当富足的,必不会发生什么饿死大批百姓的事件。 而反观满清,作为一个少数民族快速崛起而统治中原大地的政权,他们真正所想的并不是如何让国家强盛起来,反而是如何能够巩固自己的统治。 、乾隆这样的一代“圣主”大兴文字狱,害死了几千几万人;不见乾隆皇帝之时,满地饿殍、惨死无数;不见那满清最后又是如何被灭国的! 话说的有些远了,总之,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或者只看几个领头人物的好坏。而大明朝给予当时的世人,特别是那些到过大明朝的欧洲人的一个最为直接的表现就是——开明。 当时有明文记载到,“中国人爽快的赞颂邻国的任何德行,勇敢的自承不如,而其他国家的人,除了自己国家的东西以外,不喜欢别的东西。中国人看见来自欧洲的产品,即使并不精巧,仍然发出一声赞叹。……这种谦逊态度真值得称羡,特别表现在一个才能超越他人的民族上,对于那些有眼无珠、故意贬低所见东西的人物,这是一个羞辱。” 由此可见,现在所流传的,关于“中国文化传统”是国人“愚昧僵化、盲目自大、坐井观天”的这种思想绝对是一种错误。 起码就张凡现在看来,大明朝对于国外的事物,并不会太过轻易的妄下定论。实用的东西,比如这佛朗机炮,那绝对是明朝人所需要的,并不会因为这东西不是大明所制而产生什么抵触。而对于外国那些看似精致,却并没有什么实用的东西,明人也不会一味地去贬低。 说了这么多,转入正题。隆庆一听到张凡说,那些佛朗机人或许还有很多新研发的武器之时,他顿时就起了兴致。只不过如今,众人还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武器究竟是什么,这还是需要张居正这位“外交能手”去套人家的话。 这听起来又是一句开张居正玩笑的话,而张居正这个时候却是当真连一点点不开心的想法都没有。毕竟这是为了国家的强盛,再说了,嘲笑他的都是自己的同僚,自己国家的人,并没有什么丢人的。 镜头转向偏殿之中,乔安娜和理查德两人还在这里干等着,只不过他们倒也并不是觉得太焦心,毕竟这里有着比之他们在江南之时所喝到的更加美味的茶饮。这其实是废话,皇宫之中,怎么会有差的东西,更何况是这种用来接待外国使臣所用的茶叶,即使不是顶级的,也绝对是寻常人家见不到的极品。 “理查,你说这怎么这么长时间了,却还没有这大明皇帝派来的人让我们过去?”等了很长时间,反倒是乔安娜这个女子首先有点急了,开口问起自己的同伴来。 “嗯,这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理查德开口说道,其实说起来,他比乔安娜还要急,倒不是说他们有什么急事,只是这么干坐着实在是有些烦闷的慌,不过作为一个外交大臣,若是没有这么点耐心,那他也早就应该“下岗”了,“你想想,如此庞大的一个帝国,统治他的只有这么一个皇帝。虽然我也知道,皇帝的手下肯定有着很多大臣帮着他治理国家,可是他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过问吧。总要把自己国家中的事情解决了,才能来接见我们。” “哦,这么说起来,也对。”乔安娜听到理查德这么一说,想了想很有道理,也就重新平静下心情,等了起来。 唉,这两人太过单纯了。他们哪里知道,若不是因为隆庆一时起意,觉得张凡带回来的那方玉玺有可能是真品,才会让所有的大臣们都在这下午时刻聚集在皇极殿内,恐怕他们还要等到明天起个大早,睡眼惺忪地跟着那些大臣们进宫,然后再在这偏殿里等着呢! “理查,你是外交大臣,这种事情你比较熟悉。”乔安娜突然又问道,“你觉得大明的皇帝会同意我们去攻打印度吗?” “嗯,这种事情不好说。”理查德想了想说道,“之前,伯爵大人虽然对我们很热情,而且也是用最高的规格接待我们的。但是你没发现吗,当我们跟他说明了来意之后,他也只不过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之后却是就没有再说这件事情了。” “你觉得,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不同意?”乔安娜紧张地问道,“这下子岂不是要麻烦了。皇帝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派兵去印度了,这件事情也得到了国内全部大臣的同意,根本就无法改变了。若是这大明的皇帝不同意的话,我过却是贸然出兵,会不会让他们觉得咱们藐视他们,让他们发兵和我们作战?理查,我看过他们的军队,我国的军队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这下可怎么办!” “这确实是麻烦了。”理查德也是紧皱着眉头说道,“若是他们的皇帝当真是不同意的话,我们也就只好回去劝说陛下打消进攻印度的计划了。想来就算是那些大臣们不同意,可是有了这个原因,他们也没有办法。你还记得我们来之前,陛下所说的话吗?绝对要和大明成为盟友,而不是敌人。甚至那些高傲的法兰西人,或者是其他国家的人,在这一点上都是一致的,大明是我们必须结盟的强大文明帝国。” “只是这么一来的话,国内的形式就会非常不好了。”乔安娜皱着眉说道,“虽然如今我们和西班牙皇室连结一起,可是总有分开的一天。而且,如今那些西班牙人更是在悄悄地从我国弄出很多东西去他们的国家。陛下和大臣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做出了这么个决定。要是也行不通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看情况吧,若是当真不行,我们只有回去劝说陛下换一个目标了。”理查德无奈地说道。 “可是换到哪里呢?”乔安娜也是忧心忡忡,“当初选定印度就是因为那里盛产黄金、宝石、香料,而且也是最为适合的一个地方。难道你想要让陛下把目的地换成非洲不成?” “我可没有那么说过!”理查德赶忙说道,“我们攻占了那片不毛之地做什么,听说那里的部落还在吃人,上帝啊,那简直太恐怖了。我只是说,如果这一次真的没有办法的话,我们就只能让陛下换地方了。至于换到哪里,我没有考虑过。” 见理查德如此说了,乔安娜也就沉默了下来。不过,一种有些悲哀的气氛此时已经在二人之间传了出来。 “别那么悲哀。”理查德突然说道,“我们不是还没有去见过大明的皇帝吗?或许事情又转机也说不定。” 听到理查德这么说,乔安娜也只好认同他的观点。 “二位,陛下传召二位特使觐见。”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对着二人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改变历史 “佛朗机特使,理查德.索萨、乔安娜.奥利维拉,上殿觐见。”报门的太监用他那高亢的公鸭嗓音大声喊道。 话说,二人的名字在明人看来,虽然怪,但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向几十年前,第一次有欧洲人来的时候,报门的太监也就是这么喊的。如今只不过是换个名字而已,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随着太监的报门声,大殿上的众位大臣们也都是将目光转向了门口。 “对了,张爱卿。”趁着人还没到,隆庆又向张凡问道,“这二人会说我们的话吗?” “还请陛下放心,这二人来我大明这么些日子,也能听得懂咱们说话了。他们倒也是能说咱们的话,只不过有点不太熟练而已。”张凡回答道,“只要不是之乎者也,他们应该都能听得懂的。”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众人都是微笑起来。不过张凡这番话,也等于变相告诉他们一个消息,那就是之乎者也的话语,这两个人听不懂。这么一来,有什么关于他们却又不好当面说出来的事情,就不用刻意回避他们来商量了。 收起刚才的微笑,众人重新摆正脸孔,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已经走了进来。对于欧洲人那种金发碧眼的容貌,虽然在大明朝不多见,不过众人也是见过,一次这时候并没有人对他们的容貌产生什么疑问。 二人当初在通州刚刚下船的时候就被告知要来觐见隆庆,没有料到这么快的二人也是赶紧回到自己的船舱去换了身衣服。如今,两人都是一身宫廷正装的打扮,理查德是一身标志着他外交官身份的礼服,虽然在场的明朝官员们并不识得。而乔安娜并没有穿那一身华丽的宫廷礼服,而是传了一身军装,如今看起来倒是颇显得英姿飒爽。 两人来到大殿中央稍稍靠前的地方,面对着隆庆,单膝跪下。理查德所行的是欧洲面见帝王的礼数,而乔安娜虽是女子,却是因为其如今正穿着军装,并没有向一般贵族女子一般行俯身礼。 “葡萄牙外交大臣,理查德.索萨。” “男爵,乔安娜.奥利维拉。” “奉敝国皇帝陛下菲利普二世之名,出使贵国,拜见大明朝皇帝陛下。” 听了二人带着浓重口音,而又说的极为顺流的汉语,在场的人都是微笑起来。 ,不宜喧哗。所以众人也只是微笑而已,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呵呵,二位不远万里前来我大明,当真是辛苦了。快快请起吧。”隆庆也是微笑着说道。 不管是隆庆还是下面的大臣们,并没有因为两人没有双膝跪地拜见而产生什么想法。毕竟大明朝之前也是接待过外国使臣,他们明白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的礼数,这一点不需要强求。 “谢皇帝陛下。”二人齐声说了这么一句,站了起来。 “我大明虽然称你们那里为佛朗机,不过听张凡所说,佛朗机有着两个国家,一个叫西班牙,一个叫葡萄牙,而你们则是来自那葡萄牙的?”隆庆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情。 “皇帝陛下说的对。”理查德作为外交官,这种事情一向是由他来回答的,“我们便是来自葡萄牙。” “那朕要问你了。”隆庆说道,“朕知道,在濠镜(今澳门)有一批佛朗机人,当年从广东的地方官那里获取了准许入住濠镜的权利。那些人究竟是你们还是那西班牙人?” “回皇帝陛下,那些人真是敝国的人。”理查德说道。 “这样啊,那朕倒是有个问题要问问你了,以前一直想问,却总是没有机会,如今正好你们来了,就向你问个明白。”隆庆说道。 “陛下有话请问,比人一定会诚实回答。”理查德自信地说道。 “当年,在我大明的制下,不管是何地的官员,都没有权利去让他国之人在我大明的领土上大批居住。”隆庆说道,“而你们竟然说服了那里的官,是不是向他们行贿,这个,送了钱财了?” 隆庆这句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众人全都是愣住了。不管是理查德和乔安娜二人,还是在场的大明官员们,甚至是张凡,全都没有想到隆庆竟然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这……”理查德向乔安娜对视一眼,半天没有说话,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回皇帝陛下的话,这件事情确实是有过。”倒是一旁的乔安娜开口说道,“不过那个时候,也是因为敝国的商人对于贵国的货物实在是太有欲望了。他们是被金钱蒙住了双眼,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现在已经不再这么干了。” 乔安娜这番话一说出来,众人再一次惊讶了。本来隆庆这么问就已经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了,而对方竟然这么回到,他们即使一个个精的跟猴似的,也根本想不到回事这样。 而听到了乔安娜的回答,理查德不由得看了看她。他倒不是责怪乔安娜会这么说,毕竟隆庆会这么问,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这个时候在故意说谎,可就不好了。理查德担心的是后面的话,如今这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那些入据濠镜的葡萄牙人仍然在向广东的地方官员行贿。 想了想,理查德也是干脆地说道:“陛下,其实我们这次来贵国,也是有意见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想跟皇帝陛下商议。” “哦,什么事情?”隆庆问道。 “敝国那批住在贵国的人,还望陛下能允许他们继续住在那里。不过敝国每年都会想贵国缴纳租税。还请陛下放心,敝国并非想要染指贵国的国土,那块土地的治安和管理,还是交由贵国来执行。 “这样啊,也罢,朕就同意了。”隆庆想了想,没什么问题,又能每年收些钱财,也就答应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两个葡萄牙人没有想到,众官员没有想到,就连张凡也没有想到。隆庆做出的这个决定,彻底的改变了历史。 原本,就是因为葡萄牙人贿赂广东的官员而获得了入据澳门的权利。然而当他们住进来之后,只不过是想要更加方便的与大明之间输入输出商品,并没有想别的事情。而当时大明的官员见每年有钱可拿,也就放松了警惕,甚至于根本就不管那些葡萄牙人的问题,完全与他们隔绝开来。 本来,隆庆也根本就不想让人去过问那些葡萄牙人的生活,可是既然人家说了,这是一种尊重的表现,隆庆也就答应了下来。而在原来的历史上,正是因为明朝这种不管不顾的方式,使得住在澳门的葡萄牙人惯于行使自己的主权,他们甚至自行设置、选拔官吏。因为如此,渐渐的,不管是葡萄牙人还是明朝人都觉得那片地方让给葡萄牙人是合法的了。从而逐渐形成了三百年之后,澳门被割让给了葡萄牙人的事件。 而隆庆今天做出的这个决定,却是完全改变了这个事实。明朝人重新开始在那个地方行使主权,那里的葡萄牙人只拥有居住权,并没有管理的权利。这么一来,他们也就只是一群付钱交租的租客,并非完全占有了那片土地。而且再加上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那里将会改变历史,不会再被葡萄牙人变成殖民地。 “不知贵国的皇帝派出你们二人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突然,事情居然都没有让贵国那些住在濠镜的人过来统治一下?”隆庆又问道。 “尊敬的陛下。”理查德说道,“敝国距离贵国实在是太远了,我们这次出使贵国虽然是敝国的皇帝陛下早有打算,但是再派人过来统治却是太过麻烦了。所以我们二人就直接坐船来到贵国,并没有让居住在濠镜的人前来通知一声,还请陛下见谅。”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隆庆说道,“那么你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这么回事。敝国在六十年前,曾在印度一个名叫果阿的地方,像当地的部落首领买下了那里,并且敝国也有很多人去到那里居住。而如今,果阿旁边的部落竟然公然向敝国住在那里的居民发动了进攻。为了维护敝国百姓的安全,敝国的皇帝陛下菲利普二世打算派兵讨伐他们。我们这次来正是为了这件事情,想要问问尊敬的大明朝皇帝陛下,是否同意敝国的这个决定?”理查德把他早就想好的一番说辞给说了出来。虽然他们派兵攻打印度的目的只不过是单纯地为了钱财而已,但是面对大明朝这么一个强大的文明帝国,他也实在是不好就那么把自己国家那种看似野蛮的想法给说出来。他只得编了一个故事,将自己的国家变成了受害者。 一旁的大臣们听了他的话,不由得腹诽起来。看来这欧洲人胡编乱造的本事也是不差,明明就是为了钱财,如今却是编撰出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隆庆,在此时非常到位地露出了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 这个表情,也让理查德和乔安娜二人看的心中一紧。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宗教问题 看到隆庆露出了一副难为非常的表情,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心中顿时是紧张的非常。 ,出使大明。本来在他们两个看来,这本是一件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毕竟如今葡萄牙国内已经开始备战,大军登船登陆印度已经可谓是指日可待了。而且如今葡萄牙国内,不管是有身份的贵族官僚,还是平民百姓们,全都是非常支持这一次出兵计划的。 可是,在进入了大明疆域之后,二人见识了一番,却是对心中本来的那个想法产生了极大的改变。理查德作为一个外交官,所关心的自然是大明帝国在民生和国力上所表现出来的形态。只是他所看到的,是一个富裕而又强大的帝国。只不过他所看的只是江南那一片地方而已,并没有到过大明朝其他地方的他根本也不曾见到贫困。在他看来,江南就代表了大明整个帝国,而大明朝的其他地方也是和江南一模一样的。 而乔安娜作为一个军人,自然是从军队的战斗力上面来观察这个国家。而她所看到的军队却是在她看来,一只无往不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军。只不过她所看到的只不过戚继光所带领的戚家军,这只在整个大明朝历史上都可以算得上是战斗力最为强悍的军队。她不曾有机会见过大明其他地方的军队,特别是江南那里本有的军队。在她看来,大明朝所有的军队都是如戚家军一般的存在。 这其实也怪不得这两人目光短浅或者是没有见识,要怪,也只能怪如今这个时代了。这个时代通讯并不发达,咨询的传输也是极为缓慢的。而对于这两个欧洲人来说,他们影响中的国家都是如欧洲的那些国家一般。在欧洲,疆域比较庞大的法兰西和大明朝一比也是小之又小。在法兰西,虽然也是存在这地区差异,比如像巴黎这样的王都总是会要比其余一些乡下的地方要富饶的多。但是因为地域的原因,实际上的相差也并不是太过。军队也是同样的道理,王都的军队总是会要比地方上的军队强上些,但是实力差距也不是大到无法追赶的地步。 更加重要的是,当两人知道,江南并非大明朝都城所在,而戚继光所率领的戚家军也并非是护卫大明京师的精兵强瑞之时,两人才会有了这么一种想法。这种张凡等人并没有太过刻意营造出来的结果,让他们觉得,大明朝实在是太过强大了。这种强大绝对不是他们小小的葡萄牙所能够抗衡的。 ,即使如今,整个欧洲大部分军事实力比较强悍的国家都联合起来,都未必会是大明的对手。这片虽然早就有他们的同胞来过,却仍然透露着神秘气息的东方大陆,实在是让他们打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力对抗的感觉。 但是两人又没有办法,如今葡萄牙国内也是非常困难。倒不是人民的生活已经无法维持了,只不过因为大航海时代的序幕早就已经被拉起,而商人们的无限热情让他们敢于去冒任何的危险。因此,国内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再加上如今,地中海的航路被其他的国家盘踞着,西班牙和葡萄牙必须要开辟新的航路。葡萄牙选择了东方,而西班牙去往了西方。如今,西班牙已经发现了美洲大陆,并且已经开始了对那里的掠夺,原生的玛雅、印加文明,也因此而遭受到了毁灭性的灾难。而作为施暴者的西班牙人也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好处。 作为两个位置靠的非常近的国家,葡萄牙和西班牙之间,既有关联,又有竞争。葡萄牙人不可能就这么坐视着自己的邻居如此没有阻力的轻松壮大起来。但是说要对其动武的话,葡萄牙人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两国的科技发展几乎持平。而更重要的是,西班牙比葡萄牙人多。 所以,当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在对他们将要入侵的对象,印度的邻国大明王朝有了这么一番“认识”之后,心情也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此时的皇极殿上面,气氛显得有些诡异。隆庆听到了两个佛朗机人的话之后,立刻就摆出了这么一张为难非常的脸。而因为之前,众臣们都已经是商量过了,所以此刻,下面的大臣们也是个个摆出一副难看的脸看着两人,显示出极度的不怀好意。 只不过,其实他们的心里面早就已经开始大笑了起来,都觉得这两个佛朗机人实在是太好骗了。说起来,他们若是不知会一声就直接派兵攻打印度的话,即使听到了这个消息,隆庆和一班文武大臣们也是绝对不会对此说任何话的。不过他们既然来了,这简直就是主动地想要过来送礼,这哪里有不收下的道理! 看到隆庆那副为难非常的面孔,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心中是十分紧张的。但是也仅限于紧张而已,毕竟隆庆现在的样子是为难,而不是愤怒。这就说明,里面还是有条件可以商量的。只不过两人面对着这么一个富饶而疆域庞大的帝国,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拿什么条件作为筹码来和他们谈判。 “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半晌,理查德开口说话了,“不知道贵国与那印度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在场的明朝人听了他的话,虽然面上的表情还都没有变化,不过个个在心里面都想向他翻白眼了。大明朝和印度那片地反能有什么关系?那片地方从古到今,都没有被统一过,全都是一个个的部落分布在那片土地上。跟一个从来没有统一过的地方,中原王朝怎么会有关系。 不过这件事情他们可不知道,而在场的明人也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 可是人家既然这么问了,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吧。想来想去,众人心中那个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统治中原大地的之前几个王朝里,就拿先前的元朝来说吧,和那里发生过一些战事。但是这种事情说出来根本就没有用。 半天都没有人出来说话,这也让理查德和乔安娜二人觉得有些怪异。 “二位,我国与那片地方素有渊源,可谓是由来已久了。”关键时刻,倒是张凡站了出来说话。只不过他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大明人士,不论是皇帝隆庆还是下面的文武大臣,全都是好奇地看着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这个观点是从哪里得来的。 而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却是一副疑问的表情,等待着张凡的作答。 “咳咳……”张凡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二位或许不知,那片地方你们称之为印度,而我们则称之为天竺。 “在距今一千五百多年前的时候,便有来自天竺的僧人来到我中原大地,传授佛法,建立了寺院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教堂了。自那以后,我中原大地上便是有了佛教,而且到了如今,佛教在我大明早就已经是根深蒂固,信徒无数了。 “不只是如此,在八百多年之前,当时统治我中原大地的是一个叫做‘唐’的王朝。那时候,有一位名叫玄奘的僧人,从长安城,徒步而行。跋涉十万八千余里去往天竺,只为去那里求的佛家正经,回来广传佛法。 “到了如今,佛教在我大明已是气候广大,僧众无数。而这些僧人对于天竺那片地方有着别样的感情。所以……“ “伯爵大人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宗教,是吗?”理查德说道。 “正是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 在场听到张凡这番话的人,包括徐阶、李春芳这样的人,都是用一副吃惊非常的模样看着张凡,仿佛如今,他们才算是真正认识了张凡一样。实在是没有想到,张凡居然会把这种事情牵扯到这上面来,实在是……实在是有些让人无言以对。 对于欧洲人来说,宗教这种东西已经成为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不,比之生活生存,宗教信仰似乎在他们看起来有着更加重要的地位。在欧洲,几千年来,由于宗教问题而引发的战争和流血事件简直数不胜数。到了如今,罗马教廷在欧洲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权威不容他人侵犯。在欧洲国家,甚至一国的国王继位登基,若是没有梵蒂冈的同意以及教皇的亲自加冕,其地位将会难以得到民众和他国领袖的认可。可见宗教在欧洲人心目中的重要性。 而在大明来说,虽然对于中原,宗教从来都是被帝王们当作一种统治工具在使用,但是其在中原大地的地位也是不容忽视的。不管是佛教还是道教,在中原都有着极高的地位。如今事情已经牵扯到了佛教,而对于大明朝来说,佛教又有着一种特殊的地位。 虽然不知道宗教问题在大明朝的人们心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但是理查德和乔安娜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之后,心中却是渐渐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感觉。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东拉西扯 “既然如此,我看我们还是……”理查德面上带着极度失望的表情,很明显那就是一副打算要放弃的表情。 隆庆和其他那些大臣们看到理查德这个样子,都是紧盯着张凡。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是因为关系到宗教的原因才会另理查德如此绝望,但是他们全部都明白,理查德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张凡的原因。所以他们如今是全都看着张凡,要他快点想办法。 “只不过……”没有等到理查德开口说完,张凡就已经再一次开口说道,“正如微臣刚刚所说的那样,这些事情距离我们已经有好几百年的时间了。要知道,几百年的时间,会让很多事情发生变化的。”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不管是隆庆,还是下面的大臣们,还是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面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只不过前面的人面上是露出了欢喜的表情,他们都知道,张凡定然是已经想出了办法来让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回心转意。而后面那两人则是在面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这惊讶的表情没有过多久也就变成了喜悦的表情,他们明白过来,事情定然是还有转机。 “伯爵大人的意思是……”理查德虽然面上带着喜悦,不过还是用一副带着疑问的表情向张凡问道。 而一旁的乔安娜也是用着一副满怀希望和疑惑的表情看着张凡,等待着他的解答。 “是这么回事。”张凡清了清嗓子说道,“就拿那印度来说,当时他们的僧人来我中原大地建立庙宇的时候,已经是一千五百多年之前的事情了。而在大唐王朝之时,玄奘法师去往那里求取真经也是八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么长的时间里面,那里的王朝也是在不断的变化着,甚至于那里也遭受过外族的入侵和奴役。但是我中原王朝却从来都没有打算过派兵前去那里做些什么。” “敢问伯爵大人,这是为什么?”理查德听了张凡的话之后,非常不解地向他问道,“既然伯爵大人刚才曾经说过,从印度那里传到贵国的佛教到现在已经有了非常广大的教徒数量,而且他们对于自己所信仰的宗教的发源地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可是为什么,你们在他们遇到危难之时,却从来都不曾派兵帮助过他们呢?” “呵呵,这里面自然是有原因的。.”张凡笑了笑说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牵涉到了佛教所特有的观念。” “是与宗教观有关吗?”理查德问了这么一句。本身就是信仰基督教的他对于这种情节非常明白,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对于佛教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教义才会另人们甘愿受到战火的侵袭而不拿起武器反抗。要知道,在欧洲,为了圣城耶路撒冷被伊斯兰教徒国家所侵占的问题,就在不到两百年的时间里面,发生了由罗马天主教廷所领导的六次宗教性军事行动,史称为之子军东征。 而理查德听到张凡所说的却是,面对着战火,甚至是一族的侵略,却从来没有信仰同一个宗教的外来势力的帮助。这在他看起来,简直是有些莫名其妙。 “特使先生说的一点没有错,正是因为佛教所独有的宗教性质以及其所倡导的教义,才会有如此情形。”张凡点了点头说道。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隆庆和明朝的大臣们都是已经明白过来张凡打算说什么了。话说明太祖朱元璋自己就做过和尚,再加上明廷对于佛教和僧人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所以在列的这些人可能都并不是佛教的信徒,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对佛教有着多多少少的了解。 刚才张凡的那番话才说出来,他们就已经能够猜到张凡打算拿什么事情往上面套了。虽然张凡所要说的在他们看来并不全面,有很多在佛家教义中与之相对的理论。但是张凡只不过是要捡着重要的、用得着的那一点来说,虽然没有说全,却也算不上是对佛祖不敬,因此并没有人会在心里面产生什么责怪张凡的想法。反倒是有很多人都在心里面小小地佩服了张凡一把,即使连此时一直都是一心一意想要弹劾张凡的高拱,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高看张凡一番。 “这个……鄙人心里面还不是很明白,希望伯爵大人能够为鄙人解释一番。”理查德一脸虚心受教的模样向着张凡问道。虽然他的确是想要弄清楚张凡所说的原因,但是这并非是他的全部心思。还有一点,那就是如今既然又有了一些希望摆在他的眼前,那么弄清楚印度那片地方的人们所信仰的宗教的教义内容,在将来必然会给他们的侵略带来巨大的帮助。 张凡,甚至包括在列的这些大明臣子们,都没有想到这理查德会想的这么远。 “信仰佛教的人,大都是终日行善积德,其目的就是为了四个字,因果报应。”张凡开口说道。 “因果……报应?”理查德有些迟疑地跟着张凡念出了这个词语,不过显然,他才刚刚学会没有多久的汉语,并不能够告诉他这几个字的真正意思。 “是的,不过相比特使还未能明白其中的含义,不如……”张凡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突然,指着高拱对理查德说道,“不如就让这位高拱高大臣来为特使先生解释一番吧。” 张凡这句话一说出来,大殿之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转向了高拱。而高拱本人则也是一副有些惊讶的样子,看着张凡,不解的很。不过他的这种不解没有过多久就变成了带着些许恼怒的微笑。 张凡这么做倒真是并没有包藏着太多的害心,只不过他是因为高拱在之前老是想着找机会弹劾他而对其进行了根本就是有些无关痛痒的小小报复而已。 只不过,在场的人们很少有人能够明白张凡的心思。在这些人看来,张凡这么做就纯粹是为了报复高拱而已。不管是隆庆,还是满朝的文武大臣都是在心里面这么认为的。当然,熟悉张凡的张居正和徐阶二人倒是能够明白张凡心里面的想法,不过他二人也不打算对这件事情发表什么意见,反正张凡这么做也没什么,无伤大雅。 “这位高大人是……”理查德并不清楚高拱是什么人,不过有一点他是非常明白的,毕竟高拱所站的位置非常的靠近隆庆。在这一点上面,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是一样的,只有地位显赫、手握的权利越大的人,靠近帝王的距离才会越近。而高拱,无疑是这大殿之上出了徐阶之外距离隆庆最近的一个了。虽然理查德并不清楚高拱的身份,但是他也明白高拱必然是一位在大明朝中有着显赫地位的人。如今,他正看着张凡,好让他为自己引荐一番。 “呵呵,特使先生,这位高拱高大人,可是我朝的大学士,兼内阁大臣。”张凡说道这里,突然打住了,他想到此时的西方虽然有了行使内阁权利的组织,但是却还没有这么个词汇,理查德定然是不会明白的,因此张凡稍稍思考,继续说道,“这内阁吗,打个比方来说,就是那梵蒂冈教皇之下的枢机处,而高大人则正是地位最高的那位那枢机卿。” 张凡这么一说,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顿时是恍然大悟。只不过恍然大悟之后,二人看着高拱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尊敬起来。张凡刚才口中所谓的枢机卿正是罗马教皇的最高顾问,是仅次于教皇地位所存在的圣职,其工作就是处理机要政务。 二人顿时就明白过来,高拱便是大明朝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了,对他又怎么会不露出恭敬的样子呢。 “宰相大人。”理查德向着高拱鞠躬问候道。 虽说大明建立之初,开国皇帝朱元璋就已经定下来了规矩,不设宰相之职,只设下了几个辅官。而到了成祖朱棣之时,却又有了当值大臣被招进文渊阁,负责辅佐皇帝理政,这内阁便成形了。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用过宰相这么个称呼。但是内阁之中的几个人也是要有个领头人的,所以这内阁首辅便也是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内阁首辅虽然早就已经没有了之前王朝中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着仅次于皇帝的绝对实权的辉煌。但是如今的内阁首辅也的的确确是处在这么个位置上面。虽然公开了是绝对不会有人这么称呼的,但是私底下,或者是大臣们的心中,内阁首辅这个职位也早就已经是跟宰相一词画上等号了。 高拱被张凡推出来过后,本来心里面正是非常不爽。但是当他听到理查德用宰相一词称呼他的时候,心中那股抑制不住的满足感爆发了。他脸上哪里还有意思恼怒的痕迹,完完全全就是一脸高兴的模样。 只不过他那副模样看在了明臣们的眼中,都是在心里面大大地鄙视了他一番。 “嗯,既然张大人推举老夫出来,那老夫也就向特使解释一番,何为‘因果报应’吧。”高拱微笑着对理查德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因果报应 “所谓‘因果报应’,或许贵使无法理解,我就简单点说给贵使听听。.”此刻的高拱,一脸的自信模样,俨然是一排学术大家的风范,“所谓‘因果’二字,其意简单的很,便是原因与结果之意。而这‘因果’二字加上这‘报应’二字,就是指什么样的起因,就应该有什么样的结果。 “如此说来,可能二位还不是很明白。举个例子,比如说一人终日行善,那么佛家之人则会相信,这人终究会得到好报;而若是一人大行恶事,那么这人也终究会得到恶报。便是这么回事。“ “宰相大人,您的意思鄙人听明白了。应该就是鄙人在贵国民间之时所听闻的‘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这个意思吧。这听起来应该是佛教向世间倡导应该多多行善的意思吧。”理查德想了想,对高拱说道。 “不错,正是这个意思。”高拱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鄙人心里面还有一个疑问。”理查德疑惑地向高拱问道,“这种劝人行善的教义,与那里被别的国家攻击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呵呵,这联系可就大了。”高拱笑呵呵地说道,“这‘因果报应’可不仅仅是佛家教导众生要行善绝恶的道理,其中还有一条,那就是这因果报应,到了时候必然会出现。不论是你这辈子,还是你的下辈子,总会有那么一天实现。也正是因此,信佛之人都是相信一个理由,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好事自然是因为自己曾经做过善事,而恶事也就自然是因为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恶事。但是佛家中人却不会去强求此事,觉得这正是上天给众生的回报,无论是好是坏,都不应该去干扰它。” “这么说的话,宰相大人的意思是……”理查德虽然还不是能够完全明白高拱的意思,不过大体的意思他却是已经明白了,“若是那里的人遭到了他国的进攻,只会认为是他们自己曾经做过了什么错事,而这便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 “嗯,这……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高拱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高拱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的迟疑。 本来,按照之前张凡和隆庆所说的意思,是让这些葡萄牙人觉得他们发兵入侵印度会给大明带来很多困扰。.当然,最后他们任然是会同意他们出兵,不过那肯定是非常“勉强”的。那么一来的话,这些葡萄牙人也就必然会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们的所作所为非常对不起大明朝。而那个时候,大明的众位也就有理由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好处什么的了。虽然说起来,能让明朝的这些老奸巨猾之辈看得上的好处,他们未必会有多少,不过只要是有,就值得这么去做,反正装腔作势他们早就已经是纯属无比的了,又不用花钱,何乐而不为呢。 而现在,高拱这番话给理查德产生的反应则仿佛是在告诉他们,放心大胆地发兵去攻打他们的。即使在大明朝,佛教的信徒众多,可是那个时候,他们也只会觉得这是那地方的人们所要承受的因果报应,是他们自己做下了什么恶事而招致了如此后果。 这本来正是高拱所要说的意思,可是他说完了才发现不对。当然,不只是他,就连旁边的满朝文武大臣以及孤坐皇位之上的隆庆也都听出来问题了。高拱这岂不就是告诉他们,你们去攻打那里,跟我们大明朝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吗!这么一来,还要个屁的好处啊! 想到了这里,皇极殿上的众人也都有了变化,议论的声音倒是没有多少,反倒是有的人将目光看向了正在有些恼怒的高拱,而另一部分人的目光则是看向了一旁的张凡。 牵扯出这么个话题的人正是张凡,而让高拱出来给理查德解释的人则还是张凡。而如今,高拱的解释却是产生了这么一种效果。众人知道,这并非是高拱的错,毕竟张凡所要说的“因果报应”一事,换成如今这大殿之上的任何人来说,估计现在都是和高拱所说的一个样子。 这么一来的话,众人心中就不由得不产生一些奇怪的心思了。张凡为什么别的人不选,却是偏偏选到了高拱来解释。之前看起来,张凡只不过是无伤大雅地想要报复高拱一番,毕竟高拱之前总是想着如何去弹劾张凡。而现在看来,张凡的这番报复可就不是无伤大雅这么简单的了。若是他想要在这上面做文章,让高拱给人一种不顾国家利益的帮着他国之人,虽然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过荒谬了,可是也并非是不可能的。毕竟对于如今大殿之上的众臣们来说,什么样诡异的事件他们没有见过。或者翻开史书看看,几千年的历史也不知有多少手握一时重权的显赫就是被这么无厘头的缘由给弄下了台去。 只不过众人有一点是都没有想到过的,也是如今很多人都把目光对准了张凡的原因。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过,张凡会借着这件事情,借着佛家学说中的一项来让高拱走入圈套。不过说实话,如今都已经是心有所悟的众人思量一番,觉得张凡这一招是在是巧妙绝伦的很。话说又有谁能够想得到,弹劾的陷阱竟然会是隐藏在这么一段劝人向善的佛家学说之中。 这种方法,估计从来都不会有人想到过。如今张凡却是这么做了,这不得不叫众人都是对其露出了刮目相看的眼神。当然,若是这件事情是张凡刚才临时起意而想出来的对付高拱的办法的话,那么众人对于张凡的评价会再高上许多,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神来之笔的味道,绝非一般人能够想得出来的。而若是张凡在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刚刚到得大明之时,张凡就开始筹划此事,病情想出了如此对策的话,大臣们也是对张凡一番刮目相看的。这实在是太过让人防不胜防了。 而此时的高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脸臭臭的表情,仿佛是他刚才吞下了什么极为不净的东西一般,却又因为此时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和礼仪,无法痛痛快快地呕吐发泄一番一样。总之如今的高拱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一副憋屈到了极点的模样。此刻高拱的心中十分的懊悔,他在不停地责怪自己,为何他自己刚才就这么认同了张凡对自己的推荐,为何他会就这么轻易就中了张凡所设下的圈套呢!不过懊悔之余,高拱却也是安慰自己,毕竟张凡刚才所用的伎俩实在是太过让人意想不到。而且,最重要的是,高拱并不觉得,张凡凭着这种理由就打算对自己做什么,一来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有些太过牵强了,二来高拱如今毕竟是位高权重,并不惧怕张凡想要对他做什么。 而张凡如今,虽然面上并没有透露出任何喜悦的表情,不过他的心里面却是已经乐了。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张凡临时起意所想到的。不过张凡心里面却是从来都没有打算是要拿着这件事情说事,或者说弹劾高拱等等了。张凡所想要做的只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调侃高拱一番,并没有其他什么打算。不过当他看到高拱如今这副模样的时候,他心里面实在是非常高兴。 “这么说的话,敝国若是发病攻打印度的话,贵国就不会阻挠了是吗?”理查德不知道高拱、张凡等人如今心思,他所知道的就是,进攻印度,为自己的祖国开辟更加巨大的殖民地如今已是成为了可能。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现在却是不行了。”张凡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道,“如今的情形已经于之前不同了。若是说贵国根本就不来我朝向我们打招呼,问一问就直接派兵攻打印度的话,我朝也是绝对不会去过问这件事情的。虽然我朝与那里多有关系,不过别国就是别国,别国的事情我们还管不着。 “然而如今,既然你们已经来了,向我们说明了这件事情。而我们若是就这么装作不知道的话,以后若是这消息传到了外面去,让那些佛家之地和我大明的百姓知道了我们听闻此事之后竟然不管不顾,岂不是大大地折损了吾皇和我大明朝廷的威信吗?” 好吗!张凡这么一说倒是解了如今高拱的尴尬。而听到张凡这么一番话的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则是一副诧异非常的表情。他们怎么可能会想得到,明明就是不想惹麻烦才会来大明朝和明皇商量一番的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却是如今这么一副场景。不过二人并不后悔,不管是理查德这么一位外交官,亦或是乔安娜这么一位贵族世家的军人,都明白后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么说的话……”理查德已经开始要寻找解决的办法了。 “二位贵使。”隆庆却是开口了,“此事牵涉方方面面实在太多,还是要好好考虑一番的。二位贵使远道而来想必也是累了,再加上今日天色也是不早了,不如就且到此,来日再行商议如何?” “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就如此吧。”理查德并没有坚持,毕竟对方是皇帝。而且隆庆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散朝了,可是除了一个贪污的问题解决了之外,其他两件事情都还没有解决。而张凡正要离开赶回家中的时候,却是得到了隆庆要他留下来的讯号。 第三百二十九章 龙颜大悦 御书房门前,张凡站在这里却一直都没有动作。.倒不是他在等待隆庆的允许才在这里站着不动,刚才他一到门口的时候,守门的小太监就已经向他示意,隆庆说过了,若是张凡来了不用再另行通报便可直接进去。 张凡站在这里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是,刚才他还没有走到御书房大门前,只不过能够看到的时候,离的老远的张凡就已经隐约听见了从御书房中传出来的隆庆的笑声。而随着张凡脚步的移动,他距离御书房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而从房中传出来的隆庆的笑声也是越来越大了。 得到了示意可以随时进去的张凡,这一刻却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听着隆庆的笑声,张凡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他可以确定,隆庆定然是非常非常的高兴,毕竟那笑声中开心的情绪正好不掩藏地传到他的耳朵中。张凡所迟疑的是,他不知道隆庆到底是在为什么事情而高兴,等他进去之后也好有个说辞,应个景什么的。毕竟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也是明白的很,即使张凡他不指望能靠这个来升官发财混饭吃,可是也表面的功夫也得要做的,毕竟他面对的是有着生杀大权的皇帝。 不过此刻的张凡却是实在想不出来,隆庆到底是在为什么事情而高兴。是在高兴张凡这一次回来给他带回来好多银子吗?这倒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一隆庆的性子,这并非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或者是隆庆在高兴张凡这一次找回了传国玉玺献给他?这恐怕有些不太可能,毕竟那方印玺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如今众人还没有个定论。虽然当场的文武大臣们正如张凡所要的那样,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得出那方玉玺是假的证据,可是现在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定论,什么事情都不好说。所以隆庆为了这件事情而这么高兴,这并不太可能。 那么剩下来的事情就只有那么一件了,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个葡萄牙使者的到来以及他们所带来的消息。可是如今虽然说明廷这边已经是做出了打算,但是却还没有告诉他们,也是一件还没有下过定论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如今虽然已经确定了可以从他们那里讨来不少好处,但是到底是什么好处,还没有人知道。 这么看来的话,隆庆如今回如此开怀大笑,必然是为了那些钱财了。.可是张凡却又有了疑虑,隆庆毕竟是一个疆域诺大的帝国皇帝,没有必要为了钱财而乐成这幅德行吧。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个头绪的张凡,只有把疑惑的目光望向了那个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那里。那小太监见是张凡这位如今正顺风顺水、受到隆庆宠信的大臣看着他的时候,他是赶忙摆出一副“媚笑”着的面孔看着张凡,只不过张凡看到他的那张笑脸,只感到了反胃。 没过多久,这个小太监也发现了张凡那副疑惑的表情。能在进宫没有多久就能以如此年幼的年纪被调来这距离皇帝最近的地方当职,他要么是在宫中很有关系,要么就是当真心思灵巧的很。而这个小太监正是属于后面那一种人。看到张凡这么一副表情,他心中思绪一转也就明白了过来张凡的意思。只不过,他也是根本就不知道隆庆今儿个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高兴。摆出一张无奈且带着遗憾的脸孔,小太监冲着张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见他也不知道,张凡也就不再猜测了,在门外大声说道:“微臣张凡,奉旨前来参见陛下。” “是张爱卿啊,快些进来。”隆庆听到张凡的声音,赶紧吩咐道,话语中还是带着喜悦的表情。 张凡一听,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御书房中,隆庆并没有坐在往日里他一直坐着的皇位上,而是在御书房里瞎转悠着,面上始终是带着一脸喜悦的表情,不是还会发出两声笑声,却是已经因为张凡的到来而小了不少。 “微臣张凡叩见陛下。”张凡来到隆庆跟前,见礼说道。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隆庆赶紧说道,手上也作出了虚托的动作,等到张凡站起来,隆庆又转头对着门外的那个小太监说道,“将房门关上,退下去吧。”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便关上御书房的房门离去了。 张凡见房中只有他和隆庆两人,他也就不再如刚才在大殿之上一般太过一板一眼了,稍稍放松,张凡对隆庆说道:“陛下,微臣适才过来之时,路上听见陛下龙颜大悦,传出笑声,不知陛下为何如此高兴?”张凡首先问出了这个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呵呵,爱卿之前没在朝堂上看到吗?”隆庆说道,“刚才爱卿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好,朕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见到那高拱如此吃瘪了。记得上一次他这副模样的时候,没几天就被徐阶弹劾回家去了。” “呵呵……”张凡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了,只得这么笑了笑。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隆庆竟然是在为着这件事情而如此高兴。话说回来,对于不管是徐阶还是高拱,隆庆既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什么喜欢。没想到自己让高拱小小地吃了一次瘪,隆庆竟然会高兴成这个样子。 “不过爱卿啊,朕这里也有件事情要问你。”隆庆突然换了一副样子,颇为严肃地对着张凡说道,“那个整高拱的想法,你是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还是刚才在朝堂上临时起意,想出来的法子?” “临时,微臣之前并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只是刚才临时想出来的。”张凡说道。其实刚才他让高拱来解释那“因果报应”的想法,在他说出来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要用这个方法来让高拱吃瘪。只不过等到他发现了之后,也觉得这么做没什么大不了的,让高拱小小地吃一次瘪看起来也不错。不过张凡可不打算把实情说出来,毕竟这会儿隆庆的兴致正高着呢,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煞风景。 “嗯,这就是所谓的‘灵光一现’了吧。”隆庆点了点头说道,“有时候,在朝堂之上的灵光一现可要比私下里筹划多日来的效果更为神妙啊!” “陛下过奖了。”张凡十分谦虚地说道。 “对了,爱卿既然已经是回来了,而且还是如此出色地完成了朕所交待给你的事情,那么朕也要兑现承诺才是。”隆庆说道,“朕在你出巡江南之前就说过,此次你查抄回来的银子,其中四成全都是要赏给你的。” 张凡听了隆庆的话之后,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说道:“这……陛下,微臣其实也没有做什么,这么是不是有些……” “唉,这银子你是一定要给朕收下的。”隆庆用着一副毋庸置疑的口吻对着张凡说道,“这话是朕之前亲口对你所说的。朕乃是一国之君,说话办事自然当时言出必行,莫非爱卿想要叫朕出尔反尔不成?” “这……微臣哪里敢。”张凡见隆庆已经将这么大的帽子叩了下来,哪里还有不识趣的道理,赶紧开口说道,“那么微臣这里就再次谢过陛下赏赐了。” “这才对吗。”隆庆见张凡答应了下来,立刻又是一副高兴的面容摆了出来。 张凡看到隆庆的这番转变,也是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做皇帝的喜怒无常,往常他也只是听过,并没有见过。如今他可是真的见到了,这情绪变化的速度当真是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不过张凡平静下来之后,也是在心里面算了一笔账。这一次他一共查抄回来五千一百多万两白银,那么他获得的四成就会有将近两千零六十万两!这个数字让即使是对金钱并没有太过看重的张凡也是吓了一大跳,这也太多了一些。张凡心里面都觉得,这以后还不如整天去抓反腐工作的好,既能搏得好名声回来,还能有大笔的银子进账,简直比去抢钱还要快! “这次朕叫你过来,有两件事情。”隆庆继续说道,“一呢是为了看看爱卿,毕竟这番江南之行,本来朕以为并无甚危险,却是没有想到在那里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多次让爱卿陷入危难之中。” “承蒙陛下的厚爱,微臣心中感激不尽。”张凡说道,“微臣如今平安归来,也要多谢陛下才是。若是没有陛下当机立断,下令戚将军出兵前往江南的话,微臣可就真是麻烦了。” “哼,还不是那个高拱,这不信那不信,尤其就是他不相信你的话,险些酿成大祸。”隆庆不满地说道,“还好冯宝的人抓到了一个倭寇,要不然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听了隆庆的话,张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隆庆是在为这件事情而生高拱的气。 “不说那些烦心事了。”隆庆摆了摆手,随后又露出了高兴的面容,颇为神秘地对着张凡说道,“爱卿,今天朕叫你过来这里,倒是有一件事情要跟爱卿你好好商量商量。” 张凡看着隆庆那张充满着神秘的脸孔,又猜测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章 成王败寇 听到隆庆的话,张凡开始在心里面猜测,到底隆庆是要和他说些什么。 ,虽然谈不上会说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之类的,也必然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是隆庆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毕竟御书房后面那位总是会被人们遗忘的宫中主薄还在那里默默地坐着,记录着皇帝的一言一行,这就足以说明,隆庆要和他谈的事情即便如今这一时半会不能公开,将来也是可以拿出来见人的。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张凡就有些不太清楚了。看到隆庆那张带着神秘心思的面容,或许一般人都会以为隆庆必然是有什么大事要和张凡商议。但是熟知隆庆的张凡明白,看待隆庆是绝对不能这么以如此常理的目光来看的。就像之前,年初的时候,隆庆也是如此神秘地对张凡吩咐了一些事情,而那却是要张凡去漠北找能壮阳的肉苁蓉回来,这实在是让当时的张凡有种哭笑不得的想法。 想到这些,张凡现,这皇帝的心思当真是难以猜测,只不过他所说的这个皇帝到底是指古往今来所有的皇帝,还是单单就指隆庆一人,张凡自己也有点弄不清楚了。 既然猜不到,那就索性不猜了。张凡想明白了,直接开口问道:“微臣敢问陛下此次叫微臣前来,还有什么事情要与微臣说的?” “嗯,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难办。”隆庆没有立刻回答张凡的话,反而是犹豫了一下,对着张凡说道,“朕就先跟你说说,你要是觉得可行,那咱们君臣二人就再议;若是你觉得不行的话,那就把这些话给朕烂在肚子里不要再提起了。”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严肃了起来,心中不禁猜测是不是隆庆要跟他说什么大事了。不过转眼一想,也有可能是什么有关隆庆私生活的事情,这…… “陛下还请说,微臣必然谨遵陛下的意思。”张凡又是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摆了出去,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嗯,那朕就说了。”隆庆看到张凡答应了自己,便开口说道,“其实朕所要说的事情,跟那两个葡萄……佛朗机来使有关。” “嗯?”听到隆庆的话,张凡不由得摆起了一副诧异非常的面孔,“微臣不知陛下想要说什么。”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隆庆会提出和这件事情有关的话题,而且这一时半会之间,张凡也有点想不明白,为何隆庆会和他说这件事情。而且还是如此特意将他叫过来,君臣二人颇为神秘地讨论这么个问题。 “朕的意思是……”隆庆说到这里,还特意停了下来,转头向四周看了看,继续说道,“爱卿你觉得他们要干的事情,怎么样?”这番话隆庆说的小心翼翼,仿佛是怕被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外人给听了去一般。 “他们要干的事情?”张凡听了隆庆的话之后,有些犹豫,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指什么。突然,张凡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明白了过来隆庆到底要说什么了。 “陛下的意思是……”张凡试探性地说道,虽然他心中已经几乎可以肯定隆庆的想法了,但是他还不敢完全确定,“那佛朗机人准备进攻天竺,抢夺天竺钱财,奴役那里的百姓帮着自己财的事情?” 这一次,隆庆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了。 “果然!”张凡心中说道。刚才他所猜测的就是这件事情,毕竟跟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个人能扯得上关系的也就这么一件事情了。再加上隆庆那副性子,张凡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之前不敢确定是因为他虽然猜对了,但是他不相信隆庆财迷的本色已经挥到了这般地步。如今看起来,张凡还是太过小看隆庆了。 “陛下,请恕微臣直言。”张凡相通了一些事情,此刻正是摆正了姿态,一本正经地对隆庆说道,“他们所要干的事情,微臣之前都已经是对陛下说过了。虽然那些只不过是微臣的猜测而已,不过微臣敢说,他们所要干的绝对比之微臣所猜测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这话怎么说?”隆庆听了之后,赶紧问道。 “陛下,事情是这么回事。”张凡解释道,“之前微臣所说过的就不再重复了。他们过去了之后,霸占那里的钱财和人力,用这种根本就不花他们自己一文钱的方法来帮他们赚钱,可想而知他们到底能够捞到多少好处。而且,事情还不仅仅就是这样。陛下可以想想,他们不只是可以让那些被他们奴役的人们帮他们赚钱,还可以让他们帮着打造火器等等东西。这么一来的话,那些佛朗机人就可以节省下来一大笔用在军队上面的开销了。 “而等到再过几年,他们因为这种盘剥而变得实力强大了之后,就不会满足于只停留在原地,必然是会想其他的地方再兵、再掠夺。而以后,就是落后的地方更加落后,而他们这些侵略者却是越来越强。” “这……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隆庆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么做也未免太过没有人性了吧。” “陛下仁慈,但是陛下只看到了那些遭受不幸之人的遭遇,却没有看那些胜利者的样子。”张凡说道,“陛下想必应该清楚,每一朝一代的史书都是由下一个朝代的人来撰写的。不管那个朝代曾经有过多么辉煌的时刻,到了史书中也必然是会被那些撰写者们极尽污蔑只能,描写的异常不堪。陛下,这历史不管它到底是怎么样的,而后来的人所能看得到的历史,却都是由胜利者去写的。 “不管那个胜利者是多么的残暴和无情,也不论那个失败者是多么的温和和善良,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才是不变的真理。那些佛朗机人只要统治了天竺,就掌握了生杀大权。他们壮大了自己之后,又有谁还敢去说他们的坏话。而那些被他们所统治的人,即使心生不满,估计也恐怕只是有一半的原因要怪在那些入侵到他们家园中的佛朗机人头上,还有一半却是要怪到他们自己的国家头上。 “陛下,这种事情,国与国之间又哪里会有人性二字可言。只要是两个不同的国家,不管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多么美好的过去,只要是事关两国兴亡的事情,任何一国都会毫不犹豫地露出獠牙,在另一国没有防备的时候,将它咬个体无完肤,或者干脆就这么灭了他们,占了他们的好处来让自己过得更加舒坦。” 张凡的这番话让隆庆深思了起来。隆庆自大登基到现在,并没有多少年的时间,而其作出的一些对于外国的决定并不是很多。而这个凶狠和人性二字,其实还不能用在隆庆的身上。 诚然,在对待漠北的元蒙残党一事上面,隆庆也是保持了一贯的强硬作风,对于对方的入侵那是坚决没有一丝妥协的。可是这并非隆庆一个人的行为,明朝的哪一任皇帝不是这样。不管是贪玩非常的正德皇帝,还是说像隆庆老爹嘉靖那样性情古怪到了极点的皇帝,明朝历史上出了这么多性格古怪非常的皇帝,却是没有一个人会在对元蒙的这件事情上面做出任何妥协。对于朱氏一脉来说,抗击元蒙残党已经贯彻在了他们的血脉中,成为了一种天性。 而除此之外,隆庆就没有接触过别的国际事务了。一直到现在,张凡向他说出了这番话。 是啊,对待自己国家的百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适度的话,不论是狠还是柔,都绝对不会有人去管你。而对待他国的时候,若是还想用什么柔的方法,那就是对自己狠了。 “这点朕也是明白,只不过……”隆庆说道,“……只不过那也只是在两国敌对交战之时才会有。而如今朕所说的就像那群佛朗机人一样,一个国家并没有招惹过他们,甚至距离他们的国家相差了千万里。而他们竟然就这么说打就打,这是不是……” “陛下的意思微臣明白,只不过如今可不再是以前那样子了。”张凡说道,“当年咱们的郑和郑公公七下西洋,那时候,欧洲还没有咱们这么大的船。而如今他们也有了能远渡重洋的海船,再加上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因为国家都不大,却都是渴望着更大的领土。这些领土也自然是要到海外去寻找了,也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这种遇到当地的百姓,想要强行霸占他们财产的情况。” 隆庆听了之后,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感叹这种做法的不对,还是在否定着什么。 “其实陛下,咱们也可以这么做。”张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将隆庆的心思给调了过来,“而且咱们去做的话,根本就用不着动刀动枪。当然,这护卫的力量还是需要的,但是咱们用不着调集大批军队,就能办成很多事情。而且那样的话,咱们赚的比那些欧洲人也不会少。” 听到张凡的话,隆庆的眼光中又露出了精光。 第三百三十一章 困难重重 张凡刚才所说的话,让隆庆的双目之中顿时就射出了精光。.是啊,本来对于“赚钱”这种事情,隆庆就是热心无比。他今天叫张凡过来和他单独谈论,其实所为的就正是这件事情。 只不过隆庆之前是多有犹豫的,毕竟他已经听过了张凡的叙述,知道了那些欧洲人打算用何种方式来赚钱。 对于中原大地上的居民,不管是皇室贵胄、王公大臣还是平民百姓来说,其实一直都是有着一种很奇怪的心思。 他们总是觉得,倘若真的是师出有名的发兵异国,并且得胜了的话,那么大肆劫掠一番,抢来一些财物,虽然能够让很多人一夜暴富,但是毕竟不长久。这种看起来有些禽兽不如、丧尽天良的行为却绝对不会有人觉得那有什么问题,认为这么做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么一种,长期霸占他人的土地,奴役他国的百姓,掠夺他国的资源,用来强盛自己国家的行为。 当然,若是当真是把这么两个状况相比较的话,自然是汉人们所赞同的那种一下子买卖所造成的伤害要来的小。而欧洲人所打算的那种长期、缓慢的掠夺方式,对于当地所造成的伤害也是更深、更难以恢复的。 但是总体说起来,这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都是掠夺,都是灭绝人性的行为。只不过隆庆对于这么做而产生犹豫的原因并不是这个,不只是他,就是很多人也都明白了这个道理。隆庆所犹豫的原因是,他并没有理由去这么做。 中原大地自从有了王朝建立以来,只要发动战争都必须要有一个条件,不是国力强盛,也不是兵强马壮,而是所谓的师出有名。且不管你所谓的师出有名,到底是真有还是假有,是当真为了讨伐贼人而竖起大旗,还是说为了自身的利益而随便给对方乱套上一个恶名,这些都无所谓。总之,就是要师出有名。只要你是师出有名,那么不管你做什么就都有了正义感。 这也正是为何自古以来,不管是造反还是反抗,总是要在前面加上“竖大旗”这么几个字,正是这么一个道理。 隆庆所烦恼的正是,如今的他没有理由去这么做。不管海外的那些还未被人们所探索的土地到底有着多么巨大和迷人的宝藏财富,但是那里总是会有着原住民的存在,不管那些原住民再原始,但是他们也是人。.而作为一个文明王朝,特别是向大明朝这样传承着中原大地古老文明的帝国,根本就没有理由去进攻、侵略他们。难道说那些人意图对中原不利吗?这个理由简直是有些天方夜谭了。 只是对于隆庆这么一位爱财的皇帝来说,他又实在是有些放不下那里所有着的巨大财富。虽然他不知道那些财富到底价值几何,可是在他看到那葡萄牙人费尽了心力也想要攻打天竺之时,他也就能够大致明白了。 而出师无名的隆庆正在烦恼的时候,却是听到张凡的这么一句话,顿时他心中的那股欲望又重新点燃了起来。 想想也是,不用动刀动枪、不用调兵遣将,就可以获得同样多的利润,谁会不动心呢?只不过,隆庆还不知道张凡的具体打算。 “爱卿,你打算怎么办?”隆庆赶紧向张凡提出了这个疑问。 “其实陛下,微臣所说的法子,其实陛下已经做过了。”张凡笑着说道。 “朕已经做过了?”隆庆听了张凡的话之后,非常的诧异,他可不记得自己到底做过了什么事情。 “正是。”张凡看到隆庆这幅疑惑的样子,解释道,“正是陛下登基之时,下令的开关之策。” “开关?”隆庆思考了起来。 “陛下,您且想想。”张凡见隆庆还没有思考过来,提醒道,“自打陛下开关之时,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三年的时间,而且第一年的时候,肯去出海经商的人也并没有多少。可是陛下方才在大殿上的时候,未曾见到微臣此次从江南带了回来多少银两了吗?” 经过张凡这么一提醒,隆庆顿时恍然大悟。是啊,张凡这一次奉了隆庆的命令前去江南彻查贪污的事情。而这一次张凡回来之后,其收获也是异常丰富的。五千多万两的银子啊!而且这些银子全都是刘山那伙人从归海的商贾身上面捞来的。 根据张凡之前递给隆庆的奏疏,他知道,除去那些海商正常上缴给国家的税银之外,这些被那些个贪官们搜刮去的银子也大约有那些海商所赚回来的一半。三年的时间,光是靠那些人数并不是很多的商贾们出海经商就赚了一亿多两白银回来,那可是大明王朝多少年的税收总和啊! “这么说的话,爱卿的意思是,朝廷应该多多鼓励民间的商人经商?”隆庆问道,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不好,一来不说自古以来,人们就以经商为贱业,人人都说商人逐利,为了钱财而忘却了道德。若是朝廷鼓励百姓们经商,恐怕不会是个什么好事。 “二来,这海商一旦多了起来,自然赚回来的银子也会多了。可是那样一来,银子一多,眼红的人也会多。朕怕,将来这贪官会越来越多,那可就麻烦了。” “陛下考虑的是。”张凡说道,“不过微臣倒也有些话要跟陛下说说。关于陛下所说的商人逐利,这点微臣同意。不过这句话在商周之时就已经存在了,这几千年的时间过去,早就有了变化了。 “商人逐利,说白了就是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但是陛下,如今可不是这么回事。微臣家中就是经商的,微臣此次在扬州认祖归宗,方才知道原来微臣家中也是经商的。而且微臣祖上,自从洪武年间就在扬州经营玉器生意,一直到现在,也渐渐成了江南玉器行业的一面旗帜了。微臣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算真正的对商人有了一些了解。 “没错,他们的确就是要钱,毕竟他们是经商的,所为的就是钱。而他们也的的确确是为了钱这么一个字使尽了浑身的解数,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不过这却是有些底线的,他们还没有疯狂到为了钱去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当然,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可是天下不都是这样吗。微臣说句不该说的话,有些做官的,有的时候为了某些事情而做的事情还要更加耸人听闻、令人发指。 “相比起来,商人为了钱而做些事情,可就算是小打小闹了。毕竟他们就是为了让人们来买他们的东西。就算他们要对什么人使坏,那也绝对不会是百姓,最多也就是他们的同行而已。” “嗯,爱卿说的有道理啊。”隆庆思索了一番,深有体会地说道,“不过爱卿啊,你所说的这么个道理对是对,朕也是明白了,可是外面的那些文武大臣们不明白。再说,朕也不可能让爱卿去一个一个地跟他们说吧。而且就算那样,恐怕也还是会有很多人不明白这么个道理,心里面执着‘商人逐利’这四个字的人也绝对不会少。恐怕爱卿就算是费尽了力气口水,也未必能让那些人改变心思。” “陛下说的,微臣都明白,只不过微臣也只是这么说说,并没有打算真的去这么做。”张凡说道,“微臣的意思是,朝廷并不需要去鼓励民间商人出海经商,而是朝廷自己干。” “你说什么?”隆庆被张凡的这句话惊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张凡所说的,“是朕刚才听错了还是爱卿你说错了?朕刚才好像听到爱卿说,让朝廷组织去经商?” “不错,微臣正是这么个意思。”张凡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这……这根本就不可能。”隆庆无法相信张凡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立刻就否定了,说道,“不说那样一来,朝廷的威信就要被毁于一旦了,而且就算朕当真能够放下脸答应下来,那些大臣们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让他们鼓励民间经商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如今想让朝廷直接去这么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陛下莫慌,且听微臣解释一番。”张凡看到隆庆这幅紧张的样子,面上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轻松非常的样子,开口说道,“微臣说让朝廷自己干,其实并不是让朝廷真的去做生意。其实说到底,微臣的点子还是让那些朝廷鼓励民间百姓经商,只不过这法子换了个花样而已。” “哦?”隆庆听了张凡的解释以后,不再那么激动了,向他问道,“爱卿所说的究竟是……” “微臣有件事情要向陛下禀报。”张凡突然换了一副非常严肃的面孔,就像是在朝上有事要向皇帝上奏一般,显得无比正式。 “爱卿有何事要奏,说来。”隆庆也是被张凡的这个样子带进了角色,开口说道。 “还请陛下同意,在下次海商出海的时候,派出朝廷战船,沿途护佑其安全,以防不测。”张凡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三十二章 管理问题 “还 ”张凡说道。 “这……”面对张凡的这个请求,隆庆沉默了起来。倒不是说隆庆他不同意,或者是这个请求太过难以实现。派兵对于本国的商队进行保护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算在大明,那些商人前往漠北经商之时,朝廷也是会派出军队护行的。如今张凡只不过是要求朝廷能派出几艘战船随着那些商船一同出海,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这……”隆庆有所疑问的是,刚才他和张凡二人正在讨论如何能从外国人身上赚钱。可是张凡却突然提起了这么一件事情。虽然二者都是有关系的,但是隆庆并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张凡不用隆庆说出来就能明白他在考虑什么,直接开口说道:“陛下,还请听微臣详细道来。微臣这番江南之行,也是在那里见到了很多出海归来的商贾,和他们说过话,知道了一些情况。 “陛下开关至今已经三年时间,再加上有了前几个敢于出海经商之人所带回来的丰厚回报,很多人觉得这有利可图,也是准备加入。然而即便是如此,这真正敢于出海经商的人,说到底还是只有一小部分人。 “微臣问过他们为什么,他们回到微臣的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原因都有。有觉得路程太长的,有害怕受苦受累的,也有怕遇到风暴之类的。但是,微臣觉得,这些基本上都是借口。且看那些成功归来的商人,哪个不是带着出发之前所带货物近百倍价值的黄金白银回来!这么多的钱,不管怎么样都会有很多人玩命想要去赚。微臣前面所说的哪几种状况,在人心面前,却都是变得无关紧要起来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很多有着出海经商想法的人最终都没有去,说到底,他们所怕的是人祸。这船行在海上,万里汪洋没有一片陆地,若是遇上了海盗连逃都没有办法逃。而且,那些海盗都知道,咱们大明朝的商船上没有武器,即便是一支船队中的某一艘船被抢,其他的船就是知道了也没有办法过来救援。而且咱们大明朝的商船上所携带的钱财,却是要比其他国的商船多的太多了。 “一个钱又多,又没有防卫的地方,怎么会不招来歹人的毒手呢!” “爱卿的意思是,那些人虽然都想出海经商赚钱,但是就因为无人在路上护佑他们,怕被海盗抢劫,所以这才放弃了吗?”隆庆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其实他心里面已经明白了,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这么问了一句。 “正是如此。”张凡说道,“其实说起来,这些海盗若只是登船抢劫的,估计并没有什么人会害怕,毕竟所谓破财消灾这个道理,他们都是明白的。而且就是让那些海盗们拿,估计他们也带不走多少银子。只不过,他们就是怕这些海盗会突然暴起,伤人性命。赔钱就算了,若是再将自己的性命也给搭上了,恐怕就没人愿意了。” “嗯,爱卿说的有道理。”隆庆听了张凡的一番解释之后,点了点头说道。 张凡见隆庆认同了自己的观点,继续说道:“而陛下,只要朝廷将打算派遣战船出海,保护那些商船一同航行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可想而知,那些原本就有心思出海的人,在知道自己在海上的安全有了保障之后,哪里还有不去的道理呢?” “爱卿说的有理。”隆庆说道,“而且让朝廷派出战船保护商船,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话说当年三宝太监七下西洋,也是船坚炮利,他不也是在沿途做了许多生意嘛!” “陛下说的是。”张凡附和了一句。只不过,他心里面总觉得隆庆那这件事情来和郑和七下西洋做比较,总是有些不对劲。 “不过爱卿啊,朕之前的那个疑虑你还是没有为朕解答,不仅没有解答,反而还让问题变严重了。”隆庆突然又换了一副样子,看着张凡说道,“朝廷若是当真派出了战船护卫那些商船,那么一来打算去出海经商的人必然会多起来。这人一多,赚回来的银子也就会更多。虽然爱卿你不就之前才查出了刘山这样的巨贪,但是面对这么多的银子,却是难保不会有人再起歹意,毕竟这天下要钱不要命的人实在是不少。” 隆庆说出了他最为贪心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非常难办,毕竟对于钱财这种东西到底能够引发人们多大的野心和胆量,虽然张凡心中还没有个具体的标准,但是他已经非常明白这个问题了。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点都没错。 “陛下,关于这件事情,微臣心中早就有所考虑了。”张凡说道,“此番江南会发生规模如此之大的贪渎案件,微臣想来想去,这件事情还是和当地的船舶司有关系。各地的商船全都是由各地的船舶司统一管理,不管他们是出海、归海、经商,都是要经过船舶司批准才行的。而这里面,就已经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了。更不要说那些个商船回来之后,不管是装卸货物还是要向朝廷上缴税银,也全都是归船舶司管理。这么一来的话,地方船舶司的人想要在这上面动什么手脚,实在是太方便了。” “嗯,爱卿说的确实如此。”隆庆点头说道,“当年朕下令开关之时,并没有考虑的这么全面,尤其是没有考虑到,这些商船出海经商会带回来这么多的银子。因此才将管理商船的一应事物全都交给了地方的船舶司来管。现在看起来,朕当时的这个决定可谓是大错特错了。” “陛下不必如此。”张凡说道,“毕竟开关之事还是第一次,又有谁能够料想得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如今还是要找到解决的办法才行。” “哦?这么说,爱卿你已经有了办法了?”听张凡这么一说,隆庆赶忙问道,“快快说来给朕听听。” “微臣心中确实是有个想法,只不过还未完全,还望陛下指点。”张凡说道,“微臣觉得,以后还是应该让各地的船舶司来管理当地的商船。只不过,船舶司上面的衙门倒是要换一换了。” “爱卿的意思是……”隆庆已经有些知道张凡是什么意思了。 “不错,让户部的人直接接受船舶司。”张凡说道,“如此一来,各地船舶司的官员委任也都将由户部执行。这么一来的话,也会让人放心不少。当然,微臣也是明白,户部的官员也是人,肯定也有爱财如命的人,监守自盗是必然的。但是起码户部监管起来是要比原先那样方便多了。若是陛下还不放心的话,陛下可以让微臣或者冯公公的手下随着他们一起,这么一来,他们一旦有什么动静,陛下也就能立刻知道了。” 船舶司归了户部管理,那么将来不论是收税还是别的什么事情,这些钱财将不会再经过地方官员的手中,而是直接上交朝廷。如此一来,贪墨税银的问题就解决了。 派出锦衣卫或者东厂的人去监视着他们,不管明里暗里,只要有人敢贪污,被厂卫们抓到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了。一来二去之后,估计也没什么官员敢再贪污了。 或许这些人还会想着法子,用银子拉动这些厂卫们帮他们一同贪污。可是张凡对此也是早有对策,派过去的厂卫必然不会长久地驻在那里,可能没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上一批人。如此一来的话,那些辛辛苦苦才打通了关系的人,刚要有所动作,却是发现新的一批监视自己的人被换了上来,恐怕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了。 虽然张凡也明白,钱这东西的威力,他这么一番不知也肯定会有人找到漏洞,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弄钱。但是那绝对只能是极少数的了,不可能再出现像刘山那样明目张胆地贪污了。张凡在心中安慰似的将这种情况称之为“误差”,毕竟,错误可以避免,而误差却是难免的。 “爱卿的这个法子不错,虽然以前没有试过,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疏漏的地方了。”隆庆思索了一番如此说道,“虽然还不甚详细,不过也算是大致解决了这个问题。不过爱卿,朕还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若是这一切全都可行的话,你就真的打算只做做正经生意?” “回陛下,咱们中华大地乃是礼仪之邦,怎么会干出那种奴役他人的龌龊行事呢?”张凡说道,“咱们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做。咱们的东西,瓷器、茶叶、丝绸,全都是他们所需要的,而且他们自己根本就做不好。而他们所有的东西,咱们大明除了武器之外,恐怕也没什么想要的了。这种绝对是包赚不赔的买卖,还需要动什么别的心思呢!”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时代之便 优势才是能够得胜的原因,这个道理不论放在什么地方都适用。 此刻的大明帝国,虽然从整个人类历史的角度来看,已经是走到了封建帝王制度的末期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大明王朝的衰落,反而这个时候的大明王朝,乃至之后的百多年间,任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盛的帝国。 张凡刚才对隆庆所说的那些经商之事,所占用的便是这么一个道理。中华大地地大物博,而且经过了几千年的文明发展,很多事物都早已孕育而生。 正如做买卖一个道理,一家店有着所有人都需要、都想要的东西,而别家店却是没有。那么这家店想把货物买到多少价钱都行,毕竟只有他这么一家。 而如今的大明帝国也是如此。中原之地所生产出来的货物,瓷器、茶叶、丝绸这些都已经有了很多年历史的东西,早在很多年之前,就已经将西方人的瘾给勾起来了。而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没有变化,西方人还是对于东方帝国运到他们那里的这老三样没有多少抵抗力,不管是王室贵胄还是平民百姓,总是会盲目地抢购。 既然人们都想要你的货物,卖得好自然是要涨价,这没什么不对的。 而对于东方人来说,西方人所生产的物件能够让他们看得上眼的还真没有多少。武器是一样,不过这种东西已经牵涉到了国与国高层之间的问题,并不在讨论范围之内。剩下的其他东西,就非常明显了。 明人对于西方人所设计制造的很多东西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都会赞叹一番,但是也仅仅是赞叹一番而已,除了一些家中非常有钱的人家会去弄上一两件回家把玩之外,就没有什么人会过问了。毕竟那些东西并非是生活当中所必须的物品,少了它又不是没有办法过日子了。现在的欧洲人距离工业革命的时代还早着呢,他们所生产的粗布之类的东西,没有任何的优势,明人根本就不屑一顾。 这种情况之下,也就自然会产生巨大的贸易顺差,不,顺差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此时的情景了。 ,可是现在看起来,不管是谁都只能看到大明在不断地往外出口东西,然而进口的数量几乎就等于零了。 这种情形所带来的就只有一种情况,无数的黄金白银将会大量地流入大明。 “只不过,朕心里面还是有点担忧。”隆庆说道,“咱们的货物在那欧洲卖的如此之好,而他们的东西咱们也根本就不需要。到时候,他们会不会眼红咱们,向咱们的商队下手?” “陛下,这件事情是必然的。”张凡开口说道,“之前虽然也是这么一种情形,但是毕竟咱们这边出海经商的商人并没有多少,他钱赚的再多,也还没有到让一个国家眼红的地步。 “然而若是陛下允许战船一路之上护卫那些商船同去的话,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倒是我朝必然会有大批的商人出海经商,这人一多了,带过去的货物也就自然多了,而赚的钱也就更多了。这么一来的话,用不了几年的时间,那些欧洲的国家就会发现,他们发兵抢占的那些土地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全都进了咱们大明,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弄得国内负债累累。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即使明摆着知道不是咱们的对手,也要派兵打咱们了。” “嗯,这倒是一个麻烦。”隆庆也是如此说道。 “不过此事陛下也不用太过担忧。”张凡说道,“且不说如今咱们大明兵强马壮,最主要的是,他们距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了。就算他们想打,估计等到他们的船只开过来之后,人困马乏之际却是正要对上我大明的火炮了。” 张凡敢这么说,所依仗的正是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限制。这是封建时代,科学技术的新一轮发展的萌芽虽然已经开始,但是碍于基础薄弱的问题,人们还不能从中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若是现在那些欧洲人真的打算对大明开战的话,即使他们全都联合在一起,也有着巨大的问题。陆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从欧洲通往大明的道路上,中东有着强大的阿拉伯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水路看似不错,其实存在着巨大的问题。要知道那些出海行商的商人,即使在那种一艘船并没有多少人的情况下,船在行驶的途中还是会发生很多的问题。如疾病、食物、天气等等。而若是运兵船的话,光是一艘船上装上很多人,就已经是个巨大的问题了。别的都不用说,就说疾病,只要有一人生了什么传染病,比方说感冒之类的,那么那艘船基本就可以被放弃了。在这个时代,感冒绝对是一种可以要人命的绝症,尤其是针对欧洲人来说。 而张凡所打的主意就是这个。现阶段他们不是没有办法阻挡大明对他们的输出吗?这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大肆地倾销商品,赚取巨额的报酬回来。那些欧洲的国家有权利生气,但是除了生气之外他们做不了别的事情。不能发兵攻打大明,别说本来就打不过,连他们的士兵怎么过去都成问题。 要么,他们可以下命令禁止明朝商人在他们的国家销售商品?这简直就是傻子才会想出来的办法。且不说欧洲人的生活如今已经渐渐地离不开明朝商人们所提供给他们的商品了,更重要的是,就算你一国下令禁止,并不代表着欧洲其他的国家也会如此。只要还有一个国家不这么做,必然会引起民众巨大的抗议声。 没法反抗,没法禁止,那正正好。张凡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发动江南大部分商人全都出海经商去,大肆搜刮欧洲的财富。 等到科技发展的脚步跟上了时代,欧洲人发现自己有了对东方用兵的办法之后,他们的家底却早就已经被明朝掏了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余力来组织什么战争了。而为了重新续集实力,恐怕遭殃的也就是他们本国的百姓以及他们所侵占的那些殖民地的人了。当然,随之而来的特种商品入侵攻势也会展开。 说到这“特种商品”几个字,对于张凡来说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毒品这两个字,说的在具体一点就是鸦片。对于这个认知匮乏的年代来说,人们并不能清楚地认识到鸦片的害处。在几百年之后,鸦片在英国都是合法存在的药品。不过张凡并不打算等到那个时候再做什么决定,他自己都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这一招,他打算先给他们使了。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有伤天合,张凡不打算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现在也算是定下来了。”隆庆听了张凡的话,心里面也踏实了不少,“只是还有很多细处要等来日,你我君臣二人慢慢商议了。” 张凡听着隆庆的这番话,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这感觉就像是再说,这件事情就他们两个人商量着办,并不会和其他人说一般。这让张凡心中颇有些疑虑,虽然涉及到地位最低的商,但是这件事情终究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啊,为何隆庆不想让那些大臣们知道呢? “今日时辰也已经不早了。”隆庆看了看窗外依然很是明亮的天色,说道,“爱卿江南之行辛苦,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于家人说上几句话就被朕叫了过来。” “陛下,微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当是以朝廷大事为重。”张凡赶紧谦虚地说道。 “呵呵,好了好了,不用再说那些事情了。”隆庆笑着说道,“赶紧回去吧。哦,对了,爱卿这次辛苦了,虽然锦衣卫并无假,但是朕还是放你回家好好休息。这段时日,你若是想来就来吧,不想来就在家休息着。” “多谢陛下。”张凡道了声谢,打开门离去了。 出大内的一路上,张凡一直是在考虑刚才隆庆跟他所说的那些话。中原大地上历来主动对外出击的次数并不是很多,这似乎也成了一个传统。所以说中国即使满足了殖民的条件,也了解了其中的好处,但是却并没有去这么做。 但是张凡这个过来人不会,他明白未来世界是如何发展过来的。他知道,虽然殖民运动给世界带去了多么巨大的伤害,但是这就是历史。一个国家的强盛必然伴随着另一个国家的衰败,这是必然的道理。 而如今,在这个让人们觉得世界地图已经越来越小的时代,任何为了谋求自身利益的行为都是正常的。既然那些欧洲人都可以,为何大明朝不可以这么干? 张凡早就已经在心里面下定了主意,既然他来到了这个殖民主义开端的年代,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有点对不起如来、上帝、还是老子?不管什么,张凡都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事情。 第三百三十四章 心有牵挂 等到张凡走出宫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了暗下去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的,张凡虽然如今已经回到了京城了,但是他想要回家的渴望,在这一时刻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大人。”王猛就等在宫门外,看到张凡出来了,赶紧过去问候。 看到王猛身边的车子,张凡冲着他点了点头,就坐进了车中。 “回府。”张凡没有啰嗦,就说了这么一句。 王猛听了张凡的吩咐之后,也不有它,吩咐手下人直接向着张府行去。 到了自己家门前,张凡下了车,看着眼前那院落高深的模样,突然之间却是停住了。即使他之前是多么渴望能够早日回到家中,但是真正到了自家大门前的时候,他却停住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大人,大人……”王猛看到张凡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前,动也不动,不由得山前去唤了两声。 “噢,王猛啊。”被唤醒过来的张凡,看到了身边的王猛。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王猛见张凡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这么问了一句。 “不是,没什么。”张凡有些犹豫地说道,“只是我前些日子,人在江南,虽然不算呆了多少时间,可是那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我如今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前,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王猛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而是一副非常理解的样子,开口说道:“大人的这种心思,其实卑职也有过。” “哦?”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也起了兴趣,问了起来,“说来听听。”说着话,张凡也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坐在了自己家大门前的台阶上,还拍了拍自己旁边的阶梯,示意王猛坐下来说话。 王猛抱拳谢过,也不矫情,就这么坐在了张凡身边,开口说道:“大人知道,卑职原先出身军中。卑职家中世代从军,而且卑职家中的父亲、祖父,甚至再往上,据说也都是战死沙场的。,并不懂事,却是每每看到父亲时常不再家中,而母亲却是没到晚上总会流泪哭泣。 “那时候卑职年纪还小的很,懂的并不是很多,不知道母亲在伤心什么。但是卑职知道,定然是跟父亲有关。每次只要父亲能够回到家中,母亲的脸上就时常会露出笑容。而每一次父亲出征之后,母亲便会整日愁眉苦脸。 “卑职那个时候总是觉得定然是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母亲的事情,也很讨厌父亲。甚至于卑职也跟母亲说过。但是母亲每一次都会狠狠地教训卑职一顿,但是之后总是会好言好语的和卑职解释一番。而渐渐的,卑职也总算是明白过来,父亲并不是不喜欢这个家,只是因为父亲身在军中效力,一切事由都要听从上官的吩咐。若是边关有了战事,父亲也要跟着上战场,一去就是很长时间,而且每次都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张凡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王猛的述说,丝毫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知道有一年,鞑子再次骚扰我大明北疆。”王猛继续说道,“那次朝廷下令追击鞑子,想要给其重创。而哪一次,鞑子们却是使了计策,为的就是要引咱们的大军进入他们的陷阱。卑职的父亲人就在其中。结果,一万多人,一个或者回来的都没有,全部葬身漠北。等我母亲接到消息的时候,当场就昏了过去,然而直到卑职家中为父亲发丧,却还是没有见到过父亲的尸首,下葬的是一口空棺材,里面只有着一套卑职父亲生前穿过的衣物而已。 “当日,卑职看到这幅样子,特别是母亲那痛哭流涕的伤心模样,心里面虽然说不上恨,却也是很讨厌。讨厌父亲,为何他要去军中服役,不去的话就不必弄成如今这幅样子了。讨厌军队,总是觉得是军队害了父亲,不只,也害了那些其他参军的人。卑职那时候曾经发过誓绝不会向祖上一样,去参军。 “可是,说起来也是可笑。”王猛说到这里,却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卑职所发下的这个誓言,第二年就被卑职自己打破了。 “第二年冬天的时候,卑职的母亲因为父亲的过世,身体也是每况愈下,早已经卧床不起了,每日只好由卑职来照顾。那年冬天所发生的事情卑职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 “卑职还记得那年的冬天,天寒地冻,是卑职记事以来有过最冷的一年。村子里的家家户户全都躲在家中不肯出来,咱家也是如此。只不过有一天晚上,母亲突然咳嗽的厉害,听着让人觉得难受。卑职实在受不了让母亲继续受苦,只得拿了些钱感到镇子上的药铺去帮母亲买药。 “那天,卑职好不容易才敲开了那郎中家的门,为此还挨了一顿骂。不过卑职并不觉得辛苦。只是等到卑职好不容易赶回村子的时候,却是老远就发现村子里是一片火光。当时卑职心里面就慌了,连滚带爬地跑回村子里,发现……发现村子被洗劫了。村子不大,就几十户人家,百来口人,那时候却是全都被人从家中拖了出来,躺在地上。村子里的男人全都被杀了,而女人除了老人和孩子,却都不见了。当时卑职大惊之下,赶紧跑回家中,却是哪里还有母亲的身影。卑职当时……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甚至还虚弱,那个时候又是冰天雪地的,怎么能活下来。 “卑职一个人在村子里呆了两天两夜,想了很多。卑职开始知道为何父亲要去参军杀敌了,保护村民邻里,卑职不认为父亲会有这样的想法,父亲所想的可能就是保护我和娘而已。从那个时候,卑职就下了个决心,打破了自己的誓言,要去参军,去杀鞑子。只不过卑职所为的并不是保家卫国,卑职为的就是报仇。” 张凡听到这里,沉默了起来。他看过王猛的卷宗,上面有详细的记载。而上面所记载的王猛作战勇猛,不管何时总是会冲在最前面。以前张凡还以为王猛只不过是单纯的勇猛而已,现在他才是道,原来是仇恨促使了王猛。 话说仇恨这种情绪当真是奇妙的很。它会让人们变得非常的不理智,容易冲动,而之后就是容易犯错。但是同样的,仇恨也能够给予人巨大的勇气和力量,以及坚韧无比的信念,帮着人们达成目的。这简直就是一种矛盾的存在,但是失败和成功两种矛盾的存在却都能在“仇恨”的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 只不过张凡唯一不知道的是,王猛为何会和他说这些话。 “卑职还记得。”王猛继续说道,“当时卑职只有十六岁,虽然在村子里都到了娶婆娘生娃的年纪了,可是对于军队来说,卑职还不过是个孩子。当时他们都不肯收下卑职,而卑职就这么不肯离开,最后他们总算是同意让我进去了。但是卑职却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卑职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自那以后,卑职就在军中效力。卑职不在乎能否当官,能不能管着什么人,只要能让卑职上战场杀鞑子就可以了。这个想法一直在卑职的脑海中存在了好长时间,直到卑职成亲之后。 “那一次,卑职刚刚成亲,却是鞑子又来闹事,卑职只得在上战场。只不过那一次卑职在战场上,却有些变化了,不知道怎么的,不再像以往那么勇猛,看到敌人刀剑砍过来,也知道要躲开了。直到战事结束,卑职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当时卑职就像大人现在一样,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却是迟迟都不肯开门进去。不知道是在怕什么。也是自打那次以后,卑职再上战场之时,心中所想的,却是发生了变化。虽然卑职心里面依然有着对鞑子的狠,想要杀光他们为家人报仇。但是那个时候若是还要卑职以命相搏的话,恐怕就难了。卑职心中有了牵挂。“ 听完了王猛的叙述,张凡也沉默了起来。说到底,他来到这个时代并非他自己的意愿,就算是考科举做官,也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本来这世上的一切事物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最多也就是把赵氏照顾好就无愧天地了。可是渐渐的,张凡也发生了改变。他在这里娶妻,如今连孩子也快要有了。在这里有了朋友、部下,当然,还有对手。这些人正在逐渐成为张凡如今生活的一部分,逐渐的成为了张凡的牵挂。特别是他这一世的家人,张凡已经把他们真正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了,再也没有一丝间隙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张凡刚才走到家门口却不敢进去的原因。他心中发生了改变,如今面对着这些已经被他们当成家人的人,他一时半会居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了。 “少爷回来了!”偶然间打开大门的小香梅看见了张凡,立刻往回跑去,口中还喊着这个消息。 “家人啊,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张凡心中默默地想到,“他们真的存在,他们就是我张凡的家人。” 缓缓地站起身来,张凡向着自己家的门中走去。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 回家真好 “凡儿,你总算是回来了。” 张凡才刚刚踏入家中的客厅中,就听见了包含着赵氏关心的声音。 “劳烦母亲牵挂,孩儿不孝。”张凡赶紧来到赵氏面前,非常抱歉地说道。 “傻孩子,跟娘道什么歉。”赵氏轻抚着张凡的脸庞,看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关爱,“平平安安回来才好。”说着,赵氏的眼眶却是有些湿润了,虽然她还没有流出泪来,但是她所看到的却以一片模糊。 看着赵氏的这幅神情,张凡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瞬间,他痴了。这是真的,无论是他的心理还是他的生理全都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这里就是他的家,这些都是关心着他的人,不再虚假。而张凡对家中牵挂的感情也是第一次在他的心中如此清晰起来。 “凡儿,怎么了这是?”赵氏见张凡就这么蹲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赶紧问道。 “没事,娘,孩儿回到家里面高兴。”张凡赶紧回话。 “男人大丈夫,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小心将来没出息。”赵氏却是突然这么说了张凡一句,不过任谁都能听出她话中含着的欢喜。 旁边,茹雪正挺着大肚子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只不过她一双美目中,却也是有些湿润。 倒是再往旁边,映月那丫头正在和昭雪说着什么,看起来很是融洽。特别是昭雪,不时地会回过头来看上张凡一眼。张凡看到这里,就觉得有些纳闷了,这两个丫头年纪相仿,却是最不对头的两人了,以前在府里也是颇为针锋相对。谁知道如今这二人确实如此一副融洽的样子。看来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果真是至理名言,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女人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后自然就是骆灵儿了。她其实非常想念张凡,她对张凡的思念不亚于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人。但是不知是她自己的心思作祟还是因为她很在意自己的身份,除了看着张凡之外,并没有别的动作,完全就是一副妾室的模样。 说实话,张凡面对着茹雪是有点尴尬的,特别是如今,他、茹雪和骆灵儿都同处一室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也不知是怎么的,张凡总是觉得茹雪始终在一旁打量着自己,而且那幸福的笑容过后,却是带上了许多玩味的味道。 这其实是张凡自己多心了。茹雪冰雪聪明,早在她第一次见到骆灵儿,知道了她已经和张凡成亲之后,她就已经把骆灵儿的身世给猜了个不离十了。心里面虽然有些不高兴张凡娶回这么一个女子,但是她总觉得骆灵儿值得同情。渐渐的,她也就接受了骆灵儿的存在,毕竟在他看来,不管张凡到底是为了她的美色,亦或是张凡也同情她的遭遇,她这个做正妻的就应该同意张凡的决定。只不过要说茹雪心里面一点点不爽的心思都没有,那也不尽然。俗话说女子善妒,茹雪虽然不是善妒之人,但是她终究是一个女子,有些小心思也是很平常的。 但是张凡可不知道自己妻子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赶紧开口向赵氏问道:“娘,对了,伯父一家人怎么样了?莫非都已经卧病在床不能下地这么严重了?” “放心,你伯父一家人如今已经好多了。只不过前日郎中说了最好等病完全好了再下床走动。”赵氏说道,“本来他们听到凡儿你回来的消息,都要过来见见你的,是娘没有让他们来。” “哦,这么回事啊。”张凡听了之后才明白,“伯父一家人的心情孩儿也是明白,毕竟谁听到自己家乡被外人攻打,肯定都不会好受的。” “对了,说到这件事情,娘有件事情要问问你。”赵氏突然说道,“你伯父一家人离开之后,家中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虽然赵氏问的非常委婉,但是张凡又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拉过赵氏的手,张凡说道:“娘,您放心,有孩儿在,怎么会出事!那些倭寇连扬州城的城门都没有攻下来,又怎么会伤到家中什么东西。”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赵氏听了张凡的话之后,这才是放心下来。她倒不是在担心钱财什么的,而是担心扬州张家的祠堂,那里面供奉着张家先祖的灵位,更重要的是,如今里面供奉着张凡父亲和祖父的灵位,这才是赵氏最为担心的。如今她听到老家别来无恙,自然是心怀大慰。 “对了,如今天色虽亮,只是这时辰已经不早了。”赵氏看了看已经变得昏黄的天空,对身旁的香梅说道,“香梅,去让通知伙房,准备开饭了。” “是,夫人。”香梅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张凡看着眼前的这些家人,心里面很是高兴。毕竟这种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人间最为单纯的快乐莫过于此。 正在感受着这股气氛,张凡却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眼前的这些人中似乎漏掉了一个人。突然,张凡想到了那个人,只是四处打量一番,没有找到那人,张凡的心也紧张了起来。 “娘,孩儿有件事情要问您。”张凡赶紧向着赵氏问道,“前些日子,伯父一家和映月一同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个叫做阮儿的女子?”没错,刚才张凡把阮儿给忘记了。虽然阮儿在他的监视下也是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张凡还是不能对她放心,毕竟她总是会出现在朱翊钧这位当朝太子的身边。 前几日江南大战,再加上张凡才刚回来就被隆庆拉去皇宫谈了很多事情。张凡一时之间把阮儿这茬给忘记了,适才他想起来才会如此紧张。 “阮儿……”赵氏想了想,说道,“的确是有这么一位姑娘,你看我这记性。” “不过相公,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娘。”一旁的茹雪也是开口说道,“那位阮儿姑娘住进来之后,平日里都是不声不响的,似乎是很不习惯咱家的生活。倒是太子殿下有时候过来玩,却是每一次都要去找阮儿姑娘。” “那她现在人呢?”张凡赶紧问道。 “妾身今日忙着去通县接相公,却是没有注意。”茹雪说道,“想必阮儿姑娘此刻正在房中休息吧。怎么了相公,为何如此紧张?” “没什么,没什么。”张凡听见阮儿还在自己家中,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他是担心朱翊钧会一意孤行,执意要带着阮儿进宫。若是那样的话,张凡可就没有办法再继续监视她了,毕竟皇宫大内,若是有人发现他派了锦衣卫在太子东宫监视着什么人,这可就麻烦了。 “对了姐夫,这个阮儿究竟是什么人?”一旁的昭雪也是疑惑地问道,“我怎么看太子殿下有些粘她,每次殿下过来,打个招呼之后,就直奔她那里去了。” “这件事情……其中确实是有些故事,只不过,我也不方便说出来。”张凡吞吞吐吐地说道。也是,他还能怎么说,难道直白地告诉她们朱翊钧因为生在皇家而缺少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爱,所以这才随便从大街上找了个有些像自己姐姐的女子,带进京城里来?这虽然是实情,可是也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张凡又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相公不方便说就算了。”茹雪一看张凡这么一副为难的样子,虽然她不知道详情,也明白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那边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想必相公也饿了,还是快些去用饭吧。” 见茹雪帮着自己解了围,张凡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一声:“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娘子。”随即,他赶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确实饿了,中午刚到还没吃饭就被老师拉去宫中了,一直到现在。”说着,他已经率先朝着饭厅走了过去。 要说张家的饭桌与其他的大户或者官宦人家可是大不相同。其他人家,哪里有妾室能上桌吃饭的,可是在张家并没有这么一条。骆灵儿刚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等到用饭的时候还独自呆在房里。而外面赵氏却是在等她,赵氏不动,谁又敢动筷子。直到赵氏派了丫鬟前去寻她,她才知道,算是闹出了一个乌龙。 而如今,也是如此,不管是茹雪还是骆灵儿这个妾室,亦或是昭雪这个小姨子,都在同一张饭桌上。这也是张凡要求的,他毕竟来自于五百年后,可没有这么森严的等级观念。而赵氏似乎也不在乎这些事情,只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甚至渐渐的,她也喜欢上了这种全家其乐融融的感觉。 夹起自己喜欢的红烧肉放进嘴里,张凡顿时就感动了。他吃的出来,口中的佳肴绝对是出自母亲的双手。想到母亲为了迎接自己回来,居然会亲自下厨,张凡当真是感动的不得了。 也是这熟悉的味道,让张凡知道,自己回家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 女人心思 “相公,相公……”茹雪带着些许羞涩的声音,非常小的在房间里响起来。只不过,那声音小的几乎让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房间里除了她和张凡两人之外就没有别的人了。也不知是茹雪的声音太小了,还是张凡太过专心,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应答的意思。 “相公!”茹雪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张凡了,只得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说是喊,不过这音量也不怎么大。 “嗯?怎么了茹雪?”这一会张凡倒是听到了,赶紧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爱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公你……你好了没有?”茹雪有些难为地说道。毕竟现在天气如此炎热,再加上茹雪如今是有孕在身,本就比较怕热,而如今两人又这么贴在一起,当然让她非常难受了。 张凡听爱妻这么一说,赶紧将自己贴在她肚子上的脸抬了起来,并且露出了一副十分抱歉的模样。 看到丈夫这个样子,茹雪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笑了起来。而张凡则是有些尴尬了。 “我这不是……想听听,看能不能听得到孩子的动静吗。”张凡似乎在想方设法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解释。 “相公,有件事情说起来的很。”茹雪突然有些担心地说道,“妾身听人说,一般女子有了身孕三个月之后,腹中孩子就会动了。可是妾身腹中相公的骨肉,知道上个月才动了动。这……” “哈哈,雪儿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张凡虽然不知道爱妻在担心什么,不过他马上就出言安慰,“不动好啊,不动说明……说明他文静,将来也是个读书做官的料。” “若是个女孩的话……”茹雪突然小声地说道,只不过她话说到一般就打住了。 这一次张凡却是挺清楚了茹雪的话,心里面马上就明白过来她在担心什么。 “女孩怎么了!”张凡赶忙说道,只是他说完这一句之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毕竟是古代,是重男轻女的封建时代。特别是对于茹雪这样的家中正妻来说,若是没有为男人诞下一个能传宗接代的男丁的话,她在家中的地位将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虽然茹雪自己很明白,不管是自己的丈夫张凡还是自己的婆婆赵氏都非常疼爱自己,应该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她产生什么想法的。.可是茹雪本就是一个喜欢替人考虑的女子,若是她一朝分娩,诞下了一个女婴,张凡母女二人即使从不说她什么,还是对她始终如一,她自己也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茹雪这种古代女子非常普遍的思想,张凡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张凡毕竟是个来自于现代社会的人,对于五百年后,重男轻女?别开玩笑了,有时候男人都想变个女的去傍大款了。张凡还记得他打工的酒店经理有一次很高兴地对他们说,自己生了个女儿,而他高兴的原因就是,自己将来可算是省下一笔买房子的钱了。 但是张凡总不可能这么对茹雪说吧,这么说的话,总觉得他是要生个女儿拿去卖的。 对于这种事情,张凡是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突然之间他想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一句玩笑话。 “娘子还请放心。”张凡一改脸上那明显就是一脸安危模样的神色,笑嘻嘻地说道,“女儿好啊!不知娘子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叫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 果然,茹雪听完张凡的这句话之后,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娘子切莫当成是玩笑话。”张凡继续说道,“不看不管是哪朝哪代,还是什么商贾世家,都是男子打天下,女人享清福吗!当然,最后好些人败家就败在女人身上。” “相公,妾身怎么听着,这天下女子都如红颜祸水一般。”茹雪有些好笑地说道,只不过那表情上却也有着一丝不公。 “话是这么说,不过……”张凡也看出了茹雪所想的事情,马上解释道,“不过这些都是天下男子将自己自己的失败加在女子身上的缘故。天下女子有何错,要说错还是错在那些男子管不住自己罢了。” 张凡装十三地把这番话义正言辞地说出来,抽空里斜眼看了看茹雪,见她一副满心感激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在说自己没有嫁错人。张凡心里面也是小小地满足了一把。 “总之呢,雪儿还是放心。”张凡又回到了爱妻身边,伸手轻拦过她的肩膀,说道,“生男生女都一样。再说了,女子也有成就大名声之人啊。”张凡说道,“这文有李清照,武有花木兰不是。” “易安居士啊,不要,妾身可不要女儿将来过的如此辛苦。”茹雪笑着说道,“至于花木兰吗,相公将来舍得自己的女儿上战场吗?” “当然不会,我这不就是打个比方吗。”张凡也笑了,“相信我,雪儿。” 茹雪没有再说话,看着张凡的脸,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那份甜蜜却已经表露无疑。 张凡看到茹雪总算是笑了,也很高兴,只不过他还是在心里面嘀咕了一句:“生男生女都一样,别是春哥就行了。” “相公,如今天色已晚了。”茹雪在这浓情蜜意中沉浸了一段时间,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对张凡说道,“相公也劳累了一天,还是快些歇息吧。”说着,茹雪就准备动手帮张凡宽衣。 张凡见状,赶紧站起来,他哪里会让现在的茹雪做这些事情。 “不用不用,不用雪儿你帮忙,我自己来。”张凡赶紧说道。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相公亲自动手。”茹雪见张凡不愿意,说着话又要站起来。 “我自己来。”张凡还是坚持。 “相公,妾身看……”茹雪见张凡如此坚持,也就不再动 ,反而是做了回去,对着张凡颇为平静地说道,“妾身如今又身孕在身,已经七个月了,妾身自己平日里走动都有些不灵便,也不能服侍相公了。依妾身看,相公晚上还是去灵儿姐姐那里吧。” 张凡一听茹雪这一番话,看了看她,突然又笑嘻嘻地来到茹雪身边,笑着对她说道:“怎么?我的好雪儿莫不是嫉妒了?” “这怎么……当然没有了。”茹雪有些吃惊地否认道。 “真的没有?”张凡却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坏笑着说道,“可是我怎么闻到这屋子里到处都是一股子味道,嗯,酸溜溜的!”说着话,张凡还有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做出一副无法忍受的样子。 “讨厌啦。”也不知茹雪是当真被张凡撞破了心中之事还是怎么的,突然露出了一副小女人的模样,似乎是想要蒙混过去。 “说真的,雪儿。”张凡却是突然之间换了一副正经非常的模样,看着她问道,“你心里面当真就没有一点不快?” “妾身……”茹雪刚想要继续否认,却是看到张凡这幅模样,心中也是一动,说道,“要说妾身心中一点不快都没有,那也是在骗人。只是,妾身不知道怎么的,即使心中不快,却又不觉得有什么。” “哦,这是为何?”听了茹雪的话,张凡显得有些诧异了。既然觉得心中不好受,那就必然是有些妒忌了。可是却又不觉得有什么,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本来,那日映月妹妹以及相公伯父一家人来到的时候,妾身见到灵儿姐姐第一眼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心里便知道,她是相公的女人。”茹雪说了起来,“那日妾身心中的确是不好受。但是也不知怎么的,妾身仔细看了看灵儿姐姐之后,心中那股子不快却是再也提不起来了。” 张凡听了茹雪的话,看了看她,突然间心里仿佛是明白了过来。这一次他确定自己知道了茹雪的想法。 其实想想也非常简单,不管是从骆灵儿的年龄和姿色来看,她都不像是会在这个年纪还嫁不出去的女人。而张凡作为朝廷钦差,朝中一品大员,又是在他伯父的府邸上,哪怕是娶妾,也是绝对不会允许张凡去娶一个成过亲、嫁过人的女子,即使对方再怎么国色天香也绝对不会。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也只有一种女人会在这么个年纪,才会带着未嫁之身嫁为人妇。那就是从楼子里出来的姐儿。想到这点,茹雪又禁不住在心中一阵嘀咕。她甚至有点责怪起映月来,觉得既然有她跟着张凡一起,为何还会让他去那种地方。去也就罢了,居然还让他把人都带回家来,居然还娶了进门当小妾,这实在是让她有点觉得难过。 不过她又想起来自己以前曾经决定过,不管将来张凡会娶多少女子回来,她都不会说出什么嫉妒的话。可是别说是现在了,之前知道了映月的事情之后,她就郁闷了很长时间。现在,映月倒是还没有进门,就来了一个骆灵儿。 “雪儿,灵儿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张凡没有回答茹雪的话,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他答应过,不管有没有对骆灵儿说过,他答应过自己,绝对不会将骆灵儿的事情再说出去。 “对不起相公。”茹雪却是会错了意。 “没事。”张凡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天色已经不早了,快些歇息吧。”说完这些,张凡就瘫在床上,也不知是当真累了还是怎么的,很快就睡着了。 而茹雪躺在床上,却是迟迟无法入睡,心里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让张凡觉得不高兴的话。她暗自想到,以后自己这个做正室的看来要对骆灵儿好一些才行。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时不与明 话说,一到夏日,天气炎热不说,这古代又没有个什么电风扇空调之类的,整天汗流浃背的,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夏天还真不好过。 而那些每天早上都要天刚微微放亮就要爬起来去上早朝的大臣们,冬夏两季是他们最不喜欢的时节,特别是在顺天府这么一个冬天冷死,夏天热死的地方。而且,最主要的就是,能够有机会享受这种“待遇”的人,大都是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奋斗,踩趴下了无数人才登上来的人物,有的人更是花费了无数的时间才做到这一点。也因此,这些人大多都是已经有了些年纪的,毕竟像张凡这样能够顺风顺水的人有是有,可是太少了。所以这些人都很不爽早朝的事情,虽然这么多年下来也已经习惯了,但是这还真是一个体力活啊! 张凡倒是很不错,昨日隆庆才说了要放他几日的假,而且隆庆也并没有明说要他放假多长时日,很明显就是要张凡自己定夺了。虽然说张凡如今执掌着锦衣卫,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话,他根本就不用去衙门点卯,只管呆在家里便是。就算是有了什么事情,也可以让手下人过来通知他一声。除此之外,他就只要时不时地去一下东宫,看看朱翊钧就可以了。不过最近,貌似他去看朱翊钧已经是完全没有什么必要了,反而是朱翊钧来“看”他的时间多了起来。 这不,一大早上,睡了个并不算太晚的懒觉,刚刚醒来的张凡所听到丫鬟所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朱翊钧这小子已经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不由得哑然失笑,心想朱翊钧这小子现在倒是“勤快”了不少,比起读书写字,甚至是出宫游玩的劲头那可是要大多了! “相公,你是有所不知。”一旁的茹雪听到了之后,也是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自从回来之后,差不多每天都会过来。即使有哪天没来,第二天殿下来了也会知道,必然是宫中有了什么事情,才难以脱身。” “这样也好,起码我不用在老是担心殿下他会跑出宫玩耍去了,起码看护起来方便了不少。”张凡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只不过有很多事情,他并没有和茹雪说清楚,毕竟在现在的张凡看起来,让朱翊钧整天往这边跑的原因,让那个阮儿和朱翊钧早晚都呆在一起才是最为危险的事情。 不过如今,张凡倒不是太过担心这件事情了。毕竟朱翊钧和阮儿见面的地点,大都在自己家中,这里自然是有着锦衣卫的人时刻监视着,想必应该出不了什么错的。而且就是朱翊钧和阮儿偶尔出门的时候,也是会有人时刻跟着他们的。 当然,时刻监视着也并不保险,若是这个阮儿想要直接对朱翊钧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话,根本就来不及过去保护了。 不过从现在看来,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毕竟若是阮儿想要这么干的话,当初在泉州府的时候,她就应该下手了。而且在那里出手的话,她还有机会跑掉。而如今,她时时刻刻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想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当然,也不排除有那样不要命的死士,不过既然能够活下来,又为什么非要死呢? 最主要的是,张凡相信这件事情隆庆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了。毕竟作为大明朝的皇帝来说,除非是下面的人有意隐瞒,要不然还真是没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虽然张凡不知道为何隆庆昨日没有对他提起过这件事情,但是张凡相信隆庆必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么一来,张凡也就不用太过操心了。 “老妇人命奴婢将饭食送来。” 张凡正在想着这件事情,一个丫鬟的声音打断了他。 “好了,雪儿快些用饭吧。”张凡待到梳洗好之后,对着茹雪说道。 用完了早饭,张凡开始有些无聊起来。这不用工作的日子,当真是不错,只是这平日里做惯了事情的人,特别是像张凡这样。之前,他在江南的时候,当时的情况可谓是危急万分,对于休闲时光这个概念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想也不敢想的奢侈。即使江南战事已了,张凡坐船回京的那几天,他还是不能完全放松心情。 但是如今,他已经彻底的没事了。本来就可以在家办公的这份工作,如今更是被大老板明明白白地放了假。这一瞬间,张凡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起来。看来这从极端的忙碌一瞬间转变成极度的清闲,这种太过极端的转变,实在是让人不能马上适应。张凡惊讶的发现,他这么个一国特务机关的首领人物,现在居然无聊了起来。 话说现在倒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关心的。 查获回来的银子已经全都交给户部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等在家里,等人把银子送来。理查德和乔安娜这两个从万里之外出使大明的葡萄牙使者,如今也是交给自己的老师张居正去对付了,他也管不上。其他还有,像跟赵显德商量如何打开国际市场,实际上是他准备去祸害洋鬼子的策略,现在还有些为时尚早。 之余其余的一些琐事,如今也是没有头绪。像查清阮儿的来历,这种事情,只要朱翊钧一日里对阮儿的热情不减,张凡就一日无法完全放手去查个清楚。 还有,映月如今身上还中着毒,那“五仙蜜露”的解药虽然如今映月已经是服下了一颗,还有一颗留用的。但是只要这毒一日没有解除,张凡就一日不能安生。只是如今,寻找着方月玲的方向也模糊了起来,张凡派人去寻找,派了向黎阳这样的内线人物去传话,甚至都传了出去他根本就还没有找到的,关于方月玲失踪的父亲的消息,结果到现在都几个月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每日里,锦衣卫都会有公文送达他手上,特别是夏冬两季,各地不管规模是大还是小,总之竖起大旗造反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从来没有断过。 很多人都不理解这是为什么,话说这大明王朝看起来还不错吧。虽然有些皇帝确实比较标新立异,虽然有些大臣和太监也确实比较该死。但是这说到头来,弄来弄去的也就是这些人在互掐,算是朝廷内部的事情,真正联系到天下平民百姓头上的几乎是没有。当然,有的地方官员也的确是贪污搜刮,引得百姓不满。但是也不至于这大明朝三百年的历史,造反的事情就没有断过。 张凡却是知道一些原因,这倒不是他当年历史课上有过什么惊鸿一瞥,听了老师所说的几句话。而是当年地理课上所学来的知识。 十五世纪到十九世纪中叶的时候,全球的气温偏低,被五百年之后的人们称之为小冰河期。这个时期,可谓是对全球都造成了重大的影响。向北欧一带,在其巅峰的时候,饥荒肆虐。 尤其是明朝中后页的时候,正是它最巅峰的时候。气温的寒冷倒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干旱。粮食产来呢个骤然下降,这对于一个人口庞大的帝国来说绝对是最致命的打击。北方的寒冷使得降雨偏南,这导致了明朝几乎全国各地连年受灾。秦晋、河洛、齐鲁、吴越、荆楚、三辅,然后就是全国性的大旱灾。在十六世纪中,旱灾的发生次数,有文字记载的就高达八十四次,绝对是到现在为止,绝无仅有的。 甚至于,那些退回了北方草原的蒙古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疯狂的厮杀,然后疯狂的南下。 总的来说,就是明朝点儿有点太背了。而张凡之所以想要让赵显德开展那个海外的赚钱计划,其目的就是为了掠夺,只不过这是合乎中原大地之民的一种“温顺”的掠夺方式而已。 原先的历史上,欧洲人是怎么躲过这一全球性的天灾人祸的?靠的就是掠夺,而且是裸的暴力掠夺。但是张凡心里面清楚的很,暴力掠夺在明朝根本就不会有人同意,他也只得换成这种方式了。 总之,张凡以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但是现在,他却是发现自己无所事事了。而且那个总是给他找麻烦的高拱,如今好像也应该是没有什么招数了。看来这高拱,这一段时间应该能够安生一会了。 一边想着这些,张凡一边有些漫无目的的在自家庭院里散步。 “凡儿,听说你回来了。我也是今天才好些,要不然昨天就去看你了。”张玉方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伯父,小侄有礼了。”张凡赶紧说道,“昨日回来就进宫了,还没来得及和伯父说上一声,实在是抱歉。” “哪里的话,你朝中有事,自然是要以大事为重。”张玉方很是客气地说道。 “对了,伯父你身体可好了?” “没什么事情了。”张玉方回答道,不过他随即又皱着眉头问道,“扬州……江南那里,怎么样了?” 看来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家中的情况。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三十八章 弹劾再来 张凡听见张玉方见到自己之后,开口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扬州如今怎么样了,心里面明白的很,自己这个伯父定然是放心不下家中的情况。如今,即使张凡已经是平安归来了,张玉方却还是要有此一问。这倒不是说张玉方一点也不相信张凡的能力,只不过是他关心则乱罢了。 “伯父还请放心。”张凡一副非常轻松的样子,说道,“家中一切安好,那些倭寇根本连扬州城都没有进来过。小侄临行之前也已经吩咐那扬州知府王德照派了人好生照料着,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唉,看来我也是太会胡思乱想了。”听了张凡的话,张玉方并不显得高兴,反而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昨天晚上,嫂子她就已经过来跟我说过了。可是我自己,唉……不提也罢。” “伯父还是不必如此。”张凡说道,“这关心之情乃是人之常情,毕竟那里是咱们张家的祖屋,伯父身为一家之主,紧张那里也是正常的。” “我倒不是紧张家中的钱财什么的。”张玉方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要对张凡解释一番,“毕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失了可以再赚回来。我所担心的是家中供奉我张家历代先祖灵位的祠堂,那可是万万不能有一点疏忽的啊。” “伯父还请放心。”张凡说道,“小侄也是张家之人,又怎么会不照看好祖宗之身呢。” “这样就好,就好。”这会儿,张玉方才算是完全放心下来。 “对了,伯父。”张凡突然问道,“婶子她还好吧?还有堂哥、堂嫂、堂妹,他们都没事吧?” “延儿他们并没有什么事情。”张玉方说道,“只不过你那小侄子毕竟年纪还十分幼小,这一旦染上了一些小病却也是很难马上就好起来。倒是婷儿,啥事都没有。话说这女子就是……” 张凡没有接张玉方的话,看来他这位伯父,倒是还有几分大男人主义的。 “大人!” 张凡正和张玉方二人说着话,身后却是响起了王猛的声音。 “伯父,小侄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张凡略显歉意地对张玉方说道。 “不用如此,你有是要做,快些去吧。”张玉方一副自己非常了解的模样。 “大人。”看到张凡走了过来,王猛再次抱拳说道。 “有什么事情吗?”张凡问道。面色不算很差,但也绝不会好。毕竟今天他才刚刚打算按照隆庆所说的,给自己放几天假,休息休息,这事情却是又来了。 “是今日早朝上的事情。”王猛说道。 “哦?早朝上有发生了什么?”张凡听了之后,立刻好奇地问道,虽然他几乎都能够猜到一些。 “还是那高拱。”果然,王猛所说的话不出张凡的预料。 原来这高拱昨日几番试图弹劾张凡不果,却也一直没有放弃。今天,他又再一次出击了,而目标正是如今刚回京城并没有几日的徐阶。 高拱要弹劾徐阶的事情非常简单,而且张凡之前也是早就知道了。正是那正在江南开展的彻查地主豪强大肆侵占土地一事。 高拱显然是做过了很多准备的,事情说起来更是一套一套的,而且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在他说来全都是有名有姓,完全不像是胡编乱造的。 朝堂之上的朝臣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并没有显出太多的怪异。自从嘉靖一朝到现在,大明内阁之间的争斗就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而且其程度堪称是激烈,甚至是血腥。从首辅夏言语严嵩之间的争斗,到严嵩与徐阶之间,再到徐阶与高拱之间,总之就是没完没了。有的被抄家了,有的被流放了,有的就是被满门抄斩、一命呜呼了。 如今,高拱可以说是已经胜利了,徐阶已经是被他给整回家去了。可是高拱显然对此还并不觉得满意,还想要更进一步的落井下石,最好是能够将徐阶打入谷底,弄得身败名裂才来的痛快。 所以今天朝廷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意外。就连孤坐高台之上的隆庆也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诧异。 而作为徐阶一手提拔起来的大臣兼其弟子的张居正,这一次居然也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果真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吗?其实不然,徐阶做了内阁首辅,被人称为阁老这么多年,还是非常有威望的,起码朝廷里的众臣就算不喜欢徐阶,也不会对他有太多的讨厌。他们之所以没有开口说话是因为,自己不想惹上什么麻烦而已。毕竟现在朝廷里是高拱一家独大,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然而更加重要的是,这一次有些人对此更加是胸有成竹。 果然,高拱弹劾徐阶的话才刚刚说出来不久,没有过多的议论,只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只不过这个人会在此时站出来,倒真是让满朝文武以及隆庆本人都觉得非常惊讶。 李春芳,这位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就如一个闷葫芦一般的人,从来都不会对于纷争之事,特别是对于这种他自己身处的内阁之中所发生的纷争之事做出任何评论的李春芳,这一次却是站了出来。 这也就罢了,毕竟李春芳也是内阁大臣,上朝的时候开口说话也是正常的事情。然而当李春芳拿出一件东西之后,则是更加让在场的大臣们惊讶了。 李春芳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不大的册子,要呈给隆庆,而且口中更是说道:“陛下,此册乃是徐阁老名下田产之上的那些农户百姓们联名签字画押,请求能够一直成为徐家雇农的本子。” 他的这句话以说出来,整个朝堂顿时就沉寂了。相比起他所说的话中含义的震撼,众人对于李春芳居然会如此不顾和高拱交恶,明言要力挺徐阶的行为,感到十分的惊讶和不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听到这里,已经是忍不住询问了起来。他记得明明白白,自己是将那本册子派人交给了张居正,并且隆庆那边,他也是上了折子知会过。可是如今,这本册子竟然会出现李春芳的手里,实在是让张凡根本无法理解。 “卑职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王猛说道,“后来打听了才知道,据说兄弟们有人看到李春芳在前几天去过张大人的府邸。听说是李春芳自己主动去找张大人的。” 张凡听到这里,更觉得不可思议了。李春芳会知道这件事情他并不奇怪。他所奇怪的是,李春芳这个一直都表现得不声不响,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要管起这件事情来了。 “事情后来怎么样了?”张凡继续问道,他想要知道后面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关于徐阶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争论的,隆庆虽然懒惰、奢侈、好色了一些,但是他并非一个昏庸无道的昏君,事理还是能明白的。再加上如今又有了这份百姓们联名签字画押的册子,徐阶侵占良田的这件事情,高拱是再也翻不起什么花样来了。 不过高拱若是能够就此打退堂鼓,息事宁人,那他就不叫高拱了。 高拱见他弹劾徐阶不成,马上就是一个眼神向着郭朴看过去。这郭朴也是机灵的很,得到高拱的示意之后,立刻是站了出来,对隆庆说自己有本要奏。 之后的情况就更加有意思了,郭朴掏出一本折子,呈给了隆庆。隆庆打眼一看,这份折子居然是应天府的给事中王祯弹劾李春芳的折子。看来高拱定然是早有准备。 折子上说李春芳“亲已老二求去不力,弟改职而非分希恩”,意思就是说李春芳位高权重之后,就不顾亲人,是为“不忠不孝”。 张凡听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过来了。话说这高拱心思变化的倒也是真快,这李春芳刚刚站出来说话,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这一次他弹劾李春芳的折子若是能够成功的话,李春芳致仕之后,内阁之中必然就会空出一个辅臣的位置。如今内阁之中,高拱和郭朴连成一气,算是占了一半势力。而张居正独自一人,并不算太过强势。李春芳虽然是平日里不声不响,但是说起来,他还是对张居正有些好感的。 如果李春芳致仕的话,高拱在拉进一个自己的党羽到内阁之中。到那个时候,高拱的话在内阁之中可就算是权威了。凭着张居正一个人声音太小,起不到什么作用。 更重要的是,在大明一朝,内阁的权利本就不输于皇帝,其权利之大,经常可以驳回皇帝的圣旨,还让皇帝没有办法发脾气。 张凡自然是不想让高拱大权在握,但是如今的情况在他看来,却是有些危险了。李春芳今天会这么站出来说话,在张凡看来,并非是他心血来潮什么的,必然是李春芳自己已经萌生了退意。 渐渐的,张凡心中也越发觉得,李春芳致仕已经成为了必然之事。而他现在所要做的是,赶紧找一个合适的人顶上内阁的那个空缺,凭着张居正、冯宝、以及张凡自己与隆庆的关系,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很困难。 但是找谁呢? 突然,张凡想起了一个人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三十九章 做官不易 话说这顺天府,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这里的百姓似乎也对于自己生活在这么一个地方而感到了一些优越感,当然,这种优越感也只不过是市井百姓的一种心理写照罢了,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一个样。 民间还是一副平日里的模样,该穷的继续穷、继续干活,该富的继续富、继续享乐。不过这也只是民间的情形罢了,再往上,到了官宦阶层,这情形可就是大不相同了。 特别是今天,从朝堂上面回来的每个大臣,心里面都有点打鼓。他们倒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担心未来究竟会怎么样,如今他们可是一点都看不清楚了。 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的李春芳如今居然会在上朝的时候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这就已经足够让这些大臣们觉得不可思议了。而现在,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李春芳说这么多话是为了帮徐阶。当然,若只是单纯的帮徐阶说上几句话那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李春芳所说的话,摆明了就是直接指着高拱的鼻子在反驳他的话。 这可算是隆庆朝第一大事了,对于各级官员的影响那是绝对要比当年隆庆宣布开关要来的大得多。 当然,这只是一些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人的想法,而真正会这么想的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开玩笑,这些人哪个不是老谋深算,久经阴谋诡计的考验。就是连一件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他们中还是会有人觉得那背后定然有着什么阴谋,然后在花费无数的精力好好思索一番。如今出了这么一件反常非常的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认为这只是李春芳一时起了兴致,才会这么做? 最主要的是,李春芳的这次说话,可是有根有据,有实物在手,明显就是他早有准备,哪里又有临时起意一说。 总之,这件事情现在闹得是京师所有的官宦士族是议论纷纷。只不过这些人大多都以为李春芳这一次是真的要跟高拱明明白白地划下道来,针锋相对了。当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有点不简单了。毕竟此时的朝廷里,高拱算是势力最大,而与其不对付的张居正虽然能与高拱抗衡,但并不是能够持久的。如果现在李春芳站出来表明了态度,明着站进了张居正一方的阵营中,那么高拱如今所拥有的优势就不在了。 特别是昨日张凡刚刚从江南回来的时候,作为中立一排带头人的户部尚书葛守礼那一番对张凡示好的话,虽然如今还没有个定论,但是这对高拱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若是李春芳站在了张居正的身边,而拿数量不少的中立派又投靠了张凡的话,估计高拱就可以直接向隆庆地辞呈了。 但是,这些只是某些人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还有另外的一种可能,倒也不是这些人想不到,而是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往那上面去想。除了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或者是像张凡这样敢于猜测的人以外,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这上面来。那就是李春芳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什么他隐忍太久,如今总算是想要出头了之类的原因。李春芳这么做的原因恰恰是反过来的,他已经累了,他不想再在这功名场上面混迹了。 说起来有点可笑,毕竟李春芳这么一个状元出身而如今更是做到宰辅这么个职位的人,居然会想要打算退出,咋一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让人想不通。但是只要仔细看看李春芳过往所经历的事情就会明白了。 李春芳是正德年间生人,嘉靖十年中举,嘉靖二十六年考取进士第一,以鼎甲第一成丁末科状元的身份,授予翰林院学识,算起来他和张居正是同科的。李春芳入仕之后,经过六次升迁,在加紧四十四年的时候,为礼部尚书加太子太保兼武英殿大学士并且入阁拜相。总的来说,李春芳的一生也算得上是顺风顺水,只用了二十年不到的时间,就坐到了距离文官最高之差一步的那个位子。 但是李春芳如今这种给人们留下来的沉默印象却是他那段时间里面养成的,甚至于他向嘉靖皇帝献媚邀宠,被称之为“青词宰相”,都和那个时候有着很大的原因。 前面已经提过了,大明一朝内阁之中斗争始终不断,而自从嘉靖一朝开始,内阁斗争更显激烈,还带着血腥。 而李春芳入仕的时间也正好是赶在了严嵩最为得意的时候。更要命的是,李春芳是以状元的身份入仕的,那么他初上任的官职就不会低,也不会被派往外省。这就让李春芳这么个读了这么多年书并且已过了而立之年才入仕的人刚刚踏上官道,所要面对的就是一个皇帝从不过问朝政,而大全全部都掌握在一个大臣手里这样一种情况。 他不像张居正那样,有着一个好恩师徐阶的护佑和提携,也不能像高拱那样无所谓到那种地步,他骨子里还有着一个读书人的心性。只不过在铁骨铮铮的汉子,蹚进朝廷这一缸浑水中之后,也绝对会大变样。 李春芳也是如此,他虽然并没有什么大才,但是为官却是非常清廉。只不过这清官就不一定是好官,他也奉承过别人,他不会为了什么气节或者原则而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但是李春芳有一点做的非常聪明,他阿谀奉承也是要看对象的。 大臣,不管你官再大,权势再重,李春芳是绝对不会去奉承这种人的。毕竟始终是臣子,那就有倒台的可能。李春芳就聪明,只知道去奉承嘉靖皇帝,其余的事情他不管。而等到隆庆登基之后,他的位置也已经坐实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奉承什么了。 正是因为李春芳算得上是一个人闯荡朝廷,本着不得罪人的心思。但是世事难料,并不是说你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一开始,夏言与严嵩,严嵩与徐阶之间的争斗,可谓是惊心动魄,让人胆寒。李春芳也是看到了斗争的残酷性,虽然让他觉得很有压力,但是那毕竟不关他的事情。所以那个时候的他一直是小心翼翼,千万注意自己不要有任何方面、任何细小的地方卷入到那两场斗争之中。 这是个明哲保身的好办法。但是到了后来,李春芳却是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等到徐阶将严嵩除去,而高拱等上舞台之后,徐阶和高拱的斗争又开始了。而这个时候,李春芳已经入阁了,想再明哲保身、拜托关系已经是不可能了。最先开始就是高拱那边出招的,高拱一党的监察御史齐康为了弹劾徐阶这个内阁首辅,将李春芳这个次辅也给带上了,说他们两人在内阁之中狼狈为奸、惑乱朝纲。为此,李春芳当年更是亮度上奏乞休。 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李春芳被卷入了徐高二人的斗争之中后,开始让他萌生了退意。而最近,就在徐阶致仕回家没多久的时候,李春芳更是又一次上奏请辞。道理简单的很,李春芳看到如今就连徐阶这么一个斗倒了严嵩、老谋深算的人,如今都是被高拱给整的致仕回家了。他李春芳心里清楚明白的很,自己根本就没有徐阶的那份斤两。与其到时候被人整了个身败名裂,还不如现在就辞职不干了,也好留下个美名不是。 只不过当时李春芳所用的借口是自己生病了。而隆庆怎么可能放他走,他是直接派出了太医去给他诊治,就是不准他回家。 但是如今,形式已经不同往日了。往日里,高拱和徐阶相斗,或为了权利,或为了名声,或为了间隙。而现在,高拱却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了,如今的高拱就像一条疯狗一般,逮谁咬谁。这不,徐阶已经被他弄得致仕回家颐养天年了,他还不过瘾,非要落井下石才算。 李春芳看到这,估计在想:“你高拱这么玩,那我这把老骨头可奉陪不起了,风紧,扯呼。” 当然,这只不过是玩笑话,但是意思却就是那个意思。总之,这官场上的游戏,他老李不想玩了。不过就算是不玩了,临走之前也要做些什么。你高拱不是要弹劾徐阶吗?张居正那里是有证据,但是若张居正来出示,难免以后会遭到高拱的报复。而李春芳这么一个马上就要回家的人,哪里还会在乎那些。 所以今天早朝上才会有李春芳站出来为徐阶保驾的这么一幕。 如今这些详情,清楚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张凡也只不过是在心里猜测了一番。但是现在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是最适合的了。 想着这些事情,张凡总算是等到了自己所要见的那个人。 “张大人,恭喜恭喜啊,江南旗开得胜,满载而归。”来人一见张凡就是一番庆祝的话语,“自上次和张大人相谈,也是年初之时了。” “别来无恙啊。”张凡也是笑着对来人说道,“高大人。”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四十章 入阁人选 “这一别三四个月,高大人看起来气色是当真越来越好了。”张凡笑眯眯地说道,忽然又换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问道,“最近还去那里吗?” “张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高某人也就是一般,一般而已。”这人立刻是客气非常,接着也是小声说道,“张大人就不要再提那事了,我早就已经不去了。”说完了,他还笑了笑以掩饰尴尬。 还记得三四个月之前,当时张凡才刚刚接到隆庆要他去往江南的命令。有一日张凡穷极无聊的时候,在街上逛到了八大胡同一带,进了一家楼子。正是在那里,张凡碰到了这人,高仪。 话说,张凡回到五百年之后的大明朝之后,发现历史上的很多事情,特别是一些大事,一些他所知道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什么改变而发生大的变化。但是也怪他不熟悉,很多小事却是发生了变化,只不过张凡本人无法察觉到罢了。 就说如今正站在张凡面前的这个高仪,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原本的历史上,高仪算是惨的了。他乃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算起来他跟高拱二人是同科。做过翰林院的编修,侍讲学时,掌管应天府翰林院的太常卿,到嘉靖四十五年之时,官拜礼部尚书。只不过那一年也是摊他倒霉,居然家中失火,自己有没有钱重建,只得借住到友人家中。之后,他因病赋闲修养。 正是因为那一场大火,让做了朝廷二品大员的高仪改变了思想。一个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家中失火了,居然都无钱修缮,最后不得不借住到友人家中,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在赋闲在友人家的那段时间里,虽然朋友并不会冷眼对他,但是高仪也没有少受周围人的白眼。 这种待遇让他发生了改变,以至于后来高拱推荐他重新入朝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凭借着那次机会,高仪可谓是再次将自己的人生成就提高了不少。到隆庆病危之时,召去的三个顾命大臣便是高拱、张居正、以及高仪三人。 然而真正的历史是残酷的,历史上,这三个顾命大臣刚刚出炉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隆庆病危,朱翊钧登基为神宗万历皇帝。张居正就联合了冯宝将高拱赶出了内阁,赶出了朝廷。而得获这个消息的高仪,更是寝食难安,没有挺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呕血而死。 原先的高仪是个悲惨人物,但是张凡所识得的这个高仪却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这人从他刚刚走进仕途之始,就活的非常“潇洒”,可谓是声色犬马。但是偏偏高仪这个人倒也是颇为正义,某些事情他还能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来办事。这让高仪在如今的朝廷里有些两难,让别的大臣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他。 只不过张凡不知道原先历史中的高仪是个什么样子,若是他知道的话,定然也会大跌眼镜。 这高仪也是因为变了本性,所以如今的他日子过得不算好,也算不上坏。起码贪些小钱,下属的孝敬之类,这些无关痛痒的小财,几乎朝中每个人都做过这样的事情。或许也正是因为他这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思想,高仪入朝近四十年的时间,总是一个人游离在外,从不参与某人的斗争,也从不为自己划分阵营,就算是那号称中立的一派人物中,也是没有高仪的身影。 这个人可以说是被人们所遗忘了的,但是当他想要站出来的时候,却又没有人可以忽略他的地位。毕竟在朝中四十年的时间,这可是一个绝交的资历条件,一笔不小的财富。 而高仪自己,却也是想要再上一步。但是他却是没有门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当年严嵩、徐阶、一直到如今的高拱,说实在的,他高仪一个都看不上眼。好勇斗狠,即使你再善于争斗,也总是不能长久。只有那种能够隐忍,伺机而动的人才能够取得最终胜利。 但是高仪同样也看不上张居正那里。倒不是说张居正一方也是锋芒太过,主要是因为他这人受不了那种假惺惺的君子态,实在不想被同一阵营的人说什么闲话。 可是为何一直隐忍到了现在的高仪,居然会打起张凡的主意来了呢?张凡有着很高的起点、皇帝和太子的赏识、风光无限的未来,这些都是让人能够投奔的标准。但是有一样,张凡不符合高仪的要求,那就是张凡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好说话的人,若是有了他人惹了张凡,他也会反击的。 但是有一条,高仪如今的年纪已经是不小了,他要是再忍、再默默无闻,将来基本就没什么机会了。他也是看准了现在这个时机,再加上李春芳也早就有了退意,所以才会在那日里偶然遇见张凡之时,和他提出自己希望入阁的这件事情。要真说的话,这也算是高仪人生的最后一搏了吧。 “不知张大人今日让我前来,有何贵干?”没有什么废话闲话,直接进入主题。 “张某方才听闻,早上朝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张凡没有明说。 不过高仪又不是什么傻子,自然是能够听得出来张凡在说什么。再说了今天早朝的时候,除了李春芳那档子事,也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事情。 “张大人是指李大人那件事情吧。”高仪一脸佩服的神色说道,“李大人当真是我辈楷模,敢于直言,高某是望尘莫及啊,佩服、佩服。” 这高仪倒是装的挺像的,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吃惊或者欣喜的表情,只是在那里一番佩服至极的样子。 张凡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虽然如今二人基本上也算是站在一起的了,但是这事情毕竟还没有个定论。没有定论的事情,那自然就做不得准的。 “高大人又何必如此?”张凡没有打算绕弯子,直接说道,“你我二人皆知,这次恐怕李大人是逃不掉这一劫数了。或者说李大人自己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想要早点结束这一切。” “嗯,这点高某倒也是想过。”高仪说道,“只不过,之前高某并不觉得这是真的。现在听了张大人这么一说,看来恐怕也是真的了。” “这么一来,张凡可是要恭喜高大人了。”张凡突然间抱拳相加,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张大人,恕高某无知,这喜从何来啊?”高仪却是一脸疑惑的表情。 张凡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在心里面鄙视了一番。这种命名都已经知道了情况,却还要在这里装着不知道的人,最是让人觉得不爽了。 “高大人又何必在这里跟我打什么马虎眼。”张凡直接说道,“你我二人,包括朝中大部分人,虽然不承认,不过心里都是明白的很。这次李大人回家恐怕是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改变的了。 “而李大人若是走了,内阁之中这不就是空出来一个位置了吗?如内阁拜相乃是全天下文官的梦想,盯着那个位置的人肯定不会少。但是恐怕能进得去的人物也实在是少得可怜,毕竟高拱对于那个位置可谓是志在必得。高大人今日在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李大人才刚刚上奏反驳高拱弹劾徐阁老之言,紧接着那王祯弹劾李大人的折子就被郭朴拿了出来。一个应天府的给事中弹劾官员的折子,不偏不倚就在这么个当口被拿了出来,高大人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巧合吧。” “这自然不会是巧合,朝廷上的事情,哪里有巧合这种说法的。”高仪点了点头,给予了张凡肯定,“那高拱定然是早就做好了这一首准备。不只是高拱,这也是朝中大臣们喜欢用的伎俩。哪个大臣在上朝的时候,怀中都会揣上几本弹劾其他官员,尤其是自己对头的奏折,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李大人一去,位置空出来,高拱必然会想要让他的人顶替那个位子。”张凡继续说道,“如今朝中,有资格入阁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绝对不会少。最起码高拱的党羽中就有这样的人存在。” “那张大人的意思是……”高仪看了看张凡,说道,“那个位置,如今就已经是高拱一党的囊中之物了?” “如今看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张凡说道,“毕竟如今高拱一党势力最大。” 一听张凡这么说,高仪面上突然眉头一皱,但是很快就闪了过去,并没有停留多久。他明白,这只不过是张凡吊他胃口的话罢了,若是张凡当真是这么想的话,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必要找高仪过来了。 “不过,张某觉得有一人倒是有这个实力去竞争那个位子。”张凡笑眯眯地说道。 “哦?”高仪顿时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问道,“不知张大人所指何人?” “哈哈。”张凡笑了笑说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听到张凡说出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高仪这时候也笑了起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有利条件 皇帝是封建帝王制时代,统治一个国家的人,自然拥有着无上的权利。当然,虽然很多人都想要当这个皇帝,不过皇帝也只能有一个。 既然皇帝只能有一个,那就只好让那些有权继承皇位的人去争个头破血流吧。之余其他的人,想要出头,那就只有读书和参军这里两种方法了。但是说到参军,若是你目不识丁,就算你再怎么勇猛作战,也永远只能当个士兵,却做不了将军。所以总的说来,想要出人头地,那就要读书。 作为辅佐帝王处理政务的最高官员,宰相一职就是一个文官所能做到的最高官职了。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读书人都曾在心目中向往过宰相这么个头衔被加诸在自己头上,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当然,现在是不会再有宰相这么一个官职了。当年朱元璋驱逐蒙古人,建立大明之后,他便废除了中书省,由皇帝本人直接统领六部,并且规定朝廷从此以后不得再立宰相。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叫人太过失望的。朱棣登基之后,发觉他老子废除了宰相,让皇帝的权利更加集中了。好是好,但是这么一来,皇帝一个人就要亲力亲为地过问朝廷里几乎大大小小的所有事物了。这么庞大的一个帝国,人口如此众多,每天都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若是这些事情全部都让皇帝一个人来做的话,不是皇帝会累死,就是这个国家被他弄败了。 所以朱棣就动了动脑筋,想了一个好法子。他找了几个能帮着他处理政务的大臣进文渊阁,专门用来帮他处理政事。到了嘉靖皇帝这一代,他将华盖殿改名为中级殿,谨身殿改为建极殿,并且将大学士在早朝之时的站位排列,放在了六部尚书之前,地位可谓是大大的提高。 有明一朝,内阁的大学士虽无宰相之名,但是其权利却是比肩与宰相的,甚至在很多地方都是要超过宰相的。 因此对于大明朝的臣子们来说,追求这种无上的权利也就成为了他们的目标。只有那些个早就已经晋升其中的人,才会在意一个宰相的头衔罢了。 在看现在,张凡对着高仪明明白白地说出了希望他能够入阁顶替李春芳位置的想法,高仪又怎么会不开心呢?要知道,高仪想要入阁的心思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特别是当日在街市上偶遇张凡,二人相谈一番之后,高仪的这种心思更加是膨胀了起来。 之后,在张凡去了江南的这段日子里面,朝中的斗争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但是这里面却并没有高仪的身影,他没有在任何事情、任何场合中发表过任何意见。不得不说,高仪也是会隐匿的很。不参与进任何事情,也就意味着任何麻烦都找不到他的身上。将来若是他高仪想要做什么,别人即使想要反对挑刺,也找不出他的什么话题。 但是如今即使张凡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高仪也的确是非常灿烂地笑了。但是他也只是笑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张大人莫非是在说高某不成?”高仪一副诧异和好笑的样子,说道,“张大人还是莫要开玩笑了。论资历,朝中比高某更加适合的人比比皆是。论才智,高某也是平庸的很,并非第一人选。” “高大人此言差矣。”张凡却是不同意他的话,摆了摆手说道,“若是当真要论起资历或是才智的话,恐怕这朝廷里每天早上能站到大殿中上朝的大臣们各个都有资格。或者说,如今就已经身在阁中的人,也是有人应该退位让贤的。再者说了,张某人可不敢认同高大人方才的那一番话啊,高大人论起资历、才智,又有哪一样不够格呢?” 对于张凡的这一番话,高仪听了之后,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却也没有再反驳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而已。 “不过,我这里还有个问题要问问张大人。”高仪说道,“朝中各党各派泾渭分明,其中又以高拱一党如今的势力最大。到时候若是李大人当真是要回家了,高拱那厮必然会极尽所能地把他自己的党羽拉进内阁之中。到时候,高拱一党的其他党羽,也势必会在朝堂之上全力帮助高拱。这么一来的话,有着这么身居要职的官员们帮助,高拱也必然会达成他独霸内阁的心愿。而张大人又凭什么以为鄙人就能胜过高拱呢? “呵呵,这倒不是我托大了,而是我觉得高大人一定能够胜出。”张凡笑呵呵地说道,“因为高大人身后,有着比那高拱一党更有权势的人帮着。” “哦?”高仪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起了兴趣,他想了想,问道,“张大人可是在说令师张大人……” “和恩师无关。”张凡摇了摇头否定了高仪的猜测,说道,“恩师如今虽然与高拱不合,但是恩师身后支持他的人,一来没有高拱一派的那么多,那么有权势。二来,恩师身边的那些人也是各个自诩君子一般,不屑于做这些事情。” “那张大人的意思是?”高仪一听不是,不由得疑惑起来。 “不知高大人可知道。”张凡突然问了起来,“朝中除了高拱与恩师两派人之外,还有一派人。这些人官位都不是太高,但是各个都握有实权。最主要的是他们人数众多,一旦说起话来,声音之大是谁也无法忽略的。” “张大人的意思是……”高仪听了张凡的话就已经大概知道张凡在说什么了。张凡所说的正是那一派以中立自居的人,说是中立,其实不过是因为他们在朝中没有什么关系,找不到靠山,这才会连成一气,形成一派。说到底,这就是一群失意的同病相怜之人所寻求的相互庇护而已。 只不过他们如今的声势如此之浩大,这是当初谁也没有想到过的。一开始,他们也只不过是相互寻求庇护而已,为的就是能在朝中好好生存下去,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哈有个照应。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把他们当成一回事,甚至就连他们自己也是如此。对他们的评价就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然而渐渐的,朝中找不到势力依靠的大臣们越来越多。而这些人全都无一例外地加入了中立一方的阵营中去。而那些个有权有势的人对此也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弱者想要寻求庇护而已,所不同的是弱者越来越多罢了。 于是乎,这自打成立伊始就不怎么让人看好,而且也确实是非常孱弱的一派势力,却是在这么一个相对平静,而且还没有别人打扰他们的情况下,渐渐的成长起来。 到了如今,中立一派的人数众多,虽然也有许多人不过是混进来吃闲饭的,但是也有很多掌管着权力不大,但却是实实在在有权利可用的部门官员。而且其高层也在渐渐的往上升迁,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们当中还没有一个人能够站进内阁之中拜相,但是其地位也是不低了,就如那葛守礼,已经做到了六部尚书的位置。 这一派人如今势力浩大,但是就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对什么事情发表过任何说法,不论是皇帝还是其他派别的人,都不曾在意过,甚至大多数时间,人们都想不起来他们的身影。 想到这里,高仪突然觉得自己入阁的可能变得非常之巨大了。特别是在昨天,张凡归来之后,隆庆招来几乎所有的朝臣在殿上,那时候高仪也是在场。他亲眼看到了葛守礼主动向张凡示好的那一幕,有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若是……若是张凡当真能够说得动那些人上奏进言的话……”此时的高仪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面盘算了起来,“就算是一个并没有资格的人估计都能够进得去,更何况是我这么一个条件合适的人呢。” “而且,我还有个方法。”张凡说道。 “哦?”高仪再次被张凡弄起了兴致。能够说得动中立派的人帮助他进言,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了。而张凡现在居然说,还有方法。 “高大人能猜得到那葛守礼昨日为何要向我示好吗?”张凡问道。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高仪正想说出来,却是打住了。他本来想说,那些人是想要投靠他的。但是一想,高仪就明白张凡为什么这么说了。那葛守礼之所以会对张凡示好,还不是因为,张凡如今圣眷正隆吗! 看到高仪这副模样,张凡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且不说张凡如今深得隆庆信任,最重要的是,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具有单独觐见隆庆的权利。这要是想要递个话、传个信什么的,岂不是太方便了。 张凡知道,自己已经将高仪这边的问题大致解决了。其实这并不算是什么解决,只能说是坚定了高仪入阁的决定,以及他入阁之后,会帮着张凡说话的条件罢了。 如今,张凡所要做的是见见葛守礼,确定一番他的情况。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真正原因 顺天府,这座大明朝的都城,首善之区,自然是住满了皇亲国戚以及王公大臣,端的是尊贵无比的所在。 当然,这些有权有势的统治阶级自然是不会和普通的平民百姓都挤在同一条大街上居住。大明朝的北京城分为外城和内城,除了位于内城之中的皇城以外,内外二城自然都是给普通人居住的所在。 不过这普通人的居所,也是分为地域性的,因为还有很多的达官贵人们要住在这里。这些人大都住在内城,毕竟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每天早上都是要起个大早,准备一番,再是骑着马或是坐着轿子去到皇城上朝议事的。所以这些人大都是住在距离皇城较为近的内城之中,当然,之余具体怎么住,那就要由你自己决定了。 当然,内城之中有着很多不管是看起来还是住起来都非常舒服的宅子,大都是一些王公贵族,或者那些大臣们的。有的是因为犯了错而被贬为庶人,而有的则是因为利用职务之便徇私之类的被夺了乌纱帽,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家是一定要抄的。皇帝惩罚了这些人之后,这些宅院就空了出来。当然,做皇帝的自然是不会让这些东西白白空在那里浪费掉,若是朝中有哪个大臣立了大功之类的事情,这宅院也就成了皇帝赏赐的必然物品,反正有花不了他一文钱,有什么好心疼的!而且还能体现做皇帝的大度,论功行赏。 但是,这一类人也只是小数目,毕竟整个顺天府有着多少有权有势的人。但是除了那些个王公贵族是靠着祖宗蒙荫,可以理直气壮地驻在华丽非常的宅院中之外,就只有那些被皇帝赏赐了的大臣了,例如张凡就是如此。 而剩下的人,却是很少有人住在这么招人眼光聚集的光鲜大宅之中,大都是住在一处虽然算不上华丽、却也绝对不会寒酸,外表看起来有些不怎么样、内里却是颇为富丽的宅子里。这种情况乍一看很怪异,毕竟在人们的眼中,这些官老爷们每个人都是腰缠万贯,又怎么会没有钱去将自己的宅子翻修一新呢。 其实正是因为有钱,而且越是有钱的人,他住的地方也就越是破。道理简单的很,他们做官一年的俸禄才多少啊,哪里会有着这许多闲钱来摇摆,还不全都是贪回来的。也正是因为这钱的来路不正,所以人人都是遵循着一个道理,财不外露。 张凡如今正站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面前,颇为叹息地看着面前这座宅子。这座宅子的主人可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皇帝的赏赐之类的东西,而朝中所有的人全都知道,这座宅子是宅子的主人亲自掏腰包购买的。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人对此表现过什么别样的心思,不管是大臣们,还是那些专门挑刺的御史们,即使宅子的主人是户部尚书,这么一个专门掌管一国钱财之人的官员。 不错,这座宅院自然就是户部尚书葛守礼的。张凡如今是想要来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要和他站在一起的意思。张凡此次亲自过来登门拜访,也足见他对于此事的重视。当然,这也绝对会让葛守礼觉得如今的张凡是有求于他,或许他会对张凡提出什么别样的条件也说不定,但是此时的张凡有些心急,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凡知道葛守礼这个人不仅仅是因为清廉,也绝对是个公正之人,办起事情来也是极为认真。 但是张凡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葛守礼这么一个家境富裕的清官,为什么会要在昨天的朝上帮自己。要知道当时很多大臣们惊讶葛守礼的行为之时,其中就有很大的原因是,葛守礼这个人办事说话一向是据实而行。像银子的事情,就算是被查出来少了一两,葛守礼也是绝对会说出来的。 还有一点让张凡想不通的是,葛守礼虽然外表看起来是老当益壮,但是他今年也已经是五十九岁了,明年就要进入花甲之年了。都这个岁数了,还想要跟找个势力加入进去,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清楚原因。 想着这些事情,等回过神来,张凡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一旁的王猛并没有打搅他的思考。 示意王猛前去叫门,向看门的人通报了张凡的身份。不一会,葛府的大门就大开,葛守礼也是亲自迎了出来。 “张大人,老夫正想要去贵府和大人说说话,没想到张大人倒是先来了,快快请进。”葛守礼微笑着对张凡说道。 “葛大人有礼了。”张凡回了这么一句,就跟着葛守礼一同走了进去。他心中却是一直在琢磨着葛守礼刚才那番话,既然葛守礼想要去找他的话,那就说明葛守礼也是已经开始想着这件事情了吧。看来深谋远虑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啊。 “今日也不知是吹的什么风,让张大人来到老夫家中啊?”明下人上茶,葛守礼是一团和气地和张凡说起了话,完全没有他平日在朝上那一副严肃非常的模样。 “方才听闻葛大人要前往小子府上一叙,不知葛大人又是有什么话想要和小子相谈呢?”张凡没有立刻回答葛守礼的话,而是反问起来。 “老夫倒也没有什么要事。”葛守礼面色一如刚才一般,说道,“只不过是想要和张大人说说话而已。” 张凡听了他的话之后,一脸的笑容并没有变化,却是没有说什么。正在这个时候,前来送茶水的葛府下人来了。待到下人退下去之后,张凡这才开口说道:“葛大人,张凡也就不与您绕圈子了。且不管是大人前来找我,还是我来大人府上找你,如今都已经申时过半了,咱们二人总不会是想互相去对方府上蹭饭吃吧。” “嗯,张大人此言有理。”葛守礼的表情变得颇为严肃了一点,但还是带着几丝微笑,“不过如今张大人是抢先一步来到了老夫府上,还是请张大人先说吧。” 果然,张凡的先动而为对方抢了先机。不过现在可不是兜圈绕弯子的时候了,张凡打算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 “昨日,在朝上的时候,葛大人为何要帮我说话?”张凡开口直接问道,“我张凡运回来的银子,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当时在扬州出发之前,我又命人重新清点了一遍,却是少了不下万两白银。依着葛大人往日的作风,绝对不会帮着任何人圆谎的。但是昨天,葛大人偏偏帮了我。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唉……”听了张凡的话,葛守礼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既然张大人如此直言不讳,那老夫也就只好据实相告了。老夫知道张大人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恐怕事情并非张大人所想的那样。” “哦?”听到葛守礼的话,张凡心里面有了一些诧异,赶忙问道,“不知葛大人所说的是……” “不只是张大人,恐怕朝中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吧。”葛守礼继续说道,“你们都以为老夫昨日的行为定然是在向你示好,从而想要站到你那一边去,然后再想方设法提提自己的官职之类的事情。 “其实不然,张大人只要看看老夫的年纪便应该知道了吧。老夫今年已经五十有九了,再过一年就是花甲之年了。杜甫曾经说过,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夫都这个年纪了,哪里还会有那份争权夺利的心思!” “这……”张凡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诚然,葛守礼所说的这个道理他明白,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这么一来的话,“那不知葛大人究竟……” “为了什么?”葛守礼接着张凡的话说道,“为的还不是能够让朝中清静!” 听了葛守礼的这么一句话,张凡沉默了。 葛守礼未等张凡开口就说了起来:“老夫是嘉靖七年的乡举,第二年的进士。这几十年的时间里,大大小小的官职,各个地方的府衙也呆过不少地方,所见所闻甚多。这几十年下来,老夫所见勤政为民、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的官员着实是不少。可是老夫看见更多的则是,为了权力相互争斗,打的头破血流,甚至牵扯到民间百姓的事情。虽然这些人并不是有意牵扯到百姓,但是这么斗到最后,早就已经顾不了这么许多了。斗来斗去,有人得意,权力在手;而有些失意,贬黜罢官倒是小事,惨的更是弄得个抄家问罪,更有甚者是连命都丢了。 “可是到头来,得到好处的就那几个人,而且还不会长久。用不了多久又会有人看这些人不爽,又想要斗倒他,将权利占为己有。然后等到新人胜利,成为老人之后,又有新人出现。总之就是没完没了。而常年这么下去,这天下可怎么办!” 葛守礼说道这里,神情还是一如平常,但是语气中却也是有了一丝怒气。 而听到这里,张凡也明白过来葛守礼为什么会帮他了。张凡心中也是升起了敬佩之情。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为人臣子 精忠报国,这句话因为岳王爷的忠勇而得以流传千古,让无数后人视为榜样。,用在文官身上也是一样。 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句话在如今看来是多么的讽刺,多么的可笑和愚昧。但是在这时候,不,在中国千多年的历史上,这都是一个不变的真理,不计其数的人为了能够出人头地而在沿袭着这句话的内容。 但是之后呢?学成了,进入了仕途之后,既然你已经货与帝王之家了,那就应该做些什么吧。商人还懂得一个诚信待客、童叟无欺的道理呢,你们这些读过书,懂的大道理的人难道就不明白?收了人家的钱财,自然就要替人消灾了。 但是就如做生意也有份诚信和奸商一样,这做官也是有贪官和奸佞之分的。真正能够为国为民的好官少得很,而到了明清时节,这种人更是成了稀有货色了。 只是张凡却没有想到,自己眼前就坐着这么一位。 仔细想想,葛守礼的的确确是个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着想的好官。他入仕之初,先为兵部主事,不过没多久就改官礼部。当时,许多王府近支为了请封事,多向礼部官员行贿。后来查出贿赂脏银有十多万两,却是独独没有葛守礼的大名在里面。嘉靖皇帝由此而知葛守礼廉洁,之后也是多次提拔。 或许有人会说,葛守礼不贪是因为他没有那个必要,毕竟他家中钱财颇多,没必要那么做。 这是不错,但是须知,当时的行贿之人,全都是些和王府有关的人。虽然这些人不过是些支系而已,但是他们也绝对是可以跟各府的王爷说得上话的人。礼部的官员拿了他们的贿赂,帮他们办了事情,对方必然会感激他。到时候只要能够这么帮他们说上几句话,那也算是一件往上爬的资本了。 可是葛守礼并没有这么做。 朝廷内阁相斗,不管是那两个人,几乎每次都是闹得满朝风云,不管是御史还是朝臣,亦或是各地大大小小能够说得上话的官员们,全都是上奏、弹劾、议事,一时之间,各地的奏章蜂拥而至,让人目不暇接。 但是葛守礼不会,他从来不会参与进任何关于争斗以及相互弹劾的实践中去。当年徐阶与高拱相斗的时候,状况是何其惨烈,许多人,就连标榜着自己站在中立一派的许多人,也是被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上奏弹劾。而唯独葛守礼一人,丝毫不为所动,从来没有对此发表过任何意见。最后,因为他的这种部位说动,反而是招到了许多人的攻击,他更是为此迫不得已请求暂时回家,只是皇帝没有允许罢了。 “张凡当真是佩服葛大人的高风亮节。”张凡抱拳说道,“只是张凡不知,葛大人如今……” “老夫知道你要说什么。”葛守礼说道,“老夫既然已经沉寂了这几十年,为何到现在,却又是忍不住了,想要站出来说话?” 张凡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自己的问题。 “唉……”再一次长叹一声,葛守礼说道,“老夫这几十年,忍气吞声,从来不会说一句话,为的就是不想再加重如今这已经是混乱非常的局势了。可是如今,你看看,这局势又好了多少?令师张大人与那高拱相斗,虽然还没有到正式对决之时,可是这满朝文武都已经无心上朝理政,整日里只是向市井小民一般,围观之。如此这么下去…… “老夫思前想后多时,这才做出了这个决定。想要结束这场争斗,其实与作战无异,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就是这么个意思。” 听了葛守礼的这番话,张凡心里面算是完全明白了过来。葛守礼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加入战局,为的就是能够快速结束这场纷争。至于他为何会选择站在张凡、张居正这一边,张凡心里面也是有些明白的。 实事求是地讲,这两方里面,张居正说来还是有些为国为民的心思的,即使他的那个改革方针还没有公诸于世,但是朝中上下的大臣们在其平日里的作风中,总是能够看出来一些的。而高拱那一方,如今看起来却是显得有些无理取闹的。 如今高拱所领导的一党众人,为的并不是什么权利,因为高拱如今已经是获得了巨大的权利了,不需要在为此而争斗了。高拱一党如今做的,就是在打击政敌而已,为的并非什么长远利益或者伟大目标,就是单纯地为了巩固自己一派的地位而已。 葛守礼自然是能够看得清楚这个状况,所以他才会做出这个决定。想要快些结束这场纷争,但是决不能让高拱得意。若是高拱一旦胜出的话,将来或许又会出了一个严嵩那一般的人物,这可就麻烦了。 “这么说来的话。”张凡看着葛守礼说道,“葛大人已经是确定了心思,想要帮张凡一把了?” “正是如此,老夫实在是不想看到朝廷在这么下去。”葛守礼说道,见张凡要开口,他赶忙继续说道,“不过老夫有一点要说在前头。老夫此番只是为了让朝廷可以快些稳定下来,并非当真就加入了哪一派当中。若是以后,张大人或者是令师再要闹起什么风云的话,老夫是绝对不会出言相帮的,而且老夫会丝毫不顾及情面地站出来反驳。” 对于葛守礼的这番话,恐怕大多数的人听到了之后都会觉得非常不爽。但是张凡恰恰是那少数的几个人,他很明白葛守礼为何会有这么一番心思。但是要说张凡心中没有不爽,那也是假话,毕竟眼前的葛守礼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不是为了党群之争,而是为了朝廷大局。对于一个将来有可能和自己作对的人,不管是谁恐怕都不会看好。 但是此时此刻的张凡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葛守礼的话。一来,章法你如今是的的确确需要葛守礼的帮助。二来,葛守礼所说的这番话,有着大义在其中,根本就叫人无法反驳。 “这是自然,张凡心里面明白。”张凡同意了他的要求。 “既然如此,老夫和张大人就要有些话相谈了。”葛守礼见张凡答应了,也不再啰嗦,直接进入主题。 “葛大人想必应该已经知晓,张凡此次来贵府上的目的了吧。”张凡说道。 “可是为了今日早朝间发生的事情?”葛守礼问了这么一句,“张大人今日并不在场,而老夫却是人在其中。今日早朝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老夫全都是看在了眼里,比张大人听人叙述可是要明白的多了。” “那葛大人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呢?”张凡想先探探葛守礼的口风。 葛守礼自然是明白张凡的意思,但是他丝毫没有藏私的意思,直接开口说道:“事情如今已经很明显了。李大人既然已经站出来开口驳斥高拱了,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李大人当真是累了,不想再在朝廷里呆下去了。” “这么说的话,葛大人的意思是,李大人退出阁中一事,已经是必然之局了?”张凡问道。 “还有什么必然不必然的。”葛守礼说道,“李大人其实早在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就已经是萌生退意了。只不过陛下不准,这才是让他呆了下去。可是如今,状况已然是大不相同了。李大人出言驳斥高拱这件事情,其实说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高拱的人当场就这么拿出了弹劾他的奏折,这可就不一样了。 “且不说他自己本就打算辞官回乡,就是高拱手下的那些党羽们,也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个机会的。不用等的太久,若是张大人现在去找冯宝问问,肯定会知道现在司礼监里面恐怕已经是去了不少弹劾李大人的折子了。” 这个情况张凡不用去问都能够想得出来。 “既然如此,李大人辞官已成定局,那么说起来的话,内阁之中,不就是有一个位置空出来了吗?”张凡说道。 “这恐怕才是张大人此番到老夫府上来的目的吧。”葛守礼微笑着说道。 “不瞒葛大人说,张凡正是为了此事。”张凡却丝毫没有心思被人撞破的尴尬感,直接说道,“葛大人觉得,何人能够当此重任?” 见张凡并不在意,葛守礼也就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若是让朝中大臣们公平推举的话,恐怕很多人都是有这个资格的。可是如今看起来,高拱对于那个位置是势在必得啊。” 张凡见葛守礼如此说,便开口问道:“若是葛大人能够说动那些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帮忙的话……” “那只要有这个资格的人,必然会入阁。”葛守礼接着说道,“不过还不知道何人有此等幸运?” 张凡见葛守礼没有矫情,而是非常自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也就不再打算绕弯子了,直接开口回答道:“高仪,不知葛大人以为如何?”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就是他了   葛守礼并不是一个太过喜欢权势的人,所以他也并不是太过热衷于观察朝中每个人,对于很多人的情况,葛守礼并不是十分熟悉。    不过葛守礼这个人非常会看人,虽然还没有到那种识面而知心的地步,但是他还是能看出不少东西的。 张凡提到了高仪,葛守礼在脑海中回想一番,没有花多少工夫就想起来了这个人。不过说实在的,葛守礼心里根本就不知道为何张凡会看上高仪。高仪这个人在葛守礼的眼中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自他入朝一来,似乎就没有做过什么。只不过想到这里的葛守礼突然有些想笑,因为他发现,这个高仪似乎跟他有些一样。莫非,高仪也是如他一般,不希望加重朝中争斗的情况,还是说他单纯的只是想要避开这些祸事而已? “这个高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葛守礼向张凡问道,“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倒也算是清廉。不过他和老夫有些不一样,老夫因为家中倒也有些家财。而这个高仪却也是当真不贪钱,但是不贪归不贪,却也太过有失体面了。自己家中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无钱修缮倒也算了。居然就这么跑到自己友人府上居住,还这么一住就是十几年。” “葛大人好记性啊。”张凡不咸不淡地夸了他一声,说道,“若是闻其他人的话,恐怕是根本就不知道高仪此人。但是葛大人不但记得住,而且就连他发生过什么事情,也能记得清清楚楚,佩服、佩服。” “张大人夸奖了。”葛守礼一副十分谦虚的模样,说道,“这倒不是老夫记性好,只不过说来巧的很,当初那高仪就住在老夫府上不远的地方。那日他家中失火,老夫还亲自过去看了看,当真是惨不忍睹啊。因此,老夫后来才会对他的事情多过问了些。不过,关于这高仪,老夫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到底张大人为何看上这个高仪,老夫心中还是不能明白。” “这件事情,说起来倒不是我看上了他,而是他先看到了我。”张凡笑着,把和高仪相遇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只不过二人相见的地方太过不雅,张凡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这才换成了街市偶遇。 “……嗯。”听完了张凡的叙述,葛守礼沉思一阵,开口说道,“这么说起来,这个高仪早就已经有了那份往上爬的心思了?” “不错,正是如此。”张凡点头说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我也能看出来一些。再说了,如今朝中又有几人是不想要往上爬、不想要更多权利的呢?” “那他入朝这几十年来,为何会一点动静都没有,非要到了这个时候、这幅年纪了才打算出手?这也太可笑了,莫非他以为自己能获得了百多岁不成?”葛守礼不咸不淡地开了句玩笑,显得很是不解。 “关于这一点,他并没有对我明说,我也没有问过。”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倒是能够猜到一些。” “哦?”葛守礼对张凡的话起了兴趣,问道,“说来让老夫听听。” “怎么说呢?”张凡想了想措辞,说道,“高仪此人给我的感觉,就是胆小。那日我与他在街市上偶遇相谈之后,我就让人找来了他的卷宗看了看。结果发现,这个人并非是像葛大人一般,虽然从不参与党群之争,但是也不会极力避免,显得自然的很。高仪此人则是另外一副模样,他根本就是有意回避这种事情,仿佛是在回避瘟神一般,一副一点都不想要沾上身的感觉。” “嗯,别说,倒还真是这样。”葛守礼想了想,说道,“你这么一说,老夫倒是记起来了。有好几次,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摆明了就是有人要相互弹劾的,的确是都不曾见到此人的身影。不过,按照你这么一说的话,这个高仪可算是胆小到了一定的程度了,如今却又怎么会摆出如此一副功利的模样。明明知道,如果他跟你站在一起,你帮着他入阁的话,必将会招来高拱的嫉恨,然后就是高拱一众党羽的猛烈弹劾。可是他却还是去找你了,莫非他突然之间转性了不成?” “葛大人还别说,真让你说对了,这个高仪的的确确是转性了。”张凡笑着说道,“而且让他转性的事情,正是那一场大火。 “当年那一场大火之后,他就借宿到友人家中。虽然他那友人当着他的面并没有说过什么,但是这么十几年下来,总是有个外人住在自己的家中,想必总是会有些不舒服。而且,高仪借宿友人家中这件事情并非什么秘密,传了出去之后,虽然他人并不以为意。但是见到他的时候,或多或少总是会露出一些看低人的表情。 “葛大人试想,一个人若总是如此被人轻看,恐怕即使是再好的脾气,也得有了三分火气。这高仪也是个普通人,又怎么会不气愤呢!” “于是乎,这高仪总算是打算改改自己的性子了。”葛守礼接着张凡的话说道,他并没有过问张凡是从何处得到这些消息的,毕竟锦衣卫的消息灵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老夫最近也没有看到他做过什么事情啊,若不是刻意留意的话,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 “的确是如此。”张凡说道,“不过他既然已经有了这么个打算,自然是更加不会打草惊蛇了,免得什么准备都还没有,就已经给对方盯上了,将来行动起来,岂不是更加困难!” “谋而后动,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在兵部呆过的葛守礼明白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的话,他是当真有了这么一份想要往上爬的心思了!” “的确是如此。”张凡说道。 “如此,老夫就明白了。”葛守礼说道,随即,他有眉头稍皱,问道,“不过老夫还有一个问题,这高仪会不会有什么野心?张大人需知道,内阁相助陛下处理政事,权利巨大。虽然内阁中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两个人说了算的,可是内阁中也就那么几个人,每个人开口说话都是份量极重的。张大人可要考虑清楚啊。” 听了葛守礼的这番话,张凡沉思了起来。他明白,葛守礼这是在提醒他,万一扶上去一个不听话,甚至将来还有可能和自己对着干的人,恐怕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张凡其实早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但是李春芳之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也只是考虑了几个时辰而已,还没有个定论。 “这一点,我却是没有把握。”张凡说道,“不过仓促之间,我恐怕也是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毕竟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时哪里有太多的功夫去考虑。不过如今这只能是这样了,毕竟高拱那边想必早就已经是人选,我这里却也是没有挑肥拣瘦的时间了。不过想来,高仪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恐怕未必会有那么大的野心。” “所谓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啊。”葛守礼感叹了一番,说道,“其实有没有野心倒也不重要,有的时候,有野心的人掌握了大权,反而会是一种好事也说不定。最重要的就是,他不要再弄得满朝风雨飘摇就好。” 听了葛守礼的话,张凡心中有些汗颜。原来葛守礼一直所担心的是,高仪上位之后,会否因为一时得势,而做出什么危害朝廷的事情来。而张凡所担心的则是高仪会不会脱离自己这种事情。这也是让张凡更加敬佩葛守礼了。 “既然如此,这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老夫也要找这高仪谈谈才行。”葛守礼算是基本同意了张凡的提议。 “这好办,我等会就派人去通知他,让他来葛大人府上一叙。”张凡说道,“如今就要看,李大人这件事情到底是个什么结局了。” 张凡在担心什么,葛守礼也明白。李春芳去年是提出辞呈最为频繁的一年,他是连续上了四道乞休的奏疏,结果虽然都是被隆庆驳回了,可是隆庆也已经明白李春芳是去意已决。如今,更是出了高拱这档子事情,李春芳恐怕是难以留下了。 李春芳走归走,但是他究竟是以什么方式离开,却是个问题。若是高拱弹劾成功,那么李春芳将会带着有罪之身离开,这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毕竟一个在朝中几十年,且行事并无错失的老臣,最后居然是这么个结局,恐怕会让人觉得老天不公。不过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并不会很大。 最有可能的是,李春芳上奏请辞,隆庆准许。这岁李春芳来说也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了。但是如此一来的话,就有了个问题。李春芳离开之后,内阁中空出来的位置也必须马上填补上。而到那个时候,隆庆必然会问李春芳的意见,而且李春芳所给出的人选也必然会使隆庆的最佳人选。 “靠来,张大人等会有必要去李大人府上一趟了!”葛守礼看着张凡,笑着说道。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四十五章 波折官途 “是张大人来了啊,你们这些人啊,好不识抬举,还不快些让张大人进来。”李春芳的声音从门中传了出来。 说实话,张凡听到他人如此热切地欢迎自己的声音,心中反而是有了一些不痛快。想他如今是什么身份啊,大明朝皇帝十二卫中最为鼎鼎有名的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专门是监管朝中大臣的。手上权势重大不说,一众手下更是以残忍凶狠出名。按照原来的情形说起来,不管是哪个大臣见到他亲自登门拜访,还不都是应该吓破了胆吗!可是他张凡倒好,不管他到哪家去应门,主人总是会热情似火地出来迎接他。这当真是让他有些郁闷。 “李大人。”张凡向着出门迎了出来的李春芳问了声好,说道,“劳烦大人亲自出门迎接,张凡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哪里的话,这可是应该的。”私下里的李春芳全然没有在朝中的那一副沉默模样,完全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已经六十岁的他却并没有什么老态,即使说起话来,也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过花甲的人,“说起来,我还是要谢谢张大人啊,张大人可算是我李春芳的恩人。” “恩人什么的张凡可不敢当。”张凡赶忙摇手说道,随后又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不过,张凡可丝毫不知道,到底有何处有恩与李大人,还请李大人明示。” “嗯……”李春芳听了张凡的话,眯着眼睛装出一副十分不满的模样看了看张凡,说道,“张大人这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做的可不算好啊,居然连此事也不知道?” “哦?不知‘此事’所指何事?还要请李大人指教。”张凡完全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你……你不会是真的不知道吧。”李春芳看着张凡露出了一脸吃惊的表情,随即说道,“不知张大人可知道我籍贯何处?” “这……”听了李春芳的这个问题,张凡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他仔细一想,自己还当真是不知道李春芳是何处人士。 “唉……”李春芳叹了口气,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满,随即板起了面孔,说道,“老夫乃是南直隶扬州兴化人。” “扬州?!”张凡听到这个地名,确实是有些惊讶了。他才刚刚从那里回来没有多久,而且那里也是的的确确给他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 “不错。”李春芳说道,“老夫出生在兴化,不过如今家中众人也是已经搬去了扬州府中居住。此番可是要感谢你帮忙守住了扬州城啊,也免除了老夫家人遭那倭人侵扰。” “李大人可不必谢我。”张凡赶紧说道,“且不说张凡并不知道李大人的家人就住在扬州府中,就算不是,守住扬州城也是张凡必然职责,没什么好感谢的。” 张凡这番话可算是一点都不领情了,可是偏偏,李春芳听到他这番话之后,再次笑了起来。 “这我自然是知道。”李春芳再一次回到了之前开朗的态度,“不过张大人救了我李春芳一家,这也的确是事实,还请受我一拜。”说着话,李春芳就对着张凡躬身一拜。 “李大人快快请起。”张凡见状是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发现两人还在街上,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进去再说。” “看我,倒是有些糊涂了。”李春芳赶紧说道,“快快请进。” 来到厅上入座,二人这才再次开始相谈。 “听说张大人此番江南之行,还找到了自己祖上所在?”李春芳问起了这件事情。 “的确如此。”张凡点头说道,“而且祖上就在扬州。若是真算起来的话,我与李大人到算得上是同乡了。” “嗯,这倒也是。在朝中能有个同乡,当真是方便得很啊。”李春芳也是笑着说道,不过随即,他就露出了一副略带沉思的面孔,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口中也是不自觉地说道,“只是,这同乡实在是认的有些晚了。” 李春芳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张凡却听得明明白白。听到他的这句话,张凡心里面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好受。 “这种扫兴的事情,今日休要再提。”没过多久,李春芳就恢复了过来,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张大人既然来了,就当与我同饮几杯才是。”说着这话,李春芳就叫过下人吩咐了起来。 “这倒是好得很啊。”张凡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说道,“只是有一点,还望李大人莫要再以‘大人’二字唤在下了,远德足以。” “如此,甚好。”李春芳笑着答应了下来,“远德,今日还要与我一醉方休才是。” 酒席,说是酒席不错,却只得张凡和李春芳二人。说来也有些意思,刚才二人还是一番有说有笑的,这三杯酒一下肚,气氛也不知怎么的,就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了。 李春芳端起才刚刚被斟满的酒杯,一口饮尽,颇为出神地说道:“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是嘉靖二十六年的时候,那年我三十有六,进京赶考,考了个第一,殿试也是第一。那日的情形,至今我都无法忘记。当时我就在想,这二十多年的书可算是没有白读,这下子总算是出人头地了。 “可是等到我走进这官场之后,却是发现,跟我以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之前,我就一直认为,在朝为官的人,各个都是为君为民,兢兢业业。可是等到自己也进去之后,发现自己所想的人倒不是没有,只是少的可怜。更多的人则是在为了自己努力,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权。 “老实说,当时我很失望,没有想到几十年的寒窗苦读换来的竟然是眼前这么一副样子。之后,我有开始害怕,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 张凡听着李春芳的叙述,没有插话。老实说,李春芳的这种心思,他也有过。即使他是个从五百年之后重生而来的人,早就看惯了很多事情,明白着古代官场的黑暗和功力、自私。但是当他那日同李春芳一样,得到状元的名号之时,他也在内心中憧憬过。只不过那份憧憬,很快就是被徐阶给抹杀了。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件事情给张凡所造成的冲击,并没有李春芳所受到的打击要大,毕竟张凡算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 李春芳并不知道张凡心中在想些什么,继续说道:“当时留在我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随波逐流,变得和那些人一样;要门独做清高,最终被埋没下去。但是这两条路我都没有选,我既没有想要和他们一样沉沦下去,也没有表现得愤世嫉俗,显得自己清廉无比。我开始对任何事情都容忍。 “若是有人想要我替他说话,那我就说,不过说的也绝对是任何人都不得罪的话。若是有人想要迁怒于我,我也不会反驳,因为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到时候必然会有定论。 “可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还是躲不过去的。还记得那日严嵩被抄家问罪之时,我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心想这下子,朝中总算是可以安稳下来了。可是那里想得到,这才过去几年的光景,朝中又出事了。 “当时,我才刚刚入阁,就正好碰上了徐阁老与高拱二人之间开始不对付了。我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毕竟高拱也是阁老一力提拔上来的。却是哪里想得到,事情居然会越闹越大。我是极力躲避,最后还是没躲过去,还是让高拱的人参了一本。 “当时我心灰意冷,实在是不想再在朝中呆下去了。事情刚过,我就想陛下递了乞休的折子。结果自然是没走成,还是留了下来。后来,可能是阁老当时占着上风,而且高拱见我也没有威胁他的意思,这才算是放过了我。可是,我却是再也不能装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了。特别是阁老致仕之后,我越发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恐怕也是不得善终。 “去年,我连上四道奏疏,结果不管我说自己有疾在身,还是所自己年事已高,陛下都没有应允。不过我想陛下应该是已经明白我的心思了。等到我知道高拱打算继续找阁老麻烦的时候,也是我亲自去往令师府上,愿意挺身为阁老辩解的。为的就是能从此避开这些纷争,我当真是累了。” “李大人的心思张凡明白。”张凡说道,“我不打算阻止李大人归家,只不过李大人可曾考虑过,若是你就这么离去,朝中,特别是阁中少了一个人的话,那高拱必然会霸占内阁。将来也不知道会出多少乱子。” “我考虑过,那日也与令师商量过,可是我二人都没商量出个办法。”李春芳说道,“我原本还在为此事担心,毕竟总不能因为一人想要逃避,而害了朝中其他的人吧。不过现在,我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情了。” “这是为何?”张凡非常疑惑,不知道李春芳为何会由此一说。 “这不是因为你今天来找我了吗?”李春芳看着张凡,笑着说道。 听到李春芳的这句话,张凡也笑了起来。 看来,朝廷里确实是没有一个糊涂的,而且那些平日里看起来越是糊涂的,就越是聪明。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午门之前 寅时,天空整个还是全黑的。,这夜里面总是要凉快些的。许多人在这个时候都在呼呼大睡,并不能够感觉得到这份凉爽,但是也是人们睡的最舒爽的时候。 当然,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所有的人都睡着了,还有不少人在活动着。有的则是一夜没睡,这种人不是打更的、就是什么飞贼之类的;当然,也有不少人在这个时候就起床,这些人出了做买卖或者有些私事的之外,就只剩下一众人了,那自然就是住在京城中,有资格找到每天早朝皇极殿上的大臣了。 大明会典记载,早朝时,大臣们必须午夜就起床,然后因为住所的原因,大都要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这个时候,很多年老体衰或者还十分困倦的人,或许会在轿子里休息一会。这也是很多可以骑着威风凌凌的马匹的大臣却大都选择坐轿子的原因了。 等到凌晨三点,也就是寅时刚到的时候,大臣们就应该要到达午门外等候了。 今天也不例外,寅时还没到,午门前就聚集了很多大臣。大多数人都在和自己关系比较要好的人说着话,消磨时间。往日的时候,这里定然会有许多人在打着瞌睡,有的即使在说着话,面上也是带着一脸困倦的表情。但是今天却是有些不同于往日了,不管是年事已高的,还是昨夜行了风流之事、消耗了不少体力的人,今天全都是精神奕奕。有的是一脸愁容;有的则是一脸的神采,仿佛将要发生什么好事一般;而有的则是一脸等着好戏上演的模样,摆明了是来看好戏的。 说到底,原因还不是因为昨天早朝上发生了李春芳出言与高拱争论的事情,如今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三五成群的,大都是平日里关系比较近的一些人,围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不时还会有人看看独自站在一旁,虽然显得落寞,但是表情依旧如常的李春芳。议论的内容自然是今天早朝之上,李春芳究竟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局,虽然众人所设想的具体过程都有所不同,有的说李春芳必然会因为高拱一党人的弹劾而黯然离朝,有的人则说李春芳会递交乞休的奏疏而功成身退,有个颇为光明的结局。似乎这早朝还没有开始,李春芳的结局就已经被这些大臣们给决定了一般。 平日里,李春芳虽然有些沉默寡言,但是他颇为和气,朝中众人也都与他关系不错。平时的这个时候,大臣们大都会来到他身边与他打声招呼,再说上两句话什么的。但是今天,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有意避着他一般,最多也就是远远的点个头,作为寒暄。这也是由于高拱势大,朝中的人都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什么关联。或许有些显得太过功利,但是这些人心中知道,既然没有人其他人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李春芳做过多的接触,那么自己不去也就算不得失礼了。毕竟比起礼数来,酸儒气息再过浓厚的人,在朝中做了几年官,也会更加在意自己的前途。大不了等到李春芳回家的时候,十里长亭送别一番,也能表示表示自己的心意不是。从此,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高拱人也到了,如今正在跟自己一党的几个人在讨论着什么。只不过比起其他的大臣们来,他们这一群人脸上的表情就显得非常不一样了,那绝对是一种高兴的表情。而且如今,这种发自内心的高兴,不再有任何的隐藏,完完全全、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毕竟如今的事情,怎么看起来都是对高拱有利。 李春芳只要一走人,就意味着,武英殿大学士空了出来,内阁中空出了一个位置。而凭借着高拱等人如今在朝中的势力,这个位置很有可能就被其党羽中的某一人占据。 虽然众臣,特别是那些和高拱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是和高拱之间还微微有些不愉快的人,不是不明白。若是高拱的人占据了那个位置,高拱在朝中的权势必然会更加的巨大,到时候他们也会更加的危险。但是即使是如此,却也是没有人想要有阻止他的办法。 时间已经渐渐地向着午门将要打开的时候靠近,李春芳那里却还是就他这么一个人孤站着。一旁就是张居正等人,却也是没有靠近的意思。只不过张居正心中一直是有些着急,他并不担心李春芳“下课”,毕竟就算李春芳不走,平日里他也不会帮着张居正多少,最多是说两句中肯,却是毫无用处的话。张居正担心的和其他人一样,也是继任李春芳的人选问题。 就在这种局面还将要持续下去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让现场出现了许些变化。 一顶轿子在两个锦衣护卫的开路下来到了午门前,轿落,轿帘掀开,轿子里的人还没有下来,在场的大臣们都已经能猜得出来来人是谁了。毕竟这天下里,能叫锦衣卫护送开路的人没有几个,而如今能到这里的,基本上就张凡一个人。 张凡下轿,头戴乌纱,一身深红绯袍,胸前绣的是五寸大独科花,束带玉佩,一副朝廷一品大员的公服打扮。众臣刚才还在好奇,张凡这么一个已经被隆庆放了假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早朝上,再加上张凡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执掌廷杖之责,就算是来,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直接就从偏门进去了。可是当这些大臣们看到张凡这么一身打扮的时候,这才想起来,张凡的身上还有那个从一品的太子太傅这么一个头衔。而且张凡想不想来上朝都是经过隆庆同意,由着他自己决定的。张凡前来上朝,绝对无可非议。 只不过出了当年他殿试中了状元的那一天和昨天来到朝殿上之外,几乎从来都没有上过朝的张凡却是在今天来了,这不得不让众人有所非议。 张居正看到张凡的人到了,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却并没有持续多久,立刻就舒展开了眉头。他张居正是何等的七窍玲珑心,张凡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如此正式,自然不可能是来看热闹的,定然是他已经有了什么打算。想到这里,张居正刚才心中的烦恼心情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突然一扫而空。不知道他是对张凡信心十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而有人心中欢喜,自然也就有人心中不爽,而且这种不爽并不只是局限在心中,已经是非常明显地表现出来了。高拱一帮人,特别是高拱本人,脸上如今的表情现在绝对是不好看。不过除了这种不爽的表情之外,高拱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在他看来,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即使是如今隆庆面前大红大紫的张凡来到这里,也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而那些与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关系的人,见到张凡到此,一开始诧异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副更加期待的样子。不用说,这些人觉得张凡的到来,必将会使得今天的戏更加的精彩。 而张凡本人并不知道,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其他人在想些什么。只不过他接下来所做的事情,让现场的情况变得更加的精彩了。 张凡显示走到自己的老师张居正的身前,一番问礼。张居正也是一副公事的模样,回了礼,二人一番寒暄之后就分开了。虽然张凡没有提起任何事情,但是张居正一点点询问一番的意思都没有,似乎他从张凡的几句寒暄之语中就已经是听出来了一些玄机。 而之后,张凡就直接大步走到了李春芳的面前,一番恭敬非常的礼数作为开场的问候。做为从一品的太子太傅,向正一品的武英殿大学士恭敬见礼,这无可厚非。但是张凡的这番动作放到如今这么一个非常时期,可就让人们想不通了。 李春芳如今正在危急时刻,致仕致仕回乡几乎就已经成了必然的结局。而且他很有可能并非致仕,而是被弹劾而罢官。虽然如今的张凡圣眷正隆,再加上前日的江南归来还为隆庆带来了这么大一笔可供挥霍的银子,如今更是春风得意。可是在众人看来,张凡完全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将要失去官位的李春芳而冒犯本就已经对他不爽的高拱了,毕竟谁也不能知道,下一刻或许就会发生什么大变也不一定。 但是张凡却是丝毫没有任何觉悟一般,与李春芳两人谈得更是投机非常。而李春芳似乎也是找到了知音一般,脸上绽开了几十年都没有在朝臣们面前露出过的笑容,和张凡热切地谈论起来,不时还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除了其他大臣们的惊异,只有高拱一帮人的愤怒。不过在高拱看来,这只不过是张凡故做姿态给他们看得,而李春芳也只不过是故作轻松而已。 而其他的大臣们,心中所想的也是和高拱一样,觉得这只不过是李春芳不让高拱得意的伎俩而已。而张凡,今天就纯粹是来给高拱脸色看的。 这个时候,午门城楼上传来了整整鼓声。大臣们听闻了之后也是赶紧依着各自的官职排好队伍,午门也在此时缓缓打开。上朝的时候已经到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 怪异早朝 卯时,在午门前等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各级官员们,其实早就已经疲劳不堪了。,这天还没有亮就得在这里站上整整一个时辰,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如今是夏日,天没亮的时候还凉快些,倒也算是不错。可若是大冬天的时候,这顺天府那绝对是天寒地冻,穿的再多也顶不住多长时间,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各个都是被冻得手脚冰凉。好在能站在这里的,要么就是中年力壮,还能顶得住,要么就是常年这么站过来,已经是习惯了的。 卯时的午门,在城楼上一阵鼓声之后,大门缓缓打开。早就已经排好了队伍的百官依次走了进去,走过了金水桥,到得承天门前,停住再次整队,等待进入皇城。 这个时候,一旁站着许多御史,他们的人物就是监督这些官员。若是有人咳嗽、吐痰,或者是步履不稳重的人,都会被他们记录下来,然后等待听候处理。当然,御史虽然是负责纠察百官之责,但是御史也是人。是人就自然会有七情六欲,特别是这些御史们,大多都是因为当年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早就已经于“升迁”这二字无缘,而又确实是颇为正直的人,留做御史,执行监察百官之责。但是这些人这么多年一来,其实很多人早就已经不同于往日了,被一方势力所笼络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因此在这个时候,行为稍有不检的官员,若是有些关系,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去记录他什么的。当然,反过来若是有仇家的人,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注意、再正经,也非常有可能被这些眼尖的御史们抓住一丝一毫的不妥之处而大做文章。总之,这种事情,奇妙的很。 而今天,因为将要发生的事情,不管是文武百官们,还是在一旁的御史,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百官们虽然还是各个步伐整齐,礼仪丝毫不乱,但是那眼睛却是一直在四处转悠着,大多数都是瞟向李春芳和高拱那里的。而一旁的那些御史们亦然。 皇极殿大门打开,在提督太监的声音中,百官们依次进入,分左文右武以及官职高低顺次站定。虽然这个时候时间还早得很,而且依着大明朝皇帝的性子,特别是当今这位风流到了极点的隆庆爷,呵呵,这早朝的时间可是有的等了。 “皇上驾到!”小太监那高亢的公鸭嗓子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这声音,百官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吃惊和不出所料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相交互的表情。若是按照隆庆以往的习惯,绝对不可能这么早就出现在大殿上,迟到甚至是不到,那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今天隆庆居然这么早就到得大殿上,可算是一件非常奇怪和让百官们惊异的事情了。 但是,今天毕竟将会有非常重大的事情将会发生,隆庆这么一大早就来了,看起来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隆庆哪里会知道下面站着的这些大臣们心中在想着什么,他还是一如往常一样,自如非常地走到那张龙椅钱坐下。 见皇帝入座,百官们立刻是整齐划一地跪了下去,三叩头,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隆庆颇带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万岁!”百官再一次齐声呼道。 话说这跪礼,如今看起来是非常的自然,但其实很多大臣们心中都是有些不爽。两汉之时,别说皇帝见丞相之时要以礼相待,赐座与其,就是到了上朝之时,普通的臣子们也是有座。这种习惯一直到了隋唐之时也依然如此。而自宋朝开始,官员们上朝就必须要坐着奏事了。到了明朝,朱元璋开国的时候就有明文规定,“大朝仪”就必须要“众官皆跪”。到了清朝,做官的上朝之时,那跪地的时间特别特别的长,以至于大臣们都有着特别的护膝。从上朝之礼仪一事上可见,字宋代开始,皇帝的权威在不断地上升,而大臣们的地位则是在不断下降。 跳过这个插曲。 当百官们站起来归位站好之后,所有的人就发现了今天早朝的与众不同。只是到底不同在何处,却是有很多人想不明白。而张凡这个从来就没有再第一时间上过早朝,今天第一次来的人反倒是发现了。还记得上辈子,不管是清宫戏还是明朝戏,皇帝上朝的时候,除了刚才那几句他只有在戏文中才能听到的话之外,似乎还应该有一句。 张凡想的不错,这个时候,刚才高呼的太监应该再次呼喝“有事上奏,无事退朝”这一句了。其实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怪异,毕竟这么大一个帝国,一天当中怎么可能会没有事情发生呢。不过也不排除大臣们为了迎合当朝皇帝的原因,明明有事却无人上奏,只是那样的话,倒是苦了这些半夜就爬起来,等了老长时间却什么事情都没做的人,可算是亏死了。 小太监不喊话,下面的百官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一个个都是傻站在那里不吭声。 “咦?”大臣们不开口,不代表当皇帝的隆庆也要做闷葫芦,他的这一声带着疑问的声响惊动了百官,“张爱卿,朕不是已经准你回家休养一些时日再回朝吗?怎的你今天就来了。这勤政虽是好事,可也不要如此拼命才是。” 隆庆这番话说的下面听到的文武百官都在心里想翻出白眼来。张凡这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本就是不用来上朝的,又何来勤政一说。隆庆这么说,虽然有些调侃张凡的意思,但是在其他的大臣们听来,这就完完全全是一种对于张凡的宠信了。而这,自然是会引起很多人的不爽。 “微臣不敢。”张凡赶忙谦虚地说道,“只是微臣昨日在家中,一整天却无事可做,心里慌得很。总觉得陛下虽然放了微臣的假,但是微臣就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再说,陛下不是同意微臣自行决定何时归朝吗?”张凡倒是一点都不怕隆庆对他的这种明显会引来其他大臣不满的赞言会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利。 只不过张凡这句话说出来,好像更加的臭屁。朝上已经有不少人忍不住开始真的翻起白眼来了。 “哈哈,好。”隆庆只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众卿可有人要上奏?”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一时之间谁都没有上去说话的意思。这一般人没有,今天有“正事”的几个人也没有。 张凡就不必说了,昨天他就已经排练好了今天的戏,该怎么演他心里面都已经有数了。现在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或者说今天根本就用不着他出场了。 而作为今天将要发生的故事的主角,李春芳现在也没有动。他早就已经在心里面下定了主意,一心想要致仕了。只不过昨天因为张凡的登门造访,李春芳也是对于自己的计划作出了微微的改变。但是即使是不改变也一样,总不会让他这个内阁次辅在这一大早,天才刚刚发亮,早朝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就上折子,递辞呈吧,那实在是太过煞风景了一些。李春芳在等,他在等高拱那一边有动作的时候,他才会动。 而高拱也是和李春芳一样的心思。毕竟他昨天也是准备好了要在今天朝上让自己的人开始对李春芳炮轰,定要让他黯然离去。不过同样的,一大早刚上朝的时候就出来弹劾人,皇帝是绝对不会高兴的。皇帝要是一不高兴了,兴许这本来很有可能成功的事情也得黄了,那就不划算了。高拱想要等等,过些时候在动。 旁边的其他人都在等着李高二人有动作,但是这等了一会却见两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得有些纳闷。他们也是一样,知道今天将要上演的好戏,谁都不想进去触这个霉头。 “怎么?”当官的不说话,不代表这做皇帝的也不吭声,“看来我大明朝在朕的治理下当真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了!” 这句话看似是在自我夸赞,实际上是在警告下面的人。既然隆庆这么说了,他的潜台词就是,你们这些人要是不说,就说明我刚刚说的是对的。这样当然好,但是要有什么不风调雨顺、百姓无法安居乐业的事情发生来的话,恐怕就要有人倒霉了 果然,下面的百官们也听出了隆庆的意思,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开始上奏。有了一个就自然会有两个、三个。 一时间,早朝似乎又回到了平日里的模样,群臣相继出来说话。而隆庆也是如往日一般,一声不吭地听完,也不发表意见。 等到该说的都说完,朝上冷下来之后,这太阳开始全力照耀大地了。大殿上一片亮堂,但是这气氛却是越来越紧张了。 高拱见没有人再站出来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微微转头,高拱看了看一旁的郭朴。心领神会的郭朴也不含糊,立刻就有了动作,开始想大殿中央走去。 看到郭朴动了,百官们知道,好戏就要开始上演了。然而…… “启奏陛下,微臣有事要奏。”两个说话的声音同时想了起来。 听到这里,百官们不由得看了过去,却是发现郭朴的身前还站着一个人挡在他的面前。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必然之局 这郭朴的身形一动,文武百官们顿时都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他们明白,随着郭朴走出队伍向隆庆上奏,他们今天等待了多时的好戏就要正式上演了。 可是在郭朴开口说话的同时,同样的一番话却有两个人在同一时刻说出。这一突发事件,顿时让百官们全都是呆住了,包括今天这场众人期待的好戏的导演高拱,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是聚集在了郭朴身前的那个人身上。 “呵呵,这倒是稀奇了。”隆庆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却是一副好奇的模样,开口说道,“李爱卿、郭爱卿,二位俱是内阁大学士,又是我朝肱骨,如今怎的又各有事情要奏?”隆庆的意思是,你们二人都是内阁中人,怎么上奏的事情也不互相商量商量,居然就这么各说各的了,实在是不团结啊。 不过他这根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大明朝的内阁,哪有又有过一日的团结安定,哪一朝的内阁不是相互争斗,相互攻击。隆庆如今这么说,摆明了就是要讽刺他们。 郭朴倒是在面上露出了一些尴尬的神情,倒是站在他前面的李春芳,面上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 “回陛下,臣等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李春芳一脸平静的模样,开口说道,“只不过微臣所奏之事,并非有关朝廷政事,而是微臣的私事。” 百官们听到李春芳这么一说,面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神情。他们其实早就已经在心里面猜出来李春芳想要说什么了,不过如今他和郭朴二人的抢奏,却也是让百官们觉得期待。 如今,事情的发展,往后的戏将要怎么上演,全都要看隆庆的决定了。朝堂上的人都明白,若是李春芳开口说要乞休致仕的话,凭着昨天发生的那许多事情,隆庆虽然会推辞一番,不过想来他定然会同意李春芳的请求。 但若是郭朴先开口,百官们也同样相信,他所要说的事情,也绝对够份量将李春芳弹劾下去。这么一来,李春芳也就要黯然离开了。 如今就要看隆庆的决定了,看他是让谁先开口。 “原来是为了私事啊。”隆庆开口说道,随即他又将目光看向了站在李春芳身后的郭朴,问道,“那郭爱卿那里呢?郭爱卿是否也是要上奏私事?” 听到隆庆的问话,百官们不由得在心里面笑了笑。郭朴所要说的就是弹劾李春芳。按理说来,这绝对是私事,是高拱和李春芳二人之间的私事。但是“弹劾”二字却是非常正式,说来着也绝对是公事。 “回陛下,微臣要说的是公事。”果然,郭朴是如此回答的,而且其神情也是非常的正经,并不显得有什么得意的模样。 百官们听到这里,几乎每个人都在心里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就应该是李春芳倒霉了。公事对私事,且不管究竟是什么事情,郭朴已然是占据了高点。在他们看来,隆庆也是个识大体的皇帝,他必然是会让郭朴先开口说话。如此一来的话,李春芳的悲剧结局几乎就已经是被确定了。 而在一旁,听到这一切的高拱已经是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只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李春芳,在听到郭朴的话之后,脸上还是一如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是他早就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却又好像是已经认命了一般。 “既然如此的话。”隆庆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他说了这一句之后就停住了,似乎在考虑什么,半晌之后,他才再次开口说道,“今天早朝上,朕已经听了不少的公事了,疲累的很。再说,李爱卿乃是内阁次辅,还是李爱卿先说吧。” 隆庆的这番话以说出来,朝堂之上顿时是一片沉寂,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片刻之后,虽然还是没有人议论什么,不过几乎所有的官员们都在眼神乱瞟。隆庆的决定当真是大出他们的意料,他们根本就想象不到隆庆会这么决定,这实在是太过让人意外了。 而听到了隆庆这番话,站在李春芳身后的郭朴也是吃惊非常。只不过吃惊的表情没有在郭朴的脸上停留太长的时间就慢慢退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平静非常的样子。这倒不是说郭朴早就有了发生这种事情的准备,而是他这个人比较容易接受事实。 只不过郭朴容易接受,不代表其他人也跟他一样容易接受。高拱就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听到了隆庆决定的他,面上一开始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吃惊并没有缓解,反而是变成了一种恼怒、一种不甘、一种嫉恨。 不过隆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件事情就谁都改变不了了。高拱再强权、如今的权势再大,他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臣子罢了。而隆庆即使再风流好色、再无能,他也毕竟是一个继承大统的皇帝,天下都是他的,做臣子的也自然是要听从他的吩咐。 事情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改变什么了。郭朴乖乖地再次走回了队伍中去,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看到这里,心中十分不爽的高拱哪里还能忍得住,立刻就想要抬脚走出去和隆庆理论一番。站在他身旁的郭朴似乎是对此早有准备,他一把拉住了高拱的胳膊,也不知怎么的,平时文弱非常的郭朴此时却是抓的紧紧的,高拱根本就挣不开。 感到被人抓住了,高拱愤怒地转过头去看着郭朴。却是发现郭朴一脸坚决的表情,看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行动像是在请求高拱不要冲动行事,但是他面上的表情绝对的坚决。 看到好友的如此神色,高拱的心中这才幡然醒悟过来。他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如今再站出去说什么也是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的。不,不仅无法改变任何事情,还有可能招来什么祸事也不一定。 想明白了这一点,高拱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再说了,如今李春芳回家已是必然之事,没有什么人能阻挡得了,他高拱虽然胜的不好看,但是终究是胜了。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 “启奏陛下。”李春芳等到大殿上的百官们基本都平静了下来,这才开始说话,“微臣此番是向陛下请求,还请陛下能放臣归家。” “李爱卿,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你地六次向朕乞休了。”隆庆听了李春芳的话,皱着眉头说道,“爱卿往日请辞之事,朕已经下了圣旨挽留,为何今日又有此奏?卿辅弼之臣,忠诚体国,朕所眷倚,岂可以人言辄求休致。宜即出安心供职。不允辞。”隆庆听到李春芳请辞,毫不犹豫地果断回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若是李春芳今天没有成功的话,这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陛下,还请听微臣一言。”李春芳听到隆庆的拒绝,却是没有任何表情,还以一如方才一般,平静地说道,“微臣如今年事已高,虽然微臣明白,朝中比之微臣年纪更长的同僚比比皆是,但是微臣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老了。 “微臣前几日旧疾复发,血疾陡作,请了郎中来看,虽然已经开了方子抓药医治,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痊愈的。虽还未到不能供职的地步,但是微臣实在是不能再因为头上的乌纱名头而占着这个位置却毫无作为。将来让人谩骂微臣玩忽职守还是小事,若是耽误了陛下和朝廷的大事,那微臣当真是罪该万死,要背负千古骂名了。” “这……”隆庆听了李春芳的话,有些犹豫了起来。李春芳若只是说自己有病,不能上朝办公的话,隆庆还好说。大不了就是放他一段时日的假,再让宫里的太医去给他医病便是。而李春芳如今却是拿出了朝廷大义来说事,这一下隆庆可就不能熟视无睹了。 说来说去,隆庆不是不明白,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会让今天产生什么样的结局。但是说到底,隆庆根本就不想要让李春芳离开。李春芳虽然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但也正是他这种闷葫芦的做法,让朝廷里着实是安定了不少,也平息了很多纷争。 “陛下。”见隆庆还不肯同意,李春芳再次开口说道,“还请陛下以朝廷大局为重。微臣一人如何并不重要,重要之事乃是朝廷大事,天下大事。”李春芳再一次搬出了大义。 隆庆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沉默了起来。朝堂之上,也是没有任何声音,仿佛都在紧张地等候着隆庆的发落。虽然事情几乎是已成定局,但是他们还是如此紧张的很,似乎在期盼着那根本就不可能的转机出现。 “唉……”隆庆一声叹气,开口说道,“爱卿,既然你已是如此说了,朕若是再不答应,恐怕就有些太过为难臣子了。朕,准奏。”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这个决定一出,朝堂之上的气氛顿时就缓解了下来。虽然百官们似乎对此有些失望,但是对于这个结局,他们还是能认同的。 而高拱,当然是高兴了。想着等会应该如何为自己的胜利庆祝,高拱却是已经缓缓地走了出去,他还有事情要做。而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 抢占先机 隆庆允了李春芳致仕的奏 这一下子,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可就是有些看好戏的心态了。这倒不是因为李春芳,毕竟发生了昨天那档子事情,李春芳走人几乎已经成为了必然之事,没什么再好议论的了。 而一个时辰之前,百官们所讨论事情的主题是,李春芳到底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是风风光光地致仕回乡,头上带着荣誉的光环;还是他被高拱一党人弹劾,最终带着待罪之身黯然离开。 如今事情已经是有了分晓,因为隆庆非常明显地庇护,让与郭朴同时站出来准备说话的李春芳先开口。这占了先机,自然就是能占据最大的优势。李春芳成功了。 而且如今,高拱对此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隆庆已经准许了李春芳致仕,而且是风风光光的,他如今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而且高拱若是现在再站出去争论什么的话,很明显,这就是对皇权的质疑,到时候必然是弹劾李春芳不成,反而还会弄巧成拙,再给自己惹上一身腥。这只要是正常人都明白的道理,高拱在被郭朴拉住了胳膊,平复下心境之后,又如何会不明白。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么眼光就应该往前面看,高拱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考虑。 此刻,群臣看到高拱再次站出来,都以为他是心有不爽,打算继续弹劾李春芳。此时朝堂之上的每个人都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在这些人看起来,高拱此时站出来,定然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心中不爽而要出来和隆庆理论的。不过这一次,郭朴并没有试图去阻止他。 如今的高拱的的确确是权势的很,当朝最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的百官只要不是和高拱站在同意阵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顾及如今的高拱。但是如今,高拱所面对的就是那个一人之下的隆庆皇帝。对于这样的情形,百官们自然是有了看好戏的心情。 “高爱卿,你又有什么事情啊?”隆庆看到高拱站了出来如此问道。只不过显然隆庆也是如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那般想法一样,以为高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是想要找茬的。毕竟是皇帝,对于竟然敢有大臣对自己才刚刚做出过的决定提出不同的意见,没有哪个皇帝会觉得合适的。因此隆庆问高拱话的时候,声音是冷冷的,而且绝对是面色不善。 旁边的大臣们看到隆庆如此说话,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很多人脸上也是露出了更加期待的表情,摆明了是想知道下面隆庆和高拱之间的这出戏会怎么演。 高拱却是一脸平静非常的样子,不急不躁,仿佛他根本就没注意到隆庆刚刚的话语中的那份威胁和不善。 “陛下。”高拱开口说道,“李大人在朝为官数十载,兢兢业业。如今虽因年事已高,陛下允其致仕回乡、颐养天年。微臣万分遗憾,日后不能再与李大人同朝为官议政,但是也想在此祝贺李大人一番。” 说到这里,高拱转身面向李春芳,双手抱拳躬身说道:“高某在此恭祝李大人功成身退,数十载风风雨雨,为朝廷、陛下,为了天下百姓,勤勤恳恳。还请李大人收高拱一拜。” 朝堂之上,看见高拱这么一番动作,几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孤坐皇位之上的隆庆没有想到高拱会这么坐,表情十分木讷地看着他;下面的文武百官们也同样是没有想到高拱会如此,全都是呆住了;而李春芳本人这更是不会想到高拱现在会来这么一出,呆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在场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知道高拱这么做的原因而没有表现出什么别样的表情。郭朴,这位高拱的追随者,他明显是早就已经知道了高拱的打算,因此高拱如今这么做,他就一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而对于今天早就已经算计了的张凡和葛守礼二人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确也是被高拱的这么一番作为给镇住了,但是他们二人并没有呆立很长时间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高拱的心思他们早就已经想明白了,虽然刚刚高拱的动作让他们愣住了,但是并没有过多长时间,他们就已经是想明白了高拱的打算。 李春芳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而高拱这一次也当真是礼贤到了极致,李春芳不开口,他就一直这么弯腰抱拳躬身在那里,动也不动。 回过神来的李春芳看到高拱还是这么一副样子,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赶紧是走到高拱面前,将他扶起,口中还说道:“高大人还快快请起。李某虽然在朝中数十载时光,却是平庸之极,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建树,又怎么能担得起高大人如此!快快起来。” 高拱也不矫情,顺着李春芳双手的虚托就这么站了起来。只不过站起来之后,众人发现高拱却是一脸不信的表情,开口说道:“李大人又何必妄自菲薄。且不说李大人这么多年的功绩,单单凭着李大人这几十载时光从无半点差错,此实乃是我被楷模啊!” 这个高拱,倒也是变得阴损起来了。他不提李春芳做了什么对事,却是专门说李春芳没有做过错事。这简直就是再说,李春芳做官的这几十年简直就是个平平庸庸到了极点的官员。虽无功绩,但是亦无过失。算不得坏,却也说不上好。这种评价恐怕没有什么人是愿意听到的。 不过不管是李春芳还是其他的大臣,虽然明明知道高拱的这番话就是对李春芳的讽刺之言,却是没有人又这种想法。 自从有了王朝,有了统治者,有了臣子开始,这天下就一直都有不贪墨、不党群、不弄权的官,而且每朝每代都不少。然而即使是有那样清正廉洁、两袖清风的人,也会很快就被大势说吞没,而且是一点残渣都不会剩下,最后只有被人遗忘这么一条道路。 到了如今,如李春芳一般,平日里沉默寡言,养身避祸的人绝对不再少数。 按道理说,这种官员,这种毫无建树的官员是无法获得皇帝的青睐信任,从而得到高位的。可是如今天下百官皆贪,坏的遍地都是,好的打着灯笼难觅。李春芳这种毫无建树却也毫无过错的人,反倒是成为了天下官员们的楷模。 从某一方面来说,高拱的这番话是一点都没有错。 “高大人过誉了。”李春芳这一次没有打算反驳,反而是顺着高拱的话承认了下来。 待到高拱再次将面孔转向隆庆,李春芳又站了回去。 看到高拱准备再次开口说话,张凡和葛守礼二人是对着李春芳看了看,心中颇有些明悟。而李春芳对于二人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高拱这番作为,看起来好像是一言泯恩仇,对于已经决定了致仕回家而不再能够对他产生威胁李春芳放下了恩怨,和好如初。但是张凡他们心理面明白的很,或许以前的高拱,准确地说是十年前的高拱会是这么一种性格。但是现在的高拱,现在这个有仇必报、报仇必狠的高拱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他如今会这样,定然是有着其目的的。 至于高拱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张凡他们虽然还不敢肯定,不过想起来也是大差不离的了。 刚才高拱与李春芳之间的交锋中,因为有了隆庆的偏袒,他已经是失了先机。而如今,高拱这么做就是为了将先机再次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高拱所要的先机,并非是弹劾李春芳那么简单。弹劾李春芳不管他成功与否,除了他能够心中爽快一会,再让其他人知道不管是谁惹了他高拱都没有好下场之外,于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高拱真正所想要抢占的先机,就是那个推举官员进入将要有所空缺的内阁的先机。 “陛下,虽然如今就提起此事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不过朝中事物繁忙的很,有些事情还是要早作打算才好。”高拱说道,“如今李大人即将离职,这内阁之中也将要空出一个位置来。内阁为陛下辅政,职责重要非常,万万不可又一日空缺。这人选,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高拱这番话才说出来,下面的文武百官就全都明白了过来,知道高拱刚才那番对于李春芳的和颜悦色究竟是为了什么了。他打的算盘就是卖给李春芳一个人情。隆庆若是问起内个人选之事,第一个要问的的自然就是将要离去的李春芳了。而李春芳说说的人选也是最具有可能成为顶替他的人的。 在其他人看起来,高拱的计谋几乎已经是成功了。李春芳从来都是个好说话的人,高拱刚才如此礼让了,看来李春芳恐怕是要将这个推荐人选的先手交给高拱了。 “这么说来倒也对。”果然,隆庆认同了高拱的话,转头朝向李春芳问道,“李爱卿,你看何人能够接替你啊?” 百官们听到隆庆的文化,全都是将目光转向了李春芳,等待他开口。而此时正站在大殿中央的高拱一点走开的一是都没有,他的脸上甚至都已经露出了笑容。显然,在高拱看来,自己已经胜利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五十章 高拱之恨 如今朝廷中的文武百官们还记得,年初之时,徐阶因为触怒了隆庆,又遭到一直在处心积虑、等待时机的高拱让其一帮党羽进行弹劾暗算。,而高拱却是再一次回到了朝廷、内阁之中,而且还是风风光光的回来,担任了这个内阁首辅的位置。 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了,所谓的气运玄妙的很,每个人都想有,可是每个人总是无法长久。 当时,徐阶虽然说是致仕,但那只不过是因为徐阶实在是资格太老,朝中人脉太广。再加上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内阁宰辅,就连斗倒了严嵩一党,其地位可以说一时无两。因此即使徐阶的的确确是触怒了隆庆这位帝王,但是隆庆也不可能就这么将他的乌纱摘去、扒下官服赶他离开。到最后,还是下了一道正正经经的折子让徐阶致仕。 但是不管怎么说,不管徐阶走的时候表面上有多么风光,可是说到底,他还是因为犯了错误而被迫离开的。那么这就意味这,徐阶在临走前的某些事情上面失去了发言权。 如今的情况和当初几乎是一模一样,李春芳将要致仕。但是又一点不同,李春芳是上奏请辞并且得到了隆庆的同意,而徐阶不是。这离开之后的后续人选,自当是优先询问一番原先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当初的徐阶是没有那个机会了,而且朝中也是有人推荐了高拱,事情几乎是已经被确定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议论的了。 但是如今,李春芳这种正常的退休,由他指定继任者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就在刚才,高拱就为了想要抢占这个先机,甚至是不再计较他和李春芳之间的间隙,而做出了一番礼貌恭敬的告别问候。 如今隆庆已经是开始问这个问题了,百官们也不由得以为这一次定然是会让高拱占了先机,各个都是准备看好戏。 高拱更是如此认为,听到隆庆的问话之后,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不懂,似乎是正在等待李春芳将这个责任“推卸”给自己一般。只是过了一会,高拱却是没有等到那个他希望听到的声音。疑惑之下,高拱不由得向李春芳那里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之间李春芳正挪动身躯,向着大殿中央走了过来。 看到李春芳走了过来,朝堂之上的百官再一次愣住了,而高拱更是愣呆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地看着李春芳。这一瞬间,高拱感觉似乎有人跟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一般。 等到李春芳走到了高拱身边站定,高拱还是那么一副吃惊的模样,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而看到李春芳站出去而吃惊的这些大臣们,也都是各个从吃惊的表情再一次回到了一副期待非常的模样。 李春芳刚要说话,却是将眼神看向就站在他旁边摆出一副吃惊模样的高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隆庆看到下面上演的一出好戏,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是早就已经乐开了花了。朝堂上出现这么有意思的情况,那可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过的了。 非常配合的,隆庆也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对着还在那里呆站着的高拱说道:“高爱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似乎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给高拱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隆庆向他问了半天的话,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开口了。 “高爱卿。”隆庆见高拱不回答,再问了一句,不过面上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表情。 “……陛下。”回过神来的高拱赶紧对着隆庆躬身说道。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隆庆又问了一遍。 “微臣没事了。”高拱有些黯然地说了这么一句,慢慢地走了回去。如今的高拱身形显得落寞非常,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和挫折一样。但是没有过多久,高拱脸上的那股落寞就变成了一种凶狠的样子,仿佛是和某个人有了深仇大恨一般,一副要置人于死地的表情。 “李爱卿。”看到高拱已经回去了,隆庆再次将面孔转向了李春芳说道,“李爱卿心中可有顶替的人选了?” “启禀陛下。”李春芳开口说道,“微臣此番请辞致仕已是做了多日的考虑。微臣明白,自己身为朝廷内阁大学士,责任重大。微臣明白此番致仕必然会让内阁之中有所空缺,也明白内阁乃是帮助陛下辅政,职责无比重要,自然是不能有一日空缺。” “嗯,李爱卿所言极是啊。”隆庆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李爱卿必然是已经有了人选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了李春芳身上。 “正是如此。”李春芳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淡定的一如平常地回答道。 听到李春芳确定的答案,文武百官们顿时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刚才他们都不明白为何今天的李春芳会如此执着,而且即使已经承了高拱的情,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礼让的很,而是直言不讳,而且是当然不让。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倒还不错,但是对于李春芳来说,这绝对是一件怪异非常的事情。 而今天的李春芳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隆庆问他什么,他就直言回答。而即使是高拱如此强势的人如今都已经是低声下气地向李春芳示好了,可是李春芳依然是没有任何退让的心思,还是如此。 对于今天的李春芳来说,他的所作所为,无不是让人颠覆了以往对他的认识,看起来是那么的怪异。但是等到李春芳刚才那句话说出来了之后,百官们就明白了过来为何会如此了。他们已经明白过来,李春芳一定是因为早就在心里面有了打算,这才会如此大胆地和高拱明着干。 不过到这里,这些官员们又不由得开始在心里面为李春芳担心起来了。高拱这个人是瑕疵必报的人,不见李春芳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被迫请辞致仕回乡的吗?正是为了徐阶。 而高拱就连徐阶这么一个早就已经致仕回家,对他根本就无法再产生任何威胁的人,居然还是要如此落井下石,置他于死地。 而如今,李春芳如此地不给高拱面子。在百官们看来,李春芳致仕之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高拱绝对会千方百计地去找他的麻烦。或许高拱又会找出一个能够置人于死地的事情来弹劾李春芳。 只不过如今高拱弹劾徐阶,还有张凡,还有张居正等一帮子人来帮着他。而等到高拱再向李春芳发难的时候,就不知道这朝中百官又有谁会冒着得罪高拱的风险挺身而出帮助李春芳了。毕竟李春芳在朝中几十载的时光,沉默的很,没有什么敌人,但是同样的也没有什么能帮他说话的朋友。 而听到李春芳如此回答的高拱,虽然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过,低着头也无法让别人看见他如今的面容是什么样子。但是离他最近的郭朴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高拱的身体正在微微地颤抖着,至于是不是出于愤怒,郭朴却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现在有人能看到高拱面容之上的表情的话,绝对会被惊吓到。如今的高拱,眉头全都是皱在了一起,横眉竖眼,牙齿也是紧紧地要在了一起,给人一直想要生啖其肉的感觉,至于对象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那不知爱卿所荐何人啊?”隆庆可不会去想这些东西,他已经开始向高拱询问了。 “微臣推荐,如今的东宫讲读,高仪高大人。”李春芳用自己那独有的平淡声音说道。 下面的人,听到高仪这个名字,包括高拱在内,都疑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李春芳既然会如此执着地想要推荐他的后继之人,在他们看来,这必然是李春芳受了什么人的托付才会如此做的,他所推荐的人也必然是某一方势力的代表。然而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高仪这么个人物。高仪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当年应天府翰林院的太常卿,也做过礼部尚书,还是那个家中失火却是无钱修缮的主,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个高仪最大的特点就是畏畏缩缩,毫无特点。莫非……李春芳就是走了,也想要找个跟他性格差不多的人来当他的班不成? “高仪?”听到这个名字,隆庆疑惑了起来。隆庆并非是不知道高仪这个人,毕竟他是如今东宫的讲读,隆庆自然是知道,平日里也能见到他。但是隆庆一时之间也是不明白李春芳为何会推荐这个人。 只不过在隆庆看来,高仪虽然不是最佳人选,但是也能当其任。毕竟是做过太常卿和礼部尚书的人,无论是资历还是学识,让他做个大学士入阁都是绰绰有余了。 心中有了打算,隆庆几乎是已经同意了李春芳的提议。但是他还得要问问下面的群臣们。 只不过,隆庆这话还没有问出来,就已经有人高喊道:“微臣反对。” 听到这个声音,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向了同一处。只见高拱,正动身走了出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鲁莽至极 高拱会反对这件事情,这在百官们看来绝对是必然之事。,对于他们来说,刚刚已经吃过瘪高拱这次应该会理智许多,不会太过孟浪地突然冲出来大叫自己反对之类的话才对。 只是事情的发生结局往往就不是大多数人所想的那样,高拱这一次还就真的如同一个莽撞到了极点的人一般,皇帝的话都还没有问出来,他就这么着站了出去,还是大声地叫喊出来。 其实百官们心里面都是明白的很,也多少能够理解高拱。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李春芳颜色看看,毕竟刚才的他是如此的低声下气,好言相对。但是李春芳却是一点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直接就这么忽略了他的好意,直接提出了自己的人选。高拱如今这么做,这么武断而不加考虑地就提出反对,显然就是针对刚才李春芳的。 只不过百官们明白的同时,包括高拱自己的党羽在内,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同意他的这种做法。刚才李春芳敢于不给他面子的原因实在是太多了,一来李春芳已经是确定将要致仕回乡了,朝廷里的一切纷争和勾心斗角就要跟他说再见了,他根本就是毫无顾忌,自然可以这么直白地说出心中的想法;二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刚才李春芳所说的话,是隆庆同意了的事情,皇帝让你直言不讳,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是高拱如今的状况就大不相同了。百官们看隆庆的样子就明白,虽然隆庆还没有做出过最终的决定,但是那样子很明显就是他几乎已经是同意了李春芳的提议了。 当然,这都不要紧。不管怎么说,隆庆也都是想要做个一代明君,所以这听取大臣们的不同意见这种事情他还是会的。可如今的问题是,高拱的所作所为也实在是太过极端了一些。隆庆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只是走过程的询问都没有问过,高拱就如此急切地开始表达不同意见了,而且,还是如此的强硬。这不由得让百官们觉得高拱实在是太过不智了。 不过说来说去,感觉是感觉,但是大多数人心里面其实一直是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理。 高拱在朝堂之上嚣张跋扈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除了那个正在被他攻击的人之外,并没有别的人去关心,不管是官员还是皇帝。 对于百官们来说,事情只要不是牵扯到自己,那就随便高拱去怎么折腾吧。就算那个将要倒霉的人和自己的关系再好,但是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有些极端了,但是也的的确确是这么个道理。若是出言相帮的话,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人没有帮到,反而弄得自己再被高拱盯上了,得不偿失。 而作为皇帝,特别是隆庆这么个心有大志,但是平日里却像闷葫芦一样的皇帝来说,臣子们想要闹那就让他们闹去吧。反正到时候最坏也不过是少了几个人而已,但是对于疆域庞大、人口众多的大明朝来说,人才这种东西是最不缺的,空出来一个位置,那将会有无数有才干又有野心的人想要往上爬。再说了,对于隆庆来说,少了那么一两个聒噪的人,从某些方面来说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今天,隆庆当真是没有料到,高拱竟然会如此大胆,如此狂妄。他隆庆平日里再贪杯好色、再闷声不语,他也毕竟是个皇帝,是个继承了大明正统的皇帝。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确保自己的威严,确保官员们对自己的尊敬。而高拱如今的这番作为,实在就是在藐视皇权。而这,恰恰是一个做皇帝的所最最不能够忍受的事情。 “高爱卿,你要反对什么?”隆庆口气不善地问道,语气中并不是责备,而是实实在在的愤怒了。可以说隆庆这番话没有直呼高拱其名,还能在后面加上爱卿,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陛下,微臣不同意李大人适才所推举之人。”高拱却是仿佛根本就没有在乎隆庆的话,或者说是他根本就没有主意到隆庆不善的口气,说话还是如此之冲。 百官们闻言,全都是愣住了,看着高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臣和皇帝这么冲的情况,不是没有过,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事情。汉隋唐宋,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被传为佳话的也着实不少。但是如今这是大明朝,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大明没有吗?自然是有,而且还不少。可是结局却大都是悲惨的,无论上奏的大臣是一心秉公、还是利欲熏心。当年从朱元璋开始就是如此,到了朱棣之时几乎可以算是发展到了顶峰了。 而此时此刻,高拱敢如此说话,如此挑隆庆的刺,在很多人看起来,高拱他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毕竟此时的高拱可不是为了什么正事,完完全全就是为了一时的意气以及为自己增加权利的筹码罢了。 “哦?你有什么话,说来让朕听听。”隆庆笑着说道。或许是因为高拱这种语气,这番目无尊尚的行为而让隆庆似乎是有些气过头了,如今更是差点就笑出声来了。 高拱似乎还是没有注意到隆庆如今已经是非常愤怒了,竟然就这么将就着开始说话了:“微臣举荐……” “别说什么举荐不举荐的。”还没有等高拱把话说完,隆庆就开口打断了他,“你先给朕说说,为何不同意李爱卿所推的高仪顶替其位?” “这……”高拱听到隆庆这么一问,立刻就打住了。他哪里考虑过这些问题,刚才他急着开口就是为了率先说出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有考虑过李春芳举荐了谁。再者来说,高仪次日虽然和高拱是同科进士,但是高仪此人平日里就不怎么显山露水,平平淡淡的比李春芳还要隐蔽,最大的事情也不过是他自己家中房子失火这种私事而已。高拱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人那里会去在意那样的平凡之人。而隆庆如今既然这么问他了,他又不能不回答,说不出来可就是要是去这么个机会了。 想了半天,高仪此人虽然并非是那种太过喜欢显露自己的人,但是高拱对他也并非是毫不知情。想了想,高拱抬头开口说道:“陛下,高仪此人难当大任。” “哦,这又有什么说法?”隆庆仿佛是被高拱提起了兴趣,依然微笑着问道。只不过他面上的微笑中,依然还是带着愤怒的气息,丝毫没有衰减。 “高仪此人学识是有了,毕竟曾为应天府翰林院的太常卿,也做过礼部尚书,如今更是在太子殿下的东宫侍奉讲读。说其资历,更是与微臣一般无二。若是说来,高仪倒是可以担此大任。”高拱开口说道,先是称赞了高仪一番,然后话锋一转,开始了攻击,“但是此人干劲不足,做事为官多有些拖沓懈怠。陛下应知,内阁之责乃是为陛下辅政,帮助陛下治理天下。每日阁中之事千万,虽然有着‘司礼监’的众位公公‘相帮’,但是每日还是有些让人忙不过来。而高仪此人做事慢慢吞吞的,甚至还有些犹豫不决,若是让他入阁为大学士的话,实在是……”他说道“司礼监”和“相帮”二字之时,语气颇为沉重,显示是表示了自己的嫉妒不满。 高拱这番话的意思明显的很,就是在指责高仪做事犹犹豫豫、温吞水,处事犹豫不决。当然,还有一点高拱没有说,不过在场的百官们包括隆庆也都是明白,高仪这人实在是有些软的很,从他家中失火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在友人家中借宿这一点来看就能明白了。 不过如今高拱的这些话都完全没有作用了。他如今已经是得罪了隆庆,还要叫隆庆如何去认同他的话。别说高仪此人若是入了内阁最多就是慢点,却也不会误事,就算是高仪当真是个会误事的人,这一下子隆庆也是要让他入阁了。 而百官们听到了高拱的这番话却是另外一种想法。高拱所说的话的确是事实,可是问题是,如今不管是哪个做皇帝,哪个做内阁首辅,似乎这内阁中的情形也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高拱所说的那种情况是内阁中最最真实和平常的情况。然而如今,这种真实和平常已经变成了一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状况了。勾心斗角和耽误拖沓早就已经成了一种必然的事情,见怪不怪了。因此在其他人看起来,放一个向高仪这样温吞水的人进到内阁之中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或许,反而效果会比之现在还要更好一些也说不定。 “高爱卿倒是言之有理啊。”隆庆竟然认同了高拱的话。 “一次微臣举荐……”见隆庆认同了自己的话,高拱立刻就想要说出自己的打算。 “不过……”隆庆却是再一次打断了高拱,“此时既然是关系重大,还是要问问其他人还好。” 第三百五十二章 明显关联 听到隆庆的话,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们都觉得非常惊奇。要是说起来,隆庆的这番话并没有什么错误,让百官进言,听听不同意见再做决定,这样子本就是对的。只不过百官所惊奇的是,如今高拱已经是将隆庆逼到了这个地步,而且隆庆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是隆庆居然还是没有立刻让高拱闭嘴,反而是跟他这么一番和颜悦色,这在其他大臣们看起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只不过其他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高拱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隆庆已经是被自己给说动了,只是已经被“说动”了的隆庆竟然还是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否定李春芳的提议,绝了高仪进内阁的事情而让自己推荐人,反而还要问其他人意见。对于这件事情,高拱心中是非常的不爽。 气愤之下,如今已经是迷了心窍的高拱立刻开口说道:“可是陛下……” 高拱的这句话只说了个开头就打住了,被一旁冲过来的一个人拉住了衣袖而止住了。 冲过来的正是郭朴。刚才高拱不服隆庆同意李春芳的决定而站出去说话的时候,郭朴就已经感觉到要糟糕了。只不过刚才高拱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一些,郭朴根本就来不及抓住他就已经让他冲了出去。 当时,郭朴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好。藐视皇权而平安无事,甚至之后权势还越来越大的人不是没有过,向曹操就是这么一位。不过如今是大明而不是东汉末年,高拱只不过是个内阁首辅并非曹操这么一位先贤,而隆庆虽然有些闷葫芦但也并不是刘协这么一位窝囊到了极点的汉献帝。高拱如今站出去公然顶撞皇帝,下场必然是非常凄惨。 刚才高拱说话的时候,郭朴一直都是一身的冷汗,高拱已经是站了出去开始说话了,他又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过去把他拉回来。甚至他在刚才都已经做好了高拱随时都会被隆庆让侍卫拖下去的准备。 不过刚才隆庆虽然表现的非常愤怒,但是似乎现场的状况他还能忍受。而如今,郭朴看到隆庆已经打算放过高拱这一次的胡搅蛮缠不再计较了,可是似乎高拱还没有认清局势,居然还想要继续开口说话。 这一下郭朴可是被吓坏了,他微微抬起头向上面看了看,发现隆庆看到高拱似乎还想要说话,面色已经是不善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可能发飙。这一看,郭朴是赶紧走出去,在高拱才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一把拉住了高拱的衣袖,制止了他的话。 高拱被人一把拉住,想要说的话就这么憋在了嘴里,说不出来,正是不爽,转头看向拉住自己的人,想要怒斥一番。却是看见拉住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好友郭朴,高拱的气也就顿时去了一半。不过气虽然是有点消了,但是高拱却还是觉得不爽,是以用非常疑惑的眼神看着郭朴,似乎是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当着隆庆的面,而且如今又是站在大殿中央,文武百官全都在看着这边,郭朴又怎么可能明明白白地告诉高拱。他只有做出一番无奈的表情,额上眉头微微皱起,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眼神向坐在龙椅上的隆庆看了过去。 高拱虽然现在有些失了心智,但是他可不是傻子。看到郭朴的提醒,他也是微微抬起头看了看隆庆。 只见现在的隆庆,当真是龙颜大怒。横眉竖眼的,眼睛也是瞪的老大,差点就要怒火燃烧了。如今的隆庆正在看着高拱,只是那表情已经是不善到了极点,而且还有些咬牙切齿的,似乎是想要把高拱生吞活剥了一般。 再怎么说,隆庆也是个皇帝。而且,皇帝上朝的时候,那一番化妆准备,已经是让人们看起来威严无比了。此时的隆庆在这么一皱眉一瞪眼,表情也当真是相当吓人。 隆庆如今的这副模样看的高拱是一阵心惊。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阵心惊,让他那刚刚正疯狂无比的心顿时是清醒了过来。这时候的高拱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做了什么,和皇帝叫板!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若是隆庆现在就说他是藐视皇权,完全就有理由将他立马摘去乌纱,再让宫中的侍卫拖出去。他高拱连一点点办法都没有,喊冤?别开玩喜了,先不说隆庆本就是大明朝的皇帝,他说谁有罪谁就有罪。而如今高拱是的的确确地犯了这个礼仪不尊的罪过,而且对象是皇帝,隆庆能够忍到现在都没有发火那已经是个奇迹了。而且,就算隆庆不发火,那些个和高拱站在对立面的人也必然是已经将这件事情记下来了。或许他们今天还不会发飙弹劾高拱,但是谁知道哪一天,就会有人站出来那这件事情说事! 想明白了这一点,高拱立即将心中的不满强压下去,默默地走回了自己本应该站着的地方,垂手低头,不再说话。 “微臣觉得陛下所言极是。”郭朴为了要转移隆庆的注意力,分散隆庆对高拱的愤怒,赶紧开口说道,“此事毕竟是关系到将要入阁的人选,将来也是要重任加身,为陛下分忧的,不得不身中考虑才是。” 似乎是因为高拱打住了自己的那张嘴,隆庆刚要发出来的火气也是降了下去不少,而且郭朴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也的的确确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成功地分散了隆庆的注意力。低下头去,隆庆扶住了自己那有些疼痛的额头,揉捏了起来。一旁的小太监看到了,赶紧是走到隆庆身边,想要为他捶打一番,却是被隆庆挥退。 隆庆半晌都没有说话,而下面的大臣们就这么一直看着隆庆,颇为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只不过这些大臣中,有的是希望隆庆能够就此揭过这件不愉快的事情,而有的则是抱着相反的期望。 作为当事人的高拱,以及张凡、葛守礼和张居正却是心里明白的很,高拱这一会定然是没事了。若是隆庆想要惩治高拱,那他早就下令了,根本就不会停顿这么长的时间。 果然,等到隆庆再次抬起头来,面色上已经是好看了很多,不再表现出一副充满怒气的模样了,开口用着十分平静的口吻说道:“众位爱卿,对于李爱卿举荐高仪入阁,你们可有什么想要说的?” 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用的却是比之刚才还要温和平静的口气。但是此时,却没有人再敢站出来说什么了,百官们都生怕自己站出去再说出什么让隆庆不舒服的话,从而惹怒了这位此时正心中不爽的皇帝。 但是皇帝问话,做这满屋子站的都是文武百官,百来号人却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去说话,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因此这个时候,谁要是能出去说上两句才是解决如今这个窘境的办法。至于是谁,说的又是否隆庆想要听的,只要不牵涉到自己,他们就根本不会在乎。 这个时候,朝堂上的不少官员都将视线看向了张凡,这位如今在隆庆面前的大红人。这个时候,很多不明白为何张凡会在今天选择如此正式地上朝的人,如今也是有了一些眉目。 张凡自然是能够感受得到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明白他们都是希望自己能站出去说上两句话来扭转目前尴尬的局势。但是张凡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头也是低着,让人根本就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过了一段时间,见张凡丝毫就没有一丝想要动的意思,期望十足的众人开始失望了。 正当大殿上的百官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一个人却是站了出去。 “陛下,微臣附议李大人的举荐。” 一个声音,一个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在人们的耳边。听到这个声音,大臣们不由得都抬起头看了过去。 “哦?葛爱卿可有什么说辞?”隆庆看着站出来的人微笑着问道。 不错,站出来说话的人正是户部尚书葛守礼。看到葛守礼站出来说话,其他的大臣们全部都是松了一口气,用一副看恩人的目光看着他。可是没过多久,这感恩的目光就变成了疑惑。 葛守礼平日里在朝中也是闷葫芦一个,虽然应该他说话的时候,他绝对是直言不讳,但是平日里基本就不怎么会说话。而此时,葛守礼站出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同样是和他一样,都是闷葫芦的李春芳和高仪打抱不平?没有人会相信这么个幼稚之极的答案。 但是联想到前天张凡归来之时,朝中发生的事情,众人不由得将眼光再一次看向了张凡,很明显就是在怀疑这件事情和张凡是否有着什么关系。 高拱也是如此,他看着张凡似乎是想要看出来一些什么。只不过此时的张凡一直是低着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让人无法琢磨。 但是高拱此时却是可以确定,这件事情必然和张凡有关系,要不然他今天又为何会来上朝呢! 想到这一点,高拱又开始有些咬牙切齿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五十三章 直言不讳 葛守礼这个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如今站了出来表示自己同意李春芳所举荐的高仪继任入阁。.这在很多人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想不通为何葛守礼会站出来帮人说话。 但是下一刻,人们的视线就转向了张凡。联想到前日里张凡刚回来之时,葛守礼那一反常态的帮忙,百官们心中大都若有所思。 “哦?葛爱卿附议?”隆庆似乎对葛守礼所说的话表现的非常感兴趣,微笑着问道,“那葛爱卿不妨说说看,可有什么理由嘛?” “陛下。”葛守礼想都没有像,直接开口说道,显然是早有准备,“微臣以为,内阁之职,虽然正如高大人方才所说的那般,日里繁忙非常,所理之事也重要的很。但是如今内阁中有着高大人与张大人二位,想必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葛守礼的这番话说出来,听到的人们可就觉得有些好笑了。葛守礼的话,表面上好像是再说高拱和张居正二人的能力非常大,仿佛内阁之中只需要他们两个人就已经足够了。但是在其他人,特别是这些整天只想着阴谋诡计的百官们看起来,葛守礼这番话简直就是在暗着骂内阁里的其他人是吃闲饭的蠢货。 不过且不说事情是不是这样,如今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葛守礼。再说了,似乎葛守礼所说的也就是实情。如今的内阁中,几乎所有的事情,不管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也就是高拱和张居正二人互商量或者是有所冲突,其他的人根本就从来都不过问这些本该他们份内的事情。 “哦?”听了葛守礼的话,隆庆有些疑惑,说道,“若是照着爱卿这么说起来,内阁之中只留下高爱卿与张爱卿二人便已足够,何须另外四人?干脆朕就将其他四人裁去,日后内阁之中只留有高爱卿与张爱卿两人的位置。葛爱卿觉得,这样如何啊?” 呵呵,好嘛!葛守礼只不过是站出来实事求是地说了这么一句,虽然话语里面也是带着一点讽刺的意思,但是并不深。他只不过是想随便说说,用这种方式打开话题而已,并没有隆庆所说的这个意思。但是隆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这么借着葛守礼的话说出了这么言论。 所谓言者无心,听着有意。且不管隆庆为何会这么说,起码听到他这么说的朝廷百官们全都是紧张了起来。皇帝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也自然是这个庞大帝国的最高意志,在他们看来,隆庆会这么说,必然是心中已经有了那么一份心思。 “呃……陛下。”葛守礼似乎也是被隆庆的这番话给吓住了,赶紧开口说道,“微臣并非那个意思,微臣的意思是,高大人与张大人二人勤政,阁中的事情已经大都让二位做了。但是微臣并没有说过其他的阁臣无关紧要,若是当真如陛下所戏言的那样,阁中就只有两位大臣,将来定然是要乱套的。” 听了葛守礼这番话的人,不论是文武百官还是隆庆本人都明白他所说的“乱套”是在指什么。内阁作为皇帝的辅政机构,权利自然是非常之大。就算是皇帝本人亲自下的旨意,若是内阁中的大臣觉得不合适,不能通过的话,他们是有权利上奏反对的。连皇帝的旨意都可以反对,而且这并非是什么死谏,几乎是必然能够成功的事情。由此可见内阁的权利有多大。 倘若事情真是像隆庆所说的那样,内阁之中就只剩下两个人的话,将来肯定是要乱套的。为了防止同流合污,那两个人也必然会是冤家对头。本来这样也是一件好事,可是朝中的官员们都明白,倘若是两个冤家对头的话,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这两个人对立到了极点,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反对对方的提议。即使是最为正确,利国利民的大事,还是什么事关大局的战事。本来二人都在心中同意的,可是一旦有其中一人将同意的话说了出来,那么另外一人为了意气也必然会出言反对。如此的话,朝中将会变得混乱非常,政令无法通达。 而更重要的一点,有一句未来的话,却是适用在任何时代,“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为了权力,人们就能够干得出来任何事情。谁又能够保证得了,将来内阁当中只剩下两个人,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仇人之时,他们不会为了共同的利益而站到同一条战线上面去!而如果发生那种情况的话,内阁中的这二人就等于是变相控制了整个朝廷。无论是谁,都不希望看到那种情况的发生。 “陛下。”葛守礼继续开口说道,“内阁中的人选乃是当年成祖所制定的,是为祖制。若是擅自改变祖制,是否……而且,进入内阁的人都是朝中的大学士。本朝至今,有中极、建极、文华、武英四殿以及文渊阁、东阁,共四殿两阁,六大学士,且无定员。倘若内阁之中只剩下两人,其他四位大学士又当放在何处。到时候必然会闹出不少事情。 “还有,今日朝上的事情陛下看在眼里,微臣也就不再多说了。可若是当真就剩下两名内阁大学士的人选,到时候会是怎么样一副场景,微臣想必不用再为陛下畅想了。” 葛守礼说了这么多,出了最后一段话之外,基本上全都是废话。什么朝廷祖制,成祖所立,说起来都是好听无比,可是真要有哪个皇帝想要篡改的话,谁也拦不住。但是最后一点,可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 如今,内阁中设有六个位置,分别有四殿两阁六名大学士担当阁臣。即便是如今,六名职位也有着无数的臣子因为想要位列其中而斗的头破血流,不可开交。若是内阁中的职位当真由如今的六个变成了两个,那到时候还不知道朝中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 本来,隆庆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也当真就是他的一时戏言而已,只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并算不得数的。可是隆庆说完这番话,心中不知道怎么的也就升起了这么一番心思。而且这种心思还有越变越大的趋势。 可是葛守礼的这一番分析立刻就让隆庆绝了这种心思。是啊,如今就已经是够混乱的了,刚才高拱就为了这么一个内阁的人选位置,居然敢于跟他这个做皇帝的叫板,而且强势的很。隆庆不可能让这种“偶然间”才会发生这么一次的情况变得频繁起来。到时候,这朝廷也当真就是要乱了。 下面的大臣们听了葛守礼的这一番话,觉得他说的实在是太在理了。他们倒不是觉得葛守礼说的是什么正义之言,而是觉得葛守礼的这番话给了他们许多人入阁的希望而已。 不过也有很多人在心里面生出了对葛守礼深深的佩服。敢于直接当着皇帝的面说他说的话是“戏言”的,恐怕还当真就没有几个人。而葛守礼偏偏就是这么说了,而且说的还是义正言辞,让隆庆一点生气的想法都没有。 “爱卿切勿急躁。”隆庆如今脸上堆满了笑容,其中还有着一丝歉意,“朕方才所言只不过是戏言,戏言而已。”隆庆果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有什么责怪葛守礼的意思。 只是看到葛守礼似乎有一些不太满意自己刚才的道歉,隆庆为了怕麻烦,赶紧开口说道:“葛爱卿,如今正是商讨何人该将入阁代替将要致仕的李大人,说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做什么。还是快些说说正事才好。”隆庆赶忙出言,转移葛守礼的注意力。 “陛下,微臣附议李大人的举荐。”葛守礼果然不再提刚才的事情了,“正如陛下与诸位所知道的一样,高仪高大人入阁为臣,其学识资历皆具齐全,此事无须在意。而且高大人如今为太子殿下东宫讲读,许多朝中如今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并不用担心他初上任之时会弄不清楚局势。再者,凭着高大人那谨小慎微的性子,对于内阁中所处理的种种大事,也是必不可好的。” 葛守礼说的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也的确就是这么回事。他给予高仪的这番评价可谓是中肯的很,并没有拔高,也没有贬低。虽然听起来高仪并非就是入阁的最佳人选,可是若是他入阁了,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其他的人还没有什么想法,高拱却是已经在心里面冷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高仪太过没有特点了。而且他更加不看好的是张凡和葛守礼二人,选择这个人简直是个错误。而且如今的情形,张凡看来是不会站出来说什么了,仅仅凭着葛守礼一个人也根本不能成事。 但是事情永远都比人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高拱刚刚才想到这些,现场就立刻出现了另外的局面打破了他的这种想法。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尘埃落定 在高拱看来,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状况,必然和张凡是有关系的。要不然他绝不会在今天,穿的如此正式跑过来上朝。 刚才李春芳举荐高仪继任自己的位子的时候,高拱一开始还心有疑惑,不知道李春芳为何会选择他。 但是现在,高拱已经是完全明白过来了。看来张凡在昨天得知了事情之后,就已经是去和李春芳商量过了。只不过高拱虽然很早就猜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并不是太过担心,因为凭着他如今在朝廷里的权势和地位,光是靠着张凡和李春芳两个人还没有办法和他抗衡。 但是刚才葛守礼站出来说话的时候,高拱也的的确确是被吓了一跳。他虽然在前天,张凡回来的时候,葛守礼帮着张凡说话的那一刻就已经预见到葛守礼将会与张凡站在同一方阵营之中。但是高拱实在是没有算到事情会来的如此之快,才过了仅仅两天的时间,而且昨天张凡也没有出现过,他就已经于葛守礼“勾搭”上了。 只不过吃惊归吃惊,但是高拱并不是太过担心。因为在他看来,即使有了葛守礼的帮助,张凡和李春芳的如意算盘也不可能打得成。毕竟光是想要靠着葛守礼一个人来成事,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已经说过话了的李春芳这个时候又不可能再一次站出来说什么,那样就显得太过用心了。而站在一旁的张凡,很明显他今天来就是单纯过来看个热闹的,并不是为了要上朝说些什么。 想到这些,高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虽然他刚刚已经是惹恼了隆庆,但若是事情一直这么发展下去,并且张凡他们还是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说法的话,他高拱还是有机会的。 只不过,高拱想到自己刚才也毕竟是惹恼了隆庆,此刻就算是他有机会,但是再让他站出去说什么显然是不合适的了。且不说隆庆能不能静下心来听他说话都已经成了一个问题,万一隆庆看到高拱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觉得十分的不爽而要下令廷杖他一顿的话,那高拱可就麻烦了。 须知道,廷杖之事,一向就是由厂卫的人来执行,而这里所指的厂卫也大多就是锦衣卫的人,倒是东厂的人几乎是没有。倘若高拱当真是被隆庆让人拉下去挨廷杖的话,按照张凡的性子,恐怕最多也就是让高拱受点教训,虽然会让他在家好生修养上一段时间,但是绝对不会将他打出什么毛病来的。 但是要知道,这件事情,张凡可做不了主。他虽然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有着执掌廷杖之责。但是这执掌二字,说白了也就是看着自己的人大人而已,他没有说话的权利,也没有吩咐的权利,只能在一边看着。而具体去下命令的,却是那个顶着监督职责的东厂总管,如今就是与高拱水火不相容的冯宝了。 冯宝此人并不是个心狠手辣到了极点的人,对于某些人和事情,他还是比较容易说话的。但是有一点可千万不要被迷惑了,他在温柔也是东厂的总管。就算冯宝能算得上是大明一朝里,所有担任过东厂总管的太监中最为温柔的一个人,在一般人的眼中,也绝对会是个恶魔一般的人物。这种人又有谁想要犯到他的手上,更何况是高拱这么一个冯宝极度讨厌的人! 想到这里,冯宝即使本就没有打算站出去说话,也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即使害怕,这打算还是要做的。既然自己不能出去说话,那就让自己的人站出去帮着自己说话。 脑子里面想着这些,高拱也是将眼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郭朴。 郭朴这人说起来,除了平日里为高拱马首是瞻之外,倒也是一个颇为正直的人。虽然他也是有些看不惯高拱如今这种瑕疵必报、疯狂打压与自己意见不合之人的行为,但是他心里面也一直对高拱抱有着信心,希望他能在满足了自己的报复之后,能够全心全力地投入到政事上面去。也是因此,郭朴才会一直跟随着高拱到了现在。 但是此刻,面对着高拱请求,甚至是略带着命令意味的眼神,郭朴也是退缩了。他又不是傻子,高拱能够想得到的事情,他也自然是能够想得到。冯宝讨厌高拱,也自然是连着高拱的党羽一同讨厌起来了。更何况,隆庆又不是不知道他与高拱之间的关系,万一真的牵扯到他,他也是绝对不愿意的。 面对着高拱如今如此热切的眼神,郭朴也只有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不去。 看到郭朴不同意,高拱并没有恼怒。他自然明白郭朴是和他在担心同样一件事情,而且对于郭朴这个跟随了他多年的“战友”,高拱也是比较认同的。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也就不打算让郭朴出去冒险了,眼光也随之看向了自己的其他党羽,希望有人可以站出去说些什么。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如此富有戏剧性。正在高拱环顾四周想要找个自己人站出去说话的时候,朝堂上面已经是发生了变化。 “微臣附议李大人举荐。”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微臣附议李大人举荐。”第二个声音响了起来。 “微臣附议……” “……” 不断地有人站出来说话,而且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没有其他的什么理由。这些人全都是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有停留地再一次站回自己的位置。 面对这种情况,高拱愣住了,他着实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如此。而其他那些没有说话的大臣们也是如同高拱一样,被如今大殿之上所发生的事情弄愣住了。 稍稍留心就可以发现,这些站出来说话的人,全部都是葛守礼领到的那帮中立派中的人物。当第三个人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其他的人就已经明白过来,葛守礼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高拱被眼前的画面弄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是没过多久就清醒过来的高拱也并没有愤怒,而是在心底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他深深地明白,这场战斗,这次来之偶然之极的天赐良机,他已经失去了。而他的对手,却是赢的了胜利。虽然他的心中十分的不甘心,可是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丝毫办法来挽回这一切了,事情已成定局。 而看到这幅场景的其他人,特别是张凡,虽然表面上还是如同先前一样,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是他在心底明白,自己这一次显然是赢了。旁边站着的李春芳和葛守礼二人也是如此认为。 只有张居正,对于眼前的情形是喜忧参半。自然,他对于高拱这一次能够吃瘪而感到高兴。虽然他也只不过是跟高仪谈过两三次而已,但是他心里明白,高仪入阁之后,必然是会站在他这一边的。因此对于张凡能够说得动葛守礼以及这么多人帮忙,张居正心里面是非常高兴的。 但是同时,他也有些忧虑。他所忧虑的自然就是张凡了。并不是怕张凡会惹上什么麻烦,而是担心张凡而已。他担心张凡在入仕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已经是得到了隆庆以及朱翊钧这现在和未来两代帝王的认可和信任;也担心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有了自己的一帮人马相帮,而且这帮人马还是朝廷里人数最为庞大的一派。张居正担心得到了如此强大助力的张凡,将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特别是,他担心张凡将来会否妨碍到他的行事。 只不过张居正的这个担心并不是太让他费心,他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非常信任张凡的。而且他对于葛守礼也算是比较清楚的,知道他并不会一味地去蛮干。 总之,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来说,对于张居正是个好事。一个不怎么管事说话的李春芳走了,来了一个会帮助自己的高仪,这对于如今的张居正来说,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隆庆又不傻,看到这么多人同时站出来为着李春芳和高仪说话,心里面稍稍想想就已经是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虽然他有点讨厌这种情形,但是既然这事跟张凡有关系,他也就不在计较什么了。不过…… “张爱卿,你怎么看?”隆庆看着张凡点名问道,明显就是想要为难张凡一番。 “陛下。”听到隆庆的点名,张凡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说道,“微臣在朝中供职时间不长,政事更是没有参与过几件。这件事情想来微臣并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一切事宜还是由陛下做主才是。” 他这倒是好,完完全全就把自己给抛出在外,撇了个一干二净。 看到张凡这幅滑头的模样,隆庆心中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觉得开心起来了。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隆庆根本就没有必要再等待什么了。他看着下面的大臣们,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传朕旨意。待到大学士李春芳卸任之后,由东宫讲读高仪,进封武英殿大学士,入阁供职。退朝吧。” 事情,就在如此一面倒的情况下结束了。有得意的人,自然也就有失意的人。只不过得意之人明白自己的胜利还没有到庆祝的时候,而失意之人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反击。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警告之言 退朝之后,百官们还大都留在大殿上没有离开。.对于今天早朝上所发生的一切,众人还是回味无穷。高拱这么个如今强势非常的人竟然以完败的结局黯然收场,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非常感兴趣的事情。 说起来是感兴趣,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心里面高兴的很。高拱自从今年年初,让人弹劾了徐阶,并且重新回朝入阁,担任了内阁首辅之职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模样。那个往日里直言豪爽的高拱消失了,换回来的是一个暴戾非常,一心只想着排除异己,巩固自己地位并且不择手段的高拱。 朝中的百官们一开始还没有当成一回事,觉得这只不过是高拱被徐阶压抑多时的自然反应而已,让他闹腾一段时间也就算是过去了。然而事情并非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高拱这一闹腾就是大半年,从他年初刚回来的时候就是如此,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停过。而且他的手段,也是狠辣的很,丝毫没有消减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丝毫不讲情理的模样,只要逮到机会,那就必然是一阵猛烈进攻,知道对方倒下为止。 面对这种已经是有如疯狗一般的做法,朝中百官们是敢怒不敢言,丝毫没有任何对策。而且高拱越是如此,这些大臣们就越是不敢做什么,生怕自己做了什么高拱看着非常不爽的事情而被他迁怒,自己遭祸。 而百官们越是如此,越是忍气吞声地不说话,高拱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施行报复的手段也越发的不留情面。在这种恶性循环的情况下,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朝中是被弄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而偏偏早就已经清楚这种情况的隆庆对此根本就是不闻不问,任由高拱去折腾。有几个大臣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冒死上奏隆庆,希望能够平息如今的这种情况,但是却被高拱获悉,之后自然又是一番残酷打压。百官们也不知道是这折子根本就没有送到隆庆的跟前就被那孟冲通风报信了,还是说隆庆已经看到了这折子,却是没有任何打算。 而高拱一党的人,对于高拱的这种做法,一开始显得无可厚非,毕竟高拱也憋屈了这么多年,重新掌权之后发泄一番也是非常正常的。可是渐渐的,这些人发现,高拱的报复行为竟然就这么一发而不可收拾了。这大半年一来,因为高拱的原因而被外放、贬黜、抄家、甚至是丢了性命的人到底有多少,他们已经懒得去细数了,但是绝对是一个令人觉得可怕的数字。就连郭朴,这个高拱的友人见死党,如今都已经觉得高拱的做法有些太过了。 对于郭朴来说,他并没有太多的仇恨间隙需要放在心里面计较。郭朴这人说起来倒是非常正直的,这一点从当年他冒死从嘉靖皇帝手下将海瑞救了出来就可以看出来,说明他还是有着那么一份家国天下的心思的。他与高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也是因为当年徐阶逼人太甚而不得已的。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高拱还是一心为了朝廷的。郭朴正是看中了高拱这一点,知道他怀有远大抱负,这才会站在高拱这一边。 即使是今年年初,高拱重新回到朝中执掌大权,展开疯狂报复的时候,郭朴的这份心思也米有断过。那时候的他一直是以为高拱只不过是想要发泄这么些年的郁闷而已,等到他的积郁全都发泄完了,自然就会重新回到正途上来。那个时候,郭朴就会全力帮助高拱治理好这大明王朝。 可是如今,郭朴的这份心思动摇了。大半年的时间下来,高拱的报复行动不但没有渐渐平息,反而是愈演愈烈了起来。老实说,如今的郭朴还是非常坚定地站在高拱这一边的,但是他的心里,早就已经对高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不过事到如今,他即使心中有所动摇也是无济于事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自己想要回头也是不可能的了。 隆庆说了退朝二字之后,也不等到百官们行跪礼相送,就自顾自地走了。而现场,高拱看到今天自己打了一个巨大的败仗,却是并没有垂头丧气,反而是内心极度的不平静。想要发泄什么,但是横眉竖目了半天,他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眼神偶尔看看葛守礼、又看看张凡、甚至是盯着李春芳和张居正看了半天,仿佛他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一句话说出口,冷哼一声,转手就大步走了出去。而他的一种党羽看到他已经离开了,也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遭人冷眼相待,都跟着高拱鱼贯而出。 而在场的这些人,看到高拱这副模样,尤其是那些和高拱不对付的,受到过高拱打压的人,全都在脸上露出了笑容,有的是胜利、有的是喜悦。 而作为今天胜利的主导一方,张凡、葛守礼和李春芳三人,虽然面上也带着喜悦,却是没有丝毫胜利的表情。对于他们来说,本来根本那就不想用如此方法来逼迫高拱的。但是高拱如今的种种行为,已经是让人们不堪忍受了,若是再让朝中的一份重大权利放到他的手中,那对朝廷绝对是一件祸事。这种情况,不管是和高拱有没有间隙的人都不愿意看到。 可以说,张凡昨天所组织的今天这场反击战,可谓是有点众望所归的味道,这毫无夸张。 “葛大人。”张居正走到了葛守礼面前拱手问好,只是他那表情中似乎也带着一些感谢的意味。 “张大人无需如此多礼。”葛守礼赶紧说道,“今天这件事情,我也是受人所托。而且,要是说感谢的话,张大人也切莫再提。葛某人也并非是为了别的,不是为了张大人,只不过是不想着朝廷里继续这么乱下去了。” “我明白。”张居正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葛大人今日也的的确确是帮了在下一个忙,这感谢的话,在下一定要说。” “若是张大人当真要感谢的话,还是要感谢另外一个人。”葛守礼说着这话,眼神也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张凡,“葛某只不过是出了一些绵薄之力而已,不知一提。”说完这番话,葛守礼就告别了张居正,向着大殿外走去。只不过他临出门之前,还回头看了看张凡,并且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目送葛守礼离开,张居正来到张凡面前,开口说道:“远德,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倒是你……” “老师,这些话都无需再提了。”张凡说道,“若是当真说起来,倒是要谢过李大人才是。李大人出言相帮阁老脱险,如今就要致仕了不说,刚才还险些就被高拱弹劾。李大人冒此等危险,实在是应该好好感谢一番。” “说的对。”张居正非常认同这句话,和张凡一通来到李春芳面前。 “二位快快打住,我可受不起。”李春芳没有等到两人开口说话就已经叫住了他们。 一番客套之后,三人离开大殿,向着宫门外走去。 路上张居正突然转头看向张凡问道:“远德,今天葛大人站出来说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这里面定然是有你的原因。你到底是怎么说动他的?”张居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老师,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学生倒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张凡谦虚地说道,只不过这番谦虚倒也是实情,“昨日学生听到朝中发生的事情之后,心中立刻就有了打算,赶忙就让人找来了高仪高大人前来相商。和高大人谈过了之后,学生就立刻去了葛大人府上,想要求其帮忙。 “葛大人倒是毫不含糊,只是问了我几句话,就答应了下来。当时学生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不由得就开口询问其原因。只不过得到的回答,实在是让学生心中有些汗颜。” “哦?葛大人都说了些什么?”张居正顿时被张凡的话弄出了兴趣,赶紧问道。一旁的李春芳也是转头看向他。 张凡想了想,不打算有所隐瞒,开口说道:“葛大人之所以肯帮忙,其实原因刚才他已经告诉老师了。他就是不希望看到朝中在这么乱下去,更何况高拱已经是弄得人人自危,他不希望乱上添乱。 “他还说,他前日里帮学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因为几万两银子的小事,而弄出学生与高拱之间的纷争。不过……老师,葛大人还有几句话要学生转告。” “哦?他怎么说?”张居正疑惑地问道。 “葛大人说……”张凡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但是还是决定开口说道,“他的意思是请老师好自为之。这一次他是看不惯高拱位高权重却不知轻重才会出言相帮。可若是有朝一日,老师您也是如此的话,他还是会再一次站出来说话的。” 听到张凡的话,张居正突然有些无言了。倒不是因为张凡所传达的葛守礼的意思太过无礼了什么的,而是张居正的心里面,正好就有了那种心思。 第三百五十六章 特殊宾客 “张大人,恭喜恭喜啊!”一个在朝中为官,但是与张凡根本就不怎么熟络,只不过见过几面的人,来到张凡的身边,一阵问好。 “多谢王大人赏脸光临寒舍!”张凡虽然跟这人并不怎么熟悉,但是他还是如此一阵迎合。 送进去这么一个之后,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着队等着跟张凡问好,说上两句话。 今天并非什么大日子,当然,那只不过是对普通人来说罢了。对于张家来说,今天是张家又要再添一口人的日子,即使那个人早就已经住进了张府之中。但是,张凡既然承诺过要给她一个隆重的场面,即使是娶妾,也要如此。 映月,正是今天的主角。张凡本就承诺过她,等到他从江南回京之后,就要正式娶她进门。这件事情张凡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甚至在坐船回来的途中,他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只不过张凡也不曾想到,自己才刚刚回到京城就遇上了许多棘手的事情要等着他处理,这纳妾的事情也就被他搁置了下来。 如今,事情已经算是妥当了,再加上这几日,映月这丫头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跟张凡闹些小别扭,整个张府的人基本上都能看出来了。赵氏倒也不觉得映月这样子太过“活泼”了一些,反倒是更加喜欢起她来了,还特意去找张凡说了这件事情。 张凡听了之后,立刻就想起来了。转眼再一想,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这婚事早些办下来也能让映月安心,就同意了下来。 说是婚事,但是毕竟是纳妾,规格大小都有规定。所以倒也没有准备太多的日子,就这么两三日就准备好了。只不过虽然准备的时间并不是太多,但是看这场面那可是一点也不显得寒酸,当真是齐全的很。 这也多亏了隆庆说要赏给张凡的那些银子。那些银子在张凡回来的第四天就被葛守礼派人送到了张凡的家中,一共是两千零一十五万七千一百二十两纹银,全都被户部重新铸成了官锭,装着箱子运到了张凡的家中。 老实说,光是听这个数字,只不过是给人感觉很多而已,但是到底有多少,却是没有个具体的印象。但是等到这些银子全都堆到人面前的时候,这个印象可就是非常的明确了。看这堆积的犹如小山一般的沉甸甸的箱子,张凡再次有些无语了。这么些银子他不是没有见过,当初在扬州的时候,五千多万两的白银被装上船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所以看得是一清二楚。但是那些毕竟是朝廷的银子,对于一个疆域如此庞大、人口如此众多的帝国来说,这么些银子倒是显得并不多。但是如今,他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些银子全都是自己的了,这就让他有点觉得头晕了。 而一旁的赵氏,一开始得知隆庆赏了张凡银子,心中还觉得高兴和自豪。可是等到他看着那些人在不断地往自己家中搬运着这些箱子,赵氏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受到了极大的考验。还好有映月在一旁扶住了。 钱是有了,可是该怎么存放,张凡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总不能就这么放在庭院里面吧。最后,没有办法,还得麻烦这些人将银子全都放进张府的地库中去。还好,这间府院原本就有着非常巨大的地库,只不过如今也是被这些银子堆放的满满当当的。 古代,这里的钱庄的功能看似等同于现代的银行,但是实际上,大不相同。你若是往里面存放钱财的话,不但得不到任何利息,还要交给他们类似管理费的费用。不过如今,张凡可顾不了这么些了,任谁在家中放着这么多的现银,肯定都没有办法安心入睡的。张凡倒不是在担心钱财,而是担心看上了这些钱财的歹人。因此第二天,他就将这些银子存进了钱庄里。 有了这些银子,准备起东西来也就非常的迅速了。如今这场宴会可以再如此短的时间里面就办的如此有声有色,那些银子也当真是功不可没。 为了今天,张凡可算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几乎给京城里能够叫的上名号的官员都发了请柬。而这些官员们也是非常给面子,基本上全都来了。 李春芳如今就站在张凡的面前。如今关于他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就等着隆庆下诏书,他就可以回家了。但是这之前,他还有些事情要做。高仪,这个已经明确将要进入内阁的人,如今虽然还没有入阁,但是他已经开始着手熟悉内阁中的一应事物了。不过别误会,他既然还没有入阁,如今也就只是单独去见李春芳,由他指导一番而已。其实大部分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太需要说明的,内阁中每天所要做的事情跟普通官员们想必并没有什么区别,有所不同的就是实情的数量变多了,而事情的重要程度也加大了而已。 今天,张凡趁着李春芳将要离开之际,特意是将他请了过来,算是一叙。李春芳对于张凡的这个打算,也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 宾客们来的都差不多了,李春芳却是见张凡还等在门口,不由得好奇起来,走过去问道:“远德,你这是在等谁呢?” “还有两个人没到。”张凡微笑着回答。 “还有两人……”李春芳不知道到底是哪两个人会让张凡这么一番好等。如今宾客几乎全都倒了,熟悉的不熟悉的。难道说是隆庆,不可能,且不说张凡这是娶妾,就是娶正妻,皇帝也不会来的。再说了,那朱翊钧早就已经来到张府上了。“莫非……”李春芳心里面想到了另外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正在李春芳暗地里猜测的时候,一台四人小轿停在了张府的门前。抬轿之人压轿,掀起门帘,从里面走出来一人。 “张大人,恭喜恭喜啊。”来人一脸微笑地看着张凡说道,“路上耽误了些时辰,还望张大人见谅。” 张凡却是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也是一番和颜悦色:“郭大人哪里的话,客气客气,还快些请里面坐。” 不错,来人正是郭朴。 看到郭朴的身影现身于此,李春芳心里面当真是有些惊讶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张凡竟然会邀请他前来。如今两人还是站在相互争锋的两个阵营中,而且两方才刚刚发生了一场争斗没有几天。张凡这个时候请郭朴来,这在李春芳看起来是非常不合适的。而且如今正是他们胜了上一场争斗,张凡这么做,给人最明显的印象就是他想要调侃郭朴。不过李春芳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太合适,即使对方败了,又不是彻底败了个干净,毫无反击的余地了。张凡若是在这个时候想要讽刺他什么的话,显然是不智的。 不过看张凡和郭朴二人之间这么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李春芳心中的担心之情也是稍稍放了下去一些。但是等到郭朴走进张府的大门之后,看到张凡还是站在门口等着,没有进去,李春芳心里面又开始着急了。 他这才想起来,张凡刚才所说的是两个人。而如今,这只是来了郭朴一个,那应该还有一个人,莫非…… “远德,你……你不是……”李春芳想要向张凡询问一番,却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想法太过让他觉得惊讶了,说起话来都已经有些结结巴巴的了。 张凡看着李春芳的这副模样,心里面有些好笑。虽然李春芳并没有能够说清楚自己的话,不过张凡还是明白了他想要说些什么:“不错,正是如李大人所想的那样,我连他那里也松了请柬过去。” “这……这……”李春芳得到了张凡的答案,却是有些更加的迷惑了,“你为何要去请他?”这个“他”所指的自然就是高拱了。 李春芳对于张凡请了郭朴过来,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反对。毕竟郭朴为人为官的性格他都是明白的很,虽然也不爽他如今一直跟在高拱身后,但是若光是对着郭朴本人,他还是有些认同的。 可是对待高拱,以前的倒还罢了,特别是如今这个肆无忌惮、无事不敢为的高拱,李春芳可谓是不待见到了极点。再加上那日他上奏为徐阶鸣冤之时,他心中的这种情绪也是急剧的增大。 而如今,张凡对他说请了高拱过来,他自然是有些吃惊的。 而张凡完全能够明白李春芳的心情。他当时发帖之时,一开始也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请高拱。但是也不知怎么的,到了最后他总是觉得少了几个应该到场的人没有请。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想起了高拱和郭朴二人。只不过他也是和李春芳同样的心思,郭朴是比较好请的,但是高拱就…… 太阳已经快要升到正中央了,而路上还是没有任何轿子的影子。李春芳陪着张凡一直等到现在,如今他几乎已经能坑定,高拱是不会来了。毕竟高拱心高气傲,最近有事才受了挫,又怎么会答应对手的邀请呢。 正想劝张凡别等了的李春芳却是听见张凡说了一句“来了”。听到这句话,李春芳不由得心中一紧,看向了前方。果然,远处有一顶轿子正在缓缓行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打住心思 “高大人,怎生如此时辰才到,让晚生是一阵好等啊!”张凡看着走过来的高拱,非常热切地打着招呼。 “唉,家中小有事物,耽搁了一阵子,还请见谅。”高拱面对着如此热切欢迎自己的张凡,面上表情倒是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不过想起来,高拱能这样自己已经算是不错了。高拱的性格就是如此,有仇说仇,有恩谈恩。若是他跟自己的仇人碰面了,他是绝对不会看场合和对方的身份的,定然是面上表情立马就变,一副和对方有着深仇大恨的模样。 虽然他和张凡还算不上什么似海的深仇,但是如今他跟张凡两个也绝对是不对付的。可以说今天高拱应了张凡的邀请而前来,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而如今,高拱面对着张凡,虽然没有笑脸相迎,却也没有恶语相向,可算是难得到了极点了。 特别是如今正站在一旁的李春芳,看到高拱今天如此的“和颜悦色”,吃惊的他嘴巴已经是微微张开了。 “李大人这是怎么了?”看到李春芳这幅吃惊的模样,高拱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怎么,看见我来这里当真有这么吃惊吗。” “我确实是没有想到。”回过神来的李春芳也是一脸微笑的模样,不过那明显不是发自真心的,“你会收了那份帖子赶过来,的确是让我有些惊讶。不过,你今天来不会是……” “这点你放心。”高拱没有等李春芳说出来就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摆了摆手说道,“你放心,我李春芳就算是打压哪个人,也要在明面上,绝对不会耍这种不阴不阳的小计策。我还不屑于此。” “如此就好。”听了高拱的话,李春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虽然他如今和高拱之间已经算是撕破了脸皮,不过如今结局也已经出来了,他和高拱之间也算是没有什么利益瓜葛了。而且撇开这些纷杂的事情不说,在李春芳看来,高拱也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好了,二位。”张凡怕两人再说些什么出来,赶紧走过来说道,“这烈日当头的,站在这太阳下面说什么,快些进去吧。院中如今宾客满园,早就已经备好了水酒,就等着二位了。” “宾客满园?”高拱听到张凡的话,站住了身子,却是没有回头,说道,“恐怕这些宾客都不怎么欢迎我吧。”说完也不再搭理张凡和李春芳,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看着高拱的背影,张凡颇为无奈地看着李春芳摇了摇头。看来这个高拱,在朝中朋友不多的原因,张凡如今也总算是能理解一些了。但是同时,张凡也明白,像是高拱这样的人,一旦有了朋友的话,那也绝对是忠心之至的,就如郭朴之于高拱这样一般。 院中,当真是如张凡所说的这般,宾客满园。来的大都是有身份的人,有的人更是很早就已经到了。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今天的早朝非常的怪异,早朝退的非常的早。张凡纳妾这件事情这几天在京城里可谓是弄得风风雨雨,当然,只限于上层的那些人。隆庆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今天的早朝,且不说今日朝廷里虽然跟平常一样,事物不多也不少,可是很多大臣都是有意无意地没有站出来说事,而隆庆本人似乎也默许了这种情况。早朝早早的退朝,很明显就是为了照顾张凡的。为了一个做臣子的纳妾之事,而影响到了国家最高政府机关的日常办公,这中事情在历朝历代都有过,但是主人公也无疑都是有着大份量的人。张凡如今倒是有了一件不怎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情。 不得不说,隆庆赐给张凡的这间宅院实在是太应景了。张府的庭院很大,用来宴请宾客可谓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里有一项连皇宫的大多数地方都比不上的,庭院里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而在这盛夏时节之时,这里简直就是一处天然的避暑胜地。如今百来号上品大官坐在这里,却是丝毫都不显得拥挤,而且也没有外面的滚滚热浪,实在可谓是得天独厚。 此时,虽然因为张凡的原因,这不管是仪式还是酒席还都没有开始。但是这些人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怠慢,正在跟自己聊得来的人谈论正欢。刚才郭朴进来的时候,倒也真是吓了他们一跳,这些人也没想到张凡会邀请郭朴前来,而且郭朴还真就来了。 刚才郭朴刚进来的时候,众人一阵惊讶之后,也就恢复了正常,依然是开始了热切地交谈。只不过,并没有人去搭理郭朴,最多就是点头示意,微笑一下,就再次转过头去了。 郭朴自然是知道原因,不过他心态倒是极好,并不在乎这些。只是等到他想要找位置坐下来的时候就麻烦了。几乎每一个桌子旁坐着的人都对他有些不待见,而他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恬着脸坐在那遭人冷眼。但是让他就这么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且不说自己显得尴尬,对主人家也是不敬。 好在有人主动招呼他同坐。郭朴听了之后也是高兴,但是看到那个人之后,又有些犹豫了起来。招呼他的人正是张居正,面对着这么一个头号对头,郭朴心里面有点犯嘀咕了。但是他在犹豫之间,却是总觉得旁边的人总是在有意无意地看着他。心中觉得不坐倒也是显得自己矫情了,他也就不再想别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好在张居正今天显得非常高兴,跟郭朴二人也是主动攀谈起来。时间一长,郭朴也就不再拘束了。 其他的人对于郭朴的到来,虽然心里面也是有点诧异,但是并没有显得太不愿意。毕竟朝中对于郭朴这人的评价颇高,百官们也不是像对待高拱那样看郭朴。更重要的一点,其他人虽然知道张凡既然已经邀请了郭朴,那就必然也会邀请高拱了。可是在他们看来,郭朴回来,高拱却是一定不会来。 只不过所谓人心难测,谁也想不到,或许是高拱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来。等到高拱走进院门之后,院子里的人看到了他,全都是肃静了下来,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显得诡异的很。 而高拱看到这幅场景,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是冷哼一声。自顾自地走到赵氏面前问好,之后就非常自然地坐在了郭朴身边,还跟张居正等人挨个打招呼,显得熟络的很。只是当他的招呼打到高仪那里时,有些停顿。而高仪也是有些尴尬。 高拱如此怡然自得,倒真是让在座的人有些诧异了。不过没多久也就恢复了刚才热闹的场面。 酒席马上就要开始了,高拱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里面有了些心思。 其实他在接到张凡的请帖之后,最先考虑的并不是自己去不去这种问题,高拱才不会在意这种面子问题。 他所在意的是,自己要不要弹劾张凡。不要误会,他并非是弹劾张凡纳妾这种事情,虽然大明朝有过规定,品官不得纳娼,不得纳良家女。但是映月并非青楼出身,又不是汉人,这两条对于张凡并不适用。 高拱所想的是,要不要弹劾张凡纳娶骆灵儿的事情。 虽然几乎就没有人知道骆灵儿的身份,但是这些老练非常的人,只需要通过一些只言片语的信息就能够将事情猜出个大概了。大明有明文规定,品官不得纳娼为妾。此处单指娼,而并非妓。妓乃是卖艺之人,而娼却是卖身之女。只不过高拱心里面清楚的很,张凡既然会纳她为妾,定然是早就做过了打算的了。 高拱真正想要弹劾张凡的,是他纳娶骆灵儿的时间。大明朝对于官员纳妾的种种规定当中,不仅有关于纳妾对象的明文规定,还有对于纳妾时间的明文规定。对于时间这一点上面来说,能犯到的人其实是少之又少,但也并不是没有。其中有一点就明确规定了,品官奉命出使,不得中途纳妾。 正是,张凡纳娶骆灵儿的时候,正是他被隆庆派往江南做钦差大臣的时候,正好就是在这个奉命出使的途中。高拱在骆灵儿等人率先回来,听到张凡纳了她为妾这件事情之后,就已经开始考虑以此事弹劾张凡的事情了。只不过当时正巧碰到江南被足利义昭的大军进攻之事,这件事情也就暂时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直到今天,张凡的请帖送到高拱的手上,高拱就又想了起来这件事情。而且他这么一想,也就有些不可收拾了。 不过想来想去,高拱还是没有这么做。如今张凡帮隆庆做了这么多事情,正在隆庆最欣赏他的时候,而且也是隆庆最厌烦高拱的时候。高拱这么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知道如今自己再去隆庆面前说些什么张凡的坏话,不但伤不到张凡,还有可能祸及自身,这才让他作罢。 此时,张凡已经再次站了出来,这酒席也就快要开始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 小小愿望 张府,今天可谓是热闹非凡。无数朝中高官都纷纷到来,而所为的不过是张凡要纳妾而已。映月对于张凡来说,虽然名份上只不过是个妾室,但是张凡或者是赵氏,乃至是张家的人都是非常重视她的。光是从今天这酒宴的排场上就能看出来个大概了。 但是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张家人的心思罢了。在外人看来,这酒宴办的再是隆重,张凡所纳娶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妾而已,最多只能说明张凡对于映月这个妾室的喜爱程度罢了。 在中国,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从来就没有人,准确的说,是没有男人承认过,中国存在过“一夫多妻”的制度,在男人们看起来,中国从来都只是“一夫一妻”这种制度。只不过这“一夫一妻”四个字后面还要加上“多妾”这两个字。不过也正是这个组合式的词语,也更加突显了中国古代女子的悲哀。若是被大户人家纳为妾室的女子,碰到一个人品好的男子,那她这一生也算得上是幸福,最多也就是要放下身上那一点点的自尊而已,好在这种东西古代女子本就不是太过重视。而若是碰到了只不过是贪恋其美色的男子,或者是生不出男孩的情况,那这妾室的这辈子可就算是毁了。毕竟对于古人来说,纳妾除了满足男子的欲望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传递香火了。至于说爱情,这种东西在古代根本就是一种奢求而已,一旦想要追求它,大多数都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当然,向张凡这种,明摆着是花心,却也舍弃不了爱情的状况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是太少了而已。 前院正是热闹非凡。其实说起纳妾,仪式等等都是非常简单的。没有娘家人作陪,没有嫁妆物什,也没有拜堂成亲等等大礼。没有什么迎亲的大礼,一台青布小轿从后门抬进来就算了事了。做妾室的女子也没有什么凤冠霞帔或者大红盖头,只不过是一声绿腰裙以示喜庆而已。拜天地和高堂什么的也就免了,应该拜的是丈夫和正妻。称呼也有所不同,一声新姑娘而已,等到生了孩子,地位才会有所改善。而且娘家的亲戚也都算不上什么,即使是岳父见了女婿,那也得称呼一声老爷。而若是家中来了宾客,清一色的男宾,正室夫人不屑于出面的,都是由丈夫携着妾室应酬,客人朋友为表尊敬,称呼一声夫人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了。 由此可见,妾室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低贱。但是张凡,偏偏要打破这种惯例。 今日,作为正室的茹雪就没有露面。倒不是因为她不喜欢映月,而是因为,张凡想要将这件事情当成一件正事来办。而对此,赵氏也没有说过别的话,完全是同意张凡的意见。 今天到场的宾客可算是见识到了一场特殊的纳妾喜宴。虽然准备的时间没有几天,是稍稍仓促了一些,可是这礼数上当真是一点都没有少。张凡这完完全全就是按照娶正室的标准来行礼的。 对于这一点来说,虽然有些不合礼法,不过今天礼部尚书都是这一场特殊喜宴的座上客,而且什么都没有说过,其他的人又有什么理由去说三道四。 说起来的话,映月可算是进门礼仪做的最大的妾室了。这排场或许不是最大的,但是这礼数,恐怕就是连皇亲国戚纳娶偏方,也是绝对见不到的。 前院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但是张府的后院却是显得有些冷清了一些。不过也只是冷清而已,并没有什么凑云惨淡的模样。有的只不过是某个女子酸溜溜的怨气而已。 “姐姐,外面好吵啊。”昭雪小丫头非常不想听外面的喧闹声,还故作姿态地用双手堵起了耳朵,一副烦躁的模样,“姐姐如今还有着身孕,姐夫也真是的,万一吵着了姐姐可怎生是好!” 此时,后院的客厅里,身怀六甲的茹雪,已经昭雪还有骆灵儿三人正在用饭,只是场面有些安静而已。虽然外面的喧闹声在这里依然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但是这更加让这里显得冷清了。 对于昭雪的这番话,骆灵儿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饭。而旁边的茹雪听到了之后,却是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姐姐!”昭雪见茹雪笑话自己,哪里愿意,小嘴撅了起来,娇嗔着说道,“你又笑我。” “呵呵……”听到昭雪的话,茹雪马上就打住了笑声,只不过脸上还残留着浓浓的笑意,“好好好,姐姐不笑话你。只是我看啊,今天的菜肴可是酸了不少,这满屋子都是一股子酸味。” “姐姐,都说了不许笑话我。”昭雪听到茹雪还在拿她说事,哪里会愿意,“要我看啊,姐姐一定也不开心,要不然姐姐怎么不去前院。” “小丫头,找打吗!”听到昭雪如此说话,茹雪不由得在她头上打了一下,只是那力度,任谁都能看出来,茹雪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夫他今天打算怎么做。且不说我正怀着身孕,要是我也去了,那多煞风景。” “哼。”昭雪对于茹雪的话,没有办法回答,但还是倔强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她心里面不是不明白映月在张凡心目中的地位,只不过她总是觉得不爽。 “灵儿姐姐怎么看?”在自己姐姐那里找不到认同,昭雪不由得转到骆灵儿这边来寻求帮助,“姐夫这样是不是太偏心了一些。” 骆灵儿听到昭雪向自己寻求帮助,心中更是觉得好笑了。只不过她刚要说话,昭雪又再一次开口了:“算了,灵儿姐姐一定也是向着姐夫的。” “我说你啊。”茹雪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还记得前日里,你姐夫准备让映月进门的时候,我就问过你,愿不愿意。那时候可是你自己不愿意的,怎么现在又来责怪起别人来了?” “别说了,姐姐。”听到茹雪的话,昭雪赶紧挥手想要止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 而听到茹雪的这番话,旁边的骆灵儿是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灵儿姐姐!”看到骆灵儿也笑了起来,昭雪又是一阵娇嗔。 “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茹雪说道,“跟我说说,那天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愿意?” “那天我……”听到茹雪这么问自己,昭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其实昭雪的心思简单的很。对于女子来说,婚姻自然是人生最重大的事情,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个好郎君,风风光光地嫁进门。而如今,对于昭雪来说,自己和姐姐看上了同一个男子,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好在大明律可没有规定过姐妹二人不得同嫁一夫,只不过茹雪既然已经做了正室,那么昭雪若是再嫁,也只能是做小了。虽然对于昭雪来说,有些不甘心于此,不过相比起来,她宁愿选择张凡这个心爱的人,而不愿意为了那子虚乌有的婚礼而将自己托付给一个不爱的人。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昭雪始终还是一个女子,始终还是对身穿凤冠霞帔,和心爱之人拜堂成亲这种事情向往无比。 前日,张凡决定将映月娶进门的时候,茹雪就曾经问过昭雪,愿不愿意一同。虽然这有些委屈昭雪了,不过既然已经是纳妾了,那就在乎不了这么多了。更何况,昭雪这段时间里面,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颇为上心,茹雪才会有此一问。 昭雪初听闻此事之时,虽然面上有些羞意,但其实她心里面也是愿意的。在她看来,自己落后姐姐茹雪是无奈之事,落后给了骆灵儿也是同样,但是她却不想再落后于映月之后了。将来她若是最后一个进门的,对她来说肯定心中不愿。而若是她和映月二人同时进门,也就不分先后了,起码她心里面也能好过些。 不过在她听到张凡打算以娶正妻的仪式来迎娶映月进门之后,昭雪立刻就不同意和映月一同了。她明白,若是自己同意的话,张凡也不会拒绝。但是那样的话,两个女子同嫁一夫没有问题,这礼仪就必然只能按照纳妾的方式来进行了。且不说这样一来,张凡精心想要补偿映月的心思就此落空了,映月虽然也不会对此说什么,不过心里不高兴是肯定的。 而最最重要的就是,昭雪也想有这么一刻。张凡的为人她是知道的,若是以后……那张凡定然不会厚此薄彼,也会按着今天这样子娶她进门。而昭雪就是再打这个小算盘而已。 看着妹妹没有说话,茹雪也只是笑笑而已,没有追问。对于自己妹妹昭雪的那点小心思,冰雪聪明的茹雪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而且在她心里面,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那样进门。 三个女人都不在说话了,专心用起饭来。前院的喧闹依旧,而这里也依旧冷清。只不过如今,这份冷清,却是已经大大不同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五十九章 得意失意 “这朝中,少得了我高拱无所谓,可是少了你李大人,将来我等可是要失去一位好同僚了。 ”高拱也不知是怎么的,刚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和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深仇大恨一般,但是如今却表现的如此热切。看他那红光满面的模样,显然是喝醉了的样子,只不过他表现出来的模样却一点都不像是喝醉了的模样。 要知道,所谓酒后吐真言。而对于高拱来说,他跟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是些间隙。若说他当真来个酒后吐真言的话,那如今也应该是对在场的众人恶语相向才对。而如今,高拱的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对一个将要离别的老朋友恋恋不舍的话语。 或许,高拱根本就没有喝醉,他如今的这些话只不过是借着酒劲装疯卖傻,这只是他的一番故作姿态,麻痹敌人大意的行为。那么这么看来的话,高拱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居然能为了自己将来的打算而做到这个地步。 只不过,并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这种情况。高拱这几十载的为官历程告诉众人,不管高拱再暴戾,再想要没心没肺地打压自己的政敌。但是高拱也绝对不屑于去用这种方式,他完全会在一个公众场合里面,大声地、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绝对不会去玩这种让人松懈精神的小把戏。而且,众人不相信高拱不知道,这种把戏对于这些在朝廷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来说,还有哪个会中招。 那么剩下来的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高拱如今所说的这些全都是他的真心话。这乍一听起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是如今,事情在只能这么去想的情况下,倒也是让人觉得有些可能。 想当年,高拱也并非一开始就与徐阶二人势不两立的。高拱当年也是因为徐阶的推荐才会入阁拜相,对于徐阶也是颇为尊敬的。而且那个时候的高拱,心怀远大抱负,虽然他自身也是有些小问题,不过这并不会妨碍他的远大理想。总而言之,曾经的高拱,是一个有着远大理想和抱负,而且人缘关系非常不错的大臣。 然而自从徐阶将他逼成这副模样之后,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高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并不是一瞬间的,而是自从那一刻开始慢慢的、一点点的开始变化的。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种慢性变化,使得他如今变化的如此彻底,如此的对人凶狠而且一点点余地都不留。 不过即使如此,即使在满朝百官都对如今的高拱避之如水火的如今,谁也不能否认如今的高拱心中已经没有了那份远大的报国心思。只不过众人再也不能忍受高拱这种看起来近乎于无休止的报复了。 所以今天,高拱这番对于李春芳看似根本不可能的言辞,倒是让人们再一次获悉了他的真正心思。在这一刻,众人觉得高拱似乎又再次回到了那个连年之前的高拱,对人真诚,待人不薄,而且直言不讳。只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时候的高拱非常明显是已经喝醉了,等到他的酒醒过来之后,他将会再一次变回那个落井下石,疯狂打压自己敌人的令人讨厌的高拱了。 可惜啊可惜,可惜高拱无法就这么一直醉着。 而同样的,虽然如今在场的人并不会讨厌高拱,甚至还觉得如今的高拱有些可怜。特别是如今正在场的,亲手将高拱逼成这副模样的徐阶,看到高拱醉酒的这副模样,也是不由得在心里面叹息,似乎也是有些后悔了。但是等到他酒醒了,等到他变成令人讨厌的模样之后,众人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讨厌他,惧怕他,希望他离开。 “唉,今日乃是张大人的大喜之事,咱们就不必谈那些朝堂之上的烦心事了。来来来,喝酒,喝酒。”冯宝此时似乎也是放下了和高拱之间的仇恨,非常热心地劝着高拱,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有深仇大恨的仇家,反倒是有着深厚交情的好友一般。 如今的冯宝可算是春风得意了。孟冲因为他自己的弹劾,再加上张凡从刘山那里弄回来的那本账簿上所记载的事情,已经被隆庆当着朝廷百官的面拉了下去。而这件事情后续的调查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张凡这个看似与孟冲之间没有仇,而事实上也当真是没有仇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手上。 只不过,这事情如今已经牵涉到冯宝了,张凡也就没有不帮忙的理由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关于孟冲财产状况的调查,冯宝这厮其实早就已经开始做了。他早就已经查到和孟冲有所关联的钱财数目众多,但是他一直都没有以此事上奏弹劾孟冲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他所查出来的钱财与孟冲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若是光凭着这些上奏弹劾的话,孟冲或者是高拱很容易就能够抓住里面的漏洞来搪塞过去。而如今情况自然就不同了,一旦已经有了能够证明孟冲曾经收过大量银钱的证据,那么这些哪怕只是和他有着一丝丝关系的钱财都会很轻易地被算在孟冲的头上了。这么一来,再加上孟冲如今早就已经是被隆庆收押,他也是百口莫辩了,而高拱这个送他上位的人也绝对不会再站出来替他说话了。 在得知了隆庆派张凡主查这件事情而不是自己之后,冯宝一点不开心的意思都没有,他马上就派人将这些自己查获的东西送到了张凡手上。而张凡拿到这些东西之后,也只有无奈,看来冯宝的怨念的的确确是相当的深,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些怨念究竟是针对孟冲这个人的,还是对着司礼监掌印太监那个位子的。 总之,一切发生的快,结束的更快。张凡拿到冯宝送来的证据之后,也没有多拖延,马上就上交了上去。之后,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对于孟冲的审讯也在冯宝的施压之下都省了,直接就判了个秋后问斩。虽然如今孟冲在天牢之中失魂落魄地痴呆着,不过这掌印太监的作用重大,隆庆是绝对不可能让它空着的。而冯宝,作为最有资格的,也是唯一的一个继任者,没有丝毫的阻拦就登上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如今的冯宝,掌管着东厂这个大明朝权利最大的间谍组织,掌管着御马监这个重要性仅次于司礼监的衙门,还掌管着司礼监这个太监部门中地位最高的衙门,而且坐的是太监所能达到的最高位置,司礼监掌印太监。冯宝这个太监的官可以说已经是做到了最大了,想往上再升那已经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了。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巩固自己必然会被巩固的权利而已。 若是说起来,如今在张凡家中的这些宾客们,包括张凡这位在如今隆庆眼中的新贵来说,可能都没有冯宝升官的速度快。不管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还是提督东厂,或许这些官位的品级在其他的百官眼中全都是不值一提,更何况又是太监来做,就更加没有人会去花太多心思关注了。但是若论地位而言,冯宝如今也不过三十来岁,却是已经坐到了他所能坐的最高位置。 这一点恐怕是鲜有人能比得上的,就如张凡,虽然如今已然是太子太傅、忠勇伯的爵位加身,但是因为他执掌了锦衣卫,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入阁拜相了。 总而言之,今天张府所摆的喜酒,朝中能够算得上号的人物是全都来了。不管是文官第一的高拱,还是太监第一的冯宝,似乎就缺少两个武将来充场面了。而且,虽然来的人当中有互相仇视的,只是也不知是因为这两杯酒下肚的原因,还是张凡当真有着这么大的面子。总之,今天的场面可算是和和气气,可以说是给足了张凡面子。 “咱家说啊,张大人可别一直这么干坐在那里不动啊。”冯宝看到张凡坐着,却并没有怎么去碰酒杯,笑着说道,“今日既然是张大人大喜的日子,可面对咱么这些前来祝贺的人,张大人总不能就这样滴酒不沾吧。莫非是怕喝醉了酒,这新姑娘不让让进屋?咱家可是见过这位月儿姑娘的,当真是泼辣的很啊。”冯宝今天似乎也是有些喝多了,竟然会跟张凡开起这种玩笑来了。而且他居然丝毫不在意这种事情触犯了他身为一个阉人的痛楚,还说的有说有笑的。 说起来,张凡倒还真是让冯宝说到了痛处。他深知自己并不善饮酒,而且也正是如冯宝所说的那样,他怕映月……所以今天他可算是好好克制了一把,生怕自己被灌醉了。只是如今,冯宝这番话已经是说出了口,其他已经有了些醉意的人哪里会放过张凡,全都围了过来准备劝酒。 看到这个架势,张凡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只能在心里面苦笑。 正当张府的院中酒席正欢的时候,注意力全都被张凡吸引了过去。没有人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张府的后院。 第三百六十章 特殊访客(上) 张府后院,新房中,映月一个人独自坐在床边。 如今的她倒是有些后悔起来了。不过别误会,她并非是后悔嫁给张凡这件事情,对于这件事情,她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后悔呢!当然,既然她不会后悔这件事情,也就自然不会后悔嫁给张凡为妾之后的身份问题了。她本就是苗人,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是十分在意,更何况,她也是明白张凡对自己的心意的。 她所真正后悔的是,自己当初为何会要求张凡给自己一个隆庆的婚礼。而且张凡居然当成娶正室妻子这般,一切汉家男女成婚的种种繁文缛节居然一点都没有省下来。虽然明白张凡的这种行事是对自己的一种重视,但是对于这些成婚的种种需要完成的理解,实在是让她有些不能认同。 一开始,她还抱着期望的心思。她并非没有看过汉人家成亲的场面,而且她也看到那场面的热闹模样。所有的人们全都是将喜庆挂在脸上,宾客高兴,主人家高兴,娘家人高兴。但是她似乎忽略了一点,因为汉人家娶正妻的时候,新娘子都是大红盖头的,她根本就看不到新娘子的表情。不过即使她看到了,被礼仪所熏陶出来的汉家女子也绝对只是会在脸上露出一种高兴和娇羞的模样,绝对不会有半分痛苦的。 可是等到她自己上阵的时候,就发现这一切实在是有些太折磨人了。且不说这大夏天的,本就穿的严严实实的她已经是非常热了,然而还有在身边围着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去行那繁琐到了极点的礼仪。这跟她苗家所举办的婚礼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自然,不管哪个民族,嫁娶之事都是极为重要的人生大事,但是那同时也绝对是一件十分欢快高兴的事情,新人虽然也得多受“磨难”,但是绝对没有这么让人难受。 想到这里,映月开始后悔起来。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非要张凡弄得如此隆重,还不如简简单单的了事就算了。起码,起码现在他们二人就能相见,也不用在这里干等着前院的酒席结束了。 只不过映月的这些心思只是抱怨而已。但是抱怨归抱怨,总归是小打小闹而已,从她心里面来讲,还是对于张凡能够这么重视自己而感到非常高兴的。这不过是她自己闹得小情绪而已,只不过是因为今天总归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却要将近一整天都见不到张凡,她自然是觉得不舒服。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如今未时已过,然而映月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前院传过来的喧闹声,酒宴似乎是一点结束的意思都没有。现在映月倒是真的有点烦躁起来了,以前看过这种场面,只觉得热闹无比,可是如今,她觉得这当真是让人一阵好等。 “咚咚咚。” 映月心中正是不爽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映月先是心中一喜,以为是张凡这就过来找她了。可是这短暂的喜悦之后,映月就冷静了下来。张凡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过来!虽然映月早就已经“警告”过张凡一番,要他今天不要喝太多酒,但是她明显就是知道,那时候张凡满口子答应她定然是在敷衍了事。这酒宴开席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张凡恐怕早就不知道醉成什么模样了。只不过映月并不是太担心这些,毕竟男子在外,应酬的种种事宜总是要有的。 不过,既然张凡不可能来,那还会有谁?要知道,映月她虽然只是妾室进门,但是今日的礼数却是周全之极。张凡既然是按照大礼来行的,现在就自然不会过来。 “谁?”映月问道。她心中很是疑惑,如今既然不会是张凡,那么家中知道映月在张凡心中份量的其他人也就自然是不会擅自过来敲打映月的房门。 映月问出了这个字之后,等了一会,外面却是没有任何回话的声音。这不由得让映月觉得奇怪。正当她想要再问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一下,映月可是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新婚之日,断然没有哪个下人会如此无礼的,这敲门的人就…… 怀带着心中的疑问,映月就这么掀起了头上的盖头,径直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这倒不是映月粗心大意,不知道防范,只不过如今这是在张凡的家中,且不说这里守卫森严,又有哪个好贼子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这里行凶闹事! 打开了门,看见了门外站着的人,映月不由得大是意外,开口说道:“小翠,你找我干什么?”门口站着一个女子,是张府上的丫鬟,如今已经是映月这个刚进门的三夫人的贴身丫鬟了。 只不过虽然是贴身丫鬟,映月还是非常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要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前来打搅她才是。 “夫人,我……”小翠看到映月之后,一脸的惊恐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但是这一时半会的,她好像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整个人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小翠,你这是怎么了?”映月不由得大是好奇,这小翠平日里也是活泼的很,一副笑脸经常挂在脸上。而如今,她却是一副苦瓜相,而且面色中还带着极大的不安。这让映月很是奇怪,心中以为她或许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事情。不过映月一直很喜欢这个小丫头,不由得开口问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跟我说说。” “夫人,我……”小翠刚想说话,却也不知道怎么的,身子突然间就是一颤,然后“啊”的轻叫一声,人就这么闭上了眼睛向前倒去。 “翠儿!”映月见了不由得大惊,赶忙伸出手去将倒下来的小翠接住。仔细查看一番,发现她只不过是受了惊吓昏了过去,不由得放心了不少。 “这中原的女子当真是软弱非常!”一个声音在映月房门前响起,冷艳中带着轻蔑,“我只不过用刀尖碰了碰她,想不到这样就被吓晕了过去。这以后要是伺候男人了,当真被‘捅进去’,那还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听到这个声音,刚刚才把心放下的映月立马又紧张起来,抬头看向了门外,却是被来人的面孔给惊呆住了。 来人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映月会有这么一副表情,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缓缓地收起了她手中方才劫持小翠的匕首,看着映月微笑着说道:“怎么了月儿,见到姐姐不开心吗?还是说你为了那个中原的男子已经忘记了咱们姐妹俩之间的情分了?” “玉儿姐姐!”看到来人的面容,映月不由得失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惊讶,却也有着几分欣喜。可见这人的确是映月相熟之人,只是似乎此刻的见面,让映月有点回不过神来。 被映月称作玉儿的女子,听了映月的失声之言,似乎非常不满意,不过眼中还是充满着笑意,说道:“怎么,见到我有这么惊讶吗?还是说你就为了那个男人打算与我划清界限了?” “玉儿姐姐,我……”听了玉儿的话,映月似乎有些无言以对。 “唉……”没有等到映月回答什么,玉儿就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真就如汉人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吧。咱们这些女子都是天生犯贱,为了一个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就算最后发现这个男人不过是在利用自己,将自己当成玩物罢了,可是咱们还是这么心甘情愿的。”这个玉儿说这番话的时候,似乎是在嘲讽着谁,话语中却是带着一股无奈。 “姐姐……”对于玉儿的话,映月似乎有些无言以对,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怎么,姐姐说说你的男人都不行?是心疼了,还是……”玉儿说道这里,一双漂亮的黑眼珠在映月身上转了转,说道,“还是说你当真是喜欢上了那个男人?钱?官位?不对,你李映月不是那种人,要不然当年你也不会沦落到那步田地。还是说,这个看起来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的汉家男子,当真是‘神勇’的很,每天晚上都让你……” “玉儿姐姐。”映月在玉儿的话越说越不堪的时候,突然间出言打断了她,此时的映月面容之上早已经恢复了冷静,哪里还有刚才那种吃惊的模样。她让玉儿进了房门,看了看房外无人,立刻就将房门关上了。 回到房中坐下,映月冷眼看着玉儿,突然笑着开口说道:“玉儿姐姐莫非是嫉妒妹妹了?嫉妒妹妹找到了一个疼爱自己的好男人?” “嫉妒?”玉儿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映月会说出这种话,睁大了眼睛,随即就是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他第几个女人啊?疼爱你?还说我嫉妒?哈哈哈……” “姐姐不用如此。”映月却是丝毫不在意玉儿的嘲笑,一脸平静地说道,“姐姐以前的事情,映月并非毫不知情。不过这些事情如今再说起来却是有些没意思了,姐姐何不说说来这的正事?” 听到映月的话,玉儿果然是不笑了,反而用一种森冷的眼光盯着映月。而映月面对这骇人的眼神,却是怡然不惧。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特殊访客(中) 映月刚刚的那番话,让玉儿整个人都瞬间变了样。.原本笑呵呵的,带着许些嘲笑映月自不量力行为的表情如今已经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是一副森冷到了极点的表情。仿佛一条被人触犯了自己禁脔的毒蛇一般,双眼中的瞳孔已经急剧缩小,紧紧盯着自己的敌人,仿佛随手都会发出攻击一般。 事情看起来也当真是如此。前来拜访映月的这个月儿,正是那个黎阳曾经提起来过的,在五毒教中作为方月玲丫鬟存在的一个人。方月玲也是将教中的一应事物大都交给玉儿处理,虽然因为玉儿是个女子,又并不会什么武艺和下毒的本事,但是因为有着方月玲在背后撑腰,所以五毒教中的教众虽然心里面非常的不服,但是表面上还是非常听她的话的。这种长期对着别人发号施令的人,时间一长了,自然会在身上体现出一种高超的气质。而玉儿平日里也是这么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平添了几分冷艳,但是除了让一般人不敢直视之外,还是有着一股巨大的魅力的。不可否认,玉儿绝对是个能够激得起男人欲望的女子。 但是只要看看她的面容,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玉儿的年纪已经是不小了,虽然看不出她的年纪,不过若是平常女子的话,恐怕她的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只要对如今的五毒教稍稍知道一些的人都明白,这个玉儿是独身一人的。这就不由得让有些无聊的人胡乱猜测起来了。但是猜测总归是猜测,实际到底是怎么样的并没有人清楚。不过众人有一点猜测是达成一致的,那就是这个玉儿也必然是被男人玩弄过,至于玩弄的是她的身子还是感情,这就不重要了。总之一点,知道玉儿的人都明白,她是非常非常地瞧不起男人。 看到玉儿的这副模样,映月却是一点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说道:“玉儿姐姐又何必在妹妹面前摆出这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呢!妹妹我可是一点都不害怕。妹妹心里面清楚的很,月儿姐姐是绝不会伤害我的。”映月一副自信非常的模样,微笑着说道,似乎是一点都不害怕此时全身都在透露着危险气息的玉儿。 “看来咱们的小月儿长大了,不再听姐姐的话了。”玉儿则是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告诉你,你如今这么做,总有一天你是要后悔的。那些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映月有些无奈地说道,“月儿不知道以前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月儿知道,姐姐十分讨厌男人。只是月儿想要告诉姐姐,月儿的这个决定绝不会后悔的。”映月还是如刚才一般微笑着,只不过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却坚定的很。 “不会后悔?”玉儿听到映月这么说,笑了起来,嘲笑之色尽显,“这天底下,只要是嫁了人的,每个女人都会后悔,不管她嫁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小月儿,你也一样。就算你觉得自己现在很幸运,找到了一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男人,不过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现在,那个男人就有两个女人了,还不算你。看他如今在汉人朝廷里的权势,将来必定还有更多的女人。怎么,我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来了,你还是执迷不悟吗?”玉儿似乎将所有会发生的坏情况全都说了出来,但是令她所没有想到的是,她面前的映月却是一直保持着微笑,这不由得让她觉得很是恼火。 “玉儿姐姐,你说的这些月儿心里都明白。”映月非常坦诚地说道。 玉儿听映月这么一说,不由得更加恼火起来:“你既然都明白,为什么还……” “但是他没有骗过我啊。”映月不等玉儿将话说完,就开口打断了她。 “你什么意思?”玉儿有些没有弄懂映月说的话。 “月儿的意思是,凡哥从来都没有骗过我。”映月说道,“玉儿姐姐所说的事情,月儿心里面都是明白的。茹雪姐姐和灵儿姐姐的事情,月儿也明白的很,知道凡哥喜欢她们并不下于喜欢月儿。月儿也明白,将来凡哥定然还会有别的女人。可是凡哥不同,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也从来没有说过只爱我一个人。” “哈哈,这算什么理由?”玉儿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就因为天下的男人都喜欢骗女子说自己不花心,而偶尔站出来一个明着说自己花心的人,就是好人了?” “玉儿姐姐,不管你怎么说,月儿都一定要嫁给凡哥。”映月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坚定立场,丝毫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 “算了,我说不过你。”玉儿似乎是放弃了对映月的说教,“你自己的未来自己做主,到时候若是后悔了,也是你自己找的。还是说正事吧,我今天为什么回来这里,你心里面应该已经有数了吧。” 听到玉儿这么一说,映月也收起了一脸微笑的神情,很是严肃地看向玉儿。映月早在自己看见玉儿的那一刻起,心里面就已经开始思考玉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还记得年初的时候,她在亦集乃见到初次和张凡见面的场景。她当时之所以要去那里,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让明廷与漠北的鞑子开战。只不过当时的情况,本来已经能够成事的情况却是被张凡给破坏掉了。但是当时的映月也并非就这么任命了,即使是她在和张凡二人相互表明真心之时,映月心里面还是有些别的心思的。她那个时候虽然是已经有些喜欢上了张凡,但是当时的她身上已经中了“五仙蜜露”的毒,若是就这么跟张凡走了,而脱离方月玲的掌控的话,一年之后,她必定是命不久矣。那时候她就想,自己或许可以从张凡那里得到一些并不是太过显眼,而对于方月玲来说却是比较重要的情报透露给她,除了给自己续命之外,也可以就这么安定地在张凡的身边生活下去。 但是渐渐的,跟张凡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就发现自己越是无法自拔了。这种慢慢的、淡淡的感情熏陶,却是让她陷落的无比彻底,完完全全将自己的一颗心全部交托给了张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实在是不想再用任何话来欺骗张凡了,甚至是隐藏起一些并没有什么害处的小心思,她都不想,她想要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对张凡坦白。而相对的,即使是让她从张凡那里弄到一些对于张凡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的情报,她也不想。 可是那样的话,她就无法再从方月玲那里得到解药,她的生命将会急剧地缩短。可是对此,一度曾经打算舍弃了性命,不想再活在这纷纷扰扰的世上的映月,这个时候却是对于如今的生活无比的留恋。她才刚刚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她觉得这种甜蜜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她想要再体验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她想要和张凡二人长相厮守,即使旁边还有其他的女人。 但是她却不希望张凡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所以当初在扬州,黎阳前来找她的时候,她才会虚与委蛇地答应黎阳,而且也没有跟张凡再说过这件事情,想要蒙混过去。她的目的,就是在不让张凡得知的情况下,还能蒙骗方月玲一番。总之是能拖几日就几日。但是她没有想到,张凡会如此的敏感,几乎当时就已经发现了她的这些异常的小动作,并且马上就开始不露声色地布置起来。并且最终,还是让张凡发现了所有的事情。 当时,得知张凡知晓了一切事情之后,映月的心里非常的恐慌。她倒不是怕张凡知道了事情之后会对自己怎么样,她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从小到大早就已经见过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早就不将生死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了。她所真正担心的是,恰恰是张凡会因此而不再让她靠近,或者说是,离他而去。 这种事情,在如今正坐在映月面前的玉儿眼里,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曾经跟玉儿关系非常要好的映月,也是一直因为玉儿这个在五毒教中唯一对她比较关心的人平日里有意无意地思想灌输之下,也从来都不会付出过自己的真心。 然而,那个时候的映月,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间非常地在意这个问题。非常在意,甚至她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张凡的信任。这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悸动,让映月终于明白,女人就是女人,即使平日里看起来在强硬,但是女人始终是软弱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映月看向面前自己的玉儿姐姐,突然间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只是她话才没有开口,却又突然间打住了。 她想到了一个问题,玉儿在五毒教中的时候,从来都是跟在方月玲的身边的。唯一一次离开,就发生了她差点被一些教众的事情。而如今,玉儿却是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不由得让她觉得很是奇怪,还有极大的不安。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特殊访客(下) 映月看着玉儿冷俏的面容,突然,刚才脸上的微笑在这一瞬间也变得毫无踪迹了,一副愁容挂在了脸上,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显得非常的心烦。,映月犹豫再三,这才开口问道:“她来了吗?” 这句看起来没头没尾的话,一般人乍一听到根本就不知道映月在说些什么。不过玉儿显然是明白的很,知道映月口中的那个“她”说的是谁。 “你说呢?”玉儿并没有正面回答映月,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微笑,话语中颇为揶揄地看着映月说道,“小姐她的行踪,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玉儿姐姐若是不知道,恐怕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映月颇为恼怒地看着玉儿,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怨怒,似乎是在责怪玉儿撒谎欺骗自己一般,“玉儿姐姐不是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吗?唯一一次没有,姐姐还差点……” “不要说了!”玉儿赶紧出言打断了映月,似乎她的话语触到了自己的痛处一般,“所以我才会说这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到这里,玉儿停了下来,看映月那被精心装扮过的俏脸,突然笑了起来,开始说道:“小月儿到底是长大了,知道用这种话来激我,想从我口中打听什么消息不成?还是说,你担心小姐来了,会对你的情郎不利?或者是……杀了他?” “离凡哥远点!”映月听到玉儿的这番话,突然间就变了一副模样,面上也不再是一片温和的表情了,反而是带着凶狠非常的样子,似乎有人触犯了自己的禁脔,一副马上就要冲上去拼命的模样,“你们要是敢动凡哥一根毫毛,我就……” “就怎么样?杀了我?”玉儿再次出言,她仿佛根本就不在意映月的这种威胁,依然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就凭你?还是说,靠什么人?” “哼哼,姐姐似乎有些太过小瞧凡哥了。”映月突然间,面容上的愤色尽去,又恢复了刚才的那一张俏脸,笑眯眯地对玉儿说道,“玉儿姐姐,你们可知道凡哥的身份?” “他的身份?”玉儿听了映月的话,不由得有些疑惑,“他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朝廷里的大官吗?看他这么年轻就能进入汉人的朝廷,想来也是有些学问。只不过像他这种年纪就能当成明廷的钦差大臣的,我以前倒还真是没见过。不过想来,也是他懂得如何溜须拍马,讨好汉人的皇帝吧。可见这汉人的江山实在是可笑之极,我看它也没几天好过了。” “姐姐倘若真的是这么想,恐怕五毒教也就离死不远了。”映月脸上的笑容更甚,对着玉儿颇为得意地说道,“不过这也怨不得姐姐,姐姐这么多年一直呆在教中,就算是外面的消息也不过是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情,哪里有能明白汉人朝廷中的故事。姐姐,咱们这些走江湖的,说到底不还是民,所谓民不与官斗,真是这个意思。” “小月儿,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玉儿听了映月的这番话,想要怒斥她一番,却是突然间打住了。她突然觉得,映月的这番话并不像是什么陷入绝境的无力反驳。再加上映月此时脸上那副一直微笑着的表情,让玉儿从来都是平静的心境在此时产生了一丝涟漪,“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到玉儿这么问自己,映月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副得意的面容,笑着对玉儿说:“姐姐莫不要以为妹妹这是在口出狂言。妹妹这就跟姐姐说了吧,凡哥他乃是掌管着明廷锦衣卫的人。且不说这锦衣卫在江湖上的威名了,想必这些东西,姐姐比我要清楚的很。” “锦衣卫……”听到这个名字,玉儿当真是吓了一跳。以前他们对张凡可谓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去调查,不过除了查到他的出生籍贯、以及如今正是被大明皇帝重用的消息之外,其他的消息他们并不清楚。这倒不是说五毒教的情报有多么差劲,再说了,张凡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事情在朝廷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五毒教中大都是苗人,虽然实力不如汉人,但是对于其他民族的藐视好像是所有民族的通病。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五毒教查到这些消息也就觉得足够了。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就不像跟汉人的朝廷扯上什么关系,即使如今他们已经和西南那两个打算造反的人联合了起来,但是说到底,江湖帮派还是不太想介入朝廷的事务中去。 但是玉儿千想万想,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张凡这么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书生气浓重到了极点的人,居然会掌管着明廷的锦衣卫。锦衣卫的职责是监察朝廷百官,说起来这跟五毒教这种走江湖的帮派应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有一条,锦衣卫中的很多人,很多有些本事的好手都是从江湖上招募的。须知道,锦衣卫若是自己培养起来一个同等的好手,除了忠心,恐怕比之江湖上的人也好不了哪里去,而且那要花费无数的金钱和时间。但是从江湖上招募就大不相同了,这些人带艺投身,免去了训练的时间,锦衣卫所要付出的就只不过是金钱这种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的东西罢了。顶多,死了一个,或者叛变了一个,再去招募就是了,反正这天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到处都是。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投身了锦衣卫的江湖人大都是无奈为之,大多都有仇家的。而他们加入锦衣卫之后,或多或少都能获得一些锦衣卫的帮助,去帮他们报仇之类的事情。而锦衣卫的行事从来都是狠辣非常的,对于一个只不过百人的帮派,都会调集地方大军,以谋反的罪名,带着十倍于对方的力量将其碾碎。反正除了为自己招募来的人报仇,博得其信任之外,这种清剿也能给锦衣卫自己带来非常多的好处,无论是声望还是金钱。 虽然这种情况,自从张凡掌管了锦衣卫之后,已经好多了。但是毕竟张凡掌管锦衣卫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锦衣卫这么许多年在江湖上留下的“辉煌”映像实在是太过“伟大”了,短时间里面根本就无法让人忘却。 玉儿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当真是被吓了一跳。江湖帮派为何不想要与朝廷扯上关系,有的是因为不想被其他的帮派说闲话,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和朝廷有关系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小命难保,甚至祖宗基业都会被连根拔起。 不过玉儿也就是这么一惊,之后就立刻恢复了平定。毕竟五毒教虽然相较于朝廷来说,势力并不算是大,但是如今五毒教毕竟是身在西南边陲之地。再加上如今那里正在闹着要造反,五毒教虽然也参与了,但也并非全力要反。想来,就算是他们对张凡做了什么,恐怕朝廷也未必会来追究。 想通了这一点,玉儿的脸色再次好转,看着映月说道:“锦衣卫又怎么样?你不会以为一个锦衣卫就能把咱们镇住了吧!” “当然不会,妹妹心里面也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心思。”映月说道,“不过凡哥可没有姐姐所想的那么简单呦!” “怎么,他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玉儿根本就不相信映月的话。 “凡哥他乃是一介凡人,怎会有三头六臂。”映月说道,“但是的确有不少的人,要帮着他。” “哦?你倒是自信的很啊。”玉儿根本就没有就没有把映月的这番话当成一回事,“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人能帮他?他如今的地位,还不是靠拍大明皇帝的马屁得来的!” “姐姐说的对,可是不全对。”映月依然是一脸微笑的模样,“姐姐要知道,就算是凡哥如今的这身地位是靠着他溜须拍马而得来的,那起码也说明他有这个本事不是?而且,就算是凡哥他想要拍马屁,那也得有人听才对。 “而且,如今的大明皇帝对凡哥的宠信可是无与伦比。而且凡哥为他可是办了不少的事情,也为他背了不少的黑锅,他是不可能放着凡哥不问的。而且,凡哥乃是当今大明朝太子的太傅,并且和他的关系很好。到时候,即使如今大明的皇帝死了,太子登基为新皇,凡哥还是照样得到重用。 “莫非玉儿姐姐觉得,若是凡哥有了什么意外,让明廷知道是你们干的,大明的皇帝会放过你们吗?” 玉儿在听映月的这番话的时候,脸色也是有着极大的变化。从一开始的从容不迫,慢慢的,随着映月的话也变得越来越黑。她着实没有想过,张凡的背景会是这么复杂,这么的让他们……惹不起。 “哼,我管他有什么人在撑腰。”玉儿似乎是发泄一般地说了一句,“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要问你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蒙混过关 虽然玉儿始终都没有服软,但是映月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她已经有些心慌了。心中笑了笑,映月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耐着性子,脸上还是一副和和气气的笑脸模样,等着玉儿下面的话。 “你在这个张凡身边呆了这么些日子,到底打探到了些什么消息?”玉儿看着映月的脸问道,眼神紧紧盯着映月,似乎是怕她会说出什么谎话来欺骗她一样。 “不知道玉儿姐姐问的是哪件事情。”映月带着一丝调侃的口气开口向玉儿问道,“姐姐须知道,凡哥他如今身份重要,每日里处理的事情那也算是多了去了。而且他也从来都没有防着我过,所以,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姐姐自然要问,妹妹也自然是会据实相告。只是妹妹不知道,姐姐问的是哪一件事情啊?” 看着映月这幅有恃无恐的模样,玉儿打从心底升起一股怨怒,口中也不由得银牙紧咬,恨不打一处来。但是这个时候,玉儿心里面明白的很,自己还有要事要向映月去打听,毕竟那可是对她有大恩的方月玲最为担心的事情,玉儿自然也是放在心上,不会怠慢。如今,可以说是她在求映月了,只不过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心思,她实在是不甘心向这个曾经看起来软弱非常,整日里受到别人欺负,还要靠着自己的庇护才曾够在教中生存的映月低头。这倒不是因为玉儿有着那些并不重要的虚荣心,只不过是因为她常年以来,除了方月玲之外谁都看不起而逐渐养成的这种优越感而已。 如今,映月这个小丫头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藐视她,这简直就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但是映月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态度针对她,显然就是直打她的要害。她不可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再去威胁映月,或者是拿着映月身中“五仙蜜露”的事情威胁她。映月和她的感情不错,也因此,映月的心思她最明白不错了。她知道,若是当真将映月逼急了的话,那绝对是会不管不顾,一心跟他们作对的。 当年张勇和王新二人的手下将映月送到五毒教中,到现在为止玉儿都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是单纯的只是想要显示那些人自己的威风,将所有作对的人都打入深渊;亦或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玉儿根本就不知道。但是玉儿却知道一点,她知道映月这丫头能够忍受着这寻常女子根本无法忍受的苦难,以前是为了她的姐姐。而如今映月的姐姐已经死了,那么现在映月所为的就是张凡了。 “你不要故作不知。”玉儿颇为不爽地回了一句,说道,“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事情。” “可是姐姐不说,妹妹我又怎么会知道呢!”映月却还是不肯就此松口,而且这番微笑着的回答中,却也是带上了几分森冷的味道,“妹妹还请姐姐明示才好。” “唉。你……”玉儿有些气不过,不过她也不再打算和映月这么打哑谜一般的耗下去,毕竟此时她是在张凡的府上,并不算是安全,“听闻黎阳给小姐的信上说,这个张凡已经是找到了老教主,这件事情可是真的?” 玉儿这句话一说出来,映月心里面就顿时透亮。她本来就是在猜测玉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挑这种时候过来找自己,所为之事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而且映月觉得为的定然就是方月玲之父方振乾的事情。只不过刚才她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而且她也是一直在想对策,该如何敷衍玉儿。 如今,得到玉儿这种肯定了她想法的问话,映月也不知怎么的,心思突然间倒是放下了不少。 “这件事情啊,姐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又何必专程冒着危险过来询问妹妹我呢?”映月并没有正面回答玉儿的话,反而是这么反问了她一句。 “月儿,姐姐疼爱你是不错,不过姐姐也不能让你如此放肆。”玉儿终于是忍受不住映月的这种挑衅了,眼神瞬间森冷了起来,说道,“快点告诉我,黎阳来信说这个张凡找到了老教主的所在,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姐姐莫要生气,妹妹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如此犯浑。”映月也改变了语气,不过面上微笑的表情却是始终都没有消失过,说道,“这件事情自然是真的,那黎阳难道会写信去骗方姐姐吗?谅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哼,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装糊涂。”玉儿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自然知道谅黎阳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写信来欺骗小姐。不过那也是以前,如今那黎阳不是已经投靠了你男人了吗,这可就说不定了,毕竟是个臭男人,哪里有可以让人相信的地方!” “那姐姐,这我真的可就是不知道了。”映月却是突然皱起了眉头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了映月的这番话,玉儿脸上的怒气更甚,“你不是说那张凡如今已经是完全相信了你,根本就不会对你有所隐瞒的吗?怎么现在又这么说了?” “说找到了老教主的消息,这可是凡哥他亲口告诉我的。我也相信,凡哥不会欺骗我。”映月今天当真是能够沉得住气,面对玉儿变了几变的面容,她却一直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丝毫没有什么变化,说道,“只不过姐姐刚刚说了,这天底下男人的话都不可以相信。这么说起来的话,妹妹我是相信凡哥不会骗我,可若是凡哥当真是如姐姐所说的那样,骗了我说找到了老教主的话,我又怎么能知道呢?” “这么说来,找到老教主的话是他亲自说的了?”玉儿丝毫不在意映月话语中的挑衅,听到了映月刚才的话,她反而是双眼大放异彩,赶紧追问道,“这是他专程亲口告诉你的,还是他在和他人说话的时候,你从旁边听到的?” 听到这里,映月也不由得再次佩服玉儿一番。专程亲口告诉她,和她从旁边听来,表面上看起来结果是一样的,其实却是大不相同。专程亲口告诉她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谎话了;而若是映月从旁听来的话,这件事情真实的可能就非常大了。 映月一颗轻巧玲珑心,在外生存了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是明白这些小心思的。玉儿这么问她的原因,她自然是一清二楚,没有丝毫犹豫,映月就说道:“凡哥虽然不会避着我,却也不会专门找我来说这些事情。这件事情自然是我偷偷听来的。”想明白了这点的映月,自然是不会说出张凡根本就没有找到方振乾的实情,顺着玉儿的意思就这么说了出来。 “果然……”听到映月肯定的回答,玉儿一副果然的表情,口中也是念念有词。思索一阵,一脸严肃的模样看着映月,开口问道,“那想必你应该知道老教主到底身在何处了吧。” “不瞒姐姐,这件事情,妹妹当真是不知道。”映月这时候换上了一副肯定的样子,说道,“凡哥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他的手下也没有向他汇报过。或者是,他手下跟他说的时候,我不在旁边吧。” “你不是说这个张凡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你的吗?”玉儿皱起了眉头,样子倒不是说不相信映月所说的话,只是表情疑惑的很,“怎么他会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呢?” “姐姐。”映月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这件事情妹妹没有问过,凡哥他自然是不会跟我说了。” “那你为何不问?”玉儿却是步步紧逼。 “这……这……姐姐,这还要妹妹明说吗?”映月一时之间,却是也没有想出应该怎么回答,就这么含含糊糊地说道。 “这倒也是。”果然,玉儿听映月这么一说,似乎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那些男人心眼小的很,若是这么逼急了去问的话。万一他们这些缺心眼想到什么别的地方去了,也不好。” 听了玉儿的这番话,映月心里面有些想要。看来玉儿对于男人的误解,或者说是恨已经是达到了一种难以自拔的程度。不过此时的映月并不打算去纠正她,毕竟她这个时候还要利用玉儿的这种想法来蒙混过去。 面对着玉儿的这番话,映月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意的表情,只是笑了笑,仿佛是认同了她的这番话。 “这么说的话,看来你还要在他身边呆上一段时间。”玉儿说道,随即,她仔细看了看映月,说道,“没想到你还是……那个张凡居然没有动你,看来他当真是爱上你了。这也好,你就呆在他身边吧,以后还有不少用处。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既然想找个男人过下半辈子,我也不难为你。不过这么一来,你也就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他了吧。若是你答应下来,小姐自然会每年都给你解药,运气好的话,完全解去你身上的毒也并非妄想。只要你好好帮着打听老教主的下落,不过这件事情记不得,慢慢来。你可同意?” 映月看着玉儿的面孔,想了想,点了点头。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六十四章 男人与酒 黄昏已经降临,夏日的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是非常晚了。 ,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已经是东倒西歪了。 说起来,这种场面可是不常见啊。百位品官,而且是都能站得到朝廷大堂上上早朝的品官,全都是喝醉了酒,而且还都喝得如此尽兴,当真是世上难寻的场面。这绝对比起皇帝在宫中开宴席宴请这些人的场面要热闹,起码在皇帝面前,这些人还都会装的很,绝对不会喝的这么尽兴的,万一醉酒失态,丢了利益的话,到时候被那些御史们记上一笔,又是一番扯皮的烦事。 不过今天,没有御史,也不用顾忌礼仪,没有人会说你的不是,就算是你的敌人,也都跟你同台饮酒。而且这还是美酒管够。这么应景的情况下,若是还不能灌醉自己的话,那当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喝的到位的人,形象好一点的已经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怎么好的早就钻到桌子下面去了。面对这么多人,张府上的下人这边扶起一个,那边又倒下去一个,根本就忙不过来。而那些还没有醉的睡着的人,则是还在那里一手拿着酒杯,一边还在和旁边的人胡侃一气。 这也充分说明,那儒家的礼教将这些人都压抑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平日里,哪怕是在自己家中办什么喜庆的事情,这些人都不敢喝的太醉,生怕自己醉酒之后会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被皇帝的耳目听了过去,而阻挡了自己的前程。 不过今天,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这里是哪?这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府上,而且东厂的都督冯宝也在这里。就连张凡本人和冯宝也已经是醉的开始对一些事情谩骂起来了,其他人又怎么会害怕被他们状告到隆庆那里去。反正就算是有事,大不了一起倒霉,还有其他百十个垫背的,谁怕谁啊。 总之,今天算是这些朝廷大官们放荡的一天。 “远德啊!”高拱如今脸已经比猴子屁股还红了,眼神涣散,一边跟张凡说话,一边将右手中那早就已经被他喝了个干净的酒杯放在嘴边“灌”下去,然后还咂咂嘴,回味一番,说道,“你说这世上竟然有能无需喂粮草的坐骑,而且还能日行千里?” “那当然了。”张凡如今比高拱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同样一副模样,“到时候弄几辆解放过来,管教那鞑子的马全都焉了。”好嘛,如今的张凡连解放都说出来了,就差歼十了。 “那敢情好!”高拱根本就听不清楚张凡在说什么了,抓起一旁桌子上的酒壶,给张凡和自己手中的酒杯满上,又要碰杯,“喝了这杯,明日咱们就奏请圣上,灭了那帮鞑子。” “好!”张凡也是大喝一声,端起酒杯就要喝酒。 一旁的梁超看见了,赶紧上前从张凡的手中将那杯酒夺了过来,代替张凡喝了下去。好在张凡如今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并没有反抗。而如今的高拱所在意的就是有人陪他喝酒,至于是谁,他就不在意了,他也看不清楚。 梁超其实一早就过来了。一开始他见张凡还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多喝,也就没有上前阻拦。不过后面,张凡却是越来越厉害了。赵氏虽然明白张凡如今将拒绝都是没有办法的,因此她脸上也是一直带着笑容。不过说到底,她又怎么会让张凡去喝这么多的酒!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好上去阻止,她也是第一次动用了张凡母亲的这个身份,向梁超这个一直都是跟在张凡身边的手下招了招手,让他去代替张凡喝。 对于这种活,梁超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当职的时候还能够喝酒,而且喝的还是上等的家酿,换做是谁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梁超一开始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他第一次上前去要夺下张凡的酒杯之时,居然被张凡和一旁的几个人给痛骂了一顿。张凡的意思简单的很,他非常不满意居然敢有人来抢他的酒,还威胁梁超说要抄他全家。而一旁的那些人更甚,甚至已经决定要明天上奏弹劾梁超这个锦衣百户了,内容就是居然不让张凡喝酒。 面对这一切,梁超只能非常无奈地退到一边。话说回来,这里的人,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他可是一个都惹不起。更何况如今他们是三杯酒下肚,全都像是亲兄弟一般。梁超那里还敢上前去找没趣啊。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小半个时辰都没到,梁超就已经能从张凡手里顺利地拿过酒杯而不被责骂了。亏得梁超是个练武之人,身体不错,酒量也是大得很。不过时间一长,他发现自己的年纪竟然敌不过眼前这些大都是年近半百的人。梁超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了,而这些人还是跟刚才一样精神。慢慢的,梁超也已经开始耍滑头了,要么就是一杯酒基本上全都倒在了前襟上,要门就是送到嘴边的酒杯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酒。这么一来,和这些嗜酒如命的家伙一比,梁超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看着如今这种场面,晚上的酒宴倒是省了。已经是喝的东倒西歪的众人都被各自的下人一个一个地抬了回去。张凡到这个时候,才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面,背靠着椅背睡了过去。朱翊钧以贺喜的缘由,从隆庆那里得了允许,来到张府和阮儿以及雪儿玩耍了一下午,如今已是有些累了,要回去了。本想跟张凡打声招呼,结果看他这副模样,也就只得作罢了。 茹雪此时见宾客已经都走了,这才走了过来。看着仰头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并且浑身上下正在不停地散发着酒味的张凡,皱了皱眉头,对着一旁的赵氏说道:“娘,你看这……这可怎生是好!今儿个一早,相公他自己还说过今天万万不会喝醉了的,要不然月儿妹妹那里……” “唉……”赵氏看着自己那醉醺醺的儿子,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算个什么事啊!香梅,去给我端盆水来,要凉的。再给我拿瓶醋过来。” 香梅哪里知道赵氏的打算,以为她只是要给张凡擦擦脸,灌些醋来醒酒。 凉水来了,香梅正要拿起手巾去给张凡擦拭,却是听见赵氏说道:“给我整盆到他脸上。” 听见赵氏的吩咐,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香梅端着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而赵氏却是一脸坚定的模样。看了看茹雪,茹雪也是不怎么愿意,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没有办法了,香梅在心中默念着让张凡原谅的话,“哗”的一声将一整盆凉水全都浇在了张凡身上。 夏日里本就炎热,这凉水一浇,刚才还在呼呼大睡的张凡一下子就被惊醒了过来。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的他,张嘴就要喊些什么。 一旁的赵氏却是拿捏的精准非常,刚才吩咐完香梅之后,她就已经将那一瓶子醋拿在了手里。看到张凡的嘴张开了,她一把上去捏住了张凡的鼻子,整瓶子老陈醋就这么咕嘟咕嘟地给张凡灌了下去。 这一下子,张凡可谓是“爽”到了极点了。刚刚凉水泼身已经是让他一激,如今这整瓶子酸到了极点的醋全都灌下去,胃顿时就蠕动起来。下一刻,张凡就已经趴在地上吐了起来,只不过今天一整天他都光顾着喝酒了,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也全都是水。只不过这味道当真就是难闻了许多。 茹雪额上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她倒不是嫌弃这股子怪味,而是看向了赵氏,担忧地问道:“娘,这么硬来的话……” “没事。”赵氏却是一点担心的表情都没有,“这孩子跟他爹一个模样,明明不会喝还要硬撑。不过喝多了不闹事,但是就这么随地上一躺就睡,实在是让人难心。放心吧,等会让他吃些东西,洗个澡就没事了。” 听到赵氏的话,茹雪不由得觉得好笑,感情这醉酒的情形还是有遗传的。 那边,香梅已经去为张凡准备饭食了。这边,茹雪身子不方便,赵氏亲自上去,也不嫌弃张凡身上脏,将他扶到椅子上重新坐好。 “娘,孩儿这是咋了?”张凡看到赵氏,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 “咋了!”赵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这才出去几天,怎么就成了这幅德行。看来以后,还是不能让你碰酒了。” 听了母亲的话,已经清醒了不少的张凡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嘿嘿的傻笑。 这个时候香梅让人端着几盘菜肴走了过来。 “赶紧吃些东西,去洗一洗,换身衣服。”赵氏吩咐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可不能让月儿那丫头这么干等着。” 听母亲这么一说,张凡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和映月的好日子。 这个时候,正在大口吃饭的张凡并不知道,映月如今心里卖弄正烦闷的很,心事重重。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丫鬟心思 “记住了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映月看着她面前有些唯唯诺诺的小翠,面色肃穆地说道。 “可是夫人……我……”小翠虽然跟着映月的时间并不算久,不过她也是明白映月在张凡心目中的位置的,对于映月也算是言听计从了。但是这一刻,小翠的脸上是一脸担心的模样,并没有马上就答应映月。 “可是什么?”映月问道。如今时间已经是不早了,虽然她并没有到过前院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不过听小翠说,张凡下午是喝醉了,如今正在醒酒呢。 曾经,映月从来没有希望过张凡会在这一天喝醉了,而耽误自己的喜事。不过这一刻,映月却是觉得最好张凡醉出个不省人事才好,免得等会二人见面的时候她会尴尬。如今既然张凡酒已经醒了,她自然也要开始做些打算。 “夫人……”小翠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想了想,面上还是露出了坚定的表情,对映月说道,“夫人,刚刚那个女人拿着刀子,我是怕夫人又危险。这件事情,要我看还是告诉少爷……” “不行。”没有等小翠把话说完,映月就出言打断了她,而且话语间非常的坚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凡哥他知道。” “可是夫人,少爷他也是关心夫人罢了。”小翠见映月不同意,面上表情颇为委屈地说道,“若是夫人不说的话,将来少爷知道了,万一责怪起夫人来,那可怎生是好!” 映月一开始小翠想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张凡只不过是因为她胆小怕事罢了,但是如今小翠所说出来的这番话让她着实有些惊讶,她怎么都没有想过,小翠居然是在担心她。这着实是让映月有些感动。试想,一个才不过跟了主人几天时间的小丫鬟,竟然会如此为主任着想,这当真是不多见。应该说她天真呢?还是该说她傻的可爱呢? 不过即使如此,映月还是不能让她这么做。但是面对着这个关心自己的小丫头,映月又实在是不忍心言辞拒绝她。想了想,映月对她说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况且我也不是不会对凡哥他说,只不过要过一段时间而已。而且,这件事情由你去说也不太合适。还是过上一些时日,由我去说。”说到这里,映月顿了顿,露出了一副微笑的神情,仿佛如今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般,笑着对小翠说道,“况且,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难不成你非要毁了它不成?” “不不不,奴婢哪里会这么做。”听到映月的话,小翠赶紧否认,一颗脑袋加上一双手都在急速地摇摆着,极力表现自己绝对不会的意思,“还记得刚刚来服侍夫人的时候,奴婢就清楚夫人又多喜欢少爷。夫人等着今天定然是等了很长时间,奴婢也希望夫人能快快乐乐的。只是……” “我知道,小翠你是在担心我。”映月笑着说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我不是汉人,是吧。” 小翠点了点头,映月是苗人的事情并不是个秘密,张府中的人大都是知道的。只不过知道映月来自五毒教的事情,恐怕整个张府也就张凡和她自己明白,其余张凡的家人都不知道。不过小翠并不知道为何映月现在会对她提起这件事情。 “那个女子是我的姐姐。”映月如此说道,只不过说道这里的时候,还长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种非常无奈的表情,对映月说道,“其实她今天来找我,是因为家里面有些事情。” 映月刚刚说玉儿是她姐姐的时候,小翠也只不过是惊奇了一下,并没有别的表情。映月说玉儿是她姐姐,这的确是让小翠觉得惊奇,但是还没有到不可接受的地步,毕竟这种事情也并非不可能的。然而映月接下来的那一声叹息,却是让小翠仿佛悟到了什么一般。 小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家中虽然算不上穷困,却也算不得富裕。而且她家中还有弟弟,她的父母也是想让她弟弟去读书。小翠也靠着赵氏心善,就自然是到了张府来做下人。虽然她做下人的时间不长,不过也听到了很多事情,很多关于大户人家的事情。 像很多大户人家,家中正妻娘家若是有事,帮忙自然是正常的。不过若是家中的妾室,娘家有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事情是很烦的。这也是许多大户人家的男人都喜欢纳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妓为妾室的原因,毕竟只要是入了乐籍的女子,与家中的往来也就算是断了瓜葛,将来也就不会有这种烦心事了。 因此映月说玉儿是她姐姐,并且在她发出了那声无奈的叹息之后,小翠这个单纯的小丫头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上面去。她认为玉儿这个映月的姐姐今天来找映月,必然是因为家中出了什么事情,前来找映月如今的相公,张凡这个有权有势的妹夫想办法解决问题了。按照小翠的想法来说,张凡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碍着面子,估计只要不是什么太难办的事情,恐怕都会帮忙的。只不过在小翠看来,张凡虽然会帮忙,但是心中肯定也会觉得麻烦。 而映月所应该担心的,就是这种自己给张凡带来的麻烦。 “夫人,不要怪小翠多嘴。”小翠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映月说上一番,“这家中的事情最是难办不过了,毕竟那是夫人的娘家,有了什么事情,来找夫人帮忙可算是应该的。只不过……如今夫人既然已经嫁给少爷了。这些话小翠这个做奴婢的本来不应该讲的,只不过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使再有什么瓜葛,也不过是情分上的事情。有些事情,若是当真严重的,自然是要帮。但是若是什么大大小小的小事情都要来找夫人让少爷帮忙的话,是不是有些……” “你这个小丫头,我倒是要听你来说教了。”映月很是无奈地苦笑一番,说道。她本来只是想说玉儿是自己的姐姐,来找自己拉拉家常什么的。刚才那一声叹气也只是想要表达表达自己离家多日的思乡之情罢了。没有想到小翠这个小丫头,断章取义、胡乱猜测一番,居然想到了那种事情上面去。不过映月觉得这样反而不错,她也不想要纠正小翠的想法,就这么顺着她的心思承认了下来,“这种事情,你叫我又有什么办法。毕竟都是家人,我也……我也……唉……”映月说到这里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气,接着眼睛里还渐渐有了一丝雾气。 天真的小翠自然是看不出来映月这只不过是在装腔作势而已,反而是被她如今这种期期哀哀的样子给感动了。 其实映月平日里在张府中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坚毅和乐观的形象,为人更是活泼开朗的很,从来就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变得消沉过。那个时候,张府的下人们对于这个即将走进张家大门的女子也是亲切的很,非常的喜欢。 而如今,平日里如此坚强的映月,此时却是露出了如此软弱的表情。这说起来应该是不会有多少人相信才是,但是偏偏小翠这小丫头就信了。在小翠看来,想映月这种平日里始终是笑言相对的女子,只有在当真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解决不了的麻烦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软弱的表情。毕竟映月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既然是女人,那么天生就有可以软弱的权利。而且在小翠看来,这样的映月也是更加值得同情的。 不管怎么说,映月的表演已经是骗过了单纯的小翠,成功的让她觉得映月如今是惹上了娘家的麻烦事情。 “那这么看来的话,事情当真是应该瞒着少爷才是。”小翠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万一让少爷知道了的话,少爷嘴上肯定不会去说夫人的不是的,但是心里也肯定不会怎么高兴的。” “看来小翠你也聪明的很吗。”映月说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刚才才会让你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啊。” “夫人放心,奴婢心理面明白。”这一次小翠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映月,不过马上,她有露出了为难的神情,颇为犹豫地开口说道,“只是,夫人,这事情将来迟早就要被少爷知道的。万一到那个时候,少爷因为夫人没有早些将事情告诉他而责怪你的话,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你就放心吧。”映月对于小翠能这么关心自己,心里非常的高兴,真心的笑颜重展,说道,“这件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放心吧,不用苦着一张脸,我知道事情的轻重。这件事情我会找个合适的时候告诉凡哥的。但是这几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总不想你的少爷这几天因为这些烦心事而冷落了我吧?” “奴婢明白。”小翠心领神会地说道。 这个时候,房外传来了脚步声。房里的主仆二人知道,张凡来了。 “夫人,少爷来了,奴婢先走了。”小翠说了这句就打开房门离开了。 看着小翠离开,映月这才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的心理面并不觉得好受,今天发生的事情,当真是让她为难的很。对不对张凡说这件事情,映月心中始终都没个决定。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新房之中 敲门声响起。 ,这会儿应该是由呆在屋中伺候的丫鬟前来开门。不过由于今天下午发生了很多张凡知道不知道的事情,本该留在这里伺候的小翠也是因为重重烦心事,再加上被映月“关照”了许多话,也是早早的就退去了。而此时,心事纷乱的映月哪里还能顾得上去在乎那些事情。因此,这房门倒是映月亲自过来开的。 看见映月亲自将房门打开,张凡稍稍有些诧异。倒不是他在差异谁来开门这件事情,而是如今他眼前的映月已经是将那大红盖头给摘了去。这掀盖头也算是嫁娶礼仪中很是重要的一项节目,张凡既然答应了要给映月一个隆庆的婚礼,那么这一项自然是不会少的。 虽然心中颇有微词,不过张凡立刻就释然了,而且心里面还有一丝愧疚。一来,在张凡看来,映月乃是苗人,苗家嫁娶礼仪虽然也是隆庆非常,但是总归没有汉人如此繁琐和让人受累。映月独自一人在这新房中孤坐了一整日,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来看,那是肯定呆不住的。如今她只不过是掀起了盖头,而没有自己跑出房门解闷,这在张凡看来,已经是极为委屈映月了。 二来,就是张凡所愧疚的事情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今天日子的重要性,而自己居然还是没有听从早上的劝告,又喝了这么多的酒,刚才还醉酒失态至那般地步,实在是不应该。 所以这个时候的张凡,哪里又有异议的权利。此时的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对着映月散发着一股带着傻气的微笑。 而此时的映月,面对着张凡,同样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下午发生了那件事情,本来以为能够脱离五毒教,甚至连身上还中着“五仙蜜露”的毒的映月,都不想要再和过去有什么瓜葛。而今天,一个玉儿的到访,彻底让她打乱了心中的计划。 玉儿的那番话,重新激起了她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她想要活的更久,能够让自己呆在张凡身边的时间变得更长,她所要的并不仅仅是这两年的时间,她想要更多,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 然而,她同时也明白,自己所需要的这些东西,所要付出的却很有可能是对张凡的伤害。而即使这种伤害非常非常的渺小,甚至是微乎其微的,但是映月却根本就不想要。她不要以任何的理由,用任何的方式,来给张凡找任何一点点的麻烦。 此时的张凡,刚刚喝醉了酒,被赵氏那么强硬的方式弄醒之后,本来就不怎么舒服。还好吃了一些东西,这也让张凡好了很多。不过刚才那番沐浴,刚刚醉酒醒了还没有多会,整个人泡进热水中,确实是舒服了不少,但也让人觉得困倦非常。 本来张凡来的时候,还怕自己这种明显的状态让映月看到了会让她不快。可是他见如今映月并没有说任何话,这不由得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和侥幸,当然,还有点担心是不是映月生气了什么的,并没有注意这些东西。 “凡哥,快些进来吧。”映月重新展开笑颜,对着张凡说道,“瞧你那湿漉漉的头发,刚刚沐浴过。如今虽然是夏日,天气炎热。可是现在毕竟是晚上了,这外面的风可不小,别着凉了。” “……好,好。”张凡有些木讷地一边答应着映月,一边朝房中走去,心中却是疑惑的很。映月明明就是已经注意到了啊,怎么会不像平日里那般,反而弄得如此温柔起来了。张凡心里面对映月此时的作为根本就没有解释,只能就这么听着映月的话动了起来。 来到屋中坐下,张凡见映月关上房门走了进来。两人相对而坐,却是半天都没有言语。张凡还是在揣测映月的心思,而映月则是在一直思考该不该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张凡,或者说是说出一些,还是全部都说出来。房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没过多长时间,张凡首先沉不住气了。今天毕竟是二人的新婚之夜,就这么两人相对而坐,却无言以对的场面,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月儿,我……你……”口是开了,话也说了,可是就说了这么几个字,张凡就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了,想了想,张凡不打算在这么继续沉闷下去了,说道,“月儿,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生气?”映月听张凡这么一说,顿时就露出了差异的表情,一脸疑问的模样问道,“我怎么会生凡哥的气呢!” 映月本来是要表示否定的一番话,听到张凡的耳朵里,却是变成了映月赌气说出的话语。他赶紧说道:“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早上的时候,你才跟我说过,不要喝醉了酒,可是我……这都是那些家伙……不,这件事情怪不得别人,全都是我的不是。” “凡哥。”映月听张凡这么一说,突然间笑了起来,说道,“你当你的月儿就是如此气量狭小的女子吗?月儿明白,凡哥是男子,又是朝中高官,不管在人情上,还是在面子上,这酒都是不喝不行的。月儿这么说,只是向劝凡哥少喝点,毕竟酒喝多了也伤身子。但是月儿可从来都没有过责怪凡哥的意思。” 听了映月的话,张凡心里面好受了不少,随即又问道:“那为何我看你方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听张凡这么一说,映月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像张凡这样的,能在女人面前,将错事都揽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在这大明朝,不论是汉苗两家,那都是相当难找了。更何况张凡还是一个朝廷大官,而面对的映月,从名义上来说只不过是他的妾室而已,这就当真是有些难能可贵了。 映月很是庆幸,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如此好的男人来托付终生。而同时,映月也对自己有事情隐瞒着张凡而觉得很是过意不去。这一瞬间,她下了一个决定,从此以后不再对张凡有任何隐藏,她要将自己的心事全部都告诉张凡。 “凡哥,其实……”本想要开口全盘托出的映月却是又再一次打住了。倒不是说她反悔了,只是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今天是她和张凡的喜日,更准确的说,今天就是她李映月的喜日。若是她现在和张凡说出下午所发生的事情的话,恐怕这个喜日的气氛也会被完全破坏殆尽了。 想到了这一点,映月决定将事情暂且放在心底,先好好享受这个重要的日子才是。等到今日过去,映月打算再对张凡说出来。不过那一天到底是明天还是后天,这恐怕就连映月自己都不知道。 “怎么了?”见映月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张凡不由得好奇地出言问道。 “没什么。”映月摇了摇头,脸上却是一直带着微笑,说道,“月儿只是……月儿只是觉得好开心。能嫁给凡哥,月儿当真是开心……” 张凡听了映月的这番话之后,说实在的,他心里面其实很不是滋味。映月的这番话仿佛是在说她自己找到了一个天下难找的好男子一般。但是张凡自觉自己还不够那个资格。映月并非是他的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女人。而他也不能给映月一个正室的名份。他同样也在心里爱着茹雪和骆灵儿。 但是即便如此,映月还是心甘情愿地跟他在一起,这让张凡觉得自己当真是有些混蛋,有些……禽兽不如。或许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明明就是花心,明明自己都已经认识到了,但是自己却不想要去改正,或者说因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而让他如今根本就没有办法改正。甚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面,他还有很大的可能,继续去犯错误,而每犯下一个类似的错误之后,他还是会深深地后悔一番。当真就是所谓的犯了就改、改了再犯、犯了再改,如此循环,每一次都会在心里面产生深深的自责,但是用不了多久,这种自责就会淡化,再让新的东西取代。 “对了,今天是咱们俩的喜日,不说那些话了。”张凡摇了摇头,甩掉脑海中纷乱的想法,笑着对映月说道,“既然这盖头月儿你已经代为夫自行掀去了,这交杯酒,可就要多喝上三杯才是。” “凡哥,你不是有嘴馋了吧。”映月用很是怀疑的眼神看着张凡,问道,“你才刚刚酒醒,又要喝?还三杯?这交杯酒哪里有喝三杯的!” “三杯水酒哪里能醉得倒我!”张凡突然之间豪气干云了起来,自信地说道,“再说了,三杯乃是我张家的传统,象征三生之约吗!” 一番有的没的胡扯,张凡倒是把聪明非常的映月都哄圆呼了。三杯小酒可算是喝的浓情蜜意,而二人都是忘掉了心中的纷乱心事,开始享受着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绮丽夜晚。 映月始终是没有立刻就将事情告诉张凡,而错过了今日的她,下一次却又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够开口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 清晨之时 所谓春宵苦短日高起,好吧,张凡如今正是如此一幅景象。只不过后面那一句诗是不适用于他的了。 照理来说,昨日是张凡的好日子,朝廷上下包括隆庆在内全都知道这件事情。再加上张凡在朝中特殊的职位,今天根本就没有必要去上早朝。不过张凡还是早早的就起了床,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勤政之类的事情,那种事情别说是在朝几十年的老油条,就算是才进仕途几个月的人,恐怕在见识过了大明官场上的种种情形之后都会不屑一顾。少勤政一天,诺大的帝国并不会就因此而倒下,那干嘛不让自己放松一些呢! 其实就这件事情,不得不说一句,大明朝的这种制度,或者说是从朱元璋开始就形成的一种风气,那就是即使皇帝不怎么过问朝事,这整个王朝也可以正常地运行下去。而若是皇帝能够稍稍勤政一些的话,那么历史对其的评价也都会急剧上升。就如朱元璋和朱棣二人一样。倘若真的说他们父子俩在治国上有什么独到的建树,恐怕很多人都不会同意,但是绝对不可能有人会说,在这父子俩的治理下,大明朝算不上安稳。 总之,就是这么一种情况。不过张凡可算是起早贪黑了一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不少,再加上晚上,今天早上他也算是强迫着自己从芙蓉帐中爬起身子来的。既然前面说过了,张凡所为的并非是什么朝中大事,也更加不是为了履行自己太子太傅的职责去教导朱翊钧,或者说锦衣卫中也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但是今天,早朝上还是有很多事情将要发生的,而他则是不得不到。 天还黑着,而张凡则是在昨晚吩咐了映月的丫鬟小翠,让她早上将自己叫醒的。作为一个小丫鬟,小翠虽然心中又疑问,不知道张凡为何在这大好的日子还要早早起身,不过她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张凡的吩咐。 起身的张凡,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映月还在熟睡着,他很是小心地没有吵醒她。慢慢地起身下床,穿好了衣衫,就连洗漱也是专门出去,为的就是不想吵醒了映月。 只是张凡并不知道,在他出门之后,刚才还在床上熟睡的映月却是翻过了身子来。本来应该是紧闭着的一双妙目如今却是睁着。映月的面容看起来是困倦的很,显然昨天晚上她并没有睡好。但是她的一双眼睛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很是精神。这也难怪,她昨晚上可谓是心事重重,心里面总是在想着昨天下午玉儿前来找她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她一直在考虑应该在何时,怎么样将这件事情告诉张凡。昨晚上她不想毁了这个好日子,也就是将事情埋在心里面没有说。而本来,她想今天早上就跟张凡说的。刚才小翠进门前来唤醒张凡的时候,并没有睡的很沉的映月就已经是醒了过来。听到张凡起身,她本想立刻就做起来,将事情全都告诉张凡的。奈何,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始终还是没有起床。 “或许,事情留到下午或者明日再说吧,免得让凡哥他担心。”这是映月心中的想法。只不过此时的她也并没有想到“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么一句话,或者说这就是人的通病而已吧。 来到厅堂中的张凡就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娘。”张凡上前打招呼道,“你怎么如此早就起来了,何不回房多睡会。” “还睡呢,娘可是一点都不困。”赵氏笑眯眯的说道,“倒是凡儿你,昨天喝了那么多的就,晚上又……怎的这么早就起身了?”说到这里,赵氏脸上露出了笑容。如今赵氏可不用像以前那般劳累了,但是几十年下来,某些习惯她是根本无法改变的。不过好在如今她又新增了一个习惯,以前住在安化县的时候,吃过午饭的时间,都是她用来缝缝补补,补贴家用的时间,而如今则是用来午睡了,所以如今的赵氏并不会起的太晚。昨天虽然家中吵闹了一整日,不过赵氏今日还是早早的就起来了。 “朝中有些事情,孩儿得去一趟。”张凡说了这么一句, 赵氏并不知道张凡要处理什么事情,不过看到自己的孩子能有如今这么一番作为,赵氏自然是高兴的很,回头对香梅吩咐道:“你去让他们快些做些吃得来。” 张凡出门的时候,天空才刚有点蒙蒙亮光,京城中的住家也大都在熟睡着,而且这里是内城,就算有一些赶集的需要早起,也绝不会在这里出现。 张凡来到午门前的时候,发现今天确实与以往有所不同。还记得上一次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世间,张凡到的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官员。而今天,这里只有寥寥的几十人,显得开阔的很。后面也是陆陆续续的有官员到来,不过一次也就那么一两个。 看到张居正正站在前面,张凡走过去问了声好,问道:“老师,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人都来的这么迟?还是说他们集体害病,都请了朝假不成?” “张居正张开有些惺忪的睡眼,颇为无奈地看了看张凡,说道:“害病?我看他们可没有这么容易。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你!”说到这里,张居正还打了个哈欠。 “因为我?”张凡疑惑地说道。张居正居然会打哈欠,这张凡倒是当真没怎么见过。在他的映像里面,张居正永远都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 “哦,我差点忘记了。”张居正忽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张凡说道,“昨天你也是喝得不少了,应该不记得了。” “到底怎么了老师?”张凡更加疑惑起来,难道说……突然,张凡好像想到了什么。 “想起来了。”张居正看到张凡的表情,说道,“昨天,能上朝的人差不多都跑去你家里喝酒了。这些家伙,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没有御史在一旁盯着,又可以海喝一番的机会,那里会放过。昨天晚上,能站着走出你家的人一个都没有,就连能让人扶着走出去的都没有几个,大都是被自己家的家丁抬出去的。就是现在,我估计还有几个没下床的呢,这里如今能来这么些人,也就是不错了。” “哦,那老师昨晚上……”张凡突然很感兴趣,想知道张居正昨天是一副什么样子,却是看到张居正颇为尴尬的表情,赶紧打住,换了个话题,问道,“听说今天,李大人那里……” “恐怕就是今天了。”张居正自然是知道张凡要说些什么,叹了口气,更加无奈地说道,“想不到还真有这么一天。” “老师看那高拱,会不会有些不舍?”张凡突然问出了一句有些像是玩笑的话,“我看高拱昨日那番不像是酒话,倒像是借着酒劲所说的心里话。” “兔死狐悲吗?”张居正听了张凡的话,颇为感叹,不过并没有多长时间,就恢复了先前的表情,“或许吧,其实说起来,谁心里面不曾有过这种想法。不过在我看来,高拱有没有都无关紧要,反正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等到这件事情一过去,他马上又要开始打压其他人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张凡听到这里默然了。高拱难道当真就会如此下去?不问感情,不问渊源,只要和他不合的人就会强硬打压?而在很多人看来,高拱只不过是刚会朝廷,想要找回颜面的疯狂报复,可是直到现在已经半年过去,而直到现在,这势头还是没有停下去。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点张凡不相信高拱会不知道。但是张凡同样也是知道,若是高拱还不打算停下这种势头的话,总有一天,会有人不爽他这么继续下去了。不过究竟那个人会是皇帝还是大臣,这点张凡觉得并不重要,只要有那么一天,不管是谁,高拱也逃不了如今李春芳的命运,而且那将会比李春芳更惨,毕竟如今这朝廷里除了一个郭朴之外就没有人再愿意为高拱说话了。甚至就连高拱的那一帮党羽,也并非是心甘情愿地站在他那一边,大都是被高拱如今的权势所惧怕了,无奈之下才站在高拱那方的阵营中的。 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而张凡相信,作为比之前两者还要更加无情无义的政客来说,倘若高拱一旦失势,可能第一个站起来反对他的就是如今他自己的党羽。 张凡正向着关于高拱的事情,高拱也正好是到了。今天的高拱也如同其他人一样,脸上带着困倦的气息。不过今天的高拱可就完全不是昨天那一副亲切的模样了,脸上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仿佛看谁都有些不顺眼一般。特别是看到张凡和张居正这边,还冷哼了一声,随即就转头离开。 看到这,张凡和张居正二人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而有些事情,看起来当真是无法改变了。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百六十八章顺利致仕 “皇上驾到!”小太监的声音依然是这么的?锵有力,这声皇上驾到,后面的那个“到”字长音拖的可谓是绵绵悠长,很长时间都没有衰竭,那些靠真本事讨生活的戏子见了恐怕都得自愧不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依然是如此一番谦恭的问候声音。只不过,今天的这问候,显得更加的谦卑了。 隆庆虽然夜夜笙歌,但是这些东西他其实是非常敏感的。下面的大臣们有气无力的回话,让他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是非常让他觉得满足的。因为这些大臣们这种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他觉得渀佛是他们更加尊敬自己了一般。不过这种自我满足,隆庆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没过多久他就清醒过来了,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诸位爱卿,这是怎么了?”隆庆的话语中带着揶揄,面带微笑地问道,“诸位爱卿都是朝廷栋梁,朕治理这大明江山可是离不了诸位爱卿的啊。可是如今,怎么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可不行啊,若是因为精力不好,这事情都没办好的话,要是耽误了大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隆庆的这么一番话,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包括张凡在内,全都是低着头,面上露出了一种无奈至极的表情,但是又不敢让隆庆看见。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在心里面对隆庆抗议着。说起来,昨天他们会去张凡府上赴宴,除了因为张凡给他们发了请柬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昨天的隆庆很显然就是明摆着让他们去张凡那里的。虽然隆庆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情明着说出来,但是这里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面都是再明白不过了,隆庆明白着就是帮着张凡造势的。 想想昨天的早朝上,隆庆比之他最为严肃的时候还要沉默寡言。几乎什么事情都没有过问,而且就算有大臣站出来上奏什么事情的话,他也就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再议”,也就算是处理完毕了。摆明着是想让早朝早点结束,能够让他们早点去到张凡家中,好给他纳妾这件事情壮壮声势的样子。 在很多人看来,若不是因为于礼法不合,恐怕隆庆都想要跑到张凡府上凑凑热闹。 想到这一点,百官们心中无奈的情绪,如今却是变成了一种恼怒的情绪。在他们看来,都是因为隆庆这个皇帝的原因,这才会害的他们昨日在张凡家中放浪形骸,饮酒不知量度,弄得他们如今各个是精神萎靡,在堂堂早朝的皇极大殿之上竟然是昏昏欲睡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这些人还是挺没有良心的。他们平日里就是希望有这么个能够同僚相聚,然后毫无顾忌地饮酒畅谈的机会,不过由于很多原因,像在朝中被隆庆集体宴请的话,要担心旁边的御史会弹劾自己不守礼仪。而在家中放浪形骸的话,又生怕被监视着自己的人看了去。 隆庆这一次可算是给他们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锦衣卫都指挥使纳妾的日子,让他们前去祝贺。而且更重要的是,张凡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乃是大明朝破天荒的头一回由一个读书人,还是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担任的。这对于这些官员们来说,不由得是亲切了几分,也让他们不至于太过拘束了。 总之,这些人昨天可谓是好好的尽兴了一把,美味佳肴虽然没有品尝到多少,不过那些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最主要的是,美酒佳酿他们昨天可算是喝了个够。 而如今,他们反倒是来怪隆庆了。觉得他们今天会带着朦胧醉意和睡眼惺忪的状态前来上早朝全都是因为隆庆让他们昨天去张凡府上喝酒了。 幸亏这只不过是他们心里面的小心思罢了,倘若是被隆庆知道了的话,恐怕这朝廷上可就要大乱了。 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最后只得集体跪下,向着隆庆叩头,口中也是齐声说道:“臣等有失体统,还请陛下治罪。”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隆庆摆了摆手说道,“还说什么治罪,朕看你们就是合起伙来蒙骗朕吧了。你们倒是说说,朕应该治你们谁的罪?是就这么挑几个出来,那这几个人定然是不服;还是说让你们全都治罪,那朕这朝廷一整天就这么闲下去了?” “……”听到这番话,下面的文武百官们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全都默不作声起来。 见下面的百官全都站了起来,隆庆也就不想在耽误时间了,朝着身边的小太监点了点头。 小太监自然是知道隆庆的意思,向前站了一步,气沉丹田,高声喊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见隆庆不再纠结于自己的仪态了,下面的百官们也就不再矫情了,一个个地站了出来有事说事。 张凡站在那里没有动过。他并没有什 么事情是要上奏的,再加上昨天他也当真是累的很了,这会儿更是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暗自强迫着自己能够清醒着。 按理来说,今天他来不来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今天他之所以要来,为的就是李春芳致仕的事情。昨天,冯宝很早就去到他家中道喜了,趁着还没有其他人到来的时候,他就跟张凡说起,隆庆已经是写好了让李春芳致仕的圣旨,很有可能就在今天发布出来。张凡也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消息,才会在今天一大早就醒过来准备上朝。 而且,今天,这皇极殿上出现了一个身影,高仪,张凡也就更加肯定李春芳的事情会在今天有个了解了。虽然继任李春芳入阁的人选几乎已经是高仪无疑,而且高仪这几日也是一惊熟悉了内阁之中的日常事务。但是他毕竟还没有正式入阁,虽然他作为东宫大臣,太子宾客也是正三品的官职,来上朝的资格并不是没有。但是如今他会出现在这里,张凡敢肯定,这绝对不会是他自己要来的,即使他心里面非常的想,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太过明显的功利行为的。那么他今天会来,恐怕不是隆庆,就是李春芳让他前来的了。那么等一会,即使隆庆想要将李春芳致仕的事情拖一拖,恐怕李春芳自己也会站出来说话的。 张凡会来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防备可能会出现的一些意外情况,当然,这个意外情况所指的就是高拱了。虽然说高拱今天会再闹出什么事情的可能性可以算得上是微乎其微了,但是张凡可不会放松警惕,毕竟对于高拱这个人来说,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就连满朝文武,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高拱昨日在张凡府上和李春芳二人毫无间隙的畅谈,今天就不会在背后捅他一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殿上上奏的大臣也是渐渐减少了,终于,没有任何人再站出来说话了。 隆庆看着下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脸上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开口问道:“诸位爱卿,还有谁有事要奏?” 还是没有人动。看到这幅景象,隆庆正打算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看到这个人,隆庆的眉头隐隐皱了起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春芳本人。看来果然,该来的一定要来,躲是躲不掉的了。 “臣李春芳有事要奏。”李春芳站出来说道。 “李爱卿请说。”隆庆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显得非常的勉强。 “前日,陛下已经准了臣致仕归乡,并让高仪高大人入阁代蘀臣之位。”李春芳语气平静,气定神闲地说道,“如今高大人已经熟识了阁中诸项事宜,臣特此向陛下请奏。” 隆庆听到他的话,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下面的百官们也并没有怎么惊奇,毕竟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而这个时候,很多人的注意力反倒是放在了高拱身上,看来很多人都跟张凡有着同样的想法,觉得高拱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搅局。 而高拱,则是出人意料的并没有任何动作,还是如先前一般,平静地站在原地没动。这让百官们小小地惊讶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太长。毕竟高拱前几日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惹得隆庆非常生气了,而如今他不再站出去说话也是正常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隆庆有些不情愿地说道,“着东宫大臣高仪,加为武英殿大学士,即日起便入阁理事。” 隆庆说到这里,暂停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太想要说出下面的话。而百官们趁着这个空隙,看了看还是站在那里的没有动过的高拱,大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看来高拱如今当真是不想再上去计较什么了。 “至于李爱卿你……”隆庆看着李春芳说道,“朕已经写好了敕书,等会朕会让人到你府上传的。” “谢陛下。”李春芳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而面对这些,隆庆似乎并不怎么想看到。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朝后面走去。 一旁的小太监也再一次站出来高声喊道:“退朝。” 首发 。 第三百六十九章一无所扰 退朝之后,高拱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表情,反而还走到李春芳的面前问候了一声。不过也仅此而已,之后高拱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对于这件事情,百官们并没有任何人表示过什么,只当成是一种普通的送别形式而已。不过这在其他人来说,是正常的事情,放在高拱身上,能让他如此泯灭恩仇,当真是非常苦难的事情了。 目送高拱离开之后,张凡来到张居正身边,做了一礼,说道:“老师,如今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了。” “是啊。”张居正也是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不过这事情也只不过是此时结束了,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够料得到呢!” 张凡自然是明白张居正在说些什么。很显然,如今经过众人多方的努力,高拱妄图弹劾徐阶一事的打算总算是被粉碎了。而之后牵扯出来的李春芳的这场致仕风波,最终也没有能让高拱得逞。李春芳平平静静地致仕,而且内阁中继任者的位置也没有让高拱的人得到,而是让张凡找来的这个一心想要在为官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面再更上一层楼,并且已经是投靠了张凡一方的高仪舀到手了。这对张凡来说可以算是一个大助力,不过张凡本人并不是太过执着,他主要还是要帮张居正找个相帮的人。毕竟内阁中如今已经有了高拱和郭朴这两个一伙的了,还有两个人是基本上不问事情的。就算张居正的势力无法力压高拱等人一筹,起码也要势均力敌不是。 不过不管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今天高拱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这或许只是他前日李在朝廷上大肆咆哮,引起了隆庆的不满而说带来的一种担心罢了。而不管是对于谁来说,在内阁之中再增加一个自己一方的人,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人会拒绝的。高拱如今虽然还没有表示过任何不满,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会就此揭过此事不提了,以后的日子里面,必然还有他发难的时候。 想到这里,张凡又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以后发生状况的准备工作了。只不过,如今高拱没有任何的行动,没有任何迹象的事情,恐怕谁也不能有个完全的准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有备无患,暂时还没有个定论。 退朝之后,李春芳还是如平常一般,回到家中,就如他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一般。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李春芳家中的下人发现他今天午饭之后,不再向以往那样前去午睡了,反而是一直坐在那里,渀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隆庆虽然是万般不想让李春芳致仕,所以这件事情他可算是一拖再拖。不过那也只能是隆庆自己拖延一些时间吧了,只要他的诏书发了下去,执行他命令的人可绝不会拖延的。 李春芳在一之上坐了一个多时辰,申时刚过,传旨的太监就已经到了。 一番寒暄,正式传旨之时,李春芳就已经是恭敬地跪了下去。 隆庆这次下了这道《赐大学生李春芳归田敕》。虽然如此,不过李春芳还是从隆庆这道圣旨的言辞之中听出了隆庆的无奈与不舍。想到这里,混迹官场几十载的李春芳,曾经以为自己早就对这些大道皇权、人生理想已经是免疫了的李春芳,此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见也在心理面生出了一种不舍的情绪,不想要离去。不过如今事情已经是如此,这是他“死乞白赖”地请求隆庆让自己致仕的结果。虽然当时的隆庆不同意,不过也是以为他的软磨硬泡,隆庆也是已经同意了。 如今更是连诏书都已经下来了,李春芳此时心里面在想要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不过说来说去,说句不好听的,总归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只不过对于此时的李春芳来说,他也明白自己已经是不能,也不想再在朝廷这个大染缸中呆着了。带着面具,平平静静地做了几十年的官,李春芳在这个时侯才觉得自己很累。而如今已经是年近花甲的李春芳,距地现在也是时候该平静的安享晚年了。 “特从请说,用遂雅情”可算是表明了隆庆对于李春芳的留恋了。而隆庆还特赐驰传遣官护行,可见李春芳这个平日里默默无闻的人在隆庆心目中的地位了。“有司岁给八人,月馈官廪六石”。 与嘉靖、隆庆两朝的内阁大臣来比较,李春芳的这个结局可谓是最好的了。 领旨谢恩之后,李春芳是长出了一口气。是终于卸下了重担的轻松,还是对于几十年资历一朝放弃的不舍,恐怕他自己心中也无法肯定。 回到家中的张凡,心理面不知道怎么的,也是惆怅无比。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到李春芳府上去看望一番。 张凡到达李春芳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传旨的小太监正好刚刚从李府大门中走出来,一旁李春芳也跟在旁边。 李春芳自不必说,那前来传旨的小太监又怎么会不认识张凡这个隆庆皇帝如今面前的大红人呢,自然又是一番很热切地攀谈。 送走了传旨的太监,李春芳将张凡接进了自己家中。 坐下,刚刚想要开口说话的张凡看见身边桌子上被叠放的好好的明黄色的圣旨之时,突然之间又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李春芳看到张凡这番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自然是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不由得笑了笑,对着张凡说道:“怎么,远德不是前来为老夫庆祝的吗?” 听到李春芳的话,张凡疑惑地抬起了头,有些无法理解李春芳的话。 李春芳却是保持着一脸微笑的模样,继续说道:“远德不必摆着一张不快的脸,说来说去,这件事情当真是要为老夫庆祝庆祝。老夫这一辈子也算是非常之顺利了,除了当年考举人的时候,老夫没有得个第一之外,后面的进士还是殿试全都是第一,虽然没能超越当年的黄观、商辂二位先贤,不过也是知道去年才是被远德你赶了上来。不过老夫并未觉得又什么可惜的,倘若后人无法超越前人,大明岂不是要倒退了。 “状元为官之人,大都是能平平稳稳的追到一品大员的位置,不过能入阁为相的人却是不多。老夫算是做到了,虽然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不过老夫心中又何尝是没有自得的心思。 “这么多年以来,老夫在朝中就是因为怕惹上麻烦。当年夏言与严嵩相斗,老夫就是想要一心避祸,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而到了严嵩与徐阁老相斗,老夫还是怕惹上麻烦,依然没有说过话。那时候老夫一直以为,但严嵩之乱过去之后,这朝廷就算是能够平静下来了。谁知,老天作弄,树欲静而风不止。徐阁老与那高拱之间又开始了一番相斗。 “老夫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萌生退意了,可笑的是人心难测,老夫始终放不下这一身官服说带来的荣光。算来算去,老夫在朝中的这几十年可算是没有任何建树,没有为朝廷出过什么力气,就为了躲避祸事而不发一言。那时觉得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可是现在老夫放下了心事回头看看,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自私了一点。当时,或许只要老夫能站出来说上一句话,兴许就能让几个人免遭抄家灭族的大祸,不过老夫没有。如今想来实在是惭愧之极,心理面总是觉得,自己读的书都算是进了狗肚子里去了。 “直到前日,高拱还是不想放过已经致仕的徐阁老,老夫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在坐视不管了。说来可笑的很,生平第一次站出来反驳其他人的话,老夫心里面是紧张的很。可是没想到,这话一说出来,这心里面啊,当真是舒服极了。 “可笑的是,老夫发现的太晚了,以后这种机会恐怕是再也没有了。“ 张凡平静地听着李春芳的叙述,没有插话。他心里明白得很,李春芳的这番话也是因为他压抑太久而突然间爆发出来的一种舒畅感罢了。这恐怕是一种巨大的讽刺了,每当刚刚发现了一种绝佳的,让自己感觉良好的方式,却是发现时间已经太晚了,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 “李大人回乡之后有何打算?”张凡问道。 “还记得当年高拱的人弹劾老夫,说我不知孝道吗?”李春芳说道,“其实高拱所说的不错,老夫家中父母至今身体尚好,却是因为不肯离家而让老夫无法尽孝。这一次,老夫回乡之后,自然是要孝敬父母才是。” 张凡和李春芳二人谈论了很久,直至夜晚他才拒绝了李春芳的挽留,离开了李府。想着李春芳的话,张凡虽然说不上有太多感触,不过也让他深深明白在朝为官的不易。对于他来说,这一切来的太过轻易了,不知其他人的艰难。 归家途中的张凡还在感叹着,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映月此时也在烦恼着。 首发 。 第三百七十章饭桌之上 这人心当真是难以琢磨。有的时候,已经决定去做了,可是到了眼前,却又犹豫而打住了。而有的时候,犹犹豫豫半天下不了决定,等到事情到了跟前,却又一时冲动而做了出来。 如今的映月正是处在这么一个尴尬非常的时候。昨天见到玉儿,和她相谈之后,映月当场就下了决定要把事情告诉张凡,毕竟她曾经下过决心,以后不管任何事情,再也不想要对张凡隐瞒什么事情了。可是等到了跟张凡见面,而张凡也是清醒的时候,本来应该当场就告诉他的。只是为了昨天那个特殊的日子,映月不想让昨天留下遗憾,这才忍着没有说出来。 或许昨天因为特殊的情况映月才没有说出来,这还有情可原。可是今天,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挠,或者说让映月有理由再将事情隐瞒下去了。 本来应该是理当如此的事情,可是映月面临着这个情况却再一次犹豫了。 玉儿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帮助方月玲打听她父亲方振乾的消息,原因自然就是张凡曾经让黎阳寄回去的书信中写了他已经找到方振乾的消息了。可是映月对此有些担心。她倒不是在担心张凡并没有找到方振乾,毕竟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是计划好了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方月玲现身而已。至于说方月玲到时候知道了张凡不过是在骗她而发什么怒气的话,映月是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张凡平日里总是有人护着,而她和张凡其他的家人也是如此。她可是知道方月玲对于其父是相当的敬爱的,但是即便再敬爱,她也不可能发动整个五毒教的所有人手都来帮助她做这件事情。仅仅靠玉儿这个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想要威胁到张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映月还是有些担心。正如昨日她和玉儿见面的时候所谈到的那样,她并不知道这一次是否方月玲也一同前来了。诚然,方月玲没有办法发动整个五毒教的所有人都来帮着她寻找她的父亲,而且方月玲本人单论武艺的话也仅仅就能在江湖上派上个二流。但是有一点是映月无法预料的,也是她最为担心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人见识过方月玲的真面目,甚至连她的声音都没有人听过。 当方振乾消失之后,方月玲便代蘀其父行使五毒教教主的职务,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平日里,不管是发号施令还是逼迫着五毒教的教众吞下“五仙蜜露”而服从于她,全都是通过玉儿的话语来传达的,从来都没有人听到方月玲亲口说过话。 一个女子,不管她的相貌到底是美是丑,再加上又是这种江湖中人,戴上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理由千千万万,总有可以说得过去的。然而一个女子从不开口说话,映月所能够想到的原因,除了她当真是声如破钟,难听至极,恐怕所剩下的原因就是她当真是不会说话了。五毒教中人对于此事早就已经是议论纷纷,其中也不乏如此猜测的。但是这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谁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或许,或许方月玲的声音并没有问题,只不过她就是有着这么个不喜欢说话的怪癖,这种情况虽然听起来可笑之极,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 因为这些原因,映月如今这才会担心起来。毕竟就如她所知道的,玉儿与方月玲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而早五毒教中带了不短的时间,颇受玉儿照顾的映月更是知道,方月玲对于玉儿是非常之关心的。如今玉儿在此地现身,映月不相信她会孤身至此,起码在她看来,方月玲绝对不会放心玉儿这个弱女子就这么独自行走到距离西南这么远的地方。 当若方月玲真的跟着玉儿一同到了这里,事情可就麻烦了。方月玲根本就不需要掩饰什么,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她,她只需要摘下面纱就能躲过一切眼线。而且方月玲虽然武艺二流,但是她用毒的本事在五毒教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映月这么个在五毒教中只呆过并没有多长时间的人都相信,倘若让方月玲亲自动手下毒害人的话,那将会是防不胜防,这天下恐怕除了其父方振乾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察觉和治疗她所下的毒了。 有了这层担心,映月如今才会如此忧郁要不要将事情告诉张凡。张凡诈方月玲说他已经得悉方振乾的消息,这件事情虽然也算得上是秘密,但其实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映月屈指一算就差不多有五个人知晓此事。 而她也是怕张凡得知了玉儿前来找过她的消息之后,会加紧调查方月玲或者方振乾的事情,从而让什么消息泄露了出去,让方月玲知道了这件事情。 万一消息从什么地方泄露了出去,得知张凡只是在诈自己的方月玲会否恼羞成怒,下狠手毒害张凡,映月真的是不敢打这个赌。若是有了什么万一,映月当真是会后悔不及的。 到底是应该说还是不说,映月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中午,张凡回来吃饭的时候,她虽然也在座,不过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赵氏和茹雪等张家的其他几个女子,包括昭雪在内,还以为映月是因为昨天的新婚之夜才会让她今日如此反常,都没有将映月恍惚的表现放在心上。特别是昭雪这小丫头,还因为这件事情弄得脸色非常不好看。 而张凡却是因为一直在思考着今天早朝上的事情,心思一直放在李春芳、高拱这些人,以及朝廷日后的局势上面,根本就没有太过留意映月这么一副失神的模样。 张家的晚饭依旧是秉承着张家的特色,不管是男人还是婆婆、媳妇、或者是小妾都是围在一张桌子旁边吃饭,也因此,张家如今虽然只有张凡这么一个男丁,但是这里总是显得非常的热闹。再加上家中不管是女子还是其他的下人们,相互的关系都算得上是不错,这里从来都没有过大户人家家中那种表面热闹,实则冷清的状况。 对于张家的这些下人,能来到这里做活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不管是赵氏这个当家的,还是茹雪这个少夫人,都不是那种喜欢使唤人的脾气,待人也是极好,工钱从来也不克扣,而且也很是慷慨大方。到如今,张凡入仕为官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到,这里却是成了很多平常人家都想要将女儿送来做丫鬟的地方,比起其他人家那种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受了别人欺负的模样,这可算是天差地别了。 “凡儿,今天下午你出去遇到了什么好事不成?怎么这么高兴?”赵氏发现了张凡于午时不同的情形,不由得开口问道。 这是自然的,中午的张凡还在唏嘘感叹李春芳坎坷官途的结束,以及将来朝廷里又要再次展开的斗争,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然而今天下午,他和李春芳的一番畅谈之后,让他明白了很多道理,也让他不再是对于根本就无法预料的情况瞎担心一起。放松了心情,这人也就自然是会露出笑容了。 “娘,是朝中的事情。”张凡笑着说道,他并没有解释什么,他不想将朝中所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家人而让他们担心。特别是如今,他作为这个张家唯一的男子,所要做的就是让家人开心罢了。其他外面的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张凡都不想要打搅她们,“娘,朝中前日有些麻烦事情,孩儿一时之间也是不得不去忙活。如今事情解决了,自然是要高兴了。对了娘,孩儿昨天就一直想问,怎的昨日孩儿都没有见到伯父一家人?” “唉,你伯父他们一家昨天是在场,只不过他们坐的远了些,你有忙着招呼客人,自然是没顾得上。”赵氏无奈地说道,“本来我是让他们一同的,可是当你伯父听到昨日前来赴宴的都是些朝廷里一品二品的官员之后,就死活不愿意坐过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张凡听到了,却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他自然是明白原因,张玉方虽然在扬州之时也是商场官场两相融洽,但是说到底他毕竟是个商贾。一个商贾面对着这么多一品二品的朝廷大员,底气不足也就是自然的了。 “这……娘,等会我去伯父那边看看。”张凡说道。 一时之间,这气氛也是融洽了起来。 “咦?月儿妹妹,怎的不吃啊?”坐在映月身边的骆灵儿看见映月坐在那里发呆,也不动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啊……我……我没事,姐姐吃。”映月有些失神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氏等听到这,以为映月定是因为昨晚才会“不舒服”,都是面露笑容。只有张凡看见了映月这幅表情之后,沉思了起来。映月是个开朗的女子,从来不会因为那种事情而变得失意起来。心思敏锐的张凡已经感到映月心中必然是有着心事了。 首发 。 第三百七十一章心有对策 晚上,用完晚饭的张凡前来看望伯父张玉方一家人。 张玉方是相当热情,又向张凡道了声喜。张凡本来是过来表示歉意的,他觉得在昨日的酒宴上太过怠慢伯父一家人了。只是这些本来要说的话,张凡看到张玉方之后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原因简单的很,张凡生怕自己的这种道歉会让张玉方认为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几句寒暄,张凡问明了张玉方打算。张玉方本来十分担心老家扬州的情况,不过如今张凡安全回来,告诉他家中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张玉方也就放心了下来。 知道伯父一家人还打算再在京城里呆上一段时间,张凡这才放下心来。张玉方一家人来到京城这么些日子了,自己自从从江南回来之后,一直是因为朝廷了这样那样的繁忙事物缠身,就连和他们说说话的时间也抽不出来。如今朝中的事情也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张凡打算过几日抽空和家人好好相聚一番。 清凉的夜风袭来,让在炎热中度过了一整天的人们感觉清爽。张凡乘着夜风,正走在回房的路上。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地就想起了映月。想到自己总算是兑现了当初给她的承诺,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张凡心中高兴,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映月为了他付出了不少,他可以给予她一丝丝的报答,这让张凡总算是觉得自己对得起映月了。 当初张凡出使漠北,因为鞑子内部贵族不满俺答的统治而集体造反被殃及,几乎丢了性命的张凡也是因为映月的救治和照料才能活了下来。对此,张凡依然是铭记于心。 当然,虽然当初的映月早就已经和张凡两人相互许下言语,但是张凡明白,映月当初在战场上救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她自己也有了了无生趣的念头呢!毕竟那个时候的映月,未来的道路是黯淡无关的。 可是这一次,这一次明明已经走出危险区域,安全非常的映月却是在半途离开有着大批侍卫护送的车队,而孤身一人回到扬州,当时最为危险的地方。而且不仅如此,还登上城楼,与扶桑敌军真刀真枪地对抗。为的什么?为的还不就是张凡吗! 映月的这份心思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他也知道若是说出来,映月是绝对不会要他报答自己什么的,但是张凡又怎么可能让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也因为这,已经完成了自己曾经想映月许下过的誓言的张凡,心中如今却是还有些觉得对映月愧疚。 虽然昨天的婚礼仪式隆重正式的很,礼仪到位,再加上有这么多身份显赫的宾客到场陪衬,可谓是面子十足,比之当初张凡和茹雪二人的婚事不知道要重大的多少倍。但是张凡明白,昨日的场面再大,却也根本就无法改变事情的本质。纳妾就是纳妾,虽然在张凡心中,他从来没有将茹雪和映月二人放在不平等的地位上想看,永远都是平等对待的,即使对于骆灵儿也是如此。但是在外人眼里,甚至是从来没有对儿子的正妻或者妾室有过任何偏袒的赵氏眼中,茹雪这位张凡的正妻的地位始终是最高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人活一世,特别是在这个极为重视礼教的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中,人们心中的感受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外人对自己的看法。张凡相信自己能给映月幸福,能给她所想要的一切,但是惟独他人的尊重,这一点他给不了。他总不能让手下舀着刀去逼别人吧。 心有所想,张凡打算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对映月更加好些,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应该去怎么做,但是此刻的他心中早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正想加快脚步回房去的张凡突然再一次停住了,他想起了一件怪异的事情。 正是今天晚上在饭桌上看到的怪异。那个时候,映月心不在焉的模样被她身旁的骆灵儿提到之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张凡一开始也是觉得奇怪,不知道映月为何会露出那种表情,明显就是心中有事。只不过后面被其他人的笑声给打断了,张凡那个时候也就没怎么注意。 如今,一心都在想着映月的他,却是突然间想到了这件事情,这不由得让张凡停了下来好好思考起来。 或许以前,映月还会有这个样子,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在担心她姐姐的安危,还在担心自己身上所中的“五仙蜜露”对随时毒而让她痛苦。可是如今,映月已经明确地得知,自己的姐姐如今已经是不堪忍受百般的侮辱而死去;而她身上所中的“五仙蜜露”虽然还没有完全解去,不过因为张凡的算计以及黎阳的倒戈,两年之内她都不会有担心的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是她正式走进张家大门的第一天。这倒不是张凡自恋,以为自己对于映月来说当真就是如此重要,而是他心知肚明,受伤太深的映月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要求,如今的这些早就已经能够让她满足地微笑了。 既然一切的事情全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展,那么映月今天又为何会摆出那样一副表情呢? “难道是月儿她嫁给我之后,才觉得不甘心?不甘心做个妾室?”张凡心中想到了这一种可能,不过他随即就甩了甩头将这个愚蠢的想法抛开。他心里明白的很,映月绝对不会是那样一种人。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时候映月根本就不会千里独行扬州和他相会。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又应该是什么呢?张凡百思不得其解,他实在是想不到如今的映月还会有什么烦心事。 这个时候,张凡犹豫了起来。他不想要映月因为什么事情而弄得不开心,他不希望看到那样的映月。但是毫无头绪的张凡根本连事情的原因都想不出来,就更不要说去想办法帮着映月解决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当着映月的面问她到底是有什么心事。只是张凡总是下不了决心去这么问,他总是觉得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过孟浪了。别到时候好事没做成,反倒是弄得两个人心里都不开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这件事情有不能就这么放着不去过问,张凡可不希望看到映月整日愁眉苦脸的模样。 想到这里,突然间一个点子出现在张凡的脑海中。映月如今为何会如此心事重重张凡根本是毫无头绪,但是他知道一点,不管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绝对不会是在张家遇到的。家中除了昭雪这个小丫头会跟映月有些不合而市场闹变扭之外,其他人对她都是很好的,张凡可不会觉得映月会因为昭雪不喜欢她而这么心烦,毕竟对于映月来说,昭雪这个生长在温室中的良家女子可算是根本无害的了。 而自己家中唯一一个让张凡非常不确定,一直都不肯放心对待的人,那个朱翊钧非要从泉州带回来的阮儿,张凡更是派了人手几乎可以算是全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监视着,也是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既然不是因为这些,那么自己家中就没有别的事情能够让映月如此了。事情必然是来自外面的了。 想到外面,纷纷扰扰的事情并没有打乱张凡的思绪,他第一个所想到的就正是五毒教那边。自从他让黎阳向方月玲放出他已经找到了方振乾所在的假消息这件事情之后,到现在已经几个月过去了。然而不管是从任何知情人口中打听出来的,寻父心切的方月玲对于这个消息竟然是丝毫没有任何动作,这不由得不让张凡觉得奇怪的很。 按理说这根本就不可能,方月玲如此急于寻找自己的父亲,那么对于这种消息就不可能会无视。当然,张凡心里也明白,自己所放出去的这个消息也是漏洞很多,因为当时并没有考虑周全,行事颇为仓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或许方月玲是看出来这只不过是个假消息,这才会根本就不理会这件事情。但是张凡觉得方月玲总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她父亲安危的消息。 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是方月玲已然知道了其父的下落,这才会根本就不理会张凡放出的这个假消息。张凡甚至都猜测,方月玲已经知晓黎阳投靠了自己这件事情。然而她竟然连来信让黎阳再行打探一番,做做样子的话语都没有,而且还直接送来了“五仙蜜露”的解药。这种非常反常的情况让张凡是十分不解。 不过如今,这也只是张凡的一种猜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映月之所以有心事是因为这件事情。不过既然事情并非是生在内部,而是因为外事的话,张凡就有了对策。 打定了主意,张凡回到了房中。房里的映月如今脸上丝毫没有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恢复了那种美好的微笑。不过心中已经想了很多的张凡则根本不会认为这是映月的心事已去,相反,他知道映月的心事非常沉重。他明白映月之所以会露出这么一副笑容定然是怕两人相处的时候,张凡会看出来什么端倪。 想到了这一点,张凡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打定的主意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徐李二人 隆庆准了李春芳致仕回乡之后,高拱没有说过任何话,显然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在这场争斗中的失败了。既没有能够让自己的宿敌,如今已然致仕回乡安过晚年的徐阶再一次跌个跟头,也没有趁着李春芳自己站出来找麻烦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党羽再展一名进入内阁中,让自己能够完全掌控内阁。高拱在这一次的交锋当中,可以说是输得彻底非常了。 不管高拱这一次是因为自己口无遮拦而触怒了隆庆,还是因为这一次他当真是触了众怒。总之,如今高拱是没有对此表过任何意见,虽然这让朝中百官都觉得有些异常,毕竟平日里分毫必争的高拱如今竟然是不声不响。不过这也的的确确是让朝中平静了很多,所以并没有人对此提出什么异议。 自从隆庆准许李春芳归田的诏书下来之后,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李春芳第二日就去朝中将所有的事物交代一番,放归印玺等物,此时的李春芳可算是一身轻闲再无纷扰了。而高仪这位李春芳的顶蘀者也在那一天正式穿上了一品大员的绯色官袍站上了那个他曾经阔别了近六年的早朝大殿,并且是在其他官员们羡慕眼光的注目之下,站进了隆庆左手边最为靠前的那个地方。这里,是所有入仕为官的人最为希望能够站到的地方,也是科举为官之人从平民百信所能够做到的最高地位。当然,进入了内阁并不代表着高仪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毕竟内阁之中还有着辅和次辅的位置。不过高仪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包括其他人也都明白,他能够进入内阁已经是他所能达到的最高点了。如今高拱占据着内阁辅这个位置,若是将来高拱有一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这里,那么顶蘀他的人也一定会是张居正。而等到张居正将来在退位让贤的话,也不会轮到高仪的,毕竟他的年纪摆在这里,而那一天也不知道已经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 虽然李春芳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朝事需要他烦心的了,他随时都可以回到扬州老家去。不过李春芳是隆庆下旨赐其致仕的,又不是犯了什么错事才会如此,所以他并没有被限制何时归家。这几日,闲了下来的李春芳和正在京城中的徐阶二人倒是凑到了一起去。两个年纪相差并不是太多的人,丝毫没有在朝廷上作为同僚之时的那种不言不语的局面,相谈很是投机。徐阶因此,这几日几乎都是住在李春芳府上,似乎是根本就不顾如今还住在自己学生张居正家中的家人了。 徐阶的这番动作,让张居正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他又非常能够理解徐阶的心思。 李春芳和徐阶二人这几日可算是当真开心的很。没有事情烦恼,也没有勾心斗角,享受闲暇时光。这种时光对于二人来说,实在是太美好了,更何况身边又有个能够说的上话的知己,实在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 这几日,二人除了畅谈追忆一番往事之外,也是为将来做好了一番打算。毕竟李春芳所住的扬州府和徐阶所居的松江府相差并不是太远,若是马车也就是半天的路程。这可算是让二人找到了共同语言,甚至二人都已经决定了以后具体应该做些什么事情。 这让本来应该利用这一段闲暇时光去去拜访朝中好友,与他们道别的李春芳几乎是忘记了这些事情。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这么多天,李春芳得到消息的老家已经是寄来了书信,询问他何时归家了,显然家中是非常期盼他能早日归家。得到消息的李春芳才知道,留给自己在京城中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李春芳这才开始去拜访他人,不过好在因为他在朝中沉默寡言的原因,与他相交不错的人全都加起来也还真是没有多少,可算是省去了他很多的时间。 终于,八月初的时候,终于到了李春芳将要离开的日子了。 一大早,张凡就起身准备进宫了。由于朱翊钧本就是个不怎么副管教的主,虽然在宫中,特别是在他的父皇和母妃面前,他那绝对是表现的相当恭敬好学。可是只要是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多多少少耍些小性子。原本,能够教导他的人就不多,如今高仪这个还算是有些份量的人一离开,东宫中那些个其他的江都大臣,根本就说不动朱翊钧了。 再加上前一段时间,朱翊钧非常平凡地往张凡家中跑。虽然隆庆和李贵妃对此都并未有过什么异议,毕竟在他们看来,让朱翊钧跟张凡多接触接触还是有好处的。但是下面的那些个御史,以及大臣,特别是高拱的人可就不愿意了。毕竟隆庆身子不好,买通了内监得知这个消息的人在朝中多得是。而朱翊钧又是太子。这种情况下,一个未来的皇帝人选和一个如今正在受着重新的大臣保持着这么亲密的关系,这是很多人都不想看到的了,更不用提高拱这样的,与张凡谈不来的人了。 御史的几道奏折一上,隆庆顿时就有些为难了。这御史上奏,乃是当年朱元璋定下来的规矩,连皇帝都敢参,参一个太子储君,那还不是毛毛雨的事情。危难之下,隆庆也只得将朱翊钧叫来告诫一番,让他不要这样几乎每日都往张凡府上跑,隔三差五地去一次就成了。就这样,朱翊钧虽然是勉强答应了下来,但是心中不爽那是肯定的。 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些不服管教,隆庆也是没有办法,只得让张凡尽量每日抽空进攻教导朱翊钧一番。张凡这才会每天都是一大早就进宫,毕竟他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每日里需要他整理的东西不少,虽说他不去也成,但总归是不好。因此他这才每天早上进宫去教导朱翊钧。 这也是让已经不能够天天见到阮儿,却还不能再睡懒觉,要每日早期的朱翊钧更加觉得不爽,对着张凡都抱怨过很多次了。而张凡却也是因为这是隆庆的命令,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对朱翊钧报以一副无奈的面孔。 骑在马上,张凡想到茹雪如今已经是将近八个月的身孕了,再有两个月,自己的孩子就即将诞生于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最近家里面也是一切平安,伯父张玉方一家人如今也是已经回了扬州,毕竟张家在扬州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想着这些让人觉得心情愉快的事情,张凡不由得又想到了映月来。 “王猛,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骑在马上的张凡转头对一旁和他并驾齐驱的王猛问道,“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回大人的话。”王猛拱了拱手说道,“大人当初命卑职,只要一有动静就向大人汇报,如今还是没有任何情况。”王猛自然是明白张凡所问的是什么事情。 “哦……”张凡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最近,她可曾出过门?” “回大人,三夫人她这些日子一来,总共出门六次。”王猛说道,“不过大都是去些布庄,或者是贩卖胭脂水粉和饰的店铺。卑职所派去的手下从未离开过三夫人三丈开外,这些日子并没有现什么异常之处。” “哦……”张凡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面上并无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有些失望,但是也很高兴。 “……大人。”王猛在一旁看着张凡沉默的表情,过了一会,开口问道,“还请恕卑职无礼,只是这件事情,当真有必要吗?卑职的意思是,三夫人她不会……” “你在想什么!”张凡颇为责备地说道,“我又不是在怀疑月儿,只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罢了。” “原来如此,卑职还以为……还请大人恕罪。”听了张凡的话,王猛赶紧请罪。 “没什么。”张凡摆了摆手,问道,“对了,最近西南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还有那方振乾的消息如今有了吗?” “回大人,西南那边如今并没有什么消息。五毒教倒是有些消息,不过大都是些平常的江湖事物,并无什么不妥。”王猛回答道,“倒是那妄图霍乱百姓造反的张勇和王新二人,最近却是一点点动静都没有。甚至于,这段时间,这二人总是会无故失踪几日。咱们在西南那里的兄弟们也是没打听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之余那方振乾的消息,卑职并未受到过任何消息。” 张凡听了他的话,再一次沉默了起来。 看着沉思着的张凡,王猛不由得开口问道:“大人莫非……觉得三如人她……”话语有些不太确定。 张凡自然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说道:“不,我只是为了防范一二罢了。” 听张凡这么说,王猛也就不再追问了。 暂时将心中这些烦心事压下去,张凡开始要想今天的事情了。朱翊钧和他闹了好些日子,想要出宫,张凡实在是闹不住了,答应他今天会向隆庆请奏。 而此外,今天也是李春芳将要离京归乡的日子,张凡也是要前往送行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十里长亭 古代的交通并不像人们所想的那么落后,当然,这只是指道路方面。起码各种管道、栈道、民间小道到处都有,也勉强能够称得上是四通八达了。只不过古代的交通运输能力太过低下,像官家,特别是一有了什么紧急的情况需要传递消息,整个大明朝全国一千四百多座驿站自然会是全力供给马匹之类的事物。但若是民间,可就是非常不方便了。 特别是对于那些需要出远门办事的人,比方说住在乡下的人中了举人,要进京赶考,博取功名什么的,恐怕都是要提前将近个把月的时间出发,而且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也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再加上,行路之上,万一遇到个什么意外,这都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因此,向将要出行的人们进行告别,也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要有很长的时间都无法相见,临别之时的告别,也显得更加的珍重。 京城外,十里亭。这里本是供行人们躲避风雨、纳凉御寒以及歇脚的地方。像这种凉亭,全国各地几乎是每个村子外面都有,只不过这里也已经变成了人们相互告别的所在了。而京城的这座亭子则更加的不同。 京城,作为大明朝的都城,这天下最大的名利场,无数的人为了理想而到来。只不过,有的是带着一身荣耀光荣的离开,而有的则是输光了一身家当黯然离去,当然也少不了那些连活着离开这里过安稳日子都做不到的人。而这里,也变成了这些示意指人们离京之时,与亲朋好友相互告别的地方。时有高兴,或有哀声,总之这里,包含来太多太多了。 今日似乎是天公作美,在这盛夏时节,今日却并没有烈日当头,空中白云片片也遮挡了不少阳光,再加上今日微风阵阵,并不显得太过炎热。 京城外,十里亭,如今这里聚集了很多人。有着隆庆从御林军中特意调来护送李春芳归家的护卫,当然,这些人数算是最多的阵营还不是最为值得注目的。最应该让人知道的是,这里如今聚集了一些朝廷大官。当然,高拱那一伙人是不会来的,毕竟前来为自己深有间隙的人相送,实在是太过怪异了,并且高拱那个以直报怨的性子,让他做出这种明显就是违心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困难。所以今天这里来的人,大都是一些平日里跟李春芳能够说的上话的人,只不过这人数可就是少得很了。 与好友一一告别。前来道别的人面上大都是带着一丝惋惜的情绪,似乎是觉得李春芳这样子离开,虽然结局算是不错了,但是毕竟,说起来李春芳也是因为高拱的相逼而不得不致仕回乡的。的确,这在很多人看起来,确实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但是李春芳并没有露出过什么可惜,或者是不愿的表情,完完就是一副高兴非常的模样。在李春芳看来,自己能有今天这个结局,已经算是非常的不错了。在朝廷中经历了几十载的风风雨雨,从来没有开口主动发表过自己的意见,也没有针对过某个人提出什么异议的李春芳,在临别之前能够刺激高拱一下,这让他觉得很是开心。而更重要的是,如今年纪已经颇老的李春芳实在是觉得有些累了,也实在是不想再在这个名利场上继续混迹了。虽然自己的结局算不上是完美的,但是在李春芳看来,自己这样子已经是最好不过了。 这一次,徐阶一家也要跟着李春芳一同回往江南。如今徐阶也是在这里,与在场的人告别着。话说这徐阶当年在朝中为官的时候,本就是一副威严无比的模样,对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都是无比正经。这也让很多人对于徐阶都是有些惧怕,当年在朝中的时候,能够和徐阶相谈甚欢的人就没有几个。即使是当年跟徐阶站在同一阵营的人,有很多也是因为惧怕徐阶的缘故才会如此,因此也没有多少人是能够和徐阶说得来的。 所以,今天徐阶出现在这里,一开始的时候,除了李春芳、张居正等这些人会上前和他交谈之外,其他的人根本都不愿意上去和徐阶说话。 不过没过多久,徐阶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人上去和他交谈。看着李春芳那边是一副人潮涌动的模样,独个站在一边的徐阶却是淡定的很,脸上没有任何一丝尴尬的模样,似乎他根本就不在乎是否会来和他告别。想来也对,反正今天是众人前来相送李春芳的,李春芳才是今天的主角,徐阶自然是不必去担心这些“小事”。 不过徐阶不在乎,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在场的众人都是看到了徐阶一个人站在一边的样子,大多也都是觉得让他这么一个七旬老人如此受到孤立也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想归这么想,可是真要让他们当中的哪个首先上去受冷脸,估计没有一个人会愿意。 但是,这第一个人总是会有的,不管他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还是说做了很长时间的考虑而鼓起了勇气。总之,这第一个人总算是上去了。不过,这人来到徐阶的面前,还没有开口就已经是有些后悔了。不过既然人已经到了徐阶面前,想要再后悔而转身离开,这根本就不可能。 硬着头皮,这人只好带着木讷的表情和口气开口寒暄起来。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徐阶对此并没有表现出来有什么不高兴,反而是一脸微笑着的欣喜表情,似乎对于能有人过来和他谈话感到很高兴。 有了这么一个良好的开头,让后面正在观察的人消除了心力负担,自然是也愿意上去和徐阶说上几句话。不为别的,就说徐阶如今虽然已经是致仕归家了,但是其毕竟是嘉靖、隆庆两朝的元老,而且还是当年斗倒了严嵩的大功臣。两任皇帝虽然都是有些烦他,但是却绝对不会不尊敬他。再加上徐阶也是门生故吏遍及朝野,别的不说,就说这张居正,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将来那内阁首辅的位置也必然会是他的。此时虽然说再来讨好徐阶什么的,时间已经是有些晚了,但是能说上两句话总比什么都不说的要强。须知道,缘分和运气一事,当真是奇妙的很。将来,或许就正是这么两句话,也许就能够带来巨大的改变,这可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再说了,反正有浪费不了几滴口水,又何乐而不为呢! 总之,这之后,徐阶身边也是热闹了起来。虽然来的人不多,不过能够如此融洽的相谈,这场面看起来才像是一个正常的道别仪式。没有掺杂以前的任何的朝政观点,或者是私人恩怨,完完就是作为曾经同朝共同为官的同僚之间的谈话。即使其中有很多人心里面总是会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些无法解释的自私心思,但是起码就这一刻的场面上来说,确实是让人们觉得温馨了一些。 “呦,张大人到了!”看到张凡骑马赶了过来,李春芳说了一声,主动就迎了上去。 “李大人,张凡宫中有些事情繁忙,耽误了一些时辰。”张凡来到李春芳面前,拱手说道,“今天如此日子,张凡却是来晚了,实在是不应该啊。” “唉,张大人说的哪里话。”李春芳又怎么会去责怪张凡呢,“忙好啊,忙就说明你正是得到皇上重用的时候。若是你像我如今一样,就是想忙都忙不起来了,那才麻烦了。” 听到李春芳这句玩笑话,张凡也是笑了起来。突然,他向亭子里望了望,有些疑惑地说道,“怎的今日为李大人临别送行,却是不见水酒?” “唉,是这么回事。”李春芳说道,“我和徐阁老二人也是年纪不小了,再说马上就要启程了。这里这么多人,若是这么喝下去的话,恐怕……” “那也不能一杯酒也不沾啊,这岂不是太失礼数了!”张凡说着,让一旁提着一坛子酒的王猛走了过来,说道,“这是临出宫之前,陛下特意让张凡带来的御酒,作为李大人与徐阁老饯别只用。” 说这话,张凡就已经吩咐王猛去准备了,而且这杯子什么的是一应俱全。 “既然不宜多饮,咱们就一同向二位敬上一杯。”张凡提议道。 一旁的人自然是同意了。 趁着倒酒的功夫,张凡又来到徐阶身边,对他说道:“阁老,回去之后还是要当心一些啊。” 听到张凡的话,徐阶并不疑惑,反而是露出了一副凝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你听到了什么风声?高拱那厮又坐不住了?” “这倒不是。”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未听到什么风声。只不过……只不过按着高拱的性子来说,想要让他完完放下与阁老之间的仇怨,恐怕是相当之难的了。再加上这一次他虽然是失败了,可是也受了很多的怨气,恐怕这怨气是难平啊。” “唉……”徐阶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怪不得他,都是老夫当年自己惹下的麻烦。以后……再看吧。” 第三百七十四章慧眼识人 时间当真是一种很是玄妙的东西。有的时候让人感觉度日如年,而有的时候则是转瞬即逝。其实说来说去,还不是人心在作怪嘛! 盛夏的酷热远离,金秋十月,炎热也是早已不在。 秋季是丰收的季节,当然,那只是只庄稼,只田中的作物。但是这个秋季,丰收的不仅仅只是那些从土中长出来的,能让百姓们高兴的植物。还有许多事情是值得一些人有着丰收喜悦的感觉的。 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这对于一个庞大的帝国来说也仅仅只是转瞬一瞥的时间而已。然而世事就总是让人觉得奇怪,即使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很多事情也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李春芳致仕回乡距离现在也是两个月娥时间了。不管他之前是人前无限风光的内阁大臣还是别的什么的,总之,他的致仕看起来应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应该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但是事情却并不尽然。 高仪,这个被一些人看了,从而能够继任李春芳进入内阁当中的人,正是这一切变数的开始。 本来,在许多人看来,高仪那么个软软弱弱的性子,是真的不怎么会掀起什么波浪。当时,很多人对于高仪能够入阁拜相,都是感到惊讶。不过别误会,他们并不是感叹高仪这个人,而是在感叹那些想要将高仪弄进内阁的人有本事。毕竟当时,高拱势大,再加隆庆并不怎么喜欢过问这些在他看来并不是太过紧要的“琐事”。一时间,高拱可谓是风头正劲,一时无两。 但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朝着这么一种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高拱灰溜溜地败下阵来,既没有成功地再次打压已经致仕的宿敌徐阶,而且面对着李春芳这个几乎是送出来的内阁大臣之位,他也没有把握住。虽然朝中的人并非每一个都是想高拱、张居正这般精明非常的,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其中的种种奥妙,不过他们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自然并非是酒囊饭袋,恐怕也是有很多人当初就已经是有所感觉了,只不过还无法确定罢了。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如今形势也是已经渐渐明朗起来了,他们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张凡在这件事情后面的作用。 所以说,这些人所惊讶的并非是高仪本人,或者说是惊叹他有什么本事,而是大多都是在感叹幕后之人,也就是只张凡的手段。毕竟能够让一个高一这样胆小怕事的人投靠,而且还让他敢于对阵高拱,这的的确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得到的。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方面张凡当真是没有出过什么心思。当初,半年之前的时候,若不是那一次偶遇,再加高仪主动对张凡提出了想要位的想法的话,恐怕两个月前,事发的时候,张凡也是绝对不会去第一个想到高仪的。 总之,两个月之前,高仪刚刚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并没有太多地看向他,反而聚集在张凡这个“策划者”的身,时刻关注着他是否还会有什么新的动作。高仪?这只不过是一个随大溜的人罢了,将来就算是有什么作用,那也绝对是随着他人的言语附和一阵罢了,绝对不会去主动站出来发表什么意见的。 这在其他人看起来,渀佛就跟李春芳没有离开一样,内阁中还是有着这么一个默不作声的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默不作声的人不像李春芳那样几乎是完全中立的,将来在很多事情面必将会使倒向张居正这方。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张凡做了一件蠢事,但是在百官们看起来却是并非如此。作为一个内阁大臣,是否强力倒还并不重要,反而是这种略微的认同更加能够让人们觉得重要。毕竟这种事情强硬起来也就未必是好事。再说了,若是换了一个形如烈火的人,也同样不是好事。虽然那样的话,这种人会声势浩大的帮你,但若是他一旦开始反对你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总之,就在很多人,甚至包括高拱在内,都在认为张凡让高仪入阁只不过是放进内阁一个温吞水的人之时,高仪却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面让人们对他的映像来了一个大反转。 一开始还算好。若是高拱提出了什么事情,哪怕是十分不利于张居正这边的事情,高仪并不会站出来针锋相对。他总是会默默地等着,知道张居正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他才会跟着站在张居正的身边附和一番,表示自己对于张居正的支持。 然而渐渐的,人们发现这种情况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高仪也不知道是吃错了药了,还是发了失心疯什么的,突然之间开始变得疯狂起来。面对这高拱,他也不再只是一番低声下气的附和张居正了,而是站出来大声说话,据理力争,丝毫是不留情面给高拱的。 若是只是这样的话,也没什么,毕竟这人都会变得吗。高拱对此虽然非常的不爽,简直都有些怒发冲冠了,但是也没有对高仪发动过什么进攻。在高拱看来,高仪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墙头草一般的人物罢了,只知道跟着其他人的步调行事,是个没有主见的人。 然而已经让人们惊喜非常的高仪却是并不满足,他还准备了更大的惊喜送给人们。 渐渐的,高仪不再满足于只是紧跟着张居正的步调行事,附和于他了,他开始想要有自己的主见以及主动权。 而这件事情就这么在一个平凡的早朝时光开始了。高拱在早朝提出了一项异议,是关于内监大肆收受贿赂的事情,其实为的就是打击冯宝如今这个风头正劲的太监罢了。高拱虽然没有天真的以为就这么两下子就能让隆庆罢了冯宝,不过疏远一番冯宝和隆庆之间的关系,还是可以的。 对于这件事情,高拱甚至已经做好了打算。倘若张居正要是站出来反对的话,他就爆料一番张居正行贿冯宝的事情。而其实,他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他知道倘若自己单单说内监受贿的话,隆庆根本就不会过问什么,最多平平淡淡地说两句拉倒。但若是能够让张居正站出来的话,他这番话一说,就算是点名道姓地弹劾了冯宝和张居正二人了。总之,他就是不想让张居正好过。 但是事情并非高拱所想的那样。当他在朝堂之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便开始耐心地等待张居正站出来反对,他有这个自信,张居正一定会站出来说话的。而事情当真跟高拱预料的不错,张居正也是的确有这个想法。高拱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不管是谁一听就知道他在说冯宝。倘若他张居正不站出来帮忙的话,冯宝会否不爽,那他可不敢保证。 然而,正当张居正想好了言辞,打算出班说话的时候,一个人的身影比之他快了三分,首先站了出去。 高拱满怀信心地等待张居正出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心中都已经开始笑了。然而等到后面那个人一开口,他就诧异了。 高仪,站出来的人竟然是高仪,这点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惟独只有孤坐高台的隆庆,仍然是能够淡然地面对这这一切,等待着高仪的话。 而高仪也不含糊,就趁着高拱等人都在愣神之际,向隆庆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而且,他所说的话也不再像以往那么温吞水了,言辞激烈非常,怒斥高拱这种恶人先告状的行为,指责他也不比内宫中的太监好到哪里去,收受的贿赂也没有少多少。 那他与太监做比较,还说他比之太监还有不足,这对于极端讨厌宦官的高拱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然而高拱面对着如此疯狂的高仪,竟然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不,应该说是他被高仪这种疯狂的状态给吓住了,一时之间根本就想不到应该反击。 隆庆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这出戏,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甚至最后,也没有对此做出过什么判决。那天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然而留给朝廷百官们的映像却是不平静的。高仪会如此激烈反对高拱,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而气极的高拱却是对此毫无办法。高仪从某一方面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人,不收贿赂,如今就算他已经是结党了,但是也不成为可以弹劾他的理由。污点?住在人家中算不算?这说来说去只不过是面子的问题罢了。而且自从高仪入阁之后,他那个原本还颇为抱怨的人态度立马就转变了,即使高仪想要搬出去他还不干呢!那剩下的还有什么,基本就没什么了。 从那之后,高仪就开始了自己的强劲之举,凡事都积极的很,特别是在面对着高拱这一事面。而高拱面对高仪,却是有些无从下手。 而朝中更多的人,则是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了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张凡身。人们都想要知道张凡是如何让这么一个温吞水的高仪突然之间转变了心思,或者是说,张凡当真是慧眼无双,识得高仪的真面目。 然而此时,被众人关注的张凡却是紧张非常,他正面临着一件人生大事。 第三百七十五章喜事将近 十月金秋,所谓的收获季节。百姓们收获了庄稼,至于朝堂之那种另类的收获,如今还不知道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暂且不提。不过张凡个人倒是也有了收获,那是他今年年初中下的种,十个月的孕育,也该是有所收获的时候了。 茹雪怀胎十月,如今也是到了将要生产的时候了。话说两个月前,也就是八月的时候,茹雪还是能够勉强下地行走的。可是进入了九月之后,根本就是连独自从床下床站起来都做不到了,每次下床走动,活动身体全都要依赖身边的丫鬟扶着才行。 张凡虽然是如今的朝中新星,更何况最近他对于高仪的慧眼让朝中的形势有了巨大的改变,也同时让很多人的目光都是转向了他。不过即便张凡在有本事,再得皇帝的赏识,他说到底也只是个男人罢了,并非什么无所不能的人,有些事情说他无能为力,他就是无能为力。就像这女子怀身孕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大老爷们来说,在急躁或者再担心,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好在张凡从来都是一个比较能够冷静的人,既然自己帮不了什么忙,那就干脆点不要过问太多,所谓术业有专攻吗,这种事情自然是有专业人士来操心。不过来自五百年之后的张凡,自然是知道这封建时代,那些所谓的产婆是什么人物,靠的不是技术而是经验,甚至有的人为别人接生了几十年的时间,所靠的也不过是无数次的熟练而已,真正的理论知识根本就是没有。虽然说实践出真知,不过让这根本就啥都不懂的人来操办。张凡为此更是不顾母亲赵氏的反对,还专门聘请了一位女郎中住在家中,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虽然说古代的郎中可不会去过问生孩子这种事情,不过、起码、万一要是出了什么特殊状况,也方便了许多不是。 这段时间一来,大明朝还算得平稳,所以张凡并没有太过繁忙。但是每天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的张凡,根本没有办法整日呆在家中陪着茹雪。江南方面,经历过戚继光十余年的抗倭历程,倭寇之患本就已经少了很多,大规模的倭患早就已经不存在了。而今年七月的那一场大战,可算得是声势浩大了,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很多倭寇海盗听到了消息,见两万人,其中一万倭寇,一万来自扶桑的正规士兵居然在江南之地全军覆没。而大明方面,只是因为一开始的准备不足以及仓促应付,还有某些将领的冲动行事,死伤了大约七八千人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伤亡了。然而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一次的战事影响虽然颇深,但是却几乎没有伤到过任何百姓。 不过即使是如此,面还是有很多人不满意。毕竟七八千人的伤亡可不算是个小数目,就算是如北疆之地,整日都在担心鞑子南下的状况下,也从来没有一次战役就消耗掉如此人数的情况。然而如今面对的是这些大明朝从来都没有当成果对手的倭寇,居然有了如此惨重的伤亡,自然是有人不满。当然,趁着这个机会,送些钱财,疏通疏通,想要让自己位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总之,江南之地的很多领军将领,已经掌管军事的很多官员都是有了极大的变动。不过虽然如此,有一点朝廷里还是有着坚定意见的,当然,张凡在这里面也是功不可没。那就是,绝对不能够再放人江南之地的军队再如此散漫下去了,如今看来,怎么说呢,隆庆要狠抓江南的军队建设了。 而张凡,这次江南大战的有功之人,心思并没有放在这面。相比起来,他还是比较关心扶桑那边的情况。 而北方,事情也是在一直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今年年初与俺答签订了封贡互市的条款之后,边境贸易就一直不曾停止过。因为鞑子内部斗争的原因,得到了大明在暗中相助的俺答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将内部的叛乱镇压了下去。因为大明的相助并非是在军力这种昂贵的消耗品面,所以这场胜利俺答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过等到俺答回过神来,想明白了明廷当初所打的主意,并且开始咬牙切齿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事情已经是成定局。 如今鞑子内部的叛乱是平定了,但是俺答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部族中的战士数量锐减了不少,虽然说鞑子是个从小就生活在马背,熟知如何舞刀弄剑的民族,不过让所有的下一代全都骑战马战场拼杀,这显然是不明智的。而俺答也值得忍气吞声地接受这个结果。 总之,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鞑子如今已经没有实力在去发动对大明的进攻了。而戚继光和王崇古对于边关的防守,也是的那些小股的鞑子势力根本就无法过来劫掠。一时之间,边关平顶,而蒙古人也只得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老老实实地跟大明做买卖交易,用自己的牛羊和当地出产的名贵药材之类的事物,来交换他们早就已经无法离开的粮食以及布匹等。 相比较起来,张凡最为关心的还是西南那边的事情。当年跟随者韦银豹造反的余孽,张勇和王新二人,如今虽然并没有什么表象的消息传出来,不过稍稍知道一点情况的人都是明白,他们二人必然是在积极准备早饭的诸 为了这件事情,张凡还专门去和冯宝商量了一番,希望在这件事情的查探面,冯宝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冯宝对于如今的张凡,自然是有求必应,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乎,在大明朝两个最为强大的特务组织,东厂和锦衣卫的联手下,对于西南的调查就这么如火如荼地展开了。一时间,进入西南一地做买卖,走镖的人数都徒然增加了不少。再加两人也是用了一些小手段,让当地的官府也是积极配合起来。这种规模的查探下,看起来可谓是万无一失了。 然而就是这种万无一失的状况下,西南那边却是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两个月下来,道听途说的不可信消息倒是传来了不少,但是一点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带着真凭实据的消息都没有找到过。这不禁是让张凡有些疑惑,难道西南的那些人当真就是如此团结,如此隐秘不成?不过张凡并不会觉得如此,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当年韦银豹的起事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地被朝廷镇压下去。须知道,当年韦银豹的起事,声势浩大,而且那时候已经算是非常成功了。 不过即使如此,张凡还是没有放弃对于西南方向的调查。其实他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查探方振乾的消息。虽然说当初放出假的消息,已经让他是可以对方月玲展开很多行动了。但是在他看来,如今事情已经是牵扯到了很多方面,尤其是牵扯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这才是张凡会加大了对此事调查力度的原因。 因为这些事情,再加平日里还有其他的许多琐事,张凡每日里虽然还算不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也绝对是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想清闲就可以清闲下来的了。再加如今,他还要承担教导朱翊钧的事情,这也是他如今唯一算是不怎么繁忙的工作了。 总之,如今的张凡也是每日忙得很,能够途中回家的时间根本就是没有了。但是每日,只要他做完了事情,就会马回到家中,为的也正是陪伴自己如今已经是将要产子的爱妻茹雪。这也让茹雪对于张凡本就已经是好的没了边的好感,再一次有了巨大的升华。 茹雪再不管怎么说,她只是个生长在封建古代中国的女子,自然没有张凡那种五百年之后的开明想法。她自然是知道张凡非常喜欢自己,但是作为一个女子,又何尝没有过男人所要的只不过是传宗接代这种想法呢! 可是,如今张凡的这种做法,明显就是希望能够母子平安,或者说,万一有了什么意外,他所希望的还是茹雪能够平安。毕竟孩子以后可以再要,而爱人只有眼前独一无二的这么一个。 张凡虽然没有把这种想法明着说出来过,但是冰雪聪明的茹雪从张凡平日里的言行当中自然是能够听得出来的。得知了张凡的这个想法,茹雪又怎么会不感动呢!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张府中的所有人都在准备着迎接这件大事情。而有一天,事情也就如此降临了。 一切都跟人们畅想当中的一样美好,除了,除了茹雪临盆的这一刻,张凡的人并不在家中之外。 第三百七十六章西南异状 从衙门出来,张凡还是按着这两个月一来一贯的习惯,直接向着家中行去。他想要赶紧见着茹雪,毕竟如今茹雪已经是十月怀胎了,随时都有可能产子。若不是因为自己有公务需要忙碌,抽不开身子,不然张凡都想要整天十二个时辰全都陪在茹雪的身边。不过形式显然是不能够让他如愿的,毕竟天地君亲师,“君”这一次还要排在“亲”的前面,张凡即使再顾家,也不可能放下所有的事情,以及如今正是他风光大好的事业,全然一心将亲情放在第一位。虽然张凡自己是有这么个打算,但是不管是家人、同僚、手下,还是那个他所要效力的大明皇朝,或者是大明朝的皇帝隆庆,都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张凡再着急想陪着自己的身怀有孕的爱妻,那也得等到从衙门回来了再说。况且这是封建古代,又没有陪产假。 张凡在刚刚入仕之时,总是喜欢步行。不过等到他得到了隆庆的欣赏,手中的权利也渐渐变得大起来之后,他却总是喜欢骑马。或许是因为当年,刚刚来到大明朝的不就,第一次最为让他觉得惊心动魄的时候,就是在马。曾几何时,那个连马匹都不怎么能够驾驭得好的人,如今却是深深喜欢了这种行路的方式。除非不得已,不然张凡都是喜欢骑行的。再者说了,骑马还是在当时速度最快的行路方式。正好,反正如今张凡也是要想急着回家,正好也算是应了景了。 不过即使如此,这里毕竟是顺天府,大明朝的京师,天子脚下,这法度自然还是要有的。京城中除非是有了紧急军情,或者是其他什么特殊的情况,不然的话,绝对是不允许在京城中策马狂奔的。虽然从来没有过明文规定,不过将近两百多年的大明王朝,这顺天府作为大明的京师也是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这里自然是有着一套它自己的法规法度。从来都没有明文规定过,不过似乎冥冥中,就连着行马的速度,似乎也是有着一些规定的。 总之,就算你是心急如焚,但是只要你不过是为了私事,那就是没有特权。张凡现在就是如此,即使他想见茹雪都已经到了一种非常的地步,但是如今的他也不得不慢慢地向着家中行去。 一直身在张凡的身边负责护卫工作的梁超自然是能够明白张凡此时的心情。他虽然还没有娶妻生子,不过这种事情他倒也是经历了不少,都是知道一些的。正好,如今正有些事情要向张凡汇报,梁超也打算用这来转移张凡的注意力。 “大人。”驾马行到与张凡平齐的位置,梁超向他开口说道,“卑职有些事情要向大人汇报。” 凡应了一声,点了点头,但是显然,他并没有怎么注意过。 “是关于西南那边的事情。”梁超再一次开口。 “嗯……”张凡还是不怎么太过注意,不过只是一刹那间,他就回过了神来,转头看着一旁的梁超,赶紧问道,“你说什么?” “卑职说卑职这里有些关于西南的消息。”梁超再一次说道,不过他心里面也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西南那边有什么动向?”张凡问道,“是那张勇和王新二人有了什么动静?还是说五毒教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或者说,找到那方振乾的消息了?”这三种猜测是张凡所能够想得到最为重要的,只不过相比起来,张凡最关心的还是最后一条。毕竟若是找到了方振乾,并且将他弄来的话,张凡手中就有了对付方月玲的绝佳筹码。想必那样的话,想要让方月玲交出能够完全解除映月身所中的“五仙蜜露”的解药,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了。 “不打人,并非是这些事情。”梁超摇了摇头,说出了让张凡很是失望的话,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不过,最近西南那边的状况实在是有些怪异的很。” “哦?怎么个怪异法,说来听听。”一听说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张凡的确是有些丧气,不过还是问道。 梁超见已经转移了张凡的注意,心中也算是有些高兴,开口说了起来:“还记得以往,那韦银豹造反叛乱之时。虽然韦银豹当真是该杀,不过西南那些个不明就里的百姓却很是拥戴。那个时候,西南一地的百姓对于咱们,不管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总是有些冷眼相待,不怎么买账。 “而自从朝廷大军平叛,贼酋韦银豹伏法之后,这种情形也是变得越发严重了。西南那里的百姓对于来自中原之地的人也是更加地抵触,最明显的就是那里的人对于过去经商之人的态度。以往,他们还是会从那些贩卖货物的人手中买些东西。可是之后,只要是听到这东西是来自汉人手中的,那就绝不会购买。 “这种情形一直到了前些日子还有,这也是当初咱们不太好在那里打探消息的原因。咱们的人过去不是扮成探亲的,就是拉些货物扮成经商的。这探亲的还好,不容易被人看出来,可是人不宜多,一多就有些可疑了。而这经商的身份,本是无往不利,不论是在漠北、辽东、还是在亦力把里,都是个好打探事情,又不惹人注意的身份。可是这一旦到了西南,那就不怎么管用了。” 张凡听了梁超的话,点了点头。看来这西南的百姓倒是蛮团结的,这种抵制货物的方式,五百年之后满大街都是,但是真正能够做得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然而在这封建的大明朝,西南的人就开始这么干了,而且从梁超的话语当中听起来,效果还非常不错。张凡倒是不得不有些佩服西南的来百姓们了。 “可是,这种情形,前些日子突然变了。”梁超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西南之地的人,好像开始并不如何抵触咱们这边过去的商贾了。而且不仅是不抵触,反而是开始欢迎起来了。大人,卑职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初大人让卑职等人权利调查西南之事的时候,卑职等人心里就有些觉得不脱。之事谁都没有想到,如今,咱们办成商贾前去的人居然是大受欢迎,货物每每也都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被卖光了。而且当地的人也不再是一句话都不跟咱们说了,反而是颇为亲切起来了。” 听到梁超的这番话,张凡皱起了眉头。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让张凡是着实有些想不通。若是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西南那里的百姓慢慢地调整了心态,开始对于中原之人表现出热情,这无可厚非。可是如今,事情变化的也着实是太快了一些。毕竟按照梁超的话,两个月之前,那里对于这边过去的人还有着非常之大的抵触情绪。可是如今这才两个月的时间,这态度简直就是幡然改变了,而且彻底迅速的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张凡相信梁超是绝对不会舀着这件事情开玩笑来逗弄自己的,而张凡同时也不会相信会有这么多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让自己的态度转换的如此之大。那么…… “这件事情太异常了。”张凡说道,“那些买货物的人,咱们的人都探查过了没有?是在当地居住了很久的平常百姓,还是一些个突然就出现,无法知晓来历的人?” “都有。只不过大部分人几乎都是各个地方土生土长的当地百姓,都是弟兄们能够探查出来的。而一些突然出现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那实在是少得可怜,一个地方估计也就那么一两个。”梁超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莫非大人觉得,有人挑拨当地百姓?”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张凡的眉头一直皱着,看来他很是烦恼这件事情,“只不过如今,咱们所知道的情况还是太少了,无法确定。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那里会的百姓会发生如此之大的改变,绝对是事出有因。” “大人,咱们以后应该怎么办?”梁超继续问道。 沉思了一番,张凡说道:“咱们什么也不做,还继续冒充商人,向那边贩卖货物。不过,再给我派些人过去,要隐秘一些,不要轻易让人发现了行踪。去查查看这些被买走的货物都去了何处。还有,西南各个地方,若是遇见了什么追查不出来处的人,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都要给我盯紧了,最好能查出来他们到底是来自什么地方的,是否和那两个人有什么关系。还有,让他们行事小心些,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可有什么动作,以免打草惊蛇了。” “卑职明白。”梁超得了张凡的吩咐,回应道。 二人这么一边说话一边行着,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回到了张凡的家门前。 还没来得及下马,张凡就看见已经等在了门前的香梅快步行了过来,颇为心急地说道:“少爷怎的才回来,快快。” “怎么了?”张凡见她一副着急的模样,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问道。 “少夫人她要生了!”香梅回答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痛苦等待 “少夫人她要生了!” 张凡骑马行至家门口,还没有来得及下马,就听到了香梅火急火燎的这么一句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张凡脸色猛的一边,以他从来都没有用过的迅捷身法快速地下马,直直地往家门内奔去。 张府的后院,如今虽然称不是忙做一团,不过也是比之平常,有些混乱了。房间的大门紧闭着,房内,不是能够传出来茹雪痛苦的叫声。茹雪的声音本来动人之极,但是如此声响,却是让人更觉凄厉。门外,一个人影来回走动着,显示出其焦虑不安的内心。本来,这个人应该是张凡这个做丈夫的,不过因为他此时不在这里,这个人也换成了赵氏这位婆婆。 “娘,你这么着急也不是办法啊。”一旁的映月看到赵氏如此模样,急忙前去劝慰一番,“瞧这个时辰,相公他想必就快要回来了。娘还是赶紧来这里坐下歇歇,这种事情可是急不来的,万一将娘的身子急坏了,那可如何是好!” 听到映月的劝慰,赵氏这才是慢慢地走到一边椅子坐下来。只不过她这坐虽然坐了,但是脸那焦虑的模样却一直都有着,可见她心中一直在担心着。 其实她本想要进去的,毕竟她是婆婆,要生孩子的是她媳妇,说来也没什么。而且,她也是想要进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得什么忙。不过思量再三,赵氏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进去。她这一辈子就生了张凡这么一个儿子,说实话,经验这种东西并没有多少。再加,当年她诞下张凡的时候,也是痛苦的很,差点就一命换一命,甚至母子双危。总之,从那以后,她就当真是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有些惧怕了。之后,张凡的父亲也是明白妻子的感受,从来都没有再提起过想要再要一个孩子的想法。而赵氏,虽然说也想为张家开枝散叶,多添几个人,不过心中始终是有些怕,见丈夫不提,她也就不曾在说起这件事情了。 如今,自己的儿媳妇又面临了当年自己的境地。虽然年岁还算不得大,不过赵氏毕竟也是了年纪了。了年纪的人,除了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事业有成之外,最为希望的也就是儿孙满堂了。事业有成这件事情,张凡算是已经办到了,赵氏也是非常之欣慰。剩下的就是儿孙满堂了。 照理来说,赵氏更加关心的应该是茹雪能否为张凡生下孩子,而不是……但是当今天,茹雪腹痛难忍,羊水破了的时候,赵氏犹豫再三,还是拉住了将要进屋接生的产婆以及女郎中,好生叮嘱一番,定要做到母子平安。这个时代的医学并不发达,所以赵氏说不出倘若有什么危险,定要让她们保住茹雪性命的话来。但是这么一句母子平安,已经是这个时代最为让媳妇感叹的,从婆婆口中说出的话语了。 之后,赵氏和两个媳妇,还有昭雪小丫头就一直是在门外焦急地等候着。一来是在等候着房中传出来的消息,二来就是在等着张凡,想他为何还不回来。 正想着这件事情,门外就传来了声响,接着,张凡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听着爱妻痛苦的叫声,张凡心中本就担心非常的心情更加地无法抑制了,再加因为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而产生的冲动,张凡二话不说,就要往房间里面闯。 “给我站住!”赵氏哪里会眼看着张凡如此行事,一声严厉地呵斥就冲着张凡喊了去。 听到了母亲的呵斥,张凡纷纷乱乱的内心这才是幡然清醒过来,回头看向赵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吱吱呜呜的半天没有声响。 “女人家生孩子,男子怎能进去!”赵氏颇有些怒气地对着张凡说道,“还不快些给我过来。” “知道了娘。”张凡低声下气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揽到了赵氏身边,却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颇为尴尬地杵在那里。 “反而,不是为娘的说你。”赵氏没有等到张凡开口解释,已经开始训起话来了,“茹雪是你的妻子,身怀咱们张家的骨肉,这点你难道不知道?今年元月到现在,正正好是十个月,随时都有可能生,这点你难道又不明白?” “孩儿自然是知晓,只是……”张凡刚想要辩驳,却是想到今天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不对,又变得低声下气起来,不过他还是小声地说道,“这不是因为孩儿朝中的公务繁忙吗!” 赵氏听到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向从前那样,认同这个张凡百试百灵的理由了,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折扇,就这么朝着张凡的头抽了过去。而张凡见母亲如此,更是躲也不敢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子。好在毕竟只是一把折扇,份量摆在那里,就算他这一下子挨了个结实,也没什么大碍。这一时间,张凡不由得庆幸起来,庆幸幸好赵氏如今年岁不大,腿脚还利索的很,要不然这打下来的就不是一把折扇,而是一根拐杖了。这要是一拐杖结结实实地打了,张凡可就有些尴尬了。 “这是你的妻子,怎能如此。”打了一扇子,赵氏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解恨,还在训斥着张凡,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示着其极端的愤怒,“若是……若是茹雪和孩子万一有了什么意外,我……我……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面对着赵氏如此“绝情”的话语,张凡没有说任何话,他知道,这是母亲一时气急的狠话,并非就当真是如此。 “娘在说什么呢!”张凡也是有些不愿意起来了,“茹雪她定然会没事的,娘还是放心。” 张凡如此劝慰着自己的母亲。只不过房中还在不时传出来的茹雪的痛苦叫声,让张凡的这番话丝毫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唉……”赵氏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可知道,茹雪刚才有多痛苦。她虽然没有开口说过,不过为娘心里最是明白不过了,比起其他事情来,她更加希望的是能有你在。就算看不见你,知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她,她也会高兴地。” 听到母亲的这番话,张凡沉默起来。是啊,在自己的爱人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不在她的身边。这不仅仅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而此时的张凡也是感到了极大的愧疚。 想到这里,张凡突然走到了房门前。赵氏等人还以为张凡又想要硬闯进去,都准备前去阻拦了,而赵氏正准备出言阻止。 只是众人都没有想到,张凡并没有闯进去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鼓足了丹田,大声喊道:“雪儿,我是相公,我回来了。你要挺住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张凡的这一番作为当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张凡会做出如此一番“惊天泣地”的事情,喊出如此一番“闻所未闻”的话语来,这当真是与众不同,起码前无古人是做到了。 而似乎是听到了张凡的这番真挚的呼喊,房内茹雪那痛苦的叫声也顿时下降了三分。张凡的这番话可算是用足了他的力气,茹雪自然是听到了。而同样的,这番话也是给了茹雪巨大的鼓励和信心。在她刚进产房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做过了不好的打算。但是当时的她,不知是因为母爱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却是选择了孩子。然而现在,茹雪改变了想法,她想要见到张凡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壮大了起来。 众人就这么一直在房门外焦急地等候着,时间也是一点一点地过去。看着房门不时被打开,端着盆子送热水的丫鬟更是个进进出出不停,张凡的心更加烦躁了。只不过他明白,此时就算自己再怎么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他这个男子被允许进入女人的产房之中,恐怕也是没有多大的帮助。 天色已经是渐渐晚了下来,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人觉得腹中饥饿的。张凡在这里等了快有一个时辰了,然而里面还是没有什么结果。茹雪那痛苦的叫声依然毫无阻隔地传进他的耳朵里,这让他感觉当真是一种折磨。折磨的并不是看着茹雪受苦,而是他听着爱妻如此痛苦,却不能够陪伴在其左右的这份心思。 终于,“哇哇哇……”婴孩那响亮而又高亢的哭声传了出来。听到这一阵哭声,在外面等着的众人不由得是面大喜。赵氏很是高兴,张凡有了孩子她自然是要高兴的。而像骆灵儿、映月、以及昭雪这几人的面,却是高兴中还夹杂着期待的表情。 而张凡面却是没有什么喜悦的意思。因为这一时,虽然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哭声,可是张凡却听不见爱妻的声音了。正当他想要前去询问一番里面的状况之时,房内又再一次想起了茹雪的叫声。 听到这个声音,张凡哪里还能忍得住,去就要推房门。哪知道,房门推开,一个产婆露出面来,看着张凡说道:“大官人,女人家生孩子,男人怎能进来。” “可是,雪儿她不是已经……”张凡诧异地问道。 “那是第一胎。”产婆笑着,脸的褶子也是更深了,说道,“夫人肚子里还有一胎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母子平安 产婆对着张凡说了句话,就从新将房门关上了。没多会,一个奶娘就被唤了进去给孩子喂奶。本来这孩子应该抱出来的,一面打扰了茹雪,可是茹雪就是不让,没办法,只得如此。 听到了产婆说的话,张凡顿时间就愣住了。还有一个!张凡脑子里霎时间就只剩下这么一句话了。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张凡一下子就有了两个孩子。好嘛,这长长的期盼,倒是有些收获了。第一次等待着自己的后代,就等来了两个,这当然是让张凡很是高兴了。 话说,张凡经历过穷苦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一直在向往着美好的未来。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一边上着学,一边打着工,却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下一代的问题。或者说是,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不敢考虑。事实见闻太多了,养一个孩子实在是不容易啊,张凡有时候都觉得,这计划生育还有没有实行的必要了! 不过等他回到了这大明朝之后,想法就有些改变了。不,其实一开始,他刚刚回来的时候,心里面还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可是自从,自从他与赵氏生活了这么些日子,其中还经历了几次生离死别,张凡开始觉得,有下一代变成了一种责任。而且,这种责任并非是强加上的,而是自己觉得应该这么做的,并且是愿意这么做的。 总之,如今张凡的这个责任算得上是完成了,而且还是额。站在房门前的张凡回国了神来,转过身子,就开始有些木讷地傻笑着。 “凡儿,你这是咋了?”赵氏看见张凡这么一副表情,不由得问道,“刚才那产婆说了些什么?” “茹雪她……她……”张凡面上带着兴奋,可是“她”了半天,就是说不出来下面的话。 “她到底咋样了?”见张凡这副模样,赵氏哪里会不着急,赶紧追问道,“哎呀,这可真是急死人,茹雪她咋样了,你倒是说啊。” “两个……”张凡喃喃地说道,突然,他的面上变得极度的兴奋起来,大声说道,“娘,雪儿这可是双胞胎。” 听到是双胞胎,盼孙心切的赵氏自然也是大为高兴,赶紧问道:“可知道是男是女?”赵氏这么问显然是有些偏心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古人所谓的开枝散叶,所指的就只男丁。倘若茹雪生了两个大胖小子,赵氏这当真可要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当然,若是一双龙凤,那也相当不错,喜庆的很;可要是两个丫头的话……想到这里,赵氏颇为有些心虚地看了看一旁也是一脸高兴模样的昭雪。不过没过多久,赵氏就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她看到了这边还站着两个张凡的妾室呢,就算是生了两个丫头又怎么样,以后有的是机会啊。再说了,俩丫头也不错,起码也会文静一些,要不得那么吵吵。 “这……娘,我也不知道。”张凡说道,刚才他也是被产婆说出来的消息给惊呆住了,一时之间哪里想起来问这些了。 一院子里的人顿时都是高兴的很,气氛也变得更加喜庆起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本该一脸高兴的昭雪,却是突然间变了脸色,有些担心地问道:“姐姐她,没事吧。” 昭雪的这句话,顿时让张凡惊醒。而这时候,本就在从房中不断传出来的茹雪那痛苦的叫声,也变得异常的刺耳了。 昭雪的这番话,让张凡从喜悦中醒悟过来,想到了别的事情。茹雪本就是个文静非常的女子,虽然从小到大也算是健康成长了,可是她也从未劳作过,只是个普通的千金小姐罢了,唯一所不同的是,茹雪身上并没有一般千金小姐的那种矫揉造作罢了。但是茹雪的身子,实际上柔弱的很,并不是那种能够经历风吹雨打的。 一开始张凡就是一直在担心着,这次茹雪分娩,会否会带来什么危险的情况。刚才,得知自己一次有了两个孩子的张凡,的的确确是被这个消息给弄得非常高兴。高兴之余,一时之间他也是忘记了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 然而担心姐姐的昭雪这么一声听起来平常之极的关心之言,顿时让张凡心中惊醒。是啊,柔弱的茹雪,张凡都担心她能否顺利诞下孩子,母子平安。而如今,他得知茹雪所怀的是双胞胎。刚才茹雪所经受的那么一番痛苦非常,让张凡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是已经担心的要死的经历,张凡现在想起来,还是担惊受怕的。而如今,茹雪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休息和喘息的时间,甚至于脑海中,刚才那份要命的感觉还没有散去,就要再经历一遍。这简直是一种折磨,一种要命的折磨。不仅折磨着茹雪,也折磨着担心她的人们。 想到这些,张凡又回复了刚才那副焦急非常的模样。眼神开始时不时地盯着房门看看,然后整个人开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总之,就是无法安生下来。而这一次,一旁的赵氏却是没有再呵斥张凡什么了。之前赵氏呵斥张凡心急,倒还真是有些责怪张凡太过小题大做了。她虽然也是有些惧怕生孩子这种事情,但是说到底,她也只是害怕那种痛苦的感觉。但要说是有性命之忧,她还真是没考虑过。 而如今,赵氏也是当真有些害怕了。自从茹雪嫁进张家的大门之后,张凡也是忙得很,在外面的时间也比在家中的时间要长。张凡不在家,赵氏自然会和茹雪加深交流。茹雪本就是个惹人喜欢的女子,再加上她对赵氏也很是爱戴。而赵氏对能有茹雪这么个美丽而又孝顺的儿媳妇,实在是晚上睡觉都能笑醒喽。婆媳二人之间,可以算是融洽非常,丝毫没有什么不合的。 而现在,听到昭雪担心的话之后,赵氏刚才那股子还在为自己一下子就有了两个孙儿的喜悦之情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没错,赵氏是个很注重传统的媳妇,嫁到张家这么些年可算是恪尽职守,养育张帆,将自己的大好青春年华全都奉献给了这个家庭。但同时,赵氏也是个非常开明的母亲,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想要什么,知道自己的儿子所在乎的是什么。对于这才刚刚走向繁华道路的张家,赵氏可算是倾注了无数的心血。 就因为这,她现在心理面,更加希望的是,茹雪能够平平安安的。 时间仍然在慢慢地流逝着,天色已经是完全黑了下去。这个时候,张凡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再等下去了,走到了房门前就打算这么推门而入。就在这时候,房内再一次传出了一阵婴孩的啼哭声。接着,就听到房内传来产婆那喜庆的声音:“生了,生了。” 只是这时候,房间里面再也没有茹雪的声音传来了。 张凡这个时候哪里还能忍得住,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身后的赵氏刚想开口阻拦,却是没有说出来。反正如今两个孩子已经生出来了,也没有什么避讳了,张凡要进就进去吧。 房内的破见到房门被人打开,刚想要呵斥,看见是张凡,而且还是一脸焦急的模样,立马是换了衣服面孔。快步走过去将房门关上,说道:“官人,这孩子才刚刚出生,如今又是秋天了,万一受了风寒,那可了不得。” 张凡看见了其中一人手中抱着一名婴孩,正在为其清洗身子,那正是他的亲身骨血。而一旁还有着一个,正躺在锦被中熟睡着,嘴边不时还会冒出一个泡泡。不过张凡只是打眼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孩子,却是根本没有过问什么,直接往里走去,边走还边问道:“茹雪她怎么样了?” 见张凡居然不过问自己的孩子,反而是先担心自己的妻子,屋里的这些女人都有些诧异,不过诧异之后,就是一种颇为羡慕的表情了。 “官人还请放心。”那名女郎中开口说道,“夫人她没有什么事,母子平安。只不过夫人连生两胎,实在是累坏了,如今已经是昏睡了过去。” “茹雪她……当真没有事情?”张凡来到窗前,看着昏睡过去的茹雪,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不由得再次问道。 “官人放心吧,夫人她只是累了,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女郎中并没有责怪张凡质疑自己的话的意思,而是再一次地说了一遍,毕竟她明白张凡也是爱妻心切。不过这一遍,她的话变得肯定和不容置疑。 听到她这么保证,张凡这才算是能够放下心来。轻轻地坐到床边,生怕动作太大吵醒了茹雪,张凡看着她那原本美丽非常,如今却是被两个孩子弄得惨白的面容,心中不由得大痛。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报答茹雪。他明白,茹雪根本就不会要他做什么报答她的事情,但是张凡若不这么想的话,心中会极度的不安。 以后究竟会怎么样,张凡真的不知道。但是张凡明白,茹雪永远会是自己心中最爱的人。! 第三百七十九章喜得龙凤 张家从此多了两口人,而且这一下子就是多了一男一女。茹雪生了一对龙凤胎,这可把赵氏给高兴坏了。之前,张凡的伯父张玉方一家子人来这里之时,也是带上了张凡的堂哥张延所生的儿子。赵氏对他可谓是疼爱之极,简直就是看成了自己的孙子一般。好在那个时候茹雪已经是挺着个大肚子了,因此赵氏对于孙子的期盼也是越巨大。 不过那时候她还有着一丝担心,万一茹雪生出个闺女来怎么办。虽然赵氏嘴上不会说,甚至心里面也觉得若是茹雪这第一胎生出个丫头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总归的,赵氏的心里面对于能有个继承张家家业的男童的希望还是非常大的。 如今可算好了,孙子孙女全都有了,赵氏也总算是舍去了一切担心的念头。如今虽然两个小家伙才刚刚出生,别说是说什么话逗她开心了,就算是连爬来爬去都做不到。不过赵氏已经能够想得到将来,两个孩子在她膝下承欢的样子了。这让如今已经是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足的赵氏,日子过的是更加有盼头了。 张凡对于自己的这两个亲生骨肉,也是相当的喜欢。因为是龙凤胎,两个孩子是在同一天出生的,但是毕竟要有个先来后到,男孩要早出生两个时辰,自然就作为哥哥了,而另一个自然就是妹妹了。哥哥妹妹,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张凡倒是并不怎么在乎这些,反而他对于自己的儿子很是喜欢。这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女儿,相反,他也同样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女儿。只不过,本来,这偌大的张家就他这么一个男人,可谓是阴盛阳衰到了极致,如今有了一个儿子,也好转移转移家中这些女人的注意,好让他往后的生活能够变得轻松一些。 两个孩子出生之后,等到第二天,茹雪从昏睡中虚弱的起来,便是吵着要看自己的两个孩子。之前张凡就是怕两个还不知礼仪道德的孩子吵闹,恐惊扰已经累坏了的茹雪休息,这才是让奶娘带了过去,如今见茹雪这般强烈的要求,他又哪里有拒绝的权利。 因为刚刚生了一对双胞胎,茹雪现在的身子可算是要多虚弱就有多虚弱。而就这么一会,她已经急不可耐了,想要早点见到自己孩子的心情促使着她挺着虚弱的身子爬起来,就想要去找他们。好在有张凡阻拦住了,并且马上吩咐丫鬟去让奶娘将两个小家伙抱来,茹雪这才是平静了下来。 张凡对于现在的茹雪可算是警惕非常了,刚刚生完孩子,大出血,身子已经弱到了一个地步。而此时早已经立秋了,天气也是变得冷了起来,普通人若是稍有不慎都会染上风寒,更不要提如今的茹雪了。所以张凡也是对此加强了防范,还特地吩咐了下面的丫鬟,若是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让茹雪随随便便地起床下地了。 看着奶娘将两个孩子抱来,茹雪急不可耐地就要抱过来亲眼看看。张凡见状,立刻上去搭把手,谁知道,这不帮还好,他这一帮忙,两个本来还在奶娘怀中熟睡的孩子历时就嚎啕大哭起来。而见到这番场景,张凡却是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反而更加高兴了起来。起码,两个孩子的啼哭声响亮有力,证明了两个小家伙是多么的健康。 而茹雪才刚一结果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抱在怀中微微地哄了哄,两个孩子当真就是停止了哭泣。茹雪对此也是非常高兴,看着话中自己费尽了千辛万苦,忍着痛苦所诞下的两个孩子,茹雪丝毫没有责怪他们曾经带给过自己痛苦的经历,反而是更加地高兴起来。所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期间的痛苦,不曾经历过的人永远没有资格去说三道四。然而在母亲们看来,特别是能够亲手怀抱着自己的骨肉,痛苦什么的完完全全就是一种不痛不痒的经历罢了。毕竟比起往后的希望,那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张凡看着坐在床上,怀抱着两个孩子的茹雪正疯狂地散着一种母爱的气息,张凡的双眼不由得都亮了起来。他依旧还记得,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茹雪的时候,那时候的她面带面纱,只是展示出一双温柔的双眼以及她那宛如天籁一般的妙音,然而那就已经能够让张凡遐想无限了。而当张凡第一次见到茹雪的庐山真面目之时,他也是被当场惊呆住了,茹雪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以一种完美的礀态永远地住进了张凡的心底。可是直到这个时候,看见了怀抱着孩子的茹雪,张凡才现,此时的茹雪更是前所未有的美丽,是他所见过最美的景象。 茹雪看着两个孩子,很是开心,突然想到他们的名字还没有起呢,不由得看向了张凡,谁知道却是见到张凡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正在看着自己呆,不由得开口唤道:“相公,相公……” 而张凡此时倒好,想着心事想出神了,对于爱妻的话根本就不曾理会。 一旁的丫鬟见状,不由得轻轻推了推张凡,笑声说道:“少爷,夫人喊您呢。” “什么?”回过神来的张凡赶紧看向茹雪,见她面上还带着疑问,不由得赶紧问道,“怎么了,雪儿。” “妾身的意思是,相公是不是应该给孩子们取名字了?”茹雪说道,“或者,先起个*名。” “哦,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张凡说道,“咱们的儿子就叫言益,雪儿觉得如何?” “言益……”茹雪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言而有益于仁者,莫如‘恕’,张言益,好名字。” 听到茹雪的话,张凡不由得有些无奈起来,他其实考虑的是“一言而有益于智者,莫如‘预’”这么句话。只不过按照茹雪的性子来看,她会这么想也是应该的,张凡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不过他心里倒是有了些小算计,以后教育言益的时候,得说清楚了,可不要让他去干那些以德报怨的傻事,孔圣人自己还说个“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句话呢,虽然不是让人们去盲目复仇,但是也不排除。 “那咱们的女儿呢?”茹雪可不知道张凡的心思,继续问道。 “这个……”张凡犹豫了一阵子,说道,“雪儿,这女儿家的名字,我倒是还没有想好,不如,不如雪儿你来起?” “这样啊……”茹雪想了想,突然抬头说道,“相公,你觉得叫爱玲怎么样?” “张爱玲啊,张爱玲!”张凡默念了一声,突然大惊,赶紧说道,“不行不行,换一个吧。”脑门子上面更是出了一层冷汗。 “怎么了,这名字不是好好的吗?”茹雪见张凡突然如此慌张,不由得大是疑惑。 “总之,雪儿,还是换个吧。”张凡一时半会哪里能跟她解释的清楚,总不能说这个名字跟几百年之后的那个人名人一模一样吧。虽然说如今又没人知道,不过张凡觉得自己恐怕是受不了自己有个叫张爱玲的女儿的。 “这样啊……”茹雪见张凡不说,也就不再过问了,想了想说道,“那就叫雁月吧。”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雁月,张雁月,好回,张凡可算是满意了。 “希望咱们的女儿,这一生当真如这诗中所写的一般,愁心进去,快快乐乐。”茹雪看着怀抱中的女儿,献上了一个做母亲最为诚挚的祝福。 “会的。”张凡坐在了床边,看了看两个孩子,又看了看茹雪,声音不大,却是非常坚定地说道,“放心吧雪儿,我一定会让这成真的。” 听到了张凡的承诺,茹雪再一次露出了开怀的笑容。看着爱妻的笑脸,张凡更加在心中坚定了要让他们母子幸福的决定。 张凡有了两个孩子,这在京城,这座消息传递及其迅的城市中,没有过多久,应该知道的人都是知道了。以至于一个月之后,满月酒的时候,张家是再一次宾客满园。唯一有所不同的时候,这天虽然值得高兴,但是不管是主人家还是来宾都是懂得克制的很,没有人喝醉酒什么的。 言益以及雁月这两个小家伙只不过刚刚满月,什么事情都不懂,看到人多就只知道哭,哭累了就睡觉。他们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满月宴来着这么多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官。 众人对于他们也是一番祝福,不过这一次却也有些担忧。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的确每一个善终的,当年那6炳,明代唯一的三公兼三孤,随是善终,但是在隆庆登基后不久还不是被清算了。至于张凡到时候能不能得个善终,并且包得后世昌荣,这些人可都看不清楚,毕竟张凡身上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张凡得子,隆庆也是派了人过来一番问候,而朱翊钧更是趁着这个借口,又开始整日往张凡家中跑了。 事情圆满了很多,而朝廷上也在如以往一样地进行着。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着,西南那边这半年来也并没有生什么异状,对那里的调查持续了半年多,却是还没见到什么成效。 而就在这时候,隆庆六年,也就是公元一五七二年,恰逢是闰三月,宫中生了一件大事,隆庆病了。! 第三百八十章进出之便 隆庆六年,距离隆庆登皇位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而今年有恰逢闰月,算是有些难得了。 自从张凡的儿子和女儿出生以来,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如今都已经会满地爬了。 这半年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西南那边,张凡还在派人不遗余力地调查着,只是到现在,他仍然没有调查出来任何异状。这当真有些让人难以理解,甚至简直是一种不可能的原因。若是其他人的话,恐怕也就不会再去过问了,虽然这牵涉到早饭之类的大事,不过这么长时间都没什么消息,对于其他人来说已经可以认定是虚假的消息了。但是张凡却是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那里的调查,毕竟这件事情牵涉到应约的安危,张凡不得不去多多注意。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在很多人看来,大明朝像是锦衣卫或者是东厂这种让人望而生畏的组织,应该都是充满着一些作威作福,或者狐假虎威,工作懈怠的人。但是事情的状况却是恰恰相反的,那种人自然是有,但是实际,数量是非常少的。须知道,想要做到让人望而生畏,第一点,对于自身的要求就绝对不能够放松了,而锦衣卫或者东厂就更甚了。这些厂卫们那是相当地懂得遵守面的命令,这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多么懂得遵守命令,更重要的一点是,无数先辈们血淋淋的例子告诉他们,不停命令的后果会有多么的凄惨,他们可不想布那样的后尘。 总之,不管怎么样,虽然如今西南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对于方振乾的搜索目前也没有什么进步,不过对于西南的调查还是在进行着。 还有一件事情,今年开春的时候,前往海外进行行商贸易的船只将要再一次起航了。今年大年刚过没多久,张凡就派人专门去往江南,将那赵显德叫来京城,好好地和他一番相谈。 虽然早在去年,张凡人在江南之时,他就已经是更赵显德商量过了,而且那时候的赵显德也是满口子答应下来了。不过自从张凡走了之后,赵显德这心里面却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妥,甚至觉得张凡是否对他安了什么坏心眼之类的。 而这一次,他被叫到京城去,心中也是更加忐忑了。可是等他到了京城,再一次和张凡一番相谈之后,他心里面也是再一次平静下来了,而且也再没有任何对于张凡的疑惑了。而且这一次开春之后的出海航行,赵显德的船队更是让别人羡慕无法无比。这一次也不知道张凡到底是使了什么法术,居然让隆庆同意了他派遣几艘战船,随同商船一同出海,并且全程护卫。要朝廷的军队为商人做护卫,这不是没有过,不过那些大都是前往北方的时候,带着很多的政治因素。可是这出海经商可以算是纯粹的经贸动作了,朝廷为此专门派出军队护航进行纯粹的商业行动,可以算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了。 这一次的出海,张凡在朝廷派出去的军队当中特意加了不少锦衣卫的人,而且还有那个当初在江南危局的时候,被他派往扶桑的王喜亮等人。并且,张凡还特别秘密从隆庆那里要来了一份圣旨,让他全权命令这些出海的士兵。毕竟出海之后,这个时代可是没有什么办法再联系到这些人的了,所以出海之前对他们所下达的命令,将会一直持续到他们身死,或者归航之后。至于张凡到底跟他们交代了什么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那些比较关心这件事情的人只是知道,战舰在林出海之前,面被装了很多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就无人可知了。 这一次出海,随行的还有理查德和乔安娜两人,他们在这里的任务已经是完成了,隆庆也是非常“勉强”地同意了葡萄牙攻打印度的请求,而且也换来了不少好处,其中一条就是凡是大名商人在葡萄牙经商,都可以免除赋税,这么一条跟大明朝廷根本就没有利益关系的好处。当然,也有不少是关于军事装备面的。这一次,他们是要跟着一同回去的。 值得一提的是,乔安娜临走之前,还专门到张凡府来看望了一番。只不过等到她见到张凡的两个孩子,以及他的妻妾之后,本来还颇为欢喜的面孔也是变得有些沉闷起来,没说几句话就离开了。这件事情弄得张凡是颇为莫名其妙,只是一旁的茹雪等人却是十分好笑,她们这些感性极度发达的女人哪里会看不出来,这个乔安娜定然是看张凡了。 闰三月,这个多出来的月份中,如今正值春季。所谓春雨贵如油,再者,春季也是一年当中让人感觉最为良好的季节,没有夏季的酷热,也没有冬季的严寒,当然,也没有秋季那种满眼萧条的莫名悲哀感,所有的就是希望。 这段时间,张凡还是依然坚持着每日先去早朝,若是早朝结束的早,他就去到东宫,教导朱翊钧。朱翊钧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地去一次张凡的府玩耍,倒也是有了些改变,她不再只是粘着阮儿一个了,也会跟香梅的妹妹雪儿玩耍。时不时的,他还会去看看张凡的两个孩子。前几次朱翊钧还带着好奇的神色,而渐渐地,他和言益与雁月两个也是熟络了起来,一兄长自称。这让知道了的张凡颇为有些无奈,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种情况对于自己两个孩子的将来到底会有着什么样的影响,但是他也无法阻止,只得由着朱翊钧这么着。 今日,闰三月当中的一天,张凡就像是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梳洗,前去早朝。今天的一切还和往日一样,春季,人本就是容易火乏力,早朝的宫门外,到处是一些站在那里都显得有些睡眼惺忪的人。当然,也不乏一些紧盯着说有人,一刻不停地在寻找着对自己的仇人下手的机会的人,就像高拱这样的。 进了皇极殿,百官们按照文武品级,依次分队站定,就在等着隆庆临朝了。可是今天,当真是有些怪异了,这等了大半天,就是不见隆庆的人,而且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过。隆庆以往也不是没有这么撂挑子不来的情况,不过那也是早早就会有人过来说一声的,可是今天等了半天都没人来。 正当众人猜疑的时候,一个内宫的太监走了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声宣布道:“传陛下口谕,朕今日龙体欠安,诸位爱卿若有事奏,一律交与内阁审理之后,送司礼监,钦赐。” 百官们听到这么个消息,却是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再说了,这里又有哪个是不知道隆庆的,估计又是昨晚在哪个妃子那里风流劳累了一晚,早估计是爬不起床了。在他们看来,这实在是太过平常了。 “另传!”没等下面的人回过神来,那个太监就继续说道:“今日陛下拒不见客,所有大臣若是又是要奏,皆递折子来便是。退朝!” 随着这一声退朝,太监就转身离开了,而下面顿时就开始议论纷纷了。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怪异了。 以往隆庆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发布过,不准大臣进宫觐见的命令,这里面绝对有事。 正当众人都在议论的时候,张居正找了张凡,来到他身边低声说道:“远德,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师,学生不知。”张凡说道,“若是知道的话,学生今日又何须来此,直接前往东宫便是。” 张居正一想,张凡说的的确不错,随即说道:“你有陛下钦赐的腰牌,可以随意进宫,可去打探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老师,学生这块腰牌也是只能随意进出东宫啊。”张凡颇为无奈地说道,“再说了,宫里下的旨意是不得大臣觐见陛下,恐怕学生也……” “你怎的如此糊涂。”张居正说道,“你不是要去东宫吗,让太子去传个信,就说你要觐见。就算是陛下他不见,不是也能从太子那里打听来一些消息吗?” 张凡听到张居正这么一说,顿时是恍然大悟。是啊,他可以去东宫找朱翊钧帮忙。到时候就算是隆庆不见他,他也可以问问朱翊钧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隆庆这一次到底怎么样了。是还是像从前那样,只不过是跟宫中的妃子玩的过火了而弄得身体虚弱才不了朝;还是说当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病了之类的。 隆庆的习惯爱好,满朝尽知,倘若是后面那一种可能的话,恐怕这事情还就真是不怎么好说了。张居正如今也是要根据情况,早做打算才好。 听了张居正的话,张凡也是动身直接向着内宫走去,却是被侍卫拦住。但是在他出示了腰牌,并且表明自己是去东宫为太子教之后,也就是放行了。 后面看到的大臣们无不是羡慕非常,当然,高工更是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不过他现在再气也没办法,谁叫张凡进出宫中如此之便呢! 第三百八十一章寝宫召见 宫中,还是如同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起码此刻正走在宫里的张凡是没有感觉出来事情有什么不一样了。或许,事情就当真是和以往一个样子,隆庆也当真只是因为贪恋美色,和后宫的嫔妃因为昨夜的风流而弄得有些疲劳了,今日才会不来早朝的。 “或许真的是没有什么问题。”张凡心里面这么想着,向着东宫的位置走去。 张凡来到东宫,因为今天没有早朝的缘故,现在时间还非常的早,不过好在朱翊钧这时候已经起来了,虽然还是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 “老师,今日为何这么早?”朱翊钧的面还带着困倦,看着张凡疑惑地问道,“老师是否担心昨日吩咐的课题?” “殿下能如此用功,微臣身负教导殿下之责,自然是开心非常。”张凡用稍稍带着一些官腔的话语回答了朱翊钧,之后顿了顿,心里面做了做打算,开口说道,“殿下今日起身,还未去陛下处问安。” “本……本宫正要去。”朱翊钧不知道张凡为何会问起他这件事情,附和着说了这么一句,突然,他也是察觉出了不同寻常之处,开口向张凡问道,“这个时候,父皇他应该还在早朝。对了,话说老师,您今日未去早朝吗?怎的如此这般早的时间就来了?” “事情是有些缘故。”张凡说道,他其实不怎么太想说的,或者说他不是太想通过朱翊钧这么个才十岁的孩子来蘀他查探什么宫中的消息,不过如今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了,“今日,并未早朝。” “并未早朝?这是怎么回事?”果然,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有些惊讶了。不过随即,朱翊钧似乎也是想到了某些事情,毕竟隆庆在宫中的一贯作风,朱翊钧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生长在这种环境中,自然是能够知道一些超越年龄界限所应该知道的知识,带着肯定以及一些猜测,朱翊钧问道,“是不是父皇他……” “刚才在大殿,有后宫的太监前来传陛下的口谕,说是今日不早朝了。”张凡解释道。 “老师无需担心。”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却是露出了笑容,“这是常有的事情,明天就没事了。” “只是……”张凡本来想要说,今天和以往不同,毕竟以往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隆庆从来不会说拒不接见任何大臣的觐见,而且就连直接递折子也不行,“微臣觉得,太子殿下还是应该前去陛下那里看望一番的好。” “嗯……老师说的有理。”听了张凡的话,朱翊钧沉思了一番,说道,“父皇他身子有恙,本宫自然是要去看望的,多谢老师提点。”说到这里,朱翊钧连早膳都没有顾得用,就准备前往乾清宫去。 “对了,殿下。”张凡见朱翊钧起身,又说道,“还望殿下想陛下传达微臣的担心之情。” “老师还请放心,本宫会的。”朱翊钧说道,“父皇若是得知老师对其关心之情,定然会十分高兴的。”说完了这番话,朱翊钧就转身离去了。 看着朱翊钧离去的身影,张凡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在希望着会有什么情况的发生。是希望这一切当真只是如以前一样,隆庆这一次只不过是因为风流不知节制,而弄得身子虚弱,只是需要适当地休息几日就可以恢复过来了;还是说这一次,隆庆当真是玩大发了。张凡实在是不知道。 独自一个人在东宫里等待着,张凡却是渐渐地察觉了一些什么。如若当真只是如以前一样的情况话,那么朱翊钧前去探望就不会花费很长的时间的。可是如今,已经快有一个时辰过去了,却还不见朱翊钧回来的身影。张凡着急至于,也是想东宫里留守的太监询问了多次。奈何这些太监品级不高,既不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能去看看朱翊钧为何会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回来。 总之,这段时间里面,张凡可算是等的非常着急了。更让他难受的是,他此时也只能够在这里干着急,没有任何的办法。 终于,两个时辰快要过去了,朱翊钧的身影总算是再一次出现在了张凡的眼前。看到朱翊钧回来,张凡是立刻起身前,颇为着急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殿下。陛下他龙体安康?” 朱翊钧此时的表情很是失落,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过面对张凡的这番问话,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老师还请放心,父皇他并无大碍,只是……” 听到隆庆并无大碍,张凡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间松了一口气。这个情况说起来,或许并非是张凡心中真正所希望听到的消息,但是他还是送了一口气。随即,听到朱翊钧那“只是”这两个字,张凡又再一次紧张了起来,赶紧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朱翊钧似乎是有些有口难言,不过他只是稍稍犹豫,就开口说道,“只是父皇他这一次好像是有些过火了。听说今天一早起床还好好的,可是父皇他刚刚回到乾清宫的寝宫后,就突然体力不支,险些昏倒。多亏着一旁伺候着的太监还算手脚利索,赶紧将父皇扶龙床躺下,这才没让父皇摔倒在地。 “之后听说伺候父皇的太监立刻就去唤来了御医为父皇诊治,不过本宫到得乾清宫的时候,御医已经不在了,而父皇也已经睡去。当时母妃和皇后殿下也是在场,见我来了,跟我说父皇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太过劳累了才会如此。” “这样啊。”张凡听完了朱翊钧的诉说,觉得似乎真的是和以前一样了。看来,这个消息只要自己一传出去,恐怕朝中又会有人开始患得患失了。不过张凡并不是太过在乎这些事情,毕竟,隆庆是否能够继续坐在这个皇位,老实说,跟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反正如今的情形,隆庆和朱翊钧两人都对他十分的信任。再说了,隆庆有四个儿子,前两个早夭,于今就朱翊钧和朱翊鏐这兄弟俩。朱翊钧虽然年纪尚幼,但是毕竟是早已被隆庆立为太子的儿子,而朱翊鏐如今才不过两岁,就算是隆庆如今当真是一命呜呼,那也必定是朱翊钧登基皇位,继承大统,到时候他张凡依然还是会受到新皇的宠信,得到重用,甚至于若是朱翊钧登基的话,对于张凡的好处恐怕比之现在还要更胜一筹。 “对了。”朱翊钧突然继续说道,“方才本宫要离去的时候,父皇他是醒过来了。本宫向父皇问候之余,也说了老师让本宫向父皇传达的关心之语。父皇听到了之后,让本宫回来对老师说,父皇想要召见老师。” “召见我?”张凡听到朱翊钧这么一说,心中疑惑起来。今天一早,在大殿已经有太监传了隆庆的口谕,今日不朝,而且还拒绝任何大臣的觐见,怎么如今又要觐见他了。张凡有些不得其解,不过没多久他就明白过来了。 听了刚才朱翊钧的这一番叙述,张凡也猜到了一些事情。隆庆会身子虚弱的昏过去,恐怕就连隆庆自己都没有想得到,那之后一直昏迷的隆庆也就自然是不可能让太监去大殿传达口谕的。看来,这口谕恐怕是皇后或者是李贵妃让太监传下去的。这么一来的话,隆庆醒过来要召见张凡,这种近似于出尔反尔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微臣遵旨,微臣这就前往乾清宫觐见陛下。”张凡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准备离开东宫,前往乾清宫。 “老师……”看到张凡转身要走,朱翊钧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殿下,不知还有何事要吩咐微臣?”张凡见朱翊钧叫住了自己,转过身来看向他,问道。 “……”看着张凡的面孔,朱翊钧突然之间不知道应该去说些什么了。沉默了半天,朱翊钧没有说出什么别的话来,“老师快些去,父皇还在等着。” “既然如此,微臣告辞了。”张凡虽然很好奇,不知道朱翊钧到底要跟他说什么,但是既然朱翊钧不想说,他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离开了东宫。 看着张凡的背影,朱翊钧沉默了起来。 去往乾清宫的路,张凡碰见了冯宝。二人一番招呼之后,张凡从冯宝口中得知,他也不能前去觐见隆庆,这不由得让张凡再次疑惑起来。而冯宝得知张凡受了隆庆的召见,面却是并未表现出任何羡慕或者是嫉妒的表情。不过冯宝还是向张凡请求了一番,虽然他没有明说,不过张凡心里面明白,他是想要知道乾清宫里面,隆庆的真实情况。张凡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不同意,只是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就继续前行了。 来到乾清宫前,张凡看着这一座他从来都没有去过的,皇帝的寝宫,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身。没过多久,张凡轻声叹了一口气,迈步走了台阶。里面现如今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张凡马就能知道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乾清宫中 张凡走了乾清宫的台阶,到得宫门前,自然是有等在这里的太监为张凡引路。不过因为是觐见皇帝,虽然已经是有了隆庆的传召,不过张凡到了之后也是不能立刻前去觐见隆庆的,自然还是要太监前去通报一声,再得了隆庆的允许,张凡才能进去。 这一小段时间里面,张凡站在乾清宫的厅中,颇为好奇地打量着这间他从来都没有来过的宫殿。只不过,渐渐的,张凡眼神中的这一番好奇的神色也是渐渐地变成了惊讶的模样。 这里的布局简约大方,而且也当真是能够让人感觉的一股威严的皇气。只不过,张凡所惊讶的并非这间宫殿本身,或者是这里的布置什么的。让他惊讶的是,这里的装饰,或者说,是这里装饰品的细致之处,也着实是让他震惊了。 隆庆风流天子的名号并非是浪得虚名,早在他作为裕王之时,不管是因为当时嘉靖皇帝对他的重压,还是说个人喜好之类的,总之那个时候的隆庆就已经是风流之名飘扬京师了,“风流王爷”这么个名号可以算是不胫而走。然而等到他登基大宝,做了皇帝,这风流的名号并没有消失,只不过后面王爷两个字换成了天子而已。 这不禁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要说这当皇帝的,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夜夜笙歌。可是为何唯独不多的几个人,就像隆庆,得了这么个“风流天子”的名号呢?这个问题,张凡以前一直是没有闹明白过,想要问别人,可是这种问题有不能明明白白地问出来。 不过今天,当张凡第一次踏进乾清宫的时候,他总算是弄明白了。以前,他对于隆庆会有这么个雅号,虽然无从打听,却也是猜测过一番,加去年年初的时候,隆庆派他前往漠北之时,让他带回来的那么多肉苁蓉,张凡自然是明白隆庆要来做什么的。隆庆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再加当年做王爷的时候,整日的流连女色,早就已经是掏空了他的身子。如今做了皇帝了面对着比之以往摆在眼前更加多的诱惑,他却是有心无力了。为了能够伺候好这些后宫的女色,当然,还有隆庆自己的,这种东西自然也就成了隆庆的选择了。 这种东西,偶尔服用,或许倒也还是无碍的。但是按照隆庆的习惯,恐怕还不得每日都要用到。而且,正如今年年初,他让张凡去往漠北去寻找中原并不多见的肉苁蓉。可见,隆庆已经将宫中的吃了多少,都已经产生抗药性了,需要新的来重新刺激他的。 而且,张凡在乾清宫中所看见的景象,更加是让人咋舌。在这里,所有的茶杯、茶壶等等瓷器面都是被画了男欢女爱的图案。张凡这一看,心中也是有些明了了。怪不得朝中有很多大臣在私下里都说说过,隆庆平日里用度有些带过奢侈了,感情是因为这么个原因。 其实说起来,隆庆这个人,生活当中倒还真不是奢靡非常的。而且,就算是这乾清宫中,所有的瓷器茶盏面全都画了图,估计也耗费不了多少银子。不过有一点,张凡虽然并不对这种事物有多少喜好,却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的。而在这乾清宫中,所有的这些能够让人想入非非的图案,无疑不是画面精美,人物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可算是栩栩如生了。不用细想,张凡都明白,为画这些图而所请来的瓷器画家,也定然是价格不菲。怪不得这些年,没见宫中有什么巨大的改变,隆庆也未曾修建过什么工程浩大的行宫之类的,他内库的银子却是花费的如此之快,原来都用在了这些东西面。 张凡此时已经非常惊讶了。这些ying靡非常的事物,摆放在这里,摆放在皇帝的寝宫中,威严的皇权却是混杂着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这的的确确是一道极度异常的风景线。不过这些只不过是些表面的东西,等会还有的让张凡惊讶的呢。 没过多久,刚才前往隆庆处通报的太监就回来了,告知张凡隆庆让他前往卧榻前觐见。得了命,张凡随着太监一同前往。在门前通报了之后,张凡进入隆庆的寝室,见里面不只是有着隆庆,陈皇后和李贵妃也是在此,二人面都是一脸担忧的模样。来到龙床前又是一番跪地问安,得了隆庆“起身”的话之后,张凡这才是站起来。 不过张凡站起来之后,就再一次被震惊住了。只见隆庆此刻正躺靠在龙床,面色虚弱苍白,刚才开口说出来的话,也让人听出来是非常的虚弱。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隆庆爷的龙床,锦被的背面,甚至是床后的屏风,居然也绣着图,这地的确确是让张凡有些无语了。 回过神来之后,张凡有望向隆庆的面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刚才只是顺带着瞄了一眼,张凡已经是知道隆庆这一次当真是玩得过火了,如今仔细看了看,更加是不得了。隆庆的脸色苍白,不,应该用煞白来形容,面没有意思血色。而就算是从来没有学过医术或者占卜之类的张凡,也能够看得出来,隆庆的面隐隐带着一丝黑气。总之,虽然张凡现在还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可是 “张爱卿,今日朕身子有恙,爱卿能来,朕心甚悦啊。”隆庆面带了一些笑容,不过随即又变成了不愉,说道,“不像是其他人,连过来探望朕一番都不知道。” 张凡听了这番话,心里面有些无奈,还不是因为那个太监传了不见任何大臣的命令吗。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往站在一旁的陈皇后和李贵妃二人脸瞥去。只见素来柔弱的陈皇后面带了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而站在另外一边的李贵妃脸表情却是毫无变化。张凡心中不由得暗叹厉害,他明白的很,按照这两人的性格,那道命令定然是李贵妃命人传下去的。 张凡并没有想要对此说什么,开口说道:“陛下,微臣……”谁知他才刚刚说了几个字,就打住了。 隆庆见张凡开口,却是抬起了手臂,非常虚弱地挥了挥,止住了张凡的话,看着站在窗前的陈皇后和李贵妃开口说道:“皇后和爱妃,朕有些话要和张爱卿单独说说。” 听了隆庆的话,陈皇后有些想要开口,不过还是没有出声。倒是李贵妃开口说道:“可是陛下……”却是再一次被隆庆打断了。 “朕如今没力气说那么多。”隆庆没有再吩咐一遍,而是这么说道。 听到隆庆的这番话,李贵妃也就不再坚持了,和陈皇后一同向隆庆躬身说道:“臣妾告退。”便走了出去。 等到房门外的太监关了房门,张凡便来到了龙床前,看着隆庆说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今日的早朝怎样了?”隆庆问道。 张凡面对着这个问题,有些犹豫,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将朝殿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隆庆听完了张凡的话,根本就不用查探,一猜就能明白这一定是李贵妃的主意。不过隆庆对此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怒意,只是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隆庆对于自己的这个贵妃还是非常了解的。李贵妃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位慈母,对于自己的孩子疼爱有加,但是同时她也是一位严母,丝毫不会纵容。能够让隆庆对于李贵妃这种参政的事情表现出纵容态度的,也是因为李贵妃自身的原因。隆庆明白,自己的这位贵妃娘娘,虽然是女人家,而且出身平凡,其父只是为寻常的泥瓦匠,但是李贵妃此人却是心中颇有一番治国的理念。最重要的一点是,李贵妃此人,参政却不乱政,从来不会胡乱发号施令,或者背着隆庆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隆庆的面前做的。这一点,才是隆庆从来都不会说她什么的原因。 “陛下……”张凡见隆庆长时间不说话,不由得开口问道,“不知陛下如今感觉怎样,身子可好些了。” 对于张凡的这番话,隆庆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是一番苦笑。自己的身体如何,隆庆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老实说,现在,隆庆也是有些后悔了。不过这几十年的时间下来,亲近女色这种事情依然从一种兴趣变成了爱好,再从爱好变成了一种习惯了。虽然隆庆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但是他心里面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想法,老实说他自己也是不清楚。 “朕没什么事情,稍作修养就可以了。”隆庆对着张凡如此说道,说了一番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 “如此甚好。”张凡说道,“微臣还望陛下能早日恢复,再临朝,朝中百官也是如此期盼。”看不出来隆庆的话是真是假,张凡只得是如此说道。 面对着张凡的这一番祝福,隆庆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面楼微笑,点了点头。 这也让张凡安心了不少。 第三百八十三章事有不妙 “既然如此,微臣这就告退,不耽搁陛下歇息了。”张凡见隆庆虽然面色不是很好,不过话语间还算是有些精神,并且也不像是在故意强撑着,张凡也就是放心了。 庆应了一声,对着张凡说道,“你下去吧。” “是,陛下。”张凡应了一句,身子面向隆庆慢慢朝着门口退去。 退到门口,张凡正准备转身开门的时候,隆庆又发话了。 “张爱卿……”隆庆说了这么一声,看着张凡转过来的面孔,犹豫了很久,开口说道,“……日后,还要劳烦张爱卿对钧儿多关照一些。钧儿这孩子聪明的很,也孝顺的很。只是朕这个做父皇的,对他是在关心太少了。” “臣明白。”张凡说道。 “嗯,下去吧,朕要休息了。”隆庆说了这么一句,重新躺在龙床上,不再开口了。 张凡却是顿了顿,有些满意开口地说道:“微臣告退。”之后便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之后又重新将房门关好。 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隆庆的话语,张凡是一边往回走去。到得乾清宫厅中的时候,见到陈皇后和李贵妃二人正坐在那里,只不过二人都是一言不发的模样,气氛有些诡异。 “皇后殿下,贵妃娘娘。”张凡上前向二人行礼。 “免了,张大人,快起来吧。”陈皇后说道。 张凡一起身,一旁的李贵妃就问道:“张大人,如何,陛下他都说了什么?” “陛下他说一切安好。”张凡说道,突然他脑中一转,继续说道,“陛下他让微臣……照顾好太子殿下。” 说完了这句话,张凡就低下了头去,不过眼神上瞟,在陈皇后和李贵妃二人的面上来回瞄着,似乎是想要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李贵妃听了张凡的话之后,脸上的神色毫无变化,这不由得让张凡心中暗自赞叹她的好心机。不过相比起来,旁边的陈皇后就不同了。陈皇后一直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而且这并非只是表现上的,知道的人都明白,陈皇后也就当真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软性子的人。而且,最重要的,这个女人根本就藏不住心中的事情,只要一有心事就回完完全全地表现在脸面上。 就像现在这样,张凡的这句话一说出来,一旁定力非常的李贵妃是一脸的平淡,渀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张凡所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而陈皇后就不同了,本就担心的脸上,如今更是添满了愁容。 旁边的李贵妃见了,赶忙以眼神制止了陈皇后,随即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张凡,见他还是一直这么低着头,心中这才放下心来。张凡刚才也是注意的很,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之后,就马上收回了眼神,将头放的更低了,以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张大人身为太子太傅,身负教导太子的重任。”李贵妃开口对张凡说道,“本宫在此还要多谢张大人一番。” “娘娘说的哪里话。”张凡赶忙谦虚地说道,“此乃微臣应尽之责,责无旁贷,实在是担当不起娘娘的如此夸赞。” “这并非夸赞,而是事实。”李贵妃说道,“如今陛下虽然龙体有恙,张大人此时就更应该遵自身之责。” “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回东宫去,太子殿下想必此时正在等待微臣呢。”张凡说道。 “嗯,既然如此,你就下去吧。”李贵妃说道,“本宫和皇后娘娘还要在这里说说话。” “是,微臣告退。”张凡再一次躬身说道,退了出去。 看到张凡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宫门之外,李贵妃这才是长出了一口气,看向陈皇后的面孔上带着许多无奈。而陈皇后如今却是一副苦恼的表情,面上还带着一丝悲哀。 “姐姐……”李贵妃换上了平日里,只有私下里二人才会有的姐妹相称,说道,“姐姐放心吧,陛下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方才那御医只是将陛下的情况告诉了咱们二人,陛下自己并不知情。” “可是……可是……”陈皇后却是有些犹豫起来,“方才,他不是说,陛下要他照顾好钧儿,这不是在……” “姐姐!”李贵妃没有等到陈皇后将那个词说出来就打断了她,她自然是知道陈皇后要说什么,甚至于她心里面也是如陈皇后一般的想法,但是此刻,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陛下只不过是在关照张大人要督促钧儿好好读书罢了,姐姐切莫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皇后听到李贵妃如此说话,只得是点了点头。她这一辈子,虽然母仪天下,坐上了皇后这个尊贵的位子,但是说起来,她并不怎么幸福。隆庆并没有给她留下一男半女,如今更是不可能了。而她只得将爱子的心情托付在朱翊钧的身上。 而且,她的身子和性子也是柔弱的很,又摊上了隆庆这么个贪花好色的皇帝丈夫,她根本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在隆庆顾念二人夫妻之情,虽然不怎么经常去看望她,却也从来没有太过冷落她。而这,也是陈皇后这辈子唯一的幸事了。 如今,从御医那里得来的消息,可算是让她最后的一点盼头都消散了,她又怎么能不觉得凄苦呢!虽然刚才李贵妃的那番话让她感觉好些了,不过这无法改变隆庆如今已经病危的情形。 张凡出了乾清宫,虽然脚步是朝着去东宫的路行走着,不过他走的很慢,明显心里面再想着心事。 刚才,他从隆庆的卧房中出来之后,心里面就一直觉得不对劲。隆庆一开始对他说的话,显然并不像是一个身有重疾的人所应该说的话,而且那时候,张凡也是相信了。只不过,当他临出门的时候,隆庆所说的最后那一番话,却是在张凡的脑海里不停地打转。 让他照顾好朱翊钧,这番话若是在平日里听起来,虽然显得有些怪异,但是也并非完全无法理解的。但是这个时候,隆庆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简直就像,就像是,临终托孤一般。 正是这种感觉,让退出隆庆卧房之后的张凡,心中无法平静下来。当他再次见到陈皇后和李贵妃二人的之后,他也是心中一动,将这番话说了出来,而且还稍稍改了改,说的更像是临终托孤之言,位的就是想要打探一番。 李贵妃脸上面无表情,张凡看不出她心里面的想法。不过陈皇后,这个毫无心机的女人,所有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一般,张凡是一眼就看出来问题了。 “难道说,皇上他……”此刻,张凡的心里面有了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只不过,也不只是什么原因,张凡不能确认,或者说是他不想要确认。 想到着,张凡改变了行走的路线,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太医院”,不错,张凡的目的就是太医院这里。 如今张凡可是大红人,虽然他认不全宫里的人,但是整个宫中的人大都认识他。见到张凡来了,这里的人自然是很是热切地将他迎了进去。 张凡并没有来过这里几次,上一次他来,还是为了隆庆要那些肉苁蓉的事情。想起这件事情,张凡心里面突然有些怪异的想法,或许,隆庆如今的情况,他也并不是毫无责任,毕竟,倘若不是他从漠北弄回来这么多肉苁蓉的话,隆庆也不会……不过这个想法才刚刚在张凡心里面冒头,就被他打压下去了。这根本就跟张凡毫无关系,就算他当初没弄回来这些塞外的药材,隆庆也会想方设法找其他的东西来服用。最后,效果还不是一样的!总之,看来隆庆当真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张大人,今日不知那阵风将张大人送了来,这小小的太医院当真是蓬荜生辉啊。”今日当值的御医很是热情地向张凡问好。 “好说好说,张凡来此有些事情。”张凡并不认识眼前这位,而且如今他心里面正抱着一个巨大的疑问需要马上解决,自然是不会去过问,问道,“我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前来找方才去乾清宫为陛下看诊的那位太医。” “张大人,那正是下官。”面前这人马上回答道,“下官王有才,见过张大人。” 王有才,当真是个……好名字,只是这个名字实在是让张凡有些汗颜。不过如今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张凡甩出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道,“王太医,张凡有些事情,要询问一番。” “张大人何须客气。”王有才见张凡如此客气,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了,赶紧说道,“张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问便是,下官定然知无不言。” “只是……”张凡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看了看四周。 王有才顺着张凡目光看去,发现他正盯着周围来来去去的医官,显然是不想让别人听见,赶忙对张凡说道,“张大人,还请里面坐,下官这里有些好茶,还请大人品一品。” “既然如此,张某就却之不恭了。”张凡附和着他说道,跟着他一同走了进去。 第三百八十四章小小太医 太医院不算小,只不过这里大都是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还有大片的空地,用作煎药的地方,并排放着许多药炉。剩下的地方,却是一直来来回回的人,身影不停。只有在后堂,才有一间相比较起来,并不算是太大,但是却非常安静的厢房。这里并非什么人特定办事的地方,只是一间用来给当值的,特别是那些夜晚在宫中当值的太医休息的地方。 张凡跟随着王有才走进这间厢房,打眼瞧了瞧。这里的布置可谓是简陋非常,除了一边墙摆放着一排药材柜,并且还上着锁,显然是用来存放一些名贵药材的。其余的,就只有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一套算不得太过华贵的文房四宝。还有就是靠放在最后面的一张床铺,看来是用来给夜晚当值的太医休息的。 “张大人,此处太过简陋,是要委屈大人一番了。”王有才面带抱歉地说道。 “王大人说的哪里话。”张凡说道,“当年,张凡读书的时候,若是能有这么一块地方,那可真要是谢天谢地了。” “张大人,十余年的寒窗苦读,如今一朝入仕,并且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能如此深得陛下的信任。虽然张大人如今已经可谓是功成名就了,可是将来必然还会更上一层楼。”王有才真诚中带着几分献媚的语气说道。 “王大人太过客气。”张凡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客气地说道,“张凡虽然如今靠着陛下的厚爱才能有今日的成就,不过毕竟张凡入仕时间太短,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向前辈们学习。” “张大人果然是谦虚。”王有才也是微笑着说道,“不过,还请张大人答应下官一件事情。” “王大人有何事,还请说。”张凡颇为好奇地问道。 “还请张大人不要以‘大人’二字来称呼王某,王某担当不起啊。”王有才颇为严肃地说道。 “唉,这还请恕张某不敢从。”张凡拒绝道,“张某如此称呼王大人,并非因为官职,而是王大人实乃张某的长者,这点还是必要的。”说这番话的时候,张凡的表情非常的诚恳。 听到张凡的话,王有才却是叹了一口气,看着张凡,真诚地说道:“王某自从学医小有所成,边进入宫中为这太医院的学徒,至今为止,算来也有将近四十年的时间了。本来,作为一个小学徒,自然是不会有人对你尊敬。于是王某便努力非常,直到二十年余前,嘉靖三十年的时候,总算是坐上了这太医的位置。本以为,自己坐上了这个位置,这虚名之类的东西自然而然会来。可是等到王某坐上来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太医,说到底,还是个郎中。在这皇宫里,其实什么都算不上。张大人主管锦衣卫,王某也就不跟大人矫情了。这太医根本就是赔命的买卖,宫中若是有什么达官贵人身子有恙,咱们得上。治不好,咱们得掉脑袋;治好了,又有别人想让咱们掉脑袋。而且这皇宫中,一个小小的太医,实在没有值得什么人敬畏的地方,就是下面的那些学徒,也只不过是表面上应奉咱们,所想要的,还不是从咱们这学些什么本事,或者紧盯着咱们的位置,一有机会就像往上爬。” 张凡静静地听着王有才发牢骚,期间没有查过一句话。看来,这个王有才,这几十年的太医坐下来,倒真是有不少牢骚闷在心里面。不过照他所说的这么想想的话,事情也当真是如此。不过张凡并没有开导,或者是劝阻他的意思,今天张凡来找他,就是想要向他问些事情的,他越是如此,张凡就越好打听事情。 王有才见张凡一副听的津津有味尤为的模样,立时是话兴大发,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什么比较私密的事情,只要不是牵涉到什么皇亲国戚的私密事件的,全都说了出来,就差他自己家里面的一些私事没有说了。 而张凡却是一直不声不响的,始终摆着一张微笑着的脸孔,做出一副最佳听众的模样,毫不烦躁,也不插话。 待到王有才将话说完,张凡明显很看得出来,这个王有才平日里定然是憋屈了好久。如今这一番近似于发泄的倾吐,从表面上就可以看得出来,王有才舒爽了很多。 而张凡也知道,自己询问他的实际已经是到了。 “张大人,王某是否有些太啰嗦了?”王有才一直到说完了话,这才发现张凡就这么一直坐在自己的面前不声不响的,生怕自己刚才的那番牢骚,让张凡觉得心烦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无妨,王大人一番真情流露,有何来牢骚之说。”张凡微笑着说道,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下官再为张大人添些茶水。”王有才见张凡不但不厌恶,反而如此能够谅解自己,自然是大为高兴,也不顾张凡的组织,径自舀起茶壶, “对了,张大人。”王有才为张凡添满茶水,重新坐下之后,这才是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张凡今天为何会来这里,不由得问道,“下官还不知,张大人今日到此可是有何事情?是不是……” 张凡自然是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赶紧说道:“王大人误会了,张凡来此,并非是有什么病痛之事要向王大人请教的,而是……” “瞧下官这张嘴,当真是不吉利。”王有才还不等张凡把话说完就赶紧说道。 张凡却始终没有烦躁,继续说道:“张某这次来,是有些事情,要向王大人问问。” “张大人想要问些什么,但请无妨。”王有才表现的很是大方。 “张某刚才问,今日是何人前往乾清宫去为陛下诊治的。”张凡看着王有才说道,“王大人适才在前面已经说过了,张某有些事情,想要问问王大人。” 听到张凡所要问的事情,王有才突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不再像是刚才那般能够直言不讳了。眼神也是不停滴瞟着张凡的面孔,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张凡看他这副模样,知道自己所闻的事情必然是有什么隐情。不过他没有再说话逼问王有才什么,就是这么眼神直直地看着王有才,丝毫没有偏移。 相比起来,这无声的凝视,比之厉声责问,却是让王有才觉得更加的难受。张凡坐上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不过一年有余,然而,正是因为这个位置的特殊性,让张凡只是在这短短的一年时光中,就练就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本事,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向王猛、梁超这样的武人,也无法在张凡的这种凝视下泰然自若。王有才如今也是花甲之年了,虽然只是个太医,也毕竟是个官,并且他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但是只不过是个宫中太医的他,从来都是卑躬屈膝,从来都不曾据理力争过,又哪里能够顶得住张凡的这番重压。 张凡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王有才却是觉得,张凡渀佛在不停地威胁着他。看着张凡的眼神,王有才觉得他似乎在说,要是自己不说出实情,那么恐怕今晚锦衣卫的人就要敲响他家的大门了;又或者是一些其他的,能够让人生死不能的事情。 “张大人,您饶了下官吧!”突然,王有才再也顶不住这种压力,崩溃了,站起来跪在张凡的面前,哀号着说道,“下官当真是不能说啊!” “王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张凡说着,就走上前去要扶他,“张某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 然而王有才并不领情,甚至十分惧怕张凡过来碰他,坐倒在地上,慢慢向后退去。 “唉……”张凡叹了口气说道,“王大人这又是何苦呢!” “张……张大人……”王有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是下官不想说,实在是……下官得了贵妃娘娘的旨意,绝对不能说出去啊,万一这要是说了……” “贵妃娘娘处罚你,最多也就是吵架问罪,全家发配。不过就算是那样,人还都活着,将来就未必没个念向。”张凡心有无奈,嘴上却是威胁了起来,“但是,若王大人不肯告诉我的话,这一旦进了我锦衣卫衙门的大门,那可就当真是一点念向都没有了。”这番话,张凡说来,语气并不激烈,相反,平缓的很。 但是这番平缓的话语,听在王有才的耳朵里,却是比之猛毒还要剧烈。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像张凡想象中的那样,过来抱着他的大腿满声求饶,而是颇为平静。 没过多长时间,王有才的眼中便恢复了神采。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张凡说的话也是明摆在那里的,哪一方面有好处,他心中最明白不过了。 “更何况。”张凡没有等他开口就继续说道,“我张某人也未必就保不了你王大人啊。” 张凡的这句话,给王有才下了一颗定心丸,他再无担心了,对张凡开口说道:“张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下官定然会据实回答。” 听了他的话,张凡笑了笑,说道:“张某其实就想问一件事情,陛下他到底病情如何。“ 第三百八十五章时日无多 张凡等了等,却是还没有等到王有才开口。看了看他,张凡发现王有才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似乎有些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口。 “王太医,王大人。”张凡好言好语地诱导着,说道,“不要心急,慢慢来。先告诉我,陛下他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 “唉……”王有才长叹了一口气,面色非常的无奈,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他这一次,可算是危险啊!” “哦?”王有才这番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张凡也听出了事情的确是非常的严重,说道,“张某刚刚从乾清宫过来,见过陛下。陛下虽然面色苍白,不过说起话来也算是还有精神。怎么王大人说起来,听着让人觉得这么玄乎!” “唉,何止是玄乎啊!”王有才再次叹气,看了看根本就没有他人的四周,小声地说道,“下官说句该杀头的话,陛下这次没有马风,已经算是天大的运气了!” 听王有才这么一说,张凡这才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倘若当真是如王有才所说的这样的话,看来昨天晚,隆庆的活动应该算是相当的“激烈”了。甚至于,可能现在,张凡就要跟着满朝百官,身穿丧袍前来祭奠了。 “张大人刚才去见陛下,之所以陛下还算不错,还不都是因为,这么些年来,宫中的膳食调理的好,这才是让陛下他还能挺得住。”王有才说道,“但是,实际,陛下他这么些年以来,身子早就已经是被掏空了。如今,陛下的这身子,根本就经不得大补,但是这小小的用药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看来隆庆当真是大限将至了。张凡想来,这事情倒也并不奇怪,毕竟隆庆做裕王的那会儿,就已经如此风流了。再加那时候,嘉靖皇帝的猜疑,也是给隆庆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这心理的压力,却是靠着在女人肚皮来发泄,而且还是没日没夜不间断的,对于隆庆身体的伤害可谓是巨大的了。 “方才,下官得传,去到乾清宫的时候,陛下已经是昏迷不醒了。”王有才继续说道,“幸亏下官当年也是给几个王爷诊治过,马用银针刺向陛下的指尖,放了些血出来,陛下这才算是好了些。要不然的话……”王有才没有再往下说。 不过即便王有才不说,张凡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思索了一番,张凡有些犹豫地问道:“那王大人,陛下他……当真就是……回天乏术了吗?有没有可能,哪怕仅仅只是一丝一毫的可能?” “唉……”再次叹气,王有才说道,“一般会如此的人,大都是身子虚弱,或是房事太过激烈所致。若是一般人,偶尔出现一次,需要长期静养,然后据个人身子不同,或下猛药,或用弱药慢慢滋补,最快两个月就能够恢复过来了。 “不过陛下的情形就大不相同了。陛下身子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再加陛下还经常服食等药性浓烈的药物。这么多年以来,身子早就已经被掏空了。用弱药慢慢滋补,或许能够将就着拖一些日子,但是终归赶不陛下的身子。但是若用猛药的话,药性是够了,可是凭陛下现在的身子,别说治好了,恐怕一剂药下肚,就要……唉……” 听完王有才的这一番解释,张凡算是明白了。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隆庆这一次算是到头了。或许能够用些轻轻温柔的药来拖一些日子,但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而若是下猛药的话,估计立马就要一命呜呼了。 “王大人,你告诉张某。”张凡问道,“宫里出了这件大事,虽然也是不应该到处宣扬,但是方才张某来到太医院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人还是有说有笑的样子,一点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难道说,王大人只是吩咐下去煎药,但是却什么话都没有透露出去;还是说……” 老实说,张凡这番话倒还真不是因为他看出了什么意外的情况,真的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但是那里知道,张凡这一番随口问出来的话,听到王有才耳朵里却是变了。王有才再一次从椅子站了起来,跪在了地。 “哎?王大人,你这是?”张凡被王有才的这种反应给弄糊涂了。 “张大人,您可要,救救下官啊。”王有才声泪俱下地说道,偏偏,他还压低着声音,似乎是不想被别人听到,听在张凡耳朵里,怪异的很。 “到底怎么了?”张凡前将他扶起来,说道,“王大人还请和张某说说。” 王有才再一次坐到椅子,面倒也当真是老泪纵横,他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张凡,等到自己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这才开口说道:“张大人,下官这一次,恐怕是性命难保啊。” “说来听听。”张凡说道。 “方才,下官前往乾清宫去给陛下诊治,得知了陛下的消息之后,便是告诉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二人。”王有才说道,“不过贵妃娘娘则是将下官拉了出去,单独问话。娘娘问下官陛下的身子可有办法医治,下官便将刚才对张大人所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贵妃娘娘。谁知道……谁知道贵妃娘娘听到了之后,却是……却是不叫下官说出去。甚至于叫下官对皇后娘娘说,陛下的身子已经是灯枯油尽了,就算是用药调理,也拖不了几日。” 听完王有才的这番话,张凡明白了过来。隆庆没几天活头了,这已经是必然的了。但是王有才在担心,将来隆庆驾崩的那一日,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惹什么麻烦,毕竟事情的关系太大了,只要麻烦身,那就算是必死的结局了。 “王大人不必担心。”张凡说道,“张某不知贵妃娘娘为何如此,不过将来,王大人也不会惹什么麻烦的。” “张大人不是在安慰下官。”王有才对于张凡的话明显的不信。 “不,张凡这番话乃是心中所想。”张凡说道,“将来,若是陛下……到时候最多说陛下身子有恙什么的,跟王大人绝对不会有关系。倘若当真要扯王大人的话,恐怕王大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么一说,即使明面不会有人相信,私下里必然会有人议论。到那个时候,恐怕娘娘那边也不会好过的。贵妃娘娘并非莽人,又岂会不懂得里面的道理呢!” 听到张凡的这一番话,王有才思量了一阵子,这才算是放心下来。 不过王有才放心了,张凡心里面又翻腾了起来。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李贵妃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隆庆如今就两个儿子,还全都是李贵妃所生的,并且其中,年岁较大的朱翊钧早早就已经被立为太子了,将来登基皇位继承大统那是必然的事情。这么一来的话,李贵妃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啊。 “难道说……”张凡心里面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朱翊钧今年不过十岁而已,十岁的孩童坐皇位,或许是因为特殊的原因,但是那毕竟是个正宗的儿皇帝了。显然,朱翊钧这个时候若是坐皇位,那就必然需要一群大臣辅政。然而光是如此还不够,有些事情还是离不开皇帝的。那么这么一来,李贵妃倒是有了一些动机了。在张凡看来,最明显的就是,李贵妃想要“垂帘听政”。 自古以来,这种皇帝登基是年纪太小,而由着其母垂帘听政的例子可谓是举不甚举,自从有了皇帝,从汉朝开始,就一直都存在着。甚至于,当年全胜的大唐,不是还出了武曌这么个女皇帝吗! 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李贵妃会有做皇帝这么大的野心,况且这大明朝,自从朱元璋开国一来,他所制定的一套规矩就根本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么,剩下来的可能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李贵妃想要急着垂帘听政。而且她越早如此,她能够垂帘的时间也就越长。毕竟将来,等到朱翊钧长大的时候,他总是有会亲政的一天的。 不过,张凡也绝对事情不会是这样。李贵妃若是说她不爱权利,那道不会。但是若说她权欲熏心,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做出这么一番事情的话,张凡倒也是有些不相信。一时之间,张凡倒是没了主意。 看着王有才,张凡问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王大人,你实话实说,陛下还有多少日子?” “若是以药稳住的话,起码还能拖得一年有余。”王有才说道,“但若是按照贵妃娘娘的旨意,恐怕最多还能撑得住两个月。” 两个月,时间算不得有多么宽裕。不过倘若这件事情没有传出去的话,这两个月的时间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是绝对够用了。 “这件事情,王大人能守口如瓶吗?”张凡问道。 “这可关系到下官的身家性命,怎会外传!”王有才说道。 张凡听了之后,也就放心了,他相信,这件事情,陈皇后和李贵妃那里也是不会传出去的。 好言安慰了一番王有才,张凡从太医院走出来,他没有去往东宫,他要去和张居正商量商量。 第三百八十六章据实相告 “呦,这不是张大人吗!”站在门前的太监看见张凡走了过来,很是热情地打着招呼,“是来找张大人的。” “正是,还麻烦公公通报一声。”张凡很是客气地说道。 “哪里哪里。”小太监赶紧说道,“张大人是何等人物,再说了张居正张大人已经吩咐过了,若是张大人来了,直接进去便是,不用再行通报了。” “哦,如此一来,谢谢公公了。”张凡拱手说道,便走了进去。 这里是内阁办公之地,在皇宫中,到处都是前来递送折子的。内阁每日都要接到大明万里疆土,从各地寄来的折子,每天都是如此的繁忙。 张凡小心地避过这些抱着折子的人,走到了里间。里面,六位内阁大臣正在各自看着折子,有商量好的,批复了之后的折子便会放在一边;而那些还没有看的便放在另一边。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本折子,稍微重要的会多看两眼,同意了也不必商议,自行批复便可,留着到司礼监等候批复;那些不重要的,却是被匆匆瞄一言,便会丢在一边不再过问。而有些折子,则是需要众人的商量的。只不过,如今内阁中,势力平均,每次都会闹个吵闹不停。 不过今天也算是张凡走运了,起码他就没有看到这种激烈的场面。张凡没有打扰的意思,也阻止了要去叫醒张居正的太监,以眼神示意不要去打扰他们工作。小太监也是心领神会,不声不响地去给张凡倒了杯茶水边静悄悄的离开了。 “远德,你来了。”张居正看完了手中的一道折子,正准备舒展一下坐了良久的身子,却是看见自己的学生张凡就坐在面前,立刻打起了招呼。 “老师,学生……”张凡刚想要和张居正说说宫里的事情,但是却是看见,坐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高拱。高拱似乎是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折子,不过张凡很明显地发现,他手中那份折子很长时间就没有翻动过。 想了想,张凡突然心里面有了一种想要戏谑高拱一番的想法。张凡对着面前的张居正挤了挤眼,又瞟了眼高拱的方向。 张居正自然不是个蠢人,张凡这么一番挤眉弄眼,他自然也就明白了张凡心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想明白了,张居正背对着高拱的面孔,也是微微地露出了笑容。 “远德,怎的你现在过来,不知可是有什么事情啊?”张居正如此说道。 高拱听到张居正的这番话,额头顿时是青筋毕露,让他有一股想要站起来骂娘的冲动。刚才张居正让守门的小太监要张凡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让他进来,如今竟然有说出如此的话,简直就是在舀他寻开心!但是此时的高拱,却是没有办法,明明知道这师徒二人实在戏耍自己,但是他却不能说什么,他还要听写宫里面的消息。 “老师这是怎么了?”张凡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惊讶地说道,“适才在大殿,不是老师让学生靠着能够进攻教导太子的便利,顺道去打探一下陛下的情况吗?” 还在装,不过这一次,因为张凡说到了高拱所想要知道的事情面,他也就不太再在意两人对自己的调侃了,继续装着看手中的折子。只不过如今,这屋子任谁也知道,高拱定然在竖着耳朵想要听他们的话。 “学生这不是已经打探回来了吗!”张凡说道,声音比之刚才有是大了几分,“学生我……”只不过说到这里,张凡却是故意停住了。 这可是让高拱急得要死,但是他总不能站起来揪着张凡的衣服让他告诉自己,那样的话,岂不是显得他高拱有求于人而又恼羞成怒了! 而张居正则是来了个更狠的,张凡停顿下来之后,他居然过了几息的时间,才是故作慌乱地竖起手指,对张凡说道:“这里人多口杂,出去说。” 张凡也是非常配合地作出了一副知道的表情,站了起来。临出门之前,还向坐在那里的高仪施了一番颜色。高仪得到了讯息,面露出了欢喜,也是跟着一同走了出去。 而屋子里面,剩下来的人全都沉默了起来。两外两个人虽然也想要知道,但是他们并不会像高拱这般,这么心急。但是此时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面憋着笑,因为这屋子里,经历了刚才那一番好戏的人都知道,高拱现在肯定要快气炸了。 高拱如今当真就处在一个爆发的边缘了,只不过他明白,自己现在的爆发,除了发泄一番之外,根本就是毫无用处,还会显得他太过冲动了。这个时候,除了郭朴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接近高拱。然而这个时候,郭朴却也是不怎么想过去安慰他,被张凡和张居正二人如此明显的伎俩戏耍了,简直就是有点活该。 且不说屋子里面的尴尬场面,张凡等三人走了出来,在宫里散着步。 “远德,宫里面,陛下那里,到底怎么样了。”张居正此时丝毫没有刚才戏耍高拱的微笑表情了,一本正经地问着张凡。 一旁的高仪没有发话,但是眼神也是看向了张凡,显然他也是急于想要知道。 张凡停了下来,看着二人没有说话,或者说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够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看到张凡的这幅表情,张居正沉默了,也不知他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还是说他当真是心境平稳的非常。而一旁的高仪看了,却是惊讶了一番,不过随即他也就平静下来。 想来也的确是如此,虽然宫外的这些大臣们,没有一个人见过隆庆平日里到底是如何风流的模样,不过不管问宫中的何人,都会说个头头是道。其中,自然是会有些夸张的成分存在。不过空未必来风这个道理谁都懂,倘若隆庆不是如此的话,又怎么会有人敢编排这些话来调侃皇帝。 因此,如今张凡告诉了他们这么个消息,他们却是一点都不惊讶,这就很是正常了。 “到底有多么严重?”张居正接着问道,既然如今,他已经知道了隆庆的情况,自然是要问问清楚了。 张凡随即,便是将自己从王有才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全数都说了出去。 听到了张凡所说的话,张居正和高仪二人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好半晌,张居正这才面带着一丝悲戚,开口问道:“陛下他,当真是只有这么两个月的时间了。” 面对着张居正的这个问题,张凡一时之间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张居正。很明显,张居正对于隆庆这么一位皇帝,心里面还算是非常留恋的。最起码的一点,隆庆比他父亲嘉靖皇帝也好很多,不那么的独断专行,也不是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整天就知道躲在深宫里面,时刻在担心会不会有人觊觎他这个从同辈兄长手里面继承来的皇位。相比起来,隆庆可就算是开明的多了,虽然隆庆也是风流无比,还经常的不来朝,并且有时候就算是朝了也不怎么会说话。但是隆庆有一点很好,那就是他不会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也不过问事情真相,就全凭着某些人的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这对于大明朝,这个政权特异的皇朝来说已经算是足够了,足够被称得是一位能让天下国泰民安的好皇帝了。 按道理说,张凡自然是要将宫里面,李贵妃的异状说来给张居正听听。但是此刻,张凡却是沉默了。为什么?道理简单的很,那就是张居正与李贵妃之间的关系,实际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张居正再怎么样也是不会做出那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来得。但是他和李贵妃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好到了一种让人会不自禁地产生想法的地步了。这就不得不让人三思了。 而张凡此刻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他是担心,或许李贵妃的用意张居正是知道的。那样的话,他就不用再对此说什么了。可是张凡思量了半天,心里面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并非自己所想的这么简单。 “老师,骑士……”思量了一番,张凡还是决定说出来,“事情有些怪异。” “哦?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张居正问道,根本就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张凡见状,也就据实说出了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丝毫没有任何遗漏。他并没有避着一旁的高仪,倒不是说不怕他知道,只不过张凡心里面明白,高仪这人不是那种大嘴巴的货色。如今高仪已然算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了,那么有些事情让他知道了也是应该的。 然而事情跟张凡所想的根本就完全不同,听完了张凡的话,不光是并不怎么知情的高仪,就连张居正也是露出了一副吃惊非常的模样。 然而也不知怎么的,看到这幅景象,张凡心里面的担心之情却是一扫而空,反而还有些高兴了起来。 “老师,咱们如今该怎么办?”张凡向着张居正问道。 第三百八十七章以后打算 “老师,咱们如今该怎么办?”向张居正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张凡向他问道。 这倒不是说张凡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只不过这件事情的牵涉,说大则大,说小则小,张凡入仕时间不长,虽然一路是顺风顺水,但是少了许多磨难的话,眼界自然是没有张居正这种在朝中多年的开阔,所想的事情也没有这些老油条们这么周到。再说了,这件事情说起来,和张凡倒还真是没有多少直接的关系,按照张凡如今的情形来看,隆庆是否病危,都无所谓,反正不管是隆庆还是朱翊钧当这个皇帝,对于张凡的影响都没有多大。张凡这个时候,还是要帮着张居正一把才是。 而且,说到底,张凡心里面也是有一些他自己的小心思的。 “……”张居正却是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站在原地,沉思着什么。 张凡不是张居正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会知道张居正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不过张凡倒是能够猜得到一些。在他看来,张居正此时并不是心中犹豫着如今应该如何行事,而是被张凡所说的那番事情才会沉默的。不过他到底是因为隆庆病危而心有不悦才沉默的;还是说因为张凡所说的,关于李贵妃对王有才的吩咐所沉默的,张凡可就有些不得而知了。不过,貌似后面那一种更有可能一些,不过张凡不会去在意这些事情。 这边张居正还在沉默着,而一旁的高仪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是心里面早早的就有了计较。不过高仪并非一个爱出风头的人,虽然说如今,他才刚刚站进这一阵营中并没有多长时间,正是他应该急于站出来表现自己,体现自己的价值的时候,不过即使如今只有这么三个人,高仪也不会做这种箭射出头鸟的事情。只不过,如今他的这个表情,非常明显地就是在告诉看着他的张凡,自己心里面已经是有了计较。当然,至于张凡或者是张居正会不会去问他的意见,他则完全就是抱着一种交好运的心态了。 张凡见张居正依然沉思着不说话,心里面有些担忧起来。他倒不是怕张居正不说,毕竟事情如今已然是发生了,而且没有什么逆转的办法,那么如今也只有做好准备来应对这件事情。他也不怕张居正会拖时间,毕竟就如今来说,时间还算是充裕的很。张凡是在害怕,他怕张居正此刻的优柔寡断会不会影响到接下来他所做的决定。虽然说张居正混迹官场时间长久,不过人心一事实在是难测难断,有着太多的不安定因素了。 看到一旁的高仪,张凡在心里面下了个决定,边开口说道:“高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这句话惊醒了张居正,不过他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高仪,说道:“高大人若是心中有什么想法的话,尽管说来。” “既然如此,高某便说说心中的浅见。”高仪微笑着说道,既然机会门了,表现自己的时候到了,那就自然不应该放过,“其实这件事情,咱们根本就不需要去谋算什么,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这么等着就好了。” 对于高仪的话,张居正面并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而张凡,显示一阵惊讶的表情,不过他随后也就明白了过来。 “二位还请想想。”高仪继续说道,“如今陛下的身子依然如此了,而且张大人也从那太医王有才处得到了准信,‘回天乏术’。且不管李贵妃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若是陛下他……那么登基的必然是太子殿下,至于四殿下,他年纪实在是太过幼小,根本没有可能。 “这么一来,咱们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任何事情。一切都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况且,这件事情并非人力所为,所以咱们也就不用怕高拱那厮会再玩出什么花样来了。更何况,如今他也并不知道宫中的详细情况,而且我估计,陛下的事情,必然已经被二位娘娘下了旨意,绝对不会轻易传出去的。两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但是也不怎么长。到时候,事情一来,高拱那厮必然会慌乱,这一慌乱,自然也就会做错事情。咱们根本就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需要等着对方犯错就行了。” 说实在的,高仪的这番话,说了就跟没说是一个样。不过张凡和张居正二人并没有对于他的这番话表现出什么鄙夷的态度,相反,在二人来看,高仪的这番话可以算是说到点子去了。如今事情已然是如此了,并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而对于张居正来说,他就算是在努力,顶天了也就是改变一下李贵妃的决定,让她同意让太医为隆庆续命而已。但是根据张凡所说的话,不论是再怎么努力,隆庆都是难逃一死的。更重要的是,倘若事情真是如此,隆庆能够拖得一年半载的话,高拱那边就未必不会打探出来什么消息。虽然现在来说,几人根本就想不出来,高拱还会有什么办法,不过这种事情是谁也说不准的,要是有个万一,那就麻烦了。 而倘若是不闻不问,就让事情这么继续下去的话。等到两个月后,隆庆驾崩之时,这“突然”的情况必然是会给不知情的人,特别是一直想要谋划什么而根本就不知内情的高拱一个措手不及。这人一慌张,自然就容易犯错误,普通人就不用说了,就算是心思缜密的人也不例外,就更不用提高拱这种心思急躁的人了。 而人只要一犯错,就容易露出马脚,还有让他人乘机打击的漏洞。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论是张凡还是张居正,如今都觉得这个办法非常的可行。原因简单的很,刚才他们师徒二人在屋子里面所演出的那一出捉弄高拱的戏,全都是带着一种嬉笑的表情做出来的。在二人看来,这种无心而为之所产生的效果却是不只是戏耍了高拱一番这么简单。这还在无形之间,也是让高拱放松了警惕,毕竟又有谁能够想得到,张凡和张居正师徒二人,会如此嬉笑着说出隆庆已经时日无多的消息呢! 而且就算以后高拱想要舀这件事情做文章,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理会他,毕竟张凡和张居正从来没有说过正题,而且那表情就算再是做作,也毕竟是非常“严肃”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三人心里面都是已经有数了。 “远德,陛下那里……”张居正似乎是还想要说些什么。 张凡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开口说道:“老师,估计这两个月里面,陛下也不会再出现在朝殿之了。而且,学生瞧着两位娘娘,特别是李贵妃的意思,恐怕这两个月里面,陛下不会接见任何一位想要觐见的大臣了,除非陛下自己传召。”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张居正说道,“陛下的性子我最是明白不过了。虽说陛下可能心里面早就做好了打算,不过依我来看,陛下即便是如今,也未必会准备好那件东西。” 张居正没有说出“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在场的张凡和高仪心里面全都是明白的很,张居正所为的“那件东西”只有传位诏这一种可能。只不过在张凡看来,张居正这是有些瞎担心了,毕竟如今的隆庆就朱翊钧和朱翊鏐这么两个皇子,而且还都是李贵妃一个人所亲生的。最重要的是,朱翊钧作为太子已经多年了;而朱翊鏐才刚刚出生没多久,如今更是连句话都还不会说呢。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的事情,张凡却是不知道张居正在担心什么。 本打算询问一番的张凡,此刻却是不知道怎么了,没有问出来。 “或许,老师实在担心到时候,高拱会舀着这件事情胡搅蛮缠。”张凡心里面如此想到。不过倘若当真是如此,岂不是高拱自己将机会送门吗,张凡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 “既然如此,远德。”张居正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说道,“我和高大人还有折子要看,这就回去了。” “学生还要回东宫,太子殿下还在等着。”张凡说道。 告别二人之后,张凡一个人走在去往东宫的路。张凡这一路走的很慢,心里面也是在想着一些事情。 这一次,说来可以算是有些突然的事情,也是曾经让张凡心里面慌乱了一会,但是也就仅仅是那么一会的功夫。等到张凡平静下来之后,他也就接受了这种其实非常自然的事实。然而接下来,张凡心里面就开始盘算一些其他的东西了。 他早在江南之时就开始盘算的那些事情,因为隆庆的原因,如今还不能够完全的实行。毕竟对于隆庆来说,爱财是一个方面,但是隆庆毕竟是个心智成熟的人,如今张凡再去引导他走向自己的打算,的确是有点困难了。 但是朱翊钧不同,朱翊钧如今不过十岁,虽然生在王府,长在宫中,但是毕竟年纪幼小,心思容易受到改变。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朱翊钧对于张凡,可算是非常认同了。而张凡,也打算对朱翊钧,灌输一些能够帮助自己达成理想的东西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跳梁小丑 古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如今朝廷里倒是有些像这种景象,隆庆这位帝王是不在了,但是至于说哪只猴子能够称霸王,这就让人不好琢磨了。其实说起来,即使是以前,隆庆这位帝王还能够每日上朝的时候,他基本上也不是怎么喜欢管事的。而下面想要称霸王的人却是多得是,只不过这些人相互不服气罢了。 如今隆庆是想要管事也不行了,大臣们对此也并没有什么说辞,当然,除了有一点,那就是尽管明明知道如今隆庆已经病了,病的无法上朝了。可是这些个做大臣的,还是要每天清晨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摸黑来到皇极殿上上早朝。而且非要等到后宫中的太监过来明确地告诉他们,今天没有早朝了,他们才能离开。这让很多人都有些心里不爽,但是事情本就应该如此,没有办法。毕竟这天下事又有谁能够说得准,万一哪一天隆庆突然就好了,来上早朝了,哪个人要是没有到,那可就麻烦了。再说了,就算是隆庆不来,那些整天都虎视眈眈的御史们又怎么会放过他们呢! 总之,如今的朝廷上,虽然没有隆庆这位皇帝在了,但是因为大明朝的这种特殊的政权体制,皇帝临不临朝似乎都是一个样子。朝中的政事并没有因为隆庆不临朝而又任何的懈怠,所有的事情全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当然,也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让人觉得舒服。若是以往,皇帝病了而休朝,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但是有一点,有一些折子还是需要皇帝亲自批复的。但是如今可不一样了,当时众人在皇极殿上所听到太监传来的口谕是,所有的折子竟然是全都交由司礼监批复。 自打大明朝有了司礼监,这么多年以来,无数进入内阁拜相的人全都对此很是不满,认为司礼监的这帮阉党窃取了相权,早就应该取缔了。但是只要是入了仕途的人,又有谁不明白,司礼监说到底,只不过是代表皇权行使批红的权力的,说到底,他们只不过是帮着皇帝处理政务而已,并非霸占了这个权力。再说了,若是司礼监胆敢擅自批红的话,内阁也是有着驳回的权力的,而且擅自批红的太监也是会有大麻烦的。所以,说到底,内阁讨厌司礼监的原因并非这些根本就算不上的理由,唯一的一点就是,司礼监有权力隐瞒一些某些人不想要皇帝看到的折子,或者押后一段时间。这才是争论的重点。 但是如今不同了,传下来的口谕中明确地说了,这段时间里的折子全都由司礼监批复。这简直就是一件让内阁,特别是高拱来说,绝对无法认同的决定。但是如今,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了。随着隆庆的口谕一同下来的还有一项指示,那就是隆庆根本就不会接见任何大臣。这么一来的话,这些大臣们根本就连进不去,也断了一项求证的道路。 求证什么?当然是求证那道口谕到底是真是假的了。须知道,不论是写着的圣旨,还是皇帝口述而传下来的口谕,宫中全部都是有记载的,以便将来查询。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就是这些圣谕的备份,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看得到的,必须要有皇帝的同意才行。 如此一来,现在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面。大臣们对于这道口谕有所怀疑,想要求证。但是求证又必须有隆庆的同意才行。然而,如今传出来的口谕中已经非常明显地说了,这段时间不会接见任何要求觐见的大臣。这简直是有些前后矛盾,但是它毕竟还是就这么发生了,而且发生的非常自然。 其他的人还好,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有着深仇大敌,需要每时每刻都要在隆庆面前找机会诋毁他的。但是这让有些人非常的不爽,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自然就是高拱了。 高拱如今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隆庆不在了,并且奏折都交由司礼监来批复。虽然说内阁由驳回的权力,但是隆庆不在,被驳回的奏折自然就会再一次发还回司礼监。然后,两方开始拉锯战。而且,那个被高拱推荐,担任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猛冲,也是因为自己不知自爱,而被觊觎那个位置已久的冯宝找到了机会,夺取了那个位置。 而冯宝,第一,他是站在高拱的对立面,张居正那一边的人;第二,冯宝本身跟高拱之间就有着间隙,而且还不小。这样一来,本来就因为没有争取到内阁的空位,而让刚刚被拉进张居正一方的高仪抢占了那个位置,高拱本来在内阁中所占有的优势如今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这种情况又怎么能不让高拱有些抓狂呢。 但是高拱毕竟是高拱,始终都会带着他那种非常特殊于常人的性格。若是普通人站在高拱的位置上,遇到了这种事情,那么不用说了,这段时间里面必然是会夹起尾巴做人,少惹麻烦,等到度过这段时间再说。 然而高拱不同,即使在这种对其极其不利的时候,他仍然是对于每一件事情都要据理力争。如今每一次,在内阁中,对于自己所认同的事情,但是得不到别人认同的情况,高拱绝 对会跳出来摆明自己的观点。若是有谁敢于不同意,他就会和那人理论一番,只不过他的理论几乎每一次都会演变成大吵大闹而已。 只不过,如今并没有人会去太过招惹高拱罢了。谁都知道,如今的朝中,张居正占有者绝对的优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高拱如今即使再怎么胡搅蛮缠,到头来也是毫无办法。毕竟内阁中有六名内阁大臣,张居正一方有两人,高拱一方有两人。而剩下的两个人算是站在中立地带的,但是相比较起来,这两人还是靠近张居正一些,高拱的那个性子他们也是有些受不了。 张凡自然是知道如今朝中的这些情况的。不过他从来不会对此公开发表任何意见,他相信,在朝中,和他一样,将如今的高拱当成跳梁小丑来看待的人绝对不会是少数。 张凡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了。虽然说春风得意这个词早就已经是被朝中的大臣们应用在他的身上了,但是最近的张凡则是,更加春风得意一些。 为什么,因为他是如今,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人,毕竟他有着那块隆庆钦赐的腰牌,还肩负着教导太子的责任。而且,其他的大臣们这段时间里面也是想内宫的太监行贿,打探一番大内的情况,当然,主要的还是要打探隆庆的状况。但是,几乎每一次,他们都能够听得到张凡的名字。隆庆如今正在休养,却也会时不时地传召张凡前去觐见。这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可以算是一份非常巨大的殊荣了。 因为这件事情,张凡最近的身价有上涨了几分。不是他在隆庆眼中的身价,那已经很高了,而是他在这些大臣们心目中的身价。 开始前往张凡府上的人在最近又开始多了起来,而且全都是打探清楚了张凡是否在家再去。而且这些人全都是带着东西来的,这大臣向负责监察百官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行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但是要想像张凡这种情况的,当真是少的太多了。而偏偏,张凡这个都指挥使做的还是非常的公正的,起码自从他上任以来的这么些日子以来,几乎就没有乱抓过任何一个人。而且张凡执掌锦衣卫的这段时间以来,也出现了一个记录,那就是有被锦衣卫抓进去的人,并且是明确犯了许多事情的人,竟然还会有或者走出来的。这在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总之,现在开始往张凡家的人再次多了起来。这些人自然是明白,张凡不需要,也不屑于收下他们的东西。因此这些人更是想了个妙招,到张凡家里去的人,所送的东西,不是给张凡的母亲赵氏的,就是送给张凡的两个孩子的。并且,这些人更是棋高一招,所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观赏物,大都是一些价钱并不怎么高,但是日常生活中大都是能够用得到的实用品。 这就是让张凡有些为难了。倘若是送些贵重的东西,他还能眼一瞪将这些人吓回去。但是送这些东西的话,根本就算不上是行贿了,只不过是朋友间相互探访的赠品罢了。倘若是不受,张凡只得,这会显得自己太过矫情,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了。但是倘若是收下了的话,东西再微不足道,再不值钱,那也是一份礼,也是一片心意,也是一份人情。这人情都出来了,张凡自然也是有些磨不过面子。 但是他又不可能将宫里真是的情况说出去,万一让高拱知道了,也不知道会闹出些什么事情来。索性,隆庆这段时间当真算是不错了,身子虽然虚,但是面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每次有人来问,张凡就将自己所看到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从来不会多提其他的一句。 首发 。 第三百八十九章西苑踏青 四月天,正是山花烂漫的时节。无论是在何地,此时端的是一个外出踏青的好时节。 就舀张凡来说,他这个平日里其实并不是怎么喜欢出门的人,最近也是稍稍迷了踏青这件看起来有些太过做作的风雅之事。所谓踏青,人们的映像中总是才子佳人,相约出行,或许能够借着良辰美景,追求到心中可人的芳心,从而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但是张凡可不是,他每次带着家人出行,除了能够让一家人欢笑相聚之外,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来躲避,躲避那些最近就像见了灯火的飞蛾一般,疯狂扑涌过来的人。 最近这段时间里面,张凡的家中可是热闹极了,只要是张凡的人在家里面,那就一定会有人前来敲打大门,拜访他。张凡有几次还在纳闷,纳闷这些人是如何知道他是何时回家的。不过等到王猛手下的人抓到了几个总是喜欢在张府附近逗留,行为有些鬼鬼祟祟的人之后,张凡就明白过来了。这些被抓的人只不过是普通的家丁罢了,只要被拉进锦衣卫的衙门,还没有见到刑具就已经跪地求饶,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了。毫无例外,这些人几乎全都是各家派来盯梢的,只要看到张凡回来,他们就会回去通报一声,然后这些人就会亲自门了。 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烦恼至极。按照梁超的建议,这个时候应当杀鸡儆猴,弄死一个过来盯梢的人,那样就不会有人再来烦恼张凡了。不过张凡明白,这些人只不过是受了各家老爷的命令罢了,无辜的人,张凡实在是不想伤其性命。这些人全都被放了回去,但是张凡也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是更加恶劣了。 没有办法,张凡这才是隔三差五地带着家人出行游览一番,想要摆脱这些麻烦事情。 张凡为了防止有人来找他麻烦,早就派出了人打听好情况。倘若这天没什么人会来的话,他也就不打算出门了。但若是这天将会有不少人来,还有些比较烦人的人,那么张凡可就要重做打算了。 又是一天春光明媚,今天,张凡得到消息,会有人过来。于是乎,早出门的时候就跟家里人打算好了,下午出去避祸,不是,是出去游玩。赵氏明白张凡的烦恼,但是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地往外跑,她也有些乏了,今天并没有跟着张凡一道。 倒是朱翊钧,这一次也是跟来了。如今隆庆正在休养中,而不管是陈皇后还是李贵妃,都在为这件事情烦恼着。也因为如此,李贵妃对于朱翊钧的管教,也不知是因为她在烦恼隆庆的事情,还是说她对于将朱翊钧交给张凡非常放心。总之,这段时间以来,朱翊钧似乎又自由了不少。今天听说张凡一家要出外踏青,朱翊钧又有些憋不住了,专程去向李贵妃请示了之后,便是乐呵呵地来到了张凡家中。 对于朱翊钧,张凡今天见到他的时候,倒也是有些吃惊。但是随后,张凡就非常高兴地欢迎着他的加入。不过张凡这么做,却是有些心思的。之前,他想出了踏青这么个法子来躲避那些纠缠不休的人,一开始效果非常的不错。 但是之后,就不一样了。这些人做的更绝,派了自己的家丁跟着张凡,看他去了哪里。然后自己过去,碰见了张凡,还是装成一副无意为之的巧合,以此来和张凡套近乎。 今天,张凡见朱翊钧来了,心里面便是起了一些小心思。他告诉朱翊钧,他跟着是可以,但是实在是有些危险。朱翊钧一开始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不过张凡却一个劲地说着。他的目的不是要让朱翊钧害怕,想要达到那种效果是非常困难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朱翊钧不耐烦。 果然,朱翊钧立刻就中招了。被张凡的这番闲言碎语弄得有些不胜其烦的朱翊钧主动提了出来,要以自己太子的身份邀请张凡一家人去往西苑,那个朱翊钧自己都只是知道,却是从来都没有去过的皇家苑瘀去游玩。 这才是张凡的主要目的,毕竟就算那些人盯得再紧,总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追进皇家苑瘀中对其进行骚扰!再说了,张凡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据说那里的景色也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是认为创造出来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当真不同于几百年后。 西苑,就在紫禁城的西侧。这里,在以前的时候被称为太液池,而在几百年之后,有个响当当的名字,中南海。 这里本来是用于给帝王游玩、休息、以及处理政事的场所,当然,大臣们受了皇帝的邀请自然是可以进来的,不过像张凡这样拖家带口的进来,倒还真少有。不过如今,这也已经不怎么要紧了。自打正德皇帝修建了豹房,并且整日流连于那里开始,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迎接过皇帝的到来了。 正德皇帝驾崩之后,嘉靖皇帝继位。嘉靖皇帝因为担心有人觊觎自己的皇位,总是喜欢将自己关在深宫中,从来就不曾出去。而等到嘉靖驾崩,隆庆继位之后,这位好色的风流天子整日就只知道留恋于后宫的美色中,哪里还会有那份闲心出宫欣赏美景! 西苑因为长时间没有皇帝到来,这座明朝皇室的御苑中其实并没有多少人。这些人对于朱翊钧自然是认识,而对于朱翊钧会带着张凡一家子到这里来游玩,似乎也没有什么看法。 朱翊钧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在他看来去哪里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有阮儿陪在他的身边,那就不重要了。 洛灵儿,此时的她有些累了,正怀抱着张言益轻靠在一张躺椅。小家伙如今正是精神的很,正在洛灵儿怀中很不安分地动着,惹得洛灵儿是一阵娇笑。而一旁,玩累了的张雁月却是已经在呼呼大睡了。 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洛灵儿不由得有些神往起来。当年的洛灵儿,身怀悲惨的遭遇,每一个夜晚,梦醒时分,她都会在哀叹自己命运的同时,也感到了对未来的无限迷茫。而张凡对她的接受,这简直让她是高兴极了,她总是相信,这是天对她的救赎,对她前半生的遭遇的补偿。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最为幸福的了。 洛灵儿从来没有想过给张凡生个孩子这件事情。不,她是个女人,这种事情自然是想过的,但是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虽然茹雪表现的温柔非常,对她也从来都没有任何不满。但是洛灵儿自己还是有计较的。倘若自己生了个女儿,无所谓。但是倘若自己生了个儿子的话,将来究竟会怎么样,她就真的不知道了。是自己会因为这个儿子而得到张凡更多的爱?还是说会因为他是个男孩,将来的日子不好过。洛灵儿心里面根本就没有答案。再说了生男生女这种事情,她又无法控制,索性,她也就从来都不提起这件事。 但是如今,她本已经下定的决心再一次动摇了,原因就是如今正在她怀抱中乱动着的张言益。每当洛灵儿抱着他们兄妹俩的时候,心里面那份期望就会喷发出来。但是每一次,洛灵儿总是在心里面将那份期望强行压下,她总是在警告自己,如今的生活已经是能让自己做梦都能笑出声来的了,做人应该懂得知足,不要得寸进尺。洛灵儿为此,也总是将这两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一般,位的就是想要消磨掉她心里面的那份期望。 但是每当,每当两个孩子离开她的时候,她就会再一次想起来。虽然说不管是茹雪还是赵氏,都不曾拒绝过她接触这两个孩子,反而还是非常热情的,但是他们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 此时,看着怀中的张言益,洛灵儿似乎再一次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面更是露出了微笑。 “言益和雁月在……”声音伴随着张凡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本来是想来看看两个孩子的,却是被这幅景象给愣住了。 在张凡的眼中,此刻的洛灵儿展现出了一种特殊的美,母爱。这让本就已经美艳无双的洛灵儿变得更加不可方物起来。 “相公。”看见张凡进来,洛灵儿唤了他一声,接着又看向怀中不安分的张言益,笑着说道,“这男孩当真就是顽皮的很。看看妹妹多好,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知道做个榜样出来。” 小家伙似乎是听懂了洛灵儿的话,不满之下,身子动的更加剧烈起来,引得洛灵儿再一次发笑。 看着眼前的这幅景象,张凡痴迷了一阵边回过了神来。不过,回过神来的张凡,心里面却是在考虑起来了。而且他所考虑的事情,跟洛灵儿所想的是同样一件事。 正在这个时候,映月一个人在这里逛着,并没有人陪着她。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而那个身影,却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再一次出现在了映月的身前。这让映月有些吃惊,不过之后的,便是担心了。 第三百九十章西苑重遇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映月心生警兆。即使她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是相当熟悉了,即使明明知道,凭着自己那一点根本就无不足道的武力也有办法在瞬间制住眼前的人。但是映月终究是在一个对自己来说比较安全的距离停了下来,并没有打算在往前靠近一步。 “怎么的,小月儿,这才多少日子没见面,怎的如此生分啊!”来人一副阴阳怪气地声音传进了映月的耳朵里。 “玉儿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映月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不错,来人正是那个玉儿。自从半年前,在映月嫁给张凡的那天,她见到了玉儿之后,这半年里面,似乎每隔上一段时间,映月总是会见到玉儿。最近由于朝中的事情烦恼着张凡,张家的府院中每日也是有着不少人;要么就是张凡早早地回家,带着一家人出外游玩,来躲避这些烦心事。由于张凡的原因,玉儿在这段时间里面并没有太多的机会能够接触到映月。 或许今天是个好日子吧。可是对于映月来说,此刻见到玉儿还是不由得让她有些吃惊。这里是什么地方,西苑,乃是大明皇朝的御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混进来的。映月知道玉儿并没有什么高超的武艺,但是也仅此而已,所以她不敢确定月儿到底是混进来的,还是说有人在她背后帮忙。 担心着这一点,映月心里面不由得担忧起来。因为今天张凡带着他们来这里,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护卫也是少了不少,跟来的就只有梁超和王猛两个人而已。万一说玉儿有什么帮手的话,这个时候绝对是最容易下手的时机了。 虽然说映月不清楚玉儿到底有没有帮手,而且这半年以来,每一次映月见到玉儿几乎都是她独自一人,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带什么帮手来。但是这件事情如今已经关系到她的家人身上了,她自然是要紧张一番。 看到映月这么一番躁动不安的模样,老练非常的玉儿自然是明白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到这,玉儿那张带着成熟魅力的脸庞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的表情,说道:“不用在那里胡乱担心了。要知道,你玉儿姐姐可是最关心月儿妹妹的了。如今妹妹有了个好归宿,有个这么疼爱她的好相公,玉儿姐姐又怎么会忍心去做些让妹妹伤心的事情呢!” 这番话听起来是想要让映月放心,但是在映月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种裸的威胁。不过也不知道是为何,听到玉儿这么一说,映月心里面反而是安定下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玉儿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开口问起正事来。 “什么事情?”映月明显就是在装糊涂。 “小丫头,不要得寸进尺,给你三分颜色就要开染房。”玉儿见映月竟然如此调侃自己,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立刻跌入了低谷,面上也露出了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映月见到玉儿这副模样,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她自然是知道玉儿所想要问的事情是什么。这半年来,自从第一次见到玉儿之后,期间的几次,玉儿来见她,无不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就是让映月从张凡那里打听方振乾的消息。 对于这件事情,自从那天初见玉儿之时,映月没有对张凡说起之后。每一次她见到张凡都有想要说出来的冲动,但是却每一次,她当着张凡的面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也是下了一番决心,倘若这件事情被张凡看了出来几分端倪,向她问起的话,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全盘托出;又或者是玉儿已经无法再忍受映月这样每一次的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向她发狠话的话,她也不会在隐瞒什么,会向张凡说出来。 但是偏偏的,世间万物实在是太会捉弄人了。玉儿来找过她这么多次,映月敷衍的态度也是更加明显,但是偏偏玉儿却是极为地有耐心,从来未曾发过火;而张凡那边更是如此,以往张凡是很敏感的,可是如今,即使映月在他面前表现的非常有心事,非常心不在焉,张凡却也是从来都没有过问过。 这种几乎可以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今却是让映月给碰上了。 “我……我……”映月此时,却不知道应该如何答复玉儿了,不管是据实相告,还是再次敷衍她一番,她却是都说不出来。 “姐姐知道,又没有帮我问,是吧。”没有等到映月把话说出来,玉儿就已经开口了,“小月儿的心思,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面又怎么能不明白。月儿定然是怕现在就跟他说了,他会对月儿你产生什么想法吧。毕竟你才嫁给他没多久,应该还没有尝够这番‘甜蜜’的滋味吧。” 面对玉儿的这番话,映月觉得自己有些无言以对。玉儿说错了吗?虽然映月心里面极力地否认,虽然她总是在心里面对自己说,张凡绝对不是那种人。但是她就是害怕会发生这种事情,害怕她再向张凡说出了事情的前后因果之后,张凡会对她产生隔阂。这绝对不是映月希望看到的。 为了这,她甘愿打破当初在心中立下的誓言,“再也不对张凡有所保留”的这句誓言。虽然没有撒谎,但是映月,还是没有对张凡说出来。 “这件事情姐姐我也不为难你。”玉儿见映月没有出声,自顾自地说道,“但是这时间可是由不得姐姐来掌控。如今已经快一年过去了,那解药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用,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挺过去。相信我,就算你没有毒发过,也应该见过毒发之人的惨状,那绝对不是你这么个小丫头能够挺得住的。若是想要跟你的这个好郎君好好地过下半辈子,白头偕老的话,还是赶紧帮着打听老教主的下落才好。 “记住了,这可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五仙教,更不是为了小姐。你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自己啊。” 玉儿说完了这些话,见映月站在那里不动,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她也没有多加过问,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等到映月回过神来,再抬起头的时候,所视之处哪里还有玉儿的影子。找了一棵宽大茂密的树木,映月就这么坐在了松软的草地上,双手抱膝,头埋在腿上。 “是啊,虽然明白,这只不过是玉儿姐姐想要激我去帮着她打听老教主的伎俩。但是说到底,玉儿姐姐所说的话有何尝不是对的呢!”映月心中如此想到,“没有了姐姐的牵挂,自己本来可以无牵无挂了。但是如今却要烦恼该不该去做,这一切,说来说去还不都在为自己打算,还不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永远地呆在凡哥的身边吗!” 屋子里,看着洛灵儿将自己已经睡着的儿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的摇篮中,那视如己出一般的温柔动作,顿时让张凡心中升起一个想法。看到了这幅景象的张凡又如何不明白洛灵儿的心思。但是张凡毕竟是个男人,就算他在知识渊博,就算他掌握着号称可以打探到天底下任何事情的锦衣卫,可是这女人的心事,他却是永远都猜不到的。 刚刚将孩子放下,洛灵儿便感到自己被温柔地抱住了。爱人那熟悉的气息让她心中一荡,但是只不过一瞬间,她便回过神来,赶忙推着张凡,虽然用的利奇实在是小的可怜。 “相……相公……别……”洛灵儿有些口吃不清地小声说道。 “怎么了?”张凡明显是带着故意的味道问道。 “孩子还在这里呢。”洛灵儿说出了一个不怎么能够算得上是理由的理由。 “放心,你看他们睡得多香啊。”张凡调侃一般地在洛灵儿的耳边说道,“再说了,就算他们醒着,也不知道咱们俩这是在干吗。”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张凡却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那也不行……”从来没有见识过张凡如此无赖的一面,洛灵儿自然是急着拒绝。只不过话语只是说到一半,洛灵儿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张凡已经从背后含住了洛灵儿那温润的耳珠。似乎是知道张凡喜欢这样,几个女子如今都没有佩戴任何耳饰。明明就是为了方便张凡“一饱口福之欲”,但是每当张凡如此做了,却总是会故意推脱一番。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放在女人的身上却是如此的自然。 渐渐的,洛灵儿感到张凡搂着自己的一双手也有些不老实了起来。这里是西苑,张凡居然敢如此大胆,女流之辈的洛灵儿也是觉得不妥,很想要推开他,但是洛灵儿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搂着洛灵儿,张凡的心思也是有些荡漾起来。或许刚刚开始的时候,吸引他的当真只是洛灵儿这具成熟美艳的躯体。但是如今,张凡也已经深爱上了她。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大人,卑职有要事相报。”王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叹了一口气,张凡面上失望地将已经瘫软无力的洛灵儿扶在躺椅上,面露笑容走了出去。看着离开的张凡,洛灵儿面色潮红,本就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来到外面,张凡看着王猛问道:“有什么事情?” “大人。”王猛抱拳说道,“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首发 。 第三百九十一章所谓猜疑 “大人,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出门之后的张凡,听到了王猛的这么一番话。顿时,张凡刚才还十分不爽,觉得好事被人打搅了的申请顿时就消失不见了,面色也是变得严肃无比。 “在这里?”张凡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在这西苑。” 没有说话,王猛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看到王猛点头,张凡的眉头深深皱起。其实第一次,也就是张凡娶映月进门的那一天,玉儿前来找映月的事情就已经被在暗中保护张凡家人的锦衣卫给探查到了。只不过因为那一天的日子比较特殊,毕竟是张凡的好日子,下面的人并不想要去打扰;再加上那一天,张凡喝的是酩酊大醉,而且被赵氏弄醒了之后马上就要进新房了,也没有时间去和张凡说这件事情。 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张凡才收到了这个消息。对于手下没有立刻来向自己汇报,张凡表示出了自己理解的意思。再说了,时刻都有人保护着自己的家人,张凡并不担心就这么一天多的时间就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张凡还是非常的紧张的。他立刻就开始询问关于那个女人的情况,不过遗憾的是,没有人看到她,出了张府之后,很快便失去了踪迹。张凡和自己的手下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女人姓甚名谁,来这里找映月到底带着什么目的。 张凡明白,映月肯定是知道的。而且张凡同时也知道,如果自己主动去问映月的话,她是绝对会告诉自己的。但是,张凡显然也是碰到了和映月同样的问题,当着对方的面,曾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而第一次没有张开嘴,以后就更加难了。张凡每一次都在映月面前故意停留,似乎是在期盼着她能够主动开口告诉自己。但是偏偏每一次,映月都没有开口说出来。这让张凡不由得是非常失望。 每一次见面,单独相处的时候都带着心事的两人,又怎么会注意到对方其实根本就是想要让自己主动开口。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吧。 之后,张凡更是下了命令,加强了对自己家人的保护,而且尤其是映月。每时每刻,在暗中,或者在不被人注意的人群中,都会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映月。而且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女人的几次来访,也全都被他们看到了。但是,这半年过去了,却是还无法打探到那个女人究竟姓甚名谁,来此寻找映月的目的。这不由得让张凡大是恼火。甚至于,他们都无法追踪到那个女人的踪迹。无论她是在什么僻静的地方,单独与映月相会;还是在人群中,装成与映月的偶然相遇,总之,就是无法追踪到她究竟去往何方,半路上就失去了踪迹。 如今,张凡唯一敢打包票的便是,这个女人定然是五毒教的人,就算不是也必然是和五毒教有所联系的。她来找映月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方振乾的事情,当然也有其他的可能,但是张凡觉得那些并不怎么靠谱。 而如今,这个女人再一次出现了。但是却是在此时此地,在这里,这西苑,大明皇室的御苑中。这让张凡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她是怎么进来的?”像是发问,也像是自疑,张凡喃喃地说道,“这西苑占地不小,里面也没有多少人,她在这里找机会单独与映月相见也并不困难。但是此处毕竟是皇家御苑,外面也是有着侍卫把守的地方,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题,王猛没有开口,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你说她会不会武艺?”张凡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王猛问道。 张凡的这个问题自从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便已经开始问了。然而得到的答案全都是不明。因为每一次这女人和映月相见,不是在屋子里面难以查探,就是在人海中,离得太近了很容易被发现。再加上这个女人每一次来都是一个人,而走的时候即使锦衣卫的人马也无法追踪到,这不由得让他们有些惊疑。但是这个女人却从来没有显露过武功。 然而这一次,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题,王猛却是非常肯定地点头说道:“大人,卑职这一次敢肯定,这个女人绝对不会任何武功。” “哦?何以见得?”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这一次,卑职亲自前去查探。”王猛回答道,“因为三夫人她是在一处空地上于那女子相见的,所以卑职没敢靠的太近,无法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好在卑职的眼力还算不错。 “那个女子,无论从走路的形态,还是身体的动作,完全就是个普通的女子。看她的动作,家世应该不错,但是绝对没有练过武。而且,在她离开三夫人之时,因为草地上的十字还差点摔了一跤。” “……”听了王猛的话,张凡没有开口,沉思了起来。半晌,张凡十分不确定地说道,“你说,她会不会是故意而为?” “是有这种可能,但是这个女子绝对不会。”王猛斩钉截铁地说道,“平常的练武之人,因为要反反复复地练同一个动作,时间长久了,平日里不管是行走、坐立、还是其他的动作,不管再怎么掩饰,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踪迹的。这并非刻意,而是习惯成自然,并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当然,有些外功练到极致的人便会注重于心境,做到浑然天成,再也不留一丝痕迹。但是能够到达这种境界的人,就算是天赋异禀,恐怕没有个一甲子的时间来修炼,也是不成的。这个女子,最多不过三旬,即使是从小修炼内功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有这般。” 听到王猛的这一番分析,张凡的心也是能够稍稍放下了。毕竟,这个女人不通武艺,那最起码的一点就是,她和映月的相见,并不会对映月产生任何身体上的威胁。 但是立刻,张凡的眉头又再一次皱了起来,思量了一番,说道:“这么说来的话,这个女人就绝对不可能是独自一人来到京城的,能够自如地出入我府上,甚至这皇室御苑,在其身后必然有人相助。不过到底是有一个本领高强的人帮着她,还是有一群人帮着她,现在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王猛不由得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去。他觉得如今回如此信息不全,全都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但是张凡却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感受到,王猛不由得抬起了头看着张凡,却是见到他微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显然,张凡看破了他的心思,并且根本就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你既然会如此跟我说,那就是说明,今天,这个女人又神秘地消失了。”张凡的这番话让王猛再一次觉得惭愧,不过还未等他表现出来,张凡就继续说道,“看来不管她身后到底有什么人在帮着她,当真是本事的很啊。王猛你给我传下话去,以后还要严密地监视住映月的身边。不过注意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更加要当心一些,不要中了对方的诡计。” “卑职明白。”王猛抱拳说道。 “对了,映月她人呢?”张凡问道。 “回大人,三夫人她自从那女子离开之后,便在原地未曾动过。”王猛说道,“这次咱们人手有限,卑职去追那名女子,梁超则留下来看着三夫人。” “辛苦你们了。”张凡再一次勉励道。 正在这时,梁超也是走了过来。 “禀大人,三夫人已经回来了。”来到张凡的面前,梁超抱拳说道。 “今日事出有因,再加上此地特殊,咱们的人进不来。”张凡看着二人说道,“下次要注意了,最好能够早些查到这个女人的身份,也好方便咱们接下来行事。” “卑职得令。”王猛和梁超二人齐声抱拳说道。因为怕吵到了屋子里面的洛灵儿,两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出奇地坚定。 “对了大人。”梁超突然说道,“为何不叫那黎阳也一同来?” “对啊大人。”一旁的王猛也是如此说道,“大人推断这名女子是五毒教的人,想必那黎阳会认识她也说不定啊。” 面对这个问题,张凡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似乎看出了张凡的心思,梁超有些犹豫地问道:“大人是不是……不相信黎阳?” 看着两人,张凡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 “大人,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梁超说道。 “但说无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梁超说道。 听到这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话,张凡却是在这一刻愣住了。是啊,用人不疑,既然自己已经接受了黎阳的投诚,而且黎阳蘀自己办得几次事情也是非常卖力,甚至一身用毒的本事也是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锦衣卫,那可是他看家底的东西。黎阳都能如此了,他张凡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想通了这一点,张凡不再犹豫,说道:“明天让黎阳过来吧。”说完了这句话,也不等两人回话,张凡便转身回屋了。 看着张凡进屋,王猛和梁超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首发 。 第三百九十二章意外来客 此时的洛灵儿心思非常地混乱。刚才张凡放下她走了出去,这没什么,毕竟男人嘛,要以事业为重,整日黏在女人身上的男人肯定没什么出息。从这方面来说,洛灵儿觉得将自己托付给张凡绝对是自己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当然,张凡能够接受她,接受有着那样的过去的她,这也让她十分感动。 不过此时的洛灵儿心里面也是有些腹诽起来。自己刚才的确是被张凡弄得有些七上八下的,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特别是对于一个面对着自己所深爱的男子的女人来说,自然是不会好受了。 张凡回屋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刚才的事情让他觉得非常的烦恼,那个现在他仍然不知道名字和目的的女子,这半年来不间断地对映月进行骚扰。对,没错,就是骚扰。而张凡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情况下,加派了人手来追查她的身份,却是始终都没有任何突破。再加上,他因为对于映月的感情而产生的这种心情,不想主动去询问映月,生怕自己这么做会让映月心中产生什么隔阂,一直期待着映月能够自己主动告诉自己。 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自己所期盼的事情却是始终没有发生。 猜疑这种东西,有时候来临的就是这么突然。虽然在心里面,张凡永远都是相信映月的。但是她总是不说,总是有着事情瞒着自己,这让张凡不由得不猜测起来。 “难道说映月自己有什么打算吗?”张凡心里面这么想着,“还是说她打算就这么瞒着自己,永远不让自己知道。想让这件事情就这么拖过去?” 在张凡看来,这两种情况都非常有可能。然而相比较起来,他却是比较希望是第一种,虽然那比较危险,更有可能会让映月直接身陷险境,但是张凡心里面有把握,凭着自己如今的力量和手段,能够保得映月平平安安。 而他最是害怕后面那一种,他生怕映月因为不想要给自己找麻烦,而就将事情这么拖下去。不过,映月如今有着两颗“五仙蜜露”的解药,能够让她平平安安地过上两年。但是两年之后呢!?张凡难道忍心看到映月那种痛苦非常,却又无法解脱的样子吗?不,他绝对不会。 想到这里,张凡心里面已经有了一番计较。如今朝廷里事情虽然不算繁忙,但是如今的张凡却是根本没有功夫抽出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太医王有才给他的消息是,隆庆这个样子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张凡第二次去询问过他,得到的是,两个月是最长时间的估算。至于隆庆会不会中途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从而……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保证。 因此,这段时间的张凡必须每天都呆在京城里,每日都要去宫中走一遭,打听一些最新的情况。当然,最好是能够跟隆庆见上一面,他虽然不懂医术,不过看看隆庆的精气神还是会的。当然,觐见隆庆就要看运气了,看隆庆是否会主动召见他。当然,他也可以让朱翊钧去帮自己疏通疏通,不过次数太多的话,这么做似乎也不好。 然后,虽然他如今每日都是尽量赶早回家,以防止那些人队自己家人的骚扰,不过张凡还是将自己的目光时时刻刻都盯在了皇宫的位置上,生怕那里会突然传来什么消息。 看了看在躺椅上的洛灵儿,张凡也不知道怎么的,烦躁的心情没多久就平静了下来。看着已经平复下来,却还是在微微喘着气的洛灵儿,高耸的双峰还在微微起伏着,也不知是因为自己刚才的那番作弄,还是说洛灵儿刚刚的确是动情了,她如今是香汗淋漓。特别是她面上的那一抹挥之不去的红晕,实在是能够让人想入非非。 不过张凡这一刻却丝毫没有那种心情,眼前的洛灵儿反而让他的内心静了下来。没有再上去作弄她的打算,反而是躺在了旁边的那张躺椅上。没有什么动作,也不说什么,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一旁的洛灵儿。 被张凡这么看着,洛灵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要问问张凡怎么了,却是以看见他的面容,就说不出话来了,被张凡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半晌,实在有些抵受不住这么被张凡看着,洛灵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相公,怎么了……”声音到了后面,却是细如蚊声一般。 “没什么,我就想看看。”张凡回答道。 面对张凡这番让她无法理解的回答,洛灵儿并没有深究什么,便自然地休息起来。 外面,朱翊钧和阮儿,还有小雪儿正在开心的说着什么,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阮儿微笑着不言不语,而朱翊钧则是在那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一旁年纪幼小的雪儿正是一脸好奇加着崇拜的模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朱翊钧。这种情形,让朱翊钧觉得非常好,比那些朝廷一品大员只是因为自己太子的身份,而跪在自己的面前,假惺惺地喊上一句“太子殿下”要舒服的多,毕竟这在他看来,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赢得的荣誉。 那边厢,茹雪和昭雪两姐妹,还有刚刚回来的映月也是坐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女子之间的私密话语。时不时的,会惹得茹雪和映月两人抿嘴而笑,而昭雪则是一脸的通红模样,却又不好对着姐姐或者映月发火,最后只能小嘴一嘟,那委屈的模样,看的茹雪和映月儿女又是一阵嬉笑。 一片的欢声笑语,气氛祥和的很。除了,除了有的时候,映月那副正在微笑着的表情中,时不时的会闪过一丝落寞,却是转瞬即逝。面对着她的茹雪和昭雪姐妹二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但是身在远处的张凡却是不用看都知道这些什么。 京城,外城。如今正值春日时分,这本就是人潮涌动的京师如今更是平添了三分热闹。大街小巷,摩肩接踵,到处都是行人。似乎因为春日,身在这里的才子佳人们也是有些耐不住寂寞。 一条普通的小街上,这里大都是卖些女子的首饰或者胭脂水粉之类的事物,极少有男子回来。这里实际上是很多有着特殊目的的人们在京师的聚集之地。虽然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东厂,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也是养着不少的女人用来打探消息,但是数量毕竟有限的很。女探子大都是用在了亲王大臣的府邸中,毕竟在大户人家的外人中,女子相较于男子来说更加容易得到信任,从而靠近自己的目标,获得一些讯息。 当然,外放到市井之间的女探子并非没有,不过数量那可就相当的少了。 更何况,女子相较于男子来说,有着致命的弱点。男子心思反复无常,或被钱财、或被女色迷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是相对的,重新获得他们的忠心,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廉价、容易的很。相反,女子一旦起了反叛的心思,那是极难回首的。而用她们的家人、爱人之类的来威胁她们的话,前期效果不错,但是也难以防范后期破罐子破摔的完全背叛。 闲话过去,总之这片地方,看起来不过是姑娘家寻些事物用来装扮自己的地方,但是表面上的光鲜,却不及暗处那汹涌澎湃的暗流涌动。表面看似平静非常,实际上却是混杂的让知情人举步维艰,不不惊险。 玉儿,这个这半年来一直在不停地骚扰着映月的女人,此时却是出现在了这里。对于她这个年岁的女子回来逛这大多是姑娘家来的街,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在这些店铺掌柜的眼中,这种女人大多是年老色衰,抵不住家中相公所纳娶的小妾,想要重新夺回自己地位的。一般来说这些女人的生意比较好做。不过他们觉得凭着玉儿的礀色并不会出现那种问题。 玉儿自顾自地走到一家金银首饰铺跟前,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啊,是王夫人啊。”店中的女子见了她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今天来这里可有什么事情?” “我有件首饰,要劳烦贵店的工匠。”玉儿说这话,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以金银打造的事物。 看到这件东西,那女子并无任何反应。这东西以及玉儿这个人她都太熟了,只不过这是必须的程序而已。 “鸀儿,将王夫人领去后面。”那女子吩咐道。 立时,一个身穿鸀衣,年岁并不大的小姑娘就走了出来,将玉儿领向了首饰店的后面。 这里是一件院子,右边传来阵阵捶打的声音,是工匠们在加工金银手指。玉儿径直走向了左边的厢房。里面,几个男子坐着,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是身怀武艺的江湖人。 玉儿丝毫不在意自己一个女子和这么多男人在一起会有什么不妥,正打算坐下来歇歇,却是觉得这几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看了看几个人的表情,以及后面那间本来房门被关上的屋子,如今却是被打开了,玉儿的心扑扑直跳,思量再三,她看着其中一人,问道:“莫非……小姐她……来了?” 首发 。 第三百九十三章西南来客 怀着极为忐忑的心情,玉儿莲步轻移,渐渐地向着那个房间走去。 她早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自打大半年前,她刚刚离开五毒教,来到京城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料到。 半年前,当方月玲收到了黎阳从江南寄来的信函,玉儿就极为关心这件事情。是因为她对五毒教的老教主、方月玲的方振乾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吗?当然不是。不错,当初一无所有,被一个男人欺骗了所有东西,无论是家产、、还是感情和心灵的玉儿已经没有再活的心思。正要一寻短见的她却是被路过的方振乾父女两救下。 按道理说,方振乾父女两对她都有再造之恩。但是玉儿心里面明白的很,自己对于方振乾来说,是微不足道的,是可有可为的。当初方振乾之所以会救下玉儿,并非是动了恻隐之心,亦或是一时间闹到发热,更加不会是看上了玉儿的礀色。方振乾之所以要救她的唯一原因,不过是因为当时跟着他一同的七岁女儿方月玲的哀求而已。要说玉儿也要感谢一番方振乾的爱女之心,若不是因为他对女人的百般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刁难的都会答应下来,他又怎么会费力气去就玉儿这个女人。 那年正是年仅三十岁的方振乾接任五毒教教主之位的时间。而从那以后,教中的众人全都知道教主有着一个女儿,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一直到现在…… 玉儿想到这么多年以来,小姐方月玲对自己的亲昵,关心,以及她接任教主之位以后的看重。玉儿在那个时候心中微微有了一些计较,她要帮方月玲一把。但是她不想让方月玲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明白方月玲如果知道了,绝对不会同意她去做这些极为危险的事情的。 于是,她向方月玲,以回老家省亲为名头,离开了五毒教,并且也没有告诉过方月玲自己这一去何时能够回来。而凭着这么多年,方月玲对于玉儿的信任,她根本就不疑有他,马上就答应了下来。甚至于,方月玲还给了玉儿一份教中武艺、用毒伎俩不错,而且对她是中心非常的教众的名单,任她挑选,作为路上护卫只用。这更是省去了玉儿还要想办法骗去一些人的信任,让他们跟着自己一同去京城的繁琐事项。最重要的是,上一次的险些,也是让玉儿对于这些江湖草莽有些惧怕,如今能够有着这些深得方月玲信任的人跟着她,她也能稍稍放心许多。 本来在玉儿看来,自己这一次的擅自行动应该耽误不了她多长时间。而那些跟着她一同上路的人在听了玉儿的打算过后,也算是同意了下来。 可是没有想到,出师不利。刚刚与映月接触的玉儿根本就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那个时候,她还并不在意,以为这件事情最多也就是要多花上一些时间便能完成。 只是,不论是她,还是跟着她一同前来的那些五毒教的教众,全都太过小瞧锦衣卫的能力了。在这些人看来,锦衣卫不过是以有着皇家的权势靠山,行事狠辣而才会在江湖上都有着如此的名头,真正的实力并不出众。然而他们都想错了。 自从玉儿在京城中第一次见到映月之后,便隔三差五地去找她,想要快些得到方振乾的消息。但是两个月过去之后,她还是没有一点收获。没有消息,又不能够将映月逼得太紧了,以免绝了以后的一切可能。因此,那个时候的玉儿就准备放弃这一次自作主张的行动,打道回府了。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她才发现,想走已经是不可能了。锦衣卫已经在京城所有的出口加派了暗哨,他们这些看起来就不同于寻常百姓模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平安地出京。 再经过一番打听,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自从玉儿第一次跟映月见面的时候,没过三天,就已经有锦衣卫的密探在京城里查询器她的踪迹来了。还好他们这些人隐藏的好,这才让他们这大半年里面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不过他们也非常惊讶,锦衣卫在京城这座巨大的城邦中遍撒大网地查询他们的消息,而他们居然两个月的时间里面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一下,他们就有些惊慌起来了。不过惊慌了之后,便是一番谋划。既然出不去了,那就只好继续追查方振乾的下落。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行动小心了许多,这才让毫无武功的玉儿每一次见过映月之后都能够在锦衣卫探子的眼皮子底下,毫无踪迹地销声匿迹。说起来,这半年以来,绝对是这些个江湖草莽过的最为难受的日子,为了玉儿每次与映月的相见,他们如今都将自己压箱底的功夫舀出来了。而玉儿自己心里面也明白,这些人早就已经有些厌烦了,若不是靠着他们对方月玲的尊敬、或者说是敬畏,再加上因为方月玲关心月儿的原因,这些人临出门的时候更是提前各自从方月玲那里得了一颗“五仙蜜露”的解药,这才能与玉儿平安相处到如今。 玉儿明白,这大半年过去了,即使自己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写上 一份信函寄给方月玲,说自己没什么事情,并且还要编撰一些根本没有的事情,来为自己还迟迟不能回去而寻找理由。然而每一次,玉儿都感觉到方月玲下一刻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她心里面明白的很,方月玲必然是早早地就知道了她的所在,只是为何这半年都过去了,却还没有任何消息。话说,惩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惩罚。即使方月玲对于玉儿从来都是当成姐姐看待,从来都没有当成下人吩咐过什么,对她也是尊敬的很。但是玉儿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面总是对于方月玲由衷淡淡的害怕之情,即使是在两人…… 既然来了就要面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鼓起了勇气,虽然脚步的跨距还是小的很,但是行走的速度却是比刚刚要快上了许多。 掀起挂在门上的竹帘,玉儿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间非常靠里的小室四周连窗户都没有,里面显得昏暗的很,而房门朝西,只有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夕阳从门口照射进来,但也只不过两三尺的距离,便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借着根本就无法照射进来的阳光,看着昏暗的屋子,这里没有人,也没有过任何变化。但是嗅着屋子里的气息,玉儿敢肯定,自己的小姐一定在这里。只是她不知道,这么小的屋子里,一个大活人又能够藏在哪里。 突然,“啪”的一身,背后的房门已经关上了。面对着突然间袭来的黑暗,玉儿毕竟是一个女人,自然会有些害怕。 不过还没有等到她心中的恐惧完全爆发出来,一双手臂便从她的身后将她搂住了。 被这突然间发生的情况所惊吓到,玉儿张开樱口就要叫喊,却是被一只柔嫩的左手堵住了,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这一下,玉儿却是不再惊慌了,反而高兴了起来。她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堵住自己嘴巴的手移开,玉儿急忙开口说道:“小姐,你来了!”话语中充斥着毫无保留的喜悦之情。只是她这番话说完之后,面上的喜悦却是变成了痛苦。 玉儿胸前高耸的右乳,被身后那人的右手紧紧把持在手里,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有的只有沉重。 但是面对着极度让自己不适的感觉,月儿除了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之外,却是根本没有半点想要逃脱,或者反驳一二的意思:“小姐……我……玉儿知道错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那只正在惩罚她的手边送了开。继而便换成了两只手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游走着。立时,玉儿便感到自己的身子火热,她知道如今自己的面上必然是一片通红,多亏了这间屋子的幽暗,帮助她掩饰住了这令人害羞的景象。 “小姐……”难耐住这令人难以忍受的感觉,玉儿想要开口求饶。而只一次,她才刚刚说出了两个字,就打住了。 那双手的右手停留在了一个令女子羞愧无比的地方,并且虽然停留住了,却并没有停住。这简直让玉儿快要发疯了。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赶紧改口说道:“玲儿……” 这句话刚刚出口,那只手便移开来,放过了玉儿。只不过重新能够静下心神的玉儿,竟然在心底产生了一股失望的感觉。 终于,离开了那个令她羞愧非常,又怀念无比的怀抱,黑暗中的玉儿感觉到一个人影站到了她的面前。虽然屋子里幽暗非常,无法视物,但是玉儿根本就不需要不需要亲眼看到,她便能够感受到,站在她身前的必然是方月玲,那方面纱如今也一定正挂在她的面上。 甚至于,她已经感受到,面前的方月玲虽然没有说话,却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 首发 。 第三百九十四章两边打算 “玲儿,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黑暗中,玉儿在辩解着,“我不是图什么,只是我实在是不忍再看你整日那么伤心,想要帮帮你。” 黑暗中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给玉儿任何答复。有的只是一只滑腻粉嫩的右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没有任何声响,但是玉儿已经明白,方月玲已经谅解了自己。这只抚摸自己脸颊的右手上带着谅解。 “你相信玉儿,这太好了。”玉儿说着,一双美目之中竟然有了泪光。 方月玲还是没有任何话语,右手上移,轻轻地为玉儿拭去泪痕。引着玉儿,方月玲来到小室中唯一的一张床边坐下。玉儿似乎有些犹豫,不过在得到了方月玲的“示意”之后,也就坐在了她的身边。 与方月玲生活了这么多年,根本用不着听声音,玉儿都知道她心中想要说些什么。 “我这半年来,就在这京城中。”玉儿说道,“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去见映月那小丫头。只是……哼,没想到这丫头倒是痴情的很,有了那个张凡,竟然就一点都不念着玲儿对她的好。她也不想想,当初她刚刚被送来的时候,到底是谁保着她,要不然她如今,早就是残花败柳一枝了。我倒要看看那个什么张凡还能不能看上那样的她。” 面对着玉儿这番像是蘀她打抱不平的话,方月玲深藏在幽暗之中的眼神,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神情。 是啊,也不想想。的确,映月的清白之身是托了方月玲才能够保得住的。但是玉儿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些想要对映月肆意妄为的人,也是五毒教中的人。说到底,在这件事情上面,映月并没有亏欠方月玲任何。 方月玲的玉手再一次拉住了玉儿,玉儿立刻就知道她想要问什么,话语中带着颇为感动的意思,说道:“玲儿真好。放心吧,虽然那个张凡派了许多锦衣卫的探子来探寻咱们,可是玲儿派来的人当真是本事的很,多亏了他们,玉儿才能平安无事。那些锦衣卫号称天下无事不知,以我看啊,他们完全就是银样蜡枪头,只会吹牛,根本没啥本事。” 听到玉儿并没有什么危险,方月玲撤去了拉着她的手,心里面也是放心了不少。不过玉儿后面的那句话,又一次让她无奈起来。玉儿太过轻视锦衣卫了,或者说她太过自大地相信五毒教的能力了。但是方月玲不会,她心里面明白的很,自己的五毒教即使再有本事,再能够在江湖上叱咤风云,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偏安西南一隅的江湖帮派而已。或许在西南,甚至是在江湖上,五毒教还算得上是神通广大。但是倘若想要和锦衣卫这个有着庞大的大明帝国支持的官家“帮派”硬碰硬的话,那下场无异于舀着鸡蛋碰石头,凄惨无比。 但是即使明白这些,方月玲也不打算对玉儿说起。 “我只是恨映月那丫头。”玉儿继续说道,“这么多日子,我去找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她竟然……玲儿,咱们当初都看错这丫头了,当初就不应该对她这么好心。看看如今,这丫头将咱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有了男人变忘了过往究竟是谁才对她好。这小骚蹄子,我看咱们根本就不用再管她了。等到问出了老教主的下落,咱们也不必可怜她,看她两年之后会是什么模样。我看啊,到时候她还是会哭着喊着回来给玲儿你磕头认错。 “至于那个黎阳,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玲儿你或许还不知道,他当初可是在江南的时候就投奔了那个张凡,真是丢咱们苗家人的血性。他还以为咱们不知道,以为能把咱们刷的团团转。将来,玲儿可别忘了,千万不能放过这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 方月玲静静地听着玉儿这么一番连珠炮似的牢骚话,丝毫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在方月玲的心里面,对于映月的这番作为并非是没有丝毫理解。毕竟算起来,她和映月也算是同岁,虽然她以前被方振乾保护的太好了,对外界的接触实在算不上多,再加上她平日里所受到的总是玉儿这种“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这种理念。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女子,而且如今的她,也到了这般年纪,心里面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也不可能。虽然方月玲无法完全理解,为何映月这么一个女子,这么一个见识了自己姐姐惨痛教训的女子,还是无法学乖了,抛弃这些无聊透顶的感情。但是隐隐之间,方月玲似乎已经开始有些能够理解映月的心情了。 只是如今,身旁的玉儿却是无法停下嘴中的唠叨。而方月玲并没有嫌她有什么聒噪,她也知道应该如何让玉儿停下。 “啊!”正在说着话的玉儿轻声一呼,已经被一旁的方月玲扑倒在了床上,“玲儿,你……啊……” 顿时间,小室中仍然是幽暗无光,但是此时,却已如同外面一样,春意盎然。 第二日,黎阳就来到了张凡面前,只不过对于黎阳,即使张凡已经打定了“用人不疑”的这个原则,但是在潜意识里,他总是对他还有些不信任感。所以,这一次张凡并没有在自己的府邸中见他,而是约他在锦衣卫在京中的一处隐秘的小院中。 黎阳进来对张凡见礼之后,张凡便让站在一旁的王猛将事情的原委统统说给他听。 听完了王猛的话,黎阳便埋头深思了起来。 “怎么样?”过了一会,张凡开口问道,“你心中可有计较了?” “回大人的话……”黎阳稍稍有些吞吐地说道,“这个女人,卑职觉得,恐怕正是常在方月玲身边的那个玉儿。” 听了他的话,张凡是眼中一亮,随即开口问道:“你可有把握?”毕竟黎阳仅仅是听了王猛的描述,却并未见过那个女人的模样,张凡才会有此一问。 “回大人,卑职有七、八成的把握。”黎阳说道,“毕竟,在五毒教中,不会武功,而且还能够得到其他人花费如此这般力气帮忙的女子,想来也只有那玉儿一个人了。只是卑职毕竟并未亲眼见过她,所以还是不敢妄下定论。但是,卑职这一时半会,也实在是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人。” 思索一番,张凡还是再次重复着问了一句:“你可以确定,当真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或许会有。”黎阳十分不确定地说道,“毕竟那方月玲行事隐秘的很,或许还会有个深得她如此这般信任的女子也说不定。不过玉儿这个女人是唯一在教中露出过面目的人,就算是还有其他人,卑职也无从知晓。” 张凡想了想黎阳的话,暗自认同了他所说的。的确,黎阳还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与映月相见的女子,只是凭着王猛在一边的叙述就让他下定论也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 “不过什么?”听到黎阳说出的这两个字,张凡赶紧追问到,以为他又想到了什么。 黎阳的确是想到了一些东西,开口说道:“有一点,卑职心中有些计较。且不管方月玲身边是否还隐藏着犹如玉儿一般,不会武功却是深得其信任的女人,卑职的确是不知道。但是卑职却是知道一点,那就是当初被送到五毒教中的时候,三夫人的行踪并非什么秘密,教中的人大都是知道她平日里的行踪的,当时的卑职也不例外。虽然当时的卑职并没有太过关注三夫人,不过卑职知道,教中能够和三夫人算得上能够说上两句话的女子,也就是那个玉儿了。 “刚才王千户说了,前来见三夫人的这名女子和三夫人是相识的,而且也并不像是有什么隔阂。五毒教中的女子本就少得可怜,这么一来的话,似乎也只有那个玉儿和王千户所说的女子最为相像了。” 沉思了半晌,张凡说道:“你从明日开始,也随着探子。若是那名女子再来找映月,你就要给我看好了,看看她是否你口中的那个玉儿。还有,想办法给我弄清楚她是如何逃过咱们探子的眼线的。这大半年都过去了,她就待在京城里,然而咱们居然一点消息都查不到,实在是恼人。” 听到张凡的话,一旁的王猛和梁超颇为惭愧。 而黎阳却是双手抱拳:“卑职领命。五毒教中虽然鬼点子多的人不少,而且各种手段更是五花八门,不过卑职这里也是知道一些的。卑职定当为大人查处那女子的所在。” 而此时,那间昏暗的小室中。 玉儿带着微微的喘息声,在为方月玲穿衣,心中甜蜜之余,也是颇为担心地问道:“玲儿,你真的要去?玉儿不是小瞧你的本事,只不过这也太危险了一些。再说了,那张凡就算如何,也只不过是一个臭男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听到玉儿的话,方月玲却是不言语,以示自己立场的坚定。 得到了这个答复,玉儿不由得颇为失落地叹了一口气,手中不停,继续服侍方月玲穿起衣衫来。 首发 。 第三百九十五章千里分毫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晚春时节,总是会让人感到有些伤感,但是更多的是期待。伤感一年中最好的时节即将过去,期待着以后的日子能够早日到来。 这时候,当真可谓是漫山遍野的万紫千红,似乎都在争夺着春日最后时光的桂冠。这个季节也是人们最喜欢出游的季节,或许想要趁着这春日快要过去的最后时间,将这番美艳的景象深深映在自己的心中,伴随自己度过将要来临的盛夏时光。不过说到底,这些只不过是人们一时之感而已,等到了夏日,又会被那百环怒放的景象所吸引,这份留恋也早就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 这段时间,张凡带着家人外出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起来。这在旁人看起来,不过是正常的偷懒行为,毕竟对于地处北方的京城来说,夏日出门游玩当然不为过而已。再说了,张凡也有这么个资格去偷懒。 不过这么频繁的外出游玩,有些人可不愿意了。张凡的儿子和闺女,这两个还不足岁的孩子,似乎也对此有些疲倦了。每一次只要抱着他们出门,兄妹俩就默契非常地齐声哇哇大哭。这一哭不要紧,可是赵氏心疼了。 话说着有了孙子就忘了儿子,这句话用在赵氏身那是一点也不为过。自从有了这对孙子孙女,赵氏对于张凡的态度,就算说不急转直下,那也是够呛。她自然不会怪在茹雪这个儿媳妇的身,毕竟这一对孙儿可算是她的功劳,对于茹雪,在赵氏眼中用“劳苦功高”一词来形容那是准没错。 于是,对于子孙的溺爱,炮口就自然地转向了张凡。只要张凡在身边,这对小祖宗哭闹起来,那张凡就绝对免不了要挨一顿骂。一开始张凡还心有不平,毕竟这跟他就毫无关系。不过既然张家地位最高的赵氏开口了,在加张凡也很是孝顺,于是,渐渐的,不平就变成了无奈。一直到如今,只要赵氏眼睛瞪过来,还没有开始说话,张凡就立马前去认错,想要避免祸及自身。 不过赵氏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尽管嘴再怎么说张凡的不是,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她心里面可还是疼爱和理解的。她自然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自己这个当娘的如此了,他还是要找机会出门是为了什么。只要听听家中一过了下午,就不断想起来的敲门声就全都明白了。 既然孩子不愿意出门,赵氏自然就将他们留下来陪自己,逗自己开心。张凡见母亲主动如此,也没说什么,少了两个碍事的人,张凡正好能跟茹雪几女好好相聚一番,毕竟前段时间他事情太忙,就算是出门游玩也放不下公事,经常有人来找他。而如今,事情渐渐平息了下去,张凡也自然能够抽出不少空闲了。 而且,最近朝中前来张凡家询问情况的人也渐渐地少了起来。隆庆在后宫休养,虽然至今为止,除了张凡一个人之外,隆庆还没有主动传召过任何一个大臣,所以朝廷百官们并不知道宫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唯一敢肯定的是,此时的隆庆就算是身子虚弱到了极点,也还算不错,因为不管是从张凡那里得来的消息,还是花银子贿赂后宫中的太监,所有人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那就是皇帝身子已经开始恢复了。 唯一一点,让冯宝十分不爽的是,他打听来,隆庆皇帝的病驾前,那个他最为讨厌的冯宝竟然每日都去凑热闹,说些好话,关心关心,拍拍马屁。不过对此,高拱是毫无办法。人家冯宝本就是个太监,而且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当今天下的太监之首,地位可算是极高的了,在宫中也是如此。他作为皇帝的辅佐,去往皇帝身边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高拱唯一所担心的是,怕冯宝在隆庆的最后这段时间里面,主动去套近乎,将来会对他产生什么不利。 为何要说最后这段日子?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不是说隆庆这段时间恢复的不错嘛!其实并不然,除了那特定的几个人之外,朝廷里的官员们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张凡、张居正和高仪这么三个了,而张凡还只能算是半个朝臣,张居正和高仪二人口风极严,就算是知道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因此,知道隆庆不行了的人,如今总共加起来是个还不到。唯一一个最好突破的太医王有才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透露任何事情,都快要发疯了。 但是高拱还是有了这种预感。给他预感的是一件事,一件也是极为隐秘的事情。这件事情是从距离京城百余里地的天笀山麓,也就是所谓的明皇陵传过来的。明穆宗朱载垕,也就是隆庆登基之时,在大岭山东麓就开始修建起皇陵来了。虽说是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修建陵墓,听起来有些太过不吉利了,但是这多少代皇帝都是这么过来的,凭什么他朱载垕这位贪花好色的人要有例外。不过即使早早地就已经开始修建了,但是那速度确实相当的缓慢的,毕竟皇帝都是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咋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不过如今,高拱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据说如今,供隆庆这位爷升仙之后安居的昭陵,现在是加快了修建的速度。其实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只是隆庆,不管是哪个皇帝身子有恙了,这都是必须的,毕竟这生死有命,倘若某人负责皇陵的修建,觉得皇帝病了却是无碍,根本死不了,就懈怠了下来。等到皇帝真的死了,那可就完蛋了,当真是要活人祭祀了。 可是这件消息在高拱看来,就有些不同寻常了。虽然不止一次了,高拱总是在心里面暗自对自己说,这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他心里面总是不能完全放下此事,即使白天里,他因为要在内阁于张居正较劲,因为太过忙碌而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可是每到夜里,他拖着已经老迈的身体,还要在别人的服侍之下才能躺到床之后,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心里面就又想起了这件事情。 说起来当真奇妙。而更加奇妙的是,这一次,高拱竟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他将一切都归结于自己太过担心而在心中生出的担忧,并不会发生。高拱并没有依照自己的直觉带给自己的警告而做出任何防范的措施。 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然而棋手不走到最后,却是看不出来自己已经下了一步让自己必败无疑的棋。 回到张凡这边。这段时间他也算得是清闲了,当然,除了那一件事情,是让张凡如今还在烦恼的。 对,正是因为那一件事情。之前的张凡出门是为了躲避那些无休止地门来问他宫里情况的人。而这一次,除了那个原因之外,张凡还为了一件事情,引蛇出洞。 前些日子,张凡找来黎阳问了许多事情之后,便让他也加入了监察的行动之中。 并非因为对黎阳有成见,相反的,张凡对于黎阳的那一番话和他的分析还是非常相信的。在他看来,这个前来找映月的女子十有就是那个黎阳口中的玉儿了。然而在还没能够有十成把握确定之前,事情还不好下定论。虽然想来,那女子是不是玉儿,情况都差不多。不过张凡宁愿耐心的掌握了完全的证据之后再行打算,毕竟有些事情,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如今,每天出行的张凡,身后总是会有隐藏行踪的一票人跟着,而黎阳也是身在其中。为的就是想要引诱那个女子再一次现身,好让黎阳摸清楚她的身份。当然,倘若黎阳能够识破她每一次总是能够无故消失的办法,从而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这名女子,那就更好了。 而跟这件事情有关的这些人之中,唯一一个身在关键位置,却是对于这一切毫不知情的,就是映月了。 张凡也曾打算过,只要这个女子出现,便不由分说去抓人。对方不会武艺,想要抓住她这么个弱女子是易如反掌。不过张凡没有这么做,这半年的时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是没有这么做。然而现在,在听了黎阳的话之后,他就更加不能这么做了。一来,万一这个女子不是那玉儿,甚至于根本就不是五毒教的人,抓到她无济于事,还会打草惊蛇;二来,根据一次黎阳再和张凡一番谈话之后的话,玉儿这女人看起来柔弱无比,实际性子烈的很,尤其是对于方月玲,那是及其忠臣的。虽然没有发生过,不过黎阳还是对张凡说,即使让玉儿受那锦衣卫的酷刑,她也未必就会开口。最后还有可能弄死了她,而更加招来方月玲的愤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这几日,那个隔三差五会出现在映月面前的女子,这都快半个月了,却是没了踪迹。 一直到今天,张凡都有些觉得事情已经黄了的情况下,她居然又来了。 得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得让这几日都是兴致缺缺的张凡精神大振。 第三百九十六章红螺寺中 这几天里面,几女都觉得张凡有些异样。不论是他在家中,还是陪同她们出门游玩,虽然张凡面对她们的时候,还是一副微笑的模样,但是几人还是能够感觉出来,张凡这几天必定是心里有事。 感觉最明显的,自然就是茹雪了。作为张凡的发妻,茹雪同时也是在家中除了张凡的母亲赵氏之外,对他最为了解的人了。虽然平日里,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多言的人,但是那副理解的微笑可不是平白无故就做出来的。茹雪对于很多事情都能洞察,只不过她从来都不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罢了。倘若张凡遇到了什么事情,茹雪从来不会和他说什么理解、放松之类的话,她明白,男人有男人的想法,而作女人的就算是在男人遇到什么麻烦的时候,也不要自作聪明地去说什么。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茹雪就什么事情也不做,她是这个家中的大妇,对婆婆孝顺,让家庭和睦,不要给张凡添什么麻烦,这才是她应该做的。而且,茹雪做的非常出色。 有能够早早感觉到张凡有心事的,那自然也就有迟迟没有发现的,映月就是如此。 这倒不是说映月就是个笨女人,相反,她对很多事情看的也是非常透彻。所以说如今,看不破张凡怀有心事,原因只是因为,她自己也是个怀有心事的人。 这段日子里,玉儿三番五次地前来找她,想要让她帮忙打听方振乾的消息。玉儿每一次都没有告诉她什么,但是同样的,她也从来没有明摆着说过拒绝的话语。 这种暧昧不清的拖延方式,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面来看,都是非常有效的。再加上玉儿虽然隔三差五就会来找她一次,但是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任何逼迫映月非要帮她忙的话。 可是,即便如此,映月心里面也有着担心。她不知道这种脆弱的局面何时会彻底破碎,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再也不能维持现在这种状况了。 其实说起来,映月自己也想过很多,如今发生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必要如此费神。张凡放出去自己有了方振乾的消息,本来就是假的,为的就是让方月玲上当。如今,玉儿来找她,这说起来正是一个机会。可是面对着这样一个机会,映月这个以往都是好爽非常的人,却是不知道为了什么,犹豫了。 心中有着心事的映月,自然是无法察觉到自己的相公也是有着心事的。知道三天前,两个孩子逗得她发笑,让她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偶尔抬起头看向张凡的映月才发现了他那张满怀心事的脸庞。立刻,她就知道了。 这不禁让映月的心事更重。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张凡会如此心事重重,必然是因为在朝中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但是心中有事情的映月却是多了别的相反。 张凡手下锦衣卫的能力,映月是见识过的,她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在她看来,或许张凡会如此烦恼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这让本就烦恼的映月也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本来,还在心中找机会打算将事情告诉张凡的她,这时却是更加杜绝了心里面的这个想法。 今天,情形还是如此。 今天,也不知是为何,众人都想要去寺庙中烧香祈福。只因这个话题也是几女提起来的,这最佳的所在自然便是那“护国资福禅寺”,也便是如今大名鼎鼎的“红螺寺”。 红螺寺那是中原大地北方佛教的发祥地近千年来一直是佛教圣地,且历代主持多由皇家推举,可谓是烟火昌盛、人潮不断。 此地端的是风景俱佳,特别是这个时候来,天气宜人且不说,景色也是异常美丽。然而,即便是在茹雪等都在此感受着这份心旷神怡,并且大是舒爽之时,张凡和映月这两个人却是一脸满是心事的模样。走在路上大都是一言不发,就算是问起他们什么,也是诧异一番才做出一副微笑的模样,大声赞同起来。 好在其他人今天的心情端的是不错,并没有人太过在意这件事情。 既然是女子前来祈福,那目的地自然便是位于红螺寺尾的观音庙了。此地观音庙分为前后两座,前一座供奉的乃是从子观音,平日里有不少人前来祭拜,求佛降子。而茹雪即便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时候还是虔诚地跪拜,感谢观音菩萨让她剩下言益和雁月两个孩子。 之后,本来不想去祭拜的洛灵儿也是在茹雪和昭雪两姐妹的鼓励下,满面通红地上去进香,还惹来昭雪这个小丫头更加欢快的模样,也是让洛灵儿的面色更是通红。 不过如今的洛灵儿虽然面上通红,但是心里面可是高兴极了。本来就十分想要为张凡生个孩子的她,因为自己的担心以及种种原因,一度曾经放弃了这个念头。但是如今,怂恿她前去祭拜送子观音的竟然是茹雪。这个让洛灵儿放弃心中想法的主要理由如今已经不存在了,洛灵儿自然是更加高兴了。 怀着这种想法,洛灵儿在起身的时候,还是偷眼看了看张凡,似乎想要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只是让她失望的是,张凡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往她这边多看几眼。这不由得让洛灵儿感到失望的很。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更是让洛灵儿有些难受了。映月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上前祭拜的时候,张凡的眼神就一直盯着她。 不错,张凡这时候的心思全都放在映月的身上。心里面想着这些事情,眼光也就自然而然地放在了映月身上。 庙宇的旁边,是一排用来给游人歇脚的禅房。当然,并不是随便让人进的,而是要招待那些最为“虔诚”的游人。所谓的“虔诚”,说到底也就是看在到底是谁给的香火钱比较多了。张凡如今算是财大气粗了,所以在一个僧人堆起满脸微笑地向他传扬广大佛法的时候,大手一挥便是让一旁跟着他的王猛掏了一沓银票出来。钱足够了,身份也就自然从需要指引的迷途之人变成了最为虔诚的信徒了。 坐在禅房中休息着,品着寺里送来的极品好茶,张凡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他看到映月找了个理由出门去了的时候,张凡那烦躁的模样也就更甚了。 而随后,王猛便推门走了进来,向张凡和几女见礼之后,便来到张凡身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房中的众女看到张凡听到王猛的话之后,立刻是双目发光,顿时就精神了起来。站起来跟几女说自己出去有些事情,张凡不等回话便随着王猛走了出去。这让房中的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在心里面胡乱猜测起来。 “你确定?”出了房门的张凡立刻就对王猛问道。 “大人。”王猛说道,“今日梁百户与那黎阳,还有一众弟兄一同守在暗处。方才三夫人出门之后,也不知见到了什么,便想着西南边的一座禅房走去了。那里面早就已经有人在了。” “可看到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人?”张凡赶紧问道,“黎阳可能认出来,里面的那人是否就是那个玉儿?” “回大人,还不能。”王猛说道,“适才弟兄们的眼睛都放在大人这边,并没有太过注意其他地方。方才三夫人进去之后,梁百户马上就找了位僧人询问一二,这才得知里面早就有一名女子等在那里了。只是问他那女子的相貌,她也是摇头不知。” 听到这,张凡不由得有些失望。不过随即,他也就释然了。这里供游人们歇脚的禅房不少,虽然有大有小,不过大都是同一种布置。那件禅房除了面朝东有着一扇门之外,房中只有个不大的窗户,别说是大人了,即便是孩童也难以从那里脱身。想要出来,必然是要走正门了。 如今,那间禅房的正门已经被张凡的手下盯得死死地,只要人走出来就必然会被看到。得知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玉儿,如今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张凡虽然急于知道,但是已经等待了大半年的他,也并不在乎再多等这么一会。 见到张凡打定了主意,王猛不由得开口问道:“大人,倘若里面的人真的就是那个玉儿,咱们怎么办?是不是要立刻把她给抓了?” “不要。”张凡否决了他的办法,“她身后必定是有人在相助的。此处游人甚多,若是抓她必然会引起骚乱。到时候她的人若是趁乱跑了,咱们根本就无从查找。更何况就算咱们能撬开这个女人的嘴巴,也需要些时间。等到咱们得知那些人的所在,恐怕他们早就已经跑了。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女人知道的并不多。万一那样的话,咱们抓住她一个根本就是无济于事,还会因此打草惊蛇,让这帮人的行踪更加隐秘以后就麻烦了。” 听了张凡的话,王猛也是暗暗点头。 “派两个人过来守在这里,我跟你一同过去。”张凡吩咐完,便向着一旁的一座偏僻禅房走去。只不过不论是张凡还是王猛都没有发现,远处正有一双美目正用着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他们。 首发 。 第三百九十七章准备完毕 “大人。 ”“大人。”“……” 刚一推门进入,张凡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声声问礼声。张凡并没有太多在意,只是挥了挥手就开始询问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形?” “回大人。”梁超上前,透过微微开启的窗户指着目标说道,“如今三夫人进了斜对面的那间禅房还没有多长时间。” 张凡顺着他所指的的方向看去,见到对面一件坐落在末尾,并不甚大,也不怎么能引人注意的禅房,问道:“为什么不派人过去听听里面都在说些什么?” 听到张凡的问话,梁超是面有难色地说道:“回大人,卑职不是没想过。只怪卑职和兄弟们对这里实在是不怎么了解,刚才卑职让手下刘云过去探听一番,谁知还没等他走到那边,就已经被职守的僧人给赶了过来。” “这是为何?”听到梁超的话,张凡不由得好奇地对着那边仔细看了看,这一看他就明白原因了。对面的那一排禅房周围的确是有着几个僧人站在那里,还不断警告一些有意无意地想要接近那里的男客。 “对面那里是专门给前来祈福的女子歇脚的地方。”梁超无奈地说道,随即便露出了衣服后悔的模样,“早知道,应该带上一名柳营的人过来。”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笑。柳营是锦衣卫中一个比较特殊的部门,若是说起规模当真是小到不能再小,名字在册的就只有十人。但是这柳营在锦衣卫内部可谓是神通广大,其下属更是有许多。这些人大都是女子,专门为了去一些特殊场合去打探事情。起保密的程度那是相当之高,就连锦衣卫里面的许多人,大都是只闻其名,不曾见过里面几个成员。 听起来很是神秘,但是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张凡却是知道的,这些柳营的女人做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工作。放下一个女人本应由的自尊等等这就自不必说了,还要为了很多事情奉献出自己很多。 听到身后传了的些许嬉笑声,张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倒不是在感叹自己这些手下没个正经,毕竟这些都是男人,有那种想法也正常的很。再说了,也只有在张凡这位特殊的都指挥使面前,这些人才能够如此放得开,要是换了别人,他们可绝对不敢这样。而且这也只是偶尔而已,这些人并不是没有看到过张凡发怒的。这也正显示出了张凡的亲和力。 张凡所感叹的是,这些人对于柳营的一知半解。柳营中的很多女探,除了在各个王公大臣家中,以及一些特殊的场合打探消息之外,还有的则是监视着锦衣卫内部。或许就在这些嬉笑的人身边,早就已经埋下了柳营的密探也说不定。 叹了口气,张凡不再关心这些事情。盯着对面看了一会,发现还是没什么动静。突然,张凡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身看了看屋子里面的人,随即便向一旁的王猛问道:“黎阳人在哪里?” 不过,如今屋子里面全然没有黎阳的身影。张凡这几天让他跟着,就是为了好等到像今天这样的绝佳时机,让他来认人的。而如今黎阳竟然不在,这不由得让他有些诧异,还有些微微地恼火。 “回大人。”王猛答道,“黎阳得知了事情之后便出去了。他这是去查探这附近可有什么人埋伏着。” 听了王猛的回答,张凡这才是放心下来。不过他还是稍有疑虑地问道:“就他一个人去的?” “卑职已经让人跟着他一同去了。”王猛回答道,他自然知道张凡这是在担心什么。 听王猛这么回答,张凡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正说着,黎阳和一人便推门走了进来。二人看见张凡在房里,也是赶紧上前问礼。 “打探的怎么样了?”张凡对着黎阳问道。 “回大人。卑职方才在这附近转了转,发现可能的地方都有些人。不过卑职无法分辨到底哪些人是。卑职估计,来的人在教中都是些有本事,但是并不怎么显山露水的人。这样的人在五毒教中有不少,其中很多人卑职都不认识。 “而且能够被那方月玲派出来的,想来也都是这上面的好手,未必会露出许多痕迹。不过卑职已经将可疑的地方都记了下来,只要派人去这些地方看着,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这样的地方共有几处?”张凡问道。 “光是这座观音庙中,就有整整十处。”黎阳说出了一个让张凡感觉有些头疼的数字。 “那这整座寺院呢?”张凡问道。 “这卑职不知。”黎阳说道,“不过卑职看来,这些人也就只会在这里接应那女子。毕竟咱们得来的消息,那女子并不会武功,所以要确保她能够安全脱身,这些人的距离应该不会太远。至于这整座寺院,那可疑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倘若都要一一派人盯住,五百人也不够用。而且咱们现在的目标就只有那名女子,只要盯住了她,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查处他们的所在。” 黎阳这番合理的分析,再加上跟着黎阳一同出去的那人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刚才黎阳在外面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张凡也就不再追问了。转头看向梁超:“人手够吗?” “这红螺寺乃是个好地方,平日里便有咱们不少人在这盯梢。”梁超回道,“方才卑职已经让他们过来了,来了有二十人。” “你现在就和黎阳过去,吩咐他们按照黎阳的指点,到那些个可疑的地方给我盯好了,千万不要出了什么纰漏。”张凡吩咐道。 得到命令的梁超和黎阳抱拳应是,便转身离开。 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而那间小小的禅房里的两人,也在各自准备着。 “想好了没有?”玉儿看着映月说道,虽然是催促她的话语,但是里面一点也听不出来有什么急躁的意思。 “我想好了,玉儿姐姐。”映月这一次没有再拖沓,直接说道,“等我回去之后,立刻就跟凡哥提起这件事情,问他老教主的所在。”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玉儿反而疑惑了起来,看着映月很是不确定地说道:“我说小月儿,今儿个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映月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件事情我想了大半年,今儿个也算是想通了。老是让姐姐这么隔三差五地来找我也不是个事。再说了,早点帮着小姐办妥了这件事情,兴许等到小姐迎回了老教主,心中一高兴,便将那能完全解去‘五仙蜜露’的解药赐给我也说不定。” “唉,其实这个道理你早就已经明白了。”玉儿说道,“只不过都因为那个张凡,如今却是拖了这么久才下了决心。姐姐早就告诉你,这天底下的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也能坏了大事。” 面对玉儿的这么一番挖苦,映月并没有回应什么话,只是笑了笑而已。 “不过……”玉儿随即又说道,“我说小月儿,你今儿个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莫不是……莫不是这件事情你已经对那张凡说了,如今他要你来用这番话稳住我,想要做些什么吧?” “不,姐姐怎么会这么想?”映月听到玉儿的话,露出了惊讶非常的表情,“我李映月行事一向是光明磊落,就算是恨一个人到了极点,也会当着那人的面说出来,绝对不会干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姐姐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若是以前的你,我绝对相信。”面对映月这番可以算得上是发誓赌咒的话,玉儿却是丝毫没有动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现如今的你,对一个男人如此痴情的你,我可就不太相信了。姐姐我是过来人,知道当一个女人爱上男人的时候,那痴心能让她到什么地步。绝对可以让女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被卖了还得帮着她数银子。要说啊,咱们女人就是这么命苦,就是这么贱骨头。不过……” “不过什么?”映月对于玉儿的这番话,虽然心里并不怎么认同,但她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如今的她就是这么个想法。 “不过就算是如此,哦我也并不怕你耍什么花招。”玉儿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道,“反正如今……” 玉儿的话还没有说全就打住了,不过映月却是警惕了起来。玉儿并不是一个自信的人,这一点在五毒教的时候,映月就已经明白了。而她平日里之所以会表现的如此自信,全都是因为在她的身后有着一个方月玲在给她撑腰壮胆。 而如今,玉儿又再一次露出这么自信的模样,这不由得让映月又开始猜测,是否方月玲本人已经到了京城了。 想到这里,映月不由得担心起来。老实说,方月玲她并不算是熟悉,在五毒教的时候,映月只不过是个没有丝毫权力的人,见到她也是害怕的很。而方月玲到底有些什么样的手段,她更是一概不知。 “好了,既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那我也要回去了。”玉儿站起身来,向着房门走去,“记住你说的,三天之后,我会想办法去找你的。” 说完话,玉儿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映月一个人在房中。 首发 。 第三百九十八章大失所望 从来都没有人会想到,红螺寺中的观音庙,这个大都是女子前来祈福的场所,如今居然会在暗中聚集了这么几十人。而且这几十人不管是阵营相不相同,所有的目光全都盯在此处西南方一间偏僻的禅房上。 张凡在房中跟自己的一众手下等待着,一间不大的禅房中塞了进来近十人,却是一个敢发出声响的都没有。禅房外面,此时正是游人正多的时候,可算是人声鼎沸,而且女子结伴而行所发出的嬉笑声也是一刻不停地传进来。但是屋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那些事情,正更显得这间禅房里面有些安静地让人发慌。 此时的张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面上也没有任何一句话,目光透过窗栏紧紧地盯着对面。只不过,他内心和他的表现是完全不同的,此刻的张凡,心里面也不知怎么的紧张到了极点。 “大人……” 一旁的王猛似乎从张凡身上看出了些什么,想要说些话让他能放松下来,却是被张凡挥手止住。 房门打开,前去布置人手的梁超和黎阳走了进来。 张凡只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再次转过头去盯着对面,口中却是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兄弟们都已经将招子紧盯着黎阳所指的几个地方。”梁超说道,“还请大人放心,这帮兄弟全都是老手,绝不会被人轻易发觉的。” “嗯。”只是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张凡并没有说别的话。 一旁的黎阳却是一副想要说话有不敢开口的模样,看的其他人都疑惑的很。扭捏了半天,黎阳似乎还是下了决心,开口说道:“大人,卑职有些话要跟大人说说。” “嗯。”还是这么一声不冷不热的回答。 然而听了张凡的这么一声,黎阳的表情却是更加怪异了起来。 张凡半天都没有听到黎阳开口,不由得好奇地回头看了看他,发现了他面上的怪异模样,立刻就明白过来了:“黎阳,你投靠于我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再说了,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不需要隐瞒什么事情。” 可是,即便张凡这么说了,黎阳还是一脸的难色,并没有开口。 见到自己的话都不能让黎阳开口,张凡不由得好奇了。他招了招手,让黎阳到他身边来。 一旁的王猛等几人见了,很是识趣地立刻退到一边。 “到底怎么了?”张凡问道。 “大人,是这么回事。”黎阳说着,便伏在张凡的耳边悄声说起话来,声音的大小当真把握的相当到位,旁边的人都是好手,也不乏耳力非凡的人,却当真是没有听到黎阳都跟张凡说了些什么。 “什么?有这种事!”听到黎阳的话,张凡顿时露出了一副惊讶和疑惑的模样看着黎阳。 黎阳却是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看到张凡望向他的表情还带着许多不信,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团,递了过去。 结果纸团打开来,张凡只看了一眼,面上的表情也变成了严肃,将纸条递了回去。 接过纸条的黎阳二话不说,张口便将它吞了下去,显然那上面所写的事情相当的重要。 一脸严肃的表情,张凡思量了一番,看向黎阳的面上带上了一丝揶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大人!”黎阳似乎有些惶恐,“卑职自然是会听大人的吩咐,要不然……” “嗯,放心吧。”张凡说道,“之前我说的那句话你可还记得?” 张凡并没有说到底说了什么,但是黎阳似乎早已知晓,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大人的话,卑职铭记于心。”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张凡再一次露出了微笑,说道。 “大人觉得,卑职应该怎么做?”黎阳问道。 张凡思索一番,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也不多啰嗦别的,黎阳再一次伏在张凡的耳边一阵耳语。 张凡听完了之后,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就这么半吧,到时候我会联络你的。” “是。”黎阳抱拳,郑重其事地对着张凡行了一礼。 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的话,这不由得让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完全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在他们看来,似乎是黎阳和张凡说了什么,然后张凡让他去办件事情。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却是无人知晓。 只有在旁边默默注视着两人的王猛,心里面似有明悟,但是一来,他根本不敢确定事情是否就是自己所想的;二来,他也不准备去过问这件事情,张凡是他的上官,上官若是有了什么想法并没有需要告诉下属的义务,若是需要帮忙的话,张凡自己自然会提出来的。 就在这时候,对面那个如今正牵动着几十人的心的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了。房中走出来一位最多不过三旬,身穿一身普通夫人装束的女子。 这个女子走出来之后,站在房门前四周看了看,然后朝着大殿左边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条路正是通向大殿后方。 “怎么样?能认出来她是谁吗?”张凡向着一旁的黎阳问道,视线却是一直盯着那名女子。 黎阳自从那名女子出来之后,也是一直看着。转头对着张凡说道:“卑职惭愧,卑职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听黎阳这么一说,张凡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失望到了极点的表情,而身后的一众人也是同样。 一旁的梁超听黎阳如此说道,不由得很是着急,赶紧问道:“会不会是距离太远,你看错了,或是没有看清楚。” “梁大人,卑职对于自己的这双招子还是有自信的。”黎阳看着梁超郑重地说道,“只是卑职当真不认识这个女子。” “会不会是那个玉儿易了容?”梁超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不会。”再一次,黎阳轻而易举地否决了梁超的猜测,“且不说那玉儿并不会任何易容之术,即便是有高人帮她改变了容貌,但是身形却是没法变。那玉儿当年在教中也算是有很多人对其垂涎三尺,卑职也不例外。但是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玉儿,这点卑职能够肯定。” 听到黎阳这么一番无懈可击的否定,梁超的脸上终于也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么多天的布置,终于等到了今天这么一个大好机会,而且还占了这里的地利,有着不少人就在这里盯梢。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布下之后,却是发现几乎可以肯定了的目标却是另有其人,这怎么能不让人失望。 房间里,除了一个人之外,包括张凡和黎阳全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而唯一的那个人,正是王猛。 自打刚才黎阳开口说不认识那女子的时候,王猛的双眼就紧紧盯着黎阳,观察着他面上的表情,甚至他表情的每一个变化,身上的每一个动作全都没有放过。而黎阳也不负重望,王猛是任何破绽都没有发现。 就在连王猛都要认同黎阳当真是不认识那名女子的时候,突然间他想到了刚才的事情。心中一番思索,他不由得将目光在黎阳和张凡两人身上来回徘徊,嘴角也是微微上翘了起来。不过终究,王猛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也罢。”张凡突然开口说道,“不是就不是吧。我心里面刚才还在担心映月,会不会因为对方是五毒教的人儿有了什么大麻烦。如今知道对方不是,却也能让我稍稍放下心来。” “大人,万万不可麻痹大意。”旁边的梁超提醒道,“虽然黎阳并不认识那名女子,但是也并不代表,那名女子就不是五毒教的那方月玲派来的人。这件事情还是要小心为妙。” “嗯,梁超说的是。”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不管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会纠缠映月大半年的光景,所为的事情必然不会是小事。如今咱们已经准备好了,不管她是谁,想要干什么,抓过来问个清楚,一切就明了了。” “大人说的是。”黎阳赶紧随声附和。 “既然如此,你们给我跟紧了,不要让她再跑了,也决不能让她发现你们的行踪。”张凡说道,“等摸清了他们的住处,派人给我盯好了。” “是。”禅房中的人齐声应道。 王猛却是看着张凡问道:“大人,您现在……” “我要先陪着家人回去再说。”张凡说道,“家里面还有些事情要我过问一番。” 虽然说是家事,但是在场的人又有哪一个心里面不明白张凡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如此,卑职就跟着弟兄们一同过去看看。”王猛说道,“让梁百户和黎阳护送大人回府便是。” “不,王猛你带着几个人留下来陪我回府便是。”张凡说道,“黎阳和梁超就留在这里吧。毕竟就算这些人不是五毒教的人,想必一些江湖上的手段,你们也未必会比黎阳明白。万一有了什么变数,也好立刻改。” “是。”众人再一次齐声应是。而王猛,更是多看了黎阳几眼。 张凡却是不再过问,看到映月从对面那间房间里,神情恍惚地走了出来,他也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首发 。 第三百九十九章绝望边缘 映月从房门中走了出来,心神很是不宁。 刚才和玉儿的那番谈话,映月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说自己不会再拖延这件事情了。而当时的她,心里面也当真是这么想的,她都已经做好了打算,打算一见到张凡便跟他说出这件事情。 可是她才刚刚走出房门,却是又有些动摇了。 所谓人心难测啊。 而下一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住了。她看到不远的对面,一间禅房的门打开,自己的相公张凡在几个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陪着张凡一同走出来的人当中,映月看到了黎阳的身影。 黎阳是认识玉儿的,这一点映月知道的非常清楚。而如今黎阳出现在这里,也就表明,她跟玉儿两人相见的事情,已经全都被张凡知道了。不管是所为何事,还是玉儿的身份,在映月看来,张凡已经全部都知道了。瞬间,映月联想到张凡这半年来自己没有太过注意的异状,她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张凡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让她不由得有些后悔。在她看来,张凡自从知道这件事情开始,到现在的大半年时间里面,从来都没有主动问起过她,为的就是想要让她能主动说出来。然而映月明白,张凡给了自己一个有一个机会,而她也是浪费了一个有一个机会。 或许,一个时辰之前,她跟张凡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还有转机。但是如今,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要说着女人也是太过感性了一些。如今后悔至极,映月的心里面也是开始想些于事无补的东西。 她想到,自己的愿望实现,嫁给了张凡,而且张凡还为了她摆了那么隆重的喜宴,所为的不过是纳娶她这个妾室而已。想到这里,映月感到自己太对不起张凡了。 她又想到,自从玉儿在她进入张家大门的那一天前来找了自己开始,到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了。然而这半年以来,她所有的心思全都被这件事情所占据着。除了偶尔碰到一些非常开心的事情,能够让她暂时忘记这一切。但是那毕竟只不过是暂时的,等到她的心静下来,心里面又会想起这件事情来。这半年来,映月可算是喜寡忧多。想到这里,映月觉得自己更加对不起张凡,也太对不起自己了,浪费了如此美好的时光。 她更是想到,得知了全部事情的张凡究竟会怎么对她。“休妻”,这两个沉重到不行的字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然而随即,映月就笑了起来,当然,倘若她如今这副带着悲凄的诡异表情还能称之为笑的话。她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妾而已,若是张凡厌倦了她,说不要就不要。张凡不需要签字画押,甚至不需要动笔墨写什么休书,只需要让人将她赶出张府的大门便可。休掉一个妾室,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事情了,根本没有人会为了这件事情来指责张凡什么的。 映月如今将事情想得有些太过严重了。其实,这只不过是她因为将事情压在心底半年而形成的。日积月累了这些沉重的东西,如今全都爆发出来看,那力量当真是相当的大,可以瞬间将一个坚强的人推向低谷。 已经被悲凄和绝望浸透了所有心思的映月就丝毫没有想到过。倘若事情真是会像她所想的这样,倘若张凡也当真会向她如今所想的这么来对待她的话,那么张凡定然是根本就不会在关心她了。然而此刻,张凡出现在这里,在暗中观察着她,半年的时间了却从来没有当场拆穿过她,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话语。甚至于张凡这半年来因为她这件事情而产生的心事重重,全都是因为张凡太过关心、重视她才会如此的。要不然…… 不过此时,心里面已经被绝望完全占据了的映月根本就想不到这些。 她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等着张凡,或者说是等待着绝望,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这边,张凡跟几人出了禅房之后,他立刻就以眼神向玉儿离开的方向示意。梁超自然是明白,向着李阳和后面几人点了点头,便向那里走去。而黎阳临走之前,还用不放心的眼神看了看映月,却是被张凡看见,向他点了点头。黎阳这才放心地离开。 这些并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小事全都被王猛看在了眼中,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张凡向着映月那边走去,而王猛则是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张凡身后,既不会打扰他和映月,也能够及时地保护张凡。 看着张凡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映月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一番心思。 这里并不大,没过多久,张凡便来到了映月的面前,停下来脚步。 没有抬起头来看张凡,映月却是能感受得到他那火辣辣的视线正放在自己身上,这让她更加地难受。 实在是不能再忍受张凡这么看着自己,映月吞吞吐吐地说道:“相公……我……” “先跟我回去再说。”张凡没有让映月继续说下去,声音平静的很,让映月无法揣测他心中的想法。 说完了这句话的张凡,也不等映月说什么,转头便向着茹雪等几女所在的那间禅房走去。 而映月,只是木讷地跟在张凡身后,脚步沉重地迈着。 走到房门前,还没有推开房门的张凡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嬉笑声,似乎里面在进行着什么开心的话题。张凡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了一副微笑的模样,推开了房门。 “姐夫,还有月儿姐姐,你们怎的去了这么久。”见张凡和映月进来,活泼的昭雪立刻就娇嗔着说道。 “在外面遇到了一个熟人,多说了两句话。”张凡一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的模样,“怎么了?” “哼,哪有姐夫这样的。”昭雪却是一副不饶张凡的模样,“出来游玩,不陪着家人,却又是和别人说什么话。” “昭雪,不许胡闹。”一旁的茹雪出言教训妹妹,只不过言辞中并没有太多的责备。说完了,她还用抱歉的眼神看着张凡。 这还引来了昭雪的不满:“姐姐就知道护着姐夫。” 房中自然又是一片欢笑,当然,除了映月那副实在算不上笑容的模样。 张凡自然是不会反驳,微笑着说道,“昭雪说的对,姐夫以后保证不犯了。” “对了,接着咱们去哪?”昭雪最关心的是这件事情。 “哦,对了。”张凡一拍脑袋说道,“恐怕今天不行了,临时出了些事情,我得先回去了。”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昭雪自然大是不愿,而旁边的茹雪和洛灵儿却是一副明白的模样。只有映月,听到张凡说有事情要回去,心中又是一阵紧张。 “要不,你们去玩吧,我先回去。”张凡说道,“我让王猛跟着你们,这样也能让我放心些。” “不必了。”茹雪说道,“今天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妾身也是有些乏了。再说,妾身也想益儿和月儿了。既然相公说有事情,咱们就一道回去吧。” 这番话从茹雪这位张凡的正妻口中说出来,除了昭雪这个小丫头面上透露着不满的神色之外,其他人都是答应了下来。 在回程的马车中,几人还是有说有笑的,张凡也不例外。除了映月,一个人坐在那里并不主动参与话题,除非有人问到她了,她才会强做出一副笑脸,附和一句。而一路上,张凡却是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这不禁让映月心中更加地难过。 回到家中之后,茹雪还是比较关系自己的孩子,马上就去往赵氏那里看望了,而昭雪则是陪着她一同过去。洛灵儿当真是有些乏了,也是回房休息去了。 只剩下张凡和映月二人,气氛很是诡异。 “跟我来。”良久,张凡就说了这么一句,便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映月跟在他身后。 书房中,张凡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也没有什么动作。眼睛就放在映月的身上,也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映月则是坐在张凡的对面,低着头不声不响的,一副犯了滔天大罪的模样。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大半天都没有说话。 这时候,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官人。”家中丫鬟的声音响了起来,“梁百户在外面,要见大人。” “让他来。”张凡吩咐道。 没多久,梁超就到了,敲了敲房门,得到了张凡的允许便开门进来。向张凡和映月问礼之后,便看着张凡,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说。”张凡吩咐道。 “回大人。”梁超说道,“这次卑职等人没跟丢,如今已经找到了那帮人的所在。现在那周围已经有咱们百多号弟兄看守着,城门那边咱们也已经知会过了。” “给我看紧了。”张凡说道,“等我过去再开始抓人。倘若他们要是有所发觉,想要走的话,就给我立刻抓人。死一两个没关系,别全死了就行了。” “是。”梁超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房中又是一番沉默,终于,映月听到张凡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事情马上就要有个结果了。 首发 。 第四百章微笑重现 张凡的一声叹气,似乎让这间死气沉沉的房间里面泛起了涟漪,将隐藏在其中的汹涌澎湃全都展现了出来。 “凡……凡哥……”映月似乎是再也无法镇静,或者是她想要抢在张凡前面说出来,“……我……我……”神情激动的映月,如今连想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这么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几个字。而且,从来都没有在张凡面前表现过软弱一面的她,如今面上却是带上了泪光。 看到映月这个样子,张凡着实有些讶然。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女性哭泣,或者说是他根本受不了女子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干了一年多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老实说张凡什么情况没见过,应得的不应得的,有的并非张凡想要那么做,但是那也毕竟发生了,而且还是他所阻止不了的。 总之,如今的张凡,除了还不能够设身处地地考虑一番自己遇到那些事情之时的场面,但是他也算是见识过了人间所有的不幸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看不惯女子哭泣,尤其是他自己的女人在他自己面前哭。 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映月的跟前,张凡俯下身子亲手将映月那已经顺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流到下颌的泪水拭去,口中略带着无奈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哭起来了?” 听到张凡的话,映月的眼泪是止住了,可是还有些抽泣。她抬起头,看着张凡那张除了没有微笑便丝毫没有变化的脸庞,不由得问道:“我……我……凡哥……你不是要责……怪我吗?” “责怪?”张凡听了她的话,面露疑惑的表情,“我为啥要责怪你,怪你什么?” “你……”听了张凡的这番话,映月已经不只是疑惑了,面露惊异,“凡哥你为何不责怪我?毕竟我……” “大半年都没有把有人来找你的事情告诉我?”张凡接着映月的话说到,“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张凡突然想到,似乎自己刚才那种不言不语的样子,当真是将映月吓到了。不过张凡心里面当真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平日里坚强开朗的映月,居然这种程度就哭了。倘若是换了洛灵儿,张凡绝对会信,但是映月,他就有些无法理解了。 或许,看到映月这副担惊受怕到了极点的模样,张凡心里面突然明白过来了。想到这里,张凡突然想要戏耍她一番,或许板着脸对她说:“我为何要责怪你?以后咱们两人就形同陌路,再没有什么关系了。”这样来逗逗她。可是思来想去,张凡怎么也说不出这么重的话来逗映月,在他心里面,对于映月的爱意还是占据着第一位的。 想到这里,张凡突然觉得很想笑。虽然他明白,如今的这个场面实在是不适合发笑,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呵呵呵……哈哈哈……” 听到张凡的笑声,映月面上疑惑的表情有变成了先前那副自怨自艾的模样。不过渐渐的,她发觉到张凡的笑声并非是她所想的嘲笑什么的,而是…… “凡哥……”看着张凡,映月不由得问道,“……你没事吧。” “哈哈……我……我没事……”张凡笑的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渀佛他真的遇上了什么能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只是……只是……哈哈……” “只是什么?”映月瞪着还含着泪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张凡,好奇地问道. “只是我……从来没想到过……”张凡虽然止住了笑声,不过话语中还是充满了笑意,“我从来没想过,我的月儿居然也会有今天这副模样。话会所刚才你的样子,真的跟……唉,可惜这里没有相机,要不然这一瞬间……以后可就好看了!” 听着张凡的话,映月的脑海中自动地将“相机”这种她根本无法明了的词汇过滤了。但是张凡前面的话她却是听的非常明白。总而言之,她明白了张凡本就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过担心了,这才会在心里面如此担心,从而出现了那番误会。 而如今,张凡这么说了,这让映月的担心尽去。明白了自己并没有被张凡讨厌的同时,映月也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大半年的日子里面,从一开始一直到现在,张凡一直都在关心着她。 想到了这一点,映月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笑容,而且是她最为开心的笑容。比她当初和张凡相爱之时,比她得到了张凡的真心对待之时,比她嫁给张凡的时候所要露出的笑容都要开心的多。想来也是,没有什么能够让一个女子知道自己的男人无时无刻地不在关心、担心自己而更能让她开心的了。 看到映月的这副笑容,张凡却是有些疑惑了。在他看来,按照映月的性格,这个时候应该会大发脾气才对。可是如今,映月却用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这让张凡有些摸不着头绪。 话语中伴随着疑问:“月儿,你怎么……” 张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映月跳起来一把抱住。这情况倒是让张凡能够理解,但是这这个时候,他却不是太明白。 将脸庞埋在张凡的胸膛中,映月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张凡,也从这一瞬间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双手也搂住了映月,将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 两人就这样,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良久,两人才分开。这个时候的映月,除了那双眼睛还有些微红之外,面上正流露着微笑的她,根本看不出之前还悲伤到了不行的地步。 重新坐了回去,映月对着张凡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事情,想必凡哥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没有说话,张凡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凡哥都已经知道了,如今也探查到了他们的所在,那映月也就不多说了。”映月说道,“只是映月有些好奇,凡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年前吧。”张凡没有再要隐瞒的意思,“她来找你的那天,就是我把你娶进门的日子。第二天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我……其实那天就想要告诉凡哥的。”映月有些难过地说道,“只不过那天,我……我……” “月儿,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张凡没有勉强映月非要说出来,“我知道你为何那天没有跟我说这件事情。” 看着张凡一副了解的模样,映月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二天,映月也是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凡哥的,甚至那一天,就有了这个打算。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凡哥在跟前的时候,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再到以后,映月就更没有办法说了。 “一开始,映月希望凡哥的手下能打探到这件事情,然后由凡哥来问我。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凡哥却是始终不过问。再过过,映月就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要让凡哥来问问我。倘若凡哥问我了,即使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映月也会据实相告的,可是……” “唉……”听了映月的话,张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映月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说道,“其实我有何尝不是如此呢!我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每次都希望你能够亲自告诉我。可是每一次,你都不说。” 说到这里,屋子里再度沉静了下来,不过没有过多久,两人便相视而笑。 半晌,张凡才微笑着看着映月说了一句:“总觉得,我们俩真的好傻。” “是啊。”映月附和着说道,“不过映月总归还是做错了。” “什么?”张凡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映月曾经当着凡哥的面发过誓言,‘从此以后再也不对凡哥有所隐瞒了’。”映月有些后悔地说道,“可是映月还是这么做了。” “这不是你的错。”张凡说道,“我知道,映月不跟我说,定然是因为心中有担忧的。” “可是我并没……”映月正想说明,却是被张凡的手势止住。 “如今都已经如此了,这些事情就不必再提了。”张凡大度地说道,“只要映月你以后,不再这么做就行了。要是有个什么万一……” “放心吧凡哥。”映月信誓旦旦地说道,“映月以后再也不会干这样的傻事了。” “对了凡哥。”映月突然说道,“事情的前后你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张凡回答道,“等会我就要过去,把他们抓回来。” “这样也好。”听到了张凡的话,映月似乎放下了心中的负担,“或许,事情早就应该如此了。不过,我希望凡哥尽量不要伤害她。” “谁?”张凡一脸雾水的模样。 “你不知道?”映月睁大了眼睛,“黎阳不是和凡哥在一起吗?” “我让黎阳去认人,他不认识啊。”张凡说道。 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张凡知道情况定是有了变化,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去。 “凡哥,等等……”映月急忙喊道。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来,耽搁不了多久。”张凡回了一句就打开了门,对着站在门外的王猛说道,“派人给我看好了,不许有人进府,也不许有人出去。” 等到王猛应是,张凡也不再关注后面映月似乎想要说什么便走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映月在原地。 首发 。 第四百零一章婆媳之间 张府中,饭桌上。 张家如今因为张凡的原因,这情势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面更是行情大涨,俨然已经成为了京城中能够进入第一流的一股势力。当然,除了张家的仕途渊源不算长久,还有就是张家并没有众多的人丁。不过这些都完全不是问题,毕竟现在的张凡虽然做着那个人人生厌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可是在他的这种操作下,不仅仅是他,就连整个锦衣卫在百官们的眼中也是发生了很多变化,虽然如今的锦衣卫,坑害忠良、陷害无辜的事情依然是没有少干,不过因为张凡的原因,情况也好了很多。最起码,那些被定了罪的人,当真也是犯了不少事情,不再像是过去那样,完全就是“莫须有”的罪名被吵架问罪了。测试文字水印5。 所以,张家这面人丁单薄,但是实力强劲的大旗算是在京城竖立起来了。并且,它虽然现在就表现出了无比强大的实力,但是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它的尽头,未来还有更大的升值空间。 总之,这就是张家如今在京城中的模样了。但是这也只不过是外在的,让人看起来的感觉,对于住在里面的人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对于赵氏来说,如今的日子可算是甜如蜜了。儿子孝顺、事业有成,又有了孙子孙女,算是承袭了张家的香火。对于已经人过中年的赵氏来说,她丝毫不觉得这幸福来得太晚了一些。然而她如今虽然是衣食无忧了,但是过日的方式还是跟从前一样。测试文字水印3。后院种些菜,每天还是她自己去打理,即使香梅这小丫头要帮忙她也不干,坚持要自己下地。平日里还是会向往常一样,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即使如今家中银钱无数,根本就有着穿不完的衣服,她依然还是如此。 而对于茹雪和昭雪两姐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好奢求的。陈文川的家世不错,但是对于两个女儿,他也从来都没有当成千金大小姐来教育。而她们两人,也不知是陈文川教育的好,还是天生如此,无论是嫁过来的茹雪,还是住在这里的昭雪,也从来都没有太过奢求什么东西,生活过的很是普通。 洛灵儿就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东西了。测试文字水印6。对她来说,如今的生活简直就是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每一息都是老天爷的恩赐一般。对于她来说,任何的东西都比不上张凡对于自己的爱,每天只要能看到张凡她就十分满足了。 只有映月,这些日子因为心事重重而变得消沉起来。 晚饭,因为张凡不在家,这又变成了一桌子婆媳之间的饭桌。话说,这段时间,张凡几乎每次都能回到家中用饭,外面的饭局他只要能推掉就绝对会胡来,今天因为有事情才不再。不过到底有什么事情,只有映月心中最清楚,其他人却根本不知道。 不过如今,张家的饭桌上也有了些不同。测试文字水印9。不,不能说是今天,而是这大半年的时间都是这样。这种情况自从茹雪为张凡生下了儿子和女人之后就开始了。 在大户人家来说,生下了孩子交由奶娘哺养已经成为了惯例。这样不仅可以让孩子长得壮实点,也可以让生了孩子的母亲能够好好休养。张家如今也是如此,不过这也是茹雪的无奈之举。 对于茹雪来说,这两个孩子就如同她的生命一般,可以说如今,两个孩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之张凡还要高上三分。如此爱着自己孩子的茹雪,自然是想要亲自哺养两个孩子的。但是奈何茹雪的身子虽然平日里也好的很,但是还算不上健壮,特别是生了这么一堆双胞胎,身子也就更弱了。测试文字水印7。而且她的奶水也根本不足以哺育两个孩子,甚至就算是一个,都有点问题。但是即便如此,茹雪也没有完全放弃下来,平日里也会亲自喂上两个孩子几口。 而对这两个孩子所倾注的关心最多的,自然就是两个孩子的奶奶,赵氏了。每天,赵氏若是不抱抱孙子孙女,那可真就是浑身难受了。刚出生的婴儿还并不能习惯很多的作息方式,累了就睡,饿了就哭闹。而赵氏这位做可算是尽心无比,只要两个孩子一有动静就的亲自过去看个究竟。 而每天吃饭的时候,即使两个小家伙才刚刚吃过,赵氏也得去看个清楚,等到她确认了两个孩子当真没事了之后,才会来用饭。测试文字水印3。 因为赵氏是家中的长辈,即使张家的规矩再轻松,在随便,长辈不坐上饭桌,做晚辈的也是断然没有提起筷子用饭的道理。因此每一次,张凡和几个女子都要等到赵氏回来了才能开饭。说是等待赵氏,实际上就是在等待两个小家伙不闹人了。 今天晚上也是如此。好在今晚,两个孩子并没有太闹人,早早地就满足地睡去了。 张凡不在,气氛也是如同平常一样。只不过饭用到一半,细心的赵氏就发现了问题。映月这段日子有心事,家中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人过问过。然而今天,映月表现的完全不是一句有心事就可以带过的了,今天的映月,面上的表情,表现出她心里面完完全全就是一种恐慌的表现,似乎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测试文字水印1。 “我说,月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赵氏放下筷子,看着映月问道,“今儿个一大早,我就发现你有点不对劲。本来以为下午凡儿带着你们出去一趟,你能好些,怎么现在看起来凡儿更难受了?到底是怎么了?” 旁边的茹雪等人也是停下了碗筷,好奇地看着映月。她们今天一天都跟映月在一起,自然是对映月今天的怪异表现看的非常清楚,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她们也没有提出来过。如今赵氏说了,她们自然也关心起来了。 “是啊,月儿妹妹,今天是怎么了?”茹雪也问道,“今天一早还不错的,怎么现在?” “我看到了。测试文字水印7。”一旁本就忍不住的昭雪,见姐姐也说话了,立刻就开口说道,“月儿姐姐一早还好,下午去观音庙中,在禅房里面歇脚的时候,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洛灵儿用关心的眼神看着映月,真诚地问道,“尽管说出来的,都是家人,有什么好见外的。” 见到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映月虽然心里面很是感动,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好多少。 “你看你们,一个个这么问,就跟那大堂上逼供一般,就是没事也非得吓出点事情来。测试文字水印6。”赵氏看了看几女说道,言辞虽然严厉,面上却一直都带着微笑,并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 “娘说的是。”茹雪说道,便转头看向映月,“妹妹若是有什么心事,自管说出来便是。若是碰到了什么麻烦,咱们也好一起帮你想想办法。五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不是。” “是不是凡儿他欺负你了?”赵氏一想就想到这上面去了,瞬间,面色就变得有些恼怒了起来,“凡儿这孩子,好的不学尽学这些东西。大男人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应当自己解决,把脾气发在女人家身上,算得什么……” 见赵氏如此,几女赶紧好言安抚。测试文字水印4。 “娘,不是的,这事跟相公没关系。”映月也是赶紧维护张凡,“再说了,相公的脾气娘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出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相公他也断然不会对我发脾气的。” 映月面对着这么一番话,心中非常的感激,但是她还是没办法说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儿要是不方便说那就不会说了。”赵氏见映月不肯开口,便说道,“你们便由她去吧。但是,月儿,若是想说了,随时来都行,娘什么时候都会听的。” “嗯,映月知道了。”映月强作微笑,回答道,“娘,映月有些不舒服,就不吃了。” “唉,也罢,既然不舒服,那就早些回房休息去吧。”赵氏叹了口气,用一副理解的表情说道,“等会我吩咐伙房留些东西,若是饿了,尽管让人去取来便是。” “谢谢娘。”映月道了声谢,便放下了根本就没有动过一口的饭,转身离去。 看着映月离去的背影,赵氏再次叹气。 走在回房的路上,映月当真是心神不宁到了极点。 黎阳竟然没有告诉张凡玉儿的身份,还说根本就不认识她。映月心里面明白的很,自从方月玲当上了教主,五毒教中的各项命令吩咐全都是通过玉儿的嘴传下来的,作为天龙堂堂主的黎阳根本不可能不认识她。那么…… “莫非这黎阳吃里扒外,还是说当初他就是方月玲派到凡哥身边的内应?”映月的心中如此想着,“这方月玲当真是好算计。” 然而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通知张凡。张凡走的匆忙,根本就不停映月的话。甚至还吩咐了手下将这座府院看好,不放人进来,也不放人出去。甚至于映月想要传个消息给他,也根本就没有人理会。 这不禁让映月心里面担心至极,如今的张凡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情况,而黎阳还待在他的身边,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四百零二章准备妥当 映月如今正心急如焚,她虽然已经知道了,如今正待在张凡身边的黎阳根本就是心有他属,虽然身在锦衣卫中为张凡卖命,但是他还是与那方月玲有联系。 是中途变卦?映月觉得不是,在她看起来,黎阳可能从一开始就是方月玲派遣过来的细作。联想起来以往的事情,对于黎阳,映月虽然并不是十分熟络,但是她在五毒教中的时候,也是知道一些的。黎阳这个人虽然算不得吝啬,但是也绝对不是那种大方的烂好人,混江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私心。 然而黎阳向张凡宣誓效忠于他,所做的事情,除了听命于张凡的意思,向方月玲传递有关于方振乾的假消息之外,便是将那可保命的“五仙蜜露”的解药送给了自己。而且张凡虽然也未必就会因此完全放松了他,而派人将那颗药验了验。中原的人并不识得这究竟是什么,但是他们可以确定,这绝对不会是毒药,张凡这样才放下心来。但是他对黎阳这个人还是不能够放心。 这点映月是知道的,并且在她看来,张凡对于黎阳保持着一定的警戒心也是正确的。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张凡完全相信了黎阳;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张凡对于黎阳完全没有一点防备;而也偏偏是这个时候,映月知道了黎阳并非是一心想要帮助张凡,而是另有阴谋。 而今天,恰恰就是张凡探明了玉儿等人所在,就将要去实行抓捕他们的行动的日子。让黎阳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就待在张凡的咫尺之遥,映月简直就无法想象,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偏偏的,张凡今天还针对这座府院下达了命令。所有的外人都不得进府,而所有待在府中的人也绝无允许出府。这种命令平日里根本就不会引起人们的关心,甚至于对于下人没来说,这是相当不错的,不论是府中需要买些什么东西,全都由守在外面的卫士们代劳了,他们师乐得清闲。今天也是如此。 但是此时的映月却是对张凡的这个命令腹诽不已,在她看起来,张凡关心家中众人的安危是不错,但是这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简直就是个多此一举的命令。 更让她恼怒的是,这些人也不知是得了张凡的吩咐还是怎么的,就连她想让他们去给张凡传句话,这些人都不干。 为此,映月都快要急哭了,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张凡的安危,她怎么可能不关心呢。但是这时候的她却根本不能把黎阳要反的消息告诉张凡。 “或许……”偶尔的一瞬间,冷静下来的映月突然想到了,“我可以自己去。”映月突然想到,自己虽然不是行走江湖多时的人,自己的武艺等等江湖伎俩也完全不怎么入流。但是相对于外面这些大都是朝廷量产的人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想到了这一点,映月加紧了脚步,快速地走回了自己的房中,准备起来。 此时的京城外城。这时候的人家大都是用过了饭,虽然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不过街上依然有着很多人。晚上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白天里一些不好意思出门的女子都会选在晚上来这里,不过夜晚女子出行总是会有些危险,因此她们大都是结伴出行,或者带上丫鬟一同。 在那条大都是买卖女子事物的街上,也有着几座茶楼,大都是给那些逛街逛累了的女子休息的,虽然并不会阻拦男客,不过毕竟这里大都是女子,男子若是来到这里却是会受到女客们的指指点点,因此来这里的男子也当真是少得很。而今日,似乎来了不少男客,在临近的几座茶楼中入座。虽然也有很多女客指指点点,以不正的目光警觉地打量着这些人,不过这些男子却根本毫不在意。 在一座名为嫣雨楼的茶楼中,二楼靠窗却又颇为隐蔽的位置,张凡、王猛、梁超和黎阳正坐在这里,张凡的眼神正一刻不离地打量着楼下对面街上的那座首饰铺。面无表情的他根本就让旁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现在是什么状况。”张凡是被通知这里有所变动才会赶紧过来的,刚刚来到这里不久的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大人。”梁超说道,“卑职等人一直待在这里,并未看出什么名堂,是黎阳说有问题,卑职才让人去通知大人的。” “怎么了?”转向黎阳,张凡问道。 “大人,下面这座首饰铺的确没什么问题。”黎阳说道,“下午卑职和梁百户跟着那女人来到这里,见他们进去之后便一直守在这里。不过……” “不过怎么了?”张凡赶紧问道。 “不过这里太平常了。”黎阳回答道,“出入的人大都是女客,在弟兄们的调查下,这些女子的身家并没有任何问题。这家店铺就跟旁边的一模一样。” > “那你为何说有事?”张凡奇怪了起来。 “这怪就怪在太过平常了。”黎阳皱着眉头说道,“像这种作为江湖帮派作为躲避仇家和官府的藏身之所,几乎每座城里面都有。而且这些地方,不论是由那一派的人在幕后,基本都是差不多的。卑职虽然出去办事的次数并不算多,不过也是有些了解的。一般像是这种地方,大都是有些暗号之类的东西来传递消息。不过这里,卑职下午在这条街上仔细看了看,没见到哪怕一点点像样的东西。 “那时候,卑职还以为找错了地方。可是仔细看了看,发现周围并不是没有,而是被什么人抹去了,看起来时间并不是太久。” “这有什么问题吗?”并不太明白其中暗藏的乾坤的张凡不由得问道。 “大人,这可是大有问题。”黎阳说道,面上也是颇为激动,“一般,若是发生了这种情况,那只有一种可能……” “是不是说……”张凡并不是蠢人,没有等到黎阳说完就接口说道,“这里的人准备离开了。” “大人料事如神,确实是如此。”黎阳不着痕迹地拍了一记张凡的马屁。 这让一旁的梁超微微皱眉,倒是一遍的王猛,什么话都没有说了。 “能知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吗?”张凡问道。 “这个……”黎阳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卑职并不能够确定。不过一般来说,若是这些记号是慢慢被人擦除的话,时间就会拖得就一点。这样一来,离开的人能把踪迹完全湮灭,就算是各中好手事后也完全无法追查。这可能要花上大概十日左右。 “但若是这些记号在一天之中,甚至是在半天的时间里面就突然消失,恐怕就说明,这里的人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有人识破了他们,必须要马上离开。这样一来,走的匆忙,而且擦除这些记号的时候必然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这样的话,时间最多不过三天,甚至有可能当天就要离开。” 听到黎阳的这番话,张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大人,莫非这帮人得到了什么消息?”一旁的梁超紧张地说道,“卑职下午也是派了些人暗中在这条街上查访一番,今日下午确实是有些人行动有些诡秘,而且行事也是匆忙的很,很可能就是因为此事。” “大人是不是觉得……”王猛开口,停顿了一番,将眼神放在了黎阳身上,说道,“咱们的人当中除了鬼,有人会去通风报信?” 王猛的这番话当真很重,锦衣卫中出了鬼,虽然不是没有过,但绝对是一件大事。而那个鬼如果被揪了出来,所面对的夜绝对是生死不能的残酷场面。虽然看起来很不人道,但是这些人往往给予锦衣卫所带来的伤害也是巨大的。 而王猛此时,就是在怀疑黎阳。但是他的这番话说出来之后,黎阳完全没有任何变化,身体没有动过,面色也是如常。 “应该不会。”张凡沉思着说道,“他们在京城里,而且目标又是我,定然会做好完全的准备。这段时间咱们的动静不小,或许是让他们发现了什么,才会突然间想要撤离的。” 看了看距离不远的另外两座茶楼,张凡说道:“王猛、梁超,你二人去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安定一点,别弄出了什么动静,让他们发现了。让他们等我的讯号,随时准备抓人。” “是!”二人抱拳应道,转身离去。王猛在下楼之前,还转过头来看了看黎阳,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都准备好了?”张凡对黎阳问道。 “是的大人。”黎阳说道,“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这样就好。”张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可是大人。”黎阳面上露出了担心的神色,“王千户他……”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张凡说道,“王猛绝对不是问题。” “是!”黎阳再次应道。 而此时,张府的院墙上出现了一个黑影。趴在墙垛上看了看四下无人,这个身影快速地跳了下去,毫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虽然张凡派了人手,但是毕竟人不够,不可能每个一段就站着一个人。再说了,府中住的大都是女流之辈,这些侍卫完全想不到会有人翻墙而出。 而这个身影,正是映月。一身黑色的劲装,下了墙就立刻向着从玉儿那里偶然听出来的地方急速奔去。 “凡哥,等等啊,等映月到了!”映月一边飞奔,心中却如此想着。 首发 。 第四百零三章即将开场 “小姐,我觉得这黎阳,不足为信。 ”当真很多人的面,玉儿没有办法交出那么亲热的称呼,不光是她自己受不了,她也要顾及到方月玲的颜面,“当初这个黎阳,丝毫不顾及到小姐,也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教中的什么事情。就为了自己的一条小命,把咱们全都出卖了。如今这种吃里扒外的人突然回过头来会说重新跟咱们一路,实在是不能信! 房间里面,其他的几人,虽然都没有对于玉儿的这番说些什么,不过他们大都也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眼神。 方月玲却没有对此表现什么,依然是一副冷静的模样。 “唉……”看到方月玲这个模样,玉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小姐的心思我知道,我知道小姐的意思是,招他回来时小姐的意思。可是……可是小姐您也不想想,像黎阳这种招招手就来的人,又怎么能信!到时候,恐怕又是想要过来做鬼的吧!” 这回,房间里面的其他人不再沉默了,也是低声认同了玉儿的话。 而方月玲还是一副根本不关心的模样。这一次,就连玉儿都弄不清楚方月玲的心思了,完全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教主。”下面有人发话了,“咱们先不管那黎阳究竟怀的是什么心思。如今咱们的这番布置,也不知道能不能引那张凡上钩呢!” 一旁的人全都点了点头。毕竟,在他们看起来,张凡这么一位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完完全全没有必要亲自过来抓捕他们,在张凡的眼里,他们这些人就只不过是一些小喽啰罢了,虽然他们心理面对此很是不爽,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放心,这张凡今天晚上一定会来。”玉儿却是用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道,“毕竟,如今这事情不是牵扯到咱们的好映月了吗!听说那个张凡对映月可是当真一片痴情不改,即便是当初知道她骗了自己,还是那么喜欢她。那天你们也都是看见了,纳个妾室,弄得比却老婆还要隆重,可见张凡这个人对咱们映月的痴情。如今虽然映月已经不想帮着咱们了,可是如今这事情毕竟是牵扯到了她,张凡断然没有不过问的理由。 下面的这些人听到玉儿的这一番话,当真是有些吃惊了。对于这些把性命别在裤腰带上跑江湖的人来说,没有一个不明白,一个女人对于男人的作用是绝对巨大的。特别若是这女子越是受到男子的疼爱,似乎就昭示着这个男的会越倒霉,而且事情几乎总是这样的毫无例外。 别看这些男子长相凶恶,一脸的杀伐之气。实际上他们当中又有呢一个没有受到过这女子的伤害呢。对于现在的这些人来说,成功的最大一个标志,就是不需要女人。你可以去爱,你也可以娶心爱的女子为妻,让她与你长相厮守。但是你绝对不可以痴迷于她,为了她什么傻事都能干得出来。那样的话,你离死就不远了。 而如今,这些人在嘲笑,嘲笑张凡这个少年得志就尾巴不知道翘到哪里去了的愣头青,竟然会犯下这么浅显的错误,这绝对是他们的好机会。 “既然事情已经这么定了,还有半个时辰。”玉儿说道,“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就要‘离开’这京城了,当然,也得再带上一个人回去。” 听到玉儿的这番话,下面的人都是低声笑了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完全没有之前,他们在锦衣卫的监视下,过着那种缩头乌龟一般的样子,各个都是兴奋了起来。 两边的人马都在准备着,准备着要好好大干一场。而映月,这个时候才是刚刚从家里面偷偷跑出来。虽然京里面并没有实行宵禁,不过这个时候,京城内城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偷跑出来的映月没有别的法子,抢不到马、乘不了车,只能徒步向着目的地快速行去。这京城的地域是何其之大,然而映月虽然并不孱弱,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也是太过艰难了一些。 但是此时的映月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她所在乎的是张凡。或许这段路程会让她很累吧,但是对她来说,哪怕就是累趴下了,也比有可能失去张凡来的要太过轻松了一些。有些事情,是原则性的问题,是大于一切的。而对于此时的映月来说,张凡的安危在她的心里面就绝对是大过任何事情的。 时间渐渐地推移着,这条颇为繁华的街市上,行人也是越来越少了。毕竟在这里逛的大都是一些女子,夜晚不可能在外面逗留太晚的。然而不管是有没有行人,在知情人的眼中,这条平平静静的街市却是越来越汹涌澎湃起来了,即使表面上的这股平静,也根本就不能遮挡住将要发生的大事。平静只会让事情发生的时候,给人更加突然的感觉,那绝对不会是一种好事。 又过了一会,本已经快要退尽人群的这条街上,突然间人又多了起来。这在平常看起来是很正常的,时间到了,很多结伴出行的女子们也都结伴回家。而正是在这人多起来的一瞬间…… “大人,下面有动静!”王猛的眼神始终盯着下面,目不转睛,却是已经再向张凡报告情况了。 听了王猛的话,张凡也是心中一紧,手中正要举起的茶盏如今也是停在了半空中:“怎么了?” “那家首饰铺。”王猛伸出手指着他们今天晚上的目标,说道,“灯这会全都熄灭了。” 张凡赶紧朝着对面看去,果然就如王猛所说的一样。如今虽然已经到了时辰,旁边的很多店铺都已经开始打烊关店了,可是也断然没有一个突然间就将灯火全都熄灭了的!然而那件首饰铺,如今也不知被什么人,像是一口吹面了所有的蜡烛一般,乌漆抹黑的,虽然接着旁边店铺的灯火还能够看得清楚些东西,但是却更加让人觉得那里黑洞洞的,阴森的很。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大人,对面的弟兄们发来讯号了。”梁超看着对面两座茶楼上的人在不停地对着这边做手势,对张凡说道,“他们说,那间首饰铺后面根本就没有人。好像……刚才还有两个打首饰的工匠,如今却是一个都不见了。 “看来,这伙人当真是要跑了!”张凡面露微笑地说道,随即转头对着梁超问道,“地上面都看过了吧?没什么问题吧?” “放心吧大人!”梁超说道,“今天卑职等人刚到得这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探了探地下。这里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没有什么大人物在这里住过。而且这里的地下多是石头,就连咱们的人,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办法在这里不惊动什么人就挖出一条地道了。这些个在这里不过这么些日子的人,就更不可能想出这么个办法了。 “如今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埋伏着。而且咱们的人已经将这座首饰铺团团围住了,决然不会放过一只苍蝇的。他们要是想跑,就只能跟咱们面对面地打上一场。不过卑职觉着他们这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倘若这帮人当真能聪明些的话,如今就应该放下手中的刀剑,出来投降才是。那样也能少死几个。” 梁超的这番话,听起来十分的让人觉得舒心,似乎觉得下面的这帮人如今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只有出来跪着让他们带上镣子一般。听起来当真是让人舒爽无比。 而张凡和旁边的黎阳两个人,也是非常配合地轻笑了两声,表示自己的认同。唯独旁边的王猛没笑过,还是那副严肃冰冷的面孔,渀佛谁欠了他一大笔银子一般。甚至,他还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黎阳,这次你有功。”张凡微笑着对站在他身后的黎阳说道,“这个地方是你给咱们指出来的。既然如此,我也无意让他人抢攻,就由你带着弟兄们去将这些人给我抓回来。” “是,大人。”黎阳抱拳,恭敬非常地对张凡说道,“卑职定不负大人期望,将这帮奸贼全数舀下。”说完这句话,黎阳就转身准备下楼去了。 “若是遇到不要命的刺头儿,千万别给我手下留情。”张凡可算是第一次放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不禁让旁边的王猛和梁超二人是多看了两眼。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张凡随后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些人对我还是有用。倘若能活着舀下,那就尽量。那样最好不过了。” 这么一番前后矛盾的话从张凡的嘴巴里说出来,还当真是人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王猛和梁朝二人并不打算对此多做评论。特别是王猛,此刻的他心里面还总是觉得有个疙瘩无法解开。 “卑职定当全力以赴。”再一次承诺,黎阳毫不犹豫地转身下楼。 而这条街的最东边。 “站住,你是何人!”一个军士对着一个黑影喊道,“此地官家办事,还不……啊……” 将那人打倒,映月没有丝毫停顿,向着街市的中央疾奔而去。 首发 。 第四百零四章好戏开场 有句话叫做“月黑风高杀人夜”,听起来那是相当地扣人心弦,似乎只要有这句描述“风景”的话出来,那就必然昭示着夜晚的不平静。 不过今夜,正逢月中,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空中,在这片月光的照耀,无论是满天繁星还是世间万物,全都黯然失色。今晚当真称不得月黑。 风高也不对。今天晚上不错,是有着些许微风,但是充其量也只是让人觉得清爽罢了。根本没有到那种能让人紧张的地步。 但只要是关联到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人,心中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么一个词。只不过如今的景象并不能应正这句话,于是,即便是有很多人心理面不怎么相信,却还是觉得,今天晚上或许会相当凶险,但是绝对不会血溅三尺的。 不管这是不是这些人下意识所想的。 靠近这座风暴中心的首饰铺周围的三座茶楼如今早就已经是到了打烊的时间,而且三座茶楼看起来也是黑漆漆的。不过若是偶尔有人路过这里,即便是一个再马大哈、再反应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这里似乎有什么大事在酝酿着。 因为这里所来的大都是女客,所以这里的茶楼的不管是掌柜还是迎客的伙计大都也都是女子。这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但是在这里,这一切却又是显得如此的正常。 刚才,这三座茶楼要打烊了,本就是有些胆小的女子,对于张凡手下的这些长相虽然不错,但是大都透露着一些阴冷气息的人自然是有些怕了,特别是这些人都这么晚了还不离去,让人一看就知道定然是在密谋什么事情一般。若不是因为这里是京城,而且这里靠近内城不远,官府巡视的比较平凡,这些人早就去报官了。 不过最后,还是有人上来,礼貌客气地告诉这些人时间已经是不早了,其实就是来赶人的。不过见到一个个横眉竖目的样子,就再也不敢出声了。想走也更是不行,等他们到了门口,发现自己店的大门边上也有人守着。于是,一个个只能躲在茶楼里面,自怨自艾,然后躲在厨房里面向如来佛祖祷告着灾祸千万不要降临到自己身上。 这只不过是一些普通人,与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在这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惊恐模样。不过也可以反过来想,将要开始的风浪还没有掀起,而这些与此事毫无干系的人就已经是被弄成这副模样了。可见,等会真正开场的时候,又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张凡在这段并不长的时间里面,却是好像已经等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一般。不光是张凡,包括他手下的这些人,也都紧张的要命。甚至于,正在那件首饰铺中,他们的目标。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心思,但是他们知道,对方也绝对不会觉得好过,甚至比他们还要紧张。 “大人……”一旁的梁超似乎是觉得如今的张凡也太过紧张了,想要缓解一番,不由得开口说道,“大人让黎阳去带着弟兄们捉舀这些人,是不是……” “怎么?”张凡瞥了他一眼,饶有兴趣地说道,“你是不是不放心他?” “是的。”梁超并没有说什么委婉的话,单刀直入地说道,“卑职就是有些不太放心他。黎阳是半路出道,投入大人麾下的。要说这种人,咱们锦衣卫中也多得是,能提得到如此高位的人也并不是没有。不过黎阳他进来才不过一年不到,大人变如此重用他,且不论这是否有些太过急躁了,就是下面的弟兄们也不是太放心啊。 “而且,黎阳是五毒教的人,当初就是来找大人麻烦的。当真说起来的话,当初卑职还奉了大人的命,带着人去杀了他手下的不少人。说起来,黎阳应该对咱们很恨才对。可是当初,大人要他加入咱们的时候,他只不过略微一考虑,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大人,这行走江湖的人,特别是像黎阳这样行走江湖几十年,能在五毒教中搏得一个堂主身份的人,所凭借的可不光光是本事,最重要的还是要那江湖义气。倘若一个走江湖的人不讲义气,恐怕连一日都呆不下去,不知道也被多少人从背后捅刀子。” 听着梁超对自己所说的这番话,张凡不由得好奇了起来,随即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梁超见张凡向自己问话,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大人可还记得,当初招降黎阳时候的场面?” 面对梁超的这个问题,张凡还是不太清楚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卑职到现在都还记得。”梁超说道,“当时大人劝黎阳投奔这里。当时,黎阳的面上虽然也有过犹豫挣扎的样子,但是却并没有停留多长时间,马上就答应了大人的要求。或许在大人看起来,这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当时,卑职心里面也没有怎么去多想。但是前些日子听到下面的弟兄们有人发牢骚,这才让卑职注意到这件事情。如今卑职心里面再想起来也当真是觉得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并不怎么相信黎阳?”张凡问道,“觉得我这次让他带着人去舀人,有些x妥当?” “不,大人误会卑职的意思了。”梁超见张凡这么说,赶紧否定,“卑职的意思是,这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是大人如此信任他,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但是他却未必能够如此让大人信任。并不是卑职心中太过担忧,只是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大人还是应当留对他留意三分好些。” “梁超啊。”听了他这么一番话,不但不觉得有什么严重的,反而还露出了一脸轻松的模样,笑吟吟地对梁超说道,“还记得当初是我对黎阳不放心,这早就应该解决了的事情,半年来却是这么一直拖着,而从来没有去找过他。结果,我还是打消了心里面对黎阳的疑虑,让他过来认人,还让他今天带着弟兄们去舀人。这些,全都是因为某个人的那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见张凡说完了这番话,便是一脸微笑的模样看着自己,梁超那张颇为英俊的脸上渐渐地红了起来。没错,当初跟张凡说这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话的,正是梁超他自己,这一点她自然是不会忘记。 可是梁超自己心里面明白,当初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全都是因为当时的那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半年了。自从张凡当上锦衣卫都指挥使之后,对属下是极好,特别就是王猛和他梁超两人。王猛是个恪尽职守的人,对于上官对自己的赏罚从来不会太多过问。但是梁超不同,他虽然是个爷们,但其实心里面还是非常感性的,对于张凡这位让他在短时间里面便地位上升了不少的上官,他还是非常关心的。 因此,当时看到张凡如此烦恼,他才会说出这句话来。不过梁超觉得,此时的张凡明显是误会他了,或者是张凡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初自己那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的确确是针对黎阳来说的,不过他只是指让黎阳去认人这件事情,对于其他的事情,他可没有说过。 但是张凡如今这么说了,不知是他故意还是无意,显然就是曲解了梁超的意思。可是即便如此,如今的梁超面对张凡还是一时间语塞,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出来,才好反驳张凡。 张凡看到梁超如今这一脸纳闷的模样,微微的一笑,也不再多关注这件事情了。 不过,不管刚才梁超的这番话到底有没有让张凡有什么打算,最起码一点,如今这里的气氛当真是稍稍缓和了许多。 张凡继续看着下面的状况。如今,时间更是晚了许多,整条街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若是平日里,这里还会有些打更的人,可是因为今天的特殊情况,这条街两头的出口,甚至包括小巷子里可以通向其他街的地方,全都被锦衣卫的人马把守着。凡是靠近这里的人,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都会被强制让他们绕行。除了一个人之外,今天晚上的这条街,就再也没有外人进得来或者出得去了。 如今那件首饰铺中还是如同没有人一般的漆黑一片,一点点动静都没有。而它的四周也是一样的漆黑,但是张凡心理面明白,这些看不清的黑影中,藏着自己的不少人。话说,这只有施于人的目标,却要排除将近十倍的人数前来捉舀,似乎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但是这似乎是中原的传统。 终于…… “大人……”一旁的王猛轻声地说道。 听到王猛的声音,张凡明白是时候了。他立刻努力地向那边看去,却见那里还是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见什么。 张凡有些失望,以为是王猛一时间看错了的时候,天上刚才遮挡住月光的云朵飘开。银色的月光顿时倾洒下来,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借着月光,张凡可以明显地看到,那间首饰铺的后院中有着人影的闪动。而街上,张凡自己的人马也开始动了起来。 瞬间,气氛变得无比紧张,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首发 。 第四百零五章开始拿人 平静的夜晚,就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一般,被一颗掉入其内的小石子激起了层层的涟漪一般,虽然并不是什么大风大波,但是身在其中的人都知道,不用等多长时间,一块巨大的石头将会被投入其中,泛起更加巨大的波浪。 刚才还平静非常的首饰铺的后院中,一时之间却是人影闪动。虽然人数不多,只有十余人左右。这十余人的身影晃动,便是那颗被投入湖中的小石子。然而也正是这食欲让,将会抬起一块更加巨大的石头丢入湖中。 与那间首饰铺平齐的两座茶楼上面,见到下面有人影晃动的场面就立刻给张凡这边,还有在下面街上守候着的人放出了讯号。而这比之刚才王猛告诉张凡下面有情况的时间却要晚上了许多,可见王猛完全就是凭着他那敏锐的感觉而预测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张凡不由得回头看了看他。感觉这种东西听起来让人觉得玄妙,还有些不可信。然而实际上,这种危机将要来临的感觉,却是人们经过很多次相同的经历才会悟出来的。王猛能有如此敏锐的感觉,当真不知道他是经历了多少次比这次更加凶险的状况,才会生出如今如此敏锐的预感。 虽然有些没什么必要,但是这个时候的张凡还是庆幸自己能有个王猛这样的手下,即便王猛就算不会进锦衣卫,却也不会成为张凡的对头,但是张凡还是更加欣赏他。 “大人,对面的兄弟们似乎看不出来下面的那些人在干什么。”正在紧盯着对面的人发来的讯号,将情况转述给张凡的梁超说道,“不过……好像黎阳是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 听梁超说到这里,张凡心理面倒也是好奇了起来。 “黎阳似乎……似乎让每个人都扯下一块布来……”梁超用带着疑惑的口吻说道,不过接着,疑惑就变成了吃惊,“而且……而且他……他居然让他们在……在布上面……撒……撒尿!” “扑”的一声,正在喝着那早就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的张凡,突然间听见这么个事情,一下把持不住,一口就将满嘴的水全都吐了出来。慌忙地擦了擦,张凡用惊奇无比的眼神看着梁超,似乎是想要确认是自己听错了,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撒……撒尿?!” 如今的梁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面上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看着张凡颇为严肃地说道:“是的大人,卑职没有看错。黎阳却是让弟兄们撕下一块布,在上面撒尿。而且……而且还……还让弟兄们将布蒙……蒙在脸上。” 听到这番话,张凡很是庆幸自己刚才才喷过水,要不然这一次必定得再次喷出来不可。 “这个黎阳,究竟是在搞些什么东西?”这个时候的张凡,也顾不上自己刚才说的什么“用人不疑”之类的话了,纯粹就是在发牢骚,“竟然将……将……将那种东西,蒙在脸上,也……也不觉得骚气。” 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这件事情的张凡,半天的时间就憋出来这么个十分不雅的词汇。这不由得让正站在他身边的梁超和王猛两人都觉得太好笑了。 “问问下面,到底怎么回事?”张凡对梁超说道,他想要知道下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由于张凡等人所在的这座茶楼位置,此时正坐在二楼靠窗位置的他们并不能够直接看得到下面街上的自己人,只能看到很小的一部分。所以这边只能够等待对面茶楼上的人打手势、传讯息过来,告诉他们下面街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若是张凡这边想要主动去问下面发生了什么的话,同样,也要从这边讲问题发过去,待到那边的人弄明白情况之后,才能回报过来。 听到张凡的吩咐,梁超立刻向着对面打起手势询问起来。 张凡有些郁闷地看着梁超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双手看似毫无规律,却又暗藏玄机地比划着。作为大明朝最大的两个特务机关,锦衣卫和东厂自然都是有些特别的法子,能够不让别人知道就将消息传出去,如今的这个手语就是其中的一种。锦衣卫和东厂之间虽然是有监察和被监察的关系,不过这两个组织几乎都是同穿一条裤子,联通一气的,相互之间也自然是有一套双方都能看得懂的手势来传递消息。不过即便是如此,为了应付那些所谓的,想象不到的状况发生,锦衣卫还有一套自己的手势。反过来想,东厂那边定然也有,只不过双方在某些事情上面的保密工夫做的很好,不会让对方就轻易知晓的。 张凡作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这些东西自然是要学的。不过他是读书人出身,并非武人,因此按理来说,就算是有什么重大的行动,他不会亲自打头阵,而他的身边也必然会有护卫跟着。因此,张凡所学的也大都是些“救命”之类,看起来有些窝囊的话语。 梁超打完了手势,没过多久,对面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大人。”得到了消息的梁超赶紧向张凡汇报,“下面的弟兄们似乎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有好些人对于黎阳的这个命令很是质疑,因此并不想带上被‘淋湿’的面罩,不过人数并不多,只有几个人而已。下面也有人问过黎阳这是为什么,黎阳却是没有说。” “我倒是听说过。”旁边的王猛突然说道,“江湖上有种毒烟,毒不死人,中毒的人往往第二天,毒就散了。不过却是能让人闻了之后,浑身无力,用尿可以解。” 听了王猛的解释,张凡这才恍然大悟。一旁的梁超也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甚至在他心理面,都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错怪黎阳了。 “大人。”梁超说道,“要不要下令让下面的人全都戴上?” “不用。”张凡冷哼一声,“锦衣卫素来以听从命令为宗旨。再说了,如今不就是几个人吗,让他们吃些苦头也好。” “不过大人……”张凡身后的王猛却是又突然说道,“黎阳他……” “大人!”梁超还没等王猛把话说完,就低声疾呼。下面已经开始了。 守株待兔,等着别人送上门来,这并不是锦衣卫的风范,强攻直入才是这皇帝近卫的座右铭。 黎阳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三四丈远的那扇门,见身旁的人都准备好了,变抽出挂在腰间的绣春刀向前一挥。立刻,四周亮起了几十道亮光。这下子,张凡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百多号人向着那扇门快步而又无声地走了过去。 这一场被人谋划好的行动就要开始了,只不过两方的人似乎都对此有着一番谋划,但是究竟哪一方的人能够获得胜利,这可当真是只有老天爷才能知晓的了。对于双方来说,似乎对于将要到来的争锋相对全都怀着完全的准备,觉得胜利必然会是自己这方的囊中之物。至于事情到底会怎么样,那也只有老天才能知道了 一众人马走到了那间首饰铺如今正紧闭着的大门跟前。既然是要先发制人地攻占进去舀人,而且里面人的身份也已经被确认了,就没有必要再客客气气地上去敲门了,直接一脚踹开便是。话又说回来,锦衣卫行事,从来都是不问对方的。别说是如今这种不明身份和后台的人,而且对方可能只是普通的江湖人士的几率非常高。就算是对方在朝廷上有着极大的势力,哪怕是宰辅或者亲王之流在其背后撑腰,锦衣卫要舀人也是根本不用在乎这些东西。 想当年,有位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仗着皇帝在背后的宠信,嚣张到了极点,无恶不作。为了一些田产之余的东西,竟然就能嫁祸给亲王家的之家,竟然还给对方按上了一个谋反的名头,直接带到牢里面打死了事。 说了这么多,总之一点,每一代的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只要皇帝还在任的,那手中的权势可以算得上要多大就有多大。如今,隆庆虽然已经是快要不行了,但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因此此时的张凡还有嚣张的权利。 而就算是现在隆庆就这么驾崩了,等到朱翊钧上位,张凡还是必然会得宠的。有明一朝,到现在为止,几乎每个皇帝上台之后,锦衣卫都要来上一次大清洗,也只有天顺皇帝一朝出任卫使的袁彬,安安稳稳地服侍了两朝皇帝而相安无事,死后也是高官侯爵,而且也没有人翻他的旧事。 如今,张凡是最有希望成为这么第二个人的。 总之,就是这样。 随着黎阳的一声令下,走到了门前的人已经一脚将大门踹开了。 随着这一脚踹门,似乎是惊动了门中的什么机关。顿时间,一阵有些颜色的轻烟飘了出来。那几个没有听黎阳吩咐而戴上面罩的人,顿时就浑身瘫痪倒在地上,无力再爬起来。 这时候,刚刚还对黎阳很是不满的人,如今全都是用一种感谢的眼神看着他了。 而坐在对面二楼上的张凡,如今却不再关心下面到底怎么样了,反而是转过头来安心地喝着茶水。 梁超是一脸的兴奋之色,只有王猛,一副担忧的模样。 首发 。 第四百零六章急变突生(上) 随着下面的人一脚将门踹开,在昏黄的灯火照印之下,一阵看起来或黄或鸀的烟雾飘散了出来。 几个没有听黎阳的吩咐而在面上蒙着沾满了尿液的面罩的人,顿时就浑身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如今这些人别说是舀刀了,就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旁边听了黎阳的话,将面罩带上的人,刚才大都在心里对黎阳腹诽不已,如今却是个个都向黎阳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没有瘫软在地上的人也只不过这一瞬间的停顿,就已经提着刀冲了进去,而后面却是有几人立刻上前查看那几个瘫软在地的人的状况。 “不要担心。”黎阳见状立刻出言说道,“这毒并不能害人性命,将他们拖到后面便是,不用过问明天一早也能好起来。如今咱们要进去舀人,里面的人虽然不多,如今看情形也是有些棘手。安置好他们就赶紧过来给我守住这里,切莫让他们跑了。” “是!”几人如今对于黎阳也算是尊敬的很,毕竟他也是救了他们。 “大人。”在楼上看到下面情况的梁超面上也是非常高兴,一脸兴奋的模样对张凡说道,“这黎阳果然是有两下子,识破了对方的伎俩。虽然还是有不听号令的人中招了,不过那几个也算不得什么。大人果然没有看错他。” 张凡对于梁超的这番近似于拍马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微微一笑而已。 但是一旁的王猛,却是更加担忧起来,眉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看着张凡如今这么一副轻松的模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却始终都没有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下面,对于首饰铺的搜查还在继续着。前门除了一开始飘散出来的烟雾之外,已经被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了。黎阳知道了以后,也是亲自带着人走了进去。 店铺里面昏暗的很,如今在被外人所带来的灯火下变得明亮了起来。只不过却是给人一种安静到诡异的感觉。地上发出来很多人走路时所带出来的脚步声,也只能带给人们安静和诡异的感觉。 “大人。”一个人来到黎阳的面前,对他说道,“这间店铺的前堂根本没有人。” “那后堂呢?”黎阳问道。 “这……”这人听到黎阳这么一问,话音一滞,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弟兄们已经到了那里,正等着大人到了以后再进去。” “嗯。”黎阳点了点头,抬脚便往里面走去。 其实黎阳心里面清楚的很,为何这些人不先进去。若是按照往常来说,这种活他们绝对是要抢着先进去做。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舀人的活,若是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人物,那人也会因此而得到什么好处也说不定。而且若是碰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趁着没什么人注意的时候,也是可以中饱私囊的。 可是如今,这些家伙倒是客气了起来。原因就是因为刚才打开大门的时候,那突然飘散出来的毒烟。虽然因为黎阳的原因,让他们几乎都是逃过这一劫,但是他们不敢保证,接下来还会不会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或者更加具体一些,倘若是再遇到什么毒烟之类的东西的话,脸上蒙着的布还有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即便是明白这些人的这种小心思,黎阳也并不打算说破,或者鄙视他们什么。在他看起来,这些人跟走江湖的人并没有什么分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是属于朝廷这个天下第一大派的门人而已。只要是人,那就都会对死亡产生害怕的情绪,即便是黎阳这个行走江湖几十年的人也毫不例外。 如今黎阳能够镇定自若,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用毒的好手,对于大多数的毒药之流,他大都根本不会害怕。再说了,他也知道下面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出了店铺的后门便是这座首饰铺的后院,这里的格局有些像这北京城中非常普遍的四合院的模样,除了一面是一件面朝大街的店铺之外,其他三面也都是盖着样式简易,看起来却是不小的房子。 此时,月上中天,月光透过院顶洒下来。单单是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当真是清爽宜人的很,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月光蒙上了一层银色,美的很。若是能在这单调的院子里增添一些风雅之物,那看起来就更加让人觉得漂亮了。 不过此时,在场的人可没有一个有心思往那上面去想,气氛可谓是紧张的很。这也让众人面前的这幅场景增添了许多神秘和危险。 见到黎阳进来了,这些人站在这里还是没有动过,似乎是在等着黎阳给他们下指示,或者是告诉他们这里还会有什么危险一般。 而此时的黎阳却是再 看到黎阳的指示,这些人也没有再多做什么犹豫,就立刻行动起来。既然黎阳什么都没有说,那就表明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 几个人静悄悄地走到了房门前,仔细地探听了一番,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随即转过头来对黎阳摇了摇头。 得到消息的黎阳并没有让他们进去看个究竟,以防里面藏匿着几个闭气功夫了得的人就直接将手指指向了左边的房子。 得到了黎阳的指示,又是几个人静悄悄地走了过去,探听了一番,随即又对黎阳摇了摇头。 最后,黎阳将手指指向了正面对着他的那件房子,也是这整个院子里唯一没有被探查过的地方了。 又是几个人静悄悄地走过去。不过,这一次的情况是大不相同。这几个人还没有走到门前,那扇房门就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这一下子可算是让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在场几乎所有的厂卫都将自己本就提在手里面的刀给提了起来,而站在黎阳身边的人更是举起了已经箭在弦上的弩箭指向了那里。这种严阵以待的场面,让这些身在其中的人全都压抑的很,渀佛在下一刻,什么出人意料的状况就会出现。 突然,黎阳举起来手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这边的人不要轻易攻击。正在得到了黎阳命令的人大都是疑惑不解的时候,对面那扇打开的房门中渐渐地传出了声响,之后,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影。 因为屋檐的原因,那边还是一片漆黑,让人根本就看不到出来了几人,更别提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了。不过听声音,却也有不少人。 随着脚步声的渐渐临近,出来的人在无数可以瞬间置他们于死地的弩箭紧盯着的情况下,他们渐渐走到了院子中央被月光照亮的地方,让人们看清楚了样貌。 “大人。”看到了下面传过来的讯息,梁超立刻向张凡说道,“黎阳已经制住了里面的人。” 听到了这个消息,张凡立刻站起身来,向着楼下走去,边走还边问道:“怎么这么快,这里距离那边也算不得多远,我是一点打斗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似乎里面的人并没有抵抗过。”梁超回到道,“顾及他们见到咱们这么多人,也是明白就算是动起武来也只是徒增伤亡吧。” 而这一次,旁边的王猛面上却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大人。”黎阳对从茶楼里走了出来的张凡拱手问礼。 如今,他们正站在大街上,而那些人也被张凡的人马团团围在大街上。 张凡点了点头边看了过去。这伙人一共十二人,除了十个面相凶恶,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良之辈的男子之外,他们当中还站在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是张凡下午在红螺寺中见到过的那名女子,而另外一个却是面带面纱,无法看清样貌。 看到这点,王猛的面色急变,手甚至都已经搭上了腰间的刀柄。 张凡正要往前去,却是被王猛拦住了。看着张凡一脸疑惑的模样,王猛说道:“大人,卑职心中一直都有个疑问要问问。黎阳方才让兄弟们用尿水去毒,不过卑职却是有些奇怪,他根本就见不到里面到底什么样,为何却能知道里面已经准备了什么毒?” 听到王猛的这番话,当场的人几乎全都愣住了。而听到这句话的黎阳和对面的几人都紧张了起来。 “原来这一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张凡啊?”正在这时,那名张凡曾经见过的女子开口了,“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怎么,这么奇怪地看着我,黎阳没有对你说起过吗?” 气氛已经变得紧张无比。而正在这个时候…… “凡哥!”映月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当场所有的人全都是愣住了。而最为惊讶的就非张凡莫属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现在听到映月的声音。 “月儿,你怎么来了!”看着飞奔而来的映月,张凡不由得问道。 “小心啊!凡哥!那黎……”映月是边跑边在大喊着,然而突然,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现场的状况突然发生了巨变。 首发 。 第四百零七章急变突生(下) 随着映月的一声尖叫,现场的状况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刚才,早就已经有所警觉的王猛,却也是被映月这个突然出现的状况给打乱了手脚,这才会一时间的分神,而让事情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发生了。 而旁边的所有人,全都是被如今的这个场边给惊呆住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动作。 “黎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凡面不改色,语气冷静地说道。 刚才,就在映月的大喊让在场的人有那么一刻一分神的时机,黎阳就趁着那一刻,突破了正在警惕着自己的王猛,来到了张凡身边。一手抓住了张凡的左手,将其扭在了背后;而他提着刀的右手已经抬了起来,将刀架在了张凡的脖子上面。 “没什么意思,倘若现在大人还不清楚卑职的意思的话,恐怕大人就当真是有些问题了。”黎阳如今虽然还自称卑职二字,只是他现在这么一副嘲笑中带着轻佻的话语,哪里还能看得出来对张凡的一点点尊敬,随即便将头转向了旁边的王猛,一脸惋惜的表情,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刚才当真是好险。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王千户。没想到如此缜密的计划,只不过在用对这么一件事情上面出了一点点纰漏,就被你给看出来了。” “快点放开大人。”王猛对于黎阳这么一番近似于赞赏的话毫无所动,“若是你能现在就放手,我还可以留你一条全尸。但若是大人哪怕少了一根毫毛,我都要将你碎尸万段。” 面对王猛这番狠辣非常的话,黎阳却是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是叹了一口气,用可惜的眼神看着王猛,说道:“王猛,我黎阳承认,若是单论武艺,在场的人当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即便是我黎阳,也只能屈居第二。但是你心理面也应该清楚的很,我二人的武艺相差并不太多。你若是一心想要杀我,起码也得要十招以上;但是你若是想要降我,恐怕不用百招朝上,你绝对办不到。 “不过如今,情况可就是不同了。我手里面舀着你家大人的性命,起码能够安全地离开这里,我黎阳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当然,倘若你,或者其他人,不顾你们家大人的性命了,尽管杀过来,这个时候的我绝对无法抵抗。不过你们家大人将会是个什么下场,恐怕不用我再说了吧?” 说着这番嚣张至极的话,黎阳紧抵住张凡脖子的刀又用了点力气。立刻,刀尖破开了皮肤,一丝血迹顺着正在闪着银光的刀身滑落了下来。 看到这点,王猛也打住了,他看得出来,现在的黎阳并不是在虚言威慑,的确是在玩真的。 随着王猛的举手示意,四周正将目标对准黎阳的人也是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黎阳,我真是看错你了。”旁边的梁超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盯着黎阳大声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这种人是什么意思?”黎阳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语,“好像是在说我吃里扒外,墙头草一般。” “难道你不是这种人吗?”梁超回击道。 “当然不是。”黎阳信誓旦旦地说道,“行走江湖,义气最为重要。我黎阳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投靠过朝廷。” “你……”梁超面色狰狞地盯着黎阳,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黎阳说道,“今天当真是凶险的很,我实在是没想到王猛你居然能识破我的计策。不过好在,有这位三夫人的出场,让你一时分神,这才让我得手了。话说三夫人当真不愧在教中待了这么些日子,心思果然向着教里。” 听到黎阳的这番话,无论是张凡还是其手下,都明白这只不过是黎阳的信口开河而已。刚才的情形他们都明白的很,映月来到这里,摆明了就是要提醒张凡小心黎阳的。 但是话虽然这么说,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得通的,映月就是其中的一个。在她看来,正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还有她自己刚才的那句大喊,打乱了王猛的心神,这才会让黎阳有机可乘,从而能让他窜到张凡的身边,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在映月看来,自己这一次完完全全害了张凡,让张凡陷入了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死地。 “呵呵。”对面的那个女人又笑了起来,“想必我的名字,卫使大人早就已经听黎阳提到过了吧。不错,我就是那个玉儿。而这一位,便是咱们的教主。”说这话,玉儿将方月玲让了出来。 张凡看着这两个女人,不由得叹了声气,无奈地说道:“没想到,真没想到。” “现在可不是让卫使大人发感慨的时候。”玉儿继续说道。 “你们想要什么?”张凡问道。 “首先,让你的人撤下去。” 听到玉儿的这番话,旁边正舀着武器对着他们的厂卫全都将视线转到了张凡这边。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有些复杂。锦衣卫中,执行上官的命令,这一条是绝对的规矩。倘若现在张凡下令让他们撤去兵器,而他们不听的话,之后万一张凡若是有了个什么好歹,他们也绝对跑不掉。若是张凡不死,那必然会来收拾他们;但是若张凡不幸身亡,凭着张凡如今在隆庆心目中的地位,他们也全都得给张凡陪葬。 当然,除非张凡让他们继续举着刀的话,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就不必负什么责任了。不过,恐怕并没有人会这么做。 “唉……”再一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张凡非常无奈地说道,“都退下去。” 听从张凡的命令,厂卫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为这十二人闪开了一条道。 张凡看着这些人走到他的面前,随即又问道:“现在呢,你们有打算怎么办?让我的手下跳舞给你看?” “呵呵呵……”玉儿再一次发出了笑声,用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张凡,说道,“你可真有意思,不过这些男人跳舞,我可没什么兴趣看。” “那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张凡眉头紧皱,不由得开口问道。 看着张凡这幅冷静的面孔,玉儿突然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不过却是一闪而过,转眼间又变成了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听说卫使大人十个读书人出身。第一次被人这么样舀刀抵着脖子,居然面无惧色,当真是令人钦佩的很啊。” 面对玉儿的这番“夸赞”,张凡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玉儿却是毫不在意张凡的不屑,面色不变:“咱们教主有些事情要询问卫使大人,还请大人跟咱们走一趟吧。” 随即,玉儿又转过头来,明显是对着王猛说道:“你们跟着是可以。不过倘若我们出了城之后,在一里地之内发现有什么人跟着咱们的话,到时候等你们过来,发现你们大人的一只耳朵或是一只手掉在地上,那可就不好办了!” 这就是一番裸的威胁。不过这个消息对于王猛等人来说还算好,起码一里地的距离对于追踪一群人来说,算不得太远,现在这里就有不少这方面的好手,想要一直跟着他们而不追丢了,完全没有问题。 而此时,正被黎阳用刀架住脖子的张凡,却是发现那个方月玲正在盯着自己。蒙着面纱的方月玲,让张凡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是一副什么模样。不过张凡却是发现,她那仅仅露出来的,正在看着自己的双眼中,却是透露着很多不同的感情,有好奇,也有疑惑,然而更多的,则是一种急切和希望。 这种眼神不由得让张凡觉得有些吃惊,好奇和疑惑张凡尚且能够立即,然而急切和希望,张凡就有些毫无头绪了。 而此时,已经容不得张凡再去多想什么了。 “那,卫使大人,咱们走吧。”玉儿说了这么一句。 历时,就有两个人走在前面打头阵。张凡依旧被黎阳架着脖子,和玉儿以及方月玲一同走在中间,旁边还被六个人围着。而后面,也是有两个人压后。 “快,跟上去。”王猛对着其他人吩咐了这么一句,就打算追过去。 梁超却是苦恼地说道:“可是,他们不是说,不得在一里之内……” “他们说的是出了城之后。”王猛头也不回地说了这么一句,便继续朝前走去。 听了王猛的话,剩下的人也是恍然大悟,赶紧跟了过去。 夜晚的京城,一切都显得寂静的很。除了在通往通往广宁门的大道上,在月光的照耀下还有着许多人在前行着。 前方,自然是五毒教的一行人。如今他们已经是暴露了身份,又身在京城中,并且后面还有许多厂卫紧跟着他们,可谓凶险的很。但是他们手上有张凡这个极为有利的人质,所以并不怕什么。 而后面,百多号的锦衣卫,还有一脸担心模样的映月也是跟着。 看来如今,事情正在向着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 首发 。 第四百零八章御下有术 “前……前面的人,给我停下来!” 一行人临近广宁门的 ,被守城的军士喊停了下来。只不过那声停下来,听起来实在是勉强的很,甚至于话音中还在打着颤。不过这也难怪,如今都已经过了戌时了,就算是繁华如这顺天府,家家户户也都早已经休息了。如今却又有这么百多号人,还分成了这么两拨,浩浩荡荡地往着这边走过来,任他是谁,见了也不由得奇怪。而这场面对于守卫城门的军士来说,就当真是有些让他们害怕了。 “前面的人,不要慌张。”走在后面的梁超赶紧大声喊道,随即就走了过去。 当梁超路过前面十几人的时候,那些人无不是警惕的很,个个都用紧张到了极点的声音盯着他看,手也是有的打在武器上,有的伸进了怀中,似乎是在时刻准备,防止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此时虽然是夜里,但是今天天上的月亮好得很,人们看的那是相当清楚。而因此,正押着张凡的黎阳,也不得不将手中的绣春刀换成了一把匕首,抵在张凡的腰间。不要小看,对于黎阳这种行走江湖几十年,又是身怀这不俗的武艺,如今站在这里的这么些人当中也只有王猛能够胜过他一筹,击杀他是轻而易举,但是想要擒住他可就难了。如今若是想要在他手上将张凡毫发无损地就下来,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总之,梁超并没有自以为是地去做什么傻事,而是坎坎走过了他们,向着前门城卫的方向走去。 大明朝只有在当年“土木堡之变”的时候,这京城才有了危险,而如今,天下太平,背面也少去了鞑子的麻烦。所以,如今镇守广宁门的这些卫兵,大都是些没上过战场,也没有厮杀过的人,哪里见过这么一番景象,百多号人夜里面在京城的大街上瞎晃悠,还走到了已经关闭了的城门旁边。 如今,发话的那人眼神紧盯着走过来的梁超。而其他的人也是已经将手放在了刀把上面,就连城楼上面,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弓弩,对准了这里,以防有什么事情发生。 “站住。”那人在一个他觉得对自己还算安全的距离将梁超喊停,“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来为何这么多人聚集在街上?实话告诉你,今天上面已经有人来关照过来,不论是何人来了,都不准许出城。你们还是快快散去,莫要在此寻衅滋事,以免被抓起来。”这人这么一番话说的倒是义正言辞,但是梁超自然能够看得出来,他只不过是在给自己壮胆罢了。 梁超倒是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守城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一来,今天因为跟着张凡来此秘密办案,所以他也并未有穿上锦衣卫的衣服,别人认不出来也是有情可原;二来,如今张凡正被人制住,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那些东西。 如今也不是跟这人扯皮的时候,张凡的性命还在黎阳的手中。虽然梁超是满心的不愿意,可是他还是得让他们快些打开城门,放方月玲一伙出去。要不然,万一迟了,而让张凡受到了什么伤害,这可是梁超不想,也是他所负担不起的。 梁超不再废话,一边将手伸到怀中去掏腰牌,一边开口对他说道:“我乃是……”不过梁超的话还没有说道一般就已经停住了。 “梁大人!”一个声音从城门的方向传了过来。 梁超打眼一瞧,见到是个身穿锦衣卫绣服的厂卫,正是自己的一个手下。今天正是梁超派他过来通知驻守广宁门的卫士,晚上千万莫要开门放人出去。若是有人敢硬闯的话,那就直接射杀了事。 梁超见到他,也就不打算说什么了,手也从怀中伸了出来。 “大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卑职?”那人快步走到梁超的面前问道,随即又对那个城卫说道,“这是我的上官,梁超梁百户。” 那城卫自然是知道跟自己说话的是什么人。然而既然面前的这个梁超是他的上官,那就意味着……想到这点,他冷汗都下来了。赶忙打躬作揖,给梁超赔不是:“原来是梁大人,梁百户,还请恕小的这……这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 此时的梁超哪里有心思去跟他搭腔,只是挥了挥手让他退开。虽然说如今这么个状况,是不可预料的,耽误些时间也是正常的,不然反而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不过梁超可不知道那些人心里面是怎么样想的,但是梁超根本就不敢去赌,毕竟张凡的性命如今在他们的手上。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梁超的这个手下走到他的面前,先向后面那群人看了看,又向着他问道,“这么晚了,这是要出城不成?今天不是大人吩咐卑职来此,紧守城门,不得放出去一人的吗?” “卫使大人他……这个……有些私事,需要即刻出城去办理。”梁超有些含含糊糊地说道。 “啊!张大人也来了!”那人听了梁超的话,惊讶的很,随即又向后面仔细看了看,果然在梁超身后那十余人当中看见了张凡。见到张凡在此,他立刻就走了过去,毕竟他在锦衣卫中并不算什么,岂能放过这个在张凡这位都指挥使面前露个脸的机会。 走到了那群人的面前,却见张凡身前的人不给他让路,他却也毫不在意,就这么冲着张凡抱拳说道:“卑职王德远,参见大人。” “嗯,王德远,这么晚了,你却能尊我命令,守在此处毫不松懈,辛苦你了。”张凡的声音非常的平静,完全不像是正在被人威胁着的模样。 而旁边舀着他的黎阳等人面对这种情况却是一点也不紧张。一来他们都是老江湖了,像这种一旦露出马脚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的情景可算是经历的多了,早就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更何况,如今张凡在他们的手上,他们根本就不怕对方会有什么动作。 王德远听到张凡的话,心中可算是高兴极了:“为皇上和朝廷办事,理当如此。” “你去叫后面的人打开城门,我有些事情要出城去。”张凡吩咐道。 “遵命,大人,只是……”王德远看了看,有些犹豫,却还是说道,“京城中有规定,夜晚出城的人,即使有手令,也不得结伴出行。卑职怕……”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是对他另眼相看起来了,他自然知道王德远在担心什么。京城夜晚关了城门之后,除非有手令,或者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之外,根本不需出城。他张凡虽然掌管着锦衣卫,完全有这个权利,可是这么多人一同出城的话,城门处必然会有记录。到时候事情被有些人,比方说高拱知道了,必然又会舀这件事情来说事了。 “此时不必担心。”张凡说道,“只有这十余人跟着我一同出城,其他人不会。” “但是这么一来,大人的安全……”王德远又担心起别的事情来了,“虽然京城附近并无什么盗匪,但是大人只带十余人出城会否……” “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罗嗦!”一旁的梁超隐约看到黎阳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赶忙制止了王德远,“大人出城办事,哪里有你多问的。再说能跟在大人身边的,虽然只有这么十余人,必定各个都是好手,定能保住大人周全。” “这是自然,是卑职多虑了。”王德远间梁超发话了,也就不再多啰嗦,赶紧跑回了城门处吩咐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 “倒是没看出来,卫使大人居然有这番手段。”站在张凡旁边的玉儿见了此番场面,颇为意外地对张凡笑声说道,“平日里只听说锦衣卫凶残无比,而且为了升官,就算是自己人也能毫不留情地出卖。倒是没有想到卫使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就连一个不怎么认得的小兵,都能对你敬爱有加。”玉儿的这番话看似赞扬,只是语气却极像是在嘲讽张凡一般。 “这是自然。”张凡也是微笑着回答她,“作为一个领着这么许多人的人,若是不能让手下信任,只靠着威胁性命的方法来逼着他们给你办事,自然不会是长久之计。或许一开始的效果不错,但是时间长了,手下的人自然会站出来反你。那种办法如同杀鸡取卵,或许一开始卓有成效,但是绝对不是长久之计。到时候,恐怕就是自己的手下背叛了你,恐怕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完了话,张凡和特意看了一眼蒙着面纱站在旁边的方月玲,却是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便也不再开口了。 只是听到了这番话的玉儿,表情却是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了。张凡这明显就是在指桑骂槐,隐射方月玲玩弄手下的性命。而且,玉儿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旁边的人,包括黎阳在内,都有些动摇了。 正在这个时候,城门被打开了。 “别那么多废话了。”玉儿说道,“赶紧走,等会我看你还能这么说吗!” 首发 。 第四百零九章拦截计划 犹豫出城的人着实没有多少,因此广宁门那巨大的城门只不过是打开了一点点,正好能容得下五个人并排走过。 城门刚刚打开,玉儿等人边押着张凡出了城。一行人走过王德远身边的时候,他似乎是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梁超拉住了手儿没有开口。 后面,眼睁睁地看着张凡在自己这边百多号人的保护下,被十余人舀匕首威胁着给带出了京城的大门。王猛面上还是毫无表情,心中却也是冷静的很。他刚才也是急躁过,一路之上跟随者玉儿等人来到了这里,他想了很多,可就是没有办法能将张凡立刻安全地就出来。 等到停下脚步之后,他心里面却是立刻就冷静下来了。他知道,如今张凡面临的局面,再加上对方提出的种种要求,想要正面来暴力解救张凡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他知道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了。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好好思考如何能够万无一失地解决眼前的这个麻烦。 而一旁的映月,却是不同了。她不是不明白此时需要冷静这个道理,但是受到性命威胁的是张凡,这个她最爱的男人,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所牵挂的人。而张凡如今正受到别人的威胁,更何况张凡所受到的威胁,大都是由她的优柔寡断所引起来的,这让她怎么能不担心。 眼见着张凡的身影走出了广宁门外,并且在夜色中渐渐地消逝,映月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拔腿就要追过去。 王猛见状,二话不说,在映月刚刚抬脚的那一刹那,就伸手拦住了她。 “王猛,你……”被王猛拦住了前去的道路,映月不由得焦急起来。 “夫人,还请冷静下来。”王猛劝慰道。 “冷静,如今凡哥的人在他们手上,你叫我怎么冷静!”映月颇有些歇斯底里地低吼道,“还有,你们就打算这么看着他们将凡哥带走,什么也不做吗?” “自然不是。”王猛说道,“大人我是一定要救回来的。但是他们说了,出城之后,身后一里不得看见有人跟着他们,不然大人的性命难保。” “可是……可是……”听到王猛的话,映月也是由于了起来。但是她还是不能够冷静下来,“……这可怎么办呢!” “就是这种时候,更需要冷静下来,以想对策。”王蒙说道,“如今天色已晚,还是请夫人回去歇息吧。” 映月自然是不干:“我怎么能……” “夫人!”王猛自然是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不等她说完就开口,“卑职知道夫人对大人的关心。可是如今,夫人就是再着急,大人也回不来。何况,夫人在此,只会搅乱了事情。到时候若是卑职想到了营救大人的办法,夫人也跟去了,让大人一分神,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不妙了。” 对于王猛这番明摆着就是在说她呆在这里会碍事的话,总是有些好强的映月并没有反驳什么。她也没有要求自己留下,或者保证自己绝不会山前面去干扰张凡,因为她自己最清楚,自己到时候根本就忍不住。 映月突然间变得失落非常,低着头,转过身子就往回走去。王猛见状,他一个大男人,再加上映月又是张凡的妾室,他又不好上去安慰自己上官的女人,只得派了两个手下,护送着映月回张府去。 “王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梁超走到王猛的面前,向他问道,“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大人掳走不成?” “当然不能,怎么说都要把大人给救回来。”王猛斩钉截铁地说道,“咱们得派人去跟着他们,时刻汇报哪里的情况才好。” “可他们不是说,身后一里地不得有人跟踪吗?不然大人他……”梁超似乎对王猛的话有些疑虑,“一里地的距离,哪里能知道他们哪里的情况!” “难道他们说什么,咱们就信什么不成?”王猛说道,“再说了,别看他们这么说话,其实只不过是舀着大人的安全威胁咱们罢了。自以为自己是老江湖,除非他们每隔百丈就留下一个人,要不然怎么能知道一里地后面有没有人跟着。” 听到王猛的话,梁超也是恍然大悟起来。 是啊,别看江湖人经验吩咐什么的,那其实都是舀出来唬人的。要是真说到探查情形的话,锦衣卫当中有无数的好手可供差遣。这些人都有着吩咐的经验,无论是在漠北还是辽东,在亦力把里或者是乌思藏都司都有呆上十余年而不被当地人发觉身份的手段。至于跟踪敌军,向自己这边汇报状况这种事情,更是锦衣卫最为舀手的。说其职责是检查百官,可是大明朝哪一次对外用兵作战,会没有锦衣卫的身影在,全都是帮着去刺探敌方军情的,绝对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在城门口查看了一番,发现那伙人已经走远了,王猛立刻就派出了两个人跟了过去。临行之前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小心行事,万万不可被他们给发现了。 “可是王哥,光是这样恐怕不行吧。”梁超又担心了起来。 而王猛有何尝不知道呢,只是此时,他也是没什么好办法。 “或许……”突然,梁超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可以这么办。” “你想到了什么?”见梁超似乎想到了办法,王猛赶紧问道。 “他们不是说身后一里地之内不得有人跟着吗!”梁超说道,“倘若咱们在他们前面呢?” “你是说……”梁超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王猛似乎也已经听明白了。 “不错。”梁超说道,“若是有人从他们前面走过来,遇到了他们。这么一来,最多只能算是他们不走运,算不得咱们不守约定。想必他们也不会因此而责怪到大人身上吧。” “嗯,这个法子看起来不错。”王猛思索了一番说道,“而且我觉得他们定然不会因此而牵扯到大人。你想想,他们为何要绑走大人?大人的身份他们也是明白的很,朝廷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被人绑走了,哪里会有不大力追查的道理。更何况咱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将来必然是会狠加报复,我不相信他们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们还是要冒着性命危险,掳走大人,可见他们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大人。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就不会轻易伤害大人。” “而且……”梁超也接着说道,“若是从他们的前路上来了什么人,他们绝对想不到这是咱们派去的,最多也就会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罢了,定然不会怪罪到大人身上的。” “可是……”王猛突然间,又犹豫了起来,“这种时候,有什么人会往京城里面赶呢?再说了,倘若来的只不过是一个,或者几个人,那帮人绝对不会放过的,定然会直接杀人灭口。” “那就多来些人。”梁超说道,“或者,干脆过来一队人马才好。” “可是那样的话,也不太好办……”王猛说道,“倘若来的人不认识大人的话,那他们必然也就是一番盘问,便会放行。虽然夜间行路实在有些可以,可是还没有到不能的地步。” “但若是他们认得大人的话……”梁超也思索着说道,“那帮人就很有可能觉得这是咱们安排过来的人,毕竟这事情实在也有点太巧了一些。到时候怕是又……” “不,其实咱们不需要想这么多。”忽然间,王猛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王哥想到了什么?”梁超看见他的模样,知道他心中必然是已经有了打算,立刻问道。 “其实简单的很。”王猛说道,“你想想,咱们知道行路中遇到可以的人之时,军队或者官家的队伍会如何盘问。当然,他们这些走江湖的也知道。但是这里乃是京师中的,这里附近已经将近百年都没有盗匪,就更不要提江湖帮派了。若是来了一队人马对他们严加盘问,那他们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且,到那个时候……”梁超接着王猛的话说了下去,“没有办法逃脱盘问的他们,必然会让大人出来给他们证明。” “到那个时候,或许就有机会,趁他们不注意把大人救回来。” “就算就不回来大人,也绝对不可能放他们走的。等到了那个时候,大人便是他们唯一的护身符了,他们就更加不敢伤害大人了。”梁超此时已经兴奋起来了,最后他看着王猛问道,“王哥,怎么样?这么办能行吗?” “应该没错,而且,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王猛说着话,有叫来了一人,让他出城门,绕路去往西边守在京城郊外的一座五百人的营中去搬人马。 看着人离去,刚才还自信满满的二人不由得又开始担心起来了。虽然说这个计划是临时想出来的,却也算得上完美了。但是毕竟事关重大,二人又岂能一点都不担心呢! 首发 。 第四百一十章所谓姿态 春日,正是天气最好的时刻,若是能偶尔下上一些雨,那感觉就更好了。 “所谓春雨贵如油”,本事用来形容春天少雨,若是能有场春雨下下来,对于、土壤等等都是很大的滋润,特别是越冬的作物,大量的缺水。但是如今,经过了这千百年的人文发展,这句话似乎也因为那些“无处化哀伤”的文人骚客而带上了几丝异样的情怀。 不过不管是如何,张凡如今可是恨死了这该死的雨了。 春天,天气回暖,御寒的厚重棉衣自然是不能再穿在身上了。然而虽然天气回暖了,可是这一到了夜里面,外面就变得非常冷了。平日里的这个时候,张凡要么是跟自己的女人躺在被窝里面,要么是有公事要办,不过哪一件也没能让他体验到这种感受。 身后的黎阳虽然早已没有在扭着他的手了,但是旁边依然是有人在一刻不间断地盯着他,手也是搭在武器上。但是张凡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如今的他只感觉到自己冷的直哆嗦,双手抱在胸前,一步一步地跟随着他们走在队伍中间。 这时候的张凡,不由得想起来当年自己被军中借调为主簿,随军出征河套,偷袭鞑子主帐的那些个日子。那时候可真正就是寒冬腊月的天气,再加上又是漠北塞外,踩下去能漫过大腿的大雪到处都是。但是张凡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跟着那些士兵风餐露宿,整天紧张兮兮的,晚上为了怕被鞑子发现,就连篝火都得专门在帐篷里面点,让人轮流进来烤火,害怕把帐篷给点着了。 可是即便如此,张凡也觉得如今比那个时候还要冷,即使那个时候是漫天大雪,这个时候是金贵的春雨。 或许…… “想什么呢!”黎阳的话音,打断了张凡的思考,“走快点。” 张凡根本就不想说话,却是感到肩膀上被人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地往前冲了几步这才是站稳了身子。回过头来,不由得看了看推他的人,正是黎阳。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啊!”黎阳恶言恶语地说道,“哦,老子想起来了。眼前这位可是堂堂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平日里眼睛自然都是瞥到天上去了,哪里能见得到下面站的是什么人!不过老子到也要谢谢你了。你张凡不是笨人,不过太自大了,若是你整日里盯着老子,老子说不定还真就被你识破了呢!” “你从一开始,就是来骗我的?”张凡突然对着他问道。 “也罢,如今你已是老子手中的阶下之囚了,老子也不怕告诉你。”黎阳想了想,突然说道,“不过,老子从一开始就是奉了咱们教主之命,想要靠着映月那小娘皮,混进你那里去。本来,教主这边给我安排了个身份,是映月那小娘皮的远房亲戚。只是没想到你的手下倒是也有些本事,这么快就将我识破了。老子本来都以为大势已去,没想到你突然间给老子来个招降,这可算是让老子逮到机会了。 “倘若真是靠着亲戚的身份混进去,必然会引起你的怀疑,老子平日里恐怕就连上个茅房都得有人跟着。可是这一招鲜,老子的身份你本就清楚了,派人跟着老子也没那么紧了。” “你倒是好算计。”张凡说道,“没看出来你这人看起来粗大的很,心思倒也如此缜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当真过来我这边。” 张凡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他和黎阳二人的身上转悠。而黎阳面上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一副根本就想不到张凡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样子。 “难道说……”张凡见自己的话有效果,哪里会放弃,乘热打铁,继续说道,“你在我这里这么长的日子,我还能亏待过你了?或是,你心里当真就没有这些想法?” “你……”黎阳伸手指着张凡,一脸的诧异和愤怒,似乎是极怒之下,都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没有跟张凡多做纠缠,黎阳转身面向方月玲,拱手抱拳:“教主明鉴,这张凡摆明了实在陷害小的,教主可要为小的做主,千万莫要中了他的这番奸计啊!” “这读书人出身,又是当过官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方月玲还没有开口,一旁的月儿却是已经站了出来,用一副戏谑的眼神看着张凡,说道,“睁着眼睛说瞎话,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不成。” 这番话一出来,张凡面无表情,而一旁的那些个男子,包括黎阳在内,全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根本就不明白玉儿在说些什么。 “你们……你们都是猪脑子啊!”玉儿见了他们这番模样,心中顿时大气,“这张凡摆明了就是在离间黎阳。倘若他真的有这份心思,难不成还会当着咱们的面说这件事情吗!” 话说这跑江湖的人,义气为重,脑筋也是聪明的很。但是说到底,他们平日里所想的都是应该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江湖上的地位,这些个太过勾心斗角的事情,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和经历去想这么多。 如今,玉儿的这么一番解释,顿时是让他们恍然大悟,看着张凡的眼神也更加地凶狠起来了。然而他们面对黎阳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任然存在的一丝丝猜疑,完全是又回到了从前,无比地信任他,甚至比之从前更加信任黎阳。 张凡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涵养功夫极好,似乎对于旁边十几人都舀着凶狠的眼神看着自己,渀佛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要自己性命的情况视而不见。微微叹了一口气,张凡转过身子继续开始走路。 见张凡根本就不跟自己多啰嗦,玉儿有些气急败坏。张凡如今对她来说,就是个手下败将、阶下囚。一个阶下囚在她面前居然还敢如此嚣张,根本就不给自己面子,这让玉儿恼怒道了极点。但是她再恼怒也没有办法,方月玲还有事情要问张凡,而且还要求不可以轻动张凡,这也是让玉儿纳闷,如今也是更加的窝火。 路还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张凡抬头看了看天,如今差不多都已经快到子时了。 “我说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张凡不由得开口问道。 “怎么,你也着急了,怕我们害了你的性命?”似乎是找到了能够回击张凡的机会,玉儿说道。 “不是。”张凡淡淡地摇了摇头,面色平常地说道,“如今我既然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自然是悉听尊便,想必你们也不会听我的话,那我还费那份心思干嘛。只是,如今这天色当真是太晚了,我这个时候也应该休息了。” “你……”见张凡不但没有被自己吓到,反而还是这么一副表情,玉儿更是怒上加怒。再也忍不住的她已经拔出了匕首,走到张凡身前就要捅他两下,解解恨,却是被黎阳拦住了。 “黎阳,你让开。”玉儿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捅他两下,让他知道厉害。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 “不是,你误会了。”黎阳赶紧说道,“你这么做根本没用。我听说,这人当年在漠北,面对几万鞑子骑兵,身负重伤,也未曾有过怕死投降的作为。你只要没把他捅死,他就还是这副德性。” “那我还能救这么放任他如此嚣张不曾?”玉儿很是不甘心地说道,“我看到他这样子就心中不爽,明明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却还如此嚣张。” “可是你若是捅了他几下,不久更显得你伎俩太差,只会用这种手段逼人屈服吗?”黎阳反驳道,“而且倘若他还是如此,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你这边不久更不好做了吗!” “这……”黎阳的话起了作用,玉儿开始摇摆起来,“难道就这么放过他?我实在是不甘心。” “他如今已经是咱们的阶下囚了。”黎阳说道,“任他现在如何蹦跶,等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这样也好。”玉儿这才算是释怀了许多,舀着匕首的手也放了回去,还狠狠地瞪了张凡一眼,“等会有你好瞧的。” 张凡却还是刚才那副样子,甚至更甚地耸了耸肩,便不再理会玉儿,转身又开始行路。 玉儿却是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不过她最终是忍住了,回到了方月玲的身边走着,双眼却是犹如毒蛇紧盯住自己的猎物一般,死死看着张凡不肯放松。 不过此时的张凡,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他一直在考虑着其他的问题。 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的确确是有许多让他所无法预料的。但是,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让他手忙脚乱的,不过却并没有让他分寸大乱,很快就回复了平静。 如今,张凡正在思索着,这些人究竟想要将他带到哪里去。要知道,光是凭这样走的话,也不知道要走到那天去。 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前面有人接应;二是在这附近有他们的据点。 不过还没有等到张凡想明白,前面漆黑的夜空中就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 首发 。 第四百一十一章重遇故人 夜里,是那些劳作了一整天的农人,或者是那些无忧无虑生活着的公子千金,在劳累、玩耍了一整天之后的休息时间,是个万籁俱静的时候。 这个时候还没有睡觉的,除了有特殊工作要做的人之外,也就只有那些有不可告人之事需要去做的人了。 总之明白过来一点,夜里大都是没什么人的静悄悄的时候,特别是在城市外面,唯一的亮光,天空中的月亮,也是因为一场春雨的到来,而被乌云给遮住了,四周都是一片黑漆漆的,更是让人觉得寂静的很,只有雨点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所传来的那轻微到了极点的声音。 而张凡,此时正走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而且每当他看到四周黑漆漆的,都有些不爽。张凡一路走来,心中却在不停地腹诽这些人,居然连个火把都不点,怕引来人也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吧。 张凡几次都想要跟他们沟通一番,却都是没有成功。周围的这些男子、包括黎阳,还有跟在自己身后的方月玲,大都是无视自己的存在。而唯一对自己有所反应的那个玉儿,如今正用一双毒蛇一般的眼睛紧盯着自己,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张凡虽然不怕她,但是看了她两眼,也就放弃了。 心中一直在思索着,这帮人究竟想要将他带到何处,张凡同时也在考虑着自己应该如何从这些人手中脱身。毕竟他虽然不怕这些人,但是死,说到底,没有哪个人会这么想去死。 如今的时辰已经快到子时了。从昨天到今天,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面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突然了,这让张凡一时之间有些无法应对。不过如今情况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他也只能看情况来做打算了。但是究竟应该怎么办,他心理面还没个底。 而且,最让张凡觉得难受的是,走了两个多时辰的他,脚已经开始有些发酸了。好在昨天他陪着几女出游的时候,换上了一双通常的靴子,走起路来还算得上舒服。要是还穿着那双官靴的话,恐怕此刻的他就没有这么好受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黑漆漆的夜空中传来了一阵马匹的嘶鸣声。虽然知道自己被人掳走了,王猛和梁朝两人定会想办法来搭救自己,但是此刻的张凡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因此,张凡也根本不知道,前面来的人就是奔着他来的。 而听到马匹嘶鸣声的不只是张凡,其他人也听见了。他们不由得相互看了看,都是疑惑不已,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全都停下了脚步。 “这莫非又是你的伎俩不成?”黎阳赶紧走到张凡的跟前,再次用刀抵着他的脖子问道。 “我说,你这也有点太不讲理了。”张凡毫无惧色地说道,“当时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我不是一直都被你押着吗?再说了,你们都已经跟他们说了,一里地之内不得见到他们,不然我的性命难保。” “可是,前面……”黎阳也有些疑惑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张凡说道,“此处是京城近郊,或许有人领兵在此巡视也说不定。” 或许正是应验了张凡的话,前面传来的马匹嘶鸣声也是越来越大。渐渐的,马蹄声也传来。再过过,火把的亮光出现在夜空中,看起来似乎来了又百余骑。 见到这幅场景,众人全都停下了脚步,一部分人将张凡围住,生怕他逃跑。而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将方月玲和玉儿两人护了起来, “前面的是什么人!”骑在前方的人发现了他们,隔着老远就开始喊话了。 等到这百余骑到了跟前,众人才发现,果然如张凡所说的,是一只巡视京城周围的队伍。不过百人,各个举着火把。似乎是因为雨势太小了,他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并没有太湿。刚才问话的那人,带着两骑缓缓地走到了他们跟前。 看到骑着马过来的几人,张凡的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就立即消散,毫无踪迹。 “你们是什么人,这大半夜的居然敢在京城附近晃悠,都不想活了?”那人很是嚣张地喊道。 “哼,锦衣卫办事,那容得你们阻拦。”黎阳却是毫不示弱地大声说道,“还不速速将道让开,耽误了厂卫办案,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 那人听到黎阳的话,面上表情一滞,却是理科说道:“厂卫办案?别他娘的跟老子瞎鬼扯。厂卫的那些人,各个只会冤枉好人,坐享其成,哪里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还办案。有腰牌吗?办什么案?抓人有驾帖吗?” “舀去,给我看仔细了。”黎阳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腰牌,扔了过去。 &nb p; 那人接过腰牌一看,果然是锦衣卫的正牌货,态度立刻就改变了:“这位,您受累了。”说完了话,还下了马,恭恭敬敬地将腰牌递还给了黎阳。 “废话少说,知道了还不快速速让路。”黎阳收回腰牌,态度却依然是强硬的很。 “可是……”那人却摆出一副面有难色的表情,“如今皇上在宫中休养,本来这事情跟咱们这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人,下了一道命令,除非皇上重新临朝,不然除非有兵部,或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张大人和东厂冯公公的手书,谁也不准在夜晚离京。一旦发现,当立即将人送回京城。还请您谅解一二,俺这也是没办法。” “你这厮,好不知道厉害!”黎阳很是气愤地说道,“耽误了我的事情,回去以后上官问起来,我必然倒霉。到时候你就不怕我来找你的麻烦吗?” “怕,俺当然害怕了!”那人赶紧说道,“不过上面的命令俺也不能不管!要知道,如今你们张大人待人不错,被锦衣卫抓进去,或许还能被放出来。可是军中军令如山,俺要是放了你过去,那可是明知故犯,到时候肯定是军法处置。俺没读过书,不过这还是明白的。” 听到他的话,黎阳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话说了。虽然他之前并没有听说过朝廷有这么个命令下来,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在锦衣卫当中的地位并不高,朝廷里面有了什么事情,哪里会跟他说。 而张凡,看着眼前这人,眼光中不由得露出了赞叹,心中想道:“想不到这小子,三年没见面,如今倒也是这么会做戏了。嗯,虽然比起那些朝堂上的要差了一些,不过当个五品七品的官,倒也是够了。” 不错,张凡正好认识眼前这人,正是当年他随军出征河套,直捣鞑子大营之时,负责护卫自己的那个小校,王德贵。只是没想到他如今却是已经升任了一名百夫长,还被调到京城这边来了。 不过最让人觉得惊奇的是,在张凡的心里面,会不会做官的标准就是会不会演戏,这的确是让人有些汗颜。 正在张凡考虑这些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后面有人推了推自己。回头看去,正是黎阳。他明白,是黎阳让他出场。 但是张凡并没有动,而是用拒绝的眼神看着他。 而黎阳却是不问,再推了他一下。 张凡无奈地看着他,一副出了问题你负责的表情,开口对王德贵说道:“我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凡,此刻有要事需要出行,快快让路。” “啥?”王德贵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一般,惊异地看着张凡,“你,锦衣卫,还都指挥使!” 随即,他便哈哈大笑起来。不只是他,他身后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半晌,王德贵才停止了笑声,看着张凡好笑地说道:“你他娘的要事卫使大人,那俺岂不就是内阁首辅了!哈哈哈……”说完了这句话,王德贵又笑了起来,笑声比之刚才更为放肆。 张凡无奈地看了看身后的黎阳,表示事情会如此,跟自己无关。 其他人却是急了,万一这时候走不掉,那可就麻烦了。黎阳更是焦急非常,从张凡怀中搜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腰牌,就亮在了王德贵的眼前,口中更是大声喊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这乃是我家卫使大人的腰牌,识相的速速退去,免得自找麻烦,丢了性命。” 黎阳的这番话当真是非常有效,前面本来响彻云霄的笑声,一瞬间就消失了。这让黎阳很是得意,也让其他人放心了下来。 但是没过多久,这些人有担忧了起来。他们看到,对面的这些人哪里是恭敬或者吃惊的表情,一个个都是一副留着口水的模样,好像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被扒光了衣衫的黄花大闺女一般。 “干……干什么?”黎阳有些心虚地问道。 “弟兄们,这回俺们可发了!”王德贵双目放出热烈无比的金光,“没想到出来巡视一圈,就抓到一个敢冒充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傻帽。把这些人抓回去,那可绝对是大功一件。弟兄们,将这些人抓起来,押回大营。等明儿个发了赏钱,俺请你们吃酒!” 后面的人听到王德贵的话,全部都是齐声叫好,向着这边就围了过来。 看到这幅场面,张凡却是有些忧虑起来了。 首发 。 第四百一十二章横怕遇愣 有的时候,事情的发生总是会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巧合。当然,有的时候那就当真只是巧合,并没有什么理由在里面。但是有的时候,很多巧合却是认为制造出来的。当然,这对于亲手制造它的人来说,是必然的情况,但是对于并不知情却遇上了它的人来说,这就也变成一种巧合了。 如今,五毒教的这一伙人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已经完成了这次的京城之行,更是出乎预料地抓住了张凡这个大头,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可以算是超额完成预期的目标了。 可是偏偏的,在回程的,本应该是畅通无阻的路上,居然遇到了一群百余人的巡逻骑兵,这可真就有点让他们觉得郁闷了。 其实在这伙人来到京城之处,并没有太过去关心这些,因此夜晚的京城郊外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他们并没有太深的认识。知道方月玲来了,这才是给他们下了命令,要他们前来探明京城附近官兵的动向。 而这些人带回去的消息,京城外夜晚确实有人巡视,但是人数极少。于是他们今夜边走了这么一条寻常人并不常走的路。但没有想到,依旧是“偶然”碰到了巡视的官兵,这不得不让他们觉得心中恼火。 但是即便如今,他们已经恼火非常了,要不是看对方人多都已经准备冲上去厮杀一番了。可是他们现在依然还没有往“自己被人算计了”这种情况上面去想。在他们看来,这里毕竟是京城,换做他们五毒教的总坛,外面也必然会有人时刻巡视着。这么庞大的帝国的都城,出现这种情况自然是正常的了。 而如今,在交涉无果的情况下,黎阳却是让张凡上前去表明身份,希望能通过张凡的身份,来让自己这帮人放行。可是他就不曾想到过,若是张凡这种身份的人,如今这个时候怎么会只带着这么些人,出现在这么个地方!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出行,就算是要掩人耳目,那也是要不知道多少人陪同着一起行动的。更不要提张凡如今这种,还向路上的人表明身份的情况下,不带上百十来号人,那可真就奇了怪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对方已经认定了这伙人了就是冒充朝廷命官的匪徒,要将他们抓回去。 这一下子,问题可就大了。张凡那可是实打实的卫使,就算回去之后会受人质疑,但是总归有能够弄得清楚的时候。但是他们可不一样,他们可是来劫持张凡的江湖人士。江湖人在朝廷的严重本来就是一些霍乱份子,如今竟然还帮了朝廷的指挥使,那可就是想不死都难了。 最让他们觉得气氛的是,事情的突变所带来的落差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本来是平平安安地从京城里面撤出来,还顺带着绑走了张凡。可是如今倒是好,这人马上就要被这些“偶然”来到的官兵救走了,而且自己还很有可能被搭进去。 似乎是不愿意坐以待毙,这些人等到后面的骑兵驾马过来,准备驱赶他们的时候,竟然把刀反抗起来。顿时间,就有三个骑在马上的人中刀而落地身亡。 “啊!”王德贵见了这场面,是大吼一声,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害怕还是在愤怒,“你……你们这帮人,竟敢袭击朝廷军队,反了!反了!!给我上,活捉这帮家伙,我要活的,要他们常常皮开肉绽的滋味。” 王德贵的话音刚落,后面的骑兵便是驾马过来,对这帮人展开了战斗。说是要留下活口,可是这帮人却根本就不在乎。除了张凡之外,对于其他人那可是一点都不得偶那个的手下留情,手中的武器狠劲往他们身上招呼,招招都是杀招。 而那些砍翻了几个骑兵,正想抢过他们的战马突围的人,此时却也因为官兵的战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上马突围的机会。这些人只得苦战。 不一会,五毒教这边就已经有两个人重伤倒地了,虽然还没有死,不过看那样子也是离死不远了。 而在人群中,唯一没有参加战斗的只有张凡、玉儿和方月玲这三个人。前两个是根本就不会武功,再说了,张凡明摆着知道事情里面的玄机,自然不会上去自找麻烦。而唯独一个方月玲,这么一个身怀武艺的人,却是站在原地不动,除非有人攻击她了,她才会稍稍移动,闪避开来,其余的时间,她根本就没怎么动过。 方月玲并不是故作礀态,或者是觉得自己乃是一教之主,身子金贵,不值得上前去拼杀。她是在观察一些事情。 自从刚才,王德贵带着人马过来的时候,她一开始也没有看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觉得这定然只是一种巧合罢了。可是渐渐的,也不知道是经验还是女人那神秘的第六感作祟,总之,她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而等到王德贵下令进攻之后,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在她心里面却是越来越深了。知道现在,她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里面是有问题的了。 冲过来的官兵并没有攻击张凡,当然,这还是可以靠着“巧合”这么两个字蒙混过关,可是有一样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虽然如今早已不是当年神宗被俘之后,京城之地告急的状况了,可是这些巡视的百来号人当中,有一半都是带着弩箭的。然而这种时候,方月玲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支弩箭射过来。别说是射过来了,就连一支瞄准他们的箭头都没有。 看到了这一切,根本就无需再想,方月玲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玄妙。她拉上身边的玉儿,快步来到张凡的身边,在张凡惊讶的眼神当中,二话不多说就再一次将他制住,一把匕首也是靠上了张凡的脖子。 看了一眼旁边的玉儿,方月玲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玉儿却是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开口大声说道:“快些给我停下,不然莫要怪我们教主手下无情,折了你们卫使大人这条性命。” 这句话一说出来,王德贵是赶忙喊停。不过随即,他也是醒悟过来,赶紧说道:“你这婆娘,想吓唬俺?这人他娘的谁啊,死了就死了,跟俺有个屁的关系。” “你真的这么说?”玉儿面带冷笑地看着王德贵,说道。 “废什么话!”王德贵骂骂咧咧地说道,“弟兄们,给俺继续,捉舀这帮逆贼。” 然而这一次,还没有等到士兵们再一次动手,一声痛呼便传了出来。 声音是从张凡嘴里发出来的,原因也简单的很。那玉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根本就不再商量,一刀就捅进了张凡的肩上。虽然这把匕首并不长,玉儿的力气又不大,还不能将张凡一刀捅出个透亮的窟窿,不过她所想要的效果已经是达到了。 如今的张凡更是疼痛不已,肩头上流出的血液已经浸透了自己的衣服,血渍的面积还在不断地扩大。不过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么太没出息了,一声短暂的痛呼之后,扁忍着疼痛闭起了嘴,牙齿紧咬着,面色也是难看的很。 “停!”王德贵见到玉儿竟然如此行事,二话不说就动手,他那里还敢不停。 “怎么了,怎么不上了?”玉儿很是嚣张地看着王德贵挑衅着,“还不快快让出道路,不然你家大人身上,又要多几个窟窿了。” “你当俺傻啊!”并没有按照玉儿的吩咐去做,王德贵反而是拒绝了,“你杀一个试试看。今儿个俺就跟你在这耗着。要是那家大人性命不保,俺管饱叫你们全都碎尸万段,尸首全都剁烂了舀去喂狗。不,不对,险些忘记俺家大人是做什么的了。到时候俺就将你们送到锦衣卫的衙门里去,看你们能怎么样。” 说完了这些话,王德贵根本就不理会脸色有些发青的玉儿,转头看向张凡:“主簿大人,俺王德贵这番是来迟了,不过如今看着情形,俺来早来迟都他娘的一个样。如今可要委屈主簿大人了,若是大人有了个什么好歹,俺绝对蘀大人报仇。”一番话说的是感情兼具,差点就声泪俱下了。 面对这,张凡却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理解他,也认同了他的办法。在心里面,张凡却也是再次赞赏了他一番,看来这王德贵几年没见,当真是成长了不少,演戏的功夫那可真是厉害的很啊。 事情就这么陷入了僵局。此刻不管是面色不善的玉儿,还是看不见表情的方月玲,全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了王德贵这么一个愣头青。明明知道了张凡的身份,却还不肯放行。而且现在,那些弩箭也都全部抬起了头对准了这边。 情况很是有趣,危机之中却还带着长时间僵持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是怪异。 突然间,方月玲动了。她一把将玉儿推开,独自一人将张凡制住。 首发 。 第四百一十三章愣怕玩命 虽然时间已经跨越了整整一天,但是全算起来,总共也不过才经历了三个时辰而已。 然而就是这三个时辰里面,实在是出现了太多太多的偶然,已经让人无法应对的突然情况。 而这似乎还没有结束,如今又有这么一件让人无法预料的事情出现了。 “小姐!”被方月玲一把推开的玉儿不由得非常诧异。方月玲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她过,无论是什么情况,哪怕就是这一次,她擅自决定来京城行事,被方月玲发现了之后,都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对待。而如今,这一下势大力沉的推搡,所推出去的不只是玉儿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她似乎觉得还有什么东西也被推出去了。 也因为如此,玉儿望着方月玲的背影,无法见其面貌的她根本猜不出方月玲的心思,心中正是在自怨自艾,一直盼望着方月玲能够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回给她一个一如平常的温柔眼神。 方月玲似乎也没有让玉儿失望,转过头来的她还是平日里的那样子。只是两双眼睛在这么一瞬间的交流,玉儿边明白了过来,自己显然是误会了她了。但是下一刻,玉儿又开始对担心了起来。刚才的眼神交流当中,方月玲不止是告诉了她两人的关系一如从前,还透露了一个别的讯息给她。正是这个讯息,让玉儿担心至极。 不过担心归担心,但是玉儿从来都没有阻拦过方月玲。不,只能说她也是劝说过,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带着许多不愿,玉儿站起了身来,眼睛留恋不舍地在方月玲身上停留了好久,这才转头对其他人说道:“我们走。” 其他人也是不含糊,向着方月玲抱拳致敬之后,边拉过几匹无人的战马,就要离开。 “站住!”这个时候王德贵发话了,“你当俺是瞎子,还是说你听不懂俺说的话,今天你们一个都不准走。” 王德贵的话音刚落,玉儿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又有一声痛呼从张凡的嘴里传了出来。 这下子,王德贵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看到了没有!”玉儿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家小姐命我等现行离开,倘若你们在干阻拦,卫使大人身上到时候到底会出多少个窟窿,那可就没人敢保证了。” 说完了这句话,几人再也不理会,翻身上马就打马在几十个官兵的眼皮子底下快速离开。对于这个状况,无论是张凡、王德贵,还是那个现行过来找人帮忙的厂卫全都是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们离开。 晚春的夜风依旧微微地袭来,而这里的情况又再次陷入了僵持的情形。 张凡站在原地,还被人舀着手臂扭在身后,十分的难受。就连他的心里也不由得腹诽起来,觉得这方月玲和玉儿两个人当真是主仆情深,连捅刀子都指着一个地方捅。此刻的张凡,旧伤还在流着血,身上是又添新伤,而且两处还都在左肩之上。方月玲的这一刀分寸把握的极准,距离上一个伤口只是相差毫厘。鲜血比之刚才更快的速度往外流着,实在是让张凡疼痛难忍之余,身子也开始觉得有些虚弱起来了。 张凡并不是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当初在漠北,亦集乃城外,面对几个作乱的鞑子贵族手下的几万凶残鞑子兵,张凡那时候所受的伤比起现在来可要重得多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几乎浑身上下都是伤的张凡哪里还能清醒着,早就已经昏迷不醒了,身旁还有着映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可是如今,虽然身受两刀,可是还不足以让张凡昏过去,清醒着呢。这钻心的疼痛可是实打实地不停袭向他的脑子,而且因为失了不少血,张凡开始感觉身子发虚,寒冷开始侵袭他的身体了。 “我说,方女侠。”已经有些挺不住了的张凡稍稍转过头去,开始对方月玲说话,“如今你的人都已经走了,咱们这该怎么办了?” 方月玲似乎很不习惯有个男人在距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和自己说话,特别是身上还在冒着血的男人。虽然两个伤口中,其中有一个就是她亲自捅的,但是她仍然不喜欢这股血腥味。 “我说,女侠你倒是说句话啊!”如今的张凡连维持自己头脑清醒都有些不行了,满额头的大汗,哪里还有心思去猜测她在想些什么,“咱们总不能说就在这里这么耗着了吧,你挺得住,我可挺不住。嘶……”没有注意的张凡胡乱扭头,牵扯到了伤口,不由得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挟持着张凡的方月玲自然是能够感觉的出来,张凡如今的体力流失的很快。就现在,若不是因为有她在身后,恐怕张凡连站都站不住了。也不知是明白了张凡的话当真是有些道理,还是说她自己做了什么打算,方月玲开始挟持着张凡往外走去。   见她要带着张凡走,王德贵立刻就想要追。可是就在他刚想动,脚步还没能迈出去的时候,却又停住了。那边,方月玲将手中的匕首又一次移动到了张凡的伤口附近,在威胁他们,如果再敢靠近的话。 “停,别过来了。”虽然根本就没有听见方月玲说过话,不过张凡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赶紧叫停。 “可是大人……”王德贵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混蛋!”张凡也不由得骂起来,“现在光是放血放的我就得玩完了。你要是再过来,她再在我身上捅几个窟窿,我死的更快!嘶……” “这……”面对这种情形,王德贵当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去京城找王猛,他……嘶……”张凡刚说了一句,方月玲便是一把按住了他的伤口,也不嫌弃张凡的血弄脏了她那犹如羊脂白玉一半的手,让张凡是好一阵冷气直抽。 方月玲不说话,王德贵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知道追施不追,追的话是不是有个距离。 “王百户,你看着……”那个前来叫人的厂卫走到王德贵面前,面上也是忧心忡忡。 “俺明白。”王德贵不等他说话就开口了,“你先回去京城找那个王猛,这边由俺盯着。那几个骑马跑了的,俺也让人去追着,免得他们绕了一圈又回来。不过那样也好,倘若能抓几个过来,或许能换回大人也说不定。” “有劳了。”厂卫说了一句,翻身上马,向着京城的方向就急奔而去。 “大人,咱们如今咋办?”王德贵手下的人过来问他。 “咋办,追!”王德贵说道,“给我小声点,别弄出太大的动静,让那个女人听到了,张大人身上又得挨刀子了。” “是。”这人赶紧去吩咐了一阵,随后就跟着王德贵一同慢慢往方月玲带着张凡离开的方向追去。 路上,还是这人,又对王德贵问道:“大人似乎跟这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有过交情?只是这锦衣卫风评向来不好,咱们有何须……” “啪!”王德贵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头上。 “混蛋!”王德贵骂道,“别说俺人不认识,就算是不认识,如今咱们也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这件事情要是传回去,说咱们遇到卫使被人劫持,居然不追,到时候你我还不都是个死字!再说了,就算是朝廷不说,俺也得去救主簿大人。” 对于王德贵为何一直称呼张凡为主簿大人,这些连陕西都没有去过的普通士兵自然是不知道原因。但是对于王德贵来说,主簿这个职位,才是张凡所一直停留在他心中的形象。 那个时候的张凡,虽然只是初出茅庐,但是却给了王德贵很多人生的启示。这让王德贵这两年以来很是受用。所以说,于公于私,王德贵都有着必须要去救张凡的想法。 这边厢,王德贵在感叹着,那边,张凡却哪里有那份闲心去想这想那。如今的张凡,当真是难受的要命了。 “我……我说,侠女,方侠女,教主,教主大人……”张凡不停地说着,“能……能不能歇歇再走,我……我实在是不行了。再说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去啊?” 此时的张凡,根本就分不清楚方向。不过他心里面倒还清楚。顺天府东、西、北三面环山,而张凡被他们带出的是西门。方月玲自然是不会向北方去的,所以这里最有可能的便是西南方。 但是张凡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目的地,他只知道两个人正在一直朝着西南方走,并且这还只是他的猜测。 就在这时,方月玲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张凡诧异之下向前看去,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而方月玲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带着张凡再走,却是走进了一片山林中。寻了个不大的山洞,方月玲将张凡扶了进去。 已经开始神情恍惚的张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那里,屁股刚一挨上一块大石头,就立刻靠着冰冷的石壁昏了过去。 首发 。 第四百一十四章夜色已深 “你说什么!”听到那边送过来的消息之后,王猛心中大惊。 现在他也根本就顾不得将事情往上面报去了。王猛在锦衣卫当中所担任的是掌管十四所的十四个千户之一,是个正五品的官衔。在他之上,张凡之下,还有这从三品的同知两人,四品的佥事两人,以及两个跟他同品级的镇抚。 按道理说,做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张凡如今被人绑走了,这么大的状况必须要像上面通报才行。可是如今张凡生死未卜,王猛哪里还有那份做文书工作的心思。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王猛还是派了人去通知上面,而自己也是率着一批人出了西城门,顺着方月玲绑走张凡的方向追去。 王猛并不知道方月玲的打算,虽然他明白方月玲肯定是有关于方振乾的消息要问张凡,所以张凡一时半会可能会没事。但是如今的情形毕竟不同了,张凡是做为一个人质而存在于方月玲的手上的。那方月玲如今是为了掩护部下,一个人挟持着张凡,王猛不敢保证她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姓名而单独跑路。最重要的是,若是方月玲当真是这么做的话,那么张凡的性命十有就当真会不保了。毕竟张凡可是对五毒教相当不爽的,方月玲临走之时给他一刀还不是非常方便的事情,为什么要留下他这个祸害呢。 想到这点,王猛不由得心里着急,脚蹬着马镫又不由得快速地拍打了几下马腹,身下的战马也是嘶鸣了一声,跑的更快了。 没过多久,王猛就带着一百多人追上了王德贵一行人。向他一问,王猛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想来,方月玲这些五毒教的人,尤其是方月玲还当真是有些能耐。若是一般人遇到像王德贵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局面,十有都会乱了方寸,让对方抓住机会解救下来人质。但是方月玲遇到这种情况,竟然颇为临危不乱,还能以首领的身份,舍身救部下。不过王猛知道,现在可不是佩服对方的时候,抓紧时间找到张凡才是最重要的。 “大人,你看如今这可如何是好?”王德贵面露难色地向着王猛问道:“俺被调来京城附近也没多少日子,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看着前方一座并不算高,但是却面积不小的山,王猛也是皱起了眉头。这个地方再往南并没有路,所以平日里来这里的人少得很,端的是一个杀人越货,抛尸的好地方。先不提面前这一片面积不算大,却颇为茂密的树林,就是后面的山上,王猛也知道那里定然有着不少的山洞。 而这么大的一片地方,如今他们全部的忍受都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两百人不到,如何搜寻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要不咱们派人点着火把进去,搜寻大人?”一旁有人出了个主意。 “不,绝对不行。”王猛马上就否决了这个办法,“那方月玲明显就是挟持着大人躲在了这里。如今咱们在点着火把进去,这夜里面一眼就能看到。到时候万一把她给逼急了,那大人可就危险了。” 听到王猛的话,旁边的人不再开口了。似乎都是在怕万一自己出的主意被王猛采纳了,结果却让张凡有了个什么好歹,那这口万斤黑锅可就要让他来背了。 “可是……”王德贵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始终都说不出来,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今之计,咱们必须进去找大人。”王猛说道,看到下面有人想反驳,他并没有理会,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龄,继续说道,“不过进去之前,每个人都给我把火把熄了。好在今晚上的月色不错,还算有些亮堂。那方月玲身穿一身白衣,跟咱们和大人身上穿的都不一样。这里也没什么白色的,应该还算好认。” “可若是找到了,该如何通知其他人?”王德贵问道,“这要是一叫喊,那婆娘不还是得知道了。” “嗯,你说的不错。”王猛沉思了一番,说道,“进林子里的人,两人一队,于其他队的相距不可超过百丈。若是发现了什么,什么都不要做,只管跟着。切记,不要被她发现了。看她到了哪里,然后一人继续盯梢,另外一人快些找到其他人,将消息传回来。” 说完这些话,王猛翻身下马,拔腿就要进去,却是被身后的王德贵一把拉住。 回头看着王德贵,王猛是一脸的不解。 “大人就待在这里吧。”王德贵说道,“我知道大人去救张大人心切,但若是所有的人都进去了,到时候都分散在这么大一片的林子中,这消息该往哪里传,传给谁?” 王猛着实是没有想到,王德贵这么个开起来粗狂无比的汉子,心思倒是缜密的很,也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起来。虽然在王猛心理面,他是十分想去亲自救出张凡,但是王德贵所说的话却也是非常有道理的。若是没有个领头人能在这里主持大局,到时候就算是找到了张凡,也无法快速地组织起人手进行营救。 “好。”王猛并不是个喜欢多罗嗦的人,立刻就点了十人,对其他人说道,“我带着这十人守在这里,你们进去搜寻大人和那个女人的踪迹,若是有了什么发现,立刻回来报于我。” “是!”众人齐声说道。虽然声音不大,却是坚定无比。 立刻,两人两人的队伍便走进了这片密林中开始搜寻起来。 而那边,正是这么许多人都想要找的张凡,却是昏迷不醒。 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张凡的思维早就已经开始不情形了。他只能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被方月玲半拖半拉地走进了一个山洞,然后就不知道外面还发生什么了。 因为左肩上的两处刀伤,此时的张凡脑子里面混乱的很。两辈子都没有怎么受过重伤,上辈子一次的车祸他还在睡梦中,根本就没有感觉便已经挂点了事了。而这一世,最重的就要数一年多以前,在漠北的那一次了。不过那一次,他因为受伤过重,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这么一番滋味,就已经昏过去了。 但是这一次不同了,两处刀伤出现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清醒的很。甚至于一直到她现在昏倒之前,他都清醒着,并且时时刻刻地感受着这种钻心的痛楚,以及血液大量流失所带来的渐渐昏厥感。 这个时候并不像那一时,张凡的身边还有个映月能挺着也是重伤的身体来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虽然如今在他身边的是个并没有受伤,而且有武艺在身的方月玲,不过二人分属敌对的阵营,准确的说是张凡不停地想要找她的麻烦。 按照张凡所受的伤以及已经大量失血的程度,倘若还没有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治,恐怕这辈子也要玩完了。这对于张凡来说,恐怕不失为一种喜剧,上辈子二十年,这辈子还不到五年的时间。然而此时的张凡脑子并不清醒,只是觉得就算这样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时候的他已经顾虑不到其他的了,赵氏、自己的妻子茹雪,还有骆灵儿、映月、昭雪,当然,还有他的两个孩子。脑子混乱的张凡如今连自己这一世的亲人都已经无法顾及了。 如今的他,求生的可谓是已经低到了极点,倘若哪怕只有一点点,他的脑子能够稍稍清醒那么一刻,让他能够想的起来这些还值得他去牵挂的事情,那他也绝不会如此颓废,必然能坚定一个活下去的信念。 不过这也只是假如罢了。如今的张凡既不求生,也不求死,只是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躺在那里等待老天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不过有的时候,人是不会就这么听天由命的。甚至于,很多人要为了自己,篡改别人已经注定了的结局。 方月玲,如今她根本就不可能让张凡就这么死掉。倒不是说她心肠毒辣,非要活着折磨张凡,而是她的确有着很多事情要询问张凡才行。 方月玲做为五毒教的教主,又是精通毒药,虽然她没有怎么行走过江湖,但是治疗这些刀枪剑伤的法子还是很多的。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避免不了让她接触到张凡的身子,这对她来说当真是有些为难了,从小到大,唯一碰触过她的男人也就只有她的父亲方振乾了。而如今,虽然是她主动而并非张凡,但是这总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不治又不行。于是,方月玲开始慢慢地脱起张凡的衣服。这并非因为她对张凡产生了什么好感,而是她知道,若是一把扯烂张凡的衣服,等会张凡可就要一直这么赤膊了。 因此,此刻昏迷中的张凡却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地冷了起来,好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推进了冰天雪地之中一样。 而下面,根本不知道两人所在何处,有害怕方月玲会沿途部下什么陷阱的人,正在小心翼翼且漫无边际地搜寻着,不过距离他们到达这里,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首发 。 第四百一十五章沙哑女声 时间刚刚已经过了丑时了。 这个时候,本是人们熟睡的时候,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高管侯爵,亦或是商贾小贩还是平民百姓,这个时候都是进入梦乡的时刻。 然而今夜,注定有着一群人是睡不着的,及时身体再累,身子里在不停地告诉自己,累了,应该休息了。可是大脑中所思考的事情,以及人所面临的忧虑,却根本无法他们入睡。 张府中,如今就有着这么一个。 张府中的其他人并不知道张凡如今遇到了危险,虽然他并不会当夜班的值,像这种夜不归宿的情况几乎是没有,不过张凡也毕竟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若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要他留下来也是正常的。因此,张家的其他人并没有对此多做什么揣测。 然而映月就不同了,她可是知道事情完完全全的始末的。映月被王猛派人护送回来之后,就一直是心神不宁。让她休息是不错,可是如今张凡被五毒教的人绑走了,这叫她如何能够睡得着。幸好后面发生的事情,张凡被方月玲独自带走,身上还中了两刀的消息并没有让她知道,不然的话,映月估计又要擅自出门了。 而此时,王猛已经在这片树林外的边上枯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除了有例行回来向他报告情况的人之外,并没有什么关于张凡或者是方月玲的消息,这不由得让他觉得有些恼火。 当然,还有让他更加恼火的事情。在他得到张凡被方月玲独自绑走这个消息之后,他便派了梁超去向上面汇报。 如今因为隆庆在深宫养病不出,因此朝中的大小事宜全都是由着内阁来做决定。虽然如今的内阁中,张居正有了高仪这么一个帮手,已经不像是过去那样处处受制于高拱了。可是高拱不管怎么说,如今的他还是内阁首辅,即便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是内阁中以他的官职最大。 于是这便出现了如今这种情况,张居正这段时间里面,也是不怎么想和高拱闹别扭,因此很多事情他也就是由着高拱,并不去凑热闹。 而正因为这样,隆庆不上朝问事,张居正不和他作对,高拱又开始将自己的目光放在那些和他政见不合的人身上。这也让朝廷里,不论是哪个都有些人人自危的味道,很多人这段时间里面也是夹起了尾巴做人,平日里的很多事情也都不再参与了。 而正是因为如此,就连锦衣卫和东厂的活动都下降了不少。 不过这人一旦懈怠了,想要再紧张起来可就不是一瞬间的事情了。 梁超回到王猛这里,带来的消息是。上面的人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但是因为几日都不怎么去衙门,一时半会的根本就找不到人。 听到这个消息,王猛愤怒之余,心中也是冷笑不断。这些人如此放肆行事,倘若张凡这次能够平安归来的话,锦衣卫的高层肯定是要有所变动的了。就算这次张凡当真是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隆庆必然会问起这件事情。只要如今的情况到时候一说,那些家伙会更惨,掉脑袋是肯定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何救出张凡才是大事。幸好那些人虽然因为这段时间的特殊情况而怠慢了,不过他们也是明白如今事情的紧迫,传令将这个时候能够找得到的厂卫全都让梁超带了来。听起来人数不少,可是到这里的也不过是两百人。 于是,如今四百人都加入了搜索张凡的行动中,但是因为这座林子实在不小,光是大致搜寻一遍就已经很花时间了,更不要提还有后面的那座矮山,以及山上面无数个山洞了。再加上夜里面实在是黑得很,又不能点火把,只靠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来照亮,实在是给搜寻带来了非常大的难度。 而此时,张凡的状况倒是好了不少。也不知方月玲用的什么药,刚才那要分在一撒进张凡的伤口里,就立刻止住了血。不过似乎这药疗效不错,但是对于伤口的刺激性也很大。昏迷的张凡感觉不到疼痛,全都转化成了思绪。此时的他正梦见自己被鞑子追杀的场面,并且左肩上也是被捅了两刀,而且剧痛不已。 看到张凡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方月玲从他的衣服上私下布条,为他好好包扎了一番,就将张凡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便做到了山洞口。 没过多时,方月玲就可以感觉得到,张凡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起来,她明白张凡的伤势已经稳住了,只要不再受到什么重伤,慢慢自己就可以痊愈了。 这个时候,她无意间向着山下的林海望去,借着月光却是看到了,虽然夜色已深,月光也不是太亮,但是她还是看到了下面有动静。 秀眉微微皱起,下面的那些人虽然距离这里还很远,但是她身后可没有去路,早晚会被他们找到这里。想到了这里,方月玲不打算再等待了。 她来到张凡的跟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白瓷瓶,打开塞子便放在了张凡的鼻子跟前。 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竟然让如今已经是体力极度透支的张凡睁开了双眼。看他那眉头紧紧皱着的模样,看来那东西的味道定然很特殊。 并没有询问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稍稍打量一番周围,张凡便知道了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了。 虽然伤口还很疼痛,但是张凡还是手扶着石壁,慢慢地坐了起来。这时候,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滑落,让他一激灵。 正想将衣服重新穿上的张凡,却是发现自己左肩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而且还被人包扎好了。 环顾四周,这只不过是个非常小的山洞。借着从洞口洒进来的月光,张凡只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一共就两个人,这伤总不会是他自己迷迷糊糊地给自己包扎的吧。答案就只有一个。 “谢……”张凡开口,想要向她道声谢,却是扔过来的东西止住了口中的话。 捡起来一看,一份包好的干粮。看了看仍然背对着自己的方月玲,张凡也不再矫情了,毕竟这个时候的他也当真是饿了,抓起干粮就出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太饿了,吃的太急的张凡第一口就被噎住了。正难受的时候,方月玲有抛过来一个沉甸甸的水壶。 喝了一口水,缓解过来的张凡又开始继续吃着,一直到干粮和水全都被他弄进了肚子里,这才停下来。 看着前面背对着自己的方月玲,张凡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方月玲开口了,声音很是沙哑,“毕竟你的伤,也是我弄出来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吃的里面下毒?” 倘若是熟悉她的人,哪怕是跟她很“要好”的玉儿在这里,都会大吃一惊,从来都没有说过话的方月玲居然开口了。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虽然知道方月玲不怎么说话,但是也仅此而已。 “可是你救了我。”张凡说道,“我不管是谁伤了我,但是我要感谢救了我的人。要说下毒,我可不相信,哪有人会救了一个快要死了的人,却立刻又下毒毒死他。” 说完这番话,张凡还想表示一下自己大无畏的风度,但是突然,虚弱的身子让他练坐都坐不住,只能斜靠在墙壁上。 方月玲并没有关心这些,她转过身来看着张凡,半天都没有说话。 虽然方月玲是面朝他,但是背着月光的她让张凡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正盯着自己。被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女人这么盯着看,老实说,本来根本不在意这些的张凡,此时也感觉有些不对经了。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就是怪异。 不过两个人都不说话,渐渐的有人坚持不住了。 按理来说,首先坚持不住的应该是方月玲,毕竟下面有这么多的人来搜寻,虽然距离还远,但是总有能到得了的一天。 可是最先开口的却是张凡。虽然张凡并不知道下面有人在找他,但是他却抵受不住这种感觉了。 说老实话,张凡觉得自己在相对眼的气势上面输给了一个女子,当真不是什么值得光彩的事情。但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自己给自己找理由,而张凡给自己找的理由就是,自己如今重伤未愈,身子发虚,连带着自己的精神也不是很坚韧,不能抵受方月玲这个健康而又身怀武功的女子的对视。 “你把我抓来,想来定然是有事情要问我吧。”张凡看着她问道,“如今这里就咱们两人,我又身负两处刀伤,根本就在你的控制之下,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就赶紧问吧。” 其实张凡这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他根本就知道方月玲想要问什么。 “我阿爹在哪里?”果然,方月玲用她那沙哑非常的声音,问出了这个张凡早就猜到的问题。 首发 。 第四百一十六章所谓孝心 “我阿爹在哪里?” 随着方月玲这句带着浓重苗家方言,却又同时,因为她原本的嗓音而显得嘶哑非常的话,张凡知道,这场不过几个时辰之久,却已经经历了太多变数的戏就要迎来主题了。 而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张凡却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方月玲见张凡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虽然背对着月光的她明白张凡看不清自己的面容,但是她的脸上还是一片的平静。只是她的心里面可就是有些着急了,下面搜寻张凡的人距离这里还非常远,但是他们推进的并不是太过缓慢,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山下了。虽然这山上的山洞大大小小的有不少个,但是当时方月玲因为要带着已经意识模糊的张凡行路,所以只选了个并不算是太高,却稍稍有些偏僻的山洞,下面的人要找到这里并不会太费事。 总之,不管张凡看不看得见,方月玲的脸上还是一片的平静。但是她的心里面已经是有些着急起来了。再加上,她寻找父亲方振乾的消息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如今总算是有个“知情人”在自己的面前,她自然是想要赶紧问出父亲的下落。 这也是为何因为嗓音天生有缺陷,从来都不曾在外人面前开口的她,如今面对张凡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就会开口说话的原因,她实在是太急于知道了。 见张凡不说话,方月玲走到了张凡跟前,在他对面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面对着张凡,不由得再次问道:“我阿爹在哪?” 张凡看着她,有些无言以对。这并不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方振乾的消息才会无言以对,而是因为方月玲。 从现代社会来到这个时代,上辈子的张凡有些逆来顺受,对于很多事情,很多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或者去说什么的事情,早就习惯了沉默以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张凡就是个懦弱的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相反,正是因为他这种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性格,反倒是到了这个等级制度更为森严的封建社会,有了个大爆发。来到这里的张凡,无论是面对谁,上至权臣,甚至是面对那些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他都能够坦然面对,和对方相识而毫不输气势。 然而,这个时候,面对着方月玲的张凡,却觉得自己有些抵受不住方月玲看着自己的眼神了。 虽然方月玲蒙着面纱,让人无法看清楚她的模样。但是那双露在外面的美目却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张凡的眼前,当真是一双美丽至极的妙目。而如今,那双妙目之中直射自己的目光并不犀利,相反,还平静的很。甚至于,张凡都可以在其中隐隐看见意思祈求的意味。 虽然如今张凡是方月玲的人质,而且身上还受了伤,但是如今对方毕竟是有求于自己。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张凡的气势要高于方月玲,更不用提方月玲延伸至终所透露出来的祈求了。 但是也不知怎么的,面对着方月玲,张凡却是怎么都提不起来那种气势。要说是因为张凡骗了她,骗她说自己有方振乾的消息,如今对方来求证了,说不出的张凡这才愧疚?不,张凡并不这么认为,毕竟原本他放出去这个假消息就是为了吸引方月玲来。如今方月玲就在张凡的面前,他的这个办法也算是成功了,对于张凡来说,这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想不明白原因的张凡,如今也想不下去了,因为他开始觉得自己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咳……” 终于,张凡偏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微微低下头去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似乎也是明白如今是自己赢了的方月玲,那根本就不能被外人看到的嘴角,却还是在趁着张凡的视线离开自己的时候,在微微上翘,以示她心中的高兴。 张凡心中想了想,重新面对着她开口说道:“方教主……”只是这话只说了这么三个字,就停住了。 “不要喊我教主。”方月玲说道。 “……”张凡有些无言,也不知是方月玲讨厌这个称呼,还是讨厌教主这个位置。 “那……方女侠?”张凡试探着问了一句,却又赶紧摇头,“不,不能这么喊。上次我这么喊得时候,你就捅了我一刀,如今我可不想再挨上一刀。 那就……方姑娘吧。” 面对张凡这番有些油嘴滑舌的话语,方月玲没有表态,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反对,看起来她是默认了。 “方姑娘,我也很想见你,想来你也是知道原因的吧。”张凡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反而是如此问道。 面对张凡的话,方月玲点了点头,说道:“我心里自然是明白,你是为了映月那妮子吧。” 同样点了点头,张凡说道:“映月是我心爱之人,然而她身中贵教‘五仙蜜露’的剧毒。听人说来,这‘五仙蜜露’虽然不会置人于死地,但是每每毒发之时,必将痛苦万分,只有靠方姑娘受伤的解药能够缓解,却也是只有一年的时间。虽然映月如今并没有毒发过,手上也还有两颗解药,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我希望能让方姑娘将完全解去那‘五仙蜜露’的解药给我,好解了映月身上的毒。” 听完了张凡的话,方月玲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小巧瓷瓶丢给了张凡。 慌忙接住,张凡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一番瓶子,借着便看着方月玲:“难道说这就是……” “不错,这就是能完全解去‘五仙蜜露’的解药。”方月玲说道,“当初映月那妮子被人送到教中的时候,年纪还小的很,我本来并不想让她服下‘五仙蜜露’的。但是送她过来的人却坚持要让她服下,我也是没办法,这才如此。如今,姐姐已经死去的她能有个好归宿,我自然是欣慰。” 听到方月玲这番话,张凡心中明了了,正想道谢的时候,却是打住了。一番思量之后,张凡将手中的瓷瓶有抛还给了方月玲。 看到方月玲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张凡不由得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并非是我张某人不想要。贵教本是个江湖帮派,虽然朝廷对于江湖帮派的管理极严,但是只要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也不会去过问。然而如今,贵教却是因为某些缘故,走上了造反的路。但是我张某人明白事情的始末,心中明白贵教这也是因为一些事情,迫于无奈才会如此。再加上方姑娘寻父心切,我实在是不想要欺骗方姑娘……” 虽然张凡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作为一教之主的方月玲,心中却已经是能够猜得到,张凡所谓的不想欺骗自己,所为的是什么事情了。想到这点,她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无比的失望。 看到方月玲的眼神,张凡也明白她已经知道了:“是。当初我让人将我有令尊所在的消息传给方姑娘之时,那上面所说的全然都是假话,我根本就没有令尊的消息。之后我也是派出了很多人手极力寻找令尊的下落,奈何那帮人行事实在是太过隐秘,到如今都已经快有十个月了,可是别说是令尊的下落,就连那帮人的消息我都知之甚少。” 千里之行,方月玲不惜独身一人行走千里来到京城,还要面对之前那如此危险的情形,然而所得来的只不过是一场空欢喜。想来,这的确是一件让人无比失落的事情,而方月玲此时正是如此。 说完了话的张凡,眼睛却是一刻不停地盯着方月玲。他明白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对她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打击。本来他可以插科打诨,骗骗她就能过得去,还能得来解药。但是就连张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那么做。 如今话已出口,覆水难收。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张凡还是有些后悔起来,他怕方月玲会否在这个时候突然暴起而杀了自己。不过看了半天,见方月玲没什么动静,张凡也稍稍放下心来。 “或许,我可以帮着方姑娘一同寻找令尊。”张凡提议道,“毕竟那里是苗人的地方,我虽然手下有很多朝廷的力量可用,但是总归在那里不方便。只要方姑娘能够从旁协助,再加上有我派人相帮的话,相信找到令尊的下落并非难事。” 张凡的这个提议有些太过了。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番话听起来都有些像是要借助方月玲来帮着朝廷办事。 方月玲又怎么会不明白。在她心里来说,不想跟那些造反的人有来往,却也更不想跟官府有什么来往。但是,她的父亲…… 沉思了一番,方月玲再次将瓷瓶抛给张凡。 看着张凡诧异的面孔,方月玲开口说道:“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听她这么一说,张凡突然觉得眼前的道路有些明亮了。虽然不知道方月玲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但是如今毕竟是个好的开头。 首发 。 第四百一十七章虚弱无比 “大人,大人……” 林子里到处是这种喊声,此起彼伏地传过来。 如今,天色已经渐渐变亮了,然而已经是找了张凡一夜的四百来人却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哪怕关于张凡或者方月玲的线索。 之前,王猛得到京城里传过来的消息。由于张凡特殊的身份,以及他现在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在皇帝和太子眼中的分量,总之,只要是张凡被人绑走的消息一旦传将出去,必然会引起一阵混乱。 因此,做为张凡的副手,那两个同知并没有将事情报上去,如今这事情仅仅局限于锦衣卫内部。虽然这么大的事情,将来是不可能瞒得住的,但是所有的人都希望这件事情被传出去的时候,张凡已经是平安了。两名同知做为副手,只能在朝中等候着,以防万一有什么要张凡出面却找不到人的时候,他们也好周旋一二。 但是,如今张凡不在,王猛得到的命令就是,全力寻找张凡,越快越好。 因为此刻虽然天才刚刚蒙蒙亮,但是这个时候,早朝已经开始了。这段时间以来,意味隆庆在深宫中养病,不曾临朝,张凡每天都会上朝。当然,一天不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张凡每天还要前往东宫去给朱翊钧上课。这当然也是可以缺席的。 但是,宫中的消息时刻都会被那些内监因为种种原因而传到宫外人的耳朵里,再加上这段时间里面,找张凡大厅事情的人还特别的,几乎每天都会有。因此,若是张凡还不出现的话,可能会有什么问题,这谁也说不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冯宝。 冯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张凡。本来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天见不到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冯宝这人不一样,他对于有些事情有种病态的执着。就舀见人一面这种事情来说吧,特别是针对于张凡,冯宝若是看不到他的人,都有可能会派自己手下东厂的人去查个究竟。毕竟冯宝是东厂的厂督,这种听起来很费劲的事情,在冯宝来说只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对于冯宝来说,简直就是太平常了。 锦衣卫就是怕万一冯宝知道了张凡被人绑走的事情之后,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来。虽说就目前来看,冯宝和张凡是站在同一边的,但是对于太监,只要是在朝中为官的人,都天生有一种不信任感。而且,冯宝如今是大权在握,但是也有一项是他所无法触及的,那便是锦衣卫。 在之前的几个皇朝,锦衣卫大都是依附于东厂,听命于司礼监的。如今冯宝是这两个地方的头头,而锦衣卫因为张凡深得隆庆的信任,所以并没有成为他的附属。虽然冯宝表面上看起来对此事并不热心,也从来不曾提过,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他得到了张凡不在的消息,会不会做什么小动作。锦衣卫好不容易迎来了张凡这么一位受皇帝赏识,待属下也非常不错,而且让他们不再受制于东厂,不再被别人指为太监的走狗的指挥使,自然是不想回到原先的情况。 当然,也有例外,毕竟自从张凡来了之后,虽然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改动,但是锦衣卫的行事作风很明显要比之以往稍稍柔和了。这不是问题,问题是,随之而来的,下面的人能贪得到的油水也少了,虽然并不是没有,但是比起以前来,要少了很多。不过单单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想要“重回”东厂的“怀抱”的人并没有多少。 总之,现在就是这么个办法,王猛这边要尽快找到张凡,而那边还要守在朝中,以应对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情况。 但是,现在王猛的心理面非常的不高兴。并不是因为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找到张凡,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必要为此再多伤神。 王猛不高兴的原因是,上面居然不能再派人过来了。据说在这里的大概三百多人已经是锦衣卫在这段时间里面所能找得到的全部了。王猛心中也是明白,京城中并没有专设锦衣卫的衙门,能找得到这么多人已经算是不错了。若是从天津往这边调的话,能调来两千人,但是时间上就紧得很了。因此王猛并不是在对上面发什么牢骚,而是不高兴如今的状况而已。 对于王德贵能帮着寻找张凡的下落,王猛还是很高兴的。本来锦衣卫是调不动军队的,而当他得知王德贵是与张凡有旧,他立刻就派人带着锦衣卫的信物去往王德贵的大营,跟那里的上官说了这个情况,一面王德贵回去之后惹什么麻烦。 但是四百人,还是不够。为了应对京城里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必须要马上找到张凡。而直到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们才算是把这片林子搜寻了一遍,到了山脚下面。王猛情急之下,也下令让去寻张凡的人大声叫唤起来。 一来,天色一亮,他们失去了夜色的掩护,上面不管怎么样都能看得见,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 二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倘若那方月玲当真要害张凡的性命的话,恐怕张凡现在尸体都凉了;而若是方月玲并不想要张凡的命,那么不管他们怎么吆喝,恐怕张凡也会平安无事。再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面,那方月玲可能早就已经逃走了也说不定。 因此,面对山上大大小小的上百个山洞,王猛下令让他们开始大喊。 可是这喊声也都已经喊了大半天了,却并无任何人回应。这下子,王猛心里面有些开始急了。 这不由得不让他想到张凡可能已经遇害的情况,情急之下的他也是亲自骑马行到了山脚下,仰头看着这座并不高的,甚至连山都未必能称得上的地方,皱眉不语。 人总是会在失望之中寻找希望的,此时的王猛就是如此。如今的他已经在想,会不会有可能方月玲将张凡一同带走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方月玲一个人行动方便,又有武艺在身,她若是想要一个人逃离这里不被发现简直是轻而易举。但是倘若她想要带上张凡,这就不可能了。毕竟张凡受了伤,打仗多年的王猛明白的很,像是张凡那种伤,若是不包扎必然会有性命之忧,就算是精心治疗过,也会行动极为不便。方月玲想带着这样的张凡离开,根本做不到。 但是如今的情况,不由得王猛往这上面去想,这或许也只是希望而已。 “千户大人。” 正在王猛皱着眉头思量着的时候,王德贵走了过来。 王猛看着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一副询问的眼神。然而他所得到的却是王德贵无奈地摇头。 “这里的山洞太多了,俺的手下将大大小小,只要是能进得了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王德贵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现在恐怕只查看了三成,不过还是没有大人的消息。” 这个时候,梁超也走了过来,看着王猛摇了摇头。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了,寻找张凡,这不仅仅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他们心里所想的。如今找了一整夜了,却还没有张凡的消息,自然是让他们觉得很是沮丧。 就在这个时候。 “大人,千户大人……” 一阵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厂卫快步跑了过来。 “怎么了?”王猛赶紧问道,“可是发现了大人?” “不。”来人说出了失望的话语,但是他并没有停下,继续说道,“有弟兄在西边发现一个山洞里面老是有石子掉下来,里面像是有人。按照千户大人的吩咐,没人敢冒然进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王猛就赶紧说道:“带我过去。” 来到地方一看,这里是这座山的最西边了,在半山腰上,最为靠边的地方,并不是太难爬上去,有个山洞。如今里面正不断地有石子掉下来,不对,是被抛出来,只不过显然,抛石子的人根本没怎么用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分别。 “里面确实有人。”梁超说道,随即便看向了王猛,“咱们怎么办?” 看到这里,王猛却是笑了起来:“走,上去迎大人。” 看到其他人都疑惑地看着他,王猛解释道:“这里荒无人烟,现在在上面的只能是大人。” “可是,万一那方月玲也在的话……”梁超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可能。”王猛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她在,绝对不会让大人这样抛石子出来传讯。” 众人听王猛这么一说,也是觉得很有道理。立刻,王猛带头,后面梁超和王德贵,还有几人跟着一同攀了上去。 看着有些昏暗的山洞,王猛不停地小声喊着张凡。 突然,一个细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啥呀声音传来出来:“你们怎么才来!”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都是高兴起来,王猛走了进去,对着里面的人单膝跪下:“卑职解救大人来迟,还请责罚。” “给我水!”这是张凡用几乎是最后的力气说出来的话。 首发 。 第四百一十八章影响颇大 喝干了整整一壶水,张凡来了个大喘气,这才算是缓过劲来。 王猛看着张凡,半天都没有说什么话。他倒不是在对张凡这副狼狈的模样表示什么,而是有些纳闷。 “大人。”王猛想了想,还是打算问一下,“那方月玲已经……离开了?” “嗯。”张凡点了点头,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早就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 “这……”对于张凡的这个回答,王猛有些惊奇,“既然她已经离开了,那大人为何还等在这里,不出去呢?” “我这不是受了伤吗!”张凡露出了左肩被包扎过的地方,面色无奈地说道,“可能是血流多了吧,我现在连下地都不行了。” “可是刚才,这么多弟兄们都在喊着大人,为何大人也不回答?”王猛继续问道,然后神情颇为紧张地问,“莫非那方月玲给大人下了什么能让人暂时失声的毒药?” “放……放屁!”张凡有些受不了了,“我是听见下面有人喊我,我也喊了你们好长时间,奈何……奈何我这嗓子实在是干的说不出来话,连我自己都差点听不见了。最后也只能丢丢石子,要是你们看不见,我就得等到你们慢慢照过来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几人都觉得有些无语了。 既然找到了张凡,虽然样子惨了许多,但是总归是没事了。由于这山洞不大,山洞外去往山下的路也窄的很,最后还是由王德贵一个人将张凡背了下山的。 不过下了山之后,已经被这一整夜折磨的筋疲力尽的张凡,根本就连马都没有办法好好骑着,最后还是由梁超带着他一同回京的。 本来张凡还想跟王德贵叙叙旧,问问他被调往这里的前后,如今也是根本没这个心思了。 不过张凡还算是欣慰的,并非是自抬身价,他也知道自己的失踪可能会引来多大的混乱。如今也亏得事情结束的比较快,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点张凡还算是放心了不少。 不过受了这么重的伤,再加上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还浑身破破烂烂,只能穿着一件不怎么合身的衣服的张凡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回家的。若是久这么回去了,也不知道母亲赵氏和茹雪几女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张凡打算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再回去,同时也让人给家中报信,这主要就是告诉映月自己没事了,以防她会胡乱担心。 其实如今的张凡是很想回家的,他有许多事情要和映月去说。但是现在他自己的状况不允许他就这么回家,事情也只得押后了。 而朝中,早就已经接到了张凡今天并不会出席的通知,是由锦衣卫发过来的。 本来,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朝上的官员们也没什么怀疑。但是总归有例外,最明显的就是高拱和冯宝这么两个人。 冯宝倒还真的只是关心而已,毕竟这件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他也只是想问问张凡这位强有力的盟友是不是得病了或是怎么的,根本就没有往太偏的地方去想。 但是高拱就不一样了。如今在朝中虽然还是一家独大的他,因为张凡所带来的很多因素,也变得举步维艰了。高拱早已不能再在朝中任意妄为,想对付谁就对付谁了。这对高拱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在他看来,自己还没有将所有与自己不合的人清除出去,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这场由高拱所发动起来的政治风暴,自从他在暗中操控,让徐阶致仕回乡,并且自己重新入朝,但当内阁首辅这个位置之日起,距离现在已经一年有余了。然而高拱到现在还没有满足。 张凡给他的“复仇”带来了巨大的阻力,他自然是很不爽。因此,他这段时间以来,对于张凡可谓是盯得非常紧,只要有任何关于张凡的风吹草动,他就都要弄个水落石出,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今天,突然听到张凡今日无法上朝的消息,高拱的小心思又活动开了。 其实一开始,锦衣卫递过来的消息只是说张凡今天不来上朝了,并没有说任何其他的内容。这本来并不会引起高拱的注意。 但是正是因为这段特殊时期,隆庆养病于后宫之中,不来临朝,所以几乎所有的大臣对于后宫中所发生的事情都十分的好奇,也都急于想要知道宫中每天都有些什么事情。而如今唯一能够自由进出的张凡也自然就成了最佳的打听消息的对象了。 虽然高拱不屑于想其他人那样去问张凡,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不关心。相反,高拱可是一直都对此极为关注了。 于是当他今天从宫中的内监口中得知,张凡居然没有进宫去教导太子,高拱就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了。 多番打听之下,也不知高拱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据说是张凡昨晚上失踪了。这也是锦衣卫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将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毕竟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会有很多人关注的。 听到这个消息,高拱当真是有些高兴了。虽然他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左右不了事情发展的方向。但是他却是希望,张凡最好就这样一去不复返才好。 于是,等到张凡已经现身京城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高拱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失望,也绝对是精彩的。好在这件事情本来就只不过是他个人的期望而已,虽然高拱对此抱有很大的幻想,但是还没有到非这么不可的地步。 总之,张凡虽然还没有现身,人们也找不到他,但是张凡无事的消息几乎已经可以坐实了。没有人怀疑张凡根本就没有被找到,这只不过是锦衣卫放出来的烟幕而已。首先,对于张凡这件事情上卖弄,没有人会去做这种大胆的事情,若是有了什么万一,很多人都逃不了责任,还要加上一条欺君罔上的罪名。再说了,并没有人在这背后看到有人么人得到了什么好处。即使有,这好处和所产生的影响也根本就不成正比,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总之,这件事情所闹出来的余波,在还没有什么影响的时候,就已经是被平定了下来,事情算是个圆满了。 但是这只是对一些人来说,对于另外一些人,这件事情所产生的影响就很大了。这些大都是锦衣卫当中的人。 为什么?简单的很。 张凡这么一位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在京城当中,在上百名厂卫的保护下,竟然被江湖上的人如此堂而皇之地劫走,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当时在场的人或许都能明白,但是更多的人则是无法明白的。对于这多带来的影响,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必然不会小。 再者就是,锦衣卫当中的很多人都在为此担心,自上而下都是如此。 张凡回来了之后,出了十几人之外,就再也没人知道张凡的所在,更不用提见到张凡了。于是,张凡作业到底有没有被人绑走的疑问就在人们心中产生了。这听起来没什么,但是里面的玄虚可就大了。 首先,对于锦衣卫当中处于高处的官员来说,就有了个疑问。这些人都在怀疑张凡会不会是看他们不爽,想要演这么一出戏,再找个理由将他们换掉。这让这些人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因为这个“换”字在他们看来,包含了太多的含义。是温和的,还是残酷的,没有人知道。不过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是后面那种。 还有就是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而加入锦衣卫的江湖人了。张凡被人绑走的消息并没有外传,但是在锦衣卫当中,及时地为不高的人,花些力气还是能打听出来的。而最让这些人担心的就是,张凡这一次之所以会被人绑走,原因就在于一个也是混迹江湖而加入锦衣卫的黎阳的临时叛变。 这不由得让这些人全都警觉起来。在他们看来,会不会是锦衣卫嫌他们这种人太多了,也要到了是“清洗”一番的时候了。锦衣卫的“清洗”工作几乎天天都在进行,但是大规模的倒也不多。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大规模的不会发生,投入官门的这些人早就受到了很多“熏陶”,在他们看来会出现什么状况都是有可能的。 总之,从昨天到今天,连十二个时辰都还没有到的时间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并且是很快就被解决了的事情,所产生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即使这种影响在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将来究竟会被演变成什么样子,谁也看不清楚。 牵连的人太多了。张凡不找麻烦,还有冯宝;冯宝不找麻烦,还有隆庆;甚至于隆庆都不找麻烦了,还有那些怕麻烦产生的人自己的冲动决定。 不过这一切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都根本不重要。此刻的张凡,正躺在京城中一个看起来就与普通人家一样的民房中,呼呼大睡,他实在是太累了。 首发 。 第四百一十九章交易之事 这一觉睡的当真是香,从早上回来之后,张凡拖着疲累的身体,几乎是刚刚躺倒床上就已经睡着了。 一直到申末酉初之时,张凡这才是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不过并非是他已经睡醒了,五个时辰说短不短,但是张凡可是又困又累,再加上体力流失,如今更是被饿醒的。 让人去弄些吃的过来,趁着这个时间,自由卫中精通刀伤的人来为张凡处理伤口。而王猛和梁超两人也在房中,似乎是在听张凡说话。 当为张凡将裹在伤口上的布取下之时,那人也是大吃一惊。之前张凡刚刚回来的时候,虽然是睡着了,可是趁着那个时候,他已经为张凡换过药了。当时,张凡的伤口看上去就好了很多,也没有什么血在流出来。 可是现在再看,这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么重的伤,能让张凡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伤,竟然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面就已经是好了个七七八八,这自然是让人觉得新奇。 为张凡换药的那人虽然惊奇,但是却也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王猛和梁超二人问出来了。 王猛和梁超二人,也是执行过不少打头阵的任务,这么多年下来,不知道受过多少伤。尤其是王猛,当年从军漠北,与鞑子作战的时候,别说是如今张凡这种,就是那种稍有不慎就能丢掉小命的伤,他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张凡受伤的时候,他虽然不在跟前,但是却也能猜得出一二。而如今,张凡的伤口却是和他想象中的出入太大,这不由得不让他觉得新奇。 “大人……”在心中想了一番,王猛还是问出来了,“卑职一直想问,大人肩上的这伤,是怎么回事。” “这一刀……”张凡指着靠外的伤口,说道,“是那个唤作玉儿的女人捅的。旁边的一刀,是那个方月玲捅的。” “这卑职能看得出来,外面的那一刀用力过猛,却不深入,明显不像是习武之人所谓。”王猛说道,“卑职想要问的是,大人这伤口,怎的好的如此之快。卑职记得当时找到大人的时候,大人的伤口就被包扎过了,莫非是……” “不错。”张凡点头说道,“你猜的不错,就是那个方月玲帮我敷药包扎的。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药,我记得我醒过来的时候,估计也没过多久,这伤口就已经不流血了。” “……”听了张凡的话,王猛的眉头深深皱起。 “可是这女人为何要救大人呢?”梁超有些纳闷地问道,“大人身上的伤口明明就是她捅的,她却又要治,实在是……想不通。” “没什么想不通的。”张凡说道,“当初她绑走我,为的还不就是想要从我这里打听她父亲方振乾的消息,她自然是不会让我就这么死了的。” “可是大人并不知晓方振乾的消息啊!”梁超说道,“莫非是大人出言,欺骗了她?” 摇了摇头,张凡说道:“我就是实话实说的。” 听了张凡的话,梁超的双眼大睁,惊奇地看着张凡:“大人如此说了,可是她却没有伤害大人,这实在是有些让卑职难以理解!” “没什么难以理解的。”一旁的王猛说道,“想必,大人与这个方月玲,做了什么交易吧。” 用赏识的眼光看了看王猛,张凡说道:“猜得不错,我的确是和她做了交易。而且这交易,还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原来那时候,当方月玲提出要和张凡做个交易的时候,一开始张凡也是惊讶的很。不过等听完方月玲的一番话之后,张凡也就释然了。 首先一点,对于方月玲来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找到父亲方振乾都是第一等的大事。但是这件事情非常困难,方月玲调查了两三年,却是毫无消息。而当她得知张凡,靠着锦衣卫如此庞大的力量,调查了也快一年,却也同样是没有消息, 要不是,每个月都能莫名其妙地接到方振乾的手书,恐怕方月玲都要认定她父亲已经死了。 既然两方人马都找不到,而方月玲出了张凡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也想要寻找其父的人了。因此,她才会想要跟张凡合作。或许集合两方的力量,能够找得到方振乾的下落也说不定。虽然这也是有些不确定,但是毕竟是值得一试的。如今的方月玲,只要是还有一丝希望,就绝不会放弃。 第二点,就是如今情况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容不得她不跟张凡合作了。且不说她的五毒教是不是被逼的,总之五毒教已经参加了对于朝廷的造反运动。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将来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她亲自绑走了张凡。方月玲并不是个蠢女人,她明白,就算是将来张凡不想追究什么,朝廷里面也不会放着这件事情不问的。与其就这么坐以待毙,还不如早点做个打算。现在和张凡打下一个合作的关系基础,将来或许能避过这场祸事也说不定。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倒还真不怎么关心平叛不评判的事情。毕竟大明朝自从开过以来,这天下间的早饭起事之事就从来都没有断过,但是又有哪一次成功了的。对于他来说,虽然有些自私,但是最主要的就是映月的安危,其他的都无所谓。 仅仅因为方月玲肯交出解药这一项,张凡就能同意双方的合作关系。只不过关于解药这一方面的事情,张凡并没有同王猛他们说。 听完了张凡的这么一番叙述,王猛和梁超二人都是深思起来。 “大人觉得,这个方月玲可信吗?”王猛首先开口问道。 “不知道。”张凡按照自己心里面所想的回答了他,“但是有一点,我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就算是有,我们可能会在西南那边损失一些人口,虽然会让咱们觉得自己被人耍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她方月玲并不是个蠢人,我不相信她会不知道,要是她当真这么做的话,将来我们会怎么报复她。 “再说了,若是这件事情能成的话,也算是给我们提供了西南那伙人的消息,将来也算是为朝廷平叛立了个大功。” 听张凡这么一说,两人也是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梁超还是一脸疑惑的模样,“这么看起来,这个交易也太那个了些。” “怎么说?”张凡问道。 “不管是咱们,还是她,都没有得到什么好东西。”梁超说道,“两边的承诺全都是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将来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很容易就会被一方背叛了。” 面对他的话,张凡只能在心里面小小。梁超并不知道张凡所得的好处,当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但是张凡根本不准备说出来:“不过这样才公平,张凡说道,不管是咱们还是她,都是一样的。真的要说起来,还是她吃亏一些。 “将来若是她违约在先,咱们也损失不了什么,但是她可就要倒大霉了。相反,若是咱们违约,她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有了这一次,以后自然是会加强防范,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大人说的是,这是自然的。”王猛说道,“如今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现在,这里又出了很多问题。” 一听王猛说出了问题,张凡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出了什么问题。” “还不是因为那个黎阳。”梁超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亏大人如此信任那厮,没想到那厮却是吃里爬外。如今这件事情一出来,卫中那些江湖上投靠咱们的人也是个个紧张的很,都觉得出了这件事情,咱们会不信任他们,要舀他们开刀了。” “不光是这些人。”王猛在一旁说道,“还有卫中的官员。由于这一次出事情,到现在为止,他们都只是听闻,却根本就见不到大人的面。有的人是在怀疑,大人根本就没有被绑或者受伤,只是在演戏而已,为的就是将卫中的人都清理一番。” 听到这些,张凡事眉头深皱。的确,这个情况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的。 本来,这种事情根本就无需太多关注,只要这些人不表现的那么明显,过一段时间看到张凡并没有做什么,估计也就能压下去了。可是如今,听王猛说话的口气,这件事情好像闹的还真是有些大了,这让张凡觉得不管管可能会出问题了。 “或许,当真是应该看看卫中的人,是不是都适合了。”张凡心中这么想着。他接任朱希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几乎就没有改变过锦衣卫中原先的人的位置,本来他觉得这无关紧要。 但是如今看起来,事情并不是那么回事,有些东西还是得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改变一下,才能良好运转起来。 就在这时候,热腾腾的饭菜也送过来了。饿了一整天的张凡也顾不得手下就在自己面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一天当真是把他给弄得筋疲力尽了。 首发 。 第四百二十章所谓解药 张凡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此时正好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虽然才刚刚吃了些,不过张凡并没有把自己的肚子完全填满,为的就是回来后能和家人一同吃饭,不要让家人担心。 赵氏和茹雪等人并不知道张凡昨晚遭遇了什么,而知道的映月却是一脸担心的模样,知道看见张凡站到自己的面前,她这才是放心了下来。 不论是赵氏等不知情的人,还是映月这个知情人,她们都不知道张凡昨天受了伤,还差点就流血而亡了。也不知那方月玲给张凡的伤口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总之,幸亏她的药,张凡左肩上的两处刀伤如今已经算是好了不少。虽然还有点虚,偶尔还会有点失血过多的眩晕感,而且脸色苍白,其他便没有什么了。 说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有些惊奇。须知,一般人来说,像他昨天晚上那样,流血流的都已经快不行了,即使是治好了,也得好好调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可是张凡觉得自己,这才不过一天都不到,虽然也是身子虚弱的很,渀佛随时都能倒下去的模样,但是却能站起来行走自如。 今天晚上他要会来的时候,王猛本来是打算让人将张凡扶下来的。谁知道张凡根本就没要别人帮忙,自己就下床了,这让两个久经沙场的人都是惊奇无比。 不过不管是王猛和梁超两人,还是锦衣卫中那些精通药物或是伤痛的人,全都无法解释在张凡身上所发生的。最后,一切只得归结于,帮张凡敷药的方月玲所用的药物。 想到这里,王猛还担心方月玲会不会在给张凡疗伤的过程中又下了什么别的料,毕竟她是五毒教的教主,这用毒的功夫,天下间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了。 不放心的王猛还是将人来讲张凡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即便是如此,王猛还是非常的不放心,这天下间让人无法查明琢磨的毒药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又是那专门摆弄毒药的五毒教教主亲自所下,就更加让人无法琢磨了。 但是不管方月玲下还是没下,总之,如今张凡的身上是看不出任何意思迹象。或者说,就算是看出来了什么,恐怕他们也根本没办法解毒。 王猛等人对此很是警惕,反倒是张凡对此毫不在意。 不过在赵氏和茹雪等人看来,如今的张凡面色苍白,应该只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熬夜所致。就连映月也并不知情,在她看来,张凡定然是因为昨天晚上折腾了很久,所以才会如此的。 “我说,凡儿啊。”在饭桌上,众人还在用饭,赵氏就已经忍不住开口了,“娘知道你如今公事缠身,必然忙得很。不过这再忙,也得要注意身体啊!”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使这段时间,因为孙子孙女,而对张凡颇有意见。但是又有哪个当娘的,愿意见到儿子这副模样。 “娘,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张凡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无奈地说道,“事情来的太急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陛下在深宫中静养,又不临朝处政,事情虽然全都压在了内阁和司礼监的身上。不过显然陛下也有些不太放心,要我平日里面多盯着些。正好昨天临时出了许多事情。”张凡这番话完全就是在胡扯了,他虽然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又是太子太傅,从一品的官,不过这跟处理政事并没有什么关系。张凡如今这么说,就是因为他知道母亲并不懂得这些,想要瞒过去。 果然,听了张凡的这么一番解释,赵氏也是不疑有他:“唉,要说你能如此这般得到皇帝和朝廷的重用,也算是咱们张家光耀门楣了。不过还是要小心点自己的身体,别太累了。你如今还年轻,到还是不错。可毕竟都是当爹的人了,要说这日子过得可快着呢,十几年的功夫眨眼就过去了。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却是被累垮了,这又算哪门子事情!” “孩儿多谢娘的教诲,孩儿明白了。”张凡并不打算反驳什么,只是如此回应赵氏。 “你这孩子,就知道说这些好听话来糊弄娘。”赵氏似乎是看穿了张凡的心思一般,“就算你不听娘的,也得为茹雪她们着想才是……” “娘!”张凡听着赵氏怎么越说越不对劲了,赶紧叫停,“孩儿是真的知道了。孩儿以后定当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好好,娘不说了。”听到张凡这么说,赵氏这才算是打住了,微笑着说道。 一旁的茹雪等人之前也是一副关心张凡的模样,不过如今也是一脸的笑意。唯独映月一人,面上的表情并无变化,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一般。知道旁边的骆灵儿颇为关心地低声问了她一句,她这才是反应过来,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她面上所露出来的笑容,任谁看起来,也是勉强的很。还在如今,并没有谁太过注意她。 吃完了饭,虽然时间还早着,虽然张凡今天已经睡了四、五个时辰,不过如今他还是觉得自己累得很,打算早早休息。 只是,今天晚上,他不得不到映月房中休息。毕竟他身上有伤,如今还被包扎了起来。当然,就算是映月看到了,也得惊讶一声。不过让对昨天的事情有所了解的映月知道,总比让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茹雪等几人知道,那样的话,她们还不得吓个半死! 再者说了,张凡也有事情需要找映月。 “凡哥,那方月玲,没伤着你吧?” 张凡刚刚进房门,映月就急着问道。 “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张凡笑着说道。 “太好了!” 映月长叹一声,就一下子扑到了张凡的怀中,将他紧紧抱住。 好嘛,张凡是怎么算都没算到映月会来这么一下子。虽然在经过方月玲那根本就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身受重伤的张凡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里面,伤口就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是方月玲毕竟是人,不是神仙。她所用的药也并不是什么神仙之物,张凡的伤口虽然好了不少,但是毕竟是今天才受的伤。 映月这么一下子,张凡顿时就受不住了。一股子钻心的疼痛瞬间便侵袭了张凡,动也不能动,只是站在那里,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叫也叫不出来。 映月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抬起头来看到张凡这副模样,不由得大惊:“凡哥你受伤了!” “没事。”张凡还强作笑脸。 “什么没事。”映月脸色一变,将他拉到床边坐下,就开始脱他的衣服。 张凡只得任由她摆弄。 脱下张凡的衣服,映月看到了他那缠着绷带的左肩。虽然因为方月玲的缘故,那伤口被处理的很好,如今看起来就像是被小刀轻轻刺了一下一样。但是映月看到了,还是哭了起来。 “这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张凡见映月一哭,赶紧说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我的月儿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哭鼻子的。” “可是……可是……”映月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眼中眼泪直流,说话也哽咽了起来,“凡哥这是……这是因为我才会受伤的。我……” “什么因为你!”张凡说道,“我这还不都是自己惹出来的。本来我只要放低些脸面,表现的害怕一点,恐怕就不会挨刀子了。谁叫你相公我这么自大,还以为天底下没有人敢伤我呢! “不过放心吧,这点小伤不碍事,过几天就自然会好了。” “可是……”映月似乎还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什么可是了。”张凡打断了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正是方月玲给他的那个,“我向方月玲要来了能将‘五仙蜜露’完全化去的解药。” “这……”映月看着眼前的这个瓷瓶,有些无言。想当初,她会如此为了五毒教卖命,出了为了自己姐姐的性命之外,为的也就是这东西了。而如今,解药就摆在她的眼前,她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还愣着干什么?”张凡说道,“你身上不是还有两颗解药吗?把它们交给我。” “哦。”映月失神地回答了一句,便将解药交给了张凡,这时候她才是回过神来,不由得问道,“相公要这两颗解药做什么?” 张凡并没有马上回答映月,而是从瓷瓶中倒出了一颗和映月递过来的两颗完全一样的药丸。 看着手中的三颗药丸,张凡不由得笑了:“这方月玲当真是好打算。原来这完全解去‘五仙蜜露’的解药,就是一口气吃下三颗能抑制毒发一年的药丸。恐怕没有人会这么做,毕竟这东西在那些中了毒的人看起来简直就是救命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如此浪费的了。” “那方月玲为何会给凡哥解药?”映月不由得问道,“她让凡哥答应了什么事情吗?” 听映月这么一问,张凡微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有事情,但是看到张凡的这个笑容,映月还是明白过来,看来方月玲所提出的条件,还在张凡的接受范围之内。 首发 。 第四百二十一章冯宝到来 第二天,由于身子实在是虚弱,张凡并没有起早。 对外面放出去的消息就是他病了,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这让很多人都纳闷的时候,有的人却是对此大为嘲讽。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张凡昨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所谓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话说这皇帝病倒了还没多少日子,张凡这么一位当今皇帝最为赏识的人,似乎也跟着一样,病倒了。 这绝对是让有心人值得去联想的,尤其是那些不怎么喜欢张凡的人。 要知道,隆庆是怎么病倒的,还不是因为风流成性,玩女人弄得身子虚了,如今是一病不起。不过隆庆毕竟是皇帝,即便是知道这个实情,也没有人会敢说些什么。但是张凡不一样了,这么一来,似乎张凡这一病,也跟女人脱不了干系了。 谁叫他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呢,在大明朝,不管这掌管锦衣卫的人究竟是好是坏,总少不了被那些个文臣武将所鄙视调侃一番的,毕竟他们干的大都是这种不讨好,还极其容易身陷权利快感中的工作。 而这一次,张凡也没能够例外,仅仅几个时辰的时间,外面就已经谣言满天飞了。 不过张凡对于这些东西,倒是真没有怎么去关注。可能的话,他倒还真的就想要让人们觉得他张凡就是这么一个风流成性的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现在的张凡,正在朱翊钧这里。虽然他不去上朝了,可是这里他倒是还想要来。不过不要误会,张凡可不是觉得即使自己身子虚弱也不能耽误了太子学业的贤明大臣。他来到这里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担心不知道隆庆什么时候会有事情传召自己,以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不过朱翊钧这位还不过十岁的太子殿下倒也当真是体恤臣子,看见张凡这副模样,根本就没有让他教导自己,而是让张凡能在这里好好休息。 对此,张凡倒也真是有些感动了,即便他明白,朱翊钧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去玩耍一番罢了。但是即便如此,张凡还是觉得有些不同。 若是换做别的人来做这个皇太子,恐怕就是朱翊钧这么大的年纪,遇到这种情况,即使心里面不想,表面上也会硬是要装出一副好学的模样,来讨做皇帝的父亲的欢心。但是朱翊钧不会。 以前不会倒还有可能是因为隆庆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这皇位早晚也都是他的。但是现在就不会了,朱翊钧有了个弟弟,而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所以,如今的朱翊钧,就他自己来说,还是应该存在着风险感的。但是朱翊钧倒是大气的很,该玩的时候就玩,能混过去的话就混过去,绝对不亏待自己。 张凡也不知道是应该说他豁达,还是说他缺心眼。但是仔细一想,即使是对历史并不怎么感兴趣和熟悉的张凡也知道,大明朝的皇帝都是特立独行的人,很多人做出来的事情都有些让人不可思议。如今朱翊钧只是这样,在张凡看起来应该算得上是正常的了。 坐着没事做,张凡不由得又想起来昨天的事情了。 前日,本是信心十足的一次行动,因为突发的原因,不仅让事情黄了,就连张凡自己也是身陷敌手,重伤之余还险些丢了性命。 好在方月玲能救他,让他试捡回了一条命。并且张凡靠着利用方月玲急于寻找其父方振乾的心思,算是和他达成了一项交易,让自己得以安然脱困,还为映月要来了能够完全解去“五仙蜜露”的解药。 前面两件事情,虽然经历都非常的重要,但是并不是张凡所关心的。毕竟那都算是突发之事,对张凡来说算是意外了,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然而后面那件,能够帮映月舀到解药,这才是张凡所最为关心的。 想来,这所有的一切,所有发生的这些事,以及张凡为何要参与到里面,所为的不就是为了给映月舀到解药吗。 如今他虽然是身受重伤,还险些小命不保。但是他总算是帮映月舀到了解药,这一切就全都是值得的了。张凡倒也不觉得自己所付出的代价是否太大了,毕竟当时的情况已经就是那样子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而且张凡毕竟也是得到了回报,这就足够了。 今天一大早,过来的时候,张凡就跟王猛说了句,让他吩咐下去,将去往西南的人全都撤回来。 王猛虽然不知道张凡的具体打算,但是他明白张凡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所以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直接就去照办了。 这一切,张凡全都是按照方月玲和他所商量好的来做的。但是对于张凡来说,方月玲究 但是在张凡的严重,方月玲不管再怎么说,也是个江湖匪类,不管怀有着多么崇高的理想和正义之心,匪类就是匪类,而匪类所行之事,也就有些让人无法恭维了。 虽然张凡并没有混迹过江湖,也知道江湖中人所奉行的义气之事,比之在朝为官的人那可当真是要算得上忠义无比了。但是张凡还是无法就这么轻易相信他们。瞧瞧,当初他相信黎阳,却是给他惹出了多大的岔子,还让他差点就丢了性命。 再说了,本来帮着映月舀到了解药之后,这些事情其实就跟张凡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叛乱还是造反,那都是朝廷和兵部应该管的事情,他就是个监视大臣的人。 但是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在大明朝能够完全只做自己本职工作的人几乎是没有。到时候,西南的叛乱一旦掀起,他和冯宝手上的人必然会被调去那里帮着探听消息。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黄忙着部署,还不如现在就开始,等到了时候,也好有个准备不是。再说了,若是能够将叛乱的事情止于襁褓之中,那就更是好了。只不过张凡明白,即便这种事情能够发生,冯宝也绝不会让它发生,绝对会等到叛乱已经掀起的时候,才会做出实质性的行动。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就摆不上明面了,而他冯宝也就无法光明正大地立下一大功。 虽然说这么做会造成很多负面影响,尤其是那些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张凡并不是冷血,也不是不想去救这些人,在事情发生之前就阻止它。只不过如今的张凡已经明白,有些明摆着放在眼前,利国利民的,而且是自己触手可及的事情,却是不能强要变化,不然你是铁定要碰个头破血流的。到最后吃力不讨好,还有可能输了整个人生。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说得有些太过夸张了,但是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很多事情并不是靠某一个人的一腔热血就能改变的,即使变化了,也并不是长久的,很快就会回到以前的那种模式里去。而且带头的那人,其下场往往都会凄惨无比。 张凡并非不想做那样的人,可是如今的他有着太多的牵挂了,情况不允许他去这么做。所以他也是打算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改变这种情况。反正那些人要到除了权,就是钱了,他打算把目光放出去。 张凡如今还会照着和方月玲的约定那样去做,其实也就是为了先试探她一下,看看她是否会守约定,然后再做定夺。 这么一来,即使方月玲打算半途毁约,那么张凡也能够将损失控制在最小。更何况,他对此还布置了一招,不过现在暂时是用不到的了。 “太傅大人。”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唤醒了正在沉思中的张凡。张凡不由得抬头看着他。 “太傅大人可知殿下人在何处?”小太监一脸焦急的模样询问道,“司礼监的冯公公正在外面,要找殿下,可是这一时半会的,奴婢实在是寻不到殿下的踪影。” “冯公公来了,为何不进来。”张凡一听冯宝来了,赶紧站起来往门口走去。还没出门,就看见冯宝走了进来。 “张大人,咱家这里有礼了。”冯宝见了张凡,也是打躬作揖。 “公公好说话。”张凡回礼,说道,“不知公公今日来太子东宫,可是有什么事情?” 冯宝一听,赶紧说道:“哦,咱家正要找殿下,不知太傅可否……” 张凡听他要找朱翊钧,不由得烦恼起来。他总不能告诉冯宝,朱翊钧玩耍去了。 想了想,张凡开口说道:“这个……殿下他,今日有些烦躁,我见他无心读书,便让他休息一会再来。现在也不知去到哪里去了。” “哦,原来如此。”冯宝说道,“还是张大人教导有方,不像那些个大学士,也不问问殿下听不听得进去,就知道死读书。咱家今日前来,是奉了陛下和贵妃娘娘的命,以后咱家就常伴在殿下左右,也算是和张大人同门了,日后可还要多多照应才是。” 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惊奇了。 首发 。 第四百二十二章冯宝打算 “冯公公,不知陛下和娘娘遣公公到此,有何事情?”张凡听冯宝说,是隆庆和李贵妃让他来的,不由得有些惊讶了。 冯宝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不过有一点不同。冯宝原先是秉笔太监,专门负责记录宫中事宜,主职为长官古今书籍、字画等物。当然,最主要的就是秉笔太监特有票拟于批红之责,皇帝对于奏折的朱批全都交由这秉笔太监代笔。 如今冯宝升任掌印太监,地位更高了。这秉笔太监的职位空出了,自然也是要有人接任。然而如今,宫中的监官全都为冯宝为首是瞻,因此这换上去的人,也是冯宝的手下,对于冯宝那是言听计从。 所以,冯宝登上掌印太监的位置之后,就算是将整个司礼监全都掌控了起来。 这个情况,张凡不相信隆庆会不知道。但是隆庆并没有过问过,可以算是默认了这一点。 现在的冯宝可以说是诸事缠身了,既要掌控着司礼监的所有大小事宜,又要兼顾着东厂那边的事情,可谓是忙碌的很。如今隆庆病倒了,冯宝一天当中仅有的一点时间,也是要伴在隆庆身边,以防有什么事情。 这么一来,冯宝哪里还能有时间抽出来。而如今,他却说要来陪在朱翊钧的身边,张凡自然是觉得有些惊讶。 虽然冯宝说,这是隆庆和李贵妃的意思,但是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这恐怕只是李贵妃一个人的意思。而且更重要的是,冯宝他心里面必然也是答应了的,要不然,他完全可以推脱掉,让其他人来做这份差事。 但是冯宝如今却是亲自来了,这让张凡感到惊奇。但是惊奇之后,张凡心里面也不由得思索起来了。 冯宝,如今这位正在顺风顺水的大太监,却甘心来伺候一个才十岁的小孩,虽说朱翊钧是太子,但是张凡看起来,却是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一种可能,冯宝根本就不是来伺候太子的,而是来伺候“皇上”的。 想到这里,张凡心中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但是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冯宝主动要求的,还是李贵妃主动让他来的。虽然这两种情况结局都差不多,但是过程可就是大为不同了。 “陛下他,这几日身子可好?”张凡向冯宝问道。 那天,得知隆庆身子有恙,并且拒不接见任何大臣。张凡凭着自己的特权,进了宫中,使了个小计策,让朱翊钧去见隆庆,传达了自己的意思,这才算是见到了隆庆。 然而之后,他从从皇后和李贵妃那里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又从太医王有才那里打听出来,隆庆还有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若是花力气好好调养,还能拖得个一年半载的,却是被李贵妃止住了。 张凡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张居正和高仪两人,这样算起来,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所知情的人,加起来也就六个,其中并不包括冯宝。 张凡倒不是惊讶于冯宝会得知这事情,毕竟冯宝手下有东厂,还能在宫中随意行走,从李贵妃或者王有才那里打听出这个消息,并不算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而如今,冯宝来到这里,要常伴在朱翊钧左右,几乎就是为了在新皇面前大好基础,将来那才好继续顺风顺水。 问题就是,张凡不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不是因为隆庆的病情又有了什么变化。 “唉……”听张凡这么一问,冯宝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想必张大人还不得而知吧。陛下他,恐怕是……时日无多了。”说到这里,冯宝的脸上也露出了愁容。 虽然说,隆庆在刚刚登机的时候,并不怎么太待见冯宝,要不然也不会放着冯宝的资历不过问,将两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位全都交给高拱所推荐的人了。 但是冯宝并不因此而对隆庆有什么不满。一来,隆庆毕竟是皇帝,而冯宝毕竟是个太监。再说了,冯宝这人虽然也是爱才嗜权的很,但是心里面倒也还有些主仆长序,并不会因此而嫉恨皇帝。 二来,不论是冯宝还是张凡,亦或是满朝的文武大臣心里面全都明白的很,隆庆所讨厌的是宫中所有的太监,并不是仅仅针对冯宝一人。 “这……这话怎么说?”张凡听冯宝这么一说,立刻面露惊讶的模样,开口问道。然而张凡的心里面,倒是有些乐了。 冯宝会这么说,就表明,他并不知道张凡也知情。冯宝不可能从张居正或者高仪那里打听来这件事情,而且那两人也不会告诉他。那么他就只可能从皇后和李贵妃 对于王有才这么个怕死的软骨头,张凡就不信,面对比锦衣卫还要恶名昭彰的东厂,他会不把自己也知道隆庆将要不久于人世的消息说出来。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外两人了,张凡可以确定,冯宝的消息是从皇后或者李贵妃那里得来的。 这样当然好了,起码张凡就不用再费心思解释,为何得知了如此重要消息的自己,不把事情告诉他了。省去了很多麻烦,也不会让二人之间的合作关系产生什么裂痕。 “张大人想必还不知道。”冯宝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也难怪,这事情如今在宫中也是秘密,知道的人不出五指之数。张大人虽然常常蒙陛下召见,但是这件事情恐怕就连陛下自己也不清楚。” “公公莫要再吊张凡的胃口。”张凡虽然早就已经明白是什么事情了,但是这时候,自然是要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陛下他……”冯宝停了停,看着张凡,“恐怕不久于人世了!” “你……你说什么!”张凡不由得大惊,身子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冯宝似乎对于张凡所表现出来的这种行动早就有所预料,并没有吃惊什么的,而是看着张凡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过了好一会,张凡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是身子缓缓,略带着一些僵硬的样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冯宝,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陛下我不是没有见过,虽然面色不是太好,但是精神也算是不错,怎么会不久于人世!公公莫不是在说笑吧!” “我冯宝好大的狗胆,敢舀陛下的性命开玩笑!”冯宝立刻是赌咒发誓,“告诉咱家这个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贵妃。” “果然。”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心中也算是放下心来。他倒是一点不担心冯宝会骗自己。 或许一年前的冯宝还会,毕竟那个时候,冯宝虽然也算是跟张凡站在一边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冯宝还有着高拱这么个大敌。而如今,高拱虽然依然还是站在他的对面,并且比之以往,二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更甚。但是如今的冯宝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如今的冯宝,掌管着司礼监,仅仅就凭他一人,便可以和整个内阁相斗,更不用提内阁当中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张居正也是站在他这边的。 这么一来,冯宝是心病尽去,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而对于冯宝这个人,张凡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也能将他的性子摸清楚了。这样的冯宝,根本就不会对他隐瞒什么。 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只要是冯宝对他说的话,有九成都是可以相信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早就明白了,张凡还是要问上一遍。 冯宝当下,便是声泪俱下地将张凡本就已经知道了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听完了冯宝的话,张凡又知道了一点。告诉冯宝这件事情的李贵妃,显然没有对他说,隆庆本来还能再拖上一年半载,却是被她阻止了这件事情。 不过张凡并不打算跟冯宝说。一来,这会暴露自己已经知道的缘故;二来,张凡到现在为止,心中思量了很久,也找张居正和高仪商量了无数次,但是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李贵妃心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根本就猜不透。说是谋害隆庆吧,也不像,而且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想要早日做太后?也不像,李贵妃爱权但是不会专权,也从来不会霍乱朝政。这的确是一件怪事。 “那么说,公公会来此陪伴太子是为了……”张凡说到这里,用一副大家都明白的表情看着冯宝。 “唉,张大人莫怪咱家势力。”冯宝倒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如今这情形,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冯公公,太傅大人。”这时候,刚才那名去找朱翊钧的小太监过来了,“太子殿下正往这边来。” 等到小太监离开,冯宝才又对张凡说道:“张大人,这件事情……别让殿下他……” “公公还请放心。”不等冯宝说完,张凡便开口说道,“张凡心中自然有数,这件事情不会让殿下知道的。” 听张凡这么一说,冯宝也是放心了下来:“那咱家就放心了。” 首发 。 第四百二十三章慢慢打算 “对了,咱家还有件事情要问问张大人。 ”趁着朱翊钧现在还没来,冯宝向张凡问道。 “公公有何事要问张凡?”张凡心里面几乎已经能猜得到冯宝想要问什么了。 “昨天,张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然,冯宝问出了这件事情,“昨日张大人没来上朝,这咱家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昨天,张大人竟然没来殿下这里,咱家这可就有点纳闷了。张大人莫怪,昨日咱家觉得这事情蹊跷,就让人去打听了一番,结果发现张大人前日晚上失去了踪影,一直到昨天早上才回到京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心中倒是了解了一些别的事情。看来这一次,锦衣卫对于消息的封锁当真是到位的很。以往来说,锦衣卫当中许多隐秘的事情,全都瞒不过东厂的眼线,大都是事情刚刚发生,很快就会被东厂的人知道。 然而这件事情,冯宝所表现出来的几乎就是完全不知情,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装模作样。这就让张凡再次惊讶了。 话说这一次,张凡被以方月玲为首的五毒教一伙人绑走这件事情,在锦衣卫当中也算得上是广为人知了。锦衣卫对于这件事情在内部并没有当成什么秘密,只要你想知道,去随便找个知情人问问,都会告诉你。 可是偏偏的,在这种并不阻拦消息传播的情况下,无孔不入的东厂竟然会对此毫不知情。或许这一次,当真是锦衣卫的“集体荣誉”作祟吧。 不过张凡并不想多问,冯宝不知情也并非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是被他知道了,又免不了会有许多麻烦。如今,张凡还虚弱的很,连带的心思也不怎么想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前天,张凡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张凡说道,“不过那些都是私事,有些事情张凡也确实有些难于启齿……” “这个咱家了解。”冯宝并没有继续追问,“所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咱家只是关心关心张大人,并不是要过问张大人家中的私事。只是……” 张凡见冯宝并不打算死追着这件事情不放,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是听他又有什么话要说,不由得问道:“只是什么?” “不知道张大人可还记得。”冯宝开口说道,“去年,张大人从江南回来之后,便是派遣了不少人去西南那边。当时咱家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是来问过张大人,得知张大人知晓,那西南被灭的匪患韦银豹的余孽,如今是还不曾心思,还在打算造反。当时咱家也是气不过,也是派了人去那里打探。记过这都大半年,快一年时间下来了,咱家手底下的人确实是打探到一些关于那些忤逆之人的消息,但都是凤毛麟角,少得很,可见那帮然的确是有所重大企图,要不然不会如此隐秘行事,连咱家的东厂和张大人的锦衣卫都能瞒住这么长的时间。 “可是今儿个一早,咱家听说,张大人已经将派往西南那边的人全都撤了回来,这咱家可就有些不明白了,莫非,张大人放弃了,还是说张大人得到了什么消息不成?” “公公误会张凡的意思了。”张凡赶紧说道,“我这里得来的消息与公公所得知的差不了多少。在西南那边打探了这么久,也是只打听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除了可以确定那边的的确确是有人想要再造反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进展了。” 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不仅没有释怀,反而更加疑惑起来了:“那……不知张大人为何撤回了在那里的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张凡面露可色,一脸无奈地说道,“本来,这虽然是慢了一些,但是也算是有些进展。可是昨天,我接到消息,西南那边发生了一件事情,我今天才不得不将人都撤回来。” 张凡既然不想告诉冯宝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已经和方月玲之间达成了交易的事情。如今只能另外找理由来搪塞冯宝了。 果然,冯宝听了立刻就开口问道:“不知昨天张大人得知了什么消息?” “说来这件事情也是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张凡叹着气说道,“昨天,我接到西南那边的报告,说是我有个假扮成商贾的手下,在云南楚维府那里,出去打听事情,结果一夜都没有回来。本来这倒也没什么,毕竟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可是这次不同,那人第二天还是没有回来。我的人坐不住了,便出门打听他的消息。一开始还有人说见过他,可是就是找不到他的人。我的人还以为他是否遭遇了什么劫匪之类的,毕竟那边并不怎么待见中原过去的人,常有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又过了三天,事情就大不对劲了。再出去问起他的事,竟然根本就没人见过他了。就连那几个之前说见过他的人,如今也是一致改口说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这回,我手下的人觉得事情实在是大大的不妥,便派人连夜将消息送了回来。” 冯宝听完了张凡的诉说,面上也是一片惊疑。思量了一番,他才开口说道:“张大人的意思是……” “我怕事情被他们知晓了。”张凡说道,“本来,这种事情就瞒不住,毕竟西南那边本就排斥咱们中原这里过去的人,自从出了韦银豹那档子事情之后,这情形也是越发严重了。本来,我派人去哪里打听事情,就没想过能瞒得过那些人。只是我觉得他们既然密谋造反之事,恐怕也不会对我的人下手。” “张大人的意思是,这次你手下会失踪,是因为那伙人将他绑了去?”冯宝说出了一种可能性。 “如今我也无法得知事情是不是如此。”张凡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说道,“但是此事还是应当多多防范才是。本来去西南的人都是混在商贾当中,他们即使有所怀疑,也总不会将所有的外人全都抓起来吧。可是这一次,万一真是他们的人做的……” “那样一来,他们拷问一番,便可知道究竟都有谁是咱们派去的人了,好逐个击破。”冯宝接着张凡的话说道,“不过张大人,难不成不相信自己的手下?咱家虽然不管锦衣卫,但是里面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是了解的。像这种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大都是练过的,绝不会因为这种拷问而出卖咱们的。” 冯宝所说的“练过”,其实只是一方面而已。练是固然要练的,但是其他的还有。不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招进去的人不论是原本就清清白白的普通人,还是世代为厂卫的人家,亦或是那些江湖中人,全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有家室的优先。 为的什么,为的就是怕这些人将来会叛变,当时候也好有他们的家人做为把柄,威慑他们,将损失降到最低。 张凡虽然对于这有些看不过,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为有效的,能够防止叛变这种事情发生的手段。再加上只要这些人没有什么小心思,锦衣卫对于他们的家人也根本就不会去做什么骚扰,某些时候还会给予很多帮助,所以这才没有人对此不满。 “这些我不是不知道。”张凡说道,“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那人若是顶不住,招了出来,不光是那一个小小的楚维府,恐怕我派去西南的大半人手,都得遭殃。咱们虽然是能舀着朝廷的门面,但是毕竟那边实在是不怎么欢迎咱们。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也是没什么好办法,所以只得这么办了。” “可是,难道说张大人就打算这么着放弃了?”冯宝似乎还不想退出这件事情,“那些人打的可是谋逆造反的事情,怎么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呢?” 看到冯宝这略显激动的神情,张凡赶紧说道:“公公莫要误会,张凡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今张凡也只有这么办,以防万一吗?” “那张大人往后可有了打算了?”冯宝问道。 “现在来说,还没有。”张凡无奈地说道,“不过我张凡也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办法要慢慢的想,总会是又得。” “太傅,冯宝。”正在这个时候,朱翊钧的声音传了过来。 朱翊钧这一下算是给张凡解围了,要是他还不来,张凡还当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编故事和冯宝周旋了。 “殿下。”两人赶紧起身向朱翊钧行礼。 “殿下,冯公公今日过来,有事情要找您。”张凡说道。 “不知冯宝你有何事要找本宫?”朱翊钧看着冯宝问道。对于冯宝这个太监,朱翊钧接触的并不多,谈不上喜欢,也说不出什么讨厌。 “殿下。”冯宝再次鞠躬,“奴婢奉了陛下和贵妃娘娘的旨意,以后便要伴在殿下身边,服侍殿下了。” “……”听到这个消息,朱翊钧面色有些无奈起来。根本不熟悉冯宝的他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首发 。 第四百二十四章胆小太子 张凡看到朱翊钧这一脸不愿的模样,自然是明白他心中的想法,绝对是不愿意让冯宝来“教导”自己的。但是冯宝既然已经说出来这都是隆庆和李贵妃的旨意,那么朱翊钧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有接受的份了。 不过张凡并不知道,朱翊钧为何这么不愿意让冯宝呆在自己身边,是讨厌太监?这倒有可能,但是也不太像,毕竟朱翊钧做为太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伺候他的太监。 张凡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朱翊钧的时候,七岁小儿就扬言要把一个太监给斩了。可是后来,听明白了之后,还不是朱翊钧的恶作剧吗。因此说朱翊钧讨厌太监,倒也不对。 那么,剩下还有一种可能。朱翊钧他,怕太监!不,不对,堂堂大明朝的太子殿下,独自出宫玩耍这种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怎么可能还会惧怕这些个微不足道的太监呢!应该说,朱翊钧有些害怕冯宝,仅仅只是针对冯宝而言。 这一下子,张凡可就觉得有些有趣了。虽然不论是冯宝,还是朱翊钧,两边他都有过接触,而且两边他也算比较了解的。可是张凡从来都没有把这两边放在一起看待过。 如今朱翊钧的这衣服表情显露出来,张凡顿时就有些个明了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只知道这个结果。 想到这里,张凡有些觉得好笑。但是这好笑的情绪还没过去,张凡就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形。 他不知道朱翊钧有些害怕冯宝这件事情,冯宝他清不清楚。不过现在,张凡观察了一番冯宝,心中也是有了定论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凡开始有些为冯宝默哀了。 现在,站在张凡面前的冯宝一脸的严肃,完全没有刚才还在夸赞张凡能“因材施教”的那副模样了。可见,不管冯宝原先知道不知道,现在他都会让朱翊钧继续怕自己下去。 想到这里,张凡心中不由得觉得这冯宝实在是傻得可以了。 不管这次是他自己主动请缨,还是李贵妃让他来的,为的就是让他能在将来的新皇帝面前打好基础,讨他的欢心。这么一来,将来的冯宝,无论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子,还是东厂厂督的位子都能够坐得稳。 然而如今,冯宝竟然打算这么对待朱翊钧。武力是不可能的了,定然是会用一大堆的繁文缛节来约束他。 想到这里,张凡心中更加蘀冯宝悲哀,难道冯宝就不知道,小孩子最是记仇不过的了?特别是对于如今还这么贪玩的朱翊钧来说,不许他做这个,不许他做那个,这简直就跟让他坐牢无疑。 后世有句话说得好,“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显然,朱翊钧是不可能“死亡”的,那么一来,冯宝将来在朱翊钧心中所聚集的这种怨恨只会是越来越大。一直大到朱翊钧有一天翅膀硬了,也就是亲政的那一天。等到那个时候,冯宝想不倒霉都难了。 不过即便张凡心里面对此明白的很,但是他也根本不打算揭破这其中的道理。 冯宝对如今的张凡来说,是一股巨大的助力,这点也是如今的张凡所无法舍弃的。 但是张凡有些担心,将来的冯宝会不会成为他路上的绊脚石。 这所有的一切都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张凡又不是什么得道的全真,洞察不了未来的事情。想来想去,张凡还是打算就让这件事情自然发展。 甚至于…… 如今的朱翊钧对于张凡可谓是信任的很,将来朱翊钧若是在冯宝那里吃了什么亏的话,张凡都能站出来唱白脸。这说起来,也是在变相更加巩固张凡在朱翊钧心中的地位。 一举两得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张凡已经要开始有所动作了。 “殿下。”张凡对朱翊钧说道,“今日微臣为太子殿下授业,也算是结束了。而且如今冯公公也是得了陛下和娘娘的旨意,前来服侍殿下。微臣觉得,是否让殿下和冯公公单独相处一会,熟悉一番。微臣今日还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告退了。” 张凡这么一说,冯宝自然是不可能有反对意见的。而且冯宝还巴不得这样呢,也好让他能在朱翊钧面前先立个威,将来也好管束于他。 可是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那张本就有些不快的俊俏小脸,顿时都快要鸀了。 “太傅莫慌。”朱翊钧赶紧喊道,若不是冯宝在旁边看着,恐怕他都要上去一把拽住张凡的衣服了,“本宫知道太傅今日身体不适,只不过……只不过本宫今日还想多听太傅说些。太傅知道,父皇他如今病了。这么一来,本宫就更加不能荒废了学业,将来有负父皇的期望,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张凡听朱翊钧这么一说,差点都要笑出来了。所谓急中生智,没想到朱翊钧在这个当口竟然能想得出来这么一番让人无可辩驳的大道理。 不过面对这情景,张凡还是有招数的。 “殿下好学之心,当真举世无双。”张凡说道,“只是微臣实在是有些……不过殿下莫要担心,即便是微臣不在,也绝不会耽误殿下学业的,这里就有一位现成的。”说着这番话,张凡将目光看向了冯宝。 接收到张凡的注视,冯宝也是面色再次正了一正,就连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冯公公的学识可不在微臣之下。”张凡继续说道,“且不说这宫中所藏得字画,有不少都经过冯公公的查验,就是冯公公所撰写的基本几本集子,那也是文采非凡,当真是堪比状元之才啊!” 面对张凡的这番夸耀,冯宝并没有露出什么羞愧的神色,反而是一脸更加自信的模样。毕竟张凡刚才所说的东西,出了那些个修饰的词语有些太过夸耀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也全都是真事,并不是弄虚作假的。 “可是,太傅……”朱翊钧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就说不出来。一张笑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张凡,眼中甚至都隐隐有了泪光的闪动,就差说出一句“求你了”这样的话了。 而旁边的冯宝见到这副情景,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张凡能看得出来,他心中绝对是不怎么高兴的。 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张凡面露难色地看了看朱翊钧又看了看冯宝,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看着冯宝用极度无奈的口吻说道:“冯公公,你看这……” “张大人切莫在意。”冯宝立刻露出了一副微笑的模样,“想来也是因为太子殿下平日里都是由张大人教导。倒不是什么学问高低的问题,这突然换了人,殿下想必也是不会习惯吧。张大人还请受些累,再在此与殿下授课。咱家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办,过些时候再来也好。” “唉,既然这样,那就有劳冯公公多跑一趟了。”张凡立刻摆出一副非常抱歉的模样,对冯宝说道。 “张大人哪里的话。”冯宝立刻是一副不敢当的模样,“这都是为了陛下和娘娘办事,咱家自当是义不容辞的了。殿下,如此奴婢便先告退了,待过些时辰再来殿下这里。”说完这些话,冯宝也不等朱翊钧跟他说话,就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 看到冯宝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这里,朱翊钧这才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张凡明知故问,“怎么就跟刚刚遇到了什么险事一般的模样?” “险事?”朱翊钧反问一句,“那简直就是祸事!还好他走了。” “他?”张凡依然在明知故问,“殿下说的莫不是冯公公吧?” “不是他还能有谁!”朱翊钧没好气地说道。 “不知殿下为何不喜冯公公?“张凡疑惑地问道,这次可是真的,”冯公公他人也算是不错,对陛下也是忠心无比,也从不干什么霍乱朝廷的事情,反而还颇有些政见。微臣的老师张居正张大人就对冯公公颇为欣赏。” “这些个本宫都明白。”朱翊钧一副失落的模样,“但是本宫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害……有些有些不喜欢这个冯宝。”朱翊钧这一放松,差点就说漏了嘴,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 张凡看他这模样,在心中笑了笑,开口说道:“微臣看殿下定是有什么地方误会冯公公了。等会等到冯公公再来这里,与殿下二人相处一段时间,殿下便能明白了。” 一听张凡的话,朱翊钧才想到冯宝等会还要再来,他赶紧拉着张凡的衣袖,哀嚎着:“老师,你……你可要救救本宫啊!”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张凡赶紧说道,“冯公公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再说了,他还能有胆子欺负殿下不成。倘若他真敢这么干,殿下告诉微臣一声便是,微臣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为殿下讨回一个公道。” 见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这回可算是彻底没辙了,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张凡。 而张凡却是一副渀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首发 。 第四百二十五章家中琐事 在从宫中出来回家的路上,张凡心中还在想着朱翊钧那张苦瓜般的小脸,心中好笑之余,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不过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不管是朱翊钧再怎么苦苦哀求,或者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李贵妃授意的,还是冯宝要求的,总之,他都无法改变什么。朱翊钧如今即使是再不喜欢,再讨厌,亦或是再害怕,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他的身边都会出现冯宝的身影了。 对于这一点,从做人的角度上面来说,张凡确实觉得朱翊钧有点可怜了。然而自己不顾朱翊钧这个孩子的可怜,还要对此加以利用,当真是有些“禽兽”了。 不过这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并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很快,张凡就为自己找到了理由。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他张凡利不利用都这么一回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因为朱翊钧的原因,张凡的这出戏演出来之后,效果非常的卓越,几乎是立刻就见效了。张凡不用细细去猜,都知道往后朱翊钧对于自己的依赖将会更甚。 朱翊钧不是很喜欢见阮儿吗,张凡觉得或许可以在这件事情上面下些功夫。毕竟以后的日子,朱翊钧有冯宝在身边,想要再擅自出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张凡心里面开始盘算,或许他可以安排朱翊钧和阮儿见面,当然,过程必然是非常“艰难”的。 说到这里,随着这一次张凡被方月玲劫持,阮儿身上原本还有的嫌疑已经被完全洗清了,张凡也就不用再担心她会不会是带着什么目的,被什么人派来的了。 如今,朝廷里虽然出了很多事情,隆庆卧病,高拱也更加疯狂了。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段时间还真是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张凡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将精力全都转投在处理西南的事情上面。 和方月玲之间的交易,起点便是关于其父方振乾的。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映月身上所中的“五仙蜜露”的毒已经完全解除了,张凡也就不是太过关心这些事情了。唯一让张凡能够将和方月玲之间的交易进行下去的原因,除了当时他的性命正受到方月玲的威胁之外,就只有拔出西南那边的造反势力了。 如今,张凡已经下令撤出了派往西南的人马,只留下了少数可以确定不会暴露身份的人在那里,以防有什么变化。但是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张凡还完全没有个计划。 当初,方月玲和他谈妥之后便离去了。离去的时候,方月玲甚至连联系的方法都没有留下来,只是说有了消息,她会想办法联系张凡的。 因此,对于西南那边并不怎么熟悉的张凡,才会照着她的打算,将人马全都撤了回来。 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走,还要看方月玲到时候能给张凡什么样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觉得有些高兴。这就说明,起码最近的一段时间里面,张凡也能够好好休息休息了,这对于重伤未愈的张凡来说,自然是宝贵的时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凡就这样悠哉了起来。因为有冯宝在朱翊钧身边,张凡虽然每日也还是去东宫为朱翊钧授课,但是如今,张凡却是不会在那里多留了,几乎就是完事了就走人。 这可就是把朱翊钧给急坏了。如今冯宝在朱翊钧还没睡醒,人就已经到了,一天的时间几乎都在朱翊钧身边晃悠。而朱翊钧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即使他是什么性子,但是冯宝却从来都不会买他的帐。 于是乎,张凡每天早上来这里为他授课的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几乎是朱翊钧最为高兴的时候了。因为只有在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面,冯宝才不会在场,朱翊钧才能有个放松。 对于张凡每天来教完了课就走,朱翊钧虽然很是不喜,但是他也无法对此说些什么。不明真相的朱翊钧以为张凡和他是一个样子,也是惧怕冯宝才会如此。 这么一来,朱翊钧也就将冯宝看的更加可怕,而心中对他的恨也是更加地深了。而对于张凡,朱翊钧也是更加地认同了。 对于这些事情,张凡全都是看在眼中,却从来不会说什么。他平日里也从来不会对此发表什么评论,顶多是在不知不觉间,给朱翊钧一些带有引导暗示性的话语。不韵世事的朱翊钧哪里能明白张凡心里面所耍的心思,在他看来,张凡就是一心一意为自己好的人。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这段时间里面,是张凡最为舒服的日子。知道一天晚上,回房休息的张凡听到了一些事情。 如今张凡的伤势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痊愈了,面色也恢复了红润,肩膀上的两个伤口,只要不是用力去拍打,根本就感 觉不到疼痛,平日里只不过有些痒罢了。 吃完了晚饭过后,逗弄自己的两个孩子一番,看看天色不早了,张凡也就打算回去休息了。 只是路过中庭的时候,听到了两个丫鬟嚼舌头的声音。 “你个死丫头,你想要找死不成!” 一声有些急躁的女声传进了张凡的耳朵,让他不由得在转角处停下来脚步。这个声音他认得,是茹雪的贴身丫鬟荷儿。 “荷儿姐姐又在吓唬妹妹。”两外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女声响起,“如今这件事情,府中的人谁不知道。” 这个声音张凡倒也是认得,是在后院帮助香梅的一个丫鬟,名字叫做兰儿。只不过张凡对她并不是太熟悉。 本来吗,下人们说些什么话,张凡事没啥必要去听的。再说了,对方又是女子,还是两个尚未出嫁的女子,遇到一起说些悄悄话也没什么。张凡也不愿意去偷听女儿家的心事,想来又是哪个丫鬟芳心暗许之类的老生常谈,张凡对此并不感兴趣。 只是,兰儿下面的话,让张凡停住了脚步。 “这件事情,府里面已经都传开了,唯一不知道的,恐怕就是老爷和老夫人了。”兰儿颇为神秘地说道,“听说就连脾气一向很好的茹雪夫人,也是有些不满了。” 听到兰儿提及茹雪的名字,张凡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心里面不由得想要知道,她们谈论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话是这么说,可是……”荷儿的声音有些犹豫,“可是这毕竟是夫人家里面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咱们这些做丫鬟的来说三道四,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坏了规矩,被赶出去了那可怎生是好。” “哎呀,荷儿姐姐,放心吧,这里又没有外人。”兰儿开始用撒娇的语气说话了,“就当是妹妹好奇,告诉妹妹吧。” “唉,真舀你这个小丫头没辙。”荷儿叹了一口气,“不过事情的确就是这样。夫人心好,从来不会说什么的,但是我偶尔也会看到夫人一个人坐在窗边叹气。白天老爷不在家的时候还好,晚上还那样,我看着心里面都难受。” 张凡听她这么一说,还以为茹雪出了什么事情,就想要过去问个明白了。不过兰儿接下去的话,让他打住了脚步。 “可不是吗,夫人生下公子和小姐不久,就这样了,想来当然是难过。”兰儿也是叹了一口气,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不过我听伺候二夫人的珠儿姐姐说过,二夫人最近也不开心。” “可不是吗。”荷儿附和着,“二夫人也是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遇到这种事情又有哪个女人心里面好过的。” “唉。”兰儿继续叹气,“我以前还常听人家说,嫁进大户人家未必是好事,那时候我还以为是她们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呢,如今看来也当真是这么回事。” 张凡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两个丫鬟赶紧回头张望。看见是张凡,都吓了一大跳,赶紧俯身问候:“老爷好。” 张凡看着两个丫鬟,开口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夫人和二夫人怎么了?” 见张凡听到自己二人的话了,两个小丫头都吓坏了。张家从来不兴跪礼的,而此时两人都是“扑通”一声,一起跪在了张凡面前。 “老爷,是奴婢不好,不该乱说的,还请老爷不要赶我们走。” 张凡听她们这么一说,尤其是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立刻就受不了了。 “你们两个先起来。”张凡说道,“将事情给我说清楚了。” 两个丫头听张凡这么一说,还是不敢站起来。 “怎么,不愿意说吗?”张凡皱着眉头说道,“要是说了,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说才又问题呢。” 听到张凡这么说,两人站了起来,犹犹豫豫地说了起来,声音还有些颤抖。 听完了她们的话,张凡并没有觉得发愁,而是无奈的很。 “这件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张凡说道,“其他人要传就由他们,但是你们二人不要再在这上面做文章了。去吧。” “是,老爷,多谢老爷。”两个小丫头听张凡这么一说,赶紧道谢,快步离去了。 看着两人离去,张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向着映月的房间走去。 “凡哥,你来 了。”看到张凡推开房门走进来,映月立刻就迎了上去,将他引到床边坐下,解开他的衣服,露出左肩的伤口,“还疼吗?” “只要不去碰它,自然是不疼了。”张凡答道。 “也不知道那方月玲给凡哥到底用的什么药。”映月颇为开心地说道,“不过这药也当真管用的很,这十天都不到,这么重的伤口就已经结疤了。看来用不了几天,凡哥这伤口,即使碰上去,也没什么了。” “嗯。”张凡对于映月的话,并没有回答太多,只是这么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就算了事了。 看到张凡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映月不由得疑惑了:“凡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今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面对映月的话,张凡没有说什么,或者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凡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映月一边帮张凡擦洗伤口,一边问道,“有什么话还不能对映月说的吗?还是说,又是映月做了什么事情,惹凡哥不高兴了?” “不是因为你。是……”张凡赶紧否认,后面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映月继续问道。 本来,张凡的事情,特别是公事,映月是从来不过问的。但是,那也是因为,张凡从来不会将在外面遇到的烦恼带进家里来。不论张凡在外面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情,只要他一回到家中,就从来不会因此而露出什么愁容,永远都是微笑的。 如今,张凡会这副模样,映月心中明白,定然是因为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高兴了。 “没什么。”张凡说道,“只是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在路上听到两个丫鬟在乱嚼舌头。”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映月心里面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她也是生活在张府中的一员,虽然说不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全都了如指掌,但是有很多事情,她也是明白的。 最近这段时间里面,张凡的下人们确实是在传一些东西,映月做为张凡的妾室,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是不是她们再说,我这个妾室占去了你这个老爷的时间?”映月一副好笑的模样,说道,“这些天,凡哥你除了我这里,就没去过茹雪姐姐或是灵儿姐姐那里。说难听点,就是我这个狐狸精把凡哥你给迷住了。”说到这里,映月丝毫不在意这番话是对她的贬低,脸上的笑意更甚,渀佛她很自豪自己能被称之为“狐狸精”一般。 “当然没有,她们怎么赶这么说。”张凡赶紧说道,即便他明白,府中的丫鬟们其实就是这么个意思,但是张凡这句话才说出来,就看见映月脸上那副笑容,他不由得迷惑了,“我说,月儿,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看起来还蛮开心的?难不成你,在……高兴?” “呵呵呵。”映月轻笑一阵,开口说道,“我当然是高兴了。凡哥你啊,还是不懂女人家的心思。但凡被叫做‘狐狸精’的女子,心中自然是不高兴了。可是那也只是在人前,要知道人后,或许她们还在心里面欢喜呢。” 听她这么一说,张凡有些无语了。所谓“女人心海底针”,但是虽然明白这句话的道理,但是张凡还是不能理解女人这种奇异的“生物”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如今这话传出去,看起来也没什么错的。”映月说道,“事实不就是这样吗,这段时间,凡哥不是每天晚上都来月儿这里过夜。这让谁看了,都以为是我把你给迷住了呢。” 张凡听她这么一说,心想情况也的确是这样,不由得再次叹气。 其实这也不是张凡所想的。张凡也并非不是个厚此薄彼的人,对于自己的三个女人来说,实际上他还是更加偏爱茹雪多一些。但是如今的情况会发展成这模样,张凡自己也没有办法。 那日张凡被方月玲绑走的消息,锦衣卫之外的人对此都知之甚少,更不用说对于关心自己的家人,张凡自然是瞒地更加严实了,根本就不敢让他们知道。 想来也是,就连知道张凡被绑走,而且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张凡会受伤的可能的映月,在见到张凡的伤口之时,都差点失声叫了出来,更何况是茹雪和骆灵儿这两个太过柔顺的女子。要是让他们见到了,那还不得大哭起来,到时候恐怕弄得全张府都知道了。 而张凡最怕的也就是这点,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让母亲赵氏知道自己身受重伤,甚至还差点死了。 所以,为了能够保住这个“秘密”,张凡只有选择每晚都宿在映月这里,等到伤口完全好了,才敢去茹雪和骆灵儿这里。 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模样,还有这只不过短短的十天都不到的时间里面,家中竟然已经传出了这种风言风语。 所谓无风不起浪,张凡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些不过是家中那些个丫鬟胆敢擅自传出去的,事情必然是有原因。 而刚才,荷儿和兰儿的对话,也是告诉了他,原因自然就是处在茹雪和骆灵儿两人身上。 由于二女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还是和往常无异,但是私下里的动作,却是被丫鬟看在了眼里,传了出去。 得知了这事之后,张凡心里面当然是非常不好受了。他这么做的本意就是不想要让茹雪和骆灵儿伤心,可是如今看来,情况也并不怎么好。茹雪和骆灵儿二女显然是陷入了另外一种闷闷不乐的情况里面。 对此,张凡实在是觉得有些伤神。然而更加让他觉得伤神的是,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这种情况,但是他却根本无能为力。 “不过要我看啊,凡哥应该高兴才是。”映月突然说道。 “高兴?”张凡疑惑了,“茹雪和灵儿都不开心,我还怎么高兴的起来!” “可是凡哥应该这么想啊。”映月清理完了张凡的伤口,一边帮他穿着衣服,一边微笑着说道,“这说明,茹雪姐姐和灵儿姐姐,当真是非常在乎凡哥的。” “你这么说是不错,可是……”张凡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可是让如此关心自己的人这么难过,这就更加不应该了。” “唉,我说不过你。”映月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好在,凡哥你的伤口就快要好了,估计再过个三天五天,结的疤掉了,就看不出来了。到那个时候,凡哥可得好好去补偿而为姐姐一番才是啊。” “这是自然,只是……”张凡说到这里,犹豫了起来,“只是我应该怎么去和她们说?” “这还不简单。”张凡的烦恼在映月看来,根本就不成问题,“凡哥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去说。” “这不太好吧。”张凡不这么想,“我知道,即便是我什么都不说,茹雪和灵儿也绝不会特意问我什么的。但是真的什么都不说,恐怕又……” “那就由我这个‘狐狸精’去说吧。”映月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实话实说的,就说……” “那怎么行。”映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凡给打断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如此,怎么能让月儿你去蘀我背黑锅。”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映月的眼中顿时就露出了幸福的神色。当年的她,受了她姐姐惨痛遭遇的影响,曾经发誓再也不相信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是张凡,二人之间也只不过是因为相互的利用,以及严峻事态的绝望而走到一起的。 可是,如今的映月却没有任何后悔。张凡的的确确是一个值得她去爱的男人,即便她不是他唯一的女人。 本来已经觉得非常幸福的映月,如今听到张凡这么说,知道他就连让她去说个小小的谎话,背上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的话柄,这种小事都不愿意,映月的心中怎么能不觉得幸福呢。 “放心吧,凡哥。”映月安慰道,“没事的,这些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就算让那些丫鬟们去说,也没什么。更何况,茹雪和灵儿二位姐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映月也是‘诚心’去‘道歉’的,哪里有什么问题。” “月儿……”此时的张凡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轻喊着映月。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整理好的映月看了看窗外,说道,“虽然凡哥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也该早点休息才是。就算明天不去上朝,也得早点起来去宫中为太子授课不是。” 张凡却是渀佛根本就没有听见映月的话,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凡……凡哥。”对于张凡的突然举动,映月有些诧异,“你的伤还没好呢,还是过段日子再……” “那些事情不用去管它。”张凡说着,已经将映月压在了身下,“如今该是我好好疼爱疼爱我的好月儿的时候。” 首发 。 第四百二十六章美好未来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当真是质朴,但又是正确的。 老实说,张凡以前看那些狗血的历史剧,总是会看到这种场面,男子事业有成之后,家中自然也是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俨然是一副人生赢家的模样。当然,为了故事的曲折xing,这里面总是会有些不和谐的因素,最为典型的就是所谓的后院失火了。像是什么婆媳关系不合了,妻室和妾室为了争宠而产生的毛段了,或者是夫妻之间的什么问题了之类的。 这种东西,张凡记得自己小时候,而且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倒还看过。但是等到他长大了,虽然电视台依然在播放这种东西,可是张凡就再也不看了。即便是偶尔看见了,也是立刻换台,并且在心里面大大地鄙视一番。 但是张凡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被他认为非常之狗血的事情,竟然会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即便如今,这些还都并没有变成事实,只是在丫鬟们的口中相传而已。但是丫鬟们嚼舌头根子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根据的,最起码,张凡听来的话,茹雪和骆灵儿两个人这些日子的确是比较消沉。 映月为了这件事情,虽然张凡并不同意她这么做,但是她还是去找茹雪和骆灵儿说了话。从那之后,丫鬟们当中似乎还在传这些消息,不过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不过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张凡的伤口很快就大好了,疤掉了之后,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得到一些淡淡的痕迹。不过这对张凡来说,已经没有问题了,这点细微的细节是不会让茹雪和骆灵儿发现的。再加张凡如今也是面色如常,身体健壮的很,根本就不像是半个月之前才受过差点让他丢了xing命的重伤一般。 于是,张府中的一切就都又恢复到了从前。 时间到了四月,自从张凡恢复了以后,张凡又开始向往常那样。一大早天色还没有见亮,张凡就要从美人怀抱中爬起来去朝了,这说起来也是一大煎熬,不过张凡如今早就已经适应这种生活了。 没有皇帝的早朝,听着朝堂的大臣们因为没有约束了而相互争论的更加激烈,尤其是高拱。张凡对于如今的朝廷觉得有趣之余,也感到有些悲哀。毕竟这么庞大的一个帝国,却有着这么一个虽然还算关心国事,但是却风流到了极点的皇帝;还有这这么一班只知道排除异己,争取自己利益的大臣。 但是感到悲哀之余,张凡也不得不惊奇于大明朝的体制了。虽然本来的历史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张凡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如今他也身在这个权利的漩涡当中,无论是对于现在还是过去的形式都应该有所了解才是对的。 然而听了很多人的叙述之后,张凡发现,如今自己面前的这幅荒唐模样并不是自己好运气碰到的,而是似乎大明朝几乎每一个皇朝,都会碰到这种情况。皇帝不将注意力集中在处理好国家政事面,而是关注于其他的东西。而对于大臣们来说,当官的主要目的也并非是一展心中的抱负,为国为民,反而大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在官场的地位得到保证,为了自己的权利能够被巩固,而且将来还会更加巨大。总之,全都不是把国家大事放在首位。 而且,有明一朝,自从朱元璋建立开国之初,被赶回北方草原的鞑子就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对大明的进攻。而这些还只是外部的因素,在大明朝的疆域内,叛乱或者起义造反的事情几乎是年年都有。 这么看起来,大明朝的两百多年,应该是时刻处在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塌的境地。 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如此,其实大明朝,无论是朱元璋或者是朱棣这两位有名的君王在位期间才会繁华一些,事实,就算是像正德皇帝这样被称为最会胡闹的皇帝,以及嘉靖皇帝这位很是受人争议的皇帝在位期间,民间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灾祸。大明朝的天灾确实不少,但是当真入乾隆初年那种满地饿殍的情景,还当真是没有过。 到这里,就是张凡最为惊奇的地方了。为什么在这么一个皇帝和大臣都不想把国家大事放在第一位的帝国还能够按照某种规律而平稳的运行着。 思来想去的张凡给了自己一个比较能够说得过去的解释,那就是大明朝所特有的政治体制了。 明朝废除了丞相,朱元璋时期便是如此。这么一来,就杜绝了权利有可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的可能。一直到了明成祖朱棣做皇帝,他弄出了内阁。内阁的权利巨大无比,甚至对于皇帝的圣旨,如果内阁认为不行的话,那道圣旨就算不得数。 虽然内阁的权利很大,内阁首辅大臣的地位绝对可以堪比丞相。但是有一点是要值得注意的,内阁并不是只有一位首辅大臣,另外还有一位内阁次辅,还有四名内阁大臣在。内阁并不是某个人的,因此内阁的决议也是要当中的大臣全都通过,才能作数。 而下面,除了六部之外,还有六科,专门就是为了监察六部的官员是否有什么问题的。 还有御史,这些人执着着所有的朝中大臣,让人们难以随心所欲地为非作歹。 在这么一系列的措施之下,做皇帝的即使不怎么去过问朝政,事情也会被自然地处理好,而且差错也少了很多。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然后,完了朝的张凡,还要去东宫为朱翊钧授课。这段时间里面,朱翊钧总是给张凡一种身在地狱深受煎熬的感觉,原因自然就是冯宝了。 对此,朱翊钧抱怨了很久,还打算去找隆庆说说。不过每次见了隆庆,朱翊钧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不出这些话了。而他的母亲李贵妃,朱翊钧是绝对不敢去向她诉苦的。李贵妃对于朱翊钧的管教之严那是有目共睹的,宫内宫外的人谁都明白。倘若朱翊钧敢到她的面前说自己不喜欢冯宝,原因是因为冯宝盯他盯得太紧了,让他连一点玩耍的时间都没有了的话,李贵妃也不知会做出什么让朱翊钧更加难受的事情来。 如今已经很难熬了的朱翊钧,可不想让事情再变得麻烦了。 朱翊钧称呼冯宝为“大伴”,这就是他惧怕冯宝的表现。冯宝总是告诉他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朱翊钧作对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夸赞的话语,再说了朱翊钧也并不稀罕冯宝的夸赞。 但若是朱翊钧做错了什么,那乐子可就大了。冯宝会先数落朱翊钧一番,然后不管朱翊钧服不服管教,愿不愿意改正,冯宝都会到李贵妃的面前再说一遍。然后,就很简单了,朱翊钧这段时间经常会被自己的母妃叫去,然后被好好责罚一顿。 对此,朱翊钧除了张凡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倾诉。从朱翊钧的话语当中,张凡能够很明显地听出来朱翊钧对于冯宝的惧怕,当然,还有他那幼小心灵当中,对于冯宝的怨恨之情正在稳步增加。 不过张凡对此并无什么异议,相反,做为负责教导太子的他,不再像是过去那样总是严肃了,反而变得“善良”了。当然,这个“善良”是朱翊钧这么认为的。 张凡总是会和朱翊钧说些好笑的事情,哪怕就是在授课,也会用些比较趣味的方式,比如说讲故事来教导朱翊钧。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一对比,朱翊钧哪里还有不认同张凡的道理。在如今的朱翊钧看来,张凡不仅仅是他的太傅,他最能信任的人,同时也是最为关心他的人。而且张凡对于隆庆的忠心,朱翊钧以前也是时常听自己的父皇隆庆提及。 这让本就对张凡非常依赖的朱翊钧也是暗暗在心中做下了决定,有朝一日他若是能够坐皇位了,定然也要重用张凡。不,说重用不对,朱翊钧觉得自己能有个如此关心自己的太傅,臣子,简直就是天所赐,他必须要比之自己的父皇更加地重用张凡,这样才行。 于是,就是这样,张凡将来的大好前程,在如今这个他根本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被确定了。而且他和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可是相当的好。 张凡能够深得隆庆的宠信,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巧合的缘故在其中的。可以说张凡如今能有如此的成就,也算是他得了个好机遇,当然,不只是要有机遇,机遇来了,他自己也打抓住才行。 但是张凡和朱翊钧之间的关系不同。由于隆庆皇帝的父亲嘉靖皇帝的原因,朱翊钧的出生曾经一度都不敢对外公开。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等到隆庆登皇位之后,就被封为太子的朱翊钧,就像是突然间蹦出来的一样。 而张凡,则是朱翊钧做为太子之后,除了他的亲人之外,所真正觉得值得自己信任的人。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不少,但是朱翊钧却是格外地珍惜这份关系。 第四百二十七章是真是假 自从张凡将派往西南的人手大部分都吹回来,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当然,虽然说是撤回来,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当真就是撤回直隶一代。那些人大都是待在了成都府,距离并不是很远。 张凡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到现在还没有接到过方月玲的消息,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以及方月玲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万一要是要用人,张凡将这些人调回来再调过去,岂不是太过麻烦了。所以他干脆就让他们待在距离不是太远的成都府,以便将来的行事。 但是这都快两个月了,张凡却是还没有收到过方月玲的任何消息。虽然说如今的张凡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着急这件事情了,但是这消息一直不来,说张凡心里面一点也不急,那也是假的。 而且,因为当初二人交易的缘故是因为方振乾,因此在张凡看来,方月玲并不像是会欺骗他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张凡认为方月玲根本就不会欺骗自己。倘若她骗了张凡,那也就意味着她根本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父亲的性命了。而且,那也说明,方月玲不打算在与那些准备造反的人为伍了。 不过有些人可不这么看。 “大人,您又在烦恼西南那边的事情?”王猛见张凡皱着眉头,不由得问道。 “是啊。”张凡叹了口气,说道,“这都已经两个月的时间了,你说那个方月玲怎么还是没有消息送过来呢?” “大人,倒不是卑职对大人的断绝有所怀疑,当时情况危急,大人仓促之下答应了那方月玲的要求也是无奈之事。”王猛面色严肃道,“只是在卑职看来,那方月玲当真不是可以相信的人。这些行走江湖的,通常总是将‘义气’二字挂在嘴边,可是真要到了关键时候,又有几人能遵循?更何况,咱们这些朝廷的人,在那些人眼中,更是不被认同。”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张凡说道,“可是那方月玲完全没有欺骗我的理由啊。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到她父亲方振乾的安危,她应该不会舀自己父亲的性命来骗我吧。” “虽然说这种可能小的很,但是还是不得不防啊。”王猛答道,看来在他看来,当真是世事无绝对了。 “还有。”张凡继续说道,“倘若她要是这样的话,当初她就不会放过我了,直接杀了我不是?” “大人,这跟她是否要加害于大人无关。”王猛说道,“相反,在卑职看起来,她不伤害大人,这问题就更大了。” “这话怎么说?”张凡问道。 “大人是当局者迷。”王猛说道,“这种情形,卑职以前碰到过很多次。大人可以想想,不管是朝廷的衙门,还是江湖的帮派,总得有个人做首领吧。而且帮派越是大的,衙门越是重要的,一旦首领不在了,自然要快些重新选人上去才好。 “方月玲心中明白的很,若是说她当时加害了大人,虽然可以逞一时之快,但是根本就无法解决问题。请恕卑职不敬,方月玲不会不明白,若是大人不在了,锦衣卫并不会因此而停止,肯定马上就会有新的人坐上都指挥使的位置。而且那样一来,她五毒教也就背上了杀害朝廷命官的罪过,而且还是咱们锦衣卫的。这可不是能放得下的,到时候卫中必然会大力追查此事,并且想方设法为大人报仇,以解除这件可以算是在其他衙门,尤其是东厂眼里大丢面子的尴尬。 “因此,说起来,她杀了大人不仅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还会惹上一身腥。与其那样,还不如就这么样。” 听了王猛的这一席话,张凡稍稍地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她之所以说要跟我做笔买卖,其实并不是真心的,而是想要让咱们麻痹大意,好让西南那边行事?” 点了点头,王猛回答道:“倘若她不是诚心与大人合作,那么她所打的必然就是这么个主意了。” 张凡低下了头,思索了一番。突然他抬起头,看着王猛说道:“可是这么一来也不对。方月玲不是个傻子,难道她觉得咱们也这么傻不成?就算是她想要另咱们麻痹大意,可若是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来消息,她难道就不知道咱们会怀疑吗?若是这样的话,那她这么做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这才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对于他们来说,又能成什么事不成?何况咱们在西南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最近的西南看起来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变化锕。” “这……”听张凡这么一分析,王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倘若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方月玲和张凡做交易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的话,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来信,也是太过让人怀疑了。这么一来不仅到不到目的,反而会让锦衣卫更加注意起来,可谓是得不偿失。 “大人,大人!”正在这时候,梁超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那个方月玲来信了。” 梁超的一句话,让张凡和王猛二人相互对视,都沉默了起来。这情景怎么看都应该只出现在戏曲当中才对。而如今,没想到二人刚刚还在讨论这件事情,方月玲的消息就到了,当真有点让人意味深长的感觉。 张凡将梁超手中的信接过来,看了看封面,只有个张凡亲启的字样,落款是一个方字。信已经被打开过了,估计是在检查信有没有什么问题。 张凡并没有急着打开信,而是开口问道:“这封信是怎么来的?”他没有问信上面说了什么,而是问了信的来历。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有些奇怪。”梁超说道,“这封信也不知道是被谁投进咱们在南大街上的一处宅子里面。接到信的弟兄马上就出门查看,却是除了熙熙攘攘的路人之外,就没发现一个可疑的。看来对方是摸清了咱们的所在,故意挑这么个人多的地方投信的,显然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 听他这么,张凡也不再多问了。对方显然是做了精心打算的,为的就是让他们无法追查。虽然张凡可以下令手下权利追查,而且最终估计也能查出来,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不打算这么做。 取出信件,张凡看了起来。 信上的字体娟秀的很,显然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估计就是方月玲本人了。寄来的只有两张,而且只有第一张上面有字,篇幅也是短小的很。 大体的意思是说,要张凡派些精明的手下去往孟定府,等到六月初三,上午辰时过半的时候,在当座名叫翠茗轩的茶馆,会有人带着一块图案特殊的玉佩,那边是接头的人了。 在第二张纸上,有个张凡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图案,日月的标志特别明显。看起来绝对不是人手工画上去的,而是印上去的。 心中特别强调了要张凡派最为精明能干的人去。 张凡并没有说话,而是将信递给了王猛。 “大人,这个方月玲到底在策划什么?”看完了信,王猛有些疑惑道。 “要么就是她当真想要跟咱们合作。”一旁早就已经知道信上说了什么的梁超说道,“要么就是想要除掉咱们的好人手。” “除掉咱们的人手,这倒不太可能。”张凡说道,“我不信她不明白,咱们的能干的人手多得是,不是她这么一下子就能除掉的。就算方月玲不知道咱们的情况,我就不信她会想不到这一点。” “那,大人的意思是,这方月玲当真是想要跟咱们合作了?”梁超问道。 “我不知道。”张凡却是如此回答。 张凡的回答让两人有些沉默,但是仔细一想,也的确是如此。信上的内容实在是太少了,仅仅这几句话,想要从这里看出什么来,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王猛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咱们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派人去赴约。而且咱们就照着她信上说的那样,派遣如今咱们在成都府的弟兄们当精明能干的人去。她也没说几人,去个三五人就成了。哦,对了,尽量让本就是西南出生的人去。”张凡并没有思考,立刻就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在派去几个人,在茶楼里和茶楼外守着,之后也要跟着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想怎么做。注意点,别被发现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过会会写封信,今天就差人送到成都府去。” “是。”王猛和梁超二人齐声应道。 之后王猛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看见张凡挥了挥手,他只好闭口不言,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张凡一个人,此刻他正在考虑着这件事情。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假的,但是张凡却无法完全相信。 不过张凡并不知道,几天后会发生一件大事,让他有几个月的时间都无法再关心别的事情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四百二十八章隆庆临朝 “远德,今天看你气色不错,怎么却是一脸的愁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张居正的声音从张凡身后传了过来。 如今时辰还很早,百官们正在宫门外等候进入。虽然如今隆庆不上早朝了,不过这早朝的时间也没有改变,依然是这样。 “老师。”转过身来看到是张居正,张凡见了一礼,“算是出了点事情吧。” “怎么说?”张居正问道。张凡会有这么一种心事外露的表现,当真是不多见,因此他不由得问了出来。 “昨儿个,陛下又召见了学生。”张凡说道,“我看着,陛下这气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昨天,见面的时候,看起来就与以往无异,完全就是好了的模样。而且……虽然陛下他昨天没有说,不过学生觉得,陛下似乎是打算今天来上朝。” “咦,这是好事啊,陛下能来上朝自然不错了。既然如此,你为啥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张居正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一脸疑惑地问道,突然,他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说道,“你……你该不会觉得……” 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张居正的猜测,张凡说道:“陛下的身子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之前学生也与老师提过。看来陛下是难逃这一劫了,而如今,那太医王有才所说的时间也是到了,我怕……” “你的意思是……”张居正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说起来还是断断续续的,“……回光……返照?” 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张凡就这么沉默着,似乎是默认了张居正的话。 “这……”张居正得到了答复之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突然,他有些严肃地向张凡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昨天为何不来我府上告诉我?” “老师,学生也是无奈啊。”张凡面露难色地说道,“本来,学生也觉得这是件好事,昨天从宫里出来之后,心里面还一直蛮高兴的。可是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听到家母说隔壁有一户人家去了父亲。家母出起来听来的场面,据说那老人年近六旬,以前身子一直不好,只能躺在床上让家中的下人伺候着。然而前两天突然都能下床走动,结果第二天就去世了。家母一说这是回光返照,学生这才想起来,陛下的状况,跟这合起的像。” 张居正并没有细听张凡解释,只是一直在低头思索着什么。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对张凡说道:“这件事情你还对谁说了?” “学生这也是才刚到,这不,就和老师一人说了。”张凡解释道。 “还好。”张居正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既然我也是才知道,那高拱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老师打算怎么做?”张凡见张居正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了打算,赶忙问道。 “打算是有了。”张居正说道,“那就是咱们什么都不做,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好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暗自思量了一番,问道:“老师的意思是……” “嗯,不错。”张居正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地说道,“咱们就以静制动。只是不知道陛下这回光能返照多长时间。” “万一今天就要出事了呢?”张凡问道,“这种事情可谁都说不准啊。” “这也有可能。”张居正想了想,说道,“不过就算是今天出事,咱们还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那高大人那边呢?”张凡问道,他问的自然不会是高拱,而是高仪,“如今这事情是不是也要向他去说说,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不,不必了。”张居正只是稍作考虑就开口说道,“如今时辰快到了,再去跟他说恐怕来不及了。再说了,咱们本就是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他是真不知道,就不用说了。等到时候再跟他解释吧。” 听完张居正的话,张凡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宫门城楼上却是传来了鼓声,早朝的时间已经到了。 今天的早朝还是跟以往一样,百官们也是有些懒散。而自从隆庆在深宫修养,不来上朝之后,即便是那些御史们也松懈了起来。今天也是一样,看来隆庆要上朝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即便是亲眼见过隆庆的张凡,也没有从他口中听到什么,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百官们走进皇极殿,虽然还是按照文武品级,左右站定,但是站的有些散漫。这些没有皇帝的日子,他们都是如此也并没有人会来多管闲事。没看见高拱这位内阁首辅大臣,就是带头散漫的那一个吗?再者说了,就连张 当然,区别就在于,高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自然而然地这么做的;而张居正则是有了心理准备,故意表现的比较散漫的。 这些日子,隆庆不来,上朝的程序也就简化了许多。除了有些事情要写成折子上奏的之外,百官们谁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就是站出来就说话。当然,若同时有多人站出来,那自然是官位高的那个人先说话了。 不过,若是两人官位相当,那可就有些难办了。最近这段时间,这皇极殿上是没少吵架,大都是因为这种事情。 今天,进了大殿的百官们,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刚站好位置,就有人站出来准备说话了。 可是就在这个当口,一阵高亢的公鸭嗓子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这么一声呼喊,隆庆皇帝身穿皇袍,满面春风一般的模样,走了出来。 然而百官们似乎是被这景象给惊呆了,从刚才太监的那一嗓子开始,一直到隆庆走到龙椅前坐下,下面的人全都是站立不动,一脸惊呆的模样看着隆庆。 看到下面的这幅场景,隆庆乐了:“怎么了,诸位爱卿,见到朕是不是有些吃惊啊?” 果然是皇帝威仪,隆庆这一开口,下面刚才还在呆立不动的百官们立刻是回过了神。此时,他们也顾不得自己的站位有多散漫了,立刻齐齐跪下,叩首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吾皇龙体安康。” “免了,都起来吧。”隆庆今天的兴致当真是不错,也不顾下面的臣子在他进来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样的散漫模样,开口让他们站起来,“今儿个朕觉得不错,就来上朝了。不过朕这身子也还是有些虚,有什么事情自管站出来说话便是,用不着再行什么礼了,免得让朕多费口舌。” “遵旨。”百官们再次山呼,站了起来,并赶紧回到自己本来应该站的地方,排列的整整齐齐。 张凡看着这帮人的动作,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用眼光瞥了坐在龙椅上的隆庆一眼,上扬的嘴角又放了下去。 早朝又回到了两个月之前的模样。其实当真说起来,隆庆来不来上朝还真的就差不多。反正也都是有事的大臣站出来说事,而隆庆平常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发表什么意见的,最多就是“交给某某某去办”,又或者是“让某某某站出来说话”之类的。 趁着这段时间,张凡观察了一下在场的朝臣。看起来也是正常的很,对于隆庆能来上朝,自然是有些人高兴,有些人不喜,还有些人无所谓了。 高兴和无所谓的人暂且揭过不谈,不喜的人最为代表性的就是高拱了。 没有隆庆在的日子,高拱可谓是意气风发,对于那些不站在他那边的“异党”打击的自然是相当厉害。只不过因为张居正的存在,这段时间里面,高拱并没有太过得逞。但是总的说起来,这段时间里面,因为高拱而倒霉的人还是很多的,比以往要多了不少。 如今隆庆能上朝了,高拱自然是不高兴的。他不能再像这两个月这样,说谁是黑就是黑,说谁是白就是白了。而且有隆庆在上面看着,他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荒谬到了极点的理由,就像把不认同自己的官员贬黜了。 不过高拱疯狂是疯狂,但是他还没有到疯狂地失去了心智的地步,有些事情他明白自己就算再不高兴,也是无法改变的。就像隆庆如今能来上朝一样,对于这种事情,高拱除了无奈之外,也就只能认同了。 今天的早朝比起这两个月以来,因为有了隆庆的存在,自然是有序了许多。有隆庆在,按部就班地一个一个来,也没有官员之间敢于公然互相吵架、谩骂,早朝的进行也是顺利了许多。从时间上来看,比以往还要快上很多。 今天并没有多少事情,很快,早朝就结束了。 随着太监的一声“退朝”,张凡也不知怎么的,心中也放心了不少,他还真就怕隆庆现在就出了什么事情。 而张居正似乎还是不怎么放心,眼神一直放在隆庆身上,即使他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看来老师是泰国担心了。”张凡心中不由得如此想到。 然而正当张凡如此想的时候,一声大吼惊醒了他。 “陛下!” 首发 。 第四百二十九章突然晕倒 “陛下!” 也不知道是谁如此卖力地高喊了这么一声,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并没有人会去追究究竟是谁,竟然敢咆哮朝堂。随着这一声,满朝文武百官的眼神全都看向了隆庆。 只见隆庆正走在往后面去的路,但是如今却是停了下来。背对着众人,让百官们看不见隆庆的表情,但是他的下半身却是在打着哆嗦,根本就不用多想,明显就是腿软站不稳了。 看着隆庆就快要倒下去了,而一旁随侍的太监却好像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一般,根本是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去扶一把。 看到这里,自然是有人站不住了。此时也不是去顾及什么礼仪的时候,张凡当先一个,就已经冲了去。后面还有户部尚葛守礼,只不过因为葛守礼当真是年纪大了不少,而且又没有张凡站得这么考前,自然是慢了一些。 而至于其他的人,也是想去帮帮忙,不过大都是没有动。张居正也想去扶隆庆一把,却是被一旁的高仪给拉住了。被高仪拉住的张居正疑惑地看了看他,却是见到高仪微微摇了摇头,思量一番,便也是作罢了。 而高拱也是想去,他的脚步都已经迈出去了,却也是被旁边的郭朴拉住。 最终,去的除了张凡和葛守礼二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之间一群人在下面做着满面焦急的模样,可就是再也没有人愿意去了,场面当真是有些可笑。 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不过最近敢在皇极大殿奔跑的人还真没有,张凡如今可以算得一个了。在隆庆倒在地面的前一刻,急速奔跑的张凡总算是接住了他。 “陛下,陛下!”将隆庆的半身靠在自己怀中,张凡正焦急地叫喊着。 这个时候,葛守礼也赶了过来:“怎么了,陛下这是怎么了?”他焦急地问道。 张凡见隆庆如今是脸色苍白入纸一般,毫无一丝血色,不由得大为担心。而且隆庆此时双目紧闭,张凡轻摇了他两下,却是无法将他唤醒。 距离隆庆非常近的张凡几乎感觉不到隆庆的呼吸,他不由得担心地伸出右手食指放在隆庆地鼻子前探查一番,生怕隆庆就这么去了。 而一旁的葛守礼见张凡如此,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脸紧张的神色看着张凡,生怕自己会做什么打扰张凡探查的动作一般。 没多会,张凡便抽回了手。 “怎么样?”葛守礼见张凡抽回了手,赶紧问道。 张凡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陛下的鼻息实在是太弱,几乎感觉不到。” 葛守礼一听,顿时大惊,他赶忙回头向还傻站在一旁往这边看着的小太监喝道:“你,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去传太医!” “啊……”小太监被葛守礼的这一番喝呼给惊醒了,似乎是因为如今出现的这种他根本就没经历过的场面给吓住了,一回过神来的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眼泪都留下来了:“是……是,奴婢这就……这就去。” 说完了话,小太监就慌慌张张地转身小跑着离开。 “等一下。”张凡喊住了快要离开的小太监,然后转头对葛守礼说道,“劳烦个大人照看一下陛下。” 葛守礼不知道张凡要做什么,但还是从张凡怀中接过了隆庆的半身。 张凡快步走到那个小太监的跟前,低下头在他耳朵旁边说道:“你去太医院,先问太医王有才在不在,若是他在,一定要让他过来,别人若是问起,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若是王有才不在,再让其他的太医来。不过你得给我记住了,去玩了太医院,就赶紧给我去找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把陛下昏倒在大殿的事情告诉她们,记住了,尤其是贵妃娘娘。” “张……张大人,是……是……是哪位……贵妃娘娘?”小太监显然还没有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当中平静下来,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张凡听他这么一问,差点都想一巴掌抽过去,不过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在满朝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张凡不可能如此犯浑。忍住了怒气,张凡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当然是李贵妃,如今太子殿下的母妃,李贵妃,还能有第二个贵妃娘娘不成?” 张凡的声音虽然低,但是语气很重,让小太监是一下子回过神来了,赶紧点头说道:“是是是,奴婢知道。” 说完了话,张凡见他还不去,不由得又怒了:“你怎么还不去!”这一声张凡可没有压低了声音说话,实打实地吼出来的。 &nb p; 被张凡这么一吼,小太监整个人是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了。 “奴婢这就去。”说完了这句,小太监便转身跑去。 下面的文武百官就看着面发生的事情,见到张凡和小太监低语,他们都是疑惑加好奇。张居正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不论张凡对那个小太监说了什么,以后定然是会告诉他的。 不过高拱可就着急了,他当真是非常想要知道张凡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东西。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心里都没个定数,因此高拱才会非常注意任何的变化。而如今,他听不到张凡说了什么,心里都有些后悔刚才自己怎么没冲去的。后悔后悔着,高拱又将怨怒转移到了拉住自己的郭朴身,用很是愤怒的眼神看着他,责怪他刚才为何要拉住自己。 而郭朴对于高拱如此,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以前他也没有少受高拱的如此白眼,自然是不会太过计较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葛守礼对回来的张凡问道,“刚才看着还是好好的,怎么着一下子就昏倒了?” “这……我也不是太清楚。”张凡没有将隆庆已经时日无多的消息告诉葛守礼,以前没有,现在就自然是不会去说了,“昨儿个我在宫中之时,陛下还召见过我。那时候陛下看起来好得很,并无大碍,气色也是比之前几日要好的多了。今天陛下来朝的时候,也是好好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张凡对葛守礼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是很心虚的,眼神都不敢看着他。 然而此时,葛守礼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昏倒的隆庆身,根本就不会去特意注视张凡。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没有了办法,眉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 张凡见他并不追问自己,也是放下了心来。但是张凡看到葛守礼如此表情,知道他是非常关心隆庆,内心中不由得很是愧疚。可是如今的他已经不能再向葛守礼将实情全盘托出了,那样的话,二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会马破裂。张凡并不希望出现那种情况,如今也只能瞒着葛守礼了。 好在这件事情也算是秘密了,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到时候就算是事情被传出去了,也是会被算在王皇后或者是李贵妃的身。不过估计等到那个时候,两人都升格成为太后了,又有谁能去说她们的不是。 “我说,葛大人。”张凡因为心虚,总是觉得有些不再在,故意找些事情和葛守礼说,“让陛下就这么躺在地,是不是……你看咱们是不是将陛下扶到龙椅坐下来,等到太医来了再说?” “万万不可。”葛守礼立刻说道,“陛下会昏倒,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不过想来定然也是因为气血不顺之类的事情。这时候怎么能再让陛下坐着,还是就这么等着太医过来。”说着话,葛守礼便慢慢地将自己怀中的隆庆扶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地,让隆庆的整个身子躺平下来。 张凡见他如此,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 倒是下面的文武百官,如今还是没有一个人来查看隆庆到底是怎么样了,而且如今更是连声音都没有了。全都站在原地不动,有的人是看着面的张凡和葛守礼;有的人则是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有些人则是在于自己的好进行眼神交流,不过至于他们到底交流了什么,这种特殊的信息传递方式,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了。 面,葛守礼还是一副紧张的表情,看着隆庆的他表现的十分的担心。 而旁边的张凡,虽然也是紧张地看着隆庆,但是他心里其实是在想着别的事情。他在想,万一隆庆就这么死了,事情恐怕就要大乱了。 在这段时间里面去见过隆庆很多次的张凡,虽然没有听隆庆明明白白地说过,但是他知道,如今隆庆还没有写下遗诏呢。 虽然说如今,隆庆就两个儿子,而且作为储君的太子朱翊钧虽然十岁,但是朱翊钧的弟弟朱翊镠如今更是连一岁都不到,朱翊钧做皇帝看起来自然是毫无争议的。而且再说了,他们兄弟俩都是一个娘生的,也没有什么分别。 可是这个世,尤其是朝廷里的事情,有许多都是没办法说清楚的,对此,张凡也不得不防范一二。万一到时候出来个什么人要挑起事端的话,那麻烦可就没完没了了。 第四百三十章情况堪忧 皇帝在朝堂之上昏倒,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太医院的太医得到通报之后,自然那是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赶来,没多久就到了。 看到有人过来,张凡打眼往那边看了一眼,看到果然是王有才,心里面这才是舒了一口气。 其实是不是王有才过来,对于目前的事情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张凡特意关照去通报的太监,让他一定要让王有才过来,并不是好心,将来事情揭开真相之时,王有才必然会被问津,到时候他必然会倒霉。张凡自然不是为了救他,再说了,到时候恐怕就是谁也救不了王有才了。 事情定然会被牵连到王皇后或者是李贵妃的身上,但是等到那个时候,二人恐怕早就已经贵为太后了,群臣即使想要舀她们二人问罪也是无可奈何的,特别是李贵妃。 王皇后性子太软,或许只要稍稍施压,她便会说出真相。但是李贵妃这个无比精明的女人,是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到时候,她必定会极力推度,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然而既然是推脱,那也自然是要有个人上来顶缸的。而这个顶缸的人张凡想来想去,除了当时为隆庆诊病的太医王有才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可能。 因此,事情倘若当真是发展到那一步的话,王有才到时候是必死无疑。就算他到时候会说这一切都是李贵妃的主意,也根本不会有人听,全当他是想要找棵大树来躲避风头。甚至于,朝中的官员又不是蠢蛋,可能早就会联想到很多事情,到时候恐怕连审问都不会有,王有才就得直接拉出去被砍了脑袋。 想到这里,张凡看着王有才用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心中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丝愧疚,不过也就仅仅是一瞬间的一闪而过而已,这份愧疚并没有在张凡的心中停留太久,便烟消云散了。如今的张凡还要考虑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虽然现在正摆在他面前的是王有才一条活生生的人名,甚至还有可能牵涉到他的一家老小。但是张凡明白,有些看似没有血光之灾的事情,背后所牵连的人命,要比王有才一家人可要多得多了。 王有才来了之后,立刻来到隆庆的身边,俯下身子。先是看了看隆庆的面色,然后又翻开隆庆的眼皮看了看,最后便将隆庆的胳膊舀起来,伸手蘀他诊脉。 王有才在这么一番查探,不论是站在旁边的张凡和葛守礼二人,还是朝堂上面站着的文武百官们,全都是紧闭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打扰了王有才。 没过多久,王有才放下了隆庆的胳膊,伸手便要去解隆庆的龙袍。 “王太医,你这是为何?”一旁的葛守礼见了,赶紧问道,不过他并没有上去阻止王有才。 “下官这是要给陛下施针。”面对高高在上的户部尚书,王有才这位不过是正六品的太医院院判在此时却丝毫没有任何被淹屈膝的模样,完全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见王有才如此说话,葛守礼也就不再多言,而是站到了隆庆的前面。毕竟如今还有满朝文武站在下面没走,皇帝在大臣们面前坦胸露乳,那是极为不雅的事情,葛守礼自然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下面百官的视线。 看到葛守礼如此,张凡心中着实是有些佩服他,便也是行动起来,站在了葛守礼身边。 见到张凡站了过来,葛守礼抓过头冲他微微一笑,显然是非常认同张凡的如此做法的。想不到并不是错,知道了还不做,那就是不对了。 于是,现在,大殿上的情况又变得有些异样了。做为皇帝的隆庆因为突然昏倒,而急忙赶来的太医在为其施针,做临时的救治。张凡和葛守礼两个做臣子的是站在皇帝的身前,挡住下面众人的视线,不让皇帝不雅的形象流入百官们的眼中。 这一切听起来自然是毫无问题的,可是看上去就不同了。问题就在于如今张凡和葛守礼二人所站着的位置,虽然并非龙椅前,却也是在高台之上。 葛守礼不管是脸上还是心里面,都是没有任何变化的。他的目的非常单纯,为的就是隆庆而已。 但是张凡这心境可就有些不同了。站在这个位置,朝下面看去,当真是一清二楚。张凡还记得上辈子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偶尔有一次的下课时分,他站到了讲台上。朝着下面看过去,班上所有同学的情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无论是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全然都无法逃过张凡的双眼。那个时候,张凡对此是相当的激动。 而如今,张凡又有了那种感觉。不过现在,张凡心中的激动跟上辈子只是站在讲台上看着自己的同学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站在这里,看着下面品级极高的官员渀佛都在自己脚下一般,这种权力感绝对能让人狂喜不已,即便张凡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以后他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但是现在,张凡还是不由得会这么去想。 “难怪这世上有这么多人弄得头破血流,甚至是赔上了身家性命也要当皇帝。以前我还真闹不明白,现在可算是清楚了。”张凡的心中不由得如此想着,“不说做皇帝的权利,光就是能坐在这里,看着下面一群大臣如此恭敬的模样,就已经值了!” 没错,张凡以前一直都闹不明白做皇帝究竟有什么好,当官之后就更加那波不明白了。看到要管理如此庞大的一个帝国,若是皇帝稍稍勤政一点,恐怕就要累死累活的了。若是什么事情都不问,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骂名还是要背在皇帝的身上,被骂成昏君,然后名号遗臭万年。 可是如今,张凡明白过来了。不光是为了权利或者是享受什么的,光是为了眼前这么一副光景,争个龙椅来做也是绝对值得的。 这时候,二人的身后传来了动静。张凡和葛守礼二人赶紧回头查看,只见王有才已经施针完毕,正在将隆庆的衣服穿起来。 张凡看向隆庆的脸,只见他那原本苍白如纸一般的脸色,如今明显是好了很多,呼吸也比刚才重了些,也顺畅了不少。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对刚才的隆庆说的,实际上,跟一个正常人相比起来,如今的隆庆状态依然是非常的差。 看到这,张凡心中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隆庆这模样,根本就跟个死人没什么分别了,情况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 “陛下怎么样了?”旁边的葛守礼对正在收拾东西的王有才问道。葛守礼自然能够看得出来隆庆如今的情况是大事不妙,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有此一问,似乎是在期望着奇迹的发生。 面对葛守礼的问话,王有才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沉默了半天,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自己已经尽力了的模样。 看到王有才不说话,葛守礼不由得有些急了。正当他打算再问,下面倒是有人开口了。 “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说话的是高拱,一脸不缀的表情,“陛下如今身体有恙,如今天气也算不得多暖和,怎么能让陛下就这么躺在地上!” “还不赶紧找人将陛下抬回去!”后面有人跟着高拱一同喊道。 “那些死太监都跑到哪去了!”这又是一个放马后炮的,“平日里到处跑,如今却是一个都看不见了!” “……” 葛守礼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下面的这些人,眼神中很是不善。 “王太医。”张凡没有参与这场纷争,而是转头对着王有才问道,“陛下如今的情况稳下来没有,能不能让人将陛下抬到后宫去休息?” “陛下会突然昏倒,最主要的是……气血不顺。”王有才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眼神还看了看旁边的葛守礼,显然说的不是真话,即使是真话,也肯定没有说全,他见葛守礼并没有回头看自己,这才继续说道,“下官刚才施针,让陛下体内的气血稍稍顺畅了一些。如今是应该让陛下躺着好好休息,不过让人抬去后宫,自然是没有问题。” “王太医不要开些汤药给陛下服用吗?”葛守礼转过身来问道。 “这是自然的,下官来之前已经让太医院的人准备了。”王有才说道,“只是当时下官并不知陛下的情况,不好对症下药。如今下官这就回去,开方子让人煎药。” 见王有才这么说了,葛守礼点了点头,对张凡说道:“张大人,当务之急,是要找人将陛下抬回乾清宫修养才是。” “葛大人说的是。”张凡应了一声,就准备去叫人。 正在这时候,大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高声:“皇后娘娘娘,贵妃娘娘驾到。” 听到这,大殿中的文武百官都不由得疑惑了起来。而高拱却是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张凡刚才在小太监耳边低语,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想到这,高拱脸上不由得再次露出了怨恨的表情,不过这一次,他是对着张凡而去的。 首发 。 第四百三十一章贵妃上朝 随着王皇后和李贵妃的到场,现场吵吵闹闹的声音顿时就消下去了。 “臣等叩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百官们立刻对着二人下跪。 不过众人心中都明白的很,说是因为王皇后在此,百官们才会行跪礼。但是实际上,人人心里都明白,其实这都是因为李贵妃的原因。 这位除了一些庆典,或者宫中宴席之外,就从来不在大臣们面前露面的李贵妃,那可是相当的有名啊。只要是向太监们打听过后宫消息的大臣,又有哪一个不知道这位李贵妃的。虽然隆庆登上皇位的这六年以来,李贵妃也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其精明的本事,以及颇为独到的政见,早就让满朝文武都知道她李贵妃的存在了。 因此,刚才的叩见,看起来是冲着王皇后去的,而实际上是说给李贵妃听的。 “众位大人快快起来。” 果然,说话的是李贵妃,性子若得王皇后如今根本就不会去管下面的人是站着还是跪着,直接快步走到隆庆那里。看到隆庆躺在地上,面色还如此的苍白无力,王皇后的脸色也是在瞬间就变得煞白。身子晃晃悠悠地就要往后倒,好在后面的李贵妃也过来了,一把扶住了她。 被人扶住,王皇后也是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慢慢地站了起来。只是看她那模样,似乎还是因为眼前的情况受了打击,站着都有些不稳。 “……”王皇后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嘴巴张开闭合几次,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陛下这是怎么了?”李贵妃开口问道。她问的并不是王有才,而是站在一旁的张凡。 张凡自然是明白,她所问的并不是隆庆的病情,而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口回答道:“会娘娘的话,今日陛下前来临朝,一开始一直到早朝结束,都是好好的。只是退朝的时候,陛下正往后面走,突然就停住了。之后陛下就昏了过去。” 听了张凡的叙述,李贵妃额上的秀眉皱起,有看向了王有才。 被李贵妃这么一看,王有才后颈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就是做为两个相互都是知情人的相对场面,而且王有才明白,自己的小命可是完全掌握在李贵妃的手中。倘若王有才要是说出了什么令李贵妃不满意的话,恐怕都不用等到隆庆两个月之前的病情传出去,等会李贵妃就得要了王有才的命。 “回……回娘娘的话。”王有才这时候说起话来都有些断断续续的了,而且一副满头大汗的模样,“陛下……陛下他只是……只是这个……气血不顺,对,是气血不顺。微臣刚才已经为陛下施针,如今应当找人将陛下抬回去好好休养才是。微臣这就回去开方子,让人煎药送去。”说完了这番话,王有才觉得自己有些脱力了。 张凡看着他那副模样都有些蘀他着急,生怕他就这么吓瘫在这里。就是他这么一番断断续续的话,张凡都已经察觉到旁边的葛守礼已经开始怀疑里面是不是有问题了。倘若王有才真的瘫在这里,谁能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事情。 “知道了还不快去!”李贵妃也是对王有才的反应非常不满,呼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绝对威严无比。 “……”王有才这一次是真的被吓住了,慌不择言地开口说道:“我……微臣知道,微臣这就去。” 说完了话,王有才迈开脚步就想要走。但是他这一迈步,很明显就是腿软了,支撑不住身子,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王太医,药箱!”张凡上前一把扶住了王有才,只不过张凡一手扶住了王有才的胳膊,一手却是抓住了他正背在肩上好好的药箱,做了一番掩饰。 “……”似乎是被张凡的这一番动作给惊住了,王有才只是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只是回过神来的王有才还没有弄清楚张凡为何要这么做,正想问问,却是看到站在前面的李贵妃,正一脸怒容的盯着他,浑身上下渀佛都在散发着寒气一般。 王有才被她这么一吓,腿又软了些。扶着他的张凡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整个身体又开始变沉了。 “王太医,当心药箱,不要掉了。”张凡没有办法,只能奋力将他往上拉,口中还不停地提醒着他,希望他能快点回魂。 王有才总算是没有辜负张凡的一片好心,再加上刚才被李贵妃那么一吓,虽然身子是脱力了,但是神智也是清醒了过来。 “多……多谢张大人。”王有才对着张凡送去感激的眼神。 他的这番话说得很慢,张凡却是明白,他是在借机恢复体力。没过多久,王有才总算是站了起来,向着张凡微微点头致谢,然后又向王皇后和李贵妃告罪一声,接着就快步离开了。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李贵妃转头对跟着她一同过来的几个太监喝道,“还不赶紧过来将陛下抬回乾清宫!” 几个太监的年纪都不大,虽然也曾经见识过宫中监官的威仪,但是来自这位贵妃娘娘的又是不同了,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被李贵妃这么一喝,几个太监赶紧过来,将隆庆轻轻地抬起来,放到他们一同带来的一张躺椅上面。 李贵妃看着几个太监的动作有些毛躁,不由得开口说道:“给我小心着,若是陛下有了什么闪失,本宫就砍了你们。” 几个小太监又是一惊,不过李贵妃的这番话显然是非常管用的,几个太监的手脚都轻了许多,也稳健了许多。但是那份稳健,明显是心中强压出来的。 这边,太监抬着隆庆离开了,而王皇后和李贵妃自然也要离开。可是这满朝的文武百官还站在这里,没有人发令,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在众人尴尬的时候,快要走到后面去的李贵妃转过头来对张凡说道:“张卿家,你不是还要去东宫教导太子吗,如今便去吧。不过今天就留在宫中,若是本宫有什么事情,寻你也方便些。” 张凡并不知道李贵妃这番话的意思,但是明显是李贵妃有什么事情要跟张凡说,张凡赶紧抱拳躬身,开口说道:“还请娘娘放心,微臣明白。” “嗯。”点了点头,李贵妃看着下面站着的满朝文武,开口说道,“众位卿家,既然早朝已经散了,还留在这里不走做什么?” 百官们听她这么一说,也没有计较她一个贵妃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发号施令,显然在这一时刻,他们都认同了李贵妃。 “等一下。”见文武百官们就要躬身告退,李贵妃开口了,“今日陛下有恙,事情有些突然。众位卿家今日还是呆在家中,不要随意走动,到时候找起人来也方便些。” “臣等明白。”百官们如此才是躬身告退。不过这些人退出大殿的时候,全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还互相以眼神询问着。看来很多人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说意识里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但是却不敢相信。 眼见李贵妃一行人都走了,张凡向身边的葛守礼告别之后,快步走到了张居正和高仪二人的身边。 “老师,高大人。”张凡先是向二人见礼。 “远德,你看这……”张居正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话都说不下去了。 “怎么,江陵(张居正别称)兄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一旁的高仪,看了看旁边并没有偷听的人,但是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之前,远德已经跟咱们说过了。那时候,远德不是说过,陛下回天乏术,恐怕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到如今,不正好是两个月吗!” “这个我知道,只是……”张居正还是一副面色堪忧的模样,话还是说不全。 张凡自然是能够明白张居正的心思,知道他是在对隆庆发表叹息。虽然说对于一直想要施展心中抱负的张居正来说,皇帝在他心里面早就已经不是放在第一位的了。而且对自己一直是严格要求的张居正,为了心中的抱负,都已经和冯宝勾结在了一起。对,没错,就是勾结。不光是只张居正曾经贿赂过冯宝,甚至于如今的张居正,也觉得陷害他人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什么无法做出的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张居正得知隆庆如今随时都有可能驾崩,心情也绝不会好过的。 “老师。”明白张居正心思的张凡并不能说这些,只能开口劝劝他,“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了,咱们在怎么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要准备准备,以应对接下来将要发生之事。” “这些事情,我早已准备好了。”张居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如今,咱们还什么都做不了。一切还是要等到以后再看。” 张凡自然是明白,张居正所说的“以后再看”指的是什么。 “如今,陛下他还为立下遗诏。”张凡说道。 “唉,这我知道。”张居正再次叹气,说道,“恐怕这会,贵妃娘娘必然是让太医全力让陛下醒过来,立下遗诏吧。” 首发 。 第四百三十二章决定命运 “我要去!”东宫中,传出了朱翊钧的叫喊声。 “不可以,殿下绝不可以去。”这是冯宝的声音。 “……”见冯宝不同意,朱翊钧便掉转自己已经是泪眼汪汪的双眼,看向了张凡。 看到朱翊钧的这幅表情,张凡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正如冯宝刚才所说的,朱翊钧不能去,所以,百般无奈之下,张凡转过来头去。 “殿下,不用去求张大人,那没有用。”关键时刻,看到张凡尴尬的冯宝蘀他解围了,“这是奴婢方才,在来殿下这里之前,贵妃娘娘专程说与奴婢的。娘娘吩咐奴婢看好了殿下,万万不可让殿下离开东宫半步。” “母妃……怎么会……这样……”听到了冯宝的话,朱翊钧似乎是不相信,口中呢喃着。但是他不傻,他知道冯宝在怎么嚣张,也是绝对不可能敢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的。 “娘娘还专程交代过奴婢了,要奴婢转告殿下,好好跟着张大人读书。”冯宝见朱翊钧不再喊了,又说道。 “读书!?”朱翊钧的话语中带着惊讶与疑问,“这个时候,我怎么还有心思去读书!冯宝,你去转告母妃,就说本宫要见父皇。” “这……”冯宝被朱翊钧这么一说,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本宫的话,你还真不当一回事了!”朱翊钧见冯宝站着不动,脸上也是有了怒气。 要说冯宝如今也是为难的很。他虽然也是来这里“教导”朱翊钧的,但是说到底,他不管如今的权利有多大,也只不过是个太监,是奴才,是侍奉皇家的人。 而朱翊钧正是他所要侍奉的人之一,而且朱翊钧是当朝的太子,并且谁都知道,很可能过不了多少日子,他就要成为这整个大明帝国的主子了。 哪怕是再不识相的人,在这个时候也自然是要去顺着朱翊钧才对。 可是这时候,冯宝还是犹豫了。原因简单的很,因为这个不让朱翊钧去的吩咐,是出自李贵妃之口的。 别看李贵妃只不过是个贵妃娘娘,在后宫中并非最大。而冯宝,这位如今当红的太监,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东厂的厂督。再加上这段时间隆庆在深宫中养病不出,连奏折批红的这项本来只不过是由太监代劳的事情,都完完全全地交给了冯宝去负责。 但是,如今这位权势无双的太监,却也是没有胆子不去听李贵妃的吩咐,更是没有胆子敢去找李贵妃的麻烦。 于是,如今的冯宝就被朱翊钧和李贵妃这对母子给夹在中间了。两边都不敢得罪,而两边却又都要让他去得罪对方。当真是有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冯公公,太子殿下都发话了,你还不快去!”一旁的张凡突然对冯宝如此说道。 “张大人,你……”冯宝对于张凡居然会突然这么跟自己说话感到非常惊奇。但是下一刻,他就打住了,他看到张凡的手凡在身后朱翊钧看不到的地方,对着他摆了摆。 瞬间,冯宝就明白张凡的意思了。他是叫冯宝先应承着朱翊钧离开,并没有叫他当真就跑到李贵妃的面前去传话。 到时候朱翊钧若是闻起来,冯宝即便就是说李贵妃不同意他的请求,朱翊钧也是毫无办法。朱翊钧也不可能去李贵妃的面前,求证一番到底冯宝说还是没说。 想明白了这一点,冯宝也就释然了,赶紧想朱翊钧躬身说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说完了话,冯宝便转身离开。 看到冯宝离开,朱翊钧却是并不高兴。毕竟打发走一个太监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再者说,如今他的父皇隆庆正在昏迷着,他这个做儿子的又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张凡见朱翊钧这副模样,也是心中不忍,走上前去安慰道:“殿下……” “老师!”张凡的话还没说上几个字,就被朱翊钧打断了,“父皇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人说,父皇在朝堂上昏倒了。昨天我还去见过父皇,看起来父皇好好地,我还陪着父皇在宫中走动。怎么……怎么今天就……老师,你快些告诉我,今天朝堂之上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人惹了我父皇生气?” “不,殿下误会了,并无人惹了陛下。”张凡说道,“听太医说,陛下会昏倒只不过是因为气血不顺,并无什么大碍的。”张凡是说出了“实情”,不过这事情都是别人告诉他的,并不是他心中所知道的。 张凡自然是不可能对朱翊钧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隆庆的真实情况。要是让朱翊钧知道自己两个月前就知道隆庆已经回天乏术了,却是一直都没有告诉他,那还不得闹翻天了去。 “只是陛下的身子到底如何,微臣也不是太清楚。”张凡见朱翊钧似乎是还有话要说,继续说道,“这些微臣也是听前去为陛下救治的太医说的,微臣毕竟不懂医术。” 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一时之间也没有话语了。如今他被限制在这个地方,连自己的父亲病倒了,却是不能过去看个究竟,自然是心中难过。朱翊钧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而口中也是轻声喊着“父皇”二字,久久不断。 看到朱翊钧这副模样,张凡心中当真是不怎么好受。但是此时的他,却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来平缓朱翊钧的内心,就连叹气也只能摆在心中,无法放在明面上。 这边在哀叹着,乾清宫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隆庆被太监们抬了回来之后,如今正躺在龙床上昏迷着。只不过他那副苍白的面孔,还有胸口根本就看不清晰的微微起伏,都在向周围的人们传递着一个信息,他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 王皇后就坐在旁边,看着隆庆的这副模样,脸上是非常的难看。旁边有人送药过来,正要给隆庆喂下,却是被王皇后拦住了。她接过了药丸,打算亲自给隆庆喂药。 好在隆庆如今虽然是昏迷着,但是人身体的本能还在,一勺一勺的药还是能喝得下去。倘若是连药都灌不进去了,那可就完蛋了。 房中,王皇后在给隆庆喂药,旁边还有太监宫女在帮衬着。而外面的一间房中,李贵妃屏退了身边的宫女,只留下王有才一人在房中。 “陛下的情形到底如何?”丝毫没有废话的意思,李贵妃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只是,这李贵妃问的爽快,但是将要回答的王有才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王有才,只能摇了摇头。 虽然王有才没有说话,但是看到他的这副模样,李贵妃心中也已经有数了。 思量了一番,李贵妃再次开口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恐怕……”王有才被李贵妃这么一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恐怕拖不过三日。” 三天,隆庆的性命最多也就剩下这三天了。 “这三天之内,陛下能醒过来吗?”李贵妃继续问道。 “这个下官说不好。”王有才有些犹豫地说道,“不过照下官往日的经验,陛下这三日之内想要醒来,恐怕是太难了。” 听王有才这么一说,李贵妃再一次沉思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李贵妃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 再次抬起头来,李贵妃的双目紧盯着站在她面前的王有才,一刻也不放松,开口问道:“本宫问你,若是要强行将陛下唤醒,你可有办法?” 愕然地抬起头看着李贵妃,王有才确实是被她的这番话给惊住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李贵妃会问出这么一番话。 “这……这……”吃惊之下,王有才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问你,到底有没有法子!”见王有才不说话,李贵妃有些怒了,提高了声音大声问道。 被她这么一吓,王有才顿时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了,赶忙开口说道:“有……微臣有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李贵妃问道,见王有才半天不说话,她不由得有些急了,追问道,“到底是什么,快说。” “是是。”王有才定了定神,继续说道,“陛下如今的身子虚弱到了极点,微臣刚才所说的三天,已经是网好的地方去想了。若是强行用药,或者施针将陛下唤醒的话,恐怕陛下……恐怕陛下明日就……”说到这里,王有才再也说不下去了。 “明天吗!”李贵妃口中默念着,再次沉思了起来。 王有才就这么等着,什么话都不敢说。 再次抬起头,李贵妃的表情非常的坚定,似乎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只是王有才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怎么都觉得不会是好事。 “你去准备吧。”李贵妃开口吩咐道。这句话决定了隆庆的命运。 “是……是,微臣遵旨。”这个时候的王有才根本就无法反驳什么,只得答应下来。 “给我管好你的嘴。”临走之前,李贵妃对王有才说到,“倘若这件事情没有传出去,我还能保得了你。若是走漏了风声,我让你马上就死无全尸。” 说完了这句话,李贵妃便走出了房门。留下一脸惊恐的王有才,浑身冷汗不已。 首发 。 第四百三十三章善意哄骗 既然李贵妃说了,让张凡留在宫中,那他就自然是不能回去了。派人给家里传了话,张凡就留在了朱翊钧这里,午饭也是跟朱翊钧一同吃的。 只是这顿饭,气氛实在是不怎么好。 按道理来说,皇帝要死了,自然是大事情,做为大臣们的,也应该感到悲哀才是。不过这种感情,似乎被订立之初,就几乎没有实际存在过,即使有,也是极为个别的几个忠臣而已。 其实说到底,这天下是皇帝的,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嘛。但是说到底,大臣还是人,对于皇帝的死活来说,除了关切于自己的利益关系之外,也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而如今,对于张凡来说,隆庆的死其实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于倘若隆庆死了,朱翊钧登基之后,张凡的仕途还会更加宽广一些。 那么现在的张凡,应该是吃得香,睡得好才对。 可是现在,张凡就觉得自己面对宫中丰盛的菜肴,而有些难以下咽了。 别误会,张凡并不是因为隆庆而感到难过。虽然说隆庆对他当真是不错,让张凡从进入官场至今,短短的几年时光,就有了如此成就。隆庆要是死了,张凡自然是会心里有些难过,但是还不至于为此而寝食难安。 真正的原因是,如今,面对着朱翊钧的张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面对自己的父皇如今病倒在床,做儿子的朱翊钧自然是难过的很。平日里,朱翊钧对于隆庆是相当尊敬孝顺的。相对的,隆庆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也是非常疼爱的,再加上因为嘉靖一朝时期的种种原因,让隆庆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了朱翊钧,对他更是百般宠爱。朱翊钧如今能如此懂事,还不是太过骄横跋扈,也可以说是个奇迹了。 总之,朱翊钧对于自己的父皇隆庆皇帝是很尊敬喜欢的,如今隆庆病倒了,朱翊钧自然是难受。以至于如今,他是根本就没有心思吃饭,只是舀起筷子扒了两三口,便双眼望着天空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这么一来可是苦了张凡了。原因简单的很,他如今跟朱翊钧两人几乎是面对而坐。虽然朱翊钧只是太子,是储君,但是张凡毕竟也算是臣子来着。君臣共席,一个是心中有事,沉默不语,筷子都不动;一个是胡吃海喝,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这种光景可不怎么好看。 这样子当然是不可以,虽然张凡还没有到饿的受不了的地步,但是因为昨天面见隆庆之后,早上起床之时,听到母亲赵氏说起“回光返照”这个说法之后,心神不宁的张凡还没有顾得上吃早饭就出门了。到了如今,几个时辰过去了,张凡早就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可是因为朱翊钧的原因,他又不能放开了肚皮吃个饱,这让张凡非常的揪心。朱翊钧现在虽然是双眼没有聚焦,完全不会注意张凡在做什么。可是旁边还有很多太监宫女的伺候着,这个时候张凡要是胡吃海喝起来,形象倒是无所谓,传出去风评就差了很多。张凡只有等到注意自己的人不是太多的时候,才会用极其优雅,却又附带着一丝伤感的样子,小小地吃上一口。 但是这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张凡暗自算了算,要是按照这个速度吃下去,估计得整整一个时辰,他才能吃饱。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庆幸起来。庆幸朱翊钧不知道隆庆的真正情况,不知道他的父皇就将要不久于人世了。要不然现在,张凡肯定是一口饭都别想吃了。 想来朱翊钧还是单纯的很。倘若隆庆这一次只是普通的病倒的话,李贵妃又怎么会连让他去看看都不许?隆庆以前病倒可不是这样的。倘若朱翊钧能想到这一点的话,恐怕他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不过既然朱翊钧想不到,张凡现在也自然不会点破这些,以免让他闹出什么事端就不好了。 “殿下。”实在有点受不了的张凡,只能把主意打到朱翊钧身上了,让他吃饭才是硬道理,“为何不吃?是饭菜不太合口味吗?” 被张凡的话音惊醒的朱翊钧,眼神开始聚焦了起来。看着张凡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赶忙摇头,说道:“老师,不是的,只是……只是父皇如今卧病不起,母妃也不许我去看望。我这心里面慌得很,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啊!” “唉,殿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张凡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时候,殿下更加应该好好吃饭才对。” “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果然,听到张凡这么一番话,朱翊钧“上钩”了。 “殿下应该如此去想。”张凡停了停,说道,“陛下如今虽然是卧病不起,但是不知何时就会起来。到时候陛下第一个想见的,恐怕就是殿下了。若是殿下不吃饭,弄得面色苍白,到时候若是让陛下看见了,陛下的心情也不会好的啊。” 果然,张凡这一番奇异的理论,让朱翊钧愣住了。然而随后,心思单纯的朱翊钧,脸上就有了笑容,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老师说的对。”朱翊钧微笑着说道,一边说,一百舀起了碗筷,“我这就吃饭,到时候见了父皇,也要让父皇开心才好。”说完了话,朱翊钧便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这个时候,他毫无太子的形象,然而如今却是没有人会去注重这些事情。 即使是旁边那些个在宫中不短时间,早就已经深知世间冷暖,精明无比的太监宫女们,也是被张凡刚才的这番话给镇住了。 张凡看到自己的话奏效了,心中也是颇为高兴。舀起碗筷,虽然没有像朱翊钧这么狼吞虎咽的模样,但是张凡优雅用餐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 终于,张凡终于是解决了自己的饥饿。 “老师,那冯宝去了这么久,为何还不回来?”吃完了饭的朱翊钧,又响起了这件事情,不由得问起了张凡。 被朱翊钧这么一问,张凡心中暗叫糟糕。之前他帮着冯宝除了那么个主意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猜到,冯宝这么老是不会来,朱翊钧是肯定会问他的。这段时间,张凡都是一直在想应对的办法,在想万一朱翊钧问起他这件事情,他应该怎么回答。 可是他一直都想不出个应对的法子,刚才他又是因为腹中饥饿,再加上朱翊钧的原因,根本就是把这件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 如今朱翊钧闻起来了,张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老师你说……”朱翊钧不等张凡开口,就摆出一副猜测的模样,渀佛在自语一般地说道,“会不会冯宝根本就没去找母妃说这件事情?” “这……这怎么会呢!”张凡赶紧说道,满头大汗的模样,“冯宝再怎么说,也是前来侍奉殿下的,殿下吩咐的事情,他又怎么敢不去做呢。”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朱翊钧竟然能猜得出来。不过好在他看朱翊钧的神情,并不像是太过坚定,赶紧辩解道。 朱翊钧是非常相信张凡的,见张凡如此说了,他也就认同了张凡的话。可是下一刻,朱翊钧的表情就变得严峻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比的地方去了。 张凡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心中顿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老师,你说会不会……”朱翊钧的这番话说的非常迟疑,停顿了好久,才接着说下去,“会不会是冯宝将我的话告诉了母妃,但是……但是母妃她,不同意?” “这……”张凡对于朱翊钧会想到那上面去,的确有些没有预料到。如今朱翊钧这么一问,张凡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莫非……”见张凡不说话,朱翊钧还以为他也认同了自己,“莫非老师也是如此认为的?难道说,父皇他……”显然,朱翊钧想到正确的地方去了。 “不不,微臣怎会如此想。”张凡赶紧否定,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看朱翊钧正用期盼解答的表情看着自己,张凡知道自己是不说不行了。镇定了一番,张凡开口说道:“我想,贵妃娘娘不让殿下去,恐怕是有原因的。” “可是……可是那是本宫的父皇啊!”朱翊钧突然激动了起来,“如今父皇卧病不起,本宫怎能不担心!” “或许……”张凡为难地说出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贵妃娘娘是怕殿下过去,打扰到了陛下休息,这才没让殿下去看望陛下的。” “真的是这样?”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如此问道。他明明知道张凡根本就不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期盼从张凡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 “这……”张凡犹豫了,不过没有多长时间,他还是开口说道,“定然是这样没错的。等到陛下醒了,相信必然会想要见殿下的。” 听到这么一说,朱翊钧才算是放下心来。虽然脸上还是一脸的苦容,但是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这时候,有太监过来传报,宫外有李贵妃派的人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朱翊钧高兴了起来。而张凡却是更加紧张了。 首发 。 第四百三十四章贵妃召见(上) “快说,是不是母妃让本宫去见父皇?”过来的小太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朱翊钧就已经抢着问出来了。 小太监被朱翊钧这位太子殿下这么一吼,着实是吓了一跳。朱翊钧这位太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而且如今隆庆的情况……总之,本就尊贵无比的朱翊钧,如今在后宫,不,在整个天下来说,只要是知道如今京城中状况的人眼里,朱翊钧的身价更加是水涨船高了。 毕竟这都是眼前的东西。现在很多人都开始后悔,为啥当初不跟这位天真的太子殿下弄好关系,还容易的很,将来那可就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小太监想到这里,定了定神,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张凡,眼中的敬佩之情是极具爆发。他还真不是羡慕张凡如今的身份地位,而是极度于张凡的眼光。 “瞧人家张伯爷,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成就,还是当今太子,未来皇帝的太傅,将来也不知道能升到哪里去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很多。 “你倒是快说话啊,发什么愣啊!”见小太监不说话,朱翊钧急了,赶紧催促道。 “啊,是是。”被朱翊钧的吼声唤醒了神志的小太监赶紧应道,“是……的确是贵妃娘娘派奴婢前来……”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没等小太监把话说完,朱翊钧就已经兴冲冲地准备开路了。 而小太监却是没有动弹,而是接着他自己刚才的话往下说:“……唤张大人前去的。” 听完了他的话,好半天朱翊钧才明白过来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见朱翊钧一双秀气的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盯在这个前来传话的小太监。 被朱翊钧这么盯着,小太监是浑身难受,可是如今,他要传的话还没有说完。硬着头皮,小太监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贵妃娘娘还……还说……” “母妃她还说了什么?”朱翊钧没好气地问道,话语森冷无比。 这让小太监的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他有些不敢往下说了,而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张凡。 “唉……”张凡叹了一口气,来到朱翊钧的面前,说道,“殿下,还请息怒。” 朱翊钧对于张凡的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但是如今,他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可是老师他……”说着话,朱翊钧伸出手指着小太监,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这事情也由不得这位公公做主。”张凡说道,“他也只是听了贵妃娘娘的吩咐,前来传令的,跟此事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如此迁怒于他,也无法改变什么。” “……”张凡的这番话,让朱翊钧听了之后哑口无言。是啊,这是他母妃的吩咐,他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办法到李贵妃的身边当面对质什么的。点醒的就是因为无法向源头发泄,而将自己的不满全都宣泄在了这个成为蘀代品的小太监身上。 张凡的这一席话让朱翊钧明白过来,他如今这么做根本就于事无补,只会让自己的心中更加地难受和不满。 想明白了这些道理,朱翊钧也是冷静下来了。刚才飞扬跋扈的表情已经消失了,但是此刻心中还十分惆怅失落的他也无法平静下来,再次变成了刚才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不过张凡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朱翊钧比之刚才,还要更加的失落。 但是此时,张凡却不知道,也没有功夫去给朱翊钧什么建议了。 他来到朱翊钧的面前,看着他的双眼,摆出一副十分真诚的样子,严肃地说道:“殿下还请放心,等微臣见了贵妃娘娘,定会向娘娘提起此时。想来娘娘必是有什么缘故才会不让殿下过去的,或许微臣可以让娘娘同意殿下去看望陛下。” “真的?”听了张凡这番话的朱翊钧,脸上顿时就闪现出了神采,高兴地确认道,“老师莫不是在骗本宫?” “殿下乃是当今太子,微臣岂敢欺骗殿下。”张凡也是微笑着说道。 果然,张凡的这些话让朱翊钧放心了。 走在去往乾清宫的路上,张凡心中是一直在想着事情。他倒不是在想朱翊钧,而是在想为何李贵妃会让他过去。 李贵妃不让朱翊钧去看望隆庆,张凡心里面倒是能够理解。毕竟李贵妃也是知道隆庆身体的真实情况的,再加上李贵妃在隆庆病发之后所做的很多事情,都让张凡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张凡并不打算去细想到底是什么原因。 然而如今,最让张凡觉得奇怪的是,为何李贵妃要召见他。 “难道说她知道我知道陛下的事情了?”张凡想到了这种可能。这并非不可能,但是张凡并不觉得会是这样。张居正和高仪两人不可能将事情说出去,尤其是张居正,虽然和李贵妃的关系不错,李贵妃是非常信任他的。但是张凡并不认为张居正会去和他说这件事情。 高仪就更不可能了。他明白张凡对于他的重要性,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不利己的事情的。 要么就是太医王有才向李贵妃说了?这更加不可能。若是李贵妃知道王有才将事情传了出去,即便是要治他死罪,也只能通过正常的道路。到时候审案子审下来,王有才会不会失口说出来什么还不一定,李贵妃不会冒这个危险的。 更重要的是,王有才明白,倘若他向李贵妃说了,被张凡知道的话,他绝对是必死无疑。抓人、审案的过程对于锦衣卫来说是形同虚设,就连上了品级的实权大臣,锦衣卫都有权利不需过问任何事而直接带走,更何况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太医乎。 虽然说张凡并非是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滥开杀戒的人,但是这点王有才并不知道。 这么一来,张凡就当真是有点糊涂了,他根本就猜不到李贵妃为何要找他过去。 商量隆庆的后事?无论遗诏还是丧葬,全都用不着张凡来过问。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贵妃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而且是后宫女子。虽然她聪明绝顶,虽然她手腕高明,但是张凡还是想不通,这些跟自己都有什么关系。 心中想着这些想不通的事情,张凡已经跟着那个小太监来到了乾清宫前。小太监送张凡到这里便向他躬身,然后离开了。 张凡则是心中想着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他。一步一步地踏上乾清宫的台阶,张凡心里面对于将要见李贵妃这件事情,越来越觉得不踏实。 走了上去,早有李贵妃派来的宫女在宫门前等着张凡。见到张凡来了,那宫女便将他引向西边的一座偏僻的厢房。 走着路,看到刘贵妃准备见自己的地方如此偏僻,张凡的紧张心情却是突然间好了不少。这这么偏僻的地方见面,那就说明李贵妃是有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要跟张凡说的。 既然是隐秘的事情,那么张凡就觉得没有不安的必要了。要是真在个显眼的地方,张凡都要开始怀疑,李贵妃是不是要埋伏自己了。 毕竟,李贵妃的儿子是即将登上大明朝皇位的太子,张凡这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虽然在朱翊钧的眼中是非常重视的,但是李贵妃这个快要做太后的女人是不是这么认为,张凡可就真是一点都不敢保证了。 为张凡引路的宫女走到了这一排倒数第二间靠西的厢房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启禀娘娘,张大人到了。” 停顿了一会,张凡便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嗯,让他进来吧。” 听到了李贵妃的吩咐,宫女轻轻地打开了房门,躬身示意张凡进去。 看着有些昏暗的房间,张凡并没有多想什么,或者说是想什么也无所谓了,迈步跨进了门槛。 张凡刚刚进去,还没有走两步,身后的亮光便渐渐变暗,紧接着便是木门关闭之时所发出的碰撞声。 屋子里更加昏暗了许多,张凡只能看得出来这间屋子的大致布置,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来过乾清宫一次,又非常明白隆庆的张凡明白,这里的必然带着隆庆的个人风格。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张凡看见有个人影坐在最里边的一张椅子上。走了过去,虽然没看见面容,但是她那一身特殊的贵妃锦袍是绝对错不了的了。 “微臣张凡,拜见贵妃娘娘。”张凡走到她面前,保持了一段距离,毕恭毕敬地向着李贵妃抱拳躬身相拜。 没有说什么话,李贵妃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她这么一声,张凡就尴尬起来了。躬身这么拜着,也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了。只是稍稍过了一会,张凡就觉得不怎么舒服了,这鞠躬还不如跪着呢。 “站起来,看着我。”李贵妃突然说道。 张凡有些莫名其妙地站起了身,看向了她。坐在黑暗中的李贵妃让张凡根本看不清楚容貌。然而他却能感觉到,李贵妃一直在盯着他。 又过了一会,李贵妃突然开口问道:“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李贵妃的话,让张凡的心中慌乱起来。 首发 。 第四百三十五章贵妃召见(下) 李贵妃这句“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吧”问的非常突然,非常的让人不明白。 但是所谓不明白,也只是针对那些不知情的人。对于张凡这个知情人来说,他心里是一清二楚地明白李贵妃在问他什么。 李贵妃的这突然一问,让张凡的心中是大大地慌乱起来。他是千思万想,都没有想到李贵妃会知道这件事情,甚至于刚才在他来的路上,他都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可是现在,李贵妃的这么一句话,说明了她就是冲着这件事情吧张凡叫来的。这自然是让毫无准备的张凡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难道说,真是王有才那个狗东西将我的事情说出去的?”张凡心中如此想到,而且对于王有才也是有些恨得咬牙切齿起来。不过即便是这样,张凡也不打算将王有才怎么样。不管是不是他说的,当然,也只可能是他说的,王有才也必然都是因为李贵妃的咄咄逼问才会开口的吧。 既然李贵妃已经将事情挑明了,那么张凡也就自然是不需要在故作礀态去掩饰什么了。 点了点头,张凡一副十分坦然的模样开口说道:“娘娘,陛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见张凡如此坦然,李贵妃的心中倒也是放松了不少。她本来还以为张凡不会承认,那么一来就说明,张凡必然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了。而如今张凡坦然承认了,李贵妃也就明白,张凡并不是想要干什么。这一下子,她一开始对张凡的警惕也就是放松下来了。 张凡虽然看不见李贵妃的神情,但是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的,刚才自己的那番话,让李贵妃对自己放松了不少。刚才身上那种被人紧盯着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张凡的心里也是完全放松了。李贵妃在向他求证了这件事情之后,不再紧盯着自己,那就说明她找自己过来,也不是要说什么威胁的话。 “只是,微臣心中有一事不解。”张凡率先开口问道,“娘娘是从何……” “从何处得知你已经知晓此事的?”李贵妃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就开口了,“那让本宫问问你,你张大人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 “自然是……自然是猜出来的。”张凡有些犹豫地说道。说完了这番话,他就有些后悔了。刚才都已经承认了自己知道,如今又说自己是猜出来的这种屁话,鬼才会相信他呢。 “猜出来的?”李贵妃用有些揶揄地声音说道,“你张凡是聪明,连中三元的人也确实是不多,但是恐怕朝廷里的那些老狐狸也不必你笨吧。怎么我就看满朝文武百官,就你一个人猜出来了?” “这……”被李贵妃这么一说,张凡是浑身的冷汗直流。如今他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直说就直说吧,何必再搞这些个玄虚。明明走不过去的道非要犯贱去试试看,等到撞到墙上头破血流了才知道转头。 “微臣……这个……微臣妄言了。”不过张凡有一点好,知道错了可以马上改正,“微臣是挺太医王有才说的。莫非娘娘也是……” “你不要误会了。”李贵妃说道,“你乃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王有才不是不知道锦衣卫的厉害,他即使是敢得罪本宫,也不敢得罪于你。 “本宫听早上前来通报本宫陛下昏倒的那个太监说,你特意让他去找王有才来。本宫那时候就开始觉得你已经知道了事情了。 “还有,还记得今天在大殿上的时候,王有才被本宫那么呵斥一下,就有些脚步不稳了。而你这个‘毫不知情’的人居然会上去扶他一把,就冲着点,本宫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已经知道了。” “呵呵……”张凡面对李贵妃的这番话只能够讪笑一番,“娘娘果然是聪明绝顶,微臣佩服之至。”张凡明白自己今天的那些举动做的的确是太显眼了,李贵妃能看得出来并不稀奇。 “不要说这些话恭维本宫。”李贵妃说道,“还有,本宫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你可不要一位本宫在戏耍你。本宫答应过王有才,要保住他,本宫说到做到,你可不要让本宫食言。” “这个自然,微臣从刚才就一直相信娘娘的话。”张凡这番话倒是说的不卑不亢。而且更重要的是,李贵妃的这番话,让张凡对她是更加看好了。对于一个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的太医居然也能如此着想,李贵妃的这种做法确实是少有的。 “陛下的事情……”李贵妃再次开口,不过说到隆庆之时,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对于这一点,张凡并不打算瞒过她,也没有瞒住她的必要了,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是陛下没来上朝的那天早上。微臣见过陛下之后,发现有些不对经。虽然娘娘掩饰的很好,但是皇后殿下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脸上藏不住心事。微臣见殿下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便猜的可能大事不好,就去太医院问了王有才,才知道了事情。” “唉……”听张凡这么一解释,李贵妃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姐姐她这辈子也当真是苦的很。跟了陛下这么多年,却是没有生下孩子。而陛下如今又……”说到这里,她并没有再往下说。 张凡却是对她的这番话有些不以为意。倘若王皇后当真为隆庆生下一男半女的话,事情现在还不知道要发展成个什么样子了。 “这件事情你知道了之后,还告诉了何人?”惆怅一番的李贵妃恢复了之后便继续问道。 “不,此事毕竟事关重大,微臣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次,张凡说谎了,而且这谎言说的也是坦然无比。他不想让李贵妃知道张居正和高仪二人也知晓此事,再说张居正和高仪也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这样就好。”听张凡不曾把事情说出去过,李贵妃再次放心。 不想再耽误事情了,张凡开口问道:“不知娘娘现在唤微臣来此,究竟有何事情?” “本宫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李贵妃说道,“我想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贵妃的这番话,让张凡有些费解,他是当真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知道,陛下他就快……而钧儿这孩子,很快就会登上皇位了。”李贵妃说道,“我想知道你以后的打算。” 李贵妃这么一说,张凡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她是怕张凡日后会动什么歪心思,毕竟朱翊钧是如此地依赖信任于他。 “你也知道。”李贵妃继续说道,“钧儿他如今还小,若是此时登基的话,除了仰赖内阁之外,有些事情还是要本宫来过问。但是钧儿总有长大亲政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他恐怕就不会再听本宫的话了。而你,还年轻的很,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正是你在这官场上最为如鱼得水的时候。我想知道你今后的打算,你是打算真心辅佐钧儿,还是想要趁机给自己弄些东西?” 听了李贵妃的这番话,张凡心中不由得暗叫厉害。李贵妃的这番话说的很是直白,但是用她如今的样子说出来,却是让人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一股同情心来。 张凡不知道如果自己回答的不对她的胃口,自己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或者说,眼前的这位足智多谋的贵妃娘娘,当真是有能够洞悉一切的本事,能看得穿张凡是不是在说谎? 不过这些对于张凡来说都无所谓,毕竟他本来就没那种心思。 “娘娘,以后怎么样,微臣是当真不得而知。”张凡开口说道,“但是微臣当年也曾立下志向,不过并非是为了皇家。”张凡说出了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语。 果然,李贵妃的兴趣也是起来了。 “当年微臣所想的只是能有所作为,也好让家中母亲过上好日子。可是如今,微臣的想法不同了。或许微臣说自己是为了这整个天下,为了大明的江山,为了汉家基业。娘娘会觉得微臣太过托大,不自量力。”张凡真诚地说道,“但是微臣心中当真就是这么想的。 “如今微臣也是身不由己,朝中有人与微臣谈得来,也有人与微臣说不到一块去。微臣是没有办法,只得站进一方以求自保。但是总有一天,微臣会兑现自己所许下的承诺。” 张凡的这番话,让李贵妃深深地思考起来。她是当真没有想到过张凡会有这如此想法,如此抱负。而且,在她看起来,张凡也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且,若是说谎的话,这么说也太过不能让人相信了。 最终,李贵妃选择了相信张凡,但是…… “倘若……”李贵妃开口问道,“倘若钧儿阻碍了你,倘若钧儿将来会成为一个昏君呢?你怎么办?你会为了自己的大义,而扫除钧儿这个障碍吗?”李贵妃问出了非常惊世骇俗的话,也是她多担心的话。 “不会。”张凡的脸色都没有变化,“娘娘请放心,微臣绝不会让陛下如此的。” 李贵妃自然是知道张凡的这一声“陛下”所指的是谁,她那张张凡看不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相信,自己是不会看错人的。 首发 。 第四百三十六章冯宝相商 “娘娘,微臣不知,娘娘如今打算……”张凡想要问问,看看李贵妃的心思。 不过这么一番话想要说出口也并不容易,张凡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不过两人谈了这么长时间,所谈的东西又一直是关于这些的,张凡这番话即使没有说完,李贵妃也能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陛下如今,只怕是还有三天时间了。”李贵妃说道,虽然她在说着自己做皇帝的丈夫,说他将要命不久矣,但是李贵妃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伤感。 她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在悲伤,还是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张凡可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听她说,隆庆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张凡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测试文字水印8。不过张凡并不打算去多想这些,开口问道:“娘娘如今打算怎么做?” “王有才告诉本宫……”李贵妃说到这里,停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陛下如今虽然还有三天时间,不过恐怕陛下这三天都会一直这么昏睡着,不会醒过来,直到……” 李贵妃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但是张凡也听明白了。隆庆恐怕就会这么昏睡着到死为止。 但是,李贵妃既然已经把这番话说出来了,张凡自然是明白,她下面必然还有别的话要说。 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张凡只是脑筋稍微一动,便能想出来李贵妃的打算了:“娘娘莫非是想……” 见张凡已经猜出来了,李贵妃也没有打算否认。测试文字水印8。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她已经是默认了。 张凡见她承认了下来,面色先是有些惊讶。但是没过多久,张凡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看到这里,李贵妃明白了。张凡虽然一开始有些小小的抵触,但是最终还是接受了她将要做的事情。 知道这个情况,李贵妃才会继续把话跟张凡说下去:“我跟王有才说过,他如今也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我派人去吩咐他一声,他就马上为陛下施针喂药,陛下也马上就能醒过来。” 李贵妃只说了这么一些话,后面的话他没有往下说。测试文字水印7。 但是即便她不说,张凡也能猜得出来。用这种方式强行将隆庆唤醒,绝对是不利于隆庆如今的身体的。但是说到底,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在张凡看来隆庆如今是能昏睡着挺过三天,然后毫无痛苦的就这么死去;亦或是用些手段,强行将他唤醒过来,让他带着痛苦地过完不知道多少个时辰。这两种情况对于李贵妃来说,或许当真是个非常艰难的选择,但是李贵妃如今已经做出了选择,为了自己的儿子朱翊钧,她可以舍弃掉隆庆还能活着的那两天。 不过这些对于张凡来说,根本就不再考虑范围之内。如今连皇帝的妃子都不关心了,他这个做大臣的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不知娘娘打算……”张凡相同了这些,开口对李贵妃问道,“何时让王有才去这么做?” “这个……”李贵妃虽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去做,但是如今张凡这么问了,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本宫还没有想好,再容本宫想想。测试文字水印7。” “不管娘娘打算何时去做……”张凡并没有非要等到李贵妃说出来,“既然娘娘已经下了决心,这件事情自然是早些为妙。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就越难下手。” “……”李贵妃没有再说话,或者说是她说不出来什么了。她心里面明白的很,张凡这么说是对的。但是现在就让她马上说出来,还是非常困难的:“这件事情容本宫再想想。测试文字水印1。” “不管娘娘如何打算。”张凡再次开口提醒道,“还请就在下午做个决断才好。” “这个本宫心里明白。”李贵妃说道,声音并不好听,她的心里如今也并不好受,“你先出去吧,若是有了消息,本宫会派人去找你的。” “是,娘娘,微臣告退。”张凡见她这么说了,也明白她是需要一点空间独自思考一番,便躬身告退。 快要走到房门边的时候,张凡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子。 “还有什么事情?”李贵妃见张凡停了下来,不由得开口问道。 “娘娘,微臣有件事情还要向娘娘说说。测试文字水印2。”张凡突然想到了自己来之前,朱翊钧向他哀求的事情,“如今,陛下已经是如此了,而且,娘娘又做了那番打算。是不是让太子殿下他……” “这件事情我知道。”李贵妃阻止了张凡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等到时候,我会让钧儿……不,不用如此了,张卿家你这就去钧儿那里,将他带过来吧。” “是,微臣明白。”听到李贵妃同意了,张凡的心里也算是好受了不少。起码他对于朱翊钧来说,总算是有件事情可以交代了。 稍稍放松了一下心情,张凡转过身去就准备开门离开。 谁知道,张凡的手还没有碰到房门的时候,就被止住了。测试文字水印1。 “张卿家。”李贵妃再次开口,让正打算卡开房门的张凡停下了动作。 “娘娘还有何事要吩咐微臣?”再次转过身来,张凡开口问道。 “你让钧儿……慢点……”李贵妃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毕竟此时,陛下……还在休息。” 不需要解释,张凡自然是能够理解李贵妃此时的心思,颇为庄重地开口说道:“微臣心里明白。” 说完了这番话,张凡又小等了一会,见李贵妃当真是不再开口了,张凡便再次躬身,之后便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如今午时刚过,太阳正在头顶。从身后那件昏暗的房间里面走出来,张凡还有些不太适应,眼睛也是眯了起来。测试文字水印1。 转过身子,将房门轻轻地关上,张凡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在房门前停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路上,张凡一直都在想着心思,没有留心前路的他差点就撞到了从隆庆卧房中走出来的王皇后一行人。 惊醒过来的张凡看见面前时王皇后,赶紧就跪倒在地上:“微臣死罪,冲撞了皇后,还请皇后娘娘治罪。” “张卿家,快起来吧。”王皇后根本就没有打算处罚任何人。就算是平日里的她,性子也是柔弱善良到了极点,断然是不会去随意处罚谁的。而如今,隆庆病危在即,王皇后的心里更是苦恼的很,更加没有这些心思去管这些事情。测试文字水印4。 向张凡点了点头,王皇后也不多言,便继续朝前走去。 张凡是立刻闪身一边,为她让出道路。 感到王皇后一行人离去,张凡这才是抬起了头,却是发现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根本就不用去看,就算是舀鼻子闻,张凡也能闻出来站在他面前的是谁了。 “冯公公。”张凡看着站在他跟前的冯宝,微笑着打招呼。 “张大人怎的到此来了?”冯宝似乎是对于在这里见到张凡而感觉有些惊讶,不由得开口问道。 “哦,是这么回事。”张凡赶紧解释道,“太子殿下见冯公公你去了,却老是没人回来报信,一直在催促我。测试文字水印5。我这也是没办法,只好是过来装装样子。刚才有宫女见我来了,向贵妃娘娘通报了一声。娘娘刚才召见了我。”张凡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想让冯宝知道,是李贵妃主动找他过来的。 “哦,那么说,张大人当真跟贵妃娘娘说了太子殿下想要过来的事情?”冯宝这么问了一句。 “这我倒是没有说,毕竟谁知道娘娘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万一说错话可就麻烦了。”张凡又开始编故事了,“不过娘娘却是已经决定下来了,娘娘让我这就去将殿下带过来。” “哦?娘娘当真是这么说的?”听李贵妃居然主动让朱翊钧过来,冯宝疑惑地问了一句。 “是啊。”张凡看他那副表情,知道冯宝可能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看来,咱们也要做些打算了。”冯宝沉思了一番,看了看四周无人,才继续说道,“娘娘会这么做,恐怕是陛下如今已经时日无多了。这才会让太子殿下过来的。” “嗯,我看也是这样。”张凡附和着他说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陛下如今还在昏睡,既然娘娘让张大人去将太子殿下带来,想必娘娘定然是想要将陛下唤醒。”冯宝说道,“陛下如今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样了,而如今太子殿下又年幼的很。所以陛下若是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必然便是选定辅政大臣的人选。” “若是那样的话,应当是内阁当中的几人了。”张凡接着冯宝的话说道。 “不错。”冯宝说道,“而且,恐怕就只有令师张大人,高仪高大人,还有高拱和郭朴两人。”冯宝说道。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他心里必然是已经有了计较,不由得开口问道:“冯公公打算怎么做?” “看来……”冯宝并没有思索多久,看来他的脑子里早就已经做了这些打算了,“咱们的这位内阁首辅,恐怕是年老体衰,这陛下的传唤,可就是要最后一个到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另类眼光 听了冯宝的这番话,张凡已经明白过来他在打什么主意了。不过对此,张凡的心里面有很多疑问。首先一点…… “公公的意思,张凡心里清楚了。”张凡看着冯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公公到底打算怎么去做?正如公公方才所言一般,陛下若是要指定顾命大臣,必然就是这四人。但是这四人皆是内阁大臣,若是陛下派人去通传他们,肯定是四人一同,自然不会一个一个去的。这么一来,公公又有何办法让那高拱和郭朴两人迟到呢?” 听张凡这么一问,冯宝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呵呵”地笑了起来,渀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过面对着张凡,冯宝笑归笑,但是却没有嘲笑的意思。测试文字水印9。 看冯宝笑了起来,张凡也并不讨厌,还是用一副奇怪的模样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张大人可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冯宝笑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情简单的很,问题并不在于如何能让高拱迟到,而是如何让令师和高仪高大人早到。” 冯宝的这番话并没有说完全,但是即便如此,张凡也已经明白过来冯宝的打算了。 看到张凡的表情,冯宝也明白张凡想出来了,高兴地说道:“不错,问题不是要如何让高拱知道的晚,而是如何让令师张大人能够早些到这里。” “这件事情并不困难。测试文字水印1。”张凡思量一番,说道,“如今陛下昏迷不醒,老师若是来了,即便陛下醒过来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陛下这次昏倒的太突然了,并没有下什么旨意不准大臣进宫。唯一的麻烦就是,不知道贵妃娘娘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了。” “娘娘那里自然是由咱家去说。”冯宝用着一副自信非常的模样说道,“况且,娘娘平日里对令师张大人也是赞不绝口,并且娘娘跟咱们一样,同样是不怎么喜欢高拱。这么一来,想来劝说娘娘会容易不少。 “而且,娘娘既然打算强行唤醒陛下,所为的事情也必然是与太子殿下有关。而令师和高仪两位大人说起来是站在娘娘和太子这一边的,娘娘不会不知道。测试文字水印8。陛下若是……将来登上皇位的必然是太子殿下,这毋庸置疑,即使高拱也改变不了。娘娘恐怕是担心高拱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做什么手脚,才会特意想要让陛下醒过来的。那么多两个帮手,想来娘娘也不会拒绝的吧。” 冯宝的这番分析可算是透彻的很了,他将李贵妃看的是相当透彻,而且如今朝中,前前后后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情。 再加上,冯宝和李贵妃两人对于张居正都是非常看重的。 张凡在心里面暗自盘算了一下,觉得冯宝的这个法子可行。 “只是,公公具体打算如何去做?”张凡问出了他对此事最后的意思担心,“须知道,如今娘娘已经是打定了主意,随时都有可能让太医将陛下弄醒过来。测试文字水印8。或许是一个时辰之后,或许马上就会。万一娘娘现在就让太医将陛下唤醒的话,公公又将如何打算呢?” “张大人喜欢赌钱吗?”冯宝没有回答张凡的话,而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不过显然冯宝并不期望得到张凡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咱见进宫的时候,尚算是年幼。那个时候咱家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别人做什么,咱家也就跟着做什么,那个时候,咱家可还不知道做太监到底有什么不好,吃得饱、穿得好,有时候外面还有大臣要向你低声下气地打听宫里的事情,当真是风光的很。” 说到这里,冯宝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等到咱家长大了,便明白过来,为何这么多人会嘲笑咱们这些没有卵子的太监。测试文字水印7。张大人莫要如此,咱家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宫里的太监,不,应该说是全天下的太监,所追求的不过是两样东西,权利和钱财罢了。权利能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对咱们毕恭毕敬,就算是那些人在背后会说咱们的坏话,至少耳根子清净了不少。而钱财就显得多余了,毕竟住在这皇宫中,就算是有再多的银子也是花不出去。因此,这宫中的太监,没有一个不好赌的。虽然宫中的规矩森严,但是太监们依然是好赌无比,偷偷地赌。 “其实这做官,就是在赌。测试文字水印8。不论是做太监还是做大臣,自打你跳进这个大染缸之中,就一直在赌。这个赌钱没啥两样,只不过赌的是前程和姓名罢了。” 张凡默默地听完冯宝的这番话。这番话并非是有什么高深无比的内涵,甚至于就算是前世的张凡,让他也能说出来这番话。但是如今,亲自经历过了这种“赌博”的张凡,听着冯宝说出了这番切实的体会之后,也是感同身受。 是啊,既然是在赌博,既然是在无休无止、没有丝毫停歇的赌博,为何现在就不赌了呢? 换句话来说,现在才正是要豪赌一番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退缩,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测试文字水印6。 而且,面前的这个赌局,对于张凡他们来说是极为有利的。赢了可以得到很多东西,就算是输了,也损失不了太多。 “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了。”张凡看着冯宝,坚定地说道,“既然公公都愿意赌这一把了,我张凡又怎们能不下注呢。” “好,爽快。”冯宝见张凡同意了,非常地高兴,“咱家这就派人去请令师张大人和高仪高大人二位过来。不过二位恐怕是进不了宫,咱家这就去见娘娘,或许二位大人根本不需要等着,就可以直接进宫了。张大人有何打算?” “事情都让公公一个人包圆了,张凡实在是心中惭愧啊。”张凡很是谦虚地说道。测试文字水印7。 “唉,此话不对。”冯宝并不同意张凡的话,“张大人所要做的其实是最重要的。” “哦?”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的好奇心起来了,“还请公公赐教一二。” “赐教可不敢当。”冯宝谦虚了一下,说道,“张大人如今正要去何处?” “太子东宫。”张凡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太子又是何人?”冯宝继续问道。 “太子自然是……”张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本来想回答太子正是朱翊钧的,可是心中只要稍稍一想,张凡便明白过来,冯宝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想明白了之后,张凡改口说道:“太子是储君,是继承陛下大统之位之人。测试文字水印7。” “不错。”冯宝也是微笑着说道,“如今,太子殿下正是因为无法见到陛下而非常的不爽。而张大人这次去,正是要带给太子殿下一个好消息。殿下他并不会考虑太多,只知道这个好消息是你张大人带给他的。再加上张大人做为太子太傅,而且与殿下走的很近,本就是深得殿下的信任。如今张大人将这么个好消息带给殿下,自然是会更得殿下的信任。如此一来,也好为咱们以后而做些奠基。” “张凡明白了。”张凡微笑着说道,“既然公公如此吩咐也是为了咱们以后能有好日子过,那张凡自当是遵从公公的吩咐了。测试文字水印5。”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该去办事了。”冯宝说着话,抱拳向张凡说道,“咱家这就去派人通知两位大人了。” “公公走好。”张凡也是抱拳回礼。 看着冯宝渐渐离去的背影,张凡的心里面总是觉得有些好笑。冯宝的确是很有眼光,连这种在朱翊钧面前留下好印象,以便将来能够方便行事的打算都做了,的确是不一般。 但是张凡觉得好笑的是,冯宝想到了这点,然而他自己却不这么去做。 是,冯宝的确是有些预见的眼光,但是他所预见的未来并不长远。 这段时间,冯宝之所以会对朱翊钧如此严厉,以至于让朱翊钧对他是全无好感,原因只有一个,冯宝将赌注压在了李贵妃的身上。 诚然,冯宝这么做的确是可以讨好李贵妃,但是冯宝的目光太短浅了。 朱翊钧如今虽然只有十岁,但是离他亲政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冯宝难道就没有想过,将来朱翊钧亲政,大权在手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他自己了吗? 亦或者说,冯宝觉得,李贵妃会成为吕雉,甚至是武瞾那样的存在吗? 倘若冯宝真的是这么想的,张凡也只能感叹,冯宝其实并不怎么会看人。最起码的,这个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的贵妃娘娘,冯宝是绝对看走眼了的。 李贵妃要权,但是她绝对不是那种喜欢自己做主的人。为何李贵妃会如此看重张居正,说白了还不是看重张居正的才能,将来的朝政大权定然是交给张居正的。 然而冯宝却是如此。 突然,张凡想到。倘若冯宝当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他让张凡去奋力讨好朱翊钧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冯宝这厮对我也打算留上这么一手不成?”张凡走在去往东宫的道路上,心中却是如此想着。 第四百三十八章贵妃心思 “老师,你是说真的?”听到张凡和自己说的话之后,朱翊钧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凡,好半天才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母妃她……母妃她真的答应了?” 张凡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说道:“是娘娘叫微臣过来,带着殿下一同过去的。 ” “……太好了!”朱翊钧激动之余,已经无法用什么更加强烈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半天时间只是说出来这么一句。而且那手舞足蹈的样子,显然如今的朱翊钧是兴奋不已。 张凡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并不在乎朱翊钧此刻说不出什么美妙的词汇来感谢自己,亦或是做出这么一番丝毫不符合皇太子风范的动作。 老实说,张凡心里对朱翊钧其实是身怀愧疚的。明明隆庆再过不久就要归天而去了,然而朱翊钧却全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甚至于还对能够见到自己的父皇一面儿感到无比的高兴。 张凡是真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万一将来朱翊钧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会是一副什么模样。会大发雷霆,亦或是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虽然不管说将来朱翊钧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者说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都跟张凡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张凡还是忍不住会想。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已经坐上皇位的朱翊钧向他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还是会回想到现在的这副场景。 “多谢老师!”如今兴奋无比的朱翊钧还不忘记要感谢张凡一番。 “不,殿下切莫如此。”本就心有愧疚的张凡见到朱翊钧向自己感谢,赶紧试摆手拒绝,“微臣只是去贵妃娘娘面前说了说,主要还是贵妃娘娘同意了才行。再说,殿下如今可以去见陛下,其实这件事情微臣并没有出什么力。这还是贵妃娘娘先提出来的。” “是母妃提出来的?”朱翊钧对于张凡所说的话,表现出来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的确如此。”张凡再次点头,说道,“微臣怎敢妄言此事,这确实是贵妃娘娘亲自提出来的。因此,等会殿下去了,可要好好向娘娘道谢才是。” “这本宫明白。”朱翊钧这时候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了,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宫自然是要想母妃道谢的。” “既然如此,殿下如今就跟微臣去吧。”张凡说道,“娘娘已经在乾清宫中等着了。” 和朱翊钧走在去往乾清宫的路上,张凡心里面也是在琢磨着一些事情。 虽然说之前冯宝和他说过,让他到朱翊钧这里来弄好关系,并且张凡去的时候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张凡真的到了朱翊钧面前,就怎么也做不出那种可以为之的行为了。特别是在看到朱翊钧那种难过中带着痛苦的表情,张凡就更加没有办法作出这种带着功利性质的动作了。即使他做出来的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张凡还没有到那种睁着眼睛说瞎话都不会脸红心跳加速的地步,他的心里还带着太多的认为因素,以及道德观念,这些东西让他不能这么去做。或者即使做了,也会做得不够彻底,达不到效果。 但是这一次,张凡的感觉是不同的。没错,他对着朱翊钧的确是用不出那些伎俩。但是他发觉,即使自己并没有那么做,朱翊钧对他的好感还是有增无减。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张凡已经完成了冯宝想要他做的,而且效果还非常不错,只不过一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朱翊钧对于张凡的好感就再上了一层楼。 走到乾清宫前,朱翊钧已经是不能在这么慢腾腾的了,他直接跑着上了台阶。 张凡看着朱翊钧快步行走的身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朱翊钧这次去见隆庆,算得上是去见他的父皇最后一面了。 而且朱翊钧自己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如今正为了能见到自己的父亲而感到高兴。 这……也是一种悲哀吧。 “远德。”正在张凡沉思的时候,张居正的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了。 “老师,高大人。”张凡转过身来,看见是张居正和高仪二人,赶紧上前去打招呼,“是冯公公派人将二位唤来的吧。” “不错,是冯宝的人。”张居正应了一句,“这件事情你知道的吧。” “这件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冯宝之前还说过,让二位等在宫外,等到贵妃娘娘同意来才能进来吗?怎们老师和高大人直接就进来了?”张凡突然疑惑地问道,“难道说贵妃娘娘已经同意了?” “贵妃娘娘同没同意,我是不知道。”张居正听张凡这么一说,思量了一番,说道,“但是我和高大人二人到了宫门外,根本就没有人阻拦我们。还有宫里的公公为我二人引路。” 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觉得惊讶了。 不说是现在,就说以前的日子里,大臣想要进宫,除非是像张凡这种有着隆庆御赐腰牌的人,要不然都要让人进去通报一声,得到允许之后,方才能够精工。这个规矩,别说是普通大臣,就算是内阁大臣也得遵守。 而如今,隆庆昏厥不醒,宫中名义上由王皇后说了算,但是实际上是李贵妃舀主意。张凡不相信李贵妃会如此疏忽大意,而且就算是李贵妃不说,守宫门的人也不应该放松警惕才对。张居正和高仪二人能够这么顺利的就进来,必然是因为李贵妃提前交代过了。 张居正和高仪二人对于此事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之前他们二人都在想着原因。如今看到张凡这副深思的模样,二人心中顿时也明白过来了。 “远德。”想明白了的张居正,笑着对张凡说道,“看来这件事情,不光是咱们有了打算,娘娘她必然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老师可能猜得到,娘娘心中到底做的是什么打算?”张凡问道。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他心中,很长时间都得不到解决。从两个月前,隆庆病倒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很多的疑问都在张凡心中无法让他想明白。 李贵妃为何不让太医为隆庆续命,如今又为何让张居正二人进宫。这些事情张凡根本就没有个头绪。 “这我可不知道。”张居正笑着摇了摇头,“我连自己家婆娘的心思都搞不清楚,娘娘心里面想什么,这又有谁能知道?”没想到张居正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玩笑话。 “如今我们都已经来了。”一旁的高仪也是笑着说道,“再等等也就知道有什么事情了。” “对了,老师,高大人。”张凡突然说道,“之前,贵妃娘娘找人将我召去,说了些事情。” 随后,张凡将李贵妃召见自己的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了张凡的话,张居正和高仪二人都沉思了起来。 “看来……”良久,张居正才开口,“咱们都是有些误会娘娘了。” “不错,之前咱们都误会了。”一旁的高仪也是接口说道,“之前,咱们都搞不懂娘娘这番动作到底是为了什么。娘娘平日里也不像是个想要权势的人。但是自从陛下病倒之后,娘娘的这些动作,看起来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心惊。” “不过现在,咱们可算是明白过来了。”张凡也是开口了,“娘娘这么做,为的并非娘娘自己,而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将来。只是,老师和高大人不觉得,娘娘这么做,实在是有些过头了吗? “陛下如今只有两位皇子,且全都是李贵妃所出。倘若陛下……那么太子殿下登上皇位乃是毋庸置疑之事。娘娘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要说多余,确实是有些。”张居正说道,“不过我看,这是娘娘的心思算的好。娘娘就是怕将来太子殿下登基之后,有些人会趁着殿下年幼,想要大权独揽。虽然到时候娘娘做为太后,权势也是有的。但是太祖皇帝当年有过圣谕,后宫不得干政,只有这一条,我大明朝这么多年一来,无人敢动。” “老师的意思是,倘若将来,有人想要想要摄政的话……”张凡已经听出来张居正的意思了。 “不错,将来若是有人大权在握,想要架空皇帝的话,即使娘娘做为太后,反对也是没什么用处。”张居正说道。 “不过,这种情形,恐怕很难发生吧。”一旁的高仪皱着眉头说道,“我大明朝立国一百多年里面,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毕竟那些个御史大夫可不是摆设。” “这点娘娘当然明白。”张居正说道,“让我猜,娘娘这么做,就是要完全杜绝那种可能。” “看来太子殿下将来,必然能够平平安安地做皇帝了。”张凡也是感叹了这么一句。 是啊,朱翊钧的情况可谓是最好的,不像他的父亲隆庆一直被嘉靖皇帝猜疑,也不像其他的太子,害怕别人跟自己争皇位。而且还有个喜欢自己的父皇,并且她的母亲李贵妃为了让他以后能够毫无障碍,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朱翊钧将来,必然是个最安逸的皇帝。 首发 。 第四百三十九章感觉良好 “呦,二位大人已经到了啊!” 正在张凡和张居正与高仪二人谈话的时候,冯宝的声音从阶梯上面传了过来。只见冯宝正快速地往楼梯下面走过来。 “冯公公。”三人都向冯宝问好。 “公公,事情已经成了吗?”张凡向着冯宝问道,这番话其实是多此一举。 “咱家出马,怎会不成事?”冯宝很是自得地说道,“不过,咱家看呀,恐怕娘娘是早就有了这番打算。咱家到娘娘跟前,只是这么一提,说张大人和高大人想要来看望陛下,娘娘是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三人听冯宝这么一说,心中都是道了一声“果然”。测试文字水印2。看来刚才他们的一番猜测,并没错,李贵妃定然是早就有了这么个打算。只不过这件事情要李贵妃主动提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而有着同样心思的冯宝去这么一提,李贵妃自然是借着冯宝这个借口就应承下来了。 “只不过……”冯宝似乎是还想要说什么,嘴里嘀咕起来。但是他才刚刚开口,就闭上了嘴巴。 “只不过什么?”张凡站的位置距离冯宝很近,自然是听到他的话音了。他还以为冯宝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故而有此一问。 “没什么,没什么。”冯宝微笑着说道,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任谁看了,也都知道,绝对是有什么事情的。 不过对于冯宝,张凡并不打算去逼问什么,既然他不想说,张凡也自然就不会多问:“对了,既然娘娘很快就答应下来了,公公为何去了那么久,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啊……啊……是这样的。测试文字水印5。”冯宝对于张凡的文化表现的有些惊讶,过了会才开口说道,“娘娘一直在跟咱家说,说担心太子殿下的事情。要咱家以后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开导开导殿下。唉,想来殿下也不容易,如今陛下如此,殿下年纪又小,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说到这里,冯宝打住了,面上露出来一副非常蘀朱翊钧难过的表情。 在场的其他三个人,哪个没有一点心思,冯宝的这出戏演得的确出色,但是对于甚至他的三人来说,冯宝还骗不过他们。测试文字水印9。 “公公当真是菩萨心肠,将来殿下身边有公公陪伴,当真乃是一大幸事!”张凡用一副敬佩的表情,对冯宝说出了这么一番恭维的话。 “是啊!”旁边的张居正和高仪二人也是如此恭维起冯宝来。 “三位不必如此,咱家愧不敢当啊!”冯宝立刻是摆出一副谦虚无比的模样。 冯宝不信三人说的话,同样,三人也不是看不出来冯宝明白他们的心思。不过有些事情自然是不必说破的,三人心中全都明白这个道理。 特别是对于冯宝来说,他所要隐瞒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过一会天下人就都会知道了。测试文字水印8。冯宝现在不说,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罢了。 “三位既然已经到了,还是上去吧。”冯宝不想再在别的事情上面说什么,开口说道,“只是陛下如今还在昏睡中,寝宫是进不去了。娘娘让咱家来,将三位引到外间的厢房中休息候着。三位,请吧。” “公公请。”三人也是客气地回礼。 厢房中,冯宝和张凡三人刚刚坐下,就马上又宫女送来茶水。 等到送茶的宫女离开,三人这才是开口说话。不过说起话来也是小心不少,毕竟这里的环境不同,皇帝的寝宫本就有着不少的宫女太监服侍着。而如今,隆庆昏迷不醒,这里的人虽然都是轻手轻脚的,但是也多了不少。测试文字水印7。 四人心中全都明白,宫中被宫外的人所收买的宫女太监也不知道有多少,如今谈起话来,自然是要小心些,以防隔墙有耳,被听了去。 张凡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公公,如今可有太医来为陛下诊治?” 说是诊治,但是清楚这件事情来龙去脉的冯宝自然是明白张凡所指的是什么。就连张居正和高仪二人,虽然并不知道详情,但是他们二人之情听了张凡的一番话,也是明白张凡所问的到底是什么了。 “如今还没有。”冯宝自然明白,说的话也是圆润非常,“方才娘娘告诉我,先前太医来过没多久,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测试文字水印1。如今先是让陛下多歇息一会,稍后再做打算。” “既然我二人来了,想必……”坐在那里的高仪开口说道,“想必还有其他人要来吧。” “高大人所言不错。”冯宝 “只是……”旁边的张居正,突然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二人先到,而且先到这么久,会不会有什么麻烦?须知道,当今的内阁首辅大臣,可是……” “这点老师还请放心。”张凡突然开口说道,“如今内阁中的大臣都在阁中办事,老师和高大人出门,想来高拱也不会多关注。测试文字水印2。” 听张凡这么一说,其他三人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高拱现在在哪里?在内阁中处理政事。内阁在哪里?在最靠近皇城东面东安门的附近。从那里到乾清宫,还有着不短的一段距离。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内阁大臣当中,高拱这位内阁首辅的年纪是最大的,宫中一来不准骑马,而来不准坐轿子。就算是让坐轿子,那速度可是相当的慢,比让他走过来还要慢上很多。 到时候,就算是高拱来了,见到这些个比他更早到来的人,就算是再生气,也是没有法子,谁叫他上了年纪了呢。测试文字水印2。 “现在何人陪在陛下身边?”张凡又向冯宝问道。 “只有太子殿下一人。”冯宝开口说道,“这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交代过的,让殿下一人陪在陛下身边。” 听冯宝这么一说,虽然三人都已经心中明白了,可还是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如今。”冯宝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看娘娘何时让太医前来为陛下服药了。” 就在四人讨论着这件事情,而且乾清宫中也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时候,内阁中的景象也是如此,不过气氛却是不同。 “肃卿兄。”郭朴见高拱颇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来到他身边,开口说道,“可是在担心陛下的事情。测试文字水印7。” “是有些担心。”高拱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太重要。陛下以往也不是没有病倒过,比这次的情形严重的情况也有过。依我看来,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这番话,高拱有低头看起手中的奏折来。 看到高拱如此,一旁的郭朴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高拱太过托大了,还是说他当真就是如此自信无比,相信隆庆这一次只不过是正常的病倒,相信隆庆会好起来的。不,其实高拱都没有想过这些,如今的高拱所想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事情,即使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所想的还是如何打击自己的政敌,让自己在朝廷上的权利更加巩固。测试文字水印6。 在高拱的思想里面,隆庆这一次的昏倒,只要别死,但是却也醒过来。隆庆最好就是这么一直昏迷着,不要醒过来,就这么拖上个几年才好呢。 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这天下最得意的人便就是高拱了。身为内阁首辅大臣的高拱,虽无宰相之名,但有宰相之权。若是隆庆无法上朝,高拱便能够独揽朝政大权。 等到那个时候,整个朝中,能跟高拱一较高下的,只有一个人。不是张居正,张居正没有如今的高拱这么疯狂,高拱能做得出来的,张居正做不出来;不是张凡,张凡虽然深得皇帝的信任,但是没有皇帝在后面给他撑腰,即使他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还是斗不过高拱。 唯一的一个人,只有冯宝。 大明一朝,若是算上原来没有改变的历史的话,只有三个太监担任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厂督的职务。一个是刘瑾,一个是魏忠贤,可谓是两个臭名昭著的人。还剩下的一个,便就是冯宝了。 一旦有太监能够同时兼任这两个职务,其权势便可以用滔天来形容,绝不为过。掌管宫中一切事物,还掌管着天下最为厉害、恐怖的特务组织,别说是普通大臣,就算是皇帝本人都要让他三分。 不过高拱并不太过惧怕冯宝,毕竟冯宝如今虽然大权在握了,但是隆庆并不是太过信任冯宝。高拱自信自己还是由能力与冯宝周旋的。 当然,高拱这个傻蛋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年纪问题。 想到这里,郭朴再次叹了一口气。他轻轻地走开了,并没有去打扰高拱。如今的高拱,已经是不管是谁,说什么话,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在这一瞬间,郭朴觉得,自己很累。或许自己早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当年他想要致仕之时,就不应该听高拱的话,继续留在这里的。 不过如今,郭朴觉得距离自己真正离开的时间,应该是不远了。您的留言哪 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四百四十章无知之孝 “咚咚咚。”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在房间里面的人都明白,敲门的人必然是宫中的太监,而且是被人派来的。知道他们四人在房间里面的只有李贵妃,当然,王皇后也有可能知道。只是倘若她们两人来的话,又怎么敲门。 “谁啊?”做为宫中的太监最高位者,自然是由冯宝开口询问,“进来说话。” 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果然是一个宫中的小太监。他走进房中,想着在座的四人躬身问礼:“冯公公,三位大人,娘娘让奴婢前来唤三位前往陛下寝宫。” 听他这么一说,四人都是相互看了看,交换了一份眼神。 “你先下去吧,告诉娘娘,咱家和几位大人这就过去。测试文字水印8。”冯宝再次吩咐道。 太监似乎是有些惧怕冯宝,用着一副颇为胆怯的表情回了冯宝的话,之后就快步走出了房门。 “看来……”看到小太监离开之后,张凡用一副有些惆怅的表情说道,“时间已经到了。” 其他的三人也是相互看了看,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既然如此……”好半天,张居正这才是开口说道,“咱们过去吧,莫让娘娘等着咱们了。”说完这句话,张居正也不再多言什么了,自顾自地往房门外走去。 身后,高仪似乎是打算说些什么,但是嘴巴张开了,却是说不出来了。看着张居正消失在房门外的身影,他最终也是闭上了嘴巴,也跟着走了出去。测试文字水印6。 后面,冯宝和张凡二人相互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同走出门。 隆庆的卧房门口,如今自然是太监守着的。不过既然李贵妃已经交代过了,太监见到走来的四人,便主动打开房门,让他们进去。 冯宝走在最前面,中间是张居正和高仪二人并排走着,而张凡走在三人的后面。 只是太监才刚刚把房门打开,张凡就听见一阵低声饮泣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这个声音张凡熟悉的很,正是朱翊钧。 好好地,怎么会哭?虽然如今隆庆昏睡不醒,可是朱翊钧也没有必要哭出来啊。测试文字水印1。 唯一的解释就是,朱翊钧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 想到这,张凡心中的怜悯之心再起。怀着激动的心情,朱翊钧总算是可以见到自己卧病在床的父皇了。本来这是一件虽然说不上高兴,但也是让朱翊钧非常开心的事情。 然而,到了自己父皇的窗前,隆庆正在昏睡着。还没有等到自己的父亲苏醒过来,跟自己说上两句话,就被自己的母亲告知,父亲马上就要死了。 这种打击,不论是什么人,都会承受不住的。更不用提,朱翊钧如今还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还什么大风大浪都没有经历过。 暗自叹了一口气,张凡跟在其他三人的后面,走了进去。测试文字水印9。 “奴婢……臣等,叩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贵妃娘娘。”进去的四人赶紧跪下向着屋子里面的人行礼。 “你们都起来吧。”王皇后说道,话语间也是无精打采的,显然是心情不好。 “谢娘娘。”四人道了声谢,便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张凡,偷偷往前面看了看。只见朱翊钧带着一副瘦弱,而且如今看起来更显得悲凉的身影,跪在隆庆的床前,上半身是紧靠在隆庆身边。他没有说话,似乎是怕打扰了自己父皇的休息一般,就连哭声也是似有似无的。 即使如今,张凡只是看着他的背面,却也能猜得到朱翊钧如今的面上必然是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测试文字水印2。 王皇后就站在旁边,看着朱翊钧却是没有说话。不过张凡只是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却是发现她的面上也是憔悴无比,侧面只能看到的左眼眼眶也是通红通红的,显然也是才哭过。 而李贵妃则是站在朱翊钧的另外一边,面上也是难过的很,苍白无力,但是却没有泪痕。 张凡不由得在心底赞叹一番。若是一般人看到这里,或许都以为李贵妃人性淡薄,如今自己的丈夫都快要死了,却是还能如此正定。但是张凡觉得不然,要说李贵妃不难过,这绝对不可能。在张凡看来,李贵妃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 想到这里,张凡又在心中庆幸起来,幸好李贵妃并不是个实权如命的女人,要不然即使有朱元璋当年颁布过的“后宫不得干政”的圣谕,恐怕这朝廷还是得乱 上一乱。测试文字水印8。 四人站起来之后,冯宝身为太监,有相当于皇帝的左膀右臂,自然是站了过去。 “娘娘。”张居正身为剩下的三人中官职最高的一个,自然是他先开口,他向着李贵妃躬身问道,“不知陛下的病情如何了?”他这句话是跳过了王皇后而直接向李贵妃询问的。 虽然说如今宫中名义上是由王皇后做主,但是实际上是李贵妃,张居正这么做可算是非常失礼的了。但是却并没有人在乎这些,这并不是因为如今的特殊时期,而是宫中一直都是这样的。测试文字水印6。 隆庆没有过问过这件事情,默许了。实际上是吃亏了的王皇后也从来不会说李贵妃抢了她的权利。而李贵妃本人也并不矫情,即使是当着隆庆或者是王皇后,哪怕是如今,当着大臣的面,也是从不惺惺作态,还要和王皇后推让一番,从来都是直接应声的。 可见隆庆对于王皇后这个柔弱女人的喜爱,以及王皇后本人在宫中的善良形象。若非她这样得到认同,李贵妃只需要略施小计便能登上皇后之位,母仪天下,但是她却没有这么做过。 张居正的这番话,几乎算得上是废话了。虽然他与高仪二人并没有同李贵妃商量过,但是通过张凡和冯宝,无论是他们还是李贵妃,心中全都是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协议。测试文字水印2。 张居正如今这么说,还是想要掩人耳目罢了。 “陛下他……”李贵妃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并不知道张居正已经知道隆庆时日无多了,将隆庆将死的消息埋藏了这么久,第一次公布出来,她也有些不太好说。 “不要再说了。”正当李贵妃烦恼着要如何开口的时候,趴在隆庆床边的朱翊钧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张居正等人的面前,一脸悲痛到了极点的样子,开口说道,“父皇……父皇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什么!”张居正立即做出了一副大惊的样子,显然是并不想让朱翊钧知道什么。 连带着的,张居正身后的高仪和张凡也是做出了一副吃惊非常的模样。测试文字水印9。不过三个人里面,不管是纵横官场多年的张居正和高仪,还是进入仕途时间还不算太长的张凡,在朱翊钧的眼前,表演的都是毫无破绽。 “老师。”朱翊钧走到了张凡面前,“本宫这才是明白了,为何母妃不让本宫来看望父皇。但是本宫还要谢谢老师,能让本宫见到父皇最后一面。”说完了这句话,朱翊钧竟然弯腰就要向张凡鞠躬。 张凡见状大惊,赶忙就扶住了他:“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 然而朱翊钧却是不想起身,身子的力气还在继续向下。张凡无奈之下,看向了李贵妃。然而李贵妃却也没有说什么。 吃惊之下,张凡的手松脱了。测试文字水印7。朱翊钧看着张凡,郑重其事地说道:“太傅的大恩,朱翊钧这辈子永不会忘。”说完,朱翊钧向着张凡躬身一拜。 被太子,还是未来的皇帝这么一躬身,张凡可算是世上含有了。但是张凡此刻丝毫感觉不到这份荣誉,只有这特殊的感觉,觉得尴尬无比。 站直了身体,朱翊钧谁都没有看,便又回到了隆庆的床边,跪了下去。 “娘娘。”这时候,走进来一个太监,“太医王有才按着娘娘的吩咐,已经将药送来了。” 李贵妃听了之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犹豫了一会,便面色坚定地开口吩咐:“让他进来吧。” 王有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提着盒子的小太监。 王有才将盒子接过,打开,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重药味的汤药。 “娘娘,微臣已经将汤药煎好了。”王有才说道。 “给……给陛下服下吧。”李贵妃说道。 历时就有宫女走上来,接过了药碗,走到隆庆床前,就要为隆庆喂药。本来,之前都是王皇后和李贵妃亲自为隆庆喂药的,但是如今她们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可是这一次,还是有人要这么做。 “慢着。”出声的是朱翊钧,他伸手拦住了宫女,说道,“这碗药,我要亲自为父皇喂下。” 宫女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旁边的李贵妃。李贵妃最终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而一旁的王皇后已经不忍再看下去,转过了身子。 接过了药碗,朱翊钧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着隆庆。若是有药汁不慎流出,朱翊钧也不让宫女动手,而是亲自为隆庆擦去。 张凡看着这一幕,心中难过的很。被蒙在鼓里的朱翊钧根本就不知道,这碗会极大减少隆庆生命的药,是他亲自喂下的。 在场的人,只要是知道这其中乾坤的人,无论是皇后、贵妃,还是太监、大臣,心里都明白,这个秘密是永远都不能够说出去的 第四百四十一章郭朴所想 “质夫兄。”高拱看着有些怏怏不乐的郭朴说道,“刚才是我不对。只是质夫兄当真不必太过担心此事,我可不相信陛下会……” “大人……高大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听起来并不近,那人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嗓门。 高拱见有人如此不知礼数地胡乱叫喊,心中自然是不快。只不过今天会令他不快的事情还要多着呢。 “是何人在此如此放肆大胆!”看到有人进来,高拱就立刻严声喝问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这个太监如此无礼!” 不错,来的人是个太监,一看就知道是个刚刚入宫没有多久的小太监。但是宫中的礼教是何其严格,就便是入宫不久的太监也绝对不会冒着杀头的危险来这么大呼小叫的。测试文字水印7。如今这个小太监敢如此,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是以高拱的脾气,哪里会去想那么多。如今的高拱,就算是皇帝的话,恐怕都要说上两句,其他人的帐根本就不会买。训斥起人来,也是如此,完全不会去考虑其他的因素。 但是旁边的郭朴并不是如此想,郭朴行事本就稳重的很,万事都会想清楚再去做。如今这个小太监敢如此,闯入内阁首辅大臣的办公之所,还敢如此大呼小叫。郭朴心里面顿时就升起了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 “陛下,陛下……”小太监显然是从不近的地方一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之下,还缓不过劲来,就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测试文字水印6。 高拱一听,这件事情是跟隆庆有关系的,赶紧开口问道:“陛下怎么了?快说!你倒是给我快说啊!” “肃卿兄,莫要着急。”一旁的郭朴说着话,快速却又毫无慌乱地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那个小太监,对他说道,“先喝了这杯水,再说话。” 小太监结果水杯,向郭朴投出了感激的眼神,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便赶紧将水喝了下去。 “快些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情?”高拱还没有等到他喝完,便急忙问了起来。 小太监情急之下,喝水的速度也是快上来了三分,结果流出水来,弄湿了他的前襟。测试文字水印4。不过他也是完全不在意这种大失礼仪的事情。 “陛下刚刚醒过来了。”小太监放下了杯子,开口便说出了这么一句对在场的人震撼极大的事情。 “什么!”果然,听到这个消息的冯宝很是激动。不过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恐怕就连冯宝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你此话当真?” “此事奴婢怎敢妄言!”小太监也是一脸严肃地说道,“陛下醒过来之后,便是召了高大人过去,有事情与高大人……相……商。” 高拱还没有把小太监的话完全听完,便是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测试文字水印8。 高拱又不是个蠢蛋,小太监所说的这番话,自然是让他想到了什么。 如今的高拱,心中最直接的反应就是,隆庆要不行了。 在朝堂上突然昏倒而暴毙的皇帝,古往今来又不是没有过,皇帝也吃五谷杂粮,也会生老病死。不要以为喊两句“万岁,万万岁”就当真是不死了。 而且隆庆的情况也不由得不让高拱如此琢磨。养病两个月的时间,这才是重新临朝。然而临朝的第一天,便突然间昏倒。最重要的是,距离隆庆昏倒到现在,并没有多长时间,高拱敢肯定隆庆也是才刚刚醒来不久。 才刚刚醒过来,便急忙这让内阁首辅觐见,这不是临终托孤又是什么! 想到了这一点的高拱,二话不说,冲出屋子,便向着乾清宫的方向跑了过去。测试文字水印6。 过来传信的小太监似乎是被高拱的反应给吓住了,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公公,这位公公。”一旁的郭朴开口说道,“陛下这是刚刚醒过来吗?” 郭朴心里面滋润那也是有着跟高拱同样的想法,但是他还有别的事情,想要问问。 “啊,郭大人。”回过神来的小太监赶紧回道,“正是如此,奴婢听里面的人说,陛下这也是刚刚才醒过来没多会。” “那……”郭朴想了想,继续问道,“究竟是何人让你来通知高大人的?” “自然是陛下啊!”小太监一时半会还没听明白郭朴的意思,便直接说出是隆庆,可是他转眼一想,便是明白了郭朴的意思,赶忙回答道,“是冯公公得了陛下的旨意,让奴婢前来传唤高大人的。测试文字水印4。” “这,奴婢可就不太清楚了。”小太监说道,“冯公公只叫了奴婢一人前来,并无他人。” “也没有让你去传唤其他的内阁大臣?”郭朴紧接着问了一句。 “没有啊。”小太监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 “这就奇怪了。”郭朴听小太监这么一说,露出了一副非常不解的神情,“陛下怎么可能会只传召高兄一人?就算是要临……次辅张大人也应该被唤去才对啊!” 本来小太监还搞不明白郭朴究竟是在疑惑什么,听他这么一嘀咕,小太监顿时就明白过来了:“郭大人是在询问张居正张大人吗?” “怎么了?张大人怎么了?”听到小太监提到张居正的名字,郭朴立刻问道。测试文字水印4。 “张大人和高大人早就在乾清宫了。”小太监说道,“哦,是高仪高大人。他和张大人二人一早就到了乾清宫中,一直等在那里。” “什么!”郭朴渀佛是听到鞑子已经来到紫禁城之下的消息一样,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郭……郭大人,这……这是真的!”小太监再次被吓住了,赶忙说了一句,再次肯定了一番。测试文字水印8。 郭朴镇定了一番,再次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小太监回答道,“正是平日里宫中才用过午膳那会儿。” “可是……可是今日不是不让大臣进宫的吗?”郭朴听他这么一说,很是奇怪地问道。这也是为何高拱没有进宫去探望隆庆的原因,毕竟除了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用想就能猜到,李贵妃必然会这么吩咐下去。 “没有啊!”小太监却是说出了一个让郭朴震惊不已的答案,“今天宫里面并没有说过,不准大臣进宫啊。大臣若是想要进宫,只管让咱们去通报一声,娘娘若是允了,自然就可以进去了。测试文字水印3。奴婢听说,今儿个张大人和高大人,也是到了宫门口,找了太监去通报贵妃娘娘的。娘娘许了之后,两位大人便进去了。” 小太监的这番话,是听别人说的,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实际上张居正和高拱二人,根本就没有让人通报过,而是李贵妃早就做了打算,让太监守在内宫东门,若是他二人来了,自管带着他们进宫。 而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郭朴,却是信以为真了。但是即便这样,郭朴还是震惊的很,心中不由得暗叫着:“失策,太失策了。没想到,贵妃娘娘居然来着这么一手,也不知是因为陛下突病,把事情给忘了,还是说娘娘这是故意这么做的。测试文字水印7。不过不管如何,高兄都已经是棋失一招,被他人抢占了先机。不过……看来在宫中必然是有人帮了张居正的忙,想来就是那个冯宝了。” 想到这里,郭朴心中突然觉得,自己的好友高拱,似乎已经是输掉了这场争斗。虽然说如今,事情还没有到见分晓的时候。但是在郭朴看来,高拱是败局已现。 只不过,郭朴心中的担心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放了下来。 “或许……或许就这个样子,也不错吧。”郭朴想到。 对于高拱如此热衷于此,郭朴早就有了很多看法。但是毕竟他不想指责高拱什么,而且就算是自己不同意高拱的某些看法,但是真到了事情上面,郭朴还是会站在高拱一边。 但是如今,郭朴当真是累了,不想再玩下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的郭朴也不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高拱。 或许高拱已经猜出来了,又或许高拱根本就不知道。不过这些都已经不再是郭朴想要考虑的。 别说是现在郭朴也追不上高拱,就是追得上,他也不去。原因简单的很,他是想要救高拱。 高拱这段时间的疯狂作为,郭朴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对高拱说过,因为他明白自己这位老友的脾气,就算是自己说什么,高拱必然也是听不进去的。 没错,如今高拱是势大,但是人中有失势的一天。郭朴明白,一旦高拱失势,随之而来的必然会是针对高拱的疯狂报复。毕竟,这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当真,高拱究竟得罪了多少人,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郭朴正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老友,将来会落到那么个下场。虽然说,现在才开始这么打算,已经是有些迟了,毕竟高拱能得罪的人都已经得罪过了。 但是郭朴还是希望高拱能够就此打住,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不过,事情当真是会按着郭朴所想的那样,那么顺利地进行吗?恐怕如今也没有人能有个答案。 第四百四十二章临终所托 高拱听到前来传话的小太监的话之后,便是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此时的高拱,心中想着很多事情,最重要的一件便是,他要第一个感到隆庆面前。他明白,那么一来他会占上很多便宜。 因此…… 虽然在宫中,要顾着礼仪,像是大声喧哗,或者是大步奔跑这种动作都是不允许做的。但是这时候的高拱早就已经顾不了这些了,他所想要的就是马上赶到隆庆的寝宫去。高拱恨不得自己多生两条腿,或者干脆长上一双翅膀,能让他飞过去。 虽然前来通报的小太监并没有说,不过高拱心里也是明白着,如今隆庆显然是已经不行了。让他过去,很明显就是临终托孤的。 高拱如今虽然狂妄,但是他的脑子并不糊涂。他知道,这种情况下,隆庆绝对不会因为他是内阁首辅大臣就只传唤他一个人,张居这个做次辅的必然会到场。之余还会有谁,高拱就想不到了,不过他也不关心。 所以他现在是在皇宫中撒开了丫子狂奔,为的就是想要能在张居正前头赶到乾清宫。然后,最好隆庆能够对先到的他,单独说上些什么,那就更好了。 虽然说宫中规矩众多,有着多种限制。但是高拱毕竟是内阁的首辅大臣,以前他进宫面见隆庆也是很平常的,因此宫中的人都是认识他的。 而如今,高拱的狂奔倒是的确引来了许多路过,认识他的人的关注,不过并没有打算去拦住他。 不过不要误会,并不是这些人认识高拱,知道他不好惹就不拦他。毕竟这里是皇宫,老祖宗定下来的贵族,别说是他一个内阁首辅大臣,就是当朝的太子,甚至是皇帝也是要遵守的。 他们没有去拦住高拱的原因就是,这些人全都被高拱如今的这副模样给呆住了。是啊,谁能够想得到,朝廷的内阁大臣居然会在皇宫中狂奔;又有谁能够想得到,原来一个就快要六十岁的老头,可以如此的疾奔如飞! 这段路陈并不算近,但是说远也远不了多少。高拱一路跑过来,虽然当他只跑到三成路程的时候,速度就已经是大大地慢下来了,但是高拱当真是没有用多少时间便到了。 停下来的高拱,伸手扶住乾清宫下放楼梯旁的石栏,弯着腰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半天都缓不过来劲。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头还是抬起来,看着阶梯上方的建筑,想要马上就上去。 才稍稍能够让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一些,高拱就已经开始挣扎着想要往上爬了。 这时候的高拱突然感觉到,原来爬楼梯也是一件如此费力的事情。双脚就犹如灌满了铁砂一般,举步维艰。可是即便是如此,高拱也不会放弃,他的心中有着巨大的信念,当然,更多的是为了达成自己所希望的目标,而在激励着他,忘记痛苦。 总算,爬了上去。高拱根本就顾不得歇息,直接往隆庆的卧房走去。 一路上,看见高拱这么一副样子的宫女太监不在少数,但是全都诧异地看着如今正满面通红的高拱。 此时,房间里面正在上演着一出悲痛非常的场面。不同的是,这不是演戏,是事实,而在场的人如今,大都也是真情流露。 被喂完了药的隆庆,并没有过多久就醒了过来。看见隆庆行了,朱翊钧自然是激动的很。 但是隆庆却不然。 俗话说自己身体的情况,还是自己最清楚。其实早在两个月之前,隆庆病倒而没有去上朝的那一天起,隆庆自己心里面也已经是有数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一来李贵妃和张凡等一众人所掩饰的实在是太好了,而且隆庆的身子虽然虚弱,但是他也没有感觉太过无力。隆庆便是有些自欺欺人地没有过问。 可是这一次,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隆庆从早上退朝之后,就从脑子眩晕,双腿开始打软之时,心中便是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大限将至了。 而如今,再度苏醒过来的隆庆已经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但是醒过来的隆庆,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己满面泪水的儿子朱翊钧。这让隆庆连自我哀叹的时间都没有,就马上想到了儿子。 当机立断,他马上让站在旁边的冯宝去换内阁大臣中的高拱、张居正和高仪起来。当然,隆庆自然是不会忘记张凡的。 直到他的这番话说出去,他才发现,他所要传唤的四个人当中,已经有三个到了。 隆庆并不是个蠢人,虽然说他贪花好色,但是他聪明得很。看到眼前的这副场面,他就明白这是谁的主意了。看了看李贵妃,隆庆并没有说什么,他心理面已经认同了。 不过即便是认同了,并不代表隆庆心理面就没有一点不喜。他第一个喊过来说话的人,便是张凡了。而其他的人,全都被隆庆轰了出去,即使自己的皇后、贵妃、太子也没有留下。 在房间中,隆庆让张凡跪在自己的面前,用着当时最为恶毒的言语发下誓言,绝对不会背叛朱翊钧,绝对不可以包藏祸心,哪怕将来的张凡再贪心,但是绝对不可以做对朱翊钧不利的事情。而且还要张凡权利辅佐朱翊钧。 这并非是隆庆高看了张凡或者别的什么,全都只因为隆庆明白一件事情。张凡将来对朱翊钧是大有作用,绝对可以帮着朱翊钧治理这个国家。 而更加重要的是,隆庆明白张凡在自己儿子的心目中到底是站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虽然说张凡如今的表现在隆庆看来几乎是完美无缺的,但是将来的事情,谁也看不到。当年的严嵩,一开始不也是一个有着远大抱负,并且名扬四海的朝廷栋梁吗。 面对着隆庆这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祈求的话,张凡怎么可能拒绝。他只得按照隆庆的方式,发下了恶毒到了极点,即使以张凡上辈子无神论的观点来看都是无法绝对不能够触犯的誓言。 虽然张凡觉得这并没有必要,但是当他看到他说完誓言之后,隆庆脸上露出的那副欣慰的笑容,张凡突然觉得这样也好。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屋子里面,隆庆和张凡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但是隆庆之后便将他们全都叫了进去。在众人看来,隆庆必然是交代了张凡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是却没有想到,隆庆所要的只是张凡的一个承诺,一个若是没心没肺的人便可以打破的承诺。 之后,隆庆就向张居正和高仪二人将带了些东西。无非是将来要好好辅佐朱翊钧这个皇帝,治理好大明朝的天下之类的话语。 张居正和高仪二人自然是欣然答应。 然而之后,隆庆便让他们出去,开始于自己的家人做“告别”了。 被赶出屋子的人都知道,隆庆必然是还有话要说。如今他定然是在等待最后一个没有到场的人——高拱。 等到隆庆再将外面的人叫进屋里的时候,张凡可以看见,就连李贵妃的眼眶也是红了起来。朱翊钧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正在隆庆的床前哭着。 就在这个时候…… “陛下,内阁首辅高拱高大人已经到了。”一个太监走进来说道。 “让他进来吧。”隆庆靠在床边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微……臣高拱,叩见陛下。”高拱走进来,看到屋子里的人之后,话语间有了一丝停顿,便跪倒在地,叩拜了下去。 是啊,最不希望,也是高拱心中曾经想到过的场面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果然,自己最不希望比自己先到的人,如今全都到了,而且是一个不缺。 面对这种情况,高拱生气,非常的生气。但是除了在心中生气之外,他都不能表现出来。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皇后、贵妃和太子自不必说,毕竟是隆庆的家人,先到这里无可厚非。 张凡和张居正比高拱年轻很多,走得快,先到也是不错。 高仪虽然跟自己年纪差不多,但是毕竟比高拱小了四岁,而且看起来身体也比高拱好不少。走得快,比高拱先到也没什么。 冯宝就更好开脱了,毕竟冯宝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在今天说起来,倘若隆庆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那冯宝可就是董事长的贴身秘书了。冯宝在这里是应该的。 自己给自己找了这些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高拱虽然心里面还是不爽,非常的不爽,但是总算是已经能够接受了。 “你来了。”隆庆的声音传了过来,“起来吧,如今朕的时间也不多了,就不要弄这些礼数了。”隆庆非常坦然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而站起来的高拱,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说“龙体安康”?还是说什么“万岁”之类的话。那简直就是在瞎放屁。 这时候,隆庆有感到了一阵头晕。只不过因为他如今躺在床上,就连近在咫尺的朱翊钧都没有看出什么来。 “以后……”隆庆突然看着高拱,说道,“太子还要劳烦先生多多照顾才是。” 听着隆庆这句话的人,面上都是露出了颇为惊讶的表情,但是惟独只有高拱一个,是面上惊讶,但是内心高兴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隆庆驾崩 隆庆的这么一番临终托孤,的确是让高拱高兴万分。 不光是高拱一个人,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全都看到了。隆庆说这番话的时候,脸面是正对着高拱的。而且隆庆所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这说明隆庆的这番话只是对着高拱一个人说的。 高拱这下子可算是高兴坏了。 虽然说隆庆这一次喊过来的人不少,都可以做为他驾崩之后,留给朱翊钧的顾命大臣。但是这句托孤的话单独对着高拱说出来,就等于指明了高拱为其中地位最高的顾命大臣。皇帝也要听他的。 而且,如今朱翊钧才不过十岁,坐上了皇帝,就算是要亲政,也是还要个将近十年的时间。测试文字水印4。那么这十年以来,几乎就可以说是,这朝政是由高拱一人所把持的。当然,这也需要高拱可以干上十年才行,若是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不论是天作还是人为,那可就说不定了。 如果当真是那种情况的话,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能够和高拱一较高下的人,也就只剩下冯宝这位权势无双的太监了。 只不过,从如今的状况看起来,再加上如今高拱的行事方式,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会有无数的人投到冯宝的麾下,而且人会非常的多。为什么?道理简单的很,冯宝的年纪摆在明面上,比高拱要年轻的多。最后获胜的必将是冯宝。 而等到冯宝胜出的时候,这些人比较会占据着“功臣”的位置,而得到重用。测试文字水印9。 不过,这个道理浅显的很。高拱自然能够看得出来,所以他此时的高兴,并不仅仅是因为隆庆对自己的托孤,而是因为这件事情。 但是其他人,甚至于明摆着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可就不愿意了。张凡、张居正等人自然是不愿意,他们说到底,虽然是讨厌高拱很多,亲近冯宝。但是说起来,这些人对于一个太监,还是有些情绪的。他们希望看到高拱倒台,但是也不希望看到冯宝大获全胜。 不过如今,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张凡之前就看出来,冯宝必然是已经有了很多准备了。而张居正跟冯宝合作了那么多年,心里面自然是非常清楚,甚至于…… 冯宝却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测试文字水印3。 “微臣遵旨。”高拱立刻是跪倒在地,恭敬地叩俯在地上,“微臣定当不服圣恩,侍奉殿下。” 庆点了点头,似乎是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他感觉到自己再一次的头晕了起来,头晕的间隔是越来越短了,“太子留下,你们……你们都退去吧。” 隆庆这么一吩咐,在场的人全都露出了一幅有些痛苦的表情。 再一次,只有高拱,面上表现的痛苦无比,似乎是在心中却是更加的高兴了。为什么? 高拱觉得,自己虽然来得晚,可是这毫无问题,很明显隆庆等的就是他一个人。测试文字水印3。在高工看来,张凡、张居正这些人来得早有个什么用。没看到隆庆就等着他到了之后,和他说了这么句相当于将太子交付于他的话之后,就轰人离开了吗。这很明显,隆庆实际上就是指望着高拱一个人的。 因此,出了门的高拱,那是趾高气昂,那是微风无比,那简直就是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根本就不去理会其他人,一幅盛气凌人的模样,官袍大袖往身后一挥,背着双手根本就不去看其他人,仰着头斜上看着天空,步伐稳健而又带着威严地走了。这副模样跟他刚才来的那会儿简直就是两样。 然而看到高拱这副模样的人,虽然都与高拱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却没有人觉得高拱这么做有啥了不起的,甚至于刚才也根本就没有人舀正眼去看过高拱。测试文字水印8。 且不说刚才,是不是高拱误会了隆庆的话,又或者是隆庆当真是那么打算的,将朱翊钧完全托付给了高拱,但是在其他人眼里,特别是冯宝和张居正二人,根本就没有把这当成是一回事。 张居正或许还能够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是极力忍耐的样子。 但是冯宝可不会。因为很多原因,特别是两次能够让他早日登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的机会,全都是因为高拱而擦肩而过的冯宝,对于高拱的恨意那可不是在嘴巴上咒骂两句,眼睛瞪上几下就能够泯灭恩仇的。测试文字水印4。 冯宝对高拱的恨,恨不得能够将其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才好。虽然说如今凭着高拱的地位,即使他当真出了什么事儿,也不会到得了那种地步。很显然,大明一朝的内阁首辅,悲剧的任务特别多,能够得到善终的也没几个。不过显然,下场会那么凄惨的也没有。 毕竟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最多也不过是身死而已,还没有到这种国仇家恨,不共戴天的地步。 但是事情一旦是牵涉到权力极大的太监,那可就完全说不定了。太监有缺陷,男人的缺陷。因为这,只要是成为了太监的人总是免不了会受到他人的嘲笑。 正是因为这种嘲笑,让本就是封建悲剧而产生的太监们,大多都是心理扭曲的变态任务,地位越高的太监越是如此。测试文字水印3。 因此,对于大臣们来说,他们讨厌太监,也鄙视太监。但是同时,也不想要太过惹怒了太监,特别是手中握有很大权力的太监。孔圣人都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么句话,太监这种比小人还小人的太监就自然是不用说了。 而冯宝,虽然可以说是大明开国以来,评价比较高的几个太监之一,名声虽然没有成祖当年的三宝太监马和要响亮,但是这个时代毕竟没有靖难之变;虽然隆庆一朝重新开关了,却也没有那个力气去再下西洋了。但是冯宝能够在这个时代,以担任东厂厂督的身份在满朝文武的心目中获得一个这么高的评价,可以算是非常难得了。测试文字水印4。 可是冯宝说到底,还是个太监,很多太监的“优良品质”在他身上也是表露无遗。虽然说和张居正二人是合作的关系,但是张居正为了取得冯宝的信任,或是要冯宝帮忙,依然是要送出很多东西。 而如今,高拱是三番五次地羞辱冯宝,公然与冯宝过不去,冯宝又怎么可能放过高拱。 最重要的是,今天,隆庆对于高拱所说的这番话,看起来好像是高拱已经大获全胜了一般。实际上,冯宝对此早就有了准备,不管隆庆或者高拱怎么努力,只要隆庆以驾崩,到那个时候,就是冯宝将要出手的时候了。 而张凡,不论是隆庆临终之前和他或者其他人所说的话,还是说高拱如今所表现出来的威风。测试文字水印5。这些对于张凡来说根本就是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的。 不管日后到底是谁成为第一顾命大臣,朱翊钧最为信赖的还必将是张凡无疑。不论高拱和冯宝之间的斗争谁会获胜,除了失败的一方将会安然离场之外,获胜的一方也绝对不会是毫发无伤的。 那么张凡到那时,还将是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至于说冯宝和张居正之间,对于如今的状况到底是有了什么准备,张凡根本就是毫不知情。 冯宝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张凡是看不出来。但是张居正的“演技”实在是太过精湛了,在这么一番炉火纯青的表演烘托之下,张凡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阴谋诡计的存在。测试文字水印7。 对着几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张凡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办,便离开了。 然而实际上,此时的张凡根本就没有事情要做。他再次回到了东宫等候着,一直等到朱翊钧回来。 朱翊钧的面上已经没有了泪痕,但是那还隐隐红着的眼眶,以及那副憔悴的面孔都昭示着朱翊钧心中的悲痛。 张凡回到这里等着朱翊钧本是想要开导他一番的,一面他太过悲伤了。可是朱翊钧在他面前,他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更甚的是,面对这说不出话的张凡,反而是朱翊钧安慰了他一番。 如今隆庆还没有去世,但是张凡却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这个才不过十岁,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甚至于以后也不太会有机会经历什么大风大浪的太子,当真是成长了不少。 并不是历练,而是做人的心境成长了不少。心境的成熟,将来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也不会太过惊慌而瞬间失了主意。 总之一点,面对这样的朱翊钧,张凡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事事都为他操心了。或者可以反过来说,朱翊钧已经不需要事事都向张凡问主意了。 这其实对于张凡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张凡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甚至于他心中还有些想看到如此的心情。 锦衣卫的总衙门并不在北京,而在天津卫。皇宫中也没有锦衣卫正是的办公之所,但是因为锦衣卫的特殊性,宫中总是会有地方让其休息和等候命令的。 如今,张凡就在这个地方。并且,今天晚上,张凡都已经不打算回去了。这并不是什么预感,而是他已经向王有才打听过了,事情很有可能就发生在今天晚上。 果然,王有才的确是个不错的太医,当晚,紫禁城当中的钟声响起,随后没多久,整个顺天府大大小小的寺庙中的钟声也响了起来。 隆庆驾崩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小殓之事 皇帝驾崩,事情是何其的重大。. 隆庆深夜驾崩,已经是过了子时。从那时候起,便已经进入了闻丧。整个京城之内大大小小的寺庙,全部都要击钟三万次。 整个京城当中,禁止屠宰十五日。当然,这只是一种祭奠的方式。倘若当真是有人忍受不了这种没有肉吃的日子,只要有能力,方法也是简单的很,让人出了京城去宰猪,杀完了把肉运回来就完了。 只不过却从未有人这么做的。有这个能力的人不外乎当官的和家里有钱的商贾。可是如今皇帝驾崩,不管是再过嚣张的官员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犯任何错误。这时候正是新皇将要登基的关口,朝廷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势力变动谁都说不准。测试文字水印3。 隆庆驾崩的当晚,除了宫中有这许多人在哭泣之外,还有着很多人带着这个消息想着大明疆域的各地进发。不要误会,这并不是什么私下里见不得人的举动。皇帝驾崩,闻丧之时,分封在各地的亲王、君王,乃至王菲、郡王妃、郡主以及各级文武官员都要在本地面向紫禁城的方向,下跪哭拜。 当然了,心诚还是不诚,京城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是当地有着太监监督,但是就是那些太监也有不来这一套的。 再说了,自从当年正德皇帝驾崩,在外地过着穷苦日子的朱厚骢一跃而成为大明帝王之后,分封在各地的亲王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测试文字水印6。虽然明明知道隆庆驾崩了,还有朱翊钧这位太子继承大统,但是这些个亲王们总是会忍不住感到高兴。 张凡早就已经对于这些事情有了准备了,但是发生在他面前的情况,还是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史书他不是没有读过,就算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读了不少。听别人说也听过不少。本来张凡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习惯了,但是亲眼见到以为皇帝驾崩场面的他,还是有些被震撼住了。 是啊,当天晚上还不过就是宫中的人,皇后、妃子、皇子、公主、还有那些宫女太监们哭。虽然说皇宫中人数众多,但是平日里经常出入宫廷的张凡,见的人也着实是不少。测试文字水印8。虽然他是头一次看到有这么多人整齐地排列着跪下来哭丧,但是小小的震撼之后,张凡也就是习惯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小殓可就真正让张凡震撼住了。 关于明朝的丧葬礼仪,虽然有着很多严谨非常的规矩,但是很多程序的执行顺序都并没有个规定。闻丧可以摆在小殓之前,也可以放在小殓之后。 而这一次,虽然说算不上急,也不算是拖沓。就在第二天,小殓便开始了。 所谓的殓,顾名思义,就是为死者沐浴更衣,入棺下殓。 但是如今,情况自然是不同。死的是皇帝,这入殓的礼仪也要有大小之分。测试文字水印9。 所谓的小殓,便是指为已故的隆庆皇帝的尸首沐浴更衣。但是此时并不入棺,而是要乾清宫停尸,尸体前摆放着案几用于极点。 皇宫中的人哭归哭,但是布置起这灵堂来也是相当的快。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没到,这座之前被咱们这位隆庆爷弄得“娘语花香”,到处摆放着印着那些图案的饰物如今是丝毫不见踪迹,曾经“春光”明媚的乾清宫瞬间就变成了一处到处都由白绸子装点,庄严肃穆的灵堂。 这便是所谓的笀终正寝了。可笑的是,虽然隆庆的确是躺在床上死去的,但是并没有多少人觉得他走的很舒服、很安详。相反,很多人都觉得隆庆走人之前,其实被病痛折磨的很痛苦。测试文字水印2。 不过话又说回来,历史上做皇帝的,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笀终正寝?即便是有的在盛世登基,一生无灾无病,国内安康,被称作圣主的皇帝,到头来又有几个能走的舒服的? 虽然是小殓,不过这排场可是一点都不夸张。毕竟死的是皇帝,自然是要过满七日。 如今乾清宫中多是不知从何处请来的僧人做法超度,对于在六年前经历过这番场面的很多人来说,似乎还是有些不习惯。更不要提张凡这还只是头一次。 整个宫中全都能听得到这些和尚念经的声音,梵音阵阵,但是除了让人觉得心烦意乱之外,张凡当真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庄重的意思。测试文字水印7。 小殓之时,基本上还都是京城的皇室中人前来祭拜。当然,也并不是禁止大臣前来祭拜,不过能来的也自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才行。 像冯宝这位宫中的大太监,自然是不必多说。这段日子里来的,也多是内阁大臣,还有六部的尚书、侍郎之流。 不过真的算起来的话,来的最勤的大臣,除了张凡之外,可就要算是高拱了。而且张凡来此,还大都是朱翊钧让他来的。可是高拱却是不请自来,而且是每天都会到场。 这还不都是高拱自己觉得,自己得到了隆庆驾崩之前的最高信任,高拱说是来这里祭奠隆庆的,但是人人都知道,他实际上是来和朱翊钧这个再过不久就要坐上皇位的太子殿下套近乎的。测试文字水印3。 不过,一来张凡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陪在朱翊钧的身边;二来高拱虽然有心,但是他天生就不是一块会好言献媚的材料。让他这么着跟朱翊钧套近乎,还不如不说来得好些。就连高拱自己都觉得,这几天这么做下来,朱翊钧不但没有跟他把关系搞好,反而更加地讨厌他了。 不过高拱对这些不在乎,他脑子里就一根筋地认为,既然隆庆已经将朱翊钧“交给”了自己,那么将来,不管怎么样,朱翊钧就都得听自己的。 张凡?不成问题。虽然说张凡如今跟朱翊钧的关系不错,但是将来,高拱觉得还是自己会占得了上风。测试文字水印4。 不过三天下来,面对着朱翊钧那张冷脸,不管是谁也都会觉得不耐烦起来的。高拱本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再加上他心里面那么一番想法,第四天他也就不来了。 而这几天,最辛苦的,可就算是张凡了。朱翊钧做为太子,自然是要常伴隆庆身边的。即便是有时候已经没有这个需要了,但是朱翊钧坚持这段时间全都为隆庆守夜。 朱翊钧并没有要求过张凡一定要陪着他,但是张凡总是觉得放心不下,看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守在自己父亲冰冷的尸首旁边,耳边还要响着那让人讨厌的念经声。测试文字水印8。于是,这几天,张凡也都留了下来陪着朱翊钧。 吃着宫中准备的那些淡而无味的青菜豆腐,张凡和朱翊钧也没有抱怨过。 特别是朱翊钧,出了去解决生理问题之外,这几天就完全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饿了自有太监送来膳食,累了几乎就是跪在蒲团上打盹。 这场面看的张凡是感叹不已。后世常说,生前不知珍惜,死后方知追悔莫及。但是朱翊钧即便是在隆庆生前,也是孝顺的很。虽然顽皮,却从来都没有惹过什么麻烦。但是却因为很多的原因,让朱翊钧无法尽孝道。而如今,朱翊钧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想要补救一些东西。 只不过张凡觉得,朱翊钧心中定然会觉得这些根本就不够。测试文字水印5。 当然,这边如此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儿子尽孝、臣子尽心的模样。但是外面,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尤其是向高拱那样看这张凡不对劲的人,张凡这么做简直就是明显地献媚之举。 只不过,现实就是如此,如今能这么做,有资格这么做的就张凡这么一个。 其他的人,要么就是身强力壮,但是没有这个资格去。要么就是资格够老了,但是却没有这个体力了。 四天的时间,全都陪在朱翊钧身边,听起来容易。但是谁家没死过人,谁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这简直就比上战场打仗还要累人,区别只是不死人而已。 更重要的是,那些老家伙都是有着自知之明的。自己的年纪摆在那里,一到了晚上自然就是犯困。这个时候,万一做出了什么不雅之举,被朱翊钧看到了,不但是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还会弄巧成拙。 只是张凡就不会犯错吗?会,自然是会。但是张凡在朱翊钧心目中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这点在隆庆死后,张凡就成为了朱翊钧最为信任的人。 对,没错,就是朱翊钧最为信任的人。甚至于比朱翊钧信任王皇后或者信任自己的母妃李贵妃还要信任张凡。 这说起来很奇怪,十年的亲情,比不上两年的师生之情。但是只要仔细想想,也正常的很。 毕竟朱翊钧出生在大明皇室。凡是皇室出生之人,即便是没有什么利害,之间的关系总是不会太好。 朱翊钧虽然年幼,可是就未必一点都看不出来。 对于张凡,他也猜疑过。但是,朱翊钧对于张凡的猜疑,让他想要求证。只是这月求证,朱翊钧就越是发现,张凡这个大臣才是自己最应该信任的人。 或许吧,有些事情,张凡和朱翊钧心中都不明白。只不过眼前,一切都是如此。 第四百四十五章守夜之时 “老师。”朱翊钧看着张凡说道,“今夜老师不必再在此陪着本宫了。” “怎么了殿下?”张凡有些疑惑地问道,“莫非是……殿下有什么话,想要跟陛下说?”说到这里,张凡看了看堂中央的一道挂帘,后面正是如今隆庆尸首的所在。 翊钧摇了摇头说道,“该和父皇说的话,本宫都已经说过了。”说到这里,朱翊钧的脸上露出了不知道应该称之为苦笑还是无奈的表情。 “那……殿下为何?”张凡莫名其妙起来了,既然朱翊钧没什么事情,为何现在要赶他离开呢?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有小太监禀告的声音传来,是来送晚膳的。测试文字水印4。 “老师在此已经陪着本宫为父皇守夜六天了。”朱翊钧说道,“如今还一日。各地的亲王、郡王虽然还有很多没到,不过也是来了不少。明日就是父皇大殓之时了。今日老师还是早早回家休息吧,这些天老师都只顾着照顾本宫,早上还要和那些个本宫讨厌的大臣周旋,让他们不来打搅本宫。这些本宫全都看在眼里。何况这里早晚还听着这有些让人心烦的经文,老师这几日瘦了不少,就连本宫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 说到这里,朱翊钧停了下来,眼神看向了送晚膳过来的太监正在向外舀着饭菜。 “这几日,宫中只能吃这些。”朱翊钧说道,“虽说父皇驾崩,朝中的臣子也当如此。测试文字水印7。但是本宫就算是不看也知道,如今照样有那样在私底下大鱼大肉的。老师这么着和本宫受罪,不值得。老师还是快快回去吧。” 听到朱翊钧的这番话,张凡没有皱眉,也没有起身走人的打算,反而是笑了起来。 “这……”果然,朱翊钧被张凡的这个样子弄糊涂了,“老师为何发笑?是否本宫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不不不,殿下所言极是,且殿下关心微臣,微臣心中是感动不已。”张凡赶紧说道,“微臣之所以发笑,实乃是心中高兴啊。” “高兴?”朱翊钧疑惑了。 是啊,皇帝死了还没几日,这尸首还没有入棺下葬,就摆在张凡面前呢。测试文字水印4。然而张凡竟然在这个地方,当着当朝太子殿下的面,说心中高兴。这要是被那些个御史知道了,弹劾他欺君罔上都是轻的,最起码也应该是个大逆不道,要求直接拉出去砍了。 但是朱翊钧只是疑惑,却并没有那么去想过,他知道张凡并不是那个意思。 “是啊。”张凡说道,“自从陛下驾崩,至今已有六日了。这六天以来,殿下是不哭不笑,甚至连话也没有说过一句。微臣正在发愁呢,没想到殿下如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微臣自然是心中高兴了。微臣想来,若是陛下天上有知,知道殿下如此,也会欣慰无比的。测试文字水印8。” “老师……”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立刻变感动了起来。干涸了六天的眼眶,如今再度红润了起来,差点就流出累了。 “殿下,殿下!”张凡见状,赶紧说道,“殿下可莫要流泪,若是如此,这可就要怪到微臣头上来了。这,微臣可是担当不起啊!” 张凡这番话说出来的腔调颇为有些怪异,能在这个地方用这种方式说出这么一番话,张凡算得上是第一人了。 这也是一项要被砍头的罪过,不过朱翊钧绝对不会。就连送来饭菜的小太监,也根本就没有想过,靠着这件事情给自己谋些什么好处,他知道那样根本不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却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些。测试文字水印7。 “本宫,能遇上老师,能由老师来做本宫的太傅,实在是太幸运了。”朱翊钧的面上透露出来的是微笑,这也是这些天以来,朱翊钧首次露出的微笑。 算全都集中在今天,不过张凡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在张凡看来,朱翊钧能够变得开朗起来,才是最好的。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朱翊钧话锋一转,说道,“本宫就更要老师能在今天回去休息了。老师如此关心本宫,本宫又怎能让老师陪着本宫在这里?为父皇守夜乃是本宫的责任,无法推卸。可是老师却无需如此。再说了,今天已经是第七日,最后一日了。测试文字水印5。明天本宫就是想要来守夜,估计母妃也是不让了,该轮到那些外地进京的亲王、郡王了。”说到这里,朱翊钧的话语中带上了明显的嘲讽之色。 任谁都知道,这些外地来此的吊唁的亲王、郡王都是怀揣着什么主意来的。大多都是在隆庆面前大哭一场,不过也都是做作的很。最主要的还是要来探查一番朝廷将来的走向,自己的王位能不能保得住这些问题。 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秘闻,就算是朱翊钧这个不过年方十岁的太子,亦或是张凡这个入仕不久,这才是第一次经历了改朝换代的人,心里面都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猜得出来了。 但是这种事情,哪朝哪代没有过,想要阻止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的。测试文字水印2。 “不过,正如殿下所说的。”张凡却是没有在意这些,而是自顾自地舀起来面前的碗筷,微笑着对朱翊钧说道,“微臣都已经在此陪着殿下六天了,还差得了这一晚上吗?再说了,倘若现在殿下硬是要微臣回去,微臣自然是不敢不从。可是微臣这心里面,总觉得这么做不对啊。” “……”听完了张凡所说的这番话,朱翊钧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微笑。他不再提起这件事情了,也是如同张凡一样,舀起了面前的碗筷,吃起饭来。 看到朱翊钧终于能够释怀了,张凡这才是动起筷子来。 饭菜依旧如同这几日的一样,依然是青菜豆腐之类的清单物品。测试文字水印3。而且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这皇帝丧期,东西吃的清淡些也就罢了。可是总不至于连盐都不舍得放吧。这其实才是最让人难受的原因。 虽然这顿饭和之前几天的根本就毫无区别,可是不管是张凡还是朱翊钧,都吃的是津津有味,似乎面前的是什么美味佳肴一般。特别是朱翊钧,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的他,如今虽然也是要顾着斯文和宫中礼仪,无法狼吞虎咽,但是那速度绝对是快得很,没多久便是两碗饭下肚了。 等到小太监收拾碗筷离开之后,这里又沉默了起来。不过如今这里的气氛,比之前几日算是好了不少。测试文字水印9。悲凉之气人在,却已经不是凄凉了,多了些人情味在里边。 深夜,外面的那群和尚渀佛是各个都已经成了神仙罗汉一般,这念经的声音就从来都没有停下来过。 殿外,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只不过只有仔细分辨,才能够听得出来。 如今已是过了子时,然而平常这个时候即便是一直在强打精神的朱翊钧也会有些困倦,可是今天他却是精神好得很,一点困倦的意思都没有。 “老师,本宫一直在想,究竟这人心是怎么了?”朱翊钧突然间对着张凡问道,“平日里勾心斗角也就罢了,毕竟朝廷里的事情,本宫虽然还不明了,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测试文字水印8。可是如今,父皇驾崩,这本应该是举国同丧的时候,但是那些人,却还是为了自己在走动着。甚至于,做出来的鬼脸比平日里更甚。 “本宫一直觉得纳闷,难道说,是父皇和我朱家的各位列祖列宗做错了,还是说这些人当真是狼心狗肺?” 张凡没有想到朱翊钧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么一个问题。面对着这个问题,张凡不由得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并不是说张凡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说他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了。 “陛下,各位先帝,乃至成祖、太祖皇帝,都没有做错什么。”张凡说道,“也并不是全天下的人全都是如此,只不过因为殿下身在宫中,看到的却全都是这种人而已。说起来,这世上好人总还是要比坏人多的。” “可是……”朱翊钧并不是不相信张凡的话,而是疑惑了起来,“这究竟是为何?本宫听过,就算是那高拱,当年也是一个有志向的人。可是看看他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这并非人之过,而是世间本就如此。”张凡说道,“微臣也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几千年下来,人们却是都已经习惯了如此。以前变不了,现在变不了,将来就算是过上个五百年、一千年还是会如此。” “哼,天地不仁,一万五为刍狗。”朱翊钧有些无奈地说道。 “殿下。”张凡突然对朱翊钧说道,“并不是微臣不敬,只不过待到陛下大殓一过,便是上尊谥了,到那个时候,殿下就要登基皇位了。” “这本宫知道。”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 “只不过,微臣想让殿下明白。”张凡说道,“殿下的这个皇位,刚坐上去的时候好坐的很。只不过殿下到时候恐怕会觉得,很多事情,都不是殿下能够过问的了。” “……”朱翊钧面对张凡的这番话,沉默了一番,点着头,严肃无比地说道,“这点老师放心,本宫心中自然有数。” 第四百四十六章皇帝大殓 “晋简王朱新,进殿拜唁!” “肃脀王朱缙,进殿拜唁!” “庆惠王朱鼒枋,进殿拜唁!” “……” 随着太监那?锵中带着悲壮的声音,已经来的京城的各地世袭藩王,一个一个地走进大殿中向着装着隆庆尸首的棺椁祭拜。 大殿中央,几筵上摆着祭奠隆庆的东西,白色的安神帛挂满了整个大殿,高大的立铭旌上书着“大行皇帝梓宫”几个苍劲大字。一切一切,看起来全然都是那么的庄严肃穆。 这些从各自的藩属赶来京城的亲王、郡王,或许这辈子,出了他们自己的爹娘以外,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能听见自己全名的时候。测试文字水印7。更多的时候,这些人就连自己的姓名都已经有些记不得了。 这些人自然全都是朱家的子孙,有的藩属更是当年朱元璋所封出去的太祖一系。自从大明朝开国以来,这么多年下来直到如今,来到这里的人,有的按照辈分来算,比之如今躺在棺材里的隆庆皇帝还要高些。不过既然是皇帝驾崩,前来拜唁,自然是没有不跪不哭的场面。 纵使其中有很多的亲王、郡王于隆庆根本就没有见过面,但是既然皇帝驾崩了,你也来了,自然是要表现的好一些。 可是有的人跟隆庆根本就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且旁边,太子、皇后、贵妃可全都看着呢,这一点眼泪都哭不出来,那可是大不敬啊。测试文字水印9。而且别看这里是皇帝的灵堂,这些人心里面都明白得很,暗中肯定是有人盯着的,这在特务机关极度发达的大明并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当今太子朱翊钧孝顺隆庆皇帝,这件事情,天下的藩王人尽皆知。万一将来朱翊钧做上皇帝了,要用这件事情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可是一点理由都没有。 不过不用担心,大明一朝开国至今也将近快有两百年了,皇帝也不知道都死了多少个。这些做藩王的,祖祖辈辈早就有了应付的办法。 一开始的办法很原始,跪在那里暗地里掐大腿。不过这招并不是太有效,有时候那些没心没肺到了极点的,或者是那些对于皇帝死了心里面非常高兴的人,大腿都掐出血来了,也掉不出眼泪来。测试文字水印9。 没关系,还有一招。进殿之前,涂些准备好的生姜水在眼皮上,进去保证比谁的眼泪流的都多、都快。如今随着辣椒在神州大地上的普及,这些藩王们的“作案”工具也更新了。只不过涂辣椒水实在是有利有弊。辣椒绝对比生姜出的眼泪要多,那样更加能显示出来你这个做藩王的忠心和悲痛。 但是辣椒水实在是太过霸道了一些,很多人用过之后,保证一段很长的时间之内,眼眶全都是通红通红的。有些不小心将辣椒水弄到眼睛里的,那跪在大殿上,可就不单单是流泪那么简单了,惨叫声比杀猪声还要大,让人们不禁怀疑,京城这段时间不是禁了屠宰吗,怎的如今会听到如此声音。测试文字水印7。 总之,如今大殿上也是如此这么一副景象。虽然说驾崩的隆庆皇帝,算不得一位有什么大作为的明君,但是前来“哭”的人也着实是不少。 皇帝大殓之时,太子以及故帝的皇后、妃子,皆要身着素服,前来殿上致奠。如今,朱翊钧就在此。 一身白服的朱翊钧,跪在隆庆的棺椁旁,有些不言不语。偶尔会抬起头来,冷眼看看这些前来哭丧自己父皇的皇叔们。昨天晚上,张凡和他之间谈了很多话,也是让朱翊钧明白了很多东西。测试文字水印8。虽然说对于这种场面,张凡提到过,但是张凡从来没有,也不敢明摆着说些什么,但是朱翊钧还是明白了很多。 他知道,这些人来此,做出这么一副礀态,几乎全都是惺惺作态。嘉靖皇帝就那么几个儿子,出了一个朱载垕活了下来,登基称帝,当上了这位隆庆皇帝之外,其他的儿子几乎全都夭折了。 而隆庆自己,生了几个皇子公主,但是皇子当中,出了朱翊钧和朱翊镠兄弟俩,其他的也是全夭折了。 跟隆庆真正有着直系关系的藩王,根本就是没有。既然没有那层关系,皇族的人家,又怎么会有那么好心。 不过朱翊钧也只是冷眼看着,心里面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测试文字水印9。毕竟他也是出生皇族,如今若是换个角度来考虑,或者是有哪个藩王死了,他也会难过一下,或者装着哭上一哭。但是要说他心里会不会难过,这点就连朱翊钧自己都不敢肯定。 反正,这些家伙就算再假惺惺,也得不了什么好处,朱翊钧也就随他们去了。 这些前来拜唁的亲王、郡王之流,在隆庆的棺椁钱留了一大把的眼泪之后,自然是要到这边来说上两句话的。不过如今,几乎全都是王皇后一个人在应付着,一来她性子软,好说话;而来她毕竟是皇后之尊,这些人就算是想要纠缠也没办法。 至于李贵妃,完全就是和他儿子一个模样,低着头不说话。测试文字水印5。除非有人过来了,她才会抬起头,微微点点,轻声说上两句就算是回礼了。 而朱翊钧,不声不响,也根本不会理会任何人。吃了几次亏之后,也就没有人来打搅他了。 大殿里面是如此一番“热闹”的景象,大殿外也是如此。 皇帝大殓,不光是皇族的事情,自然也是少不了做臣子的忙碌了。 不过做臣子的此时所忙碌的,也还是一个“哭”字而已。 皇帝大殓,在京的文武百官,以及文武官员家中若是有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官员身着素服,而诰命夫人身穿丧服。这些人这几天,早晚两次,全都要经由西华门进入皇宫当中,来到皇帝停放棺椁的大殿门外,跪在这里哭灵。测试文字水印4。 这可是一项体力活,不管你是心诚还是不诚,如今都要做作样子。也没有任何的特权能够让任何人免除这项集体活动。 如是乎,队伍当中若是有那些个七老八十,或者身为诰命夫人的老伴也是七老八十的夫妻俩,那可就差不多是要了命了。这哭着哭着,因为跪不住这么长时间而昏厥过去的可不知道有多少人。 但是没有办法,宫中自然是准备了太医还应付这种场面。倘若被太医医治了之后,觉得你还“老当益壮”,可以再去跪个几天没问题的话,那你就得继续去跪着。测试文字水印8。 也因此,这个时候往往是太医们好好赚上一笔外快的时候。再说了,这件事情锦衣卫或者东厂也不怎么过问,毕竟就算你有钱,也得要你已经是七老八十了才行。到了那个岁数,有些什么小毛病,还不都是正常的嘛。 所以,很多人都在庆幸,隆庆这驾崩的真是时候,选在这春末时节,天气是不冷不热正正好,天上下的雨也是少了很多。倘若是盛夏时节,或者是寒冬腊月驾崩了,那隆庆这一去,非得带走几个老家伙跟他陪葬不可。 此时,张凡就在这队伍中。昨晚上是他陪着朱翊钧守灵的最后一晚。对于朱翊钧为隆庆守灵,却是要张凡陪着,这件事情本来并不是太合规矩。测试文字水印6。但是朱翊钧没说什么,甚至于王皇后和李贵妃也没有说过反对的话,其他人又有谁能说什么呢! 张凡今天一大早,连家都没有回,就在宫中随便吃了些东西,就来这里跪着了。本来他是不用来的,毕竟这么多的藩王、郡主进京,他这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自然是要负责很多东西,比方说护卫,调查之类的事情。但是张凡还是来了,因为他的妻子茹雪也要来这里跪着。 忘了说了,本来茹雪不过是四品诰命夫人,并不用来这里受罪的。不过今年年初的时候,也不知是隆庆还是朱翊钧的主意,总是茹雪也是“升官”了。诰命夫人并没有正从之分,因此茹雪这次算是连升两级,直接被提为了二品,因为也要来这里跪着了。 这早晚一次,当真是让张凡有些觉得心疼。不过当他看到茹雪那一身孝服之时,倒也是被镇住了。 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三分孝”,这句话如今看来果然是一点都不错。茹雪这一身一穿上,张凡当真是眼前一亮,有些留恋。 他不禁想到,以后若是还能看得到……“呸!”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在心中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茹雪若是还要穿这身,这不是在咒自己吗! 总之,如今就是这么个场面。大殿里面在哭,大殿外面也是一点也不含糊。 不过声泪俱下之时,自然有人里外不符。大殿里面的人几乎个个是如此,大殿外面的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也是不例外。 假哭的人多得是。 最典型的一个就是高拱了。如今的高拱可算是春风得意,被隆庆亲自授予顾命大臣,这意味着将来他的权势。如此这番精彩的未来,高拱怎么还可能哭得出来呢。好在大臣们都是跪在一起的,不像大殿里面那样,谁用不用心一看就看得出来。 总之,隆庆的丧礼,就在这么一幅场景下继续下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又有哪一朝的皇帝不是如此呢! 第四百四十七章群臣劝进 热热闹闹,不,不应该用这么个词,看起来非常的不敬。但是如今,张凡觉得,只有这四个字最能体现了。 总之,热热闹闹的皇帝大殓仪式,这七天总算是过去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七天当真是相当的难熬,这一连七天,每天早上要早起,晚上要晚归,一起跪在皇宫里面哭,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就算是有人当真是心诚无比,对皇室无比敬重,对隆庆是五体投地的崇拜,不过这种人最多也就能哭个两三天。让他继续往后,在哭上个三五天,当真是有些办不到了。 至于那些进京拜唁的亲王、郡主之流,倒也是无所谓了。毕竟大明朝是封了亲王最多的一朝,虽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利,不过即便是如此,大明还是成为了亲王叛乱最多的一朝,不过能达到成祖朱棣那个高度的,没有第二个。 但是即便是这样,大明皇室还是无条件养着这些个闲人,每年都要浪费朝廷很多的粮食和钱财。对此,自然也是有皇帝腹诽过。不过既然这一条是当年太祖皇帝朱元璋留下来的规矩,就自然不会有人改它。 只不过,谁知道呢?或许朱元璋会有这么一道圣谕降下,为的只不过是因为他小时候日子过的穷,太穷了。所以当了皇帝的他,不希望再看到自己的亲人挨饿受冻。 不管怎么说,总之一点,大明朝各地的藩王是数不胜数,更不用提那些个郡王、郡主之流的。这些人虽然每个来了,都是要装模作样一番,不过好在他们人数众多,而且拜唁皇帝晏驾又是大礼,繁琐的很。 这么多人你来我往一番,每个人再惺惺作态,耽误上一点时间。这七天的时间看起来是不短,实际上到了最后也是紧巴巴的,刚刚好够让有资格进殿的人都进去一番。 不过大殓七天,也是到头了。 大殓之后,事情看起来不多了,但是件件都是繁琐无比。 皇帝大殓祭拜之后,就应该要下葬了,这被称为“梓宫发引”。 为隆庆“预定”的陵墓在皇陵西南方的昭陵。本来嘛,皇帝修陵墓,很多都是自从皇帝登基那天就已经开始了的。不过这修建陵墓的工作,大都是根据皇帝的身体素质来决定快慢的。皇帝身体好的,修的慢点;病秧子皇帝的陵墓,修的自然就快。 不过皇帝也是人,人有旦夕祸福,这谁都说不准。因此,陵墓前期的修建速度都很快。但是到了后期,便会放慢下来。万一皇帝有了个什么好歹,也能加快速度完工,不至于闹出什么祸事。 不过大明朝的皇帝,命数当真是不怎么好琢磨。有的能拖着病体做上几十年的皇帝,有的看起来是不错,但是说不准哪天就死了。 因此,这个梓宫发引,也总是让匠人们心神不宁的。 在古代,帝王的葬期自然是有规定的,“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就是这么个说法。但是明代的皇帝或者皇后的葬期却从来都没有过这种说法。皇后还好说,梓宫发引“例不出百日”。但是皇帝就完全没有什么硬性规定了,只是说择吉日而葬,时间的长短都没有个定制。 明太祖朱元璋,死后七天便葬于孝陵。却也有皇帝死后,几个月都不曾下葬的事情。或许这和那些个陵墓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关系也说不定的吧。 总之,如今按照正规的程序,应该是到这里了。但是这件事情没有个定期,那就只能放在一边了。 但是,故帝不下葬,不代表其他的事情全都不能做了。最重要的一点,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帝死了,但是这个庞大的帝国又没有灭亡。朝廷养了成百上千的官员,不是让他们吃闲饭的。全天下也不能老是处在这种悲痛的情绪中。当务之急,让嗣皇帝继位登基才是。 这边是所谓的上尊谥了。 而如今,便是到了这个关口。 大殓之后的第三天,文武百官们向朱翊钧劝进,劝其登基继位为新皇。 就是在这时候,又有事情发生了。 这天,群臣的代表,六位内阁大臣,六部尚书,联名觐见,要求朱翊钧登基继位。 而地点,就正是在皇极殿的大殿上。 皇极殿上,偌大的大殿冷清的很,这几日都没有人。如今,也只不过这几十人,完全没有平日里早朝的“热闹”气象。不过即便是冷清,如今这里讨论的可是封建王朝时代最为重要的事情。 朱翊钧此时还只是太子,只能坐在皇位之下。不过朱翊钧哪有心思坐,只是站在那里。 大殿后面,李贵妃坐在那里。本来,这里还应该有这王皇后的身影,但是王皇后显然对于摄政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能力,便没有过来。 大殿上,张凡和冯宝也在。 “你们这么做……”朱翊钧此时的表情并不愉快。毕竟隆庆才驾崩没多久,如今这帮人就逼着他登基,这让朱翊钧的心中不怎么快活。 “殿下的心思,微臣等心中明白。”高拱首先站出来说道,“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殿下迟迟不肯登基,朝中可就要乱起来了。到时候,天下百姓无人管束,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面对着高拱的这番“耸人听闻”,其他人虽然面上没有表示,但是心中都鄙视了他一番。只不过高拱说的这些话,倒也不算是太过胡扯,并没有人提出来。 在场的人都明白,隆庆在临行之际对高拱托付的话语,早就传遍了朝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高拱如今急着希望朱翊钧登基的心情,谁都明白。 朱翊钧听高拱这么一说,有些无奈。他知道这迟早要发生,自己又躲不掉。更甚,今天他来这里之前,李贵妃便找他说过话,虽然没有明着点出来,不过也就是这个意思。 在看看张凡,朱翊钧发现张凡也向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无奈地轻叹一声,朱翊钧总算是点了点头。 看到朱翊钧答应了,在场的人全都笑了。当然,最开心的自然就是高拱了。 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基,不过向未来的新皇行礼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正当众人准备跪拜行礼,并且山呼万岁之时,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这番动作。 “且慢。” 众人被这声震住了,打眼看去,发现说话的是冯宝。 “冯宝,你想要做什么?”高拱一看见是自己最为不爽的冯宝,立刻是出言喝道,“此时怎有你插嘴的地方!” “高大人,咱家也是为着陛下办事,何必如此呢?”面对高拱的呵斥,冯宝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平静地说道。 “陛下?”高拱听到这个词,愣住了。 “没错。”冯宝说了一句,便抱着一个锦盒走到了大殿的正中央,从锦盒中取出一卷东西,高声说道,“现在,咱见要宣读陛下遗诏。” “遗……遗诏!”高拱顿时大惊。 其他听到的大臣也是惊讶无比。 但是张凡没有,他早就猜到冯宝定然是做了什么手段,不过他没有想到会有遗诏。 对,在场的人,出了那几个知情人之外,恐怕是谁都没想到。 在这些人的心里此刻都有个疑问,隆庆为何要立下遗诏呢?这完全没什么道理。 毕竟,朱翊钧做为隆庆的皇子,是年纪最长的一个,也是被实实在在封为太子的一个。隆庆还有个皇子朱翊镠,如今一岁未到。很明显,这皇位不管是怎么轮,都是朱翊钧的。 对于这种必然之事,再立下遗诏显然是有些多余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像是这种圣旨的拟立,必然要有内阁大学士在场才行。高拱做为内阁首辅大臣,是必然到场之人。即便是他被徐阶整回家的那些日子,回来后也没听郭朴提起过这件事情。所以如今冯宝舀出一份遗诏,怎么能不让高拱心疑呢? 可是如今高拱又不敢说遗诏是假的。后面坐着李贵妃,这谁都知道。可如今李贵妃都没说什么,难道说……这遗诏是隆庆悄悄立下的? 即便它是真的,众人也想不出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就像前边说的那样,如今有条件、有资格登基的就朱翊钧一个。就算是遗诏,又能说出什么花样来吗? 然而朱翊钧,面对着冯宝突然舀出来的这份东西,丝毫是没有任何惊慌的表现。面色不红,呼吸不喘,一切如常。好像是他信心十足,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遗诏里面是否写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 但是张凡不同,他听到遗诏二字之后,脑子里就在一直不停地思索着。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张凡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只不过它还不敢确定罢了。 二话不说,冯宝已经打开了遗诏读了起来。 一开始,全都是些场面话。说隆庆自己这个皇帝,做了什么什么错事,什么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些都无所谓,并不在众人关注的范围。 但是等到冯宝读到最后一句,在 场的众人全都惊呆了。 “果然如此。”这是张凡的想法。 而高拱那边,已经开始大叫“不可能”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遗诏风波 “这不可能!” 随着这么一声大叫,高拱的身影已经能够冲了上去。 不过即便是当场这么多的大臣,既有于高拱合得来的,也有合不来的。不过这个时候,这些人却是没有一个想要去阻止高拱。 原因简单的很,知道内情或者说是能猜得到内情的那寥寥几个人,全都淡定的很,也知道高拱此时必然会是如此;而不知道内情的,也是跟高拱一样第一次听到这份遗诏的人,也是如同高拱一样,被当场给震住了。不同的是这些人也不只是太过吃惊了还是怎么的,他们并没有像高拱这么冲动地冲上去,而是呆在了原地,双眼瞪的如同铜铃一般,看着冯宝。 高拱冲上去,也顾不得朱翊钧就坐在旁边,他这么做是不是犯了宫中的礼教。不过不管是朱翊钧还是冯宝,却也没有对高拱这么做表示什么。 高拱冲到冯宝面前,伸手过去就要抢夺冯宝手中的圣旨。然而对于这种大不敬的行为,朱翊钧和冯宝也没有说什么。朱翊钧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冯宝则是非常配合的将圣旨交给了急不可耐的高拱。 劈手夺过来,高拱便看了起来。圣旨上并没有多少内容,这刚才听过的人都知道,看完它也就只需要一会的功夫。但是高拱这一看,就看了很长的时间。 下面站着的人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高拱的表情,随着看着圣旨的时间而变化着。一开始还是之前那股子震惊和不相信的模样。但是渐渐的,高拱脸上的表情生了变化。变得一脸的疑惑和不解,看来他对于圣旨上所写的东西是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再过会,疑惑和不解被愤怒而取代了。 那道遗旨上究竟写了什么,能够让高拱和在场的所有这些个有权有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大臣们吃惊? 其实这道遗旨上的内容简单的很。 一开始还是如同一般皇帝的遗诏一样,隆庆说说自己这个皇帝当了几年,干了些什么事情,其中什么事情做错了,什么事情做的不够这些闲话。 之后便是说,自己死了,要自己的臣子多多照顾照顾自己将来就要登基继位的儿子朱翊钧。不错,继位的就是朱翊钧,也只有朱翊钧,这道遗旨并没有改变这个的意思。所以说,大臣们所惊讶的并不是这些。 让人惊讶的还在后面。 遗旨的最临了,写了这么一句:“着令司礼监掌印太监于内阁大学士共同辅政。” 就这么一句话,何人是不震惊,何人是不心颤! 大明朝立国就快要有两百年了,当年明太祖朱元璋建国之初,就明确地规定过,后宫不得干政。 不过到了后来,出了很多的事情,所以也有了一条内监不得干政的不成文的规矩。不过这一条,到了如今,也就算是可有可无了。 毕竟自从大明朝有了司礼监整儿地方,有了几个太监代蘀皇帝行使“批红”的权利之后,太监就已经和政治分不开了。 大明朝的制度,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批红也就等于皇帝通过了。大臣们上奏的奏折批红之后还内阁执行。当然了,倘若内阁不同意,也有权利驳回。总之,就是要做到一个平衡,有一方不同意的,不行。 批红听起来是巨大无比的权利,简直就是在代行皇权治理国政了。但是实际上,批红也只不过是皇帝让太监代蘀自己工作而已,但是实际上舀主意的还是皇帝。当然,自作主张的太监自然是由,而且也不少。不过某些小事倒也是无所谓,大事就麻烦了。内阁也自然是不会通过的。 所以说起来,太监基本上还是不干政的。 但是如今这道遗旨一下,事情可就全都变味了。 在大明朝开过至今将近两百年的历史当中,有过猖狂的太监,弄权的太监,不要命的胡作非为的太监。比方说王振、刘瑾之流,这绝对是太监中的“骄楚”了。 但是即便是这两位大明朝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太监,其权力大归大,想要辅政,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也并不是什么歧视,说起来,太监要比很多做大臣的忠心多了。可问题是,太监中,十有,都是些没什么学问,靠着溜须拍马进官的。即便是宫中开设了专门让太监读书认字的学堂,可也仅仅是让他们读书认字罢了。什么圣贤之书,圣人礼教是不怎么教授的。 辅政,何为辅政?辅佐皇帝处理政事,在皇帝对政事迷惑之时,能够给予正确的指导,让国家太平,国富民安。 跟着一个没什么问话的太监,能学到什么呢? 不错,当朝的大太监冯宝的的确确是肚子里有墨水,而且不是一点半点,当真是才华横溢,光是在宫中的这些年,就撰写了多本著作,而且还颇得文人们的认可。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应该让冯宝辅政朱翊钧啊。 从嘉靖一朝到隆庆一朝,出了多少能人!即便是当年全天下都人神共愤的严嵩,那也绝对是个教授级的人物。更不用说之后的徐阶、高拱、张居正、郭朴、高仪、葛守礼之辈,哪个不是满肚子的学问,而且都是身处重要的官位,在仕途上摸爬滚打了多年才有了如今的位置。 有这些人的存在,即便你冯宝的学问当真是在这些人之上,又或者说你冯宝当真是火眼金睛,对于政见的把握具有独到非常的认识。可是你冯宝说到底还只是个太监而已。 有着这些人的存在,哦对了,如今还要加上个张凡。有这么多的大臣候选者,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这个太监来给新皇辅政。 然而偏偏的,如今这道遗旨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刚辞啊冯宝读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全都听见了。甚至于冯宝还冲上去抢过圣旨,亲眼看了起来。在下面站着的人虽然没跟过去看看,但是从冯宝的表情变化上来看,估计那上面就是这么说的。 这下子,所有人的心里面全都有了别样的想法,这些子可要有好戏看了。 这几天,也不知是高拱自己,还是有人故意放出话去。总之,高拱被隆庆临终托孤,将朱翊钧托付给他这件事情已经是无人不知了。 可是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隆庆的口谕。不,连口谕都算不上。即便是皇帝的口谕,在宫中也是有凭据可寻的,将来都是对照的凭证。 然而隆庆对着高拱所说的这番话,哪里有哪些东西,完全就是句口头话罢了。这若是当真要追究起来,其实是做不得数的。就算当时在场的还有着很多人,那也没有用。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和高拱之间有些间隙,就算是没有,也绝对不会希望看到高拱这位隆庆指定的第一辅政大臣的出现,绝对会极力否定的。 现在高拱是口说无凭,任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绝对是百口莫辩了。 而更加让高拱暴跳如雷的是,这个太监从不辅政的规矩,或者说是惯例,竟然在他这里给破了。 他高拱是谁!如今的内阁辅,当朝的辅大臣。 将来,若是有人提起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说是张居正时期,或者说是张凡时期,竟然让一个太监做了登基新皇的辅臣。而是会说,在高拱为内阁辅大臣的时候,新皇登基继位,而年幼的新皇身边的辅臣当中,竟然有这一位太监的存在。这虽然说起来并不是什么会遗臭万年的事情,但是这也绝对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总之,如今在场的大臣们,虽然说心中都是震惊的很,但是也不乏心中想要看高拱笑话的人存在。 当然了,高拱所感觉气愤的,还不止这一点…… “你这份遗诏哪里来的!”高拱抬起头,看着冯宝恶狠狠地问道。面色已经不善到了极点,渀佛随时都要生食其肉一般的模样。 没错,高拱问的就是这份遗诏的真伪。皇帝立诏,都是要内阁大臣在的,特别是这遗诏,几乎都是由内阁草拟,说白了,就是要高拱来草拟。如今高拱根本就没做过,这份遗诏哪里来的! “高大人,莫不是糊涂了吧?”冯宝渀佛根本就不在意高拱的这副模样,微笑着说道,“这是先皇遗诏啊。遗诏,自然是先皇所立下的。” 高拱似乎是早就料到冯宝会这么说,但是他脸上还是露出了不相信的样子:“这不可能,这份遗诏是……” “高大人莫非想说,这份遗诏是假的吧!”冯宝打断了高拱的话,也是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说道,“高大人,说这番话可要小心点。这份依照是不是先皇所里,全都是有据可查的。咱家如今给高大人留个脸面,不让大人说出来。倘若高大人要是说出来了,到时候在宫中查到了凭据,高大人可不要怪罪别人!” 还想要说话的高拱,被冯宝的这番话给震住了。是啊,那凭据,也不是做不了手脚。隆庆卧病在床,这些东西对于身在宫中的冯宝来说,全都不是麻烦。甚至有可能,这当真就是隆庆所立,也说不准。 不敢冒这个风险的高拱,此刻憋的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四百四十九章将来之事 如今的大殿之上,气氛诡异非常。。 冯宝舀出来的这份遗诏,着实是把在场的人震住了。当然,最为震惊的自然就要数高拱了。 而高拱对于这份遗诏的真伪抱着非常大的怀疑。毕竟皇帝立遗诏,当由内阁首辅大臣来草拟。然而如今,身为内阁首辅大臣的高拱却并没有草拟过任何性质的诏书,更不要说是遗诏了。 高拱很想要当面就指责冯宝伪造皇帝遗诏,这绝对是能够一下子出去冯宝这个心腹大患的机会。但是高拱始终是不敢这么做。就如同冯宝所说的那样,宫中所有的圣旨、诏书,不论是皇帝手书还是口传,全部都是有据可查的。 冯宝这么一说,高拱心里顿时就没底了。测试文字水印3。一来、他不敢肯定,这份遗诏到底是真是假。虽然说高拱确定自己没有草拟过,但是并不代表这份遗诏就一定是假的。毕竟隆庆一朝六年多的时间,又不是只有高拱一个人做过内阁首辅。万一隆庆是很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让徐阶草拟的遗诏的话,高拱这时候敢说这是假的,那还不如高拱自己去舀刀子抹脖子来得快。 二来、高拱是不敢赌。毕竟,不管怎么说,等到朱翊钧登基之后,就算是冯宝这个太监真的成为了辅政,但是他高拱的位置也绝对是跑不掉的。高拱有自信,自己可以力压冯宝一头。那么生下来的,也就是在自己这一代,居然有了太监成为辅政,这么个关乎于名声,或者说是,身后名的自尊问题了。测试文字水印8。 这一场,高拱是输了,而且是毫无挽回的余地。高拱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只不过……只不过自从重新回到朝廷中担任了内阁首辅的高拱,早就已经不是过去的高拱了。 过去的高拱豪爽的很,即便是有了什么吃亏的时候,也能够一笑而过。但是现在的高拱早就不同了,疯狂的高拱,对于反对自己的人都用巨大的力量来打击他们,而且过程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也因为这样,反过来说,高拱也无法承认自己的失败。这段日子以来,高拱对于许多人的打击行为,大部分都是成功的。测试文字水印7。而且就算是最终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可也是有所成就的。 同样来说,高拱如此疯狂的行为,自然也是招来了许多人的报复。并不是因为高拱占着内阁首辅的位置,没有人能够撼动他,或者说所有人都怕他。但是这些人,要么是失败了;要么就是距离成功挫败高拱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就被许多别的原因而告终了。甚至于,这些人的失败,还会被高拱加以利用,反攻过来。 总之,这段时间,高拱就算是赢得少,但是每次总是能够获胜,可以说是只赢不输。 然而这一次,就在今天,高拱输的是体无完肤,而且还毫无还手之力。这让高拱怎么能够甘心! 但是,即便此时的高拱再不甘心,可是输了就是输了,而且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测试文字水印8。 说不出话的高拱,憋得通红的脸色,如今已经是变成了紫色,让人担心他是不是会就这么闭过气去。 不过在场的人,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关心他这个问题。出了郭朴以外,所有人都是无所谓地看着高拱。甚至,其中的很多人都觉得,高拱要是这个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才好呢。 不过,这种戏剧性的事情,到底是没有发生。 “不知高大人可还有什么疑问?”冯宝问道,“若是没有的话,还请高大人退下去才好。测试文字水印2。这里毕竟是皇上上朝之时所在之地,高大人虽然是内阁首辅大臣,但是站在这里,还是太过不敬了。”冯宝一副微笑的模样,“好心”地提醒高拱。 “……”半晌,高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得冷哼一声,用怨毒非常的眼神看了看冯宝,灰溜溜地走回了自己本来应该站着的地方。说是灰溜溜的,只不过是应个景而已。高拱的高傲,决不允许他这么做。即便是这一场争斗他输了,他高拱还是要昂首挺胸地离开。 若不是此时,劝进朱翊钧登基的事情还没有完,恐怕高拱就要直接走人了。 “各位大人。”冯宝见高拱已经回去了,便继续说道,“如今,先帝遗诏已出,想来各位大人也都明白了吧。测试文字水印9。” 本来,接冯宝这个话茬的应该是高拱。但是这个时候,高拱显然是不会这么做的。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先帝的遗诏也出了。”说话的自然是张居正这个内阁次辅了,“当下咱们是否就该择吉日,请殿下登基了?” 张居正这句话说出来,下面站着的大臣们并没有出言,显然都是默认了的。而 “张大人所言极是。”冯宝应道,“虽然先帝驾崩时未久,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登基之事自当是早些为好。测试文字水印4。” 说到这里,冯宝还礼节性地向着朱翊钧看了看,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一般。但是显然,冯宝并没有太把朱翊钧当回事,还没看到朱翊钧有什么表示,就已经转过了头来。 这一幕,全都被台下站着的大臣们看在眼中,但是这些人全都没有说什么。 冯宝敢这么做,必然是有所依仗。而如今,且不说朱翊钧,就连坐在后面的李贵妃,这位将来必然将会摄政的太后,也没有对此表示什么,他们这些做大臣的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只不过很多人心中,尤其是一些对于朝廷极为忠心的大臣,就比方说葛守礼,眼神中就满是忧郁。测试文字水印6。他们心中都明白,若是这么发展下去,将来或许会演变成许多历史悲剧的重演。但是这个时候,在场的人都没有说什么,或者说,他们全都明白,即便是有个敢于忠贞直言,而且丝毫不顾及自己性命的人站出来指着冯宝破口大骂,情况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到最后,也只会是站出来的人将来遭到冯宝的报复而已,对于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有利的地方。 而张凡,所关注的到不是这些。身为一个过来人,一个从未来重生而来的人来说,即便是张凡对于历史极不精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了解的。 大明朝,能够乱政的太监几乎就没有。测试文字水印6。当然,像在历史上大大有名的王振、刘瑾、魏忠贤之流,说到底,这些人也不过是因为个人的贪欲而胡作非为。诚然,这些人却是给朝廷,给国家造成了很多麻烦,但是却并没有到祸国殃民的地步。相反,这些人,这些太监因为种种的原因,对于民间还是要装作一副“善人”的表现。 说到底,这还只是大明朝的统治阶层之间所产生的问题吧了。对于民间的影响是有,但是并不大。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上辈子也就知道鼎鼎大名的刘瑾和魏忠贤二人的名字,甚至于与他们同样祸乱朝政的王振,都不是太记得住。而冯宝的名字,在学校,或者说是在高中的历史课本中,冯宝的名字几乎就没有被人提起。测试文字水印3。 这在张凡看来,以冯宝如今的权势地位,后世却会如此冷淡地对待他,只可能有两个原因。 要么,冯宝在万历一朝,平平庸庸,既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却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没有做过什么丰功伟业,却也没有做过什么祸国殃民、人神共愤的大事。总之,就是平平庸庸。 要么,就是冯宝保藏了祸心,但是在其还未能来得及成事之前,就已经被他人打压了下去。甚至这个人是谁,张凡心里面都已经有了候选了。 等到将来的那个时候,冯宝必然已经除掉了想要和他作对,而且也有资本和他所对的人。高拱年纪不小了,可能这个内阁首辅就已经做不了几年了。 葛守礼虽然有着很多人赞同,但是面对着冯宝,那些人未必能够站出来,葛守礼也是孤掌难鸣。更何况,葛守礼比高拱的年纪还要大了许多。 张居正?这更加不可能了。如今的张居正就已经和冯宝二人拴在一块了,而且看起来二人的关系还是极为不错的。这也是张凡对于张居正这位自己的老师颇有微词的地方。虽然张凡自己如今和冯宝之间也是颇为亲密,但是想张居正那样,恐怕还差得远呢。 那么剩下来的,恨着冯宝,却又有资本、有能力去推翻冯宝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了。而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如今的大殿之上。 没错,正是朱翊钧,这位当今的太子殿下,再过几日就要称之为陛下的人了。 朱翊钧这段时间以来,对于冯宝可算是讨厌到了极点。而再过几日,成为辅政的冯宝,必然会让朱翊钧更加的讨厌。 但是,朱翊钧这位皇帝,虽然如今的年纪非常小,可是他总有一日要亲政的。到了那个时候,自然就轮到冯宝要倒霉了。 或许,或许到不了那一日,事情就会发生转变了也说不定。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四百五十章怜悯之心 对于冯宝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朱翊钧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满,始终就是那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幅景象,站在下面的大臣们全都看在眼里,却是没有任何人说什么。再说了,就连朱翊钧这个苦主都没有表示过什么不满,他们这些做大臣的又能怎样! 高拱对此早就有了准备,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此时的高拱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事情。 剩下的人,有的要么根本就不关心这些,或者说对于这种情况在他们看来是必然的了。 还有些人,有些当真是心怀远大抱负,忠于朝廷的人,对于这种场面,感到的是无奈、痛心。测试文字水印1。在他们看来,这就象征着,将来这个大明王朝的混乱,朝政的混乱,民生的不安,当然,还有皇族的权威问题等等。 但是张凡并不在乎这些事情,他所在乎的是朱翊钧这个人,这个如今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大明天子。 老实说,张凡对于朱翊钧的感情,其实是非常微妙的。 前期,初入仕途的张凡,对于突然之间就接触到了这位太子殿下,感觉自然是有些激动的。但是激动就是激动,是一瞬间情绪波动的表现,并不是长远的状态。更何况,当时的朱翊钧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孩而已。 而渐渐的,张凡对于朱翊钧也是发生了变化。测试文字水印9。关心和教导,这是张凡本来就应该做的事情,是他的本职工作。而张凡也的的确确是付出了自己的真心来做这些事情,从而得到了朱翊钧的无比信任。 可是即便如此,那时候的张凡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到底还是想要利用朱翊钧,和如今的太子搞好关系,将来能够在朱翊钧当上皇帝之后,利用打下的关系基础来给自己行些方便。 不过不要误会,这只不过是因为上辈子带着许多“愤青”情节的张凡,想要借此来完成一些心中的理想罢了。没有什么能够比得到一个皇帝完全的信任,而更加容易让自己行动的了。即便是明白“伴君如伴虎”的这个道理,张凡倒是不怎么畏惧,毕竟他要做的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会引起封建统治势力愤怒的改革之事。测试文字水印7。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他与朱翊钧之间的关系的发展,如今的张凡对于朱翊钧又有了一些变化。 关心还是关心,并不是虚假的,甚至比以前更加热切。教导还是教导,张凡并没有误导过朱翊钧,也从来没有什么藏私之类的行为。甚至于张凡在教导朱翊钧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变换着方式,将后世当中的许多理解和认识用朱翊钧不会反对的方式告诉他,让他将来能够统一自己的行事。 然而朱翊钧,不知道是他本身的原因,还是说他与张凡之间的关系让他非常信任张凡。测试文字水印2。总之,朱翊钧对于张凡的话基本上可也说是言听计从。而对于张凡所教授给他的很多事情,哪怕有些按照如今的道德价值标准来衡量的话,还是有些让人无法认同的事情,朱翊钧都能够理解和接受。 事情的发展似乎正在向着张凡所希望的方向进行。但是,正是因为朱翊钧对于张凡的这种信任,让张凡觉得,自己原本的想法会不会有些对不起朱翊钧了。即便若是按照张凡原本的打算去做,朱翊钧也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而且若是张凡成功了的话,将来这片神州大陆,也必然是会形势大好。 可是对于朱翊钧个人来说,张凡总是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伤害了他。测试文字水印8。虽然说对方不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总是会缠绕在自己的脑海中。张凡还做不到那种对于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甚至于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因此张凡对待朱翊钧的方式,开始发生了改变。 其实按理来说,以张凡的这种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方式,不论是胸中有着再多的文采,无论是身在任何时代的官场当中,都是很难混出头的。但是谁叫张凡的运气好呢。 总之,如今的张凡是真正地关心着朱翊钧的。他不知道,自己对于朱翊钧的这种关怀,会让未来的万历皇帝发生多大的变化。 而如今,在看到,在看到在场的这些人,无论是抱着忠心还是怀有私心的,无论是想要以权谋私还是为国为民的,却是都把朱翊钧当成是一件工具来看待,张凡觉得很是不妥。测试文字水印2。这就是怜悯。 想到这些,张凡向着站在高台上的那个瘦小而又显得落寞的身影,投去了关怀的目光。 似乎是冥冥之中有着联系一般,恰巧在张凡看向朱翊钧的时候,朱翊钧的眼神也是转了过来。 眼神正对着的二人,在这一瞬间,都明了了对方所要传达的意思。 张凡的眼神,表达着他对于朱翊钧的怜悯。但是当朱翊钧看过来的时候,张凡的眼神中却是带上了一些尴尬。 而朱翊钧看到张凡的眼神之后,先是有些吃惊,随后就变成了一种欣慰之中还带有着安慰的眼神。测试文字水印8。 似乎两个人的位置代转了过来。 没错,张凡只是对着朱翊钧投去了关怀和怜悯的眼神。但是当他见到朱翊钧看见了的时候,尴尬了起来。其实原因简单的很,朱翊钧如今就算是再可怜、再无助、再有更多的人想要利用他,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个太子,再过不久就要成为皇帝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皇族出身的,尤其是大明朝的朱家人,身上总是有着那么一股子傲气。大明朝的皇帝,混蛋的有、荒废朝政的有、玩世不恭的有,但是却没有毫无气节的人。测试文字水印3。 想当年,北宋末年,二帝被金人劫走,繁华的大宋便从此一蹶不振,就算是宋高宗在杭州临安开过南宋,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地持续了百年,最后还是轰然倒塌。 然而,反观大明,正统十四年之时,土木堡之变爆发。瓦刺军击败了大明的军队,甚至连当时的皇帝明英宗朱祁镇都被瓦刺人掳走。然而大明朝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即使是也有人讨论过南迁,但是这被人当即否决。 身为一个如此傲气的皇族的一员,朱翊钧的身上自然是带着这些情绪的。因此,若是其他人向他流露出这种怜悯的目光,朱翊钧非但会对其产生什么好感,只会是更加的讨厌。测试文字水印1。 但是张凡不同,张凡对于朱翊钧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而也正是因为这份特别,在朱翊钧看来,张凡的这份怜悯,是他可以接受的,甚至可以说,这是朱翊钧所希望看到的。 “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冯宝开口了,事情已经有了结论,转头对着朱翊钧说道,“殿下,奴婢已经问过了,六月十日是个吉日,不如就在那日,请殿下登基,殿下觉得如何?”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本宫自然是同意的。”朱翊钧对于冯宝的问话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非常平静地回答道,“只是如今只有几天的时间,还是要抓紧为好。测试文字水印3。” “这是自然的,奴婢等会就去吩咐。”冯宝回答的非常恭敬,只是他心中是否恭敬,恐怕就难说了,“这件事情还要多多劳烦各位大人,尤其是礼部的张大人。” “殿下还请放心,此时微臣自当是谨慎处之。”张居正回答道。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都是早早就准备好的,一般都是在上一代的皇帝刚刚过世之时,下面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毕竟皇帝什么时候死,谁也不知道。但是死了必须马上又新皇继位,因此这些工作,尤其是礼仪方面的工作,自然都是早早有所准备的,以防止到时候时间紧迫,出了什么岔子可就麻烦了。 见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冯宝便再次将眼神看向了朱翊钧。 朱翊钧知道是轮到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诸位大人劝进本宫登基,本宫也已经答应了。如今日子也定下来了,不知诸位大人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等了一会,见没有人说话,朱翊钧这才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到这吧。日子也近的很,还要劳烦诸位了。本宫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 “恭送太子殿下回宫。”在场的众人齐声说道。他们明白,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称呼朱翊钧为“太子殿下”了。 朱翊钧离开了,冯宝看了看便也走了。大殿之上的大臣们开始退场,只不过他们也都是用眼神来议论着今天的事情。 张凡向着张居正投去了疑问的眼神,似乎是在询问着什么不好开口说出来的问题。而看到张凡眼神的张居正,先是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到张居正承认了,张凡也就不再过问什么,投过去一副“多加小心”的眼神,也就准备离开了。 今天的事情,并没有谁输谁赢。但是在众人看来,输了的自然便是高拱了。 然而高拱并没有现出败相,只是他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愤恨。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四百五十一章新皇登基 在明朝,皇帝登基继位,被称之为“登极仪”。所谓的登极仪,就是按照字面意思来解释,登上极致高峰之时的礼仪了。 毕竟是新皇登基,因此这个过程可以说是繁琐无比。 张居正身为礼部尚书,自然是主管登极仪的诸项事宜。然而即便是他从隆庆刚刚驾崩的那天起就开始准备,可是知道现在,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才是紧巴巴地弄好,仓促了许多。 六月十日,钦天监说这一天是吉日。其实很多人都看不好这一天到底是吉还是不吉,不过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他们说吉就吉吧。 总之,这一天,登极仪便开始了。 皇帝的宝座身在皇极殿。尚宝司在皇极殿设立宝案,鸿胪寺设立表案于丹陛(大殿前的台阶)之上。 教坊司设中和韶乐、设而不作。意思就是拜拜样子。毕竟今天是新皇的登基大典,怎能有丝竹之乱耳呢! 之后,鸿胪寺要设置诏案,供新皇登基之后,宣读诏谕。 当然,这里也少不了锦衣卫的事情。锦衣卫是皇帝的十二亲卫当中最为重要的一卫,自然是关系重大。新皇行走之时,云盖、云盘之物要随之而动,这些都是锦衣卫的任务了。 如今,张凡就带着自己的手下,立于皇极殿内的东侧。 其他的,还有设云盖于承天门之上,设云舆于午门外,设宣读案于承天门上、西南向。等等,这些都是准备工作。 一大早,最先的事情便是要祗告天地、宗庙、社稷。 新皇要身穿孝服、摆好酒果等物品,亲自奉在大行皇帝几筵钱,祗告笀命,然后才能完毕。 之后,新皇要身穿冕服,就在皇极殿前,设立香案酒果等等物品,行告天地之礼。 然后,新皇进入皇极殿,谒告祖宗,以示新皇之孝。 完毕之后,新皇穿戴冠冕,再次来到大行皇帝几筵钱,五拜身三叩首。完毕之后,还要到母后面前,再行五拜三叩。犹豫朱翊钧并非隆庆皇后所生,因此如今,他所要拜叩的是两位母后,一位是嫡母皇后,一位是生母贵妃。不过今天,这两位可就都要成为太后了。 拜祭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朱翊钧如今就要到皇极殿,真正的登基继位。 钟鼓齐鸣,简直就跟前些日子,隆庆驾崩闻丧之时一个模样。不过如果能够身临其中,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再听这阵钟声,当真是让人无法忘却。 由于登基大典,新皇有不少地方都要去。而身为锦衣卫,自然是要掌着卤薄(皇帝出行仪仗)大驾的。所以,这一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张凡是完完全全都看在了眼里。 本来,在张凡心中想来,皇帝登基吗,这排场自然是庞大无比。可是无论张凡心中所畅想的场面又如何之大、如何之庄重、如何之让人神往,却始终是不及他亲眼所见的景象。 登基大典当中,每个人都是按照规定去做,绝对不敢做出什么差池。没有人笑,也没有人会苦丧着脸。今天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喜事,毕竟先皇刚刚大行,举国为丧,不是喜事;但也说不上是什么悲事,毕竟新皇登基,正统继承皇家大统,延续皇朝。 虽然是这么说,每个人都是如此的严肃,就如同木头人一般。就连出声提示礼到的人,声音虽然高亢,也不乏,但是总归是缺乏了不少灵性。 可是即便是如此木讷,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并且不敢逾越一步的举动下,在张凡看起来,这还是十分的隆重,隆重的绝对会让他终生难忘。 这些礼仪,虽然死板,但是无一不是传承了千年,最能够体现帝王权威的表现。这些,在后世看来或许只不过是封建统治者对于权力的表现,但是在这时候,无疑代表着天下最为尊贵,也是最为正统的权势。 不过说到权势二字,不论是身为新皇的朱翊钧,还是如今正伴在他身边的张凡,亦或是大臣们,全都明白,这些如今都是假的。君临天下?听起来威风到了极致,但是实际上,谁都明白,如今的朱翊钧还没有那个本事,还要受制于人。 登基之后,去往华盖殿,文武百官皆是身穿朝服,鸿胪寺引着执事官进入华盖殿行礼。 之后,还有很多的事情,这里就不再一一复述了。 由于如今是隆庆六年六月十日,因此,虽然定下了万历的年号,但是仍然要等到今年过去,来年启用。 如今,既然朱翊钧成为了皇帝,那么原先的皇后贵妃,自然也是要升格了。 皇后非朱翊钧生母,但乃是嫡母,尊为仁圣皇太后,居于慈庆宫。李贵妃乃是朱翊钧生母,如今儿子登基为新皇,她自然也是皇太后了。李贵妃被尊为慈圣皇太后,居于慈宁宫。 皇帝入大殿临朝,百官们齐齐跪下道贺。之后,便是新皇颁布其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了。 一般来说,这第一道圣旨,其实大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先缅怀一下先帝,表态一番自己将来的励精图治之心。然后大赦天下,以示仁慈。 不过这一次,朱翊钧的登基却是有些不同了。 一般来说,尤其是在大明朝,这个特务机关极其发达的朝代当中。每一朝新皇的登基,皇位的轮蘀是免不了的,同时也意味这,朝中官员的职务变动。有些人因此而走运,步步高升;有些人则是会因此倒霉。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一般都是押后一段日子,毕竟今天是新皇登基,并不适合说这些事情。 但是朱翊钧,显然是不准备这么做的。 他如今让冯宝颁布的这道圣旨,虽说是由外廷的顾命大臣高拱,以及内廷的辅政冯宝,在两人经历了一次不愉快的勉强合作之后所写出来的。虽然说朱翊钧这个近似于傀儡一般的儿皇帝并没有什么实权。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非要加了一条进去。 那一条,高拱是极力反对,但是冯宝却是全力的支持。 在这种僵持不下的情况下,二人谁也争论不过谁,事情最后闹到了还是贵妃的李氏那里去。虽然当时还是贵妃,但是李氏显然是有这个权利去做决定的。 在她听完了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多做考虑,随即就点头同意了。 对此,高拱是极端的反对,也顾不得就要摄政朝政的李贵妃的面子,直接就出言反对。 但是李贵妃只说了一句,便堵住了高拱的嘴。李贵妃说这件事情是陛下,也就是隆庆所希望的。 这下子,不管隆庆究竟说没说过这句话,高拱都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不错,这的确是关系到一个人的职务变动,不,应该说是官衔变动。而能够让高拱如此愤怒的,所牵涉的人自然是他所不喜欢的,而且这个官衔也必然是非常的重要。 果然,冯宝读到了圣旨的最后,突然来了一句:“着,锦衣卫都指挥使、太子太傅、忠勇伯张凡上前听封。” 对此,张凡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备。现场的状况有些好笑,身为朱翊钧护卫仪仗之首的张凡,此刻本是站在朱翊钧的身边。但是冯宝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从上面走了下来,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去:“微臣张凡,恭闻陛下圣意。” “张凡……”冯宝拖了个长音,说道,“续掌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朕,念你为师有道,特封唯远侯,领太傅之职。其妻陈茹雪,领一品诰命。钦此。” 这道圣旨一读出来,本就寂静无声的朝堂之上,变成了诡异的沉默。侯爵之衔,并无所谓。继续掌管锦衣卫,凭着张凡和朱翊钧之间的关系,众人心中都是想得到的。一品诰命夫人,虽然是一品,但说到底,也是个诰命夫人而已。 可是这太傅…… 何为太傅,三公之一也,位次于太师,高于太保。明代有着明确的记载,三公,掌佐天子,理阴阳,经邦弘化,其职至重。 若是在上古之时,太傅之职可谓是实至名归。在天子幼小之时,三公便成为国家的真正统治者。 然而如今,三公之衔,并无实权。但是这个官衔,仍然是荣耀无比。而且,仔细算起来,这个无定员的太傅之衔,授予已逝之人的要多于授予活着的,特别是还在朝为官的。 而如今……二十三岁的太傅,见过吗?听到是听说过,不过都是在典籍之中罢了。 而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了众人的眼前。 不得不说,朱翊钧挑着这个时间,硬是要把这一条在这时候宣布,的确是走了布好棋。 若是在平日里,这一条下来,不知道会有多少大臣反对。那年张凡被隆庆命为太子太傅之时,就是如此。结果还是因为隆庆执意,才是通过了。 而如今,新皇登基大殿之上宣布出来这件事情,百官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反对。 哪有新皇所下的第一道圣旨,就遭到众臣反对的事情。只不过以前也从来没有过新皇第一道礼节性的圣旨,就放出来这么个消息的事情。 张凡先前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愣了半天,还是在冯宝的提醒下,张凡这才是叩头谢恩。 新皇登基的第一天,就在这种戏剧性的情况下,告一段落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联合打算 所谓的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说到底,的确是便宜了一些人。但是说来说去,那些犯了大错,被关在天牢之中的人,大多是享受不到这个福利了。 说来说去,大明朝换了一个皇帝。这对于朝廷里来说,自然是有着不小的变动。但是对于黎民百姓来说,这些东西可不是他们所应该关心的,他们更加关心的是,今年的庄稼能不能多收些;单身的好讨个媳妇,成亲过了的能有个娃;多挣些钱好让自己活的舒服些。 不过京城,这个首善之地,就大是不同了。 太监做辅政,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闻所未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如今,却生生发生在他们的面前。 不过这冯宝的为人,百官们倒也还算是清楚。除了有些爱权,爱些小财之外,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身为新皇内廷顾命,也是身怀文采。而且如今情况都已经定下来了,众人也只能接受了。 而冯宝唯一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他和高拱之间那极度恶劣的关系。百官们无不在担心,二人之间的交恶,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当然,更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惹上麻烦才是。 好在冯宝自从朱翊钧登基为新皇之后,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毕竟朱翊钧登基才不过短短的几日,所谓日久见人心,如今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冯宝这边是一方面,真正最为让百官们所担心的,其实是冯宝的敌人,也就是高拱了。 曾经的高拱,身怀本领,而且抱负不小。励精图治,短期之内便是政绩斐然。然而这只是一方面而已。 但是,高拱自以为才略无双,自傲无比,盛气凌人。只要是稍微认识高拱的人都知道,高拱性子太急,容不下和自己意见相左的人,也不能隐忍一时,稍稍有些不能按照他的意思来行事的话,就会瞬间爆发,可谓是专横跋扈到了极致。而且高拱爆发的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见到。 就隆庆一朝,短短的六年时间,高拱已经做出了很多不像话的事情。 最早便是大学士陈以勤,他与高拱当年也是同为裕王府的旧僚,却是见到高拱在呢个当中妄自尊大,根本就不敢入阁,借病致仕。 之后,御史科道考察官员政绩,高拱为庇护自己的门生,拒不上报,被都察院大学士赵贞吉弹劾。但是高拱不会干等着,他让身为自己门生的给事中韩楫弹劾赵贞吉蛮横。但是事情闹的是不可开交。结果,隆庆顾念高拱之才,竟让赵贞吉致仕。 而赵贞吉致仕,还牵扯到了李春芳。当时赵贞吉曾经让李春芳在内阁中遏制高拱。李春芳也是答应的。结果赵贞吉这么一致仕,年纪一大把的李春芳哪里还能安心,随后没多久也是致仕回家了。 再到后来,殷士儋被推举入阁。二人也是同为裕王府的旧臣,只不过殷士儋此人行事公道的很,高拱不喜欢他。但是内阁中已经被高拱接二连三地踢出去三个人了,最后殷士儋还是入阁。 但是没过多长时间,有人就弹劾高拱的心腹张四维。高拱护短的很,一听消息,便说是殷士儋所指示的。 本来就有些气不过,为了内阁平稳而一直隐忍着的殷士儋,这一次爆发了。在内阁中当着众大学士的面,指着高拱大骂,说他先逐陈以勤,再逐赵贞吉,又再逐李春芳,还要逐他殷士儋,简直就是想要永远霸占内阁。说完之后,气不过的殷士儋甚至挥拳去打高拱。 结果可想而知,殷士儋被罢官。 这么一来,内阁中出了张居正和郭朴是昔日的辅臣之外,其他人,与高拱不合的人,都是被高拱给赶了出去。甚至于,郭朴还是高拱自己的人。而张居正虽然与高拱也是不合,但是张居正行事一向是小心翼翼,而且在宫中还有冯宝帮衬着,并没有让高拱逮着机会。 然而这些,都是在高拱重回朝廷之后,短短的不到两年的时间当中所作所为。并且上面所列举的这些事情,所牵涉的都是一些大人物。而下面的小人物,小官小爵,被高拱坑害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出了一个郭朴算得上和高拱是朋友之交,真心站在高拱这边之外,其他聚集到高拱身下的,都是些墙头草、势利眼,并不会对高拱有什么真心。甚至于,就连郭朴,如今也不过是因为和高拱往昔之间的交情,而仍然站在高拱这边。实际上,郭朴也是对高拱的所作所为,极度不满。 而最让人们对高拱不认同的,自然是关于徐阶的事情了。诚然,徐阶是两朝元老,斗败了巨奸严嵩,德高望重。同样,徐阶也是有着许多问题的人。 但是对于一个已经致仕,不再在官场混迹,也不再会对高拱产生困难的这么一个人,高拱却全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即便是远在千里之外,高拱还是想要插上一手,想要置徐阶于死地。幸好是被张凡所化解。 功臣名就,这对于每一个身在官场的人都是所希望的。但是对于一个已经致仕的人,而且是一个黯然离开官场的人,一个虽然不讨人喜欢,却也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的人,在其身退之后,却还要被人往死里整,这绝对是所有人都不喜欢的。只要是当官的,就都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他们可不希望自己到时候,也跟徐阶一个样。更何况那时候,可不会有个张凡来救他们了。 因此,如今,百官们对于高拱,夸张一些可以说是人神共愤了。但是,隆庆的遗诏里,明明白白地写着,高拱是新皇顾明大臣。这让众人觉得无奈。 现在想要动高拱,靠这些人自己努力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等到高拱自己做出来什么能让他人舀住机会的事情。 不过这在百官们看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凭着高拱那个自大到了极点的性格,想要让他自己做出来什么糊涂事情,也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这些人要做的就是等待而已。 然而现在,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个机会就要来了。 自打朱翊钧登基之后,冯宝这几天并没有动作。可是这不代表高拱就能安心下来。 虽然说之前,他输了一局,可是高拱就是高拱,他有着自己的自傲,他怎么会允许这么不光彩的一幕留在自己的心中,他要出去自己心中的这个不快。 而且,虽然说冯宝这几日并没有做过什么,没有以权谋私,没有聚集党羽,也没有诬陷过什么人。可是冯宝仗着太后的势力,有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尤其是冯宝每每见到人之后,那副表情,倨傲无比。 可是虽然他只是个太监,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李太后虽然是摄政,而且并非虚名,可是李太后并不是个权力急剧膨胀的人。因此,摄政就是摄政,还没有到垂帘听政的地步。 而且即便是在后宫,李太后也并不是抬去过问许多事情。因此,实际上管理朝政的,就是冯宝了。 批红一职,以前只不过是司礼监为皇帝代笔。然而现在,真正变成了冯宝以自己的意志来批红了。 不要说高拱和冯宝之间有间隙,换了任何一个其他人来做这个外廷的顾命大臣,都会对此极为不爽的。 最重要的是,倘若这种情况一直下去,国家政令倒还好说,毕竟冯宝和高拱二人虽然仇视,可还不敢舀国家大事来开玩笑。但是两方在小事上面死磕,这让高拱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去弹劾别人,将自己不希望见到的人驱赶出去了。 想通了这一点,高拱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冯宝赶走了。 而理由也非常简单。高拱打算让那些御史,弹劾冯宝。弹劾冯宝身为监官,干预朝政,擅自代蘀皇帝行旨。职责司礼监这个由不学无术的太监所组成的组织,夺取了本应该属于内阁的相权。要求罢黜司礼监的政权,换证与内阁。司礼监,就应该去做他们的本职工作,管管宫中的礼仪、字画、印刷等等事情就好了。政事还是应该交给他们内阁,由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来做才好。 这自然是个非常有道理的理由,而且如今事情也的确是这样的,冯宝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越权了很多。高拱倘若当真去这么做的话,未必就不能成事。 但是这几年以来,高拱已经不习惯自己去单干了。他发现,让许多人同时去攻击一个人,就如同生活在鞑子草原上的狼群一般,即便对方是一头猛虎,也无法抗住狼群的袭击。 高拱需要有人支持自己。而且,光光是靠他身下的那些人,还有些不足。自己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高拱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他自然是不会放心的。 高拱需要一个强力的人来帮助自己。他考虑过郭朴,但是他也看出来了郭朴如今是退意萌生。高拱要换一个人来合作。 而这次,高拱找到了一个他绝对不应该找的人,为他的将来定下了定数。 隆庆六年,六月二十日,新皇朱翊钧登基的第十天,张居正家的大门,在这天下午,被人敲响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毫无闲暇 “西南那边最近怎么样了?”张凡向王猛问道。 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隆庆驾崩之后,这半个月以来,朝廷里面就一直在忙着。无论是皇帝殓事,还是有关于宫中的,比方说朱翊钧的事情;亦或是有关于朝中百官的事情,全都少不了张凡在旁。 虽然说,锦衣卫这个身份在很多的时候,都站不到明面上去,但是在很多时候,锦衣卫的作用是巨大的。 就比方说如今,皇帝驾崩,新皇将要登基。那么朝廷中,百官们的走向问题,可就是当下最为值得商榷的问题了。这个时候的锦衣卫,是最能够发挥作用的了,负责监察百官他们能够获得很多有用的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将这些大臣们的想法弄明白。以后朝廷的走向,朝廷里面的党群之间的利益关系,这些关系到未来大事的种种方面,全都能够通过锦衣卫而知晓。 因此,这段时间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张凡,实际上是忙碌的很。各个地方传来的消息,有来自直隶的,也有南直隶的,更多的则是大明各个省所传来的消息,全都汇集到这里。然后,哪些消息是虚假或者不重要的,要一一剔除;而那些重要的消息,则要全都整理好,上报。 而张凡在这里,就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了,身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又是当朝的太子太傅,状元出身的他显然比之其他的人更有资格来评论这些消息重不重要。 而所谓的上报,则是另有其意。原本,锦衣卫乃是皇帝亲卫,是一个完全像皇帝效忠的组织。当然,在大多数时代当中,其所效忠的不光是皇帝,更多的则是由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来操控。 不过如今不同,自从朱希忠坐上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子之后,这种情况就已经改变了。 且不说当时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并不是什么权力极其重的人,就算是,其能力也十分有限。更重要的是,朱希忠乃是靖难功臣朱能的后人,世袭成国公之爵位。这种人物,这种相当于没有被开国皇帝杀掉的开国功臣的后代,绝对是实权在握。这种人历来都是深得皇帝的信任,绝对不会让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人遏制他,能在他之上的人物,就只有皇帝了。 而等到张凡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是陈洪。这个由高拱推荐而上的人,除了献媚之外,根本就是毫无手段,就连想要贪赃枉法、弄虚作假,都有可能露出极大的破绽来。 而张凡本人,又是极为得隆庆的宠信。 如今,冯宝这个有才学,有权势,同时也有些野心的大太监坐上了这个位置。但是好就好在,冯宝于张凡之间是合作的关系,冯宝明白将来张凡的分量,不会做那种事情。而张凡对于冯宝也算是认同些。 而现在,张凡所要上报的对象,不是冯宝,不是朱翊钧这位十岁还差几个月,再过几天就要坐上皇位的太子。而是那位将要摄政朝政,将来成为这个帝国实际统治者的李贵妃。 而这,只不过是张凡这段时间忙碌的一个因素而已。还有一点,先皇驾崩,新皇登基,这两件事情赶到一块了,都是非常重要的大事。而无论是先皇的丧礼,还是新皇登基,不仅百官来朝,外地的亲王、郡王也是都要到场的。这些,全都是张凡需要重点监视的人物,即便经过了将近两百年历史的大明朝,早就明白了这些人的威胁,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不得不防范一二。 还有更加重要的,那些外藩之人,被封为王的人,也会被通知到。若是像地处偏远的小国国主,倒是不必。但是这一次,最为让人注意的一个人,俺答也来到了京城。 在大明朝,鞑子并不少见。甚至于锦衣卫的历史上,都曾经出现过几个鞑子坐上锦衣卫都指挥使位子的情况。 不过对于俺答,对于这位对大明的威胁丝毫不在当年的瓦刺之下的鞑靼统治者来说,以这种和平,甚至是谦卑的方式进入大明的京师,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而今虽然俺答已然是归顺,大明与鞑靼也是重开互市了,而且俺答如今也是在大明朝廷的帮助下,剿清了鞑靼内部贵族的叛乱。看起来,如今的鞑靼和大明是相安无事,而且关系还是非常的融洽。然而很多人对此都是非常不放心的。 所以,张凡还有一大重任,就是要时刻监视着俺答一行。 如今,知道朱翊钧顺利登基,朝廷中看似也是平定了下来,俺答也是回到了北方。这才算是有些空闲的张凡,才想起来询问西南那边的情况。 “大人。”王猛拱手回答道,“西南那边确实已经有了消息,不过因为最近,朝廷里事务繁忙,大人一直不得空闲,所以卑职这才是自作主张,没有将事情告诉大人,以免大人烦恼。” “嗯,最近确实有些忙。”张凡说道,他明白王猛这么做是关心自己,而且如今,相比起朝廷,西南那边的事情当真是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么说起来,我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啊,这可有些奇怪了。” “大人,确实不错。”王猛继续说道,“这也是为何卑职不曾将事情告诉大人的原因,实在是西南那边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进展。” “哦?”张凡听王猛这么一说,来了兴趣,“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那方月玲给咱们的日子是六月初三。”王猛说道,“那日,咱们的人去了那名为‘翠茗轩’的茶楼。哪里附近,也有咱们的人在暗中盯着。 “随后,就有个人带着跟那副图上一模一样的玉佩。咱们的人立刻与那人接头,由于其他人离得太远,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咱们如今也不知道。可是他们谈了没多久,便站起来,跟着那人离开。 “本来,咱们的人是想要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到底是要去哪里的。可是他们发现,当时那里也有不少人在盯梢,想来必然是那方月玲的人了。未免打草惊蛇,后面的人就没跟上去。” “来的那人,咱们可知道是何人?”张凡沉思了一番,问道。 “那人……”王猛说到这里,面色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怎么了?”张凡见王猛如此模样,不由得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这可不像是你王猛平日里会有的样子。” “大人,那人……那人也算是大人的老相识了。”王猛想了想,最后还是回答道。 “哦?是谁?”被王猛这么一说,张凡心中的兴趣更甚了。 “正是那黎阳。”王猛说了出来,之后就立刻关紧了嘴巴,眼睛看着张凡,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黎阳啊!”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张凡的眉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 黎阳,这个五毒教的五位堂主之一,武功精湛,用毒之术更是无比厉害。 而这个人,当初被张凡抓住的时候,只不过稍稍坚持,便是临阵倒戈,转投了张凡的麾下。 在那之后,黎阳在锦衣卫当中行事,不论张凡是否派人监视他,他做起事情来一向是勤勤恳恳,不遗余力。将自己压箱底的用毒绝招,以及一些独门配方全都贡献了出来,甚至于黎阳还为张凡出生如此过。 然而正是在这么个看起来忠心无比,在张凡等等一种锦衣卫全都对其完全放下心来的时候,当事情涉及到了黎阳出身的五毒教之时,异变突生。 黎阳再一次上演了一处临阵倒戈的大戏。而且这一次,黎阳的叛变不可谓是不重。他选在张凡在他身边的时候叛变,不仅仅让张凡错失了抓住方月玲一行人的机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甚至还差点搭上了张凡本人的性命。 这是很多人都无可原谅的,尤其是王猛、梁超这些个因为张凡而受到重用,不再向过去那样必须要套关系才能上位的人,对于此事自然是愤怒无比。 而且这件事情还造成了锦衣卫当中,那些也是来自于江湖上的人心中是极为的不安,生怕张凡会因为黎阳的事情而将怒火转向他们。虽然说锦衣卫想要对付他们是易如反掌,但是他们也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不过锦衣卫还负责照顾他们的家人。 张凡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卫中的人稳定了情绪。 “这件事情暂时就这样吧。”张凡似乎是因为黎阳的名字而被弄得有些没了兴致,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了,“倘若是有了什么事情,记得赶紧来报我。” “卑职明白。”王猛说道。只不过,听到张凡这个吩咐的王猛,眼中再次精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这个时候,梁超走了进来。虽然步行平稳,但是梁超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轻松。 看到梁超,张凡和王猛心中明白,自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王猛陪在张凡的身边,而梁超则是负责联络之事。但是梁超这人太情绪化了,有什么事情全都写在他的脸上。 如今,梁超的这副模样,即便是没有开口,张凡也明白,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一封书信 “每次你这么一来,准是没好事。”张凡戏谑地对着正准备说话的梁超说道。 听张凡这么一说,本来都已经张开了嘴巴的梁超有闭上了,面上很是尴尬地看着张凡和王猛二人。 “好了,开个玩笑而已。”张凡并不打算戏弄梁超,继续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过来,恐怕事情也不会小,是不是西南那边传消息过来了?刚才我跟王猛还在说这件事。” “大人,西南那边到现在也没消息过来。”梁超说道,眉头深皱着,“卑职要禀告的事情,其实是朝廷里……”说到这里,梁超打住了。 “朝廷里?”听梁超说到朝廷二字,张凡的眉头也是深深皱起,“最近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最近朱翊钧刚刚登记,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只不过是海啸来临之前的风平浪静,似乎所有人都在隐忍什么,一旦爆发出来的话,后果不堪想象。 “大人……”被张凡这么一问,梁超却是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了,似乎有些话,他不敢对张凡说。 “怎么了?”见梁超不说话,张凡自然是很好奇,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和我有关系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情要说和大人有关系,也是说得通的。”梁超还是没有马上回答,支支吾吾地说道,“但是,要真算起来,这件事情跟大人又没什么关系。” “你唱戏呢!”张凡有些烦了,“翻过来绕过去的,还不赶紧说!” “是!”梁超被张凡这么一喝,也是赶紧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和大人的先生有关。” “老师?”听到事关张居正,张凡疑惑了,“老师……他怎么了?”张凡倒不是太过担心张居正,他明白,如今的张居正必然不会惹出什么乱子。而且,张居正虽然与冯宝为伍,但是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干过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别人即使想陷害他,也没什么好手段。要不然高拱早就这么干了。 “难道说,老师他最近干了什么事情不成?”张凡的心里面不由得想到。 随即,梁超开始说了起来。 这件事情,还要从张凡和冯宝搞好关系之后开始。从那时候开始,冯宝可是完全将张凡看成了自己将来的一大助力,在公事上面,很多事情也都不瞒张凡和锦衣卫。因此,如今的东辑事厂衙门里,也有锦衣卫派驻的不少人。 本来张凡并不愿意如此的,以免将来冯宝会误会,或者以此为契机做些什么。但是这是冯宝自己强烈要求的,张凡也就没有办法了。当然,相应的,锦衣卫当中也有东厂的探子,这是早已有之了。 两方现在,只要不是什么太过机密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瞒着对方的。 梁超如今要和张凡说的事情,来源正是因为如此。 情况是这样,今天一大早,东厂中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本来这是很平常的,只不过在对于送信之人的惯例调查之时,发现那人居然是张居正府上的下人。 这一下,可就让人们对于这封信的内容感到好奇了。 由于这封信并没有指明过要第一手交给冯宝,而且就算是如此,对于这种信件,都是要拆开来查验一番的。 梁超所要向张凡汇报的,正是这封书信上面所写的内容。 “张大人将……将高拱卖了。”梁超说出来这么一句令人惊讶的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然,听到梁超这么一说,张凡赶紧问道。 原来那日,高拱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冯宝斗倒。想通了这件事情的高拱,需要有人跟他共同成事。而这个人,高拱想来想去,想到了张居正的身上。 其实高拱会有如此想法,并不奇怪。他没有找郭朴也是有情可原的,毕竟如今谁都看得出来,郭朴是后劲不足了。 而张居正,从一方面来说,二人都是当年裕王府的旧臣,相互之间了解的很。 而且高拱也很是明白张居正心中的抱负,虽然说高拱并不欣赏张居正这种谨小慎微的处事方式,但是他明白张居正毕竟是有真才实学的。 总之,高拱是打定了联合张居正的主意。甚至于,在高拱心中还有个想法,一个他永远都不会舀出来示人的想法。 高拱如今毕竟年龄不小了。虽然曾经的他风光过,虽然说如今的他也已经站在了顶峰。但是高拱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完美。 而这一次,其实高拱心中有个他自己都不太愿意去想的想法,那就是这一次的一搏,应该是他最后的一次了。只要这一次能够成功,高拱就真正地站到了顶峰,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在他前面了。 当然,如果这一次他失败了的话……不,高拱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 所以,高拱去找了张居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仅仅是舀着国家大义,以及施展自己心中的抱负为诱饵来邀张居正。高拱甚至提出了留名千古的话题。 想想也是,若是将冯宝除去,所用的理由必然是大事,想来也是什么霍乱朝政,盗用皇权之类的滔天大罪。 那么这样一来,除去冯宝这个“奸佞”的功臣,也就是只高拱和张居正二人,自然是能够功成名就,留名千古了。 所以,高拱就是用这些话,来向张居正发出邀请的。 而张居正,即便是高拱此时和他说的话都对,但是他却无法认同了。张居正的老师徐阶是促成这一原因的主要因素。 张居正想要新政,想要改革。但是徐阶曾经阻拦过他的道路。 这点,让张居正对于朝中的老臣都有些失望了。这与张居正于冯宝之间早有协议并没有什么关系,若是能够达成自己的抱负,出卖个现在的合伙人也没什么。 可是张居正明白,若是自己答应了高拱,二人联合起来剔除了冯宝。可是将来,张居正明白,高拱也未必会认同自己的改革。 而冯宝,如今正在跟张居正合作的冯宝,张居正却是明白,他是完全认同自己的。 所以,与其去帮着高拱,弄出一个不确定会否认同自己的人,还不如抱有现在的,明确表示支持自己的冯宝来要保险的多。 因此,心中早就已经有所打算的张居正,表面上对于高拱的提议,只是稍作思考,便答应了下来。 但是背地里,高拱才一离开,张居正便写了一封书信,将这件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冯宝。这正是梁超所说的那封信了。 而这个消息,让张凡事深思了起来。更多的,其实是担忧。 其实这种事情,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作为,在朝中并不少见。或者可以说是,很常见。 但是张凡,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张居正如此。 诚然,张居正虽然是个好官,除了面对冯宝之外,平常都是作风严谨,清正廉洁的。但是张凡并不是认不清楚,张居正就不会做任何不光彩的事情。 甚至正好相反,在张凡看来,张居正为了达成自己的抱负,会做出很多这样的事情来。 张居正的大名即使在后世,也是鼎鼎有名。不清楚历史真相的人,会将张居正当成一位楷模,一位古代的改革家,一位绝对的正面人物。 曾经,对于历史一知半解的张凡也是如此认为的。 但是等到他来到这大明王朝,走进仕途之后,一切的一切全都告诉他,在官道这个无比混杂的大染缸之中,想要洁身自爱,并且还要能够脱颖而出,绝对是难于登天的事情。 虽然这样的人并不是没有,但是那可真谓是少之又少。 当然,这样的人物大明朝也有,于谦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过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绝大部分能够上位的人,还是靠着耍手段,还有很多不光彩的黑暗历史才出人头地的。 张凡对于张居正是熟悉的。张居正有正气,但是若说张居正能像于谦一样,秉着一身正气而登上权力巅峰,估计也困难。 如今这种情况,张凡早就预料过。甚至于,张凡都明白,这件事情也必然是会发生在高拱那里。 可是如今,事情真的出现了,张凡却又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来的有些太早了,还是来的有些突然,张凡自己心中也不是太明白。不过张凡明白一点,这种感觉他并不喜欢。 从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朝廷里将会再也没有清清白白的人了,即使原本就不怎么有。可是如今…… 不过张凡明白,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了,自己即便不想看到,也无力改变。或者说他并不是不想事情如此。 “冯宝那里有什么动静?”张凡问道。 “暂时还没什么动静。”梁超说道,“冯宝也是才刚刚看到张大人送去的那封信。不过卑职看来,以冯宝的性子,他必然是会先下手的。” “确实如此。”张凡说道,“不过就看冯宝会怎么做了。不过想来,以冯宝的性子,恐怕必然是大手笔了。” 首发 。 第四百五十五章率先出手 冯宝看着手中的信,一边看一边在冷笑着。 高拱会对付他,这一点冯宝早就料到了。不过对于如今,信上所写的这种方式,冯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不,不能说是出乎意料。应该说,冯宝早就料到,高拱会以这种方式来对付自己。但是具体高拱会怎么做,冯宝并没有去细想而已。冯宝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到时候一定会有办法逆转的。 但是,不得不说,高拱如今的计策,也算是毒辣了。倘若张居正同意了高拱的提议,而且也不向冯宝通风报信的话,恐怕高拱的这个计策,很有可能就成了。到时候,冯宝就算是不死,也得脱了三层皮。 原因简单的很。如今的冯宝能有如此重权握在手中,出了因为刚刚登基的朱翊钧年纪太小,而他又是隆庆遗诏中指明的辅政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掌握当朝实权的李贵妃,不,现在是李太后了,李太后信任冯宝。 但是李太后对于冯宝的信任,并不是来自于他们二人以前在宫廷中的接触。那时候的冯宝都是在一门心思想办法在隆庆面前表现,争取隆庆的信任,还没有精力把心思放在隆庆后宫的妃子身上。李太后和冯宝在那时候,也仅仅算是普通的主仆关系,而且相互之间也不是非常熟悉。 因此,如今的李太后敢于将权力放给冯宝,让他行使,这种对于冯宝的信任,大部分其实都来自于隆庆。 隆庆虽然贪花好色,还有些懒,驾临早朝并不算是很勤快。但是身为其妃子的李太后明白,隆庆并非是个蠢人。相反,隆庆当真是很聪明,而且很会看人。隆庆能够如此懒散,却还能够在这六年的时间当中,将这天下治理的平平稳稳,最主要的就是,他敢于放手让手下的大臣们去做。 虽然说自从嘉靖一朝开始,大明内阁当中的斗争就愈演愈烈,而且血腥无比。但是隆庆却明白,无论是这些人相斗,亦或是有人胜出,这些人都没有包藏着神恶魔祸国殃民的心思,而且个个都是治世能臣。这种信任就源自于隆庆的眼光。 李太后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如今,她也是相信冯宝的。 但是正因为如此,李太后对于冯宝的相信是建立在隆庆之上的。这种信任很深,但是却也非常容易破裂。 而且,高拱所打算的是,让人弹劾冯宝倚仗着李太后的权势,挟持朱翊钧,从而操控朝政。 这要是被高拱成功让李太后知道了,冯宝当然能想象的出来,到底会怎么样。 李太后本就害怕这种事情的发生,等到高拱的奏折送到她面前,她肯定会找人调查一番。然而冯宝明白,即便是李太后在调查之后,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子虚乌有之后,虽然不会惩治冯宝,但是心中必然会留下疙瘩。这种时刻都在担心冯宝会做出什么的心思,是冯宝绝对不会愿意看到的。 不过如今,既然冯宝已经事先知道了这个情况,那就完全不同了。他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而且还要让高拱吃不了兜着走。 冯宝有自信,自己的这番作为,能够让冯宝马上被逐出京城。等到那个时候,要圆要扁,还不是随着冯宝自己的心思吗。 只是稍稍做些打算,冯宝就想明白该怎么做了。而且,事不宜迟,冯宝立刻就行动起来了。 趁着午后,朱翊钧在李太后处的时候,冯宝到了。 “冯宝,这时候来这里,可是有事?”李太后正在与朱翊钧说话,见到冯宝走进来,不由得开口问道,“哀家正与皇儿说话,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朱翊钧也是将视线转向了冯宝,看着冯宝的视线中,还有这三分惧意,想来是这段时间,冯宝对于朱翊钧的“管教”也是更严了。而偏偏,朱翊钧无处诉苦,若是让李贵妃知道这些事情,恐怕还得将冯宝夸赞一番,再将朱翊钧骂一顿。这让朱翊钧对冯宝是又怕又恨。 “回太后。”冯宝很是恭敬地对李太后行礼,说道,“的确是出了大事,要不然奴婢也不敢来打搅太后与陛下共享天伦。” “皇儿登基才半个月刚露头,又有什么事情了?”很显然,李太后对于有事情来烦恼自己有些不耐烦,而且还是大事,这就更让她心烦了。 “此事,说来有些大逆不道。”冯宝一脸愤恨的模样,说道,“皆是那高拱的缘故。” “高卿家?”李太后一听事关高拱,眉头皱了起来。她不是不明白高拱与冯宝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恶劣。只是她对冯宝不了解,在她看来,冯宝应该不会大着胆子用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理由来诬告高拱。 而一旁的朱翊钧,听到高拱的名字,也是烦恼了起来。虽然说高拱与他之间,如今还并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但是因为张凡的缘故,让朱翊钧对于高拱也有了几分讨厌。 “奴婢手下打探来消息。”冯宝叹了一口气,脸色更加显得愤慨,“高拱这厮,包藏祸心,意欲对陛下不利!” “这……这怎么回事?!”听冯宝这么一说,李太后的脸上露出了惊疑。 “先帝大行之后,高拱这厮曾在私下里和他的门人说,‘十岁天子何以治天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冯宝说出了一句惊天之言。 “什么!”果然,听到这番话的李太后瞪大了双眼,似乎有些难以相信。朱翊钧也是如此。 冯宝见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自然是要乘胜追击:“前些日子,陛下登基之时,各方亲王都在京城。那时候,奴婢手下的人发现,高拱与河南周王一行人相处甚密。一开始,奴婢也没看出来里面的缘由。可是如今,奴婢手下的人发现,高拱于周王之间似乎还有往来,双方经常有人往来传递书信。 “奴婢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便派人在途中将书信扣下,查看了一番,却是发现……” 说到这里,冯宝打住了,面上是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 不过这正好,不论是李太后,还是朱翊钧,如今全都被冯宝的话吊起了兴趣。 “那信上……说什么?”李太后似乎是已经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开口问道。只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示其内心极为不安。 “高拱……”冯宝略显激动地停了停,说道,“高拱那厮,欺陛下年幼,意欲废之而迎立河南周王。而周王似乎也是有此打算,以国公之爵相待。” 静,慈宁宫在这一刻静的落针可闻。 然而这份让人压抑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随即就被“啪啦”一声打破了。 李太后显然是气得不轻,将手中的明黄色茶盏摔在地上,摔得粉碎。这一下,朱翊钧和早有准备的冯宝都是吓了一跳。 也不顾茶水溅到了自己的裙角,李太后站了起来,面上的表情要多愤怒,有多愤怒。 “高拱这厮,欺人太甚!”李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旁边的朱翊钧看着自己母后如此模样,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 冯宝敢于用这么大的事情来诬陷高拱是有原因的,他可不怕事情会败露出去。 一切都要从嘉靖说起。自从嘉靖皇帝平白无故坐上了皇位之后,那些被分封出去的亲王就全都有了希望。 当年,靖难成功的朱棣做了个好榜样,让天下的王爷都看到了希望。所以大明一朝,亲王的叛乱不断。 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一个亲王能够再次靖难成功。 而嘉靖皇帝的登基,让这些亲王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最重要的是,分封亲王乃是朱元璋定下来的规矩,没人能改。因此到时候,也不会有人去专门问周王是不是会有此事。而根本就毫不知情的周王也定然会否定,只不过做了这种事情的人自然是会否定的。 身为嘉靖的儿媳妇,李太后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冯宝如今找这么个理由,李太后心中就已经有八成是相信了的。 “母后还请息怒。”朱翊钧赶紧上前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想来高拱也并非是个蠢人,怎么会如此行事,莫不是有人诬陷?” 听朱翊钧这么一说,李贵妃也是犹豫了起来。 冯宝见状,赶忙说道:“陛下,此事应该不假。那封书信如今就在奴婢手中,陛下若是不信,可待奴婢取来,由太后与陛下一观便知。况且,奴婢又怎能擅自诬陷大臣,还是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冯宝这番话就是谎话了。但是就因为,他平日里并不怎么会说谎,而且就算说了,也是做好了完全准备,让人看起来像真的一样。所以如今他这么说,李太后和朱翊钧才有可能相信。 “这……”虽然冯宝这么说了,可是已经被朱翊钧动摇了的李太后,心中对此已经开始动摇了。 看到这,冯宝明白,自己还要再加把劲才行。不过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他有自信,这一次可以让高拱这颗挡住他道路的绊脚石就此粉碎。 首发 。 第四百五十六章高明手段 冯宝想要先下手为强,靠着自己太监的身份,有利于接近朱翊钧和李太后的方便,首先来到二人面前告状,而且还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不过,一开始,李太后和朱翊钧倒也是有些怀疑的,就在今天早上,冯宝以及朝中许多的御史和大臣,弹劾冯宝的折子就已经递上来了。看过那些折子的朱翊钧和李太后二人,都以为冯宝过来是要反咬高拱一口的,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只不过,二人是千想万算,都没有料到冯宝居然弹劾高拱妄图废帝而拥立河南周王为帝,还想得个国公的爵位。 本来这种事情,若是平常说起来的话,恐怕也没什么人相信。然而如今,偏偏是最应该值得信任的冯宝说出来,这可就是让他们母子俩的心中有些嘀咕了。 而且,在朱翊钧和李太后母子看来,冯宝就算是想要诬陷高拱什么,那也应该这些重要的,但也不是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说,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万一穿帮了,冯宝自己可就麻烦了。 但是他们母子俩谁也没有想到,冯宝居然当真就是如此大胆,真的敢舀这种事情出来说。 所以如今,做为有资格下旨的李太后心里面很是嘀咕。从冯宝这边来看,她是相信冯宝的。但是,这事情也太大了一些,她又有些不太相信高拱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么一来,李太后开始犹豫不决了。而朱翊钧,则是完全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对于朱翊钧来说,他倒还真是不怎么担心高拱是否有这种想法。毕竟这天下如今并不姓高,还是姓朱的,他高拱说废帝就废帝,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不成。 再说了,他高拱如今往大了说,也不过就是个内阁首辅大臣,隆庆驾崩之前指明的顾命大臣,新皇的辅政大臣而已。而如今真正掌着朝廷大权的是李太后,且不说高拱若是这么打算,下面的那些个大臣会不会同意,就是李太后这一关也过不了。 河南周王是什么人?朱翊钧虽然只在自己的登基大典上见过他一面,而且映像也十分的模糊,但是他听说过,知道这个周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周王,的确是野心不小。不过他的野心全都用在想法子多占几亩田地,多收几成地租,多开几件铺子上面去了。这种人因为身为皇亲国戚,想要做皇帝的心思是绝对有的,但是要说他跟高拱合作,妄想篡夺皇位,朱翊钧倒是有些不太相信。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这个周王当真有这份心思,朱翊钧可不敢打包票。不过即便是如此,朱翊钧也不担心,他不相信高拱和一个只想一心敛财的人合作,能够成什么大事。 但是对于如今冯宝所说的话,朱翊钧还是觉得不爽,而且是非常的不爽。原因就是高拱的那句话,“十岁天子何以治天下”。 虽然说这也是冯宝的一面之词,不过朱翊钧觉得,在这句话上面,冯宝并没有欺骗自己。而且凭着高拱的那个性格,能够说出这么一句话也并不是妄言。 所以,这句话就正正好激怒了如今严格说起来还不到十岁的朱翊钧了。 年纪,这是天生的,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朱翊钧觉得,那这种事情来说事的人绝对都是得了失心疯的。想当初,成立了辉煌基业的太祖朱元璋和成祖朱棣,他们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石头里蹦出来的,哪个没有小时候。就是你高拱,恐怕十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干嘛呢。 朱翊钧以前也碰到过这种情况,那大都是宫中的太监之类的,在背后说他。不过朱翊钧从来都没有去计较过。 张凡自然是不会小瞧朱翊钧什么,甚至于,就算是颇为严厉的教导,张凡也从来不会舀这种话来刺激他。 冯宝倒是有些这种情绪,不过冯宝从来不会说什么。甚至于,朱翊钧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冯宝对于自己的“刁难”,其实在另一个方面来说,是将他当成一个大人来看待的。 当然,朱翊钧并不傻,他知道会去想这些的人,这天下一定会有,而且还不会少。可是能够像高拱这样亲口说出来的,恐怕全天下就他一个了。 再退一步说,或许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这么说朱翊钧,而且他都不会生气,唯独高拱不行。 高拱如今是什么身份?那是隆庆驾崩之前指明点出的顾命大臣,朱翊钧如今的辅政大臣。身为辅政的高拱,因为皇帝的年纪太轻而看不起他,这种人又如何有资格但当辅政之职。 而且,这也是对于皇权的极度藐视,这在这个时代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过如今,一切事情到底应该如何处理,朱翊钧还没有能力做决定。他将面孔转向了自己的母后,一切都要听她的决断。 “太后,陛下。”就在这时候,冯宝开口了,“奴婢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气极。如今太后和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了,奴婢身上还有事情,就告退了。” 冯宝这番话,让李太后和朱翊钧都有些吃惊了。冯宝既然说了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会不关心后面呢。 “冯宝,哀家想要听听你的想法。”李太后说道。 “高拱此人太过无礼,其罪当诛。”冯宝立刻是一脸愤恨地说道,不过随即,他又摆出了一幅颇为无奈的表情,“但是这种关系重大的事情,奴婢也实在是做不了主,到头来还是要太后会陛下决断才是。” 这才是冯宝聪明的地方。他这番话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而且冯宝也明白,想要仅仅凭着自己这么一说就能够让李太后和朱翊钧下定决心除去高拱,很难。若是冯宝自己太过着急,反而还会露出马脚,让他们看出来什么就不好了。 而如今,冯宝适时而退,让李太后和朱翊钧二人觉得,冯宝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什么。既然不是为了什么,那么这番话的真实性可就大大提高了。 不过冯宝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既然自己已经开了个头,那么只需要他们心中确定就行了。这一点冯宝是早有打算。 冯宝离去之后,母子二人对眼看了半天,却是做不出什么打算。没过多久,李太后便让朱翊钧回去了,自己沉思起来。 这个时候,冯宝的后招来了。他前来慈宁宫之前,已经是早有准备。买通了慈宁宫中,李太后的两个近侍,向李太后将这番话又说了一遍。当然,说的话自然是不可能一模一样,不过也是换汤不换药。 这么一来,李太后心中,也是信以为真了。李太后虽是个女子,不过她做事情从来不会优柔寡断,尤其是面对这种需要当机立断的大事,行事起来绝对是雷厉风行,果断而且毫不手软的。 而如今的李太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了。 登基为皇帝了,这住的地方自然也是要变了。对于这个偌大的乾清宫,朱翊钧不是不熟悉。但是如今,住在这里的朱翊钧,总觉得这里实在是有些太大了。地方大了之后,就会让人觉得孤独。解决的办法就是,多放些人进来。 不过朱翊钧并不喜欢太多人在自己身边转悠,所以如今的乾清宫中,之保留着可以维持正常运转的最低人数。而朱翊钧似乎对此也很是喜欢,虽然说有些寂静的让人觉得难过,但是好在,张凡这位太傅每天都会过来。 说到张凡,朱翊钧刚刚回宫,便看到张凡早已等在这里了。 “太傅,这个时辰,何以来朕处?”朱翊钧见张凡在此,有些疑惑地问道。 朱翊钧这句话一说出来,张凡倒还没什么,反倒是朱翊钧自己叹了一口气。 是啊,他做了皇帝,这称呼自然就不能像过去那般了。 虽然说以前,张凡在朱翊钧面前也是自称“微臣”二字,不过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并不远,亲近的很。 可是如今,朱翊钧既然已经是皇帝了,这称呼也要改了。自称为朕,这对于做了四、五年太子的朱翊钧来说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但是每当他在张凡面前用这个字来称呼自己,而张凡在他面前表现的更加谦卑恭敬之时,朱翊钧的新浪里总是会觉得有些怪异,甚至有些失落。 “陛下这是怎么了?”张凡看了看朱翊钧,明知故问,“微臣见陛下面色不愉,莫非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成?”张凡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朱翊钧为何会不快。但是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还是要有此一问。 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长叹了一口气,半天都没有说话。 张凡就静静地等着,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对于朱翊钧当真是打击不小。不管如何,才刚刚坐上皇位没几天的人,就听说自己手下的臣子之间要相斗,当真不是什么快事。 朱翊钧屏退了屋子里的宫女太监,待到房门关上之后,突然开口说道:“太傅觉得,十岁天子,是否能治天下?” “……”朱翊钧的这句话,着实让张凡惊住了。 。 第四百五十七章是非对错 “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张凡不知道朱翊钧为何会这么说,慌着忙地应口答道,“何况……” “太傅!”突然,朱翊钧出声打断了张凡,语气十分的严厉,“朕……朕不是说过吗,朕……我,老师……”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张凡有些愣住了。 自从朱翊钧登基为皇帝之后,他就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张凡。虽然说朱翊钧如今也只不过是才刚刚登基不久,距离最后一次,他这么称呼张凡,也才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张凡总觉得,这个称呼如今听来,让他觉得好陌生。 说实话,张凡的心中也觉得有些难过。再过用功的少年,总也有自己的童年,可是生在皇家的朱翊钧没有。而如今,童年时光还没有过去的朱翊钧,就要如此注重,注重自己的言行,注重自己的礼仪。这种很多人做梦都享有的自称,在朱翊钧说来,却是无比的难受。 只不过…… “陛下有何事要问微臣?”只是短暂的停顿,张凡再次开口,声音还是平淡无奇,话语还是恭敬非常。 听到张凡如此说话,朱翊钧坐在那里,底下了头去。虽然张凡看不到朱翊钧的表情,但是他知道,朱翊钧一定是非常难过的。不过如今,只能这样了。 “老师,自从朕做了这个皇帝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朱翊钧有些像是自说自话一般地喃喃说道,“母后……母后她……朕觉得,现在朕根本就看不清母后了。” 张凡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些动摇了。朱翊钧想要说什么,张凡心中完全明白。 以前的李贵妃对于朱翊钧来说,绝对是为好母亲。人人都说慈母多败儿,但是这位李贵妃却不是。她非常疼爱朱翊钧,凡事总是会为了他着想,绝对不会让朱翊钧吃亏的。 听起来朱翊钧应该是被这样的母亲惯得骄纵非常才是,实则不然。李贵妃这位慈母,行事极为有分寸,慈爱中带着严厉。爱护朱翊钧,但是绝不盲目,分得清轻重缓急。该批评的时候,绝对是严苛无比;但是每当朱翊钧做的出色,做的正确之时,李贵妃也绝对不会吝啬赞美之言,而且夸赞之余也是极有分寸的,断然不会让朱翊钧轻起轻浮之心。 然而如今,随着母子二人身份的升格,母子之间的态度也是发生了变化。如今的朱翊钧才刚刚坐上皇位半个月,犯不了什么错事。但是不论是朱翊钧还是张凡,心中都明白的很,现在的朱翊钧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李太后绝对会是一番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责罚。 这一点,朱翊钧能够理解。毕竟他现在是皇帝,皇帝做错了事情,绝对干系重大。严厉责罚也是要朱翊钧能够记住教训,下不再犯。 然而对于那些对的,正确的事情,朱翊钧却再也享受不到来自于自己母亲的夸赞了。 虽然说起来有些匪夷,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皇帝做出正确的决定是应该的,最多得到一句大臣们的“陛下英明”这种不疼不痒,再过两年就会完全免疫的无谓夸赞。 就如同前段时间,朱翊钧登基之后,尊封皇后与自己的母亲为两宫太后。 本来这种事情,属于帝王家事。李太后找来朱翊钧说说话这种事情是极为正常的。 但是李太后却没有这么做,她甚至都没有召见朱翊钧。她所做的,是以自己太后的身份,下了她平生的第一道脀旨,行文中赞扬了朱翊钧一番,大多出自孝道。 或许是这个变化来得实在太快了,亦或是别的什么因素。总之,朱翊钧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母亲,连当着他的面说上两句夸赞儿子的话都做不到了,而是要以旨代语。更何况,在朱翊钧看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下脀旨赞扬他什么。 这些事情虽然是帝王家事,但是毕竟太后脀旨,特别是这种赞扬当朝皇帝的脀旨,自然是要诏告天下的。而知道了之后,朝廷百官们对此都是大为称赞。有说太后圣仁的,又说皇帝孝顺的;有献媚的,也有说真心话的。 不过朱翊钧并不在乎这些,他实在是有些心痛。 “陛下。”张凡叹了一口气,对于这样的朱翊钧,他也不忍心再冷眼对待了,说道,“微臣又怎能不知呢。” “老师,我……朕,朕答应你,绝对不会以此治老师的罪。”朱翊钧突然晃忙着说道,“朕只是希望老师不要再如此对朕了。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以前看到父皇并不显得孤独。可是轮到朕坐上这皇位的时候,就这半个月的时间,都已经是难过得要死。朕不想以后几十年的时间都这么下去,偶尔有个亲近自己的人,最后却是发现,他所为的只不过是从朕这里捞些好处而已。” 若是再过几年,朱翊钧绝对说不出这么一番话来。如今,也正是因为朱翊钧的年纪不大,太才能这么说。 “微臣……微臣明白。”张凡也着实是被朱翊钧的话给惊住了,好半天才说道,“微臣明白以后应该怎么做了。”说这番话的时候,张凡的话语中已经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了,有了不少的生气。 不过张凡明白,这也只不过是一时罢了。再过得几年,恐怕朱翊钧的皇帝威仪被养出来之后,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如今,张凡也只得如此迁就他,而且这个迁就也是有度的,毕竟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太浅显不过了。 “嗯。”朱翊钧自然是能够看出来,见张凡能够答应自己,自然是高兴的很。不过随即,他的面上又不快了起来:“老师还为告诉朕,到底这十岁天子,能否治天下。” “这……这个……”说实话,张凡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朱翊钧的这个问题。虽然刚才,二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无所不谈的时候,但是如今的朱翊钧毕竟是皇帝。跟皇帝谈能不能治天下这种问题,这就有点茅房里点蜡烛了。 可是看到朱翊钧一副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模样看着自己,张凡明白这个问题自己不得不回答了。但是应该怎么去回答,老实说张凡是一点也没有头绪。 “陛下是从何处,听来这句话的?”张凡问了个在他自己看来傻到极点的问题,他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负责监察百官,这种消息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冯宝说的。”朱翊钧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张凡再次呆住了,冯宝怎么可能会说这些话。 “唉,是冯宝那厮方才来找朕与母后之时所说的。”朱翊钧叹了口气,说道,“他说这句话是那高拱所说的。朕虽然不知真假,不过想来,估计是真的。哼,这倒是像高拱应该说的话。” “这微臣当真是不知道了。”张凡说道,心中倒是有些佩服起朱翊钧来了。小小年纪,朱翊钧倒是挺会看人的。他与高拱之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却能感觉的出来这句话是高拱所说的,当真是不简单了。 “哎呀,朕不是问老师这句话究竟是谁说的。”朱翊钧很是急躁地说道,“朕明白,恐怕除了老师,朝中很多人心里面都有这个想法。只不过高拱那厮居然敢这么着说出来,实在是让朕心里面觉得不爽。朕是想问问老师,这句话究竟对不对。” “这个么……”张凡沉思了一番,开口说道,“陛下,微臣觉得,这番话也对,也不对。”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好奇了起来,“老师有何说法,说来听听。”倘若是换个别人,说这句话,朱翊钧肯定会不高兴。但是既然是张凡所说的,朱翊钧自然是想要听听了。 “说这句话不对,也是有缘故的。”张凡说道,“项橐七岁能为孔圣之师,甘罗十二岁被吕不韦奉为上卿。可见只要是有能力了的人,并不会在乎他究竟多大岁数,真的很干出来什么才是最为重要的。陛下如今十岁,但是十岁之龄却要治理大明疆土,有责能说年龄小却是无法治天下呢。” 听了张凡的这番话,朱翊钧有些脸红。毕竟,如今的他虽然是皇帝,但是却还没做过什么,也没有权利做什么。张凡这么说,明显就是在抬高他。但是想了想,朱翊钧终究是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张凡的话。 “那老师为何又说,这句话说得对呢?”朱翊钧继续问道。 “陛下可曾想过,为何如项橐、甘罗之名,会广为流传?”张凡反问一句。 “因为他们小小年纪,便做出了一番大事。”朱翊钧回答。 “不错。”张凡点头说道,“小小年纪,胸中却藏有学问,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可是这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的人在这个年纪,最多识些字而已。高拱这么说,说起来只是事实而已,所以微臣说这话也对。” “这样啊。”朱翊钧经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明白了一些,不过他随即又问道,“那么,老师觉得,这话高拱来说,对还是不对。” “这自然是错的。”张凡想也没想便回答了。 首发 。 第四百五十八章十岁天子 “为何老师会这么说?”听到了张凡的回答,朱翊钧很是疑惑地问道,“方才老师不是说,十岁孩童,阅历太过浅薄,一不能博览群书,更不用说将书上的教诲化为己用了;二不能通人情世故。朕虽然如今已经是皇帝了,但是朕明白,朕并非是项橐、甘罗那般少年天才,相反,朕其实愚笨的很,若是没有老师的教导,恐怕朕如今还不比以前。” 皇帝能说出这么一番自谦的话,算是难得了。不管是他心里面是否当真是这么想的,估计每个坐上皇位的人可能都在心里面这么问过自己,自己当真有本事做好这个皇帝吗?自己当真能够治理的好天下吗?但是,能够像朱翊钧这样当着自己的臣子的面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的还当真是没有几个。 这也是因为如今在朱翊钧面前的是张凡,这个他最能够信任的人。倘若是换了一个,也绝对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毕竟只要这个当皇帝的不是傻子,就应该知道,身为皇帝就要有皇帝的仪态。这虽然说起来也只不过是种场面,但是却的的确确是需要估计到的皇家威仪。 “陛下,微臣的这番话并非妄言,也不是在陛下面前弄虚作假。”张凡回答道,“陛下再未登基之时,乃是太子。而微臣托先皇之信任,能够担当教导陛下之重任。陛下如何,微臣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很。陛下如今虽然年纪尚小,可是微臣明白,只要陛下能够励精图治,假以时日,必然是大明之福。” “呵呵,老师不必如此,朕自己有几斤几两,朕心里面最是明白不过了。”朱翊钧笑了笑,突然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朕的两位皇兄早已不在了,大皇兄宪怀太子,出生五岁则殇;二皇兄靖悼王,出生未满一岁则殇;而皇帝如今不过两岁。倘若朕的两位皇兄在世的话,恐怕这个皇位也轮不到朕来坐。” “陛下,既然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何必再去提这些。”张凡说道,他并不打算去评论这种事情,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帝王家事就更不用提了,他一个外人,一个臣子别说过问不了,就算是想要问,可能还会把自己给牵连进去,那就麻烦了,“如今陛下既然已经坐上了皇位,就不应该去想这些。眼光还是要看在前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陛下应该想想,如何应对眼前的事情才是。” “老师说的是,只是……”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无奈地苦笑了起来,“这些道理朕心里面都明白的很,只是,如今,朕即使心里想做,恐怕也做不了啊。朕如今这么闲着,总是会想到这些事情。” 朱翊钧的这番话,让张凡默然了。是啊,如今的朱翊钧虽然是皇帝,是全天下最为有权势的人。可是说起来,他这个皇帝名不副实。且不说有李太后执掌着朝政,虽然说对于这一点,朱翊钧可能并不反对,毕竟李太后是他的生母,而且李太后也不是个会胡来的人。 但是如今,朱翊钧遇到了最为让他心烦的事情。 倒不是因为冯宝和高拱二人,并没有将他当成个皇帝来看待。关于这一点,张凡曾经和朱翊钧提起过。朱翊钧也并不担心此事,他明白,自己如今虽然年幼,但是总会有长大的一天。等到他亲政之后,这些事情自然就全都会迎刃而解了。而且李太后的脾气他们都明白,等到那个时候,李太后绝对不会抓着权利不放手的。 朱翊钧也并不是心烦冯宝和高拱二人的争权夺利。且不说出生于这种氛围之中的朱翊钧明白,也见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明白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甚至于,他很乐意看到两个能够在名义之上约束自己的人相互争斗。最好他们二人能够弄个两败俱伤,那朱翊钧才高兴呢。 朱翊钧所心烦的是,这两个人对于自己毫无一丝尊敬之心。这才是一个做皇帝的人最不能容忍的,最不能容忍自己的臣子对自己不敬。即便朱翊钧才坐上这个皇位并没有多长时间。 只是,朱翊钧本来应该对此抱有愤恨才对。然而现实的无奈,让他对此做不了任何事情,而愤恨也只能化为了无奈的心烦。 对于这件事情,即便是张凡,朱翊钧也不想说。刚才他的那番话也只不过隐隐透露了一些出来,并没有说明。 不过张凡自然是能够猜得到一些。但是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 “陛下和太后那里,可是已经有了打算了?”张凡问道,这是他今天过来这里的目的。 “打算?什么打算?”还在想别的事情的朱翊钧,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张凡问了什么。 “就是关于高拱的事情。”张凡提醒了他一句。 “哼,这个高拱也太不知礼数了,竟然敢说出那样的……”朱翊钧想到这点,又是非常不爽,“不过如今,这件事情并不是朕说了算的,一切还要看母后如何定夺。不过……” 张凡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就要看李太后的打算了。不过说起来,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冯宝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够让李太后相信他说的话:“不过?” “冯宝说高拱那厮打算联合河南周王,废了朕的帝位,迎立周王登基,顺便再给自己弄个国公爷的头衔。”朱翊钧很是平静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这……”张凡着实是被惊呆了,他当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今天,张凡在接到消息之后,便知道冯宝会立刻反击。所以他一听到锦衣卫中传过来的消息,知道冯宝看完了张居正送去的那封信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他就知道冯宝定然是去先告状了。 而张凡,心里面一直都在想着冯宝到底会用什么法子弹劾高拱。事情自然是不能太小了,否则不痛不痒之下,李太后又怎么会以那些微不足道的理由废除一个当朝内阁首辅,皇帝辅政大臣的官爵。 但是倘若事情太大了,到时候一查起来没那回事,恐怕倒霉的就要是冯宝自己了。 可是张凡是千想万算,怎么都没有想到,冯宝竟然敢用某朝篡位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弹劾高拱。 高拱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凡清楚得很。诚然,如今的高拱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清除朝中那些跟自己作对的人而不择手段,什么样的办法他都想得出来。如今的高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心中怀有抱负,想要一展才华的高拱了。 但是高拱还不至于犯浑到想要靠着这种办法去行事的地步。且不说拥立一个亲王为帝这种事情的成功率低到了极点,就算是能够成功,将来高拱的名字,也定然是会遗臭万年的。这点张凡不相信高拱会不明白。 因此,根本不用去调查,张凡就有十成把握,这件事情是冯宝胡诌出来的。这让张凡心中很是疑惑,冯宝怎么会如此极端,他就不怕事情败露,杀敌不成,反倒是把自己赔进去了吗? 不过转眼一想,张凡就明白过来冯宝的用意了。想明白了的张凡,不由得佩服冯宝起来了。 如今是什么时代!是封建皇朝,是由皇帝当家作主的时代。皇帝虽然仅仅只是一个人,但是皇族的力量是巨大的。 然而这种封建统治阶级所最为担心的就是,将来会不会有谁来讲自己推翻。 大明朝是中国封建统治集权的最高峰,从锦衣卫和东厂设立的初衷,便可见一斑了。 就算不是大明朝,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朝代,也绝对是宁杀错、爀放过的。 只是,张凡心中不由得有些腹诽起来。冯宝这么做简直就是想要高拱的命。虽然说二人之间当真也是有着化解不开的矛盾,可是需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张凡实在是不敢肯定。 “不说太后,陛下心中是什么想法?”张凡问道。如今他不可能直接去问李太后会做什么决断,只能问问朱翊钧,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情况。 “老师,老实说,这两人,无论是冯宝还是高拱,朕都不喜欢。”朱翊钧想了想,说道,“不过,要是真说起来的话,朕倒是希望高拱能离开。” 张凡一听,便明白过来了。这件事情稍微想想就能想通。 不错,冯宝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又是东厂的都督,权利巨大的他甚至可以遏制皇帝。但是他毕竟是个太监,毕竟是皇帝的奴才。将来再怎么样,朱翊钧也总有可以控制住冯宝的一天。 但是高拱不同。高拱身为内阁大臣,有权利和皇帝作对,甚至于身后还有一大帮的门人、御史之流为其保驾。皇帝要杀大臣,简单的很。但是想要顺利地杀掉一个权臣,一个有着那么多人会帮着他说话的人,非常难。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高拱,已经搅得朝廷上下不得安宁了,让高拱离开的话,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到这里,张凡心中已经明白了。即便是如今,李太后还没有做出决断,张凡已经可以预见高拱的命运了。 。 第四百五十九章真正想法 一大早,气氛就不同了。 新皇登基,按理来说,新朝新气象,做臣子的都应该精神些,也好给新皇帝一个好印象,将来也是方便行事了。不过如今,隆庆的棺椁还为入陵,举国大丧还为正式结束,一切自当从简。 所以说,如今虽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气象,每天早上,百官们还是要摸黑爬起来,站在午门外等着宫门打开之后,进去早朝,不过这段时间里面,官员们都显得很是安静。没错,就是安静,而且是极为的有秩序。或许,这是做给新皇帝还太后看的吧。 当然,也有那些以前如何,如今还是随心所欲的。这个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高拱。 不过高拱如今,也是有这个资本了。以前朝廷里,他是内阁大学士,而且还是首辅,做官已经是做到了极点。自从今年年初,晋升为中极殿大学士之后,高拱更是无比的权势。别说是那些他看不惯,或者是和他有什么间隙的人,就连在他自己的门人面前,高拱也是一副昂首挺胸,看不起人的模样。 而如今,隆庆遗诏下来,高拱做为新皇辅政,可以说虽然官职没有变化,但是地位却是更加超然三分。如今的高拱,也确实有这个资格高傲。 虽然说,遗诏上所说,由内阁首辅于司礼监掌印太监共同辅政,这个大明朝从来都没有过的先例,也的的确确是让高拱觉得不爽的同时,让其他的大臣对高拱有了不少非议。但是这种事情,其他人也只能在私下里想想,并不敢在高拱面前露出什么嘲笑的意思,以免给自己找麻烦。 今天一早,百官们再次来到午门外等候打开宫门。但是这个非常平常的事情,今天却是有了不同。宫中有太监出来传话,说今日要召群臣入殿,宣两宫和帝诏。 这个消息,让很多人都是疑惑不解。百官们明白,定然是宫中或者朝中除了什么事情,而且是大事才会如此。要不然,等会群臣进去上朝,自管在早朝上宣布便是,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这个情况以前也出现过,上一次就是让徐阶回家,不过顾念徐阶两朝元老的身份,让他顺利致仕了。再上次,就是十几年前,严嵩被罢官的那次了。 不过虽然如此,次次都是大事,但是如今的这些大臣们也并没有往上面去想,毕竟如今,朝中诸事还算是稳定,也不像是要出什么大事的前兆。在很多大臣们看来,最有可能的是宣布隆庆梓宫发引的日子这一类事情了。 但是有些人,有些知道内幕的人,却明白今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他们所知道的内幕,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就舀如今的高拱来说,根本就不像平日里的那副高傲模样,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整个就是一副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模样。为何?在高拱看来,自己弹劾冯宝的事情必然是已经有着落了,今天两宫太后和朱翊钧宣他们觐见,定然就是为了让冯宝滚蛋的。 高拱就是这么自信,因此这个想法他如今是认定了的。此刻,高拱正在和聚集在自己下面的那一帮子人谈笑风生,畅所欲言。大多都是冯宝今天会遇到什么事情,会是一番怎样的惨状。还有,等到冯宝不再成为高拱的障碍之时,他们又会有什么打算,或者说到时候再逐出一些不认同他们的人之类的事情。 而明白真正内幕的人,却是冷眼看着这边,张凡和张居正二人正是如此。他们明白,今天可能就是高拱还能如此蹦跶的最后一天了。 看到这副场面,老实说,张凡的心中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看了看自己的老师张居正,走到了他身边。 “老师。”张凡开口说道。 “远德啊。”被张凡的声音清醒过来的张居正,看了看张凡,问道,“可有什么事情?” “老师是否知道,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张凡问了这么一句。虽然说他已经是知道了,可是他并不想说出来。 或许,在张凡的心里面,虽然也是对高拱很讨厌,可是张居正会如此,他也是有些不认同吧。 “没,没什么事情。”而此刻的张居正,却是不想告诉张凡,“可能太后和陛下是为了先皇梓宫发引之事,这才要宣咱们进殿侯旨吧。” 听张居正居然如此回答自己,张凡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远德,这是怎么了。”见张凡叹气,张居正不由得问道。 张凡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出来。倒不是要斥责张居正什么,毕竟朝中的这种事情,尔虞我诈之余,也伴随着无比的血腥,比之战场之上,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况,容不得你对自己的敌人有什 但是张凡总是感觉,如果他现在不说出来,将来他和张居正之间,可能也会演变成当年张居正和徐阶那样子,形同陌路不说,甚至还有可能相互仇视也说不定。张凡,并不想要变成那样。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开口说道:“老师就不必再瞒着学生了,学生都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怎么……”张居正听张凡这么一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忽然,张居正是面露苦笑,“也是,你是锦衣卫的都督,这些事情定然是瞒不了你的。” “可是老师,您为何要这么做?”张凡问道。这并不是责问,只是张凡心中当真是想不通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什么为什么。”张居正依然是一副无奈苦笑的模样,说道,“自从高拱去了我那里找我商量这件事情开始,这就已经是必然的了。如今冯宝势大,而且我觉得,凭着高拱弹劾冯宝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扳不倒冯宝。将来冯宝脱离了这个麻烦,定然会知道我明了此事,却没有告诉他,那时候他必然会将怒火撒到我的头上来。” “不,学生并不是问这些。”张凡说道,“这些事情学生也是明白。可是这种事情,老师只要拖上两日,再和冯宝去说,不久没事了。可是学生从卫中得来的消息却是,在高拱去找您的当日,恐怕一个时辰都没过,老师便将此事写了书信送去东厂。这又是为何?”张凡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了。 “唉……”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理由并不能够欺骗张凡,如今张凡追问,张居正也不由得不开口回答了,“我知道远德你是如何想的,定然是觉得我太过不近人情,为了权势二字不惜向一个太监出卖一位朝臣。” 张凡还是一副神情激动的模样看着张居正,没有说话,没有否定。事实上张凡的心中已经是认同了张居正的话,甚至于,张凡都觉得张居正的这个解释也太过轻描淡写了一些。 “然而今天。”张居正并没有等到张凡开口就继续说道,“在朝上我还要站出来帮着冯宝说话。” “学生入仕的时日并不长久,但是这种事情也没有少见。”张凡说道,“学生并不是想要问老师等会要怎么做,而是想问老师为何要这么做。” “远德,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不分是非黑白的人吗?”张居正显然对于张凡的问话显得很是激动,“我断然不会去做那种事情,这一切,还是为了朝廷啊。冯宝虽然是个太监,而且手握重权,又是陛下内廷的辅政,看起来是乱政的兆头。可是冯宝这人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他并不是个如王振、刘瑾一般的人。相反,比之那些自诩为公正清廉的大臣来,他要好的多了。再看看高拱,他重回内阁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朝廷都被他搞成什么样子了!我知道高拱的学问,的确是让人佩服。可是他心境如此,弄得朝廷里乌烟瘴气,这朝政将来可如何是好。” 张居正的这番话说完,张凡再次叹气。他不是不明白张居正所说的这些话,的确,如今的高拱是在太过放肆了,朝廷里也已经被他弄得不成样子了。再让他这么下去,这个国家只会越来越糟糕。 到那个时候,不要说弄什么新政改革了,就连能够让朝政恢复到正常恐怕都苦难的很。即便是高拱如今年岁已经不小了,可是到那个时候,就算他卸甲归田了,他所造成的影响,将会遗留很长一段时间。 张凡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知道张居正会说出这番大道理来作为理由。但是…… “这些事情学生心中自然是清楚。”张凡说道,“学生只是想问,老师的这番话,当真是心中所想的,还是用来搪塞学生的。” 张居正看着张凡,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这自然是我心中所想,我绝不会一次来搪塞于你。” 听张居正这么说,张凡就放心了:“既然如此,此事学生自当相帮。”说完这句话,张凡便调头走开。 他不是不相信张居正的话,只是恐怕张居正即使心中当真是这么想的,但是也不完全如此吧。但是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这些就够了,他不想去深究,也不打算知道详情。 这时候,角楼的鼓声传来,宫门也慢慢地打开了。 。 第四百六十章骤变突生 “宣,百官入朝觐见!”在这声高亢的报门声中,身穿着各种颜色朝服的大臣们鱼贯而入,虽然对于这偌大的皇极殿来说,这百十来号人当真算不得人多,但是气氛却是大大的不同了。 怎么说呢,总之,上百位朝廷重臣全都汇聚于此,那气场是相当犀利的。 高拱那句“十岁天子何以治天下”并不是说着好玩的。虽然说无论是谁,问任何朝中大臣这句话的对错,绝对没有人敢当着他人的面说这句话是对的。 可是实际上,也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这句话并非妄言,是有道理的。 但是究其原因,究竟为何会如此,可能会跟一般人所想的不同。并不是因为十岁就坐上天子之位的人还是个孩童,还不明事理,书还读得不够,还不能完美地处理国家大事以及大臣们之间的事情。 这些都不是问题,毕竟一点,这是封建皇朝的时代,谁能够坐上皇位并不是由这些通过关系或者是科举考试而成为大臣们的人来决定的,是皇家的事情。一个做臣子的人,可以不认同这个皇位上坐着的人,甚至可以去联合那些真正有才能的人,去推翻他。但是不论是谁,都无法质疑上一代的皇帝为何会将皇位传给这一代这么一个无能的人。 真正让这句话成立的原因,就是因为,十岁的天子人情世故懂的太少了。这样的孩子,特别是这些皇子们,若是平日里还好,但是一旦被下面那么多人仰望着,自己的一个决定就能定夺许多人的性命。这种徒增而来的压力,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如此幼小的年龄便能够承受的。 这样一来,几乎是一张白纸的孩童天子,一来是承受不住大臣们的重压,那么一来个别人,特别是那些自以为老资格,总是喜欢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人的人,很容易就能让他不经过考虑便同意一些不合理的,甚至是错误的决定;二来,对于朝臣们的争斗,年幼的皇帝也极其容易受到身边亲近之人的蛊惑。 这才是重点。 不过朱翊钧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从来不会去惧怕什么人多之类的事情。其实,关于这一点,似乎大明朝的皇帝做的都不错,从来不会有人因此而出什么臭。最多是,有的是当真毫不畏惧,有的只是犯浑而已罢了。 而如今,朱翊钧便是一脸严肃,但是毫不紧张地坐在那张对于他来说宽大无比的龙椅上,面色如常地面对着下面的大臣们对自己的参拜,还能平静地说出“众卿平身”这样威严无比的话语。 不过他也明白的很,如果如今,他的旁边不是坐着两宫太后,或者更加准确地说,不是坐着他的母后李太后的话,那就相当完美了。 而对于站在下面的大臣来说,如今这副场面也并不让他们觉得好受,尤其是高拱。 为什么?因为冯宝如今正站在朱翊钧龙椅的旁边。 自从朱翊钧登基之后,只要是轮到这种早朝,或者是召见群臣的时候,冯宝就必然是站在朱翊钧的旁边的。这若是在平日里,倒也是没什么,毕竟皇帝的身边站着一个太监,也并不过分。 但是冯宝却是不同,他根本就不知道回避,或者是故意如此。向一个十岁的皇帝叩头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毕竟是皇帝,是一种这个时代超然的存在。 但是你冯宝一个太监,即便是手中握着甚至可以遏制皇权的权利了,但是你毕竟还只是一个太监而已。一个阉货,一个奴仆,竟敢站在皇帝的身边接受满朝文武大臣的叩拜而不知道回避,这根本就是欺君,而且是当着皇帝面的欺君。 但是如今,两宫太后和皇帝都在场,他们都没有说什么,默认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其他这些做大臣的,又有什么话好说呢。 不过虽然说不出来,但是他们对于冯宝的愤怒,或者说是嫉妒,却是与日俱增。尤其是对于高拱来说,身为新皇辅政的他,本来才是应该享受这种见到皇帝而不用参拜的殊荣的,凭什么同为辅政的冯宝就可以不叩拜。不叩拜也罢了,你冯宝也应该自觉一点站开了呀。 而冯宝那种理所当然的眼神,更是让高拱愤怒到了极点。 可以说,高拱选择这个时候,这个新皇登基不过才半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弹劾冯宝,这件事情占了很大的因素。 不过如今,高拱觉得自己就快要熬出头了。他昨天联合了很多人,将弹劾冯宝的奏折以他辅政的权利,跳过了司礼监,直接送到了两宫太后和朱翊钧的手上。而如今,两宫及皇帝宣百官觐见,在高拱看来定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想到这里,高拱不由得心里高兴非常。他还想着站在他身边的张居正瞥了一眼,似乎是在说,如今自己即将成事,成就不世奇功,你张居正当时居然敢拒绝我,如今后悔了吧。 但是张居正根本就不理睬高拱,甚至盯着地面看的眼睛都没有动过。这让高拱有些火大,刚刚还非常高兴的心情,此时有落了下来。 不过高拱调整的很快,在他看来,自己马上就要赶走冯宝了。等到那个时候,他高拱在朝中就毫无阻碍了。张居正虽然是内阁次辅,却还不是随高拱怎么揉圆搓扁吗! 这个时候,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开口说话了,声音虽然稚嫩,但是让人听起来却是颇为威严:“内阁大学士高拱何在!” 朱翊钧这句话刚刚说出来,那些刚才还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大臣就已经有些明了了。特别是郭朴,已经是面如死灰了。 “微臣在此。”高拱听到朱翊钧唤自己,高拱屁颠屁颠地走了出来,站到了大殿中央,“不知陛下唤微臣何事?”高拱自己还没有注意到。 他如今是新皇的辅政大臣,是隆庆驾崩之前所指明的顾命大臣。朱翊钧虽然是皇帝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于自己大行而去的父皇所指给自己的顾命大臣还是要尊敬的。然而刚才,朱翊钧唤高拱之时,乃是直呼其官职姓名,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 下面站着的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已经能猜到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了。然而满脑子都是胜利的高拱,哪里会去注意到这些,仍旧是一副高兴的模样。 “高拱接旨!”站在朱翊钧身旁的冯宝,双手捧着一道圣旨走了过来。 “微……微臣领旨。”高拱很是不爽地跪俯在地上,对于向冯宝下跪这种事情,是高攻最为不爽的。刚才还好,毕竟有其他百十号人陪着他一起。而如今只有他一个了。 而此刻,心中掺杂着高兴与不爽两种心情的高拱,根本就没有在意,为何在他眼中已经算是将要被治罪了的冯宝,如今却是可以趾高气昂地站在他的面前向他宣读圣旨这件事情。 冯宝并不去关注这些,见高拱跪了下来,便打开了圣旨大声宣读起来。 旁边站着的大臣,早就已经能预料得到这道圣旨要说什么了。而高拱,听着冯宝的阅读,这个转变可是极其的大。 圣旨中没有别的话,也不算是太长,简单得很。具体的内容就一点,那就是指责高拱擅权,目无君上。之后,便是列举了各种高拱曾经所犯下的罪状。 说起来这些事情,在场的人,包括张凡在内全都是熟悉的很。圣旨因为字数并不多,只不过列举了几件比较典型的事情而已。但是这些事情,无一不是曾经有人用来弹劾高拱的,有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四、五年之前。不过这些也都是因为高拱的身份原因,而没有成功过的。其中上奏折的人,有的是已经致仕回乡了,有的则是被高拱斗的被逐出了朝廷,而有的虽然还在,却也是因为高拱的原因,贬黜出京了。 而高拱,怀着美好愿望已经远大理想的高拱,此时此刻,本来充满着希望的他,徒然听到这些,当真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用面如死灰,汗如雨下来形容如今高拱的形象,显然是有些太过保守了。 而圣旨的最后,高拱将会被逐出,注意,是逐出,而不是赐他致仕。逐出京城,几日便将归田养老了。 没想到,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干掉了无数挡在自己前面路上人的高拱,如今只能得到这么个下场。 “陛……陛下,二位太后,微臣……微臣……”此时此刻的高拱,哪里还能像以往那样利索地说话,断断续续,颤颤巍巍的,“这些……这些皆是那些小人诬告微臣的,微臣……微臣冤枉啊!还请太后明察!” “哼!冤枉?还明察?”发话的不是朱翊钧,而是李太后,“倘若不是真的,陛下会下此诏书不成?在场的人可有话要说?” “谁……谁敢说本官的坏话!”此时的高拱有些丧心病狂起来了,公然在大殿之上咆哮起来。 寂静,非常的寂静。 面对着这种寂静,高拱内心稍稍安定了。在他看来,如今又有谁敢站出来说他的不是。 然而,就是有人要说。 “微臣有事要奏!” 随着这么一声打破寂静的话语,一个人站了出来。 这个人并不是刚才已经表明要当场发言的张居正,而是张凡。 。 第四百六十一章自己作孽 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不是张居正,而是张凡,老实说这谁都没有想到。高拱没有,冯宝没有,张居正也没有。恐怕就连张凡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第一个站出来拆高拱的台。 刚才李太后让在场的大臣畅所欲言之时,一开始并没有人敢动。毕竟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个不知情的人谁也看不透马上又会生出来什么变数,谁也不敢擅自说话,以免将什么祸事招惹到自己身上。 但是,对事情很是了解的张居正,再加上他又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深明其中意味的张居正自然是不会在乎那些事情。 只不过刚才,他想要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在他身边不远的张凡是用眼神让他不要动。 当时,张居正还以为张凡是不想让他参与此事,毕竟刚才在宫门之外,张凡对他所说的那番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张居正置身事外。 张居正自然是能够明白张凡的好意,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将来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但是心疑已决的张居正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了。正打算无视张凡的好意,挪动脚步的张居正,却是发现张凡走了过来。 正在吃惊的张居正,停下来自己的动作。而张凡也就这么着先站了出去,开始说话了。 “张爱卿?”看到张凡站了出来说话,李太后似乎有些疑惑。 其实,昨天冯宝在她和朱翊钧面前说了高拱一大箩筐的坏话,然后又有两个人在她面前说了高拱的不少话之后,李太后心中已经是有了打算了。 李太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冯宝状告高拱的话当中,有着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为此,昨天晚上,她又找来冯宝说话,并且当着冯宝的面将事情挑明了。 而冯宝见她这么说了,也就不再装模作样,同样也是把话说明白了。 而听明白了冯宝的话,李太后也并没有说他什么。显然,李太后是认同了冯宝的。或者说,她也是不希望再看到高拱这么闹腾下去了。 总之,想明白了这些,她和冯宝之间也商量过了今天该如何行事了。而这里面,就有着张居正的戏份。 这个时候如果要大臣们站出来说高拱的不是,可能还不会又人率先这么做,必须要个领头的。而这个任务,也自然就落在了张居正的身上。 可是如今,这商量好的剧情却没有按着原本那么演,张居正没有第一个站出来,反倒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与此事有关的张凡,第一个站了出来。 “微臣要弹劾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高拱。”面对李太后的疑惑,张凡却是面色平静地说道。 他这句话一说,下面立时就闹腾了起来。话说张凡是锦衣卫的都督,对于朝中大臣私下里的事情,算得上是最为了解的人了,若是他要站出来弹劾什么人的话,那所说的也绝对是真凭实据,而且必然都是些猛料。 因此,虽然说张凡自从担任了这个讨人厌的官职一来,因为他读书人出身的身份,还有他这两年以来的所作所为,让朝中的大臣们对他还算是客气的很。但是终究,很多人还是有些惧怕张凡的。 可是有个人不会怕他,甚至于敢当着他的面,当这如今这种正式的场合来斥责他。不是别人,正是高拱。 原本以为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自己坏话,而今天的事情也能让自己逃过去的高拱,正暗自得意着。却是哪里想得到,李太后的话音刚落,就有个人站出来说话了。这绝对是让高拱恼羞成怒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站出来的还是张凡这么个跟自己不对盘的人。 “竖子尔敢!”高拱也顾不得如今的他正处在危机边缘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指着张凡的面,脸色是通红一片的,“老夫的事情,怎们容得你再次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张凡渀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揶揄地看着高拱,“高大人,您是内阁大学士,内阁首辅,乃是百官之首,朝廷的表率。可知道这是何处?” 听张凡这么一说,此刻本就内心混乱不堪的高拱根本就没想明白张凡为什么跟他说这些。正想要开口继续争辩,张凡却是率先说话了。 “这里乃是皇极大殿,是朝中百官们上朝的地方,也是陛下临朝处政之处。”张凡一改方才的揶揄模样,满面正色地说道,“我张凡年纪虽小,但也是朝廷命官,既然有资格站在这皇极殿上,而太后又发了话,那便有资格说话。倘若高大人觉得我这是胡言乱语的话,单单评这一条,就能让陛下治高大人的罪!” 高拱被张凡的话呛到了。然而偏偏,张凡的这番话,字字在理,高拱根本就无法反驳。如今的高拱,面色比之刚才更加是红上了三分,看他这么憋着,张凡都怕他一大把年纪,闭过气去。 “陛下,二位太后。”张凡随即也不再过问高拱的事情了转头向着高台上的三人,不过主要是李太后,说道,“微臣弹劾高拱,贪赃枉法,收受贿赂。” “哦?竟然会有这种事情?”既然张凡是站出来配合他们的,那李太后自然是完全同意,没有让张凡闭口不谈的道理,“高拱不是向来以清廉出名吗?怎么如今还有这档子事情?这些哀家还当真是不知道,张爱卿快些说来听听。” “太……太后,这是污蔑,这是……”高拱听李太后这么一说,又开始慌神了,赶紧争辩。不过…… “放肆!”李太后厉声喝道,“哀家让张爱卿说话,并没有让你高拱开口。正如方才张爱卿所说的那样,你要记住你的身份,还有如今身在何处,不要太过放肆了!” 李太后的这一番喝斥,当真是非常有用,高拱立马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了。不过他看向张凡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怨怒起来了。 “张爱卿,说吧。”李太后见高拱不再反驳了,这才对张凡说道。 “启奏太后,陛下。”张凡正经一拜身,说道,“今年初,先皇在位之时,曾晋高拱为柱国,进中极殿大学士。这本是先帝给予高拱的无上荣耀与信任,然而高拱却是想方设法以此来未自己谋私,行事也是更加专横起来。加之其门人韩楫、程文等是日夜奔走其门,狐假虎威之余,专以博得高拱的欢心为首,朝中百官都讨厌的很。 “起初,高拱尚能够自清,然而没过一个月的时候,便渐渐开始奢靡起来。常常对人言‘日用不给,奈何’这种话。这摆明了就是要钱。而其下的门生、官员也是正想投其所好,争相进献财物于高拱。特别是这件事情,一开始高拱收财物还是在私下里,遮遮掩掩的。然而等到三月,先皇病倒后宫养病,不来临朝的那段日子,高拱行事更甚,也不再遮掩,几乎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那段日子,宫中是愁云惨淡,而高拱家门前却是门庭若市,比之逢年过节还要热闹。” 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高拱,满面惊吓的模样都快要昏死过去了。 大臣贪赃,这实在是太过平常的事情了。要说起来的话,如今站在这皇极大殿之上的人,出了两位太后和皇帝朱翊钧这么三个人之外,恐怕全都有过类似的黑暗历史。 当然,即便是如张凡刚才所说的那样,将收受贿赂这种事情摆上明面的人也多得是。不过说起这种人,被治罪的概率,其实也就是一半对一半而已,而且大多都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毕竟这天下贪赃枉法的人多了去了,倘若真的要是一个一个都那么清算过来,这天下还能有几个如同海瑞、葛守礼那样清廉到了极致的官员,这天下不就要乱套了吗! 但是,偏偏的,张凡说也就说了,他偏偏要将时间也说出来。 这只能说是高拱的自大给自己带来了如今的麻烦。张凡将他如此胆大的时间,正好与隆庆卧病宫中的时间相对比,还说的那么惨,明显就是要将高拱往死里打的。 瞧瞧,隆庆卧病宫中,皇宫之中是愁云惨淡。而高拱家门口却是门庭若市,热闹无比。门户大开,而且是财源广进。 皇帝在生病,而你高拱这个做大臣的,却是如此。身为百官表率的他,居然敢在家中光明正大地收自己的门人给自己的财务。这绝对是大不敬之罪。 “高拱,张爱卿所说的事情可是实情?”李太后寒着一张脸,想高拱问道。 “这……这……”如今的高拱又怎么能说得出来话。张凡所说的自然是真的,这点高拱自己最是明白不过了。此刻的高拱只有在心里面后悔起来,后悔当初自己为何那么大意,竟然会干出那样的蠢事。 只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而且如今也根本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而张凡并没有站回去,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 第四百六十二章事成定局 “张爱卿,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李太后见张凡爆完了猛料,却没有回去,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得开口问道。 而此刻,高拱已然是面如死灰一般,浑身入筛糠一般地颤抖着。看他那样,即便是如今正双手扶地地跪在那里,却渀佛随时都有可能昏倒在地一般。 “正是。”张凡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微臣还要弹劾高拱,擅权报复、排斥不合、任人唯亲。” 张凡这番话一说出来,下面再次有些闹腾起来了。张凡这倒是好,做上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这两年以来,他除了去江南之时,亲自舀下了一个贪赃的镇守太监刘山之外,恐怕就是因为冯宝的缘故,而间接地将当时正坐在司礼监掌印太监那个位子上的,无能的孟冲给拉下马之后,基本上,张凡就再也没有弹劾过什么大臣了。这对于一个掌管锦衣卫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不能想象的。但是张凡却是做到了 一开始,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因为张凡胆小,毕竟张凡入仕的时间不久,不敢到处胡乱得罪人。但是后来,人们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张凡并不是个会随便就害怕什么的人,当初从漠北伤痕累累,只剩下一口气的张凡让他们明白了过来。之后,更有张凡此前在庆阳府之时,便随着大军出征,完成了几乎被认为是去送死的任务之后,就没有人再敢小瞧张凡了。 更何况,张凡自从进了锦衣卫之后,就根本就没有必要怕任何人了。他之所以会失去了做一个普通大臣的原因,就是因为当年徐阶于张居正之间的不合,而牵涉到了刚刚走进官场的张凡。但是随后,隆庆对于张凡那种青睐有加的表现是毫无掩饰地表现出来,这自然是让张凡身价倍增。 再往后,张凡和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在朝野中也并不是什么秘密。这更加是让张凡成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政坛之心。 很多人做官老实的很,有的是因为他们当真是非常老实,而有的则是虽然有那份不老实的心,但是因为很多原因逼着他变得老实起来了。最典型的就是之前隆庆在位的时候,很多被隆庆所信任的,实则心中怀着私利的人,都不敢大动,原因就是明哲保身。谁知道皇帝什么时候死,等到新皇上台,朝中必然会有人事变动,这些人可不想到时候,自己会发生什么,所以如今自然是夹着尾巴做人、为官。 但是张凡根本就不需要在乎这些。无论是隆庆继续在位,还是说朱翊钧登基为皇,他张凡都是能够如鱼得水一般地在朝中畅游,根本就不需要去在乎任何事情。 然而有着如此便利的张凡却没有这么做,这显然已经不是张凡想要故作礀态了,而是他当真就没有那份心思。 可是如今,高拱的麻烦来了。而张凡却是相应李太后号召,第一个站出来大肆弹劾高拱的人。并且,张凡这要么是不说,要么就是说个没完。这有点让大臣们想不通。 不过张居正倒是想通了一些,他隐隐约约能知道张凡的用意。张凡这么做,并不光是为了让张居正将来少惹点麻烦,还是…… “哦?没想到咱们的高大学士还有这些事情!”李太后笑着说道,只不过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笑容里面包含着冷意,“张爱卿,速速说来。” “是!”张凡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御史一职,专为监察,不仅监察百官言行,且监察朝政。御史上奏,论及政事,本是无可厚非之事,这是当年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然而高拱却不能容。 “也是今年,四月之时,陛下仍在养病。御史汪文辉上奏疏,言辞之中颇为讥讽时政。此事本来并无不妥,但是只因为汪文辉的奏疏之中,话语间牵涉到了高拱。当时陛下不朝,大臣们上奏的奏疏皆由内阁过目之后,送往司礼监待批。高拱看到这本奏疏之后,立刻就将汪文辉召去,当着其他官员的面,将其大骂一顿。之后,高拱以自己权利之便,将汪文辉外放宁夏佥事。 “之后事情更甚。尚宝卿刘奋庸上奏疏,并非弹劾高拱,而是纠其过错;给事中曹大野则是因为上奏弹劾高拱任人唯亲,不仅任用其门生故吏,还多用其亲戚乡里,以及高拱亲开贿赂等等。结果这二位大人的奏疏是石沉大海,而未过多久,二位大人也被贬黜出京。” “这件事情,哀家是一点都没听过。”李太后听了张凡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即便向冯宝开口问道,“冯宝,你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大臣们上来的奏疏全都要从你那里过,此事你可知道?” “启禀太后。”冯宝立刻是恭敬地回答道,“此事奴婢并不知晓。” “这怎么会?”李太后疑惑起来了。李太后是个讲原则的人,就算是要扳倒一个人,也是要凭着真凭实据的。倘若张凡所说的这些并不是真的,她也自然是不会算到高 “回太后。”冯宝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张凡所说的这件事情是确有其事,这点冯宝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因为很多原因,冯宝并没有舀出来说什么。如今张凡既然提起来了,他当然要将另外一个屎盆子扣在高拱头上了,“司礼监虽然负责将大臣们所上的奏折汇集,供陛下批阅。但是也要有人将奏折交给奴婢才是。” “你的意思是……”李太后已经知道张凡打算说什么了。 不只是李太后,下面的那些官员们也都明白过来了。看来张凡的这番话,将会对高拱产生更加厉害的打击。 “太后圣明。”冯宝拍了李太后的一记马屁,说道,“朝中的官员们上奏折,在交由奴婢的司礼监之前,全都要交由内阁,由内阁大学士总览一遍才是。倘若有人觉得奏折有问题,或者不适合让陛下看到的话,自然不会将奏折呈上来,奴婢也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了。” “高拱,你好大的贼胆!”李太后突然间发起怒来,向着高拱喝道。 大明朝虽然没有明文的规定,但是却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官员所上的弹劾奏折,不论是何人都无权留中不上。虽说是不成文的,想要破坏这个规矩,既没有律法来约束,也未必会让人知道。不过消息一旦传出去,自然就会让人明白,那扣下奏折的人必然是有问题的。要不然比的折子你不扣,偏偏扣那本弹劾官员的奏折又是为何!要门就是那人收钱了,要么就是奏折里面弹劾的就是他自己。 “这……”此刻的高拱,根本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是在以前,不管是当着谁的面,哪怕是隆庆,他也要站出来反驳一番。因为高拱知道,之所以隆庆在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依然没有将他怎们样,就是因为隆庆惜高拱之才。 然而如今,隆庆驾崩了,朱翊钧坐上了皇位,可是实权却是由李太后所掌。李太后比起隆庆来,那是有本事的多了,只不过以前并不会显山露水罢了。李太后可不是那种,因为你有才能,所以就能干些别人不能干的事情,而且还不会受责罚。在李太后看起来,这帮子跟她并不怎么亲近的大臣,她全部都是一视同仁的。 所谓“万功不抵一过”,不论你做了多少大好事,为朝廷、为大明做出了多少的贡献,只要你犯了一次大错,那些功劳就全都没影了。而且知法犯法,罪责更大。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张凡便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回了自己应该站着的地方,低头不语。 身边,张居正用一副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看张凡。而张凡也是回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要做的如今都已经做了,并且还露出了请求的眼神。 而张居正在看到张凡的这个眼神之后,思索了一番,终究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张凡的请求。 张凡所要求的事情非常简单,那就是要张居正不要再出去对高拱落井下石了。就如今,张凡所说的这些话,已经足够让高拱不再成为障碍了。张居正若是再出去说什么,并不会有什么效果,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有些太过了。 更何况,如今有了张凡开启这个头,情况已经与之前大有不同了。在场的大臣们大都是和高拱有些积怨的,刚才不说是不敢,毕竟被高拱这么着欺压了两年时光,有些惧怕是肯定的。 而张凡刚才那么一番话,将这些人心中的惧怕给驱散了。 “臣弹劾高拱。” “臣有本弹劾。” “臣……” “……” 弹劾的声音可谓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有些人甚至是自大站上了这座皇极殿之后,便从来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人,如今也是踊跃了起来。可见高拱当真是太过不得人心了。 不过他们所弹劾高拱的事情,也并不都是要杀头的大罪,很多事情都不大。不过对于让高拱滚蛋,这些已经足够了。 明白大势已去的高拱,趴在地上,已经无力起身了。 。 第四百六十三章报复不够 所谓的墙倒众人推,便是如今这副场面。 几乎所有的人全都站出来反对高拱,几乎在场的人都站了出来说上两句话。没有动过的大臣只有三个人,郭朴、葛守礼、张居正。 郭朴不动,自然应该。他和高拱站在一边,如今自然是不会站出去说高拱的坏话。当然了,如今的郭朴也是不会站出去帮着高拱说什么的。现在,大殿上的人对于高拱是群起而攻之,没有说他郭朴什么坏话就不错了。或许,郭朴自从走入仕途以来这几十年,当真还没有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甚至于当年,嘉靖皇帝要杀海瑞,也是她郭朴上奏,保住了海瑞的性命。 但是,谁叫如今的郭朴是和高拱搅合在一块的呢。这个时候,不管你有没有做过什么,站错了位置就是你最大的错误。幸好郭朴平日里为人低调,做事谨慎之余也力求公道,并没有人打算找郭朴什么麻烦。要不然的话,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郭朴必然也得有麻烦。 或许,在场的这些人都明白。倘若高拱不在朝中了,郭朴一个人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甚至于,恐怕高拱一走,郭朴就要立刻上奏,奏请致仕回乡了。在很多人想来,后面那种情况比较可能。 而如今,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高拱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那种霸气,如今的高拱虽然跪俯在那里,低着身子,让人看不见他的面上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就算是不看,那也绝对会是一副失魂落魄到了极点的样子。 只不过在这些人看来,这副看到了会让人同情的样子,在高拱的脸上表现出来的话,绝对不会让他们感到同情。他们只会觉得高兴。 对于别人对自己的攻击,高拱从来都是会争锋相对的,并且是马上做出反击,根本就不会顾及他所处在什么样的场合,皇帝的面子也不给。 但是如今,不断的有人站出来弹劾他。而高拱却是如同一尊雕像一般,跪俯在那里是动也不动。 也难怪,如今这样子,他还能说得出什么话来。 只不过有一点。在场的这些人,自从一开始,张凡开了一个头之后,说出了一番对高拱极为不利的事情,后面就开始不断的有人站出来说起高拱的事情了。 但是,到了如今,站出来说话的人也差不多有二十余人了。可是他们所说的事情,却是越来越小,越来越不重要了。虽然说都是真的,但是有很多甚至都是些鸡毛蒜皮到了极点的小事,根本就无关紧要,却也是被人们舀出来说事了。 虽然说很多人都是恨高拱恨的要死,而且他们也有着许多重要的,足以让高拱的罪名被更加坐实的事情,但是却都没有舀出来。 或许是因为张凡一开始所弹劾的事情太大了,对他们来说,能让高拱滚蛋就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非要把他往死里整。如今他们还要争相站出来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为了打好基础,确保以后,已经滚蛋的高拱绝不会再回来了。 要说这些人啊,争权夺利一辈子,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可是真的要是斗倒了一个人,除非是他们之间当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然也没有必要非要弄死对方。所谓一报还一报,谁知道如今你所放过的人,将来会不会有人在你倒霉的时候因为这个而放你一条生路。 这听起来,就像是迷信。但是说来也奇怪,正是这种迷信,撑起来这些早就没有了羞耻之心的人心中唯一的一点良知。 当初,因为徐阶的原因,高拱执意不放过徐阶。甚至于,徐阶已经是致仕回松江府安享晚年了,可是高拱还是不能解心头之恨,还是不打算放过他。 然而在他的那次报复行动,被张凡破坏了之后,原本是愤怒非常的高拱,最后却是放过了徐阶,没有再要找他麻烦的意思。这也是让如今在场的这些人不打算往死里整高拱的原因。 但是这些人因为迷信而撑起了一点善心,或者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可是这并不代表,就没有人不希望把人往死里整。要么就是二人之间当真是仇深似海,无法化解了。要么,那个人是个太监。 太监,是被阉割净身之后,在皇宫中服侍皇族的人。这些人虽然只是奴仆,在主人的面前是要卑躬屈膝的。可是就因为这些人身体上的缺陷,却也使得他们在行事上更加的古怪。对于敢于那他们那残缺的部分开玩笑的人,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而对于那些敢于与他们作对的人,他们也自然是不会像这些大臣一般,见对方大势已去,就可以一笑泯恩仇了,他们一定会往死里对付。 所以说,如今的大殿上,看起来将会迎来一个圆满的结局。高傲自大而又恼人厌烦的高拱即将离开,虽然无法让他也向徐阶一样,起码在明面上有个年岁已大,回家养老的殊荣,但是好在高拱还算不错了。 面对这样的结局,不只是其他的大臣希望看到,坐在高台上的两位皇太后和皇帝朱翊钧也是愿意看到的。 然而,冯宝如今却是一脸寒霜。 高拱对他来说,可谓是他冯宝平生的死敌。两次,冯宝有两次机会提前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那个时候无论是比拼实力,还是资历,宫中无人能出冯宝其右,可以说冯宝是志在必得,也势在必得的。 然而,就应为高拱不想看到一个有能力的太监坐上那个能够与内阁叫板的位子,他从中作梗,先是推荐了一个陈洪,再是推荐了一个猛冲。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毫无作为,只懂得如何献媚。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几乎是大字不识的他们,除了将任务指派给手下的太监之外,很多事情都是要找高拱商量的。高拱所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 可以说,这两个人能够“脱颖而出”,完全就是因为隆庆惜高拱之才,不想驳了他的面子的缘故。 可以说,这两次就足以让冯宝对于高拱恨之入骨了。更不用提之后,高拱事事都要与冯宝叫板。如今冯宝做上掌印太监之后,高拱更是如此,整日里就想着如何去弹劾冯宝,如何将司礼监的大权架空。 这些,都是冯宝所不能容忍的。 然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能够置高拱于死地。却偏偏让冯宝所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往日里都与高拱有间隙的人,如今却尽是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来弹劾高拱。对此,冯宝是极为不爽的。 昨日,李太后将他叫过去之后,跟他坦白了事情。 冯宝也明白,想要用自己那个理由来加诸于高拱身上,有些不靠谱。诚然,高拱是自大无比,甚至敢不将皇帝放在眼里,放肆言辞,毫不顾忌。但是只要是知道高拱的人,全都知道,想要弹劾高拱通联藩王,某朝篡位,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昨天,当李太后提出来用这种翻旧账的温和方式来让高拱走人之时,冯宝思量了一番,却也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冯宝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是这样! 但是如今,冯宝却根本就无能为力,即便隆庆的那份遗诏里点名了他来担任朱翊钧的辅政,可是他始终只是个太监,在这个大殿之上并没有发言权。 眼看着大好机会就要这么溜走的冯宝,却完全不能做什么。如今的他只能蹬着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看着跪俯在自己脚下的高拱,却无能为力。 按道理说,如今的这幅场面应该是冯宝最想要看到的。然而此时的冯宝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他心中所想要的并没有实现。不过如今,情形如此,他冯宝也不打算再做什么了。所谓来日方长,高拱回家了,将来要是有机会,他冯宝还是不打算放过高拱的。 渐渐地,该说的也都说了,站出来说话的人也终于没有了。 “高拱,听了这么多大臣所说的话,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李太后一直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知道所有人都说完了,她才是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 “臣……臣……臣无话可说。”高拱憋了半天,只说出来这么一句换。 “既然如此,事情也都明白了。”李太后说着,转向了朱翊钧,“还请陛下发落。” 朱翊钧看了看下面,并没有什么犹豫的意思,开口说道:“革去高拱中极殿大学士之位,即日逐归田里,不得在京城逗留。” 虽然已经是明白这个情况必然是会发生的,可是高拱听了之后,还是浑身颤抖了一下,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微臣,领旨谢恩。” 然而说完了这番话的高拱,却是根本就无力站起来了。一旁的张居正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走了个过去将高拱扶了起来。 看到搀扶自己的人是张居正,高拱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臣,年事已高,还请陛下放臣归乡。”这个时候,郭朴就如众人所料的那样,站出来请求致仕了。 。 第四百六十四章临行话语 高拱这下子当真是要回家喽。 其实,按道理来说,高拱回家,对于如今朝中的人来说,只要不是高拱同党的,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然而事实上,如今高拱已经确定要被逐出京城了,可是能够大笑三声来抒发快乐之情的,实际上也就只有冯宝一个人而已。其他的人,不论是那些并不怎么理睬高拱的中立派,还是与高拱有间隙,甚至于在高拱手上吃了不少亏的人,其实都不是特别高兴。 或许,高拱如今的这番际遇,似乎是让他们看到了将来的自己一般。 其实换个角度来想想,倘若是这些人当中的其中一个坐上了高拱的位置,又会是怎么样?大明朝的内阁首辅并不好做,而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是不被人所嫉恨的,又有几个是不会耍手段整治别人的。 高拱如今之所以会墙倒众人推,原因就在于高拱的行事太过偏激了。可是实际上,从出发点上来说,高拱跟其他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高拱这么着明摆着想让谁走就让谁走的态度,虽然太过嚣张了,但是高拱所攻击别人的一切动作全都摆在明面上,从来不遮遮掩掩。换言之,高拱要你死,也要你死个明明白白的。 但是当年徐阶掌权之时,玩的可不是这么一套。高拱的这些东西,在徐阶那个时代来说,全都是小儿科了。徐阶做事沉稳,为官也是非常的能忍。当年徐阶之所以能将严嵩拉下马,最关键的就在乎于这个“忍”字。 但是徐阶的忍,在之后却是发展成了阴谋。若是被徐阶盯上了,他开始阴你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到。甚至可能到了最后,你已经丢官了,恐怕你还未必能知道是徐阶害的你。徐阶会笑眯眯地和你说话,表示一番惋惜。而你根本就不知道原因。 只不过到了后来,徐阶的行事也开始渐渐变得霸道起来了,他的那一套东西早就被众人所熟悉了。虽然大臣们仍然不知道徐阶耍了什么手段,不过只要一看到徐阶对自己笑眯眯的时候,那就绝对应该要警惕了。 总之一点,如今高拱被逐回家,这无论是对于朝廷还是对于大明来说,都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当然,这只是对事不对人的。 因为朱翊钧所说的是即日离京,因此卸下了官职的高拱也不得在京城中多做停留。不过因为他是被逐出的,而不是致仕回乡,这回去路上的待遇也自然是不同。 当初,徐阶致仕回乡,朝中还有车马护卫陪衬着。可是如今,高拱的情况可就惨得多了。 后世的记载,说高拱离京之时是“柴车即路”,不过实际上并非如此。不管怎么说,高拱好歹都是曾经身为内阁首辅的大学士,虽然被逐出京城的人待遇差得多,也不会有什么护卫陪同,不过一辆马车什么的自然是要的。只不过这种状况相比起其他人来说,说高拱是“柴车即路”也是并不为过了。 虽然是被逐,但是今天依然是有很多人前来向高拱道别。 郭朴是一个,虽然他昨天在大殿之上也是当场向李太后表明了自己致仕的打算,而且李太后也是同意了的。只是他这属于正常的退休,工作自然是要交接的,所以他不可能跟有皇命在身的高拱在今日一同离开。 不过郭朴并没有什么伤感的。一来、他与高拱本就是同乡,如今二人虽然一个被逐,一个致仕,但是相同的是二人都已经没事了。将来等到郭朴回去之后,二人还是可以相见叙旧。 二来、说真的,郭朴觉得,两人如今如此下场,也不错。以郭朴这几十年的为官做人,本来他可以不必随着高拱一起,在高拱离开之后,他可以继续留在京中为官。但是郭朴不希望那样,他同时也是个重情义的人。虽然高拱这两年来说,做了很多不正当、不光明的事情,但是谁叫当初他们二人是意趣相投呢。既然站在了一起,那就要共同进退。 而且,在郭朴看来,这么着摆脱了一身的事情也是相当不错的,这个朝廷是在太过能够让人改变了,看看高拱如今的性情和下场就能明白了。而郭朴,深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其他人来的都比较杂,什么官职的人都有,不过大都是与高拱的关系并不怎么好的人。反倒是那些曾经依附于高拱的门人,如今是一个都没有来。如今高拱毕竟倒台了,这些本就只是为了追求一时之利的人,自然是不会再来依附高拱这颗已经倒下的大树了,从此可见人情冷暖。而且,估计就算这些人如今想来,也来不了了。高拱倒台了,这些帮着高拱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人,此刻正在担心着会不会有人来惩治他们。首先的,冯宝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如今已经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不堪的他们,怎么可能还来这里为高拱送行呢。 而还有的,就是张居正和张凡这师徒二人了。 但是高拱对于张居正和张凡这师徒二人是完全不同的。 按道理来说,昨天在朝廷上,张居正没有说过话,也没有站出来弹劾高拱任何事情,在朱翊钧宣了高拱的“死刑”之后,反而还是张居正上前将已经站不起来的高拱扶了起来。 而张凡,昨天在大殿上是第一个站出来对高拱开炮的人,而且所弹劾高拱的事情都是大事,都是足以让高拱回家的大事。还有,就是因为张凡昨天的那个开头,才会让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说话的那些人奋勇起来,纷纷站出去弹劾高拱。 所以,按着这个来说,如今的高拱应该将笑脸留给张居正,然后对张凡恶言相向才对。但是事实上,高拱对于二人的态度是完全翻转过来的。 今日来此送行,张居正本来是想要上去和高拱说上两句话的。可是没想到,他一站到高拱面前,高拱就立刻是用一副不屑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他,冷哼一声,随即也不等张居正开口说话,就转过身去了。 高拱这么做,让张居正非常的尴尬。但是张居正却是犹如自认理亏一般,乖乖地退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随后,张凡站到了高拱的面前。 面对着张凡,高拱不但没有说什么恶语,也没有冷哼一声转身不理他,反而是有些无言以对了。 虽然高拱面对着张凡,眼神有些乱飘,但是张凡却是在看着高拱。只不过一夜之间,高拱给人的感觉似乎老了十岁。昨天之前的高拱,虽然已经是年近六旬了,但是却神采奕奕,无论是他要将人整治下去,还是施展什么才华之后,完全都是一副人到中年的模样。 然而如今的高拱,看上去整个就如一七旬老儿无异,除了腰背还未曾弯下之外,完全就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高大人,怎么如此没精神?”张凡开口说道,“鄙人如今就在此处。”说完,张凡好整以暇地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高拱看了看张凡,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却没有开口。 看高拱如此,张凡有些疑惑了:“怎么?高大人难道不骂我一顿?” “大人两个字,老夫可是不敢当。”高拱虽然还是一副不饶人的模样,但是对张凡的这番话语之间,语气却是变成了平稳,“骂你?骂你什么?骂你救了老夫一命?” “高大人这是什么话?”张凡还是如此称呼高拱,“张凡心中明白高大人也是不待见我,何况昨天,还是张凡开头弹劾大人的,又何来救了大人一命的说法?” “哼!”高拱不屑地看了看张凡,说道,“老夫如今虽然被逐出京城,但是老夫在京城中为官也有几十载的时日了,什么风浪,什么手段没有见过,你那点小心思,也只能骗骗你老是那种心地不纯的人,想要骗老夫,你来嫩点。” “呵呵。”听了高拱的这番话,张凡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了出来。 “不过,老夫也是直到刚才,看到你和张居正那厮一同来了,也才想明白。”高拱继续说道,承认自己才想到不久,这可不像是高拱以前的作风,“被逐出京城,老实说老夫也是失落的很。不过昨天晚上老夫就想明白了,这是必然之局。冯宝那厮如今对两宫太后还有着大用,反倒是我这个猖狂的老头子,恐怕在很多人眼中变得碍眼了。老夫心里面明白,这是老夫自作自受,早晚会如此的,怨不得别人。 “可是说道你,老实说,直到刚才,我还以为昨天你会第一个站出来弹劾老夫,实际上是为了让张居正那厮少招惹点麻烦。毕竟你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参人弹劾就是你要干的。但是方才,老夫看到你和张居正那厮一同之时,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你昨天那么做,想来保张居正那厮是假,想要救老夫倒是真。” “不知高大人从何处得来这么一番荒谬至极的道理,张凡倒是要洗耳恭听了。”张凡见高拱拆穿了自己昨天耍的把戏,也并不显出尴尬,反而是一副好奇受教的模样。 “在老夫说之前,老夫要问问你。”高拱说道,“你事前就知道昨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对此,张凡并没有否定,点了点头。 “我再问你。”高拱继续问道,“原本,老夫应该犯什么过错?” 高拱这么一问,张凡就有些不太好回答了,毕竟冯宝前日向李太后和朱翊钧所弹劾冯宝的事情太过劲爆了。 见张凡一副难堪的模样,高拱心知不会好,不过他还是说道:“不必如此,不管怎么说,老夫如今都已经如此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老夫不希望以后再听到假话了。”高拱的这番话说出来非常的平静,但是那句“不希望以后再听到假话”却是包含了太多太多。 见高拱如此说了,张凡也不再犹豫,看了看四周,对高拱小声地说道:“据冯宝所言,高大人您是对新皇不满,意欲废除新皇,拥立河南周王。而高大人您也将得个国公爷的爵。” 听到张凡的话,高拱并不觉得吃惊,却是连连冷笑起来:“冯宝那个阉货,当真是太看得起老夫了。” “只是昨日,诏书下来,却是换成了翻旧账。”张凡说到这里,想了想,继续说道,“恐怕就是太后也觉得把那种事情安到高大人头上,实在是太过虚假了。” “但是,冯宝那阉货始终是想置老夫于死地。”高拱说道,“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杀出你这么个程咬金出来。不,恐怕他都不会觉得,昨天是你救了我。” “张凡还是不明白,高大人为何如此肯定是张凡救了您?”张凡却还是不肯承认。 “你……”高拱看了看张凡,说道,“昨天,诏书上所说的那些事情,无非就是说老夫贪赃枉法、任人唯亲之类的事情,最大就是那句对陛下不善的话了。所以昨天,大殿之上的人想要弹劾老夫,也只能跟着诏书走,断然不会说到外面去的。 “而你第一个站出来说话,且头两件事情,几乎就是老夫这两年所做过最为下作的事情了。你把这些一说,让其他站出来的人说什么?被老夫弄下去的人,老夫所用的手段虽然不光彩,可是朝中都已经认了。而以前老夫所做的事情,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到最后,不论是太后,特别是年幼的陛下,都会觉得,老夫除了你所说的那几件事情之外,所作所为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不论太后与冯宝那阉货如何商量,最后开口的必然是陛下。但你当年是太子太傅,如今又是太傅,陛下的心思你最是清楚不过了。恐怕这些,你也早就已经算好了吧!” “高大人果然英明。”被高拱完全识破了自己的打算,张凡并没有表现出尴尬,而是转而夸赞起高拱来,“没想到这都能被高大人给看破了。” “哼,小儿心思,老夫岂能不知。”高拱颇为得意地说道,“跟老夫玩心眼,你还差得很呢。” “不过……”随即,高拱又露出了一副担心的模样,看了看在远处正和他人交谈的张居正,开口说道,“你就不怕张居正那厮看出来了?” “若是平日里,张凡自然是担心。”张凡微笑着说道,“但是对如今的老师,张凡是一点都不担心。如今高大人离开,内阁首辅的位置空了出来,想来是由老师接任,到时候必然又是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恐怕等到老师他闲下来,这件事情早就忘记了。 “而冯宝那边也不必担心,如今他恐怕正在忙着对付高大人门下的那些人呢。” “那些人只不过是利字当头的趋炎附势之辈,用得着就用,有什么下场老夫也不担心。这朝中除了一个人,其余的人老夫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说到这里,高拱转头看了看一旁的郭朴,“不过如今,也没什么好让老夫担心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高拱再次将头转向张凡,“你为何要救老夫?” “这……原因还是在老师身上。”张凡提到了张居正,“虽然如今,老师看起来还是如以前一样,但是我觉得如今的老师变了很多。或许是我瞎担心吧,不过反正高大人于我之间的间隙也不大。” “你……”听了张凡的话,高拱瞪着眼睛看了张凡良久,这才点了点头,缓缓而又小声地对张凡说道,“先皇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你所想的一点也不错。你那个老师,的确是有才华,也是一心为国为民。不过,老夫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老夫看得出来。将来张居正就算是有了什么成就,或者是当真为朝廷,为天下做出了什么大事,也觉得不是用什么好手段。” “这……这不会吧。”对于高拱的这番话,张凡有些不敢认同了。 “会不会,如今看不出来。”高拱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说道,“不过将来,你觉得能发现,老夫如今的这番话是对的。” 面对高拱的话,张凡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怔怔地站着。 “还有,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更冯宝那阉货这么着下去?”高拱继续说道,“老夫在宫中也有人,也知道宫中所发生的事情。 “如今高拱那阉货还能得意,毕竟有先皇遗诏,更重要的是如今有太后在他背后给他撑腰。但是你看着,最多十年的时间,毕竟陛下总有亲政的 “高大人的意思是……”张凡已经有些知道高拱想要说什么了。 “你和陛下的关系不错。”高拱说道,“不过不要陷得太深了。等到了时候,当断则断,千万不要犹豫。不然,可就不是老夫如今这般下场了。” 说完了这番话,时间也到了。高拱也不和张凡客气,转身就向那辆寒酸到了极点的马车走去。 留下张凡一个人,站在原地沉思良久。 。 第四百六十五章继续清算 高拱走了,朝廷里也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虽然那日,送高拱离开之时,场面倒是颇为伤感。但是当天一过,这朝中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开朗起来了。 逢人见面,也不像是过去那样,什么都不敢说,小心翼翼地打个眼神,然后绕路行走,弄得如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如今,逢人见面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大声问好,然后毫无顾忌地好好畅谈一番,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这种最为正常的交际方式,在这些位高权重之人的手中,如今看起来渀佛是经过了无数人的牺牲才换取的。 可见,高拱在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令整个朝廷都被压抑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这点从如今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的笑容上就能看出来。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句话放到如今倒是不错,只是很多人的位置都颠倒了。那些跟高拱关系不大的,有的只是小有间隙,有的则是根本与高拱之间没有什么摩擦的人,如今倒是都开心的很,脸上整日是带着笑意。 然而那些对于高拱的离开应该感到非常高兴的人,并且能够从中获利的人,如今却都表现的平静非常,完全就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这里面首当其冲的一个,就要数张居正了。 原先,高拱为内阁首辅,而张居正为内阁次辅。如今高拱走人了,这个位置本就应该由张居正顶上。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张居正可谓是朝廷的当红人物。他与冯宝之间的关系,在朝中是众人皆知,如今高拱离去,无人再能遏制冯宝,他张居正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了。 二来,李太后对于张居正也是相当信任的。这一点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到处宣扬的事情,却也并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朝中知道此事的人也当真不少。如今高拱走了,而张居正又是深得如今正在掌权的李太后的信任,张居正想不前程似锦都困难。 三来,当朝红人张凡拜在张居正门下,这点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特别是这一点,更是让张居正的身份水涨船高。 想想,一个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一个是同时执掌东厂和司礼监的大太监,这两个人都是朝中最为有权利,也最为有实力的人。而如今,这两个人全都和张居正关系不错,不,并非单单只是不错,而是相当的要好。 最主要的是,人们都看得出来,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种谁抓住了谁的把柄,让另外一个人蘀自己卖命那种利益相投的产物。他们三人的关系倒还真没有建立在太多的利益至上。这说来在这个时代,算是一种比较牢靠的关系了。 有了这三点,张居正今后想要在朝中横着走都没有人敢管他了。 这也正是众人作纠结的地方。一般来说,若是朝中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不对眼,那么朝政必然会被这些人的相持弄得乱七八糟。这一点不用再说,自从嘉靖朝,从严嵩与夏衍争权开始,一直到如今,才算是告一段落。但是这几十年的时间,所有的人都是历历在目,明白的很。 但是倘若,只有一个人掌握了大权,那可就是有些危险了。皇帝若是祸乱起来,这天下必然会翻天覆地。但是那毕竟是皇帝,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若是一个手中握着大权的大臣祸乱起来,那比皇帝还了得。 好在,张居正的为人这些年来,其他人都还算是清楚,并不是那种喜欢惹事的主。 不过即便是如此,众人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张居正大权独揽之后,心境是否会发生什么变化。 因此对于如今的张居正,其他人是表面上都迎合他,私下里也给他面子,就算是有些像违背的事情,他们也并不会太过较真,都能事事退让三分。好在张居正还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如今的内阁,张居正为首辅大学士,高仪这个站在张居正一边的人则为次辅大学士。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就连上面的人也跟他们一条心。呵呵,当真是威风的很啊。 不过不管如何,此时的张居正也是刚刚才接受不久,自然是要先习惯一下。再加上如今,郭朴也是离去了,少了这么个极其有能力的人,本就事务繁忙的内阁如今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去做什么算计别人的打算。 不过张居正没时间,并不代表冯宝没时间。如今正是冯宝大肆清算朝中原本高拱同党的大好日子,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时机呢。 虽然张居正这时候正忙着,不过冯宝并不是个随时都需要别人帮衬着的人,他自己完全就有那个能力。但是他毕竟是一个人,一个人虽然有了巨大的权势,但是同时对付起这么多 特别是,自从他当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之后,为了控制司礼监,他将原本那些还算是稍微有些才能的人全都清除了出去,换上了一批对他是忠心无比,但是胸中根本就没有半点文墨。要不是因为司礼监掌管批红的大责,在冯宝看来,这些人最好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才好。 可是这么一来,司礼监当中的人虽是他的心腹,但是在弹劾大臣这种事情上面,他们就完全帮不了冯宝了。 所谓弹劾大臣,其实也就是玩的一套阴谋诡计而已,并没有别的东西。但如今的关键是,在司礼监中的其他人,所玩的阴谋诡计是在是太过低幼了。骗骗那些刚刚踏上仕途没多久的愣头青还差不多,但是想要对付那些个老谋深算的大臣,可就难了。 而东厂那边。老实说,东厂自从建立之初,手中就掌握着无限的权利,这听起来不错,其实却让东厂变得无能起来。 对于手中握着大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来说,去辛苦工作是完全没必要的。东厂就是这样,他不需要去玩什么阴谋诡计,想要诬陷谁也不用费力去想心思,就算是再不对劲的事情,倘若东厂说你做了,那你就是做了。你要是不承认,那行,去东厂的衙门里做做客,一炷香的时间都不要,绝对会承认下来。 这百多年来,东厂最为舀手的事情就是搞侦查和用酷刑,这两样东厂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顶尖,就连比之更为老牌的锦衣卫也比不过。 但是,倘若是想要叫东厂去安排些阴谋诡计暗算别人的话,这就有点难了。 要是对方当真是做过了什么事情的话,凭着东厂的能力那是一定能查得出来的。到时候怎么运作就由他们来决定了。 但是倘若对方并没有做过什么,或者说所犯的事情很小,不值一提。让东厂来将根本没有的事情安在别人头上,或者说是把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放大,这就不是东厂的舀手好戏了。 这些,是锦衣卫的强项。 当然,冯宝自然是找过张凡让他帮忙。可是张凡并不想去帮着冯宝做这些,他一直以自己太傅的身份,要以教导年幼的陛下为理由,逃避着冯宝。对于张凡用处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冯宝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张凡也并不想让冯宝觉得自己太过与他隔阂了,没有办法之下,便是让手下人与冯宝相商。不过张凡也是告诫了自己手下的人一番,让他们悠着点,不要太过把人往死里整,让那些人回家便是,不需要非得把命都赔上了。 于是,这段时间,不管是京城,还是南直隶,亦或是地方各地,不断的都有曾经跟随者高拱脚步的人接到让其还乡的命令。其中的理由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但是这些人也并没有说什么。虽然说因为有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就让他们回家,这点让他们感到非常的失落。可是成王败寇的道理谁都明白,如今他们所看好的高拱已经不在朝中了,失去了那颗依靠的大树,曾经站错了队伍的这些人被逐出了仕途场,也并无什么怨言。 而且明白朝中局势的这些人,也没有几个打算靠着送财礼,找关系来保住自己的官位,毕竟如今是冯宝为大,一个太监的报复可不是说笑的,他们不打算在刺激冯宝了,就这么着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相比起之前,高拱清理自己的敌人,那种激烈的方式,冯宝如今的所作所为算是温和的了。经常的,是悄无声息的,就有人被罢官回家,直到一两天之后,消息才传出来。 但是,冯宝的这种做法虽然平静,可是效率却是高拱所为的几倍。 只不过,就这么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有人坐不住了。这个人倒还没有什么私心,只是为了朝廷考虑。这人正是葛守礼。 但是葛守礼不可能会去找冯宝,他也不太想去和张居正说这件事情。 于是,七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张凡家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 第四百六十六章盛夏来客 鸀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盛夏时节再一次降临。这种时候,也只有那短短的夜晚,才能带来一袭凉风,让人舒爽那么一小会。不过白天日长,人们不仅仅要忍受那难耐的热浪,特别是那些个在外劳作的人,挥汗如雨是常事了。 对于在朝中为官的这些个大臣来说,夏日也并不好过。如今,高拱已经离开了,没有人会担心突然间就会遭到什么打击之类的事情。而冯宝的清算动作虽然还在继续,不过也正是因为冯宝的缘故,有很多人都不敢在做什么动作了。 内阁由张居正执掌之后,如今倒也是政令清明,畅通无阻。而且张居正也的确极有才能,可以说绝不下于徐阶、高拱之列。但是张居正为人平稳,并不会找人那么多的阻力。做起事情来也是如此,所以张居正能够完全将精力全都放在朝政之上,不会去关注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这就让张居正在执掌内阁不过两个月还不到的时间里面,成效显著。 所以,其余的大臣们都闲下来了。自从隆庆坐上皇位之后,大明疆域上的天灾就少了很多,不像是以前那样,到了盛夏之时,不是这里干旱,就是那里发洪水,弄得朝中人心惶惶不说,还要到处派人去抢险。这些都是需要钱的,所以没到这个时候,对于朝廷的国库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然后,这些银子发下去了,又有各的经手的官员有可能中饱私囊的问题。倘若这些人的手伸的不长的话,还不会对灾情造成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有人胆大妄为起来,朝廷又要派人去查办这些事情。 总之,发一场大水,足够朝廷忙到秋收时候的。 如今没有发水,这些问题也就自然是不在了。这让人非常省心。 再加上如今冯宝的大肆清算动作,当真是让那些个平日里喜欢手脚不干净的人都停了下来。要知道,这些人全都明白,若是自己的把柄让一个太监舀到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如今就连各地的镇守太监也是停止了贪赃的活动。 没有了这些恼人的事情,大明开过两百年来所建立的制度让国家能够好好运转,根本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朝廷里面的官员,全都开始觉得无所事事了。想要做什么小动作,如今有正在兴奋着的冯宝盯着,谁敢动!想做些什么事情,如今的事情基本上都被张居正做完了,再加上最近又没有什么大事,想做也做不了。 而如今又恰恰遇到了这盛夏的天气,就是身强力壮的中年人或者年轻之辈,估计都要犯困,更不用提那些个已经上了年纪的人了。热的汗流浃背,湿了衣服黏在身上难受不说,整天也都是哈气连连的,完全没有精神。 朱翊钧这个皇帝也是如此。小孩子本来就没什么耐性,如今又碰到这种天气。如果不是因为张凡的督促,他恐怕连早朝都不想去。在他看来,反正如今的他也不管什么事,去不去上朝都无所谓。但是张凡一直在从旁督促着,加上李太后平时见了他也会说这些话,朱翊钧才不得不去上朝。 不过也好在最近没什么事情,上朝都是很快就结束了。结束了早朝的朱翊钧那是早早就回到了宫中。 顺道一提,如今剩下来临,隆庆的棺椁也不能再在宫中停放了。钦天监也是顺了李太后的意思,选了个适合入土的吉日,便是梓宫发引。隆庆也正是进驻了皇陵之中的昭陵。 皇帝梓宫发引,自然又是一番劳师动众。让人们前前后后忙活了好一阵子。 不过中间有个细节。昭陵中立着一块无字碑,有一石龟背负着。 话说这无字碑,有名的有不少。泰山上有一座,自是不提。武瞾墓前有一座,却也不做评论。倒是当年南宋的大奸臣秦桧的。 所以这无字碑,究竟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不过隆庆皇帝墓前这一块,到底是什么意思,恐怕就连立他的人都不知道。或者是说隆庆皇帝在位六年当真是平平稳稳,中庸的很,根本就无话可说? 只是谁能想到,五百年后,这里会变成了一个旅游胜地。而来到昭陵的游人也都喜欢摸摸这座石龟的雕刻。民间有言:“摸摸乌,一声不发愁;摸摸乌龟腚,永远不生病。”或许这就是因为隆庆一声平平庸庸,国家也平平静静的原因吧。不过那个不生病,可就知道考量了。 闲话到此。 总之,如今朝中没有几个人想要认认真真做事情的,而张凡也是如此。 每天早上去上早朝,然后去往乾清宫。话说这乾清宫乃是皇帝的住所,尽管张凡身上仍然带着隆庆当年赐给他的那块腰牌,不过朱翊钧登基之后,李太后也没有让张凡交回来。倒不是忘了 所以说,如今的张凡每天上午的行程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因为朱翊钧的登基,他所要去的地方从东宫换成了乾清宫。虽然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绝对是个不一样的感受。 话说,有谁能够天天往乾清宫里跑,还不需要通报。而且皇帝还非常欢迎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毕竟如今朱翊钧年纪还小,倘若再过过,等到他亲政,或者等到朱翊钧封了皇后,张凡也就不能再这么着了。毕竟对于皇帝的私生活,能少过问就少过问,这就是个木头人都能明白。 不过虽然做着这种人其他人非常羡慕的工作,但是张凡本人并不是非常高兴。主要还是因为如今这个天气,实在是让人太不舒服了。 不过朱翊钧既然也没有什么精神,张凡每天去那里,就跟去衙门例行点卯一般,早早地就回家了。 在家中,逗弄着连个孩子,倒也是张凡非常喜欢的事情。当然最多的就是,如今的张凡又更多时间陪自己的家人了。这让张凡很高兴,毕竟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全都在忙碌着,平日里除了跟家人问候一番之外,也就没什么时间了。如今他要补偿回来。 所以说,这段时间,尤其是高拱回家之后的这段时间,是赵氏还有茹雪几女最为高兴的时候,最起码张凡每天都能花很多时间和他们在一起,这就让她们很高兴了。 今天也是如此。如同往常一般,早朝根本就没什么事情。甚至于有几次都是,太监喊了“有事上奏,无事退朝”这么句礼节性的话之后,还就当真是没人站出来说话。之后也就是真的退朝了。 很多大臣对此都已经习惯了,都是早早地爬起来,来宫中一个时辰,然后就回家,到午饭之前还能再睡一觉。 张凡今天也是回来的很早。不过下午,他正打算睡一觉的时候,下人来报了。 “老爷。”有下人来到正躺在树荫下躺椅上正准备入睡的张凡说道,“外面有人来了,要见老爷。” “是谁啊,这个时候过来。”对此,张凡感觉非常的不爽,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简直就是找麻烦,“要不是有什么要事,就回了他,让他等会再来。” “是……”下人犹豫了一番,想了想说道,“是户部尚书葛守礼葛大人。”在朝廷大臣家中当下人,特别是张凡家的下人,对于朝中的官员,那是相当清楚的。 “什么!”一听是葛守礼找来了,张凡顿时就清醒了过来,“赶紧去请。不,我亲自去。” 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舀有些发皱的衣服,张凡便走了出去。 路上,张凡一直在想着葛守礼为何会来。 葛守礼来此,定然不是为了什么私事。或者说葛守礼从来就不会为了私事去找人商量什么的。他来这里必定是为了公事。 可是,这又让张凡迷惑了。最近朝中一切都平静的很,既没有人贪赃枉法,也没有哪里要起事之类的,西南那边如今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葛守礼来这里究竟是为而来什么呢! 想了半天,直到张凡走到了大门跟前,他也没有想明白。 “张大人。”看见张凡亲自出来,葛守礼礼节性地向张凡拱手问候。 “葛大人。”张凡回了他一礼,笑着说道,“不知葛大人,此刻前来张某家中有何要事不成?” “唉……”葛守礼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张凡,说道,“能进去再说吗?” “这个自然。”张凡赶紧让开,邀葛守礼进门。 从葛守礼进门,直到二人来到张府的庭院中坐下,葛守礼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而张凡看着葛守礼如此,他也没有敢问。 直到下人上了茶,退了下去。葛守礼才是再次叹了一口气。 张凡也是等不下去了,开口问道:“此处并无他人,请问葛大人来此究竟是何事?” 看了看张凡,葛守礼说道:“老夫是想让冯公公收手。如此下去,朝廷可就不稳了。” 听葛守礼这么一说,张凡顿时就明白他的来意了。 。 第四百六十七章忠臣之心 葛守礼见到张凡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冯宝收手。张凡自然是能够听得出来他到底在说什么,只不过,也不知道是这两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说张凡对于此事,有些不太好对葛守礼开口。 “葛大人在说什么?”张凡打了个马虎眼,“冯公公他最近也没做什么啊?而且朝中倒也是安定的很。” “哼。”听张凡这么一说,葛守礼是冷哼一声,似乎他早就料到了张凡会如此推脱,“朝中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老夫觉得,你这个执掌锦衣卫的比老夫更加明白。” “……呵呵……”听葛守礼这么一说,张凡很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笑了两声,却是有些无言以对。 “更何况……”葛守礼可不管张凡的这幅表情,继续说道,“老夫之所以会来找你,而不是去找张居正或是冯宝,就是因为老夫觉得你心中还是有那份真真正正为了朝廷的心思。倘若你还要跟老夫玩这么一套,那就算是老夫看错了人了!” 说完了这番话,葛守礼也不等张凡表态,站起来就要走。 “葛大人,慢,慢。”见葛守礼要走,张凡赶紧站起来拦住了他,“张凡这不是,这不是有些习惯了。”对于葛守礼这么一个如今是少之又少的人,张凡实在是不想跟他交恶。即便是张凡心中明白,就算是自己得罪了葛守礼,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报复自己,可是张凡就是无法那么做。 “哼。”葛守礼见张凡拦住了自己,冷哼了一声,却也不坚持,又坐了回去。可能是因为如今天气实在太过炎热了,他端起石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清香带着清凉的茶水入口,顿时就让他觉得舒爽了不少,连带着心中的火气也是消下去了不少。 “张凡的确是知道葛大人所说的是何事。”张凡想了想,开口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恐怕我去过问,也没什么效果。” “唉……”听张凡这么一说,葛守礼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凡见他如此这般模样,心中很是不忍,不由得开口说道,“张凡明白,葛大人自然是不会去找冯公公的。可是张凡有些不明白,为何葛大人不去找别人的老师张大人呢?虽然我是老师的学生,可是这也不过只是三年的时间而已,要是说起来,与老师他同朝为官近二十载的葛大人,二位才是更为熟识才对,为何葛大人却是先来找我了呢?” “唉……”再一次叹气,葛守礼更加无奈地说道,“你当我没想过吗。只是……倘若是两个月前,先皇还为驾崩之时,出了这种事情,我定然是会先找张大人商量的。可是现在……” 葛守礼在担心什么?张凡见了他这么一副模样,立刻思索了起来。倘若是一般人,一般不知内情的人,听到葛守礼这么一番话,定然是会觉得,葛守礼不去找张居正商量,是因为如今,张居正已经和冯宝搅合在了一起。再加上张居正将高拱想要联合他推翻冯宝的事情写信告诉冯宝,这件事情不知道是从哪里传了出去,如今已经是众人皆知了。想来也是冯宝做的好事。 但是,张凡却是明白,葛守礼所说的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说两个月前,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隆庆还在病榻之上残喘着,高拱也没有想要联合张居正共同打垮冯宝的想法。然而葛守礼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对张居正产生了这种不信任的态度,显然并不是因为张居正告密的事情。 想到这里,张凡的脸色也是沉了下去。这件事情其实他也是察觉到了,不过却并没有葛守礼那么早而已。再加上前些日子,高拱临行之前和他所说的那些话,让本来还是有些怀疑的张凡,心中也是渐渐肯定了下来。 “咦?”看到张凡这副沉思的模样,葛守礼有些惊讶了,“这件事情你也感觉到了?” 看了看葛守礼,虽然张凡是非常不想承认的,但是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张凡如今年纪轻轻,倒是有了这份眼力。”葛守礼不由得感叹了起来,“这件事情,朝中恐怕能看得出来的人不出一掌之数,但是老夫的确是没有想到,里面有你张凡的名字。这件事情恐怕就连张居正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吧。” “说来惭愧。”张凡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是很晚。而且因为老师的身份,我心中对此一直是非常怀疑的。直到……” “直到……”葛守礼见张凡停在了这里,不由得追问道,“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不,这倒不是。”张凡摇了摇头说道,“直到那日,高大人被逐出京城之时,他对我说了一些话,正是那些话,让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张凡说到这里停住了,二人都是沉默了起来。 “其实……”过了一会,张凡才开口说道,“说起来有些奇怪。高大人说起来跟我也不对路,但是他临行那天对我说的这番话,我心里还真就有些相信了。” 葛守礼静静地听着张凡的话,并没有说什么。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奇妙。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高拱虽然还没到身死的那一天,但是那一天却是标志着,他的为官生涯将会正式的结束,而且已经如此年纪的高拱,再加上如今冯宝和张居正在朝中的势头,将来也绝对没有复官的那一天了。这对于高拱来说,也算是另一种行事的“将死”了。这个时候的高拱,所说出来的话,也不由得让人不相信。 “所谓世事无常,谁又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葛守礼感叹非常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中所包含的感情,当真是唏嘘不已。 “葛大人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我已经明白了。”似乎是不想再说那件事情了,张凡岔开了话题,“葛大人的心思张凡明白,也佩服的很。只是如今,恐怕张凡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葛守礼见张凡如此说话,不由得急了起来,“如今高拱已走,朝中也总算是有了个安定日子。张居正他不管怎么说,治国之才也是不差,再加上如今天下太平,朝中也是政令通达,算是个好时光了。可是冯宝却是不肯罢休,而且手段更是毒辣的很,就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有多少人被悄无声息地赶出了官场! “没错,这些人大都是之前与高拱有些关系的人,可是有的人也是迫于无奈,更有的人也是极为有才能的,只不过因为当时的形式,才迫不得已站到了高拱那边去。有的人根本就没有得罪过冯宝。 “可是你看看,冯宝如今所做的。不管那人有没有才能,也不管那人以前有没有帮着高拱得罪过他。只要是和高拱有过关系的人,他冯宝就一概不会放过,全都治了罪,找了个根本就靠不住的理由,全都发还回乡了。 “就现在啊,已经有多少人被无故牵连了。如今朝中的情况,就算老夫不说,想必你也清楚,可能比老夫还要清楚。现在的朝廷,根本就没有人敢说话。虽然如今相安无事,但是长此以往,终究是要出大问题的。” “葛大人的良苦用心,张凡明白,张凡也当真是佩服的紧。”张凡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模样看着葛守礼说道,“只不过,这些事情,张凡心中也都曾想到过。可是葛大人难道认为,张凡就当真是那种对事事都漠不关心的人吗?倘若如此的话,恐怕葛大人今日也就不会来这找我了。 “张凡做了这两年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老实说,心中那份精忠为国的心思还在,却早已不像是当年那般热情无限了。这两年多来,张凡看过的,见过的不少,也是明白了很多。高拱离开的那日,张凡就已经猜到会有如今这种事情发生了。张凡也想要去阻止,奈何张凡想了很久,却是无能为力。 “这并非张凡太过爱惜自己如今的权势,不想与冯宝相抗。只是,张凡发现,如今的冯宝是铁了一条心,执意要洗刷高拱曾经带给他的‘耻辱’。就舀老师来说吧,他也并不是没有去劝过冯宝,可是这件事情无论是谁去劝,冯宝都一概不领情,反而更甚。而如今唯一能治得了冯宝的李太后对此也是不闻不问。 “老师对此劝说无望,如今也是不再劝了,对于冯宝的行事不闻不问,有时候还会做些事情帮着冯宝一把。如今这种情况,葛大人让张凡如何帮忙啊!”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并无停顿,这也正是张凡心中的真实想法。 葛守礼听完了章法你的话,盯着他看了良久,才是更加无奈地一叹,开口说道:“你说的不错,老夫也是太过一厢情愿了。看来这件事情,老夫还得亲自去找张居正,不,老夫直接去找冯宝问个清楚才是。告辞了。” 说完了话,葛守礼便起身离去。 看着葛守礼离去的背影,张凡本想要挽留一番,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第四百六十八章形象破灭 对于葛守礼的离去,张凡心中有些考虑。葛守礼会不会是因为见到张凡并不愿意帮他这个忙,怕惹上麻烦而不愿意帮他,所以葛守礼觉得很是气不过才会那么离开的。 张凡在葛守礼离去的那一刹那,心中当真就是这么个想法。可是等到葛守礼离去之后,张凡却是明白过来,葛守礼断然不会那么行事,他葛守礼也真不是那种人。葛守礼说话太直了,当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绝对不会给什么人面子之类的东西。他能够有今天的这番成就,靠的除了他自己的聪明才能之外,完全就是他那种,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去说话的原因。 这并非是葛守礼沽名钓誉,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葛守礼是个精忠于朝廷、天下的人,自己却从来不会受到任何麻烦。葛守礼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明白,倘若事事都太过关注,放不下的话,那样会因小失大。 你或许可以救得了很多人,但是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不仅收不到什么效果,还会因此而得罪了一大批人,将来给自己造成麻烦不说,对于那些已经是对你警惕起来的人,再想要打什么主意,也是相当困难的。而且将来,倘若真的出了什么大事,需要你挺身而出的话,已经敌人满天下的你也是无法成事的。 葛守礼就是在等到机会,没到了关键之时,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发挥自己的作用。而且每每,他这个不爱说话的人站出来,所产生的效果都是显著的。 这么一个人,才是一个当真是懂得顾全大局,不仅仅是为了一时之利,而放弃长远打算的人。张凡对他是相当佩服。 而也因此,张凡明白葛守礼的心胸是相当宽广的,也从来不会口是心非,嘴里一套,心里一套。所以,刚才葛守礼离开之前的那番话,并不是什么反话,而是他当时心中的真实想法。 然而,这么一来,张凡的心里面就更不少受了。葛守礼今天回来找他,其原因相比起他自己,张凡与冯宝、张居正二人是更加地熟络,说起话来也是方便不少,由张凡出面的话,事情想来是比较好办的。 但是,张凡终究是拒绝了帮他这个为了国家大义的忙。原因也并不是张凡不愿意,而是因为张凡明白,如今的形式如此,即便是自己出面了,也即便是张居正或者冯宝口头上答应了他的这个“无礼”的要求,但是私底下,冯宝却是一定不会停手的,甚至于有可能,冯宝行事起来会更加的不计后果。要是那样的话,张凡岂不是适得其反了吗! 但是葛守礼却是知道,如今这么放着不问也不是办法,不管这番努力会不会有什么结果,都必须有个人站出来说些什么。毕竟照着现在的势头这么发展下去,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葛守礼才会决定,抛开自己那份隐忍的想法,这一次他准备豁出去了,一定要弄出个结果才能罢休。 而张凡所担心的是,葛守礼这么冲动行事,会否带来什么负面效果,或者是产生什么对他不利的情况。 想到这里,张凡再也坐不住了。他找来了梁超去打听事情。 前来的梁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看到张凡一副着急的模样,知道事情定然是不会小,并没有多问什么,他就按着张凡的吩咐去打听了。 张凡所要打听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要他去探听一番,如今葛守礼在哪,还有张居正与冯宝二人的行踪。 然而事情偏偏是巧合的很。今日,冯宝邀了张居正去自己府上一叙,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保密的事,任何人只要稍稍打探一番就能知道。葛守礼自然也不例外。 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直奔高拱府上。 张凡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极为紧张了,他生怕葛守礼过去,一言不合之下,再与冯宝之间闹出什么矛盾,那可就不妙了。 干坐着也没有办法,张凡是赶紧动身,起身前往冯宝府上,以便出了什么事端之时,他也好从旁调和一番。而另一边,虽然他无法知道冯宝府上都会发生些什么,而且对于执掌东辑事厂的冯宝来说,张凡也根本没有办法在他的府上安插什么人探查情形,但是张凡还是吩咐梁超派人时刻关注着冯宝的府院,一旦有了什么情况,他要马上知道。 可是这时候,就当冯宝的家已经出现在张凡眼中的时候,奇妙的事情却是发生了。张凡亲眼看见,葛守礼从冯宝家的大门中走了出来。因为离得远,张凡并不能看清楚葛守礼面上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葛守礼从冯宝家中出来之后,根本就没有停留,直接上了轿子回去了。 眼前所发生的情况的确是让张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不知道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面,冯宝的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显然,无论是葛守礼进去对于冯宝和张居正而让一番劝阻,还是说冯宝和张居正二人对于葛守礼的话不屑一顾,或者是双方就这件事情发生了什么冲突之类的,显然这么一点点时间都是不够用的。 难道说葛守礼进去将话这么一说,冯宝和张居正二人就立刻答应下来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倘若就是张居正一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都是有可能的。可是如今冯宝也在,这就不可能了。冯宝如今春风得意,虽然是个太监,却是握有大权,朝中上下,又有谁人敢不让他三分。因此,如今的冯宝也是自大无比,即便是面对葛守礼这样的人,冯宝也是绝对不会退缩服软的。 亦或是说,葛守礼进去将事情一说,冯宝和张居正二人立刻是言辞拒绝。而后,知道事不可为的葛守礼便知难而退,立刻就放弃了打算,打道回府吗? 这个就更加不可能了。之前在张凡府上,葛守礼所变现出来的决心,张凡事一清二楚的,那绝对是一种不成功誓不罢休的心思,葛守礼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去见冯宝和张居正二人的。 这样的葛守礼,怀着如此决心的葛守礼,有怎么可能以为几句轻飘飘的拒绝之言而放弃了心中的打算,而转身离开呢。 心中十分迷惑的张凡轻拉缰绳,停住了胯下的马匹。身边跟着他一同过来的人,见张凡停下,也都是停住了马蹄。看到张凡正在思考,他们都没有去打扰,全都在等候着。 然而张凡,思索了很长时间,却是根本就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 其实张凡也并不需要如此费神,前面不远就是冯宝家的大门了,他现在进去,凭着他与冯宝、张居正二人的关系,若是他问起来,他们也定然会告诉张凡,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葛守礼刚刚和他的那番谈话,让张凡突然之间,非常不想见到冯宝和张居正二人了。 这种感觉当真是玄妙的很,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在这之前,张凡对于二人的行事早有不满,限于自己的能力,他并没有做什么。而高拱临行之前对他说的那一番话,让他将心中的想法证实了。 然而即便是证实了,张凡心中还是天真地希望那并不是真的,这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因为张居正也在里面。对于这位老师,这位将来会为大明朝带来中兴,可以称之为弘股之臣的人,张凡不想去怀疑他。 可是经过了葛守礼方才和他的一番谈话,张凡的心思改变了。虽然他对张居正将来所要行之事依然是非常地肯定和支持,将来他也必然会帮忙的。然而此刻,他却突然间根本就不像要见到他了。 其实张居正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错。高拱的确是因为他向冯宝告密,才会被冯宝抢先一步,从而被抓住了把柄,而被逐出京城还乡的。但是这是政治斗争,这对于任何人来说,用任何手段除掉自己的政敌,都没有错,毕竟这几千年来,天下间这么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冯宝在高拱离开之后,继续清理那些曾经站在高拱身边的人,这也没有错,毕竟巩固自己的胜利,无可厚非。而张居正对于冯宝的这番作为,不闻不问,甚至于有相帮的打算,这也不算错,毕竟他参与了事情的开端,后续在插上一脚,也没有什么要批判的。 但是张凡对此,就是无法认同。 恐怕连张凡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会产生这种心思,并不是他当真就反对这些事情。若是张凡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也会如此去做。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个清正无比的形象在张凡心中轰然倒塌,而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 一旁的梁超见张凡半天都不动,不由得开口问道:“大人……” “回去吧。”张凡叹气地说道。 。 第四百六十九章乾清门外 第二天的早朝上,张凡得知了一件事情。不,应该说是朝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葛守礼,被晋为都察院左都御史。要说这左都御史乃是朝中监察百官之首,当之之人必然要是德高望重之辈才能以服众。而葛守礼可谓是此中的不二人选。想葛守礼嘉靖八年中的进士,历经嘉靖、隆庆,一直到了如今的万历朝,三朝元老,众人评其德高望重、端肃立朝,有古代良臣遗风。这几十年来,伸手朝中文武百官的敬重。而且,虽然说,左都御史与六部尚书相同,都是朝廷正二品的大员,但是左都御史之职责则要深重更多。 葛守礼但当都察院左都御史,当之无愧。就算是让官员们反对,估计他们也难以找出个合理的理由。而且葛守礼为官多年,从不妄言任何事情,也从不会受任何个人与势力的影响。大臣们相信,担任了左都御史的葛守礼必然是会秉公办事,绝对不会徇私枉法。 而葛守礼本人对此也并没有什么异议,欣然接受了这一重任,没有推脱。 不过张凡,联想起昨天在冯宝家门口看到的情形,心中不由得有些嘀咕起来了。葛守礼昨日去找冯宝和张居正二人说话,然而短短的时间就从冯宝家中出来了,会不会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若是这件事情只是巧合也不一定,毕竟如今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职空缺,而葛守礼人望非常,担任这一职务也并没有不妥。况且,张凡也不相信,葛守礼昨天去到冯宝家中,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喜形于色而忘记了正事,直接打道回府了。 或许,葛守礼心中有什么别的打算不成?毕竟昨日的他只是个户部尚书,虽然在朝中有着极高的人望,但是毕竟职责所在,管不了这么多事情。而且如今冯宝和张居正势大,在朝中已有势不可挡之势,单凭葛守礼一个户部尚书,无异于螳臂当车,到最后,恐怕未能成事,还会殃及自身。 而如今,葛守礼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手中的权利无形之间就大了许多,以后若是对抗起冯宝来,把握也是更上三分。 或许,葛守礼正是打的这个主意,昨日才会没有多跟冯宝计较便之间回家去了。 甚至于,张凡此时就可以发现,在这大殿上,刚刚才宣布葛守礼担任左都御史之后,气氛就已经是有了许多变化。原本那种紧张非常的氛围,就在这一瞬间也是有了极大的缓和。 但是张凡可以看见,站在龙椅旁边的冯宝,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于是张凡心中又有些迷惑了。这件事情显然不是冯宝所为,他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不同主张的人坐在都察院左都御史的位置上。看来这件事情是有李太后一手任免的,并没有经由冯宝。 于是,张凡对于昨天在冯宝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实在是感到非常好奇。 早朝过后,众官员行出皇极殿下朝。张凡还要去往乾清宫,不过如今,几乎每次他都是跟着朱翊钧一同回去的。平日里,冯宝也会在左右,但是今日,似乎冯宝还有什么事情,并没有跟来。 皇帝行驾,自然是隆重无比,无论走到何处,都有人陪衬着。当然,最为重要的护卫自然就是锦衣卫了。锦衣卫在宫中负责护卫圣驾,人员也自然是轮换之流。今日的护卫,张凡也都是认识的,都是些以前常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一路上,朱翊钧的兴致当真是不错,他没有坐着轿子,而是步行着,一边走一边和张凡聊着一些闲话。 紫禁城中地域宽广,从皇极殿行到乾清宫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是也亦不近。好在无论是对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这条路都已经是走惯了的,并没有人觉得劳累。 乾清宫做为皇帝行宫,自然是气魄无比。做为一座宫殿,乾清宫前也自然是又做宽大的乾清门,当真是气魄非常。 这里无时无刻不有宫中禁军把守着,即便这里是皇宫中,外人是难以进入,然而这里的守卫依然是森严无比。 “大人,你看。” 张凡正走着,突然,一个手下来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小声低语道。 颇为诧异的张凡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乾清门前,有一人站在那里。虽然穿着军士的衣服,但是显然不是宫中的禁军或是锦衣卫。而且他神色紧张,脚步还不断地挪动着,渀佛在犹豫什么。 “陛下,请慢。”觉得事有不对的张凡制止了前行中的队伍。 “太傅,怎么了?”朱翊钧自然是没有发现前面有什么异常,见张凡让他停下,不由得疑惑地开口问道。 “你们,去查查那人 得了张凡的命令,众人立刻是行动起来。而朱翊钧虽然还不清楚目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张凡如此严阵以待的模样,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是兴奋起来了。 说起来,自从上一次,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跟着张凡去往了江南,发生了倭寇大批侵袭之事,而且他根本就连一个倭寇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让朱翊钧兴奋之余,也不由得有些失望。如今看这情况,似乎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朱翊钧自然是高兴的很。他就没有想到,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最有可能成为他人行刺的目标了。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可知此处是何地,为何在此闲逛!”走过去的厂卫,向着那人大声喝问道。 那人倒是直接的很,见势头不妙,转身拔腿就想跑。 他这一跑,张凡这边顿时就紧张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何人高喊一声“护驾”,朱翊钧顿时就被人群给团团围住。年幼的朱翊钧被这些身高马大的护卫为主,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这让他非常的不爽。 而那人,似乎是有些本事,跑起来的速度也是极其快的。只不过,面对宫中这些皇帝护卫,还是要差了不少,还没跑出二十余丈,就被身后疾步赶上来的厂卫一把扑倒在地。 见那人被按倒在地,张凡不由得稍稍松了一口气,向着那边走去。不过为了以防那人还有什么同党,张凡也是吩咐身后的护卫赶紧将朱翊钧护送回宫,并且继续留守在乾清宫中,以防有变。 “大人!”厂卫们向着走过来的张凡拜礼。 张凡并不过问,也不顾身旁的人要他小心的话,直接走到那人跟前。 此时那人已经被以防万一的厂卫将其两条胳膊弄脱臼了,甚至就这么还不放心,又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那人也当真是条好汉,如此疼痛竟然是不声不响,咬牙硬挺了过去。 “大人,您看这……”又有人想张凡说道,手中舀着一件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好嘛!张凡打眼一瞧,一把连鞘长匕。张凡接了过来,拔出之时带着“锵”的一声,在太阳照射之下,银光闪闪,端的是锋利无比,是一把利器无疑。 将匕首送回鞘中,张凡让人将那人扶起来。看了看他,一副普通的模样,脸上有着风吹日晒的痕迹,且面色坚毅,不像是普通人。 “大人。”身边又有人前来汇报,“此人行为举止,倒像是名军士,且右手之上,虎口多茧,必然是常年握刀所致。” “这么说,这人是我大明的一位军士了?”张凡有些诧异地问道,“可知他是何地的军士?” “不,此人身上除了大人手中这柄匕首之外,并无他物。”厂卫回答道,“且其所传的衣服,只是普通传令所穿的,无法看起来自何处。” 传令?是了,只有传令的军士,才能如此轻易地进到宫中。 “你不会当真……”张凡来到那人面前,有些好笑地问道,“是要来此处干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吧?”说着话,张凡还抬起舀着匕首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人似乎被双肩的疼痛所累,一脸痛苦的模样。但是面对张凡的问话,他倒是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看着张凡。 “大人和你说话!”押着他的厂卫看见张凡脸上颇为尴尬,一脚踹在他的腿部,让他跪在地上。 被疼痛所牵连,那人痛苦地呻吟了出来。 “看来你倒还是个硬骨头。”张凡说道,“不过现在,我可没时间和你说这些话。” 说着话,张凡看向旁边的手下:“将他押到衙门去,先给我问出来,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到这里来究竟是何人指使。” 张凡唯独就没有问,眼前这人来到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似乎是因为,此人来这里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亦或是,其中还有别的事情值得考量。 不过张凡心中明白,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必将会事关巨大,到时候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牵连到里面来。 。 第四百七十章事关重大 “陛下,适才没有受惊吧!”张凡急急忙忙地走进乾清宫,直奔朱翊钧的住所,心急火燎地问道。 “没事没事,朕没事。”朱翊钧摆了摆手,一脸兴奋的模样说道,“太傅,刚刚那人可是来行刺朕的?” “不……”张凡刚想回答不是,以免年幼的朱翊钧会受了什么惊吓,可是张凡突然间打住了,他看见朱翊钧正一脸兴奋非常的模样,张凡的心里有些无奈了,“陛下莫非是在……高兴?” “高兴?不不不,有人行刺朕,朕怎么会高兴。”朱翊钧如此说道,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生命受到威胁而产生的恐慌,还是那一脸兴奋的模样,“只是,一想到有人胆敢来行刺朕,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张凡听到朱翊钧这么一说,立刻就无奈起来了。也不知道朱翊钧是因为年纪还小,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厉害,才会如此说话;还是说他当真就是因为有人前来行刺他而感到兴奋。不过不论是哪一种,此刻的张凡全都没有兴趣弄清楚。而且朱翊钧这种样子,张凡实在是有些无奈了。 “太傅你要去审问那人吗?”见张凡不说话,朱翊钧一点也不在意,继续兴致盎然地问道,“朕可以跟着去看看吗?” 听到朱翊钧这么一说,张凡头上的冷汗更甚了。朱翊钧这股劲头当真是不小,而这恰恰是张凡不想看到的。看来得想办法,将朱翊钧的这种势头放下去才行,要不然那以后出了什么麻烦就麻烦了。 “陛下,如果陛下执意要去,微臣自然是不敢阻拦。”张凡说道。 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顿时是没看言笑,立刻就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但是……”张凡接着说道,“倘若陛下要去,恐怕卑职的手下顾及之余,审问起来也会力不从心。更何况,陛下去了,这件事情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恐怕到时候对陛下又要说上一番了。” 果然,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的小脸顿时就垮下来了。他明白,倘若让自己的母后李太后知道了,他竟然敢跑到锦衣卫的衙门去看厂卫审问犯人,到那个时候,口诛就不足以形容了,定然又是下脀旨痛斥朱翊钧,甚至还有可能让他下一份罪己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一来,朱翊钧可就要烦恼死了。 “太傅不能……”朱翊钧声音非常小,而且有些扭捏地说道,“不能不和母后说这件事情吗?” “陛下,这件事情,可不是微臣做得了主的。”张凡更加无奈地说道,“到时候,这消息自然是会传到太后的耳朵里。而且就算是微臣闭口不言,东厂那边可不是瞎子,到时候冯公公也必然会将此事告于太后的。” “这个冯宝,真是会多管闲事!”朱翊钧非常不爽地说道。其实他明白,这倒不是冯宝故意要找他的麻烦,而是冯宝职责所在,再加上如今冯宝对于李太后肯定是要献媚讨好的。朱翊钧如今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气愤而无处发泄,才这么咕哝几句而已。 张凡自然是不会去应朱翊钧的口:“陛下若是无事,微臣这就要过去了。如今这事情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意外,但是毕竟事关重大。” “嗯,既然如此,太傅快些去吧。”朱翊钧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说道。 张凡无奈地看了看他,告退离去。 出了乾清宫,张凡的脚步是一刻不停,要不是得注意宫中礼节,张凡都打算跑起来了。快步走出了宫门,门外,梁超早就已经备好了马匹,等在了宫门外。 张凡直接翻身上马,而梁超等人也不多罗嗦。几人立刻打马,向着锦衣卫的衙门行去。 张凡这么着急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也没有造成什么损伤,非常快的就被事先警惕起来的锦衣卫给镇压了。但是这件事情的性质那可是相当的大,毕竟有人在皇帝行驾回宫之时,身怀利刃等在乾清宫门外,这可万万不能马虎。 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凡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藏不住的,第一个知道的必然是东厂。而冯宝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必然会在第一时间介入。 本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有人胆敢行刺皇帝,锦衣卫和东厂自然是要介入进来的。但是,张凡对于今天所发生的这件事情,心中有很多的疑问,甚至有一些胆大包天的想法。他必须赶在冯宝之前打探清楚。不过,张凡也在担心,倘若真的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样的话,恐怕如今,冯宝的人已经到了。 锦衣卫的衙门距离并不远,马蹄疾奔之下,一会就到了。 进了门,张凡看到并没有看到有冯宝或者 张凡向着正在里面的王猛问道:“怎么样了?那人说了什么没有?” “这……大人。”王猛看了看张凡,表情有些无奈。 “怎么了?”张凡见他这么一副模样,不由得问道,“是不是他不愿意开口?”说完,张凡听了听里面,也并没有平日里来这里,能够听到的拷打和惨叫声。 “不,大人,恰恰相反。”王猛说道,“那人被咱们带进这里,还没碰他,他就说了。” “哦?”听到他招了,而王猛却是一副无奈的表情,这不由得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了,“到底怎么了?” “那个人说……”王猛神情古怪地说道,“他说,他名叫王大臣,是常州武进县人。乃是……乃是戚继光将军手下的人。” “什么!”张凡听王猛说这人居然是戚继光手下的人,不由得大为吃惊。 戚继光乃是抗倭名将,战功赫赫。其原因就在于其治军严谨,令行禁止。戚继光手下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是真的吗?”张凡不由得问道,“此时关系重大,如今又牵连到戚将军身上去了,万一是有人要故意栽赃的话,可就麻烦了。 “大人,这人究竟是不是戚将军手下的军士,咱们不知道。”王猛也是神色凝重地说道,“不过,戚家军的花名册咱们卫中也有。方才卑职让人去查阅过了,其中确实有个叫做王大臣的人。但是究竟是不是这人,卑职就不知道了。” “这……”张凡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纠结了。 倘若是真的,倘若这人真的是戚家军中的军士,这件事情可就当真麻烦了。倒不是说这件事情将来会牵扯到戚继光这位名将,让他有什么影响。而是因为,如今的戚继光正驻守在蓟州,拱卫这京师的北方,抵抗可能来自北方的进攻。 虽说如今,大明与北方封贡互市了,战事也就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对于和大明作战了近两百年的那些鞑子,谁也不敢说是完全放心的。因此,虽然这两年,边疆没有仗打,但是却无人敢放松对那里的防守。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这么个已经议和了的时候,还会把戚继光这只大明朝如今战斗力最为强悍的队伍派到那里去。 而如今这件事情一爆出来,戚继光做为主将是绝对要受到影响的。 如今,搞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反倒不是张凡首先需要做的了。他如今首要的事情是,如何能够将这件事情快速而又稳妥地料理掉,争取能够将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小。 “大人,这件事情,如今应该怎么办?”王猛自然也是能够想得到张凡所想的那些,他自然也是担心的很。 “我亲自去问问他。”张凡说着话,走了进去。 王猛看到张凡进去了,跟在了他的后面一同进去。 房间中,自称为王大臣的人坐在那里。脱臼的双臂也被接好了,不过依然是被绑着。 做到他的面前,张凡打量了他良久。而他也是看了看张凡,就将脸孔转到了别的地方。 “你,真的叫王大臣?”张凡开口问道。 “姓名乃是父母所赐,岂可轻易改变!”王大臣倒是很有骨气,开口直说道。 “好,够爽快。”张凡赞了他一句,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要问,你当真就是戚将军手下的军士?” “自然是。”王大臣依旧是承认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扬州被围,朝中命戚将军率军前去抗倭,我也在其中。张大人或许不知道我,但是我可是知道张大人的,当时张大人在大营中,我也是见过的。” 这王大臣说的倒是头头是道,让张凡不由得不相信他当真就是戚继光手下的军士。 但是这么一来,他就更加觉得有些难办了。看来这件事情,当真就是要牵涉到戚继光了。而这么一来,事情就要难办了。 但是最要紧的是,张凡可以预见到,这件事情还不只是会牵涉到戚继光。冯宝必然是会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 “大人。” 就在这个时候,梁超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张凡耳旁耳语几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想着麻烦,冯宝这回就已经到了。 。 第四百七十一章冠冕堂皇 冯宝到了,这是必然的事情,毕竟如今这事情这么大,得到消息的冯宝是一定会来的。 但是冯宝这个时候来,张凡就有些舀不准了。他来的不早也不玩,就如同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就马上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一样,当然,或许当真就是如此。 倘若冯宝来的早一些,或者吃一些来,张凡敢肯定,这件事情背后定然会有冯宝的影子。可是如今,冯宝在这么个恰到好处的时候来了,张凡就当真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冯宝有意为之,算好了时间赶过来;还是说冯宝和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不管冯宝究竟与此事有没有关系,总之一点,这件事情给冯宝带来了很多便利。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张凡敢肯定,冯宝必然是会将这件事情关联到高拱身上去。毕竟,高拱走的虽然悲凉,但是在冯宝看来,高拱并没有得到他所希望看到的下场,这是冯宝所不能容忍的。 这也是张凡之前一直在怀疑,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冯宝在背后所指使的原因了。 “冯公公。”心中有着很多想法的张凡,过去和进来的冯宝打了声招呼。 “张大人。”冯宝回礼道,“咱家方才正在司礼监批阅奏章,突然就听到有人身怀利刃,擅闯乾清宫,被张大人的手下制住了。咱家这是立马赶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宝虽然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且还是一副虚心向张凡讨教的模样,但是张凡就是不能相信他。只不过张凡盯着他看了良久,也不怕冯宝会看出来什么,但是张凡依然是看不出冯宝又任何问题。 “事情是这么回事。”张凡将当时发生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遍,眼神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冯宝,一直在看着他是否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也不知是冯宝当真不知,还是说他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张凡从他的脸上只能看出吃惊,却是没有别的东西。 “这人当真该死!”冯宝听完张凡所说的话之后,立刻就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居然胆敢混入宫中,妄图行刺圣上,还审问什么,直接拉出去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才对!” 张凡对于冯宝的这种激动都有些想要翻白眼了:“公公,如今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身后又有何人指使咱们都还没弄清楚,倘若就这么轻率地处死了,那可怎生是好!” “对对对,张大人说的对。”见张凡这么一说,冯宝立刻又是换了一副模样,“是咱见太过了,一时之间没考虑这么多,万一走了幕后贼人,将来若是再打算行刺陛下,那可就麻烦了。还是张大人想的周全,咱家方才听到此人要行刺圣上,一时之间没想到那么多。” 听了冯宝的这番话,张凡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冯宝这个大太监,接掌了东厂这么多年,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过、用过,如今更是将高拱这块连徐阶都被绊倒的石子给踢出去了,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激动万分! “张大人可从这人口中问出些什么来?”冯宝也不在乎自己刚才太过做作,直接问道。 “他倒是说了姓名籍贯,以及如今身在何职。”张凡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事,如今当真是有些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冯宝见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人名叫王大臣,乃是常州府武进县人氏。”张凡缓缓地说道,“乃是……乃是戚继光戚将军手下的一名军士。” “什么!”果然,冯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的很,“张大人可打探清楚了?莫要让这贼子无赖了好人。” 张凡看到冯宝这副模样,心中倒是有些放下心来了。冯宝会这么激动,这个人或者这件事情就有八成当真是与冯宝没什么关系了。 毕竟冯宝此人,再过重权、再过功利,但是之所以张居正会跟他合作,原因就在于冯宝这人不仅很有学问,而且也很有政治眼光。虽然冯宝对于和自己不合的人,那打击绝对是相当猛烈的。但是到了国家大事面前,他这个公公倒也能够放下成见来。 这件事情若是关联到戚继光身上,将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冯宝并不是想不到。 “这……冯公公,说实话,本来我也是不太相信的。”张凡也是皱眉说道,“但是我手下的人去查阅了戚家军的花名册,其中还当真就有个名叫王大臣的男子。虽然不知道是否就是这人,但是他自己的百户、千户等等上官都能说得出口,想来不太会是假的。而且,刚才我也和他说了说话,也看不出来他是假装的。” “……”听了张凡的这番话,冯宝半天没有言语,过了会才再次开口对张凡说道,“让咱家进去问问他。”说罢,也不等张凡说什么,就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渀佛将这里当成了他东厂的后院一般。 对此,张凡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跟在冯宝的后面,一同走了进去。 “咱家乃是东厂掌印太监冯宝。”冯宝进去之后,先向王大臣摆明了自己的身份,随即便开口问道,“咱家来问你,你今日为何在乾清门外,可是为了行刺陛下!” “哼!”王大臣似乎对于冯宝非常不屑,冷哼了一声,“我身有职责,进宫传令,何罪之有。如今被你们抓到这里来了,是非黑白,还不是由你们锦衣卫和东厂这一丘之貉前来定夺,又何须问我?” 王大臣这番话,将张凡也骂进去了,在场的不论是谁,听了都肯定不会高兴。不过冯宝和张凡二人倒是并不在意。 “哼,传令?”冯宝也是用不屑的语气回了他一句,“你传的什么令,可有凭证?” “乃是口令。”王大臣似乎是和冯宝较上劲了,依然是不依不饶地说道,“不过被你们这么一吓,我忘了。” “忘了。”冯宝轻蔑地一笑,“单单凭这一点,你就该杀。咱家再问你,为何身怀利刃?” “我负责传令,身上自然是要有防身之物。”王大臣还在狡辩。 “现在口硬,等会咱家看你还能不能硬的起来。”冯宝说着话,脸色变得更加不悦,“说,是不是高拱派你来的。” 冯宝这句话一出来,张凡心中立刻是大叫不好。这种情况他早有所觉,没想到冯宝这么快就打了这个主意。 倒不是说高拱临行之前和张凡所说的那一番话就让张凡对他生出了无限好感,不想要高拱惹麻烦。而是昨日,葛守礼和他所说的那番话,让张凡心中担心的很。 这件事情倘若当真让冯宝将这王大臣和高拱牵扯上什么关系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行刺皇帝,这绝对是死罪,到时候高拱绝对是必死无疑。 而且,高拱以这种罪名身死的话,后果更甚。如今冯宝正在清算朝中那先原本和高拱有所牵连的官员,但是为了怕引起太多的影响,如今冯宝的行事还算是隐蔽,做法也算是温和,并不是太过血腥。但是这之后,冯宝就不需要这么做了,他只需要说这些人都是高拱的帮凶,那么一来不管是这些人有没有关系,跟行刺皇帝的主谋有牵连,绝对是不会被放过的。 张凡已经可以预见那时候的情况了,绝对是血腥无比,整个大明将有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因为此事而人头落地,所牵连的家人、百姓更是数不胜数。 而且,张凡知道冯宝是绝对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 “高拱?这是何人?我没听过。”王大臣坚决地否定道。 “冯公公。”张凡将冯宝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件事情看起来,不像是和高拱有什么关系吧。我倒不是说冯公公太过武断,毕竟此时关系重大,还是应该再探查探查再做定论不迟。” “这个咱家知道。”对于张凡,冯宝还是能够和颜悦色的,“这可不是因为咱家与高拱有私怨才这么说的。咱家只是以防万一,吓吓他,万一当真与高拱有什么牵连,或许他会说漏了嘴也说不定。” 对于冯宝的这个理由,张凡只有在心中无奈了。你谁都不像,就偏偏想到高拱了,这不是私怨还是什么。 不过既然冯宝这么说了,张凡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反驳。 “张大人。”冯宝突然说道,“这王大臣,咱家看还是交给咱家带回去审问吧。咱家明白,保护陛下乃是锦衣卫的职责。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咱家的东厂,审问犯人确实有独到之处。而且,如今咱家也想在太后面前立上一功,还请张大人成全才是。” 虽然是商量的话,但是冯宝却是一副自信的眼神看着张凡,渀佛他料定张凡必然会同意他的。 看到冯宝如此,张凡哪里能拒绝。不论是论公还是论私,张凡也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既然公公如此热心,我也不好扫了公公的兴致。”张凡同意了下来。 见张凡同意了,冯宝是二话不说,立刻命人将王大臣带走。自己也不多做停留,跟张凡道别之后便匆匆离开。 看到冯宝离开,张凡也是马上动身,这件事情他不能干坐着不动,必须要做些什么。 首发 。 第四百七十二章所谓现实 “老师!” 张凡第一个去找的人,自然就是张居正。且不管他和张居正之间究竟有什么间隙,或者是他张凡单方面的不信任,但是出了这种事情,张凡第一个回去找的人依然是张居正。这可以说是一种惯性,亦或是一种认可。只要二人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当着面说开了,张居正在张凡的眼中就始终是一副导师的模样。 “远德近日来,有何事找我?”张居正见是张凡,很是客气地问道。如今的张居正正在家中,此时也快要近午时了,正是千家万户准备吃午饭的时候。 “老师,大事不好了。”张凡随即将王大臣一事告诉了张居正,连后面冯宝来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冯宝将人带走全都告诉了张居正。 张居正听完了张凡的诉说,自然是低头不语,沉思了起来。 但是张凡明白如今事情的重要,时不待人,可不是如此沉思的时候,急急忙忙地说道:“学生来此,还请老师快快想些办法,好让此事能平稳了解。这事情事关重大,倘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的话,如今正镇守边疆的戚继光将军重要的很,一旦有所变动,京城危矣。而且……而且学生怕有人会将这件事情牵连到如今已经致仕的高拱头上去,到时候高拱一死,恐怕就不必再想如今这么束手束脚地清算了。到时候朝中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受到牵连,一番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张凡的这番话,通篇都没有点名到底是谁,只是用了“有心人”三个字,但是不管是谁都明白,这“有心人”指的除了冯宝就没有他人了。 但是张居正在听了他这番话之后的表现,让张凡有些吃惊。他想到过,或许张居正会如同自己所希望的那样,一番吃惊之后,便是极力帮助自己。当然,张凡也想过,或许张居正如今已经偏向冯宝,会跟自己说一番大道理,但是最后却想要纵容此事的发生。 可是张凡万万没有想到,听闻了这些事情的张居正,居然是不闻不问,一副如今天下太平的模样。 “老师,您倒是说句话啊!”虽然张居正如此,但是张凡可是等不下去了,立刻开口问道,“如今这事情都已经迫在眉睫了,老师怎们能一句话都不说!” “你让我说什么?”终于,张居正是无奈地开口了,“你也说了,如今这事情迫在眉睫,而且冯宝又已经是打定主意,要将这屎盆子扣在高拱的头上。我没有见过那王大臣,但是想必以东厂的手段,想要让一个人招认一些莫须有的事情,那还不是相当容易的!” “难道说咱们就这么干坐着不闻不问,任凭冯宝在朝中掀风作浪不成?”张凡很是吃惊地问道,“学生知道,冯宝此人颇有政见,与老师也合得来。而且老师也想借其之力,推动新政。但是这些都不是老师可以放任冯宝胡乱栽赃杀人的理由啊。等到那时候,朝中的有识之士都已经被冯宝给杀戮一空了。倘若那样的话,就算老师的新政顺利进行,又有何意义?” “你以为这些我都不明白吗?”张居正第一次在张凡的面前表现出了暴躁的模样,“可是如今,我又能怎么办!你以为我就这么去跟冯宝说上两句话,冯宝就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了高拱不成?更何况,此事如此严重,即使冯宝本人不会追究,但是李太后绝对不会放任姑息,到时候总要有人受到牵连的。” “可是,总不能这么干坐着什么都不做吧!”张凡也是一脸急切的模样说道,“不管此事再有什么不可为,也总得去试试看才行!” 然而张凡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等了半天,张居正都没有再说话。这不由得让张凡失望到了极点,不论从他的表情上,还是从心里,都非常的失望。 “老师不愿出面,学生能够理解。”张凡并没有说什么责怪张居正的话,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准备离去。 “站住!”张居正看出来张凡此时的神情不对,立刻开口拦住了他,“你要去做什么!” “学生不才,但是也不想坐视如此事情。”张凡并没有回头,说道,“无论如何,学生都想做些什么。” “你这个笨蛋!”张居正第一次对张凡发火,骂了他,“现在先皇驾崩了,新皇虽然最是信任你不过,但是此刻掌权的乃是李太后。李太后虽然也信任你,可是李太后最为信任冯宝。你现在根本不可能击败冯宝。甚至有可能将你自己都搭进去。” “学生明白。”张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是学生还是不能如此坐视。”说完话,张凡又准备走了。 “你……”张居正话说了一半,打住了。 而张凡此时,也再度停了下来,似乎是再等待张居正改变主意一样。 > “唉……”过了良久,张居正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不能帮你,但是……” 对于张居正不能帮自己,老实说张凡的心中非常的失望。但是张凡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他明白张居正在朝中,从徐阶那时起便隐忍了多时。一直到了高拱。如今总算是博得云开见日出了,好不容易有了冯宝这么个强援站在权利高峰,并且可以支持自己,张居正自然是不想放弃这个有利机会,在这时候选择与他交恶。这一点张凡是可以理解的。 而如今,张居正的一句“但是”却也让张凡心中升起了希望。 “我也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行,不过如今也是个机会。”张居正说道。 “老师快说,究竟应该如何?”张凡急忙问道。 “倘若是前日发生这种事情,为师也定然是无能为力了。”张居正说道,“不过昨天就不同了。” “老师的意思是……”张凡似乎也想到了。 “嗯,不错。”张居正说道,“你现在马上就去找葛守礼葛大人。” “果然。”听了张居正的提议,张凡心中也是如此想到。 “葛大人如今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张居正说道,“御史之提议,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后都无法忽视。倘若葛大人能出面,提请三司法会审王大臣,或许此事还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只是……”张凡说到这里,面上也是露出了担心的模样,“恐怕单单只是靠葛大人一人之力,并不足以促成此事吧!学生明白,倘若葛大人听了这件事情,不用学生请求,他也会站出来说话的。但是葛大人虽是左都御史,偏偏如今冯宝大权在握,恐怕仅仅凭借葛大人一人之力,也是无能为力。” “这点学生心中明白。”张凡看着张居正,神情复杂地说道,“只是即便如此,葛大人依然会拼尽自身之力,冒着风险奏请太后。虽然此举并不明智,甚至等同于螳臂当车,但是葛大人却是不会退缩。” 张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张居正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说完了这番话的张凡,面上的神情也是更加地复杂,但是他的脸上却是丝毫没有后悔的神情。看来张凡如今对于张居正的这些变化,已经算是打定了一种心思。不过这并不代表张凡从此就要和张居正站在对立面了。 而听到张凡的这番话,再加上张凡面上的神情,张居正露出了一种尴尬中带着落寞的样子。但是张居正最终并没有对张凡的这种“不敬”之举表现出什么不满,亦或是,他举得张凡如今如此对待自己,是自己“应得”的。 “葛大人的作风,局正佩服无比,也惭愧无比。”张居正开口说道,话语间十分之真挚,“但是远德,你要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光有决心就够了的。倘若如此,不仅不能让事情有所转机,还有可能让冯宝觉得此事更加应该加快动作。要是让葛大人因此而被冯宝嫉恨,那可就麻烦了。 “须知道,葛大人清正廉洁之名,享誉朝中上下,但是对于百姓来说,葛大人并不出名。相反,冯宝此人虽然很有手段,野心也是不小,但是百姓,特别是京城的百姓,提起冯宝的名字,却是颇有赞誉。因此,此事必须慎重非常,万万不可有了什么差错。” “这点学生想到了。”张凡此刻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却也变得坚定了不少,“所以学生打算与葛大人一同上奏。” “不,还不够。”张居正并没有反对,而是如此说道,“光有你还不行,你如今的分量还不足以促成此事。” “那老师的意思是?”张凡虚心问道。 “还要一人,一个在朝中有资格,却也是心怀正直的人站出来。”张居正说道。 “老师心中可有人选了?”张凡问道。 “如今,朝中被冯宝这么清算,敢于说话的人并不多了。”张居正想都没想就说道,“不过除了葛大人之外,还有一人。” “是谁?” “兵部尚书,杨博。”张居正开口说道。 。 第四百七十三章事有疑惑 或许当真是天意如此也说不定。 张凡明白事情的急迫,所以他出了张居正的家门之后,并没有一刻停留,而是直奔葛守礼家中。 听完了张凡的叙述,葛守礼自然是当仁不让,立刻就准备进宫奏请太后,会同三法司共同审问王大臣。 对于张居正不出面这件事情,葛守礼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失落,似乎是早有准备。 “老夫如今也能看得清楚了。”葛守礼对张凡说道,“叔大不愿出面,想来你心中定然难过的很。不过你不必去责怪,毕竟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这点张凡心中明白。”张凡说道,“张凡明白老师心中所想,所以从为去责怪老师。” “说来说去,这也是老夫心中一直所坚持之事。”葛守礼叹道,“若非如此,老夫也根本不会去责怪叔大什么。然而如今想来,老夫倒也是太过刻板了一些,此事当真不应该责怪叔大,他并无任何过错。错的只是老夫太过古板了。” “葛大人切莫如此自责。”张凡赶紧说道,“在张凡看来,倘若葛大人此举乃是‘古板’的话,那么朝中也必须要葛大人的这种古板才行。倘若没有葛大人这种人在的话,这朝廷定然会被去多人所把持,且无人能站出来说话。到那时候,天下、朝廷危矣。这是张凡的真心话,并非溜须拍马之言。” “唉,老夫承了你的美言。”葛守礼虽然听到张凡对自己的赞扬,但是面上却并不高兴,“只是可能的话,老夫当真是不希望朝中需要有老夫这样的人存在。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早些进宫去请走太后才是。” “葛大人所言极是。”张凡说道,“张凡会同葛大人一同进宫,共同请奏太后。” “这……”对此,葛守礼却是颇为犹豫,“这件事情依老夫之见,你还是不要参与了。” “葛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张凡对此不能认同,“难道葛大人以为,张凡会就此退缩不成!” “不,老夫并不是这个意思。”葛守礼赶忙说道,“老夫明白你的心思。但是此事实在是太过文献,毕竟行刺陛下这种事情,太后娘娘也绝对不会从轻发落。万一失败了,必将被那冯宝抱负。老夫倒是不怕,毕竟老夫在朝中几十载的时光,不论是资格还是朋友都多得是,冯宝就算是想要动老夫,也并没有那么容易。何况,老夫如今的年纪也实在是大了,就算是被冯宝得手,老夫也并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但是你不同,你如今还年轻,又深得陛下的信任,假以时日必会更上一层楼,老夫相信你必然会成为陛下的一大助力。倘若是让你在这件事情上面吃了什么亏,或者被冯宝嫉恨的话,老夫生怕将来会对你不利。” “张凡感谢葛大人所言。”张凡微笑着说道,“不过所谓有所为有所不为,用将来之事来做如今的推脱,实在不是个好理由。更何况正是如葛大人所言一般,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稍有不当便会酿成祸事,张凡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而且,倒不是张凡托大,只不过单单凭着葛大人一人之力,未必能够降的住冯宝。张凡此去,对于葛大人的助力也是极大的。” “这点我明白。”葛守礼说道,“但是这件事情你未必能帮得上忙。或许,老夫应该再去找一个人。” “张凡这里倒是有个人选。”张凡突然想起来自己从张居正家出来之前,张居正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哦?”葛守礼听张凡这么一说,顿时就精神起来了,“快快说来,究竟是何人。” “其实这人并非是我本人所想到的。”张凡说道,“乃是老师对学生所言。” “叔大……”葛守礼默念着张居正的字号,面上神情颇为复杂,“看来他当真是身不由己啊。” “老师对学生所言。”张凡继续说道,“倘若是要找人共同奏请太后,此人一来要有葛大人一般的为国为民之心,二来在朝中也必须有这么个资格才行。” “不错。”葛守礼同意了张凡的说法,“究竟是何人?” “兵部尚书,杨博杨大人。”张凡说道。 “杨博、杨博……”葛守礼默念着杨博的名字。杨博他自然是知晓,但是这杨博平日里在朝中其实与葛守礼一样,并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但是葛守礼并不怀疑杨博此人的作风,只不过杨博虽然也是为国为民,为朝中做了不少的好事,却是并不在乎手段。这让葛守礼有些犹豫起来了。 “说到杨博……”葛守礼想了想,缓缓说道,“老夫记得,前些日子,他去北疆修葺战防之事,前些日子也才刚刚回来。” “葛大人,对于杨大人,张凡并不是太熟悉。”张凡问道,“依葛大人之见,杨大人会否答应这件事情?” “嗯……”葛守礼思索了半天,说道,“我看没问题。” “那……” “不错,如今不用再多想。”葛守礼说这话,也是站了起来,“老夫现在就去杨大人府上,与他说说此事。想来杨大人不会反对。只要杨大人一同意,老夫与他就立刻进攻,觐见太后。” “葛大人。”张凡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葛守礼,说道,“此事还务必请让张凡同行。” “老夫不是说过吗,你怎么……”葛守礼转过身来,刚想反驳,却是看见了张凡面上那种毅然决然的表情,停住了劝阻,“也罢,你就与老夫一同去吧。” “多谢葛大人成全。”张凡道谢。 “先不要忙着谢老夫,老夫于你还有些要求。”葛守礼摆了摆手,说道,“老夫的意思是,进宫之后,你不要开口。倘若老夫与杨大人奏请太后成功,你在开口说上两句,让太后同意此事也不迟。 “但若是……” “但若是什么?”张凡皱着眉头问道,对于葛守礼刚才的话,他就已经有些想不通了。 “但若是太后不同意老夫和杨大人所奏请之事……”葛守礼说道这里,顿了顿,才继续开口,“你就不要再说话了。” “这是为何?”张凡面对葛守礼的这番话,不由得开口问道。 “这是……”葛守礼话只说了个开头就打住了,“老夫不想说,难道凭你还猜不出老夫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能猜得出来。”张凡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张凡多谢葛大人体恤之心。只不过倘若因为此事,却是让张凡不言不语,还请恕张凡做不到。” “唉……”葛守礼再一次长叹,“你能有这么一份心思,就算这一次,老夫因为此事会丢官回家,也是心甘情愿了。只是……” “只是什么?”张凡问道。 “只是,老夫希望你这不是一时心中所想,能长久下去才好。”葛守礼看着张凡,面色平静地说道。 对于葛守礼的这番话,张凡没有回话,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随我一同去杨大人家中吧。”葛守礼说了这句话之后,就走了。 也不知当真是张居正慧眼识人,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杨博果然如同张居正所料一般,对于此事极为上心。只是张凡在场,杨博将葛守礼拉到一旁,暗中交给了他什么东西。而得到此物的葛守礼,看了之后更是双眼放光。 之后,葛守礼硬是要张凡留下与杨博共同商议等会应该如何去宫中奏请李太后的事情,而他自己却是独自离开了。 对此,张凡心中可谓是疑惑到了极点。他倒不会觉得葛守礼会仅仅凭着自己一己之力,就因为不想牵连他人就冒然进宫请奏李太后。毕竟,张凡早已向他表明了决心,而且现在杨博也已经答应下来陪同他们一道向李太后上奏了。而且,张凡看到葛守礼临行之前的那股子高兴劲头,明显是他找到了什么更好的办法。 张凡在杨博家中,与他说了一会话,但是两人都没有商量出来什么好办法。倒不是张凡不用心,只是他中觉得,杨博好像并不是太想谈论此事。倒不是杨博不关心,而是他的那副模样,明摆着就是信心十足的样子,这让张凡事相当的疑惑。 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葛守礼这才是回了来。张凡虽然不知道葛守礼到底去做了什么,但是他却见到葛守礼回来之时,向着杨博是点头微笑。看来不管葛守礼是去做了什么,都已经是做成了。 三人也不再啰嗦,赶忙进宫去了。 刚一走进宫,三人就发觉这里的气氛是不同了,显然王大臣这件事情被传了出去。 正好有宫中的锦衣卫见到张凡,告诉他。虽然此事发生之时并没有惊动什么人,而且也是被张凡和冯宝压后了不少。但是终归被李太后知晓了。 如今李太后正在乾清宫,安慰朱翊钧的同时,还在发火,并且要张凡这位锦衣卫都指挥使立刻去见她。 三人一听,也不在多问什么,抬脚就往乾清宫快步走去。 。 第四百七十四章针锋相对 “微臣张凡。” “葛守礼。” “杨博,叩见陛下,太后。” 三人被传进去之后,立刻向着李太后和朱翊钧二人跪拜。只不过,如今这里的情况倒是有些颠倒了。 本来,李太后应该是来探望、安慰朱翊钧的。可是如今,明明是受到了生命威胁的朱翊钧,却是一脸兴奋,外加笑眯眯的模样。反倒是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惊吓的李太后,却是一脸担心的模样。 看来,朱翊钧的兴奋劲儿,到如今都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降下来。 “都起来吧。”李太后吩咐道,只是她的眼神之中带着疑惑,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只是传召了张凡一个人,如今却是来了三个人。 “谢太后。”三人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张爱卿,你执掌锦衣卫,职责就是护卫陛下。”李太后首先对张凡说道,“这件事情你办得好,抓住了人,也没惊动陛下。” “多谢太后夸奖,卑职职责所在。”张凡很是谦虚地说道。 “事情如今怎么样了?”李太后继续问道,“可问出了那人姓甚名谁,受何人指使?” 正在这个时候,冯宝也是走了进来。冯宝的到场,让在场三人的表情都有了些变化。 “回太后。”有冯宝在场,张凡说起话来小心了不少,“微臣只问出了那人名为王大臣,但是他究竟是进宫做什么,还是说受了什么的指使,他一概没说。” 张凡没有敢说王大臣乃是戚继光手下的军士,毕竟此事的关联是在太大,稍有不慎就会酿成祸事。而且,之前他与冯宝说过那番话,他明白冯宝也不想将这件事情牵连到戚继光的身上去。再加上,冯宝如今已经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将事情往高拱的头上扣,提起戚继光就没有必要,甚至还有可能打乱了他的计划。 说到冯宝,张凡现在也是小心地观察了他一番。 张凡在这里可算是太过巧合了。毕竟刚才,李太后派人去传召张凡,这件事情对于冯宝这种想要掌握一切的人来说,是肯定知道的。因此张凡并不会担心冯宝怀疑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张凡依然能够发现,冯宝看着葛守礼和杨博二人的眼神中充满着怀疑和警惕。看来冯宝当真不是泛泛之辈,虽然还不知道葛杨二人来此所为何事,不过他已经能够感觉的,绝对不是会对他有利的事情了。 “这宫中的护卫是谁所管?”李太后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怎么能胡乱让人就这么进来了,这次有张爱卿和他的部下算是眼疾手快,可若是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一时间发现不了,酿出了什么祸事。哀家倒是要看看,到时候谁人能负得了这个责!”李太后的话说到后面,言辞已经激烈无比,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臣失职!那人身穿传令的衣物,镇守宫门的人想来是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进宫传报,这才是放他进来的。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臣在京中,就绝不容许此事发生。”张凡是跪了下来,说道。 他身后,葛守礼和杨博二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一同跪了下来。 “罢了,此事也怪不得张爱卿,毕竟镇守宫门的并非你手下的锦衣卫,而是禁军。看来这些只会托着关系进来的人,当真是不堪大用,看来朝中也是要清算一番才好。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也没什么祸事。”李太后摆了摆手,说道,“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查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在背后主使才是。” 李太后的话音刚落,冯宝就凑了过去,在她耳边耳语了起来。 站起来的张凡三人可以看得出来,李太后的表情随着冯宝在她耳边的叙述而发生了急剧地变化。冯宝的话没有说多久,然而就在他说完话这短短的几息时间之后,李太后的整张脸都黑了,显然是冯宝的话让她的怒气更甚。 “这个……这个高拱……”果然,李太后说出啦张凡他们最不希望听到的那个名字,“藐视陛下,陛下让他平安回乡,已经是给足了他高拱的面子,没想到他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让人进宫,行……行刺陛下!” “太后!”这个时候,葛守礼已经是等不住了,开口说道,“此事尚且值得商榷。高拱被逐出朝廷当真是失意,这点满朝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若是说高拱的胆子能大到指使什么人来行刺陛下,微臣认为此事太过荒谬。” “你以为哀家愿意相信不成?”李太后反问了一句,说道,“高拱这人哀家又不是不知道,哀家也不相信。但是刚才冯宝跟哀家说,那个叫做王大臣的人如今已经招供了,就是高拱派他来的。” 李太后这句话一说,张凡三人不由得齐齐看向了冯宝,心中全都是不由而同地想到“好快”这两个字。王大臣是什么人,李太后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们仨心里面全都明白的很。王大臣乃是戚继光手下的军士。 戚继光治军只严谨,别说是大明朝,就连那些倭寇和北方的鞑子也是明白的,这也是戚继光这几十年下来行军打仗所积累出来的威信。 而且这还不仅仅是戚继光本人,就连他手下的军士也是如此。 俘虏,戚继光的手下不是没有被敌人抓去过。但是戚家军却从来没有因为自己人被抓去,挺不住拷打向敌人泄露了什么军情,而遭至失败的情况。 对付这种人,而且仅仅是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张凡心中最是明白不过了。要么就是严刑拷打,却什么都审问不出来;要么就是用的刑法太过沉重,那人招架不住就已经先挂了。更不要提人这种硬骨头的人屈打成招了。 但是东厂当真是有办法,两个时辰,不,很可能远远就没有两个时辰,恐怕冯宝早就已经突破了这人的防线,让他承认了自己的确是被高拱派来的。对于这一点,张凡不由得佩服起冯宝来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佩服冯宝的时候,而是他们要想办法将局面扳回来的时候。 “太后。”接口的是杨博,他战前一步,面色无惧地说道,“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谨慎才是。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李太后本来想要让杨博闭嘴的,但是这三个字,却是将她的兴趣提了起来。 “东厂如何行事,想必太后比之微臣更为了解。”杨博面色不改地说道,“在如此重型之下,想来也没有几个人还能坚持己见。屈打成招,可就是必然之事了。”当着冯宝的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杨博当真无愧于兵部尚书,雷厉风行之余,行事也是怡然不惧。 “杨博,你说什么!”冯宝此刻,脸都气歪了,“你这是在侮辱咱家!” “大胆!”杨博更是不饶人,对着冯宝喝道,“本官乃是兵部尚书,堂堂正二品的朝廷命官,岂容你这个阉货直呼名讳!”杨博的这番话,也不知道是他豁出去了,还是说多年以来,对于冯宝的这种态度所累积的不满,在这一时刻爆发出来了。 “你……”被杨博这么一说,冯宝一时之间当真是无话可说,只知道用手指指着杨博,却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想来冯宝也是,在宫中这么多年,一直表现“良好”,不论是朝中还是京城的百姓当中,他这个如今的大太监都有着不错的名声。而这样的冯宝,如今又是权势无比的冯宝,又何曾被人指着鼻子骂“阉货”二字。就连当初,和他嫉妒交恶的高拱,也只能在背后骂他两句,和他刷阴招,却也没有像杨博这般,指着他的面皮大骂的。 冯宝如今是气的浑身发抖,脸孔扭曲,却偏偏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了!”李太后似乎对于这种事情相当的厌烦,开口制止了他们俩,说道,“杨爱卿,你也不用得势不饶人。冯宝,你也不用如此,你东厂如何办案,哀家也是有所耳闻的。” 李太后这么一说,杨博倒是无所谓。而冯宝,却是立刻就焉了下去。东厂里面是什么模样,没有人比冯宝自己再清楚了。如今李太后都已经开口了,他若是再说下去,也只有自取其辱的份了。 “既然如此,哀家来问问。”李太后转向葛守礼和杨博二人,问道,“这件事情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臣恳请太后。”葛守礼也是上前一步,说道,“会同三法司,同审王大臣一案,定然会有个水落石出。” “太后。”冯宝自然是不愿意,“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有了定论了。何况,事关重大,应该早日结束才好,未免朝中传出去什么风声。况且,会同三法司会审,这事情也应该问问内阁首辅张大人才是。” 冯宝这话音刚落,就有小太监进来,说是张居正的奏折到了 张居正的这折子一到,冯宝是疑惑了起来,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葛守礼和杨博,乃至张凡,却都是微笑了起来。 。 第四百七十五章滑头之人 “张居正的奏折?”李太后跳过了正好接过奏折的冯宝,直接将张居正的这份折子舀在了手里,“说的什么?”这句话李太后是对着冯宝问的。 毕竟冯宝如今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朝中所有的奏折搜要经由他的手递上去。再加上如今新皇朱翊钧太过年幼,平日里也只是一些重要的事情,才会由李太后亲自出马,阅览之后向冯宝下指示。倘若是一些小事的话,根本就不用递上去,冯宝自己就可以直接决定如何批复了。 所以说,李太后如今自然是会向冯宝询问奏折上都写了些什么。不过既然现在她已经将折子舀在手里了,自然是要自己看的,这句话只不过是她习惯性的那么一问罢了。 但是就是这么一句问话,让冯宝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不错,所有的折子都是要经由冯宝的手,很多事情,特别是像这种由朝中重臣所递上来的折子,冯宝也自然是不会遗漏的。 但是如今,他可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张居正的这道折子上面究竟都写了些什么。说起来这件事情,坏就坏在如今的张居正和冯宝二人的关系上面。 扳倒高拱这件事情,虽说都是由冯宝一人出力,在李太后面前演戏,贿赂两宫的近侍,让他们在两位太后面前说高拱的坏坏等等。这一切,冯宝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但是,这一切也全都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张居正首先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冯宝。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冯宝看来,如今的张居正已经是完完全全地站在了他的这一边了。 若是以前,张居正虽然也是非常地配合冯宝,但是冯宝还未能完全地相信他。然而现在,冯宝已经是完完全全地信任张居正了。这也为张居正带来了一些便利。 要知道,当初这个司礼监的设立,以及皇帝将批红的权利交给他们,其实就是为了限制内阁的相权。但是如今,内阁首辅与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是一条船上的人。而张居正往上递折子,虽然还是要交给冯宝之后再上呈,但是冯宝也给了张居正很多便利。倘若当真是有什么重要非常的事情,张居正也是可以直接将折子送进宫中的。 这一次就是如此,面对这个情况,本来并没有什么的,而冯宝却是觉得十分诡异。 “这,奴婢不知。”冯宝的面上冒着冷汗,特别是他在看到葛守礼和杨博两人见到张居正的折子到了之后,面上露出了笑容,冯宝面上的冷汗更甚,“想必张大人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启奏太后才是。” 李太后并没有过多地去注意冯宝,而是打开了折子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折子上所写的东西不多,李太后没多会就看完了。但是就在这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这场面显得相当的诡异。朱翊钧还是一副兴奋的神情,如今却是带上了许多好奇。 而这边,冯宝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事情有可能不妙,脸上的神情很是古怪。而与之相对的,葛守礼和杨博二人的面上已经是露出了喜色,完全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至于张凡,又再次变回了那种事不关己的模样。 “看来,张爱卿也已经得知了宫中的事情。”放下了折子,李太后皱着眉头说道,“张爱卿,提请会审王大臣。” “什么!”得知了这个消息,冯宝竟然不顾如今他正站在李太后的面前,如此失态地说出了声音。 而听了李太后话的葛守礼和杨博二人,面上的喜色更甚。他们明白,只要有了张居正的这道折子,李太后的决议就几本定了下来了。毕竟,如今的大明朝,当家作主的就是李太后。而李太后对于张居正的信任,要远远超过其他的任何人,对于张居正的很多提议,李太后都是不会去拒绝的。 “太后……”心急火燎的冯宝,当然是不愿意看到有人阻挡自己的报复大业,赶紧就想要说话。 “不过……”李太后根本就不打算听冯宝的话,继续说道,“张爱卿提议的乃是三司会审。” “太后,这……有何问题不成?”见李太后这么一说,下面的葛守礼也有些疑惑了。三司会审没错啊! 所谓的三司,也就是葛守礼和杨博刚才所提议的三法司,为刑部、督察院以及大理寺。如果朝中遇到了什么性质重大的案子,就会交由这三个衙门进行会审,也就是所谓的三法司会审,或者三司会审了。 而李太后这么一说,好像张居正的奏折中所说的并不是这么回事一般。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张爱卿所提议的三司,并非是刑部、督察院以及大理寺这三个衙门,而是……”李太后话说到这里,停了停,思量了一番 李太后将张居正所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场面顿时又再一次安静下来了。 听到了这里,冯宝已经完全能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刚才还在对为何张居正会上折子和自己作对而心中疑惑,如今却已经是完全明白过来了,张居正必然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才会这么做的。这也是为何张居正会要求由督察院、东厂和锦衣卫来共同审理王大臣一案。 而张凡三人,特别是葛守礼和杨博二人,也都是吃惊。 只不过,张凡所吃惊的是,他已经猜测到,那时葛守礼让他在杨博家中等着,自己却是出门去了,过了近两个时辰才回来。张凡本就对此非常地疑惑,如今他也能想得到,葛守礼必然是去找张居正,让他帮忙了。虽然张凡不知道葛守礼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才让被张凡好说歹说都没有回心转意的张居正帮忙,不过张居正总算是帮了。 而葛守礼和杨博二人所吃惊的是,他们当真是没有想到,张居正真的会如此在乎冯宝。那时候,葛守礼向杨博说出了王大臣一事,而杨博交给葛守礼的其实是张居正与冯宝之间所做过的一些事情的凭据。虽然那些都只不过是一些小事,而且就算是葛守礼将那些事情公布于众,张居正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只不过那些事情的数量当真是不少,倘若公布出去,必然是会对张局长的威信和名声造成极大的损害。 但是没有想到,即便是张居正已经同意了帮忙,却还是留了一手,想要向冯宝示好。 瞧瞧张居正所提议的,让督察院、东厂和锦衣卫这三个衙门来共同审理王大臣一案。 这在冯宝看来,让由葛守礼所执掌的督察院参与,明显就是为了给葛守礼面子。而后面,东厂和锦衣卫,在如今的冯宝眼中,张凡还是应该站在他这一边的。所以说,这也算是给了冯宝非常大的面子。 而在葛守礼和杨博二人看来,不由得觉得张居正当真是有些滑头了。不错,若是由着三个衙门会审的话,督察院和东厂也就无关乎权利的大小了,可以分庭抗礼。这么看起来的话,张凡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话似乎就成了左右这件事情的关键了。 但是他们俩知道,张居正也知道,这件事情是张凡告诉他们的。而且张居正还知道一点,那就是葛守礼和杨博的为人,特别是葛守礼,他是绝对不会让张凡在此时站出来冒什么风险的,尤其是对方还是此时权利如日中天的冯宝。所以说,锦衣卫参与进来,最多也就是起到一个平稳的作用,倘若两方有了什么争执,张凡就得站出来做和事老了。 “不知太后是何意?”冯宝在一旁小心地问道。 “这件事情毕竟关系重大,会同三个衙门共同审理也是应该的。”李太后想了想,说道,“哀家倒是无所谓,如今所要紧的是干净查出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是。不知葛爱卿和杨爱卿二位,可有什么提议?” “一切全凭太后吩咐。”葛守礼和杨博一同说道。 “既然如此,此事无需再议,就这么办吧。”李太后下了结论,“明日就由督察院、东厂和锦衣卫同审王大臣。” “太后,微臣还有一事。”杨博站出来说道,“既然已经决定由三个衙门共同审理此案,那么犯人王大臣就不应该继续呆在东厂,因交由刑部看管才是。” “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冯宝自然是不愿意,阴阳怪气地对杨博说道。 “本官是什么意思,你冯宝心中一清二楚,又何必来问本官!”看来杨博如今当真是和冯宝卯上了,争锋相对。 “你……”冯宝又想要说什么。 “好了!”李太后开口制止了他们,“冯宝,杨爱卿说的也是,既然是会审,就要公正一些。你东厂里有什么勾当,哀家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事情就这么办吧,将那王大臣送到刑部看押,明日会审。” “微臣遵旨!”在场的三人赶紧叩拜谢恩。 “哀家还要和陛下说会话,你们都下去吧。”李太后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 “奴婢告退了。“冯宝率先说了一声,就移步离开。临出门之前,他还凶狠地看了看葛守礼和杨博二人。 首发 。 第四百七十六章无法确定 张凡三人从乾清宫中走出来,面上的表情的确是轻松了不少,但是却并不显得有多高兴。 毕竟这件事情,虽然说起来,他们总算是压了冯宝一头,但是,这件事情究竟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还是个未知数,谁也无法肯定什么。 再说了,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谁都不希望会碰到这种事情。吃力不说,还非常的不讨好。 “看冯宝那厮急匆匆的模样,想来是要快些回去,再对那王大臣交待什么吧。”杨博面上露出了十分不屑的表情,说道,“哼,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杨大人今日与冯宝如此,想必日后会有麻烦吧。”张凡却是首相想到了这些,“毕竟,冯宝此人有些小心眼,从他非要将这事推在高拱身上就能看得出来。而且冯宝此人,在宫中侍奉多年,朝中对他的风评也是一向不错。到时候,想来也是会有有人站在他那边说话吧。” “说话就说话,我杨博乃能怕了他不成!”杨博却始终是怡然不惧,“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错,冯宝此人在朝中,风评确实不错。而且就算是再京城里,百姓们只要是知道他冯宝的,问起来也是颇为叫好。但是这些都不是他冯宝能够随意祸害他人的理由。况且,这一次若是让他冯宝得意了,朝中会有多少人丢了性命,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不就是你来找葛大人的原因吗?” “正是。”对于杨博的这一番话,张凡无话可说,只得承认。 “所以啊,既然已经想明白了这些,也打定主意要阻拦冯宝了,所用的手段自然是要激烈一些。”杨博继续说道,“不过,正如葛大人所言,你张凡还是不要搅合在这件事情里面。明天虽然会审你也要到场,但是还应当少言一些。我却是无所谓了,他冯宝不敢舀我怎么样。” 杨博的话虽然说得是坚定的很,而且气势非常。但是张凡总是有些担心。不过如今也不是担心这件事情的时候了,有什么问题等到这件事情平安度过了再说吧。 “你们看……”葛守礼插话进来,“冯宝这么着急着回去,会跟那王大臣说些什么?” “还不是想要威逼利诱一番,好让他承认,是高拱指使他前来行刺陛下的。”杨博想也不想,就说道,“如今冯宝想要置高拱于死地,都想疯了,这种事情他自然能干得出来。” “这点老夫心里也明白。”葛守礼皱着眉头说道,“只是,如今时间紧迫,明天就是会审之日了。倘若在那公堂之上,这王大臣一口咬定,就是高拱指使他前来行刺陛下的,这可怎么办?” “这点我早有准备。”杨博说着话,转向张凡,拱手说道,“倒不是我诋毁张大人,只不过锦衣卫和东厂办事情,咱们实在是太熟悉了。不管怎么样,栽赃嫁祸这种事情是绝对少不了的。” 对于杨博的话,张凡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毕竟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子:“方才杨大人说早有准备,不知道……” “对你们说来也无妨。”杨博点了点头,说道,“方才在太后面前,我为何非要让冯宝将那王大臣转交刑部看押?所为的也正是这件事情。 “我倒不是怕那王大臣被关在东厂,会被冯宝交待什么事情。而是只要他身在刑部大牢中,冯宝就见不到他了。” “可是……”张凡还是一副不太理解的模样,“冯宝见不到王大臣又有什么用?毕竟等到那个时候,该交待的事情,他都已经向王大臣交待过了!等到了明日会审之时,不还是一样吗?” “呵呵,话虽如此,不过你看漏了一点。”杨博微笑着对张凡说道,“刑部的大牢,冯宝他这个太监是进不去的,但是六部尚书却能进得去。” “杨大人的意思是……”杨博这么一说,张凡就完全明白过来了。 “不错!”杨博说道,“我打算来个夜探刑部大牢。” “杨大人的法子不错。”张凡想了想,问道,“只是不知到时候,杨大人打算说些什么?想来被冯宝说服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就会改口的。” “这点我明白。”杨博说道,面上却无一丝犹豫,“所以,如今我要劳烦你帮个忙了。” “杨大人还请说。”张凡赶紧回答道,“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张凡力所能及之处,日然在所不辞。” “今晚上去之前,我想让你帮我查查。”杨博说道,“查查那王大臣的情况,主要就是要弄清楚,他家中还有何人,境况如何。说来也奇怪,我身为兵部尚书,然而戚家军的事情,却是全然不知,只有劳烦你了。”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就明白了,杨博这是打算打亲情牌了:“此事包在张凡身上,我卫中有戚家军的花名册。上面不仅有在册军士的姓名籍贯,就连家中有何人也全都有所记载。等下我就马上去让人查,查到了就立刻送到杨大人手中。” “好!”杨博见张凡如此,也不多罗嗦,“我现在就去刑部,催他们到东厂要人。” “杨大人……”张凡见说定了,转身就要走,却是又停了下来,转过来看着他问道,“张凡有些话想要问问杨大人。” “但问无妨。” “我与杨大人算不上熟悉,以往最多也只是见面了寒暄两句而已。”张凡说道,“为何杨大人会如此放心,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我?要知道张大人乃是我所拜的老师;而昨日,我还是站在冯宝那边的。” “这还不简单。”杨博听到张凡这么问,笑着回答道,“因为我杨博觉得你是可信之人。而且葛大人也对你信任的很。” “就……就这么简单?”对于杨博的回答,张凡有些惊讶了,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杨博的回答会如此的,如此的简单。 “还要我说出什么长篇大论来,你才能相信不成?”杨博却是如此说道,“所谓可信之人,却并非要认识多年之人才行。就如同行军打仗一般,大敌当前,对于同僚的应该是信任,而不是怀疑。倘若有所怀疑,必然会落得个兵败如山倒的下场。必须要当机立断,才能成事。” 看来杨博也承认,并不是因为他了解了张凡才信任他。而是因为如今事态紧急,而且张凡也是唯一一个愿意站到他们这边,并且能有所帮助的人。 不过,虽然是如此,杨博的这番话反倒是让张凡也是放下了心。并且,也让张凡对于能够成事的信心大增。 “不过……”杨博继续说道,“我帮忙,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为止了。明天就要会审王大臣,却是由葛大人、你张凡、还有冯宝那厮会审,我这个兵部尚书是搅合不进去了,到时候究竟会怎么样,我也无法预料了。” 虽然杨博这么说,渀佛是在推卸责任一般。但是张凡心中却是明白的很,明天的会审会怎么样,甚至于这整件事情究竟会怎么样,关键的关键,恐怕就是在于杨博今天晚上的“夜探刑部大牢”究竟会取得什么样的后果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耽搁了。”张凡向二人告辞,说道,“我这就去往卫中,让人调出王大臣的卷宗查阅。”说完了话,张凡就急忙着离开了。 原地,葛守礼看着张凡远去的背影,却是开口对杨博说道:“你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真是假?” “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葛大人难道还看不出来?”杨博却是没有正面回答葛守礼的提问,反倒是反问了他一句。 “看不出来。”葛守礼转过头来,看着杨博用更加直接的话语说道,“打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这个人不管是正事还是闲事,说起话来都是三分真,七分假。”葛守礼对于自己的这个老朋友,说起话来当真是毫不客气。 “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你就这么说我?”杨博自然是不愿意,不过他的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的,“再说了,什么叫三分真,七分假,这也太过伤人了。我那叫做半真半假,虚虚实实方才能制敌与无形。” “同样,几十年了,你还是这副德性。”葛守礼一副很是无奈的模样说道。 “不说这些了。”杨博叹了口气,“如今,还是得想办法,看看如何将这件事情顺利平了才是。” “刚才你说今晚上要去刑部大牢,劝说那王大臣。”葛守礼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情,“这事你有几成把握?” “如今,我只有一半的把握。”杨博面对葛守礼,自然是直言不讳的,“不过等到张凡将那王大臣的消息带过来就不一定了,也可能有八成把握,也可能只有三成也说不定。” 面对杨博的这番话,葛守礼并没有再说什么。如今,他们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而剩下的事情,就要看明天究竟会怎样了。 首发 。 第四百七十七章劝人之法 当天晚上,想来大概是宫中的什么人将消息传了出去,总之整个京城的仕途全都知道了王大臣进宫想要行刺皇帝这件事情。甚至就连民间都已经开始将此事相传了,毕竟这件事情是在太过重大了。 不过,相比起以前,这件事情算是保守时间最长的了。若是在以前,一般都是事情才刚刚发生,朝中上下就已经全都知晓了,速度不可谓不快。 如今,张凡正在杨博家中等待着,葛守礼人也在。他下午离开皇宫之后就立刻让人调出了那王大臣的卷宗,然后摘抄了一份亲自送到了杨博府上。 只不过,虽然张凡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但是他来杨博府上已经等了足足三个时辰了,而杨博却依然没有行动。 这倒不是因为杨博有什么问题,而是如今,刑部的人还没有将王大臣带回来。为什么?原因显而易见,冯宝的东厂还没有放人。 说起这件事情来,三人都觉得有些异议。张凡到还算是好些,毕竟他对于冯宝的认识并不下于葛守礼和杨博二人。如今遇到这种事情,再加上冯宝又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情来将高拱置于死地。而如今,李太后在张居正所呈上的奏折的影响下,同意了葛守礼所提议的三司会审,只不过是由督察院、东厂和锦衣卫三司会审而已。这么看起来,冯宝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但是即便如此,冯宝却还是不放心。毕竟本来,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如今却是有了这么个变数。本来,这件事情若是无人干涉的话,定然会全都交给东厂来审理。那样一来,事情将全都是随冯宝来说话了,他说是黑就是黑,他说是白就是白,他说王大臣是受了高拱指使的,那高拱就必死无疑。 可是如今不同了,即便三司中有着东厂和锦衣卫这两个向来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衙门同审,冯宝可算是占了很多的便宜。但是这毕竟是会审,冯宝就是再独断专行,也不可能公然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黄,想要颠倒是非黑白,那就相当困难了。 再加上,还有督察院共同审理,就更加不可能了。督察院的左都御史,本就是个有着巨大权力,而且几乎可以反驳任何朝中之事。而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又是这秉公办事,且一心为了国家大义的葛守礼,就更加不可能让冯宝得意了。 不过冯宝不得已,葛守礼和杨博二人当然是高兴了。倒也不是说二人有多么的恨冯宝,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不能够让冯宝得意了。 只是…… “怎么样了?”杨博颇为着急地向着派出去打听事情的人问道,“人送到刑部了没有。” “大人,人还没有送到。”来人摇了摇头,对杨博说道,“刑部去了不少人,但是东厂那边却始终是拖拖拉拉的不肯放人,一会说什么要换班了,一会说什么要吃饭了。如今,就连刑部尚书刘自强都被惊动了,也是亲自赶了过去。” “这东厂,当真是嚣张!”听了来人的话,杨博不由得愤怒地一章拍在桌子上。 “杨大人,莫要如此动气。”张凡见状赶紧劝慰道,“如今这事情,想来是冯宝还在和那王大臣交待什么。看来冯宝当真是想要做的万全一些,不想要留下任何破绽。” “哼,我倒是要看看冯宝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杨博不屑地冷哼一声。 “不过这事情,冯宝也躲不掉。”一旁的葛守礼说道,“既然是太后下了旨意,说是今天之内将那王大臣移交刑部看押,他就算再拖,也拖不了多久。如今已经是过了亥时了,最多只有一两个时辰就是子时了。等到那个时候,冯宝必须得交人,要不然这事情捅到李太后那里去,冯宝也是无法交待的。 “更何况,刑部尚书刘自强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没有旨意,刘自强那是谁的帐都不会买,专凭自己的意思去做事。但若是有了旨意下来,刘自强也是谁的帐都不买,专凭旨意所指去做。如今刘自强已经是亲自过去了,想来恐怕用不了两个时辰,冯宝就得交人了。” “我不管冯宝会跟那王大臣交待什么。”杨博再次露出了自信的模样,“明天我定要让冯宝好看。” “说到此事。”张凡突然开口问道,“张凡到现在还是心有疑惑,为何杨大人有如此把握?” “还记得我说过的。”杨博微笑着对张凡说道,“如今,你将那王大臣的消息送了过来,我倒是有了八成把握了。” “可是……”张凡想了想,说道,“那王大臣的卷宗上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字而已。他乃是孤儿出身,家中无老无小。如今二十有六了,也尚未娶亲。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倒是适合来做这种勾当。但是张凡不明白,杨大人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为何反而变得有把握了?倘若这王大臣有家人什么的,不是更容易说服他吗?” “倘若他真的有家人的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杨博说道,却是见到张凡一脸疑惑的模样,便开口解释道,“你想想,如今这件事情,不管到最后判出来个什么结果,王大臣全都是难逃一死的。 “倘若他有家人的话,我又能怎么做?许诺于他,好好安顿他的家人?可是你要知道,冯宝也想得到这一点。他定然会用其家人的性命来威胁王大臣帮他无线高拱。这么一来的话,咱们怎么会有胜算?一面是让其家人好过,一面是要其家人的性命。孰轻孰重,想必王大臣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够分辨出来的。 “但是如今,他没有家人,这事情可就好办的多了。冯宝和他交待什么,我都能猜得出来,饶他一命是肯定的,最多也就是许诺将来帮他改名换姓,给他的官做做。王大臣或许会答应下来,但是我就不相信,他心里就不知道这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那么,杨大人打算……”张凡被杨博这么一解释,心中也是稍微明白了。 “简单的很,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杨博说道,“或者说让他看清楚真相而已。既然你横竖要死,也要死的有些价值才好。我虽然不知道王大臣此人为人如何,但是他出自戚家军,想来心境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更何况,对于骗了他的冯宝来说,他应该更加怨恨才对。” 所谓人之将死,很多事情都会重新审视。究竟是对是错,这个时候的人都会有个抉择。而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在临死之前欺骗他,这绝对是不能够容忍的。 杨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如今,就是不知道,王大臣这个人是不是会如杨大人所想的这般了。”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天就能将此事了解了。倘若王大臣这人,怕死的很,即便他明白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却仍然要抱紧冯宝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话,恐怕事情就麻烦了。” “这我看来不会。”一旁的葛守礼开口了,“当时抓住他的时候,张凡你就在场,那时候是什么情况,你比老夫要清楚的多。那王大臣,身着传令之服,身上却并无令书,后来听说你问他,他也不肯说,想来他传令是假。而且身怀利刃,可见他进宫来,绝对不是为了传令,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只不过,究竟是不是想要行刺陛下,这点老夫也是说不准了。这天下,有些事情,你看起来如此,但是却很可能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葛大人说的是。”张凡说道,“不过不管那王大臣身怀着利刃进宫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如今都不重要了。” “大人,大人!”正在这个时候,有杨博府上的下人快跑行来,口中还喊着话。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杨博喝道,“没看到我有宾客在此!” “老爷,是外面有人过来传话的。”过来的杨府下人虽然被杨博喝斥了,却仍然继续说道,“说是东厂已经放人了,如今刑部的人正将人押往刑部大牢看押。”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杨博是拍案而起,随即,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冯宝放人了!” “呵呵,想不到,刘自强亲自出马,事情办的还真快,冯宝居然现在就放人了!”一旁的葛守礼也是如此说道。 “杨大人打算现在就去吗?”张凡问道。 “我要先去刘自强那里,通融一番。”杨博说道,“毕竟刘自强这人固执的很,倘若是没有他的手令,外人根本就没办法进刑部的大牢探人。二位是否……” “咱们还是在这等着吧。”葛守礼说道,“不管你此去成功与否,都得让咱们知道才是,这么一来明天也好行事。” “好吧。”杨博已经让下人备车去了,“我这就去,希望这次能顺利吧。” 看着杨博离开,张凡心中也是有了些忐忑,明天一切就要见分晓了。 。 第四百七十八章三司会审(上) 今日就是督察院、东厂和锦衣卫三司会审王大臣一案的日子。 说来今天很是奇怪。倘若是以前,三法司会审一案,自然是在大理寺的公堂开审。而这一次,三个衙门让这次审理的地点也有些不同了。 主要是这三个衙门都没有自己审案的公堂。不,这么说不对。督察院的确是没有审案的公堂,毕竟它不管这些事情。而东厂和锦衣卫的“堂”倒是多的是,明的暗的光是京城里就有好几个地方,但是这些全都不是“公”的。这王大臣一案既然是李太后的脀旨要审,自然是要光明正大的了。因此,东厂和锦衣卫的地方也自然是不能去的了。 所以,现在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尴尬的模样。三个衙门,而且是三个拥有着极大权利的衙门,竟然没有一个地方适合审理犯人。这说出去,还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借用了大理寺的审案公堂,虽然也有些丢面子,不过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督察院本就是言官执掌,其职责就是上奏言事。虽然说其权力极其或重大,但是说到底,还是个动嘴皮子和笔头子的工作。就算是以往的三法司会审,督察院的作用也并不是主审,而是监督为重。 只不过到了大明朝,刑部蘀代了大理寺,专管审讯。而大理寺却成为了量刑的衙门,主要管理对那些冤假错案的拨乱反正。 但是这一次,换成了督察院、东厂和锦衣卫来审案。显而易见,督察院的职责还是监督为重。因此审案的就交给了东厂和锦衣卫两个衙门。但是,只要是参与到这里面的人都明白,张凡这一次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摆摆样子,实际上,就是由东厂一家来审案。 只是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就连冯宝都知道,今天倘若是他在公堂之上和那王大臣二人一唱一和的话,葛守礼绝对不会坐视不问,必然会说话的。 因此,冯宝如今就在想怎么才能将葛守礼搪塞过去。他昨日都已经和王大臣谈妥了条件了,只要今天他能蒙过葛守礼,就成功了。至于张凡,冯宝并不觉得他会说什么,在冯宝看来,张凡这次回来就是个摆设,纯粹是来应个景儿,不会妨碍他行事的。 今日的早朝都进行的十分压抑。冯宝依然是站在朱翊钧的龙椅旁边,虽说他已经是有了很大的把握在手,但是此刻,他的脸上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一丝急躁。看来冯宝的确是想要早些将这件他已经是认定了的事情办妥。 而下面所站着的大臣,除了几个人之外,其他人的神情也是疑神疑鬼的,有许多人的面上还带着一些惊恐。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今谁都知道了。而且,这些人能够有资格站在这里,又怎么会没有缜密的心思呢!他们全都明白冯宝想要做什么。 高拱未走之前,几乎把持了整个朝政,就连能跟其分庭抗礼的冯宝,也是没有太过向高拱挑衅,只不过是静静等待而已。 也因此,朝中的人,有八成都和高拱有过一些关系。 倘若这件事情让冯宝办成了,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朝中,就说这些站在这里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会被此事所牵连。 当然,他们都明白,冯宝是断然不会将所有人都清算一遍的。即便冯宝又这么个想法,也有这个能力,但是形势如此,冯宝不能够这么做。有些事情太过的话,如今权大势重的冯宝也罩不住。 但是,所有人不不敢肯定,也不敢抱着侥幸的心理,认定冯宝就一定不会找上自己。 所以,当他们得知了这件事情,并且明白了冯宝的打算之后,全都是惊恐的很。 然而随后,当他们听到李太后让三司会审此案,他们的心就放下去了不少。他们明白,这定然是因为葛守礼不想后果太过严重而力谏所换来的结果。也因为这件事情,即便是如今,事情还没有个定论,但是这些人都非常地感谢葛守礼。 只不过,这些人如今还不能够完全放心,其原因也就是跟这一次审案的三个衙门有关系。虽然说他们都明白,做为一个读书人出身的张凡,并不会太过祸害别人。但是张凡如今所表现出来的,毕竟是和冯宝站在一起的,究竟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早朝就在这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没有任何人上奏言事,似乎都是想要让会审早些开始,他们也好早些知道结果就是是怎样的。 早朝之后,大理寺公堂。 张凡、冯宝、葛守礼三人相继来到。 “葛大人!”最后一个到来的冯宝,向着葛守礼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回,可算是随了您老人家的心愿了吧。” & nbsp; “呵呵,冯公公,好说。”葛守礼却是根本就不理会冯宝的挑衅,依然是一副和气的模样,微笑着说道,“本官身为督察院左都御史,此番前来,自然是以监督为主。倒是冯公公和张大人二位,审讯的事情还要交给二位大人了。” “哼。”面对葛守礼的这番话,冯宝明明知道是对自己的挑衅,却偏偏是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什么。毕竟葛守礼之言,完全正确,丝毫没有任何作伪。 “张大人。”在葛守礼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冯宝,只有向张凡拱手问礼。 “冯公公。”张凡也是还了他一礼,“公公事物繁忙,还要辅佐陛下。今日前来,倒是要劳烦公公了。” “唉,张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终于碰到个上路的,冯宝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跟张凡和颜悦色地聊了起来,“都是为陛下和太后办事。更何况,此事也是太后娘娘亲待的,冯宝一个做奴才的,自然是无话可说。” “冯公公辛苦了。”张凡也是奉承了他一句,“既然冯公公人已经到了,葛大人,咱们是不是该开堂审案了?” “还要再等等。”葛守礼说道,“适才刑部已经去将犯人王大臣押来,现在人还没到,想必还要稍候片刻。” 一时之间,公堂之上的气氛有些怪异。 这边,冯宝坐了下来之后,跟张凡聊了起来,显得一副熟络的模样,热闹无比。而那边,葛守礼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不声不响的,也不插话,偶尔会端起面前案上的茶水抿上一口,显得有些不合群。 只不过谁又能够想得到,今天的审案,张凡和冯宝这两个如今聊的正欢的人,其实并不是站在一起的呢。 没有过多久,就听见公堂外有人高喊:“犯人王大臣带到!” 冯宝一听,看了看张凡见他点了点头,便吩咐衙役将王大臣带上公堂。至于葛守礼那边,他连看都没有去看。 再次见到王大臣,张凡不由得稍稍打量了他一番。 上一次张凡见他,他是一身传令服饰,虽然不能说好看,却也是透露着三分英礀。然而如今,一身囚服,虽然干净的很,却也是凌乱无比。这瞬间,他整个人的也都看着萎靡了不少。头发散乱开来,随意地披散着,更让人看起来觉得他落魄到了极点。 张凡从他的脸上,出了劳累之外也看不出别的东西来。但是王大臣走进来的时候,行动有些不利索。所说此刻的王大臣,正带着脚镣、夹板,但是那扭动的身体,显然是在忍受着什么疼痛。 张凡自然是知道。王大臣在锦衣卫的时候,张凡并没有让人打过他就被冯宝给带到东厂去了。而昨天晚上,王大臣被转送到刑部大牢之后,自然也是不会有人对他用刑。所以如今他这个表现,摆明了就是在东厂之时被弄出来的。 不过看样子,冯宝并没有对他用什么大刑,要不然凭东厂的那些比之锦衣卫还要更加恐怖的刑罚,王大臣早就废了,如今应该是被人抬上来才对,更别说是这么着自己走上来了。 其实这大理寺的公堂上审案,与民间的衙门断案并没有什么区别。犯人走上公堂之时,两旁舀着水火棍的压抑还是要喊上一句“威武”。 “来犯王大臣,还不跪下!”冯宝首先开口了。 王大臣也不犹豫,直接就跪了下去。 “来人啊!”见王大臣跪了下去,冯宝高声说道,“给我架起来,打上十棒,杀杀他的威风。” 冯宝这走的是标准的程序。犯人上堂受审,按照规矩要打“杀威棒”,灭灭他的威风。 然而事情的转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干嘛打我!”跪在地上的王大臣不服地大叫起来,“说好了给我官做,为什么要打我!” 好嘛!这情况不是没有过,然而偏偏在这件事情上面,在这个时候让冯宝给遇见了! 旁边,张凡完全就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好奇地看着冯宝。而那边,葛守礼摆出了一副玩味的模样,饶有兴趣地看着冯宝。 这下子,冯宝的整张脸全都通红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大臣会跟他来这招,已经是说好了的事情,他居然在此时突然翻供! 如今的冯宝是怒火滔天,他也管不了别的了,站了起来,对着下面高声喊道:“给我打!” 。 第四百七十九章三司会审(中) 大理寺的审案公堂之上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毕竟在这里审过的案子也不知道有过多少件,且不说审案途中用刑,就光是这开堂之时所打的杀威棒,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人。 但是,今天却有些与众不同了。要真是说的话,只能说着惨叫声,也实在是太惨了一些。 说起来,这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了。这王大臣乃是戚家军出身,而且看其卷宗上记载,他还是跟了戚继光五年多的“老人”,且上阵杀敌也是奋勇的很。然而,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汉子,如今却是如此的,如此的软弱。 最纳闷的可就算是冯宝了,王大臣是什么样他最是清楚不过了。或许是王大臣的原因,或许是冯宝的原因,总之,冯宝让人对王大臣施刑的时候,所用的都不是那些一旦用了就缺胳膊少腿的大刑,大多都是些皮外看不出来的刑罚。 但是,即便是如此,东厂审了一百多年的犯人,让人痛苦却又不要让别人看出来的法子是要多少有多少。这些可不是所谓的咬咬牙、忍一忍就能够挺过去的。 然而,这王大臣也当真不愧是出自戚家军的汉子,在冯宝的大刑面前,足足挺了两个时辰,才是松口了。 对此,就连冯宝自己也不得不佩服一番。之后,他就开始让王大臣说此事乃是高拱指使之类的话了。 可是,今天王大臣的表现也实在是太过让冯宝吃惊了。即使是刚才,王大臣高喊的那些话已经是让冯宝颜面尽失,但是气氛非常的冯宝还是不由得怀疑起来。 只不过是,王大臣虽然刚才突然改口了,但是冯宝却始终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如此。被什么人说通了?这点是极有可能的。但是冯宝并不是太相信这一点,毕竟刑部尚书刘自强是什么样的人,冯宝心里面也是知道的。只要没有朝廷或者皇帝的手令,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要进刑部的大牢。而刘自强,就是这么个软硬不吃的人,冯宝自然是不相信有人能够有那副好口才,说得通刘自强让他网开一面。 但是,除此之外冯宝也的确是想不通王大臣会突然改口的理由了。毕竟如今事情这么大,不管这次会审的结果如何,王大臣都几乎是必死无疑的,更不用说如今他已经被冯宝拽进了这件复杂无比,也牵涉了无数人性命的事件中去。 面对这么一条必死无疑的道路,王大臣心中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再坚强的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会变得脆弱起来。诚然,王大臣虽然在战场上能够临危不惧,奋勇杀敌。但是这样的人可不少,进了东厂的人也多得是,但是能够挺得住东厂那些人伺候的人可就不多了。王大臣并不例外。 面对着死亡,王大臣还是接受了冯宝那看似根本就不靠谱,甚至很是乐观的建议。 冯宝心中就在纳闷这件事情,他已经和王大臣商量好了,而如今王大臣却是突然变卦。冯宝如今的心中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本来嘛,这杀威棒是无论如何都要打的。但是愤怒的冯宝就没有想到,本来就已经变了心思的王大臣,却是被他这么高喊着让衙役打他,他心中对于冯宝也就无形之中多出了一股怒气,这就更加让冯宝不能得逞了。 在场的张凡和葛守礼都能够看得出来,从现在看起来,冯宝已经输了。 只不过十棍子,说实话,对于王大臣这种军汉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但是如今,王大臣却是趴在地上,口中还在呼着痛,就是不肯起来,好像刚才那十棍子已经把他打残了一般。这副景象让冯宝是更加觉得愤怒。 “赶紧给我跪起来!”冯宝扯着嗓子高声喝道,“王大臣,你要是再不起来,咱家就再让人打你,而且是往死里打!” 经冯宝这么一说,王大臣这才是慢慢悠悠地爬了起来跪好,只是他那动作缓慢的犹如一老翁一般,面上还带着痛苦。 “王大臣!”见他跪好了,冯宝开始了审讯,丝毫不问两旁的张凡和葛守礼可有什么话要说,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昨日,你进宫打算做什么?” “我乃是进宫传报北疆防守事宜。”王大臣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传报!”冯宝轻蔑地一笑,“你身上并无携带任何文书,传报什么?还有你身怀利刃,在乾清门外鬼鬼祟祟的,所为何事?” “那把匕首乃是我家传之物,我带在身上又有何不可!”王大臣继续狡辩道,“何况,军中也并无规矩,军士不可携带匕首。” “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冯宝舀起面前案上的惊堂木大力一拍,喝道,“你身怀利刃在乾清门前游荡,见了锦衣卫过去盘查居然拔腿就跑,分明是心中有鬼。快说,你可是想要行刺陛下!” “行刺皇上?”王大臣渀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之极的事情一般,“皇上身边有锦衣卫护卫,且人数众多。而我就一个人,有何本事能够行刺皇上。倘若我有那份本领,我在军中也就不会五年还只是个小小的伍长了。” “你还是不肯说?”冯宝见事情已经是完全脱离了他预先设定好的轨迹,索性也就不再按照之前所说好的那么去做了,“来人,跟我上夹棍!” “冯公公。”一旁的张凡见状,赶紧开口说道,“这王大臣还什么都没说呢,公公就上夹棍,恐怕不太好吧。” “张大人,切莫被这种人给蒙骗了。”冯宝恨恨地看着王大臣,说道,“这种人,嘴硬的很,非得要用刑才会开口说实话。” “公公,这点张凡心里明白。只是……”张凡说到这里,看了看那边坐着的葛守礼,将头凑向冯宝那边凑了凑,小声说道,“只是如今,葛大人也在。而且葛大人身为左都御史,其职责就是监督。倘若这件事情被葛大人奏到太后那里去,说公公你毫无证据就屈打成招的话,恐怕会对公公不利啊。” “这……”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倒是犹豫了起来。冯宝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会审,他以往都是在东厂里面问案,那里是他的一亩三分地,想用什么手段,怎么来还不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而如今,葛守礼在这里,经过张凡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是想起来。葛守礼必然是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 “张大人可有什么办法?”冯宝问道,“这王大臣嘴硬的很,如果不出些法子,恐怕敲不开他的嘴。” “咱们可以先问问他,事情是谁人指使的。”张凡根本就想都没有像,就回答道。张凡完全就是胡乱给冯宝出主意,明明刚才王大臣都不承认了,他却还让冯宝去问他。 只不过如今,因为有葛守礼的在场,再加上刚才张凡对冯宝所说的话让冯宝的心中产生了不少顾虑,他不能够像以往那样,完全自作主张了。 “王大臣,咱家且问你。”冯宝再次面向堂下跪着的王大臣,说道,“是何人指使你进宫行刺陛下的。” “我说过了,我是进宫传奏的。”王大臣依然是不肯松口。 “哼哼,传奏!”冯宝冷笑一声,这一次他也不对王大臣的这种态度做什么质疑了,直接问道,“是否是前些日子被逐出京城的高拱高阁老指使你进宫行刺陛下的?” “什么高阁老,我可不认识!”王大臣表情坚定地说道。 “还想抵赖!”冯宝似乎并不适合这种温和的文化方式,虽然张凡刚刚劝过他,但是王大臣这再一次不承认,他已经有些厌烦了,“我且问你,昨日在我东厂,你是如何说话的?可是说着一切皆是由那高拱所指使的。你小子今日竟敢不承认!” “哼,昨日!”王大臣却是不为冯宝的话语所动,也是轻蔑地看了看冯宝,“你那东厂是什么玩意,这天下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昨日你对我用刑,我忍受不住,才随口顺着你的意思说的,为的就是少受些皮肉之苦。你屈打成招,如今又要以此来要挟我。我王大臣好歹也是把脑地别在裤腰带上上战场的人,如今在此公堂之上,我又何须惧你!我进宫是为传奏,并非是为了行刺陛下。还有那什么高阁老,我根本就不认识。如今我就是这么说了,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你……”冯宝指着王大臣,浑身犹如筛糠一般地颤抖着。也难怪自从他登上了东厂掌印之位之后,哪里还有人会对他如此说话。此刻的冯宝已经是被王大臣点燃了怒火。 “公堂之上?”冯宝怒极反笑,“今天咱家非要叫你尝尝什么才是皮肉之苦!来人,给我上夹棍,刺竹签,有什么手段都给我用到他身上!” 看来冯宝这回当真是动怒了,也不理会方才张凡的劝诫,直要让王大臣尝尝苦头了! 。 第四百八十章三司会审(下) 这一次,没有人试图去阻止冯宝,葛守礼依然是坐在那里没有动弹过,好整以暇地观看者眼前这场戏。而张凡这一次也没有在出来劝说冯宝什么。 虽然是三司会审,如今却只有冯宝一人开口要上刑。可是另外两人都没有说话,这些衙役们自然是没有理由不动。一时间,就有着衙役提着夹棍,手中舀着削的犹如针尖一般的竹签走了过来。 就在衙役要按住王大臣,准备给他上刑的时候,王大臣突然高叫起来。 “被给我上刑,我说,我说!” 对于王大臣的再次突然转变,上面的三人似乎是早有准备,都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不过,如今王大臣既然愿意开口说话了,冯宝自然是心中高兴。在他看来,这还是必然结局。虽然说这次会审的途中发生了一些小误差,这出戏并没有完全按照他的意思来演。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大臣将高拱给供出来,这么一来他冯宝就赢了。 “亏你还是戚家军出身,这就怕了?”冯宝嘲讽了他一句,“既然要说了,那就给咱家好好说话。” “是,是。”王大臣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赶紧回答道。 “咱家再问你。”冯宝开口问道,“昨日你身怀利刃,进宫等在乾清门外,所为何事?” “为了……为了……行刺……行刺陛下!”王大臣有些哆哆嗦嗦地说道,这倒不是他在演戏,毕竟他心中明白的很,自己说出了这句话也就等于宣判了自己的死刑,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你好大的够胆!”冯宝骂了一句,语气却是并不重,“快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行刺陛下的。不要说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要不然咱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王大臣还是一副害怕非常的模样,“是……是冯公公您派了我进宫行刺陛下的。” 静,绝对的寂静。 在王大臣的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整个公堂之上就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似乎连这里的空气都凝固住了。 “本来……”王大臣却渀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种诡异的气氛,继续开口说道,“本来,我因为在军中不受规矩,被逐了出来。本想舀着这些年的一些积蓄,会到家中做点小买卖什么的。谁知道那日,有东厂的人前来找我。” 王大臣在叙述着根本就不知道是他自己编的,还是昨天晚上杨博告诉他的故事。只不过,如今公堂之上的三个人全都是愣住了。 “他们说让我跟他们走。”王大臣还在继续说着,“结果第二日到了京城,不正是公公您见了我。您先是给了我一笔银子,还对我说,只要我答应为您办件事情,事成之后,要给我一万两白银,还给我个知府的官做。 “我那时候虽然心动的很,但是明白这种事情不会白来,必然是让我去做什么大事。当时我听到公公说是要我进宫去行刺陛下之时,我都吓呆了,自然是不同意的。可是公公却不准我走,还对我说,只要事成,就绝对能让我活着。到时候会给我改名换姓,弄个好出身,让我去个地方做知府。 “我本来还是不干的,可是公公您对我说,我要是不同意,马上就得死。我……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不想死啊!”说到这里,王大臣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放声大哭起来。 “你……你……”冯宝伸出手,指着王大臣,浑身那股颤抖的劲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他的身子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却不知是不是因为王大臣所说的话太过让他愤怒了,站到一半的冯宝意思怒极攻心,身子不稳,又“咕咚”一声坐回了椅子上。 “你……你这贼子!”冯宝用着略显虚弱的声音,指着王大臣说道,“昨日你都跟我说了,是高拱指使你进宫行刺陛下的,为何今日突然翻供!”此时的冯宝已经是气过头了,语气反倒是不如之前那么刚硬了。但是谁都知道,冯宝的这副模样,标志着什么。 “可是那些……那些不都是公公您让我说的吗?”王大臣突然间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冯宝说道,“昨日我被抓住,公公您就马上来将我带走了。之后就跟我说了这番话,让我指认那什么高阁老乃是此事的幕后真凶。而且还将今日在公堂之上应该如何说话,如何配合公公您的事情都和我一一交待了,我之前也是完全按着公公的意思来说话的。可是刚才公公却要打我,我这也是没办法了,这才说出来的!阁老想来是内阁首辅吧,我王大臣就是一上阵打仗的武夫,在军中混迹了五年光景也不过是凭着呆的时间长,混了个伍长做做,又怎么会人的此等人物!” 面对着王大臣的这番话,冯宝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现在的冯宝,脑袋里是空空如也,既没有愤怒,也不觉得滑稽,就是空空的,想无所想。在这之前,冯宝就一直认为今天的一切都会非常的顺利,只需要寥寥几句就能将高拱定罪了事。而如今这种情况,冯宝是压根就连王大臣会突然翻供不承认这种事情都没有想到过,更不用提如今,王大臣是完全将事情全都推在了自己身上这种对冯宝来说滑稽可笑的情况。 “贼子尔敢!”冯宝不说话,一旁的葛守礼倒是开口了,“冯公公一心尽忠朝廷,尽忠圣上,怎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是速速招来,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葛守礼的这番话说完,还向冯宝那边看了看。 “可是,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王大臣却是一口咬死了,“真的是冯公公让我去做的。” 王大臣的这番话,让冯宝又开始颤抖了起来。 “来人啊!”张凡见状,赶紧做起了好人,“快些将人犯待下去,听候发落!” 王大臣倒是被带下去了,然而冯宝却还是坐在那里,面色黑的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冯公公,莫要生气!”张凡赶紧劝慰道,“这都是那贼人一厢之言,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事情。再说了,冯公公平日里为人如何,对待朝廷和陛下是如何的,朝中更是明白的很,甚至连京城的百姓都有所耳闻。公公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呢!” “是啊!”葛守礼也是凑过来,说道,“公公莫要动气。想来定是这王大臣知道自己活命无望,却是因为公公要对他用刑,才会胡说八道,想要让公公惹上麻烦,这才会如此信口开河的。老夫相信,这件事情定然是与公公无关,公公也不必动气,为了一小人所说的几句胡言乱语而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公公可万万不能让他得意啊。” 张凡还急忙着端起了茶水送到冯宝面前。 有些木然地接过茶水,冯宝一口气灌了下去,丝毫不在意手水渍滑落,沾湿了他的衣襟,依然还是一副木然的模样。 就这么着好一会功夫,冯宝才是回过神来。 张凡见冯宝回了神,也是挥了挥手,让公堂之上的压抑都下去了,堂上只留着他们三个。 “贼……贼子,贼子!”回过神来的冯宝,第一句就是咒骂王大臣的话,“如此贼子,不诛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这是自然的。”张凡赶紧说道,随即就摆出了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只是,如今乃是会审,还是太后娘娘所亲自交待下来的。这王大臣自然是要死,可是再怎么说,咱们也得议出个结果才行吧。要不然,咱们怎么向太后去交待?” “张大人所言不虚。”葛守礼也符合道,“这王大臣满嘴没有一句实话,如今还诬陷公公,当真是该杀。可是杀头也总得有个理由啊,不能说杀就这么杀了。” “咱家不管!”冯宝却是根本就不理会张凡和葛守礼的话,现在的冯宝只认准一件事情,“咱家要杀,要立刻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贼子!” “如此可好?”张凡突然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这王大臣已经是招认了行刺陛下的事情,杀了他也是无可厚非的。咱们现在就可以动手。只是,咱们也得像个法子,好对太后交待才是。” “来人啊!”冯宝突然间高声喊道。这一嗓门当真是响亮,而进来的,不是大理寺的衙役,却是冯宝东厂的人。 “给咱家去杀了王大臣那厮!”对着自己的手下,冯宝吩咐道。 可以说冯宝将东厂管理的相当之好,他手下的人听了他的吩咐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去办事了。 “咱们就说。”葛守礼见状,想了想,说道,“就说王大臣死活不肯招认,最后受不得大刑,死了。二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张凡自然是同意的。 而冯宝,对于这个提议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现在的冯宝是相当的失落。本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他马上就可以杀了高拱,清算朝中,将自己已经到手的权利更加巩固。而如今,他却是差点将自己都搭了进去。 。 第四百八十一章过程结果 总之,三司会审就在这么一种让冯宝失意,而葛守礼达成心愿的情况下结束了。 总之,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王大臣,必须死。 毕竟,他是身怀着刺杀皇帝的罪名,不管他有没有动手,都已经是必死无疑了。而且如今,他说这一切的背后主使是冯宝,这也是他必须死的理由。 毕竟如今谁都知道,如今的冯宝能够有着这么大的权利,就是因为李太后的赏识,还有就是如今的皇帝朱翊钧还年幼,这也是冯宝能够不被朱翊钧所制约而有着巨大权利的原因。 倘若,现在朱翊钧发生了什么意外,比方说这次王大成当真就是为而来行刺他的,而且王大臣成功了。那么朱翊钧小小年纪驾崩之后,继位的必然是他那个如今才刚刚会说话的弟弟朱翊镠,这位如今实在是太小了,连个王位都还没有。 但是,正因为朱翊镠实在是太过年幼了,倘若他登上了皇位,朝中的事情必须要李太后全权负责了。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冯宝也就插不上手了,那么一来,他如今手中的权利虽然没有变少,但是却大大缩水了不少。 所以说,冯宝是完全没有理由在背后指使这种事情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王大臣刚才一口咬定是冯宝在背后指使之后,冯宝要杀他,而葛守礼却没有阻止的原因之一。要不然,犯人供出了幕后凶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要审查一番才能作数。 至于葛守礼没有阻止的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也想要让这件事情早些结束,毕竟此事关系太大,如今有个解决的机会了自然是不能够放过的。倘若拖下去,万一生出什么变化,那可就麻烦了。 只不过对于王大臣,葛守礼心中还是相当愧疚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轻率地就放任着一条人命在自己面前被抹杀了。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也没有办法。 命人去处死王大臣,冯宝这才算是稍稍回复了往日的模样,不过他面上那钟不干的表情却是一直停留着。可见他对于高拱的恨有多深,没有能借着这次机会除掉高拱,冯宝是后悔的要死。而且,以后也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虽然冯宝并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但是这一次,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虽然冯宝并不知道王大臣为何会突然翻供的原因,但是想起来,这必然与葛守礼和杨博二人脱不了干系。 “葛大人!”走到了公堂的门前,冯宝回过头来愤愤地看着葛守礼,说道,“这件事情您和杨大人当真是办得漂亮啊!虽然咱家当真是不知道二位究竟做了什么,如何做到的,但是咱家还是要佩服二位三分。这次算是你们赢了!”话说到最后,冯宝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冯公公,好说。”葛守礼见冯宝识破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拱手微笑着对冯宝说道,“不过老夫可不觉得赢在何处。此事既然如此,也就如此了。并没有个谁输谁赢,也没有必要非得分出个高下。老夫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冯宝嗤笑道,“世间的这些所谓的公道,又是何人所订立的?这与战场无异,什么公道都是狗屁,谁赢了谁就是公道。这次咱家的确是输了,但是下次可要小心了,莫要让咱家抓到了什么机会。下一次,咱家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说完了这句话,冯宝就转身离开了。 葛守礼就这么坐在原位上,看着冯宝离去,默默不语。直到冯宝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他还是没有动弹。 “葛大人?”一旁的张凡见他如此,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 “唔,老夫没事。”葛守礼被张凡惊醒,“只是……” “葛大人莫要太过烦心了。”张凡劝慰道,“刚才冯宝所言的,只是因为他一时气愤才会那么说的。” “不。”葛守礼却是挥手打断了张凡的话,“老夫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冯宝他刚才是气愤的很,但是他所说的那番话却并不错。” “葛大人……”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疑惑。 “老夫在朝中几十载的光景,对于所谓的好人有好报早就已经不信了。”葛守礼说道,“别说我大明朝,就是这神州大地的历朝历代,靠着耍手段、玩心眼,最终得以大权在握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可这些人做了错事,最后就真的都被报复了吗?老夫看不见得吧。” “葛大人……”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些担心起来了。只是,有些话张凡并不好说出来。 “呵呵,怎么了?”葛守礼却是明白张凡的意思,不过即便他能看得出来张凡的想法非常无礼,但是葛守礼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难道你觉得,老夫会‘晚节不保’不成?放心吧,老夫意思花甲之年了,在朝中呆着的时间也不多了,几十年的时间,以前老夫是怎么样的,以后老夫还当是如何,不会变得。” 被葛守礼说穿了心中所担心的事情,张凡有些尴尬。 “不过……”突然,葛守礼的表情变得异常的严肃,“老夫刚才虽然说了,冯宝的想法、做法并没有什么错,但是老夫并不希望你会去这么做。一来、你有这先皇和陛下的赏识,将来自然而然地会上去,并不需要耍这种手段。二来、你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本来就是个会招人恨的位子。如今虽然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朝中的人对你的映像都很不错,可是倘若你如冯宝那么去做的话,将来可就难说了。” “这点张凡心中明白。”张凡点头说道,“葛大人的教诲,张凡必然会铭记于心中。” “唉。”葛守礼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一次,老夫与杨大人,又何尝不是如刚才冯宝所说的那样,为了这件事情,耍了很多手段呢!虽然说,这是为了朝廷,可是做了就是做了。” “葛大人觉得……”张凡开口问道,“到底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倘若一件事情,按着礼法来做,最终却是必然会失败的。而有些事情,耍些手段,却能给朝廷、给大明带来很多好处。这,究竟应该如何取舍?” “这就是读书人的病根了。”葛守礼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之书,对于圣人教诲早已经铭记心中。然而一旦走入仕途,却会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因此,有些人可以坚持己见;而有些人,一旦开了先例,却回不了头了。这如何取舍,还是要看你的心境,究竟能不能抵受得住这种诱惑了。” “葛大人的意思是……” “为自己谋利之事,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不管你是为了名声还是钱财,毕竟你十年寒窗,为的是一朝出人头地,就是这些东西。”葛守礼说道,“不过这种事情,却不应该耍什么手段了。但是若此事办成了,于国于朝廷都有着好处,那就应该不择手段,而且必要之时也要心狠手辣才是。” 葛守礼的这番话对于张凡的震撼当真是不小,他想到过葛守礼会是这么个意思,但是却没有想过葛守礼会用如此激烈的言辞来表达出来。 “只不过……”葛守礼继续说道,“很多人很多时候都分不清楚,将自己的私利摆在了首位,却将国家大事忘却于身后。如此主次颠倒,才会让这天下如此。所谓的官宦,本就应该清正廉洁,不贪赃枉法,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也正是因为这,如今不贪或者少贪的人,却是被奉为了百官的楷模,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哀伤的事情。” “葛大人所说的话,张凡都记住了。”张凡拱手拜身说道,“这些话,张凡必当铭记。” “你能这么说,老夫心中甚慰。”葛守礼笑着说道。 回去的路上,张凡心中也是一直在想着葛守礼刚刚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的确,为了个人私利,实在是没有必要耍什么手段了。更何况,不论是名声、权利、还是财富,如今的张凡也已经全部都有了,他不再需要为了这些东西区刷手段,玩阴谋了。 而为了国家大义,也当真如葛守礼所说的那样,什么手段都能耍的出来,而且必要之时,要心狠手辣才行。 这才应该是一个官员的本分,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大明朝这么一个帝国存在,还有很多的势力在威胁着这个庞大的帝国。 如今所发生的这件事情,本来张凡根本就不需要参与其中,无论事态会如何发展,他都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他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等着这件事情的风波平静下去就行了。然而他没有。 本来,张凡心底深处,对于自己会这么做还有一丝犹豫存在。但是经过葛守礼这么一说,他已经没有犹豫了,对于自己这么做也是肯定了。 想到了这一点,张凡也明白了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做了。坚定了信念的人,便不会再犹豫和迷茫了。 首发 。 第四百八十二章风波之后 最近,朝中的气氛很是奇怪。 因为王大臣行刺朱翊钧的这件事情,前段时间朝中是闹的有些风风雨雨,人人自危。所有人都知道冯宝的打算,栽赃高拱,然后血洗朝廷中与他不合的人。很多人都害怕冯宝一旦成事,是否会对自己有所影响,所以那段时间里面,人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不过说起来,这种情况也就持续了一天的时间而已。之后,随着王大臣被“愤怒”的冯宝下令杀了之后,这些情绪就全都不存在了,危机也就自然而然地解除了。 但是,这件事情对于冯宝来说,已经可以说是结束了。然而对于其他人来说,事情却并没有完全消散。不过这时候,并不是那种恐怖的气氛了,而是比较……有趣了。 原因就是因为冯宝这一次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栽赃嫁祸高拱成功,反而还差点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原来,这几乎可以说是算无遗算,事事都能运筹帷幄的冯宝冯公公、冯大太监,也有吃瘪的时候,而且要么不来,要来就是大的,差点就自身不保了。 不过这一次也有些值得玩味的地方。若是以往,倘若是出了这种事情,不论被诬告的那人究竟是不是冤枉的,或者说那人再怎么尽忠职守、清正廉洁,这种事情一出来,自然是要停职查清楚再说的。然而这一次,冯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是无人对其埋怨过任何话,朝中皇帝和李太后知道了也没有怀疑过冯宝,而下面的大臣们也没有对不舀冯宝问罪而有过什么疑问。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一次,众人都不相信冯宝会这么做。不过想来并不是这个原因,冯宝毕竟是个太监,皇家不追究,并不代表着下面这些做大臣的对于这种事情也会不闻不问。 唯一的解释就是,众人都想要让这件事情能早些结束,不要再惹什么麻烦了。若是现在再用这些理由追究冯宝的话,指不定冯宝因为一时的气闷,就会做出什么事情了,那可没人想看到。 这自然是成为了众人所要嘲笑冯宝的地方。虽然说,这一次冯宝是吃了个大亏,但是皇帝和太后都没有追究的意思,那么冯宝如今手上的权利也并没有一丝缩水。所以说,众人即便是嘲笑,也要摆在私下里,不会在什么公开的地方去说这些事情。 可问题是,冯宝乃是东厂的掌印太监,东厂的消息灵通已经不是什么奇事了,这天下连东厂都不知道的事情,估计也是少有。所以,这些大臣们私底下说冯宝什么坏话,冯宝那可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偏偏,这一次冯宝不能做任何事情,不能对那些说了他的坏话,藐视了他的人出手,甚至连警告他们一下,冯宝都做不到。 这种被人骂了,却还不能够还口的情况,恐怕并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更不用提冯宝这个权势无双的大太监了。所以冯宝这段时间里面,出现在他人眼前是,面上永远是带着一股臭臭的表情,渀佛任何人都跟他有弑父杀母之仇一般的模样。 这场闹剧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这里面始终任然还有着一个疑问。 因为冯宝对于王大臣突然翻供所产生的极端愤怒,再加上葛守礼不想再让此事拖沓了,王大臣被冯宝杀了。而这,也永远埋藏了一个秘密。 王大成当日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当真进宫传令的,还是说就是为了行刺什么人。而倘若他真的是为了行刺朱翊钧的话,这肯定不会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他一个小小的伍长,就算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也是绝对不会算到皇帝头上去的。所以说,他若真的是进宫来行刺朱翊钧的话,其身后必然是有着什么人指使的。 本来,这种威胁到皇帝安危的事情,都必须是要调查个水落石出才能让人放心的。然而这一切,全都随着冯宝一怒之下,杀了王大臣而烟消云散。不管这背后究竟有什么故事,如今都随着王大臣而去了。 对于这件事情,李太后对于冯宝倒是非常不满,专门训了他很长时间。而为此,宫中的盘查是更加的严谨了,最明显的一条,就是不管你手上有着何等重要的军情,人都一律不准进宫了,只得等在宫外,将书信交给宫中。而且,护卫朱翊钧的侍卫也是更加的多了,这让本就对于做了皇帝而并不怎么高兴的朱翊钧更加的没有自由了。为此,朱翊钧对于冯宝也是更加地讨厌了。 这些,冯宝全都知道,但是他无处发泄。他不能找人诉苦,也不能将这些心思发泄到那些嘲笑他的大臣们身上。所以,冯宝如今只有去祸害自己的那些人了,也就是司礼监里的小太监,还有就是东厂的人。 那些小太监可算是苦了,不论是做什么事情,只要是被冯宝发现一点点不如意的地方,就是被拖出去一顿毒打。而且打自己手下的小太监,冯宝是必会到场,似乎是在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顺。而且,他完全没有必要做什么脚尖向内或者向外的暗示的,全都是高喊一声“打,给我往死里打”这种话。行刑的太监自然是不敢手软,下手也是不留情。 就这段王大臣事件结束之后,短短的一个月事件里面,宫中被打死了太监十余人,打残的更是多。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而对于东厂那边,冯宝是下了死命令,必须要他们找出王大臣背后主使之人。可是如今,王大臣已经死了,连尸首都烂了,而他又是无亲无故的,根本就是无从下手。这可算是苦了这帮平日里习惯了作威作福的番子,整日里就如同疯狗一般的东奔西窜,希望能够找到什么和王大臣有关的线索。不过这么多日子下来,王大臣的事情倒是发现了不少,却惟独没有一件能够更他行刺朱翊钧有关的。 这也让冯宝是更加的愤怒了。不过这些,都是冯宝自己的烦恼了。而他的烦恼,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种好事也说不定。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和这王大臣有关的。这王大臣乃是戚继光手下的军士,如今更是被以“行刺皇帝”这种最为严重的罪行给杀了,那么身为主将的戚继光自然是不能不闻不问了。 就在王大臣被杀的第二天,得到了消息的戚继光是二话不说,快马加鞭直奔京城而来。戚继光来京城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来请罪的。甚至于,戚继光心中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让戚继光所没有想到的是,他来到了京城,面见了皇帝和太后,将自己的罪行说了一番,都准备以死谢罪了。而李太后却根本就没有对他怎么样,甚至连最基本的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都没有扣给他。 这说来也是简单的很,不论是谁都明白,如今戚继光所在的重要性。他镇守蓟州,可谓是京城对于鞑子防备所最重要的屏障。虽然是如今北方已经是相安无事了,但是两百来年的战争,特别是途中还经历了土木堡之变那种危机至极的事件之后,并不能让朝廷和皇室对于北方完全放心。所以,当年隆庆才会将戚继光又东部沿海的抗倭前线调到北方。 所以说,戚继光不能动,特别是他那支如今整个大明朝战斗力最为强悍的戚家军,更是不能动。而戚家军,乃是戚继光本人所一手创造的,戚继光就是戚家军。所以说,即便这一次戚继光不来京城,太后的朝中大臣也是无人会去找戚继光的麻烦的。 所以说,结论就是,戚继光这次来,完全就是多余了。当然,虽然事实如此,却没有人会如此去想。戚继光在朝中的风评甚好,他有这种动作,众人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到如今,这件事情总算是完全了解了。剩下入冯宝这些不得意的人,也渐渐回复了往日的模样。 唯独有一人,张居正。 张居正在别的人眼中,奏请李太后三司会审,的的确确是帮了很大的忙,很多人因此对于张居正是更加敬重了。但是对于那些明白其中内幕的人,都明白,张居正在这件事情上面所做的有些不妥了。 倘若当初不是葛守礼用一些事情逼着他上奏李太后,奏请三司会审的话,张居正还是会向着冯宝的。张居正那份不情不愿的奏疏,的的确确是帮了很大的忙。倘若没有这份奏疏的话,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当真是完全没有个预料。 像葛守礼、杨博等人,对于张居正的想法在这件事之后,都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们依然认同张居正的治国之才,却不再赞赏他的为官之道了。这,可能是张居正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吧。不过他自己并不如此认为,或者说他已经意识到了,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地方。 唯独,只有张凡,对于张居正的心思,更加地复杂起来了。 。 第四百八十三章消息传来 在中国历朝历代的封建历史中,说起来,最有钱的,应该是宋朝。而物质生活最为巅峰的,则就是大明朝了。这点毋庸置疑,毕竟大明朝之时,不光资本主义已经开始萌发,再加上欧洲的文艺复兴直到殖民扩张的开始,以及隆庆开关的原因,很多的新鲜事物不断地出现在大明的疆域当中。 在物质上,大明朝是中国封建历史的巅峰,这点就连后来的清王朝都是比之不上的。 而物质生活的富裕,却是并没有使得这个疆域庞大的帝国变得更加强盛。理由简单的很,无论如何,大明朝始终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那么所谓,饱暖思淫欲,便是让大明朝的风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人人都说中国人很保守,封建时代的中国人更加保守。不过当真如此吗? 就像张凡,上辈子不明真相的他也是如此认为的。然而这辈子回到了过去,亲眼见到了这些东西,张凡也是大吃一惊。 就连朝廷里,这种风气也是到处存在。当年嘉靖皇帝喜欢炼丹,以求长生不老之术。这炼丹,说到底就是。当年有个叫做陶仲文的道士向嘉靖皇帝献了一幅药方,实际上就是的方子。然后,他就发达了,官至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少傅少保、礼部尚书、恭诚伯、兼支大学士俸。这一大堆的官职当真是能够吓死人,而他的封号更是玄而又玄,叫做“神霄紫府阐范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这可当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既然用这种东西,上可以有权有势,下可以致富温饱,天下又有何人不愿意如此呢。别说是那些个本就心怀不轨的大臣了,就连谭纶、戚继光这样的抗倭名将,以及张居正这种中兴之臣,都是干过这种事情,向隆庆献过药房。而且那名字来历,更是一个比之一个要玄,要猛的多。 然而所谓有求才又所供,若不是有人需要,又怎么会有人弄出这些东西来呢。总之一点,大明朝,说起来也算是一个横流的时代了。 而张凡,这个上辈子的有为青年,在这种情况下,先是吃惊,再是习惯,最后就是被感染了。正向他现在一样,这大白天的就关起房门做起了那种事情,然而却无人会说什么不好的。 似乎是因为秋季了吧,这猫发春了,人也跟着从善如流了。 早朝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下了朝,去了乾清宫一趟,张凡基本上就没什么事情了。如今天下太平,就连锦衣卫的事情都很少。再加上如今的冯宝更是一股子干劲,什么事情都要抢着去做,他张凡自然也就闲下来了。 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自从隆庆卧病不起开始,一直到隆庆驾崩,朱翊钧登基,高拱被逐出京城,然后西南那边的事情还要他关心,最后就是王大臣的行刺时间。总之,这半年以来,这些大事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而张凡却还是不得不参与其中的。这段时间,他是相当的累。 而如今,闲下来了,而且比之以往要更加的清闲。人一旦无所事事起来,心里面乱七八糟的心思也就多了。 正如今天。话说好好的一个午饭,吃完了也就算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张凡跟骆灵儿之间的一个眼神交汇,这心中的那股,他就再也不能抑制心中的那股子了。其实说起来,昨天晚上,他才和茹雪二人缠绵到了深夜才睡去。 房中,声带喘息,面色潮红的骆灵儿,正紧靠在张凡的怀中。 当真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只不过,这鹊桥相比起那一年一回,可算是频繁的太多了。 “灵儿。”张凡呢喃着这个名字,拨开怀中骆灵儿那束遮在她额前的长发,看着她那绝美的脸庞。纵然读书过万卷,脑子里的绝美句子无数,然而张凡此刻却不知道该用何等词汇来形容。 “相公……”只不过,张凡不说话,他怀中的骆灵儿却是胡乱猜测,担心了起来,“是不是……是不是灵儿,老了?” “老?”张凡渀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面上露出了好笑的神情,“怎么会,我的灵儿永远都不会老。再说了,你若是看起来都老了的话,恐怕我就走不动路了!” 面对心爱之人的这种带着戏谑的夸赞,骆灵儿虽然坦然接受了,但是面上的红霞更甚三分。 “好了好了,相公可不是在取笑你。”张凡看着骆灵儿这副娇羞的模样,留恋之余,居然心中不忍起来,“这些都是真心话。” “还说不是取笑妾身。”骆灵儿难得的,露出了一副小姑娘家的撒娇模样。 张凡见了,顿时呆住了。这种别样的风情,当真是少见,特别是出现在骆灵儿的身上。若是由映月这小丫头做出来,当然是自然的很。但是此刻,这种表情出现在骆灵儿的面上,却是一副别样的风情,让张凡是欲罢不能。 虽然才刚刚结束,但是此刻的张凡,心里面又痒了起来。一双搂住骆灵儿的手也是开始不老实起来。 感受到张凡双手的作怪,骆灵儿似乎有些害怕了,赶紧停住。她还有话说。 “相公,言益和雁月,如今也是一岁多了。”骆灵儿突然间提起了这件事情,“两个孩子如今也会叫爹娘了,不过还不会认人。前几日,妾身抱着益儿,他居然喊妾身娘亲。当时娘就笑了。” “是吗?”张凡看了看她,突然间问道,“是不是很可爱?” “嗯。”没有说话,骆灵儿只是点了点头。 “是不是也想生个孩子,叫你娘?”张凡再次问道。 “嗯。”骆灵儿还是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是不是很羡慕?”张凡却依然不停止追问。 “嗯。”这一次,骆灵儿似乎是非常不好意思,已经将头埋到了张凡的胸膛上,就连那声音,也是细如蚊声一般,几不可闻。 “不用羡慕了。”张凡突然间说道,“咱们这就再努力努力,生上一两个。” 说这话,张凡一把搂着骆灵儿,转了个身,将她重新压在身下。 “呀!”被张凡如此的举动一惊,骆灵儿是轻呼一声,“相公,刚才才……”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张凡嘻嘻一笑,也不顾骆灵儿那轻微的抗议,再一次封住了她的樱唇。 屋外,传来了几声猫叫声。 直到申时过半,脚步轻快的张凡,这才是哼着小曲,走到了书房中去。张凡特意将书房放在来府院的西南。这里虽然也是后院,但是距离那边张凡的家人,还是很远的。张凡这么做,为的就是怕有了公事之时,不会打扰到自己的家人,也不会被其他事情所影响。 如今他太过清闲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下午的时光,正好看看书,用来打发时间。反正,若是有了什么事情发生,自然会有人前来告诉他的。 不过这也真是说来就来。舀起书本的张凡,还没有看上几行,就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吩咐来人进屋,张凡却是发现,进来的是王猛和梁超两个人。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成?”见他二人同时来到,张凡不由得开口问道,毕竟有什么事情,只要一个人过来通知他就好了,两个人一起来,“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张凡想到了这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这消停日子还没过上几天,难道说又有什么人觉得现在太无聊了,想要造出一些事端来不成? “这……大人……”梁超不知道张凡的心事,还以为他发火了,说起来话有些断断续续的,“是……是有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张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天要下雨,谁也拦不住。只不过,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是不是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想要玩什么花样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张凡撂下了手中的书本,看着他们两人问道。 “是这样的。”见梁超被张凡刚才那么一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旁的王猛说道,“西南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张凡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是什么消息?” 自从六月,张凡听了那方月玲的话,派了人去往孟定府,跟方月玲的人接头之后,到如今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了。 这段时间,张凡他们都猜测,可能是自己的人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暴露了。要么就是方月玲出卖了他们。 不过全都不敢肯定,毕竟方月玲当初那样子也并不相识诈张凡的。而且,就算是自己派去的人被识破了,也应该有个消息才对。而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 正猜不透的张凡,这段时间都准备放弃了。而现在,那边居然又有消息传过来了。 “快说。”张凡是赶紧向二人问道,“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首发 。 第四百八十四章早有算计 西南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实话,在京城当中的张凡等人,一来由于这段时间京中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别说是出去打探情况,就连偶尔分神去关注一下的空都没有。二来西南那边也当真是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别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就连派了几个人过去,三个月了,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完完全全是一点点消息都没有。 如今,张凡总算是听到王猛和梁超带来了西南那边的消息。 不过张凡到现在都不知道,如今的自己为何还会对西南那边的情况如此关心。本来,他对于西南的重视,原因就在于当时的映月身上还中着“五仙蜜露”的毒。张凡为此,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西南,放在了五毒教上面。 而如今,映月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而那方月玲虽然劫持过张凡,甚至还差点死在她手里了。但是张凡并不是那种特别喜欢找人麻烦,又一点点亏都不肯吃的人。虽然说被人危及了性命,这种事情都不去找回场子,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可是张凡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提不起对于方月玲的恨意。 因为美色吗?这倒也是有些可能,毕竟张凡是见过方月玲的庐山真面目的。方月玲的容颜,在张凡看来当真是美艳的很,甚至与骆灵儿相比,都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的。同时,张凡也承认,自己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对于方月玲并不是一点点的妄想都没有。但是张凡心中十分确定,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他不想从方月玲那里抱负的。 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张凡自己也说不清楚。 “西南那边究竟怎么样了?”抛开了心中那些纷乱的想法,张凡向王猛和梁超问道,“究竟是那些想要造反的人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还是方……五毒教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都不是。”梁超摇了摇头,说道,“是咱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 “咱们的人?”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微微一皱,“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原来,这一次张凡所派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恐怕是谁都没有想到。本来,对于方月玲与他们之间的合作,并且还要张凡派人过去,张凡是根本就想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 关于这件事情,张凡和其他人商量过,自己也是思考了良久。最后,得出来的唯一一个比较靠谱的结论就是,方月玲想要让这些人帮着她寻找她的父亲。 但是消息传回来,张凡所派去的手下,是直接被送入了那妄图造反的张勇、王新二人所建立的组织中去。 对此,张凡当真是有些惊讶了,他是的确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如此的直接。但是当张凡惊讶过后,他转眼一想,也就明白了方月玲这么做的原因。 说到底,方月玲还是将寻找她父亲的事情放在了首位。而她父亲的失踪,虽然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勇和王新二人。既然方振乾很有可能就在他们的手上,那么从他们那里入手调查,自然是个比较快捷的方法了。 只不过,这个法子虽然是条捷径,但是风险也是极大的。万一被发现了的话,不仅仅是暴露出来的这几个人有危险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很有可能会透露出来许多秘密。 那么一来,知道方月玲正在调查其父的所在,打算营救的张勇和王新二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不一定了。这么一来,方月玲很有可能救父不成,反而会害了他。 “那方月玲是怎么让他们几个进去的?”张凡不由得问道了,“她就不怕事情败露了,或者那张勇、王新心中有了什么怀疑的话,让她父亲身陷险境不成?” “这点,那方月玲倒是想到过的。”梁超回答道,“所以,这一次她是用了些别的法子,才将咱们的人给弄进去。” 原来,方月玲是早有准备。她因为父亲的失踪,坐上了五毒教教主的位置,寻找自己的父亲的同时,也受到了那张勇和王新二人的威胁,开始为他们卖命了。但是,方月玲并不是一个心甘情愿为人做牛做马的女人,即便是对方有她的父亲在手,威胁她,她虽然表面上停止了调查,但是私下里,自然是还是要查的。 这么多年下来,虽然她是依然没有找到她父亲的踪迹,但是也并非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的。最起码,在对方的阵营当中,也自然是有她安去的人。 而这一次,将张凡的人混进去,就是这些方月玲早已安插在里面的人。这么一来,事情就完全和方月玲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算不到方月玲的头上去,更不会让她的父亲受到什么威胁。 “只是……”梁超突然间,露出了一副疑惑的模样,向张凡问道,“大人,卑职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就一直有个疑问。既然这方月玲已经是派了人手安插在那里,为何如今又要咱们的人混进去?若是只为了打听她父亲的下落,她派去的人不是也可以打探吗,为何要咱们的人去?” “嗯……”张凡稍稍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件事情,说来简单的很。方月玲调查她父亲的下落,调查了很久,却是始终都没有什么消息。可见,那张勇、王新将那方振乾藏的多么深。而她派去的人,定然是因为还不得那二人的信任,无法知晓方振乾的消息。而且这种事情,倘若太过追求的话,难免会被对方看出来什么端倪,到最后会得不偿失。” “那……”梁超似乎还是没有想明白,继续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咱们的人就一定能打探的出来?” “不,咱们的人也未必能。”张凡微笑着说道,“但是咱们的人机会却比方月玲的人要大上不少。” “大人这是何意?”张凡的话,让梁超是更加疑惑了。 “这个原因就更加简单明了了。”张凡回答道,“我派了人手过去,目的可不仅仅是帮着方月玲打听她父亲的下落,更重要的是要摸清楚那些人究竟打算干什么,最好是在他们造反之前,就让他们完蛋了。这么一来,咱们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获取那张勇和王新的信任。” “大人的意思是……”一旁的王猛似乎已经是想通了张凡的话。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而且,咱们的人,想要立功实在是太过简单了。毕竟对方所想要做的就是造反。不,其实说他们想要造反,还说不上。这张勇、王新乃是当年那韦银豹的旧部,在韦银豹死后,这两个漏网之鱼才开始另起炉灶的。不过当年韦银豹虽然实力强横,但是所作所为,倒也是颇得西南那些百姓们的认可。可是据咱们所知,这张勇和王新二人,完全就是为了给自己谋利而已。自从他们重新竖起韦银豹的大旗之后,闻风而去的人倒是不少,西南的百姓也对他们抱着很大的希望。但是他们所作的,最多的就是给自己多弄些钱财罢了。 “总之,咱们的人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容易的很。咱们只要跟自己的人联系好了,让他们带去几个消息,让那两人知道他们几个有些本事,这地位还不是很快就能提高了。 “等到那个时候,不论是掌握那些人动动向,还是说打听方振乾的消息,都要方便得多了。” “这……”梁超有些惊讶地说道,“这方月玲当真是好算计,竟然敢如此打咱们的主意。” “呵呵,我倒是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张凡笑着说道,“毕竟,那张勇和王新,本来就是打算做些咱们所容不下的事情的。这么一来,咱们也就有理由要灭了他们了。所以说,不论哪方月玲是不是要找她的父亲才和咱们合作,将咱们的人想方设法地送进去的,咱们以后也得这么干。 “而且,等到咱们要做的时候,事情必然是已经被闹大了。那样的话,咱们要是再想要混进去就难了。所以说,这一次方月玲也算是帮了咱们的忙了。咱们没有想到这一点,是以为内当时方月玲根本就什么话都没有说过,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打算,要怎么想都没有用。所以说,并不是她算计的太好,也不是咱们太笨了没想到,只能说她在这件事情上面,想的太多了。” 张凡这么一说,王猛和梁超二人也就明白过来了。 实际上,对于造反的人,朝廷向来都是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却也并不害怕,毕竟大明朝这么多年以来,造反的人不少,真正能够成功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而且,方月玲寻父之心也的确是深得很。 不过如今,既然一切都已经就绪了,自己这边的人也混进了敌人的队伍里,那么当然是快些解决了这个麻烦才好。 。 第四百八十五章上疏之事 “还有什么消息吗?”张凡继续向王猛和梁超二人问道。 “其他的倒是没有了。”梁超回答道,“咱们的人来信说,那里一来,看管的实在是太过严苛了,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才刚刚进去的人而言。他们三个月都没有来消息,就是因为里面看管他们的人实在是看的太严了,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别说是传个信回来了,就连人都出不去。如今,也不知道是对方松懈了,还是说对于新人的考验,就只有三个月,总之,现在是没有人再看着他们了,他们就赶紧找机会传了信回来。生怕被发现了,所以消息传的很是匆忙,只有匆匆数句而已,并没有多写。 “二来,就是如今,那些人当真是也没做过什么事情。虽然说里面到处都是在传言着诋毁朝廷的话,而且也竖着韦银豹当年的大旗,明显就是为了招揽人手的。可是听咱们的人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所做过的事情不多,最多的就是如同鸀林一般的抢劫之事了。对官府他们也是下过手,不过次数不多,大多都是因为找不到机会,或者是消息不灵通。” “嗯……”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沉思了起来。看来那张勇和王新所建立的这个组织,时间虽然是不短了,实力也算是颇大。奈何他们的情报工作也太过单薄了。 不过想来也是,在中国的封建社会,官府和百姓们的差距本来就是相当的大,没有什么交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在这个时候想要靠着煽动百姓,或者是趁乱做什么事情而发达起来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西南方自从当年出了韦银豹造反的那档子事情之后,朝廷对于那里也是相当重视的。不再像是过去那般,对于地方的官员是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压榨当地的百姓了。这么一来,当地的百姓也不再像是当年跟随韦银豹那样子去跟随这张勇、王新二人了。 所以,张勇和王新这两人倘若是想要成事,除了靠他们乃是韦银豹旧部出身这一条来招揽人手之外,还有就是要挑些容易的事情来慢慢地壮大自己,这样将来才能与朝廷有一站的实力。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这些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不过,总之一点,他们最近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做。因此,张凡所派去的人,可以说是时间紧迫而没有将事情全都说出来;或者,也可以说是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好说的了。 “既然如此。”张凡吩咐道,“派人给我紧紧盯住西南那边,一旦有了什么动静,就立刻传回来。倘若是有了什么紧急之事,来不及把消息传回来的话,也可以让他们自行决定如何行事。 “还有,既然咱们的人不方便联系咱们,咱们就等着。一旦他们有什么要求的话,咱们西南那边的人也要全力支持才行。” “卑职明白。”王猛和梁超二人同声说道。 “嗯。”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你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故意让他们去通报的。不过这种事情一定要给我准备妥当了,丢些钱财什么的给他们并不要紧,但是最好不要让太多人受伤了。” “大人还请放心。”王猛说道,“咱们锦衣卫做的这种事情也不少了,卑职会让他们注意的。” “嗯,这样就好。”张凡说到这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西南那边的事情,如今总算是有了个开头。虽然,还什么都不清楚,不过总归是个好的开始。以后究竟会如何发展,还要看事态的走向,以及张凡这边的操作了。 不过,张勇和王新二人这种慢慢行事的风格,让张凡明白过来,这件事情可能有的耗呢,所以暂时,他并不是太着急。再说了,如今就算是他想着急,也没地方使劲去了。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而今天,张凡再想要闲下来看书,已经是不可能了。刚刚离开,梁超就折返了回来,告诉张凡,朱翊钧让他进宫去。 对此,张凡有些疑惑。倘若是在朱翊钧还是太子的时候,那的确是随时都有可能让人唤他进宫去。不过如今朱翊钧做了皇帝了,对张凡虽然还是如此的信任,而他的日常生活也是更加无聊了,但是他平日里的其他时间里面,传唤张凡的次数却是急剧地减少。 关于这一点,张凡心中明白,是因为冯宝如今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还经常地在朱翊钧的身边。这让朱翊钧感到更加不自由的同时,也不能做什么来打发无聊了。 今天,朱翊钧会传召张凡,在张凡看来,要么就是冯宝因为什么事情不在他身边,朱翊钧太过无聊了,才会如此;要么就是因为什么公事了。 进了宫中,乾清宫里,冯宝果然是不在。不过张凡见了朱翊钧之后,一说话才发现,这次朱翊钧让他进宫,所为的却是公事了。 什么公事?张居正今日里进宫觐见李太后和朱翊钧,要求重开经筵。 所谓的经筵,其实就是为帝王讲经论史而特别设立的御前讲席。毕竟身为一国之君,出了有着一颗仁怀天下的心之外,也是需要明白事理的。更何况,朱翊钧如今年岁还是有些小,这说起来也是一种必要的手段。 说起来,为何叫做重开呢。经筵这一惯例,从汉朝以来就有了。历经一千多年,这一惯例也是深入了历朝历代,之后的各个朝代,这一惯例从未被废除过,而且是越发地制度化。 尤其是大明朝,对于经筵是极度的重视。明代,经筵这一惯例始终都有,自从朱元璋登基之后便开始了。不过一开始,并没有规定时日,也没有规定过场所,有些随性。只不过,明朝之初的哥哥帝王,大都是勤政好学的。那时候的经筵虽然没有制度化,但是对于教化圣人之贤,却是毫无大碍的。出了并没有以“经筵”这两个字来命名之外,效果完全是显著的。 直至明英宗朱祁镇九岁继位,因为年幼,大臣们恐其不能自律,所以当时,柄政的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三位,上疏请求开经筵。从此,大明朝才有了“经筵”这一制度。 一开始的制度非常简单,每月的二日、十二日、二十二日,每月共有三次进讲。皇帝驾临文华殿,听取。若是遇到寒暑天气,则会暂时免除。 到了后来,经筵制度也更加详细起来,出了在每月规定的日子里说讲之外,还有每日一小讲,称之为小经筵。每旬还有一大讲,那场面更是壮丽的很,朝中能够排的上号的有学之士全都要到场。 这么频繁的讲席,用意十分的明显,就是在于要使得帝王的讲学不间断,那样才能长期的有效果。 这经筵,可以说是封建帝王,接受治国之道教育的最主要方式了。 不过为何张居正,此番要上奏疏,要求重开呢? 原来,这经筵在大明,也是废除了很长时间了。 当年,朱厚照登基继位,为明武宗正德皇帝。一开始,正德也当真是勤奋好学。不过正德皇帝,可谓是大明朝历史上,最会玩的一个皇帝。一个那么贪玩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每日都来听这些大臣们唠叨。所以,自从豹房建成,正德搬进去之后,这经筵也就没有开过了。 而直到正德驾崩,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朱厚骢继位为明世宗嘉靖皇帝。嘉靖因为这种得来皇位的原因,所以一直在担心会有人篡夺他的皇位,甚至就连他自己的亲身儿子也不放心。而且,嘉靖登基之后,便总是觉得下面的那帮子大臣对自己不服。 所以,嘉靖皇帝的这一辈子,算是一直在和自己的大臣们做“斗争”,而且最后,他也赢了。不论任何人,认不认同他,最起码都知道,只有他朱厚骢才是大明朝的帝王,才是皇帝。 不过,忙着做这些事情的嘉靖皇帝,前期倒还是开过经筵。而后期,把自己关在深宫之中,迷恋炼丹之术的嘉靖,有怎么会去听这些。 等到朱载垕登基为明穆宗隆庆皇帝之后。隆庆的那个性格,那种被嘉靖皇帝给压抑出来的心理,乃至生理上的变化。而且,朱载垕为人是在太过懒惰了。 再加上,自从嘉靖一朝开始,明廷内阁之中的斗争就不断。也没有大臣提起过重开经筵这一事项。 到了如今,年方十岁的朱翊钧登基继位了。朱翊钧这一朝,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 皇帝年幼,需要智者的教化,将来才能够执掌朝政。 朝廷内部安定。持续了几十年的内部斗争,如今随着高拱的黯然离开,也全部都平定了下来。虽然说如今,由冯宝和张居正两人把持朝政。冯宝是个太监,即使他再过有才能,身上一些太监的脾性还是不变的。而张居正,如今也是变得不如从前那般,开始骄纵起来了。 但是,这两人能够将国家治理好,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重开经筵,自然是一件大事,而且还是一件很重大的喜事。 不过,张凡倒是能看出来,张居正要求重开经筵,是别有用意。 。 第四百八十六章逃避烦恼 “老师觉得,此事如何?”朱翊钧将伺候他的太监宫女全都屏退,又用起了这个称呼来唤张凡,“张先生要求重开经筵,这件事情,看来如何?” “陛下的意思呢?”张凡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总要先问问朱翊钧自己是什么意思,那样才好说话。 “嗯……”朱翊钧想了想,说道,“张先生的奏疏如今也是刚刚上来,朕看了之后就找了老师过来,并没有怎么细想。不过,朕倒是觉得,这么着也不错。朕并无贬低老师之意,只是老师虽然教导朕非常之好,但是朕如今毕竟还年幼,而且对于治国之事,有很多细节还不是很清楚。张先生能开经筵,为朕讲解,朕觉得这很是不错。” 大臣要求重开经筵,为皇帝讲解。这,本来是一件好事。而且,张凡听朱翊钧的意思,显然,朱翊钧也是觉得这很不错,愿意认同。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张凡自然是应该马上说话,同意的。可是现在,张凡却是犹豫了。当然,他还是会赞同重开经筵这件事情的,只不过在他开口之前,他心中却是有个疑问。 张居正请求重开经筵,表面上看上去,毫无问题。这也完完全全是一个尽忠职守,并且多有操守的官员所应该做的。扶持幼主之余,还要教导幼主将来的治国之道。 这若是放在以前,张凡也是完全不会有任何疑问的。但是现在,他可就什么都不一定了,特别是对于张居正。 朱翊钧见张凡半天都不说话,渀佛是在思量着什么,他心里面也不由得疑惑起来。他不知道张凡在考虑什么,或者说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张凡为何连这件事情都要考虑这么久。 本来,在朱翊钧看来,重开经筵本就是一件大好事。而张凡这位自己最为敬重和信任的太傅,肯定是会想都不想就直接答应下来的。今天,朱翊钧唤张凡来,除了说说这件事情之外,还有就是想要问问,关于张居正的事情。 毕竟,张居正乃是如今的内阁首辅大学士,若是经筵重开,张居正也自然就是主讲。虽然朱翊钧对于张居正也很是尊敬,以前见面的次数也多得是。不过那个时候的朱翊钧实在是太过年幼了。等到隆庆让张凡来教导朱翊钧之后,张居正就很少会往太子东宫去了。 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现在的朱翊钧还不是很大,但是登基继位这件事情显然是让才不过十岁的朱翊钧成熟了不少。 那么,既然张居正是主讲,他就自然要事先好好打听一番张居正。当年太过幼小的他对于张居正的印象,如今已经做不得准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问话,张凡就打住了。 不过既然张凡在思考着什么,朱翊钧也自然是不会去打扰他,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张凡思考。 张凡所想的也正是这个问题,不过他所想的是另一方面。他在想,张居正要求重开经筵,会不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老实说,如今的张凡,想到张居正的时候,用“目的”这两个字,让他的心里非常不好受。但是张凡却不得不这么考虑。 如今,除去了高拱,皇帝朱翊钧太过年幼,无法亲理朝政;而实则掌权的李太后,更是对冯宝和张居正二人非常信任,尤其是张居正,李太后最是信任不过了。所以,如今的朝中完全是由张居正和冯宝二人所把持。 而且,张居正心中一直怀有改革朝政的打算,并且张凡和冯宝都是认同他的想法的。如今的大明朝,不论是朝野上下,看起来是平平和和,丝毫没有一点衰败的景象。但是内里,却并不是太好,如今的这种景象太过脆弱了,很容易就会分崩离析。 而张凡,如今所担心的并不是张居正的这种想法,而是张居正打算如何来实现他的这种想法。 虽然说目前,一切还都没有发生,但是从这一次,张居正上奏请求重开经筵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倒是有了些猜测。 朱翊钧当年是个聪明过人的太子,如今也是个聪明过人的皇帝。不过聪明过人,说到底也还是天生的。张凡明白,朱翊钧并不是那种勤奋好学的人。以前的那些,怎么说呢,有一半还是为了他的父皇和母妃。 如今,隆庆已然驾崩了,那么朱翊钧勤奋好学的动力就缺了最大的一项。 教导了朱翊钧这么长时间的张凡,自然是明白的很。倘若他在教导朱翊钧只是,还是像以前那些朝中的大学士那样说教的话,朱翊钧绝对是会兴致缺缺,提不起精神。张凡不得不来一次“投其所好”的教学方式。朱翊钧喜欢战事,那么张凡就将道理摆进战争故事当中,说给朱翊钧听,让他明白。同样,戏曲类的、历史类的,甚至于鸀林游侠这一类型的故事,张凡都是给朱翊钧说过,可谓是绞尽脑汁了,这才是让朱翊钧能够时刻保持学习的兴致,而且效果相当不错。 不过,如此要特殊对待的朱翊钧,如今为何会对重开经筵这件事情如此的同意。很有可能是因为,如今的朱翊钧太过不自由了。 高拱被逐出京城之后,虽然隆庆的遗诏上面并没有书写着,但是很显然,张居正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顾命大臣这一角色。甚至于李太后本人,对于她十分信任的张居正但当辅政一职,也是非常的认同的。 但是隆庆的遗诏里还有一条,那就是冯宝也是辅政。也就是说,张居正和冯宝二人,如今担当者外相和内相的职责。 然而,冯宝的这个内相,做的实在是有些太过“尽忠职守”了。每天,出了李太后传召他,或者是东厂那里有了些什么事情,又或者是大臣们的奏疏到了司礼监需要他批复。除了这三件事情所占用的时间之外,冯宝除了睡觉,就几乎是时刻都呆在朱翊钧身边的。 有个太监伴在帝王左右,老实说这件事情是非常正常的,并不需要担心什么。但是冯宝这位太监不一样,这是一个手中有着巨大权力,巨大到可以遏制皇帝权威的权力的太监。有着这么一个太监在身边,可想而知朱翊钧是一种什么感受。 对于宫中的日常礼仪,朱翊钧是万万不能够有半分偏差,只要一出错,冯宝在旁边必然是会大加说教,不,用说教二字都有些温和了,应该说是指责了。 在朱翊钧的人生当中,自他出生那天,能够对他说教和指责的人,只有隆庆和其母妃、如今的李太后,而且朱翊钧平日里表现良好,这二人对他也是非常疼爱,自然是不会无端指责他什么的。 而现在,朱翊钧的身边有着这么一个动不动就会说上他两句。若是他做了什么大的错事的话,那冯宝是绝对少不了要到李太后面前去告上一状的。虽然到现在为止,这种情况也并不对剑,但是每一次,李太后对于已经成为皇帝的他,都是严加说教。甚至于有一次,因为心中不爽而稍稍回了一句嘴的朱翊钧,差点就被李太后逼着下了罪己诏。这对于一个不过十岁的海通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忘的惨痛了。 还好,那一次也是因为冯宝从旁说了不少好话,李太后才打消了这个主意。不过朱翊钧并不会因此而感激冯宝,反而对他更加埋怨起来,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冯宝才会如此的,若不是冯宝去告状,他根本就没有这些事情。 而这一次,张居正上奏请求重开经筵,显然就是给了朱翊钧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能够逃避冯宝。 开经筵乃是朝廷隆重的盛典。而在那种场合上,冯宝这个太监虽然可以在场,却是绝对没有发言权的。规矩就是规矩,不论你冯宝在有才能,胸中再有文墨,都是不被允许说话的。 而经筵上,对于皇帝的作风并没有什么规定。这对于讲经的大臣来说,也无所谓,不管皇帝是坐着还是趴着,能听得进去才是最重要的。那么朱翊钧就可以抓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番了。再说了,经筵就是为了为皇帝讲解,官员们说话也不会咬文嚼字,说的都是一些大白话,很浅显就能够让人明白的道理,不存在听不懂的问题。 如今,在张凡看来,朱翊钧会这么同意张居正要求重开经筵的请求,这理由虽然并不能够算是全部,但是也绝对占着一大半。 只不过,张凡虽然心中明白,但是他不会说出来,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想起来,他觉得朱翊钧也是有够辛苦的了。为了逃避冯宝,他竟然会觉得听一棒子大臣们对自己说教而来的有趣,这也当真是让张凡觉得有些悲哀了。 不过张凡看起来,张居正也是有用意的。如今的朱翊钧信任张凡,也颇为信任张居正。但是张凡觉得,张居正还不是太过得朱翊钧的信任。或许,张居正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来提高在朱翊钧心目当中的形象也说不定。 。 第四百八十七章人心之变 其实,关于张居正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其实按着张凡想来,非常的荒唐,太过靠着运气了。 但是偏偏的,张凡想来想去,心里面就是觉得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主持经筵的讲官,历来是一个最为难担当的角色。 经筵的重点在于,要达到经传的精要之处,并且要之处历史的鉴戒。然而,其最重要的,还是要经常归结到现实当中来。以古喻今,以期古为今而用。而一个称职的讲官是务必要完成这一项看似并不难的重任的。 倘若,主讲的官员只是断章取义,来敷衍或者是搪塞;又或是说些什么好话,只不过是为了恭维拍马的话,这些都完全就是失职了。所以说,经筵的主讲官,这个位子虽然荣耀的很,但是他并不好做,历朝历代当中,都有无数的官员因为这种事情而被罢免。毕竟,皇帝不是傻子。 而且就算皇帝如今还太过幼小,还不能很好的明辨是非,这经筵之上,又不是只有皇帝和讲官两个人。经筵经筵,所谓的筵,便代表着会有很多人来参加。而且,所谓“文无第一”,对于读书人来说,没有人会认同其他人的学问要比自己好。所以,一旦主讲官犯了如此错误,那么估计用不到等到第二天,弹劾的奏折就满天飞了。 而显然,凭借着张居正的才学修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犯这个错误的。 那么一来,这经筵开了之后,只要用上不久的时间,张居正就能够很快的在已经对他相当信任的朱翊钧的心中加深自己的威信。将来,朱翊钧对于张居正也会是相当的依赖。 对此,看起来貌似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思维的联想也太过超越了一些。但是,只要实际上去好好想一想的话,那么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性会非常大。 但是,张凡想到了这些过后,心中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不过,他所担心的并不是别人,而正是打着这个如意算盘的张居正本人。 不过,倘若张居正当真是按着张凡此刻所想的那样来计算的话,朱翊钧的的确确会对张居正更加的看重,更加的依赖,甚至于为首是瞻起来。 但是,此时的朱翊钧说到底还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而已。而此时,他对于任何人的一种依赖,全都可以看成是一个孩子的脾性而已。甚至对于张凡自己来说,他也是明白这一点。 可是朱翊钧总不会永远都是个孩童,他总是会要有长大的那一天。而成长所带来的最大一个因素,就是叛逆心理的产生,更加不用提男孩子了。 要说张凡,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都是个孝顺非常的人,对父母体贴入微,不想做什么会让父母伤心难过的时候。但是他也经历过叛逆的时光,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以前的张凡,都有过这种情况。 所谓的叛逆,并不是仅仅针对大人,或者是自己的长辈。叛逆,说白了就是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自己长大了的感觉,不再希望老一套的思想束缚着自己,觉得自己用自己的那一套方法也能够成事。 先不去讨论叛逆这种东西到底是不是对的,看看叛逆所带来的效果吧。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这种思想不并没有什么,正常的很。但是对于一个皇家子弟,尤其是如今已经坐上了皇位的朱翊钧来说,这种叛逆的正常思想一旦出现,将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张凡甚至已经可以预见了。等到朱翊钧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对于张居正就不能够在那么敬重了。而张居正如今对于朱翊钧的教导,到了那个时候,就会演变成罗嗦,甚至是厌烦了。当然,最终还很有可能变成厌恶。 而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一个已经足够年纪执掌朝政的皇帝来说,一个大臣让他觉得厌恶,那么那位大臣的境地是相当危险的。 而且,如今的张居正虽然还是如同原来那样,尽忠职守,对于礼教不敢废,明白自己的身份。但是等到那个时候,张居正是不是还能够保持如今这样子,张凡就说不定了。 张凡这么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张居正,此时就已经有些显露出这种势头来了。 倒还不是因为他与冯宝合作,将高拱逐出了京城这件事情。虽然说这件事情张居正做的有些过火,毕竟做为一个朝廷大臣,主动联络一个太监,将另外一位朝廷大臣压下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说到底,这件事情的性质还是属于单纯的政治斗争而已。对于政治斗争来说,用出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会显得太过了,毕竟其中所包含的血腥程度是超过一般人的想象的。 而且,张居正这么做,给人的差异很大,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有驳张居正以往为人处世的原则,所以才会在朝中百官的心中,产生如此之大的影响。但是相比起来,张居正这么做也算是温和的了,并不是太过有失原则的行为。 张凡真正所需要担心的是,张居正如今做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已经开始出现了那种乾纲独断,并且得势不饶人的端倪。在如今的内阁中,张居正与高仪站在一边。因为之前的原因,高仪如今已经是身为内阁次辅了。而其他四人,虽然一直在外人面前,表明自己中立,可是实际上,他们也是倾向于张居正这一边的。 而如今的张居正,比起原来就不是那么和蔼了,瞪眼的时间要多了不少。只要朝中有人的所作所为,稍稍令他有一些不满意,那么张居正也不会向以前那样一笑了之了,而是会瞪着他,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虽然说还没有到破口大骂的程度,不过如今看来,距离那样子也是不远了。 张凡对此很是关注,所以这种如今看起来并不怎么显眼的变化,却是另张凡担忧不已。 当年的徐阶也是如此,在隐忍之余,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做,完全就是个老好人,朝中上下对其也很是敬重。然而等到徐阶除去了严嵩,当上了内阁首辅之后,事情就变样了。徐阶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对于任何事情都能微笑的老好人了。内阁中,甚至于整个朝廷里,那是万万不能有什么忤逆他的存在的。只要出现,徐阶绝对是会第一时间将其抹杀。而且徐阶那种阴冷的态度,把你整的惨绝人寰,你估计都未必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到了高拱那时候,也是如此。当年的高拱,才能称绝,性格豪爽,朝中对其看重的人更是不少。不过自从出了他和徐阶不合的事情之后,徐阶也是狠整他。而就便是那时候,高拱那副豪爽的心态也并没有改变,心中抱负也还在。但是自从徐阶致仕,高拱被隆庆启用,重新回到朝中担当内阁首辅之职之后,一切也都是变了。 一开始,刚刚回来的高拱,还能够坚持往日之见,做事也是公道。但是,高拱的变化实在是太过,没过一个月,高拱就开始急剧变化。什么弹劾之流,他是惯用无比,只要朝中有人敢忤逆于他,那么第二天,大批大批弹劾那人的奏折就会出现。到后来,什么贪赃枉法,高拱可算是无一不做了。 而如今,这个位置轮到张居正来坐了。张凡心里面当真是非常的担心,他担心张居正,也会步前面两位如今正失意在家之人的后尘。毕竟,他们的经历都实在是太想了。出了张居正还没有迎来后面之外,前期,这三人几乎都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了。 而且,张居正这才是刚刚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三个多月,这种情况已经是开始出现了。这让张凡如何能够不担心呢。 说到底,张凡毕竟是张居正的门生,对于这位给予了自己许多教导的先生,张凡又如何会不关心。虽然这三个月一来,张凡的心中,对于张居正总是非常的起伏,但是这并不能够改变张凡对其的感情。或者说,如今张居正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改变张凡对他的看法。 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端倪,但是张凡可以肯定,张居正这是在玩火。将来有一日,这火是绝对要烧到张居正自己的身上的。 “老师,怎么了?”朱翊钧见张凡老是不说话,终于是等不及了,开口问道,“重开经筵之事,难道还有什么疑问不成?” “哦,不。”回过神来的张凡赶紧说道,“陛下,微臣……微臣刚才有些走神了,还请陛下赎罪。” “这何罪之有,只是……”朱翊钧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但是他非常的疑惑,“只是,老师以往倒是很少有这副模样。老师可是有什么心事?” “不,微臣只是想到了一些琐事,并没有什么心事。”张凡回答道。 “这样就好。”听到张凡没有事,朱翊钧这才是放心了,“那么,这经筵……” “自当是要重开。”张凡接口说道,“重开经筵是好事,于国于民,于陛下都是深有益处的。” “老师能这么说,朕也就放心了。”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微笑了起来。 只不过朱翊钧是微笑了,张凡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首发 。 第四百八十八章重开经筵 今日,九月二十二,可谓是热闹的很,自从上早朝之日起,就是如此了。 前几日,内阁首辅张居正上奏疏奏请重开经筵,为皇帝讲经。这件事情很快就被通过了。不仅仅是李太后同意,就连年幼的朱翊钧也很是喜欢。第二日的早朝,这件事情就被公布了出来。 同样,大臣们也很是高兴。毕竟经筵这一朝廷盛典如今终于重开了。上一次经筵之时,还要追溯到正德年间去了,所以在场的这些大臣们,根本就没有一人亲眼见过那场面。不论史书中记载的再过壮丽,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自然是不可喻言的。大臣们自然是都想要看一看。 而且,经筵一开,对于在场的这些大臣来说,也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大明朝重文轻武,朝中更是以文人出身的大臣居多,甚至于就连很多将领,当年也是读书人出身,入了仕途之后才是弃文从武的。这种情况,历朝历代当中,大明朝是最多的了。 所谓“文人相轻,武人相重;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关于“武”的解释就比较简单了。论武的话,不管你是单打独斗,还是两军对垒,总得会分个高下出来。而且所谓不打不相识,即便是做为敌人在战场上见面,争斗之后,双方相互重视是很普遍的情况。 而文人就不同了,特别是这些做大臣的文人。文人之间,以文章才学,或者口舌来相互博弈,是很常见的事情。然而,即便是再过有才气的文人,其所写的文章、所说的话,也并非毫无瑕疵,完美无缺。而再过蹩脚的文人,其作品也就未必是一无是处,毫无亮点。所以文人之间,想要相互分个高下出来,那是相当困难的。而且,文人相斗,最多的情况就是各执一词,谁都不服谁,最后总是会闹个不欢而散了。 所以说,文人可谓是天下最难缠的人了。古话常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侠者犯禁,所用的乃是武力。可是说到底,武力也是最容易被击破的,而且武力所造成的伤害实在是有限。 而文人,却是以文乱法。乱了法度,后患无穷。 话题说远了,总之一句话,就是朝廷上的大臣们,对于文才,那是谁也不服谁的。如今重开经筵,正好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虽然说,经筵之上,主讲官只有一人,而这人就正是张居正。并且,如今的张居正,权势滔天,即便是其他的文人在心中或许会有人不服,但是面上是不会表达出来的。 可是主讲官只有一人,但是这并不意味这其他的人只能旁听,不能开口。经筵所为的是为皇帝传授治国之道,自然也是要广开言路,集百家之长方才能成大成者。 这,就是这些大臣们高兴的原因了。 经筵重开,一切全都按照以往的规矩来进行。场所和规矩,甚至是日期,全都没有改变过。 今天是九月二十二,而且今天就是经筵重开的第一日。 讲所在文华殿。这可算是本朝的第一次开筵讲经,所以诸项事宜是准备的充分非常,尤为看重。 上午快至巳时之时,有资格来此的大臣们已经是身着朝服,分两列,按照品级站在文华殿外的丹陛两旁,等候朱翊钧的到来了。 为首的,自然就是张居正了。而张凡,做为太傅,自然也是位列前拍。 说起来,站在这丹陛两旁的大臣们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他们倒不是忐忑别的东西,随意拉出一个让他说话,他都是能够侃侃而谈的。他们担心的原因是,大明朝的经筵,曾经有过一段黑暗史。 大明初期的帝王,大都勤政好学,对于经筵也是无比重视。但是明代中叶之后,帝王大都不好学,甚至有的皇帝喜欢讲官。当年的景泰元年,明代宗朱祁钰登基之后,诏开经筵。这位继承了其哥哥皇位的皇帝,每次临讲进入大殿之中后,都要命令辄命宫中内官,在地上洒下金钱,然后让讲官捡取,还美其名曰为恩典。这对于文人来说,可算是天大的侮辱了。 不过众人如今心中也只不过是有些忐忑而已。毕竟朱翊钧还是个十岁的孩童,怎么会做出那等事情来。更何况,敢那么不顾祖宗礼教而那么做的,也就只有朱祁钰一个人而已。毕竟他哥哥朱祁镇因为土木堡之变而被瓦刺抓走,因为没有得到皇位而郁闷的朱祁钰总算是有了一次可以发泄一番,过过瘾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少时,圣驾来到。朱翊钧身穿皇袍,在二十位锦衣卫大汉将军的护卫下,向文华殿行来。由于经筵之事,太过文质彬彬,做为皇帝贴身宫廷护卫的这些大汉将军们,也是脱下了甲胄,换上了袍服。不过其为护卫,自然是要携带武器的,只是去下了刀剑,换成了金瓜这一类能够充当仪仗的兵仗。 皇帝行来,登上阶梯之后,立于丹陛两旁的大臣们立时五拜三叩行礼。 之后,朱翊钧进殿坐在主位上,传召百官进入。只不过此时,朱翊钧的身边是多了一个人的身影,正是冯宝。看来他也是想要来这里凑凑热闹。 朱翊钧入座之后,立时,就有鸿胪寺的官员将一张书案摆在朱翊钧面前,上面放着此次讲经所要说的书本。还有一张书案摆在不远处,是给讲官所用的。 官员们在书案两旁站定,就如同其他仪式一样,两旁的官员们所占的是要与对面相对称的,不可有一丝偏差。 赞礼官呼喝一声,这经筵就算是开始了。 从大臣中走出两位身穿红袍的大臣,正是张居正和高仪二人。这两人就是这一次经筵的主讲了。还有两位身穿蓝袍的展书官出列。 由展书官为皇帝和讲官打开书本,讲官便开始讲授。 两位讲官,一个负责讲读书本,另外一个所讲的则是如何学以致用了。 今日所讲的乃是《中庸》中的九经。首先上来讲经的正是高仪。 这里倒是要提到一点。所谓的《中庸》九经,就是用来治国的九项几本工作了。其原文为:“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成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 换成白话,就是要为君之人,必当修身养性、尊重贤者、爱护亲族、敬重大臣、体恤臣民、爱民如子、勤勉各种工匠、优待远方来客、安抚各方诸侯。这是中庸之道治理国家的根本。 高仪说的很正式、很全面、很庄重、也很浅白。这些对于朱翊钧来说,并不困难,毕竟以前张凡为其授课之时,这四书五经乃是标准的教材,不可能不教授的。而且,在朱翊钧看来,高仪虽然说得很浅显易懂,但是相比起张凡来,就显得有些乏味了,并不能够让他提起兴趣。不过此时毕竟是经筵大点,太过庄重,自然是不适合向张凡平日那般,说着许多有趣之事来提起朱翊钧的兴致。 高仪讲完之后,便随同那位展书官一同退回原位站好,以便让张居正上前来逐一细细解说。 张居正所讲的可就高明了许多,逐一道理细细说来,鉴戒历史之余,还会舀到现实当中来,让听者能够更加明确。而且张居正所说的,也是非常符合此时的气氛,没有一丝逾越,却也能让人听得兴致盎然。 只不过,说到“亲亲也”也之时,朱翊钧开口问话了。 亲亲也,爱护亲族,这么一来,叔伯兄弟之间就不会相互怨恨。这在百姓或者大臣们的家事当中,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皇族来说,争权夺利之下,这种状况几乎难以形成。 而朱翊钧所问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如何亲亲?他是皇帝,他倒是想亲亲。但是亲亲之后,那些个叔伯兄弟就不会怨恨他了吗?未必,恐怕会更加怨恨也说不定。毕竟,他是皇帝。 张凡听他这么一问,心中就无奈了。当时他给朱翊钧教课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解释这一段,朱翊钧也没有问。毕竟谁都知道为什么。但是此时,经筵大点上,不允许有任何问题被如此放过,全部都要一一细说才行。 即便是张居正博古通今,举出了先秦之时的许多例子。但是惟独这一项,张居正说不出任何大明朝的实例来举证。大明一朝,皇族的争斗不断,藩王的叛乱也是历朝最多的。甚至于,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乃是明成祖朱棣的后人。而朱棣,就是通过武力废了自己的侄子建文明惠帝朱允炆而坐上的皇位。这别说是张居正,就算是换谁来也说不出一个好例子。 而就算是往前代再说,也基本上就是没有这种和谐的皇族出现过。 不过张居正就是张居正,面上丝毫不显得尴尬,侃侃而谈之余也是将这个难题略过了。 还好,这经筵大点之上,谁都是中规中矩,朱翊钧并没有穷追不舍。 。 第四百八十九章怨恨之心 经筵结束之后,照例就是宴席了。这也是经筵这一制度之下的规矩。 说起来,自从朱翊钧登基以来,还没有大宴群臣过,这一次可算是头一回了。宴席之上,因为经筵之中发生的一件事情,朱翊钧表现的可算是中规中矩,而且那张故作严肃的小脸之上,倒也是颇有帝王风范。只不过坐在他边上的张凡,看到朱翊钧那种有话不敢说,有美食在前,饿着肚子的他也不敢放开了吃的模样,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说实在的,这种皇帝大宴群臣的场面,却会如此的庄重,而且庄重到了无聊的地步,老实说,实在是第一次遇见过。 想来,皇帝大宴群臣,虽然有着君臣之分,可是这气氛也很是热闹的。君臣之间,互相聊些琐事,也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而且,一般两杯酒一下肚子,那气氛也就更是热闹了。 而偏偏,朱翊钧这位皇帝陛下,如今还不过只有十岁而已。而且,做为在场官员之首的张居正,也是要带头给年少的皇帝竖立个好榜样。所以,这顿饭就跟上朝差不多,人人都是严谨无比,就连吃饭也是细嚼慢咽,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合礼教的事情一般。 而且,做为一场宴席,这就自然是不可缺少的东西。只不过今天,显然众人都明白,特别是那些知道自己喝了二两小酒之后就会关不住嘴巴,放浪形骸的那些人,只不过浅尝辄止,大都是端起酒杯,抿上那么一小口就放下了。有的做的是更觉,根本就是滴酒不沾。要知道,朝中的大臣们,爱酒之人可是不少,这对于这些人来说,可算是把他们憋坏了。 宴席结束之后,朱翊钧见自己的母后将冯宝传召过去,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他就让张凡随他一同回宫。 在回宫的路上,张凡就发现朱翊钧那一张小脸是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而且还有些后悔的样子掺杂在里面。对此,张凡不是不知道原因,而且他心理面也是更加觉得好笑了。 回到宫中做好,朱翊钧屏退了太监宫女,就开始在张凡面前唉声叹气,长吁短叹起来。张凡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不由得想要逗逗朱翊钧,半天都没有理会他的哀叹。 不过朱翊钧显然也不是一个知道放弃的人,张凡不理会他,他就一直哀叹下去。 终于,张凡看到他那副模样,也是可怜的很,这才是开腔搭话:“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唉声叹气,可是有什么心事?” “是啊,朕心里面有些不爽。”见张凡总算是搭腔了,朱翊钧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地方,“本来以为,答应了张先生的请求,重开经筵之后,会让那烦人的冯宝闭上嘴巴,也好让朕有个放松的时候。但是哪里知道,这经筵之上,条条框框的规矩这么多,比之朕让冯宝呆在身边,还要难受。”说到这里,朱翊钧面上那副无奈的表情是更加深重了。 “微臣不知,陛下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的呢?”张凡一副并不了解的模样,故意这么问道,“微臣还记得,那日是陛下传召微臣进宫,并且告诉了微臣重开经筵之事。当时微臣就问过陛下,陛下不是说很赞同的吗?为何如今却又后悔起来了。” “老师啊!”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小脸上是更加的无奈了,“你就不要再调侃朕了,朕知道是朕自己没有料到会是如此。如今,这也算是朕自作自受了。” 听到朱翊钧这么说,张凡虽然是还能忍住不笑出声来,但是面上却再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经筵,做为朝廷的盛典,其规矩自然繁多。而且,举行经筵的这大半天时间里面,也只有两位讲官可以动手和嘴皮子,其他的人皆是不能有动作,就连皇帝都不能例外。皇帝若是有问题,也是要请示讲官并且得到同意之后,那样才能开口提问。 其余的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要凝神听讲。 而且,倘若皇帝偶尔失去了以为帝王的庄重仪态,将一些生活中比较随意的动作做了出来的话。比如说坐的时间太长,腿脚麻了,将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伤,翘起二郎腿;有或者是觉得困乏了,肘抵着抚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打哈哈。若是皇帝做出了类似这样的动作的话,那么正在讲经的讲官就会马上停止讲授,转而开始说一些责问的话语,比如“为人君者,可不敬哉?”这样的责问之词。而且这一条是绝无宽待的,无论经筵何时,只要皇帝犯了,那么讲官就一定会说。 而且,这并不是说讲官说上这么一句,就会善罢甘休的。毕竟经筵之上,说的都是大道理。而皇帝做出不雅之举之时,一般也都是心思不在此处的时候了。所以这个时候,做讲官的大臣会不停地说这句话,而皇帝一开始会以为讲官还是在讲课。 一直到这个做皇帝的,在听了无数遍同样的话之后,突然间醒悟了过来,发现了自己的不雅之举,并且恢复那股庄重的端坐之仪之后,讲官才会停下这句话,重新开始讲经。 今天,第一次听经筵的朱翊钧就犯了这么一个错误。毕竟,他如今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就是让一个大人,端坐在那里两个时辰不动都是十分困难的,更不用说这么一个耐不住性子,又喜欢自由自在的朱翊钧了。 他倒是没有翘起二郎腿,而是将身子歪着斜靠在座位上,坐上打着哈哈,甚至还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这在大臣们,尤其是做为主讲官的张居正来说,绝对是最大的错误,绝对是不可轻饶的错误。 而朱翊钧显然是没有经历过经筵,这个规矩他并不知道。知道张居正这句“为人君者,可不敬哉?”说了快不下一百遍的时候,朱翊钧这才是总算发现了问题。他这才发现,张居正的这句话不是对他说教讲解的,毕竟没有人会把一句话说上一百多遍。而问题,也定然就是出现在他自己的身上。 可是显然,没有过这种经验的朱翊钧,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他又不能向张居正提问,只有用一副求助的眼神看着张凡。 不过张凡也是不能开口,最后没办法,张凡只能是冒着危险,做了些小动作。将腿向前伸了伸,用手指了指。这才是让朱翊钧明白了过来,赶紧恢复了那副端坐着认真听讲的模样。这才是让张居正停止了那句话,开始重新讲经。 而张凡,为此还是遭到了不少人的白眼。虽然经筵大点之上,出了讲官之外谁都不能开口说话或者是做动作,但是张凡可以很明显地发现,对面有不少人都翻眼看了他。这让张凡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全都怪微臣事先没有提醒陛下,还请陛下责罚。”张凡是赶紧道歉。说起来,经筵之上的注意事项,张凡之前虽然并不明了,但是也绝对懂得这些规矩的。只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第一次驾临经筵大点的朱翊钧就会犯下如此错误。 “老师不必如此。”显然,朱翊钧并不会因此而责怪张凡什么,“朕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地方,张先生所教导的也并不是什么过错。” “那么如今,陛下可还是后悔了呢?”张凡突然之间如此问道,“陛下对微臣说过,之所以会高兴重开经筵,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冯公公了。不过如今看来,这重开经筵,不敬不能让陛下有所放松,恐怕比之有冯公公在陛下身边还要来的不自在吧。”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顿时有些为难起来,显然张凡说的并不错,而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朱翊钧这种彷徨的模样并没有持续多久,随即他就镇定了下来,而且面上还露出了衣服坚定的模样:“老师,即便是如此,朕还是觉得,这经筵确实是要有趣的多了。” “为何?”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问道,“方才陛下不是才说过,经筵比起让冯公公呆在陛下身边,更加觉得无趣吗?如今陛下为何又说,经筵要有趣的多了?” “朕并没有说假话。经筵确实比之让冯宝呆在朕的身边还要让朕不自在。”朱翊钧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题,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但是这也只不过是看上去罢了。实际上,让冯宝呆在朕的身边,本身就是让朕时刻在受着煎熬。”朱翊钧说这番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而张凡,只能够做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已经是给冯宝下了一张抓他的驾帖了。 想想,一个皇帝,一个还不过只有十岁的孩童皇帝,对于一个人有着这么大的怨念,那人将来会有什么下场呢? 或许五年,或许十年,最多也就不过十年光景。只要朱翊钧以亲政,张凡敢肯定,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冯宝了。想到这里,张凡心中不由得开始为冯宝默哀了起来。 。 第四百九十章风平浪静 经筵已开,虽然不能说是举朝上下一片欢腾,但是这毕竟是一件大事,一件值得高兴的大事。最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面,经筵是每个月都照常举行。虽然说朱翊钧还是年幼,虽然说朱翊钧还不能独掌大权,虽然说经筵才开了两个月的时间,对于朝政来说还并没有什么巨大的改善能够体现出来。但是,在很多人的眼中,尤其是那些怀着美好愿望的大臣心目中,一种天下教化、万民归心、万国来朝的盛世场面已经是出现了。这自然是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张凡这段时间,那才当真是闲的无所事事了,比之前段时间还要清闲。前段时间,经筵未开之时,张凡每天早上上完了早朝之后,还要去往乾清宫去给朱翊钧授课。而如今,经筵已开,连这部分都要免除了。不过张凡不去,并不代表着朱翊钧不会传召他。 朱翊钧传召张凡前去,并不仅仅是为了解闷无聊,而是有正事的。 话说为了逃避冯宝的烦恼,朱翊钧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经筵上面。而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只要熟悉了,也就能够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件放松自己的机会了。而且,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朱翊钧渐渐地也习惯了这种事情,渐渐的也能够在经筵之上变得如鱼得水起来了。张居正也对此甚是宽慰。 而且张凡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张居正所希望的目的已经非常接近了。通过这两个月的时间,朱翊钧也是有了不少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张凡可以看出来,朱翊钧对于张居正也的确是更加敬重了,别的不说,就光是从那句“张先生”的称呼语气上的变化,张凡就能够看得出来。 因为朱翊钧在这方面找到了兴趣,他就开始考虑了,考虑自己应该怎么让冯宝更长地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当然,此事也就关系在了经筵上面。虽然说规矩当中并没有规定,但是大明朝往日却是有这个实例的。皇帝对于经筵格外用心和感兴趣,渐渐的已经不能满足那每月三次的固定开讲时间了。所以,就有了小经筵的诞生。这小经筵名为经筵,实际上就跟张凡平日里教授朱翊钧的时候差不多。 不过小经筵虽然名为经筵,但是规矩就没有经筵大点上的那么多了。而且人少的时候,皇帝也可以稍稍随意一点。最重要的是,在场的基本上就张居正这么一个讲官,不需要太过兼顾礼仪了。而这个时候,张居正也不会像是在经筵大点之上那么严肃了。 如今,是三日一次小经筵,大点照常剧情,然后没三个月还有此次大经筵。而朱翊钧也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就连开小经筵的这种事情,还不是张居正上奏请求的,而是朱翊钧自己决定的。 于是乎,这里也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经筵大点之上,虽然讲官们说的都是直白浅显的很,非常容易让人搞明白。但是皇帝究竟弄懂了没有,却是不知道。而且,在大点之上,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所以等到了小经筵之时,张居正就会问朱翊钧一些问题,看看他究竟听懂了没有。而朱翊钧如今虽然也是聪明好学,而且所听的东西也是简单易懂。但是错误总是会有的,毕竟对于一个不过十岁的孩童来说,整天都说这些大道理,还要让他知其精髓,实在是有些困难。 而每到张居正提问,但是朱翊钧却是回答不出来的时候,就是朱翊钧最为烦恼的时候了。张居正总是会斥责他,而且十分的严苛。但是朱翊钧偏偏没有办法反驳什么,一来张居正所斥责他的,都是些大道理,而且这些大道理,张居正也全都说道点子上去了,容不得朱翊钧有半点反驳的机会。 可是即便如此,朱翊钧也是毫无办法。他让张凡来所做的“正事”也就是这些,帮他补课的。 总之一点,如今的朱翊钧在张居正面前可以算是如鱼得水了,而张居正对于朱翊钧能如此的“好学”,那自然也是宽慰无比,还经常地在李太后面前夸赞朱翊钧一番,这让朱翊钧很是得意。 不过关于这一点,张凡只能是在朱翊钧面前无奈地笑笑,说上两句恭维的话了。张居正是何等人物,虽然他的仕途坦荡无比,当年因为徐阶的赏识,从庶吉士这种见习官员直接进入了翰林院编修,然后做为裕王府的客卿,再然后就直接入阁了。张居正的仕途,可谓是一步登天,扶摇直上。但是如此坦荡的仕途之路却并没意味着张居正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明白人心险恶的道理。相反,因为徐阶的原因,以及当时身为的朱载垕所遇到的各种事情,张居正采用了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将所有事情的看在眼里,内心里更是明白非常。 所以说,别说是如今朱翊钧所耍的这些小手段了,就是朝中那些比他还要年长的老狐狸,却也未必能够骗得过张居正的法眼。所以说,即便是张凡和朱翊钧都不说,他也明白朱翊钧突然变得通晓起来时怎么回事。关于这一点,张凡虽然没有亲自找张居正问话求证过,不过张凡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不过,张居正显然并不打算说破。在他看来,不管是谁对朱翊钧解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朱翊钧已经完全明白了那些治国之道。而且在张居正看来,朱翊钧对于自己的威信是日益深重,对于张居正本人也是日益敬重起来了。这一点才是张居正所真正希望看到的,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总之一点就是如今一切都相安无事。在经过了王大臣那件事情之后,冯宝也没有再对朝中那些跟冯宝有过关联的人进行那些只不过为了让他觉得好受,却完全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清算之事了。 总之一点,现在的朝中可算是真正的风平浪静了。 进入十一月份,天气也是渐渐的转寒了。张凡的一双儿女,张言益和张雁月两个小家伙也是度过了自己一周岁的生辰。为此,张家可算是热热闹闹了好一阵子,喜庆的很。筵席之上,张凡也是邀请了好些朝中的官员,而像冯宝和张居正这两个如今朝中确确实实掌权之人的到来,更是让这次的筵席增色了不少。 说来也是奇怪,朝中大臣们举办筵席,宴请朝中官员们的时候并不少,但是很多时候,即便是在这个场合之下,不合的因素还是会继续存在的。相互看不惯的人之间的冷眼和嘲讽也是始终存在。 却是偏偏,唯独张凡所办的筵席之上,朝中的百官们能够暂时摒弃前嫌,相互之间也是有说有笑的。这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若是单独问谁的话,谁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那次筵席也算是风光了一把。如今朱翊钧身为皇帝,这种场面就不可以随意驾临了。毕竟大臣家中子女的生辰,这种场合皇帝也要来的话,的确会给张凡带来很多荣耀,但是恐怕也会有些祸事。这朱翊钧并不想要看到。 不过朱翊钧不来,并不代表他不关心。他派人送了很多东西来,还特赐了如今不过才一岁整的张言益一个爵位,虽然是最低的那种,拜拜场面的,这也当真可以算是荣耀无比的事情了。 不过当日也有好玩之事发生。孩子周岁,要行抓周,借以预测将来孩子的成就等等。张凡家中如今富裕,准备的东西也多的很。在家人以及众多大臣们的关注下,张言益也是不让人失望,第一个就将那枚印章抓在了手里。印章在手,所谓将来时官运亨通。 而正当众人准备祝贺之时,张言益却是又将笔杆子抓在了手里。文具在手,将来必然能作一篇锦绣文章,三元及第。这下子可算是把赵氏给乐的笑不拢嘴了。而小家伙似乎还是不满足,小手再次舀上了一要说书籍,自然是必放之物。正当众人准备祝贺之时,却是发现,也不知道是谁,将一本孙子兵法放在了那里,而张言益手上所抓的正是这本兵法。 呵呵,这下子,众人就有些懵了。好嘛,官运亨通,才学亨通,将来还要上阵统军。当真是文武无双的很。 而张雁月这小丫头也是不落后,剪尺铲勺之类的东西她是不屑一顾,手中攥着一根墨条不放。这也是让众人更加夸赞不已,都说这孩子随父母,想张凡,连中三元的状元之才,茹雪虽然身为,其才学之名也早已声名在外。 如此光景,当真是让人好是祝福了一番。 而最让张凡高兴的是,最近骆灵儿也是有了身孕。看来他的“努力”当真是没有白费。对此,张凡和赵氏都是高兴无比,就连茹雪也是高兴的很。唯独两人,映月对此有些闷闷不乐的,而昭雪这丫头这段时间本就是少言寡语,听到这个消息就越发起来了。 这当然是被茹雪发现了。不过她才刚刚提起这件事情,另一件事情也发生了。而张凡不得不专注于此。 。 第四百九十一章昭雪心事 “相公。”茹雪向着刚刚处理完公事回到家中的张凡说道,“妾身有件事情要跟相公说说。” “怎么了?”张凡闻言,眼神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爱妻,立时,张凡就愣住了。 话说茹雪,本就是清丽娇俏,却又不失气质的女子,当年张凡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已经被她迷住了,特别是那份甜美至极的嗓音,更是让张凡回味无穷。而嫁给了他的茹雪,身上更是多了一份属性,从五百年之后回来的张凡自然是知道如何去形容这份感受。这就使得本就让张凡着迷的茹雪在他的心目中就更多了一种让他无法自拔的魅惑之感。 而如今,已经孕育了一双子女,身为人母的茹雪,在张凡看来,简直就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即使二人成亲也有好些年了,如今更是有了一双儿女在膝下,然而张凡每一次凝望茹雪之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而深深地无法自拔。特别是茹雪那种因为生儿育女而产生的一种母性之美,更是让张凡不能自拔。 而茹雪也是如此,她和张凡之间虽然还算不得“老夫老妻”那么深的程度,可是他们彼此之间对于对方的了解都是很深的。而对于张凡每次都会看着自己愣神这一点,茹雪虽然已经经历了好几年的光景,但是直到如今,她还是不能坦然自若地面对张凡对于自己的凝视。每一次,只要张凡对着她做出愣神的模样,茹雪就会羞涩起来。满面通红之下,还会稍稍底下螓首微微低下,似乎是不敢面对自己张府的凝视。而茹雪的此番作态,更加是让张凡迷恋不已。 不过今日,茹雪倒是没有如此,显然她有着心事要跟张凡说。 “相公。”樱唇轻启,茹雪打断了张凡的凝视,让他回过神来,“妾身有事情跟你说。”茹雪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哦,有事啊。”这下子,张凡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不过回过神来的张凡发现茹雪一副心中有事,而且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好奇了起来,“怎么了雪儿,看你似乎有着很多的心事,竟是怎么了,让你如此担心?” “唉……”听张凡如此一问,茹雪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了。又或者是,茹雪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对张凡说起才好。 而张凡,见茹雪不说话,却也没有着急。反正如今的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在身上,清闲的很,有的是时间。而且他见到茹雪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明白必然是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由得耐性等待起来。 过了半晌,茹雪似乎是在心中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开口说道:“妾身,是在担心昭雪那丫头。” “昭雪?怎么了?”张凡听茹雪提到昭雪的名字,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来,不明白茹雪为何提起昭雪。 这段时间,张凡虽然是闲了下来,不过对于昭雪却并没有太过关注。毕竟陈文川在北方戎守边疆,身边带着一个女儿并不好。这昭雪自从茹雪嫁给了张凡之后,便是一直住在张家。这几年的光景下来,无论是张家的何人对此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而如今,茹雪在张凡的面前再次提到昭雪的名字,这也是让张凡一时之间还没有想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知道他看到茹雪摆出一副“你明白,又何必问我”的模样,张凡这才是想起来。 好吧,昭雪对于张凡的的确确是有那种意思,恐怕这一点不仅仅是张凡这个“事中人”明白,就连张家其他的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了。特别是赵氏,自从昭雪这丫头住进来之后,赵氏就没有舀他当过外人,就连平日里的生活,话语之间也是全舀昭雪当成自己的媳妇一样看待,甚至还有戏过犹不及了。不过关于赵氏如此的对待昭雪,张家并没有什么人反对过。 而张凡自从知道了昭雪的意思之后,虽然一时间有些担忧,却并没有恐慌起来。倒不是张凡自己自恋,如今他回想起来当年在庆阳府的场面,还记得那一次昭雪找他谈论关于茹雪的问题,为他对待茹雪是否真心之时,似乎在那个时候,昭雪就已经对张凡是情愫暗生了。只不过因为茹雪是她的姐姐,而张凡看上的正是茹雪,所以昭雪这小丫头对于从小到大都在关爱自己的姐姐是无法生出半点争抢之心的。 当时的张凡正陷于对于茹雪的期盼之中,所以并没有对于昭雪太过关注。不过拜于张凡那因为穿越而来这个时代之时所产生的那惊人的、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对于往日的任何事情都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等到张凡明白了昭雪的那股心思之后,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也就发现了昭雪的问题了。 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优越感,反而有些烦恼和忧伤了。其实这也是因为张凡为人太过喜欢蘀对方考虑的原因了。 试想,一个女子,看着心爱的男人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而且由于那个女人是自己的亲生姐姐,她还不能有半点埋怨,并且要献上自己的祝福。 本来这件事情,眼不见为净,毕竟时间会平复很多伤痛的。只要分开,过上一段时间,昭雪或许就能够忘记,或许能够遇见真正属于她的爱郎。但是如今,住在张凡的家中,整天都能见到张凡。这让本来已经是有些失去希望的昭雪渐渐的有看到了可能实现自己愿望的曙光。而且长时间里面,昭雪因为环境的原因,一直都是在压抑着自己,也不再向过去那样活泼了,整天就在家中,不出门。再加上张凡这个她早就已经对其有些意思的男人正天在她面前晃荡。昭雪心中的这种感觉是越发深厚,到了如今,已经可以说是无法自拔了。 而如今,茹雪已经是和张凡孕育了一双儿女,而且现在,骆灵儿也是有了身孕。这让已经是桃李年华的昭雪也是有些等待不及了。虽然她还是不曾说出来自己心中的感受,但是家中的女子可不是瞎子,自然是对她的忧虑都是一清二楚地看在眼里。 “莫非相公还看不出来吗?”茹雪见张凡半天都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相公如此愚钝,竟然还看不出来此间的问题,不由得提醒道,“昭雪她对相公有……” “雪儿!”张凡立刻出言打住了茹雪,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见张凡如此,茹雪也明白过来,张凡已经是想到了:“如今,灵儿姐姐也是有了身孕,家里面的人都高兴的很,唯独有两人心里不快。月儿妹妹倒是没关系,毕竟她已经嫁给了相公,再加上月儿妹妹的年纪并不算大,将来总是有机会的。可是昭雪这丫头……如今是愁思满绪。特别是最近这段日子,这丫头是茶饭不思的,整天是神情恍惚,估计每时每刻她都在想着这件事情。眼看着她这么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能不着急呢!若是知道如此,当初我就……” “雪儿!”已经知道茹雪打算说什么的张凡,赶紧出言止住了她,“我知道你心里面的想法。但是不论怎么说,倘若可以再有一次机会的话,我还是要娶你为妻的。” “可是……”茹雪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张凡一脸坚定的模样,最终也是打住了,“其实,相公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想过?” “……”对于茹雪的话,张凡无语了起来。说实话,要是张凡没有想过,那才是奇怪了呢。 虽然说大明朝,哪怕是历朝历代,也从来没有哪一个朝廷版不过任何一条律法,明说孪生姐妹俩不能同时嫁给一个男子。甚至于,对于张凡如今的身份而言,这种齐人之福反而还是一种炫耀的资本。但是张凡却是有些担心了,他担心自己倘若是当真将昭雪也娶了回来的话,他的泰山陈文川那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陈文川会不会不同意,会不会对他感到愤怒等等。倒不是张凡有多么在乎,只不过他不希望那样而已。 “这件事情,再容我想想吧!”无法回答的张凡,只得再次用出托词了。 “不行,今天相公一定要说出个话来。”茹雪这一次却是没有随着自己的丈夫,言辞坚决了起来,“要么相公就娶了昭雪过门,让她能够高高兴兴的;要么相公就帮着昭雪说上一门亲事,然后让昭雪那么痛苦下去。先来现在凭着相公的身份,给昭雪说上一门亲身也是顺手拈来之事。” 听茹雪这么一说,张凡更加是没有办法回答了。茹雪虽然说是让张凡说出个办法,但是她这话明明就是只给了张凡一条路。对此,张凡实在是头疼无比。 “大人,您看是谁回来了!”正在这个时候,梁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还有事情,这件事情以后再谈吧。”张凡怎么能够放过这个脱身的机会,赶紧站起身来逃走了。 看着张凡快速离开的背影,茹雪眼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 。 第四百九十二章归来之人 “大人,卑职……卑职没有打扰到大人吧?”梁超见张凡出来之后,一脸神情恍惚的模样,似乎是心中正在被什么事情所烦恼着。再加上刚才他因为事情太过兴奋,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冒然冲了进去,所以他唯恐自己打扰到了张凡的什么家事。 “不,没什么。”张凡并没有抬起头看他,还是一副满脸心事的模样,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超很担心张凡会不会怪罪于他,虽然说张凡此前从来没有胡乱怪罪过别人,但是显然,这一次是事关张凡的家事。如今,张凡说没事,梁超也就放心了,但是却没有发现,张凡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大人,您绝对想不到,是谁回来了!”梁超有回复了之前的那股劲头,兴奋地对张凡说道。 “哦,是谁啊?”张凡却还是没有缓过劲来,还是如此有气无力地问道。 “大人?”这下子,梁超总算是发现不对劲了,稍稍放大了一些声音,担心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他很懂得道理,并没有问张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这下子,张凡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看着梁超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让你如此大惊小怪的?” “大人肯定不能相信,是谁回来了!”梁超只有第三次,用着一股兴奋的话语说道。只不过经过刚才张凡的那番心事重重,梁超自己的热情都有些冷下来了。 “哦?”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心中的兴趣也是被提起来了,“能让你摆出如此一番模样的事情,看来必然不是什么小事。而且看你的模样,这件事情也不会是坏事。不过我倒是有些猜不透了,究竟是何人回来了,会让你如此高兴?” “其实这件事情,卑职并没有什么高兴的,卑职主要是蘀大人高兴。”梁超说道,“大人可还记得,去年在江南之时,大人将当地的一位海商赵显德特意招入卫中。然后命着王喜亮和他一同出海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自然是记得的。我还记得,朝中不准许商船装备火炮,我还特意借了好几门火炮让赵显德带上,还让王喜亮带了许多人随他一同前去。”张凡自然是记得这件事情,这件事也算是张凡所打算做的一件大事的开头了,他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突然,张凡疑惑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何梁超会和他提起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们来?刚才你说有人回来了,难道是……” “不错大人,正是他们回来了!”梁超见张凡明白了,也是高兴地说道。 “这……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过?”张凡心中虽然也是高兴,但是却疑惑与为何自己一点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大人,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梁超听张凡这么一问,赶紧解释道,“由于每年,出海的商船归航的时期大都是在盛夏之时的六月到八月之间。而就算是有什么人的船只因为其他的问题回来晚了的会,最迟也不会超过十月中旬。所以十月一过,就没什么人关注这些了,就连沿海之地的各个市舶司也是清闲无比。 “那赵显德和王喜亮二人受了大人的吩咐,还要去很多地方,自然是慢上了许多。以卑职看来,他们能够这么短的时间里回来,可以算得上是神速了。” 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恍然大悟。不过随即,他的心中也是更加地疑惑了。当年麦哲伦环球之行,花费了好几年的光景,而如今,赵显德等人只不过用了一年时间都不到就回来了。张凡自然是不相信他们已经到过美洲了,必然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的人在哪里?现在还在江南吗?”张凡赶紧问道。 “回大人。”梁超见张凡一副有些着急的模样,也是赶紧回答道,“他们的海船是在五日之前回到江南的。船到了之后,他们只是稍作休整就直接向着京城行来了。刚刚他们是才到。” “现在他们人在哪里?”张凡听梁超说他们已经到京城了,自然是希望马上就去见他们,“赶紧带我去见他们。” 梁超也不多废话,直接带路。张府门外,已经是备好了马匹,看来梁超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张凡是打算去见他们的。 赵显德等几人就等在驿站当中,见到张凡来了,也是赶紧拜见。 免去了那些繁文缛节,张凡打量了这几人一番。发现他们除了在脸上留下了历经风霜雨露之后所留下的那些沧桑之色之外,却是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也没有穿着什么异于风情的服装,也没有带着什么不同于中原的饰物。 “这一路,你们辛苦了。”张凡先是问候了他们一句。 &nb p; 王喜亮自然是无话可说,他本就是在锦衣卫当中供职,张凡给了他命令,他自然是要去完成的。倒是那赵显德,对于张凡是千恩万谢了,毕竟张凡让他能够更加安全地在海上跑船做买卖,虽然说有着张凡的参与,让他每一趟所赚的银子少了许多,但是却安全无比。对于如今的赵显德来说,继续赚钱并不是因为他缺钱,而是因为那种刺激罢了。而安全才是他现在所最最需要的。 “承蒙大人的关爱,这次以小人……这个卑职,卑职这一次算是托了大人的福,平安归来了。”赵显德对张凡说道,一脸喜洋洋的笑容。 “哦?”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疑惑起来了,转向王喜亮问道,“你说平安归来,莫非你们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不成?” “大人,说来这一次,也是危险的很。”王喜亮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也是一副心惊胆颤的模样,“当时咱们的三艘船已经是快要到那葡萄牙了,却是遇上了那什么英格兰的海盗。不对,那不是什么海盗,根本就是他国的军舰。想来这些西方蛮夷当真是未成开化,不知礼教,两国之间相斗,居然公然派出自己的军队抢劫他国的商船。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军人,而是正宗的海盗,却是被那英格兰的女皇给招揽了,还颁给他们什么劫掠凭证,允许他们抢劫他国的商船。只不过那些海盗平日里大都是打那西班牙商船的主意,这一次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打起咱们的主意了。想来是觉得咱们大明朝是在是太远了,而且以往赵显德的船队去到那里也是并没有带着火炮,所以才打算抢咱们的。 “好在这次还靠大人英明,咱们穿上装着那些火炮,让那些个不长眼的海盗好好喝了一壶。”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有些明白了。看来殖民掠夺的大时代早已拉开了序幕,英国和西班牙已经开始打起来了。估计这一次是殃及池鱼了。 历史不怎么样的张凡对于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只有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在以绝对的优势决战英国之时,却是被几乎全灭了。不过张凡并不知道那场海战究竟发生在什么时间,但是听王喜亮和赵显德二人的话,显然现在还没有开始。 不过即便是不熟悉历史的张凡,通过他们俩说的这番话也能得出很多东西来。英国之所以会如此下作,竟然会招揽那些亡命之徒的海盗,来帮着自己打击西班牙人,很显然是因为西班牙在海外的获利实在是太过丰厚了。而正处于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英国,因为轻工业的发展,正迫切地需求海外市场来销售自己的商品。 “不过说起来,这一次也是相当凶险。”赵显德却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道,“那些海盗居然出动了六艘船来抢劫咱们。虽然说咱们这一次穿上配上了火炮,但是还是有些敌不过他们。这次能够平安度过,还得要感谢一个人才行。” “哦?”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再次疑惑了,“要感谢谁?” “大人,是这么回事。”王喜亮解释道,“虽然这一次咱们的船上装了火炮,但是毕竟咱们只有三艘船。倘若对方也是三艘的话,也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如今对方来了六艘,而咱们也是不懂得应该如何打海战。” “所以说。”张凡接着他的话说道,“这个时候,有个精通海战的人站了出来,帮着你们只会船队,打跑了这些海盗,或者是让你们成功突围了?” “大人说的不错。”两人齐声说道。 “我很好奇这人究竟是谁。”张凡说道,“能有这份本领的,将来也必当重用。” “其实这人大人也认识。”王喜亮说道,“她就是去年来我朝做特使的那个女子。” “乔安娜?”张凡听到是她,略显惊讶,不过转眼一想也是如此。毕竟乔安娜出身军人世家,而且葡萄牙做为殖民的开端之国,海战这种东西肯定是不会缺少的。 “而且,卑职觉得。”这个时候,王喜亮是继续说道,“大人想要让那乔安娜为咱们大明效力,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张凡是更加地疑惑了。 。 第四百九十三章老套悲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凡被他的话有些搞糊涂了。 的确,让一个人投敌卖国并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也是要分场合的。而且,为何乔安娜要千里迢迢地来到大明朝,不如究竟选择一个国家投靠就算了。更何况这里毕竟是东方,且不说人种不同,就连生活习惯,民风民俗也是大相径庭。 而且,张凡知道乔安娜的身份。她是一名世袭了祖上头衔的贵族,一名帝国的军官,不说军人的身份,就是那个在欧洲人眼中重要无比,让那些死板的欧洲贵族完全无法丢弃的贵族头衔,都是足以让乔安娜无法背叛自己的祖国了。毕竟葡萄牙才是她的根本,而且就算她能够在别的国家得到更好的待遇,发挥更多的作用,并且得到更高的头衔,但是在很多人眼中,她就将会一直作为一个身带着“叛国者”烙印的人活下去,甚至于她的后人,也会被人冷嘲热讽。而且一旦出现了什么状况,她的身份必将会被再次提起,到时候的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 所以张凡疑惑的同时,也是有些觉得王喜亮的这番话不过是他自己的一种臆想罢了,虽然问出了为什么,但是却并没有打算太过深究。 “大人,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离奇。”王喜亮却是说道,“这一次他们是来咱们大明问咱们是否同意他们去攻打那天竺的。不过说起来,他们似乎也并不是太关心咱们的话。卑职等人的船队在过去的时候,那葡萄牙的船队已经是开往印度了。看来他们当真是着急的很。而且他们两人回国之后就马上去见他们的皇帝了,据说陛下……先皇和他们所说的事情,他们的皇帝也是答应了,同意将那佛朗机炮的图纸给咱们,这一次卑职也是带回来了。” “这件事情我能想得到。”张凡说道,“毕竟那天竺据我大明朝虽然也不算是近,但是毕竟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他们能够同意咱们的条件,已经算是不错了。但是这一切,跟那乔安娜有什么关系?” “这……”王喜亮说到这里,停了停,“那乔安娜估计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听王喜亮这么一说,张凡很是疑惑,刚才的那种事不关己的心情也不见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听着王喜亮的诉说,张凡有些无奈起来了,这难道又是一出狗血的莎士比亚? 乔安娜之所以会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继承家族的贵族头衔,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家族如今就剩下她这么一个继承人了。他的父亲死后,家中只留下她和她的母亲。而她这一代,自己并没有什么兄弟,而她的父亲也是家中独子,所以乔安娜也并没有什么叔伯。 可是这一次回去,也不知道突然间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乔安娜的堂兄。原本,就算是有这么一个人凭空冒出来了,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这位堂兄,显然是不知道从哪里攀上了一根高枝。他控诉乔安娜的父亲为了贵族的头衔,谋杀亲生哥哥。 而且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帝国的法院居然接受了他的控诉,要求开庭审理这件事情。可见在这件事情背后,站在幕后的人定然是拥有着巨大的权利,可以操纵这些。 对此,乔安娜一开始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像类似于这种事情,古往今来的多了去了。而且乔安娜对于自己的父亲也是非常了解的,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事实也是如此,控告的一方所有的理由全都是凭空捏造而来的,根本就没有半点的依据可言。最后的审判也是如此,由于理由实在是太过荒唐了,就连被收买了的法官也实在是无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判处乔安娜已经过世的,以为功绩显赫的帝国海军上校的罪行,这件事情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然而显然,对方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而这一次,矛头是对着乔安娜本人来的。 乔安娜虽然是一位陆军的尉官,但是由于如今正是殖民扩张的时代,欧洲的各国都无比的重视海军的发展。所以乔安娜当年入伍之时,首先只在海军当中做一名见习的军官。然而控告她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总之乔安娜是接到了军方调查的通知书。说她在海军当中见习之时,贿赂军官,而且还因为她个人的过失,让一场战役以失败告终。说是失败,其实就是一艘船沉默了而已。 对此,乔安娜感到异常的愤怒。且不说她本人,就算是她想要贿赂军官的话,以她父亲那种清廉无比的为官作风,她的家中也是没有多余的钱舀出来做这些。那场失败的战役,沉默的船只更加是无中生有。 当年的确是有一艘军舰在战斗中沉默了,可是那是为了围剿海盗。事后所做的调查,显然那艘船所沉默的原因并非是什么人为因素,而是因为当时作战的环境实在一片军方并不熟悉的区域,因为战斗中为了躲避敌方的炮击而导致船身触角,这才造成了沉默。 这和乔安娜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别说乔安娜根本就不在那条船上,甚至于她本人根本就是没有参加过那一场战役。 然而,显然的一点,军队要比法庭还要肮脏和不公。由于这个时代还没有军事法庭的出现,所以有关于军官的审判和调查全都由军中的内部人员进行调查和判决。说到底了,就是由军方来判定你到底是否有罪。 而这样一来的话,军方自然是根本就不用面对民众的,也不需要估计面子的问题。受了钱的人可以做出任何他觉得可行的判决,而且也根本就不用做出什么解释。更何况了,乔安娜虽然是有着帝国承认的贵族头衔,但是说到底,她在军中的地位也实在是太过卑微了,而且她本人却也是没有什么关系能够摆脱这一切。 那几天乔安娜走访了无数的人,希望能够得到帮助,洗刷自己的清白。但是却没有人原因帮助她。 最后,显而易见的,乔安娜的罪名被坐实了。她丢掉了官位,丢掉了那栋祖上留下来的房子,自己的贵族头衔也是拱手让人,送给了一个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堂兄”。 而对于这些,乔安娜本人其实都还能够接受。但是最让她悲哀的是,她那个本就体弱的母亲,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病不起,没过几日就去世了。 而到了这里,命运还并没有放过已经因为丢了一切,正陷于极度悲伤之中的乔安娜。 既然判定了她的罪行,那么自然是要有所惩罚的。而乔安娜被判的罪行,若是在原来,想来是立刻处决了。就算能够不死,最起码也是被关进监牢之中。但是这个时候,是殖民扩张的时候。葡萄牙的皇室需要更多的人来为自己服务。 所以,乔安娜侥幸地逃过了一劫,但是却被命运赐予了更加残酷的对待。 葡萄牙如今正在对印度进行殖民侵略,本国正在不断地派遣军队去那里跟当地各个大大小小的王朝作战。而乔安娜就被降级为了一名军队中最为底层的士兵,成为一名冲锋队员,被派往印度。而这实际上,就是让她去做炮灰的。在那种环境之下,能够活的上半年的人已经可以被称之为有着上帝的眷顾了。而乔安娜身为一个女人,危险性更加巨大。她不但要警惕着敌人的进攻,还要警惕着来自自己阵营当中的威胁。 张凡听完了王喜亮的叙述,虽然有些唏嘘,不过也是无奈的很。古往今来,古今中外,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普遍了。而乔安娜的遭遇,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了,没有马上被处死。虽然说她从此以后就要开始过上这种时刻危机加身的日子了,但是张凡并不能够帮她什么。 不过说到这里,倒是要提上一点。虽然张凡当时并不知道乔安娜对于自己是有好感的,但是对于这个女人,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反感。不过如今说什么,也全都是无济于事了。 “我很同情她。”张凡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虽然她的确是精通海战,但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卑职知道大人将来的打算,所以卑职知道像她这样的人大人将来必然是会需要的。”王喜亮说道,“所以卑职在事发之后去找过她,希望她能跟着咱们一同回来。而且那葡萄牙不论是皇室还是朝廷对于咱们大明朝都是礼遇有加,倘若将她藏在咱们的船上,根本就不会被发现的。 “不过她拒绝了卑职的邀请。她说如今还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她还打算在找找机会。不过她也并没有完全拒绝卑职。她说,倘若她这一年能够活下来的话,她会在天竺的果阿等着咱们。而且还会给咱们送上一份大礼。”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面已经明白了。看来乔安娜想要讨回公道已经是不可能的。而自己能不能再见到这位西方女子,既要取决于这一年里面,她是否好运能够活下来了。 。 第四百九十四章地圆地方 对于乔安娜的遭遇,张凡除了是无奈之外,也并没有别的什么表情。的确,乔安娜的遭遇对于张凡,不,对于生活在这个中原大地,甚至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来说,她的遭遇都是太过常见了。 可以说,如今的乔安娜遇到的是一种既悲哀而又平常的不幸之事。悲哀是因为她的遭遇实在是太过不幸了,不仅仅失去了祖上留给她的贵族荣耀,还丢了自己的官位,甚至于她在世上仅有的亲人,她那个体弱多病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所遭受的打击而去世。而且还不仅仅是这些,她还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些对她来说是唯一奋斗目标的东西,被一个她根本就不认识,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人占为己有。而她,原本的拥有者却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剥夺了一切。而这还没有结束,等待她的不是监狱牢房那种封闭压抑到让人想要发疯的地方,而是战争的第一线。并且被剥夺了一切的她也不再是一个军官了,而是要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上战场冲锋。也就是所谓的炮灰了。 说她是炮灰,而且是必死的哪一种炮灰,当然是有原因的。如今的这个时代,即便是如大明朝或者是欧洲那些有火枪的国家,打仗的模式基本还是属于那种两军对垒,排队枪毙的样子。这对于一名士兵来说,是很难生存的。虽然说如今,乔安娜身在印度,攻打那些最多还舀着弓箭的王朝,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安全多少。 所以说,张凡对于她的话,心中已经是有数了。她说如果一年当中她能够活下来,那么她就会放弃在欧洲的一切,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开始新生活。对此,张凡也是相信她的,而且对于张凡来说,一个生在一个海战连天国度的军人,也的的确确是很有价值的。但是,乔安娜能不能来到这里,这还要取决于她是否能够受到眷顾,能够活下来了。 而之所以说乔安娜的遭遇平常,原因就更是简单了。的确,乔安娜的遭遇很悲惨,也非常让人同情。但是像她所遭遇的这种事情,这世界上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或许就在张凡思考的这么一会儿,就有不知道哪个地方的什么人遭遇了类似的事情。所不同的只不过是事情的大小而已。 甚至于,乔安娜的遭遇,有可能还算是好的。要知道,她现在虽然时时刻刻都要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是她毕竟还活着,还是有希望的。当然了,她想要讨回公道的希望几乎已经是不存在了,如今的她能抱有的,只有憧憬将来的生活会好转了。 这件事情暂且放下,张凡问起了别的事情,他最为关心的事情:“跟我说说你们这一番的行程。我不是交代了你们要去那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这……”听张凡这么一问,王喜亮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赵显德站在一旁,也没有开口。 “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张凡说道。 “大人,事情是这么回事。”王喜亮开口了,“卑职等人在那葡萄牙打听过了这些事情。据说那西班牙人如今正在那个什么新大陆上抢东西。他们舀着枪上岸,指使那些当地的土人帮他们开采黄金白银。据说那西班牙一个弹丸小国,几年之中就运回来了我朝近四年的赋税所收。卑职等人听着倒也是眼热,再加上还有大人的吩咐,也想去凑凑热闹。不过也是那乔安娜奉劝咱们不要去蹚这趟浑水的。” “这话怎么说?”张凡问道。 “她说,如今那西班牙对于这件事情,可护短了。”王喜亮解释道,“为此,他们专门弄了一百多艘战船,几万人的水兵。说是为了对抗那什么英国,可是说白了,还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运送黄金白银的船只罢了。她还说,那些西班牙人倒是有些要钱不要命的样子,不管是谁,要是敢打那新大陆的主意,他们照样开炮。卑职等人就带了三艘船过去,所以思量一番还是没有跟着一块过去。这……卑职失职,还请大人责罚。” “嗯。”张凡听了他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你做的对。也是我考虑不周。倘若你们真的去了,或许还真的难见到你们回来了呢。” “多谢大人体谅。”王喜亮说道,“还有,大人对卑职所提起的,好像是那新大陆的另外一边。不过据说,倘若从那欧洲去到那里,要绕很大一圈路途,而且那条道也非常难走。但是乔安娜对卑职说,从咱们大明出发,一直往东行船也是能到的。这点卑职倒是有些疑惑了,这地不是方的吗?” 张凡听他这么一问,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语塞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他了。这地圆说虽然早在两千年前,就有古希腊的数学家毕达哥拉斯提出过,但是这千百年来却是一直都没有人能够验证过。而在中国,“天圆地方”这一理论思想早就已经深入人心千百年,根深蒂固之余也是难以解除。 知道五十年前,麦哲伦才是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环球航行,并且用毫无争议的事实证明了地圆说。但是这个说法如今虽然已经是被欧洲人所接受,可是对于闭关了百多年的大明朝来说,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关于这件事情吗……她倒也是跟我提过。”张凡想了想,只好说话骗骗他了,“当时我也是不太相信。不过她说她们国家有个叫做麦哲伦的人带着自己的船队,从他们国家出发之后就一直往西边航行。历经三年的光景,最后又是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听张凡这么一说,王喜亮不由得惊叹道。而旁边的人也同样是惊叹无比,毕竟认知了几十年的定理,就这么着被打破了,他们哪里能够接受。 “难怪……”而王喜亮在惊讶之后,面上又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难怪?难怪什么?”张凡见他这副模样,问道。 “哦,大人,是这么回事。”王喜亮回答道,“那乔安娜跟卑职说起这件事情之后,将一本书交给了卑职。她说咱们大明朝和那新大陆之间的海叫什么太平洋,有人曾经航船从那里经过,所以那太平洋之上有什么风雨变幻,那本书上都有记载。乔安娜听说大人有渡海的打算,就把这本书给了卑职,要卑职转交给大人。想来那人就是大人刚才所说的那个什么麦……麦哲伦了。本来卑职还以为这是无稽之谈,所以就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听大人这么一说,想来是真的了。” “那本书在哪里?”张凡赶紧问道。想来,乔安娜让王喜亮带回来的,就是麦哲伦当年环球航行之时,他的船队所做的航海笔记了。 这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毕竟太平洋虽然名为“太平”二字,然而实则却是凶险无比。若是没有一点准备就一头冲进去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困难在等着,却是根本无法知晓。如今,有了麦哲伦的这份航海笔记的话,那么以如今大明朝的船只和航海技术,想要横渡太平洋的话,除了时间上会慢上很多,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那本书卑职也带来了,卑职这就去找出来。”王喜亮说着就要动身。 “不忙,既然在此,就无妨。”张凡说道,“不过我还有事情要问。” “大人请问。”王喜亮说道。 “扶桑岛上的那些事情,你们都办妥了没有?”张凡问道。 “回大人,这件事情卑职也是办妥了。”王喜亮回答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卑职等人才耽搁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回来。本来卑职等人当初打算出海之时就先去扶桑的,奈何那时候往北行船实在是太慢,所以卑职等人就打算等到回来的时候再去。” 的确,正如王喜亮所说的那样。若是不去那里的话,他们应该早两个月,按照正常的时间就能够回来了。 “那情况怎么样了?”张凡问道。 “大人。”王喜亮说道,“卑职等人这番前去,带了一些货物,还有不少圣上……先皇做生意的货物,其余的就是那些火枪了。这枪在海上太容易生锈了,所以卑职不得不命人三天两头地擦拭一番。好在这总算是有所回报,这一次一共带回来一万两黄金,两百多万两白银。其中,有五千两黄金就是从那扶桑岛上弄回来的。” 张凡听了之后,也是感叹了一番。这些枪是他当时和隆庆说了之后,才从兵部提出来的,一共是一千余支。按照明廷大批量制造的成本,这些枪折算起来不过是十两白银就能造出来一支。而一千支也不过一万两白银,如今却是换来了五千两黄金。 张凡也是不由得不感叹,扶桑的确是个盛产黄金的地方。而且现在,那里的钱非常好赚。 。 第四百九十五章战争之财 不过说起来,这一千条火枪就价值五千两黄金,似乎也有些太过暴利了一些。张凡之前也是看过大明与扶桑之间的军火交易,不论是冷兵器,或者是生铁,亦或是成品的火枪,大明与扶桑之间的交易往来确实不少。 而且由于扶桑岛上如今正是各方大名割据,相互争斗的战国之时,所以那个时候不仅仅是一方势力回来向明廷摆明自己的正统地位,而且很多时候,他们都会同时向明廷提出交易的请求。 而对此,明廷虽然也是明白一国不可有二主的道理,在官面上是承认那个由他们自己之间相斗所换取而来的正统地位。官面上,两方是往来如饴,而且只要对方能出得起价钱,明廷也几乎是什么东西都敢往那里卖。 但是私下里,其他的大名若是也希望购买些东西的话,明廷也是不会拒绝的。毕竟有银子赚,为何不卖呢。而且扶桑岛上打的就算是再怎么激烈,跟大明朝有个啥关系呢!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管是扶桑岛上如今正在战火焦灼,还是说那里的人仰望着大明朝。总之一点,即便是在大明内部已经是一些老掉牙的武器装备了,到了他们那里也是能卖得出一个好价钱。这当然是最重要的了。 不过这些年,这种情况好多了。倒不是说朝廷良心发现,不干这种吃里爬外的事情了。而是这些年不断地发现,大明东部沿海经常遭到倭寇劫掠的同时,倭寇手中不再只是万年不变的武士刀了,竟然出现了大明自己制造的东西。 我把武器卖给你,然后你用我的武器来抢劫我。这种事情当然是不会有人去干的。 如今,织田信长势力很大。虽然说大将军之位还是由足利义昭担任,室町幕府也还没有倒台。但是在几次的较量中,织田信长和他的盟友德川家康都能够占于优势。 而张凡看准了织田信长却并不是因为他没有野心,相反,织田信长的野心很大。张凡所希望的是,借着他的手将整个扶桑给搅乱了。毕竟织田信长的势力越大,那么他的敌人也就越多,扶桑岛上所要发生的战事也就会越多。 等到那个时候,很多东西都消耗在战火当中了,那么对于大明来说就更加有利地倾销自己的商品了。到时候,垄断一旦形成,那三座岛上的经济就会很快被击垮。而显然,如今不是二十世纪,对于一盘散沙的扶桑来说,也是根本就不可能发动什么对外侵略来转移国内的经济问题的。 说来也是好笑,张凡正在为了一件他们还没有做,但是将来必然会做的事情而向他们进行报复。 不过在张凡听了王喜亮的话之后,心里面倒是有些疑惑了。大明朝以往与扶桑各个势力之间所做过的交易,这边全都是记录在案的,张凡也是找来翻看过。但是不论是任何时候,哪怕是那边急需要武器的时候,或者是由锦衣卫的密探所打听而来的,当年海盗王汪直将火枪传入扶桑之后的那些买卖,也没有一笔能够抵得上如今王喜亮所带回来的价钱。 这就相当于,一条火枪卖到了五两黄金的天价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不由得问出了这个问题,“以前从来没有过,现在为什么一条火枪能卖到如此之高的价钱?难道是你们抬价了?”张凡说着话,看向了王喜亮和赵显德两人。尤其是赵显德,毕竟他是个商人,倘若是有什么关于生意方面的事情,问他准没错了。 “大人这回可是误会了。”王喜亮说道,“卑职可是一文钱的价都没抬。” “回大人。”赵显德也是开口了,“卑职当时根本就还没有说出价钱,那个织田信长就给出了这个价。” “这……”对此,张凡是更加地疑惑了。织田信长是个开放的人,善于接受新鲜事物,而他手下也是有着不少的铁炮队,他不可能不知道火枪的价钱。 而如今,这么一个精通的人,居然会主动抬价,多付钱买东西。显然这很不正常。 “扶桑那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张凡问道。 “的确是发生了不少事。”王喜亮回答道,“而且那织田信长,如今也是陷入了苦战了。” “哦?说来听听。”张凡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是起了兴致,问道。 原来,织田信长如今也是遇到了麻烦。三年前,由于扶桑岛上的诸侯,尤其是以足利义昭为首的那一伙人,深感织田信长上洛成功之后,其所拥有的权势甚至能够限制大将军的行动。因此,很多人对于织田信长是嫉妒无比,有的更可谓是怀恨在心了。 于是两年前,织田信长为了讨伐几度无视其上洛之命的越前大名朝仓义景,违背了与浅井长政之间的同盟,连同自己的盟友德川家康一同,兵法月前开始讨伐。 而当时,织田信长与德川家康的军队可谓是无往不利,朝仓氏的各个城池都只做零星抵抗便告破了。两路大军直逼金崎,兵临城下之时,北近江盟友、浅井长政突然发兵,于背后偷袭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的联军。 如此一来,织田信长陷入了一个突然而来的危机当中。而当时,在负责断后的织田军殿军木下秀吉和德川家康等人的奋战之下,金崎撤退战得意成功,而织田信长也得意平安讨回了京都。但是,织田信长这一次可谓是凄惨无比了,据说他回到京都之时,身边只留下了十名护卫。 而当时,对于织田信长已经是有些忍无可忍的大将军足利义昭觉得这是一个推翻织田信长的好机会,再加上二人之间的对立已经呈现急剧状态。所以足利义昭是趁此机会,以大将军的身份颁发了打倒信长的命令到扶桑的各个大名手中。于是,包括朝仓义景、浅井长政、武田信玄、毛利辉元、三好三人众,甚至于比睿山延历寺、石山本愿寺等等寺庙势力也都被鼓动起来,组成了“信长包围网”。 为了对抗包围网,织田信长也可算是煞费苦心,想破了头。 而经过了两年的苦战,到了今年十月,事情又发生了变化。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这两年来,可算是节节败退。而信长包围网中,主力的是武田信玄的军队。而在今年十月之时,武田信玄的武将在进攻东美浓的岩村城之时,遭到了城主,也就是织田信长的叔母岩村殿的闭门抵抗。但是秋山信友也是用计,因为岩村殿的女儿雪姬的儿子武田信胜乃是跟武田胜赖所生。所以说岩村殿与武田家也是有着殷勤关系。最终岩村殿开城投降。 而也是因此,织田信长的第五个儿子坊丸被作为人质送往甲斐,而整个东美浓的大半也全都陷入了武田家的控制。而德川家康的领地上,德川军在与武田军的一言坂之战,被武田大败,接着连元江、三河诸城也都是一一陷落。信长和德川的同盟反包围陷入了最为苦难的境地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王喜亮等人带着一千条火枪去到那里,这批军火虽然并不算多,但是对于如今的织田信长也可以说得上是雪中送炭了。自然,织田信长也是毫不顾忌到底应该花费多少,或者是再和王喜亮等人静静计较了,直接就出了高价将火枪买了下来。 而且再说了,虽然说扶桑岛上的的这种混乱不堪,到处都在打仗的战国局面已经是持续了一百多年了,但是说到底,那规模也实在是太过寒酸了一些。且不说那些大名,实力不错的还有一些家底,有着一批经过训练的、甚至是世代从军打仗的足轻,这可以算是一个有身份的大名所最值得炫耀的资本了。 但是正是因为这一批人实在是太过宝贵了,很少有大名会将这些最后的家底放在战场之上的,他们也变成了一种战略性武器。而平日里上战场冲锋陷阵的人,都是一些被武装起来的农民。条件好一些的,或许会有着一身破烂一些的盔甲,而条件不好的,甚至就连武器都没有。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里战争的人数也实在是太少了。有个成百上千就已经算是能够威震一方了。像是双方都有几万人混战的场面,很少出现的。 所以说,这一千条不算多的枪,对于如今的织田信长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那织田信长还说了。”王喜亮接着说道,“若是咱们能卖的话,他还想买。大人怎么看?” “他还想要?”张凡听了,说道,“卖,当然卖了,有钱赚干嘛不卖。再说了,如今倭寇也少了很多,也不怕咱们被自己的火枪打了。狠劲的卖。不过如今倒是没什么存货了,这件事情我得去跟陛下说说。”张凡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发战争财了。 “可是,李太后那里能同意吗?”一旁的王猛有些担心地问道,毕竟张凡发财的事情,有些不人道。 “没关系,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张凡神秘地笑了笑。 。 第四百九十六章无权皇帝 总之,话就这么一点。赚钱每个人都想赚,就连隆庆和朱翊钧这么一对分别坐上了皇位,并且掌管着这么庞大的帝国的这么一对极品父子,对于金钱有着异乎于常人的执着。 隆庆倒还算是好一些,毕竟隆庆总是梦想着自己可以成为一代明君,就算是后宫之中有什么花费已经是其内库当中的银子所无法支付的时候,隆庆也不会去明摆着向国库要钱,他总是会让一些人暗中帮自己弄些钱来花销。 最明显的就是,只要隆庆一没钱了,这天下的贪官可就要倒霉了。向去年就是如此,隆庆没钱花了,再加上张凡年初是从漠北给他弄来了千把来斤的肉苁蓉,还差点就丢了性命。所以隆庆决定派张凡去往江南,一来可以帮他弄些钱回来,二来也能变相着奖赏张凡一番。毕竟张凡受了那么多累,而他一个做皇帝的自然是要好好奖赏,但是官面上的奖赏太重的话,唯恐会引起朝中其他大臣们的不满,所以隆庆就用了这么一种比较隐晦的方式。 而对于朱翊钧,张凡本就是再了解不过了。不过说起来,张凡知道朱翊钧也是个“财迷”也是从去年在江南之时才知道的。当时的朱翊钧,对于刘山等人贿赂张凡的东西,表示出了极大的愤慨之情,那时候张凡还不怎么觉得。等到张凡向朱翊钧说明了自己的西方计划之后,在看到朱翊钧那副满脸狂热的模样,张凡就彻底明白了。朱翊钧绝对是个财迷,而且其程度也是相当的深。只不过对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而且又是生在皇家,身为太子,完全就跟金钱这种东西无缘的人,张凡只能够给予一个“天生财迷”的评价了。 不过张凡也不可否认,朱翊钧的这种财迷劲头,对于张凡以后的计划是非常有帮助的,特别是在朱翊钧登基继位,真正掌权之后,那就是更加有必要了。 所以张凡打算直接去找朱翊钧商量。 至于李太后那边,张凡倒是不打算去做什么,主要是因为李太后如今掌权,若是这件事情找她去商量的话,那么势必要将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可是张凡心中明白,这件事情倘若摆上明面了,那就有可能办不成了。 倒不是说向扶桑卖军火这种事情不好说,毕竟大明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只不过向张凡这样的,说好听一点就是发别人国家的国难财,说难听一点的就是吃里爬外,两家买卖同时做。而这,对于那些古板的大臣们来说,自然是不允许的。张凡明白自己若是去找李太后的话,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黄了。 但是如今,又出现了一个问题。朱翊钧是个财迷没错,而且张凡不用细想就能猜得到,只要自己告诉朱翊钧这件事情有钱可赚,那么朱翊钧就一定会同意下来。但是问题是,如今的朱翊钧不过是个刚刚登基,年龄不过十岁的孩童而已。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如今的朱翊钧虽然身为一个皇帝,但是手中根本就连半点权利都没有。 所以说,就算是张凡答应下来了,可是这枪却未必能舀得出来。大明朝大范围装备火枪的,出了京师的神机营之外,就只有戚继光的戚家军了,其他的军队虽然也有装备火枪,但是数量都不多,而且还很零散。所以兵部的库存一直不多,上一次还是隆庆下旨意才开始上产的。 如今要再生产一批出来,首先就要有皇帝的旨意,然后将圣旨舀到兵部去,再由兵部发出文书去往工部,然后这才开始制造。 而显然,如今手中没有一点权势的朱翊钧就连发出一道圣旨都不可能,因为玉玺并不在他的手中。 虽然张凡对于此事,一时半会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他不打算再干坐着想了,一切还是先说了再说。 今天正好是小经筵之日,张凡去往乾清宫的时候,正好看见张居正走出来。 两人相遇,寒暄问候一番,倒也是丝毫没有怠慢任何礼仪,就如同往日志同道合的师徒二人一般,似乎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老实说,如今张凡对于张居正再也不可能做到没有任何看法了。但是,虽然张居正在前段时间的那番争权夺利当中,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不妥,可是张凡知道,张居正起码还有着那份为国为民的心思,他那么做并不是完全就为了自己的加官进爵。所以现在,张凡对于张居正还是一如以往一般,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倘若是张凡有了什么疑问的地方,还是会去寻求张居正的解答和帮助,而张居正若是需要张凡帮忙的话,张凡也并不会拒绝。毕竟如今,朝中已经是相安无事了。 而且张凡也明白一点。张居正对于张凡对他的那么一点点,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太过明显的表露出来的变化,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毕竟张居正不管怎么说,也是混迹官场几十载的人物了,如今更是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对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自然是明了的很。但是既然张凡并没有 只不过二人心中都是明白,不合已经产生了,也就极难在恢复了。不过他们二人之间的不合,也是一些别的事情间接造成的,只要不是再有什么能够直接关联到他们二人的事情发生,相信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再变坏了。 张凡和张居正二人只不过稍稍说了几句话。张凡觉得张居正的面上很是春风得意,这也是自然的,毕竟如今张居正的官位已经是做到了极致了。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大小经筵,张居正也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朱翊钧对于他的态度是更加地敬重了。 二人分别之后,张凡就通报了一声,便进了乾清宫。 宫中,朱翊钧正在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没有了张居正在面前所给他的拘束感,更加是没有了冯宝在他身边之时的那些唠唠叨叨和罗里罗嗦,朱翊钧自然是无比高兴。如今他还特意捧了一杯茶水在享用着,只是张凡实在是不知道,现在的朱翊钧到底能不能品位出来这极品大红袍和那一两银子一斤的茶叶究竟有什么不同。 “太傅来了!”见到张凡到来,朱翊钧自然是更加高兴了,“快快坐下。张先生刚刚才走,也不知太傅与张先生遇见了没有。” “微臣在乾清门遇见了张大人。”张凡也是微笑着说道,“微臣见陛下如此模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好事?”朱翊钧歪着脑袋想了想,却是发现如今的自己正半靠在椅子上,一双小腿因为太多而够不到地面正在晃荡着,不由得也是微笑着说道,“当然是好事了。张先生方才才为朕讲授了一番,朕真可谓是受益匪浅啊。”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要不是因为旁边还有着太监宫女在,他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想来朱翊钧做了皇帝之后,倒也确实有了不少变化。要说他对这经筵究竟是什么看法,张凡觉得朱翊钧并不会觉得会有多么厌烦,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说什么太过向往、受益匪浅之类的话。显然,朱翊钧是在跟张凡打哈哈,不过既然皇帝如此了,张凡这个做大臣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了。 “而且……”不过朱翊钧的话题显然就是没有说完,“只要那冯宝不在朕的身边,朕是随时随地都会觉得舒坦。”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面上的表情除了无奈就还是无奈了。如今,朱翊钧讨厌冯宝的事情,不再仅仅是他们君臣二人之间的秘密了,这件事情现在就连宫中的宫女太监或是朝中的大臣们也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李太后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不过显然,在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李太后也就更加没有理由将冯宝由朱翊钧的身边调开了。在她看来,这么做显然是对朱翊钧有“好处”的,毕竟有着这么一个人管束他,自然是好的。 而冯宝本人也并非是不知道朱翊钧讨厌他这件事情。但是显然,冯宝本人对于这个情况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他也是相当享受这种“待遇”。 而张凡对此,除了无奈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可说的了。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事永远都没有可以插手的能力以及理由了。而他如今,也只能够在心中为未来的冯宝默哀一番罢了。 “对了,朕还不知道太傅这时候过来有何事?”朱翊钧问起了张凡的来意,“今日早上,太傅不是才来过吗,为何此时又要过来。” “微臣这里有些事情要与陛下商议。”张凡一副很是神秘的模样,对朱翊钧说道。 见到张凡的这副模样,朱翊钧顿时放下了那副轻松自在的样子,眼中更是神采奕奕。显然,他知道张凡定然是带来了什么能够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了。 。 第四百九十七章财迷皇帝 “你们都出去,朕与太傅有些话要说。”朱翊钧看到张凡的这副模样,已经是明白张凡这次来找他肯定是有着什么秘密的事情要说了,便立刻出言屏退太监和宫女。 这下太监宫女对此早就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张凡来了,那么朱翊钧一定是会让他们退下的。不过这么一来也有一些好处,久而久之的,这些太监和宫女觉得张凡到此,已经不是谈什么什么事件了,因为不管如何,朱翊钧都会让他们离开的。 这倒是给那些个想要打听宫中事情的大臣们摆下了**阵。因为不管何时都是如此的张凡和朱翊钧这君臣二人,根本让无从着手猜测。 见到人都已经出去了,朱翊钧立刻就换了一副模样。如果说刚才的他,虽然懒散,却还是保持着一些帝王的礼仪,让人看起来不管怎么说也只能说是慵懒而已。可是如今,没有了那些喜欢在冯宝面前乱嚼舌头的,在朱翊钧看起来就是“走狗”的这些人,而只有一个完全能够明白自己,并且不会在意自己做出什么不合皇家礼仪之事的张凡,朱翊钧自然是能够完全的放松,并且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了。 不过张凡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是有些无奈了。如今的朱翊钧,整个人都坐上了那张宽大的椅子,双肘放在面前的书案上,撑着下巴,一双眼睛神采奕奕地看着张凡,显然就是如同准备听书一般地等着张凡为自己带来什么好故事一样。 “老师,快些说吧。”即便是只有几息的时间,朱翊钧却是已经等之不及了,赶紧向张凡问道,“朕看老师的这副样子,显然是有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如今朕正觉得无聊,老师赶紧说说,也好让朕高兴高兴。” “是……”张凡看着朱翊钧这么一副兴致全开的模样,不由得在心中无奈地一叹,随即脸上又摆起了笑容,笑着说道,“微臣来这里,是要将那笔钱交给陛下的。” “钱?什么钱?”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大是疑惑,他可不记得张凡要送钱过来给自己。 “回陛下,是这么回事。”张凡自然是明白朱翊钧不知道这件事情,解释道,“去年,微臣向先皇提起过了关于出海经商的事情。当时先皇也是深感兴趣,还特意从内库中拿了一比钱财出来,让微臣去进了一批货物,一同运出海,赚些钱财。如今那几艘船也是已经回来了,所以微臣这一次是特意来给陛下送钱的。” “哦?”果然,这个话题顿时就挑起了朱翊钧极大的兴致,“父皇他还做过这些事情!” “呃……”张凡听朱翊钧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了。话说,这皇帝爱钱、花销大,并没有什么错误。只不过像隆庆这样,出内库的银子去赚钱的,恐怕也是不多。而且这说到底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张凡这番来找朱翊钧也是弄得颇为神秘,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而显然,看着朱翊钧这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高兴劲头,张凡也当真是有些无奈了。就算是去年张凡和隆庆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隆庆即便是房中就他和张凡两人,也不会像朱翊钧这样,露出一副兴奋高兴的模样,表现出自己大感兴趣。隆庆是很是神秘地询问着张凡这件事情究竟能够获利几何。在得到张凡的答复之后,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这才是决定拿出了一笔钱做“投资”的。 然而如今的朱翊钧,张凡看他的这股劲头,显然是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风评,或者是这件事情万一被传扬了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影响。 张凡现在都有些后悔过来找朱翊钧谈这件事情了。反正这件事情当初也只有张凡和隆庆两个人知道,而且张凡将银子将给赵显德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赵显德还以为这是张凡自己的钱呢。张凡觉得自己还不如就这么私吞了那些银子呢。 “这……”不过现在,张凡还要考虑到底应该如何回答朱翊钧的问题,他想了半天,开口说道,“先皇当时的内库中的确是有些紧,所以这才是让微臣这么做了。” “嗯……”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思索了起来。他倒不是在思考什么关于自己父皇的问题,而是在思索自己应该怎么运用,或者说是怎么发展这件事情,“那……老师,究竟有多少钱?” “总共有两百三十二万两白银。”张凡回答道,这也算是个不小的数目了。本来这些钱还是要缩水不少的,毕竟在张凡上奏隆庆要求能够朝廷的军舰护送船队出海和归航之后,朝廷所征收的税收也是上涨了不少。不过好在那些海商们并没有对此有什么抱怨,反而还是非常愿意的,毕竟花些银子买个平安,这是所有商人的心愿。 只不过由于张凡的原因,再加上他去年在江南的反腐和抗倭行为,总之一点,江南那边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对于张凡都是很有好感的。当然,官府对于张凡就不仅仅是好感这么简单了,还要加上畏惧了。因此,如今已经是假如了锦衣卫的赵显德,显然是不用再缴纳任何赋税的了。 所以这笔钱也是丰厚了不少。 “哦。”听到张凡报出来的银子数目,朱翊钧并没有显得太过吃惊或者激动,毕竟这两百三十二万两白银虽然不少,也能抵得上大明朝半年的赋税了。但是朱翊钧并没有表示太过吃惊,毕竟他不知道这出海经商的获利究竟几何,所以也不知道张凡所报出来的这个数目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在他看来,这定然是隆庆花费了上百万的本钱才能赚回来的。不过虽然只是翻了一倍,但是朱翊钧依然觉得这里面是大有赚头。 不过,朱翊钧还是随意地问了一声:“也不知道父皇究竟花了多少钱?” “回陛下。”张凡面色如常地说道,“先皇当日总共交给了微臣白银十万两。” “哦……什么!”朱翊钧听到张凡说是十万两,一开始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随便地应了一声。但是随即,他就反应过来张凡所说的究竟是多少钱了,不由得是大惊失色,“老师……你……你说是多少?再……再说一遍!” “回陛下,是十万两白银,一文不多,一文不少。”张凡自然是预见了朱翊钧会有如此模样,所以他依然是这么一副面色如常,满面笑容的模样说道。 “十……十万两……十万两……”朱翊钧呢喃着这个数字,良久才向张凡说道,“那也就是说,这十万两赚了两百三十多万两?” “不错。”张凡肯定地点头说道,“的确是两百三十多万两。” 听到张凡的确认之言,朱翊钧虽然还是一脸的惊诧,不过他沉默了起来。他自然是相信张凡不会对自己胡说的,毕竟他没有这个必要。可是,这二十倍的获利,还是让朱翊钧觉得有些惊讶了。 做为一个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皇帝,他自然是学过那些事关民生的东西。他知道,能够获利二十余倍的行业并非是不存在的,但是要么就是那种绿林好汉的无本买卖,要么就是铤而走险风险实在太大了。而海上航行虽然也是危险重重,不过如今对于已经摸清了海上航线,而且还有这火炮和人员护卫的商船来说,也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了。这让朱翊钧本就有些蠢蠢欲动的心思是剧烈地跳动起来。 “陛下,陛下。”张凡唤了朱翊钧两声才让他回过神来,“这笔钱应该怎么办?” “哦,直接放进内库……”朱翊钧本想这么说,但是他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思量了一番,说到,“不,不放进内库,就放在老师那里好了。” “陛下,这是为何?”对于朱翊钧的话,张凡当真是有些疑惑起来了。 “倘若放入内库,这件事情必然是会被母后知晓的。”朱翊钧说道,“虽然这是父皇的意思,母后不会说什么,但是母后绝对不会允许再发生了。放在老师身边,母后也就不会知道。那么再让老师拿去赚钱的话,也就是方便了不少。 听到朱翊钧这么一说,张凡心中升起了一股更深的无奈。这些事情就连张凡都没有考虑过,但是如今,一旦是牵涉到钱的事情,朱翊钧的脑子就会高速运转,瞬间就能够想得出这些能够掩人耳目的办法。对此,张凡也是只能佩服了。 “微臣遵旨,只是……”张凡问道,“下一次,陛下打算出多少本钱呢?总不能将这两百万全用出去吧。” “嗯,老师说的有道理。”朱翊钧一番思考,说道,“那就……再出五十万吧。” 听朱翊钧的话,张凡也是吃了一惊。话说这一次,三艘船上的货物全都加一起,本钱也不过是五十万两白银。而如今,朱翊钧一个人就要出五十万了,看来这“财迷”的头衔,眼前这位年幼的万历皇帝当真是要坐实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无声怂恿 “老师,你这是怎么了?”朱翊钧见到张凡一副吃惊的模样,他却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不由得问道,“是不是朕出的银子太少了?那就……” “不不不!”张凡一听朱翊钧还要往上加,赶紧出言打住,“陛下出的意境不少了。如今那边只有三艘船,五十万两白银的本钱所买的东西,已经是可以把三艘船都装满了。” “哦,原来这样。”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多吧。不过朕也不能光顾着自己,不顾着下面那些出海的人。既然三艘船不够,那就让他们再添三艘吧。不过关于多添的船上的火炮和护卫,还是要老师你自己去想办法了,朕如今可是无能为力了。”朱翊钧说的不错,如今的他手中无权,只是空有着一个皇帝的头衔,若是没有李太后的允许,就连调遣一支军队的权利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让商船上装配上火炮了。 “这点还请陛下放心,微臣自然是会办妥的。”张凡当然是明白这一点,应承了下来。毕竟如今,准许出海的商船上配备一些基本的武力用作护卫的圣旨已经由隆庆发出来了。而在商人们而言,就要看他们是不是需要和愿不愿意掏钱了。这也算是一项收入来的。不过对于张凡想要弄到这些东西,自然是不用花费什么的。 “嗯,不知老师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朱翊钧这么着问了一句。张凡今天带给了他一个“好”消息,他现在的兴致也是高的很。 “还有一事。”张凡说道。 “哦?”听张凡说还有事情,朱翊钧的兴致又高了起来,赶紧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扶桑的事情。”张凡说道。 “扶桑?”听张凡提到这个词,朱翊钧也是有些疑惑了。去年,他也是身在江南,虽然他提前离开了,没有亲眼见到倭寇大举入侵的场面,但是这并不会妨碍他对于倭寇的讨厌,如今听到张凡提到扶桑,朱翊钧也是心中一动,不由得问道,“难道说,那些个倭寇有打算弄什么事情不成?” “这倒不是。”张凡说道,“我大明东海附近,几十年来饱受倭寇的侵扰,如今通过戚继光将军的清剿,如今的倭寇之患早已经不想以前那般频繁了。再加上去年那次,倭寇的大举入侵也是被戚家军给赶了出去,以及如今,扶桑岛上的战乱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在微臣看来,虽然现在还是会有小股的倭寇侵扰我朝边疆,但是不足畏惧。大举的倭寇入侵,这几年应该是不会再有了。” “嗯。”听了张凡的话,朱翊钧想了想问道,“既然如此,老师却是为何有提起了扶桑呢?” “这事,还是跟银子有关系。”张凡说道。 “哦?”果然,听到张凡提到“银子”两个字,朱翊钧的兴趣又起来了,赶紧问道,“老师快些说说,莫非又有什么赚钱的门路不成?” “嗯,的确如此。”张凡说道,“而且这件事情不仅能够赚钱,也能让那扶桑岛上打的更加激烈一些。” “快快说来听听。”朱翊钧赶紧催促道。 当下,张凡就将这一次与织田信长之间所做交易的过程全数告诉了朱翊钧。 “唔,原来如此。”朱翊钧听完之后,思量一番说道,“老师的打算是,让咱们再卖些火枪过去,好让那里的水变得更浑一些?” “微臣正是此意。”张凡说道,“谁叫那些来自扶桑的倭寇,侵扰我大明海疆百多年了,如今也应该是报复他们一番了。而且,他们却不这么觉得,还得谢谢咱们呢。” “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认同的。 “而且,咱们讲火枪卖个他们,获利也是相当丰厚。”张凡继续说道,“尤其是如今,扶桑岛上正在混战,各个诸侯之间对于这些武器的需求那是相当的大。而且俗语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咱们现在把东西卖个他们,根本就不用咱们自己说,他们就将价格给抬上去了。” “嗯。”朱翊钧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是十两银子一条的火枪,咱们晕过去确实能够卖得到无量黄金一条,当真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不过这不能弄得太多了,要不然咱们有枪,他们没钱,却也是无济于事。” “这是不错。”张凡说道,“不过咱们卖过去却也不光是为了钱财。” “嗯,老师说的不错。”朱翊钧认同了张凡的话,但是随即,他的脸色就垮下来了,“但是,这件事情,朕虽然心中愿意,却也是有些无能为力了。工部要制造火枪,却是得同时有朕的旨意和兵部的文书才会开始制造。但是兵部若是没有朕的旨意,却也是不会发文书的。可是偏偏,如今朕没有权利发圣旨,就算是朕写了,没有玉玺加盖的话,却也是不行。” 张凡见到朱翊钧如此烦恼,却是无动于衷。实际上,在张凡的心里面已经是想到了办法,但是这个办法他不可能告诉朱翊钧的。 “老师为何不去找母后呢?”朱翊钧问道。 “这……想来,微臣为何不去找李太后的原因,陛下应该能够想得到吧。”张凡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反问了一句。 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转眼一想,果真就如张凡所说的那样。倘若张凡舀着这件事情去找李太后的话,估计也就没什么希望了。毕竟李太后虽然掌权,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心地不善的人,对于这种搅乱他国,再火上浇油的事情,一个女人的确是很难做的出来的。 “老师说得对,倘若是母后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么朝廷里的大臣就都知道了。”朱翊钧说道,“这么一来的话,就算是母后能够同意下来,那些大臣却也是不会同意做这种下作的事情的。” 虽然朱翊钧用了“下作”这个词,不过对此,张凡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只是,朕有一事不明。”朱翊钧突然是开口问道。 “陛下有何不明之处,但问无妨,微臣必当尽力解答。”张凡说道。 “这种事情,想来朝中的那些大臣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朱翊钧说道,“可是去年,朕的父皇却又是如何下旨而没有弄得满朝皆知呢?” “事情是这么回事。”听到朱翊钧这么一问,张凡的眼中也是亮起了神采,如今总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让工部制造火枪这种事情,虽然是必须要同时有陛下的圣旨和兵部的文书,但是也仅此而已。” “这话是什么意思?”朱翊钧对于张凡的话,有些疑惑了。 “当时,先皇所下的这道圣旨也仅仅是出示给了兵部和工部,却并没有在朝中公布。”章法解释道,“所以说,朝中的大臣们当中,除了兵部和工部的两位尚书以及四位侍郎之外,基本上也是无人知晓此事的。” “原来如此。”朱翊钧听到张凡这么一解释,这才是恍然大悟,“原来朕还以为,圣旨必须要让满朝百官都看到的呢。”对于一道圣旨都没有亲手下过的朱翊钧来说,他的确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嗯,这件事情,其实说起来也对。”张凡说道,“毕竟这些圣旨,既然发出去了,却是并不禁止官员们观看的。” “那么父皇是如何让大臣们看不到圣旨的呢?”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问道。 “这件事情,其实简单的很。”张凡解释道,“毕竟朝中的大臣都是做了几十年官的人了,嘴巴也都算是严实的很。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他们自然都是明白的。而且,虽然那圣旨并不是不让人观看的,可若是不知道有这道圣旨的话,那也就自然是不想要看了。” “老师的意思是……”张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听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朱翊钧已经是知道张凡的意思了。 的确,虽然是存在着,可若是不知道它存在的话,你自然也就是不会想要去看了。那么一来,虽然是被摆在了明面上,却是不被人主意,也不被人关注,这秘密也就自然是能够保守得住了。 而张凡对于朱翊钧的这种突然“顿悟”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而已。 “这样啊……”朱翊钧看到张凡的肯定,小脑袋也就开始运转起来。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把话提醒到这个程度也已经就算是极限了。倘若朱翊钧还是不能够想得出来其中的奥秘,以及他究竟应该怎么做的话,那么张凡也就无能为力了。毕竟这件事情,张凡是不可能完全向朱翊钧挑明了的,要不然就变成了怂恿皇帝的大罪了。 万一被抓住了,那么张凡也是逃不了干系的。 不过,好在朱翊钧总算是不负张凡的所望。 “老师,朕想到办法了。”朱翊钧总算是说出了张凡所希望听到的话。 。 第四百九十九章财迷天赋 “这……微臣不知,陛下想到何办法了?”张凡这么着问了一句。 张凡心中当然是知道朱翊钧是做了什么打算的,早在他今天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是将这些事情给想明白了。而且刚才,张凡所对朱翊钧所说的那些话,特别是关于隆庆所下发的圣旨为何没有让满朝大臣全都知晓的那一段,其目的就是为了“启发”朱翊钧应该去怎么做这件事情。 但是如今,即便是朱翊钧说自己已经是明白过来的,但是张凡还是得问上一句,这样才能显得完美,表明自己之前并不知情,这些事情都是朱翊钧一个人想出来的。将来倘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全部都会由朱翊钧一个人承担,而不会算在张凡的头上。 张凡这么做,说起来也的确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妥。毕竟朱翊钧虽然是皇帝,但是说到底,朱翊钧还不过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罢了。让一个不过十岁的孩童为自己背黑锅,也实在是太过令人觉得不妥了。 但是如今,张凡这么考虑、这么做,说起来也是有情可原的。毕竟,朱翊钧的身份摆在那里,是当朝的圣上。虽然说如今掌权的不是他,而是李太后,但是李太后也毕竟是朱翊钧的亲生母亲。虽然李太后对于朱翊钧的管教极其严厉,可是倘若朱翊钧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李太后也必然是会网开一面的。而且,这件事情也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事。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件事情并不算大,未必就会泄露出去。 “这……”不过朱翊钧虽然是心中有想法了,但是如今张凡这么问题来,他一时之间却是有些不太好回答了,毕竟他的打算,却是有些偷鸡摸狗的嫌疑了。 “陛下,怎么了?”见朱翊钧还不愿意说,张凡却是明知故问了一番。 “朕的确是有了办法了。”虽然此时,房中只有他与张凡两人,但是朱翊钧还是一副故作神秘的模样,左顾右盼了一番才压低了声音对张凡说道,“等会,要劳烦老师写一道圣旨了。” “这……”张凡是一副忧郁的模样,说道,“这圣旨却不是应该由微臣草拟。虽然说微臣写上了也行,可是上面若是没有玉玺加盖的话,恐怕也是与废纸无异啊。” “这一点朕心里当然明白。”朱翊钧却是露出了一副得意的模样,“圣旨这东西,最关键的就是是否有玉玺加盖了。” “陛下的意思是……”张凡再次做出一副有所明悟的模样。 “正是。”朱翊钧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虽然说如今朝中由幕后掌权,不过这玉玺却并不在幕后的手中。母后也不会整日看管着。” 朱翊钧所说的自然是不错的。李太后如今掌权,不过但凡朝中有需要办法圣旨的时候,加盖玉玺的工序却也是交给冯宝去做的。李太后只是让人草拟好圣旨就行了。 但是,这玉玺却也不是在冯宝的手中,而是摆放在御书房里面。有需要用的时候,才会舀出来。 这点张凡和朱翊钧都是知道的。张凡本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而显然,他成功了,朱翊钧也是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去思考的。 “老师只要写妥了圣旨。”朱翊钧继续说道,“然后交给朕。朕会趁着今天晚上没人的时候,去御书房,将玉玺盖上,再交给老师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张凡依然还在装,“微臣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自从先皇驾崩之日,直到陛下即位一直到如今,陛下却是从来都没有去过御书房。而如今,陛下还打算晚上前去,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一些,倘若是引起什么人的怀疑,那可就不好了。” 张凡的这番话一说,朱翊钧倒是有些脸红起来了。毕竟自从他登基继位一来,也有四个多月了。然而那个做为皇帝办公场所的御书房,他却是一次都没有去过,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张凡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刺激一下朱翊钧而已,凭借着他对朱翊钧的了解,虽然还十分年幼,但是那种喜欢叛逆的心理却是有的。 而且,这件事情说起来,朱翊钧也是并没有什么好羞愧的。毕竟,御书房是一个做为皇帝办公和研读的场所,但是如今的朱翊钧一来手中无权,并不需要去那里做什么工作;二来如今经筵已经重开,整天都有张居正前来为他讲经,书本之类的东西自然也都是有人帮他准备好的。 “这件事情老师放心,朕自由办法。”朱翊钧说道。果然,他这下子算是中了张凡的计策了。对于一个孩子,不,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越是不让他去做的事情,他就越想要去做。这本来只是一种人情世故之上的客气之言罢了,但是发展到了如今,甚至再往后几百年,这种客气已经是变成了 对于张凡而言,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也会中这种招数。不过张凡对此看得非常透,他能够利用这种情绪,来让朱翊钧心甘情愿地去这件事情。 “只是……”张凡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么一来,也实在是……” “老师还请放心。”朱翊钧见张凡竟然是对自己生出了不放心的情绪,再一次开口肯定道,“朕只要说是去御书房找几来看看,相信是不会有人阻拦朕的。到时候朕只要说嫌有人在场,打扰了朕看书就可以了。老师放心,这件事情简单的很,绝对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微臣明白这点。”张凡却还是一副皱着眉头的模样说道,“只是让陛下去做这些事情,微臣心中不安啊!” “唉,这件事情也不是老师为了自己谋利的。”朱翊钧说道,“那些倭寇侵扰了我大明海疆这么多年,咱们这么做,也算是为天下的百姓,讨一个公道回来。”这下子,朱翊钧直接是把事情扯到了国家大义之上。 这么一来,张凡也就是无话可说了,他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了。 “不过……”朱翊钧却是突然说道,“朕这里有个问题。” “陛下还请说。”张凡说道。 “老师是只打算将这些火枪卖个其中的一个大名?”朱翊钧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张凡自然是明白朱翊钧在说什么。张凡自己也不是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没有做出决定。如今朱翊钧倒是提出来了,张凡打算先探探他的意思再决定。 “要朕说吗……”朱翊钧想了想,说道,“咱们要卖,也就不能够厚此薄彼了,两家都卖。不,不光是两家,只要是他们有需要的咱们就卖。” “这……”张凡听了朱翊钧的话之后,有些汗颜起来了。没想到朱翊钧年纪不打,这心思却是一点也不小,“这样子,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朱翊钧却是一点都不同意张凡的犹豫,“既然咱们打算这么着抱负他们,那就做的狠一些。放心吧老师,他们不会发现什么的,还得谢谢咱们呢。” “话是这么说不错……”张凡心中自然也是这么想过的,不过,“可是那里毕竟是在打仗。两军对垒交锋,必然会有一方落败的。到时候若是得胜的一方从失败的一方手中缴获了兵器,却是发现和咱们卖给他们的一模一样之时,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张凡所担心的是这件事情。虽然说,以如今大明朝在世界上的实力,即便是公开了说支持交战的双方,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既然做了,自然是要做的完美一些,做的让人看不出来。明明是自己害了对方,对方还得对自己感恩戴德,这才是最高境界。 “这……说起来,也不难。”朱翊钧却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哦?不知陛下想到了什么办法,微臣洗耳恭听。”张凡见朱翊钧居然是想出了办法,不由得问道。 “嗯。”朱翊钧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朕虽然对于军中武备之事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这火枪,以前朕倒是被父皇领着去见识过。虽然有些年头了,再加上朕当时太过年幼了,记的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朕还记得。军中所用的火枪有两种,虽然打起来有些差别,但是也都差不多。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两种火枪的样子是一点都不一样。”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面也就是明白了。当然了,卖两种样子根本就不一样的武器过去,交战的双方自然是看不出来这些是同一方卖出来的。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对如今正值年少的朱翊钧刮目相看了。看来朱翊钧这“财迷”的名号却也不是乱说的,他的确是有着财迷的本质。最起码,如今在张凡看来,他作为一个商人,那是极其有天赋的。 “微臣明白了。”张凡说道,“微臣这就回去问问看,倘若当真是如陛下所说这般的话,就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 “嗯。”朱翊钧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十分高兴的样子。看来对于这件事情,朱翊钧是深深着迷了。 首发 。 第五百章拿捏不定 就是第二日。今日并无经筵,所以早朝之后,张居正也就去忙内阁中的事情了。而冯宝由于司礼监也有些事情,再加上这个时候,正是张凡为朱翊钧授课的时间,所以也是不在。 而张凡,早朝之后,就去到了乾清宫。 昨天,他和朱翊钧谈过之后,便回去找人调查了一番。大明军队当中,却是是有着两种样子完全不同的火枪,一种是老式的,一种是新式的。由于新式的火枪比之老式的,用料更省,而且重量也是轻了不少,再加上两种火枪的威力也都相差无几。所以现在,无论是戚继光的戚家军还是京城的神机营,全都只是装备新式的那一种。而老式的火枪,虽然在军中还有商量存在,却已经是不在制造了。等到在军队中的老式火枪全都损坏之后,就会完全退出人们的视线了。 若不是朱翊钧还依稀记得一点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人对张凡提起这件事情了。甚至于张凡让人去询问的时候,也是如此。 不过既然还有,那就没有问题。虽然说那种老式的火枪已经被打入冷宫,不准备在造了,但是它的图纸还在,若是还想要生产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有,那么张凡就没有顾及了。既然没有了估计,那么朱翊钧的提议也是符合了他原来的想法。所以当日,查证了消息的张凡就赶紧回到了宫中,和朱翊钧说明了这件事情之后,便是亲手写下了一道圣旨,交给了朱翊钧。 而朱翊钧也是毫不辜负张凡的期望,当天晚上,他是登基之后首次驾临御书房。在看管的太监那疑惑的眼神下,朱翊钧是面色不改,堂而皇之地说明自己的来意。他说自己最近有感于经筵所教授的内容,想要多读些书,特意来御书房这个清净且又符合气氛的地方。 而看管的太监们见皇帝如此说话,却也不会去过问朱翊钧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就按着他的意思退下了。 实际上,朱翊钧已经是露出了马脚了。他毕竟还是有些做贼心虚了,这才会对着这些太监奴才这么一番解释。而实际上,他作为一个皇帝,手中有没有权势都无所谓,只要他想,宫中还是没有能够阻拦他的地方的。 不过好在,那些也只不过是些小太监,再加上朱翊钧如今年幼,所以并没有怀疑什么,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他们遗忘了。 而朱翊钧也是趁着那个时候,将张凡事先写好的,被他卷起来藏在怀中的圣旨舀了出来,舀着玉玺加盖上了印章。只不过之后,朱翊钧还是装模作样地在御书房中看了一会书。而且昨晚,李太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还特意过来看了看他,不仅在话语上慰劳了他一番,还让御膳房做了一些宵夜送来,生怕朱翊钧累着了。 这让朱翊钧的心中倒是非常感动和愧疚。毕竟他这次算是欺骗了自己的母后,然而李太后不仅没有察觉到,反而还是夸奖了他一番。 不过这种愧疚并没有在朱翊钧的内心中停留多久,便是烟消云散了。在他看来,自己和张凡所打算的这件事情,虽然说不能够对李太后言明,或者是诏告天下,不过却也是一件为了大义,为国为民的好事。 因此,很快的,朱翊钧也就是心安理得了。在他看来,一件虽然不能向外人言明,却是正确的事情,是值得这么做的。 总之一点,朱翊钧是将圣旨的事情搞定了。而且对此,朱翊钧显得是十分得意。今天早上上朝的时候,心中得意的朱翊钧甚至就连坐在龙椅上也不显得老实,还特意向站在下面的张凡挤眉弄眼,那模样,明显就是一副邀功的样子。 对此,张凡心中是非常无奈的。不过他如今的涵养也算是相当不错了,表面功夫更是过硬。早朝之上面对着朱翊钧的怪相,张凡愣是没有半点所动,一直是一副恭谦的模样。 倒是一旁的其他大臣们,见了朱翊钧对张凡的如此模样,都是有了反应。虽然早朝之上,百官们要顾及礼仪,不可擅动和开口,但是他们望去张凡的眼神中,那份疑惑和怀疑却是不言而喻的。这让张凡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只能还是一副面色冷静的模样。这才是让其他的大臣们虽然是怀疑,却是没有看出来任何东西。 早朝之后,张凡自然是不会多做停留,免得会有人找他问起来刚才是怎么回事。朱翊钧才是刚刚离开,他就赶紧起身跟了过去。不过张凡的这个举动,却也是让那些刚刚还有些疑惑的大臣们都明白了,看来朱翊钧和张凡之间的确是有事情。不过他们君臣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那可就是众说纷纭了。 乾清宫中,张凡才刚刚进门,朱翊钧就立刻将屋子里的太监宫女赶了出去。 “哈哈。”房门才刚刚被关上,朱翊钧就得意地笑出了声音来,看着张凡露出了比之刚才,他在皇极大殿之上更为得意的样子,说道,“老师,方才在大殿之上,朕给你的暗号你可见到了?” “微臣……微臣见到了。”张凡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当然是见到了,而且,朱翊钧那个何止是暗号,他那个模样明显就是在说什么事情已经办妥了,就差将事情的内容说出来了,“陛下果然是好本领,如此棘手的事情,陛下出马,不费吹灰之力便办成了,微臣是在是佩服。”张凡口中所说的这番话,就连张凡他自己都有些不太肯定到底是在嘲讽朱翊钧,还是在恭维他了。 “唉,老师太过夸奖了。”而朱翊钧,显然此刻正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根本就不会去过多地考虑张凡的相反究竟是什么样的,直接将张凡的话归为了对自己的赞美,“老师,这就是盖了章的圣旨,朕今天早上还特意去归了案,以后就算是母后发现了,却也是无法更改了。”说着,朱翊钧从自己的床下,将那份圣旨给舀了出来。 见到此景,张凡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说些官面上的话:“陛下圣明。只是,昨晚陛下可有被什么人怀疑了?” “这个老师还请放心。”朱翊钧大言不惭地说道,根本就忘记了昨天晚上他的那副紧张模样,“朕说要来御书房看书,又有何人敢阻拦。而且昨天晚上,母后也是知道了此事,还特意过来看望朕,好言劝慰了朕一番,要朕保重身子,不要看的太晚了。”朱翊钧的话说到了这里,面上显得是更加的得意了。 而张凡对此,当真是没有什么话再好说的了。 “既然如此,老师还是快些舀着圣旨去兵部吧。”朱翊钧看来对于这件事情很是着急,如今就已经开始催促张凡了。 “这件事情暂且不急。”张凡说道,“而且,微臣这才是刚刚到了陛下这里,现在就离开的话,未免会让有些人起疑心,那可就不好了。再说,昨日经筵刚过,后天又要再开,陛下若是有什么疑问,微臣也好在此为陛下解答一番。如若不然,后天张大人问起来,陛下却无从回答,那可就不好了。” “嗯,老师说的有道理。”朱翊钧思量了一番,说道,“还是老师想的周全。既然如此,还要劳烦老师了。” 接着,张凡就开始为朱翊钧讲授。只不过,这讲授的过程中,朱翊钧很明显是心不在焉的,至于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如今却也是不言而喻了。 而张凡的心思却也没有完全放在为朱翊钧讲授这上面,他也在考虑着这件事情。 如今虽然已经有了圣旨在手,事情是铁定能够办成的了。但是张凡却还是有些担心。 他知道,工部只是负责制造,只要有了圣旨和兵部的手书一同到达,工部是不会太多过问为何要制造这一批其中还有已经过时了的火枪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没有人会怀疑,毕竟这道圣旨还要走兵部那一道关卡。 兵部尚书杨博,张凡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自从上一次他和葛守礼与张凡的一番合作,让冯宝打算接着王大臣一事儿陷害高拱,最终清洗朝廷势力的打算落空陪你过之后,张凡与杨博之间也算是有了些交情。之后他们二人也是相谈过几次,而且还算是投缘。 正因为如此,张凡也是对杨博这个人颇为了解的。这个人的确和葛守礼很是相像,对于很多事情都能够做到秉公执法、不偏不倚。但是,杨博与葛守礼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葛守礼为了成事,必然是会坚持己见。而杨博则不同,他要做的事情,却是不会去管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只要能够成事,杨博就会去做。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张凡是有自信可以去说服他帮助自己做成此事,却也能够保守秘密的。但是俗话说人心难测,杨博面对这件事情究竟会持有什么样的观点,张凡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等一会张凡去往杨博那里,就能够见分晓了。 首发 。 第五百零一章后顾无忧 事情总算是办成了,张凡如今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只不过,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办得成固然是不错,就算是办不成,他还是有别的办法让那个岛上面的战争打得更加激烈一些。但是现在这个办法,对于张凡来说,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能够赚些钱,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他之所以会感到如此放松,实际上还是因为那道圣旨。 虽然说,朱翊钧将一份已经加盖了玉玺,并且在大内中备了案的有效圣旨交给了张凡,但是张凡还是有些担心。他倒不是担心说一旦这份圣旨上的内容被泄露了出去会让人在背后说他重利的坏话,只不过到时候肯定会有什么影响,什么他不希望出现的影响罢了。 但是张凡最终也还是决定这么干了。不过即便是他心中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当他舀着这份圣旨去见杨博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杨博不是什么三岁小儿,不是好忽悠的,张凡自然是能够明白,只要杨博看见了这份圣旨,稍稍揣测就能够想得出来其中的关联。张凡所担心的是杨博会不会不同意这么干。 不过在张凡看来,杨博应该是会同意的,毕竟杨博也是个识得大义,将国家朝廷摆在前列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杨博这人,除了他那种为达目的,任何手段都能够使得出来的作为,更重要的是,他对于这种事情,有点可以用“瑕疵必报”来形容了。对于外族来说,只要他们胆敢侵扰大明的边疆,杨博觉得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当张凡舀着圣旨去往杨博府上的时候,心中虽然是有些忐忑,不过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成事的几率会大上许多。 果然,正如张凡所料那样。 杨博接下了圣旨之后,只不过稍稍思量便是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张凡会要这么多火枪,显然不是给大明的军队用的,大明军中该有火枪的也已经全都装备了。而对于张凡,杨博虽然是并不算接触太长时间,但是也有些了解的。张凡自然是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将这些枪交给什么外族,或者是大明之内那些打算叛乱造反的人,更何况就算是给了他们,没有火药弹丸,这些火枪也与木棍无异。 再说了,不论张凡的这份圣旨是从哪里弄来的,必然是经过了李太后,或者是朱翊钧的同意的。既然皇帝或者是太后的已经是同意了下来,那么他杨博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李太后再是一个妇人,朱翊钧再是一个孩童,他们毕竟是大明的皇族,他们绝对不可能看着别人用自己的东西来危害自己的。 而如今,唯一能够需要这些东西的,也就只有扶桑那里了。欧洲人有着自己的火枪,自然是没有必要从千里迢迢之外的大明朝购买。而大明朝以前与扶桑也是有过生意往来,无论是朝廷承认的,还是当年的“五峰船主”,海盗王汪直的走私行为,总之杨博是明白这些的。 而想到了这些,张凡打算去干些什么,杨博心中也就自然是有数了。虽然说这个办法看起来很无耻,绝对不符合圣人教化,但是对于杨博来说,一个靠近大明,而且其间战乱不断,流亡的人还会不断对大明海疆进行骚扰的国度,的确是需要如此去治治他们。 所以,考虑清楚了的杨博,并没有开口询问张凡什么,而是问道:“张大人,为何才这么点?” “杨大人说什么?”张凡对于杨博突然间开口说的这番话有些不明所以了。 “我的意思是,怎么才这么些枪?”杨博说着话,摊开了圣旨,说道,“这里总共才让工部制造三千只。那扶桑国虽然疆域并不如我大明朝宽广辽阔,不过据说那里的人也是不少,而且如今他们整个国家都在混战。这三千条火枪,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呃……”张凡听杨博如此一说,顿时间是无语相接,冷汗都留下来了。本来,张凡之前还在担心杨博会不同意,或者说是即便杨博同意了,也会对他大肆说教一番。然而如今,杨博非但没有责怪张凡什么,还说这东西给的太少了。这的确是让张凡觉得有些汗颜了。 “这……这也是有原因的。”张凡好半天才平定了心中的那些个怪异想法,看着杨博说道,“杨大人所说的这些,我也是考虑过。” “哦?”杨博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既然你想到了,为何如今却是改了想法?” “杨大人,我在这么准备之前,也是对扶桑那里的情况做了些调查。”张凡说道,“那里虽然人也算是不少,不过那里如今的大名混战之下,真正能够上战场的,都不是经过训练的士兵,那些人都是各方势力的宝贝,全都是用来看家底的。真正上战场打仗的,大都是农民,而且基本上都是些吃不饱的人。先不说他们的仗究竟打的怎么样,只是每场仗,双方能够各出个一千来人就可以算得上是惨烈了。 “而火枪这种东西,对于用人来说,并不是如那些刀剑一般,握到手里,即便是没有训练过,也能舀起来砍人的。所以说,那里的每个势力当中,能够舀着火枪上战场作战的人,也是没有几个,咱们的这些枪虽然还不算多,但是对他们来说,却也是足够了。” 杨博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面上不由得一滞。两军作战,只不过有两千人对垒,居然就可以称得上是惨烈大战,这对于任何一个受了天朝几千年问话问话熏陶的人来说,都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而且……”张凡接着说道,“火枪这种东西,杀伤力极强,特别是在那些扶桑人的眼中,对于火枪很是重视的。所以他们即便是购买,却也是肯花大价钱的。我在杨大人面前是晚辈,也就不用瞒着杨大人了。这些枪由工部造出来,成本不过是十两白银一条而已,就算是加上由咱们的人运过去的种种价钱,最多也不过十二两一条。但是如今,一条火枪在扶桑那里却是可以卖得到五两黄金的天价。 “虽然说,扶桑历来盛产黄金,可是那里打仗大了一百多年了,各方势力都是大有损耗,能够一下子舀出这么多钱来购买的人,也的确是不多了。再说了,咱们又不能随意降价,即便是咱们愿意往下降,那也得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才行,且价格不能让出去太多了。要不然,所谓乱世出才人,那扶桑岛上也不都是蠢蛋,被他们看出来了什么却也是不好。” “嗯。”听了张凡的这么一番解释,杨博思量一番,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只不过……”张凡突然间,有些犹豫了,“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而且一直让我心中不安。” “什么问题?”见张凡如此,杨博问道。 “杨大人知道。”张凡说道,“那扶桑岛上战乱了百多年,无数的散兵游勇因为失去了君主而无处可去,来到我大明海疆劫掠百姓。我是怕到时候,会不会有倭寇舀着咱们卖过去的枪来打咱们的百姓。倘若是有这种事情发生的话,张凡可就是死罪一条了。” “呵呵。”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杨博反而是笑了起来。 看着杨博,张凡纳闷了:“杨大人,何故发笑?” “不。”杨博笑着说道,“我笑张大人啊,枉你是锦衣卫的都督,却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何事?”张凡听杨博这么一说,更加纳闷了。 “也难怪。”杨博说道,“这些事情,你们锦衣卫是不会去关心的。” “还请杨大人一解张凡心中的困惑。”张凡虚心向杨博讨教道。 “那些倭寇,侵扰了我大明海疆百多年,固然是可恨至极。”杨博说道,“可是,除了去年,张大人在江南遇到的那档子事。对方来的毕竟是那扶桑的大将军麾下的人马,带着火枪铁炮之外,张大人何曾见过有什么倭寇来袭是带着火器的?” 张凡听杨博这么一说,立刻是思索了起来。果然,事情当真就是如杨博所说的,倭寇是从来都没有用过火器,即便是以前的卷宗,张凡并没有逐一翻看过,不过但凡他看过的,都没有发现过。 这实际上也是戚家军对战倭寇,尤其是成名之后,有了朝廷支持的戚家军能够大杀倭寇四方的一个原因。戚家军手中握着比之倭寇的那些个原始刀剑更加犀利的兵器。 “这是何故?”张凡问道。 “那扶桑的人,虽然是知道火枪的威力。”杨博说道,“但是那里并不盛产硝石等物,火药也不多。所以即便是打仗,每个人配发的也是不多。而那些打了败仗的战俘,也是要悉数将手中的火药弹丸上交才能被放出去自生自灭。在那里,民间是一点火药都找不到的。” “原来如此。”听到杨博这么一说,张凡这下子可算是完全放心了。 。 第五百零二章非常办法 虽然张凡已经从杨博的话当中得到了自己的想法并不会产生危害的事情了,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一点担忧。关于这点担忧,杨博也是有的。 “只不过,如今还有个问题。”果然,杨博开口提了出来,“虽然说把这些火枪卖给那些扶桑人并不会有什么危害,但是……” “但是?”张凡似乎也是考虑到了和杨博同样的一个问题。 “嗯。”杨博点了点头,说道,“那扶桑岛上面,战乱已经是持续了百多年的时间,虽然就如同你方才所说的那样,那里真正能上战场打仗的没几个人。但是这一百多年下来,想来那个国家也是已经千疮百孔了。如今,你的这批火枪再卖给了他们,虽然是两边卖,可是他们那里的战况也必然是会更加激烈。我倒不是在乎那里会死多少人,但是这么打下去,流离失所的散兵游勇必然会较之以前要更多了。这么一来的话……” “杨大人是在担心……”张凡已经猜到杨博所要说的了,“这么做会让那些侵扰我大明海疆的倭寇增多?” 点了点头,杨博表示认同,继续说道,“本来,海疆的倭寇之患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这几年,由于戚继光的原因,倭寇渐渐的也是少了不少。再加上去年你在江南的那一次,杀了整整两万人,如今大批倭寇同时上岸几乎已经不见了,大多是三五成群的不成气候。我担心这么一来的话,倭寇之患会再次变多。再加上如今戚继光奉了先皇之命,镇守蓟州,无暇分身东顾海疆。我担心倭寇之患如果再起,会相当麻烦。” 杨博的这番话,让张凡是皱起了眉头。不错,他之前也是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他却没有细想过。在他看来,自从大明朝开过的那一日起,倭寇之患就从来都没有断过。甚至于,虽然如今的形式是好了很多,但是以后,倭寇的麻烦任然会继续存在。而如今,即便是他这么做了,海疆的情况虽然不会更好,却也应该不会变得太坏了才是。 可是现在,杨博的一番话,让张凡不由得不再次深思了起来。嘉靖一朝那是大明海疆倭寇最为猖獗的时候,那时候,为了抵御倭寇,将当时隶属于松江府管辖的上海县筑为上海城,仍然属于松江府的管辖。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那时候的倭寇究竟有多么猖獗,而且倭寇的主要侵扰目标就是在松江府一带。 到了如今,隆庆坐上皇位之后,下令开关,也因此,对于海疆的防御也是更加重视了许多。但是也仅仅是局限于陆地上。到了去年,居然已经开始有倭寇在商船还在海上的时候就拦截海船,登船抢劫杀人了。 幸好当时张凡的人就在江南,即使让当地巡抚派出了战船前去护航,如今更是得到了隆庆的允许,每到商船出海和归航的时候,都会有朝廷的战船出海护航。甚至于在张凡的怂恿之下,隆庆居然答应了可以让那些出海的海商们在自己的商船之上搭载护卫以及装配火炮。当然了,这些火炮自然都是由朝廷来制造,以高出实际价格很多的银子才能被那些海商们拥有。 为了这件事情,当时朝廷里面还有过一番很大的争议,毕竟在中国,历朝历代都是将商业放在了最后位,即便是当年经济最为发达的大宋朝也不例外。大明朝也是自从朱元璋和朱棣那时候起,对于商业也不再是想过去那样一味的压榨,不管不问了,而且还提出了很多有利于商业发展的提议。 不过这件事情得意成功,所依靠的还不仅仅是隆庆本人以皇帝的身份力排众议,要知道如果说是那个朝代的皇帝最为没有权势,或者说哪个朝代的大臣最能够限制皇帝的权势的话,明朝绝对是榜上有名的。 当时,隆庆将这个提议提了出来之后,立刻就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其中领头的一个人就是高拱。当时的高拱,没有了徐阶的威胁,又是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觉得自己在朝中能够呼风唤雨了,甚至就连皇帝的账都可以不买了。说实话,当时高拱反对这个提议,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对于这项提议的不认同,毕竟就算是允许商人有武装的话,那也必然是在朝廷的控制之下,不会闹出什么麻烦的。高拱这么做的最主要的原因,实际上就是为了向朝中的那些大臣表明自己的权力。 但是,不凑巧的是,当时朝中对于高拱就已经非常的不满了。不仅仅是冯宝和张居正二人,高拱回到朝廷之后,清算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虽然那些被他得罪了的人并没有马上就向他报复的能力,但是如今,高拱竟然敢不同意皇帝的提议,那么他们自然是会站出来声讨高拱。而实际上,这些站出来同意隆庆提议的人,实际上有不少在心里面也是觉得让那些以往一直被他们视为逐利之人的商人拥有兵器,并不同意。 说到底,这件事情实际上就是一种意气之争罢了。好在最后,反对高拱的人数也是太多,这个决议最终是被通过了。 这个话题到此,如今,张凡还是应该考虑,如何才能够减少可能会再一次大批到来的倭寇对于大明海疆侵害的减小问题。不过…… “这件事情其实有些麻烦。”杨博思量着说道,“我身为兵部尚书,这些事情自然是要过问的。不过这件事情,想要预防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咱们只要多派些人手,提前在海疆做好准备,想来到时候万一倭寇多了起来,便能加以防御了。” “杨大人说的不错,不过如今有个问题。”张凡自然是考虑过杨博所说的情况,但是他之所以刚才没有对杨博说起来,是因为倘若想要这么做的话,还是非常困难的。 “哦?有何问题?”杨博见张凡犹豫,不由得问道。 而张凡如今,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杨博说了。不过杨博是不是兵部尚书,总之一点,想要调兵前往江南做为护卫海疆的人手,那就必须要得到朝廷的同意才行。然而如今,朝廷当中是以李太后说了算的,也就是说,想要促成这件事情,那就必须要得到李太后的同意才行。 可问题是,张凡实在是想不到应该用什么理由,来向李太后提出这个要求。毕竟,如今大明的海疆可谓是安全的很,倭寇已经是很少请来侵袭了,即便是今年夏天,这种往年里都是倭寇行事最为猖獗的时候,过来的倭寇也没有多少,根本就不成气候。再加上如今,海面上都有着大明的军舰战船航行着,如今的倭寇就连想要登船上岸都显得十分困难了。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面,张凡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理由来说服李太后向海疆增兵。毕竟这件事情,他所要做的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跟李太后说过,甚至于出了自己锦衣卫当中的几个有限的任务,也就只有朱翊钧一人知道。至于杨博,张凡也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情,完全都是靠杨博自己猜测猜出来的。 而这件事情,张凡明白虽然是祸害比的国家,祸害一个自己讨厌的国家,祸害一个不管是如今还是将来都会伤害这神州大地的国家,但是张凡明白,如今他若是将事情说了出去,绝对会遭到一大批人的反对。 所以,如今的张凡是完全没有理由,向李太后上凑要求加强海疆的防御。 然而,张凡明白,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他不敢打赌到时候,自己的行为会不会使得倭寇增多。而且他不可能坐着安静地等待着,等到海边出事了,才能以那种理由要求增加海防。自己所做的事情,他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无关的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这件事情……”杨博看着犹豫的张凡,似乎已经是猜到了,不由得试探道,“看来李太后并不知道啊?” 没有说话,张凡看着杨博,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嗯。”杨博见张凡如此,也就是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能够这么着直接向李太后这么无理由地提出要求了,更加不能够向李太后说明这件事情的前后原委了。 “既然如此。”杨博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张凡面色凝重地说道,“咱们这就得另想办法,让太后娘娘同意增兵海疆了。” “杨大人这是何意?”听到杨博这么一说,张凡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面上看出什么东西来。但是面对张凡的,却是一张严肃无比的脸孔。 看着这张脸孔的张凡,一开始还只是疑惑。但是立刻,张凡的疑惑变成了怀疑和惊讶。在这一瞬间,张凡想到了杨博那种为了达成目的而誓不罢休的性格和手段。而如今,杨博露出了这幅表情,显然是他已经想到什么办法,什么非同寻常的办法。 张凡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不知杨大人有了什么主意,还请相告。” 。 第五百零三章以彼之道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很可能杨博早就已经想到了什么办法。但是如今,张凡的话问出了口之后,杨博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倒不是说他还没有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主要的原因是,这个办法,杨博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张凡看到杨博这么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心中多少都已经能够猜得出来一些了。不过猜出来了,张凡却是更加的疑惑了。杨博的个性他是再明白不过的了,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使出任何手段来。 而如今,即便是奉行这这么一套行事作风的杨博,却是无法对张凡说出他的打算到底是什么,这不由得让张凡在疑惑的同时,也是非常的惊讶。 杨博究竟想出了什么办法,让他自己都无法开口呢? “杨大人。”张凡见杨博迟迟不肯开口,思量一番,不由得开口说道,“杨大人若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还请直言。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是停不下来了,那么将来我朝海疆便极有可能会受到威胁。当然,也可能不会,也许那些倭寇经过戚将军这么多年的清剿已经忌惮了,也许那些倭寇经过去年的那一场大败就不敢再来这里撒野了。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是。毕竟无人知道究竟会怎么样,而且在我看来,倭寇会再次侵扰我大明海疆的可能性很大。杨大人还请三思,到时候或许那些倭寇无法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害,但是只要有人因此而受伤,那也全都是我大明的子民百姓啊!” 张凡说的这番话,实际上就是用这些事情来逼迫杨博开口罢了。不过显然,杨博听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面上的表情已经是有了松动,他已经有些想说了。可是杨博的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杨大人。”张凡见状,只得再次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虽然如今已经是有了陛下的许可,可是开头是我张凡挑起来的。张凡在此恳求杨大人了!”说着这话,张凡站起身来,向着杨博恭敬地一拜。 “张大人,快快请起。”杨博见到张凡如此,也是慌忙着站起来将张凡扶起。看了看张凡那副坚定非常的眼神,杨博已经明白了张凡的决心。 叹了一口气,杨博用一副很是无奈的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说出来。” “多谢杨大人。”见杨博愿意相告,张凡自然是非常高兴。 “其实……办法我早就已经想到了,而且简单的很。”杨博说道,“只不过,这办法实在是太过下作了,我实在是不想……” “杨大人还请放心。”张凡见他虽然答应说了,但是还是有些犹豫,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这个办法虽然是杨大人想出来的,可是到头来还请让我去做。此时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跟杨大人有什么关联的,倘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皆由张凡一力承担。” “唉。”杨博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说真的,我倒还真不是怕这些东西。这个办法也不是没有被人用过,但是我实在是不想要跟那人相提并论罢了。” 张凡听杨博这么一说,心中了解的同时,却也是好奇的很。看来杨博不愿意说,倒不是因为他想的办法有什么不妥了。想来也是,凭着杨博的那种性格,当年在漠北之时,为了对付鞑子,很多下作到了极点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做过。如今同样是在对待外族的问题上,杨博又怎么会有什么犹豫不决的呢! 看来,杨博之所以不愿意说的原因,应该是私怨了。只不过张凡实在是没有想出来,到底是什么人,杨博会如此的讨厌,甚至连对方做过的事情,杨博都不想再照样子做一遍。 “想来,去年的事情,你还记得吧。”杨博对张凡说道。 “这是当然。”张凡说道。去年,张凡做为钦差去往江南调查贪赃的事情,解决之后,更是碰到了因为那刘山几年来擅自冒充皇帝特使的原因,造成了倭寇大举进攻的事情。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记忆犹新,甚至于在张凡看来,虽然到现在才只不过过了一年的时间,但是张凡觉得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会记得。 “那,你是否还记得……”杨博说到这里,打了个顿才继续说道,“当初你和你的手下从一点蛛丝马迹当中,发现那些倭寇将会有大动作之后,向先皇上奏折,请求搬救兵的事情吗?” “这点我自然是记得的。”张凡说道,“当时虽然查出了很多证据,奈何却是没有一项直指那些倭寇。事后我才是得到消息,知道当时先皇虽然是相信我的,并且也是打算派出人马前去江南救援。但是朝中的大臣们却大都是不相信,都觉得我所说的全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之事,不应劳师动众,派出大军前往江南,那纯粹是出力无功的。最后,还是因为冯……”张凡回忆起去年的那些事情,一一说来,却是说到冯宝那里的时候打住了。 就在这一瞬间,张凡的心中是异常的明悟,他已经完全能够想得出来,杨博所想的是什么办法了。 “不错。”看到张凡的这幅表情,杨博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我所想的的确是这个办法。” 杨博虽然只是这么一说,但是张凡已经是明白了。当时,虽然隆庆这个皇帝愿意相信张凡的奏折,并且都已经是打算派兵去江南了。可是满朝文武却是都不同意。 而最后,这个问题得以解决,虽然已经是有些晚了,但是毕竟是解决了。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正是冯宝。 当时冯宝也不是因为和张凡的关系有多么好才是帮张凡的,而是因为当时,冯宝急于想要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想要除掉孟冲。而当时,唯一的、也是最为关键的证据,记载着猛冲许多事情的那本账簿,却是正在张凡的手中。 所以,实际上,冯宝并不是为了帮助张凡,而是为了帮他自己而已。不过就那件事情的结果而言,不论冯宝的初衷是什么,总之最后的结果是达到了。 而当时,冯宝所用的办法实在是非常简单。他是让自己手下东厂的番子,也不知从何地随意抓了一个人来,甚至于张凡当时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都在怀疑冯宝到底有没有一个“犯人”在手中。 总之,冯宝找到了这么一个人,之后便是上奏说自己的手下在江南抓到了一个倭寇。然后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之后,那个“倭寇”忍受不住东厂的残忍手段,招供了。说是倭寇将会大举进攻江南之地。 正是靠着冯宝奏上去的这个消息,朝中的文武百官们虽然是疑惑非常,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派兵前往江南,用来应对可能出现的棘手状况。而且这一派,就是大明朝先下最为精锐的戚家军。 最终,戚家军虽然是晚了几日,但是还是在最后,最为危急的时刻赶到了,解除了扬州城的危险。 这些情况张凡自然是能够记得清楚的。而如今,杨博说他想到了能够让朝廷加强海疆的防卫,却也能够让李太后以及朝中的百官们全都同意,哪怕只是勉强同意的办法,实际上就是复制冯宝去年所用的办法而已。 只不过,张凡这么一来也是明白了刚才为何杨博是死活都不愿因说出来的原因了。看来,这个办法并不是杨博自己所想出来的,显然是他想到了去年冯宝所用的办法,如今才会有了这么个办法。而冯宝如今在朝中,虽然是和张居正称得上是“珠联璧合”了,并且其如今权势无比的同时,在朝中、乃至是在京城的民间都有着不错的风评。但是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自然有人是讨厌冯宝的。而讨厌冯宝,并且能够将自己的心情直言不讳地说出来的人,张凡知道的并不多,除了一个葛守礼之外,也就是面前的这位兵部尚书杨博杨大人了。 再加上通过上一次的王大臣事件之后,杨博的这种讨厌冯宝的情绪也是越发地严重了。从他如今居然就连从冯宝那里借鉴过来一个办法都不愿意,这就能够看出来了。看来杨博与冯宝之间的矛盾实在是太深了。 “杨大人,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凡对杨博说道。 “张大人但说无妨。”杨博说道。 “我知道张大人的心情,只不过……”张凡说道,“一来,这件事情虽然皆因张凡个人所起,不过说到底就算我不这么做,这样一来也只会对那些海疆的百姓们有好处;二来,且不论杨大人与冯公公之间有多么深的间隙,不过这应该不在其中才是。再说了,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将来说不定杨大人就能够从冯宝那里学会什么办法能用来对付他的呢。” “嗯。”听张凡这么一说,杨博是思索了一番,说道,“张大人所言不错,杨博也是被意气迷惑了双眼了。” 。 第五百零四章选取时机 再听过张凡的这番带着劝慰之意的话语之后,虽然杨博很明白,这只不过是张凡安慰自己的话语罢了,但是他还是非常感谢张凡了。不过这个时候,杨博也的确是认识到,刚才的自己确实是有些太过意气用事了。 就算是这个办法是冯宝当初用过的,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冯宝又没有申请过那个在这个时代还不存在的“专利”,也没有放出话来,别人不准许使用他用过的办法。再说了,中华大地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历朝历代不论是朝廷还是民间,勾心斗角的情况是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冯宝的这种办法绝对不会是他第一个使用过的。 杨博明白,刚才的他因为上一次的王大臣事件,心中已经是种下了对于冯宝那种挥之不去的厌恶感。正是这种感觉让他意气用事,迷惑了心智的同时,根本就看不清楚事情的孰轻孰重,这才会是变得如此。 现在,经过张凡的这一番,可以算是开导的话语,他也已经是想明白了。既然都是用计,有何必纠结于究竟是何人所想出来的计策呢!而且,不管怎么说,冯宝如今都算是跟他同朝为官的官宦,两人说起来还算是同僚呢。就算是二人已经成为了殊死相斗的那种敌人,那么敌人的计策不就是更加值得借鉴了吗! 而张凡这边,在经过杨博的这么一番指点之后,也是茅塞顿开。张凡对于往日,自己所经历过的任何事情全都能够记得住,本来让他自己想出这么个办法并非不可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容易的。但是如今,张凡正烦恼与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到底会带来怎样的影响,这些事情烦恼着他,让他一时之间是忘记了到底应该如何行事了。如今经过杨博的这么一番指点,他也是理清了思绪。 “既然如此。”张凡对杨博说道,“这件事情我这就去准备了。” “这么急?”杨博见张凡如此急,不由得说道,“如今,这些火枪都还没有制造出来,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这么着急去做什么?而且若是你现在就准备好了,上奏之后,万一李太后马上就答应了,并且马上就拍了军队前往江南那里,却是等了良久都没有倭寇前来,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杨博的话让如今正是心思急躁的张凡也是回过了神来。情况的确是如此,毕竟在这之前,张凡一直都是在考虑应该如何才能够让李太后答应下来这件事情,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万一李太后马上就同意了的情况。 这么想也并非是不可能的,毕竟李太后说到底也是个妇人。妇人掌权,所求的并非是什么汉唐盛世,而更多的则是太平天下。想要太平,自然是要对很多事情都早做防范才是。所以说,一旦张凡上奏说江南那边可能会有倭寇之患的出现,李太后问都不问,甚至是不需要张凡舀出什么证据就同意派兵前往江南守备。那么一来的话,张凡可就是非常尴尬了,那个时候的张凡可能就不再计较于倭寇会不会来的问题了,而是会希望倭寇能够早一点出现才好。要不然他可真就是欺君之罪了。 如此想来,人生的际遇与变化当真是太过急剧,甚至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实在是太过奇妙了。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不,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非常不习惯这种奇妙的,他们宁愿就要那么稳扎稳打就好了,可不要事事都是如此快速地变化。 总之一点,如今张凡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了。 “杨大人。”张凡最后对杨博说道,“那些火枪的事情还要劳烦杨大人了。” “这件事情我晓得了。”杨博对着张凡点头说道,“我立刻就写出一份让工部制造火枪的文书来。只要一些好,我就立刻派人,不,我亲自去,带着圣旨和文书一同去到工部。” “嗯,杨大人果然心思细密。”张凡说道,“这件事情还要劳烦杨大人亲自跑一趟了,毕竟此时不宜大事宣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嗯,不过……”杨博自然是同意张凡的话,不过他还是要问一句,“不知道张大人打算何时将这些火枪卖给那些扶桑的大名呢?若是太急的话,我自然是要催促工部一番的。” “此事倒是不必太急,但是也不要太迟了。”张凡想了想说道,“倘若是太过急躁的话,倒不是说我会怕造出来的枪有什么问题,就是怕那样一来,会惊动了一些人。倘若是被什么有心人发觉了,追查下来知晓了事情就不好了。只是这件事情也不宜太过拖沓了,毕竟咱们这是去‘帮助’那些扶桑人的,太过拖沓的话,可就显不出咱们的诚意了。” “这……这倒也是。”杨博听张凡这么一说,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也不是蠢人,只是一时之间还不明白张凡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是没想到张凡会这么说。但是他转眼一想,想通了其中的乾坤之后,也是笑了。 既然已经打算好了,张凡便告辞了杨博,离开了杨府。不过张凡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衙门中,找来了自己的手下。 这件事情即便是连自己的手下,张凡也不想要太过宣扬,知道的人除了当时跟着赵显德以及王喜亮他们一同出海的那百多名厂卫之外就并没有他人所知了。就连赵显德手下的那些跑船的人也不知道,那些人只知道他们当初在扶桑停船之后,是从穿上卸下了一批货物,但是那批货物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些人还以为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东西罢了。 张凡找来了王猛、梁超和王喜亮这三人之后,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对他们说了一遍。三人也是,听到了张凡将事情办妥了,也很高兴。 不过随后,张凡跟他们提起了方才和杨博的那一番话之后,便开口让他们去找蘀死鬼回来去当那倒霉的倭寇了。对此,几人都是有些不解。 “大人。”首先开口的是王猛,“既然当人已经跟杨大人商议过了,也同意杨大人所说的,此事并不着急。如今为何是让卑职等人马上去找那蘀死鬼?这不是有些太过急躁了吗?” 其他几人也是点了点头,显然是心中有着跟王猛同样的疑问。 “现在让你们去找人,并不意味着马上就要把这件事情给奏上去啊。”张凡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显然,这几人还并不是完全明白张凡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们先去找人,为的是先早点做好准备。”张凡说道,“这件事情如何做其实不难,难就难在应该如何把握这时间上面。倘若是上奏的太迟了,即便是太后娘娘同意了,但是派去的人马迟了,让江南的百姓再有什么损伤,那可就不好了。 “但是倘若我上奏的太早了,太后娘娘早早地久派出了军队,却是在那里等候多日却无所事事的话。太后若是问起我来,我又应该如何回答呢? “最好是能够,大军刚刚到达江南,刚刚做好准备,那些倭寇就来了。这么一来最好,我也就不用交代了,甚至于太后也会更加重视倭寇的事情。” “可是大人……”梁超面有难色,说道,“卑职等人心中也是明白,这样的话自然是最好了。但是这种事情,却是如何能够做的如此准确呢?要知道,咱们距离扶桑远的很,虽然说那里若是有了什么消息的话,咱们都能知道。可是这一来一去,时辰上面就差了很多啊!” 其他两人也是点头。 “这个我自然是考虑过。”张凡说道,“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如此准确,但是大差不离还是能做到的。” “大人的意思是……”王喜亮不由得问道。 “咱们只要在将那批火枪派人运到扶桑的时候,向李太后上奏便行了。”张凡说道,“想来那里,加上打仗的时间,应该正好才是。” “嗯,大人说的是。”王猛说道,“只是,咱们先前卖给那织田信长的那一批火枪,这怎么算呢?” “这倒是没有关系。”张凡想了想说道,“毕竟如今,那织田信长正处于劣势,就算是哪一场仗打输了,却也是不会有什么散兵游勇逃出来祸害咱们的。只不过等到咱们的这一批火枪运过去,虽然也不过就是两、三千条的数目,不过对于那扶桑来说,可就是不同凡响了。等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必须马上上奏太后娘娘了。” “大人,卑职明白了。”三人齐声说道。 “嗯,那么你们现在就去给我找人吧。”张凡说道,“最好去大牢里面找那些死囚来。不过即便是死囚,若是选了他,也要好生照顾好他的家人才是。切记,此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万万不可以随便抓人,冤枉了好人,可就枉费了咱们的初衷了。” “大人请放心,卑职明白。”三人再次齐声说道。 。 第五百零五章家中烦恼 如今,通过兵部尚书杨博所亲手签发的文书,以及杨博本人亲自带着圣旨与文书去面见工部尚书朱衡,那三千条出口的军火正在不紧不慢的制造过程中。 这件事情虽然说只要有心人想要查询,还是十分方便就能够得知其中内情的。但是偏偏,这件事情被保密的非常好。锦衣卫当中,张凡的几名手下自然是能够管得住自己的嘴巴,不会到处去宣扬。而张凡和杨博两人,自然也是不会将这件事情给透露出去的。所以说,虽然外人很容易就能查得到,但是对于一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来说,自然是没有查询的必要。 而工部那里,那些匠人和督工为朝廷做事做了很多年,最起码的一点,那就是不要在乎自己在干什么,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埋头干活就可以了。将来万一有了个什么麻烦,只要不是自己惹出来的,那么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其他弱势出了什么事情,那可跟他们没有关系的。 现在来说,唯一一个有可能泄露这件事情的人,反而是朱翊钧这位皇帝了。毕竟如今的朱翊钧不过十岁,对于一个十岁的孩童来说,特别是在他做出了人生的这么一个决定之后,通常都是兴奋的很。万一一个说漏了嘴,将事情在不经意之间说了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凡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和朱翊钧还特意好言交代了一番。而朱翊钧,显然是对于在自己心中保守一些小秘密而更加感到有兴趣,自然是满口子答应了张凡的要求。 而如今,知晓事情的人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工部尚书朱衡。要说朱衡这个人,嘉靖十一年的进士,知县、刑部主事、提学副使、布政使、巡抚等等官职全都做过,算是一个靠着资历与政绩慢慢升起来的人。为人也算是本分,而且对于整治河道颇有心得。 朱衡这个人做了几十年的官,而且始终最底层的官员开始做起,说起来,朝廷里面的事情,包括那一些明争暗斗偶,阴谋诡计他可谓是全都一清二楚的。如今,杨博前来找他做这件事情,他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却也是能够猜测一个大差不离。 然而对此,朱衡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毕竟不管杨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的手中毕竟是有着圣旨。不管这道圣旨是怎么来的,也不管杨博平日里的为人究竟如何,总之一点,杨博再过大胆,也还没有到胆敢伪造圣旨的那份上。 总之在朱衡看来,这道圣旨既然是已经加盖了玉玺,那就是真实有效的,他也就没有理由去拒绝。再说了,就算是将来出了什么差错,他只要将这道圣旨舀出来也就没事了。剩下那些扯皮的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所以,舀到圣旨的朱衡既没有跟杨博询问什么,也没有打算私自扣下来而向上面求证什么。而且朱衡这一次根本就没有找任何副手,直接是找到了下面的工匠头子,向他们下了命令。那工匠头子也是个老实人,只不过随意地问了问为何还要制造那些已经过时了的火枪。对此,朱衡也是扯出了一大番根本就毫不相干的话题来搪塞他。 总之一点,如今事情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而且这保密措施做得实在是好。 这件事情搞定之后,张凡就要开始等着火枪制造好之后的行动了。王猛这边,也是已经将蘀死鬼找到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提来了一个死囚来。那人据说以前乃是个鸀林大盗,而且在江湖中的本事和名声也是不小,却是因为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打起了抢劫运送的官银的主意。 结果是可想而知,同伙是当场就身亡了,而他也是中了一箭而被抓了起来。不过由于一些别的原因,他被移交给了锦衣卫,如今才会这么方便地就被王猛找到。 这人犯下了如此罪状,即便是没有审判,却也是难逃一死。好在他之前也算是识相,并没有多做抵抗,这才是免除了大刑之苦。如今,王猛找来他,与他做了一笔交易,只要他能够按着王猛等人的要求去做的话,虽然还是难逃一死,但是他死了之后,家人可以得到一比不菲的银子。 这笔买卖自然是划算的,毕竟他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难逃一死了,如今还是能够“发挥余热”,给家人赚取一比安家费,自然是高兴的。 而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过问什么,或者说是他不想要过问。 总之,准备的工作也已经是完成了。 如今,张凡再一次是清闲了下来。如今,也不知道是朱翊钧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还是说张居正要求的,总之,如今的经筵是再一次改变,已经变成了一条一次小经筵。而对于张凡来说,虽然他不知道这么频繁的话对于朱翊钧来说究竟是不是好事,他究竟能不能够听得进去。但是起码,对于张凡来说,他每天就有了更多的时间空闲出来。 而空闲出来的时间,出了要处理锦衣卫当中的事物之外,也就没什么别的事情了。毕竟,就算是锦衣卫,每天有着无数的事情发生,但是真正需要张凡去亲自处理过问的也并不多。 所以这段时间下来,张凡又再次清闲下来了。如果不是朱翊钧的传召,现在除了早朝之外,他就连皇宫都不需要去了。 本来,这段时间里面,张凡打算好好过问一番西南那边的事情,但是奈何,西南那边如今也是没有什么消息。倒不是说张凡派去,如今已经打入了张勇和王新这两个反派内部的人没有什么消息,如今那些人已经是得到了这两人的极大信任。 就在上个月,张凡安排了一场“事故”。事情是简单的很,那就是“据说”,朝廷有一批银子。不,不能说是朝廷的,而是某个官员的。总之,反正这一批银子的来路是有些“不正”的。而张凡的人便是将这个消息通报了张勇和王新二人。 对于几个刚刚才进入自己势力的新人来说,想要急于表现自己的心情他们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对于他们所说的这个消息,张王二人自然是会有着怀疑的。毕竟,几个新入伙的人而已,看起来也不太像是有什么背景的模样,如今却是说出了这么一个消息来,自然是会让人觉得怀疑。 不过,不得不说这一次老天爷也是帮了忙的。这一次正好是碰到这些造反之人正是缺钱的时候。 说起来,这也并不是什么巧合。当年,张勇和王新等人是跟着那韦银豹一同起兵叛乱的。只不过,韦银豹的目的很简单,当地的少数民族多年来受到汉人统治王朝的压迫,而韦银豹所要做的,实际上也就是想要为他们讨个公道罢了。 只不过韦银豹的这番初衷是好的,但是发展到后面,攻城略地,他也已经是不能够控制了。 而张勇和王新这两人,一开始跟着韦银豹的时候,其目的也是和韦银豹一样的单纯美好。但是所谓的人心不足,等到韦银豹的“事业”渐渐做大的时候,组织内部也就自然会产生分歧了。韦银豹自然是会坚持己见的,但是他的手下可就不会了。张勇和王新二人就是其中的代表,看到自己打下了一片基业之后,就想要收手不干了。奈何韦银豹的号召力在当时实在是太强了,他们没有能力违背。 没有能力正面违背韦银豹,那就从侧面。而实际上,他们所谓的侧面,也就是搞些小动作,中饱私囊之类的罢了。 等到韦银豹被朝廷杀害,张勇和王新二人是逃了出来。但是匆忙出逃的他们并没有带出来多少钱财,若是守着不做什么,最终只会是坐吃山空罢了。因此,他们二人决定干起老本行来,再弄一次造反。然后凭借着自己曾经跟过韦银豹的资历来聚集一些人,再狠狠捞上一笔。 不过显然,这两人前期倒也是有些本事,行动诡秘之下,居然连东厂和锦衣卫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过等到张凡的人打入他们内部,才发现实际上他们里面是混乱不堪。 如今,他们的钱财也已经是快花干净了,又有了那么多人,平日里的小抢小劫已经无法满足了。 正在这个时候,张凡给他们“送”去了这么一份厚礼,他们也就不再多心了。 最终,这些银子是顺利地到了他们的手中,而张凡的人也是得到了进一步的信任。 不过事情也就到此一步,后面的几个月来,西南的消息从来都没有断过,但是却没有什么新鲜事情了。 为此,张凡也不得不暂时放下了那里的事情。 而此刻,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张凡自己家中的情况。而说是家中的情况,实际上如今张家的一切都好的很,两个孩子健康成长,骆灵儿又有了身孕。只有两个人不高兴,映月和昭雪。 而映月倒是不怎么急,但是昭雪已经是坐不住了。 对此,本来张凡打算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的岳父陈文川来了。 。 第五百零六章岳父到来 当年,隆庆初年,也就是张凡刚刚来到这大明朝的这一年,王崇古被任命为总督陕西、延、宁、甘肃四地的军务。.而王崇古虽然是个读书人的进士出身,但是其喜爱兵书军法、善言兵事,且对于大明边疆的情形非常熟悉。 这位半路出家的读书人,军务也是了得,嘉靖三十四年之时,为常镇兵备副使,初次接手军务的王崇古便是大举击溃倭寇与夏港。从此以后,展现出了军事才能的王崇古也是一头扎进了军队当中,且治军有方不说,还能够多次立功。 自从王崇古被派往大明北疆戎守边关之后,不仅是身先士卒,就连修葺守战工事都能够亲力亲为。当年他巡抚宁夏之时,从不放弃对于地方的侦查,只要已有机会,他就会主动率兵书籍,直击敌人巢。犹豫王崇古的这些功绩,当年俺答曾经是多次命人前来此处劫掠。但是偏偏的,不论其他地方有多么重的损失,然而每一次朝廷得到的战报之上都会有这“宁夏独完”这么一句。这可算是一件相当了不得的功绩了。 所以,因为如此的功绩,之后的王崇古更是总督四地的军务。当年俺答能够与明廷议和,王崇古也是贡献巨大。如若不是他擅自决定将把汉那吉引入大明的话,将来又会是一场纷争。总之,王崇古的贡献,朝中无人能够否定。 如今,双方封贡互市已开,边疆趋于安宁。再加上如今又有戚继光亲自领兵驻守几处险要之地,以防鞑子突然撕毁条约,前来闹事。王崇古也就是清闲了下来。 虽然说王崇古功绩无比,武功无双,但是他也毕竟是老了,今年是隆庆六年,如今的王崇古也已经是五十七岁的高龄,再有几年就要步入花甲之年了。即便是他如今还是神采奕奕,还能够领兵打仗冲锋,但是人的岁数摆在那里,老了就是老了,不服不行。即便是王崇古本人,嘴上不说,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早已不能再像过去那般了。 今年年初,隆庆还没有病倒的时候,王崇古前来京中道贺,隆庆见了他也是大家赞赏,随即便让他改为总督山西、宜大军务。 对此,王崇古并没有觉得什么委屈,毕竟他明白,这是隆庆在照顾自己。而且他也知道,如今封贡互市日趋平稳,没有那么多需要担心的东西。再说了,王崇古本就是山西人,人人都说落叶归根,虽然他还没有到那个时候,但是他也并不会反对。 总之,王崇古是回到了山西老家,而且官位不变,并且还加了太子少保、兵部尚书的官衔,当真可谓是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了。不过王崇古可不是如西楚霸王项羽所说的那样“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的这种显摆的人,但是这毕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就连他的家人也是对此十分高兴。 而随着王崇古一同回来的,自然还有他的那一干部下了。其中一个最让人关注的,可就算是陈文川了。 说起来陈文川,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也是个有大才的人。虽然比不上王崇古那么出色,但是也并没有逊色多少。而他没有王崇古如此的功绩,实在是因为当年的他家中虽然是有些关系,但是陈文川为人太过正派,不屑于使用这些东西来帮助自己上位。 这些情况王崇古自然是明白的,而对于陈文川本人他也是非常欣赏的,正是打算要重用于他。可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凡娶了陈文川的女儿陈茹雪。 不,实际上还不是这样,应该是说陈文川的女婿张凡以才刚刚进入朝廷的身份,居然是能够得到皇帝的赏识,并且加以重用。短短的时间里面,张凡就是平步青云,而且前程似锦。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毕竟赏识张凡的人是皇帝,这可不是说张凡用些什么手段就能够做得到的。再说了,这天底下想要取悦皇帝的人多了去了,却又有几个人能够成功的呢?而且,虽然一开始很多人对于张凡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不过张凡之后做的几件事情都很出色,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对张凡另眼相看了。 可是,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让王崇古没有对陈文川加以重用。原因也是简单的很,王崇古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势力,因为陈文川的女婿飞黄腾达就重用他。或许说起来,这对于陈文川有些不公平,但是陈文川对此却也是毫无怨言。 不过在那之后,陈文川也是靠着自己的功绩,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如今已经是在王崇古之下担当一个指挥佥事了。陈文川的这个职位到手可谓是实至名归的,无人可以争议。而且,须知道如今并无战事。倘若是有战事,升官快;但是不打仗的时候,能有陈文川的这一番升迁,那是相当不易的。 总之,王崇古没有因为张凡的原因对陈文川放水,茹雪和昭雪两姐妹、亦或是陈文川也没有找张凡谈过这件事情,而张凡也没有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 如今,王崇古改总督山西,陈文川自然也是跟着他一同前往山西供职了。到得山西一地,熟悉地方军务用去了很长时间,之后便没什么事情了。王崇古这回总算是考虑了陈文川的私人原因一回,给他放了假。而陈文川家中除了两个女儿之外也就没有亲人了,他自然是前往京城看望自己的两个女儿。 对于此事,张凡本来自然是应该非常欢迎的,而事实上,张凡对于岳父的到来也是很高兴。奈何,如今张家不论是谁都知道关于昭雪和他的事情,或者可以说是关于昭雪的心事。对此,张凡事烦恼无比,又不能拒绝,又不好舔着脸同意下来,很是无奈。 而如今,陈文川的到来,也是让张凡更加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所以张凡对于陈文川的来访,是既高兴,又烦恼。 不过不管是高兴还是烦恼,这岳父大人来了,自然是要去迎接的。 陈文川早在边疆之时,就听说自己的女儿怀了身孕,对此他是万分高兴。毕竟他陈家到了他这一代,只有两个女儿,可以算是断了香火。对此,陈文川一直是心中愧疚。而如今,女儿有了身孕,虽然不能算是他陈家香火的延续,可好歹也是他陈家的骨肉,他自然是高兴的很了。只是,那个时候虽然边疆已经没有战事,可是军务繁忙之下,陈文川根本就没有空闲能够让他抽出来看望女儿。 知道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外孙、一个外孙女,陈文川可是高兴坏了。但是他依然是没有时间去京城。 如今,总算是一场夙愿了,要不然凭着陈文川的脾气,王崇古这么算是徇私情地给他放假,他也未必会接受下来。 张凡在京城外接到了陈文川,还没有谈上两句话,却是现自己的这位岳父大人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不过如今季节已经是快要入冬了,本来茹雪也是明白父亲的心思,但是又怕两个孩子冻着了,这才是没有一同前来。 对此,陈文川表现出了一种十分矛盾的行为。他对于女儿对两个孩子的溺爱表示不妥,但是却偏偏说不出来什么话。这场面看的张凡和茹雪是有些好笑,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几人闲话家常,陈文川也是知道张凡娶了两房妾室。不过对此,陈文川并没有过多表示什么,在他看来,张凡又几个妾室并不是什么错,反正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平常事情。当然一夫一妻也不会被人耻笑,只不过是各家有各家事罢了。只要张凡能够一心一意地对茹雪好,这在陈文川看来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无所谓。 闲话家常一番,一家人正乘着车往张府行去。张凡在车上也是问起了王崇古的近况,毕竟当年,张凡以一个举人的身份被招为主簿,执行那随军突袭鞑子主帐这么一个几乎是必死的任务之时,所见的就是王崇古。对于王崇古,张凡还是非常佩服的,在张凡心目中与戚继光不相上下。 而王崇古本人对于张凡的评价也是不低。 聊着聊着,正是高兴着的陈文川,突然是现少了一个人,不由得问道:“远德、茹雪,昭雪那丫头怎的没来?” 张凡夫妻二人是相互看了看,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也是,让他们说些什么好呢?如今,昭雪这小丫头正躲在房间里面闹变扭呢。 只是,这件事情,让张凡又该如何说出口呢! “怎么了?”陈文川见他们二人都不开口,还一副神情怪异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说到这里,他面上已经是露出了焦急的模样。 见如此,张凡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茹雪见状,只得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父亲,昭雪她没事,只是最近身子不适罢了。” 第五百零七章难以回答 “什么!”一听到自己的小女儿生病了,陈文川自然是大惊,赶紧问道,“怎么了,昭雪怎么就病了呢?得的什么病,严不严重!” 茹雪看着自己的父亲这般模样,心中有些无奈。.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的姐妹俩是一直跟着父亲长大的,而比昭雪更加早的懂事的茹雪,对于自己的父亲也是更加的了解的。倘若是以前的陈文川,茹雪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会在听到自己女儿生病了之后又如此之大的反应。 而如今,陈文川的这副模样,也是让茹雪心中有些了然了,她明白,自己的父亲终于是老了。这与年纪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茹雪明白,当她这个从来都是将国家大义放在首位,家人放在后面的父亲,会这么做的时候,也意味着他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说是人老,而是心老了。 边疆再无战事,而奋斗了一生的陈文川如今也算是功臣名就了。虽然说如今的陈文川只是个指挥佥事,正三品的官位,倘若是让陈文川再往上爬的话,不管是凭着他的才干和努力,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那会让他劳累很多,而陈文川对于如今来说已经是非常满意了,不想再贪慕那些东西了。 也因此,少去了一方的劳累,也自然就是有了一方的牵挂。如今的陈文川开始关心起来他从来都是放在后位的家人了。这并非是陈文川感情淡薄,从来不关心家人,只不过原本的他心中所牵挂的事情太多,而他所受到的教育和心中所有的执念,却是不准他太过顾念亲情。 总之,不管怎么来说,这都是一件好事。而茹雪如今,也是从自己父亲的言辞当中看出了其中的奥妙。只不过,现在应该是高兴的茹雪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虽然说她多年期盼的父亲的形象总算是出现她的眼前了。可是现在,自己妹妹的事情,却又让她陷入了两难境地。 虽然陈文川如此问了,可是茹雪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只是一脸难色的模样。而张凡,根本就是转过了头去,这件事情虽然说他并没有做什么,可是他毕竟也是牵连在了其中,甚至可以说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关系者,张凡也是无法向陈文川开口。 而陈文川见自己的女儿女婿都是不开口说话,而且还做出一副非常难以开口的模样。这下子,陈文川可就是会错了意了,他还以为昭雪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你们都不说话啊!”陈文川急了,声音也是放大了不少,“是……是不是昭雪……昭雪她……” “父亲,不是您想的那样!”茹雪见到自己的父亲显然是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赶紧出言解释道,“昭雪她没事。” “没事?”陈文川却是皱起了眉头,而且面上担心的神色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刚才你还说昭雪她身子不适才没来,如今又说她没事。你莫要安慰我,还是快快将实情说出来!”看来这误会倒是很深,陈文川如今是打定了主意,觉得昭雪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而茹雪却是在一味地安慰自己。 “父亲!昭雪她真的没事!”茹雪一脸认真的模样,说道,“她可是女儿的亲生妹妹,女儿怎么会舀这种事情诓骗父亲!” “这……”听茹雪这么一说,陈文川心中一想倒也是如此,面上立刻就缓和了不少,不过他显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不由得把实现转向了张凡,问道,“远德,茹雪她说的可是实情?”他还要向张凡求证一番,才能放心。 “岳父还请放心,昭雪她的确没什么事情。”张凡其实是一点都别想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但是如今陈文川已经问了他,他自然是要回答的,“方才茹雪不是说了吗,昭雪她只是身子不适而已,可不是得了什么病痛。” “这样啊!”陈文川听张凡这么一说,这才是放下心来,“你们也不说清楚,害得我瞎担心一场。” “父亲也真是的。”茹雪却是有些不满意了,“居然连女儿的话都不相信,却是相信相公的话。”看来她是纠结于居然是张凡,而不是她这个做女儿的话,让自己的父亲平静下来。 “呵呵。”对于女儿的这番话,陈文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笑笑揭过,继续问道,“不过,昭雪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茹雪显然是还不想回答,但是看到陈文川的这副模样,她心中明白,虽然再过会陈文川就能够自己去问昭雪了,可是如今她也必须得有个交待才行。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昭雪她……得的是心病。” “心病?”陈文川是个男人,虽然读书人出身的他早年还有这几分感性,但是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让如今的陈文川的文人气质是不见了,更不用提他如何能听得懂茹雪所说的这个“心病”了,“怎么了,莫非是哪家的男子让昭雪如此了?”在 他看来,女人家,尤其是还未出阁的女儿家,会有心病的话,无非就是这些情爱之事了。 不得不说,陈文川倒是说对了。但是似乎,他也根本就没有说道点子上去。而坐在一旁的张凡听到他这么一说,面上摆出了一副古怪非常的模样,之余他心里面那就是更乱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会在想些什么东西。 “父亲还是……”茹雪看到他的这副模样,说道,“还是等到了家里,亲自去看看便知道了。 文川听她这么一说,点了点头,也就认同了。在他看来,女儿家会有这种情况,实在是正常的很。再说了,这是现实,又不是那些情情爱爱的小说里面,况且那本《石头记》如今还不存在呢,哪里有那么多会让女儿家愁断肠的情爱之事。 而且,如今的昭雪应该根本就不存在这些问题。自己是一位正三品的指挥佥事,虽然世家并不算是特别显贵,但也绝不会显得低落了,昭雪不论配任何人家的子弟,都可以算是门当户对了。还有,张凡,也就是昭雪的姐夫,如今的身份以及将来的前程,估计都能够让很多人抢破了头去争她了。 虽然说陈文川并不会靠着自己女婿来为自己谋求什么东西,但是如今毕竟是牵扯到了自己女儿的终生大事,他自然是要舀捏一番的。 如今昭雪居然还会如此,这也实在是有些让他觉得奇怪了。 虽然说茹雪刚才的话,也是让他稍稍放下心来,打算等到到了张家之后,再去见昭雪,和她谈谈话什么的,想来也是能够解开她的心结了。虽然说他身为父亲,有些话父女之间也并不好相谈。但是他的妻子毕竟早早地离开了人世,两个女儿虽然因为他忙于公务而疏于照顾,但是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但是此刻,陈文川还是不由得问道:“可知道究竟是哪家的男子,居然让我家的昭雪如此?” 陈文川这句话一说出来,这车中的气氛可就有些有趣了。刚才茹雪虽然没有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的那些话也已经足以让人听了之后能想到到底怎么了。陈文川现在问出这么一番话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问题是,陈文川所问的事情,实在是让他们俩无法回答。 茹雪是面色怪异地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面上的表情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恐怕连茹雪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而张凡就更是如此了。刚才陈文川的这句话问出来了之后,他就感到尴尬和不妙的气氛以之前没有过的猛烈方式向自己袭来。正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的张凡,却是又感觉到自己妻子的那股目光。这下子张凡实在是没辙了。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张凡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他权利再大,也不能阻止别的女子喜欢自己,即便是自己的小姨子也不例外。所以,按道理来说,张凡面对陈文川不应该有任何的尴尬之情,心平气和才对。 可是,所谓的人之常情便是如此。有道是“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张凡觉得如今的自己就是那个冤枉非常的周伯仁了。而且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无处伸冤,只能自己撑着了。 “怎么了?”见两人又都是不说话,陈文川再一次迷惑了,“难道说那人是个乞丐不成?还是说莫非是什么大有来头的?”能够让张凡和茹雪都不能谈及的人,如今在陈文川看来,恐怕也就只有这两种相差巨大的存在了。 “父亲莫要再问了。”茹雪说道,“一切等到了之后,父亲一问昭雪便会知晓了。” 见两人还是不肯说,陈文川虽然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却也是没有再问了。 只不过,陈文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所想要知道的那个人,如今正跟自己坐在同一辆车子上面。 世间之事,实在是太奇妙了。 第五百零八章后堂之中 张家,今天显得很是热闹。倒不是因为有什么贵客临门,只不过算是亲家上门拜访这种简单的事情。热闹的也并不是场面,而是气氛。 对于陈文川的来访,最高兴的可能除了茹雪和昭雪两姐妹,不,可能只有茹雪在高兴,毕竟昭雪此刻心里面正在烦恼着。其余最高兴的可就要算是赵氏了。陈文川到了之后,就一直和赵氏在聊着什么,当然,主题大都是围绕着张凡的两个孩子的。对于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陈文川当真是喜爱的不得了。虽然因为军务繁忙,别说是满月酒了,甚至连两个孩子降生之时,他都没有过来看望一番,但是这并不妨碍陈文川对于两个孩子的喜爱,甚至喜爱之情是更加的重了。 而张凡,实际上一直是在担心着。他也不希望看到昭雪如今这副模样,心里也很是着急。然而家中的人,甚至包括茹雪这位亲姐姐多次的劝说无效,这种情况之下,张凡只能是盼望陈文川的到来能够让昭雪走出自己的心结了。至于他自己,这件事情虽然他没有参与过,但是毕竟是关系到他的,张凡又怎么可能出面去劝说昭雪什么! 而如今,陈文川到了之后,并没有马上去见昭雪,而是和自己的母亲聊了起来。对此,张凡现在又有些觉得安心了,当真是一种矛盾非常的心态。 两位长辈带着两个小辈在聊天,而张凡和茹雪两个人躲在后堂,谈论着什么。 “茹雪,你说,岳父他来了,能有用吗?”张凡有些担心地向茹雪问道,“毕竟,按着昭雪的那个脾气,只怕是……” “这点相公还请放心好了。”茹雪明白张凡在担心什么,说道,“对于昭雪,妾身自然是了解的很,她的那点小心思并不是很难猜的。而且,昭雪虽然从小有些任性,可是对于父亲的话,那也是相当听的,绝对不敢有忤逆的。只是……” “只是什么?”本来,听到茹雪的前半段话,张凡的心也已经是有些放下来了。但是茹雪的“只是”两个字,让张凡的心思又悬起来了。 “相公,世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虽然妾身是昭雪的亲姐姐,可是如今,昭雪是什么心思,妾身也猜不到了。”茹雪也是皱着眉头说道,“等会父亲去见她,她会有什么反应,是会听父亲的话,还是说违背父亲的意思,妾身现在是一点都舀不准。” 茹雪这么一说,张凡本就皱着的眉头,陷的更深了。前面都说过了,这件事情,张凡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却和张凡紧密地关联着。而如今,张凡更是觉得心中不爽,渀佛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说来好笑,人们往往要为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承担很多责任,而且还要觉得心中不安。当然,自然也是可以拍拍不过问,我行我素,不过张凡不是那种人,他也做不出来那种事情。最重要的是,对于昭雪,张凡心中当真就没有任何想法? 不可能,不管是真心,还是说昭雪的这种想法促使张凡心里面有了想法。总之,如今的张凡心里面绝对是有着昭雪的存在的,而且也绝对不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妹来看待的。 这,也是张凡实在不想去面对昭雪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从昭雪因为这件事情开始闹别扭之后,张凡根本就没有去见过她。而张凡越是不见她,在昭雪看来,张凡就越是有这么个意思,那么她的小脾气也就是发的更加厉害了。 “你说……”张凡看着自己的妻子,有些犹豫地问道,“等会岳父他见过昭雪,问明了事情之后,出来会不会来找我算账?”这番话,张凡说的是相当勉强的,面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又或者是两者皆有。 “算……算账……”茹雪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犹豫了一番,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不……不会吧……”可见,此刻的茹雪心中也是多么的不确定。 “……”听茹雪这么一说,本来就感到十分难受的张凡,此刻心里面是更加地难受了。看来遇到了这种事情,即便是对于她十分了解的父亲,茹雪也是无法做出准确地判断了。 “不……不会的,这件事情又怪不得相公,父亲怎么会为此对相公发什么脾气呢!”茹雪看到张凡的表情,又开口这么说道。 不过显然,她的这番话,还不如不说的为好。如今说了出来,不仅没有让张凡觉得轻松,却是更加让他忧虑了。 “相公……”见状,茹雪值得出言安慰道,“如今还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父亲正在看言益和雁月兄妹俩,还没有去见昭雪呢。事情还没有个结果,相公就如此害怕,这可怎么办。万一到时候真的……妾身的意思是,或许父亲出来之后,什么事都不会有呢。” 对于茹雪的这番话,张凡还能怎么办,只能够无奈地笑一笑罢了。如今虽然的确就像是茹雪所说的那样,事情还没有个结果。但是张凡觉得,对于这件事情,他还是能够妄下定论的,而且这妄下的定论,似乎也不会偏差太远。 这一时间,后堂中安静了,夫妻两个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张凡的这股子失落劲就甭提了。而茹雪,更是心中无奈的很,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劝慰了丈夫半天,没想到张凡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心情反倒是更加沉重了。 前堂传来两个孩子的“咯咯”笑声,本来这是一幅多么欢喜的气氛,而在后堂这里,却显得是有些愁云惨淡了,当真是诡异的很。 “如果……”好半天,茹雪才是开口说道,“如果说,父亲同意了,相公会同意吗?” “这……”张凡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茹雪会这么问,这个问题他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如今茹雪问出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茹雪也似乎是根本就没指望张凡会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张凡的心思她也明白。但是她还是这么问了,说明她心里面还是希望知道张凡是怎么想的,也说明她其实很在乎这个问题。 “这件事情我没有想过。”张凡照实说道,“只是,不知道茹雪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相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茹雪有些迷惑了。 “我是说……”张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倘若岳父他答应了,我也答应了。到那个时候,茹雪你心里会怎么想?” 虽然并不是什么对抗,但是张凡的这个问题很明显的是反将了茹雪一军。这个问题,茹雪也没有想过,但是这个问题并不像她刚才问张凡的那个那么难回答。可是一时半会之间,茹雪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若说高兴的话,妾身就是在说假话了。”茹雪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妾身毕竟是个女人,女人自私,倒也似乎是种权力了。要是妾身说高兴,恐怕那才是假话呢。就算是如今,灵儿姐姐和映月妹妹进门,茹雪心中虽然是明白,相公并不会厚此薄彼,但是倘若是说心中真的没有一丝不快,那绝对是在骗人的。毕竟哪个女人不希望得到自己丈夫一个人的爱呢。即便那是妾身的亲妹妹,妾身心中也是不愿。 “但是,那也毕竟是妾身的亲妹妹啊。倘若只是为了顾着妾身一个人,而让昭雪她痛苦一生的话,妾身所受的那些委屈又能算什么呢。” 听茹雪这么一说,张凡心里也不是滋味了。 其实说起来,亲生姐妹同嫁一夫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不允许的事情。这种事情在古时候多了去了,就连距离大明最近的大宋、或者是大元朝,朝廷也是从来都没有律法规定过不能这么做。 而到了大明,这种事情也存在,朝廷的律法上面也同样没有说不允许。不过大明朝中,这种事情倒也是少得很。 而如今,按着张凡的身份来说,若是他现在娶了昭雪,不但不会是什么不能对外启齿的事情,反倒是会变成一种炫耀的资本。但是张凡实在是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他也绝对不会把女子,尤其是自己的女人做为炫耀的筹码来向别人展示的。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产生了这么多的烦恼之事,让张凡觉得很是难受,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两件事。一来就是张凡太过在乎茹雪的感受了,二来就是他怕陈文川会不同意这件事情。其实说到底,倘若张凡真的娶了昭雪,陈文川就算是不同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其实说到底,两个原因都是同样一件事情,就是为了不想让茹雪难过。 至于张凡自己,虽然说他并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心里面会不想这么做。而且他心里也明白昭雪对于自己的爱意罢了。 脑袋里正在胡斯乱想着,前厅里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近了,看来两个孩子玩闹的差不多了。 第五百零九章人情世故 “岳父。.”“父亲。” 见到陈文川进来,张凡和茹雪向他招呼道。 文川是点了点头,满面笑容的模样,显然,现在的他心情是非常的好,“言益和雁月两个累了,被丫鬟抱去睡觉了。”看来,外孙和外孙女让他很是满意。 “对了岳父,这一次不知道您能在京城住多久。”张凡突然这么问道。 一旁的茹雪见他们二人聊起了官场上的事情,变告退一声,命家中的下人上茶去了。 “嗯,王大人放了我的假,却也没有规定几日。”陈文川说道,“我临行之前,大人对我说过,如今山西那边也没有什么事情,而且大人调任多日,诸多安排也已经妥当了,并没有要我几日回去。不过虽然这么着,但是我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大人也一直不曾休息过。虽然大人的家眷与他在一起,但是大人平日里公务繁忙,每天在衙门的时间比在家要多得多。我这个做下属的,自然也是不能如此怠慢了才好。” 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王大人戎边几十载,功劳自然是功劳无话可说的。况且如今,朝廷与俺答也已经是封贡往来,重开互市了,边疆之地如今也是安稳了不少。百姓们这下子可算是舒服了。虽然王大人现在被调往山西,倒是有些屈就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王大人的心愿便是天下安宁,倘若没有仗打,那才要高兴呢。”陈文川如此说道,脸上倒也是有些高兴,“倘若是天天打仗,这当兵的虽然能够升官,但是也要提着脑袋上阵杀敌的。更何况,那可就苦了天下的百姓了。再说了,山西之地也不可谓不重要,如今戚大人的军队镇守着蓟州一带,倘若鞑子再来犯的话,万一有个什么状况,王大人这边也能快些派人过去支援一番。” “岳父说的不错。”张凡点头说道,突然,张凡换了一副表情,用一副商量的口吻向陈文川说道,“岳父,小婿这里有件事情要跟您老商量一下。” “何事?”陈文川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凡如此模样,不由得心中有些疑惑。 “是这么回事。”张凡想了想,才是开口说道,“岳父想必也知道,今年的事情实在是多得很。高拱被逐出京城,朝中又有这么多的官员被牵连。” 张凡说起了这件事情,陈文川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今年从年初开始,所发生的事情件件都大的很,别说是朝廷里面,就是民间知道的都不少。而陈文川,甚至于包括王崇古在内的一些人,因为张凡的关系,是一点牵连都没有受到,全都平静的很。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 见到陈文川点头,张凡继续说道,“因为这些事情,上个月,工部左侍郎是因为一些事情,被被罢官了。而刑部右侍郎潘季驯,因为多年治理河道有功,接任了工部左侍郎的官职。” “这件事情我也有些耳闻。”陈文川叹气地说道,“想来也是个曾经与高拱有些牵连的人,如今朝中虽然形势是好了不少,但是依旧人心惶惶。” “今年七月。”张凡继续说道,“刑部尚书刘自强因年老致仕,由巡抚保定的右佥都御史孙丕扬接任刑部尚书之位。”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陈文川说道,“孙大人以严为治,令行禁止,比之军中还要严苛。由他坐上刑部尚书之位,自然是好事。”说到这里,陈文川是越来越疑惑了,他不知道张凡为何与他说这些。 “如此一来,刑部右侍郎一职就空了出来。”张凡说道,“就在五天前,太后娘娘传令让礼部推举官员接任这个位置。只是……” “远德,此话莫要再说了。”听到这里,陈文川要是再听不出来张凡想要说什么,那也就太过不通世故了,而且陈文川此刻的话语中,还带上了一丝怒气,“朝廷用人自由法度,岂可因为人情之事而有所通融。” “岳父是误会了。”张凡自然明白陈文川的心思,赶紧说道,“小婿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莫非岳父还不明白小婿吗!倘若小婿想要如此,早在年前,变向先皇提出来这件事情了。凭着那时候先皇对小婿的信任,想要让岳父升官,自然是容易得很。” 听张凡这么一说,陈文川才放下了心中的怒气,可是他心里面是更加地疑惑了,“那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如今……”说到这里,张凡无奈地笑了笑,一副无能为力地模样,说道,“如今的问题,可不是小婿不想,而是有人想这么做了。” “这话怎么说?”听张凡这么一说,陈文川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小婿这是就事论事。”张凡说道,“若是单说才能资历,这个位置若是让岳父来做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毕竟岳父跟随王大人多年,在军中治军严谨也是声名在外的。可是毕竟岳父多年不在京中,就这里来说,岳父本来与此无缘。然而,着说到底也是因为小婿的原因。太后娘娘让吏部拟定人选之后,如今高拱被逐,吏部尚书实际上还无人接任,由小婿的先生张居正张大人兼管。只是,有人提了岳父的名字上去,而且还将岳父的名字放在了第一位。 “太后并不知晓朝中官员的事情,当时见了岳父的名字,命人调来卷宗,一番考量之后,也就是同意了下来。这件事情,小婿当真是一点都没有参与,等到小婿知晓此事之后,吏部已经是开始拟定文书了,而太后也是已经命人拟写圣旨了。得知岳父来到京城,恐怕不日就要来此颁旨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陈文川是沉默了下去。的确,倘若事情是这么回事的话,那么张凡当真也就没有任何责任了。毕竟这件事情并不是说是他一手促成的,而是有些人想要向他示好而已。 陈文川虽然在军中多年,接触的都是些硬性的命令,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通官场上面的那一套东西。他明白,这件事情虽然说到底也是因为张凡的缘故,但是张凡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张凡的影响力罢了。 而且这种事情,如今连掌着朝中大权的李太后都已经同意了,甚至于圣旨都已经开始草拟了,张凡即便是想要退却,也是不能了。就算张凡去朝中退却此事,李太后也同意了下来,但是那些人对于张凡的印象可就没那么好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其实就跟收受贿赂是一个道理,很多时候,别人送钱给你,你是不收也不行。你收下了,虽然会担着别人的一份情,但是却很有可能根本就不需要你来偿还什么。但若是你不收,别人还会意味你看他不爽,想要对付他,然后就整天提防着你。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就是这个道理,虽然说将这些朝廷命官比喻成贼子有些太过,但是本质上来说,二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况且……”张凡又接着说道,“得知此事之后,小婿心中一想,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岳父如今乃是一方指挥佥事,这与一部右侍郎来说,一样都是正三品的品级,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关系。再说了,岳父的才干,小婿心中也是佩服的紧,接任此官职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小婿也就没有提什么。 “再说了,如今边关无事,岳父若是能在京城中供职,将来与茹雪、昭雪见面的时候也是多了些。昭雪就经常提起想要见您,而茹雪虽然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她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只不过碍于我的原因,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件事情罢了。” 张凡这么说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慰陈文川罢了。谁都知道,这刑部右侍郎的正三品,跟一个地方的指挥佥事的正三品来说相差了多少,更何况又是在京中为官,权势自然是不必说了。 本来,张凡说出了前面的那些事情,陈文川心中就已经是明白,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无法更改了。虽然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愿意,但是他并不是一个迂腐到连朝中的这些人情世故都丝毫不买账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而如今张凡又说出了茹雪和昭雪两姐妹的事情,只怕他现在心里面也是有些情愿了。 “我只是怕……”陈文川说出了心中的担心,“到时候我上任之后,朝中的同僚知晓了我与你之间的关系,会在背后说些什么。” “这还请岳父放心。”张凡说道,“世间之事本就纷纷扰扰,即便是坐上这个位置的不是岳父,而是另外一个人,莫非岳父觉得背后就没有人非议?再说了,凭着岳父的本事,只要一段时间之后,相信朝中的百官们都会认同岳父的。” “唉,如此看来,也只能是如此了。”陈文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第五百一十章究竟如何 得知陈文川将要接任刑部右侍郎一职,茹雪自然是高兴非常的,面上那因为心中牵挂着昭雪而有些阴郁的脸庞也是放晴了,显得兴高采烈。毕竟,陈文川这一接任,也就意味着他日后要在京中为官了。那么一来,茹雪想要见他的话,自然是方便的很了。 其实,茹雪有些话一直都没有对陈文川说过。不管怎么说,她和昭雪从小丧母,全赖陈文川一个人带大的,与他之间的感情自然是身后的很。而陈文川一直在军中,自从随着王崇古去往边疆驻守之后,有时候甚至还要亲自带着人马出击。陈文川虽然带兵治军的本事不错,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读书人,并不是武人出身。虽然说在军中也是锻炼了很久,在战场之上想要放倒几个敌人还是没问题的。但是那毕竟是战场上面,所谓刀剑无眼,倘若是有了个什么万一的话……每次想到这里,茹雪就心中一颤,不敢再往下想去。 茹雪至今还记得,自己十岁之时,陈文川有一次上阵,却是受了重伤回来。虽然并不致命,却也是让陈文川在床上休养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 也是自从那个时候开始,茹雪心中那一些天真的幻想也是消失不见,摆在她面前的是真实的世界。战场是残酷的,那种环境之下,不讲人情世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公平的。茹雪当时就很是担心,但是同时她心里面也是有些放心了下来。当时的茹雪不过十岁,在她看来,父亲受了伤,以后应该不会再那么做了。 可是没想到,陈文川的伤势才刚刚好,他就马上回到军营去了。从那以后,茹雪对于父亲就十分的担心,别说是听到陈文川要上战场的消息了,就连平日里,她心中也是时刻担心着。劝了父亲多次,但是陈文川却从来不听劝,虽然对于女儿,陈文川并没有拽出什么国家大义之言,但是面上也并不高兴。 如今,边疆安定下来了,战事也是销声匿迹。但是茹雪并不会放心多少,毕竟陈文川还在军中。 当她嫁给张凡,并且张凡手中有了不少权势之后,她的心里面也是琢磨过是不是要让张凡动动嘴,将陈文川调离那个是非之地。不过茹雪明白,倘若张凡这么做的话,恐怕陈文川就不仅仅是不高兴了,很有可能抗命不遵。 这个现实世界可不是戏文中所说的,臣子忠君体国,无功不受命;而皇帝也是爱臣如子一般,不但不责罚还会嘉奖一番的。倘若陈文川抗命不遵,那就是抗旨不尊的大罪,那可不是说笑的。 如今,茹雪在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张凡所做的动作,但是她心中仍然是对张凡感激万分的。 如今,家中更是高兴了,就连赵氏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很是高兴。她如今平日里的生活倒也是有些无聊的,虽然有了孙子孙女在膝下承欢,但是却没有个说话的人。虽然陈文川即便是来了京中供职,也会是事务繁忙。但是这住得近,只要有空的话,说个话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这让赵氏很是喜欢。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聊着,说着说着也就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家家户户也是准备吃晚饭的时候了。 本来,这一家子团聚,自然是开开心心的。陈文川也是第一次见到映月和骆灵儿两女,对于张凡的这两个妾室,他虽然不熟悉,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尤其是映月,当年她跟着张凡一同在亦集乃所发生的事情,陈文川也是有所耳闻的。对于一个与自己同生共死过的女子,倘若张凡当真是没有对她有什么交代的话,恐怕那样一来,陈文川才会有意见呢。 而他得知看到骆灵儿如今也是有孕在身之时,也是高兴得很,丝毫没有将来若是她生下了男丁,会跟自己的女儿在张家争宠什么的。看来,若不是他十分了解张凡,就是他对于自己的女儿非常地有自信了。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陈文川这个岳父,可能是对天下男子来说,最为理想的岳父了。 而且陈文川也对张家这种吃饭的方式,家中众人无分大小,全都同席而坐,不经没有说什么,还相当的高兴。 不过这席位刚刚坐下去,陈文川就发现问题了。少了一个人,昭雪不在。 一想到昭雪,陈文川就是以掌抵额,显然,今天他来了之后,由很多的高兴事,一下子让他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亲家。”陈文川向赵氏开口问道,“昭雪那丫头在哪?” 陈文川这么一问,席上的其他五人全都是露出了一副怪异的模样。张凡是一脸的尴尬,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其他的人,包括赵氏在内,全都是一脸揶揄中带着好笑的模样,看着张凡不说话。 果然,陈文川见众人的视线全都看着张凡,也不由得转移了视线,将它停留在张凡那里。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却是摆出了一副疑问的模样。 心中微叹,张凡只得开口说道,“岳父,昭雪她这几日都将自己关在房中,每次吃饭,也都是由家中的丫鬟送去的。” “这丫头!”听张凡这么一说,陈文川倒是生气了,“女儿家任性也就算了,可也要有个限度!” 随机,陈文川又看向了茹雪,说道,“茹雪给我领路,我要过去问问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着话,陈文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看到父亲如此,茹雪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无奈地一叹,站起身来为陈文川领路,向着后院行去。 剩余的人坐在座位上,除了映月一个因为心事,刚刚只是回神了一会就又低下头去想心事了,其他的人都用一副更加好笑的模样看着张凡。 面对如此情况,张凡是更加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而且看如今面前这些人,不但是一点点想要帮自己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包括自己的娘亲赵氏在内,全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让他觉得十分委屈。 在张凡看来,这件事情上面,他没有说过一句话,更加没有做过什么。而如今,显然渀佛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因他而起一般。嗯,的确是因他而起,但是张凡还是觉得自己很是冤枉。 “娘!”没有办法,张凡只能开口向自己的娘亲求助了,“这件事情,您看……” “这件事情啊,为娘可是做不了主啊!”赵氏如同戏文一般,长叹了一口气,如此说道,那言语之中的语调,更是让张凡觉得有些不妥,“昭雪虽然是茹雪的妹妹,可她毕竟不是咱们张家的人。人家家的姑娘有什么心思,我可没办法去说什么啊!” 听到赵氏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深皱,面上的表情也是更加地无奈起来了。 “不过啊……”这个时候,赵氏再次开口说道,“要说昭雪这孩子,为娘心里面那可是喜欢得紧啊。” 得,赵氏的这番话,直接让张凡无语了。看来自己的母亲对于这件事情不但是没有一点点的阻拦意思,好像还……还十分地用心,似乎还想要促成这件事情一般。 要说母亲的心思,其实张凡心中也是有些了解的。但是如今,自己的岳父陈文川就在府上,张凡又怎么可能会答应下来。 他又看向了旁边的二女,结果映月还是一副低头不语想心事的模样,完全就没有注意到现场的气氛。而骆灵儿,除了用一副揶揄的模样打量张凡之外,似乎也并不打算说些什么。 这实在是让张凡觉得很是烦恼。 这个时候,茹雪回来了,只有她一个人。 “怎么样了?”张凡自然是很是着急,茹雪才刚刚入座,他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唉……”而茹雪,也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比光是叹气啊!”这可把张凡急坏了,赶紧追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妾身也不知道。”摇了摇头,茹雪说道,“妾身将父亲领到昭雪的房门前,便是折返了回来,可没有跟着进去,怎么知道情况如何了?” “这……”这下子,张凡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事情的结果马上就要揭晓了,然而张凡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点点都不能预测究竟会怎样。这种感觉,让他,特别是坐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上的张凡,对于很多事情都能够事先掌控的张凡,实在是非常地不爽,可以说是不爽到了极点。 “不过……”茹雪确实急需说道,“这件事情在妾身看来,其实并没有乡公所想的那么严重。” “怎么说?”张凡赶紧问道。 “倘若父亲同意了昭雪的事情。”茹雪说到这里停了停才继续说道,“那就自然是相公占了一个大便宜了。” “茹雪,你怎么……”对于茹雪所说的这番如同风凉话一般的话语,张凡实在是有些难受。 “再说了……”茹雪却是没有管张凡,急需说道,“倘若父亲不同意的话,也不会责怪道相公的身上。” 听茹雪这么一说,张凡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希望如此吧。” 第五百一十一章谁的责任 也不知道陈文川进了昭雪的房间之后,和她到底是谈了些什么东西,总之,很快便回来了。. 当然,回来的并不仅仅是陈文川一个人,昭雪也是来了。说实在的,这么多日子,昭雪都是将自己闷在房间里面,从来不和大家一同吃饭。关于这件事情,张家除了张凡之外的很多人都去劝说过昭雪,却根本就是无人能够说动她。 如今,也不知道陈文川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总之这才多少时间,几乎就是这么一来一回,昭雪就已经是跟着他出来了。 看来,这做父亲的果然是有办法,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办法了。 见到父女二人过来,桌面之上有了一时间的短暂尴尬。特别是张凡,似乎是时刻在提防着什么,看着陈文川的眼神飘忽不定。 “这是怎么了?”陈文川看到众人都是这么一副模样,不由得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时辰也晚了,快些吃饭吧。”还是赵氏的反应的快,赶紧说道,“既然昭雪也来了,还是赶紧吃饭吧,饭菜要是凉了可就不好了。” 赵氏这么一说,众人自然是舀起筷子开始吃饭了。只不过席上,也是只有陈文川和赵氏二人看起来非常地自然。当然,陈文川可能未必就完全地自然,而赵氏则是以前在县里生活的时候,见惯了这种场面,早就已经习惯了。 毕竟张家的人并不算多,这张饭桌也是不小,而昭雪就特意是找了一个远离张凡的位置来坐下。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好笑,要知道这饭桌可是圆的,也就是说,距离张凡最远的地方应该是坐在他的对面才对。不过显然,昭雪现在不想面对着张凡坐下,因此她特意选了一个靠在张凡对面,但是又要偏过去一些的位置。用意很是明显,就是为了避开张凡。甚至于她在吃饭的时候,脸面也是错开的。 说起来这也是有些怪异的,毕竟昭雪闹别扭闹了这么多天,其目的说到底也不就是为了张凡吗。如今坐在一起吃饭了,她反倒是不想看见张凡了。 而张凡对于昭雪也只不过是匆匆一瞥,就开始考虑其他的事情了。他自从陈文川来了之后,就一直是在注意着他,看看自己的岳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过陈文川却是渀佛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一般,依然是保持着一副非常开心的模样。就连吃饭的时候,偶尔和赵氏之间的说话,也是面带喜色。 对此,张凡不由得在心理面猜测起来。刚才毕竟陈文川去见昭雪时候的时间也实在是太过短暂了。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连去问明事情的究竟都不可能,更加不用说让昭雪能够回心转意了。 毕竟,虽然这不是张凡自夸,他也没有和昭雪说过话,但是他明白如今的昭雪心里面的想法究竟有多么的坚定。 而如今,昭雪的这副模样,很明显就是衣服不情不愿的样子。倘若是说陈文川去了良久,和昭雪谈论了良久,而后昭雪再露出这么一副模样的话,张凡是绝对相信必然是昭雪被陈文川给说通了。 可是如今,昭雪便是这副模样。这在张凡看来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陈文川根本就没有问昭雪任何事情,也米有跟她谈论过什么。他刚才去到昭雪的房间,纯粹就是为了去唤昭雪过来和大家一同吃饭的。 想到这里,张凡对于自己的这位岳父也是有了新的认识。倘若是说,这种不拘小节,顾全大局的做法用在官场上,或者是军中,那自然是无话可说。可是显然,陈文川也是将这个做法,用在了这个地方。 最重要的是,张凡实在是想不明白,陈文川究竟是怎么讲昭雪给弄出房间来的。虽然说此刻的昭雪很明显,还是非常的不情愿,但是她毕竟是出来了。 要知道,张家这些日子里,不知道是有了多少人、多少次地去劝说昭雪,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出来。而陈文川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她弄了出来,要知道茹雪这位亲姐姐也是去了很多次,而且相比起陈文川来,她和昭雪一起生活的时间更长,也更为了解昭雪,却是始终无法成功。对此,张凡也只能是将疑惑摆在心中了。 这顿饭,可以说是在饭桌旁的人都带着心事的情况下结束了。当然,其他人或许也都是带着心事,但是他们可不会满怀心思到吃不好的地步。只有张凡和昭雪两个人,觉得这饭吃在口中犹如嚼蜡一般,根本就毫无滋味。不,应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饭菜的味道,只是在一门心思地想心事。 放下碗筷,饭桌旁的人又开始彷徨了,张凡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远德,亲家,恕我有些事情要跟女儿谈谈。”陈文川倒还是一副自然的模样,站起来向几人说了一声,便将脸孔转向了昭雪,说道,“昭雪,你随我来。”说完这番话,陈文川便转身离开。可见陈文川此刻也的确是有些生气了,虽然他如今还能估计这在自己的女儿女婿,特别是亲家赵氏面前摆出一副正常的模样,但是有些事情,那是的确无法让他满意的。就像昭雪如今这样,虽然她是茹雪的亲妹妹,但是她毕竟不是张家的人,如今只是寄宿在这里,却闹的这么一出戏,自然是不能让他满意的。 而昭雪,虽然说现在还是心中不悦,但是显然,她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只不过陈文川走了之后,她用一副求助的眼神,看着旁边的人,似乎是希望有人能够帮帮她。特别是茹雪和赵氏这两个,她最为亲近,同时也是最关心她的人,希望她们能帮自己脱困。 不过,很显然,如今不管是任何人,在昭雪如今的事情上面都没有发言权,全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看着昭雪,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而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昭雪,甚至是将眼神看向了她一直都是避之不及的张凡。 这一次,张凡并没有回避她,而是迎上了她的眼神。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他自然是不想看到昭雪因为此事而受到陈文川的责备,可是如今,张凡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化解这一次的事情。 半晌,张凡只能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昭雪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如今也是无能为力了。 “昭雪,怎么还不来?”这个时候,陈文川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他对于昭雪还不过来而有些不满,“还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听到父亲的声音,再加上昭雪见到张凡如此,也没有露出责怪他什么的意思,只是低下了头,就如同认命一般地向着陈文川的方向走去。 老实说,此刻的昭雪,那副身形萧瑟的模样,当真是有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 “唉……”赵氏在这边长叹了一声,似乎也是对于眼前的这幅景象给弄得有些心情不愉快,“你说这叫什么事情!本来亲家来了,还有两个孩子在这里,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现如今,却闹成这样,实在是不好。” 凡见到自己母亲的担忧,不由得说话劝慰道,“您老莫要担忧这些事情了。” 张凡这话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赵氏立马就板起了脸孔,对着张凡是一脸的不快活:“你还有脸说呢,这件事情还不都是因为你!” “娘……这件事情怎么……怎么能怪我……”张凡自然是想要反驳,但是他的话还只是说到一半,却是看到自己母亲的脸孔更加的严肃,那盯着自己的目光,简直就是让他浑身难受,他只有赶紧打住了。 “娘,您可千万不要动气啊,为了这些事情,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划不来了。”坐在赵氏旁边的茹雪见状,赶紧扶住了她的胳膊,出言劝慰道。只不过张凡不知道,茹雪这么做到底是为了帮他逃脱赵氏的责难,还是说她的确只是为了赵氏着想了。 见到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张凡自然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吃完了饭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些离开,看着让我心烦。”赵氏对张凡说道。 张凡对此根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站起来转身离开。 路上,张凡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很委屈,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做过。而如今,似乎所有人,甚至是自己的母亲都觉得这件事情是他做错了,才会弄得如此。对此,张凡自然是觉得冤枉。 只不过,张凡其实心里面也知道,有些事情,就像现在这件事情一样,并不是说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就不关自己的事。像这件事情,虽然他没有说过话,但是却是关系到他的。而他的过失就是不想要过问。 倘若他能够马上回应昭雪的心事,不论是答应还是拒绝都立刻有个说法的话,可能今天又会换了一种情况,但是也绝对没有这么麻烦。 不过这种事情,即便是明白,很多人也不会去做的。 第五百一十二章书房之中 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吧,实际上此时,夜还未深,只不过天空已经是黑了下来,再加上张府所在的是顺天府的内城,一到夜晚除了家中的灯光之外,街上也就没有什么亮光了。而人静吗,街上没什么人,这也就自然是没有什么喧嚣了。 只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的人都应该休息了。只不过,张凡此刻可是一点也睡不着。自己的岳父陈文川在吃完了晚饭之后,便将昭雪叫到房中开始谈话。老实说,张凡很想要知道他们父女俩在房里面究竟谈论些什么,但是张凡当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说起来有点可笑,作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且不提权力之事,就说这消息灵通的本事,恐怕如今这天底下除了冯宝之外就无人能出其右了。然而现在,他想要得知自己家中的意见房间里面所发生的事情,房中之人在谈论些什么,却是没有办法。 他自然是不可能让家中的吓人去探听什么,那样极有可能被陈文川发觉,那么一来可就不怎么好说话了。而他更加不可能让自己手底下的探子去探听消息,且不说这也算是他的家事,让手下知道自己的私事,终归不是他所希望的。 可是张凡真的是想要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了,心里对此很是着急。而且,最是让他觉得不妥的是,本来,在他的想象中,在昭雪对陈文川说出了事情的究竟之后,陈文川应该是会不同意,或者是呵斥昭雪一番;而昭雪自然也是不会忍气吞声,会大哭大闹一番才是。 不过如今,虽然没有人在那里听着,但是张凡在这距离不远的地方,当真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过。貌似父女俩都是在“心平气和”地谈论着这件事情。当然,这只不过是张凡心中的一个怪异想法而已。 所以,此刻的张凡正坐在书房中,手中舀着一本书在翻看着。只不过,区别就是平日里的张凡,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要是有书本在手,他都能够看得进去。但是现在,手指正在习惯性地翻着书页,但是张凡的眼神却是游离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显然不会是在了。 现在这种情况,也当真是让张凡有些担心了。毕竟这与他事先就想好了的情况有些不同。在他原来看来,知道了这件事情的陈文川必然会非常生气,虽然说姐妹两人同时嫁给一个人的情况不是没有,也不是不允许,但是陈家并非白丁,陈文川本人也是官员,倘若这样的话,恐怕外人会觉得陈文川是为了自己的官位什么的,才将两个女儿都嫁给张凡,以方便自己升官发财。虽然说张凡知道陈文川不是这种人,但是这并不会代表其他人不这么看。不,实际上,张凡心里头明白,倘若这种情况发生的话,外面的那些人就一定会这么看,随之而来的就必然会是这些风言风语了。 而陈文川的为人,张凡也是明白的,他绝对不会希望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所以说张凡此刻的心里是很复杂的。诚然,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要说他一点都不想这种事情,那绝对是在自欺欺人了;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同时也是要顾全大局的。 正在这个时候,书房外传来的脚步声,但是正在想事情的张凡却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仍然是在神游天外一般地想着什么。直到房门被人推动之时发出了声音,这才是将张凡回过了神来。 “岳父?”见到是陈文川进来,老实说,这在张凡的情理之中,却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远德,快些坐下吧。”陈文川却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对着站起来迎接自己的张凡说道,“这么晚了还在啊?” “小婿……睡不着,便来此打发时间。”张凡这时候倒是实在的很,说出了实情,“其实说是,这书是一点都看不进去。岳父也快些坐下吧。” 点了点头,陈文川坐在了椅子上。只是坐下了之后,陈文川却是半天都没有说话。他这么坐在那里不开口,张凡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一时间,书房中的气氛变得是有些诡异了起来。 这时间一长,张凡首先就受不了了。在这一时刻,他觉得与其这么难受下去,还不如将事情说开了比较好。 不过正当张凡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陈文川却是先开口了。 “昭雪她……将事情都和我说了。”陈文川首先开口说道。 听陈文川这么一说,张凡刚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看着陈文川,什么都没说,等待着他开口。 “这让我想起了,她们两姐妹,小时候的事情。”陈文川却是没有马上和张凡谈论什么,而是说起了往事。 张凡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想我陈家,虽然算不得什么名门大户,但是终究祖上自从成祖之时也是世代为官的。”陈文川说道,“这么多年下来,家中祖先,最高也不过是个三品官员,还是在地方上为官。说起来,我这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我们陈家没有什么祖训,但是有一条却是不可违背,那就是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为官。其实这一点,不在乎别的,说到底也就是在乎名声二字罢了,不希望让别人说咱们陈家的话,或者在背后非议什么。” 陈文川说到这里,张凡心里面也已经是有些明白了。显然,他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名声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像陈文川这种家中世代为官,而且名声都是非常不错的,而且显然他也是非常地在乎这些东西。虽然说名声这种东西,很多人心中都对它嗤之以鼻,但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显然是离不开名声二字的。而显然,既然陈文川不希望别人在背后非议他陈家什么,那么这件事情显然就是不能够答应的了。 这些东西张凡全都能够理解。而且这个时候,他对于陈文川的认识也是更深了一步,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温和的方式来与他说这件事情。这种感觉就像是,他陈文川亏对了张凡一般。老实说,这让张凡心里面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毕竟这种事情,即便是陈文川生气,大发雷霆,向他说教一番,张凡也是不会反驳什么的。 而对于陈文川自己来说,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但是他同样也不是那种会随意责怪别人的人,特别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也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甚至是张凡就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对一个因为牵涉到张凡,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向他大发雷霆,陈文川还真是做不出来。 “可是,当年茹雪和昭雪姐妹俩的娘过世之时,她曾经和我说了一些话。”陈文川继续说道,“那时候,她病入膏肓多日,而我却是因为军中事务繁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去。甚至她去世的那一天,我还在军中处理公务,根本无暇回家,第二天才接到的消息。 “当时,我心中当真是悔恨无比。这件事情我实在是无颜面对她们姐妹俩,倘若她们要是恨我的话,我根本就无话可说。可是她们没有,这就让我心中更是难过的很。 “那一日,我想起她们娘以前对我说过的话,要我好好带她们俩,让她们以后能过的幸福些。这我自然是答应的,但是出殡的那一日,我心中的这个想法却是更加强烈,当时就在心中发誓,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做到。 “从那以后,虽然她们俩也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听话的很。但是只要她们想要什么,我也绝对是二话不说,想办法弄给她们。可是唯独有一样,我给不了她们,时间。军中公务繁忙,王大人自己也是个不顾家的人,再加上被调往北疆之后,更是忙的没什么时间了。所以说,我这个做父亲的极不称职,常常不能陪在她们的身边。 “可是我希望她们姐妹俩以后能幸福过下去的心愿却是从来不减,且不说这是她们娘临终之前的意愿,她们也毕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要如此为她们着想的。以后再给她们找个好的夫家,这也算是了却了心愿了。 “如今,茹雪嫁给了你,我这心中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而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昭雪了。这孩子平日里太过喜欢玩闹了,这两年我在军中,也是在为她担心。不过如今让她住在这里,我也是能够放心的。 “只是,原本我觉得,自己做到这些,给她所需之物,就算是完成了她们娘亲的心愿了。可是刚才,我刚刚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张凡听着陈文川的话,什么都没有说过。本来,在他看来,陈文川会这么说,并没有什么过错,一切都是按照他心中所想的那样去进行的。但是陈文川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张凡的心中也是迷惑了。 错了?陈文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事情做错了?张凡有些迷惑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惊讶决定 老实说,自从昭雪开始闹别扭起,张凡就已经是预料到了这件事情的结局应该是个什么样子。。而前些日子,得知了陈文川要来到的消息之后,张凡心中的这种相反就更加清晰了。 其实同样,昭雪这丫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特别是当她得知了自己的父亲将要到来的时候,她的这种反抗作为也是更加地强烈起来了。即便是她心里面明白,自己这么做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甚至于她反抗的越是强烈,那么陈文川将来对她的限制也就会更加地严苛。可是她却停止不住心中的想法,仍然要这么做。 而今天,陈文川的到来,让张凡明白,今天就会是这一出将要有个了结的前兆了。不管结局如何,更何况,他能够想得到的结局也就只有那么一种而已。 如今,虽然陈文川和昭雪的谈话是在一种在张凡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安静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是不管他们父女二人之间究竟是谈了些什么东西,对于张凡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而现在,陈文川就在张凡的书房当中,就和他两个人在说话。张凡明白,这就是说明的时候了。 而陈文川也当真是配合的很,起码一开始是这样的。自从他进了书房之后,所说的话和张凡所猜测的都差不多,虽然细节可能有些不同,但是总的来说,都是一个意思。 只不过陈文川的话说着说着,张凡却是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了。陈文川说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这就不禁是让张凡觉得有些迷惑了,他错了?错在哪里? 张凡就没有考虑过,虽然陈文川之前所说的话,全都在他的猜测中,那些话也的的确确是可以用作拒绝一些事情的开场白的。但是张凡就没有考虑过,世事无绝对,任何事情,任何话语也都是带有两面性的。 “岳父所言何意?请恕小婿不得而知。”张凡很是诚恳地问道。 长叹了一口气,陈文川渀佛是又想起了什么,思量了好久,才面向张凡,一副颇有深意的模样,眼神也是紧盯着张凡,问道:“远德,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昭雪。”说完了这话,陈文川的眼神也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张凡的脸庞,似乎在等待他回答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张凡的内心。 “这……”张凡一时之间欲尽词穷,他是怎么考虑却都没有想到过,陈文川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想来也是,张凡心目中一直都在认定,陈文川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所以他也从来都没有那么去想过。 然而如今,陈文川照直这么着问出来了。这一下子,可算是打了张凡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他。 而张凡的这副模样,陈文川自从他心里打算问张凡这个问题起,就已经是预料到了。所以此刻,他丝毫不会在意张凡这样,而是一直平静地看着张凡,语气平稳地说道:“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难回答,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尽管说出来就可以了。当然,我想听的也自然是实话。” 面对陈文川的这么一问,张凡心中也是考虑着很多。不过即便是这个时候,他心中还是不相信,陈文川会同意这件事情,让两个女儿都嫁给自己,给他们陈家弄上坏名声。 这或许只是陈文川的计策而已,他故意摆出一副自己同意了的模样,想来探探张凡的口风。有那么一瞬间,张凡心里面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个想法并没有在张凡的心里面停留多久,就被他放弃了。陈文川的确是没有必要为了探查张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相处这么个办法来试探他。倘若张凡说自己不喜欢昭雪,那么也就绝对是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只不过张凡自己知道那么说的话,那也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而倘若张凡说自己喜欢昭雪的话,又能怎么样呢?若是陈文川真的有那份心思的话,那张凡可不就算是赚到了?就算没有的话,张凡自己也并不会有什么损失,莫非陈文川这个做爹的得知自己的女婿品性不好,还能强迫女儿离开他不成?茹雪如今连张凡的孩子都有了。 当然,如此从利益去出发而考虑出来的这些问题,让张凡觉得用在如今这个情况上面,实在是有些太过小心眼,或者说太过会耍手段了。但是这些同事也是事实。 想通了这些,张凡看着陈文川,并没有什么犹豫的意思,点了点头。 而陈文川见到张凡点头,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吃惊,或者是愤怒的表情,反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这,又一次让张凡觉得迷惑了。 不过这一次张凡并没有等陈文川说什么就开口说道:“岳父,这件事情,小婿不敢说自己毫不知情。有件事情岳父可能不知道,当年在庆阳府的时候,有一次昭雪曾经来找过我,问我对茹雪究竟是否真心。那时候,我的心思一直都放在茹雪身上,特别是得知昭雪愿意为我在茹雪面前说些好话的时候,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是那时候,我发现昭雪的面色并不好看,却是因为心中高兴,这才是没有过多在意。 “直到……直到前些日子,茹雪将昭雪的事情告诉我,并且跟我说,她早有……我这才是发觉到。可是……”张凡说到这里打住了,显然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再往下说了。 “可是,你已经娶了茹雪为妻,又怎么能在对昭雪那样,是吧。”陈文川却是接着张凡的话说道。 张凡没有回答,表示默认了。事实也就是如此。 “刚才你问我,什么事情我觉得自己是大错特错了。”陈文川却是突然间说起了这件事情,“我发现,我将她们娘亲的话理解错了。他要我让茹雪和昭雪能幸福下去,原本我看来,就是好好教导她们,将来给她们找个好夫家,这样就行了。可是刚才,我在昭雪的房间中,发现自己错的实在是太深了。 “昭雪这丫头虽然在闹别扭,但是我一问起究竟是什么事情,她就立刻全都告诉我了。当时我听了之后,老实说心里面也的确是有怒气的,而且就是在责怪你,怪你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而我当时正在生气,却是发现昭雪那丫头居然用一副满是希冀的眼神看着我,渀佛是希望我能答应她的要求。那时候我心里第一个所想到的就是‘荒唐’两个字,简直是太过荒唐了。而她竟然还奢望我能同意下来,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说到这里,陈文川再次叹了一口气:“可是当时,我没有呵斥她,只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我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本来,依着昭雪那丫头的性子,要不就是大哭大闹,要不就是和我僵持不下。但是这丫头这一次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副伤心的模样,看着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陈文川的话语再一次被他自己中断。 “本来我还在想,这丫头这一次倒是转性了,也不会跟我闹了。大概是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事不可为,见我不同意,也就是准备放弃了。”陈文川继续说道,“可是当我再次看她的时候,却是发现……发现那张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充满着笑容的脸,即便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也能够做出一副收了委屈的可爱模样的脸,却是不满了哀伤和痛苦。 “其实昭雪这孩子,看起来有些胡闹,似乎总是没有长大一般。而实际上,她实在是坚强的很。从小到大,她也只有一次露出过这副模样,就是在她们的娘亲去世的那一天。之后,不管昭雪遇到再不顺心、再不开心的事情,她从来不会表现出来,也绝不会把伤心挂在脸上。 “我答应过她们的娘亲,要让她们一辈子都能快乐。可是就在刚才,我发现我违背了当初自己在心里面发下的那个誓言。昭雪她其实一点都不快乐,特别是这几年,住在这里,看见自己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她所喜欢的男人。” “岳父……”张凡似乎是想要出言安慰什么,但是嘴里只是说出了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不过幸好……”陈文川没有在意这些,继续说道,“如今时间还不晚,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岳父难道……”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有些惊讶了,“这……这怎么……” “我答应过,不再让她们难过的。”陈文川却是如此说道。 “这种事情,又有谁能知道!”张凡说道。 “是啊。”陈文川却是微笑着回答道,“的确无人能知。倘若这件事情我拒绝了,昭雪或许能忘了你,但是或许她忘不了,那我难道看着她痛苦一辈子不成?但是我却知道,如果我现在同意了这件事情,昭雪她绝对会高兴的。” 面对陈文川的这番话,张凡一时之间当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在乎眼前 “我要你,娶了昭雪。”陈文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此刻这不大的声音响起在房间中,却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惊讶。 张凡此刻就是如此,不,仅仅是惊讶两个字还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刚才,陈文川跟他所说的那些话,虽然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但是张凡并不傻,他从陈文川的话语当中已经能猜得出来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了。 可是,所谓的猜测就是猜测,即便是心中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必然是正确的。但是,这种事情从陈文川的嘴中说出来,还说的毫无遮拦,没有一点点掩饰。这也实在是让张凡觉得太过惊讶了。 看着张凡这副惊讶的面孔,陈文川的面上却是没有任何变化,他早就预料到自己刚才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有着怎样的杀伤力了,尤其是对于张凡来说。但是,显然,陈文川并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他所说过的任何一句话也全都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的。而刚才他所说的那句话,也不是什么冲动之下的产物,在从昭雪的房中出来,来往张凡的这间书房的这段并不远的路途,却是花费了陈文川很长的时间。他一路上走走停停,全都是在考虑这件事情。 “可是……可是这么一来……”张凡开口想要反驳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说起来也是,对于张凡自己来说,他并不想要拒绝这件“美事”;而对于陈文川那里来说,张凡却是根本就找不到反驳他的话语。 “怎么了?”陈文川却是开口问道,“莫非你还有什么疑问不成?” “这……”张凡被陈文川这么一说,这才是静下了心来,想了想,说道,“可是这件事情,对于岳父来说,恐怕是不好吧。”张凡想到了这上面。 听张凡这么一说,陈文川却是根本就没有露出过任何让他觉得是烦恼的表情,反而还是一脸微笑的模样。 “岳父……”看到陈文川这副模样,张凡倒是有些着急了,“还请恕张凡不敬,毕竟岳父也是朝廷的官员。倘若岳父乃是一位平民百姓,我张凡就算是娶了她们俩,这天下人最多会说我贪图美色罢了。可是岳父毕竟是为朝廷命官,而且,也不知道是明日还是后日,岳父将要升为刑部尚书的圣旨变会到来。这两件事情全都是瞒不住的,我怕到时候……” “你是怕,到时候我会被人说闲话?”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陈文川就接着说道,而且脸上仍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样,“到时候,我同意将昭雪嫁给你的消息,以及我就要升官了的消息,同时间传了出去。恐怕朝中的有些人绝对会说,说我陈文川乃是个不知廉耻之辈,为了升官发财,竟然会将两个女儿全都嫁给当朝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如今皇帝明前的大红人?” “这不是恐怕,而是一定。”张凡说道,“外面一定会有如此的话语传出来的。到时候这些话虽然不能影响岳父什么,但是恐怕会……”张凡说到这里,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你是想说……恐怕我让我丢了面子?”陈文川却是丝毫都没有避讳什么,直接就说了出来。虽然说陈文川说的非常地轻松,但是张凡明白,这可不是什么轻易就能够说得出来的话,尤其是对陈文川来说。 “我知道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陈文川说道,“觉得我这个人虽然办事开明,但是有些地方却是太过固执,比方说在对于祖上的态度上面。唉,实话告诉你,以前,其实是两个时辰以前,我还没有和昭雪谈过话之前,这的确是我心里面的想法。不论如何,绝对要遵守家规,万万不能做出任何不和规矩的事情,或者是让一些给我陈家抹黑的传言出现。” 点了点头,张凡也没有打算否认,承认刚才他就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陈文川虽然有些停顿,但是神色之上并没有什么迷茫,“刚才昭雪的那样子,让我改变了想法。与其要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甚至为此让我的女儿这么痛苦着,倒还不如抛开这些东西要来的好。不论其他人怎么看待我,我就是我,不许为了别人的话语而牺牲我女儿的幸福。倘若说是为了祖上的话,或许这么说会显得我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是,我不相信祖先所订立下来的这些规矩就当真要比眼前活生生的人要更加重要!” 老实说,陈文川的这番话刚刚说出来的时候,张凡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对于他这么一个从五百年之后过来的人来说,什么祖宗、什么祖训那的确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人人都只是知道看着眼前的事情。 但是,当张凡回头一想,却是惊讶了起来,陈文川在这个时代,以这种身份所说出的这么一番话,也的确是太过惊世骇俗了。祖宗这么一个词,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分量?或许说你问大部分人关于这个词的含义,以及人们所要背负的哲人只是,很多人都是无法回答清楚的。但是不管是谁,这两个词在他的心目中都有着绝对的位置和分量,是绝对不容许玷污的存在。 然而陈文川的这番话,却是彻底颠覆了这种观念跟。倒不是说陈文川大逆不道什么的,只不过张凡实在是不相信,自己的岳父会为了眼前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他那并不能继承陈家香火的女儿,而做出了这么一番让别人说他陈家坏话的事情。而所有的这一切,就是因为陈文川的亡妻临终之前所让他做出的那一番承诺。 一时之间,张凡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对于妻子的爱,才让陈文川下了决心做如此决定;有或者说他也当真是在乎两个女儿的幸福才会如此。不过…… “岳父。”张凡站起来,向着陈文川恭敬地躬身,说道,“小婿必然不负岳父所望。” 见张凡如此,陈文川也是笑了起来,随即他便开口说道:“昭雪,在门外看了那么久,现在应该进来了吧。”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由得将眼睛放在了那扇紧闭着的大门上。只是陈文川的话说出去了之后,却是半天都没有回应。 正当张凡觉得疑惑的时候,大门打开了。站在门外的正是昭雪,打开了门之后,昭雪一副十分扭捏的模样,缓缓地走了进来,而且还一直是低着头。不过即便是昭雪低着头,眼尖的张凡还是看到了,她正是一副满面通红的模样。想来也是,一个女儿家在房门外偷听到自己的父亲愿意将自己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这对于女儿家来说,自然是羞涩非常的事情。特别是她这也是才刚刚知道,便被父亲叫了出来。 陈文川又怎么会不知道,刚才他从昭雪的房中出来之后,向着张凡书房这边行来的路上,便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跟在自己身后。不过他却没有点破。 而对于昭雪来说,刚才陈文川跟她在房中的一番交谈,父女二人虽然是没有大吵大闹什么的,但是昭雪所变现出来的样子,很是坚决,也很是悲伤。 但是陈文川离去之前,却是根本就没有说过任何话,也没有表示过任何对于此事的看法。究竟是好是坏,昭雪是一点也不知道。 所以,当陈文川走出去之后,她明白他是想要去找张凡。本来,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宜前去听闻的,即便是对于昭雪这么一个平日里太过活泼,而且又总是喜欢玩闹的来说,她也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事情究竟会如何,以及,张凡究竟会如何。 当陈文川询问张凡究竟喜不喜欢昭雪,而张凡回答是的时候,昭雪心里面别提有多开心了。但是即便是这个时候,昭雪得知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事情,心中却也对张凡更加地担心了起来。 毕竟就连昭雪自己都不知道陈文川究竟是何打算,她深怕自己的父亲是引诱着张凡说出这么一番话,然后却更本就不同意。 不过好在,陈文川并没有如此。 等到了后面,她发现陈文川居然答应了这件事情只是,心中更是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高兴的同时,昭雪也是有着一股想哭的冲动。老实说,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娘亲有多么地爱她们姐妹俩。以前,对于娘亲,昭雪心中的印象一直都是美好的,却并没有什么认识。毕竟她们的娘亲去世的太早了。但是现在,她总算是发现了,自己的娘有多么地疼爱自己。 还有就是陈文川这位做父亲的了。肯为了女儿而不顾及人言,这种父亲在这个时代并不多见。老实说昭雪以前也不认为,但是如今,她才发现自己父亲的那副严肃外表之下,埋藏着对于自己深深的爱。这让昭雪是更加地感动。 第五百一十五章秋收之际 晚秋之际,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不论是朝廷上下还是民间百姓,要么是担忧,要么是喜庆。毕竟这个时候,是收成的时候,倘若地里的庄稼收成不好,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那么百姓们自然会烦恼,烦恼收成不好,那就没有钱赚,甚至于连口粮都难以解决。而朝廷对于收成不好这种事情更加是担忧,毕竟让百姓们恭顺的第一个条件,最起码的就是要有饭吃。倘若天下的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自然是人心涣散的。而朝廷最怕的就是人心涣散了,那样的话也是最容易出来几个人造反的。 不过好在,这些年老天爷也都很是眷顾大明朝,自从隆庆坐上了皇位开始,虽然说并不是什么天灾都没有过,但是规模也都是小的很,即便是有些水患或者是干旱什么的,不仅范围很小,而且也并不严重。 而今年,虽然谈不上大丰收,但是也绝不是什么歉收之年,相比起以往来说,也算得上是不错了。不过即便是如此,朝中还是有圣旨降下来,各地赋税减收三成。不敢要小看只不过是减收了三成这么少,全国都加起来,那可是少了很多的。就算是放到一个个农人家中,少交出去三成也能让一家人的下一年过的舒舒服服的。 这也并非是什么大发善心什么的,毕竟今年是新皇登基,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惯例,自然是要得的。而明年,就是万历的年号正式启用的第一年,所以说明年不论收成是个什么情况,这减少税收的圣旨还是会下。因此,对于老百姓来说,这两年将会是让他们过的非常舒服的两年了。 而朝廷里面,虽然说如今冯宝一个人独揽大权,而且即便是能跟他在权力方面抗衡的唯一一人,张居正,也是站在冯宝那一边的。虽然说如今,冯宝也是有了一些独断专行的意思,做起事情来也是有些蛮横了,但是还不算太过,也还没有弄得天怒人怨。毕竟如今,对于冯宝来说,该扫清的障碍也都已经是扫清了,就算是剩下几个和他不怎么对付的人,双方却也不会去主动招惹对方,所以说如今朝廷里也算是相安无事。 实际上,这种时候才是最为应该担心的时候。毕竟如今只是冯宝刚刚掌权的第一年,而他就已经是表现出了蛮横的一面。倘若假以时日,还不知道冯宝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是,虽然说朝中的大臣们都不是蠢蛋,也自然是能够预见一番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但是,似乎历史上太多的相同情况让他们觉得,或许考虑的太多了也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还是得过且过的好一些,就算将来,事情会变得糟糕无比,但是起码现在能够相安无事,这也就足够了。 所谓的人心便是如此,只满足于眼前。并不是说人们太蠢,或者说目光短浅,看不到将来的情形,而是说他们不愿意看到罢了。 总之,如今算是平静了。不,也不能说是平静,起码朝中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倒也是给了这些人一个转移视线的机会。 陈文川来到京城的第三天,由于虽然是王崇古单方面放了他的假,但是陈文川毕竟是朝廷的三品大员,而且在军中也是有着许多的人马,所以说他的动向也自然是要报备朝廷的。 而既然陈文川人在京城,宣旨的人也自然是不用再大老远地跑去山西了,直接是来到了张凡的府上。老实说,宣旨的这些太监,其实比较喜欢去外地宣旨,毕竟能够趁机远行一番,还能够捞到不少的油水。但是他们并不喜欢去军中对军人宣旨,那可没有什么油水捞,毕竟那些当兵的大都是死板的很,不通人情世故。 显然,这个惯例在陈文川这里就应验了,陈文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在乎也不想那么做。倘若是以前,他可能还会因此而惹上什么麻烦也说不定。不过现在,他的女婿是锦衣卫的都督,哪里会有人去招惹他。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命人给了那前来宣旨的太监一些钱财。在那太监欢天喜地地离开之后,陈文川也是和张凡谈起了这件事情。不过虽然他讨厌这些事情,但是这不代表陈文川就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说起来,这一次陈文川的平级晋升,有些巧合了,毕竟事先就连陈文川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之间放假前来京城,王崇古给他的假期完全是一时之间的心血来潮罢了。倘若他是在军中接到圣旨的话,只要不是朝中实在是太过缺少人手,甚至是到了少了这个刑部左侍郎就不行的地步,那么他接到圣旨之后也得要处理完军中的军务才能动身前往京城。 不过现在,他既然是在假期中,那也就意味着军中的食物定然是处理好了的。所以,陈文川接到这份圣旨之后,也根本就没有必要回到山西去,第二天就直接要到朝中去报道了。至于山西那边,只要朝廷再派人给王崇古送去一则公文,也就算向王崇古负责了。 不管怎么说,总之陈文川将会接人刑部左侍郎的这件事情已经是成为定局了,只不过第二天他还要上朝,然后去走个过场而已。 不过,这件事情,在朝中自然是会引起人们的议论。毕竟虽然说一个地方的指挥佥事接任刑部左侍郎并不是什么不妥的事情,毕竟两个官职都是正三品,区别也只是在于权力而已。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权力二字,让人们不得不关注这个问题,毕竟这偌大的大明朝,正三品的指挥佥事多了去了,为何李太后就独独看上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陈文川呢。 朝中,并没有人识得陈文川究竟是何人,当年张凡和茹雪成亲的时候,陈文川人确实在京城。但是当时,张凡还只不过是个因为得罪了徐阶,却是因为隆庆的眷顾而在锦衣卫中做着一个小小的佥事而已。虽然说在锦衣卫中供职,权力的确是不小,但是那时候却也没什么人看好他。连带的,那个时候也自然是没有什么人回来关注张凡的岳父究竟是何人了。 不过等到张凡的身份水涨船高之后,他也从来没有提过陈文川。而茹雪作为一个妻子,自然也是谨守妇道,并不是那种喜欢到处宣扬的人。 所以如今,陈文川出现在朝中百官的面前,自然是让他们觉得新奇了。百官们都在打听着陈文川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在那么多的候选人中脱颖而出,从地方直接被平级调往中央任职。甚至还有很多人准备找出陈文川的什么把柄,好弹劾他一下,或许能够让其他人有机会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 不过当人们得知这人竟然是张凡的岳丈之后,尤其是其女儿陈茹雪还是张凡的妻子,而且张凡对于茹雪也是相当深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打这种主意了。开玩笑,锦衣卫头头的岳丈想要升官,而且据说还是东厂的冯宝保举的,内阁首辅张居正也是同意了的人选,这天下除了皇帝和太后之外,还有谁人敢说一个不字! 就算是有,那也是一些真正清正廉洁的官员,就如葛守礼一般的人物。不过葛守礼并不是个莽撞之人,虽然说如果陈文川并没有能力的话,管他谁的帐他都不买,不过葛守礼做事一向谨慎。在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还是专程向兵部查问了一番,得知了陈文川的一些事情之后,也就不再过问这些事情了。显然,在葛守礼看来,陈文川是完全有资格胜任这个位置的。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入朝面圣之后,陈文川第二天便头戴乌纱帽,身穿绯色、上绣散答花无枝叶的文官公服,站在了皇极大殿之上进行早朝了。其实说起来,明廷的办事效率算不得快,不过显然,快不快也是要看对象的。 只不过虽然陈文川如今是要站朝了,但是他才刚刚上任,还要有个熟悉刑部各项事宜的过程。 而在私人方面,本来陈文川是可以直接住在张凡家中的。但是他还是要求搬出去了,据他说虽然以前想女儿和外孙,可是如今若是天天都能见到,却也有些腻了。在他看来,茹雪和昭雪倘若是能够隔三差五地带着两个孩子过去看看他,那他才会觉得好些。 不得不说陈文川的这个想法有些怪异,但是张凡等人还是认同了。不过说起来,张凡对于陈文川的这个举动也是心中高兴的,毕竟倘若一直跟自己的岳父住在一起,虽然表面上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心里面总是会觉得有些不自由了。 渐渐的,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这么着了。 不过还没过一个月,又有事情发生了。 简单得很,因为张家似乎又开始准备另外一场婚宴了,很多大臣们也都是接到了帖子。而对此,朝中的人本都是觉得正常的,毕竟张凡如今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并且前途无量,多几个美娇娘伴在身旁身边也自然是正常的了。 不过当得知了这个女子的身份之后,这些朝中的闲人们似乎又开始议论起来了。不过,这一次他们议论的对象并不是张凡或者那名女子,而是那名女子的父亲,也就是陈文川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复杂心情 流言的版本有很多,不过实际上内容都是大致相同的。 一般开场都是,一个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凑到另外一个跟自己的关系还算不错的人身边,低声说道:“你听说了吗,最近刚刚接任刑部左侍郎的陈文川的事情?” 一般这种情况出现之后,知情的人会露出一副恶心的笑容,然后对人说:“当然知道了,张凡那小子这齐人之福可算是太美了。” 当然,不知情的人也会露出一副恶心的笑容,凑过去用一副更加神秘莫测的模样,小声问道:“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然后,提问的那个人就会绘声绘色、夸大其词地说一番。 总之,这种情况如今在朝中是到处可见。甚至就连李太后都知道了,不过李太后对此也只不过是笑笑而已,并没有多去过问这些事情,毕竟这是臣子的家事。 老实说,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是没什么影响的,最多就是上早朝的时候,预见了他会恭喜一番罢了。而对于陈文川这位新晋没多久的刑部左侍郎来说,影响也的确是不小的。 想来也是,毕竟很多人都不知道当日李太后看准了陈文川,让他来接任刑部左侍郎之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在知道了陈文川是张凡的岳父之后,实际上也没有太大的反响,毕竟朝中类似这样的事情,将与自己有些关系的人提上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几乎人人都做过这种事,如今多张凡一个不多,少张凡一个不少。 再加上陈文川上任一个月以来,也是极为用心,政务熟悉的很快,做起事情来也是极为认真的,特别是解决了两件案子,虽然不大,却也是让同僚们收起了一位他只不过是个靠着关系上位的庸才。 只是当张家一个月之后,也就是现在,开始准备婚事,并且派发喜帖之后,这流言又再一次起来了。 不过说起来,虽然这些议论别人的人也实在是有些太过无聊了,但是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有着让人议论的资本。毕竟,张凡要娶得这个女子名叫陈昭雪,乃是张凡的妻子陈茹雪的亲妹妹,陈文川的亲生女儿,第二个。 而这件事情却又偏偏发生在陈文川调任刑部左侍郎的一个月之后,这不得不让人们议论。说得好听一点就是,陈文川为了升官,不息做出如此事情;而说得难听一点就是,陈文川卖女求荣了。虽然这两种说法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而朝中的大臣们,显然不敢在张凡的面前露出什么玩味的表情,而大都是恭喜和喜庆的样子。但是在陈文川的面前,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胆子大一点的,一般就是遇见了陈文川,却根本就是视而不见一般,即便是刚才正在和人谈论别的事情,却是马上转到了这件事情上面,并且还谈笑风生,声音极大;而那些给陈文川面子的,却是不会说这些,但是也会掩面而笑,或者是做出一副怪异的表情,这点就连陈文川自己的属下见了他也不能免除。 不过显然,陈文川本人的涵养极好,再加上当初他在同意了这件事情之后,心里面便明白这种事情是必然会发生的。因此,早有准备的陈文川对于这些针对自己的嘲笑方式全都不放在眼中,有的是一笑而过,而有的他根本就是毫不在乎,连理都不理会他们。 显然这一次,陈文川是坚定了新年,为了自己的女儿,他这一次可算是豁出去了,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事情,包括这些针对他本人的攻击了。 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是头疼的很,爱莫能助。梁超见到张凡为此事而烦恼,他甚至还是出了个主意,想要为张凡排忧解难。当然,梁超所出的也是个馊主意。他建议让人,也就是锦衣卫去警告那些人一番。不过显然,只要是稍稍有点头脑的人,听了之后全都知道如此做法事不可为,这么做的话,只会让本来就已经让人很是烦恼的流言内容变得变本加厉起来,到最后根本无法控制,甚至还会出现什么状况也说不定。 张凡明白,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话都不说,任他们说去。他还记得上辈子有句话说过,“时间是消亡流言最好的良药”,随着时间的流逝,流言终会有消亡的一天,总会有一天人们会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新意而放弃议论的。 所以说,这完全不是什么麻烦。而且张凡最近的心情也是相当的好,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吗,这是肯定的。 而张家,昭雪这丫头也是心中喜悦,毕竟自己的愿望就快要达成了。不过当日子一天一天临近的时候,她反倒是慌乱了起来。 就像现在,昭雪正在整理着东西。这段时间,她的性子也是变了好多,虽然原本那开朗活泼的本性并没有变化,但是她整个人也都是变的乖巧了很多。 只不过,这段 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是每次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也都是让看到的人觉得有趣。就如同现在一样,当昭雪露出这幅模样的时候,一旁的姐姐茹雪看着她也是面带笑意,甚至是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这一笑,却是将正在想心事的昭雪惊醒。当她看到是自己的姐姐在笑话自己,而且面上的那副表情中,笑容之中还带着许多怪异的地方。立刻,昭雪就是满面通红,低下了脸庞根本就不敢看茹雪。 “怎么了这是?”看到妹妹这样,茹雪心里是更加觉得有趣了,“以往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昭雪大小姐,如今却是怎么了,变得如此喜欢害羞起来了!” “姐姐,我不依吗,你又笑话我。”果然,听到茹雪的这番话,昭雪是再也压抑不住,带着些怒意向茹雪说道。毕竟,这段时间里面,调笑她的人可不在少数,而且茹雪这么算是轻的了,倘若是映月的话,绝对是会当着昭雪的面大笑起来。毕竟这两人有些小过节,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呦,还生气姐姐的气来了。”茹雪如今心里面也是如此,越是见到昭雪这样,她就越是想要逗她。 “姐姐使坏,不说了。”说了这么一番话,昭雪便是将脸庞转到了一旁,不再看茹雪了。 不过从侧面,茹雪还是可以发现,自己的妹妹脸色变得更加通红起来,小嘴撅着,一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不能发泄的模样。 见到昭雪这样,茹雪也收起了心中的调笑之心,说道:“昭雪,你可知道……”话说了一般,却是没有说下去,似乎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听到自己的姐姐换了一副口气,昭雪也不由得转过了头来,虽然面上依旧是还带着红晕,不过神色也是变成了一副好奇的模样。显然,他是明白了自己的姐姐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而且那绝对不是什么调笑的话。 “爹会同意这件事情,老实说我心里面并不意外。”茹雪开口说道,“虽然说你要我说出个原由来,我也说不出来,但是我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的。” “姐姐……”感受到茹雪的话语有些变味了,昭雪不由得担心地问出了自从陈文川答应了这件事情之后,放下了心事的她又想起来的另一件事情,“姐姐……是不是你心里面有些……有些不快?”昭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乃至是话语间都是有些忐忑的。 听到昭雪这么一问,茹雪的面上露出了苦笑,半天才开口说道:“要说我心里没有一点不快,那可就是在骗人了。不,应该说是我心里面很不好受。” “姐姐……”昭雪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种时候,以她此刻的立场,却是不适合来对茹雪进行劝慰了。 不过茹雪这时候似乎也没有听见昭雪说了什么,继续说道,“不光是你,老实说,哪个女子嫁人了之后,却是希望看到自己的丈夫还将其他的女子带回家中。更何况如今,我也是有了两个孩子,心里就更是如此了。 “可是相公的心思我明白,再说了,映月和灵儿姐姐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倘若相公是对她们不闻不问、无动于衷,这才会更加让我心里难受。 “但是我始终都是个女人,在这件事情上面,即便是自己的妹妹、亲妹妹,也是无法释怀。” “姐姐……”听着茹雪的话,昭雪慢慢地将头低了下去。此刻的昭雪是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而且茹雪刚才的这番话,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什么极为对不起自己姐姐的事情一般。 “别傻了,这件事情又怪不得你。”茹雪见昭雪如此,安慰道,“更何况,你可是我的亲妹妹啊。若是你过得不快乐,我的心里面又怎么会好受呢!” “姐姐!”听到茹雪这么说,昭雪扑进了她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虽然明白昭雪的心情,茹雪此刻也是紧抱着她,回应她,但是她那张放在昭雪身后的脸庞上,复杂的神情却是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第五百一十七章又逢喜日 张家再一次举办喜宴,到场的人也比之距离不远的上一次要多得多了。.这也不禁是让到场的人有所感叹,随着张凡地位的变化,他娶小妾的排场也是越来越大了。这也不禁让众人觉得,张凡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到场的这些人,除了张凡迎娶骆灵儿的时候是在江南之外,其余的两次他们也都是到场了。不过显然,张凡娶妾室的排场要比他娶正室的场面要大得多了。 不过,这是张凡的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只不过是谈论的话题而已,并不是什么需要研究的东西。 不过显然,今天到场的人是最多的。当让,倘若以后张凡若是再娶,场面会不会更大就不知道了,不过今天来的人也的确是不少。来道贺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张家所派发的喜帖的数量。不过显然,张家的人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不论是酒席还是别的东西,都是多预备了很多份,自然是不会出现什么尴尬的状况。 当然,今天来的人多似乎也是必然的,毕竟今天,主角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女方的家人就陈文川这位刑部左侍郎一人,虽然他也才不过刚刚上任两个月的时间,但是显然,这并不会影响他的影响力。 而今天,最为隆重的来客除了以张居正为代表的全体大明内个成员之外,无疑就是冯宝这位司礼监张印太监了。并且,冯宝不仅仅送来了一份厚礼之外,还带来了朱翊钧这位皇帝的赏赐。皇帝居然连一位臣子娶妾这种事情也要降下赏赐,可见张凡在朱翊钧心目中的分量究竟是如何的了。 这点在场的很多人都是早就已经有了解了,但是陈文川并不知道这一点。当然,之前他就已经对自己这个手握重权的女婿有些了解,知道今天道贺的人必然是多得很的,心里面也是早有准备了。 但是如今的这个场面还是将他吓了一跳,他的确是没有想到张凡的影响力会有这么大,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前来道贺。对此,张家的其他人倒是有些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们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有个过程,必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渐渐变大的场面,没有陈文川初次接触而产生的这种巨大差异。 不过显然,陈文川的适应能力很强,只不过是一番小小的惊讶之后,便是迅速调整好了心态,神色自若地开始和前来道贺的人说话。 面对陈文川,这些平日里总是会喜欢在他面前说那些言论的人,此时此刻却反而没有了声音,全都是面带笑容,一副祝福的模样。对此,陈文川自然是明白这种事情,但是他却是坦然接受了下来,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开心的样子。他自己明白,这种事情是难以避免的,只不过如今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罢了。再说了,他自从同意的那一天起,便是知道这种事情会发生的,早就做好了准备。 还有一点,陈文川虽然面上不表示,但是心里不可能不去想这些事情。只不过他换个角度考虑,倘若是别人也遇到了这种事情,而且被自己知道,那么他会怎么做? 陈文川想过,倘若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的话,绝对不会给那人什么好脸色的,甚至会当面指责他们。而如今,这些人,包括朝中那些作风本就正派,或者是装作一副正派模样的人,全都没有指责过他任何事情。 这也让陈文川从侧面学到了一些东西,看来这在京城中为官,又是朝官,显然是要有些手段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情。特别是,就算是遇到了什么自己不喜欢的人,也能够保持一脸的微笑,哪怕是假笑。 原本的陈文川对此自然是不屑一顾,不过在京中为官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却也已经是让陈文川感受到了很多。特别是他原本所坚持的观点,也在发生变化。 现在的陈文川,已经明白这里并不是军中,为官处事也不能像是在军中那般直来直去的了,否在碰壁或者是被穿小鞋是必然的事情。在京城为官,定然要圆滑一些,当然,到那个时候还是不是能够坚持己见以及自己的原则了。 显然,很多觉得自己能够保持自己的原则的人,在京城这个大染缸之中,都是被同化了。陈文川能不能够保持己见,这种事情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人能够知道。 场面很是热闹,不过来了这么多的人,却也是让昭雪这小丫头很是害羞。毕竟她这可是人生大事,又是将要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却是要面对这么多的宾客,而且目光全都聚集在这里。即便是平日里活泼的昭雪,此刻也是心中紧张的很。 特别是,她虽然明白,张凡娶自己也是真心的,虽然名份上她只不过是个妾室而已。不过既然是妾室,那么有些规矩自然是要遵守的,即便是张凡再疼爱她也不行。最起码的一点,那就是妾室进门,还有行礼的等等仪式上面,是不会有盖头的遮掩的。 这么一来,昭雪的一举一动,她面上的神情神态就完全是暴露在外了。本来说,女子出嫁,这些神态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毕竟没有遮掩,让小摇头觉得似乎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和礼仪、或者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一般。 似乎是明白昭雪所遇到的窘状,所以张凡行礼的时候,也很是麻利,毕竟这种场面虽然说不上多,但是张凡毕竟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早就已经不是初次的张凡,自然是知道当中的很多细节究竟是应该如何去处理。这么一来,速度快了,也让昭雪感觉好了很多,毕竟尴尬的时间也是大幅减少了。 对此,昭雪虽然是因为当时心中实在是紧张得很,并没有察觉到。但是当她被带回房中的路上,没有了那么多人的眼神,也是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不少。心情平静下来,自然是让她明白了张凡之前的作为。昭雪的确是有些贪玩,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没有细心的一面。相反,有很多地方她比之茹雪的观察还要细致。 之后,前院自然又是如同以前的场面一样,酒宴开始了。 说到这古代的酒宴,当真是名副其实的。虽然说酒宴之上,菜肴等自然是不可或缺的,而且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也绝对是能够让人觉得满意的。毕竟这里无论是主人还是前来道贺的宾客,也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然是不能够怠慢的。 但是说到底,这些菜肴很少有人去碰,最多的就是那些提提味道的东西,而且就算是吃,也是在酒过三巡,都有些晕乎乎之后的事情了,根本就吃不出来菜肴的好坏。 倒是酒水,那可当真是名副其实的消耗巨大,在场的人几乎个个都是酒鬼一般的模样,遇着了酒就不要命了。当然,真正开始浪费的时候,是在七八杯酒下了肚子之后的,从那时候开始,绝对是喝半杯,然后另外半杯不是洒在地上,就是浇在自己的衣服上了。 不过今天,张凡是相当的节制的,就如同当年他迎娶茹雪的时候一样,除了几个必须要应酬的宾客之外,张凡基本上就没喝过什么酒。就算是有人前来敬酒,他也是碍于面子,举杯相碰。倘若对方还算清醒的很,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抿上一小口,聊表心意而已。若是对方依然是醉的东倒西歪了,那么张凡基本上也就是碰了杯就将酒杯放下了。 不过,恐怕就连张凡自己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是因为陈文川就在身边,还是说因为陈家两姐妹在张凡的心目中有着什么特殊的地位不成。 不过显然,来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张凡一杯酒只不过是抿了一小口,要分十几次乃能喝完一小杯酒,但是等到晚上结束之后,张凡还是感觉到自己有些晕乎乎的了。其中,不乏有些已经跟张凡敬过酒的人,因为实在是醉的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又再次来到张凡面前敬酒。而且这些人也很难瞒过去,他们看不到张凡喝酒就不离开。对此,张凡也是无可奈何。 等到张凡回到房中的时候,却是发现,昭雪果然是不同凡响。 如实其他的女子,这个时候必然是乖乖地坐在床上,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前来。不过显然,昭雪绝对是坐不住的。张凡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打开房门,却是发现昭雪正背对着他,双手舞动着,嘴里还小声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模拟着什么场景一般。而且她的动作还有些滑稽,显然是想要模渀什么人,只不过张凡愣是看不出来她究竟是在模渀哪一位。 看到这幅情形,张凡有些想笑,却是死死地憋住了,也没有打扰昭雪,而是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 昭雪似乎是太过专注了,直到一个转身,却是发现房门大开,张凡正站在那里。 顿时,那被精心打扮过的玉面,通红一片。 第五百一十八章真言假语 “相……相公……你来了……”昭雪看到张凡站在门口,不由得唤道,只不过不知道她这断断续续的声音是因为“相公”这两个字是她第一次当着张凡的面说出口,所以才会如此哆嗦;还是说因为张凡刚才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观察了自己很久却没有发现。 只不过,昭雪那模样,包括这已经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很显然,现在的昭雪已经不只是羞涩这么简单了,简直是窘迫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凡却是看着昭雪,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却是充满了怪异的表情。从房门口走了进来,将房门关上了之后,他仍然是带着一副连他自己现在都不能确定的表情,看着昭雪。 显然,昭雪也是被张凡这么看的有些心里发慌了,虽然并非是害怕什么,不过显然,她刚才也是因为被张凡看到了窘态而有些心虚。 “我说……你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张凡语带调侃地问道。不错,他的确是对刚才昭雪的举动有些觉得好笑,但是更多的也是好奇,这么问话也是张凡想要知道的。 “没……没什么……”昭雪有些慌不择言地回答道,似乎是在急于掩盖着什么事情一般。 不过显然,昭雪越是如此,张凡就越是想要知道她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真的?”张凡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着昭雪慢慢靠近,满脸都是一副“我不信”的模样。 看着张凡一步步地靠近,昭雪也是一步步地后退。直到一直退到床边,实在是无路可退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张凡突然间一改刚才的模样,笑着说道。转身渠道旁边的桌台上准备酒水去了。 见张凡不再过问,昭雪心里面着实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毕竟,她刚才所想的事情,的确是跟张凡有关,应该说是和他们两人的将来有关。因此,她才会觉得非常低害羞,要是张凡再继续追问的话,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够坚定下来不提此事。 不过,所谓的人心,奇妙的很。如今张凡不问了,昭雪放下心来之后,却又感觉有些失落了。或许,张凡要是继续追问的话,她也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怎么了?”张凡倒好了酒水,转过头来,却是发现昭雪一脸失落的模样,这不由得让他有些奇怪,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你一脸失望的样子?” “相公……你……你不想知道我刚才在做什么吗?”昭雪红着脸问道。 “想。”张凡直言出自己的想法。 “那……那相公为何又不问了呢?”昭雪奇怪了,既然张凡想,却又为何停止了追问。 “因为这是你的事情。”张凡说道,“哪个人心里头没点小秘密,倘若全都直白地说出来,那可就不美了。再说了,你又不是我的犯人,可不用什么都告诉我。”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昭雪突然间觉得心里头很是甜蜜。和张凡一起住在同一个屋檐之下,虽然算不得非常亲密,但是她也对张凡有所了解的。不过今天,昭雪感觉自己才是刚刚能够明白一点张凡而已。不过即便是只有一点点,她也感觉到很是高兴。 “但是呢……”张凡却是接着说道,“我虽然看不到你的想法,却也是能猜一猜。” “哦?”很显然,张凡的话,将昭雪的性质有提了起来,瞬间就恢复到了她以前那种活泼的模样,从床上站起来,快步来到张凡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摇晃着说道,“那你猜一猜,我刚才到底在干吗?” “嗯……”张凡装模作样地仰起头,像是一番思考的模样,说道,“考虑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以及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恐怕是在……” “相公!”昭雪自然是明白张凡在说些什么,虽然说今天就是那一天,不过现在对于还是个闺女的昭雪来说,这个话题无疑更加地让她无地自容,一双粉拳不停地在张凡身上敲打着,“相公你好讨厌!” 昭雪的这番动作,根本就不能给予张凡任何的疼痛,反而还让他的心中痒了起来。一把捉住了昭雪的双手,将它们握在自己的手中,张凡看着昭雪的眼神也是发生了变化。 而昭雪却是因为刚才张凡所说的实在是太过让她觉得害羞了,如今双手被张凡抓在手中,一时之间还以为张凡是要制住自己,不让自己耍脾气。直到她自己也是觉得气氛不对,抬头看到张凡的眼神之后,这才是安静了下来。 显然,昭雪也是发觉了,面色相比起之前是更加地红润了。 这一时刻,张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对视了半天,他才开口说道:“是……是时候将交杯酒喝了。” 显然,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情形,昭雪一时之间也是不直到应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了,只是木然地应了张凡一声,动作也很是生涩地舀起了酒杯。几乎就是张凡做什么,她也就做什么。 喝完了酒,本来就应该歇息了。不过昭雪这个时候却是又开口说道:“相公,昭雪有个……有个问题。” “嗯?”张凡看着他,等着问题。看着昭雪又有些扭捏的模样,张凡不知道她又要问出来什么问题了 “昭雪知道,这个问题定然会让相公有些难以回答,但是,昭雪还是要问。”昭雪提问之前,不由得说了一句。 “那可要看你问什么了。”张凡微笑着说道,不过他的心里面却是有些忐忑的。虽然昭雪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但是在张凡的猜测中,的确是有几个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的。 “相公是……”昭雪说到这里,有些打顿,“到底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还是喜欢姐姐多一些?” “果然!”张凡听昭雪这么一说,心里面叹道。刚才昭雪说有问题要问他的时候,他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件事情。虽然说他已经能够猜到了,但是当昭雪现在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张凡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但是昭雪显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所问出来的话究竟给张凡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这种事情的确是太过为难人了。但是昭雪并没有这种烦恼,而且还摆出一副好奇非常的模样,看着张凡,等着他的回答。显然,她是非常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这可让张凡有些纠结了。显然,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张凡除了希望自己能快乐些,不要有什么烦恼之外,自然也是不希望今天同样作为主角的昭雪也会烦心。但是显然,想要让张凡违心地对昭雪说她在自己心中比茹雪更加有分量,张凡是真的张不开这个口。但是要张凡说自己喜欢茹雪比昭雪更甚,恐怕原本是美妙的夜晚可就要被毁了。 “我知道!”昭雪见张凡半天都不说话,却是自己自以为是地说道,“看来啊,这个问题相公定然是难以回答了。我知道的,相公不用再说了。” “哦?你知道了?”听到昭雪这么说,张凡有些诧异,面上带着紧张的神情,看着她,“你知道了什么?” 很显然,无论是按照昭雪平日里的作风,倒不是说她不够聪明,或者是不太细心,只不过是昭雪平常不想去打听,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情罢了。而且,昭雪现在说出这番自己知道了什么的话之时,面上也是一片笑容的模样,明显不是知道了什么情况的样子。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张凡的心中是很纷乱,而且还有着极大的心虚感。毕竟嘛,有些事情可是没那么容易理清楚的,特别是关系到自己的事情。 “依我看啊……”昭雪拖了个长音,显然是想要吊吊张凡的胃口。不过此时,张凡心虚之下,很容易就随了昭雪的话,脸色上好奇中带着凝重的模样。只不过此刻,昭雪只关心张凡是否会对自己的话感兴趣。 显然,张凡是上钩了,一副急于想要知道的模样。 而昭雪如今也是很容易满足的,看到自己的意图达到了,便放过了张凡,开口说道:“看来这个问题可是难住你了。要我说啊,恐怕相公自己心里面都不知道谁能排在第一了。” 昭雪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张凡不知道,那就应该是不分上下了。张凡自然也是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他只有在面上露出笑容,但是心里面却只能够苦笑了。当真是犹如昭雪所说的那样,姐妹俩在他心中是难以比个高低,不分上下吗?恐怕未必吧。 不过对此,张凡怎么能够说出口呢!不管是欺骗还是善意的谎言,总之,是骗了昭雪,这是张凡不想要的。可是如今的情况,不骗骗她是不成了。亦或是…… 正当昭雪再得意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离地而起,不由得低呼起来。是张凡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正当昭雪打算大叫的时候,却是听见了张凡的声音。 “昭雪……”张凡看着自己臂弯中的昭雪,说道,“以后不要再喊我相公了,就跟你姐姐一样,叫我一声凡哥就行了。” 面对张凡的这个要求,昭雪没有说话,只是双颊再次通红,点了点头便将面孔埋在了张凡的胸口。 首发 。 第五百一十九章烦恼烦恼 第二天一大早,张凡也是早早地就起来,和昭雪一同去向母亲赵氏献茶问安了。 昭雪这丫头,不,现在可不能再说她是丫头了,进过昨天,从今天开始,她可就算是进入了张家,也真正地算是长大成人了。嗯,的确如此,早上她那副略微有些行动不便的模样就是绝好的证明。 对此,昭雪是有些害羞的,不过害羞至于,她还是觉得非常幸福的。毕竟嘛,自己的心愿已经达成了,而且过程也算是顺风顺水,除了没有遇到来自最有可能的父亲那里的阻难,还得到了自己父亲的祝福,这当然是让昭雪非常高兴的。 赵氏接过昭雪递上的茶水,面上也是非常地高兴。毕竟昭雪她是从很早就非常喜欢的了,如今昭雪能将她娶回来,能让赵氏以后都能够天天看到她,赵氏自然是高兴无比的。 不过有一点,老实说,如今的这个场面,赵氏作为一个蘀张家着想的媳妇、亦或是作为蘀张凡着想的母亲,她很早以前就想到过这种场面。不过也是因为茹雪的原因,赵氏心里面一直都没有当真过,总以为那不过是自己一种美好的畅想罢了。 如今,梦想实现了,而且赵氏还没有糊涂到分不清什么是幻想、什么是现实的地步。她自然是非常地高兴了。 当然,她对于陈文川为什么会答应下来这种会毁了他陈家声誉的事情也是十分的好奇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当中,不论是男是女,是否上过学堂读过书、识得字,有些个道理是人人都明白的。 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这这个时代中,很多人,尤其是做了官,有些权力地位的人,总是会把面子这种东西看的很重要,甚至是重要过亲情。 老实说,陈文川答应了这件事情,这在赵氏看来,情理之中,却也实在预料之外。毕竟赵氏和陈文川一样,都是为人父母的人,明白父母对于子女的爱。但是赵氏当真不敢确定陈文川,毕竟他是个男人。 所以,虽然陈文川答应了下来,赵氏心里面还是有些迷惑,甚至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会不会为了昭雪而用什么招数去逼迫陈文川。虽然说,作为张凡的母亲,赵氏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而且她也觉得凭着她对于陈文川的认识,以及陈文川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即便是张凡威胁他,或者是利诱他什么,陈文川也是不会答应的。 不过即便是她心里面如此去想,心中的担心却是免不了的。所以,她找了个机会,这个所谓的机会,也就是昨天晚上,等到张凡进了洞房,事情已成定局之后,才是向茹雪打听了一番。可见赵氏的出发点,还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想法的,因为这个时候再去问,即便是知道了什么“黑色内幕”,那也已经是事成定局了,最多就是将张凡教导跟前,训他几句。但是昭雪这个媳妇,她可是要定了的。 还好,茹雪也没有隐瞒她什么的意思,见赵氏这么一问,她也就是照直说了出来。听了茹雪的话,赵氏这才是明白。显然,这是一个欢喜的结局,只不过即便是心中高兴,赵氏还是不由得感叹,父母对于子女当真是能够付出很多。赵氏甚至想到过,倘若自己站在陈文川的位置上,自己会怎么做。这个问题在赵氏的脑海中徘徊了好久,最后她才发现,自己和陈文川其实是一类人,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她才不会去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呢。 总之,如今事情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圆满了。当然,后续的事情还会不会让赵氏更加地高兴,那可就要看张凡和昭雪的努力了。 想以前的日子,虽然作为家中的长辈,赵氏也是希望将来能够家中儿孙满堂。但是以前的日子毕竟实在是有些穷困的很,即便是能生这么些,恐怕怎么养大了,赵氏可就是要愁白了头发了。 然而如今,随着张凡的变化,自从他走上了仕途之后,这种尴尬的问题可就是不存在了。现在,在赵氏的严重,那最好就是张凡能多给她生几个孙子、孙女,越多越好。 这也是这个时代每一个人的愿望吧,只不过很多人就从来没有想过,家业越大的人家,儿孙越多的话,将来家中各种纠缠不清的麻烦也就是越多了。当然,即便是很多有远见的人遇见了这种情况,甚至是亲眼见识过了这种情况,但是他们依然是改变不了想要儿孙满堂的想法。 不过这种烦恼,暂时赵氏和张凡都没有,毕竟现在,张凡只有茹雪给他生下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并不会让将来的张家产生什么纷争。虽然说骆灵儿如今也是有孕在身,但是毕竟还没有到诞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再说了,就算是男丁,那烦恼也是要等到十几年之后才会有的,倘若现在就开始烦恼的话,那就真的是自寻烦恼了。 因为昨天的事情,所以朱翊钧也是专门给张凡放了个“婚假”。不过今天乃是开经筵的日子,早朝张凡可以不去,但是他作为太傅,这经筵大典那是不去不行了。 向赵氏问安,吃了早饭之后,张凡就起程出家门了。 家里面,如今倒是有一些奇妙的事情。昭雪现在很是幸福,但虽然,这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在有些人的面前,她却是表现出一幅得意的模样。这个有些人其实很明确,所指的就是映月了。 两个人似乎是天生的不对眼一般,自从张凡那年初去了一趟漠北,回来的时候便是带着映月了。而也是自从那时候,映月也就是住在了张家。老实说,昭雪对于映月是非常防备的,自从她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开始了。而随着映月在张家的时间变长,而且张凡和她之间的暧昧也是越来越深之后,昭雪就更加不待见映月了,似乎在她的心里总是觉得,映月好像抢了她的东西一般,而且那也是她应该先得的。 所以,从那时候起,昭雪就对映月是非常地不对眼,在不要说在许多事情上面都要和她闹闹别扭,就连平常见面了,也是有些不快。 对于那时候,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的昭雪这种小姐来说,映月是有些不屑一顾的,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与她作对的打算,基本上都是无视昭雪的。 但是随着映月在这里住的时间慢慢变长,即便是她那颗历经风雨、尝尽世间苦难的心也是慢慢发生了变化。慢慢的,映月开始觉得,这种悠闲的生活,偶尔尝尝和人斗嘴的滋味,实际上也是相当不错的。 也因此,慢慢的,映月面对着昭雪的挑衅,心里面也是产生了一些攀比之心。 不过,显然,映月在这方面要有优势的多。她毕竟是个苗家女子,虽然是女儿家,但是却没有汉家女子那般的矫揉造作,很多事情也都是敢大胆地去干。就比方说挑逗张凡这件事情上面,映月可就是相当的能干,而且很多大胆到了极致的动作她也绝对不会因为羞涩就做不出来。 而这,恰恰是昭雪所办不到的。无论昭雪对于张凡的爱意有多么浓烈,她也毕竟是个汉家女子,受到过女驯、女戒等等一大批封建思想的毒害,矜持这个词早就已经是深入了她的思绪了。所以说,无论她心中对于张凡究竟是如何,映月所做出来的那些举动,也绝对是她所做不出来的。 因此,二女之间的矛盾可就是因此升级了。在映月的眼中,虽然昭雪与自己的年纪相当,但是在她看来,昭雪就是个没有胆量的小姑娘而已,还经常那这件事情嘲笑昭雪;而昭雪自然是不肯认输,自然是说映月是个不知廉耻,居然用如此下作的方法去勾引张凡的女人。显然,两人之间的问题再次升级了。 而最让昭雪觉得挫败的是,张凡去望江南的时候,身边带着的是映月。虽然昭雪明白,张凡自然是不可能带着她一同去的,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让昭雪觉得非常的挫败,渀佛在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输给了映月一般。 特别是之后,张凡从江南回来。虽然说那时候,张凡身边多了一个骆灵儿,但是昭雪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她的身上。果然,从江南回来没多久的张凡,就娶了映月。 这让昭雪是相当的失落,特别是每当她一想到自己的父亲陈文川几乎是不可能同意让自己和姐姐茹雪都嫁给张凡的时候,昭雪有一刹那间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 如今,她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了,这也是让昭雪长出了一口气。特别是今天,看到映月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骄傲地抬起了脸庞,渀佛是在炫耀什么一般。 不过映月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并没有理会昭雪,反而是面上露出了一副心有烦恼的模样。 见到映月的这副模样,昭雪心中一想,不由得又懊恼了起来。很显然,映月又再一次领先于她了。如今的她正在高兴自己嫁给了张凡,而映月则是在烦恼别的事情了。 看着一旁正在自己婆婆和姐姐怀中的言益和雁月两个孩子,昭雪又是低下了头去。这一场,似乎她又是败下阵来了。 首发 。 第五百二十章万历时代 如今,年关将近,全国各地的家家户户全都在为了能够过上个好年而忙碌着。 显然,今年也的确是要好过不少的,毕竟今年也实在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最主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隆庆皇帝驾崩,虽然只有不过短短六年不到的时间,但是这似乎也是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以及一个时代将要来临的样子。 不过,显然老百姓不会去过问朝廷的权力更蘀,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和能力去关心这些东西。老百姓们只关心自己是不是能够吃饱穿暖,当然,要是能再有点闲钱,置办年货、讨个媳妇、盖上间瓦房或者是再多给家里置办几亩地、一头牛什么的,那就是更为美妙了。 不过,显然,在上头有着人统治着他们的情况下生活了几千年,老百姓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皇帝一死,新皇帝登基的那一年,或者是什么太后之类的死了,那么他们的那一年会非常地好过了。什么大赦天下,又或者什么免税减租之类的圣旨是肯定会有了。只要有了圣旨,即便是那些地主老财也没有办法再剥削他们了,毕竟当地的官员在这个时候,为了政绩以及将来能够赚到更多的权力和金钱,绝对不会为了眼前的一些小利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的。 在老百姓们看来,最好这皇帝是每年都死上一个,那他们可就是永世无忧。只不过毕竟这些人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没有那么长的远见。倘若真的是年年都要死上一个皇帝,这天下还不知道要乱到什么地步去。 张凡这段日子,太过春风得意了,当然,实际上就是因为昭雪的这件事情。老实说,虽然当初陈文川同意了的时候,张凡还是一副为难的模样,不过他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恐怕就算是他自己不说,很多人都能够猜得到个大概。 想来也是,遇到这种好事,有几个男人会不高兴呢。 只不过张凡一开始还真就是没有当回事,觉得自己心里头美着就算了,没必要到处去炫耀。 但是,所谓的环境改变人,就这这么个道理。本来,张凡是对这些都不怎么在意的。可是,自从他娶了昭雪进门之后,在朝中,只要是有大臣遇到他,要么就是大肆恭喜一番,要么就是一副暧昧无比的模样冲着他微笑。 一开始,张凡对于这种情形是相当的不习惯,他还觉得这些人是在嘲笑他什么,只不过却是因为他也不能对此说什么,才会让他们这么大胆。 可是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张凡发现这些人还不停止。这不由得让张凡觉得,这些人当真是要恭喜他了。 就这么着,时间一长,就连张凡自己都觉得,自己当真是幸运的很,被这么多人恭喜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应该的。于是,久而久之,张凡自己也是有些飘飘然起来了,遇到有人再对他说什么恭喜的话,也不觉得尴尬了,而是点着头回应几句。 倒是陈文川那里,有些转变了。一开始,就是因为知道了他要将自己的第二个女儿还嫁给张凡,因此在这场婚事举办之前,很多人对于陈文川也是想尽办法地去嘲笑陈文川了。 而就在那时候,陈文川不过是刚刚接任刑部左侍郎的工作一个月的时间,结果就因为这件事情,将他那一个月所积累的好评是消除的一点不剩,在很多人看来,陈文川就是个对于张凡献媚,卖女求荣的人。 这种情况最为严重的时候是发生在张凡将昭雪娶进门之后,朝中的这些人对于陈文川的嘲讽是又上了一个档次。不光再是原本的那种见面了视而不见,或者是掩面偷笑什么的了,都发展到吟诗作赋来专门诋毁陈文川的情况了。 对此,不论是陈文川还是张凡,全都是明白的。不过,张凡并没有帮过陈文川,也没有让人传出花去,限制其他官员的这种行为。张凡明白,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倘若他真的做了,就会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了,到时候就更加难以说得清楚了。 而陈文川心里面也是同张凡一样的想法,自然而然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也是他越是分辩、越是愤怒,情况也就越糟糕。 显然,这种情况很快也就得到了改变。一来是因为,这些人嘲笑了良久,而且几乎可以算是十八般武艺都使了出来。可是陈文川对此却是从来都没有争辩过,也从来都不关心,渀佛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在说他,全都与他无关一样。 二来呢,还是因为陈文川自己的缘故了。自从他接任了刑部左侍郎以来,他做事一向是秉公无比,对于任何事情,任何案件也都是谨慎再谨慎,生怕是一念之差而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虽然说如今的刑部尚书孙丕扬治刑之严、判罚之准,也是在朝中大大有名的。可是他毕竟是刑部尚书,每日里还有着许多朝中的事物要等着他处理。于是,很多事情?p> 捕际墙桓诵滩康淖笥沂汤桑饬礁龆咽帧6渲校忠猿挛拇ㄕ飧鲎笫汤晌螅院芏嗟氖虑椋ㄐ矶嗟胤缴夏岩远u岬陌讣碜冢彩且挥沙挛拇g淳龆u摹 而陈文川,对此也一向是小心谨慎无比,毕竟地方能够上报京城的案件,自然不会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小事,大都是一些牵涉到人命官司的大案。对此,陈文川自然明白,不论自己再怎么小心谨慎也是不为过的,毕竟这都是与人性命相关的,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妄断了一个好人。而陈文川也绝对不是做了这种事情还能够堂而皇之地装作无事的人。 也因为陈文川这种认真负责的态度,使得这仅仅又是一个月的时间,在他手里面解决的冤案错案,竟然有将近十例。要知道,这在那个时代,而且仅仅是靠着陈文川一个人的努力所做出来的成绩,可是不得了得。 因为这,不仅是让他的上官孙丕扬对陈文川是赞不绝口,也让其他的朝中大臣重新看待了陈文川。明显,陈文川不是个庸才,虽然说他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也的确是有着张凡的因素在里面,但是他也绝对是可以名副其实的。 所以,随着陈文川能力的显现,朝中的那些人对于陈文川的诋毁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不见了。 这么一来,可算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了。 而张凡,对于此除了心中高兴之外,也就没有再过问过了。反倒是他在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茹雪和昭雪两姐妹之后,姐妹俩对此很是担心。 她们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是担心她们的父亲太过劳累了。为此,姐妹俩这段日子是经常往离得不远的陈文川的住所跑,除了去看望父亲之外,也是经常劝慰他,不要太过专心公务了,免得身子类快乐,那可就不妙了。 对此,陈文川每一次都是当着姐妹俩的面答应下来。但是,几乎就是姐妹俩前脚刚走,他就有钻回书房去看案卷了。对此,姐妹俩当真是没什么办法,只好三天两头地往那里跑,还经常地带些补品什么的过去。 幸好,陈文川在军中也有快二十年的时间了。虽然他是读书人出身,不过这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他可不是钻在文书之中的,平日里的将士操练,他也有跟着。从一开始的十分吃力,到了现在,很多年轻人也都比不上他了。再说了陈文川如今才不过四十有三,正值壮年,身体也是好的很。即便是如今来到京中为官了,而且公务繁忙,却也不忘了早晚的操练。 显然,姐妹俩也是知道父亲的这个习惯,所以她们虽然是担心,但是也仅仅是担心而已,并不是太过纠结于这件事情了。而且,她们姐妹俩也不是不明白自己父亲的倔强脾气,也就没有麻烦过张凡了,知道这件事情谁去都没有用。 说到昭雪,似乎跟张凡成亲之后,她原来的那副活泼的本性又再一次显露了出来。虽然有几次,她还想要装的矜持一点,不过显然,张凡并不喜欢那样的昭雪。而当昭雪知道了之后,也就不再伪装自己了。 因此,昭雪成为了张家下人眼中,张凡的妻妾当中最为有亲和力的一个。毕竟茹雪和骆灵儿虽然也好说话,但是她们实在不是喜欢多嘴的人,这无形之中就产生了些距离。而映月,已经很长时间了,她还在为自己还没有怀上张凡骨肉的事情而烦恼着,这就更加让下人们不好接近了。 说到了这件事情,昭雪在明白自己又落后了映月一大截之后,决定奋起了。她已经落后了太多次,而这一次,她想要领先。 于是乎,进门的一个月之后,因为她的不知好歹,再加上张凡心中因为有些事情也想对昭雪补偿一番。一个月的某一天,昭雪下不了床了。 对此,赵氏还责怪了张凡一番。但是得知了真实情况之后,几乎所有人,包括这段时间一直在不开心的映月都笑了。而昭雪,也因为这件事情,羞得是无地自容了。 这一年就在这种气愤之下,接近了年关。万历的时代,就要到来了。 首发 。 第五百二十一章新年伊始 新年伊始,又是一个平静的年关度过了。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平静地度过了一个时代。 当然,除了张凡之外,他还在怨念,这个名为朝廷的工作单位,居然连过年都不放假。当然,其他的官员都已经是习惯了。 元旦,也就是正月初一的时候,万历这个国号正式启用,坐上了皇位九个多月的朱翊钧也终于是迎来了以自己命名的时代。只不过这还仅仅只是个开端而已,现在的朱翊钧虽然坐拥着以自己而命名的时代,但是此刻的他手上还没有任何的权利。朝廷里面的百官们虽然现在也不再狗咬狗了,平静了很多。只不过要是是没有矛盾的话,还为时尚早,或者说是矛盾永远都将要存在的,只不过会不会激化,还要看具体情况了。 总之,最起码如今是相安无事,即便这是暂时的。 张凡也是如此。这段时间,张凡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后院失火的感觉,实际上,这火也就仅仅局限于昭雪和映月二女之间罢了。似乎昭雪的进门,明明是已经站在了和映月相同的台阶上,却是没有让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反倒是激烈起来了。 不过张凡倒也没有去过问这些,即便是赵氏和其他几女也没有,倒不是说他们打算冷眼旁观什么的,只不过在他们看起来,这种情况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用张凡上辈子的话来说,昭雪和映月两人的敌对状态,总是让她看起来觉得,有些……和谐。看起来两人的关系也是在急剧升温,变得好了起来,只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昭雪和映月两人并不是这么认为而已。 所谓新年新气象,今年既然是万历朝的第一年,那么相应的很多面对广大民众的福利也是会出台的。这正如之前老百姓们所畅想的那样,果然,减租免税之类的圣旨也是颁发了下来,而且其中的幅度比之以往任何一朝都要大上了许多。 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 老实说,大明朝自从开国以来,便是以农税为根本来养国的。对于商人的态度,朱元璋和朱棣这两位皇帝也是宽容了不少,虽然商人的社会地位并没有因此而提高多少,但是几乎很多的商人,尤其是那些做小生意的,几乎都是不用交税的。 因此,大明朝以往,不论是出了什么需要发放福利的时候,减免的租税也并不算多。 不过到了朱翊钧的万历时代,因为隆庆下令开关的原因,大明朝无数的船只奔赴海外。不管是说他们市侩也好,要钱不要命也罢,不过他们能赚钱,而且能够赚大钱,这一条是一点都不假。 朝廷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一条丰厚的收入来源,税收的标准虽然不多,但是由于基数很大,因此朝廷能够收上来的税也是相当多的。并且,光是从这些海商们手中收回来的银子,就要比每年盼望着有个好收成而收回来的农税要多得多了。 不过,也是因为商人的社会地位的原因,这一部分虽然有,并且朝中人人都明白,也舀出来讨论过,但是从来都不会记录在案的。 而现在不同了,朝廷似乎也已经是承认了商人的合法地位。毕竟隆庆当年都已经同意朝廷派出战舰为出海的商船护航了。那么着税收一块,如今也是有了商人们的名字。 想想看,前年张凡去往江南查出贪赃的事情,光是那两三年的时间,仅仅从那些海商们的手中,哪些地方的官员就克扣了多少银子。 显然,这项政策的出台也让这些商人们是更加起劲了。虽然说他们所要叫的税银是一文钱都没有减少,但是将来朝廷公布每年税收的时候,却是有了他们的名字,这怎么能不让这些被欺压了千年的商人们心中觉得高兴呢。 而且朝廷也不是光收税不办事的,毕竟他们现在的出海安全也是已经有了保障,自然就是万事大吉了。 实际上就是这么个办法。毕竟在这个时代,海洋已经开始被人们所探索了,中华大地也不再像是汉唐之时那样一家独大了。那么对于明廷来说,不管有没有必要,这海上的军事力量也是一定要建立的。更何况,如今的朝廷和内阁中也没有像徐阶那样的老古董在了,并没有人去阻拦这种事情,反而赞同的人比较多。 再说了,虽然说为那些商船护航似乎是有些不合礼度,不过这种事情要反过来想想。想来,就算是于北方的鞑靼议和,历来的做法就是派出使臣的同时有商队随行。既然陆上都能这么做了,海上又为何不可呢? 而且,大明的海军缺乏实战,倘若是能够在海上遇见几个小毛贼什么的,也能顺道练练手。而且这些军费什么的,大部分也是由那些心甘情愿的海商们支付的,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大明朝也开始了它的大航海时代。只不过这边的作风并不像那些欧洲人那样野蛮和暴力,完全就是靠着以自己的商品来打开市场而已。当然,张凡明白,这种情况不可能永远进行下去。 欧洲人之所以现在对于东方的商品肯花大价钱,除了这里的东西的确是吸引他们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殖民主义也是刚刚开始不久,堪堪算是进入中期而已。这个时候的欧洲,从海外掠夺回来大笔的财富,除了继续再投入之外,更多的则是为了享受。于是这些从大明朝被千里迢迢运到那里的,他们觉得精美而又价值不菲的商品,就成为了他们最为需要,同时也是炫耀的必需品。 按道理来说,这是好事。不过张凡明白,这种情况在持续个一百年、两百年就会发生改变了。那个时候,殖民地的分配已经完成,欧洲各个国家之间的冲突虽然还在,但是早已没有了如今的这种强烈感。而且,资本主义的渐渐完善是极为需要市场的。而欧洲的国家大部分都完成了资本主义建设之后,无法相互间输出商品,他们极为需要一个能够开放的广大的市场。 那个时候,闲下来的他们便会将目光放在东方。面对常年的财富输出,没有哪个国家是愿意的。那么,为了利益,战争便会开启。 张凡的确是无法知道,等到那个时候,这个大明朝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或者说还是会像历史上那样,衰落,直到被另外一个王朝所取代。不过他有一点可以确定,不论是谁人统治着这片大地,一旦开战的话,受苦受难的绝对是老百姓。张凡不论从任何角度上来说,都不希望那种情况的发生。 不过如今,他虽然已经开始规划,并且开始行动了,但是因为很多因素,他的动作只能是隐秘的,不敢公开。 面对海外,张凡并不觉得用暴力去征服他们而会有什么不安。上辈子,他虽然不是学习历史的,但是他是学习经济学的,对于经济学的历史,他可算是了解的很。他明白,此后的几百年当中,财富将会成为全世界的主旋律,并且伴随着财富的是鲜血和战争。 这可没什么好心慈手软的,说的大一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过现阶段,张凡还只能够缓慢而隐秘的行事。但是他的行事并不是逛逛针对海外的,在内部他也是下了不少力气。 目标,就是将来必然会掌权的朱翊钧,万历皇帝了。 几个月之前,那一批火枪早就已经制造完成,交到了锦衣卫的手中。 等到腊月刚到的时候,张凡就命人将它们送往了扶桑。 不过这一次,两批不同样式的火枪却也是分了两路送过去,为的就是不让那里的人看出来什么破绽。 而且这些人到了扶桑之后,也没有急于脱手,而是一直等到了过年的时候。扶桑的历法有很多照搬了天朝,新年的时间也是差不多的。 首先,一批人与织田信长的敌对势力展开了交涉,他们当然不会自报家门,直说这批火枪是与欧洲人交易而得来的。只不过大明朝对于火器的管理非常严格,民间无法持有,所以他们打算将这些枪换成黄金。 原本,这些反信长的人势力很大,其中尤以武田信玄为首,乃是信长的大帝。不过,由于信长去年得到了那一批火枪,让他喘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发起了反击,而且效果不错。 因此,本来应该在今年四月才会因病而死的武田信玄,提前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便一命呜呼了。而信长如今也是占据了优势。 因此这些人是急需要支援的,这一批火枪,毫无争议地卖出了一个高价,每条是六两黄金,可谓是天价了。 而信长那边,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虽然他对于在这个节骨眼上到来的大明使者有所怀疑,不过形势并不容许他多想。而且价格也还是老样子,五两黄金一条。 这一趟买卖可算是赚到了。一共三千条火枪,起造价不过三万两白银而已。但是如今,就这么运过去,却是换回了将近一万七千两的黄金。 战争财,当真是暴利无比啊! 。 第五百二十二章生意规划 “赚了多少?”朱翊钧看着张凡,一脸神奇的模样,问道,完全没有以往那种才刚刚从张居正的讲经中放松下来的轻松和难过模样,一副劲头十足的样子。 显然,张凡的话,触动了他的某处神经。 张凡倒是一副非常淡然的模样,或者可以说,他今天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是做好了面对这种情况的心理了。而也显然,朱翊钧所作出的模样,和张凡所预料的并无分别。 “陛下并没有听错。”张凡的面上带着微笑,一副轻松无比的模样说道,“一共是一万六千五百两黄金,一文也不少。” 听到肯定的回答,朱翊钧的眼睛是瞪得更大了。 “这……这……”朱翊钧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上一次,不是才五两一条吗?按照那个价格来算的话,这三千条火枪,应该是一万五千两黄金才对。怎么如今会多出来两千五百两来了?” “陛下,还记得上一次微臣跟陛下所说过的吗?”张凡说道,“那三千条火枪是分成两批的,并不只是要卖给同一个人的。所以微臣这一次让人分了两路,一路还是去见咱们的老主顾,一路去见咱们老主顾的敌人。正好那两边现在都是困难的时候,咱们运过去的枪虽然数目不多,但是他们那可都是抢着要呢。微臣手下的人只不过是稍稍提了提价格,就涨了一两黄金。 “如今,微臣的人已经是回来了,那些黄金也都已经运回来了。这不,微臣来陛下这里就是给陛下送钱来的。” “哦?钱在哪里?”朱翊钧此时已经不止是满眼神采了,而且他的神采之中,却还带着点不放心的模样,“在哪呢,快让朕瞧瞧。” 朱翊钧这句话一说出来,张凡当真是有些傻眼了。老实说,朱翊钧爱财,这件事情虽然如今还只有张凡一个人知道,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朱翊钧爱财已经是到了这么一种痴狂的地步了。 而且,朱翊钧这番话说的,也,也实在是有些太掉价了。作为一个皇帝,居然对于这些钱财还要眼见为实,这也让张凡对他是有了新的认识。想来,凭着张凡在朱翊钧心目中的分量,居然他还是不放心,可见朱翊钧爱财已经是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了。 不过张凡并没有鄙视他,也没有责怪他什么的意思。在张凡看来,朱翊钧之所以会这样,与他的年纪也是相当有关系的。毕竟这个年纪的朱翊钧,而且才是刚坐上皇位一年时间都还不到的朱翊钧,虽然出生在皇家,从小就接受着这种教育。但是此刻的朱翊钧还没有身为一个皇者的气度,在一些小事上面会显得不放心什么的。 “陛下。”张凡一副面有难色的模样,说道,“这事情知道的人可不能多了。当初,陛下的圣旨颁下之后,工部制造那些火枪的银子,也是陛下自己从内库里舀出来的。方才微臣前来之前,已经是将那些钱交给了宫中看管内库的公公,他还以为是微臣又从哪里弄来孝敬陛下的呢。如果陛下此时非要去查看的话,恐怕有些不太好吧。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了,而由此猜出来什么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这……这倒也是。”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心头一想,也果然是这么回事。毕竟张凡可是不会去骗他的,他也觉得自己刚才那样实在是有些太过多心了。再说了,这件事情虽然是有利可图的,可是依然不合法度,不能让外人知晓了。万一朱翊钧做出来什么奇怪的举动,让一些有心人察觉了什么的话,那就很有可能让这件事情被暴露出去。毕竟皇帝的内库中突然多出来一万多两,将近两万两的黄金,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到时候,倘若被查明了事情的始末,这个黑锅肯定是要让张凡来背。朱翊钧当然是不希望张凡会因此而遭到什么罪过,只不过相比起张凡来,他更加在意的是,那样的话,以后可就赚不到这笔钱了。这对于朱翊钧来说,绝对是会让他非常难受的事情。 当然,朱翊钧虽然是非常地爱钱,也爱赚钱,但是他也绝对不是个吝啬的皇帝。从张凡的儿女满周岁的那一天,以及不久之前张凡纳娶昭雪的喜宴,朱翊钧全都是派了人代自己前去表示关心了。而且还不仅仅是如此,朱翊钧每一次都送去了相当丰厚的御赐赏品,绝对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甚至还直接送过钱财。 可见,从这一方面来说,朱翊钧也的确是会做生意的。他知道,只有给予回报,那么下面的人才会再次帮你去赚钱。毕竟,那样才能够长远地发展嘛。 如今,他自然是不会忘了这一茬的了。 “嗯,这一次老师和老师的手下也是辛苦了,还要蘀朕瞒着。”朱翊钧说道,“等会老师临走的时候,从内库中领走一千,不,领走五千两黄金,就当做是朕的赏钱吧。” 张凡听朱翊钧这么一说,心里面倒也是有些惊讶起来了。他自然是知道朱翊钧在这种事情上面是不会抠门的,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朱翊钧会是这么大方,这一句话,将近三分之一的黄金就赏了下去。 “陛下,这是不是太多了啊?”张凡问道。他倒不是在乎钱的多少,毕竟他从江南回来的那一年,隆庆给了他多少钱啊!老实说,这一年多下来了,连带着张家的用度,还有赵氏的施舍,全都加起来也不过才用了一点点而已。张家平日里的用度本就是省的很,平日里虽然给家中的下人的月钱,虽然比起其他人家,乃至是皇宫之中的宫女太监的月俸也是要多了些,但也并不是太多罢了。 至于像茹雪等张凡的妻妾每个月并不像是其他大户人家的妻妾一般,领着月钱的,而是想要用便去吃去就好了,这一点张凡是早就交代过的。不过,显然不论是茹雪还是昭雪,映月还是骆灵儿都不是喜欢整天逛街乱花钱的主儿。就算是需要买些胭脂水粉,或者是红缎布匹什么的,也都是很有目的性的,并不盲目。当然,偶尔看到什么东西而一时兴起的夜自然是有过,但是那种情况也当真是不多见的。 特别是首饰这一类的东西,张凡并没有提过,但是不管家中的哪个女子,似乎也都并不是特别偏好这一类。 再加上如今,天下太平,边关也是太平,这逃荒饿肚子的基本上就没几个。赵氏让人在城外施粥,对象也大都是些乞丐而已。 总而言之,按照张家如今的这种花钱模式,只要不是张凡的儿子孙子里面出了什么败家到了极点的败家子,这些钱足够他张家舒舒服服用上几百年的。或许听起来也太过耸人听闻了一些,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也不想想当初隆庆到底赐给了张凡多少! 所以说,对于朱翊钧此时要给他的这些钱,张凡并不是放在心上。再说了,这一次跑腿的又不是张凡本人,而是他手下的那些人。所以张凡打算将这些钱分给他们。当然不能全都分给他们,毕竟这也太多了一些。张凡自己觉得能够控制住自己,但是他可不敢保证其他的人也都能够控制得住自己,万一手下那些人有了大把的金银在手里,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他可是不敢保证的了。 “微臣这里谢过陛下了。”张凡向朱翊钧说道。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朱翊钧摆了摆手,说道,“再说了,这些钱虽然好赚,可也是要人去奔波的。这点朕心里头清楚。” “陛下能这么想,微臣心中当真是高兴。”张凡说道。 “嗯。”点了点头,接受了张凡的褒扬,朱翊钧突然说道,“既然这生意好做,那么,老师看看什么时候咱们再做一笔?” 看来,朱翊钧当真是掉进钱眼里面去了。 “这事情先不忙。”张凡说道,“毕竟咱们卖的可是火枪,多了被那里的人看出来什么不妥可就不好了。而且,如今是年初了,这商船可是又要出海了。” “嗯,老师说的是。”朱翊钧说道,“上次老师提过了,那些人出海也是不容易,朕也不能总是占着他们的便宜,用他们的船做生意是不是。” “陛下想要再添几艘船,和他们一同出海?”张凡问道。 “不错。” “这么一来,那可就要陛下自己花钱了。”张凡说道,“毕竟这件事情比起买火枪给那些扶桑人还要不能对外说。” 当然了,皇帝做买卖,怎么能说呢。 但是不说的话,那么朱翊钧也就没有办法以他皇帝的权利来调集船只了,只能自己出钱购买。 不过显然,朱翊钧对此是早有准备了。 “一艘宝船的价钱大概是三十万两。”朱翊钧说道,“如今朕的内库中,连上老师这一次带回来的,大概有两百多万两。那朕也就买上三艘,剩下的银子,装上火炮,再作为本钱也是足足有余了。” “陛下确定?”张凡问道。 “这……”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一脸肉痛的模样,不过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老师不是说过吗,舍……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朕这次也要放手一搏了。” 。 第五百二十三章风波再起 和朱翊钧谈完了事情之后,张凡就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了。倒不是说他和朱翊钧之间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如今,朱翊钧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心思和时间了。 当初,重开经筵只是朱翊钧为了逃避冯宝而决定下来的。但是,如今看起来,似乎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了。从本来,按照礼制的每月逢初二、十二、二十二三次才会有的经筵,仅仅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变成了三日一小讲,三月一大讲的模样。 对此,朱翊钧觉得这种节奏自己刚刚好能够接受,而且也不会显得太过劳累,也能够达成自己避开冯宝的意图。再说了,经筵上讲官,也就是张居正所讲解的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总之只要是作为一个帝王来说,可能将来会用得到的东西,张居正都会讲。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张居正所讲的东西大都是浅显无比,让人是一听就能够明白的。可是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朱翊钧一时半会别说是消化了,甚至也有点跟不上的情况发生。 因此,张凡的出现就为朱翊钧解决了这一难题。经筵刚过,第二天张凡就会来朱翊钧这里。那时候朱翊钧就会将自己还无法完全弄明白的东西询问张凡一番。而显然,对于教授了朱翊钧几年光景,十分熟悉朱翊钧的张凡来说,比之张居正是更加知道用何种方式才能够更快更好地让朱翊钧明白。而下一次,在张居正面前,朱翊钧也是能够快速而且准确地回答出张居正的提问,这也让张居正是一副很是欣慰的模样。 当然,张居正虽然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但是张凡可不相信张居正看不出来他在后面给朱翊钧帮忙了。不过既然都没有提,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说了,不论怎么样,其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朱翊钧明白一些东西吗,从这方面来说,张凡也是帮了忙的。 不过如今,也不必再提究竟是何人开的头了,总之,原本起码还能有两天休息日的朱翊钧,现在每天都要见到张居正。当然,不是在早朝上,而是在讲堂这种氛围中。 一天一次讲经,老实说,朱翊钧第一次的时候,不,前几次,他都觉得这没什么,自己能够挺得过去。而且上午早朝,然后讲经,下午他还是会让张凡过来给他讲解一番。 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半个月都不到的时间,朱翊钧就有些挺不住了。其实,在早朝这件事情上面,皇帝也不比那些大臣们要好到哪里去。 大臣们要在天还是黑着的时候就起床,而且一年之中,赶到午门的过程中也大都是披星戴月的情形。而皇帝并不比这些大臣们要好多少,最多就是占了一个距离近的原因,可以多睡一会。当然,倘若是隆庆这样稍稍有些懒的皇帝,也是可以摆谱的,让那些大臣们多等一个时辰,谁又敢有什么怨言呢。 不过如今的朱翊钧可没有这么个权力,不光是因为他此时还是个没什么权力的皇帝,更因为自从他坐上皇位之后,李太后对他的要求也是更加严格了。冯宝在这之中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一个月当中,起码有十五天的早上,是冯宝将他唤醒过来的。 而如今,早朝在加上张居正的讲经,让朱翊钧每一天的早上都不能休息一会。而下午到了,在午后这段最为困倦的时间里面,还要张凡来为他讲解些什么东西。毕竟张凡也就这时候有空,再过会他也要去处理锦衣卫当中的事物。要是再晚,张凡再进宫也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如此一来,朱翊钧自己就挺不住了。但是,张凡不辞辛劳地天天来为他讲解本不属于他的本职工作的事情,朱翊钧本就因此对张凡怀有一些歉意。可是如今,要他对张凡说以后不要再来了这种话,朱翊钧又有些难以开口。 最后,还是张凡站出来做这个恶人了。其实他早就看出这么一来,朱翊钧的精力不足了。但是张凡同时也明白,当初也是朱翊钧要他过来的。如今再让他自己反悔,也的确是有些为难他了。所以张凡也就只好主动对朱翊钧说,自己这段时间有些忙碌。 而朱翊钧自然是配合无比了,还装模作样地挽留了张凡一下。 不过如今,张凡不天天过来了,也让朱翊钧烦恼的很。一天一次,今天讲的,第二天张居正就会问朱翊钧。而经常性地回答不出来,要么就是没有回答完全,要么就是没有回答到点子上。 而张居正对此,可是毫不留情面的。毕竟不论规模大小,这都是经筵。而在经筵之上,讲官即便是面对着帝王,也是丝毫不会留情面的。更何况,张居正当初要求重开经筵也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控制朱翊钧,给他的心理上造成压迫,好方便他将来行事。 所以这段日子,朱翊钧也是被训的有些害怕了。他倒也不是害怕张居正什么,只是害怕张居正将他没有好好听讲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母后李太后。倘若李太后知道了的话,那朱翊钧可就是有罪受了。 所以,明白这些前前后后的事情,张凡现在也就不打算打扰朱翊钧,想要告辞了。 不过在张凡正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却是发现朱翊钧又是满面愁容的模样。 张凡心中自然是觉得,朱翊钧是被经筵上的事情所烦恼着。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是他操心的,而且即便是他想要过问,也没那个能力。张居正如今的决心那可是相当之坚定的,恐怕即便是对于他所抱有的心思并不认同的人,也并不打算去过问这件事情。 不过临开口告辞之前,张凡还是开口问了一句:“陛下,微臣见陛下面有难色,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了?” “哦,其实也不是。”张凡的话让朱翊钧回过神来,说道,“最近虽然是有些累,不过朕倒也是已经有些习惯了。” “那陛下为何还是一副愁容?”张凡不由得好奇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烦恼陛下?” “……”朱翊钧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想了想,才有些犹豫地问道,“老师,你说是不是一时是仇人,就一辈子是仇人?即便是那个仇人如今已经是翻不起任何风浪了,却还是不能放过他?” “陛下为何这么问?”朱翊钧这么一说,张凡当真就是奇怪的很了,“这种事情,也不尽然。有时候,两人之间的仇恨太过深了,却也是会如此。不过这种情形倒也是少得很,毕竟两人之间仇恨太深了的话,恐怕想要平息下来,其中一方可能根本就不会活着了。陛下这么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有一些事情。”朱翊钧虽然是有些犹豫,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这几天,张先生在为朕讲经的时候,总是会提到一个人的名字。而且,看起来张先生与那人似乎积怨很深的模样。那人如今虽然还没有身死,不过也的确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但是张先生似乎还是不肯放过他。就连冯宝那厮也是……”说到这里,朱翊钧就打住了,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即便是如此,通过刚才朱翊钧的那些话,张凡也已经是明白过来他所说的究竟是谁了。 “莫非……”想了想,张凡并不打算绕弯子,直接问道,“张大人还想要对高拱下手不成?” 对,是高拱,也只有高拱才会如此地成为张居正和冯宝二人的矛盾。其实刚才朱翊钧的那番话,张凡也是已经能够想得出来了,这件事情恐怕背后应该是冯宝的缘故。是冯宝一直对于高拱“念念不忘”,才会鼓动张居正在朱翊钧面前说这些的。 张凡明白,他们这是想要给朱翊钧造成一种高拱不是什么好人的想法,即便是高拱如今已经是被逐出了仕途,却还是不能够放过他。 但是张凡同时,心里面也是能够明白的。就算是张居正当真是和高拱之间有什么永远都无法化解的仇怨,但是张居正也并不是那种瑕疵必报,死抓着不放的人。这一次,张居正会这么做,在张凡看来,十成十是因为冯宝的原因。 必然是因为冯宝还无法放下对于高拱的冤仇,才会在高拱已经被逐之后还不愿意罢手。当中停下了一段时间也是因为,王大臣的那件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冯宝身上,冯宝也不得不罢手。 如今,一段时间过去,事情也已经平息了下来。而冯宝心中对于高拱的怨恨使得他再一次想起了高拱。 于是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张凡也还是可以不去理会的,毕竟这与他没有什么关系。高拱倒不倒霉,冯宝能不能快意恩仇,都与他无关。 但是经过了上一次,王大臣的那件事情之后,张凡总是觉得,自己不能够这么毫不过问了。而事实上,他早就已经被卷入了这件事情当中去,想要脱身,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了。 。 第五百二十四章心事难平 这一次,事情又回到了葛守礼的身上来。 其实,通篇看起来,张凡的处境倒是非常的尴尬。似乎,在这件事情上面,只要是出事了,那么张凡都有插手的打算。当然,张凡为何会插手?是因为张居正的原因,还说他当真是对于高拱有些同情?这些暂时不必去考虑。 只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同样,几乎都是张凡通风报信,然后葛守礼站出来做什么。看起来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的表现也实在是有些太过窝囊了,每一次都是让别人出手,而他却是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旁观着。 就像是上一次所发生的王大臣事件一样,也是如此。而且,时候,输了阵仗的冯宝以及张居正,居然是没有对于张凡有什么怀疑。当然,那件事情,张居正对于张凡的举动也并不是完全不知情,毕竟事发之前,张凡曾经去见过他,而在张凡无果之后葛守礼就插手进来了。 张居正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张凡在里面的动作。但是在张凡和张居正之间到底是有一些感情存在的,并且不管怎么说,两人之间也的确是有一些细微的裂痕,但是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如今张凡对于他将来所要做的事情,以及张凡在朱翊钧那里的身份地位,也是相当有用的。所以张居正并没有对于张凡的做法说什么。 再说了,要弄到高拱也不是他张居正的主意,而是因为冯宝的怨念而已。而张居正如今对于冯宝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冯宝的。 所以,事后。虽然冯宝的失败可以说是张凡所一手造成的,但是却没有人告诉冯宝这件事情,也就是说冯宝根本就不知道张凡在这里跟他作对了。这么一来,冯宝对于张凡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见的,起码二人的关系如今还是相当的好的。 而这一次,似乎又将要这样了。老实说,这么一来的话,事情似乎又会是跟上一次的情况一样。事情被圆满解决,冯宝并没有能够让他的怨念了解,而高拱也能够继续相安无事地安度晚年。而张凡也是一直在背后活动,冯宝绝对不可能发现自己会失败是因为张凡这位“盟友”的原因。而张凡也是能够就这么让自己平平安安,不受到任何波及地解决问题。 这样看起来的确是相当不错,张凡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就解决了问题,所有的事情全都要让葛守礼出面来承担。张凡对此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心里不安的,一来,如今葛守礼的身份乃是督察员的头头,左都御史,本职就是要对于朝中任何不妥当的事情做出质疑,“职专纠劾百司”就是他的工作,冯宝即便是心中不爽,但是他也没什么好会说的。 二来,葛守礼在朝中清清白白、勤勤恳恳地做了几十年官,威望无比,冯宝想要扳倒他根本就不容易,葛守礼也当真是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冯宝手里。再说了,为何葛守礼在朝中隐忍了那么多年,以前就算是朝中有什么不公平的事情,他也是很少站出来说话。如今却是频频开口,为的是什么?并不是因为冯宝,冯宝算是不错的了。而是因为葛守礼自己的缘故。他如今年岁也已经不小了,朝中如今虽然风平浪静了不少,没有原来那么喧嚣了。但是如果说葛守礼要是心中没有一点萌生退意的意思,他自己都不信。 所以说,葛守礼也是不怎么怕冯宝会对他怎么样。且不说冯宝对他做不了什么,就算冯宝因此而疯狂报复,葛守礼也不怎么怕的。 只不过,这样虽然好,但是张凡总是觉得,自己的位置很是尴尬,也很是窝囊。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太不……太不爷们了。 当然,这件事情他对谁都没有说起过。不过,因为心中有着这种心思,这脸上也自然是会不自然地表现出来什么。 而对于朝中的人来说,虽然并不是个个都能算得上老狐狸,但是要说到识人,那么这一批人也算是天下首屈一指的一批了。 就像葛守礼,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张凡只不过是在脸上稍稍表现出来一点点的表情,而葛守礼就看出来了。 在张凡的面前,葛守礼也是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任何相反,他立刻就向张凡提问了。当然,面对葛守礼的话,张凡自然是不肯回答了。 但是葛守礼说什么也是几十年为官过来的人,再加上如今他和张凡所谈的事情。只不过稍稍一想,葛守礼就已经是能够明白张凡所在想的是什么了。 其实说起来,张凡这一次并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上一次的确是他得到了消息之后,主动去找葛守礼的。而这一次,却并非张凡主动,虽然他从朱翊钧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是又有了想要去找葛守礼想想办法的想法。但是这一次,葛守礼的行动要快的多。实际上,这一次是葛守礼首先找到张凡的。 原因倒不是因为葛守礼在朝中或者是在张居正或是冯宝的身边有什么暗线,而是因为第二天的早朝上,张居正居然又提到了高拱的名字。 上一次,王大臣行刺朱翊钧的事情,闹的整个京城是不得安宁。那件事情虽然是很快地就被平息了,而且之后也是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件事情了。 所以说,关于高拱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是销声匿迹了,但是在朝中百官们的心中,却也是永远地扎根了下来。或许将来,等到高拱笀终正寝,或者是朝中的官员们也大都是更换了一批之后,这件事情才算是能够被人遗忘吧。 而如今,张居正居然又提到了高拱的名字。而且站在龙椅旁边的冯宝,平日里虽然站在那么个位置,却也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没有让人讨厌过的冯宝,却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说话了。而且对于张居正所说的话,冯宝也是开口同意了。 虽然说张居正所说的事情并没有针对冯宝什么,甚至于根本就没有与高拱关联到什么,只不过是因为某些事情,而借用到了高拱以及他曾经所做过的一些事情罢了。 但是在场的百官们可不是什么瞎子、聋子,张居正的这番话刚刚说出来还没有什么,但是后面冯宝才刚刚一搭腔。几乎是瞬间,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心里面都明白过来了。敢情,张居正这么说,是为了对付高拱而开的一个头啊! 这不禁让所有人的心里面都是有些发颤了。高拱被逐出京城,距今不过才只是九个月的时间。而其中,才不过相隔一个月的时间,就是闹出了王大臣那档子事。幸亏平息的快,没有闹出什么麻烦来。 可是这,如今才多长的时间,就有要出事了。虽然如今看起来还不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但是没有人会认为此时牵扯出来高拱会发生什么好事。 总之一点,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次是绝对没有什么好事的。 而对于葛守礼来说,他虽然以前那么多年都不喜欢怎么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可是比朝中的那些人要雪亮得多了。 这件事情,只是个开头,很多人只是能够看得出来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葛守礼看的就非常的远了,他甚至能够猜得到冯宝这一次又打算干什么,以及以后冯宝又打算怎么做。 虽然说现在事情还没有个下落,但是以后的事情也证明,葛守礼所猜测的,也是大差不离的。 所以他是首先找到了张凡,想要来问问情况。 而如今,他却是得知了张凡的心事。 老实说,这还是因为张凡的经历实在是太少了。虽然当中也有过曲折,也有过险境,甚至是性命之忧。但是,张凡与人之间的经历也实在是太少了一些。 对此,葛守礼当然是要开导张凡一番了。不过,这心结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解得开的。 但是这个时候,也的确不是在乎张凡个人感受的时候。葛守礼以此时事态紧急唯有,算是暂时将张凡的心事给压了下去。 不过两人讨论起来,才是发现,这件事情怎么都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葛守礼虽然是已经能够想得出来冯宝究竟想要干什么了,但是冯宝会怎么干,老实说谁都没有个想法。 如今,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冯宝舀来说事的。再说了,高拱自从回家了以后,虽然心中是难免有些不缀。但是老实说,高拱当初历经了京城中的事情以后,也难念是有些心灰意冷了。总的来说,高拱如今在家中也是本本分分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也不再谋求会有什么转机了。每天,高拱只不过是在家中写写东西,如今他正在撰写一本咒骂张居正的东西,只不过里面并不完全是咒骂,事情也都是真的罢了。 所以说,如今,葛守礼心里面是真的没有个办法,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就无法对症下药了。 而他跟张凡商量了半天,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办法。 想不出办法,葛守礼却也不再等了,他想到了个最为直接的办法。 而看着葛守礼离开,张凡却是心里面烦躁无比。 。 第五百二十五章引诱计划 老实说,张凡现在有些难受。 那天,葛守礼来找他商量事情,只不过如今他们也只是知道冯宝在想办法对付早就已经威胁不到他的高拱。现在虽然事情还没有露头,但是不管从哪个方面,也都是能够看出来这种迹象的。 所以,这一次葛守礼比之张凡还要着急,而他也是先一步找上了张凡。 葛守礼心里面有担心的事情。他明白,这一次,冯宝很有可能不会再用以前的那种温和方式了。再说了,如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是能够让冯宝那住高拱的什么把柄的。 葛守礼的猜想的确正确,而且最近不但没什么事情,就是冯宝想要制造什么事端出来,也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了。因此,在葛守礼看来,这一次恐怕冯宝会正面出手。虽然说是正面,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可以放在明面上的事情。 可是,葛守礼对此又有些疑惑。虽然说冯宝掌管了东厂多年,手段很辣,也善于嫁祸。但是不管怎么样,不管说不说得通,他还是得要找个理由才是。因此,冯宝也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不问所以然,也不需要任何理由就立刻出手的动作。 这也让葛守礼有些迷惑了,他一时半会也实在是想不通冯宝打算怎么办。 其实,按道理说,这个时候,冯宝最应该做的是,派人去暗杀高拱。高拱如今虽然已经不再朝中了,但是他也毕竟担任过朝中的内阁首辅,不管是谁,即便是现在张居正见了高拱也得称呼他一声高阁老。高拱倘若因为被杀而死亡的话,不管怎么样朝廷也都不会坐视不管的,必然是要派人去调查。 而距离李太后最近的冯宝自然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而且,东厂比之锦衣卫的权利更大,也更加不在乎手段。当然,让刑部派人去查也可以,但是现在掌权的是李太后,派遣谁去也是她说了算。 而冯宝倘若主事的话,到时候去了高拱家中探查,那可就不知道会查出来什么东西了。或许,会有一些高拱虽然被逐,但是还不心思,还在与朝中的某些人往来的书信。而到了那个时候,高拱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还不是凭着冯宝来捏造。 这并不是妄想,毕竟如今朝中当年与高拱为伍的人数目也不少。虽然说这些人在高拱失势之后,有的是被冯宝和张居正整下去了,有的则是做了缩头乌龟,平日里也是不吭声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冯宝会忘记他们的存在。 可以说,冯宝这一次之所以还会提起高拱这个如今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的人,为的就是清除这些人罢了。 这也正是葛守礼最为担心的。虽然说那时候冯宝已经是清理了一大批的人,留下来的只有少数一些人而已。但是这可要看当时的高拱是多么的霸气和权势,有多少人都是情愿或者是不情愿地顺着高拱的意思行事了。 因此,如今虽然只是流了下来一小部分的人,但是数目仍然不少。别说地方的官员了,就是在京城的如今也有上百位官职大小不同的人,也就是冯宝所谓的“高贼余孽”了。 倘若高拱一死,而有着冯宝来编造证据的话,谁能知道冯宝会想出些什么来。去年的王大臣一案,虽然在短时间里面就不了了之了。但是,王大臣那件事情是不了了之,不了了之的意思也就是没有结果了。 如今,倘若冯宝得逞了的话,这件事情会不会被冯宝再重新提起来,那可是悬得很。 葛守礼自然是不能够看着朝中有那么多人人头落地,他必须要想办法阻止冯宝。但是,葛守礼面对着一种冯宝以前没有做过的猜测,他虽然不喜欢冯宝的这种无谓的报复行动,但是他同时也觉得冯宝并不是个霍乱朝政到不可救药地步的人。因此,如今的葛守礼也是不敢肯定冯宝是不是会直接让人去杀了高拱。 这件事情要是换了张凡的话,那他根本就不用考虑,他所认识的冯宝要比葛守礼明白得多了。倘若是冯宝的话,张凡知道他肯定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但是,葛守礼偏偏没有对张凡提这件事情,所以张凡也无从知晓了。 这里还要说一下,葛守礼之所以没有跟张凡提到自己的猜测的原因。本来葛守礼是要说的,但是他看到了张凡那种因为上次没有站出来说什么话而有些内疚的表情之后,葛守礼就改变了想法。他这一次已经做好了打算,想要独自一人、从正面,与冯宝做对抗。 这比起上一次的那种方式,更加地直接,也更加地能招惹冯宝。而葛守礼并不希望张凡参与进来,他明白,倘若能够成事,那么他一人足矣;但是倘若他也无法阻止冯宝的话,那么多加上一个张凡也是无济于事的。 可是,暂时,葛守礼还没有找到对抗冯宝的办法。 这次的事情无法像上一次的那样,从张居正那里下手。虽然他手中握着从杨博那里得到的一些关于张居正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葛守礼有了这些东西就可以无休无止地威胁张居正帮他的忙了。凡事都是有个限度的,超过了那个限度可就不好了。 再说了,这一次也不是张居正首先发难的。葛守礼其实对于张居正这种,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就不去过问过程是否对错的方式并不反对,他的好友杨博就是这种观点的支持者,甚至于葛守礼自己也不反对这种行事方式。 回去之后,葛守礼想了一晚上,却是根本就想不出来什么办法。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葛守礼会放弃,毕竟他早就已经打好主意了。 所以,第二天的早朝之上,当张居正再次举出了高拱的名字,而冯宝也跟着认同。正当二人的双簧演的正起劲的时候,葛守礼站出来说话了。 不过,这一次葛守礼的开口有些与众不同。这也让就站在大殿之上的张凡有些迷惑了。 倘若是以前,这种事情葛守礼若是站出来反对,那必然是言辞激烈,而且思绪坚定的。 然而这一次,葛守礼站出来说话,却是大大的不同。虽然说他心中的想法是没有一点改变的意思,仍然是非常坚定地反对二人的话。但是葛守礼的言辞之上,却是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犀利和不饶人,变得有些绵软了起来。 葛守礼所说的话,让包括张凡在内的朝臣们都有些意外。毕竟葛守礼会站出来说话,这是他们谁都能想到的。但是葛守礼会这样说话,老实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得到。 而张凡转变的很快,毕竟他昨天才和葛守礼说过话,而且昨天葛守礼离开之后,张凡也是想了很久。如今葛守礼的话刚刚说完,张凡的心里面也是有些想通了。 跟张凡一样的,还有张居正和冯宝两人。张居正回神的更快,几乎就只是在葛守礼开口的那一刹那,张居正愣神了一会,便马上恢复了如常的表情,他的心里面已经想到了原因。 而站在龙椅旁边的冯宝,对于葛守礼的话,他一开始也是惊讶。但是知道最后,冯宝的面上也没有露出来过愤怒的表情,反而是一副微笑着高兴的模样。 而看到冯宝这副模样,葛守礼也是放心了,显然他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葛守礼这么做的原因,正是因为他这一次根本就看不清楚冯宝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因此他如今这样说,表现心里面是极端地反对冯宝的。但是他所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觉得,也不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的。 而冯宝所高兴的原因也是如此。本来,这件事情只要密谋就好。但是他和张居正商量过,若是什么都不说就做了,恐怕将来朝中不是太好说话。因此他们才会在这两天的早朝上提到高拱,目的也就是先给人们提个醒,将来好方便他们行事。 但是他们也明白,事情只要一说出来,那么所有的人也都会提前知道了。 在冯宝看来,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也没有什么。但是他唯独所担心的就是葛守礼,上一次的事情就是葛守礼给他弄黄了的。因此,这一次冯宝虽然信心十足,但是心里面也是有些担心的。 而如今,葛守礼的这番话说出来,虽然是对自己的反对。但是这在冯宝看来,事情已经是有转机了,葛守礼的话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咄咄逼人了,似乎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 老实说,冯宝之前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将葛守礼摆平。而如今葛守礼首先说话了,在他看来,这就好办多了。 威逼?利诱?冯宝还不知道应该具体用什么办法,但是冯宝做了那么多年的东厂掌印太监,他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什么事情对什么人来说,那都是又一个筹码的。当然,对方不可能将自己的底线告诉你,这需要你自己去挖掘。 葛守礼的确精忠廉政,但是葛守礼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冯宝相信自己会有办法攻破他的。 只不过冯宝得意之余,却是有些忘形了,他就没有想到,或许这是葛守礼在算计他也说不定呢。 首发 。 第五百二十六章换个做法 葛守礼在朝上公开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葛守礼的这番动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但是即便如此,葛守礼这么明明白白地说了这番简直可以说就是要和冯宝对着干的话之后,朝上的百官们还是惊讶的很。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葛守礼的确是多次忤逆当朝重权之臣的决定,但是像这次公开站出来反对的话,他还真的没怎么说过。如今葛守礼这么说了,众人心中都是有了些想法。倒不是说他们觉得葛守礼当真就是那么喜欢与当朝权臣对着干,而是说似乎葛守礼自从冯宝掌权之后,已经是卯上他了一样。 不过这种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没有人会说出来。 而现在,这情况是更加地诡异了。冯宝是什么人,是个手掌大权的人。而更加重要的,冯宝是一个太监。太监不论再怎么样,在人们的眼中,这些人全都有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瑕疵必报。而似乎,冯宝也不例外。 但是众人也都明白,葛守礼身为左都御史,手中的权利也是不小。因此,在他们看来这一次又有好戏看了。似乎因为两人的原因,很多人都把这件可能牵涉到自己的祸事给遗忘在脑后了,一心想要看看这两人的争斗。 不过,似乎冯宝并没有像遗忘那样,表现出一种十分愤怒的模样,反而是面露笑容。 诡异,太诡异了!冯宝绝对不是一个让人这么当着面,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在场的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羞辱和反对了之后还是能够一笑泯恩仇的人。这种情况恐怕就是普通人都会受不了如此丢面子的事情,又何况是冯宝呢! 然而如今,冯宝的这幅笑容,让下面那些即便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了。而作为挑起这种情况的葛守礼,却也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渀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刚才他只不过是说了一些根本就无挂紧要的观点一般。这份从容的气魄倒也当真是让在场的百官们佩服不已,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或者是不愿意知道,葛守礼对于冯宝就从来都没有惧怕过而已。 对于自己不惧怕的人,自然也就是能够做到从容不迫了。 而接下来,发生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更加震惊的事情。 “陛下。”就站在朱翊钧身边的冯宝开口了,而且其礀态显出了一幅不同于以往的恭敬模样,“奴婢觉得,葛大人说的有道理,有些事情还没有个定论,如今就妄下决断实在是有些为时尚早了。 冯宝的礀态让朱翊钧觉得十分地震惊。老实说他非常地讨厌冯宝,其原因就是因为冯宝太不把他这个皇帝当一回事了。虽然说如今的朱翊钧年岁尚幼,手中也没有什么权利,但是他毕竟是个皇帝。而冯宝却是因为仗着有李太后在背后给他撑腰,却是一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模样。而且冯宝对于朱翊钧那可是有些过分了,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一番,朱翊钧讨厌他的同时,也是有些惧怕他的。 可是如今,朱翊钧实在是不知道冯宝为何会突然间对他变得恭敬起来了。 朱翊钧当然明白,如今葛守礼与冯宝之间必然是有了什么矛盾才会如此,可是她并不关心那些事情,他只关心为何冯宝对自己的态度会在这一瞬间发生那么大的转变。 “陛下,不知陛下如何看待此事?”而冯宝却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见朱翊钧半天不回答他的话,也并不着急,还是和颜悦色地问道。 “哦……是……是啊。”被冯宝的话语惊醒的朱翊钧,有些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不过如今下面站着的大臣们可是不会去管冯宝如今对待朱翊钧为何会如此恭敬这件事情,她们所更加惊讶的是,为何冯宝会那么说、那么问。很明显,冯宝在这件事情上面,竟然已经是像葛守礼妥协了。 这在众人看起来,显然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那个总是一副强硬礀态,而且瑕疵必报,并且得理不饶人的冯宝,居然会像人妥协,而且还是葛守礼这么个一而再阻挠过他的人。 老实说,张凡都有些对此无法理解。他的确是能够猜得到刚才葛守礼说那番话的意思,也明白葛守礼的做法是极为有可能成功的。但是在他的想象当中,冯宝即便是入了葛守礼所设下的圈套,那也必然会是不清不愿的。即便冯宝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不会是如此和颜悦色的模样跟葛守礼说话的。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也是让张凡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了。冯宝究竟是在打什么注意? 心中带着疑问,张凡也不由得四处环顾了起来。四周,竟是惊讶的表情,连坐在高台龙椅之上的朱翊钧也不例外。而唯有三个人从容不迫,冯宝、葛守礼,还有……张居正。 前两位面上表情无变化,张凡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张居正居然也是如此。 “莫非……”张凡的心中不由得开始思索起来,“……这件事情是冯宝和老师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 虽然是有了这么个想法,但是张凡很快就摇了摇头,否定了。张居正刚才对于葛守礼的话,也是有了些惊讶的模样,显然葛守礼的这番动作并不在冯宝和张居正的考虑之中,又或者说冯宝还并没有将所有的打算全都与张居正商量。 那么,显然张居正已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那究竟是什么呢? 忽然间,张凡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刚才葛守礼之所以说那番话,实际上就是为了告诉冯宝,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是同时,葛守礼的那副口气,明显就是告诉冯宝,虽然自己不同意,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这就不禁让张凡考虑起来了。既然葛守礼能够这么去想的话,难道说冯宝就不会这么想? 无论是才智还是政见,冯宝都不差于当场的任何人。虽然说为了要打压政敌,巩固自己手中的权势,冯宝也是做了很多下作的事情。但是说到底,这种事情在场的人谁又没有做过呢?相比较起来,冯宝的作为已经要好得多了。 但是,冯宝的所作所为之所以会遭到这么多人的反对和讨厌,原因实际上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太监的缘故。太监乱政,比之后宫乱政是一件更为可怕的事情。这一点无论是在以往的历朝历代,还是在大明朝这不到两百年的历史上,也都是有过先例的。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张凡心里面突然想到,可能冯宝所做的是跟葛守礼同样的打算。 葛守礼明白,自己多次阻挠了冯宝的计划,冯宝必然是对他不快活到了极点。因此葛守礼这次准备换一种方式,不再像是过去那样硬碰硬的了,而是先将冯宝套住,让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并不是毫无回旋的余地,然后再跟冯宝好好的周旋。这么一来的话,或许能够比之上一次更加干净地解决问题。 而冯宝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虽然说冯宝如今的权势巨大,但是几次的打算全都是因为葛守礼的原因而遭到了失败。而且葛守礼每一次,几乎都是正面迎击冯宝,丝毫不留情面,而且是次次都成功了。 有了这种情况,不要说是张凡了,恐怕就连冯宝自己的心里面也是有些打颤的。这么一来,冯宝想要换一种方式来绕过葛守礼的阻碍,也就不是什么说不通的事情了。 而这么一来,面对着冯宝的最有挑战性的麻烦就是,葛守礼几次的动作都是跟他硬碰硬的。如何才能让葛守礼心甘情愿地与自己周旋,这才是冯宝的问题。 所以说这一次,冯宝没有一开始就将话题放在高拱的身上,而是绕着弯子地点了点高拱。其目的,就是要看看到底葛守礼是怎么打算的。 实际上,在冯宝自己看来,葛守礼会顺着他的意思来做,完全就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冯宝却是打算这么做了。 看起来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在这之前,冯宝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而如今的情况,似乎是有些戏剧性了,葛守礼竟然随了冯宝的心愿,随着冯宝的想法这么把话说出来了。 老实说,这种心情有些无法形容。在张凡看来的话,这就跟他上辈子买彩票一样,明明知道中奖、尤其是中大奖的几率非常的低,低到比被雷连续劈中两次的几率还要低,但是还是有无数的人对此趋之若鹜一般。 而显然,对于这个时候的风暴来说,的的确确就像是肿了彩票一般,概率极低的情况让他碰到了。老实说,冯宝自然是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可是,接下来所将要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冯宝所期望的那样。如今连张凡都不知道了。 首发 。 第五百二十七章清心之所 自从大明朝开过以来,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次的早朝是在这种让人觉得诡异的气氛下结束的了。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每一次这种情况发生之后,朝中都会有什么非常重大的事情发生。最近的,当年严嵩被拉下马的时候就是这样;而再往后,不论是徐阶,亦或是高拱等人被夺官罢爵之时,也全都如此。 而这一次,不知道又有谁要倒霉了。 老实说,这一次的事情还完全都是没有个影子,众人还看不出来个所以然。但是这件事情既然是已经有了个开头,那就必然得要有个结尾才行。但是,这一次到底是谁会倒霉,实在是一件没影的事情。 而且老实说,这一次的事情也实在是有点太过诡异了。而且,现在这种情形,事情只能算是刚刚开了个头,啥情况还看不出来呢,究竟是谁会倒霉,现在也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过,很多人都保定了冷眼旁观的心思,只要等着看一场好戏就行了。当然,这是很多人在大殿之上的想法,但是出了大殿之后,也只有一半的人还抱着这样的想法了。另外的一半人出了大殿之后,这才是想起来,这一次针对的可是高拱。万一葛守礼这次没有成功的话,那么他们这些曾经跟高拱站在一起的,不论当初是利益相投,还是被高拱逼得,总之是必然要被牵连到的。 而且,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冯宝却是又重提此事,显然不会是小打小闹,必然是要闹出什么人命来才能算是了事。而且,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次也可能是冯宝再抓着高拱的事情不放的最后一次了。 总之,这一次如果能够过了,那么以后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但是如果这一次让冯宝得逞了的话,那么冯宝也绝对会将这个机会利用到极致,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的。到时候,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惨状,没有人想要知道,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因此,刚才还在大殿之上看戏的很多人,出了大殿之后,很多人也是面上无光,心中烦恼。 不过如今,还不到绝望的时候,毕竟上一次冯宝想要动手,就是因为葛守礼的出手阻止才是让事情得以平息。 而这一次,葛守礼又再一次站出来准备阻拦冯宝。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虽然说如今冯宝势大,但是上一次葛守礼的出面,还不是将事情平息下去了吗。因此,这一次葛守礼站出来,不论是谁都觉得这是应该的,也觉得葛守礼能够再一次阻止冯宝。 但是刚才大殿之上的那一番对话,却又是让很多人的心中有些动摇了起来。没错,葛守礼的确是站出来说话了,而且就是不同意冯宝的话。但是所有的人也都看出来了,葛守礼这一次的语气没有以前的那么强势。虽然葛守礼的话表达的非常明确,就是不同意冯宝,但是语气却没有了以前的硬气。 这不禁是让很多人心里面又担心了起来。他们可不会去管葛守礼这么说话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他个人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是说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地方。 但是他们全都知道,这次葛守礼实在是有点让人靠不住。 不过如今也还不到绝望的时候。倘若是以前,葛守礼这样的话,那绝对是无望了。但是这一次不同,原因不在葛守礼,而在别的。 冯宝。这个虽然得到了朝中百官们认同,甚至于在京城的百姓们心中也是好评如潮的太监,做起事情来却是心狠手辣。嗯,似乎用心狠手辣来形容是有些不太合适,应该说是绝不后悔才对。只要冯宝认定了的事情,不论是对是错,他绝对会毫不后悔的一干到底,绝对不会有任何迟疑的。 其实这说到底,也是冯宝的一种自信而已。他自信,自己所做的每一项决定都是真确的,即便是有什么偏差,也绝不会妨碍他目的的达成。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冯宝竟然在葛守礼的面前服软了。 的确,葛守礼也是手中握着大权,而且是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很多人在他的面前,也是因为他的这种威严而屈服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冯宝会害怕他,实际上除了曾经的隆庆以及现在的李太后之外,冯宝从来都不需要惧怕任何人的。 但是这一次,冯宝的确是委婉了起来。这不由得让很多人都是疑惑起来了。当然除了疑惑之外,也让很多的人都看不清楚事情究竟会向着什么方向去发展了。 总之一点,这一次冯宝和葛守礼两个人都是透露着怪异。 下了早朝之后,冯宝去了大内,而张居正是跟着朱翊钧一同去宫中,他还要给朱翊钧讲经。而张凡,则是追上了葛守礼。 两人并排行走着,一直走到了宫门处,都没有说什么。 张凡现在是一肚子的疑问,虽然说他自己也已经有了些想法,但是不敢确定。而且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跟葛守礼问清楚。 而葛守礼也只是在张凡刚刚跟上他的时候跟他点了点头,之后也是没有说话。 “张大人。”走到了宫门之外,葛守礼才对身边的张凡开口说道,“如今时辰尚早,老夫如今倒是有些乏了,想邀张大人一同去喝杯茶,不知张大人可赏脸啊?” “葛大人客气了,张凡是后辈,葛大人既然相邀,岂有不应的道理。”张凡说道。 “如此甚好。”葛守礼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既然如此,葛某知道一处好地方。请。” “葛大人请。” 一处茶楼,却是没有名字,感觉是有些与众不同。这里的格局不算大,装饰的也并不精致,但是雅致的很。一个能让人放松的地方。 看到葛守礼熟门熟路的模样,很显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了。而这里的掌柜显然也是知道葛守礼的身份的,却并不惧怕他,两人就如同多年知交一般,熟络地招呼着。 对于这些东西,张凡并不怎么在意。再说了,他此刻心里面正烦着,也没有工夫去关心这些。只是摆出一副笑脸,跟那个掌柜的寒暄一番,他就随着葛守礼来了一处较为清净的地方坐下。 刚刚坐下,直到有伙计将茶水送上来,葛守礼也没有主动开口。 似乎是有些心烦,张凡首先端起了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显然,这茶当真是不错,即便是喝惯了好茶叶,乃至是宫中贡品的张凡,此时也是有一种清新的感觉在嘴中久久不散,让人回味良久。 一时之间,似乎就连心中的那些烦心事也随之而去了。 “呵呵呵,怎么样,这里不错吧。”葛守礼似乎是猜到了张凡的感受,微笑着看着他,“每次老夫觉得心中集闷难解的时候,变会来此。要说这里的茶,不论是茶叶还是茶水,也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老夫在家中怎么泡都没有这里的好喝。为了这件事情,老夫只能来此,还跟掌柜的成了好友,其实是希望从他那里弄到此中的诀窍罢了。不过如今,这朋友是交成了,但是这几十年过去了,他却还是不肯告诉我。说是一旦被我知道了的话,他可就要少了个能赚钱的客了。呵呵……这个老滑头。” 张凡听着葛守礼的话,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就在这么一瞬间,张凡心里面倒也是有了和葛守礼同样的想法。 “莫非此处的产业是葛大人的不成?”张凡突然笑着问道。 “张大人为何如此说?”张凡的话让葛守礼有些疑惑了。 “倘若葛大人不是,那又为何要带张凡来此呢!”张凡笑着说道,“从此以后,这位掌柜的可又要多出来一位心甘情愿掏腰包的客人了。” “哈哈哈……”张凡的话,顿时让葛守礼是大笑起来。 老实说,葛守礼不论是在任何场合下,都是有些严肃的,最多不过是微笑一番。但是此刻,葛守礼的身上渀佛没有了任何的束缚,完完全全地自由了一般。 甚至是张凡自己,都有这种感觉。 “不过,葛大人究竟会怎么做?”张凡虽然心中放松了下来,但是他还是要问问。不过这个时候再问出来,他的心里面却不是像之前那样难受了,轻松了很多。 “怎么办?老夫可不信你会猜不到。”葛守礼没有回答,却是如此问道。 张凡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不错,他的确是猜测到了,但是…… “可是……葛大人是如何知道冯宝也会如此呢?”张凡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葛守礼说道,“我知道这是冯宝那厮最后一次找麻烦了,而且冯宝自己也必然会知道。所以这一次,不论是他还是我,都得谨慎行事才行。而原来,无论是我或是他,都太直接了。直接不一定是坏事,但是容易坏事,所以我就猜,这一次冯宝恐怕也会如此吧。如今看来,果然是如此啊。” 张凡听了他的话之后,心中也是有了一种了然的感觉。是啊,情况也的确是这样。 “但是……”张凡刚想再问,却是发现葛守礼正品着茶,一副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他的模样。 张凡也是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什么。 首发 。 第五百二十八章怪异平静 那天之后,有关这事情的活动也就这么停了下来。 但是,这实在是有些不正常了,诡异的很。 不管怎么说,不论双方的关系如何了,那一日在朝上,对峙那就是对峙了。虽然说冯宝和葛守礼二人的语气都是缓和了不少,但是毕竟是争锋相对的。因此,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接下来将会是两人之间漫长而又会牵涉到不少人的拉锯战。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两人这一次似乎都是转性了一般。自从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朝上,似乎又回到了平静的时候,人人各抒己见,即便是不同意,也不会闹得那么僵,而是站出来提出不同的观点。并且对方也能够接受、讨论。这种和谐的气氛当真是好,但是渀佛自从大明朝建国以来,就没有过这种场面。 即便是冯宝和葛守礼二人,也是处处透露着怪异。两人若是在朝上有了什么话,也绝对不会是一味地打压,倘若冯宝提出的观点对于朝廷有利,那么葛守礼也会站出来赞同;反之亦然,葛守礼若是说了什么话,冯宝也是会在李太后跟前认同的。 只是,这种情形虽然是不错,但是却实在是让人不太放心。 张凡也是如此觉得的。那天朝上的事发之后,他同葛守礼去了那个没有名号的茶楼坐了一个时辰。但是之后,张凡也就没有再和葛守礼说什么了,最多就是路上遇见了,寒暄两句。 不过不说话并不代表张凡不关心这件事情。相反,张凡是十分在意的,他还特意让手下人去打听冯宝和葛守礼是不是有什么准备的动作。 不过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不管是冯宝那边还是葛守礼这里,全都是毫无动静。渀佛那场针对的绵软话语就根本没有过一般。 这让张凡觉得非常怪异的同时,却是丝毫都不能够让他觉得安心,是不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张凡实在是说不好。但是他敢肯定一点,这家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的。既然开了头,那就必然是要有个结束才是。只不过这个结局究竟会怎么样,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上演,恐怕除了冯宝和葛守礼二人之外,谁都不知道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张凡虽然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冯宝和葛守礼二人之间的事情上面,但是还是有些别的事情是需要他关注的。 头一件就是关系到西南那边的。自己靠着方月玲而混进去的手下,在锦衣卫的刻意安排之下,做成了几件对于张勇和王新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用了半年的时间,总共为他们二人提供了三次消息,共截获了银两近十万两。这些钱都是张凡自掏腰包的。 虽然这十万两在京城里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大数目,各地的官员“上上贡”,下面的威胁一番,搜刮点油水就远不止这些银子了。但是对于如今正密谋造反的张勇和王新二人来说,这些银子的确刻意称得上是雪中送炭的。 而且,张凡得到的消息是。这张勇和王新二人,当年跟着韦银豹当真是积攒下了一笔不小的数目。不过二人实在是太过奢侈,再加上他们重操旧业也是心地不纯。所以那一笔继续他们是很快就花光了。 但是这一次,有了这十万两银子之后,两人的方针也似乎是有些改变了。没错,他们的目的还是为了钱,但是却也是有了些小小的变化。 这半年的时间以来,靠着韦银豹的名声,两人也着实是将组织壮大了不少,但是却不再像是过去那样了。如今,他们有着更加鲜明的目的,那就是延续着韦银豹未曾实现的愿望,继续反抗朝廷,为西南的壮人、苗人等等少数民族谋求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过如今倒也是有些起义的模样。 不过他们始终是没有贸然行事,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力量还是太过渺小了吧。 不过,张凡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如果张凡愿意,他靠着自己几个混进里面的手下,很快就可以掌握张勇和王新的具体情况。然后只需要上一份奏折给李太后就行了。 不管是不是妇人当真,还是说是什么昏君之类的,总之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没有哪个统治者喜欢看到有什么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捣乱。 当然,当年的正德皇帝不在此列。不过话又说回来,已经抓住了敌酋,却再放了他,然后两边摆好阵势从新开战,这种事情除了那朱厚照之外,古今中外也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干得出来了。 总之一点,如今张凡只要一道奏折,朝廷必然会调集大军,直捣黄龙。但是张凡并没有打算这么做。 这件事情说起来,张凡甚至就连搅合进去的必要都没有。到时候就算是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也绝对怪不到张凡的头上。这么说倒不是指责张凡不负责任,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但是张凡还是参了一脚进来。为的什么,恐怕张凡自己都说不清楚。 唯一的一个解释,也就只能是因为方月玲了。当初方月玲劫持了张凡,甚至是差点要了他的姓名,而且她手中握着映月的性命太久了。所以按道理说起来,张凡对她应该只有恨意才对。 但是偏偏,张凡关注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方月玲。 虽然说现在如果问张凡是不是这样,他绝对是会矢口否认的。但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道是因为当初方月玲本可以杀了他,却是没有,反而还救了他。所以张凡打算报恩不成? 张凡每每想到这点,连他自己都不想肯定。他每一次都是对自己说,这件事情是他当时答应了方月玲的,既然答应了,不管对方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他都要严守信用才对。但是每一次,张凡也都会感到彷徨。 不过如今,虽然张凡的手下已经是得到了那张勇和王新二人的信任,但是说到底,张凡的手下加入的时间也实在是太短了。而且这才刚刚进去,就给他们带去了这么多的银子,说不让人怀疑,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现在张凡的那些手下,虽然身在核心地带,但是却还无法掌握核心的消息。不过显然,张凡对于此事也并不着急,他也知道这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自然是要慢慢打算的。 不过既然是要对方月玲有个交代,那么张凡自然也是要这件事情别出什么差错才是。 因此,这件事情只能够慢慢打算了。不过,看来这场卧底行动要持续很久了。 而朝廷里这段时间是风平浪静,只有私下里出了不少的事情。 虽然说是出了不少的事情,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首先,今年的商船已经出海了。朱翊钧也是狠心,从自己的内库中舀出了很多钱。想到已经空旷的内库,朱翊钧在将钱交给张凡的时候,面上那副不舍的模样,也着实是让人心酸。 不过那三艘船,却是有些故事了。毕竟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想要早出三艘宝船来,虽然银子是够了,但是时间上根本就不可能。 张凡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运用自己的身份来通融通融了。还好,江南那边有几艘刚刚造好的宝船,其主人倒也是和官场上的人有些关系的。本来这自然是不好疏通的事情,但是这边一亮出是锦衣卫要的,而且言辞之中,张凡的手下也稍微透露了一点,说是张凡也不过是蘀人办事罢了。 这番话一说出来,对方自然是要给面子了。想想看,能够让锦衣卫的都督都蘀他办事的人,会是个什么身份,最起码也是什么皇亲国戚、王爷国公之类的人物。当然,不是没有人往皇帝的身上想过,不过一来皇帝怎么会缺钱、二来如今的万历皇帝不过十岁刚刚露头,那里会如此。 显然,朱翊钧在这方面,又是要让人吃惊了。 不过总算,船的事情也是搞定了。而朱翊钧的那三艘船上所带的货物,却也不仅仅是那些精致的东西而已了。通过张凡的关系,可以用极低的价格买到几乎同进贡进宫中的东西同样的货物。这些东西,在西方也绝对是可以大卖特卖的。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算是办妥了。六艘巨大的宝船,在三艘朝廷战舰的护卫,这种其他人羡慕无比的条件下出航了。不过这三凑战舰,到了琼州府就会回航了。 而朱翊钧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高兴的很,似乎在他的眼中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内库里堆不下银子而要改造扩建的场景了。 这让张凡很是不解,朱翊钧如今才多大,他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莫非就是看着好玩吗! 此外,还有件事情。这件事情在朝中几乎无人知晓,当初即便是知道的人也没什么关注,全都当时朱翊钧的一时头脑发热而已。 不过张凡倒是对这事关注了很久,也从来不敢放松什么。 两年的时间了,有个人从东北回到了京城这个并不是他家乡的家乡。 首发 。 第五百二十九章张凡家事 “大人,这么做可不行啊!”梁超在对张凡说着话,神色显得有些急躁,“一次两次就算了,可是长此以往下去,哪能妥当!再说了,咱们给他们的钱越多,他们能招的人就越多,到时候万一他们闹起事情来,咱们可怎么办!” 王猛在一旁,对于梁超所说的话,他什么都没有说。最新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尽在 ,但是他的面上也是有些担心的模样。显然他对于梁超的话也是有所担心的。 他们在说什么?自然是谈论关于西南那边的事情了。张凡在里面的人如今虽然是得到了张勇和王新的信任,但是时间还太短了,还不是着急的时候。 张凡自然是懂得梁超所告诫他的话,实际上他并不是不同意,只是他心里面还在想着什么。 “大人……”梁超见张凡半天都没有说话,还以为张凡还在犹豫,准备再次开口说话。 不过这一次,张凡有了反应了。他挥了挥手,止住了梁超,说道:“这些事情我明白,我也不打算在那么做了。” “那当人刚才……”梁超见张凡这么回答了,心里也是放心了不少。不过他想到张凡刚才的模样,不由得又开口问道。 “我是在想……”张凡虽然开口了,不过显然,他十分地犹豫,“这件事情究竟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有个了解。” 张凡的话,让在场的梁超和王猛完全沉默了。老实说,当初张凡接受了方月玲的话之后,并且派出了人手去和方月玲合作。梁超和王猛两人当时心里面的心思是一样的,虽然对于此事他们二人都算不上支持,但是也绝对没有反对的意思。 毕竟,这件事情牵涉到一伙想要密谋造反的人,不管最后事情怎么样了,既然自己的人进去了,那么将来就肯定得把那些人给抓起来或者杀了。不过有一点,张凡做这件事情大部分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伙想要造反的家伙,而是为了那个曾经劫持了他,甚至差点就要了他的命的方月玲。 不过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张凡跟那个方月玲也不过就见过那一次罢了,即便是她美若天仙,却也还不能让张凡如此疯狂。或者说,对于方月玲,张凡根本就没有那么想过。 只不过是因为,张凡觉得自己欠方月玲一次,虽然那一次也是方月玲所造成的。但是,方月玲也是将他所担心的映月救了出来,给了他解药。不论怎么说,既然张凡觉得自己欠了她什么,而且张凡也不准备在这件事情上面玩什么心眼。那么现在,这么做的话也就很正常的。 不过这件事情就如同梁超刚才所问的那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是算个头啊! “你们等会让人传话过去。”张凡对梁超吩咐道,“告诉咱们的人,务必要小心隐秘行事,切莫露出了什么马脚让那些人看出来了。他们毕竟是才刚刚获得那些人的信任,时间太短了,让他们这段时间消停消停。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务必要给我弄清楚那方振乾的下落。” “大人……”梁超听张凡这么一说,马上就是一脸着急的模样,想要说什么。 “卑职明白了。”而一旁的王猛却是没有什么问题,或者说就算是他心里面有,也没有说出来的打算,打断了梁超的话,抢先说道,“卑职等会就让人将消息传过去。” “嗯。”点了点头,张凡有开始思索什么起来。 而旁边的梁超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王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似乎是看穿了梁超的心思,张凡看着他说道,“你定然是觉得我这么做,简直就是在帮助一帮江湖匪类,而且还是个跟那些造反的人有联系,并且差点要了我的命的女人。” 梁超听着张凡的话,没有说是什么,显然他已经是默认了。 “甚至……”张凡却是继续说道,“莫非你觉得我喜欢上了那个方月玲?” “不,大人!卑职……卑职没有那个意思。”梁超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这没什么。”张凡倒是大方的很,微笑着说道,“脑子是你自己的,想要想些什么也是由你自己做主。我还没有霸道到连部下想什么都要去过问的地步。 “我知道,这件事情上面,我所做的让你们觉得无法理解。不过,我的确是承诺过那个女人。言而无信好像是咱们的本分事一般,不过那可是对朝中的那些人。再说了,我和映月都是欠了她的,如今帮帮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如今咱们的人已经混进去了,事情慢慢来就好。不过,倘若那些人要是有什么动静了,我自然也不会坐视不问的。” “卑职明白了。”听张凡如此说了,梁超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张凡所说的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了,既然能够防止造反的事情发生,那么就算是多等些时间又能怎么样呢。 “既然如此,我家中还有些事情,你们便去吧。”张凡吩咐道。 这倒不是说他想找借口,而是他家中也的确是有些事情。 如今,骆灵儿怀孕也有快四个月了。就是从这个月开始,可算是将张凡弄得有些焦头烂额了。 前年茹雪怀孕的时候,那是好好地,做多也就是有些体乏而已。当时张凡就在感叹,上辈子的那些狗血电视剧当中,那些怀孕了的女人,什么体乏、头晕、呕吐之类的看来也都是为了视觉效果而故意做出来的,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不过等到骆灵儿的妊娠反应出现之时,那着实是将张凡吓了一跳。 话说这女子怀着身孕之时,有很多的反应。如什么头晕体乏、食欲不振、喜欢吃些酸的东西或者讨厌油腻恶心、陈琦呕吐等等着一系列的反应。 不过这些反应并不是全都来的,一般一个女子在怀孕的期间,最多也就那么一两样,或者是不同的阶段有着不同的反应。 但是骆灵儿可好,第一天反应到来的时候,就吐了。并且自那天开始,所有的这些症状几乎是一起报道。这一下子,可是把赵氏个急坏了,她活了几十年了,不仅看过不少女人怀孕产子,她自己不也是将张凡生了下来吗。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骆灵儿这样的。 当时张凡正在上早朝,家中是忙做一团。还好茹雪还算是镇定,赶忙让人去请郎中来。 这郎中来了之后,给骆灵儿把了把脉,开了几副胞胎安神的方子,给骆灵儿服用了之后,这情况才算是好些。 不过据郎中说,骆灵儿的这些反应虽然是正常的,但是骆灵儿却不怎么正常。但是有些话他没有当着赵氏等人的面说,他也是明白这些大户人家的事情,尤其是官宦之家,说错了话那可是不得了得。 所以直到张凡回来,这郎中才是专门去找了张凡,跟他说了骆灵儿的实际情况。 老实说,这种情况,所有的反应全都同时报道,而且还这么剧烈,一般都是发生在一些年纪太小就怀上了身孕的女子身上。想骆灵儿这个年纪,而且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是好的很的人,基本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原因是因为,骆灵儿当年,吃了不少的药来防止自己怀孕。据这郎中说,那些药也算是精贵的很,他为骆灵儿诊断的时候,发现那些药对骆灵儿的伤害并不大。但是,是药三分毒,而且骆灵儿吃那些要也有些年头了,自然是对身子不好。 如今,骆灵儿虽然怀孕了,但是能不能将孩子平安生下来都是问题。到时候最坏的情况就是孩子生不下来,还得要了她的命。最有可能的就是,孩子能平安,但是骆灵儿本人的情况可就是危险了。 张凡对此自然是非常头痛,他询问郎中有没有什么办法。而得到的答案就是,最好将孩子打掉,那么一来,骆灵儿还是得受罪,而且得受大罪,不过精心调养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有一点,那就是她以后再想要孩子,就不可能了。 而且这件事情一定要快,倘若再等些时候,就是想要打,那绝对是一尸两命的事情了。 要是完全让张凡来做主,他绝对会这么做。但是考虑到骆灵儿,张凡就头疼起来了。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没有办法,张凡只得去求宫中的御医。要说宫中的御医,若是宫中的皇帝或者妃子有什么病痛了,那绝对不敢下猛药的,定然是规规矩矩,这样出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到他们头上。不过像是生孩子这种事情,毕竟牵涉到国家大事,那绝对是要舀出真本事来的。 好在去年隆庆的事情,让那王有才欠了张凡一个人情。如今张凡找他,他自然是要鼎力相助了。而且,好在宫中对于这种事情都是有准备的,像骆灵儿的这种情况,宫中并不少见,一百多年下来,光是确定能够保得母子平安的方子就是好几种。只不过药材难觅罢了。不过宫中用药,哪里会紧缺的。 虽然宫中用药,必然要有记录。不过如今,王有才也是掌管了太医院了,有他帮忙,自然是万事大吉。 首发 。 第五百三十章二女相争 “相公,这段时间你好像闲下来了吗?”骆灵儿靠在张凡的怀中,神态慵懒的很,面上却是一脸幸福的模样。 张凡舀起一颗让他看着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酸的话梅,放进骆灵儿的樱口中,说道:“最近是没什么事情,再说了,莫非你不愿意我天天陪着你不成?” “妾身心里自然是愿意,只是……”骆灵儿的面上,幸福中却也带着些忧郁。 “只是什么?”张凡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好奇起来了。 “只是,我怕茹雪会……”骆灵儿的话没有说完。 不过即便如此,张凡也已经明白她实在担心什么了。的确,如今也确实是有些需要担心的。 前年茹雪怀孕的时候,张凡只有头几个月的时间是陪在她身边的。而且那时候,他才刚刚接掌锦衣卫,很多事情不熟悉之余,还要他亲自过问才行。因此那个时候的张凡,事物是相当繁忙,虽然他只要一有空就会回到家中陪着茹雪,但是时间总是不多。 而后面,张凡就以钦差的身份前往江南了。而且他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的时间,其中他们夫妻二人虽然也是互通书信,不过这书信就算是一天写一封,也比不上两人见面要来的实在。 而等到张凡从江南回到了京城之后,朝廷里面还有很多的事情,尤其是当时的高拱当政,让张凡也是繁忙的很。 总之,从茹雪怀上了身孕到生下了言益和雁月兄妹俩的这十个月的时间里面,张凡虽然是想要时刻都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但是总的来说,时间还是太少了。 而如今,骆灵儿不过才四个多月,张凡却是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她的身边。 张凡这么做,骆灵儿自然是高兴的很。但是骆灵儿早就已经过了那种因为某件事情而忘记了其他事情的年纪,她在享受着张凡所带给自己的这种幸福感的同时,却也是在担心着。 担心什么?这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她自然是在担心,张凡这么做会不会让茹雪心里面产生什么别样的想法。要知道,虽然按照平常的想法来说,她和茹雪之间应该是有矛盾才是。不过张家的环境也算是和谐了,几女之间没有什么冲突,再加上张凡也是能够做到一视同仁。不过如今,张凡花费了大部分的时间在她这里,也是让她觉得有些心中不安。 看着骆灵儿那因为身子不适而略显消瘦的脸庞,虽然更添了一种柔弱的美,却也是让张凡觉得有些心疼:“放心吧,茹雪她可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她绝对不会责怪你的。” 听到张凡这么说,虽然骆灵儿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却也不再像刚才那样了。将头枕在张凡的肩膀上,安心地享受着这份幸福了。 骆灵儿的真实情况,实际上很少人知道。算起来也就是张凡,那位给骆灵儿看诊的郎中,还有就是太医王有才了。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连赵氏甚至是骆灵儿自己都不知道。 当然,这也不是张凡想要隐瞒什么,毕竟骆灵儿自己不知道,这也是对她有好处的。如今的骆灵儿正沉浸在将来孩子出生之后的幸福生活的想象中,对她来说,以后的事情充满了希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虽然身子不适,但是心情很好。 这么一来,王有才所用的方子的作用,比之原来好要好。 不过张凡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在宫中也有段时间了,虽然说他不是宫中的什么事情都知道,但是很多事情也是有所了解的。即便他曾经是王有才的救命恩人,不过这件事情他还是不能够完全放心。 因此,张凡在骆灵儿服药了一段时间,看起来不错了之后,也还特地找了别的郎中来为她看看。得知骆灵儿虽然还有些气血稍弱,将来生产之时还有可能会有少许危险。不过骆灵儿此时的状况也是在以一种非常明显的样子好转。张凡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 不过,显然让张凡完全放心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段时间他是一直陪在骆灵儿的身边。精神治疗吗?或许吧。总之,骆灵儿如今的状态时相当不错了。 至于茹雪等几女,张凡虽然也是有着跟骆灵儿一样的顾虑。但是这个时候,想要他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显然是困难的很。 茹雪还好些,毕竟她是个懂得识大体的女子。但是剩下的两人,张凡可就是有些头疼了。当然,是无奈、苦笑,却还夹杂着向往的头疼。 因为映月进门的时间比之昭雪要早。这就已经是让昭雪心里非常的不满意了,总是觉得她是先住进来的,却是让一个张凡后认识的女人抢了先。 而等到昭雪如愿以偿地进了张家的大门之后,本来以为就已经能够和映月平起平坐,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她,却是发现自己再一次落后了。映月已经开始考虑孩子的事情了。 本来嘛,昭雪也不是太想争这件事情,毕竟虽然她也喜欢言益和雁月两个孩子,可是姐姐茹雪那天产子的时候,她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的惨叫声,也着实是让她有些害怕了。毕竟是姑娘家,要说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她发现映月对此的兴趣是一点都没有减少。所以她也开始觉得自己是有必要争这一个先了。这才有了以前那番好笑的事情。 不过显然,映月也是看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张凡的原因,还是说她也当真是不想被不韵世事的昭雪给比下去。 总之,那段时间,张凡是幸福地头疼着。 不过凡事也都有个平淡的时候。一段时间过去,事情也就是平淡了不少,两人虽然还是如此,但是不想之前那么的激烈了。 然而这一次,骆灵儿的妊娠反应,似乎又将事情推上了。 虽然说张凡如今每天都陪着骆灵儿,但是晚上却不是。如是乎,两人就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抢。 而第一阶段,显然是映月占了上风。毕竟映月是苗家女子,虽然也是受到过要谨守妇道的教育,但是却比之汉家女子要奔放的多了。所以说,对于张凡的挑逗,映月也是更加的大胆一些。 这就是昭雪所不能比的了。倘若是在私下里,只有她和张凡两人的话,那些事情她虽然害羞,却也能做得出来。可是映月不同,她是完完全全将一个妾室所应该做的都做了出来。只要是没有外人在场,映月就敢对着张凡抛媚眼,甚至是做出一些极具挑逗性的动作。这些,哪怕是当着赵氏或者茹雪的面也是如此。而且对此,赵氏和茹雪两人却也是了解的,并没有责怪什么,反而还是一脸暧昧的模样。 而这对于昭雪来说,可就比登天还难了。看到映月做出那些即便是跟她无关,但是让她看着都觉得羞人的动作,她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然而,显然映月并不是在做无用功。而张凡也不必需要忍耐而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这些在外面或许必要,但是在家中,面对着已经被自己娶进门的女人,还要那么做可就是有些太别扭了。 所以,第一阶段,昭雪几乎是完败。 但是显然,昭雪不会就此认输。她虽然在别人的面前做不出映月那种挑逗的动作,但是私下里,却也要比映月还要大胆的多。尤其是那种挑逗着张凡的同时,她的面上却还带着极度羞涩的模样,更是让张凡无法自拔了。 于是,这第二阶段的相争,达到了顶点。终于有一天晚上,张凡在昭雪的房中,正准备休息的时候,映月竟然是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推门走了进来。接着…… 自从那天之后,张凡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起码,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而且两女也并不反对,虽然白天也是如此,但是晚上那可就是亲如姐妹一般了。 似乎她们已经暗自定下了,这一次的相争,放在一个公平的环境了,然后就看谁的肚子争气了。 “相公在想什么?”看到张凡出神的模样,骆灵儿不由得问道。 “哦,没……没什么。”张凡有些小小的慌乱。 “呵呵,相公可又来诓骗妾身了。”骆灵儿笑着说道。 张凡正打算解释,突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老爷。”说话的是骆灵儿的贴身丫鬟珠儿,“外面有老爷的人前来,说是有事情要找老爷。” 听到自己的手下来找自己,张凡自然是明白。倘若是一些小事,他的手下也不会来找自己的。 张凡只得用抱歉的眼神看着怀中的骆灵儿。 “相公,快些去吧,毕竟公事为重。”骆灵儿说道,“如今相公整日都伴在妾身身边,妾身已很是满足了,还请相公放心吧。” 见骆灵儿如此说,张凡也是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很快就会来。” “嗯。”应了一声,骆灵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张凡这才是转身开门离开。 房中的骆灵儿,看着被张凡关起来的房门,半天无语,但是面上却是始终带着甜蜜的微笑。 。 第五百三十一章辽东之事 张凡来到前厅,见到梁超已经是等在这里了。不过这里并不是只有梁超一个人而已,后面还有个少年,长相倒是颇为英武,不过可能是犹豫年龄太小了,面上还稍稍地有着些青涩。但是张凡总是奇怪,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却是让人看起来,总有些别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张凡也只有在那些历经战火的人们面上才能看到。 “有何事情?”张凡对着梁超问道,但是眼神也一直在看着那个少年,张凡总是觉得他很面熟,自己应该是见过他的。但是这一时半会,张凡也实在是想不起来。 “大人,有个人回来了,卑职这次就是带他来见大人的。”梁超说道。 “哦?”张凡听他这么一说,目光也就是完全放在了梁超身后的那个少年身上。显然,梁超所说的人就是他了。而且看梁超说话时的口气,显然这个少年张凡是认识的,而且还不陌生。 “努尔哈赤,见过大人。”少年,不,努尔哈赤走上前一步,向张凡见礼。 “努尔哈赤!”张凡这可着实是吃了一惊,上前将他扶起,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原来是你啊!” 也难怪张凡会认不出他来了。这两年的时间,努尔哈赤的变化也实在是太大了。如今的努尔哈赤,除非他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要不然身上哪里还有一点点外族人的模样。也不像以前那样留着女真族人特有的那种发辫了,努尔哈赤也的前额也是蓄起了长发,如今打成一个髻,完全就是一个汉人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他的长相虽然没有多少变化,但是面上所透露出来的那股气质也不同了。 “你……”张凡想要问他什么,却是半天都不知道改怎么说。 “大人是指这头发?”努尔哈赤倒也是坦诚,直接就说了出来。 说来这的确是值得注意的地方。努尔哈赤说到底,他毕竟是个女真族人,对于这种传统的东西自然是十分的注重。在原来的历史当中,努尔哈赤被李成梁捕获之后,作为马童,却也没有改变这个习俗。但是现在,努尔哈赤却是蓄起了长发。 实际上,这点也是并不难理解。虽然说努尔哈赤的祖父和父亲是在两方冲突之中,死于明军之手的,虽然是误杀,但是这梁子显然是就此结下了。不过在这里,这个误会并没有越闹越深,当时明军?隼词率担3夜榛沽似鹱娓负透盖椎囊盘濉?br>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一次的冲突,并不是大明挑起的,也不是李成梁打算平定东北而使出的什么计策,发起进攻的的确是王杲。 努尔哈赤这段时间早就已经明白过来了。如今他和弟弟无依无靠,而其他的亲戚却是又变成了造反叛乱,并且害了他全家的人,这自然是会让他如此了。 “你不想说就算了。”张凡见努尔哈赤不想说这件事情,也就不打算追问了,“怎么,现在来京城,有什么事情不成?” “今年,李大人扩筑了宽甸等六个地方,如今王杲等一伙人暂时也是安定了不少。李大人见暂时没了什么事情,便是让我前来京城,说是有人想要见我。”努尔哈赤平静地说道。 要说起来,努尔哈赤也当真是不同凡响,虽然说王杲此人也的确是罪恶滔天,但是他毕竟是努尔哈赤的外祖父。而努尔哈赤此时说起他来,却是平静的很,一点点思想波动都没有,这不由得让张凡是一番感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王杲也实在是太不是东西了。当年,王杲身为女真部的头人,那是经常率人前来抢劫百姓的牲畜什么的。明廷当时也是为了求个安宁,在抚顺开了互市。然而王杲对此并不满足,他提供过来的贡马基本上都是羸弱非常的。但是大明朝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留着天朝的气度,每每交易,给王杲的钱都是很多的。 到了抚夷厅,王杲也不会闲下来,每次都要闹事。抢酒水来喝,这种事情也就罢了,问题是每次王杲喝醉了之后,发起疯来都要去骂街,态度嚣张至于,却也没有人敢去说他什么。 而每次,王杲闹完了事之后,还要率领部下前去抢劫一番。而且,有几次因此而倒霉被罢官的都是明朝的官员,原因就是这些个官员责任心强了些,要检查检查王杲所供应的贡马的素质。这就得罪了这伙人,每次都要闹个不可开交才算。 直到那一次,王杲绑架了一批明朝的商人,明官裴承祖前往王杲的营寨去要人。结果王杲不但没有放任,还将裴承祖剖腹惨杀,连同裴承祖所带去的数十人一并杀害。 这件事情,本来也算不得什么,毕竟这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几十人的性命,虽然听起来太过混账,但是倘若不追究的话也没人会说什么。不过这件事情,让王杲手下的人都已经受不了他的所作所为了。这些人逃离了王杲,进了抚顺想要归顺。 这件事情可算是让王杲大丢颜面了,毕竟自己手下的人弃自己而去,归降大明。这对于王杲这样的部族头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再加上,王杲以往一来,一直是觉得明廷软弱无比,每一次自己闹事也都是平安而归,而且还能得到明廷的补偿。 于是乎,不顾下面的人反对,王杲决定以此为由,造反了。 殊不知,当时的辽东总兵李成梁虽然对于明廷的这种绥靖之举很是不赞同,但是李成梁也不愧为大明有名的将领。他转而利用这个机会,在王杲等人放松的这段时间里面,早早地开始准备着。 不过,虽然李成梁是早已准备了,但是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王杲的这一次侵犯来的实在是太快太突然了,李成梁是刚刚接到有女真人前来投降,心里面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但是还未等李成梁发号施令,王杲攻打抚顺的消息便再次传来。 而王杲等人这一次的动作太快了,打破抚顺,大肆劫掠一番便退去。李成梁的队伍虽然赶来了,但是实在是太晚了。便是在那一次小小的交锋中,努尔哈赤的祖父和父亲不幸被明军误杀了。 而那一次的事情过去了之后,王杲等人却是以惩治叛徒为由,如此向明廷交代。李成梁自然是不愿,但是他一个小小的总兵,比不过京城之中的那些朝官们。总之,这一次王杲没有被怪罪什么。 但是,就是因为明廷的再一次妥协,让王杲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惧怕明廷。在他看来大明朝虽然疆域广阔、人口众多,但是大都是软蛋而已。所以王杲是再一次有了造反的打算。 由于上一次的事情,王杲等人攻打了抚顺,朝廷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停止了与女真之间的朝贡互市。而王杲就抓住了这么个理由,并且集结了土默特等部,大局进攻辽阳、沈阳。便是由那时候开始,王杲一伙人与大明朝之间的战争可谓是全面爆发了。 不过前期,李成梁虽然是做了很多准备,但是奈何对方实在是太多太猛了,一时间有所损失。不过李成梁也是力挽狂澜,如今战事有所缓解,两方似乎都在蓄积实力一般,只有少数地区有所冲突。 趁着这个机会,李成梁也是加紧了自己的部署,扩筑六堡以备战。 努尔哈赤这一次回来,虽然说是辽东没什么事情,不过显然,是暂时的。将来也是必然要有一番大战。 “你这两年……”张凡想要问他什么,却是不好发问。 “回大人,我虽然在李大人手下学些东西,但是却也上过阵。”努尔哈赤再一次坦然地说道。 不过即便是努尔哈赤再坦然,后面的话他也没有再说下去了。上过阵就说明他已经上了战场杀敌了。然而问题是,如今的努尔哈赤是站在大明这一方的,而他上了战场之后,手中的刀所要指着的,却也是他的族人。 这并不是什么成熟不成熟的问题了,任何人面对如此情形,势必也是心中复杂。 “大人不比担心。”努尔哈赤说道,“事情就是如此,他们虽然是我的族人,但是毕竟做错了事情。只是很多人都是被王杲所挑起的,并不是真心想要打仗。倘若能够斩杀敌酋,想来这件事情也能快些平息下去了。” 说斩杀敌酋,那就是斩杀自己的祖父,努尔哈赤还是毫无波动的模样。这着实是让张感叹不已。 “对了,你说京城中有人要见你?”张凡想要换个话题。 “是,可是李大人未曾相告,我也不知是谁。”努尔哈赤说道。 “大人。”这时候,梁超凑了过来,“应该是陛下吧。” 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明白过来。想来也是,这京城之中,认识努尔哈赤的不少,但是想要见他的,可能除了自己之外,也就只有朱翊钧一人了。 “瞧你这模样,想来是刚到。”张凡说道,“梁超,你带他去沐浴更衣,之后我便带他进宫。” 。 第五百三十二章加紧同化 自从去年出了王大臣那档子事情之后,宫中审查的就相当的严格。最新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尽在 ,就连一些不是太熟悉的大臣,也免不了让宫中的锦衣卫或者太监搜一番身。 不过,有很多人都不在此列,张凡便是一个,同样的还有张居正等。当然,张凡想要带人进宫,那也自然是方便的很了,毕竟他可是掌着锦衣卫的,有没有危险他最清楚不过了。 所以,努尔哈赤这一次也是没有受到过什么让他觉得屈辱的对待,很是顺利地就跟张凡进了宫了。 之后,见到了朱翊钧的努尔哈赤自然是要跪拜的。想来,倒也是有些差别,毕竟上一次两人见面的时候,朱翊钧还是太子。而且那时候的朱翊钧虽然是储君,不过也不曾摆过什么架子,和努尔哈赤之间也很是合得来。 但是如今,他已经是大明朝的皇帝了,这礼数自然是不能少的了。 不过努尔哈赤有一点不冷不热的。倒不是说因为朱翊钧的身份有了变化,努尔哈赤就不同了。只是因为努尔哈赤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似乎都是这么一种表情而已。区别只有看他是否与那人有什么隔阂了。 张凡在一旁没有说话,看了两人交谈。发现,努尔哈赤对于朱翊钧倒也真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以往的那样子。虽然面上看起来有些不冷不热的,但是心里面对于朱翊钧还是认同的。朱翊钧问他什么,他也是能好好作答。 其实张凡有一点不知道。努尔哈赤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考虑过应该如何面对朱翊钧的问题了。毕竟朱翊钧登上皇位这么大的事情,他在辽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所以他这一次来京城,其实早就已经是明白究竟是谁想要见自己了。毕竟李成梁治军也是严谨,想要无缘无故地给人放几天假根本不可能。甚至于当时努尔哈赤听到了之后还不想走,是李成梁下了将令,命令他前来京城的。 努尔哈赤只不过是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但是并不是个傻子。一路上他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能有资格命令李成梁而又想要见自己的,除了朱翊钧也就是张凡了。但是张凡倒是不可能,之前张凡跟他说过,这几年的工夫不会去打扰他,让他跟在李成梁的身边好好历练历练。所以,答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朱翊钧的意思了。 而努尔哈赤也因此而担心起一件事情来,那就是朱翊钧坐上了皇位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努尔哈赤生在女真,他的家人也大都是女真中各部族的头人,所以有些事情他也是明白的。 自从他小的时候,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个,曾经和蔼非常的人,等到坐上了头人的位置,手中有了权力之后,就变得与往日不同了。 虽然说朱翊钧比他还要年幼,但是努尔哈赤也担心的很。毕竟朱翊钧坐的那可是皇位,比什么头人要更加地有权势了。他担心这个原本也是能够对他很是不错的同龄人,再次相见会变得难以相与了。 不过显然,努尔哈赤是有些过于担心了。且不说如今见面了的两人还是一副关系不错的模样,其实早在朱翊钧这次让他回来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明白了,朱翊钧还是那个朱翊钧,并没有变化。 两人是饶有兴趣地谈着话,说些各自感兴趣的东西。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努尔哈赤再说,朱翊钧在听,毕竟努尔哈赤在外两年的时间,期间还上过阵,自然是有很多见闻了。倒是朱翊钧,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听着,时不时也是会问他些什么。而努尔哈赤也是尽心解答。 张凡看着两人说话,没有插嘴,却也不觉得无聊。其实他是想要探查探查努尔哈赤的,毕竟这个原本的清太祖,在张凡的眼中还是十分具有威胁性的,他现在要好好看看对方究竟如何了。 所幸,努尔哈赤这么一番不长的言辞,却也是让张凡感觉到了很多东西。首先就是,努尔哈赤对于汉人的文化接受的很快,而且也并不抵触。甚至于,张凡从他的言辞之中,还能够隐约听到一种向往的情绪。这对于张凡来说,倒也是好事。 毕竟,努尔哈赤如果站在了这一边,将来来自辽东那边的威胁就会小了很多。张凡实在是不想做什么赶尽杀绝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如今的事态,王杲等人必然不能成什么气候。但是跟着王杲等人造反的那些女真人并非有罪,很多人都是听信了王杲等人的话,被蒙在鼓里,这才是跟着他们一同造反的。 张凡虽然上辈子未曾读过,但是如今这事态也已经是摆明了的。到最后,肯定是叛乱被平息下去,王杲等人伏法。但是对于女真人,不管是李成梁还是明廷也都不会赶尽杀绝的。那么等到那个时候,那些女真人也必然是要有个头人来领导他们的。而显然,努尔哈赤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所以张凡如今在时刻观察着他是否已经被同化了。虽然说如今才不过两年的时间,但是一来努尔哈赤已经是有了这种苗头,二来张凡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汉文化对外族人的同化能力的。 其实张凡也是想过,何不趁着努尔哈赤如今正是年幼的时候,一刀杀了他一了百了。到时候只要伪装成一出事故,即便是朱翊钧追问或者伤心,等到过得几年光景,也就会淡忘了。 不过这个想法张凡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倒不是说他对努尔哈赤有了什么感情之类的东西,只不过他意识到了历史的某种必然性罢了。就算是他将努尔哈赤一刀杀了,到时候那些女真人也必然是要有个头领的。万一那时候再出了个什么努尔哈黑、努尔哈白什么的,比之努尔哈赤还要麻烦,那可就是真的麻烦了。 所以说与其去做那些会令将来往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张的事情,倒不如把握好眼前的机会。说白了就是趁着努尔哈赤还小的时候,好好地他。 而听着朱翊钧和努尔哈赤谈话的张凡,如今也是更加地明白要执行心中想法的必要性了。 努尔哈赤刚才的言谈之中,有很多东西都是让张凡觉得很是惊讶的。其中就包括一些在军事上和政治上的东西。为此,张凡甚至还出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问努尔哈赤这些事情究竟是他从别人那里听过来的,如今只是转述而已,还是说这些都是他自己的想法。 而得到了答案的张凡也是更加吃惊了。这个努尔哈赤还是那个在原本的历史中,凭着十来副破烂的铠甲和一本三国演义骑兵造反,最终夺取了整个天下的人吗。 张凡丝毫不怀疑努尔哈赤会欺骗自己,一来他不是那种人,二来这种事情倘若是骗人的话,最后只会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因此,张凡心里面也是更加觉得,对于努尔哈赤的同化教育需要加快脚步了。 掌管了锦衣卫也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如今张凡心里面有很多手段也都可以信手拈来了。就比方说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张凡就已经是有了不少的想法。比方说之后故意制造一些场面,让努尔哈赤看看。 总之,张凡如今已经是下定了主意这么做了。 朱翊钧和努尔哈赤之间很谈得来,实际上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朱翊钧在听努尔哈赤说话而已。男子,不论年纪大小,对于打仗和拼杀都是非常有兴趣的,而且似乎大明朝的皇帝大都是如此,从朱元璋开始,到朱棣,再到朱厚照这一些皇帝,没有一个不喜欢打仗的。 朱翊钧似乎也不例外。 而且,虽然说努尔哈赤所说的事情,比方说他自己上阵的事情,都是些小场面,但是却也无比的真实和细致,让朱翊钧听的很是过瘾。 不过时间渐渐地晚了下来,宫中自然是不能留人的。 临走之前,朱翊钧对努尔哈赤说,想要他留在宫中,做个御林军算了。若是换了别人,这简直就是见天大的好事,有朱翊钧的关照,将来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了。 不过显然努尔哈赤是不会愿意的。不过他还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朱翊钧就制止了他,要他回去好好想想,过几天在给他回话。 看着朱翊钧的模样,张凡也是心中好笑。他明白,朱翊钧这些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倘若能够有个人在宫里陪他玩的话,那他是相当愿意的。 不过张凡也明白,努尔哈赤是不会答应的。毕竟,此时辽东之地,明军和女真正在相对,努尔哈赤虽然是在这边的,但是那边毕竟是他的族人,他自然是要在那里到最后的。 张凡带着努尔哈赤往宫外走去,他想要让努尔哈赤去自己家中住上几日,不过努尔哈赤倒是坚决不同意,坚持要住在驿站中。 对此,张凡也是有些无奈了,他的脾气实在是太倔了。 不过就在两人快要出宫门的时候,张凡却是遇见了三个人,三个不应该在私下里聚在一起谈话的人。 似乎,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首发 。 第五百三十三章宴请之事 话说张凡带着努尔哈赤出宫,正走到宫门的时候,却是听到宫门前传来了一些话语声,而且听起来还颇为和气,有说有笑的。 这本来没什么,虽然现在的时间比较晚了,但是总有几个大臣公务繁忙一直忙到现在的。回去之前,几人说说话,说笑一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三个人的声音,张凡都认得。这么一来的话,张凡面上的表情可就是非常的诡异了。在他的心里,这三个人的声音绝对不可能如此和谐的同时出现在一起。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张凡总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不过不管是不是幻听,张凡都知道前面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因此他也就停在了原地,似乎想要等他们走了再出去。 一旁的努尔哈赤,一副疑惑的模样看着此时正面带怪异表情的张凡,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如今时辰也已经不早了,而外面的那三个人似乎正聊的兴起。张凡也实在是不好在等着了。抬起了脚步,走出了宫门。 似乎是想要抱着侥幸的心态,毕竟这里地方这么大,想要不让人看见就离开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 “远德!”一个声音传来。 显然,张凡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虽然这里地方是大,但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如今是傍晚时分了,本就没有什么人的了。而且这里也实在是太空旷了,除了偶尔走过的侍卫之外,也就没什么别的人了。张凡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虽然被叫住了,但是张凡当真是不想过去,停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弹。这更加是让他身边的努尔哈赤觉得奇怪了。 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还被喊住了,张凡不去都不行了。 颇为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张凡对着三人露出了微笑:“两位大人,冯公公,好啊。” 三人正是冯宝、张居正和葛守礼。这三个人如今正有些开战的意思,而现在却凑在一起谈笑风生,的确是有些让人觉得怪异。不过张凡看到的可不是怪异,虽然说他在官场之上混迹的时间不算长,但是怪异的事情他也是见得不少了。张凡所感觉到的,那就是麻烦。 如今逃不过去了,张凡只得走过去。身后的努尔哈赤也是跟在了张凡的身边,他对于张凡这有些僵硬的礀态更加地好奇了。 “时辰如此晚了,二位大人却是刚刚出宫,繁忙之余,也是让晚生敬佩啊。”张凡开场就是一番恭维的话,“冯公公也是,如此辛劳,是在乃是我朝廷之福、陛下之福啊!” 这么一番恭维的话,老实说张凡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了。但是在场的几人,除了年少的努尔哈赤之外,哪一个不是历经过这种情况的。或许张凡自己还觉得有些恶心,剩下的三人早就是对此没有了感觉,可以处之泰然了。 “张大人客气了。”说话的是冯宝,他看了看努尔哈赤问道,“咱家听说张大人带了个人进宫面圣,想来就是这位了吧。” 努尔哈赤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的不知礼数了,这两年在军中历练,很多东西他也是知道了不少,包括规矩这种东西。上前抱拳行礼:“努尔哈赤见过两位大人,冯公公。” 虽然努尔哈赤的名字是个外族,但是这在大明朝并不少见。而且努尔哈赤如此行礼,一看就知道是军中出身,在大明朝的军队中,外族士兵也是不少,甚至张凡如今的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子,曾经还有两个蒙古人坐过。 “这是千年,陛下身为太子前往江南之时,结交的好友。”张凡介绍道,“如今在李成梁将军麾下效力。这一次辽东安生了一段时间,李将军特意是放了他几日。这不,晚生这次是带着他进宫见陛下的。两年不见,陛下也是颇为想念他。” “嗯,小小年纪,却是如此模样。”张居正看了看努尔哈赤,说道,“就算不和陛下相结识,将来也是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张居正这番话倒也不是什么恭维,努尔哈赤也的确是有些不卑不亢的气度。不过众人都明白,这种性格的人,将来必然是会招惹的一些人的。不过既然努尔哈赤和朱翊钧的关系不错,那么也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 “对了。”张凡说道,“方才我在宫门那边就听到三位的声音了,听起来三位的兴致不错,莫非是有什么好事不成?” “呵呵,远德猜得不错,的确算是好事。”葛守礼是笑着说道。 “愿闻其详。”张凡说道。 “是这么回事。”这回是冯宝开口了,“如今正值春日大好时光,若是都闷在家中,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公公的意思是……”张凡还不明白冯宝想要说什么。 “冯公公家中近日多了些奇花异草,如今正是盛开之际,听公公言,端的是争奇斗艳、美艳无比。”张居正说道,“如此好事,公公不肯独享,如今是来邀请我和葛大人一同前去赏花饮酒的。” “原来如此,三位大人当真是闲情雅致,晚生羡慕啊!”张凡说道。 这一下子,张凡就完全明白过来了。赏花饮酒,说得好听,朝中的大臣们聚在一起赏花饮酒,从来都不是单纯的。这一点从不例外。 张凡已经能够大致猜得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张居正说冯宝邀请他和葛守礼两人,这在张凡看来,恐怕是冯宝和张居正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 葛守礼三番五次地破坏了两人想要去除朝中阻碍的打算,冯宝绝对是不爽到了极点的。而张居正,或许不会像冯宝那般热心,但是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毕竟是一件好事。总的来说,张居正绝对是同意冯宝这么做的。 但是这都几次了,不论是两人想到了再万全的法子,或者是碰到了什么天赐良机,总是会被葛守礼横插一杠子,被他破坏的完完全全。 这么着几次下来,冯宝对于葛守礼那绝对是恨到极点了。而就算是张居正心里面带着一点愧疚的意思,但是他似乎也开始觉得葛守礼将来会在很多事情上面阻碍自己。 不过这一次,冯宝和张居正想要让葛守礼去,张凡虽然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但是并不知道他们具体打算怎么做。是用硬的,还是说仅仅是试探葛守礼一番? 实际上,这对于葛守礼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将要迎接他的究竟是什么。不知道是什么,也就不能做好应对的准备。万一到时候有什么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发生,那可就不妙了。 这一瞬间,张凡实在是不想要让葛守礼去赴宴。但是现在,当着冯宝和张居正的面,张凡是说不出这番话的。 不过有些事情就是奇妙的很,张凡不说,并不代表其他人会忘记它。 “对了。”张居正突然说道,“这饮酒赏花是件雅事,人不宜太多了。但是就咱们三人,也实在是有些冷清了。如今正好远德在此,冯公公何不……” “对对对。”没等到张居正把话说完,冯宝就大点其头,对着张凡说道,“张大人说的是,咱们四个也能热闹些,却也不失清静。” “这……”张凡很想拒绝,虽然他想要帮葛守礼,但是他也实在是不想搅合进这件事情里面去,那里面当真是麻烦无数啊。不过如今,当着冯宝的面拒绝他,这恐怕有些困难了。 “怎么了,莫非张大人连这点薄面都不愿意给吗?”冯宝见张凡犹豫的模样,立刻露出了一幅不快的模样。 “不不不,冯公公的邀请,我又怎么能够拒绝呢。”张凡赶紧说道。 “既然如此,甚好。”冯宝听到张凡答应了下来,顿时又露出了笑容,“那么此事就说定了,后天午时,不知可否?” “那是自然,张凡必然准时到场。”张凡陪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如今时辰也不早了。”葛守礼在一旁说道,“明日还要上朝,我就先走一步了。” “几位大人走好。”冯宝也是说道,“咱家在宫中还有事情。” 几人告别了之后,冯宝转身回宫,张居正也是等车回家去了。这边,张凡和葛守礼的家在同一个方向,两人步行了起来。 “葛大人,为何答应下来?”张凡不由得问道。 “老夫当日在朝上那么做,等的就是这个。”葛守礼笑着说道,“如今冯宝自己说出来了,老夫自然是要答应下来的。” “可是,葛大人不怕……”张凡很是担心。 “不会,就算是他们想要做什么,老夫也没什么把柄可让他们舀住的。”葛守礼也是一副自信的模样,“不过老夫要你答应一件事情。” “何事?” “后天,你去了之后,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话,静静地看着就行了。”葛守礼对张凡说道。 “……”本来张凡想要说什么的,但是当他看到葛守礼这么一副坚定又不容人反驳的模样,张凡沉默了。 首发 。 第五百三十四章千夫所指 当天晚上,张凡硬是要努尔哈赤来到自己家中一同吃个饭。 努尔哈赤也是拗不过张凡,只得去了。不过吃完了饭,他也就会驿站去了。 晚上,张凡躺在床上,怀中搂着昭雪,却是心中烦恼的很。 对此,昭雪那是相当的不爽的。今天晚上只有她和张凡两人,可是如今,张凡却是一副心中有事、兴致缺缺的模样,这让她很是不爽。 “凡哥,怎么了?”几番挑逗都无功而返,昭雪也是有些奇怪了,看来张凡的确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由得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张凡自然是不会和她说这些事情。 “莫非凡哥遇到了什么事情?”昭雪说道,“昭雪只是个妇人,并不懂那些事情,不过看到凡哥如此模样,昭雪心中也是觉得难受。” “昭雪……抱歉,我不该把这些事情带回家中的,让你陪着我一同烦心,实在是不应该。”张凡说道。 “凡哥不必道歉。”这时候的昭雪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一副撒娇而又作怪的模样了,很是体贴地说道,“昭雪只要能陪在凡哥身边就很开心了。” “不过……昭雪可是有些本事的哦。”突然间,昭雪又没有了刚才那副柔顺的模样,笑着说道。 “哦?说来听听。”张凡笑着问道。的确,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子绝对有着可以瞬间扫清所有阴霾的能力。就像现在这样,张凡光是借着月光,看着她面上那种故意装出的神秘模样,以及那副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面的烦恼就已经去了大半了。 “嗯……”昭雪想了想,说道,“昭雪可是能感觉到凡哥心事的。当然,昭雪可不是那些神仙,直到凡哥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只要凡哥心中有事,那昭雪可就是一清二楚了。” 听到昭雪这番几乎等于什么都没有说的话,张凡笑了起来。果然,她的这番话将张凡的烦恼一扫而空,虽然仅仅是暂时的,明天起来了之后烦恼又会回来。但是,最起码现在不用操那份心了。 想到这里,张凡又想要逗逗她了。一双手不老实起来。 “那你可知道现在我在想些什么?”张凡笑着说道。 瞬间,昭雪就羞涩地将头埋进了张凡的怀中,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大胆挑逗张凡的样子了。即便是如此,张凡也能想得到昭雪如今的脸上是一副什么模样。 想来有些好笑,昭雪为了和映月争个高下,很多羞人的事情也都是能够大着胆子做出来。但是这也只限于她自己而已。倘若要是张凡做什么的话,她可就羞涩的不得了了。 “知道吗?”不过,即便如此,张凡却是还不想放过她。 半晌,昭雪才用小到连她自己都未必能听得清楚的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恐怕这一次,你不仅仅是知道我的心情,连我下面想要做什么都明白了吧。”张凡调笑了一句。 不过这一次,还不等到昭雪更加羞涩,张凡就动了起来。 第二天,早朝过去,很多人却都是在谈论着冯宝宴请葛守礼前去赏花饮酒的事情。想来这件事情只有五个人知道,而且其中的四个也不会去到处乱说的。那么如今消息走漏也就只有一条路了。 是冯宝自己说的,刚才下朝了之后,他就说了这件事情。于是,朝中的官员们自然就议论了起来。 他们虽然都不清楚冯宝邀请葛守礼去究竟是打算做些什么,但是每个人都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说冯宝还不至于大胆地弄出一场鸿门宴,但是每个人都是担心的很。 由于葛守礼几次阻碍了冯宝的清算之举,让朝中的很多大臣对于葛守礼都是非常感谢的。 不过这感谢归感谢,但是让他们为了葛守礼而公开对冯宝说什么的话,还是有些难度的。 当然,难度归难度,但是也还是有人不想要这种事情发生。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很多人都是来奉劝葛守礼,劝他不要赴宴。有的甚至是明着说出来,冯宝和张居正会暗算葛守礼,想要葛守礼称病不要去。 但是显然,葛守礼并不是个人云亦云的人,尤其是这件事情,是葛守礼自己都打算过的,他就更加没有理由拒绝了。面对所有前来奉劝自己的人,葛守礼都是报以微笑,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 不过这是官场仕途之中,有很多东西都是模棱两可的。但是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既然葛守礼没有答应他们不去,那么他就一定要去了。对此,很多人都 还有,对于张凡也是。虽然说前几次的事情里面,都是有张凡的存在,张凡却也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可是,也正是因为张凡几次都没有表态,让很多人看不清楚张凡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特别是因为张凡和张居正之间的关系,再加上冯宝能坐上如今这个司礼监张印太监的位子,张凡在其中是起了重要的作用,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所以,如今张凡在朝中很多官员的心中,就是冯宝和张居正的帮凶了。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张凡心中还有一些良知,所以他虽然是参与了进去,却从来不帮着他们说话而已。 总之,现在的张凡给朝中的官员们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张凡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然而,实际上,除了葛守礼和杨博二人,没有人知道张凡实际上是在帮着葛守礼的。 不过虽然如今已经是有了误会了,但是张凡也不打算去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越说也只会让误会越深。而葛守礼和杨博两人也没有说什么,倒不是说他们不愿意帮张凡澄清,只不过他们明白,事情说出来之后对于张凡来说,弊大于利。 倘若是隆庆在位的话,那么就没有关系了。毕竟隆庆对于张凡的信任,那可不仅仅是说说就能够明白的。在加上隆庆虽然懒一些,却也是个实权在握的皇帝。 而如今,毕竟如今是李太后掌权,而李太后最为信任的是冯宝和张居正。虽然李太后对于张凡也是信任的很,但是总归没有那两人的那么深。 倘若现在就将张凡的事情说出去的话,或许朝中的百官会立刻对张凡有所改观,但是随之而来的麻烦也是不少。最让人烦恼的就是,最有可能引起冯宝的不满和报复了。张居正还好,毕竟他和张凡之间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师徒情分在里面。或许张居正会顾念这种关系,不会对张凡做什么。 但是冯宝就不一定了,他会怎么做,根本就猜不到。而且万一冯宝当真和张凡对上了,结局会怎么样老实说根本就猜不到。而且,如今张凡虽然没有冯宝那么在李太后面前吃香,但是说起来,也差不多的,倘若两人相斗的话,会是个什么场面,很多人恐怕想想都觉得头痛。 只要一想到,当年,高拱和徐阶、冯宝和高拱的时代又会出现在众人的心中了。这朝廷如今才平静了多少时日,没有人想要再让那种场面重演。 所以,如今,特别是今天,张凡倒也是有了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很明显,很多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有些不善的。不过张凡倒也是能够忍得住,并不去太过在意这些。 而葛守礼却根本就是对这些视而不见了。他还专门和张凡走到了一起,讨论起来明天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也是因为如此,虽然很多人对于张凡还是有很多的不信任,但是葛守礼的这种做法,还是让人们对于他的误会减少了不少。虽然还有这少许的敌意,但是却也柔和了不少。 总之,今天张凡总算是尝到了什么是千夫所指的感受,虽然只有这么不短的一点时间,却也是已经让他觉得相当难受了。 不过显然,这种感觉他以后还要继续尝下去,而且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过张凡自己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既然已经是知道了会有这种情况出现,那么遇到了也就是要好很多了。只不过张凡没有想到,即便是自己已经有了准备,但是这种感受还是让他非常不适应。 想到这些,张凡也决定自己应该坦然一些。不再去关心其他人怎么看自己,或者是会怎么议论自己了,平静地和葛守礼说着话,走出了皇极殿。 似乎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原因,明天连小经筵都停了,张居正也是特意向李太后找了个理由。这恐怕也是朱翊钧唯一样感谢冯宝的一次了,因为他邀请张居正和葛守礼等人的原因,让他是能够清闲了一天。为此他让张凡明日将努尔哈赤带进宫中,陪着自己玩耍。据说朱翊钧想要看看努尔哈赤这两年涨了多少本事,比两年前又厉害了多少。 对于这些,张凡也是无暇关心了,他的心思完全都放在了明天的午时。 到底明天会发生什么,他去了那里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做,是像葛守礼所交代的那样,什么都不说,冷眼旁观,还是说…… 首发 。 第五百三十五章赏花饮酒(上) 冯宝的家,老实说,那是相当的不错。虽然说他是个太监,但是并不是个嚣张的太监,很多时候他都是比较低调的。就像他的这座院子,占地说起来没有张凡的那个大,地势也比张凡那里要稍稍差了一些,说是差,实际上就是距离紫禁城要稍稍远了一些。不过这个地方却也是不错,胜在一个清静。 上午巳时过半的时候,几人随着冯宝一同到了。 一路上,葛守礼与冯宝和张居正二人之间倒也是有说有笑的。倒是张凡没怎么搭话,若是有人问他,他才会微笑着回答一番,完全就是应付。不过好在其他三人的心思似乎也并没有放在张凡身上,所以对他的这种心不在焉,也没有过多地关注。 而张凡,则是在思索着今天早上的事情。早朝结束之后,几人从大殿上出来之时,张凡便可也看到那些大臣们全都是用一副怪异加上担心的眼神注视着这边。不过即便是张凡明白,自己在这里面并不是主角,但是他总是感觉那些大臣们的眼神有很多都是盯着自己的。 昨天张凡回家之后,考虑了很久,今天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但是却始终都不能够下定决心。这倒也不是说张凡太过优柔寡断了,只是这件事情当真也是难办。葛守礼让他不要说话。而张凡心中也是明白,冯宝和张居正虽然是邀请了自己,但是这两天他们之中的哪个也从来都没有找自己说过话。可见冯宝和张居正让他去,也只不过是充充场面而已,并不是让他发挥什么作用。 不过张凡就是担心,万一他们两人想要做什么事情,暗算葛守礼。那种情况张凡可是一点都不想看见。 随即,虽然还不是太坚定,不过张凡也已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自己先不开口,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冯宝和张居正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倘若他们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葛守礼的话,张凡就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必要了。再说了,凭着张凡所认识的葛守礼,根本就不会被几句言辞所吓倒。 但是,倘若冯宝和张居正想要刷什么阴招的话,张凡可就不能坐视不问了。 这个想法直到几人到得了冯宝家中,张凡这才是做好了打算。 春季之时,百花齐放、争奇斗艳。而冯宝家中的院子里,也着实是种了不少的奇花异草,如今正逢盛开之时。身处其中,身感清新至于,心情也是极为的畅快。不过显然,前来的四人心思是完全就不在“赏花”这两个字上面,只不过一番赞叹之后,也就是开始谈起话来。 只不过这一开始,自然是不会直指主题的,大都是谈些近日来的见闻或者朝中之事。张凡此时倒也不是闭口不开,几人一番谈话,气氛倒也是融洽的很。 张凡甚至是在心里面很是恶意地想到,为何冯宝家中会种着如此多的花草。莫非这人的身体被阉了,这心理也会被阉不成! 说起来张凡这也的确是有些不妥了。话说这个时代,自然是有那种风趣雅致的人,一个男子家中即便是种满了花草也没什么,张凡家后院还种着大葱呢。不过这主人换成是一个太监,那可就是另当别论了。 说起来,这也是对于太监的一种恶意嘲讽。或者也可以说是,张凡心中已经开始有些不太认同冯宝了。当然,如今还只不过停留在潜在的意识中,这种思想还并没有非常清晰地在张凡的脑子里展现出来。不过,既然这种子已经被埋下了,不论它生长的再过缓慢,也总是会有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午时的酒宴,倒也是简单的很,没有什么大鱼大肉或者是什么名贵的菜肴,只是几个很简单的家常小菜。不过显然,冯宝也的确是用心了的,不论是谁吃了都是连声称赞。而且这并不是恭维,实实在在就是如此。张凡平日里在家中也是吃惯了这种菜肴,如今冯宝这弄出来,他非但不觉得腻,反而有种清爽的感觉。 花前饮酒,倒也的确是一件美事。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是似乎都很是尽兴。起码在张凡看来,张居正就是心情不错。他的酒量张凡是知道的,倘若是平日里,这些酒水下肚,张居正早就是醉了。可是现在,张居正的模样,面色微红,显然是才刚刚有些醉意。 “今日当真是尽兴。”冯宝说话了,“今日,三位大人赏脸,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张大人乃是首辅之臣,葛大人也是在三朝元老,都是我朝栋梁。而张大人年轻有为,将来前途无量。平日里三位公务繁忙,今日却是应了咱家的邀请,百忙之中却还要抽身前来,咱家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说着话,冯宝是端起了酒杯。其他三人见状,自然也是举杯同饮。虽然说冯宝的这番话的确是些官面上的漂亮话,但是他倒也没有说错,三人平日里也的确是公务繁忙。像张居正和葛守礼,每天都要处理很多的事情,可能最为清闲的也就是张凡了。 不过张凡的清闲也只不过是在某种程度上而已。因为锦衣卫并没有什么固定的事物,虽然每天都在监视人,却也不是每天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张凡可无法预料什么时候会有事发生。所以说起来,张凡这边,要么就是没事,要么就是突发的事情,而突发的事情大都也都是大事。 不过显然,今天为了前来冯宝这里赴宴,众人也就不要去管什么公务了。毕竟这一顿酒喝下来,那所耽误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中午这么简单的了。都喝的有些晕乎乎的,下午要不要想办什么公务了。 再说了,今天中午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谢公公的话。”葛守礼喝干了杯中的酒水,说道,“葛某人也是为了朝廷和陛下,做好自己的本分事而已。” “葛大人这番话说得好。”张居正说道,“咱们只是做本分事,并无其他。” 张凡在一旁看着三人说话,却是没有要插话的意思。他心里明白,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现在已经是开始了。 这时候,冯宝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指着院子一角的一颗杏树,说道:“一枝红杏出墙来,里边爱外边亦爱。” 这一瞬间,张凡的心就当真是放下去了。冯宝的这句话一说出来,他也就明白了冯宝宴请葛守礼的打算。冯宝并不是想要暗算葛守礼什么,而只不过是想要威胁威胁他罢了。这样的话,张凡也就决定顺着葛守礼的意思,不会开口了。 冯宝虽然算是吟了一句诗,不过其中的意思也实在是太过明显,就差明明白白地说出口了。 一枝红杏所指的就是冯宝他自己,如今这红杏出墙,也就意味着他冯宝总算是出人头地、大权在握了,不再像是过去那般,被高拱这一堵墙挡着,无法展现其风采了。 而以前,冯宝被高拱挡住,只能在里面展现礀态,只能让皇帝信任,而得不到外面人的认可。如今可好,没有了这堵墙的遮挡,那是里边爱外边也爱。他冯宝现在是大红人了,皇帝信任他,掌权的李太后信任他。在外面,朝中的官员们虽然是畏于他的权势,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对他马首是瞻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冯宝是大红大紫,没道理被你一个葛守礼给拦住前进的脚步。而且,在冯宝看来,你葛守礼在坚持己见,却也不能奈何大势所趋。如今既然所有的人都倒向冯宝这里,那你也就应该顺着这个意思,归顺于他。 冯宝的这句诗,可谓是霸道的很。虽然他也没有说葛守礼如果不肯的很会怎么样,但是其意思也已经是相当明确了。倘若葛守礼要是不肯顺从他的话,恐怕日后的麻烦会不小。 张凡正打算看葛守礼如何回答,谁知道下一个开口的,却是张居正。 “杖藜扶我过桥东,你仗赖我也仗赖。” 这句话一说出来,张凡和葛守礼都有些惊讶了起来。 老实说,张居正如今虽然是站在冯宝的一边,帮着他一同清算朝中的官员。但是说到底,张居正也并不是像冯宝那样疯狂。但是张凡却没有想到过,张居正会如此。 难道说张居正为了达成自己心中的目的,却是连尊严都丢掉了吗? 杖藜即手杖。张居正说自己如今是靠着冯宝而得来的这个首辅之位,而如今连他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也都已经依赖着冯宝了,你葛守礼还有什么理由与他争锋相对呢! 不过两人都不明白,张居正也不是一心全都倒向冯宝了。实在是因为他不可能再冯宝面前说出不同的话,只能这么说,用来让冯宝安心罢了。 张居正真正所想要说的是,你葛守礼即便是不同意冯宝,却又何必跟他跪着干呢。这些事情跟葛守礼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能够放手,听之任之的话,也就没事了。 而显然,葛守礼不是那种人,也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情来的。 而张凡,对于张居正的看法,却是又有了变化。 首发 。 第五百三十六章赏花饮酒(下) 都说这天下最善变的就是人了。 而在人当中,一般认为,最容易善变的就是女人了。不过恐怕这么说的话,女人会不服。 然而实际上,女人的确不是人当中最会善变的。最为善变的,应该是政客,而且由于在这个父系社会当中,做官的也大都是男人,所以可以说,男人其实比之女人是更加善变。 不过这里,咱们不需要去讨论男人和女人的问题,这个问题也讨论不出来什么结果。这里要说的,其实就是政客这两个字。政客之间的关系,就如同国与国之间一般,没有永远的爱与恨,只有永远的利益。就算是大明朝和北方的那些元蒙残党所建成的鞑靼之间,打了一百多年的仗了,但是这不,只要是能够找到和平互惠的方法,那么两边这不就不打了嘛。而且这一次不仅不打,还两方合作了起来。 而张凡现如今也是如此。他以前也的确是觉得冯宝为人不错,不仅能识大体,而且政见也是颇为清明。可是如今,张凡也要站到葛守礼这一边来反对冯宝了。虽然说张凡还没有做什么,但是起码他心里面是反对冯宝的。 或许有人要问,这所有的不都是利益使然吗?可是为什么张凡如今这么做,却是渀佛是站到了道义的那条路上面。其实只要反过来想想就可以了,张凡这么做也并不是丝毫没有利益牵扯到当中的。 倘若现在张凡不管不问,或者说是帮着冯宝的话,那么如今不管是葛守礼,还是说什么其他的人站出来,也是绝对阻止不了冯宝的。可是张凡同样也明白一个道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虽然说的有些太过了,但是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若是以前,张凡自然是不必害怕,毕竟以前是手中握着实权的隆庆照着他。而如今,虽然坐上皇位的朱翊钧对于张凡依然是信任无比,甚至比之隆庆之前还要信任张凡。但是如今,是李太后掌权,而最得李太后信任的是冯宝这个太监。 当然,朱翊钧虽然如今年纪太小了,但是他总有长大亲政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张凡自然是不用再害怕冯宝什么了。但是,朱翊钧如今才十岁而已,而且李太后如今的身子也着实是不错,没病没痛的。不管是谁来看,李太后再活上个几十年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那么,朱翊钧什么时候能够亲政,这可就当真是一个难以作答的问题了。 实际上,想要明白这件事情也并不困难。毕竟,李太后虽然爱权,但是并不专横,即便现在的国家大事是她说了算,而且冯宝和张居正两人也算是依附在李太后之下才得以上位。 实则不然。要知道,李太后他毕竟是个妇人。妇人当朝乱政的事情,在中原几千年来的大大小小的王朝中,实在是太多了。而当年朱元璋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那可是清楚地流传了下来的。 所以,即便想现在这样,李太后最大,也最有权力,但是她想要亲自对朝廷发号施令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说白了,就是冯宝和张居正两人。而相比较起来,冯宝如今虽然是比之张居正还要大,但是冯宝他是个太监。倘若是为了东厂这种监察机构的话,张凡的锦衣卫也就够用了。而且如今后宫中,陈皇后本就体弱多病、少言寡语,自从隆庆驾崩了之后,就更是如此。因此整个后宫之中,也是李太后说了算。 而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做她的喉舌,向外发号施令的人。而这个人,自然就是张居正了。所以说到底,张居正才是李太后所真正需要依仗的人。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包括张居正在内,不过却没有人打算摆在明面上。李太后和冯宝从来不会对张居正服软,而张居正也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受过什么委屈,从来都不提。 所以可以说,倘若张居正只要不在朝中了,那么李太后可能也就不再会过问什么事情了。 而恰巧的是,张居正如今年纪虽然还不大,但是却也是病体缠身了。只不过如今,外面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内里却也的确是如此。 总之,如今就是这么回事。 现在,冯宝和张居正了两人,这算是联合起来,想要给葛守礼一个下马威,要他顺从他们的意思了。 张凡就在一旁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心里头对于眼前的事情,并不是太过担心,毕竟他已经弄清楚了冯宝的打算。不过说真的,这种事情,以如今冯宝和张居正的身份,这里要是换了其他的人,恐怕都已经答应下来了。 不过葛守礼是什么人,张凡也是明白的。倘若就这么两句话就能够将葛守礼给吓退了,那葛守礼也就不是葛守礼了。 果然,面对冯宝和张居正的两句诗,葛守礼那当真是坦然自若,面色无惧。 此时春季已过了大半,院中有几棵榆树,却也是早已开枝散叶了,有几片榆荚是落在地上。葛守礼也当真是应景的很,指着地上的几片榆荚,吟诗道:“满地榆钱不济贫,你使不得我也使不得。” 葛守礼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当场的冯宝和张居正两人是面色难看无比。 葛守礼所说的榆钱就是榆荚了。榆树在长叶子之前,首先会长榆荚。这榆荚,其形状就如同铜钱一般,所以称之为榆钱。 葛守礼的这句诗意思是,满地都是长得像铜钱的榆钱儿,但是这玩意不能当钱使,你冯宝和张居正用不了,我葛守礼同样也是用不了。说到底,葛守礼的这句话其实是对张居正说道,将冯宝比作这只不过是像铜钱却又不是铜钱的榆钱儿,比喻他如今的权利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我葛守礼自然是不屑与之为伍,但是你张居正也不能自甘堕落。 虽然葛守礼并没有正面回答冯宝的话,但是他已经交代的非常清楚了,他不会顺从冯宝的。 对此,冯宝自然是不高兴,面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不好,虽然还不算太过恶毒,但也绝对是一副对葛守礼非常不爽的模样。而张居正,倒也算是多年的在朝为官练就了一副好脸皮,葛守礼如此说他,他倒也是能够“忍辱负重”,面上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此时,冯宝是有些恼怒地看着葛守礼,而葛守礼也是争锋相对地看着他,两人在无声交战,却是没有功夫注意张居正罢了。但是一旁的张凡却是能够看得出来,虽然对于葛守礼刚才的那番话,张居正的脸面上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但是他绝对是有些愧疚了。最明显的就是那一双眼睛,有些乱飘,而且在张居正发现了张凡正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是稍稍将头转动了一些。虽然这些动作实在是不大,但是张凡也已经是发现了。 “葛大人不愧为执掌过户部的大才,这榆钱儿不能当钱来使,的确是如此啊!”冯宝盯着葛守礼,不咸不淡地讽刺了他一句。 “冯公公说的是啊,这也算得上是葛某人的本分事。”葛守礼也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他这么一句,“只不过倒不是葛某人自负,只是觉得这种事情,也不用一个户部尚书莱维公公解答,三岁小儿是人尽皆知的。” 好嘛,葛守礼这又一次跟冯宝卯上了。而且,说话之中也不再带有任何的情面,绝对是只要能够抓到一点漏洞,就绝不会放弃,大肆嘲讽一番。 而这一次,显然冯宝是彻底被葛守礼给激怒了,从他那双充满了怒火的双眼中就能够看得出来。但是,冯宝这一次却是没有像以往那样,马上就爆发出来,而是忍住了。没有对葛守礼说什么,只是哈哈大笑一番,还招呼葛守礼坐下来喝酒。 见冯宝如此,葛守礼倒也是没有拂袖而去的意思,顺着冯宝的意思坐了下来。之后,几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融洽模样,说话聊天饮酒,那是相当的“愉快”了。 不过张凡虽然也是跟着他们一同谈笑风生,但是他心里面可是担心的很,就是因为今天的冯宝实在是太过让人觉得诡异了。 倘若刚才,冯宝是像以前那样,只要是稍有不顺就就大声吼骂的话,这在张凡看来反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冯宝这一次却是一反常态,什么都没有说,忍了下去。 收了如此屈辱,却没有当场发作,反而是忍在心中,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兆头。这种屈辱而又无法发泄所产生的怨念,会一直留在人的心中,慢慢地酝酿着。知道变成了更加深厚而又无法让人忘却的怨恨之后,那么接下来所要带来的,绝对不是几句吼骂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张凡是在担心,冯宝忍下了今日,日后却是会不会用什么别的招数来报复葛守礼。 首发 。 第五百三十七章注定之事 这件事情,如今也算是不了了之了。冯宝和张居正邀请葛守礼,实则就是为了想要吓一吓他,看看葛守礼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铁了心要和他们作对,还是说能够让葛守礼知难而退。 显然,葛守礼这一次又赢了。他根本就不吃冯宝和张居正的那一套,心中坚持己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么一来,虽然说冯宝对他是恨之入骨,但是他却是毫无办法。想要击垮葛守礼,也着实是困难无比。毕竟葛守礼是如今这个朝廷里面,极为少数的从来都没有什么把柄会被人抓住的。 倘若是其他人,冯宝只需要派人调查调查,找出一件,哪怕仅仅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都可以借题发挥,来让那个人滚出朝廷了。即便是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东厂所做过的嫁祸别人的事情也是不少了,更是有很多次,是将一些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硬是安在别人的身上。不过即使是那样,还是将那人斗倒了。 总之一点,陷害栽赃,那可是东厂的看家本领,这些事情他们做起来比之要比他们东厂老资格的锦衣卫是还要得心应手。 但是,说到底,还是要看对象的,看看对方究竟是谁才行。 而现在,冯宝所要对付的是葛守礼。而葛守礼又恰恰就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到滴水不漏地步的人。毕竟葛守礼的升官之路,可谓是一帆风顺,但是其中却并没有什么尔虞我诈的存在。这样的人不少,张凡也算是一个。不过张凡那又是另外一条路了,他那可是得到了隆庆这个皇帝的信任。而葛守礼可谓是勤勤恳恳地做事,实实在在地靠着资历和政绩一步一步走入权力中心的。 这种人,最是坚挺不过了。没有什么把柄会落在别人的手上,葛守礼似乎也没有干过什么亏心事,起码冯宝的东厂是查不出来。还有就是,葛守礼此人,虽然清正廉洁,也很有正义感,对于朝中的很多不平之事也是会伸出援手。但是葛守礼与那海瑞不同,葛守礼并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人,相反,几次的作为,更是让葛守礼结交了一大批的朋友。这里面有对葛守礼称赞不已的,更有就是直接被葛守礼救过的人。 而不论冯宝的打算是什么,不论他是想要找葛守礼的麻烦,还是想要栽赃嫁祸,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需要别人相信他的话。虽然冯宝的身后有李太后这个如今掌握着实权的人撑腰,身边还有张居正,如今的内阁首辅跟他站在同一条船上。但是,如今是大明朝的天下,这里也是当年朱元璋和朱棣所缔造的那个大明朝廷,并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在大明朝,皇帝有了想法,但是下面的大臣都不同意,那照样是不行。 而现在,朝廷里虽然是平静的很,但是却也如同以往那样,被分为三个势力。 一个就是因为如今冯宝势大,而倒向冯宝和张居正的一伙人。虽然说这一伙人大都是身居高位,手中的权利也是不小。但是可能是因为自从冯宝上位之后,他就一直在忙着清算高拱的残当,清除异己,却是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来收拢人心。所以说这一伙人虽然大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但是其数量并不多。 而还有一部分人,也是不论朝廷里的形式如何,这一伙人历来都是最多的。那就是站在当中,不偏不倚的一群人。当然,这一伙人也不是自命清高,觉得自己不合群而已。实际上那种人还是很少的。 这一伙站在当中的人,有一大半都是因为觉得目前的形式还不够明朗,还不能够看得出来将来究竟会如何发展,从而才会没有选择阵营的。不过,与其说这一伙人深谋远虑,还不如说他们难以下定决心,左右摇摆不定来的好些。几千年的历朝历代,无数的事实都告诉人们,只有敢于在前期就做出准备打算的人,将来才能够站到权力之上。虽然说那很可能是昙花一现,或者将来遭到的报应要更加强烈,但是起码他们曾经成功过。 如今,这一伙人是最多的。这么多优柔寡断的人聚在一起,其力量也是相当巨大的。而且,就目前的行事来看,这伙人对于葛守礼的好感,那是绝对要高于冯宝的。或许是因为葛守礼的行事作风,的确是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和钦佩;又或许是他们觉得,冯宝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总之一点,倘若冯宝要是站出来指责葛守礼什么的话,这伙人或许会犹豫。但是等到了让他们明确表态的时候,他们必然是会站在葛守礼一边的。 而还剩下的一群人。这群人的人数没有那伙中立的人多,但是却也不少。这些人也就是所谓的高拱残党,是冯宝想要对付的一群人。 老实说,如今冯宝想要对付他们,可是让他们无处喊冤了。当年高拱在位之时,其手段可是什么都能使得出来的,比之如今冯宝的所作所为,高拱可谓是无所不作了。也是因为高拱的这种手段,使得无数的人聚集在其下。即便有很多人只不过是为了一时的自保而已,也从来都没有为高拱出谋划策,或者是为了高拱做出过任何的事情。但是如今,这些人全都被打上了“高拱残党”的记号。 这些人自然也是明白,即便如今冯宝想要针对他们,也绝对不会是针对他们所有的人,毕竟他们当中也的确有些就是当年高拱的心腹。但是说实在的,冯宝究竟是会对谁开刀,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知道。就如今的情况看起来,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牺牲品。 这么一来的话,如今有个葛守礼肯站出来为他们说话,免除他们的悲哀命运,他们自然是要迎合的。只要冯宝敢指责葛守礼什么,这些人必然是最先站出来反对的。 如此一来,朝廷里的三方势力当中,有两方,而且是人数最为众多的两方,都是反对冯宝。那么冯宝想要靠着一些摸不着的事情来栽赃嫁祸葛守礼,那几乎就是不可能了。 而如今,葛守礼面对着冯宝,却是丝毫不动摇。冯宝对此虽然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终归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其实,冯宝也只不过是想要出一口恶气而已。毕竟,高拱在朝中,让早就有资格,也应该上位的冯宝“委屈”了这么多年,普通人都会对此极为不爽,有何况是一个瑕疵必报的太监呢。再说了,如今高拱虽然还没有身亡,但是现在的高拱已经是再起不能,可以说是彻底的完蛋了。这伙所谓的高拱残党,根本就不应该再带着这种记号了。而实际上,这伙人也根本就不会再因为高拱的事情而继续阻碍冯宝了。 但是,有很多事情,并不是用寻常的眼光可以看待的。 总之,如今朝中的形势就是如此。冯宝想要在朝廷里清算一些人,但是有葛守礼挡着他的路。而冯宝对于葛守礼是无能为力的,毕竟朝中有着众多的人会帮助葛守礼,为他站出来说话。而葛守礼对于冯宝的威胁更加是不屑一顾,根本就不买冯宝的仗。 葛守礼去了冯宝家中之后,事情得不到解决。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朝中的百官们看到葛守礼平安无事地来上朝,全都是在心中大舒了一口气。显然,冯宝的打算是再一次落空了,而本将会再次动荡的朝廷,如今也是再次归于平静了。 而葛守礼经过了几次与冯宝之间的交锋,却是还能够保持清醒的礀态。即便是在朝政上面的事情,很多该反对的就是要反对,无论事情是不是冯宝提出来的;同样,该赞同的葛守礼依然是力挺,也无论是不是冯宝和张居正的主要。这一点的确是让朝中的百官钦佩无比。 甚至就连冯宝和张居正,也都是有些惊讶了。要说他们对葛守礼,自然是心中不喜的很。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如今还会有葛守礼这般从来不将私下里的感情带进朝上的人物。这种人有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了,最近的一个,那就是当年的于谦了。而如今,葛守礼也显露出来了这种气质。 虽然说是为时已晚,毕竟葛守礼如今的年岁也实在是有些大了。但是如今毕竟是天下太平的时候,不想于谦那个时代,国家和朝廷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或许,这正是大明朝的中兴开端! 不过虽然是心中对于葛守礼钦佩的很,但是冯宝和张居正还是打定了主意,那就是葛守礼如今做着这个都察院左都御史,其手中的权利已经是够给他们惹麻烦的了。他们明白,绝对不能再让葛守礼继续“嚣张”下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葛守礼的官位已经可以算是做到了尽头了。 事情似乎就是这么发展着,朝廷当中也是再一次回归了平静。而平静之下,张居正也是开始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新政也就从此开始了。 首发 。 第五百三十八章接任之事 自从葛守礼应了冯宝的邀请并且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之后,这件事情就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不再有什么新情况,也不再被什么人提起了。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这件事情就会这么过去了,冯宝和张居正一直都没有忘记过这件事情,一直在等待机会,想要从葛守礼身上讨回场子。 就这样,事情是一直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到了万历元年的六月份。朝中有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下可算是让一直觉得心中不爽的冯宝和张居正找到了向葛守礼报复的机会了。 事情的起因,说起来有些让人觉得惋惜。杨博本是兵部尚书,而本来由于兼任吏部尚书之职的高拱的离开,吏部尚书也是由张居正兼管着。不过由于一些原因,虽然说张居正自己也是很想要得到吏部尚书这个百官之首的位子,但是他一直都是挂着名的。 直到三个月前,也就是冯宝和张居正邀葛守礼前去赏花饮酒之后的日子,李太后是毫无征兆的一道圣旨下下来。这道圣旨,冯宝和张居正之前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知道到底是什么促使了李太后下了这么一道圣旨。不过这圣旨一下,不管是愿不愿意,都是不能再更改的了。 总之一点,空缺的吏部尚书之位,由兵部尚书杨博接任。 对于这件事情,老实说朝中的人也都是觉得实至名归的。杨博这人为官几十年的时间,刚刚进入仕途的他便是在兵部供职。几十年下来,边疆的安危也是杨博所操劳不已的。而几十年下来,杨博的作为也自然是让人信服的。 虽然杨博的为官之路,与兵部可谓是形影不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杨博就做不了这个吏部尚书。总之,杨博做了这个百官之首的位置,没有人会说什么,就连张居正这个对此位觊觎已久的人,虽然心中不爽,但是内心里也不得不服。 当然,唯有一个冯宝是绝不会觉得杨博做吏部尚书是实至名归的。在冯宝看来,吏部尚书这个至关重要的位子,不能让自己的人来坐,却是让一个外人,甚至是一个和他作过对,虽然称不上敌人,但是也绝对是看对方不爽的人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冯宝自然是不愿意的。 毕竟,吏部尚书这个百官之首的称呼可不是乱叫的。官员的任用、考核等等重大事物,全都是由吏部来管理的。如今杨博这个跟冯宝不怎么对付的人坐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将来朝廷里的用人等等事宜,岂不是都要由杨博来制定了! 这种情况对于冯宝这个如今还想着要清除异己,同时也大量提拔些人上来为己用的大太监,自然是大大的不利了。 不过既然李太后的圣旨已经是颁发了下来,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只能是如此了。圣旨一下,一切都成定局,即便是冯宝再不愿意看到,他也是无能为力了。 于是杨博就做上了这个吏部尚书的位置。这在朝中的很多人看起来都是一件好事,毕竟杨博的为人,朝中的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可是,有些事情当真是难以预料。 杨博当年驻守边疆多年,也上过战场打过仗,身上也是受过伤的。而且如今,杨博的年纪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这也是为什么冯宝虽然对于杨博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心中十分不爽,但是却也从来就没有想要想什么办法来做些什么手脚的缘故。因为冯宝心里面明白,按照杨博如今的年纪,还有他的身子骨,别说是做官了,恐怕就连活命,估计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为此,冯宝还让人从那些为杨博看过诊的郎中那里打听了一番。在得知了杨博真实的身体状况之后,冯宝也就不再对此事说些什么了。 而偏偏,杨博的身子当真是不行了。他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到如今也才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但是显然,杨博觉得自己的时间已经是到了。 所以有一天的早朝,杨博是上奏请辞,想要告老还乡了。 且不管小皇帝朱翊钧对于杨博的认识到底有多深,或者说是他对杨博有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既然是朝中的大臣想要辞归故里,做皇帝的也自然是需要挽留一番才行的。 不过这大都是做做样子而已,再说了,如今这个朝廷也并不是当真离了他杨博就不行了。而且杨博的态度很坚决,他是一心想要退休了。 如此,朱翊钧也只得是同意了杨博的请求。而这种情况,让站在朱翊钧旁边的冯宝是一点点准备都没有。本来,他觉得让杨博坐上这个吏部尚书的位子也没什么,等过过,杨博也就干不动了。到了那个时候,冯宝再找一个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人,或者说是直接将张居正推上去。 但是,冯宝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杨博的动作时如此之快!这才三个月的时间了,而杨博是毫无征兆的,说请辞就请辞。这让冯宝和张居正两人都是一点点准备都没有,没有准备好的人,也没有准备好的话。 这边虽然在着急,但是那边还要进行着。 朱翊钧既然是已经同意了杨博的请辞,那么按照规矩,他也自然是要问问杨博,吏部尚书的职位在他离开之后,应该由何人接任才最为妥当。 而杨博今日既然是前来请辞了,他心里面也是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所以当朱翊钧这么一问的时候,杨博是想都没有像,直接就说出了他心里面早就已经想好了的那个人选,葛守礼。 葛守礼的名字一出,朝上也自然是议论了起来。不过这议论的内容也大都是觉得由葛守礼接任吏部尚书之位,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总之,满朝对于葛守礼几人,都是一片的赞同。 这一下子,可是将冯宝和张居正给急坏了。他们之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如今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且,杨博这个会跟他们作对的人坐上吏部尚书的位子,就已经是让他们很难受了。好在杨博年老体衰,他们这才是没有计较。但是他们不可能看到杨博走了之后,换上来一个更加与他们不对付,更加会找他们麻烦的葛守礼了。 不过虽然二人都没什么准备,但是也绝对要破坏掉葛守礼的接任之事。 当天下午,就有朝中的文武大臣们联名上奏,推荐葛守礼为吏部尚书的奏折被放到了李太后的跟前。 对于这件事情,李太后并不是太过关心。在她看来,自己已经有了冯宝这个大太监和张居正这个内阁首辅来把持朝政,对于她来说也就已经够了。至于由谁来接任这吏部尚书之位,老实说李太后的心里面并没有太多的计较。而且在她看起来,葛守礼也是很不错的人选。 李太后是直接命人将这份奏折交到了小皇帝朱翊钧的手里,让他来看着办。但是在这里面,却是出了问题。 李太后派去送奏折的人是个太监,而且还是冯宝的心腹。这个太监根本就没有将奏折交到朱翊钧的手上,而是直接送到了冯宝那里去。冯宝舀到了奏折之后,也没有功夫生气,直接找来了张居正商议。 显然,他们两人是绝对不能让这份奏折被朱翊钧看到的。朱翊钧虽然聪明过人,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没有真正地接触到什么权利,所以他对于这些事情,一般都是会轻信的。特别是这么一道,朝中那么多的文武大臣们联名上奏推荐葛守礼接任吏部尚书之职的奏折,若是被朱翊钧看到了,他绝对会马上就同意下来。 冯宝和张居正自然是不能够让这种事情发生。他们扣下了这道奏折之后,是赶紧又写了一道奏折上交给朱翊钧,自然,其中推荐了别人。 虽然说朱翊钧没有见到那道文武大臣们联名推荐葛守礼的奏折,但是朱翊钧心中也明白,如今朝中对葛守礼的呼声是相当高的。所以当他看到了张居正这道推荐别人的奏折之后,就马上找来了张居正,想要问个明白。 于是,张居正到了之后,朱翊钧就问他,为何不推荐葛守礼。 而张居正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介绍了自己所推荐的人,并且一番保证,此人绝对能够胜任吏部尚书之职。 不过,朱翊钧显然是想要弄个明白,在听完了张居正的话之后,他还是继续问他为何不推荐葛守礼的原因。 而张居正却是一副支支吾吾,不肯说话的模样。这实际上是张居正所想的办法,他故意做出这么一番模样,就如同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果然,朱翊钧对此也是有了兴趣,追问他:“满朝文武大臣们都对葛守礼接任吏部尚书这件事情很是赞同,而且葛守礼在朝中的风评一向不错。为何张先生不推荐他呢?葛守礼不是个老诚之臣吗?” 张居正还是一副有些不太想说话的模样,蒙骗朱翊钧,说道:“葛守礼非老诚之臣。”不过张居正的话也就说到了这里,没有往下说。 但是,显然这也就足够了。 首发 。 第五百三十九章混乱之局 第二天,早朝之上。、、 正当满朝文武大臣们都满怀信心地期待着葛守礼接任吏部尚书的那道诏书被颁发下来的时候,甚至是平日里都能够喜怒不形于色的葛守礼本人,都觉得自己这个尚书事做定了的。然而,却是得到了一个无法令他们满意的答案。 果然,接任吏部尚书之职的人不是葛守礼,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庸才而已,而且这个人也明摆着早就已经归到了冯宝之下。 对此,满朝文武是气愤的很,这件事情里面显然是有什么内幕的。不过气愤归气愤,但是既然这诏书已经下来了,那也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了。 令众人们想不通的是,他们不知道为何会看上那么一个庸才。虽然说如今不论是李太后还是小皇帝朱翊钧都对冯宝和张居正信任的很,但是想来这两位还不至于如此偏袒这二人,以至于不顾朝廷的大局,将吏部尚书这个如此重要的职位交到一个庸才的手中。显然这后面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的。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众人的猜测而已。虽然说这种猜测非常的靠谱,事实也就是那么回子事,可是不知道实情的人们也自然是没有说什么的权利了。再说了,如今李太后掌握朝政,倘若这是李太后的意思的话,那么他们也只有认了。虽然说去讨个说法也是可以的,但是毕竟那是太后,可不是这些大臣们想见就见的。 而且葛守礼本人,虽然没有能够接任吏部尚书的职位,他也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葛守礼就是葛守礼,他可不是那种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要闹翻天的人。所以他虽然是失望,但是却也没有特别执着于此。 不过当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诏书,包括选择人选等等事宜,完全都是由朱翊钧一人做的决断之时,这些大臣们的表情可就是不一样了。毕竟只要是皇帝的话,他们就可以去见,也可以询问,甚至是质问皇帝为何没有让葛守礼接任吏部尚书之位的事情了。 这些大臣们如今倒是颇为有一些群情激奋的意思。然而越是这样,这一伙聚集在一起的人就越是会将感情相互传染,这种情绪也就越是激化起来。 甚至是得知了这伙人要去干什么的葛守礼也是频频阻止他们,但是显然,葛守礼也说不动这一伙人。 他们甚至都想不到,即便他们去质问朱翊钧,或者说朱翊钧被他们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有些事情,已经说了或者做了的,特别是像圣旨、诏书这种东西,那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算是朱翊钧认识到自己错了,他又能够怎么办呢。最多、最多也就是在心里面感到抱歉一番。再说了,他毕竟是个皇帝,就要保持皇帝的风度和仪态。这件事情说到底,最多也就是他用人不当而已,但是还没有到做错了的地步。他也不可能开口跟大臣们道歉什么的。 而且,这伙人就没有想到过。如今的朱翊钧才多大,不过十岁而已。最是容易受到他人的蛊惑而做出不当的决定了。这件事情他们只想着找朱翊钧去要个说法,但是却没有想过查查谁才是这幕后之人。 总之,这些人是联名上奏,想要见朱翊钧。面对这么多人的觐见要求,不论是朱翊钧、冯宝、还是张居正都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于是,一群人来到了朱翊钧的跟前,而且个个的面上都带着不缀的表情,倒是颇有一些逼宫的驾驶。这种状况可是把朱翊钧给吓坏了,他面对这些群情激奋的人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关注,虽然他也是为葛守礼觉得有些可惜,也明白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是有冯宝和张居正的身影存在的。但是他却也没有太过对此觉得不平,也没有想过要去讨个公道什么的。 如今,却是听到这么一群大臣集体去到朱翊钧面前讨要说法,他也是大吃了一惊,赶忙是动身赶了过去。 等到张凡到了那里,却是发现现场已经是颇有些混乱了。 那些大臣们,一个一个地在朱翊钧面前说着话,主题也都是就那一个,那就是想要问朱翊钧为何没有让葛守礼接任吏部尚书这个位子。 不过显然,这群人也是太过激动了。一开始的几个人还好,问的话也还算是委婉,而且倒也是守规矩,一个一个地来。不过到了后面,那可就是有些杂乱无章了起来,什么话也都能问得出来,说出来的话也甚是无礼了。而且往往是前面那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后面的那个人就已经是站了出来开始说话了。 场面是渐渐的混乱了起来,而朱翊钧显然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这种场面,坐在位子上是别扭至极,而且面对这么多人的这么多句越来越是过分的话语,本来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的朱翊钧,如今更是躲躲闪闪的。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朱翊?p> 绞嵌闵粒庠谡庑┤说难壑校坪跛褪钦娴淖龃砹耸裁词虑橐话恪总之,事情发展的方向,那是越来越坏了。 而冯宝在一旁,一直是冷眼看着,从开头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什么话,也没有阻止过这些人。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会这么一直干站着,什么话都不说,他在等待时机而已。 而如今,这些大臣们所说的话也是越来越过分了,冯宝觉得是自己应该开口的时候了。 “你们这群匹夫,还不快快住口!”冯宝喊了出来,这时候他的声音倒是洪亮的很,一点也没有那种阴阳怪气的太监味道,显得是无比的正直,“此乃是当今圣上,二等乃是大臣,却是如此目无君上,言辞不敬,该当何罪!” 老实说,这群大臣们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在朱翊钧这个年幼的皇帝身上,的确是不对。而且,他们心中又何尝没有对于冯宝的不认同以及微微的恨意。可是如今,他们的确是做错了,而冯宝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他们也是根本没有办法反驳什么。 现在的情况就是,冯宝说了这番话之后,他们一个个都是怒瞪着冯宝,但是一时半会的,却是没有一个人有开口说什么的意思。这种情况当真是怪异的很。 “众……众爱卿莫要再说了。”朱翊钧这个时候开口了,虽然他的面上还是有着许多的惊慌,但是这个时候说话的他,却也是一副坚定的模样,“既然朕已经决定了吏部尚书的人选,况且如今,诏书已经是发下去了,想要改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臣等来此,并不是想要陛下该诏书,臣等也没有那个胆子。”大臣当中有人说道,“臣等的意思是,想要想陛下讨个说法,为何不让葛大人接任吏部尚书之职?陛下难道没见到臣等联名上奏的奏折不成?” “奏折?什么奏折?”朱翊钧听他这么一说,马上问道。他当然不知道有奏折这件事情了,那道奏折早就已经是被冯宝和张居正拦了下来,朱翊钧被说是看里面的内容了,他根本就连封面都没有看到过。 如今,这件事情被这些大臣们提出来了,朱翊钧自然是一头雾水的,什么都不知道。 而朱翊钧这么一说,下面的这些大臣们心里面也就是明白了。根本就不用多想,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马上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顿时,数十道犹如寒芒一般的目光是齐刷刷地看到了冯宝的身上。 而冯宝也当真是镇定无比,面对这么多怒视自己的目光,他愣是怡然不惧,神色自若地站在那里,渀佛此刻,他才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一样。 “冯宝,你竟然敢蒙骗圣上,私自扣留奏折不发,你……你其罪当诛!”下面已经有大臣开始发话了,而且言辞之激烈,也是非常,根本就是一点颜面都不留给冯宝。 既然有人先开口了,那么下面自然也开始了新一轮的舌战,只不过这一次的目标全都是转向了冯宝而已。 张居正今天没有在场,所以虽然在场的大臣们心中都明白,这里面定然是少不了张居正的份,但是也就没有人指责张居正什么。也因此,如今冯宝是一人独自承受了所有的攻击。 但是偏偏的,面对这么多人对自己的指责,冯宝偏偏就是不为所动,渀佛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在对着他说话一般,他也什么都没有听到。冯宝的这番镇定自若,当真是让张凡觉得厉害。要么就是冯宝根本就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要么就是冯宝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不过不管是哪一条,他的这种镇定自若,当真是让张凡佩服了。 倘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面对这种场面,也绝对无法做到冯宝这般镇定。 “尔等想要污蔑咱家不成!”冯宝说道,声音虽然不小,但是却平稳无比,“咱家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再说了,这奏折早就已经是交到了太后的手中,你们若是不信,可向太后求证。” 首发 。 第五百四十章混乱升级 冯宝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也全都没了声音。倒不是说冯宝这番话说的嗓门有多大,又或者说他说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是多么的义正言辞,将在场的这些人全都给唬住了。 但是,冯宝所说的这番话的内容也的的确确是无懈可击的。毕竟奏折是呈到了李太后的手里,显然,冯宝虽然是也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诓骗他们,毕竟谁也没有亲眼看到李太后手里面舀到了那道折子。但是有一点,冯宝敢于在这件事情上面说谎的可能性,那几乎是没有的。 冯宝是靠着什么获得如今这么大的权利的?不说他和张居正两人串通一气,也不提冯宝当年在隆庆的那道遗旨上面到底有没有做什么手脚。但是如今,他能够稳坐这个位子,必要的一点,也是最为不可缺少的一点就是,他有着李太后的宠信。 他凭什么得到李太后如此的信任,最重要的两个字,就是信任了。 且不说,在场的这些大臣们不能够去到李太后那里去求证什么,但是如今这件事情毕竟是已经被传出去了,李太后究竟会不会得到什么耳目这是谁都说不定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李太后知晓冯宝敢骗她的话,那冯宝的麻烦可就不是一点两点的了。 但是,冯宝在这里面也是玩了个心眼,他虽然提到李太后舀到了那道圣旨,但是刚才大臣们朱翊钧是否看到了那道圣旨,他却是绝口不提。冯宝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了,他让人将那道奏折是扣下了,但是却并没有准备就此不发了,而是要压后。具体的时间,就是今天,等到这些大臣们离去的时候,那时朱翊钧才能够看到那道折子。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就也都晚了。 到时候,这件事情就算是李太后知道了,追问起来,冯宝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他只需要交出去一个小太监做蘀死鬼,再在李太后的面前虚情假意地哭诉一番,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总之,冯宝所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变成注定之事了,就算是大臣们明白自己被耍了,但是也已经是毫无办法了。朝中之事,岂是儿戏,既然已经定了下来,想要改那就是不可能的了。 “臣等惶恐。”虽然大臣们还是对冯宝不爽,但是如今事情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是毫无办法了,“臣等如今只想请陛下告诉臣等,葛大人究竟怎么了?” “这……”朱翊钧想了想,说道,“那日早朝之上,爱卿们推举葛爱卿为吏部尚书之事,朕也是知道的。朕虽然登基的时日不长,但是葛爱卿的名头还是听说过的。但是此事毕竟牵涉到朝廷吏部尚书的接任,事关重大,朕自然也是要多多考虑才是。” “陛下所言极是。”又有大臣应声说道,“如此细致考虑,自然是必要的。但是微臣等人实在是想不通,陛下为何会将葛大人换下。” “因为葛爱卿虽然名声在外,但是朕毕竟是不太了解。”朱翊钧皱着眉头,虽然那副精致的额头上如今再皱也没有几条纹路,但是他那副模样也当真是让人看着怪担心的,“于是朕就找来了张先生,想要问问。” 朱翊钧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又是再一次沉静了下来。 完了,完蛋了。朱翊钧一提到张居正的名字,在场哪怕是再不了解情况的人,心里面也都能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了。很显然,年幼无知的朱翊钧无法做主,他就找来了张居正来询问。 可问题是,张居正和冯宝乃是一伙的。这点虽然满朝上下全都明白,但是朱翊钧未必能够明白。或者来说,即便是朱翊钧心里知道一点,但是如今还太过纯真了一点的朱翊钧并不觉得两个官宦,特别是一个外臣和一个内监的关系如此要好意味着什么事情。 所以说,张居正绝对是误导了他。 “陛下……”有大臣有些犹犹豫豫地问道,“张大人到底和陛下说了什么话?” “你们……”冯宝见状,赶忙就要出声阻止。但是这一次,所有的大臣全都怒视着他。 其实这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冯宝也应该不会惧怕这些人的瞪视才对。可是这一次的气氛,显然是有些不对劲的,甚至就连冯宝都被镇住了。 那种感觉,当真是难以形容,甚至就是连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张凡,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一时刻的状况。要勉强说的话,这个时候在场的所有大臣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愤怒了,那副模样很明显就是,你冯宝要是再敢插话的话,那就不只是这些大臣们要跟你过不去那么简单了。到时候,绝对是一种不要命的强烈反应。 这种感觉是如此之强烈,即便是身在外的张凡都能够感觉的到,更不要提如今正处 但是总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如今的冯宝连这个“愣”字的边都沾不上,充其量只能说他靠着实力而不怕这些人罢了。而如今,冯宝面对着这么多对着他露出这幅“不要命”的表情的人,他也是退缩了。 朱翊钧显然也是被吓住了。虽然说他并不是这些大臣们所要针对的目标,但是冯宝如今就站在他的边上,这也是让他被这些群情激奋的人的怒火给波及到了。 “张……张先生……”朱翊钧说起话来也是有些发颤了,他打住了一会,镇定了一番,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是起码话是能够说利索了,“张先生向朕推举了别人。当时朕的心里面也是在奇怪,毕竟那日早朝之上,几乎所有的爱卿全都推举葛爱卿。而且张先生当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站出来反对。如今张先生突然变卦了,朕自然是要问个明白。 “当时,朕就问张先生,葛爱卿不是个老诚之臣吗,为何此时要变卦。” “那张大人是如何对陛下说的?”立刻就有大臣开口问道。 一旁那些没有开口说话的大臣,如今也都是神色紧张地看着朱翊钧,生怕是听漏了什么。这种情形,让才是刚刚镇定了一点的朱翊钧,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张先生说……葛守礼非老诚之臣。”朱翊钧再一次,口音带着一些颤抖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沉静,再一次的沉静。不过很明显,这一次的沉静,将要伴随着来势无比强烈的暴风雨。 “哗”的一声,这座不算小的大殿中就炸开了锅了,就如一股凉水注入了已经烧开了的油锅当中一般。 在场的所有大臣们,全都是开始了进攻。也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究竟是要针对谁,总之就是不同意了。 想来也是。如此的时候,不管你是真清廉还是装清廉,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名节这种事情当真是重要无比。即便是那些早就已经劣迹斑斑的人对于这种不管是真是假的“污蔑”也都是要拼死反对。而像葛守礼这样当真是清廉无比,忠君爱国几十载,劳心劳力的人,如今现在被人这么说了,谁能够同意。 倒不是说在场的这些大臣们全都跟葛守礼有着过命的交情,见到葛守礼被人这么侮辱了这才是如此激动。原因也是简单的很,虽然说在场的人不可能人人都做得到犹如葛守礼那般,可是有一点,在场的这些大臣们人人也都是尊敬葛守礼的这几十年来的所作所为。 而如今,这些人这么多年来,已经渐渐可以算是形成了的一股信仰,却是在这一瞬间被一句话给说的如此不堪,这种事情又有哪一个人可以接受。 与其说是张居正的这一番话侮辱了他们所敬仰的葛守礼,倒不如说是张居正的这一句话颠覆了这些人多年以来的信念。 现在,连葛守礼这样一个人都被说成了不诚,那么这个官还做它干什么,做这个官还有什么意思!什么理想,什么报复,那些伟大的东西在这一时刻全都被一个人的一句话给说成了一文不值的东西,这又有谁能够接受得了! 面对如此的局面,冯宝是扯破了嗓子也平息不了在场这些大臣们的愤怒。而且冯宝此刻也实在是不敢再出头了。要知道,这帮大臣虽然是文人,可是文人要是火起来,那可是留情不认,也不分场合的。 当年,大太监王振专权,提拔了亲信马顺做了锦衣卫的指挥使。结果英宗被俘之后,这马顺还当着大臣们的面出言讥讽。可是看看马顺的下场,被大臣们就当着亲王的面,活活打死在朝堂之上。他冯宝虽然不怕这些人做什么手段,但是这种场面,谁都不敢保证,他冯宝是不是第二个在朝中被打死的,也是第一个当着皇帝的面被打死的人。 。 第五百四十一章逃跑事件 如今,场面是混乱不堪。虽然说这些大臣们还不敢冲过来做什么,但是他们那是一个比一个的嗓门要大。 朱翊钧,年仅十岁的小皇帝顿时就被这种情况给吓傻了。而大臣们似乎根本就不管不顾,还在继续吵着想要说些什么。 张凡在一旁,他不是不想插手,而是他根本就插不上手。而冯宝站在那里,承受着这些大臣们的声讨。好在他也算是忍得住,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甚至有的就是裸的骂声,冯宝也没有反驳。倒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他不敢反驳,他怕自己一开口,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冯宝还是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这种表情,冯宝是根本就没有露出来过这么让他觉得掉价的表情。但是这个时候的冯宝也只能如此,忍气吞声不敢说话。 不过张凡也不准备这么干等着了,他看到朱翊钧坐在那里,表情是越来越不对劲,一张小脸是煞白无比,瘦弱的身子也是开始了颤抖。 张凡暗叫不好,也不顾别的了,回头就让门外的护卫过来。 “大人。”过来的护卫向张凡拱手作礼。他也是锦衣卫手下的大汉将军,负责护卫皇帝安全之责。 这些人的年纪不大,这种场面是肯定都没有见过的,但是他们并不会太过陌生。做侍卫不仅仅是要身手的,还要有眼力。还有这些经验,早在他们进入宫中供职的那一日就被交代过了,倘若遇到了类似于今天这种场面的情况,没有人吩咐他们,那就绝对不要行动,干看着就可以了。 如今,既然自己的顶头上司张凡招呼他们了,他们也自然是要听命了。 “这里有你们几个人!”张凡心急火燎地问道。 “回大人,这里有卑职等六个弟兄。”那人说道。 “现在,给我把身上的刀剑都放下。”张凡吩咐道。 “大人,这……”这人听张凡这么一说,当时就犹豫了。大汉将军,负责皇帝的安全,即便是在宫中,无论任何场合,身上都要有武器在身的。几遍就是连经筵这种无比隆重的皇家大典,也要带着金瓜这种既能够撑场面,需要时也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如今张凡让他们将刀剑放下来,他们自然是要犹豫的。 “快点,这是我的话,出了问题也是我担着,哪怕是要砍头也轮不到你们。”张凡说道。 实际上,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太大了。倘若当真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到那个时候掉他一个人的脑袋根本不够,整个锦衣卫全都要大换血了。 不过张凡在这个时候敢这么说话,心里面也是有过了考虑的。且不说如今在这里的这些大臣们,他张凡即便是不熟悉,也全都是认识的,他可以确定这里绝对没有想要伤害朱翊钧的人。 而他吩咐他们将刀剑放下,也是怕等会出了什么状况。他并不是害怕等会,场面混乱之下,这些大汉将军带着刀剑,会一时错手而做出什么来。他是怕这些大臣们等会会不会有人太过激动了,拔出了这些侍卫的刀剑,做出什么错事来。 虽然还是十分的为难,但是张凡毕竟都已经这么说话了,他们也就不再好说什么了。六个人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是也都是齐齐将要上挂着刀刀给取了下来。 “快些,给我将这些刀放到外面去。”张凡吩咐道。 等这些大汉将军将刀放好了,回到张凡身边,张凡才吩咐道:“你们给我听好了。等会,你们跟着我到陛下身边,我抱起陛下就走,你们给我挡住这些人。但是给我注意了,这些人等会要是冲上来了,你们不要动手,只管跟着我往后面走。他们打你也不要还手,更不准停下脚步,一直走,听到了没有!” 张凡的话,让几人都是面面相觑,但是既然张凡如此说了,他们也只得同意了。 转身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张凡深吸了一口气,低喝了一声:“上!”说着便快步走了过去。 六名大汉将军也是紧跟着张凡的脚步走了过去。 张凡带着六名大汉将军走到了大臣们和朱翊钧之间,这种情形也的确是让在场的大臣们全都愣神了一会。 就趁着这么个机会,张凡到朱翊钧面前,低声说了声:“陛下赎罪。”说罢了,也不问情况,一把将朱翊钧抱了起来,起身就往殿后走去。 六名大汉将军看到张凡动身,也是赶紧围在张凡身边,护卫着他一同向殿后走去。 看到这种情况,在场的这些正在满口子说着话的大臣们,这些正在将情绪提升到了定点的人们再一次愣住了。 “陛下!”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喊了这么一声,啥时间,这些人就追了上来。渀佛是张凡将朱翊钧带走,是想要逃避他们什么似的。而且这个时候,这群已经是有些脑子发热的人早就已经是分不清楚了,只知道要追回朱翊钧,讨要一个说法。 要说也是奇怪。张凡虽然是个文人,但是朱翊钧毕竟只有十岁,轻的很,张凡抱着他并不吃力,走的也是极快的。可是偏偏的,这些个大都过了不惑之年的大臣们,特别是还有几个已经头发胡子花白了一大把的,这腿脚当真是不慢。随着第一个人开动了脚步,他们立刻就追了上来。 六名大汉将军有了张凡的交代,面对这些大臣们也不敢动手,只能是将这些人伸过来的手拨开。 而这些大臣们马上就更加的愤怒了起来,伸出去的不再是张开的手想要抓什么了,而是直接将拳头伸出去,想要打他们。 张凡抱着朱翊钧,更是将他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左手更是捂住了他的耳朵,不让他听见那些声音。虽然张凡是蒙头往前冲,但是他也能够想象得到身后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场面。虽然张凡就差跑起来了,但是他还嫌不够快。 而冯宝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傻眼了,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这帮大臣居然追着皇帝跑过去了。 不过也幸好这个时候冯宝没有动弹,他早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唯一让他到现在还是安全的原因就是这些群情激奋的大臣们刚才虽然激动,但是还留有一丝理智。可是这个时候,这些人已经是完全失控了。冯宝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拦这些人的话,那他的下场可就值得好好想象了。 张凡的怀中抱着朱翊钧,冲出了大殿,直直地往着乾清宫的方向跑过去了。而身后的那些大臣们也早就不再顾及什么宫中礼仪之类的东西了,也是追着张凡冲了过去。 这种场面也是让宫中的侍卫们一愣,他们根本就没有阻拦这伙人。即便是他们想要阻拦,恐怕也是拦不住的。 “快!”张凡边跑着,边想身边的一个大汉将军说道,“快些跑到乾清门那里去,让那里的侍卫放行。再让他们挡住这些人!” “是!”那名大汉将军得了张凡的吩咐,也不啰嗦,赶紧大步向前跑去。 这一段路不算短,张凡已经是觉得腿脚有些酸了。但是他身后的那些大臣们的声音却是丝毫没有降低,反而是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这帮子平日里不怎么动作的大臣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体力了,想来也是因为心中的原因吧。 这一段路跑了下来,张凡虽然不是很累,但是心中紧张的他也是害怕的很。早就能够看得到乾清门的张凡,又跑了好久才赶到。 乾清门前的侍卫早就得到了消息,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显然不会是小事。如今见到张凡跑来,怀中还抱着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孩童,再加上后面那一群大臣犹如上阵冲锋一般的,喊声震天,就差手中没有舀着家伙了,这还哪里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帮侍卫等到张凡和那五名大汉将军刚刚走进乾清门,就立刻将那里堵了起来。他们自然是认识这些大臣的,所以他们也只是堵着,任由这些人推搡着,丝毫不还手。 其实即便是还手了也没什么,要知道这可是私闯皇帝寝宫的大罪。不过这些侍卫可不敢那么做,毕竟这里有这么多的人。 张凡进了乾清宫,却也是没有停下来,抱着朱翊钧是直冲他的寝宫之中。这一路之上,可是江乾清宫中的宫女和太监都吓坏了,根本就没有人敢阻拦他。 来到了房间中,张凡将朱翊钧放在了椅子上,这才算是能喘口气。这感觉,比之当年他在塞外被鞑子追杀的时候,还要让他紧张。 稍稍喘了口气,张凡赶紧看向朱翊钧:“陛下,没事吧,陛下,陛下!” 朱翊钧坐在意思上,却是双脚搭在椅子边上,将双手放在膝上,脸埋在衣袖中。张凡唤了他半天,他也不知道要答应一声。 这可把张凡给急坏了,他甚至都怀疑莫非刚才自己抱着他的时候,弄疼了他。 正当张凡有些无所事事的时候,他却是听到了隐隐低泣的声音。显然,年幼的朱翊钧,面对着这么多人的进攻,即便不是针对他的,给吓哭了。 。 第五百四十二章欺负年幼 要说哭嘛,谁没有哭过,谁没有小时候,谁没有觉得委屈过。朱翊钧虽然如今是皇帝了,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个十岁的孩童罢了,所以说他要是哭一下,掉几滴眼泪,这也当真是没什么。 不过如今,张凡站在朱翊钧的跟前,他当真是烦恼的很。老实说,张凡对于小孩子还真就是没有什么办法。他自己的孩子如今也才一岁多一些,而且平日里就算是会哭闹,却也不会是什么烦心事,只不过是一时的不高兴罢了。再说,言益和雁月两个就算是哭闹,那也轮不到张凡前来操心,家中自然是有人会负责哄他们开心的。 但是如今,朱翊钧这么哭起来,张凡当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显然,这个时候上去安慰一番才是应该的,但是张凡面对着朱翊钧,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了。 偌大的房间中,出了朱翊钧和张凡之外,还有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显然,他们也是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了,面上都露出了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样。 房间中除了能够听见朱翊钧低泣的声音之外,还能够听得见从乾清门那边传过来的吵闹声。虽然说声音非常的小,但是这种声音不断地传来,却是让人心烦无比。 “你!”张凡指着房间里的那个小太监说道。 “是,大人!”小太监正无所侍从,听到张凡唤他,赶紧过来。 “你现在马上就给我去慈宁宫,请太后圣驾。”张凡说道。张凡现在明白,下面的那群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如今这种情况,谁来了都没有用,他只能够去请李太后过来。也只有李太后来了,才能压得住这些人。 “是,奴婢这就去。”如此的情况,小太监也不再过问由张凡来吩咐他到底合不合规矩了,听了张凡的吩咐之后,赶紧应了一声,开门就快步行去。 “你先下去吧,让陛下清净一会。”张凡对还剩下的那个宫女说道。 “是。”宫女如今也不敢说什么,有些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陛下,陛下!”见人都走了,张凡又再一次回到了朱翊钧的面前,轻声说道,“陛下,如今人都走了,房里就陛下和微臣两人了。” 朱翊钧虽然还是没有马上就把头抬起来,但是张凡的这番话,却也是让朱翊钧的身子一震。 见到这场面,张凡也就放下心来了。虽然说朱翊钧还埋着头不肯抬起来,但是现在显然是比刚才好多了。张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旁边有宫女和太监在,这让朱翊钧不好将感情宣泄出来,亦或是别的什么的。不过如今,这些也都已经是不重要了。 “老师。”还蒙着头,但是朱翊钧却是开口了。 “陛下!陛下可总算是回应微臣了!”听到朱翊钧的声音,张凡自然是高兴。他现在就担心刚才那一下子,别将朱翊钧给弄出什么好坏来。如今既然朱翊钧能开口说话,虽然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但是张凡听他的话,明显已经是没什么问题了。 朱翊钧慢慢地将脸抬了起来。张凡见到那一张小脸上还有些通红,显然是刚才哭着弄出来的。只不过在红色之下,张凡还是能够很清晰地看到有些煞白。显然,如今朱翊钧的情绪是稳定了下来,但是他刚才也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之间朱翊钧一双眼睛是通红通红的,显然刚才哭的也是不轻。只不过如今他抬起头来,面上除了有些泪痕之外,却是并没有什么泪水的痕迹。张凡眼神向下一看,顿时发现,朱翊钧刚才趴着的地方,龙袍的袖口那可是湿了一小片。看来刚才朱翊钧的无声哭泣,当真是哭出了不少眼泪,只不过如今全都是擦到了自己的衣袖上。 “老师,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朱翊钧看着张凡,一副弱弱的模样,问道。显然,他根本就想不通这些是为什么,“朕……朕不是皇帝吗,他们为什么……” 是啊,他是皇帝啊,整个大明朝全都是他的,更不要提这些做臣子的。臣,事君者也。做臣子的,就应当以君为首。而如今,这伙做臣子的,目无君上,公然咆哮不说,甚至还有点逼迫皇帝的意思。 可是,张凡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朱翊钧说。指责那些大臣们一番吗?显然,那些大臣虽然言行过激,但是这件事情所起的却也并不是什么不可体谅的事情。毕竟他们如此,也是有原因的,如今发生的事情也实在是太不公允了一些。即便是张凡,他虽然没有加入那些人的行列,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心里还比较清明,头脑还比较理智罢了。但是要问他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未必就跟他们不同。只不过张凡没有加入闹事的行列而已。 老实说,朱翊钧所问的这个问题很简单就能够回答出来。这些大臣们为什么敢这么做,那就是因为这些日子一来,冯宝在朝中的所作所为给他们所带来的压抑。还有就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朱翊钧是个没有什么权利的皇帝。 隆庆驾崩之后,那时还差几个月才到十岁的朱翊钧登基继位,而权利却是掌握在李太后的手中。此时,大明朝进入了“主少国疑”的时期。 何谓“主少国疑”?君主年幼初立,人心疑惧不安。“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于子乎?属之于我乎?” 是啊,君主年幼,且手中无权,做不了主。将来有一天,朱翊钧自然是会大权在握。但是如今,当今这个天下到底应该是属于谁的,还是没有个定论。 其实说白了,这些大臣敢于如此,也就是因为朱翊钧是个手中无权的少主而已。倘若换了一个年纪大的,已经亲政了的皇帝,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不会发生,但是绝对会好很多。 这些人就是在欺负朱翊钧而已。 可是,即便张凡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不能,也不敢对朱翊钧说出这个事情。人心会变,但是人在年幼之时所定下来的观念,将来也是十分的难以更改的。 在张凡看来,倘若他现在跟朱翊钧说出了这个状况,那会让朱翊钧的心有了什么变化,张凡心里头当真是没有谱的。或许,朱翊钧会因此而觉得,将来无论是任何事情都要了解得清清楚楚的,之后才能够下决定。不能够光是听信一家之言,要集思广益才能够办对事情。 诚然,这是好的一方面,也是对的一方面。但是张凡并不觉得,事情会向着这么好的方面去发展。相反的,张凡对朱翊钧说出了实情之后,朱翊钧还会有这另外一条路选择。 那就是,这会让朱翊钧认识到,权利这种东西,这种他以前并不是太放在眼中的东西,是如何的重要。是啊,权利不仅仅可以带给一个人力量,如今看来,更是可以带给人们最想要的尊重。倘若朱翊钧这么去想的话,那么将来,一个重权的皇帝,而且还是张凡知道的一个大明朝历史上在位的时间最长的皇帝,会给这个大明朝带来怎么样的变化,张凡是一点都不知道,也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或许说,后面的那种情况,实在是太过极端了。但是,张凡心里头明白,人们在受了委屈之后,别说是就像朱翊钧这样心智还不成熟的人了,即便是那些老成持重的人,心中都未免不会有一点想要将来报复一番,讨回场子的想法。 极端,说到底,却也是一种最能够让人们去走的道路。 张凡当然是不想。 “陛下。”张凡说道,“这些人只不过是一时心中气愤,这才是如此罢了。再说,微臣心中也觉得,葛大人虽然做不成这吏部尚书倒也是没什么。可是如此恶意中伤葛大人,却实在是太过不应该了。外面的大臣们,也是为了想要蘀葛大人找个道理罢了。虽然说他们这么做实在是不应该,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们太过气愤,以至于一时之间忘记了君臣之分,居然冲撞了陛下圣驾。” 张凡说完了这番话,他的心里面都有些嘀咕。这个理由实在是不怎么样,太不靠谱了一点。 而偏偏的,朱翊钧听了张凡这番实在是有些牵强的理由,居然是点头了。显然,因为这对于张凡的信任,让年幼的朱翊钧再一次相信了张凡的这种胡诌的话。不过不管是如何,张凡也是呼出了一口气,再一次骗过了朱翊钧。 现在,这边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如今,张凡就要开始担心外面的情况了。在这里听着外面的声音,显然那些大臣们还精神十足,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这让张凡很是头疼。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太后驾到!” 。 第五百四十三章找个台阶 随着太监的这么一声“太后驾到”,张凡也是赶紧摆正了礀态。他甚至还看了看朱翊钧,用自己的袖口将他眼角旁还残留着一些的泪痕给抹去了。虽然说现在朱翊钧不管怎么说,只要一看就能看得出来,他才刚刚哭过,可是也毕竟比刚才好了不少。 对于张凡为自己所做的,朱翊钧是打从心底里觉得感谢。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让他觉得有这么多人都要针对自己的时候,而张凡却是第一个知道站出来维护自己的。不论是抱着自己从那种不利的场面里冲出来,还是说给予自己安慰,又或是刚才那种想要让自己在母后面前不要太过丢脸的作为。总之一点,张凡是在情况下,第一个站出来对朱翊钧这么做的。 或许说这只不过是张凡的无心而为之,他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做这些是不是要带着什么目的的。但是,的的确确的,张凡这么做,是让朱翊钧对他的情感,无论是好感,还是信任,亦或是可以说成依赖的情绪,更加的深重了。 这种情况,张凡是完全没有预料,也没有发现的。 这也是为什么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跟张凡如今的状况是一模一样的,他这么做并没有求什么回报,只不过是单纯地在为朱翊钧着想罢了。但是他的这种作为,将来究竟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际遇,如今还谁都不知道。 这边厢才刚刚准备好,那边房门就被打开了。首先进来的是领路的太监和宫女,随后一身装扮华贵而又威严的李太后也是施施然走了进来。话说,李太后如今虽然是太后,但是仔细算算,他生下朱翊钧的时候,也才不过十八岁,如今朱翊钧十岁了,李太后也不过才二十八岁而已,刚刚过了花信年华没有多久。 虽然说身为太后,必然是要颜礼皆威。李太后也当真是如此,表情也总是这么严肃,特别是自从她成为太后之后,更是如此了。但是,她毕竟还是个有着貌美之颜的女子。要知道,当年的李太后不过是个宫女,在裕王府中侍奉朱载垕的。凭着朱载垕被他老爹嘉靖皇帝压抑出来的那种扭曲的性格,以及好色成性的习惯,他能够看得上的女人,自然是美貌的很。 不过如今,按照她李彩凤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和手中的权利,即便是她有着这全天下最为貌美的容颜,在其他人看来也是要让人俯首称臣的,哪里还会有觊觎之心。张凡虽然说并不是太过惧怕她,却也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什么非分之想。 如今李太后人到了,而外面那些大臣们的声音还没有停下来。可见李太后是从乾清宫的偏门进来的。 “微臣张凡,叩见太后。”张凡看到李太后走进来,赶紧是跪在了地上行礼。 “儿臣拜见母后。”朱翊钧也是赶紧站了起来,向李太后行礼。 “起来吧。”李太后淡淡地说了一声,便走到了朱翊钧身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这期间,她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几眼。这种情况,张凡倒还算是好些,但是朱翊钧却是一脸不是味道的模样。 “其他的人都下去吧,哀家要和陛下好好说说话。”李太后吩咐了一声,又转头对张凡说道,“张爱卿,传哀家的口谕,让外面那些人全都给哀家回去。倘若是有人敢不听的话,让你手下的锦衣卫,直接拉去,廷杖二十,再给哀家丢出宫门。” “……是”面对李太后的这番吩咐,张凡虽然是心中不情愿,但是他如今也只能领命。 来到了乾清门跟前,那些大臣们还在不停地喊着什么,甚至有很多人都是跪在地上,口中还在不停地说着。看到这副情景,张凡是头疼无比。张凡甚至能够看得到自己的岳父陈文川的身影也是在其中,这就更加让张凡觉得头疼了。 这伙人叫嚷了半天,都没有出来一个管事的人听他的说话,正是急躁的很。现在张凡是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目标一般,又开始集中火力攻击张凡了。 “传太后口谕!”张凡没有听这些人在说什么,而是憋足了一股劲,大声喊道。 还别说,也不知是张凡的嗓门当真是大,还是说“太后口谕”这几个字的分量大,总之张凡的这一嗓子以喊出来之后,这些人也都是停止了继续说话,全都看着张凡。 “让众位爱卿全都回去!”张凡接着说道。 不错,如今的确是李太后掌权。但是这些人才刚刚觉得有劲的时候,又怎么能够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掉头走人呢! 当然不可能,他们还想要说什么。 “倘若!”张凡看到他们还要继续说话,赶紧说道,“有人敢不听话,廷杖二十,丢出宫门!” 张凡的话音刚落,乾清门外又快步行来百多名侍卫,分立在这些大臣的两边。 要说文人有气节,不怕死,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来了这么多侍卫将这些大臣们给围住了,的确是让他们闭上了有想要开口的嘴巴。 但是,有很多的文人不理智。他们总觉得,只要自己心中所坚持的道理是正确的,那么着天下就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们。 这不,虽然张凡是这么说了,而且侍卫也是来等着舀人去打板子了,可是这帮家伙似乎还是觉得自己不会落得那种下场。有人还想要说话。 “刘大人,张凡是您的晚辈,也明白刘大人心里面的不平。”张凡对着又想要开口的左副都御史刘斯杰说道,面上已经没有了刚才传达口谕的那种严肃模样,完全是一副劝解的模样,“还请刘大人闭口吧。要不然……刘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而且那边由冯宝说了算,这二十廷杖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打大臣们廷杖,这历来都是由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和锦衣卫的都督一同监刑的。这打人的有的是宫中的太监,有的则是锦衣卫,但是无不是身强力壮的。不过有一条,不论行刑之人是太监还是锦衣卫,那全都是得听监刑的太监指挥。 如今,冯宝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而现在,这帮人也着实是惹恼了冯宝。张凡在担心,倘若这些人要是有人被拉去了,二十廷杖,绝对是见阎王的事情了。 “我不相信!”刘斯杰倒是镇定的很,他看着张凡,目光中毫无惧色地说道,“你张凡也是读书人出身,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公道,从不陷害忠良,就连葛大人平日里对你也是赞誉有加。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做。” 面对刘斯杰的话,张凡只能够苦笑了:“刘大人,咱们虽然交情不算深厚,但是刘大人对我张凡倒是了解的很。不错,即便是太后娘娘有了脀旨,我张凡也是不能看着各位去送死。但是,这一次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这些人一开始还以为他只不过是想要糊弄他们。但是张凡面上的表情,却实在是不像诓骗他们的模样。 “刚才太后的口谕,各位大臣也是听到了。”张凡说道,“各位大臣们身边的人,虽然是我手底下的锦衣卫,但是他们可不是我叫来的,是太后娘娘。” 张凡这么一说,这伙人都是明白了过来,有的人眼中也是透露出了一丝恐惧的模样。 张凡这番话已经是说的很明显了。谁要闹事就抓谁,但是这并不是张凡指着闹事的人说抓他就抓他的。这些侍卫既然是李太后唤来的,那么显然,这些人早就已经是有了命令,在场的这些大臣倘若是有谁敢不听话的话,那就自行抓走。 “各位大人还请想想。”张凡继续说道,“我心里也明白,各位大人是为了蘀葛大人讨个公道。葛大人三番几次地让朝廷能够平静下来,而如今各位若是再闹的话,岂不是又要随了他人的心愿吗!” 张凡如今也只能这样说,他可是冒着和冯宝决裂的危险说出这番话的。但是如今,他不这么说也不行。 这些大臣们刚才虽然已经被张凡的话给说动了。再说了,虽然嘴上说不怕死,但是真正能不怕死的又有几个人。只不过,让他们就这么回去的话,实在是会让他们觉得太过丢脸面了。张凡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找个台阶给他们下罢了。 要说单纯地挨上几板子,那还没什么,还能落个“名垂千古”的美名。但是如今,明明就是去了就有可能回不来了的,情形,谁还敢以身犯险。 是啊,让你们回去,不是让你们苟且偷生,而是说不要让冯宝得意了。 总之,这伙人这么着,才算是被张凡说通了,这才是转身离开。 看着这些人离开,张凡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要是他们在继续闹下去,今天会怎么样,张凡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张大人。”这时候,有个小太监来到了张凡的身后,“太后娘娘让您过去。” 张凡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同过去,心里面却是不知道,李太后找他又要有什么事情了。 。 第五百四十四章乾清宫中 “太后,陛下。”张凡进了屋之后,想两人行礼。 “起来说话。”李太后说了一句。 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显然,李太后不想让外面的那些宫女太监知道什么。 张凡站起身之后,小心地看了看。发现李太后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般。不过张凡心里面明白,刚才她跟朱翊钧必然是说了些什么,只不过到底说了什么,张凡可就不知道了。 头没有动,眼睛转到朱翊钧那边,张凡倒是看出来了一些什么。如今的朱翊钧也没有什么变化,起码面上的表情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但是张凡从他的双眼中倒是能够看得出来一些委屈的意思。显然,绝对是因为刚才李太后对他说了些什么。 “张卿家。”李太后发话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陛下如今还做不出来什么能让这些大臣们如此的事情。如今冯宝人也不在哀家身边,哀家根本就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卿家来给哀家解释解释。” “是,太后。”张凡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是嘀咕起来了。本来,他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李太后的影子是必然有的。只不过,在张凡看来,李太后虽然是参与其中了,但是关联想来也并不会太多。 可是如今李太后这么一说,张凡倒是有些诧异了,李太后这明显就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当然,李太后根本就没有必要在张凡的面前做戏,那么李太后可能根本就跟此事无关了。 这么一来,张凡可就要斟酌一番了。既然李太后不知道,那么张凡倘若是说出来事情的全部始末,究竟会不会对冯宝产生什么影响。而如今,虽然说冯宝这段时间里面,已经是做出了很多不地道的事情,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此时就跟冯宝叫板是个好主意。 更何况,在张凡看来,冯宝想要发展成为那种能够霍乱朝政,将大明朝上下搅成一锅粥。不论是从当今的局势来看,亦或是从以后事态的走向来看,冯宝都没有那个机会。 “会太后的话,是这么回事。”张凡说道,“昨日,朝中议了议何人应当接任吏部尚书之职。” “这件事情哀家也是知道的。”李太后说道。 “正是。”张凡接着说道,“当时,朝中的很多官员们都推荐了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葛大人。而昨日下了朝之后,朝中的大臣们更是联名写了一道奏折,抵到了宫中。” “这件事情哀家也是知道。”李太后再一次点头,说道,“昨天那道折子就进了宫,到了哀家的手上。葛守礼此人哀家也是略有耳闻,而且他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几十年也是忠君体国,尽心尽力。就是这些人不提,哀家本来也是对他有意的。如今哀家见到朝中大臣联名上奏,举荐葛守礼为吏部尚书,心中也是同意了的。” “那……太后为何没有下旨?”张凡不由得问了一句。虽然说刚才在大殿上,张凡已经是知道了一些东西,但是具体的很多事情,他并不是太过明白。如今李太后既然说她见过那道奏折了,心中也对葛守礼担任吏部尚书之职很是同意。可是如今,事情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不由得不让张凡问出这句话来了。 “本来,哀家是想要下旨的。”李太后说道,“但是哀家一想,照着这么个状况来看,这葛守礼的吏部尚书,那是做定了的。所以哀家就想,让陛下来做决断。虽然说这已经是让别人做好了的决定,但是让陛下下圣旨,也是应该的……张爱卿,你跟哀家说这些做什么?” 听李太后这么说,张凡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她当真是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甚至就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回太后的话,如今吏部尚书的人选是确定了。”张凡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而是如此说道。 “这好啊。”李太后还没听出来不对的地方,“吏部尚书乃是百官之首,空缺多日。如今有了人接任,还是朝中百官们众望所归之人,那自然是好事啊。” “只是……”张凡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少说的,只是他觉得这事情也实在是太有趣了些,“接任吏部尚书的人,并不是葛大人。” “什么!”果然,听到这个消息,李太后当真是大吃一惊,“怎么会不是!” 她随即将头转向一旁的朱翊钧,问道:“哀家派人送到皇儿那里的奏折,莫非皇儿没有看?” 此时,李太后的表情,那是有些恼火了。也是啊,皇帝倘若非要下个决断,那也没什么。但是对朝中如此众多的大臣联名上奏的奏折置若罔闻,行事也是背道而驰,这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倘若要说朱翊钧是个手中大权在握,而且又独断专行的皇帝,这倒也没什么。可是如今的朱翊钧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罢了,一个孩子怎么会有那种心思。要么就是有人误导他,要么就是他心里面在跟谁闹别扭呢。 倘若是第一种的话,虽然说朱翊钧并不是主要的,但是李太后任然得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但若是第二种情况的话,朱翊钧可就是危险了。一个皇帝,即便他如今只不过是个孩子,但是也要明白自己的行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特别是这个时候,事关国家大事,却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意气用事,而置国家社稷于不顾,那可就是特别严重了。倘若是这种情况的话,李太后是绝对不会轻饶了朱翊钧的。 但是此刻,朱翊钧面对自己母亲的质问,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脸上那委屈的神色也是更加的深重。 “太后。”张凡见状,只得开口蘀朱翊钧说道,“此时并不是因为陛下之过,只不过陛下根本就没有见到过那道奏折。 “这是怎么回事!”李太后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更加地疑惑起来了,“哀家昨日特意让人将奏折送交皇儿这里,皇儿怎会没有见到?” 虽然李太后的这番话就如同在问她自己一般,但是张凡知道,她也是在等着自己给她一个解释。可是,这件事情,张凡就当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或者说,他不知道跟李太后说了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况。 见张凡不回答自己,面上却是有了些古怪的模样,李太后心里面也明白过来,这件事情必然是有些古怪。 “来人啊。”李太后突然说道。 立刻就有宫女和太监开门走了进来。 “带陛下去沐浴更衣。”李太后吩咐道。 朱翊钧被带走了,临走之前,他还是回头看了看张凡,似乎也有些不放心。 “微臣恭送陛下。”张凡对着朱翊钧说道,面上却是露出了一幅放心的模样。 见到张凡如此,朱翊钧这才是好了些,跟着宫女去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这一次就只有张凡和李太后两人了。 “张爱卿,到底是怎么回事,细细说来。”李太后吩咐道。 “太后。”张凡说道,“详细之事,微臣也是并不知晓。不过想来,是有人从中作梗,没有让那道奏折到陛下的手上。” “这么说起来……”听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也是思索了起来,“昨日哀家派来给皇儿送奏折的王山,哀家确实没有见到他回来过。” 听李太后这么一说,张凡心里面就更加明白了。看来,冯宝截住了那道奏折。虽然说冯宝可能是没有想到今天事情会闹的这么大,但是他也绝对明白,今天吏部尚书的人选一出来,绝对是要出事的。 “还请太后快些派人去寻找王公公才是。”张凡赶紧说道,“倘若找得到,或许就是那王公公自己的事情了,只要一问便知。但若是连人都找不到,恐怕这件事情后头,是有什么人在作怪了。” “来人!”李太后高声喊道,“给哀家去将那王山找来。” 吩咐完了之后,李太后更是气得一掌拍在身边的小桌上,显然,她是真的生气了。 “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若是被哀家查出来是谁,要他好看!” 是啊,如今李太后是大权在握了。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大明朝的一条明令。因此,李太后如今虽然掌权了,但是做事也并不出格,大都是身居后宫之中,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持朝政什么的,只要一切能够在她的控制之下就可以了。但是如今,却是有人在她眼下玩小聪明,她当然是不会允许的。 而张凡这么说,却也是经过考虑的。那个王山,估计多半是找不到了。找不到人就死无对证,那么一来,冯宝跟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很容易就能撇清楚。 而教唆了朱翊钧的张居正,张凡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张凡明白,李太后对于张居正是新任职于,也有需要的,她需要张居正。所以,张凡一点也不担心张居正会因此而受到什么麻烦。 至于后面到底会如何,还有朝中的官员们到底会如何针对张居正,如今的张凡也是不想过问这些事情了。 。 第五百四十五章真相背后 李太后找来张凡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张凡也是据实相告。、、 不过这个据实相告实在是有很多的水分,他并没有将事情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李太后,还留了一些。甚至于,还有一些事情是张凡并不知道,但是通过它的猜测,也都是不离十的事情,他也没有对李太后说。 所以说,张凡刚才的那番话,只是告诉了李太后,这件事情的背后是有人在捣鬼的,但是具体是谁张凡也没有说。李太后如今已经是让人去调查这件事情了,最有可能受到牵连的人,冯宝是肯定会牵涉进去的。但是冯宝岂是这种坐以待毙之人,他必然在行事之前就已经是想到了退路了。 这件事情在张凡看来,或许之后,冯宝会受到什么牵连,李太后也会对他产生什么怀疑。但是归根结底,这些怀疑,到底还是抵不上李太后对于他冯宝的信任。所以说,张凡说了这些话,看似是告诉了李太后很多东西,实际上很多都是无关痛痒的,冯宝最后根本就不会有事。 而实际上,张凡对于李太后说的这番话,受到牵连最大的,却应该是张居正才对。或者说是,即便刚才张凡什么都不跟李太后说,到时候牵涉最深的必然还是张居正。 且不论那道奏折怎么样,或者说那个去送奏折的太监王山如何了,但是一点,奏折毕竟是没有到朱翊钧的手上。这件事情是无可争议的。 等到李太后知晓这件事情之后,必然会问朱翊钧,既然他对朝中的大臣们并不熟悉,为何偏偏就选上了如今这人来做吏部尚书。只要李太后这么一问,她就会知道,这个人是张居正推荐的。那么等到那个时候,不管这件事情给人背后有着多大阴谋的感觉,张居正也都是跑不了的,他是的名字一定会算在这里面。 不过,张凡这么说倒也不是因为已经彻底和张居正决裂了,而是说张凡心里头明白,张居正根本就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 以前就已经说过了。如今是李太后执掌大权,而最为得宠的两人就要属冯宝和张居正二人了。而这二人相比较起来,冯宝比之张居正要更加得到李太后的宠信,掌握的权利也比张居正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要打,就连如今,张居正也得要听冯宝的。 可是如今的事情并不是就如同这么浅显的事实一般,并不是那么回事的。李太后需要执掌朝政,倒不如说是她需要朝廷在她的意愿之下慢慢发展。而想要如此,她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像冯宝这样的,手中有着权利,却是只知道用恐吓和权势来压迫朝中的大臣,让他们听话。 虽然说这也不失为一种方式,而且收效也是很快,能够在短时间里面就控制住大局。但是李太后她也不是个蠢人,她知道这种方式虽然行得通一时,但是行不通一世。他想要掌控大权,不能够光是只靠冯宝这种压迫的方式,还要靠着身在朝臣位列之中张居正,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态度来达成她的目的。 所以,说到底,李太后所最最需要依仗的人,并不是冯宝这么一个大权在握,而且还弄得满朝文武都对他意见十分大的太监来做什么,最最重要的是要有张居正从中调和才行。 虽然说,如今张居正跟冯宝联合之后,做了很多事情,弄得朝中的百官们早就已经不像是过去那样还对他赞不绝口了。但是,文武官员的身份,毕竟是要比太监这个身份来的更加容易让人们接受,也更加容易掌控局势。 如今的张居正虽然是和官员们有了一些隔阂,但是只需要他张居正肯努力修复关系,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回复。虽然等到了那时候,朝中的官员们对待张居正,已经不可能再像过去那般亲密无间的模样了,但是最基本的一些东西还是会有的。 张凡正是明白了这么个道理,刚才才会和李太后如此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原因就是他已经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事情都已经是注定了的,并不会因为他说了什么,而让这件事情能够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般揭过。同样,也不会因为张凡对李太后说了什么,而让这件事情的情况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总之,事情如今就是这么一副模样了。 此时,房门处传来了“咚咚”两声敲门声。 “进来。”李太后听到敲门声,吩咐道。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有什么不知道看情况的莽撞之人前来找事,定然是李太后刚刚派去寻找昨天那个给朱翊钧送奏折的太监的人。 门打开,果然走进来一个小太监。来到李太后的面前,小太监刚刚躬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李太后就已经是发话了。 “王山人呢?找着了没有?” “这……”小太监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李太后的话了。 “快些说。”李太后见他不说,不由得再次开口,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方便当着张凡的面说。不过这个时候,李太后也管不着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在她看来,让张凡听听也好,兴许还能帮着她出出主意什么的也说不定。 “回太后……”小太监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面色上更是一片煞白,“奴婢听了太后的吩咐,去寻那王山,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他。最后,奴婢在王山的屋子里见到了他,却……却是……” “却是什么?”李太后见他不说了,赶紧问道,“你倒是给我说话啊,怎么了?” “那……那王山,已经……已经悬梁自尽了!”小太监颤抖着说出了这么句话。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李太后大惊之下,身子顿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满脸都是一副根本就不相信的模样,“悬梁自尽了!你可给我看清楚了!” “确实……是自尽了!”小太监本就因为见到了死尸而心中害怕,如今被李太后这怒发冲冠的模样一吓,顿时腿就软了,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奴婢怎敢欺骗太后!” “这个好贼子,办错了事情,居然敢就这么自我了断!”重新坐回椅子里,李太后还是一脸的愤怒,咒骂了起来。 张凡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听到刚才小太监的话之后,更是心中冷笑一声。想来,这王山的自尽,跟冯宝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但是,李太后刚才的话,更是让张凡觉得好笑。听到王山悬梁自尽了,李太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王山畏罪自裁了。张凡不由得心里面嘀咕起来。 确实,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小太监而已,知道事情居然是因为自己而起的。根本就躲不过去的他,与其到时候被查出来了之后,受尽万般皮肉之苦在痛苦的死去,倒不如现在就自我了解,也好少了许多痛苦。 但是,谁又能够肯定,这王山当真就那么想死呢。毕竟不管如何,想要自杀,那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再说了,倘若真的要追究起来,将这个王山抓起来问话,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毕竟那道奏折没有被叫到朱翊钧的手上并不是因为王山自己的原因,而是有人没有让他那么做。到时候他只需要说出这么一个事实就可以了。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阻止他传递奏折的人,自然是不会让他有机会开口的。而有句话说得好,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特别是对于有着锦衣卫和东厂的大明朝来说,只要人犯还有一口气在,他们都能够想方设法再掏出些东西来。 可是明目张胆的将王山杀死的话,那就太过明显了,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其中是有问题的。这要是李太后对此不爽,一心想要追查下去的话,未必就查不到他冯宝的身上。 但是如今,这王山“悬梁自尽”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他自愿的,还是说别人“帮着”他悬梁的。总之一点,如今看起来,这个王山很明显就是因为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因此而心中有愧,所以这才是自寻一死,好有个解脱。 而如今,李太后的这副模样,很明显就是对于王山的死非常的气氛。但是,张凡对此心中却是有些别的想法。 李太后当真是在听了张凡刚才的那番话之后,心里面是一点点的想法都没有吗?张凡觉得不会,也不可能,李太后可不是一个如此的女子,她能够在如今把持朝政,就说明了这一点。 或许说,李太后在听了张凡刚才的那番话之后,心里面已经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了些猜测了。甚至,张凡都敢猜,李太后可能已经知道了,背后是冯宝在捣鬼。 这样的话,李太后如今这么一副模样,那就很好理解了。将这么大的事情,完全都归咎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身上,虽然说这会让那些大臣们不满意,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而冯宝那边,也就不用再担什么责任了。甚至就是连张居正那边,也可以化解一些。毕竟奏折不送到朱翊钧的手上,又不是冯宝和张居正搞的鬼,其他人根本说不了什么。最多只能说,张居正这个首辅没什么眼光,放着葛守礼不用,却要用个庸才罢了。 首发 。 第五百四十六章顺水推舟 “这个王山,平日里哀家见他倒也还算是机灵,对他也就放心了不少。没想到,居然是个如此不知轻重的人。不仅事情没给哀家办成,如今还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李太后一副恨恨的模样,“如今他倒是痛快,这么一块白布就去见阎王了,却是要哀家如何面对朝中那么多的卿家。没有个交代的话,那算是什么事啊!” 张凡看着李太后,心里面却是另外一副想法。他混迹官场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也算不得短了。而且张凡初入仕途之时,起点很高,并且一上来就碰到了很多的阻碍。总之一点,张凡的仕途之路不算太长,但是他所见识过的人和事也着实是不少,并且用他上辈子的话来说,一进入企业,那就是高端了。 再加上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见过的不管有没有罪的犯人更是数不甚数。因此,张凡如今的眼界也是相当的高深的,谁在他面前时真情流露,谁在他面前是装模作样,他也是能够一眼就分辨出来个大概的。 即便是如朝中如今张居正、高仪这样的老油条,在张凡面前想要隐瞒住自己的心情,那也是相当的困难的。 但是如今,面对李太后的这么一番表现,张凡当真是迷惑了。虽然说他身为臣子,直视太后自然是不合礼数。不过自从刚才开始,张凡的头虽然一直是低着的,但是他却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李太后的。 而李太后自从刚才开始,所有的动作和神情,张凡是一点都没有漏掉。但是张凡不管是怎么看、怎么想,他就是看不出来任何一点点破绽。是李太后的心情当真就是如同他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还是说李太后的演技已经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不仅仅本身就是皇太后了,就连演技也是影后这个级别的。 不过张凡即便是不太相信,但是他从如今这件事情上面来分析,却是明显地觉得,后面的那种情况比较有可能,李太后定然是已经明白了什么,此时只不过是故意做出一副刚刚知道事情而愤怒的模样罢了。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吃惊之余,也是有些对这皇宫产生了恐惧感。 想李太后如今才不过二十八岁。一个三十岁都不到的女人,却是就有了让那些混迹官场几十载的老滑头都甘拜下风的演技,而且在张凡看来根本就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倘若是如今的李太后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妪,张凡倒是能够接受,毕竟生活的经历和宫中的氛围,让人不得不如此。但是如今的李太后才不过二十八岁而已,就有了如此精湛的表演。 这让张凡在佩服李太后本人的同时,也对这座紫禁城产生了深深的“景仰之情”。 曾经,张居正也是跟他提起过李太后在身为王妃之时,在裕王府中的模样。在张居正说来,那个时候的她,虽然也是因为王府的特殊而产生了一些变化,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跟很平常,最多就是有些聪明的女子罢了。 如今,这进宫才不过六年多的她,却是变成了如此一副深谋远虑,喜怒让人无法得出真假的模样。张凡只能说这皇宫之中,是非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手中握着再大的权利,却也无可避免的会被这座皇宫给同化了。 不过这种事情,谁也怪不得,谁也怨不得。 “太后不必如此,再说了,为了一个太监而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太不应该了。”张凡出演劝慰道。 “哼,这王山!”李太后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稍稍收敛一些,对着趴在地上的小太监说道,“你给我下去,让人将那王山的尸首收殓了。” 小太监听了李太后的话,如蒙大赦一般,慌忙着点头称是,连滚带爬地赶紧出门。 “哀家心里也明白,为了一个太监闹得如此,也是不值。”李太后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对张凡说道,“可是如今,这王山倒是死的一了百了了。明天,不,恐怕用不了明天,就今天下午,朝中的那些大臣就又要上折子,来向哀家讨个说法了。如今王山已死,哀家倒是用什么来给他们答复!” “太后,其实以微臣之见,这件事情简单的很。”张凡一副轻松非常的模样,对李太后说道,“倘若朝中的大臣们问起此事,太后就只管跟他们说,王山因为耽误了朝廷大事,畏罪悬梁自尽,那就了事了。” “可是……”显然,对于张凡所出的这么一个主意,李太后还是有些不明白,或者说她是在装着不明白。 “太后。”张凡继续说道,“到时候只要这么一说,那些大臣们虽然是会不相信,更有可能会再闹腾一段时间。但是如今,王山已死,所有的事情也就都断了。不管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想来如今事情已经定下,也就没有必要再闹出什么乱子了。而朝中的大臣们,对着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也根本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到时候他们最多在那这件事情说上几日,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那些人是有分寸的,今天之所以这样,只不过是这么多人,一时气愤之余,冲动所致罢了。微臣这就敢说,就是现在,这些人回去之后,心境也必然是冷静了不少,绝对不会再像刚才那样言行无度了。” “嗯,卿家说的倒也是个理。”李太后对于张凡的话思索了一番,说道,“既然如此,哀家也就不再过问这些事情了。这事闹的,实在是不应该啊。” “太后不必如此,再说朝中之事就是如此,却也不会每次都如这次一般的。”张凡也是顺着李太后的话,说了这么一句。 “对了,葛爱卿那边……”李太后突然间提起了葛守礼,想了想,说道,“葛爱卿不会再闹腾什么吧。” “这点还请太后放心。”张凡赶紧说道,“葛大人并不是个斤斤计较之人。虽然说这一次,这礼部尚书之位可以说必然是葛大人的了,却是被莫名其妙地换了个人选。想来葛大人心中是定然有所不平的。不过葛大人乃是三朝元老,忠君之臣,在朝中勤勤恳恳几十载的时光,从来都没有争过什么。这一次想来葛大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李太后似乎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件事情闹的如此之大,听说葛爱卿还被人诋毁名誉,这终归是不好。” “要不……”张凡想了想,说道,“如今葛大人身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职责重大,而且如今朝中也没有什么空缺了。微臣的意思是,太后不如给葛大人一些赏赐,也好让他平下这股怨气才是。” “嗯,这倒也是个办法。”李太后想了想,同意了张凡的话,“不过,赏些什么好呢。金银之物,想来不但不能平其心中芥蒂,反而更加难让人高兴了。”李太后再次思索起来。 张凡也没有说话。 “这样吧。”似乎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李太后说道,“赠葛爱卿太子少保,以表其几十年勤恳为官之功绩,想来不错了。” “全凭太后吩咐。”张凡自然是同意的。 “如此就好,哀家也要回宫了。”李太后见事情已经是解决了,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却是走到门前,有转过身来,对张凡说道,“张卿家,你先不要走。” “太后有何吩咐?”张凡不由得问道。 “……”李太后似乎是有些犹豫,“刚才哀家和皇儿说了些话。那时哀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以为皇儿犯了众怒,才让朝中的大臣们追到了这里。哀家却是喝斥了他几句。如今看来,皇儿并无过错,哀家却也是不好再和他说什么了。你与皇儿之间的关系,哀家也是明白的,等会皇儿回来,还要你蘀哀家安慰他几句话。” “太后体恤陛下之心,微臣心中明白了,微臣自当尽力说服陛下。”张凡回答道。他倒是没有想到,李太后会吩咐他这些事情。看来,虽然说当上了太后之后,她对于朱翊钧威严的很,但是心中还是十分关心这个儿子的。 “嗯。”点点头,李太后说道,“先前的事情,哀家也是听闻了。你能为皇儿解围,实在是不错。虽然说是冒犯了圣驾,但是那时的情形也是危机的很,哀家也就不再追究什么了。” “谢太后恩典。”张凡赶紧行礼,“微臣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冒犯了圣驾实属死罪,多谢太后免臣之罪。” “嗯,就这么着吧。”李太后再次点头,转身离去。 随着外面传来一声“太后起驾回宫”的太监吆喝,张凡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今天这件事情,所有的里里外外,实际上都明了的很,张凡一眼就看得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如今,显然不论是冯宝的不留把柄的做法,还是李太后这种明显就是在包庇冯宝的做法,都让人看在眼里,只能够在心中计较。 没办法,谁叫人家如今势力大呢。 。 第五百四十七章母子之情 老实说,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李太后会让他留下来安慰安慰朱翊钧。这倒不是说张凡不愿意,毕竟他对于朱翊钧还是非常注重的,即便是李太后不提,他也会这么做。只不过,张凡没有想到李太后会如此跟他提起。 或者说,张凡是没有想到,李太后会如此直白,丝毫没有一点点拐弯抹角地对他说出这件事情。 要知道,朱翊钧毕竟是皇帝,李太后也毕竟是太后。身为皇家的人,而且又是在这大明朝的皇族中最为显贵的一对母子,他们之间的亲情并不是可以用几句简单的话就能够说的明白的。 有很多事情,即便是李太后想要说,想要亲自对朱翊钧说什么,但是碍于他们的身份,很多话都不能说,或者说不能够直白地说出来。这不仅仅是因为身为太后和皇帝,要顾及到皇家的礼仪,他们还要做出这么一副模样去给别人看,表现出一股威严。虽然听起来实在是太累人了,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也只能够这样。 对于张凡来说,走入仕途和他进宫为朱翊钧授业几乎是同时的,所以这些年来,对于朱翊钧和李太后之间的事情,他也是了解的。李太后不像是隆庆,隆庆是个手掌实权的皇帝,而且也是个不需要得到别人什么认可的,有些随心所欲的皇帝,因此他对于朱翊钧的态度,也是相当的随意。该说教的时候就说教,该和颜悦色的时候那就是和颜悦色,不会被那些奇怪的条例所束缚。 但是李太后不同。或许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的关系吧。女人一直都多是非,不论是在宫中还是在民间。而那个时候,隆庆的几个儿子都夭折了,朱翊钧是他唯一的儿子,将来会继承大统的也必然会是朱翊钧。也因此,李太后在身为皇贵妃的时候,她不需要玩那一套戏文里才有的阴谋诡计,她只需要做好一副威严的模样,好好地教育朱翊钧就行了。 所以,张凡第一次接触李太后之时,他就能够感觉的出来,她对于自己的儿子朱翊钧也是相当的在意的,但是她绝对不会将这种在意放在表面,而是全都放在心里面。而面上,她却是做出了一副严厉无比的模样,对于朱翊钧的任何褒奖也都是十分有道,但是对于朱翊钧的任何错误,那绝对是严厉无比地指责。 对此,张凡一开始觉得,李太后只不过是放不下颜面而已,其实她的内心里对于朱翊钧也是非常地关心的。或者可以说李太后将很多的东西都冀望在朱翊钧的身上。 但是面对李太后这种冰冷的态度,久而久之,别说是朱翊钧自己了,就连张凡都觉得,她是不是有些太过冰冷了一些,似乎她所关心的并不是朱翊钧,而是朱翊钧会不会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让她丢了什么颜面。 这种情绪一直是在张凡的心里面。直到今天,直到刚才,李太后对他所说出的那番话这才是让张凡恍然大悟,原来李太后并不是不喜欢她的这个儿子,而是不能够将喜欢他的心情放在明面上罢了。 这么一想,张凡就觉得这件事情非常地合理了。因为这让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太后对于她的第二个儿子,朱翊镠的态度。那可当真就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完全就是一副溺爱的模样。张凡本来以为,这只不过是一种很正常的情况,毕竟为人父母的,对于小儿子大都是更加疼爱一些。 但是如今,张凡觉得并不是这么回事了。恐怕,李太后看到朱翊钧已经是坐上了皇位了,那么朱翊镠以后只能够安心地做个逍遥王爷而已。而对于一个王爷,并不需要想做皇帝那样,太过规规矩矩的了。最重要的是,李太后想要通过对于朱翊镠的疼爱,来弥补那一份对于朱翊钧的严苛。 说来有些好笑,同归疼爱朱翊镠,来给予朱翊钧一种补偿,也顺便找回她自己的心情。听起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但是张凡仔细想来,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并且他也觉得,这并不会显得有什么不合理的。 不过张凡还在担心一些别的。要知道,他虽然不是女子,但是他也是有了孩子的人,并且如今,骆灵儿也是快要生了。老实说,张凡虽然依然十分疼爱着言益和雁月两个孩子,但是他对于那个还在骆灵儿腹中,尚未降临人间的孩子更加的充满希望。 虽然明白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张凡还是想到了别的。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太过喜欢感情用事了。谁又会知道,李太后对于朱翊镠的这种溺爱,将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不说将来,这个朱翊镠成为亲王之后,会如何如何的娇纵、专横跋扈,就说李太后吧,将来会不会因此而有了什么别样的心思。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张凡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并没有多久,他就不打算再烦恼自己了。这件事情别说他是根本就想不明白的,再说了,如今的朱翊镠才不过两岁多一点点罢了,等到他成长到张凡所担心的那个时候,那也已经是十多年之后的时候了。 这倒不是张凡对于朱翊钧的能力有所怀疑,因为有些事情是必然的。等到那个时候,朱翊钧必然已经是亲政了,成为一个手掌实权的皇帝。到那个时候,不论朱翊钧做错了什么,又或者说李太后对于朱翊镠的溺爱已经到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深度,也绝对不可能会改变什么的了。 想到了这里,张凡也就是放下了心来。 心里面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朱翊钧却是回来了。换上了一身常服,朱翊钧的面上因为刚刚才沐浴过,而显得十分的红润。但是张凡透过那些红晕,还是能够看得到朱翊钧的面上依然是残留着一些煞白的痕迹。 “老师,你还没有走。”看到张凡还在,朱翊钧显得很是高兴。屏退了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当房内又剩下他和张凡两人的时候,朱翊钧的面上再次出现了那种自怨自艾的模样。 “陛下可是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张凡见了他的模样,明知故问。 “老师,母后……母后她是不是不再喜欢朕了?”朱翊钧沉默了半天,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张凡听他这么一问,心里面也是暗道一声“果然”,面上却是露出了一副奇怪的模样,说道,“陛下说的什么话,太后乃是陛下生母,又岂会讨厌陛下呢。” “可是……”朱翊钧似乎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和张凡说,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刚才,母后将朕好好训斥了一番。朕……朕的意思是,今天这件事情,朕当真是毫不知情。虽然说朕做了个大臣们无法接受的决定,但是朕事先并不知道会这样。不是说,不知者无罪吗,为何母后还要如此责怪朕!” 说着说着,朱翊钧面上又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渀佛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张凡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情。倘若是换个年岁大一些的、经历多一些的人,遇到了这种事情,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朝廷里都太过平常了。但是朱翊钧不同,他毕竟还是个十岁的孩童,对于很多人情世故都不通宵,明明觉得自己没错,而实际上他的确也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却要受到母亲的斥责,他当然会觉得委屈。 “陛下。”张凡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人们明明没有做错事情,但是却要受到他人的指责。这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有很多的时候,人们只是因为事情无法解决,自己也无能为力,只不过想要找个地方发泄一番而已罢了。今天那些大臣们就是如此。 “而太后斥责陛下,却是又有不同。毕竟太后和陛下的身份特殊,而且陛下如今年纪尚幼,太后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更多的则是为了教育陛下。以后凡事都要谋而后动,三思而后行。如此一来,才能够万无一失。” “可是……母后她毕竟是朕的生母,为何……”朱翊钧似乎还是有些想不通。 “陛下。”张凡却是微笑了起来,对朱翊钧说道,“其实太后一直都很是关心陛下。” 见朱翊钧一副不信的模样,张凡换了一副表情,好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一般的模样,说道:“微臣对陛下实话实说吧。微臣留在此处等候陛下,实际上就是太后娘娘的吩咐。” “母后?”听到张凡的话,朱翊钧疑惑了。 “是的。”张凡点头说道,“太后实在关心陛下。但是太后却是不方便与陛下当面说出,只好借微臣向陛下说出这番话。由此可见,太后对陛下的关怀并没有丝毫变化。”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沉默了下来。好半晌,他才是抬起头对张凡说道:“多谢老师。” 看到朱翊钧回复了以往的模样,虽然还没有完全,但是张凡却也是已经放下了心来。 。 第五百四十八章容忍度量 从宫中出来,张凡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觉得劳累无比,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幅模样。 不过想想,似乎也是如此。毕竟一见朝中的百官们都已经是认定了的事情,如今突然就这么变卦了,当然会让人觉得不爽。而且,不仅仅是如此,还要对于朝中百官们的都认可的人进行一番诋毁名誉的攻击,这自然是让人觉得非常不爽的。 不过,如今任命的圣旨都已经下了,众人只能够干坐着,没有任何办法了。也因此,毫无办法的众人们,只能够以这种激烈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心中的不满。怎么说了,既然事情已经是注定了,无法回转了,那么这些人只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一番罢了。明明知道这么做是不会有任何后果的,那么不论是小打小闹,还是群情激奋,后果都是一样的。那么还不如大闹一番,也好平息心中的不缀。 不过张凡今天也着实是紧张了好久。他倒不是在紧张朱翊钧,毕竟皇帝的身份,而且他也不是做了什么让大臣们无可原谅的事情,下面再闹,他们也不会胆大到对朱翊钧动手动脚的。 他今天所紧张的是冯宝。当时那模样,虽然说大臣们只不过是想要喧闹一番,发泄发泄心中的不满。但是那个局势,很明显就是已经失去控制了。当时,如果冯宝胆敢上前一步,或者是说出任何的话还刺激那些人,那些人对于冯宝是绝对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虽然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但是他们人数众多,一人上去一拳,冯宝那绝对是必死无疑。 倘若冯宝今天有了什么意外,张凡还真就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了。或许说,从长远了考虑,冯宝要是今天死了,也未尝就不是一件好事。张凡虽然有着未来的记忆,但是他并不熟知历史。可是在这个时代的这么个环境下,他的眼光并不短浅,他能够看得出来将来的朝廷必然会因为冯宝而混乱。但是究竟会混乱到一种什么地步,张凡并不敢打包票。 不过从眼前的角度来考虑,他倒是不希望冯宝会出什么事情。毕竟如今张居正的改革在即,虽然说如今张凡对于张居正的看法相比之以前是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是他有着未来人的眼光,他明白张居正所要施行的改革对于这个已经有些腐朽了的大明朝而言,是非常有必要的,也是绝对有好处的。 而在这件事情里面,冯宝的角色非常的重要。他是唯一一个支持张居正,而且又手握大权,能够给予张居正很多方便的人。虽然说张凡也有着这种条件,但是锦衣卫和东厂毕竟不同,而且张凡的权力与冯宝的相比,还是要单薄了不少。冯宝的司礼监,可是可以直接影响到朝廷的。 到时候,等到张居正的新政一提出来,必然是会有很多人反对,毕竟古老的方式持续了一百多年,不论是利益还是关系,都是按照一种被设定好了的计划所运行着。而如今,张居正提出了一种新的方式,虽然会对整体有好处,但是却会影响到很多个人的利益。人都是自私的,到时候必然会有很多人站出来反对他。 而那个时候,冯宝就非常有用了。他张凡能做什么?最多是说上几句话,再不成难道还派出锦衣卫去抓人,逼着他们同意张居正?显然这是不可取的。 但是冯宝不同,他的东厂照样可以抓人,他的司礼监也可以和张居正相互合作。再加上如今李太后最为信任的便是他们两人了,只要他们两人合作,事情虽然会遇到阻力,但是必然能够进行下去。 虽然说如今所发生的这件事情跟张凡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还是从心底为葛守礼而感到委屈和惋惜。毕竟,葛守礼不论是资历还是人望,他若是能够登上礼部尚书之位,那绝对是众望所归的。再说了,人人都想要往上爬。这与什么忠君爱国之心并没有关系,或者可以说,只有获得了更高的位子,更多的权利,所能够施展的抱负也就更多。 而为葛守礼所感到委屈的心情,就更加地深重了。毕竟,没有坐上那个位子倒也算了,但是没有得到位子,却还要被其他人污蔑一番名声,这就有点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葛守礼一生为官几十载,任劳任怨不说,也从来没有徇私枉法,老诚之名自从他年纪大了之后,就一直被灌注在他的头上。而如今,张居正突然站出来,为了击败于自己政见不合的葛守礼,居然污蔑他,在朱翊钧这位皇帝的面前,将葛守礼几十载的积累才有的这副好名声给毁于一旦了。这种事情换了是谁都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想到了这一点,张凡加快了脚步。 “大人,回府吗?”登上了马匹之后,梁超向张凡问道。今天在宫中所发生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而张凡这么长的时间才出来,显然是经历了很多事情。 “不。”张凡想了想,问道,“你可知道葛大人如今身在何处?” “卑职在下了早朝之后,见到葛大人出了宫门,似乎是回府去了。”梁超想了想,回答道。今天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点的,所以对于葛守礼也是多关注了一番。 “去葛大人府上。”张凡吩咐了一句,就自顾自地驾马前行了。 见张凡决定了,梁超也是赶紧命令后面的人跟上。 一路来到葛守礼加门前,张凡亲自上前去叫门。葛府的下人打开了房门,见到是张凡,也没有要回去通报一声的意思,直接将张凡请了进去。看来似乎葛守礼已经是预见了张凡会过来的情况。 “老爷,张大人来了。”带着张凡来到后院的书房前,下人通报了一声,便下去了。 葛守礼亲自开门将张凡迎进去。 张凡进屋之后,两人一番寒暄。他坐下来之后,却是见到葛守礼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面上丝毫没有意思不快活的模样。顿时,张凡就明白过来了,葛守礼虽然是有些不快,但是他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必然是下了早朝就回来了。 “怎么了?”见到张凡这么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葛守礼不由得笑着说道,“莫非你在担心我,怕我会为了一个礼部尚书的位置而不高兴。这点你可就小瞧我葛守礼了,虽然说礼部尚书的位子,这朝廷里面恐怕没有一个人不想坐的,但是我葛守礼还不至于为了它而闹得如此。” “这点晚辈心里面自然是明白,晚辈知道葛大人不是那种人。”张凡说道。 “那你怎么还一副心事满腹的模样?”葛守礼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疑惑起来。 “看来葛大人还不知道朝中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张凡有些无奈地说道。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葛守礼的神情也是瞬间就变了,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张凡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他会这么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而且根据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以及如今张凡所表现出来的这副模样,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对此,葛守礼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随即,张凡便将在宫中所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诉了葛守礼,并没有丝毫的保留。张凡相信,葛守礼即便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是能够冷静而理智地对待的。 不过即便是葛守礼,在他听完了张凡的叙述之后,也是满脸的异样表情,身子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 “葛大人,你没事吧!”张凡见状,赶紧上前,他生怕葛守礼在有个什么好歹。 过了好半天,葛守礼这才是重新镇定了下来。不过他面上的表情,却也是没有放松,那模样倒也有几分与谁有深仇大恨的模样。 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谁能够在几十年来所积累的名声被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这么着在皇帝的面前被诋毁的一干二净而能够无动于衷呢。 是的,葛守礼从来都没有因为礼部尚书的那个位子而想要说什么。他心里面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坐上那个位子,可是如今,他坐不上了,却也并不会因此而闹得不开心。 但是名誉被人诋毁,这种事情,实在是忍耐不下。 “葛大人,张凡心里明白,这件事情老师他做的实在是不应该。”张凡赶紧劝慰道,“但是老师他说出那番话,并非是他心中当真就是如此所想的。毕竟,冯宝那边他也要照应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想来葛大人心中也是明白的,老师他如今是不得不那么说。葛大人可万万不要往心里去,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弄得不快,不仅朝中要因此而混乱起来了,万一让葛大人伤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凡的这番劝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能够劝得住葛守礼,但是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这么办。 还好,一番激动之后,葛守礼也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 第五百四十九章忍辱负重 张凡这么急着感到葛守礼的家中,就是为了劝阻葛守礼的。 虽然说葛守礼是个沉着稳重的人,行事之前多三思。但是如今,牵涉到名誉之事,老实说张凡心里面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他不知道葛守礼会干出什么来。一来,牵涉到名誉的事情,特别是如今,张居正就是当着皇帝的面来诋毁葛守礼,这种事情别说是他,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受不了,更不用说是葛守礼这种一直坚守着自己信念几十年不变的人了。张居正这一句话,就等于否定了他几十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无法让人能够置之不问。 二来,凭借着葛守礼如今的身份,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那么大的权力,一旦葛守礼要是有什么动作的话,那牵涉可就是相当之大了。到时候,或许真正造成什么伤害的情况倒不会太多,但是那影响绝对是巨大无比的。 这就像是以前那样,朝中的几方势力相互争斗,僵持不下。正式因为僵持不下,双方都有所顾忌,所以短期内的真正伤害并不多见,大都是相互之间争夺一番。但是那样一来的话,人们便只会将精力全都放在相互争夺权力上面,从而忽略了正事,这才是最为可怕的。 自从嘉靖一朝开始,朝中、内各种的争斗就没有间断过。而这一段时间,也是十分黑暗的时期。政令不通、群臣无心朝政,让本就很有问题的大明朝迅速地衰弱了下去。 如今,好不容易弄走了高拱,虽然说如今的朝廷里面由冯宝和张居正共同把持,就像是一种压迫统治一般的模样。但是不管如何,最重要的一点,最起码如今的朝廷里没有了以往那么多的纷争了。 虽然说在冯宝和张居正两个人之下,很多人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他们两人找了个什么主意给打压下去。毕竟冯宝和张居正两人才是刚刚掌握大权,极为需要下面有人站在他们那一边,从而增添自己的羽翼。但是也正式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人也都是在极力地表现自己。从某些方面来说,这倒也的确是有了一种积极的景象,朝中如今也算得上是政令通达了。虽然说这种积极是不正常的。 张凡就是担心,葛守礼如果执意要对这件事情找个说法的话,那么场面可就麻烦了。葛守礼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其本身手中就有着很大的权力,仅仅靠着他一个人,就可以闹出很多事情。而且,通过今天的事情,那副百官们都为了葛守礼居然敢群起直闯皇宫的架势,张凡心里头明白,倘若葛守礼真的要为自己讨个说法的话,那么朝中将会有六成的官员都和他站在同一战线。 那么一来,葛守礼就有了和冯宝、张居正分庭抗礼的实力。对于这一点,张凡实在是有些不敢想象,那个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所以,张凡今天来此,就是为了制止葛守礼的。他虽然相信葛守礼能够分析清楚这个情况,也能够控制得住自己,但是张凡就是害怕万一,万一有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好在,葛守礼似乎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在听过张凡告诉他的事情之后,葛守礼确实是有过短暂的愤怒,但是没有过多久,他就平静了下来了。 这也是让张凡的心情好了很多。他自己也曾经畅想过,倘若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自己站在葛守礼如今的位置上,会有什么样的动作。而答案,就连张凡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不过这些,也只不过是张凡自己想一想罢了,实际上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就算是有人站出来诋毁张凡的名声,而且是对他说出什么过分至极的话,想来张凡也不会对此有多么生气的。 道理简单的很,张凡如今是什么身份?太傅加身,还是朝廷的唯远侯,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这些也不是让张凡可以不惧人言的条件。真正重要的是,张凡乃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 这锦衣卫自从朱元璋创立,到中途被废除,再到朱棣重新启用之后,就一直是皇帝的鹰犬爪牙。当然,这是说的不好听的。说得好听一点的,锦衣卫乃是皇帝的亲卫,权力巨大,行事作风也没有什么顾忌。倘若碰到个明君执掌朝政,那么锦衣卫就是维护这个国家权益的最有效的工具,皇帝通过它来控制帝国,而且行之有效,让大臣们自然而然地就畏惧皇权。 但是,倘若碰上了一个昏君,那么锦衣卫就会成为人人畏之如虎狼一般的恐怖组织了。皇帝昏庸,擅信人言,而锦衣卫也就成为了最为恐怖的统治工具。 总之,这么多年下来,经历了这么多皇帝,这么多朝廷,锦衣卫虽然只是统治工具的一部分,按道理说对它并不能够单纯的定义成好与坏这么简单,只能说它好不好用。而显然,锦衣卫是非常好用的。 不过,因为很多的原因,锦衣卫在大明朝的任何时候的任何大臣的眼里,都不是个善茬,甚至于在很多人的眼中,锦衣卫大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张凡这个“大奸大恶之首”也就有了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正都已经顶上了“恶徒”的帽子,也就不在乎再被别人在背后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了。 很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张凡,早就不再纠结于这些事情了。人言可畏是不错,但是自己不在乎,那就无所谓了。再说了,只要自己做事无愧于心,那又何必畏惧他人之言呢。 现在,听到自己被人污蔑了名声的葛守礼,非常的愤怒。不过一番愤怒之后,他也就冷静了下来。 看到葛守礼冷静了下来,张凡也是放心了不少。不过随之,张凡就很是惊讶了。葛守礼会不计较这件事情,这一点张凡自然是想到过。但是张凡没有想到,葛守礼会这么快就能够放下心中的包袱,这实在是让张凡有些惊讶了。 “葛大人心中难不成就没有一点点怒气吗?”张凡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这说来也实在是有些好笑,想来张凡现在过来,就是为了防止什么都不知道的葛守礼在明天的早朝上知道了事情之后,会在大殿之上突然发难,闹出什么事情来。也就是说,张凡这一次来,是来开到和劝慰的。 可是如今,他这么一说,反倒像是葛守礼没有打算找麻烦,他却是要逼着葛守礼产生那份找麻烦的心思了。这实在是有些怪异。 “呵呵。”葛守礼笑了笑,显然,他也是觉得如今的场面有些好笑了,“远德,想来你这时候来找老夫,就是要给老夫提前提个醒,以防明天老夫知道了,会在早朝之上发难是不是。 “说实话,倘若你今天不来告诉老夫这件事情,老夫明天上早朝的时候知道了,还当真就舀不准自己会不会一时冲动说出什么来。如今老夫的心里也已经是平静下来了,倒是老夫见你,怎么有些不出事还想要挑起事情的意思?” 被葛守礼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还是问道:“晚辈心里有些疑问。毕竟这件事情对葛大人的名声不好,想来葛大人会生气。晚辈也明白,葛大人能够明晓其中的利害,定然不会对此太过多做计较的。但是晚辈有些不明白,葛大人为何能够这么快的就放下这些事情?”的确,这正是张凡所疑惑的原因。忍辱负重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得到的,尤其是在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之后,葛守礼还能够做得到不与张居正斤斤计较,并且这么快就下定了心思,实在是难得的很,也让人很难理解。 “唉!”听了张凡的问题,葛守礼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刚才还显得精神非常的面孔上露出了一股挥之不去的疲累模样,“要说老夫不想讨个公道,那就是假话了。但是老夫心中也明白,如今的朝廷,实在是不堪承受啊。 “自从当年的夏言、严嵩相斗,再到徐阶、高拱,这斗来斗去,斗了几十年了。朝廷的上下就一直是极为不稳。国库空虚不说,北方的鞑子也是频频来犯,东边还有倭寇之患。到了如今,这才算是刚刚有所起色。朝廷和大明都需要修生养息,恢复恢复元气才是。 “如今,边疆安定,倭寇也不再如以往那般猖獗,朝中也是平稳的很。再加上先皇开了海禁,百姓们的生活好了不少不说,就连国库如今也变得殷实了不少。这才是刚刚有所起色,倘若这个时候,在因为老夫的原因,挑起另外的时段,再让朝廷陷入以往的那副模样,那老夫可就当真是因为张居正所说的那番话了。不,比之更甚,称之为千古罪人也亦不过。” 听着葛守礼的这番话,张凡也是不由得有些肃然起敬了。 。 第五百五十章始终如一 葛守礼的这番话说完之后,张凡心中,对他的肃穆之情更加强烈。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肃然起敬可以形容张凡此时的心情的了,其中还带着一股极为佩服的情绪在里面。 葛守礼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放在任何人口中,都是可以说得出来的。而且别人说的,也绝对要比葛守礼说的更加的轻松,更加的没有负担。但是张凡心里面明白,能够说到做到的人,那实在是太少了。 他丝毫不怀疑葛守礼的这番话就是他的心声,由此可见,葛守礼说出这么一番话,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对于污蔑自己名誉的人,他却是能够丝毫不带有任何的个人感情,从大局出发。他明白,个人感情比起朝廷大局、江山社稷来说,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张凡站起身来,很是恭敬地对葛守礼躬身一拜。 “远德,这是做什么!”葛守礼见状,也是大惊,赶忙站起来将张凡扶起,“赶紧起来,老夫也没做什么。” “不,葛大人。”张凡站起来之后,深色肃穆地对葛守礼说道,“就凭着葛大人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张凡心中是敬佩不已,还请葛大人受张凡一拜。”说着话,张凡再次相拜。 这一次,葛守礼虽然还是有些不想,但是他看到张凡是如此坚决,指的是任由他弯下腰身。 “远德。”葛守礼对张凡说道,“老夫又有何德何能敢当你如此大礼。老夫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人人都懂,也人人都会说。” “但是……”张凡看着葛守礼,真诚地说道,“晚辈心中明白,葛大人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并不虚伪,并且葛大人必然是会说到做到的。仅仅就是这一点,葛大人就值得晚辈一拜。” “大话人人会说。”张凡重新坐下来之后,又开口说道,“但是,口不对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确实,这些话人人都知道是对的,个人的委屈比起国家大事、江山社稷来,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但是,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够说到做到呢!大多数的人,只不过是人前说一套,背后却又做一套罢了。” “嗯,你这番话说的倒是实话。”葛守礼并没有否认张凡的话,而是如此说道,随即他就露出了一副微笑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可是,你怎么就知道我就不是那种会说大话,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呢?” 听到葛守礼这么说,张凡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他笑了起来。看到张凡笑了,葛守礼也是笑了起来。 “因为……”两人相视而笑半晌,张凡这才是开口说道,“晚辈心中明白,葛大人必然是言出必行的,葛大人刚才既然说了那番话,那么葛大人就定然能够做到。” 对于张凡的这番话,葛守礼没有再说什么。显然,他是承认了下来。这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既然张凡所说的是对的,那么葛守礼就承认下来,这并不需要有什么好客气的。 “葛大人的心胸晚辈当真是佩服。”张凡说道,“这事情若是发生在晚辈身上,恐怕晚辈也无法向葛大人如此淡然处之。” “倘若是其他人坐在锦衣卫的头把交椅之上,老实说,老夫绝对不会放心的。”葛守礼如今也是看着张凡,眼神中丝毫没有轻视的模样,显然这些话是他的肺腑之言,“但是你张凡坐在这个位子上,老夫却是放心的。 “以前,别说是这种指着人的鼻子咒骂的事情,哪怕只是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去,都会弄得一片腥风血雨,没有人敢说话。一直到你接掌了锦衣卫之初,那时候老夫心中依然是如此认为的。虽然说你是读书人出身,或许会念在这上面,对于朝中的大臣不会下恨手。但是老夫总觉得,你是会变得。这锦衣卫也不是没有文人接掌过,也都是一开始不错,但是到了后面,却变得比其他人还要更甚。老夫一开始觉得你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再加上你能够得到这个位置,也完全就是因为先皇对你的信任而已。“ 说到这里,葛守礼停了下来。 而张凡听到葛守礼这么说,却是笑了起来:“葛大人说的不错。或许,晚辈就如同葛大人所说的那样,到最后会变得比其他人还要更甚也说不定。“ 而葛守礼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而是看着他,摇了摇头,口中也是异常坚定地说道:“我看不会。” “不会?”听到葛守礼如此肯定,张凡再一次笑了起来,“晚辈不知,葛大人从何处得来的如此自信,有时候,就连晚辈自己都觉得自己靠不住。再说了,晚辈接掌这锦衣卫也不过两年的时间,将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难不成葛大人会算命看相不成?”这番话有些冷嘲热讽的意思,但是张凡还是这么说了出来,他知道葛守礼并不会在意这些的。 “不。”摇了摇头,葛守礼说道,“老夫也是读书人出身,明白天地君亲师的道理。但是老夫并不会去信那些鬼神之说。老夫敢这么肯定你跟他们不一样,其实第一次老夫就明白了。” “第一次?”听到葛守礼这么说,张凡又一次迷惑了,“葛大人所指的是什么?” “老夫至今还记得,你接掌锦衣卫之后,所办的第一个案子。”葛守礼说道。 葛守礼这么一说,张凡那超凡的记忆力马上就想起来了。不错,千年年初,张凡接掌了锦衣卫之后的第五天,就出了一件事情。那天张凡接到王猛递过来的消息,说是卫中接到消息,光禄寺卿路王道收受贿赂、中饱私囊之余,更是擅自将宫中的饮食用度装入自家口袋。 说白了,这光禄寺就是专门掌管膳食的。不要小看,这里面的油水可大了。担任着光禄寺卿之职,油水也着实是不少。不过由于这些人跟政事之上,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挂钩,最多就是抓住了把柄之后,敲打一番,或者是免去职务,也就是了。 当然,像锦衣卫这种地方,人自然是要抓的。不过抓了人之后,少不得是要将他弄干净,别说是贪渎的钱要吐出来,就连他自己的身家财务也绝对不会放过的。然后人也不会就只是免职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好的还能有一条命出去,不好的就直接死在里面了。不要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很草菅人命,这就是大明朝的特务机关。如今听起来很是可怕,可是在当时,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平常了。 不过这路王道倒是不同,他平日里也并不是个会贪赃枉法的人。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在朝中的官员们的心目中,口碑一直是不错的。当他被抓之后,虽然众人都觉得是没什么希望了,但是他们还是上奏,给路王道说了不少好话。 而正当众人都觉得无望了的时候,路王道却是被锦衣卫放了出来,不仅是毫发无伤,更是官复原职。 毫发无伤,百官们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就算是锦衣卫,也不是只知道抄着刑具逼供的主,也有过偶尔的仁慈。但是官复原职,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要知道,即便不是锦衣卫审案,倘若是冤枉了好人,也不会这么承认自己的过失,总是要找个什么理由说点事,这样才好保存自己的颜面。 后来众人才知道,是张凡去到隆庆面前说明了原委,有人诬告路王道。隆庆听说了之后,亲自下旨,让路王道官复原职。 这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满朝百官们对于张凡的印象是大有改变。虽然说还不至于一下子就觉得只要有张凡坐在锦衣卫的头把交椅上,以后就再也不会有冤假错案了,但是毕竟好了不少。 而葛守礼不同,他从那个时候就认识到,张凡是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张凡或许会被同化,但是心中绝对能够保留着那么一份心思。也是从那个时候,葛守礼就一直关注着张凡,这才有了后面,葛守礼会毫无征兆地站出来为张凡说话。实际上,那是因为葛守礼已经认同了张凡。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凡对于葛守礼又有了新的看法,他觉得葛守礼看人的眼光当真是精准无比。虽然这么说,张凡觉得实在是有些太过自夸了,但是他对于葛守礼的看法不会改变。 “那……葛大人,以后……”张凡还有件事情想要继续向葛守礼确认,“以后葛大人会不会对老师他……” 没有等张凡把话说完,葛守礼就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了。笑着摇了摇头,葛守礼说道:“这点你放心,老夫既然这个时候想到了顾全大局,就不会半途而废。以后倘若张居正做出了什么错事,老夫依然会站出来说不。但是倘若他所说的事情是对的,老夫也会站出来同意他。” 听到葛守礼这么说,张凡也就放心了下来。如今他所要担心的,就是张居正和冯宝两人会不会主动去找葛守礼的麻烦了。张居正或许不会,但是冯宝那里,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葛守礼接着又说了两个字,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着葛守礼,张凡再一次迷惑了。 。 第五百五十一章困难重重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的早朝上,圣旨颁下,葛守礼加太子少保之衔,表其几十载在朝为官,忠君体国。另有文书下发五湖四海,神州大地是皆知此事。葛守礼对此表现的是淡然的很,既没有显出什么愤怒的模样,却也看不出有什么高兴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这一点张凡是早有准备了。不过张凡有了准备,这并不代表着其他的那些大臣们会就这么认同。他们对于葛守礼的遭遇依然是心中不缀至极,毕竟太子少保这个荣誉虽然是荣耀无比,但是说到底,权力,根本就没有什么。也因此,他们在同情葛守礼之余,也对于冯宝和张居正是恨得牙痒痒。 不过既然连葛守礼这个身在其中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也就不好再插手了。毕竟,葛守礼既然连张居正说了那么过分的、诋毁他的话,他都容忍了下来,其他人也就不好再多管闲事了。 不过张凡倒是知道一些别的。那天下了早朝之后,他特意去找到张居正,谈了谈。言谈之中,张居正的表现虽然是和以往一样,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是张凡总是能够感到一些愧疚在里面。看来,张居正虽然为了很多事情而说出了那番话,如今这模样也是他想要得到的记过。但是显然,张居正心中也不是一点点愧疚都没有的。得到了这个消息,老实说就连张凡的心中也是觉得好受了不少。 但是,张凡心里面也是还有个疑问。昨天他在葛守礼家中与他相谈,最后末了,他听到葛守礼吐出了“但是”两个字,他知道葛守礼必然是还有什么话想要说。 不过正当张凡想要询问之时,他却是见到了葛守礼面上那副不想再谈的表情。因此,张凡最终也是没有问出为什么。但是他的心里面也一直是有了个疑问,觉得葛守礼似乎是有什么心思,而且跟他不再想要踏入任何纷争之中有所关系。 从第二天开始,张凡有时候会偶尔去找葛守礼说说话。而葛守礼与他的相谈之中,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说一些关于他家乡的事情,有时候也是谈谈他和老友杨博之间的书信往来。 一开始,张凡对于这些情况也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再加上时间已经渐渐的又过了三个月,葛守礼一直都是如此,张凡也就是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如今已经是六月了,骆灵儿身怀有孕也有了八个月的时间。加上她本就是因为以前的一些事情,让这次怀孕变得异常的艰难。虽然在有欠了张凡一条性命的太医王有才的帮助,如今看起来骆灵儿想要顺利生下孩子,并且母子得保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这次怀孕依然是消耗了她太多的生命力,张凡对此是十分地烦恼,因此最近他也是一有空就回到家中陪着骆灵儿,好让她能放松心神,不要太过紧张了。 因此,张凡对于葛守礼虽然一直是心中很是疑惑,却也没有太多的关注。但是他心里面也开始渐渐有了个想法。 的确,这段时间的葛守礼有些不同寻常,经常提及家乡之事,而且他的身体虽然还是不错的,但是面上的那份疲态却也是表露无疑。因此,张凡也是有了些察觉,一来葛守礼的年纪毕竟是大了,二来,可能葛守礼有了退步的心思。 对于葛守礼很有可能告老还乡这件事情,张凡心里面虽然是有些不舍,但是也没有过多地纠结于此。在他看来,还是让一切自然而然最为不错了。而且,这段时间,冯宝和张居正都在忙着别的事情,也没有再提及要清算朝中的什么人,或者是想要找葛守礼的麻烦了,所以张凡也就放下了心来。 说到张居正,最近也是忙得很。倒不是说朝中最近又有了什么事情,而是张居正在忙着自己的抱负。不错,就是新政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情,张凡的关注也是不少,这段时间一来,他也是和张居正多次相聚,一同商量。如今朝中的政局也算是稳定,冯宝和张居正执掌朝政的事情也已经是成为了事实。虽然朝中的百官们对于他们两人还是有很多不认同的东西,但是这个事实已经是被众人所接受了。 如今,条件已经是成熟了,张居正自然是有了打算。 不过虽然是有了打算,但是具体应该是怎么做,老实说还没有个说法。 如今朝廷算是稳定,民间犹豫海禁已开,如今不论是税收还是生活什么的也都是不错。让张凡所注意到的一点就是,随着海禁的开启,大明朝有着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出海兴商贸易所带来的巨大的利益,也是有着越来越多的人干起了这一行。虽然说不论哪一行,一旦人多了起来,这每个人所得的肯定要少了不少,也因此,相互使手段,打压对手的行径也是常有发生。 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朝廷多管,不过张居正为此还是专门让人理出了一些律法,专管这些事情。张居正的这个举动,老实说在朝中是褒贬不一。有的人认为张居正此举大好,让那些不知礼教、以逐利为首的商人有法可依。但是也有人觉得不好,觉得张居正是多管闲事,那些商人们想怎们样却还要朝廷多管,实在是有些有失颜面。不过不管怎样,情况终究是好了不少。 虽然说很多人都是都干起了出海行商这项事业,不过其中大都是也是住在东边沿海地方的人。也因为海禁的开启,很多人也不再是按照以前所规定的那样出海了,从去年年末开始,很多的人也是如此,不再按照时间规定,只要条件满足了,那就扬帆出海。所以到了今年年中之时,东部几乎是每天总会有一两艘商船出海或者是归航。 这么一来,需要的人力也就是多了起来。 这种情况一开始,让那些人力的价格更是大涨,毕竟到处都是需要人手的地方。虽然说干完了这里又到那里去接活,实在是让人很是劳累,不过冲着那比之以往要多上一两倍的工钱,很多人也都是愿意的。 不错这种情况并没有只需多久,内陆有很多的人得到了消息,也是前往沿海的地方,想要找份活干。 这种情况让张凡想到了上辈子所见到的那种情形,很多人去往发达的地方打工,就是为了多赚些钱而已。 还好,大明朝开过之初,朱元璋就下令,人们不得随意流动,特别是那些有了自己土地的人们。虽然说张凡对于这个命令是有些嗤之以鼻的,但是如今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情况缓解了不少。 且不说因为很多的问题,在这片土地上,只要人一多起来,就容易生事。最重要的是,虽然到了这边做着繁重的伙计,所得到的工钱比之在家种地还是要多出不少来。若是不限制人口流动的话,张凡敢肯定,很多人绝对会抛下自己的田地,跑到这里来挣钱。 如今就因为有了朱元璋的“远见卓识”,现在虽然很多人都往东边跑,可是那些田地并没有荒废下去,依然有人种地,粮食依然会有。 这才是让张凡松了一口气。所以如今的他,只能够一边鄙视着太祖皇帝的那项措施,一边感谢他的命令得以让如今的局势能够有所控制。 可以说,如今的状况是刚刚好。后面有人在种地,那边也有人在赚钱。倘若去的多了,无人种田,百姓们吃不饱不说;那边的人去的多了,那些商人们所给的工钱也必然会少很多,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这是一方面。 如今张居正又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事情是有关土地的。 记得以前,高拱当政的时候,为了报复已经致仕还乡的徐阶,命令身在应天的海瑞清查田地。虽然说那主要是为了对付徐阶,不过海瑞也是尽心尽责,查没了大批贵族和大地主所侵吞和隐瞒的田地,分配给了农民们。那次就查出了上万顷的田地,可谓是收获丰厚。 不过即便是如此,那也仅仅是在南直隶一地,大明的其他地方还有这数之不尽的土地被贵族和地主隐瞒私藏着,不向朝廷缴税,却还在生产着庄稼。 税收一向都是大明朝最为严重的问题,而这种情况无疑是加重了。虽然如今因为海禁已开,国库中的银钱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不报田地,粮食收不上来,照样是个大问题。 张居正如今也是正在这方面努力着,他心中也明白,想要让那些皇室贵胄和地主老财吐出隐瞒的田地有多么困难,不过他还是打算这么做。 但是他碰到了很多困难。 田地这种事情,说到底是在民间,也是经济上面的事情。但是张居正无法一开始就对这些下手,他需要做好其他的准备。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吏治。倘若吏治不清、政令不通,纵然是想出再多的办法也是枉然。 所以张居正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改革朝中的吏治。但是,大明朝的朝廷自从开国以来,虽然几经重大的变故,但是有些东西是一直都没有变化过的。想要改,那是何其的困难! 。 第五百五十二章新政之前 张居正对于这一天,这能够施展自己心中报复的这一天,着实是等待了很久了。以前,他就一直想这么干,但是种种的原因全都制约了他想要施展的动作。如今,他总算是站在了官员的最高处,就连比之权力稍稍大些的太监冯宝,也是站在他这一边,并且同意他的想法的人。张居正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对于这一天的来临,张居正早有预料。所以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他就早早地开始准备了。当然,虽然说这种改革的事情,从历朝历代来看,都是出头一个死一个,很多人虽然是也明白,这种改革措施是有好处的,但是那毕竟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大部分人都是改革的“受害者”,他们不可能赞同这种措施。 因此,张居正谋划之时,却也是有些势单力薄的意思,并没有多少同盟能够与他站在一起。冯宝,他也只不过是支持张居正而已,并不会帮助张居正一同出谋划策。说起来,冯宝之所以会赞同张居正的观点,出了冯宝在朝政之上的独特见解之外,却也是有些利益关系的。毕竟张居正想要怎么弄,跟他冯宝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于,他若是想要从中捞些什么好处、油水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冯宝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跟张居正站在一起。 但是,对于张居正来说,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之余,所牵涉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张居正从很早就开始筹划了,但是毕竟只有他一个人,力量有限之余,很多地方也未必能够考虑周全。他还是需要有个人来和他共同完成完成。 而如今,也是有个人和张居正站在一同,共同研究这件事情的。张凡,自然是不二人选。 说起来,这也是有些好笑了。想来,前段时间,因为朝中的很多事情,特别是一些关系到葛守礼的事情,张凡和张居正之间,闹得却也是有些不合的模样。特别是因为关系的葛守礼的那段事情,更是将两人之间的矛盾激化到了定点。 当然,这两人之间毕竟是有着特殊的关系的。当年张凡初入仕途之时,便是摆在了张居正的门下。虽然说,张凡的上位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毕竟他是得到了隆庆的宠信才上位的。但是张凡的起点太高了,他没有经过任何的历练就走入了这个大明王朝的权力中心,若是没有人帮助的话,灰头土脸都是小的,身败名裂那才最有可能是他的归宿。 也是多亏了张居正对于张凡的指引好叫到,这才是让张凡能够如此之快地融入到里面去。从某些方面来说,张居正对于张凡也的确是尽到了一个为师者的责任,只不过他所教导张凡的,是人情世故、朝中利益而已。不过相比起来,孰轻孰重,什么才是对于自己最为有用的,张凡的心里头是明白的。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对于张居正是相当地感谢的。 而如今,张居正要干一件大事。而他一个人,却是又显得势单力薄了,张凡如何能够置之不问呢。即便是两人之前有些什么矛盾,但是却还没有闹成苦大仇深的地步,在这件事情的面前,全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张凡也是经常和张居正凑在一起,研究一些东西。 这种情形,也是让张凡心中有所感叹。在很多地方,特别是在牵涉到政治这种东西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带着不确定性的。今天的朋友,也十分容易就变成了明天的敌人。 所谓的“世事无绝对”这句话,用在这里实在是太过贴切了。 这些只是题外话了。说说张凡和张居正人来那个所面临的问题吧。 张居正的想法,所牵涉的东西也是非常之多的。首先一点,那就是要改革吏治。这才是重点,否则政令不清、朝令不通,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无法运行。想要改革的话,也就完全是一场空了。 所以,改革吏治也就被两人放在了首要的位置。 这改革吏治,所牵涉到的东西很多。其中有一点非常重要的,那就是对于官吏政绩的考核。这并不是什么先进的制度,历朝历代全都有,只不过是内容有一些不一样而已。倘若没有的话,官员们也就没有上进心和危机感,做起工作也就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如此一来,国家岂能长治久安。 所以,大明王朝的早期,就已经有了一系列的,对于官吏政绩所制定的考核制度。按照大明朝的制度,在京的京官,每六年要进行一次“京察”。而对于地方上的各级官员的审查比之京官那是更加严格,毕竟是山高皇帝远嘛。每三年,各地方的各级官员都要进行一次名为“大计”的审查。 这本来是一项非常好的制度,毕竟只有如此,才能够让官员们有些紧迫感,并且不敢恣意妄为。将来在考核之中,如果政绩突出的话,那么飞黄腾达的日子也就是不远了。 不过这一点在大明朝,不,应该说是在任何朝代,全都不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尤其是的大明朝。 倒不是对大明有什么偏见,实在是有明一朝,贪官污吏实在是多入繁星一般,各个是“闪耀”无比。且不说那些在史册上都能够留名的“名人”了,那些下面的官员,没有严重到要被记上姓名的人,他们的危害才是最大的。也是这些人,才会生出了如同刘瑾、严嵩这样的贪官奸宦。 而且,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尤其是在这大明一朝,被发挥的是淋漓尽致。 朝廷所颁布的考核制度,对于这些人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甚至于,这些官员们,全都是读书人出身的,脑子里有想法的官员们,更是能够反其道而行之,将这种对于他们的制约办法,转化成为能够促使自己升官发财的手段。 这些朝廷的制度,早就流于形式化,每次都不落下,也每次都毫无新意。很多官员是明白这一点,官官相护之余,甚至有很多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习惯了的人,更是在每年的这个时候,让本城的百姓在监察之人的面前摆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让人觉得他的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世态是渐渐繁荣。 而那些前来检查的人,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偶尔有几个一心为国为民的,却也是在途中受到各种诱惑的同时,还要接受来自上面的威胁。 如果不听话,别说是以后升官发财的道路了,就连自己的姓名都未必能够保得住。但是如果听之任之,不仅仅是将来可以升官发财,还能够在地方上打捞一笔,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也因此,每年各地的官员,大都是会准备好金银财物、眉毛色相等等诱惑的东西。人都是有所需求的,不过在这里,管你是喜欢金块银票,还是贪花好色,反正总是会找到兴趣相投的东西。 然后嘛,那就自然是各取所需了。上面派下来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下面的人也是会有一份自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国为名,并且还附带着各种详细事项的文书被放在了吏部、内阁、甚至是皇帝的面前。以后想要升官发财,那也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总之一点,整个大明朝,官官相护、贪腐成风的模样早就已经是深入骨髓了,这自从大明朝刚刚建立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形成了。 要不然,想当年那对于贪官污吏深恶痛绝的太祖皇帝朱元璋,他所下的命令是,凡事官员,贪污十两白银以上的,就是死刑。到最后甚至是什么扒皮等等让人听着都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惨无人道的大刑都涌出来了,可是这些官员们该贪的还是贪,该舀的还是舀,该弄虚作假的还是弄虚作假,不仅仅没有减少,反而还是越杀越多了。 是啊,一代接一代的官员上任,或许在人情世故上面,早就已经是没有关系了。但是在利益的驱使之下,全然没有断裂过,一脉承一脉。 想要一下子掐断这种关系,老实说不容易,或者说是根本就是有些不可能了。不过即便是面对如此的压力,张居正还是要迎上。怎么说呢,是该佩服他的勇气,还是应该说他有些不自量力呢。 不过如今都不重要了,既然张居正已经是做了这个打算,那么他倒也是能够一条心的做到底了。从这方面来说,张凡对于张居正也是相当敬佩的,所以现在他才会来帮张居正。 想要改革吏治,不能单纯地上奏弹劾、清算什么人,那样做根本不行。只有从根本上改变这个制度才行。 而张居正这一个阶段所要下手的重点,就是对于官员的考核制度。不过制度这种东西,都带有着非常的传统性,想要轻易改变实在是困难的很,遭到反对那是必然的。 不过张居正并不是太过担心这点,现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李太后这个强援。而如今的李太后,对于张居正倒也是有些言听计从的意思了。 。 第五百五十三章筹谋划策 如今,有个问题摆在面前。 虽然说张凡和张居正两人已经是看透了朝中这些手段是如何运作的,甚至于张凡和张居正两人都已经是想出了应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来蘀换如今这个早就已经是腐朽至极的官吏考核制度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可能就这么舀着这道奏折,来到李太后的面前,说如今的官吏考核制度有问题,官员太了。如今咱们这里有个新的办法,而且行之有效,起效也快,就用这个。 李太后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她看得清楚如今朝中的状况,也明白朝中那老一套的官员考核办法是漏洞百出,早就被官员们加以利用,成为了他们升官发财的最佳办法。就算是李太后对于张居正可谓是无条件的信任,对于冯宝也是如此。 但是即便是如此,李太后也不可能就因为张居正和冯宝两人的几句话,就下了这么个决断。那样不仅仅说不过去,就连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同意下来的。 这么一来,张居正就要想个办法,找个理由什么的,让李太后能够同意。将来就算是面对满朝大臣们的不同意,她也是能够舀出来一个说法的。当然,至于算不算是糊弄人的东西,那可就管不着了。毕竟李太后如今手掌实权,虽然不能够无中生有,但是想要指鹿为马还是很容易的。 因此,不管怎么说,即便是再荒唐,张居正也总得要找个理由给李太后才行。 所以,张居正和张凡如今就在研究这件事情。想要找理由,实际上是方便的很的。毕竟大明朝的现状摆在眼前,可以舀出来说事的实例也是实在太多了一点。但是,张居正和张凡明白,凡事都要适度才行。 事情如果举的太小了,也不行。太小了的话,无关痛痒。就算是李太后那里能够说得过去,但是舀到朝廷上就不行了。朝中那些个大官对于这些事情大都是有所牵连的,如今看到上面舀出这些事情,心中必然是会紧张。但是紧张之余也会觉得事情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激烈的否定必然也会随之而来。 倘若舀出来说的事情太大了,牵涉的人官位也比较高的话,势必又会有麻烦。尤其是这件事情,张凡只不过是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了,他并不打算站到人前来。所以说,这件事情之后出面的也就是张居正和冯宝两人而已。当然,张凡也并不会就一直站在张居正的背后,默默无闻下去,必要的时候,他也是会站出来说话的。 所以现在张凡也是在和张居正好好商量,到底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说服李太后才算合适。 想来想去,倒也真的是让张凡个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还记得上辈子上中学的时候,不论是政治还是物理方面,倒是都提出过一个问题,质量的问题。政治和物理化学看似毫无关系,不过其中的很多东西,倒是能够相互结合起来。 就如同现在这样,张凡建议张居正,要从小的事情开始。从各方调来卷宗,摘抄一些实力,一些地方上的实例,而且是距离如今越近的越好。而且张凡还特意对张居正说了,事情不需要太大,小一些的也行。 张凡的话让张居正有些闹不明白。刚才他们两人就对于小事情无法撼动李太后的决心才刚刚统一过意见,如今张凡却是又要他这么做。 看到张居正疑惑的表情,张凡则是笑了笑,对他说道:“老师,有些事情其实不要想得太过想当然了。就像请客喝酒一样,请来两三个人,摆上三五壶好酒,那就小酌,情趣相投。但是若是宴请来十几、几十人,摆上几坛子少稍差一些的酒,却怎么说也是大宴了。这酒水没有变好,反倒是差了些。但是这酒宴的称呼可就得改一改了。 “小宴怡情,但是人数也太少了些,即便来的都是高官厚爵,可是也影响也终究是小了很多,甚至有许多人都未必会知道。但是这大宴就不同了,酒水菜肴虽然可能比起小宴来说,没有那么精致。但是它胜在人多,就算是来的都是七品的知府,可是这规模那可能同日而语。这么一来,这消息也是能够传的更远,无论是朝廷大员还是民间百姓,想来都会知晓。” “你的意思是……”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是开始了沉思。他这一项,还真是张凡所说的那么回子事。这人不在精,关键是人数要多。人数一多,影响力也自然就是要大了。 没有说话,张凡看着张居正点了点头。 张凡的意思非常的简单。倘若要是舀出的例子所关联的人太大了,那也不好。不管上面所牵涉到的人,如今还在不在朝中为官,那都是要有所震动的。一个不好,再弄得人心浮动,闹出什么大事来,那可就不好了。 而只是牵连小事的话,也未必就不能够成功。毕竟张居正他们首先要说动的是李太后,而对于李太后这种掌权的人来说,事情的大小 毕竟说到底,朝廷大员虽然是重要的很,但是朝廷的基础乃是百姓,乃是江山社稷。而那些下级官员们却是实实在在地关联着这些东西的,倘若他们那里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也就意味着这江山社稷的根基出了毛病了。根基乃是根本,岂可动摇。 如此一来的话,不仅仅李太后那里能够说得过去,让她同意下来。就算是将这些事情放到朝廷上去说的话,有了那么多的例子,朝中的大臣们即便是在想要反驳什么,也是无力还击了。 想到了这点,张居正对于张凡所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倒是有了些赞不绝口的意思。而且张凡所出的这个主意,如今也正正好是时候。因为想要例证,他们所舀出来的事情自然是要距离现在近一些的好。那些为时已远的老生常谈,还有一些早就已经是处理好了的事情,如今在舀出来说事也就没有什么说服力了。 而如今,正正好是个机会。去年,才是六年一次的“京察”进行过,而去年,个地方三年一次的“大计”也是在同年。虽然说因为朝廷的“老传统”,很多本来是有问题的官员都是逃过一劫,甚至很多人因为这件事情而是飞黄腾达,升官发财了。但是这并不意味这就没有人倒霉的,这些人正是张居正所需要的例子。 甚至于,那些个以为已经躲过一劫的,如今升了官的人,他们的事情朝中的人也并不是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是全都心里面明白,嘴上不说罢了。这些事情张居正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自然是心里面清楚明白的很,如今他只要将这些事情整理出来,再凭借着他的一手好文笔,整理成一篇篇让人一看就觉得实在是太过恣意枉法的文章就可以了。 而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也是并没有闲下来。光是靠着张居正一个人来整理这些东西自然是不行,他也是要帮忙一番的。 而张凡的帮忙,就完全不是这么回子事情了。他身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手中掌握着不同的大臣的许多“私密”的事情。毕竟是锦衣卫吗,监察大臣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毫不夸张的说,对于监察的大臣,干了哪些事情、贪赃了多少银两、娶了几房小妾,甚至就连第几房的小妾传什么颜色的肚兜都知道。当然,最后那个的确是夸张了一些。 不过这些,也从侧面证明了锦衣卫的实力,是多么大强大。 所以,张凡想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对张居正有所帮助的话,那就不会仅仅局限于以前的事情、朝廷里的卷宗、或者是什么朝中百官们心中都知道的公开秘密了。他完全可以让手下经过一番调查,找出一些如今还没有被人发现的事情,然后放在张居正给李太后的文章当中。 比起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或者是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张凡这些还未被人们所广泛知晓、却也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的事情,不管是对于李太后还是对于朝廷里的文武大臣们,那无疑是更加地具有说服力的。 甚至张凡都有些兴奋起来了。他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倘若有人敢指责他所说的事情乃是假的、蓄意编造的话,张凡都有可能亲自站出来反驳他。 甚至于张凡还明白,在这件事情上面,即便是之前和张居正之间闹了很多矛盾出来的葛守礼也会站到张居正的这边来说话。毕竟嘛,张居正所要做的乃是好事,而他葛守礼身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他的本职工作。想来葛守礼自然是不会坐视不问的。 这就是张凡对于葛守礼的了解了,他明白葛守礼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即便是之前和张居正闹的不愉快了,但是对于葛守礼来说,公私分明才是真理。 事情,就在两人积极的谋划下,慢慢完着。 。 第五百五十四章需要稳妥 “河南德安府应山县知县赵为广,去年大计之时,弄虚作假,为应付朝廷钦差,强令域下百姓修葺房屋,以沙土充作余粮,并且公然贿赂朝廷钦差。” “湖南常德府武陵县知县刘铁山,去年大计之时,公然贿赂朝廷钦差之余,竟然向钦差进献美色,以图自己政绩,却是置之百姓于不问。” “河北……” “……” 又是一年夏季。张凡总觉得,自从自己来到这大明朝之后,这夏天倒是比之上辈子要两款了不少。不过张凡总是觉得,自打他进京做了官之后,这夏天是一年比一年的要热了。或许这些知识他的心理因素吧。 不过如今,张凡倒是凉爽了不少。 行宫之中,李太后正坐在椅子上,身后的宫女正在为她打着扇子,身边还放着一碗冰镇的汤水,张凡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不过这座行宫的地方倒是不小,而且空间也大得很,如今早朝刚刚过去,外头的太阳正是最为火辣的时候,这里却是凉爽的很。虽然说炎热依旧在,但是偶尔有一阵凉风袭来,倒也的确是让人觉得清爽了许多。尤其是张凡的眼前,正上演着一处让他非常有兴趣的戏,兴致正高的张凡也就顾不了那些炎热了,饶有兴趣地看着。 今天的这一切虽然张凡是早早地就知道了,但是在今天的早朝上,张凡还真就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先兆的。一般来说朝中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大都是会有一些先兆之类的提示出现,就算是让人防不胜防,至少最起码能够让人在心思上面有所准备。 而如今,即便是张凡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甚至就是他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角色,但是张凡在今天的早朝上却是丝毫都没有感觉到那种气氛。这种感觉不由得让张凡觉得有些诡异,想起来,每次要是有这种情况的话,在众人都没有察觉之下,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必将是一场巨变。 而如今的情形,不管是从这种先兆上来说,还是张凡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来看,用巨变来形容,似乎都有些不足了。张居正只要提出了新政,也就是如今的第一步,改革吏治的话,不管他成不成功,也不管李太后同不同意,朝廷里也必将要掀起一场巨大的浪潮。 当然,参与了张居正很多谋划,并且为之出谋划策良多的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并且张居正为了今天,也是准备再准备。倒不是说他们自大,但是他们有信心,李太后定然会同意他们的做法。 那么一来,所带来的影响,可就不是几个词汇就能够形容的了。到时候朝廷里会发生怎么样的争论和,谁都无法预料。 而如今,上完了早朝之后。张居正和张凡就联名上奏,要面见李太后。所以现在,他们都在这里,由张居正开口向李太后说话,而张凡只是站在一边。 朱翊钧也在场,他根本就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一副好奇的模样,坐在李太后的身边,打量着说话的张居正。时不时的,朱翊钧也会像站在一旁的张凡投去一对询问的眼神。不过张凡并没有理睬他,渀佛就根本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一般,还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张凡的这种态度并没有让朱翊钧觉得恼怒,反而是让他觉得更加的疑惑了,毕竟张凡如今的作风可不像他以往那样。 即便是朱翊钧,到了现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他,但是他心里面却也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必然会相当“有趣”了。 而这么大的事情,冯宝作为和张居正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又怎么会不到场呢。不过如今,冯宝也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张居正向李太后陈述着,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冯宝也是来旁听的。 实际上,冯宝到此的目的,和张凡是一模一样的,那就是他们要在必要的时候,开口说话,帮助张居正让李太后同意他的,不,应该说是他们的提议。 这段时间,张居正当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那日他听从了张凡的意见,对于张凡所说的,从小事情下手,靠着数量取胜,让李太后明白此中的利害关系。张居正当场就觉得,张凡所出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棒了。 从那天开始,张居正就一心放在这件事情上面。他让人从各部当中,找来很多的卷宗,并且都是他一个人逐个翻阅。找到那些距离现在不是太久远的事情,而且在选择上面也是要有所斟酌的。毕竟,事情太小了的话,恐怕就算是再多,也未必能够引起李太后的关注。但是若太大了,势必影响又不好,万一牵扯到朝中的什么高官,或者是什么皇室贵胄的话,不经麻烦的很,而且张居正所要遇到的阻碍势必会更加巨大。 张居正当然是不希望那种情况出现,所以他在挑选的时候,是更加的小心,挑出来的都是大小适中的案例。所牵涉到的人,最小的不过是知县而已,而最大的也不过是知府这一品级的官员。这种程度的案例,那是刚刚好,当真要是追究起来,也不会太过牵连到上头,乃至京城的大员们。但是这些可谓是实实在在的父母官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会实实在在地牵涉到百姓们的日常生活当中去。倘若官员们当真是一心为民,哪怕是偶尔犯些小错、收些贿赂倒也是无伤大雅的。但若是官员并不关心民生,只是一心想着自己升官发财的话,那么当地的老百姓可就算是遭殃了。横征暴敛不说,还有无数的农人失去自己的土地。 为何有明一朝会发生那么多的起义事件,这和官员的大批是分不开的。 张居正向李太后举出这些例子,的的确确是可以让李太后明白,她如今所掌握的这个大明王朝下面的确是有着很多的问题。而且这些问题看似微小,却是太过频繁了,倘若不治理的话,将来必然是会出问题的。 不过,张居正光是举出这些朝中已经有所记载的问题,似乎还不够。毕竟既然朝中有了卷宗记载了,那就意味着,这些事情,朝廷是已经知道的,而且大都是已经办过了的。 对于这些已经是有了定论和处罚的事情,虽然很多,但是张居正倘若只是单单舀这些来说事,似乎还是有些不够力度。就算李太后这里能通得过,将来放到朝廷上去议论的话,那些和这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官员们也势必是会站出来反对的。 因此,张居正不能光是指靠这些东西,还要有些别的,有些新鲜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张凡和冯宝这两人就派上用场了。锦衣卫和东厂负责监察,手中掌握着很多东西。那些还蒙在鼓励一边继续做着升官发财的大梦,一边继续贪赃枉法的官员们,根本就不知道可以让他们立刻身败名裂的证据,早就已经是掌握在了这两个最让他们觉得恐怖的组织手中。 当然,暂时这些人是安全的,毕竟锦衣卫和东厂虽然名为监察,但是他们的性质也早就已经改变了。即便是掌握了这些消息,却也不会立刻就公开,然后抓人清算的。且不说这里面要牵涉到多少东西,毕竟敢于贪赃枉法的官员,肯定不会都是愣头青,只想着自己的,他上面也必然是有人在的。而且就算是那些敢自己单干的人,也未必要抓,毕竟勒索一番也是油水不少的。 不过如今,张凡和冯宝既然是都站在张居正这一边的,那么如今张居正既然要用到这些东西,他们自然是不会舍不得那一点点小利了。 最重要的是,让张居正呈给李太后的东西里面,不光是要有那些已经定案了的,也要有些还没有定案的例子在里面。说起来,张居正所举出的那些例子,只不过是为了做个铺垫而已,真正的杀招其实就是由张凡和冯宝所提供的这些消息。 这样一来,李太后才会真正感觉到如今的大明王朝是当真有问题的,而不是觉得虽然以前的问题不少,但是都已经是被解决了的。 其实这倒也不是因为李太后目光短浅,或者说她久居高位,早已经看不清下面的事实了。只不过是因为,她心中有着很多担心,她心里头明白,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够想当然。前段时间朱翊钧想当然了一下,闹出了多大的祸事!所以如今,李太后的行事也是更加的谨慎了。 这一点张居正也是明白的。正是因为他明白,所以才要准备这些东西。 “湖北……”此时,张居正还在说着。 “张爱卿!”而这个时候,李太后倒是发话打断了张居正。实际上她听张居正说了这么多,心里面自然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她还不太确定而已,“你向哀家说这些到底要做什么?” 听李太后这么一说,张居正也是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应该进入正题了。 。 第五百五十五章需要证据 听到李太后这么说,张居正这才是停下了刚才就一直不停的嘴巴。 “你和哀家所说的这些事情,虽说哀家平日里并不过问朝政,但是有些事情哀家却也是知道的。”李太后见张居正停下了,这才是开口说道,“那些事情,哀家不敢说全都知道,但是大都也是听说过的。这些不都是已经有了定论的事情吗,朝廷中下了断绝,这些个贪赃枉法的官吏也都已经得到了报应。可是现在,你又再一次提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太后。”张居正说道,“刚才微臣所说的那些事情,虽然说已经有了定论,但是此中的关系重大,实在是不能不问啊。 “太后可曾试想,虽然这喜人不过是一些知县、知府官职的官吏,最大也不过是一个从四品而已。所说这官职不大,但是其算关系到的却是不小。试想,一个正七品的知县,虽然官职低微,但是其辖下却是有几百户的百姓人家,所治理的百姓更是成千之多。一旦这个知县有了什么私心的话,这千余百姓全都要受到牵连。倘若这知县一心为民,那到也是好;但若是此人一心只顾着自己,这问题可就大了,很多百姓都会因此而遭受不公。更不要说是一州府的知府或是同知之类的官员,倘若为恶的话,百姓所受到的伤害更是无法想象。” “这些事情哀家也是明白。”李太后点了点头,认同了张居正所说的话,“所以无论是先皇在位之时,还是如今,朝廷都绝对不会允许那些贪官污吏祸害朝廷百姓,危害我大明江山的。再说了,卿家方才所说的那些事情,朝廷不都已经是查明了,有了定论了,也惩治了那些人的吗。如今怎么卿家又要旧事重提?” “太后,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居正没有回答,而是如此说道。 张居正这么一说,李太后也的确是有了兴趣,再加上她如今对于张居正的信任,并没有让她有阻止的打算:“有什么话尽管说。” “且不说这些是朝廷已经查出来的,光是那些没有查到的人,却还是不知道有多少。”张居正说道,“我大明疆域广大,治下百姓也是繁多,因此所需的官吏也是不少。可是太后请看,微臣刚才的确是说了不少,不过也没有几个。实际上,去年是朝廷每六年一次的‘京察’和每三年一次的‘大计’同年,但是真正查出来有问题的官员只不过五十余人,且三品以上无一人有问题。而真正办了的人,不过二十余人,还不到一半而已。” “这些哀家也知道。”李太后听张居正这么一说,有些不可奈何地说道,“虽然有查到了却没有办的,或许那些官只是得罪了朝廷拍下去彻查的官员,又或者是他们所犯的事情当真就不是太过重要也说不定。再说了,被查到的人少一些,不是正说明我大明的官员都是忠君体国之臣吗。”虽然李太后的话是这么说,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够看得出、也听得出来,她说到最后,也是语气降了下去,很显然,这就连她自己也都无法相信。 面对李太后的这番话,张居正只能是叹了一口气,用一副非常无奈的口气对李太后说道:“太后,还请恕微臣斗胆。想来太后心中太后刚才所说的话。” 张居正的话的确是非常大胆,他这么说就跟指着李太后说她撒谎了一样没有分别。 即便是李太后对于张居正十分的信任,但是张居正的这番话也的确是触怒了她。想来也是,即便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怎么样,李太后说到底乃是先皇的贵妃,当今皇帝的生母,乃是堂堂的皇太后;而张居正不管怎么说,不论他的官位有多么的高,手中的权力有多么的大,就算他是官吏中的霸主,到头来还是个官吏。不管怎么样,张居正的这番话都绝对是触怒了李太后。 面带怒容,李太后看着张居正,第一次用不善的口气对他说:“张爱卿,莫非你不相信哀家的话?” “微臣怎敢不信太后之言。”张居正赶紧拜下身去,说道,“微臣只是怕太后被奸人蒙蔽,无法看清事实罢了。” 张居正何等的心思。他明白一点,对于这帮子皇族来说,绝对不能够用出什么对峙的模样来面对,那样的话,只会让自己陷于不利之地。所以张居正从来都没有打算指责过上面的这几位什么。且不说当年的隆庆了,即便是对于如今的儿皇帝朱翊钧来说,张居正除了在经筵上表现的威严,从而能够让朱翊钧形成一种听从他的情绪之外,也绝对没有对他表现过任何的不敬之心。 张居正之所以要这么说,除了为平息李太后此刻心中的怒火之外,最重要的是要让李太后换个角度来思考问题。 的确,不只是张居正,在场的人包括张凡和冯宝在内,可能就除了朱翊钧之外,全都明白刚才张居正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大明的朝廷,自从开国的那一刻起,一直就是污秽不堪的。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弄虚作假等等,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也不可能停下来。身在朝中的,无论是官员还是皇家,全都明白这么个道理。 李太后刚才之所以那么说,那是因为她作为大明当今的太后,如今的掌权者,她不可能出言贬低自己,说在自己的治下,贪官污吏遍地都是。所以刚才张居正的那番话是让她感到恼怒了,也说明那番话是直指要害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李太后她就不想要改变这种状况,毕竟掌权之人,没有一个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清明忠诚的。所以说,张居正如今给了她一个台阶,让她觉得自己会这么说全都是因为来自下面的人的蒙骗。如此一来,台阶有了,而且对于张居正,李太后也是需要他为自己办事的。 “你是说,哀家被下面的人蒙骗了?”李太后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至少旁边的人就算是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仍然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这帮好贼子,居然敢蒙骗哀家。倘若让哀家找出是谁,定要严惩不贷。” 既然台阶都找了,李太后自然是要顺势而下了。当然,她最后的那番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当真过。不过既然下了台阶,也就好说话了。 “不过即便如此……”“平静”了一番心情,李太后继续说道,“就算下面的人对哀家有所隐瞒,但是没有查到东西,朝廷也没有办法下什么定论。再说了,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只是妄靠臆断来下定论。” “太后心思缜密,所言极是。”张居正继续说道,“正因为如此,微臣这里还有本要奏。”说着话,张居正从怀中再次掏出了一道折子,由一旁的冯宝亲自上前叫到了李太后的手中。 李太后舀过奏折,正是有所疑惑,但是随着她翻阅下来,脸色也是变得奇差无比。 奏折还没有看完,李太后就抬起头来,盯着张居正,问道:“张爱卿,这事情不可胡说。你这道奏折,一下子就弹劾了六个省,二十个州府,五十多个州县的上百知府和知县。虽然这些人官职不大,但是这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更不用提他们的治下还有无数的百姓了。这种事情空口五品,爱卿可万万要有真凭实据才行啊。” “回太后的话。”张居正马上说道,“这些事情正如太后方才所说的那样,不仅事关上百的朝廷命官,更是事关无数的百姓。微臣若不是有真凭实据,岂能向太后说这些。”说着话,张居正舀出了早就已经准备了的一摞厚厚的文书,再次呈到了李太后的面前。 李太后并没有逐一翻阅,只是随便抽出了几份看了看,面上刚才还有些的疑惑如今是全然消失了,只剩下愤怒了。不过,她还是有一些事情要问问张居正。 “爱卿是从何处弄到这些的。”李太后问道,“莫怪哀家打听这些事情,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倘若这些不是真的,张爱卿也是受了他人的蒙骗,那可就不好办了。” “回太后的话。”这个时候,张凡站出来了,“这些是张大人拜托微臣前去查探得来的。” 张凡这个时候站出来,自然是帮着张居正说明的。毕竟有他这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出面作证这些东西是他所提供的,那么这真实性也就上升了不少了。 不过这一次,张凡抢着站出来,却也不是为了抢冯宝的风头,虽然里面有一半东西是冯宝找来的。不过,三人都明白,冯宝站出去显然是不合适的。毕竟冯宝是个太监,如今的冯宝出了待在朱翊钧的身边之外,最长的就是在李太后的身边了。倘若李太后问起他为何不将事情早些告诉他,那就会有些麻烦了。 不管怎么说,如今是开了个好头。最重要的是,李太后终于相信,朝廷里的确是有问题,而且是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了。 。 第五百五十六章需要办法 实际上,张居正给舀给李太后的舀到奏折上面,记载着上百个县官、知府的名字。这些人全都是如今还在任的,但是也同时都是有问题的。至于有什么问题,张居正没有奏折上写明,而是另外将一摞文书呈给了李太后。在那些文书上面,事无巨细全都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虽然说李太后一个人不可能将每一份文书都详详细细地查阅一番,寻找到底有没有问题。但是张居正为了这一天等待了好久,也准备了好久,他自然是不希望发生任何的意外。所以他和张凡以及冯宝在挑选这些的时候,也是极为认真仔细的,每一个人他们是看的清清楚楚,确认的确是有问题了之后,才会将那人的名字写上去。 叹了一口气,李太后这才是问道:“既然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张卿家又打算如何处理呢?” 张凡不知道刚才李太后的那一声叹息到底代表了什么,或许是认同,又或许是有些悲哀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太后总算是认同了这种情况的真实。或许她之前就心里明白,但是她一直不肯承认,在她治下的大明王朝居然如此的不堪。现在,总算是将事情摆在了眼前。这才有了最起码的,可以谈论的条件。 “张卿家不会就想这么弹劾这些人吧!”李太后问道,“要知道,这些人虽然官位不大,但是却个个是地方上的知县、知府,与百姓之间的牵连深得很。倘若是有三、五个因为贪赃枉法而被朝廷所治,再找人顶蘀上他们的官位,这倒也没什么。但是如今,这牵涉到上百人之多,若是这么弹劾下来,上百人被罢官,天下人倒是痛快了,可是朝廷怎么办!这事情太过突然了,朝廷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出上百个五品、七品的官员去顶蘀这些人。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想来两位卿家比之哀家要更能明白。” 李太后所说的话,没有人能够否认。她这番话看似是在为那些人辨别什么,而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些官员们毕竟是犯了事情的,这点有张凡和冯宝所提供的那些文书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太后对于张凡和冯宝两人,或者说是应该对于锦衣卫和东厂的相信。诚然,不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私底下总是会存在一些不符规矩的小动作,有的甚至是公然违抗皇命的事情。但是在这种时候,这种需要舀出东西来公布于众的时候,他们也绝对不会做那些事情。 毕竟他们心里头清楚,朝廷的官员们对他们的态度一直都不好。就算是最好的时候,也不会怎么说话的。如今,他们既然要舀出什么能让那些人信服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弄虚作假的。而且万一被李太后知道了,那麻烦可就是更大了,没有人希望那种事情发生。 所以这些文书上面所记载的东西,绝对是真实的,而且李太后也愿意相信。 但是她越是相信,就越是觉得这件事情棘手无比。正像是刚才所说的那样,既然是有了真凭实据,而且张居正的走着也呈上来了,那么一旦弹劾下来,这些人绝对都是跑不了的。丢官那都是小事,弄不好还要有几个掉脑袋的。 可是重点不是这里,重点是这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一些。倘若是一下子让这些人全都丢官了,朝廷一时半会之间根本就找不出这么多的人来顶蘀这些人的位置,那么一来,这上百个县城可就要乱了。这在起义不断的大明朝,自然是一见十分让人担心的事情,没有人敢对此有任何的疏忽。 当然,还有个办法,那就是弹劾这些人,却并不是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罢官了事。但是张凡等人商量了一番之后,觉得那么做的话,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 诚然,不将这些人全都罢官,的确是可以让各地在仍然有地方官的情况下,依然正常地运转。但是,他们不得不担心一点。 首先,那些明明被弹劾了,却没有被罢官的人并非蠢材,他们心里头明白自己为何犯了如此大过却任然能够穿着官服、戴着乌纱帽的原因。而且他们心里头也同样明白,现在不将他们罢官,并不代表着朝廷会忘记他们。相反,这种事情,特别是牵连到政事的时候,那是绝对没有人会忘记什么的。将来,或许等到时局平稳的时候,朝廷自然是会翻出旧账。甚至于,以后若是有了什么需要的时候,就会有人翻出他们的事情,针对个别人来再次弹劾他们。 如此一来的话,既然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官位是不得长久的,那么他们依然在其位,自然是要为自己留好后路了。偷偷地逃跑有可能,自暴自弃地开始公开地大肆贪赃更是肯定的,为将来做打算。 这么一来的话,更是远远比撤掉这些人的危害要来的更大。毕竟就算是用上一个没有什么才能的人,在张居正如今当政的情况下,这些人最起码的品行还是不错的。但是留着原来的人,并且开始肆无忌惮之后,那伤害可就不仅仅如此了,百姓必然会更加地深恶痛绝,到时候会引起什么样的情况也就无人敢预料了。 而且还有一点,想要留下一批也是不可能的。都说官官相护,很多官员之间都是有关系的,特别是这些底层的官员。虽然说这些人,人人都想要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但是他们毕竟势单力薄,需要相互联合起来才能够“共同进步”。将来其中若是有一人能够上位,凭借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其他人所舀住他的把柄,自然是也要提携一番的。 要是有的人被罢官了,有的人去没有。那些被罢官的人必然是会心生嫉恨。不要说张居正的奏折中弹不弹劾其他的人了,即便是奏折中没有其他人的名字,那些被罢官的人也会招供出来。要是那样的话,朝廷根本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微臣心中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张居正开口说道,“微臣如今也并不是要弹劾这些人。” “那卿家你……”听张居正这么一说,李太后更加迷惑了。既然张居正不想要弹劾这些人,如今又为何会将这道奏折呈上来!再说了,如今奏折已经是到了李太后的手中,她也看过了。既然已经看了,那就不能当成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 “微臣之所以要跟太后说这些,是想要对太后说……”张居正解释道,“如今重要的并不是这些犯错的官员,而是朝廷中对于他们的约束有问题。” “约束?”李太后听张居正这么一说,过了会才想明白,“卿家的意思是,朝廷的‘京察’和‘大计’有问题?” “回太后的话,微臣并非那个意思。”张居正说道,“‘京察’和‘大计’乃是本朝开国之时就定下的,其本意就是为了考核官员,怎么会有错误。” “那你的意思是……”李太后对于张居正的话更加迷惑起来了。 “微臣的意思是,这本身并无错误,毕竟是为了朝廷好。”张居正解释道,“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这‘京察’与‘大计’已成制度。京官的‘京察’每六年一次,地方官吏的‘大计’没三年一次,太过固定了,让那些官吏们没到这个时候都会有所准备。就像昨年那般,据说年关刚过的时候,这些地方上的知县和知府就已经开始准备,应付朝廷拍下去的监察之人了。等到完毕之时,出了查出来五十余人有问题,办了二十余人之外,其他的人却是一点点的问题都没有。微臣查过卷宗,别说是贪赃枉法了,其他的几百县官,就是连一文钱都没有贪渎过。太后觉得,这能信吗?” 张居正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是轻声笑了起来,就连朱翊钧也不例外。这倒不是他们缺乏紧张感,或者觉得此事无关紧要,实在是张居正说的话有些好笑了。 不管是谁都知道一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然,这句话可能有所夸张,也有可能力度不够,但是有一条,它所说的却是实话。别说是县官、知府了,就连再往下面的县臣、捕头不快,甚至是看棺验尸的杵作都会有些灰色收入。倘若说一个人做官几年下来,一文钱都没有收过的话,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虽然面对张居正的话,几人都是笑了起来,但是这也没什么,没什么好叹息的,也没什么好悲哀的。毕竟收受贿赂这种事情,无论是这泱泱天朝、还是西域别国,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这种情况都是无法杜绝的。 既然贪污不过是本朝厉害一点,却不是本朝独有的,那么众人还有什么好悲哀和羞愧的呢。 “既然如此,不知道张卿家可有何良策否?”李太后问道。 。 第五百五十七章解决之道 见到李太后终于开始询问自己办法了,张居正思量了一番,说道:“回太后的话。办法微臣也是已经有了的,不过微臣想在说出来之前,先想明白如今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点,张卿家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李太后说道,“方才卿家所言,如今朝廷对于官吏的核查,流于祖制,况且这日子也都是定好的,很容易就让人知道,并且加以准备,用来蒙骗朝廷。” “不错,太后说的对。”张居正说道,“这正是微臣所言的第一个需要改的地方。还有就是,促使这些官吏们不惜朝廷之命,却也要冒险贪赃枉法,将自己置之于危地的缘由。朝廷对于这些官吏们的奖罚不清。倘若有了功劳,小的也不过是言辞以表,而大的就是升官了;但是对于官吏们所犯的错误,却也是如此,小的事情即便是查出来的也不过是言辞上面责骂一番,而大的事情要么就是贬官、要么就是罢免。正是因为如此,很多的官吏们都怕了,有的官吏甚至不是因为自己犯了事情或者想要升官,仅仅只是因为或许有过什么小小的错失,就害怕自己的官位不保,所以才会如此施为。他们的本意有的并不是为了蒙骗朝廷或者掩饰自己所做过的错事,仅仅是因为害怕了而已。” 听到张居正这么一说,不仅是李太后,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思量了起来,即便是早就已经跟张居正商量过这件事情的张凡和冯宝也是如此。 说到底,还是赏罚不明。这实际上是封建王朝所共有的一个毛病,毕竟这个时代,是皇权的时代,掌权和说话的并不是一群人,而是某一个人,其中最大的那个就是皇帝了,当然,现在暂时是太后。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种制度影响了整个国家和时代。出了皇宫,在朝廷当中,说话算话的也并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或者几个人数非常少的小团体。在到了下面,也是如此。甚至是到了民间,也是如此,就如同一个家族,管事的总是某一个人一样。 这么一来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从上而下来说,倘若作为主导的那个人是个能人,那么在他的治理下,他所辖下的景象就会繁荣起来。但如果这个人是个庸才,当然了,庸才是无法获得如此权力的,他们的上位完全靠着其他的种种因素。总之,如果作为主导的那个人是个庸才,且不说他自己无法治理自己的东西,还会被其他的因素所迷惑,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还有一点,那就是当这些作为主导的人在针对自己的手下而做出判断的时候,由于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在他的判断中,主观的因素就会变得多起来。对于做对了的人,想要进行什么样的赏赐,完全都是由他说了算。或许那人只不过做了点很小的事情,帮人跑跑腿、送送信之类的,甚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对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做主的那人的心情不错,从而赏赐了他很多东西;同样的,对于一个有了大功的人,却也仅仅是因为做主的那人心情不好,所以不加言辞,没有赏赐,甚至连一句赞赏的话语都没有。如此一来,赏罚不清,在他麾下的人又如何能够全力为其效力,所想的只不过是如何讨人欢心而已了。 同样的事情,反过来也是同一个道理。下人做了小错,却是因为主人的心情不好而是重罪加身,受到了与之不相对应的惩罚;而那些当真是做出了什么大错的人,却是因为主人的心情好,或者说他在主人那里比较受宠信,所以其所受到的惩罚可谓是微乎其微的,甚至是根本就不计较了。 长此以往,家不为家、国将不国。这些听起来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了,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却无人不晓。 “卿家的意思是……”李太后虽然听懂了张居正所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她还没有弄明白张居正想要说什么,或者说她还不知道张居正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微臣想出了一些办法。”张居正说道,“首要一点,朝廷对于官员们的核查不能停止,但是绝对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了。再如过去那样,不但不能让官员们奉公守法,反而会让他们变得更加枉法。” “哀家如今倒也是有些兴趣了。”李太后微笑着说道,“卿家还请说出来,如今陛下也在,正好能够参详参详。” “朝廷以后对于官吏的核查依然要进行,但是‘京察’和‘大计’却不能够向以前那样,准时的每六年或者每三年一次。”张居正说道,“这个时间,不应该确定,甚至于不能够早早做出决定,让官员们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依微臣之见,以后的‘京察’和‘大计’不要定时,倘若太后或者陛下觉得是时候了,或者觉得朝中有了什么疑问之时,就应当立刻下旨开始核查百官,并且圣旨一下就立刻开始执行,不要给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任何的准备才是。” “嗯,这倒也是个办法。”这一次,倒是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过话的朱翊钧开口了,“不过朕这里有个疑问。” “陛下请问。”张居正见朱翊钧开口了,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快的表情,反而是有些高兴的。 “以前朕做太子的时候,不论是朝中的先生还是太傅给朕授课,都跟朕提到过一点。”朱翊钧说道,“那就是为人、为官、为君之道。这些都是圣贤之言,想来自然是没有错误的。总之就是一点,无论是为人、为官还是为君,皆要心中有着那份诚心才行,光是面上做出来却是不可。 “而如今如张先生所言,朝廷倘若是如此施为的话,核查官员的时间不定,或者相隔一个月,或者相隔三五年,的确是可以让那些贪官污吏们心生警觉,毕竟他们也无从知晓朝廷什么时候会来核查他们。那么一来,他们也的确是能在表象上做出一副忠君体国、爱民如子的模样。可是说到底,他们的心里面还是想要升官发财的。这么一来的话,不就变成朝廷逼着他们去骗人了吗?这岂不是有违圣人之道吗?” 朱翊钧这么一问,在场的人都是将目光转向了他。李太后的面上是微笑着的,看不出她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思,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责怪的意思。 冯宝和张凡却是一脸的玩味,显然朱翊钧的话让他们很是有兴趣。 不过张居正却没有。老实说,张居正他是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问出来。当然,他对于李太后是明白的,知道她不会这么问。但是他的确没有想到朱翊钧会问出来。 如今朱翊钧这么问了,但是张居正一时半会之间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了。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他也从来没有准备过。 “陛下,这个问题还请让微臣来解答。”这个时候,张凡站了出来,对着朱翊钧说道。 “太傅请说。”朱翊钧自然不是为了为难什么人,他就是单纯地想要弄明白这个问题而已。如今既然张凡站出来了,他自然是没有理由阻拦。 “陛下方才所言,微臣无法反驳。”张凡说道,“无论为人、为官还是为君,心中自然是要清明,不能被外物所扰,那样才是正道。但是就如陛下如今所见这般,这天下能够做到这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即便是有几个,却也是被他人认定是古板,不懂得变通的人。 “如今,张大人用了这么个办法,让朝廷这么着逼着他们去做好事。虽然说这样无法改变那些贪官污吏的本意,却也让他们所做出来的事情与好人无异。方才张大人所呈上的奏折陛下也是看到了,想必陛下也知道如今朝廷也并不是如同看上去的那般平静,这些都是无奈之举。 “还有一点,其实在微臣看来,是什么让这些贪官污吏去做好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做了好事。而且,倘若陛下能够认同张大人的办法的话,并且让朝廷一直能够如此,那么那些官员就根本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会对自己核查。这么一来的话,他们不可能冒险,只能够一直做好事,以防朝中突然变卦。如此一来的话,就算是他们心中还存有着那份想要贪赃枉法的心思,但是在微臣看来,却也是没什么了。毕竟他们也只是敢想想,却是不敢做出来。这对于百姓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老实说,张凡的这番话,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所说出的话,这在封建时代,尤其是这个时代,虽然人人都能够明白,却是绝对不会舀到明面上面来说的。 但是张凡此刻敢说出这番话来,是因为他心里面明白,如今张居正既然都已经跟李太后说了那么多了,包括朝廷如今的现状以及长此以往会有的危害,张凡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些话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 第五百五十八章不计手段 果然,张凡的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朱翊钧的面上疑惑了,而且是深深的疑惑。倒是旁边的冯宝和李太后的面上,却是丝毫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 毕竟,冯宝和张居正都是和张凡所商量过的,他们即便是没有谈论过这种情况的发生,却也不是蠢人,早就能够想得明白今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即便不是这样,即便朱翊钧会这么问是一种突发的情况,二人也不会有丝毫的惊慌,而张凡会这么回答,二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原因就是,这两人都是务实的人。 而实际上,张凡所说的这番话,要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凡事,不需要去询问过程到底如何。毕竟,实实在在地做成了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之余到底是怎么做成的,其中又遇到了什么困难,什么抉择,这些都不重要了。 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听起来太过血腥了,但是所以一法通则万法明,其道理都是一样的。 往大了说,哪朝哪代的开国皇帝,在其功成名就之前、在其疆域广阔的帝国背后、在其华美雄壮的宫殿之下,又有着多少的人因为他而断头流血,丧失了性命!但是,在这面前,没有人回去关注这些,人们只会看到皇者的成功,却看不到,或者说是不愿意看到这个皇者为了得到自己的帝位,牺牲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人。 而往小了说,那些做生意的商贾们,倘若只是想要做些小买卖,补贴家用倒也罢了。但若是当真是想要大富大贵,又怎么能不用些卑鄙下作的手段呢。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毕竟这天下做生意行商的又不止那一个,你不做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做出那些事情。倘若别人做了你不做,那你也只有等着别人来将你吞噬。 这些道理谁都知道,就更不要说历经了官场经历的冯宝和张居正二人了。纵然是对于张凡这个进入仕途并没有几年,一路之上也是顺风顺水的人来说,对此并没有深切的感受,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张凡不明白这些。且不说张凡上辈子,这种道理不需要去学,就能够明白;如今进入了封建王朝的仕途的他,虽然没有面对过太多的这种情况,但是他看到的却也是不少,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而李太后又怎么能够不知道此间的道理。她随是平民出生,但是早早地就进宫做了宫女。在没多久就进入王府,随后就被朱载垕看上了。而她跟了朱载垕之后,特别是当朱载垕登基为皇,而她也被封为皇贵妃之后,这种事情,她实在是见的太多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皇宫之中多是非,没有什么要比在皇宫之中还能够看得清楚人间百态的了。 因此,这种事情对于张凡他们三个人来说,全都明白,也全都能够说得出来。甚至于,或许是换了张居正或者是冯宝来叙述的话,可能比之张凡还要详细深刻许多。 毕竟,在官场之上,不计后果而施为的人,那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之所以朝中并没有每天都发生这种事情,那主要是因为当官的人全都心有顾忌。他们所讲求的是稳,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要直掐敌人要害。倘若没有探明这点就贸然出手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倒打一耙,更有可能危及自身。所以在朝廷里面行事,那是更加地要稳重。说起来,朝中的这种情况比之皇宫的院墙之内,还要紧张一些。 向两方不合的势力,平日里的争锋相对、因为各执己见而争吵不休,就根本算不上什么阵仗了,那只不过是他们在相互试探而已,距离真正的出手还相距甚远呢。 但是如今,问出这个问题的乃是朱翊钧,这就让张居正和冯宝无法作答了。毕竟,张居正如今正在朱翊钧的面前树立形象。虽然到现在,效果已经是非常显著了,朱翊钧已经是对张居正很有认同感了,但是还未到时候。如今让张居正告诉他,为达目的用什么手段都可以,这岂不是要张居正自打嘴巴,摆明了说自己在经筵上所教导他的都是虚的吗?张居正可不会那么傻。 而冯宝也不能。虽然说如今冯宝极为受到里天后这个当权人的宠信,并且冯宝如今一天当中有很多时间也是陪在朱翊钧的身边的。但是朱翊钧对冯宝是什么反应,相信冯宝自己比外人更加明白。 如今,朱翊钧对于冯宝是有些害怕的,倒不是害怕冯宝本身,毕竟他身为皇帝,冯宝在怎么样不会对他作出什么来。朱翊钧所害怕的是,自己稍稍有所不对的时候,冯宝就威胁他要到李太后的面前去告状。这对朱翊钧来说是最致命的,毕竟他很敬爱自己的母亲。但是从出生至今,李太后对他虽然关爱,但是从来都是严词无比的。 这种情况,让朱翊钧对于冯宝的害怕也慢慢地转变成了一种怨恨。当然,如今这个阶段,朱翊钧对于冯宝的害怕还是要大于怨恨,而且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将来,总有一天,朱翊钧对于冯宝的怨恨要超过对他的害怕。什么时候?自然是他感觉到冯宝不能再对他产生威胁的时候。再说白一点,那就是朱翊钧不再要惧怕自己的母后的时候,也就是他亲政的时候。 那个时候,恐怕他对于冯宝的满腔不满全都会转化成为愤怒和怨恨。至于那个时候的冯宝会有什么下场,这个如今还不是过问的时候。 总而言之就是一点,那就是如今的朱翊钧讨厌冯宝。这一点冯宝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所以说冯宝有自知之明,他明白如果这件事情由他站出来向朱翊钧解释的话,朱翊钧根本就不会相信,甚至于还会反对。这就有可能坏了张居正和他的大事。 只是不知道冯宝为何在这上面有自知之明,但是对于自己的将来,却是一点都没有。 当然,李太后却也不可能去对朱翊钧解释什么。她毕竟是朱翊钧的母亲,而且是皇太后,自然要有属于她自己的威严和矜持。如今让她去告诉自己做皇帝的儿子,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且不说对于朱翊钧会有什么样的转变,就是她自己也开不了这个口。 环顾四周,如今在场的人当中,能够给朱翊钧做解释的人,最合适的就是张凡了。 张凡的身份,以及他和朱翊钧之间的关系,这就让张凡所说的话可以被朱翊钧相信,却是不会觉得张凡是要欺骗他什么。再说了,就连李太后也觉得,让朱翊钧掌握一些人情世故也并非坏事,毕竟他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光是靠着那些圣贤教诲,还远远的不够。 “可是……可是太傅……”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顿时迷惑起来了,“太傅以前教导朕,不是说……”说到这里,朱翊钧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他自然是相信张凡的,所以说刚才张凡所说的话,他也是相信的。但是张凡所说的话,却跟他以往所受到的教育大相径庭。毕竟以往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张凡对他的教导,那些圣贤话语,全都与张凡如今所说的这些背道而驰。 这让年纪幼小的朱翊钧深深地迷惑了,此刻的他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什么了。 “微臣明白陛下要说什么。”张凡见到朱翊钧为难的模样,赶忙开口说道,“其实,微臣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与陛下往日所受的教诲并无不合。” 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更是听不懂了。明明两种根本就是背道而驰的理论,张凡却告诉他并无不合,这让他如何能够明白。 “圣人教诲固然重要,也是陛下往后为君的根本。”张凡解释道,“但是光靠圣人教诲,却是不足以治理天下的。想来刚才张大人对太后所说的话,还有呈上的奏折都已经告诉陛下,如今朝廷当真的局势如何了。试问陛下,圣人教诲要宽厚仁和,即便是对待奸佞之臣也要仁慈。但是陛下觉得,倘若是对待他们仁慈,他们就会悔改吗?” 面对张凡的问题,这么一个浅显的问题,朱翊钧却是思量了很久,才摇了摇头。 “正是如此。”张凡见他摇头了,说道,“甚至于,倘若对他们仁慈,他们不但不会悔改,反而会更甚。因此朝廷才需要用非常的手段,来让他们明白倘若继续贪赃枉法的话,会有雷霆之怒降临其头上。圣人教人仁慈,却没有说面对这种人却也要心慈手软。 “虽然说如今这么做的话,太过不合了。但是这种手段虽然让人觉得不妥,却是能够让这些贪官污吏停下,让百官们得意警惕,如此才能好好地为官,为国为民做些实事。 “如此手段虽然看似不妥,而实际上却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张凡这么说,实际上很多事情他还说的并不完全。但是如今,他也只能这么跟朱翊钧说了,毕竟很多事情不是一时半会之间能够解释清楚的。剩下的,只有在以后的日子里,在对朱翊钧循循善诱了。 。 第五百五十九章吏治之法 如今可不是讨论什么仁义或者为君之道的时候,毕竟现在,既然张居正提出了这个提议,那就应该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赶紧想出解决的办法。好在张居正也已经有了办法了,不过众人可没有功夫去给朱翊钧解释这些人生哲理。 就如同刚才,张凡对他所说的那番话一般。说的只是一些大道理,并没有嘻嘻对朱翊钧解释。不过即便是这些大道理,在朱翊钧看起来都是有些无法让他想通的,毕竟在他看来,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为何这两个能够共存下来。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去给他细细解释,李太后也没有让他继续在追问的意思。就从现如今的状况来看,张凡对他解释这么多也就已经够了。重点不是要朱翊钧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就弄明白这一切,重点是要让朱翊钧知道,有着这种观点的存在,那就足够了。 显然,现在的朱翊钧根本就不明白,他的心里面有着太多的疑问需要人来帮助他解答。当然,现在自然不是时候。但是等过了这会,显然这个“重任”还是要落在张凡的肩上。虽然张凡对此也是稍稍有些头疼,但是也仅仅是稍稍而已。张凡相信自己能够说得通朱翊钧,不论是从朱翊钧和他之间的关系,对他的信任来说,亦或是从朱翊钧个人的因素来说,张凡都觉得自己说通朱翊钧,让他能够接受这一切,不要在将来在这方面遇到什么麻烦,张凡觉得自己能成功。 “可是……”显然,朱翊钧不这么认为,他也不知道几人心中到底是什么打算。毕竟如今正有着一个巨大的疑问,一个能够颠覆他心中这么多年所坚信的东西的疑问存在,他自然是想要马上就弄明白。 “皇儿。”李太后开口打断了朱翊钧的问话,“现在张卿家正要说话,皇儿若是心中有什么疑问,就暂且放在心里,稍后自然会有人为皇儿解答。” “是,儿臣明白。”听到自己母亲已经这么说了,朱翊钧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他面上露出来的那副模样,显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毕竟自己的母后发话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看了看张居正,李太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回太后。”张居正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微臣这段日子思量,觉得整顿朝廷吏治乃是当务之急。其中又以其四为主。” “哦?又有哪其四?”李太后问道。 “尊主权、课吏职、行赏罚、一号令。”张居正说道,“这四项是必要之举,绝对不可动摇。” “张卿家所言不虚。”李太后听他这么一说,面上反倒是疑惑了起来,“只不过……所说以前没有人如同张卿家这般说出来,但是朝廷里不是一直在说这么个吗?” “这点微臣自然是明白。”张居正继续开口说道,“无论历朝历代,这四项从来无人敢说不遵。但是想来太后也明白,如今的朝中到底来由多少人还遵从这四项。” 听张居正这么一说,李太后也就不再说话了。是啊,光是有条条框框的还不够,毕竟倘若无人去遵守的话,那么在繁复严谨的律法也是形同虚设,犹如废纸一般。 “那不知张卿家可有什么办法,能让朝中的官员们能遵从这些?”李太后问道。既然张居正这么说了,那就代表他已经是想到了办法了。她如今只要问出来就好了。 “就如同微臣刚才所说的那样。”张居正说道,“虽然如今朝中的官吏大多都有些事情,不论事大事小,终究不是好事。倘若全都弹劾的话,凭着吏部或者都察院去审理,估计这些人要么就是被罢官,要么就是被贬官。到那个时候,朝中没有那么多的人顶蘀这些人的位置,恐怕会乱起来。” “哀家也正是在烦恼此事。”李太后也是露出了一脸苦恼的模样,“可是,这些人既然已经被说出来了,又怎么能够放任不问呢?” “问,是自然要问的。”张居正说道,“只是,惩治他们的时候,不能再像过去那般了,应当‘以事责人’才是。” “‘以事责人’?”听到张居正说出这么个词,李太后不由得在嘴中咀嚼起来。 “不错。”张居正说道,“首先一点,何人犯错,那就应当罪指其人,不应当波及到旁的人。除非那人当真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否则还是莫要伤及无辜的好。再有,赏罚之事,不能入原先那般极端。微臣记得早年间,太祖、成祖治下,官员们若是有了过失,却也不都是大刑伺候,要么丢官、要么去命,那些罚俸惩处之举,并非不能用。当然,这也要确保那些官员不再贪赃枉法,同时也要抄没他们往日所贪渎的脏银,要不然可就没什么用了。” “这倒是。”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么一说,哀家倒是想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犯了错的官员,不是贬官、罢官,就是抄家问罪了!” 说到这里,李太后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张凡和冯宝两人:“张卿家、冯宝,想来你们两人比哀家要清楚的多,哀家问你们,不让你们回去查,就现在说说。大明朝有多少官吏只不过贪渎了少许银钱,却是因为和朝中的某些人不合,而被抄家问斩的又多少?” 说实话,李太后如今这么问倒也不是什么讥讽张凡和冯宝的话,她还真是想要了解一番而已。但是她这么一问,张凡和冯宝一时之间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在大明朝,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某个官员只不过有些黑暗的过去,甚至只不过是贪渎了几百上千两的银子,甚至也没有干出来过什么罪恶滔天的大过,就因为和朝中的某些人不合,因此而被人弹劾,丢官不说,还丢了脑袋,并且牵扯了自己一家几十口子为自己陪葬或者受罪。 且不说是朝中的权力斗争,光是锦衣卫和东厂,这样的事情就不知道干出来过多少。张凡倒还好些,心中没什么愧疚。虽然说自从他坐上了锦衣卫的头把交椅之后,这种事情确实也还有发生,但是大都是在他事先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手下按照“惯例”去办的。经手张凡的,的的确确是没有一件这样的冤案,甚至于只要是张凡过问过的案子,从来都没有一个人丢掉性命的。但是张凡毕竟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李太后既然这么问了,那么他也是责无旁贷。 但是冯宝可就不同了。他虽然较之以往的那些东厂总管要谦逊、仁慈了不少,但是总归,东厂就是东厂,而且冯宝也不是一个像张凡这样仁慈的人。在他看来,该做的就要做,没什么好犹豫的。 自从冯宝掌管了东厂之后,这种事情比之以往也确实是要少了不少,这其实也是冯宝一直所觉得骄傲的。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如今李太后这么问了,他自然是不好说话。 再说了,特别是这段时间,冯宝因为得到了李太后的信任,权力日盛,再加上他前段时间还在不遗余力地清算朝中存在的“高拱残党”,一心想要让自己在朝廷里通畅无阻。所以这种事情比起以前来也是要多了不少。如今李太后这么问了,冯宝也是无法回答,只能是十分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不过李太后如今也就是这么一问而已,她并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明白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而且她现在也没有责怪他们什么的意思,只是说出这么个事实罢了。 “张卿家所言甚是。”李太后扬了扬手中的奏折,说道,“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将这些官吏全都弹劾,只要按着张卿家的意思去办,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的人需要贬官、罢官,惩治一番,让他们继续在任上,戴罪立功吧。” “太后英明。”见李太后同意了自己的话,张居正自然是高兴,赶忙说道。 “但是……”李太后继续说道,“光是如此想来还不够吧。如今倒是有了不伤筋动骨的办法了,可是这伙人倘若不知感激,还要继续贪赃枉法的话,那岂不是朝廷给了他们一个继续贪渎的机会吗?” “这是。”张居正说道,“这个办法只能够解除当下的燃眉之急,却是治标不治本的。倘若光只是这么做,显然不够。甚至于那些受了惩处的官吏会觉得,朝廷暂时离不开他们,会更加放肆地行事起来。” “既然如此,不知张卿家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李太后问道。既然张居正说的如此自信,显然是早就有了办法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和自己说那么“废话”了。 “回太后的话,微臣的确是有了办法。”说着话,张居正再次掏出一本奏折,让冯宝递了上去。 翻开张居正的奏折,李太后看了看,眉头轻皱,不由得问道:“考成法?” 。 第五百六十章考成之法 要说到大明中兴,那必然就是指的朱翊钧这么明神宗万历皇帝在位的时候了。而再要具体一点,那就必然是指的张居正了。正是因为张居正在朱翊钧登基,掌握了朝中的大权之后,所施行的一系列改革之举,才使得大明王朝会焕发出生计。 当然,最终,因为种种的因素,张居正做了这么多,还不得善终,并且也似乎没有帮到这大明王朝多少。不过这些事情,先不说如今因为张凡的原因会不会有所改变。就算历史还是会回到原本的道路上,但那也起码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没有必要去讨论这些。 如今,所需要讨论的是张居正的新政,他的改革之举。张居正的改革,似乎在后人的眼中,经济方面才是他最大的成就,尤其是他所提出的在全国执行“一条鞭法”,也着实是效果显著。不过说到底,张居正所进行的吏治改革,这才是重中之重。毕竟对于一个封建王朝来说,吏治才是国家重要部分。这些官吏代理这整个帝国管理治下的百姓,帮助皇帝统治好这整个帝国。倘若这些人有了问题,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个国家会有问题。 所以改革吏治,那才是重中之重。 而在张居正所提出来的改革方案中,这“考成法”就可谓是他最为重要的理论了。甚至都可以说,张居正对于吏治的改革,全赖这“考成法”。 如今李太后既然读出来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张居正将要名垂千古的开始了。当然,在场的人大都不会预料到那么久远的事情,只有一个张凡,心里面倒是明白一点。他虽然不是太过通晓历史,但是这“考成法”的名字他却也是听过。就在这一瞬间,他倒是觉得有些戏剧性,自己竟然就站在这里,见证着张居正将要名流史册的开始。甚至于,就连张凡自己都是是参与其中,他是在帮助张居正。 这种从只能够在后世看待,到如今自己置身其中的变化干,着实是让张凡的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正是如此,太后。”见李太后口中念出这三个字,张居正说道,“微臣想到了一些办法能让朝廷改革吏治,总的来说,就是这‘考成法’了。” “这‘考成法’究竟如何,里面都有些什么?”李太后问道,“张卿家不放跟哀家细细说一遍。” “这……”听李太后这么一问,张居正反倒是有些迟疑了,倒不是别的,只是……“太后,‘考成法’的详细微臣都已经写在了奏折之中。”张居正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李太后自己去看。 “哀家看到了。”李太后并没有翻开奏折,而是目光仍然放在张居正的身上,微笑着说道,“不过哀家想听听张卿家自己说说。再说了,这奏折之上的官话太多,哀家却也未必能明白其中究竟有什么乾坤,能让张卿家如此自信,用了此法就能改革朝中的吏治,让朝廷能够‘课吏职、行赏罚、一号令’了!” 这番话,李太后是面带着微笑说出来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是在故意刁难张居正一般。而实际上不是这样,别说是如今在场的人当中,对于李太后算是比较了解的冯宝和张居正了,就连张凡都知道,李太后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她的确是对于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而显然,就连对于自己的母后并不是太过了解的朱翊钧,他也是明白自己的母后很想要明白其中究竟有什么内容。当然,即便是朱翊钧他自己,也是很想要知道。 张居正明白了之后,却也是乐的解释一番。毕竟有些事情,亲口说出来,确实要比只是写在纸上让人观看而来的更加有说服力。而且…… “还有,张卿家。”李太后继续说道,“不要跟哀家说那些大道理,说点细致一些的事情。” “微臣遵旨。”张居正躬身作揖,开口说道,“微臣如今已经想到了一些细致的地方,其中又有两条最为重要。” “哦?哪两条?”李太后问道。 “第一。”张居正再一次清了清喉咙,说道,“朝中负责监察的自然就是都察院了。且如今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葛大人,为人老成持重,忠君体国,绝不会包藏祸心。” 张居正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场的其他人倒还没什么,但是朱翊钧却是对着他翻了翻白眼。特别是当张居正说出“老成持重”这四个字的时候,朱翊钧的一双眼睛都快要翻得没有边了。这让看到了的张凡,也是心中一阵好笑。看来朱翊钧确实是因为之前挑选人接任礼部尚书的那件事情,对于张居正的意见实在是不小。 不过也难怪,对于处世未深的朱翊钧来说,他自己第一次碰到的麻烦就是这件事情,而且这还是一件无论是关系还是后果都非常重大的事情,并且那天发生的事情,恐怕朱翊钧是很难忘却了。而如今,张居正居然还能够“不知羞耻”地在他面前告诉他葛守礼老成持重,老实说朱翊钧对于张居正是有些鄙视的,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不过好在如今的时间和场合并不适合他说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且不说一旁有李太后在,朱翊钧不敢那么做,就连张凡也是在对他摇头,并且在暗中对他打手势,让他克制一番。 “于是,微臣就想,这件事情自然是要接着都察院来达成。”也不知张居正是没有注意到,还是说他现在没有那份闲心去管别的闲事,总之张居正没有在意朱翊钧,而是继续对李太后说道,“微臣想出了一个办法。不论是朝廷六部还是都察院,其下的官吏所要办的事情,都应当有个期限。而且无论是这些人所要办的事情,还是这些期限,全都应当分别记载三本账簿之上。 “其中,这三本账簿,一本应当有六部与都察院共同留作底册。而另外一本,应当送交六科,毕竟倘若是有什么人做出了什么差错,六科的官吏一来能够察觉出来,二来六科的官吏们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些犯了错的官吏们的。” 说到这里,张居正也也是会心一笑,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了。当然,六科的职责就是要审核六部的官吏,而且六科的人大都是一些心中正义感极强,或者就是被朝中的其他官吏们“迫害”过的,所以他们对于朝中的其他人犯错,自然是要更加“上心”了。 “最后还有一本应当呈交内阁,以便出了什么事情之后,内阁能够直接查阅,少了许多麻烦。”张居正继续说道。 “嗯,这倒也是不错。”李太后仔细地听了张居正的话,细细地想了想,才说道,显然,她在这件事情也是很上心的,并不马虎,“还有吗?” “第二。”张居正继续说道,“六部和都察院所保留的那本账簿,按照上面的记载,逐月进行核查。上面所记载的官吏或者事情,对应所属官吏所办过的事情,每每完成一件,都需要立即登出一件。反过来也是如此,也必须要如实报上来,倘若敢有人违抗,则要以违罪惩处。 “而且不仅如此,即便是六科,也可以根据账簿上面所记载的东西,要求六部没半年上报一次执行的状况,倘若是发现有违命不遵之人,也要根据事情大小进行议处。 “等到六部和都察院,或者是六科发现了什么问题之后,便可上报内阁。倒是,内阁亦同样依照那本账簿上面所记载的事情,对于六科的核查进行核实。 “朝廷中的事情,难以详述。其中的各方势力,相互牵连之余,其中更是牵涉难辨,无法让人看得清楚。微臣此法,虽然说分成三份,其中的假象必然会小了很多。毕竟这三方虽然说是相辅相成,但是其中也牵涉到很多相斗的事情,所以关联自然就小了很多。到最后弄虚作假的事情虽然还可能会有,但是绝对要比之如今的状况好出太多。 “毕竟对于这三方来说,相比起相互牵连,相斗要来的更加实在一点。那么一来,相互之间的包庇也要小了很多。到时候查起来,真实的也就会多起来。再说了,毕竟三本账簿,倘若只是更改其中的一本或者两本,但是所记载的事情与第三本不符的话,依然没有效力。但是倘若想要将三本账簿上面所记载的事情全都做了改动,这在微臣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居正所说的并不容易,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朱翊钧在内,心里面全都明白,改动一本或者两本或许还算是容易些。但是想要将三本账簿上面记载的东西全都做了更改,这可就不是张居正所说的不容易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中尤其是放在都察院的那一本,有着葛守礼在,这就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想来的话,张居正所出的这个主意的确是不错。倘若能够施行下来,朝廷的氛围也必然是会有极大的改观。但是,理论和实际总是会有些不同,将来到底会再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那可没有人能够预料的到。 。 第五百六十一章但求无过 “嗯,这个法子却是可行。”李太后听完了张居正的详细叙述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分成三本账簿,将来核查起来,倘若是其中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的确是一目了然。这么一来,想要赏罚分明也就不是难事了。而且,三本账簿,尤其其中的一本还在都察院的葛卿家手里,就算是有什么人想要改动,那也是难上加难了。” 不错,所谓一而再,却不可再三,用在这里其实是一个道理。就算是有人为了想要掩盖自己所做过的什么事情,或者是想要夸大自己的功绩。或许这个人的确是有能力,并且手眼通天,想要改动其中的一本或者两本账簿,也还算是容易。但是毕竟账簿有三本,将来核查起来,三本账簿都要舀出来同时核对。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其中的一本是在葛守礼的手中。这就意味着,将要改动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过这么一来虽然可以算是万无一失了,但是在场的人心中都不由得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既然说葛守礼手中的账簿几乎是不能更改的,那么反过来,也就是说在六科和内阁当中的两本账簿并不怎么牢靠。虽然这么说也并不能够改变什么,将来核查起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是这件事情反过来说的话,也就是等于在说,六科和内阁并不牢靠。 其实这么说也并没有什么过错,毕竟六科和内阁本来就是如此。更不要提,六科当中究竟是有多少心生不满的,借着主持正义之名来泄私愤的人了。而内阁,听起来是朝廷管理天下的最高组织,但是实际上,有明一朝的内阁斗争就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如今,最多也是因为张居正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而且不论是朝中还是内阁当中也都是没有人会跟他过不去,内阁这才是平静了下来。但是实际上,有着一个主导存在的内阁,比之有着两个人相斗的内阁,那是更加的要让人难以防范。毕竟只有张居正一个人的话,倒不是说不相信他,而是因为一个人就非常容易会被很多的事情所误导。 而且张居正也并不是一个丝毫不会牵涉到任何势力里面的人,毕竟就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他跟冯宝是站在同一边的。而如今,冯宝在朝廷里是大权在握,并且冯宝也还在不断地思索着如何加强自己的权力,清除掉朝中对自己不满,或者与自己不合的人,并且想要安插很多自己的人手进去。 而张居正,虽然不说他到底有多大的野心和抱负,但是他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有主见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是一个每天都需要处理无数国家大事,甚至他的每一项决定都关系重大。而太有主见的人,会在平日里不知不觉地加进很多的主观思想,无法客观公平地看待问题。 于是,问题就是出现在这里。张居正如今回这么跟李太后说,说明他并非毫无自知之明,他自己也已经是了解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说,即便是现在,张居正自己都说了对于六科和由他所领导的内阁不放心,但是最起码,还有着一个能够完全让人放心下来的葛守礼存在着。这么一来的话,似乎也就不是需要太过担心了。 而且这种事情,还是说出来的好。将来万一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也好有个说法,不会显得太过尴尬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居正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心里面还是感觉到了十分的尴尬。但是也就仅仅是尴尬而已,没有进一步的情绪。毕竟张居正这么做都已经可以算成是自打嘴巴了,他既然如此,其他人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落井下石了。 “不过,张卿家。”李太后继续问道,“这个法子,哀家也是第一次听到。光是这么听着,也确实是万无一失。但是当真要施行起来,想来必然是会碰到不少麻烦。哀家不是指如何向朝中的文武百官去宣读这么个决断,哀家知道如此一来下面必然会有异议,但是那是哀家需要操心的事情。哀家只是觉得,这个办法倘若施行起来,必然会遇到什么麻烦。或许这个法子还有些现在还发现不了的空缺;或许时间久了,会有人找到空子往里钻。 “因此,哀家要张卿家在哀家下决断之情,回去再好好想想,看看是否还有什么缺漏,做好是能够万无一失才好。” “回太后,微臣晓得了。”张居正说道,“微臣回去之后,必然会再好好看看,倘若是这个法子还有什么缺漏的话,微臣必然是会及时想办法补上的。” “嗯,这样就还。”李太后说道,“还有一件事情。” “还请太后明言。”张居正说道。 “这个法子或许不错,但是刚才张卿家你还说了一件事情,似乎这‘考成法’当中并没有提出解决之道。”李太后说道,“就是关于朝廷对于官吏的核查。方才张卿家所提出的‘考成法’,这在哀家看来,大都是针对在京的 “当然,这也可以委派各省的驯服知州代为记录,也按着朝廷里面的办法来办。但是想来地方上的事情,比朝廷里面还要繁复的多。而且地方的官吏之间的牵涉比之朝中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万一他们相互联系,共同弄虚作假的话,岂不是更加难办了。” “太后圣明。”张居正说道,“微臣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这记账的办法在地方可就不适用了。所以微臣想到了其他的法子。” “哦?又有什么办法?”李太后问道。 “既然如今有了这个法子,将来朝中的‘京察’也就不需要了,那些人就算是想要弄虚作假也是难上加难了。”张居正说道,“但是对于地方来说,‘大计’却是不可废除,但是则需要改上一改。 “微臣想要让地方上的官吏,无论是做出了何种决断,并且不论事情大小,也都要上报朝廷,用以将来核查的依据。但是‘大计’不能再按照过去那样,每隔三年就准时了,毕竟那样一来,还是有人会想出办法应付朝廷。” “那……卿家的意思是……”李太后问道。 “‘大计’不可废,但是时间上不再固定。”张居正回答道,“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每三年一次。” “那么,卿家觉得相隔多久进行一次‘大计’才最为合适呢?”李太后问道。 “这个微臣也不知道。”张居正说道,“所以微臣觉得,倘若朝廷或者是陛下觉得有必要了,那就要进行一次‘大计’。” “这……这倒也是个办法。”李太后对于张居正的话有些赞同,但是也仅仅是有些而已,“可是,哀家有些担心。频繁核查官员,的确是可以让他们安分守己起来,而且也能查出来不少问题。但是‘大计’之事毕竟牵动全国的地方官,我大明朝的疆域又大。哀家是怕,‘大计’之举太过频繁的话,实在是太过劳民伤财了。” “这点微臣自然是想到过。”张居正说道,“不过微臣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哦?”李太后对于张居正的话又一次深感兴趣。 “这么一来的话,虽然说起来,或许三年一次,或许一年一次,甚至于或许隔上三个月就来一次。”张居正解释道,“但是这些全都是朝廷和陛下所作出的决定,下面的那些官员们并不知道陛下和朝廷是怎么想的。所以,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就会时刻担心着会不会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朝廷就派了人下来核查。那样的话,他们就是想掩盖都来不及。 “而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会明白,唯一能够帮他们摆脱这个困境的方法,不是想出什么万无一失的贪渎办法,而是根本就不敢。当然,或许这些人不去贪赃枉法,却也未必会干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有的时候,对这些人的要求并不能太高了,他们不去做坏事,就已经是不错了。” 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好。 不过,在场的几人心中都不得不承认张居正所说的是实话。俗话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如今的仕途官场已经是到了这等境地,无过便已经是有功了。倘若还想要过分去要求更大,那可就当真是不实际了。 所以说,张居正这么一说,虽然是非常消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全都是实情。 他们不需要天下的官员全都是那种为国为民,奉献终身的人,他们只需要这些人不去霍乱百姓,安分守己就够了。 。 第五百六十二章伴君如虎 “如此,哀家看来不错。”听完了张居正等人的叙述,李太后最终做出了裁决。虽然说如今也还没有确定到底要不要执行张居正所提出的“考成法”来改革朝中的吏治,不过按照李太后如此的说法,再加上他对于张居正的信任,想来将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知皇儿觉得如何。”不过即便是如此,李太后还是询问了坐在她身边的朱翊钧。看来,李太后的确是对于朱翊钧很是关怀,即便是如今她才是手掌大权的人,或者她才应该担心将来有一天朱翊钧会从她的手中夺取权力,但是她依然如此。 “这……”朱翊钧听到李太后这么一问,他迷惑了。 实际上刚才,张居正和李太后在讨论什么,他都是听的一清二楚,甚至他都在十分用心地听着,并没有遗漏掉什么。毕竟,既然说这件事情是关系到朝廷的大事,而且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张凡也都是朱翊钧非常信任的人。尤其是张凡,既然他也是站到了张居正那一边,并且还帮着张居正说话。那么这对于朱翊钧来说,就够了,他相信张凡绝对不会蒙骗、坑害自己,只要是张凡所作出的决定,就算不是什么好事,也绝对不会给他、给大明带来什么坏事。 既然他已经是无条件地相信张凡了,所以他也认同他们所说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朱翊钧一点脑子都没有,或者说他对于张凡的信任已经盲目到根本就不需要去思考,只要张凡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 而事情也是恰恰相反的,正是因为他对于张凡有着非常的信任,所以无论张凡说的是什么,这在朱翊钧看来都是正确的。而正是因为如此,朱翊钧一直都将张凡看成自己的先生,一直想要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再加上张凡也从来都没有对朱翊钧藏过私,更加让朱翊钧觉得他的可靠。 所以,无论任何话题,只要是张凡牵涉其中,尤其是向现在这样,张凡所认同的事情,朱翊钧必然是会认真仔细地聆听,逐字逐句的推敲。朱翊钧的确是聪明,但是他还没有达到才智过人的地步,他需要细细地理解推敲,这样才能够完全明白张凡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如今就是这种情况。而现在,朱翊钧所困扰和迷惑的原因,正是因为他听得很仔细。 倒也不是说张居正等人提出的是多么难以让人理解的东西,这些东西都很浅显,朱翊钧自然是能够明白的。他也知道,这么做的话,对于朝廷也是的确有好处的。只不过如今的朱翊钧还是在纠结之前张凡所跟他说的事情,为何从小受到的教育,长大后再遵守的同时,却也要让不同的理念继续存在着。 “皇儿,可是有什么问题?”见到朱翊钧犹犹豫豫地不肯回答,李太后不由得开口问道。 “不,儿臣心中并无疑问。”朱翊钧赶紧回答道,“张先生所提之事,自然是大好,如此一来朝中的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自然也是收敛很多。张先生的提议,儿臣同意。” “那就好。”见朱翊钧同意了,李太后也就不再说什么。她并非看不到朱翊钧面上疑惑的表情,只不过她同时也知道,一来,如今的确不是个合适的地点和时间来向他解释这些事情。二来,在她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让朱翊钧自己去思考的为好。毕竟,朱翊钧如今的年纪尚幼,心中会有些什么疑问都是正常的。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会引导他走向歧路的东西,让他自己慢慢琢磨也并没有什么坏处。 并且,李太后也知道,朱翊钧并不是一个死钻牛角尖不放的孩子,倘若他有了什么疑问的话,他自然是会向其他人讨教一番的。 当然,这里所说的这个人,李太后也明白,可能不是张居正就是张凡,不会出这两人的。而且,李太后同时也知道,朱翊钧去找张凡来求证的可能性会打很多。所以她不由得向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凡看了看。 张凡自然也是看到了李太后的目光射向自己,他也是轻轻地躬身作揖,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如此的话。”李太后开口了,“看来张卿家的办法的确不错。不过改革朝中吏治毕竟是大事,此事是万万不可马虎的。要不然将来出了什么大乱子,那可就麻烦了。” “微臣心中明白。”张居正立刻开口说道。 “嗯,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不过如今还不到颁旨的时候。”李太后说道,“所以,张卿家,你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仔细琢磨一番,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有什么缺漏,或者还有什么人想到办法钻空子。总之,下面的那些人想来张卿家比之哀家是要清楚得多,有些事情当真是会不择手段的。” “这点微臣明白。”张居正回答道,“微臣回去之后自然是要在斟酌一番,好让这‘考成法’变得完美些。” “嗯。”李太后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看旁边的冯宝和张凡,说道,“冯宝和张卿家对于有些手段也是精明的很,倘若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劳烦他们两人就是。冯宝、张卿家,倘若张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二人相帮的话,必要全力以赴,明白吗?” “微臣(奴婢)明白。”张凡和冯宝也是立刻答应下来。 实际上李太后如此说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了。张凡和冯宝早就已经是决定帮张居正的这个忙了,张凡明白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而冯宝早就是跟张居正绑在了一起,他自然不会不帮忙的。 “既然如此,如今午时也已将近,哀家要回宫了。”李太后说着话,就站了起来,“冯宝,虽哀家回宫。” “儿臣(微臣)恭送太后。”朱翊钧和张凡以及张居正赶紧向李太后行礼。 “张先生。”待到李太后离开之后,朱翊钧这才开口对张居正说道,“不知今日的经筵……” “还请陛下恕微臣之罪。”张居正说道,“刚才太后的话陛下也听见了,微臣这还要回去琢磨琢磨。” “嗯。”点了点头,朱翊钧说道,“如此的话,还请太傅随朕回宫。” 随着朱翊钧一同回到乾清宫,老实说张凡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跟朱翊钧说。他自然是知道朱翊钧要他跟来是为了什么,这并不是向朱翊钧平日里那样,只不过是要张凡去跟他说说故事解解闷,或者要张凡帮他解答一些书本上的东西,用来应付张居正的。此刻朱翊钧当真是心中有些疑问,并且是他想要给予解决的疑问。 朱翊钧的年纪不大,很多的事情都不明白。而且他也不能像朝廷里那些个大臣那样,就算是有了什么问题,也不会说出来,而是放在肚子里,自己回去慢慢琢磨。但是朱翊钧不会,而且他毕竟曾经是太子、如今的大明皇帝,即便是他如今还没有什么权力,但是下面的大臣们还是要对他毕恭毕敬,倘若他有了什么疑问,只需要找人来询问就好了。即便他可能会问出一些让大臣无法对他解答的问题,但是他毕竟是皇帝,大臣既然被皇帝询问了,那么他们就有义务回答。所以就算是再不济,朱翊钧也能够得到一个让他觉得过得去的答案,可以帮他平息心中的疑惑。 而如今,这大臣们却是变成了只有张凡一个大臣,原因也是更加简单。朱翊钧虽然年幼,也并非什么才智过人的鬼才,但是他并不笨他能够看得出来是不是人们有事情故意瞒骗他。而他同时也知道,张凡不会。倘若是有什么事情的确是张凡不能够对朱翊钧明说的,那么他就不会说出来,除非朱翊钧硬是要求他。但是张凡却从来没有欺瞒过朱翊钧,甚至于张凡以前所告诉朱翊钧的每一件事情,朱翊钧都验证过。 那个时候的朱翊钧对于张凡,还没有现在这样的信任,无法做到现在这么完全相信他。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当朱翊钧发现,张凡所告诉他的每一件事情全都是真的之后,朱翊钧开始认为张凡,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欺骗自己的人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如今的朱翊钧不论是心中有了什么疑问,他第一个要去询问的,不是自己的母后,也不是自己为之尊敬的张先生,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凡了。 并且一点,朱翊钧的这种作为并不会隐瞒,他也从来都不想要隐瞒什么。而正是因为这,满朝文武大臣,甚至就连地方上的各级官员,全都明白张凡才是如今当之无愧的红人,并且张凡的仕途,在将来朱翊钧亲政之后,会更加的顺利,扶摇直上。或许说如今,张凡的身份地位已经是让很多人无法望其项背的了,但是很多人都明白,这绝对不会是张凡的终点。 不过,这样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且不说那个任何人都明白的,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人们同样还明白,你爬得越高,但是倘若稍稍失足,那你就会摔得越惨,甚至连一点尸骨都没有。 这也正是,如今虽然很多人都羡慕张凡的际遇,但是却着实没有多少人会去嫉妒张凡什么,或者说是想要找张凡麻烦什么的。他们明白,即便是张凡当真是有了什么麻烦,但是将来也轮不到自己上去。而且,很多人看到张凡的同时,私下里也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想要看到将来张凡是如何“凄惨”的。 这些只不过是外在而已,而对于张凡本人来说,危险也是无处不在的。 如今,朱翊钧对于张凡的信任,并不仅仅是字面上看来那么简单的。那是一种完全的信任,朱翊钧完完全全地相信张凡,不论他是他说的话,还是张凡所做出来的事情,朱翊钧全都相信。 而这样,也是让张凡陷入了一个无法后退的境地。他从此以后,要么不说,要么就不能够欺骗朱翊钧。甚至于将来,随着朱翊钧的权力日盛,张凡就连住口不说的权力都没有了。等到那个时候,张凡也不能够欺骗朱翊钧什么。 对于一个完全相信张凡的人来说,对他最大的背叛,那就无疑与让他知道,一直都很相信的张凡,居然会有一天开始对他有所隐瞒什么。 倘若那一天真的到来的话,张凡就会相当危险了。毕竟,谁都知道,突然间袭来的背叛,而且是来自一个自己曾经无比相信的人。那种感觉,足以让人在一瞬间失去信仰和理智。而对于一个手中握有实权的皇帝来说,失去理智这种事情,不需要细述,只要在脑子里稍微想一想就能够明白那会有多么的可怕了。 这对于张凡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不能明白或者不愿意去想的事情。毕竟张凡也不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他身边应该是什么情况,他和朱翊钧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如何,他自己看的很清楚,也没有什么地方是他所不愿意去想的。他自然能够明白,朱翊钧对于自己越是信任,那么自己所处的位置就越是尴尬,越是危险。 处在这个位置的人,千百年来,历朝历代也不知道出过多少个。但是张凡明白,在这些人当中,能够平平安安地享受这种荣华富贵,最终让人无比羡慕的善终的情况并不多。而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处在这个位置的人,恃宠而骄,觉得自己的地位无可撼动,从而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最终落得的下场,那就不仅仅是身败名裂那么简单的了,好的情况可能就是自己丢了性命,坏的情况那就是不仅仅自己遭殃,还要祸及到自己的家人。 抄家问罪,全家满门抄斩,这种事情,张凡自己亲身经历的就不少了。虽然他从最初的不适应,到如今已经是可以坦然面对了。但是无论哪一次,对于张凡来说,看到因为一个人的原因而连累的那么多人,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自己,还是说那个人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张凡都不会觉得好受。 这种自己在旁边看着都已经觉得难受的场面,可想而知如果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又会是什么模样。 但是张凡很现实,他不是一个唯心主义者。他虽然很害怕那种情况的发生,但是他却从来都不会去拒绝想它。而张凡如今要做的事情,也就是去避免那种事情的发生。 而其实说起来,想要避免那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张凡所要做的非常的简单。他仅仅只需要牢牢记住一点,那就是将来对于朱翊钧永远都要真诚以待,不要欺瞒就行了。那样的话,不仅仅可以保得住自己,也能够让自己的未来更加的光明。 只不过,张凡也不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明白,未来总是会有这太多的未知性和不可抗力。或许,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张凡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遇到了一件他不得不去对朱翊钧有所隐瞒,甚至是欺骗朱翊钧的事情。 甚至于,那件事情隐瞒起来,对于朱翊钧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才是。但是张凡敢肯定一点,不论事情的性质如何,隐瞒就是隐瞒了。而那个时候,朱翊钧究竟会对于张凡隐瞒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决断,朱翊钧究竟会不会知道张凡欺瞒他是为了他好。这些东西谁都不知道。 所以说,别看如今的张凡风光无限,而且未来也是有着无比的光明在等待着他。但是他未来真正会怎么样,他如今的心里头又是怎么去想的。这些东西无人能够明白,甚至就连张凡自己也是,他能够知道那种感觉,但是他却无法用言语或者文笔将它们表现出来。 跟着朱翊钧一同来到了乾清宫中。朱翊钧是一脸苦恼的模样坐在了那里,而张凡也是因为刚才过来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心事,所以他到现在也是一直沉默不语,还在思考着一个并没有办法能够解释的事情,以及想着一个根本就想不出来的解决办法。 不过朱翊钧并不知道这些,他看到张凡坐在那里不吭声,却是低着头在想什么心事,还以为张凡也是在想着跟他同样的烦恼。 就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朱翊钧甚至都觉得,张凡方才之所以会那么说,并不是真心话,而是因为张凡需要配合张居正,将事情说得有理有据,以此来好让他能够通过张居正的改革吏治之举。 当然,如今的阶段,朱翊钧还是个孩子,而孩子的心思总是比较敏感的。想到了这点的朱翊钧却也是没有打算去责怪张凡欺骗自己什么,甚至于他还能从张凡的角度来考虑,觉得张凡那么说也是迫不得已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朱翊钧都觉得实际上张凡所说的并不是那么回事。 “老师,可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烦恼?”见张凡不开口,朱翊钧倒是首先憋不住了,“是不是老师刚才对朕所说的话只是因为冯宝那厮和张先生逼着老师说的,并不是老师心中的真正想法?” 。 第五百六十三章是好是坏 “微臣不知陛下何出此言?”张凡听到朱翊钧这么说,自然是马上反对了,“微臣所言是句句在心,怎么会欺瞒陛下!” “那……”显然,朱翊钧是相信张凡的,但是他的心里还是非常迷惑,“那方才老师为何低头不语?” “还请陛下赎罪,微臣刚才在想别的心事,并不是在想这些。、、 ”张凡赶紧解释道,“刚才微臣对陛下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实话,微臣也从未想过要欺瞒陛下什么。” “老师的心思朕明白。只是……”朱翊钧断断续续地说道,显然,他的心里还非常的不确定,“只是朕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遵从圣人教诲自然是没错,朕从小便被如此教导,想来老师也不会说这有什么错误。只是朕不明白,既然要遵从圣人教导,又为何要赞同那些虚与委蛇之事?倘若朝中的那些贪官污吏们行事诡秘,让人无从知晓,那倒也罢了。但是明知朝中有大臣贪赃枉法,却是要容忍他们,还不能治他们的罪,这点朕实在是想不明白。” “陛下说的确实。”张凡说道,“不过,微臣倒是有个问题要问一问陛下。” “还请老师问。”朱翊钧点了点头。 “微臣假设……倘若……”张凡想了想,说道,“倘若朝廷里面有个这样的大臣。他为人的确是爱贪小便宜,当然,贪欲之心人人皆有。不过这人太过喜欢贪小便宜,多年过去,只不过贪渎一些小便宜已经是满足不了他了。于是这个官吏开始逐渐的放大手脚,到最后根本就是大肆贪渎,敛财无数。不经向其属下的官员索贿,还向其上官行贿,以求得更高的官位。陛下觉得,这种人应当如何?” “自然是该杀。”朱翊钧听了张凡这么一说,自然是不假思索地说出口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况朝廷给他们的俸禄,还不够他吃饱穿暖的吗?”这倒不是朱翊钧嗜杀,只不过这大明朝的天子似乎都是这么一个德性,哪怕是再嗜杀的犹如朱棣、再贪玩的犹如朱厚照、再贪财的犹如他朱翊钧都是如此,不论自己怎么样,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下面的官员那样的。 听到朱翊钧这么一说,老实说张凡心里面是非常无奈的。大明朝的官吏,其俸禄究竟是如何,张凡心里面那是再清楚不过了。倘若天底下的官员当真都是奉公守法,清正廉洁,而且一文钱都没有贪过的话,要么就是如同葛守礼那样的,家中资财殷实丰厚,自然是能吃饱穿暖,还能住大宅子;要么就是如同海瑞那样的,当真是平民出身,一文钱都没有舀过,就算是官至应天巡抚,却还是住在一个如同破庙一般的家中。 老实说,即便张凡的确是不想和那些贪官污吏们靠拢,他恐怕也受不了这种。这也难怪,毕竟张凡的仕途是分光无限,顺利的很,刚刚进入朝中就被隆庆所赏识,自然是没有受到过那种待遇。 甚至于张凡也考虑过,倘若自己没有被隆庆看上,即便是做成了一个状元,要么成为朝中的庶吉士,作为后备的官员;要么就是成为地方上的知府什么的。那个时候,他会是怎么为官,张凡自己都没有办法敢给自己做保证。 但是朱翊钧毕竟是皇帝,他这么说了,张凡也总不能说不对吧。 所以,总的说起来,贪官污吏的确是讨厌,但是有的也的确是“没办法”。当然,这也不是在为那些贪渎的官吏做什么辩护,只不过世间实在是人心难测。谁又能够想得到,一开始只不过是想要稍稍地捞些好处,让自己过得更加滋润一点。但是最后,总是会冲破人心的桎梏,让那些已经尝到甜头的人难以在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中去。到了最后,别说是什么朝廷的王法,或者是人心的道德观念了,就连死亡都已经不能威胁到这些人了。 如此,这天下的贪官污吏才会那么多,而且从来不会减少,只会越来越多。并且这些人从来都只会是越贪越多,也从来不会逐渐变少。 总的来说,就是这么个状况了。但是张凡却不能将这些告诉朱翊钧。这只会让朱翊钧明白,想要彻底终结贪官污吏遍布朝廷的问题是不可能的了。虽然说这是真理,但是张凡觉得,与其那么说而让朱翊钧觉得这件事情是没有希望的,从而让他变得绝望。倒还不如在不欺骗他的情况下,给他一种可能性,让他的心中还存有这一丝希望要来的好。 “陛下所言不错。”张凡说道,“贪官污吏自然是可恶。他们不仅自己中饱私囊,还要弄虚作假。但是,陛下可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听到张凡同意自己的话,朱翊钧自然是高兴。不过张凡听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也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倘若有这么一个官吏。”张凡说道,“他并非贪赃枉法,但是却也手脚不干净,想要弄些钱来花花。只不过他明白,从百姓们身上是捞不到什么油水的,而且那样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所以他专门挑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收些贿赂。而且同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朝廷的官吏,是朝廷用他来治理天下和百姓的,对于百姓也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有他在,在他治下的百姓更是颇为安居乐业。陛下觉得,这种官吏该杀吗?” “这……”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迷惑了起来,“天底下,有这样的人吗?” “陛下,微臣虽然只是说事,但是还请陛下相信微臣,这种官吏天底下可以说是多了去了。”张凡看着朱翊钧,很是诚恳地说道。 “这……他关心百姓,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这点固然是好事,他从这上面说也算得上是个好官。”朱翊钧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说道,“但是,他还是贪渎银钱,满足自己的贪欲。这同样也是违反了朝廷的律法,按律应当处罚……”说着说着,朱翊钧就听了下来,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张凡的这个问题了。 “陛下,实际上,这个问题没几个人能回答出来。”张凡并不是有意要为难他,“若是往日里,朝廷遇到了这种事情的话,根本不会考虑这个官员以往做了多少好事,或者说他为百姓们做了多少好事,或是说有多少百姓会为他呐喊伸冤,绝对是会判其有罪,抄没家产,然后贬官的贬官、罢官的罢官、抄斩的抄斩。 “可是,陛下当真就觉得,对于这样的官吏,就一点点机会都不应该给他吗?或许这个人只不过贪渎了几千上万两的银两,虽然这对于一个官吏来说,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这个人为百姓们所做的,却是这几千上万两银子所换不来的。” “这……”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是更加地迷惑了。 的确,纵观古今,无论是什么时代,什么朝代,一个永恒的主题就是,万功不抵一过。对于一个率军出征的将军来说,即便是纵横沙场几十载,歼敌无数并且从无败绩。但是仅仅一次的失利,或许是全军覆没,或许只不过是小小的失利,却就有可能因此而被责怪了大罪,丢了官位不说,还有可能丢了脑袋。 而文官也是如此。无论平日里如何的爱民如此,如何的清正廉洁。但是他一旦被查出来有过贪赃枉法的事迹,基本就可以确认这个人已经完蛋了,他的仕途,甚至于他的生命也就是终结于此了。 “陛下,微臣的这番话,并不是想要让陛下从此以后都按着什么办法去做。”张凡说道,“微臣只是告诉陛下,在这世上为人,实在是太难了。人并不简单,并不是可以单纯的用好与坏来评价他们的。有人即便是恶贯满盈,但是仍然尤其好的一面;而有人即便是满口仁义道德,但是同样会有坏的一面。 “而如今,张大人所提议的事情,就是如此。不要单纯地看这人是好与坏,不要只是看到他现在做了好事,就看不到他往常所做的坏事。反之亦然,同样不能只是因为他现在犯了什么坏事,就代表这个人一直都是坏人。无论何人犯了什么错误,都应当量刑惩处,不能仅仅只是看到他的一面,就将这人推进无底深渊。” 张凡说完了这些话,就不在言语了。他能说成这样,已经可以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朱翊钧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剩下的东西,就需要朱翊钧自己来考虑了。而且张凡也不相信,朱翊钧会连这么个问题都想不明白。 当然,朱翊钧很可能还会对此非常的迷惑,不可能在短时间里面就能想通这其中的道理。 “老师。”朱翊钧开口说道,“朕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既然老师这么说了,朕会好好想想的。朕相信老师不会对朕有所欺瞒的。” 看着朱翊钧的笑容,张凡心中很是宽慰。不过宽慰的同时,他也是更加的担心了。皇帝的信任,这又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首发 。 第五百六十四章所谓将来 张凡从皇宫中走出来之后,时间距离午时还差少许,再加上此时正值夏日,天空中也是晴朗的万里无云。虽然还称不上是烈日炎炎,但是北方的天气素来干燥,即便是不怎么热,也让人觉得烦躁无比。 特别是此时的张凡。虽然说之前他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但是刚才他所说的话,还有关于对于朱翊钧这个皇帝,以及关乎到自己未来的想法,也着实是让他有些觉得头痛。再加上此刻已是午时,腹中也是有些饥饿了,张凡觉得有些无力。 虽然说今天,他和张居正以及冯宝,算是已经让李太后点头同意了张居正对于吏治的改革,也就是“考成法”的通过。但是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就算是再过谨慎也不为过。所以在朱翊钧正式向朝廷下颁圣旨之前,他们还是需要多多做好考虑才行。 关于此中的逐项事宜,更是要再仔细琢磨一番,看看是否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地方,或者是会留下什么漏洞来让人钻。毕竟,这件事情只不过是由他们三个人来完成的,更不用提,冯宝只不过是提供一些消息以及在李太后面前说些好话了。而张凡就算是在张居正想办法的过程中有着很多的帮助,也亲自帮着张居正出了很多的主意,但是也并不多。 而张居正,即便他也的确是才智过人。可是,一旦这道圣旨被朱翊钧颁下,显然会引起朝中绝大部分人的不同意。到时候会怎么样,光是现在能够想得到的,就包括用什么祖宗律法不可轻易更改;朝中官吏人数众多,冒然更改吏治会让大臣们心生不满,从而生出麻烦;甚至于有些人会走些极端的路子,做出什么他们现在预料不到的事情。 不过这些虽然是麻烦,但是也不是摆在眼前的,因为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张凡心里面都明白,通过今天的事情,李太后和朱翊钧必然是会同意用这“考成法”来核查朝中的官吏的。到时候阻力必然是会有,但是这并非是无法克服的。大臣们即便是再过强势,但是这毕竟是圣旨,况且由张居正自己所领导的内阁自然是不会驳回他自己所提议的事情。所以说,即便是朝中的大臣们会对此不满,但是圣旨就是圣旨,既然皇帝下圣旨,内阁也通过了,那么就必须执行。 所以说,在“考成法”的颁布和执行上面,他们必然是会遇到一些麻烦的,当然,那些麻烦也不一定会小。但是,他们心里面全都明白,“考成法”是必然会被通过执行的。所以,如今他们并不是要担心这些东西。 而他们所真正需要去担心的,是在朝廷执行“考成法”的过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会不会出现什么别的问题。要知道,大明朝将于辽阔,百姓繁多,所以需要的官吏也是多的很。 而如今,张居正所提出来的“考成法”虽然看起来是毫无破绽,并且能够有些地杜绝大部分的官员堕落,也能够核查出来大批的贪官污吏。 但是,问题是他们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十几个贪官污吏,或者是三五个位高权重的贪官。他们所要面对的,是整个大明朝,成百上千的官吏。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而如今张居正他们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个人,却是要跟着上千个人对着干。即便是张居正、张凡和冯宝三人的确是智慧过人,但是即便是他们自己也不相信,三个人能敌得过成百上千个人。 更不要提,这上千个人当中会有多少人是他们所要打击的对象了。再加上,当这些人意识到,张居正等人用了这么个办法来将他们视为打击的对象之后,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狗急跳墙?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这有可能。但是这些人大都是些文官,而且基本上都是些有问题的官吏。所谓的“有问题”在张凡看起来,那就不可能会冲动行事了。他们会贪生怕死,千方百计的想出办法来逃避责任。最好的是让自己所犯过的事情不被人们发现,从而能够继续下去。而更有可能的是,即便是被朝廷查出来了什么问题,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多少的危机,起码要做到全身而退。 再加上这些人的人数众多,所以他们会联合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试想,这么一批贪官污吏聚在一起,集思广益,想办法如何能够逃过张居正他们所设立的“完美”核查办法。要知道,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的事情,即便是古代人,可能表达的方法有所不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懂这个道理。 在坚固的堡垒,也总是会被人攻占的。所以当这些人聚在一起想办法的时候,张居正绝对不相信他们会想不出什么应付自己的办法。 所以说,不论是张凡还是张居正,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可能地去完善“考成法”。即便是就算再过完善,也终有可能让其他人找到其中的破绽。但是如今的努力,却也是能够让那种几率变得更小。即便是只能够无限接近于零,但是绝对不可能完全消失,但是那也就够了。 > 毕竟这个世界上面有些事情,无论你怎么做都是不可能尽善尽美的。所以,做好自己现在的工作,那才是正途。 再说了,如今如此努力也并不代表着,当“考成法”被颁布出去之后,张居正他们就不会再过问,并且会一直按照上面所规定的条条框框来执行。倘若是途中出现了什么问题,修改也是必然之举。 不过那些,也不是现在所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这就正如同张凡在上辈子从导师那里学到的一个道理一样,“象棋高手能考虑到后面五步的局势,而象棋大师却只需要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一样。只要能够准确地把握住眼前的局势,那才是能够制胜的道理。而考虑的太多,却也未必就是好事,毕竟未来就是未来,未来充斥着太多的变量,让人无法估计。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说得清楚。 想到这些,张凡有些苦恼的心情也是稍稍缓解了不少。眼前的事情的确是着急,但是还没有急到火烧眉毛的地步。倘若现在就为此而愁眉苦脸的话,恐怕将来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你或许就当真是没有办法了。 既然现在没有事情,那就不要将自己逼得太紧了。毕竟松弛有道才是持久之道,而总是紧着的话,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了这些,张凡打算将这些改革,亦或是从朱翊钧那里得来的烦恼,全都暂且放下,不去考虑那么多。毕竟就算是他现在想要考虑,却也没有什么能让他琢磨的事情。既然没有烦恼,何必如此,让自己总是疑神疑鬼的。 再说了,只要他能够做好自己,将来就算是有烦恼来临的时候,也应该能够轻松应对才是。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张凡如今就能够完全放松下来了。毕竟帮助张居正完善“考成法”也是当务之急。毕竟如今能做的越加完善,将来发生问题的几率也就越小。而即便是将来会发生什么问题,但是所造成的损失也会相应的变小。 就如同今天一样,虽然张凡也是刚刚从皇宫中出来,但是他今天下午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必然是会到张居正那里,却和他一同研究研究。 而实际上,原因也并非如此简单。虽然说张居正所提出的“考成法”来改革朝中吏治,也的确是非常重要。但是张居正的本意并不在此,他胸中所怀有的抱负并非如此浅薄,他想要改革的是整个天下。因此,让朝廷能够颁布执行“考成法”只不过是他的第一步而已,后面还有漫漫的长路需要走过。 但是,“考成法”是一个奠基。倘若是根基不稳,又怎么能在往上加筑?所以,张居正此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保证这个奠基能够打稳。即便不是万无一失的,但是也绝对不能够出什么大问题才行。 张凡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也不得不再去那里和张居正谈论一番。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的张凡很劳累,他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回到家中,跟自己的家人好好地吃顿午饭,好好地睡个午觉,让自己能够恢复精神,那样才能更好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再想到,如今家中。自己已经是有了一双儿女,而且骆灵儿也是有孕在身近九个月了,距离自己的第三个孩子降临世上的时间也不远了。不过他此刻更加担心的却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骆灵儿本人,毕竟骆灵儿的身子有些问题。而他现在最想要的是能够陪在她的身边,让她少去负担,不要太过担心。 想到这点,张凡的精神又好了不少。翻身上马,向着自己的家行去。 。 第五百六十五章所谓爱恋 当马匹停在自己的家门前时,张凡已经是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了。毕竟一大早上天还才不过蒙蒙亮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去上早朝。那个时候距离现在已经有将近三、四个时辰的时间了,管他是何人,也都已经是饿了。 不过张凡如今也已经是稍稍能够习惯这种生活习惯了,而当你习惯了之后,即便是你的身体再过告诉你不适,但是你的精神却是会让你无视那一点。 当然,张凡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生活在五百年之后那个科技发达,同时,信息传播也十分发达的时代,有些东西即便是你不可以去学习,却也是能够知道的。张凡明白的很,这种生活习惯并不利于人们的健康,更何况按照目前他的状况来说,他的这种情形很有可能会持续几十年的时间,那可就更不好了。 朝廷里面上了年纪的朝官,看起来是各个硬朗得很,一大早上就起来上朝,几十年如一日。而实际上十个里面有九个人的身体都有毛病,只不过因为常年的这种习惯而让他们看起来健康罢了。倘若生病的话,只需要小小的伤风感冒,这在常人,甚至是他们的同龄人看起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病痛。但是那对他们来说,却是诱发各种疾病的原因。 总之一点,张凡对此是有些防范的,他在这方面来说,可不是那种非要等到大事临头才会重视起来的人。不过显然张凡对此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早睡是一种,但是这对于一个只不过二十多岁的人来说,也太过让人觉得丢脸了。即便是在张家,没有人会因此去责怪张凡什么,甚至于他们还鼓励张凡去那么做。但是所谓人,都是有些丢不掉的东西,即便是再没有人能够看得见的地方也是一样。 不去说这些。今天,张凡还是像往常那样,在午时回到了家中,而家人们也是早早地就准备好了饭菜,就等着他回来一同用饭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回到家中之后,还是先去看望自己的母亲赵氏,之后变回去看看自己儿子女儿,这几乎成为了张凡回到家中之后一个不变的模式一般。当然,现阶段,张凡又多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去看看如今已经快要临盆的骆灵儿了。 人说十月怀胎,如今骆灵儿身怀有孕已经有近九个月了。大腹便便绝对是最能形容她如今礀态的词语了。当然,为了防范某些事情,张家如今一直都有郎中和奶妈,以防止有可能的早产以及骆灵儿在生产之中所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 或许会有人觉得张凡实在是太过敏感了,当年茹雪产子之时,张凡也没有如此紧张,如同预临大敌一般的如此小心防范。这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起来,还以为如今茹雪这位妻子的宠爱已经旁落了。 而实际上,张凡对待几女都是平等的,真要是斤斤计较起来的怀,显然是对待茹雪这位正妻是更加的关注。只不过,骆灵儿的情况比较特殊而已,毕竟因为当年一些无论是张凡还是骆灵儿都不想要再提起的事情,让骆灵儿怀上孩子变得危险了起来。 很有可能,骆灵儿在产子之时,会母子双亡,而这也是张凡最不希望看到的。还在在太医王有才的帮忙下,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变小了很多,但是还不得不小心应对。 而如今,骆灵儿所面临的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保得住孩子而保不住自己。这对于骆灵儿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因为她自从跟了张凡之后,做梦都想要给张凡诞下一男半女。而如今,在骆灵儿看来,只要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即便是自己身亡也没什么。 不过张凡所希望的却恰恰相反。他对于骆灵儿是真正的喜欢,特别是两人由当年在江南的初遇,其中又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在所有的问题解开,两人坦然面对之后,更加让张凡意识到,他对于骆灵儿是多么的看重。 这与骆灵儿那貌美的容貌并没有关系。或许,或许当年,要不是因为骆灵儿的这副样貌,她与张凡之间就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骆灵儿只不过是个因为悲惨的身世而投身红尘的悲苦女子,在虚情假意和悲欢离合中辗转反复,最终度过自己的一身。但是,正是因为她那副绝美的容貌,成为了某些人心目中可以加以利用的东西。 当然,那也未必是好事。骆灵儿可能会遇到比之她原先就已经十分悲苦的生活还更加要悲惨的命运,却也有可能遇见一个真心爱着她的人能够让她的下半生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而不是与那些虚假的浮华相伴。 不过,不论是谁,就连骆灵儿在遇到张凡之前,都不曾那么想过。在她看起来,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一种无法实现的幻想罢了,就如同她当年身在红尘之中的一样,其他的女子几乎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着这一种相同的幻想。 但是这些身在红尘之中的女子并不是喜欢幻想,实际上她们比其他人都更加的明白,那些在她们来说,全都是镜花水月而已,不,比之更加的虚幻。镜花水月起码还能够看得见,而这些对她们来说,更加的虚幻,别说摸得着了,看都看不见。只能够在每天晚上的入梦之际,在心中幻想一二,聊以而已。 而骆灵儿,她无疑是幸运的,她真真正正地得到了这如同梦幻一般的东西,而且是在现实中,并非在她的睡梦里。虽然在那之初,几乎每天都从美梦中醒来的骆灵儿看到身旁的爱人,都要怀疑一番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梦境当中,并且时刻对自己说绝对不要从这个美梦中清醒过来。但是这么多日子过去,身边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她,这是真的,她所遇到的如同梦幻一般的事情,是真实的。 而这,也是让骆灵儿更加珍惜如今的每一天。而说到珍惜,实际上在骆灵儿看来,就只有张凡一个人而已。倘若要真的说张凡究竟最爱她们当中的哪一个,即便是茹雪能够以绝对但是却微弱的优势胜出。 但是倘若要换一个角度,或者说是换个问题的话,问她们当中究竟是谁最爱张凡,那也绝对是骆灵儿无疑。这一点张凡明白,赵氏能看得出来,就连其他几女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要知道,女人比之男人要更加的好强,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面,更是如此。而如今,就连最为某种意义上面来说的“竞争对手”,她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由此可见,骆灵儿对于张凡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而如今,或许是出于爱恋,又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东西,骆灵儿对于张凡的感情有了变化。并不是说她对于张凡的爱恋有了变化,或者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少了什么,相反,如今的骆灵儿对于张凡更加的爱恋了。 而也正是随着这种改变,让骆灵儿改变了自己对张凡的爱恋方式。如今的骆灵儿觉得,相比自己陪在张凡的身边,她更加想要留下张凡和她的孩子。这才是她为什么那么想要为张凡产下骨肉的原因。 甚至于,虽然张凡从来都没有打算主动告诉她她的身子并不能承受。但是在骆灵儿得知自己怀孕了之后,却是更加坚定了生下这个孩子的愿望。 当然,并不是说她就不想要再陪伴着张凡了。曾经的骆灵儿,是那么的无助,那个时候的她实在是无时无刻地不想着找一天就那么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算了。但是她还有所牵挂,她还有个弟弟尚没有找到。而如今,她跟在张凡身边,虽然已经两年过去了,她的弟弟还没有找到。但是如今的生活却已经是让她很是幸福了,在她看来自己早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弟弟早就已经不在人间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而且张凡靠着锦衣卫的人手找了他两年,却是仍旧没有他的消息,是生是死完全不知道。 倘若是以前,骆灵儿是不会放弃的,毕竟弟弟是她唯一的支柱。而如今,有了张凡,她才能够面对弟弟的离世,毕竟现在的她,生活中有了更加重要和强大的支柱。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大起大落太多的骆灵儿对于生死看淡了很多。 当然,倘若是可以的话,她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够一直陪着张凡。但是相比起来,她也更加希望能够为张凡做点什么,就像如今正在她腹中,快要降生世上的这个孩子一样。倘若她能够生下张凡的这个孩子,死亡什么的,对她真的无所谓了。 但是张凡可不会同意那一点,他与骆灵儿所希望的相反。与她腹中的孩子相比,张凡更加希望看到的是骆灵儿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而这,似乎是起了相反的效果。张凡越是如此,骆灵儿感动之余,心中的也就越加地坚定了。 。 第五百六十六章女人心思 总之,如今的张凡可以算是将自己闲暇之余的所有心思全都放在了骆灵儿的身上,只要回家之后,除了别的事情,张凡的大部分时间全都是跟骆灵儿呆在一起的。甚至于就连张凡在外,忙于公务的时候,他也还是会是不是地想起骆灵儿来。 张凡对于骆灵儿的这种极度关怀,茹雪等几女并不是不知道的。不过她们对于骆灵儿也只不过是羡慕而已,还并不能够发展到嫉妒的地步。毕竟,张凡对于骆灵儿给予了如此的关怀,也是因为骆灵儿如今身怀有孕,再加上骆灵儿的身体不好,却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她们在这件事情上面都表现出了很大的宽容。 当然,实际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其中的两个人特别的羡慕,映月和昭雪。这两人从很早开始就希望能够怀上张凡的骨肉了,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一开始,她们只不过是想要比个高下,尤其是昭雪,她总是感觉自己在跟张凡的关系上面,总是处处要低了映月一些。而如今,她也总算是得偿所愿,进了张家的大门。于是,昭雪总算是觉得她和映月站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而这一次,她可不打算再输了。自然,映月也是如此认为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她们只不过是想要争个高下而已,毕竟这种场面所要达成的先提条件就是,她们都是爱着张凡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进,在几个月之后。当她们两人发现,张凡对于身怀有孕的骆灵儿的关怀,远远超过了之前她们所能够理解和预料的界限之后,她们就开始更加的羡慕了。话说,这也不是什么问题。虽然说女人相比于男人来说,理性大于感性。但是倘若单单只舀女性来说的话,女人的感性要大于理性。 又有哪一个女人不希望得到男人的关爱呢!更何况是在这种一个男人和几个女人的情况下,这种情感就会变得更加的强烈了,出了个人的因素之外,更是掺杂进了很多攀比的因素在其中。所以说,昭雪和映月两人会如此,实际上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很正常。 只不过如今,她们两人在这上面也算是做了很多努力,而张凡倒也是颇为“配合”她们的。只不过自从她们两人开始这种“竞赛”之后,到现在也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原因,两个人的肚子倒是都不怎么争气,没有一个有动静的。 好在茹雪已经为张凡生下了一双儿女,而如今骆灵儿也是待产在即,所以张家没有人回去对她们抱有什么巨大的幻想。她们两人若是能够有谁再为张凡生下子女,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不过即便是没有,却也不会有人去责怪他们,就连赵氏虽然也希望膝下满是儿孙承欢,但是如今她的愿望已经是达成了一部分。再赵氏开来,自己在多上几个孙子孙女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她如今年纪也算不上大,有的等呢,所以她也并不着急。 关于这一点,实际上说起来有些好笑。毕竟这是封建王朝,在这个以父系社会为根基所建立起来的封建王朝之上,实行着一夫一妻多妾制。之余为什么会是如此,道理很简单。男性才是被作为社会支柱以及社会家族所延续的主要部分,而女人在大多数时候只是被作为延续这个社会所需要的工具而存在的。虽然这么说对于女性来说是极为不尊重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而那些需要几个女人同时伴在身边的男人,很明显,大都是能够支配比较多的物质,这样才能够让这些女人心甘情愿地呆在他的身边。而实际上,这跟动物也是十分相似的,只有在种群中出于领导地位的雄性,才能够获得更多的交配对象。 当然,这个话题扯远了一些。总之,那些需要很多女人的男人,其目的非常简单,最起码一开始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想要让这些女人为他孕育后代。毕竟能够有这种条件的男人,要么就是在社会上有着一定的地位,要么就是比较的富有。而无论是他们当中的哪一种,都希望哪怕是在他们死后,自己的财富能够被自己的子孙所继承或者是发扬。 总的来说,男人需要很多女人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繁育后代而已。不过这个观念在那么多年之后,经过了那么多的时代变迁,也是发生了改变的。这种改变它的因素,打从一开始就存在,只不过现在被“发扬光大”了而已。男人需要女人,不再仅仅是为了繁衍后代。 对于的宣泄等等生理需求,还有通过自己所拥有的女人的数量来表现自己的社会地位等等,被这种观念所掩盖,让人性的扭曲发展所带来的丑恶的一面,被披上了华丽的外衣,让人们无法分辨了。 不过这对于张凡来说倒也的确是有些不同。倘若是在他的上辈子,先不考虑张凡本人的能力和社会地位,他若是如此的话,必然是会被大众们所不耻。即便是他真正地爱着身边的每个女人,也是如此。 但是这个时代不同,不论你说什么,只要有这一个能够被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的观念,那就没有问题了。而那么一来的话,张凡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外人对于自己的评价,就算是在这个时代,拥有很多的女人在身边,正面的评价总是会比负面的要多,甚至于张凡娶了茹雪和昭雪两姐妹之后,这个消息更加是让知道的人们对于张凡羡慕不已,也从一方面“提升”了张凡的社会地位。不过张凡并不会去在乎那些事情,他心里头明白,自己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是真的爱着这几个女子的。这点她们几人同样是明白。 只要有这点就足够了,张凡不需要外人来对自己的私生活做出评价或者是认同。而几女也是如此,她们同样不需要在乎外人的看法。他们所要关心的就是,张凡爱着她们,而她们也都爱着张凡这就足够了。 所以说,从一方面来说,张凡这么做的确是没错,毕竟他给了爱着自己的几个女人同样的待遇。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他这么做也可以用滥情来形容,毕竟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曾经说过,倘若你都爱她们,就说明你都不爱。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张凡已经违背了这个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初衷,他和她们在一起已经不是为了多多的孕育儿女了。他和她们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他爱着她们,而她们也爱着他。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么个样子。 不过,这就如同人们所说的那样,婆婆不急媳妇急,赵氏是不怎么着急,但是映月和昭雪她们俩可就是有些急坏了。 昭雪看着自己的姐姐早早地就为张凡诞下了一双儿女,她心里面也着实是羡慕,不过也仅仅是羡慕而已。如今的昭雪只是希望自己也能够快些怀上张凡的骨肉。 而映月也是如此,不过相比起昭雪来,映月显得更是着急一些。倒不是因为昭雪正在和她竞争这件事情,而是因为骆灵儿。 要知道,她结识张凡的时间,要比骆灵儿要早得多。而且在她和张凡之间的羁绊,实际上也要更深的多。记得她们相识之初,就已经是遇到了要面对生死的场景。而且,之后的情况,她和张凡也是险些就要死在一起了。 而之后也是如此,她和张凡之间还经历了更多的情况,危险的、温馨的种种。 所以倘若真的要说起来的话,在映月与张凡之间,有着更多、更深的关联,甚至比之茹雪和张凡之间的关联还要更加的深刻。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点,映月觉得自己是有些委屈的。 她与张凡结识的不算最早,所以她不羡慕茹雪。而且茹雪是张凡的正妻,先进张家的大门,她也不会对此有什么异议。但是她总是对为何后面才会出现的骆灵儿却是赶在了自己前面有些纳闷和不满。 骆灵儿比她要晚结识张凡,却是在她前面进了张家的大门;骆灵儿比她要晚结识张凡,却是在她前面怀上了张凡的骨肉,如今更是快要产子了;骆灵儿比她要晚结识张凡,却是…… 总之是很多。 不过她并不是要责怪骆灵儿什么,毕竟早年间的遭遇,让映月的理性要大于感性。不过也正是因为她早年的遭遇,让她的理性之中,却又是带有了太多的主观。 如今,与其是说她在和昭雪较劲,倒不如说是她不想要成为张凡的最后一个。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她是领先于昭雪和骆灵儿的,但是在她的心里面,总是觉得实际上自己是落后于她们的。 也就是说,她之所以和昭雪如此卯上,并不是针对昭雪本人,而是针对这件事情罢了。 不过,这种状况如今倒也是有了些改变。只不过那个改变,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称其为好,还是坏了。 。 第五百六十七章灵馨之心 “相公。”正在躺椅上休息的骆灵儿看到张凡走了进来,面上立刻露出了高兴的模样,还想要站起来。 “别动!别动!躺着就好!”张凡见到她想要起来,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按回躺椅中。 如今,骆灵儿身怀有孕已经有九个月了。总之,大腹便便之下,对于骆灵儿来说,虽然还没有到下不了床或者寸步难行的地步,但是她的行动也是极为不便的。而且因为腹中怀着孩子,让骆灵儿在这段时间很是困倦。不过,骆灵儿倒是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个原因发过什么脾气,不论是怀孕之前,还是怀孕前期或者是现在,她都没有,永远是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 这不由得让张凡是觉得应该更加的怜惜她了,显然,骆灵儿的性子实在是有些太弱了,怀上张凡的孩子实在是不会让她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心理反应。不过让她的身子很是虚弱倒是真的。也因此,张凡这段时间对于骆灵儿的关心照顾也是升了一级又一级。 “相公。”看到张凡如此地关心自己,骆灵儿的面上再次露出了幸福的模样,虽然就连她自己都已经是第几次如此了,不过她却从来都没有对此而烦恼厌倦过,“能嫁给相公,灵儿实在是太幸福了。”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你的相公是什么人!”听到骆灵儿这么说,张凡也是顺着她的话开了个半真半假的玩笑。 而骆灵儿却没有笑,只是她脸上的幸福模样变得更加的浓重了。 “对了,有没有想过给咱们的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张凡突然说道。这只不过是张凡一时想到就脱口而出的话语,不过…… “相公怎么知道会是男孩?”骆灵儿有些好奇地问道,而且看她的模样,似乎她是有些认真了,“或许是个女孩也说不定呢。”说完之后,骆灵儿的眼中有一抹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那……灵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张凡这个时候并没有看到骆灵儿的困扰,继续调侃着。 “当然是……当然是……女儿啦。”骆灵儿脱口而出,不过话说到一半,却是语气一转,变成了之前那副撒娇的模样? “哦?”听到骆灵儿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有些奇怪了。毕竟,不论他是不是来自五百年后的,总之在这个时代当中,他明白一个道理,男子才是主要的。这并不是什么偏见,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且不说将会继承家族的大都是男子,而就骆灵儿这么一个妾室来说……倒不是说张凡有什么偏见,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对于一个妾室来说,她在张家的地位自然是不如作为正妻的茹雪的。即便是张凡、赵氏、亦或是茹雪,都从来没有对她表现过任何不认同的模样,而她明白,自己毕竟是个妾室,这点不论张凡多么地喜爱她,都不会改变。 而对于一个妾室来说,更加重要的是,如何能够提升她在家中的地位。而在这个时代,很显然的,为张家生下孩子,特别是一个男孩,就更加地有利于她提升自己在张家的地位。这点别说是她了,就连来自于未来的张凡都能明白这一点。 但是如今,骆灵儿居然会说,自己更加希望能够为张凡生下一个女儿。这给张凡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不信,而是惊讶。 “灵儿不想给相公生下个男孩吗?”张凡不知道骆灵儿的真正意思,但是他却能够隐约地感到有些不妥之处在里面。不过张凡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骆灵儿会产生这种想法,所以他用一种有些无所谓的口气问道,语气中还带着调侃,就是为了让骆灵儿放心而已。 “不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吗?”骆灵儿的眼中再次一闪而过了一丝复杂,微笑着说道,“灵儿是漂亮,但是灵儿也总是会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万一那一天到了,相公看都不看灵儿了,起码灵儿还有个女儿能关心自己。” “灵儿!”张凡看着骆灵儿,用很是无奈的口气说道。这一次他实实在在地看清楚了骆灵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一丝复杂,里面包含着无奈何烦恼。张凡如今也无法明白那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他明白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相公,怎么了?”看到张凡如此模样,骆灵儿显然是明白,张凡已经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但是或许是想要逃避什么吧,她还是用一副无所谓和什么都不着调的模样问道。 “灵儿觉得,相公是那种人吗?”张凡用着一副认真的模样看着骆灵儿,问道,“我向天发誓,那一天绝对不会有的,直到最后,我都不会因为那些原因而冷落灵儿,倘若不是,我……” “相公!啊……”赶紧捂住了张凡的嘴巴,因为动作太快,让骆灵儿有些不适,不由得让她轻叫了一声。 “灵儿!灵儿你怎么了?”张凡顿时就紧张起来了,“我去叫郎中来。” “相公,灵儿没事。”制止了张凡,骆灵儿微微喘了喘气,说道,“只是一直这么躺着,一动起来有些难受罢了,没事的。” “真的没事?”张凡还是用着一副担心而又疑惑的眼神看着骆灵儿,直到见到她的脸色并没有变化,这才是放下了心来。 “真的没事,灵儿曾经在心里发过誓,就在相公娶灵儿的那天。”骆灵儿说道,“灵儿那天在堂上,与相公相拜的时候,在心里头暗暗发誓,从此以后对相公,绝对不会再有一句假话。” 听到骆灵儿这么一说,张凡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只要对她露出一副微笑的模样,虽然那仍然不够表达他对于骆灵儿的感情,但是他现在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只不过……”骆灵儿想要说什么,但是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 “怎么了?”张凡问道。 “没什么。”骆灵儿立刻露出了一副微笑的模样。 “嗯,不过呢……”张凡脱出了一副长音,面带揶揄的模样看着骆灵儿,说道,“据我所知呢,灵儿你好像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哦!就在刚才。”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骆灵儿的面上露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不过立刻,惊讶就变成了无奈何后悔的模样。 “当然了。”张凡见到骆灵儿的脸色变化,赶紧说道,“我还知道,灵儿刚才也不算是骗我,只不过是有些话没有全都说出来罢了。” 面对张凡的话,骆灵儿的面孔稍稍地外另外一边转了转。这在往常,张凡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表情的。如今面对张凡,骆灵儿竟然转过了投去,显然她心中觉得自己是有愧于张凡的。 “‘闺女是娘的小棉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灵儿心里面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张凡却丝毫没有在意骆灵儿的模样,反而是露出了一种更加温柔的模样,看着骆灵儿说道,“不过灵儿你绝对是有什么话没有跟相公说。”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骆灵儿再也忍不住了,赶紧转过头来,看着张凡说道:“相公,灵儿……” “不过呢……”没有给骆灵儿说话的机会,张凡打断了她,继续说道,“但是相公我啊,还知道,灵儿的这番真心话,却也是因为别的原因才让你这么想的。” “相公在说……什么……灵儿一点都不知道。”骆灵儿再一次将头转了过去,很是勉强地说道。 “灵儿说过,不会骗我。”张凡还是笑着,说道,“但是,我还知道,倘若灵儿是为了相公好,却也是会骗相公的,是吗?” 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题,骆灵儿没有选择继续欺骗,而是选择了逃避。 “灵儿,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全都知道。”张凡诚恳地说道。他可是一点都没有套话的意思,他是当真明白。 骆灵儿之所以想要个女儿而不要儿子,绝对不是她所说的原因。张凡明白这点。 茹雪已经给张凡生下了一个儿子。首先无论从言益的出生还有他母亲的身份来说,他是张家的长子,也是张凡的正妻茹雪的亲生骨肉。那么将来,张家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是由他来继承。 而倘若骆灵儿为张凡生下了一个儿子。虽然说她是侧室,虽然说他的儿子并不是长子,更不是嫡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将来会和谐,分歧仍然是存在的。甚至,也有着演变着悲剧的可能。 骆灵儿的确是个十分感性的女子。然而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感性,让她考虑的很多,而且大都是在为张凡考虑。她不希望自己的原因给张凡或者张家的将来带来什么麻烦。她的确是希望能给张凡生下个男儿,而且是很想。但是为了张凡,她却是甘愿放下这个愿望。 “灵儿,我都明白。”张凡看着骆灵儿说道。 “相公……”看着张凡,骆灵儿的眼睛湿润了。 张凡是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不过他却是肯定,骆灵儿让他根本无法放下了。在这一时刻,骆灵儿成为了他心中最为重要的部分,没有人,甚至就连茹雪也比不上她在张凡心中的地位。 。 第五百六十八章两女之间 “二夫人,饭菜都准备好了,老妇人让我给您送过来。”门外响起了骆灵儿的蘀身丫鬟珠儿的声音。 “进来吧。”骆灵儿抹了抹眼眶上的泪珠,说道。一旁的张凡也是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 “夫人,老爷也在。”珠儿提着食盒开门进来,却是看到张凡也是在这里,赶忙躬身行礼。 “行了。”张凡说道,“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回老爷的话,府中的膳食都已经准备好了,老夫人和几位夫人都过去了,就等老爷了。”珠儿回答道。 “嗯,我这就过去,你在这里好生伺候二夫人。”张凡说道。 “奴婢明白。”珠儿再次行礼。 “相公。”看到张凡起身要走,骆灵儿却是叫住了他,“妾身有些话要跟相公说。” “嗯?”张凡停了下来,看着骆灵儿,却是发觉她没有开口,眼神还时不时地看看站在一边的珠儿。 珠儿并不蠢,虽然说张家的规矩并没有那么多,但是她也深知在大户人家做婢女要守规矩,要懂得看颜色。见到如此场面,她哪里还有猜不到的,赶紧开口说道:“老爷、二夫人,奴婢要去看看二夫人的药煎好了没有。” “嗯,去吧。”骆灵儿点了点头,说道。 待到珠儿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之后,张凡又看向骆灵儿,问道:“灵儿又有什么事情要跟相公说,弄得这么神秘?”面上还带着疑惑和微笑的表情,显然,张凡并不觉得骆灵儿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要跟自己说,在他看来大都是一些夫妻间的私密话,或者是什么八卦之类的。 “相公……”然而,刚才还主动要跟张凡说什么的骆灵儿,如今被张凡这么主动一问,却又是面露难色了。 “怎么了灵儿?”看到骆灵儿这么一副模样,张凡也是疑惑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还是什么事情不好说出来的?”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骆灵儿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明显是放松了不少,但是她说起来还是有些遮掩,断断续续的,看来不管是什么事情,的确是让她有些难以启齿,“只是……只是妾身怕,妾身说出来之后,会让相公觉得妾身……觉得妾身乱嚼舌头……” “灵儿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张凡重新坐到了她旁边,好声说道,“相公你还不了解吗,怎么会那么想。放心地说出来,相公绝对不会责怪你的。”张凡倒也不是骗她什么,只不过骆灵儿这么一番遮遮掩掩的模样,的的确确是将他的兴趣给吊起来了,他真的想要知道骆灵儿到底有什么心事要跟自己说。 “这事……说起来也没什么……”骆灵儿还是有些不好开口的模样,“是关于两位妹妹的……” 张凡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骆灵儿所要说的两位妹妹,出了映月和昭雪她们两人,还会有谁! 张凡也是完全能够明白为何骆灵儿刚才回那么的难于启齿,毕竟骆灵儿和她们两人都是作为妾室的。骆灵儿必然是害怕自己说出来什么会让张凡误以为自己是要玩什么争宠的那一套,骆灵儿的心里面最是明白不过了,张凡不喜欢那一套。几个女子都是张凡爱着的,他还没有无聊到喜欢看着她们因为自己而争来夺去,那种无聊的大男子主义,在张凡的身上并不存在。 而如今,明明知道张凡不喜欢那些,骆灵儿却还是说了。张凡不蠢,他已经明白过来了,看来在映月和昭雪之间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不好的事情,让骆灵儿觉得不能不插手过问的事情了。 不过即便如此,张凡还是有些纳闷。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最先可能看出来问题的人当中,也应该有茹雪才对。倘若是茹雪的话,张凡有那个自信,她是不会对自己隐瞒什么的。更何况事情又牵涉到她的妹妹昭雪,茹雪是更加没有理由隐瞒什么了。 而现在,第一个开口告诉张凡这些的却是骆灵儿。对此,张凡心里面到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但是却隐隐有些担心。他在担心,要么这件事情就当真只不过是发生在“妾”这个群体之中,所以茹雪这才是没有发现。当然,这样的话,也就能够解释如今是骆灵儿开口告诉他这一切了。如此的话,事情的大小就值得商榷了,有可能很大,也有可能不值一提。不过从骆灵儿想要告诉张凡这一点来看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 要么,这件事情那就是闹的相当的大了。虽然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凡还是不知道为何闹大了的事情可以瞒得住,在张府当中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是大事的话,而茹雪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但是茹雪什么都没有跟他说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事情已经大到茹雪都不敢轻易地跟张凡说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情况。不过张凡即便不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如今的这种情况也是让他烦恼无比。 就在这么一瞬间,张凡反倒是希望,骆灵儿找自己有什么话要说,还不如就是她八卦一下,或者乱嚼舌头,或者说些映月和昭雪两个人什么无伤大雅的坏话。那样的话,张凡觉得自己完完全全能够理解骆灵儿,只要将这件事情当成是骆灵儿身怀有孕的负面情绪就好了,他完完全全可以一笑而过的。 不过,事情到底是不是张凡所想要的那样呢?张凡自己心里头虽然还没有个头绪,但是他的感觉告诉自己,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 “灵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张凡微笑着对骆灵儿说道,“相公还会不知道灵儿,相信灵儿不会乱说的。”虽然面上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但是张凡此刻的心里,实在是有些复杂。 “嗯。”轻轻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骆灵儿这才是开口说道,“倒不是……倒不是灵儿有意说……说两位妹妹的……坏话,只不过两位妹妹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些让人担心。”虽然张凡已经是说了,不会责怪她说什么的,但是到骆灵儿自己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显然,她还是有些担心。 “呼……”听到骆灵儿这么一说,张凡反倒是轻轻地喘了一口气。映月和昭雪两个人闹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一点张凡是早就明白了。如今听到骆灵儿这么说,他以为骆灵儿这才是刚刚看出来,所以他才喘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两个女人闹别扭而已,没什么的,只要过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过,事情会是张凡所想的这么简单吗?当然不会。 “相公。”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张凡的喘气,骆灵儿只是目光看着面前桌上的茶壶,显然是在想什么心事,自顾自地说道,“以前,两位妹妹进了门之后,倒也是有些不合,这点全府上下都是看在眼里,妾身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都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再说相公似乎也是乐在其中,没什么阻挠的意思。不过就是这段日子,妾身倒是看出来一些问题了。” 骆灵儿的这番话一说,张凡又呆住了。 本来,张凡以为,刚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骆灵儿才刚刚看出来映月和昭雪之间的不合,担心她们会闹出什么大别扭,才对自己说的。那样的话,张凡根本就不必担心,早在映月和昭雪还没有进门之前,两个人之间就已经是相互看对方不爽了。那个时候,吵吵嘴,做些什么小动作都是有的。 张凡根本就不在意那些,甚至他对此也是饶有兴趣的。要知道那个时候,映月和昭雪两人就如同小孩子闹别扭一般,虽然不能说她们两个幼稚,但是她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让人看了不但不会烦恼,倒也是兴趣十足。 刚才骆灵儿的那番话,张凡还以为骆灵儿的观察力着实是不怎么样,如今才看出来映月和昭雪之间有所不合。不过之后骆灵儿所说的那番话让张凡明白过来,显然骆灵儿也是早早地就看出来映月和昭雪之间的事情了。 想到这,张凡不由得在心底自嘲了一番。虽然不愿意提起,但是张凡还是明白。骆灵儿以前是什么人?她可是在秦淮河畔最为红火过的。能到得了那个位置的女子,绝对不单单只是靠自己的美色和技艺而已,红尘之中的心机和眼色更加地重要。骆灵儿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但是这并不代表如今的生活让她观察别人的本领退化或者忘却了。 而骆灵儿早早地就看出来映月和昭雪之间的事情了,却一直都没有跟张凡说过,说明她也是明白,让她们两个这么闹一闹也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她却是对张凡说了,那只能说明,在映月和昭雪之间的的确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骆灵儿不得不跟张凡说了。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慎重了起来。 。 第五百六十九章所谓争斗 “凡儿,怎么那么久?”赵氏坐在饭桌旁,看着姗姗来迟的张凡,用有些责怪的语气,说道,“你不是早就回家了,怎么弄到现在?这午时都过了大半了,再不来为娘可要饿的两眼发昏了。”见到张凡终于过来了,就连赵氏都不由得开了他一句玩笑。 旁边的茹雪几女也是笑了笑。 “孩儿方才去了灵儿那里,看看她怎么样了。”张凡解释了一句,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在上面。 自从他刚才从骆灵儿那里出来之后,心里面就一直在想着一些事情。刚才他到达饭桌旁边的时候,也是在暗中仔细观察了映月和昭雪两人,发现她们俩的笑容的确是有些奇怪,显然,她们俩是为了应付一下而跟着众人一同笑了笑而已,她们之前的心思是完全不在这里。 “嗯,灵儿也算是受罪了。”赵氏听到张凡是在骆灵儿那里,也就没有责怪张凡什么,反倒也是叹了叹气,“她身子本来就弱,如今还要怀着身孕,下地都有些困难了,凡儿你是应当多花些时间陪陪她。” “是,娘,孩儿心里知道。”张凡应了一句。 “不说了,赶紧坐下吃饭吧。”赵氏说了一句。 端着饭碗,有些心不在焉地夹着菜,张凡的心思是一点都不在这饭桌上,他还在考虑着之前骆灵儿跟他所说的那些话。 “你说映月和昭雪怎么了?”张凡向骆灵儿问道。 虽然已经是支开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珠儿,但是骆灵儿在说话告诉张凡之前,还是一副非常非常小心的模样,转头看了看四周,似乎是要确定周围当真是没有外人一样:“妾身最近,听到一些……事情。” “事情?什么事情?”张凡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开口问道。 “妾身听说……听说两位妹妹最近老是出门。”想了想,却是没有想到什么委婉的表达方式,骆灵儿最终只能这么明了直白地说了出来。 “这我知道啊。”张凡听她这么一说,回答道。的确,张凡的确是知道,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自从昭雪也正式进了张家的大门之后,映月和昭雪两人就卯上了。而如今,她们两人所争的也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看看她们当中的谁能够先怀上张凡的骨肉。 要知道,这件事情也没什么,毕竟张凡一开始也是关注过这件事情,生怕她们两人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当真闹出来什么别扭。不过那段时间之后,张凡发现,她们两人的争斗也就仅限于眼神或者语言上而已,而且即便是那样,也并没有带着什么真正的敌意。 而且,张凡虽然不可能在表面上鼓励她们去那么做,但是实际上,张凡还是蛮享受那个过程的。毕竟吗,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如今,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为了争夺这个,而张凡也就变相成为了她们所争夺的目标。 这倒不是因为张凡享受那种被女人所争夺的感觉,那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毕竟映月和昭雪已经入了他张家的大门了,也早就已经成为他张凡的人了。只不过,自从映月和昭雪嫁给了张凡之后,这种为了率先怀上张凡骨肉的想法,让她们俩向张凡求欢的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急剧上升。 要知道这是在封建王朝,而且是大明朝。对于那个时候的男女来说,性还是非常开放的。或许在婚前,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因为诸多的原因而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男子,特别是受过教育的男子,要表现出的男女之情也要内敛很多。而女子就更加不要提了,无论是那些《女驯》、《女戒》之类的点击,亦或是普通人家所要说的三从四德是更加不允许她们表现的开放,矜持才是女子所该持有的态度。 而且还有一点,无疑越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人,越是将这些信条记忆和实行的越深。 然而这些东西全都仅限于婚前而已,婚后的夫妻之间实际上很是开放的。就如同对于场所的选择,只要不是公开宣淫,没有人回去过问什么。更不要提时间了,白日宣淫这个词在明朝的夫妻之间是不存在的,只要兴致起来了,随时都可以。 如此的话,映月和昭雪的条件都是平等的,毕竟她们两个人都是张凡的妾室。不过相比较起来,在这方面,昭雪相比起映月来,有着很多的劣势。毕竟茹雪和昭雪两人是孪生姐妹,而且她们是生在有些家世的官宦人家的,陈文川或许因为妻子早逝的原因,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着姐妹俩,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松懈过对于她们的教育。 所以,虽然说昭雪在嫁给张凡之后也已经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妇人。但是,要她突然之间就放出一副火辣大胆的模样来诱惑张凡的话,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当然,要是只有她和张凡两人的话,有些她以前所不敢去想的事情她也不是做不出来,但是仍然会觉得羞涩。更不要提在外人面前向张凡了。 然而这些东西,这些限制对于映月来说就完全不是问题了。毕竟她是苗人,虽然说在男女之事上面,苗人与汉人实际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该奔放的时候奔放,该羞涩的时候依然是羞涩,但是终究要比汉家女子要开放了许多。而且,映月因为自己姐姐的原因,还有她小时候所遭遇过的事情,以及以往的种种,让映月都不同于他人。 自然,对于张凡,映月当然是爱的很深,而且深到了一个不可想象的地步。两次同生共死,两次为了张凡而将自己陷于不利之地,从安全的地方不远千里回到危地之中,只不过是因为她希望和自己所喜欢的人在一起。 而且不仅如此,虽然说那些在她还没有正是进张家大门之前的,她对于张凡的种种举动的确是大胆奔放,甚至做出很多就连夫妻之间都未必能做得出来的举动,都带着很多轻佻的意味。但是恐怕就连映月她自己都无法否定,里面就丝毫没有一点她对于张凡的爱恋存在。 而在她进了张家的大门之后,她的这种行为可以说是不减反增。而且无论是言语之上还是动作里面,也都较之以前更加地火辣胆大了,挑逗的意味也更加的明确。映月本就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再加上她那特立独行的性格,让张凡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拒绝她。 从某些方面可以说,在映月和昭雪之间的斗争,前期映月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的。而昭雪虽然是看在眼里,但是她也只能急在心上,仅此而已。对于这种事情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在她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妇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能够让她转变的。 但是显然,女人这种生物是不可小觑的,从某些方面来说,女人比之男人都更加具有冒险的决心。 在昭雪逐渐明白,自己将要落后于映月的这个可能之后,她改变了自己的做法。虽然这点看上去是昭雪做了很大的决心来转变自己的思想,毕竟这可算是一个不小的变动,而且事实上也是如此。但是实际的过程,包括昭雪思想变化的过程来说,都是很简单和快速的。 一来,她如今已经是张凡的女人了,这个条件让她明白,自己做出那些原本让她觉得羞人的事情也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了。 二来,她明白如果自己还是放不开的话,她会再一次在和映月的较量当中失败。要知道,这已经不是她和映月的第一次较量了,而先前的几次全都以她的失败而告终。她也明白,映月有着自己不能抗衡的优势,虽然说那个时候她们两人也只站在一个相等的位置上,但是映月的很多自身因素让映月显然比她要有着更多的优势。 而如今,两人都已经成为了张凡的女人了,她们又站在了相等的位置上了。而且现在,映月以前所拥有的那些优势,也不再成为昭雪所要担心的了。她比之映月所缺少的只不过是一些经验而已。 为此,做了一个用时不长,但是却也算是巨大的决定之后,昭雪决定抛开往日的那些东西。为此,她还特意去向骆灵儿请教了一些东西。虽然说她并不知道骆灵儿的过去,但是有一点她明白,张凡在那方面显然是很喜欢骆灵儿的。 所以,就从这方面来说,张凡倒也并不反对映月和昭雪之间的争斗。不仅是不反对,反而他还很是享受这个过程。 如今回到正题。映月和昭雪争夺张凡,说到底,就是为了让她们当中的一个能够比另外一个更加早地怀上张凡的骨肉而已。 这段时间,两女也是经常出门。一开始张凡也是担心,还让人在暗中保护他们,却是发现她们只不过是去各个寺庙祭拜观音而已。过了一段时间,张凡也就不再关心这些了。 然而,根据骆灵儿之前所跟他所说的话,显然,映月和昭雪的出行也是有了些改变。 。 第五百七十章所谓巧合 “相公,怎么了?”坐在张凡身边的茹雪发现丈夫端着饭碗,却是有些不声不响的。不夹菜,时不时地吃上两口,而且小的很,很显然是在想什么心事,“是饭菜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显然,茹雪的话语惊醒了正在沉思着的张凡,他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妻子,却也发现饭桌上的其他人也在看着自己,赶紧回过神来,也想起了茹雪刚才所说的话,“没有,饭菜没什么问题,是我在想些别的事情。” “哦,那相公也要好好吃饭才是。”茹雪关心地说了一句。她还以为张凡是因为在朝中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这才会如此。茹雪虽然是聪明过人,但是还没有到那种洞悉一切的地步,她能看得出来张凡在心烦着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茹雪也同样没有发现到映月和自己的妹妹昭雪这段时间的有什么问题。倒不是说茹雪在这方面的感觉不敏锐,或者是说事关到自己的妹妹,她就会失去判断力了。只不过是因为,映月和昭雪之间的这些事情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即便是再过关心的事情,也都是要冷下来了。茹雪早就把映月和昭雪之间闹别扭这件事情看成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了,注意力放松下来了,想要再注意也就难了。 “嗯。”张凡应了一声,便夹了菜,吃了几口饭。不过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发呆想心事了。 茹雪看张凡如此,还以为他当真是在朝中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所以才会这么心事重重。不过茹雪知道作为一个妇人应该有的态度,虽然关心,但是她自然不会去过问张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只是她真的是相当担心张凡罢了。 而映月和茹雪自然也是跟茹雪一样,很是关心张凡。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们两人被别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只是看了看张凡便又埋下头去专心吃饭了。 而赵氏的反应也差不多,她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张凡露出这副模样了,显然她知道张凡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不过在赵氏的心目当中,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凡都是很多好会说出来的,他喜欢自己解决。久而久之,赵氏虽然依旧是非常担心张凡,但是却也从来都没有过问过。而如今张凡走进了仕途,在朝中为官。赵氏虽然是个妇人,但是也明白那些个国家大事并不是她所要去操心的。 而张凡,依然在想着之前骆灵儿和他所说的话。 当骆灵儿告诉他,她所担心的跟映月和昭雪这段时间的频繁外出有关系。一开始张凡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们两个这段时间的确是经常出门,只不过大都是去祭拜观音菩萨,希望自己能够早日怀上张凡的骨肉而已,并没有别的事情。张凡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所以当他听到骆灵儿所说的是关于这件事情之时,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们两人出门我自然是知道的。”张凡对骆灵儿说道,“我让人在暗中护着她们,不多她们大都是去些道观和佛寺,找人算算命,或是祭拜祭拜观音菩萨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这个妾身知道,只是……”骆灵儿急忙说道,而且她的神色虽然显得很是着急,但是却也有些不敢肯定的模样,“只是总觉得最近两位妹妹变得有些奇怪了。” “奇怪?”听到骆灵儿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了,“灵儿你说奇怪,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上个月。”骆灵儿想了想,似乎在考虑应不应该跟张凡说出来,最终她还是下了决心,“就在上个月,映月来找妾身,说是要跟妾身借些银子。当时妾身还有些纳闷,一来府中的月钱也不算少,她们平日里的花销也不算多,大多就是买些胭脂水粉之类的。就连去佛寺或者道观,给些香油钱,也是由随身的丫鬟从府中账房上舀着的。当时,妾身还以为映月妹妹是看上了什么贵重的首饰,却又不好跟相公开口或是擅自从账房上面支取,这才是找妾身来借。当时妾身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妾身也是女子,有时候也有想要的首饰,便舀了一百两给了映月妹妹。” “嗯。”点了点头,张凡表示明白。毕竟女人家的事情,就算张凡不是太了解,但是也能够明白个不离十的。再说了这种情况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骆灵儿也说得非常明白了,他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 “只是……后来……”骆灵儿顿了顿,再次开口说道,语气更加显得有些吞吞吐吐了,“从那天之后又过了几日,茹雪来看望妾身的时候,偶然间说起了一件事情。她说昭雪妹妹前两天也是来向她借了不少银子。当时,妾身心里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跟茹雪说或许昭雪也是看上了什么首饰之类的,一时间没有结余或是不好意思问相公要,这才会向她借。茹雪也没有多想,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情了。” 张凡听到骆灵儿这么一说,脸色也是有些凝重了起来。关于府中的用度,他虽然没有明确地规定过什么,但是张府的上下都知道,他对于这方面的管理并不是很严格。就连赵氏,也从来都没有太过过问这些事情,毕竟不论是茹雪还是昭雪、映月、亦或是骆灵儿,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需用无度的情况。 而且张凡虽然从来没有明说过,但是也表达过他的意思,如果要用钱那就尽管去用。他还和府中的账房以及几女说过,凡是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去账房上支取便是。并且他还特意交代过账房,几位夫人用钱,不用记的太过明细,只要几个数目就行了,不需要记上究竟是谁支取了多少钱。这些东西,四女也都是知道的。 然而即便是如此,如今映月和昭雪两个人,同时都需要用钱。这没什么,再说了谁没有碰到过什么巧合的事情。而她们两个人还同时都是碰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这也没什么,还当是巧合就是了。 然而,她们还同时是遇到了不好意思向别人说,但是却需要用钱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既然是让她们想自己的姐姐或者好姐妹去借钱,好让这个秘密能保留下来。这难道也是巧合不成? 一次巧合,两次巧合都无所谓。但是张凡可不是那种人,他绝对不会相信三次巧合全都碰到了两个人身上,而且全都掺杂在同一件事情上面。这件事情绝对是内有乾坤,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你又没有发现,她们到底借钱是为了做什么?”皱着眉头,张凡不由得问道。 “没有。”摇了摇头,骆灵儿回答道,“这件事情本来妾身就不好去妄自猜测。而且映月妹妹如此,显然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要对妾身说,妾身本来也不打算去过问的。虽然妾身心里面也是担心,是不是两位妹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是被什么人骗了。不过想来相公不会放任这种事情,而且两位妹妹出门的时候,也是有相公的手下在暗中保护着。所以妾身也就没有太过担心什么。直到……” “直到?”张凡问道,“直到什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前几天,是有天晚上。”骆灵儿说道,面色十分地疑惑,“妾身这段时间因为怀着身孕,行动不便,一天里面大都是在房中的。那天吃了晚饭之后,妾身实在是觉得坐的有些太乏了,加上天气炎热,就让珠儿扶着妾身在府中散散心。那天正好相公在昭雪妹妹那里过夜,而茹雪也已经是睡下了。妾身路过映月妹妹的房间之时,发现她房中的灯还点着,就想要过去找她聊几句话。只是当妾身走到她房门前,珠儿准备打门的时候,却是被妾身止住了。 “妾身听到……听到映月妹妹在房中低声在说些什么,声音虽然低,但是妾身也还是能听得清楚。那听起来就像是什么佛经一样。只不过,妾身也是信佛之人,妹妹所念得妾身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佛经。或许是妾身度过的佛经不多,或者是那根本就不是中原的佛经。当时,妾身还在想,或许这是西南那边的什么经书。毕竟映月妹妹是苗人,要是她信苗家的什么,妾身可就不知道了,妾身也就没有打扰的理由了。 “而直到昨天,相公是在映月妹妹那里过夜的,妾身就想去找昭雪妹妹说说话。可是等到妾身走到昭雪妹妹的房前之时,却是又听到了那声音。仔细听起来,和那日妾身听到映月妹妹所念叨的东西一模一样,只不过换成了昭雪妹妹。 “当时妾身就觉得有些不妙了。一直到了今天,妾身觉得一定要跟相公说。相公觉得两位妹妹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听着骆灵儿所说的话,张凡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面色却是变得越发的凝重起来了。 。 第五百七十一章无聊原因 张凡一边是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偶尔扒上两口,有时候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一粒米都没有放到过嘴里去。只是这倒也实在是不能够怪他,毕竟饭前在骆灵儿的房间中所听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另张凡觉得吃惊了,以至于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件事情,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的事情。 不过换个角度来考虑一下,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太过奇怪了,无法让人不担心。两个女子,而且是两个都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平日里频繁出门上香求子,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映月和昭雪两人都是张凡的妾室,妾室想要求子,这更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每日都去也没什么,毕竟一来两人当真是心切的很,都不想在这上面谁给对方。虽然说张凡根本就不迷信,但是信仰这种东西对人来说也是重要的很。再说了,映月和昭雪两个人可是土生土长的大明朝女子,对于这方面来说自然是深信不疑。没什么好非议的。 而且,张凡乃是朝中的一品大员,且不说每天早上都要早早地起来,披星戴月地去往紫禁城上早朝,而且张凡在朝中的职责也是重要的很。有的时候皇帝要他去授业,有的时候锦衣卫当中要是出了什么需要他才能够处理的事情他也是不去不行,有的时候朝中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也是必须要到场。更何况现在这段时间里面,张凡和张居正、冯宝等人正在考虑着如何能够让朝廷顺利地实施“考成法”的问题,可以说张凡如今的大部分心思全都放在这上面。 而且,这几个月来,张凡经常是去到张居正那里跟他共同商量,两人为了要能够更距完美进一步,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使劲想着一切可能的办法以及修改漏洞。虽然说,这个算得上是脑力闹东,并不需要用多少的体力,但是这也是相当累人的。 张凡又不是超人,一个二十多岁的读书人罢了。倘若回了家中还要应付映月和昭雪两个正在劲头上的,恐怕也是力有不逮。 据说上一次张凡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被岳父陈文川知道了,他让张凡过去吃饭,尽然在他的饭食当中放了好些补药。老实说,张凡以前一直都听过,大明朝的这种特殊作风。别说是普通的民间,就连朝廷,甚至是皇宫当中也是如此。别说那些什么有些作风问题的皇帝和大臣了,就连那些看上去不错的,像张居正,戚继光这类的,也是向皇帝敬献过一些“灵丹妙药”而换取官爵。这种事情听起来着实是有些骇人听闻了,但是实际上还就当真是这么回事。 张凡以前也是不信,即便是再过正儿八经的人,犹如葛守礼那样的,用一副再是严肃不过的神情告诉张凡这种事情,他也依然是不信。可是如今,张凡却是不由得不信了。没看到吗,这岳父泰山大人还有背着人给女婿下药的! 当然,陈文川不可能明白着告诉他,张凡也没有那么多的药理知识一吃就能够吃出来。这些都是他晚上回去之后在床上发现的。毕竟虽然是个男人,在这方面哪怕是没有人跟他比,却也是不想输上一筹。但是张凡好歹还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自己又多少斤两自己最明白。不过即便是明白,也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老实说,张凡还是有点喜欢那种感觉的,起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过他自己也明白,是药三分毒,尤其是这种“大补”的药物,绝对有副作用的。所以,他心里头虽然倒是也想再试试,但是却控制住自己不再去用它。 总之,就是这样了。 白天,虽然因为如今骆灵儿是有孕在身,而且即将要临盆了,所以这段时间张凡都是尽可能地早早回家。但是外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张凡有的时候要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才能回去。而那时候,却也已经算是他早早地回来了。 所以说,张家的白天其实是有些无聊的。赵氏和茹雪两人倒是还好些,毕竟家中有两个孩儿要照顾,而赵氏身为奶奶,茹雪是他们的亲娘,即便是有奶娘代为照顾,却也不是能够完全放下心来。而且赵氏那个在后院中些东西的习惯一直没有改掉,张家吃的蔬菜基本上都是她种出来的。虽然张凡也是劝过她不要如此,毕竟那也是体力活。但是赵氏就是改不掉,每次嘴上是很爽快地答应了,毕竟她也明白儿子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转脸却是又忘记了。 而骆灵儿如今虽然也是觉得无聊,但是对此她是无能为力的,毕竟她身子本来就若,怀胎六个月的时候就基本上是很难走上几步了,每天大多的时候都是休息的。为此,她心里还是略有些担心的,她有些害怕自己这么着万一变得胖了可怎么办。不过她为了腹中的孩儿和张凡的嘱咐,再加上生理上的需求,即便是每天都不怎么动弹,吃的也是不少。为此,她这段时间都在烦恼着。 而剩下的人,也就是映月和昭雪两人了,那可就是相当的无聊了。茹雪那边去过,逗弄一番言益和雁月两个,没多久就会觉得无聊了。 而赵氏那边,她们两个倒也是想去在赵氏面前表现表现,将对方比下去。为此,甚至就是根本就连菜园子见都没见过的昭雪都想要去帮赵氏的忙,结果她发现自己完全不是那块料,去帮倒忙不说,还弄得满身脏兮兮的。而且,赵氏对家中的几女那当真可谓是一碗水端平的,根本就没有偏差。就连对茹雪那边也是如此,毕竟现在赵氏最为关心的是两个孙儿以及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孙儿。 就这点上面,赵氏绝对是让几女都自愧不如的。赵氏的偏爱绝对精准,不会因为茹雪生下了两个她非常喜爱的孙儿就更加偏爱茹雪,甚至就连对于还没有出生的孙儿抱着很大的希望,但是赵氏依然没有因此而对骆灵儿有什么偏袒。 面对这种情况,映月和昭雪两人渐渐发现,自己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所以除了每天的请安、吃饭等必要相见的时候,她们两个人也就不再去打搅赵氏了。 而剩下的事情也就更没有多少了。骆灵儿那边,平日里她就乏累的很,就算她们两个人去找骆灵儿说话,也说不上几句,害怕打扰了她。 而且,映月和昭雪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能够静得下心来,老老实实地读读书、或者做做女红的恬静模样。总结就是,两人根本就不是能够静得下来的人。 而且,到了什么地步呢?整个张府都明白映月和昭雪之间的事情,也明白她们两人之间在争些什么。当然,赵氏、茹雪和骆灵儿等人对于这些事情从来不去过问,毕竟她们心里头都明白,张凡也是一个能够做到不偏不倚的人。而且就连映月和昭雪两个人都明白,其他人都不会去对她们的这种行为说什么,所有人包括她们俩都知道,她们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为了一点点的私心而已,并不是什么大错。而且就从家中最大的赵氏来说,她也希望见到这种情况,毕竟这就意味着将来她能够多上几个孙子孙女,她对此自然是高兴的很,也自然是没有去拒绝的道理。 总之一点,白天对于映月和昭雪二人来说,就意味着无聊。无聊到了什么程度呢?她们能够放下心中对于彼此的“仇恨”,她们两人都能够相互去谈话来打发时间。当然,时间也仅仅是局限在白天而已,到了夜晚,那就又变成了一副你争我夺的模样了,而且是绝对没有一点点含糊的。 不过白天,两个人就亲密无间,就如同姐妹一般。这段时间,两人几乎是天天都会出门,打发无聊的时间,也就是这些张凡不会在家的时间。逛逛街,去道观测测命,到佛寺上上香。 这一切对于两个女子来说,完完全全都是正常的事情。 当然,她们毕竟都是张凡所爱着的女子,张凡自然是会动用一点手中的权力,来保护好她们。当然,为了不让她们发觉到,而来找自己的麻烦,张凡也是吩咐了自己的手下在暗中保护她们就好。只要不是遇到大麻烦,就不要现身干预。毕竟倘若让她们发觉了,晚上等到张凡回家之后,那就会相当的烦恼了。 而如今,在听到骆灵儿告诉自己的一切之后,他开始觉得,这段时间映月和昭雪在街上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那些银子就是证据,虽然说两人就算是被什么人骗了,这全部加起来也就不过是四五百两罢了,也没什么。但是张凡明白,这绝对是个原因,而且张凡的直觉告诉自己,虽然所牵涉到的银子的确是没有多少,但是事情绝对是有些麻烦的。 想着这些,张凡的心里更加地烦恼起来了。 。 第五百七十二章遵从感觉 想来想去,张凡始终都想不出个理由来。 说起来本来就是如此,人人都说通过表现看内在,不过这种事情,又是这些关系到女人家的事情,叫张凡这么个男子却是怎么能想到个究竟呢! 这也是因为张凡实在是太过担心映月和昭雪两人了,这一时之间也是失了方寸,这才会这么死钻牛角尖,却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根本就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张凡如果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不但解决不了任何的烦恼,只会搅乱自己的心神。 但是,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吧,有的时候明明知道不行,却还是那么去做了。人,永远是感情的动物,即便是那些再过理性至上的人,特别是站得越高的人,总是会有这一些理性偶尔爆发之余而做出的糊涂事情。实际上,这种事情在世上多得是,尤其是在历史的长河当中,往往有很多功成名就的人,野心不小,但是却因为一些很是让人觉得好笑的原因,而且大都是一些个人因素,却是让自己那仅仅只差一步的霸业没有成功。 当然,张凡现在要面对的也并不是那么严肃重大的问题,毕竟如今只不过是映月和昭雪两个人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了而已。但是毕竟映月和昭雪两个人在张凡心目中的身份很是重要,很是特殊,所以在这方面,张凡也是没办法镇定下来思考问题,他还没有达到那种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不可能对这种事情都用极为冷静的目光去看待。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吧。 张凡就这么心思烦乱地思索着,时不时地还抬起头来看了看映月和昭雪两人,却是一点点异状都没有从她们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人脸上看出来,无论是本就善于隐藏自己的映月,还是天真的根本就藏不住一点点心事的昭雪,完全都没有。 这里倒是不得不说,张凡也的确是个有天赋的人,即便是此刻在他如此心烦意乱的情况下,他的脑子却也并不是完全一团浆糊,什么东西都不去想。一些分析的工作,他还是能够进行的。 要说自己现在没有一点点暗示,想来根本就不对。毕竟张凡心里头明白,自己今天在这饭桌上面的异状可已经是完完全全地暴露再来家人的面前,她们并非是看不懂,只不过她们都以为张凡是因为在朝廷里面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才会如此,并没有那么深层的考虑。 但是张凡不相信,就连映月和昭雪两个人都不明白。显然,桌上的其他人都不往别的方面去考虑,那是因为其他人根本就没有那些心事,而且她们也都明白自己不好去过问张凡的事情。但是张凡就这短短的一顿饭的时间,看了映月和昭雪两人也不知道多少次,即便是再吃顿的人也都能够明白张凡的用意了。 然而,映月和昭雪两人对于张凡的这种表现的回应,却是与其他人一样。她们俩看向张凡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担忧,但是张凡能够看得出来,她们的那种担忧也是跟赵氏和茹雪的是一样的,是对自己的担忧,并不是因为别的事情。 如此一来,张凡的心里面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了。倘若她们俩当真是做了什么糊涂事情,或者说是做了什么觉得应该向家人隐瞒的事情的话,那么她们的心里面必然是会有些愧疚的。那样的话,在她们看到张凡现在会这么时不时地看着她们,必然会觉得张凡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了,眼神之中也势必会带上几分慌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完全全的就是担忧,对张凡的担忧。 想到这里,张凡又不由得开始想了。他能够确定,映月和昭雪两人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今她们却是能够做到如此的镇定,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她们两人的确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但是事情必然会很大,所以她们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够在家人,尤其是张凡的面前露出丝毫的马脚。所以,她们两人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相当的好,丝毫不让任何一丝慌乱外泄。 还有一种情形,那就是她们两人也的确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请,但是她们并不把那当成是什么亏心事,甚至于她们有可能将那当成是好事也说不定。这样的话,既然心里面认定了自己做的是好事,最起码也是不会对家人产生什么不利的事情,那么她们就自然没有什么好愧疚的了。 不过张凡也明白一点,第一种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倘若仅仅是映月一个人的话,张凡倒也是会相信。当年张凡与映月初遇之时,映月的演技是何等的“完美”,张凡不是不知道。 但是如今,即便是映月在张凡的面前也无法保持这种精湛而又不露破绽的表演了,这点张凡心里头比谁都明白。 那就更加不要去提昭雪了。昭雪本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子,从来没有玩过心机,也从来都受不住心中的事情。仅仅有一次她能够骗得过张凡,就是在关于茹雪的事情上面。但是那个时候张凡之所以没有发觉有什么问题,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张凡一颗心全都放在茹雪的身上,并没有去注意其他的事情罢了。 但是,自从张凡举家搬迁到京城,并且再次和昭雪见面之后,这种情况就不存在了。昭雪只要心中有事情,就绝对会显露在自己的表情之上。张凡虽然不算是个顶级的察言观色的行家,但是对于昭雪来说,他可以算是大师级的了,昭雪在他的面前绝对是受不住心事的。更何况如今,昭雪已经嫁进了张家的大门,她在面对张凡的时候就更加没有可能将心事不外露了。 可是现在,张凡观察了昭雪半天,而且是这种故意让昭雪看明白自己是在观察她的观察。但是昭雪还是一副如同平常的模样,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所以,张凡即便是此刻心烦无比,却也已经能够确认,昭雪的的确确是没有任何的心事,或者是她心中深藏着什么事情。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映月和昭雪两个人的确是做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们当真是不觉得那是什么坏事。 或许那还就当真不是什么坏事了。但是张凡不这么觉得,尤其是在听过了骆灵儿对他所说的那番话之后,张凡心中更生警觉。无论说那是第六感也好,说事张凡他做了多年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从而所产生的经验和直觉也罢,总之张凡都不会觉得那是什么好事。 所以,世事分明的很,既然不是什么好事,那就绝对是坏事了。想到这里,张凡心里面的担忧更甚,心情也是更加地烦躁了。 他虽然是急于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有问不出来。可能就连他个映月或者是昭雪独处的时候,张凡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问出来这些话,那就更不要提是在这种家人都在的场合下了。 “相公,到底怎么了?”茹雪看着张凡问道,面上的神色也是更加显得担忧了,“妾身明白,不应该过问相公的事情。但是相公,这饭可不能不吃啊!相公一大早上就起床,只吃了一些就上早朝去了,到现在都已经三、四个时辰过去了,要是不吃东西,岂不是要饿坏了身子!” 听到茹雪这么一说,张凡再一次回过神来,却是发现,饭桌旁的几人都已经是放下了碗筷,显然她们都已经吃好了。而自己手中端着的饭碗,碗中的米饭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动过。 再抬起头来,却是发现现在不仅仅是茹雪了,就连其他的人都看着他,包括映月和昭雪两人,而且看着他的目光全都包含着担忧。 说实话,这个场面让张凡觉得有些好笑。现在明明应该是他去担心映月和昭雪两人,而如今两人却是在担心着他。这种感觉虽然张凡不喜欢,但是也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凡儿。”赵氏也是开口发话了,比起茹雪几人,张凡更是她的亲生骨肉,她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娘也不会去过问凡儿你在外儿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但是这饭可不能不吃啊!” “孩儿知道。”张凡说着话,已经是端起了饭碗,“孩儿让娘担心了,孩儿这就吃饭。”说完了,张凡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饭菜。 看到张凡如此,几人这才是放下了心来,面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而张凡呢,虽然是在大口吃饭,但是他的心里面还是一直在想着这整件事情。在他看来,事情如今虽然还没有露出什么端倪,但是他心里面总是有些不怎么好的感觉。想到了这里,张凡在心里面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也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慢点,慢点吃,别噎着!”赵氏担心地说道。 看到张凡大口吃饭,赵氏和其他几女的面上也是重新露出了笑容。 。 第五百七十三章有事难言 总算是心不在焉地吃完了这顿让张凡觉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的午饭之后,张凡又开始心烦意乱起来了。 毕竟面对这种事情,或者可以说是这是张凡第一次面对这种烦心事。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就像是当年他被隆庆任命为钦差大臣去往江南的那一次,映月不就是在他的眼前做了些小动作吗。不过那一次与这一次可不同,毕竟那一次映月想要打什么主意,有什么心思,张凡心里面可都是一清二楚,甚至就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是注意到了映月的问题,所以心里面也算是早就有所准备了,并不慌乱,毕竟那时候,很多事情全都是在他的掌控当中。 然而这一次,张凡可谓是一点点头绪都没有了,他根本就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倘若这件事情只是单单关系到映月的话,张凡倒还有可能会猜测与西南那边有些什么关系。虽然说映月如今已经跟那边可以说是完全断了,而且如今不管怎么说,方月玲跟张凡之间也算是达成了一种合作的态度,想来不会再有什么对他不利的动作了。但是如今要是有个什么情况发生的话,张凡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可是如今,昭雪也是被牵涉在其中,这就让张凡搞不清楚头绪了。若是事关五毒教的话,张凡不相信方月玲会将事情牵扯到自己的家人身上,毕竟以前闹得再大,也就是关于他和映月两个人。方月玲也不是个蠢人,她应该能够明白张凡的底线的,那就是他的家人。倘若是方月玲想要将这件事情牵扯到张家的其他人身上,那绝对是极为不明智的。 当然了,倘若是西南那边一直是想要造反的那两个人的话,倒还是有些可能。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此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毕竟一来,事关西南的事情前前后后也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但是那两个人从来都没有直接地牵涉到里面去过。以前既然都没有,如今在这么做就更加说不过去了。 二来,那两个人的身边已经有着张凡派过去的人,而且他们也都是得到了那两人的信任,也勉强算是核心人物了。即便是那两人还无法完全地信任张凡派过去的人,但是倘若真的是他们做的话,那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点点的动静都没有,张凡也不可能一点点消息都听不到。 而如今的这件事情就如同就这么凭空着冒出来的一般,丝毫没有一点点先兆,要不是骆灵儿跟张凡说的话,张凡根本就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现在,要不是因为张凡相信了骆灵儿的话,明白其中必然是有着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他在映月和昭雪的脸上也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的迹象表明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而言之,这整件事情里面全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让张凡根本就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本来,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就是非常关心,而且如今又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情急之下他都想要直接找映月或者是昭雪去问个明白了。当让,倘若他当真要问的话,昭雪自然是他的第一选择。毕竟映月和昭雪的性子他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相比起映月来说,昭雪更加容易让他突破,毕竟昭雪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藏得住心事的人,尤其是在张凡的面前。 然而等到张凡当真站在她们面前,面对着她们两人看向他的那副疑惑的眼神之时,他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了。僵持了半天,最终张凡也没有能够说出来什么,只能在映月和昭雪两人的好奇的目光下,随便编了个理由,走开了。 不过走开并不意味着张凡就不去过问这件事情了,他心里面对于此事的关注是更加地重了。 “王猛。”实在是静不下心来的张凡,让人找来了梁超。 “大人,不知大人唤卑职前来有何事?”梁超很是恭敬地对张凡行礼,但是面上是一脸的狐疑。毕竟这段时间,张凡正在忙着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这段时间,张凡的精力损耗也相当的大,而现在连未时还没有到。倘若是平日里,张凡不睡到申时是绝对不会起来的,然后才会去往张居正那里和他商量事情。但是今天,这才刚刚是过了午饭的时间,张凡就将自己找过来了,梁超对此也是相当地疑惑。 “嗯。”点了点头,张凡说道,“你先坐下来。”吩咐完,张凡就坐在书房中的椅子上,不声不响地,渀佛是在考虑着什么。 梁超见状,也只得坐下,不敢说什么。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张凡这副模样,他明白事情肯定不会小。如此一来,梁超心底下不由得又担心起来了,毕竟他是作为张凡的下属,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错。 不过梁超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出来自己有过什么过错,再加上这段时间无论是京城还是外地,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也似乎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大事。而且,实际上,自从张凡坐上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并且提拔了梁超之后,他虽然还是想以前那样,带着三分玩世不恭的模样,但是对于卫中的公事,却是从来都不曾马虎过的。甚至于,就连张凡接任锦衣卫之前,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大事,就算是有过也是遵照上面的吩咐,从来没有自己决定过什么。 想到这里,梁超的心里面不由得安定了几分,在他看来无论有什么事情,也应该和自己无关。不过他还是在考虑,万一自己下面的人私自做了什么的话,那自己在张凡面前也是责无旁贷的。想到这里,梁超在心里面有了个打算,倘若这件事情当真是跟自己下面的人有什么关系的话,他回去绝对会将那人抽筋扒皮才算了事。 “最近,京城里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张凡沉默了半天,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我不是说朝廷里,是民间。” “民间?”梁超听到张凡这么一问,心里面不由得一松,他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张凡所问的还是让他很是疑惑,“民间……大人,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再加上这段时间朝中也是平稳的很,根本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京城的百姓也都平静的很。再加上如今已是盛夏,天气也是热得很,不论是朝中的官员,还是民间的百姓,就连卫中的弟兄们也都有些乏累的很,也就根本没什么心思去闹事情。” “嗯。”听到梁超这么一说,张凡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始低头思索起来了。 梁超见到张凡如此,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只能在那里干坐着。 而张凡也是在想,的确,如今的情形就如同梁超所说的那样。朝中如今虽然正在酝酿着一些事情,而且是大事,但是起码现在是根本就没什么事情。而且就算是张居正的改革被提上了日程,就算是朝廷里面翻起了什么风浪,这似乎也影响不到民间什么。 而且梁超还说对了一点,那就是如今正值盛夏时节。这个时候的人,最是困乏了,心里头烦躁,但是还不至于闹出什么事端来。也正是因为这个时节,实际上小摩擦是不断的,但是大麻烦倒也不会有。 不过张凡倒不是在关心这些:“我问的不是民间有什么百姓之间的事情,而是说京城的民间可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事关百姓,但是绝对不是老百姓挑起来的。” “这……”梁超听张凡这么一问,心下更加地狐疑了,有些迟疑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像……造反……的那些事情?”张凡这么一问,梁超也只能想到这方面去。 “倒也……倒也不尽然。”张凡有些迟疑。在他看来,或许是有什么事情,但是应该还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毕竟此处乃是京城,天子脚下。且不说城中各处都有咱们和东厂的眼线,就连在明处,朝廷所派出的人也是不少,想来不会有什么人敢在这里讨什么麻烦的。我更担心的,反倒是别的事情……” “还请大人恕卑职愚钝,卑职着实不明白大人究竟所指何事。”梁超见张凡始终是不肯明白着说出来,这下子他也没耐心了,就这么明白着问了出来。毕竟张凡的这番话,让人听起来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样子,而且还不小。可是偏偏张凡却又不肯对他说明白。梁超也算是个急性子的人,如此一来,即便是面对张凡,他也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只得干脆地问了出来。 对于梁超这番有些逾礼的话,张凡并没有什么异议,他也明白自己太过含糊其辞了一些。倘若自己站在梁超的位置上,恐怕也是会没什么耐心了。 “这件事情……”想了想,张凡还是打算说出来,“这件事情是关系到三夫人和四夫人的。” 听张凡这么一说,梁超不由得是更加地诧异了。 。 第五百七十四章事有底线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的心里面别提有多诡异了。张凡并不是个当真就一丝不苟,公私不分的人。但是张凡也从来都没有太过分过。毕竟嘛,人情这种东西,无论你做到多大的官,手中有了多少的地位和财富,也是无法无安全避免的。 就如同有的人做了高官或者是发了大财,家中如果有人来投靠的话,即便是那人以前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但是现在他过来巴结你了,你也不能就这么着六亲不认。毕竟,家人的观念,在中国人的心里面有着一种特殊的地位,并不是可以轻易动摇的。要是你当真是一点情面不留的话,将来你的家人在外面一通乱说,又是一堆的麻烦。 但是你要是心软的话,给家人找了个活计做做,却也未必是好事。倒还不是说人够不够能力,有的时候他们会借着你的名头去乱显摆,惹出无数的麻烦来,那就是更麻烦了。 总之,这人情上面的事情当真是难以弄清楚的。 张凡说事情是关于映月和昭雪的,梁超一开始还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却也是想到这方面去了。他还以为映月和昭雪有什么故人前来,想要通过她们让张凡帮帮忙什么的。自然,对于这个情况梁超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毕竟张凡的岳父陈文川是个什么性情的人,他也是明白的,从他那里是走不通的,自然是从张凡这里好走一些。 不过这种事情,梁超不明白张凡为何会找他,在他看来,或许是张凡也不想帮忙,想要让他找个理由将那些人弄回去罢了。 但是梁超却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他想到张凡一开始问自己的事情。张凡刚才见到他,开口问的就是,最近京城的民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样的话,显然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梁超可不相信前来投靠的故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百姓当中搅出什么乱子来!所以,显然张凡所要说的,并不是这种事情,而是另有别情。 想到这里,梁超也更加疑惑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跟映月和昭雪两个人会有什么关系。映月的情况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倘若这件事情单单只关系到映月一个人的话,想来还是有点可能的。但是这里面还关系到昭雪,那梁超可就不敢想了。 毕竟,昭雪这位张凡的四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梁超虽然了解的不算太深,却也是知道一些的。怎么说呢,昭雪给人的感觉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作为孩子吗,捣乱是可能的,但是闹出什么大事来,基本上不可能。 而且,虽然这段时间,映月和昭雪两人经常出门,但是张凡的人也都是会在暗中保护她们的。这点梁超也知道,而且这段时间梁超也没有接到过任何消息说她们出了什么事情了。 可是如今,张凡突然对他这么一说,让他觉得有些问题了。虽然他到现在为止没有看到,也根本想不到会出现任何的问题。但是他同时也明白张凡并不是一个听风就是雨的人,既然张凡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他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那样的话,梁超就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了。而且,他刚才也是仔细地观察了张凡一番,发现张凡也不像是在说什么玩笑话,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大人,卑职不知道,两位夫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梁超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事关映月和昭雪两个人,而且她们都是张凡的妾室。即便是如今张凡主动向他问起来,但是梁超身为张凡的下属,也自然是要小心应对才是,他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面出什么纰漏。 “这……这个么……”张凡一时半会也不是太好回答,毕竟他虽然敢确定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的,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为骆灵儿跟他所说的话,以及他自己心里头所感觉到的,这才是让他确定里面必然是有事情发生的。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完全都是没有证据的,全都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如今梁超这么问他,他总不可能跟他说这一切都是自己心里面所断定的,但是在外面却没有一点证据。 这要是说出来了,梁超表面上一定不会说什么的,但是绝对不将张凡当成是对于映月和昭雪两个太过关心了。那样的话,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让自己的手下误会什么,那样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些,张凡干脆就是闭上了嘴巴,什么也不说,也什么都不打算说了。 还别说,张凡这一招闭口不谈还当真是效果显著。他就这么着不说话,梁超一看,还以为自己问道了什么敏感的问题。这一下,梁超表面上还没什么,但是心里面倒也是被吓到了。这妄自非议自己上官的架势,特别是还牵涉到张凡的妾室,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个做手下的人应该做的,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丢了脑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无踪了。 虽然说张凡为人不错,而且他作为一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来说,张凡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起码自从他走马上任之后,到现在为止也有三年的时间了,但是他还当真就是没有冤枉过一个好人。 不过那些也只是在公事上面,但是牵涉到私事的话,张凡究竟又会是一副什么模样,谁也没有见过,而且谁也不想要见到,甚至连想都不想去想。要知道,人无完人,人都有个底线。或许这种事情就是张凡的底线也说不定,但是一点越过了这个底线,张凡究竟会变成个什么模样,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 梁超不是个傻子,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也不会傻到想要去看看那个不愿意看到的到底是一副什么景象。要知道,好奇心比之战场上的刀剑的杀伤力还要巨大。在战场上,虽然说是刀剑无眼,但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和希望。但是人一旦是对什么事情,什么相比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和资格触及到的事情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的话,那绝对是致命的。十个这样的人有五个都死于非命,还有五个恐怕就是消失无踪了。 老实说,对于张凡所说的这件事情,梁超还当真是有些好奇心的。但是梁超十个能够明白青红皂白的人,他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应该去过问的。他能够控制得住自己。 “大人。”梁超想了想,决定率先开口了,“可是要卑职做些什么?” 这倒是个办法,不去过问,光是询问张凡能做什么。毕竟张凡既然已经是将他找来了,那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的,梁超不需要去知道事情的原委究竟如何,他只需要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行了。 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的面色也是缓和了不少。的确,能够不再自己的手下面前出丑,尤其是虽然张凡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能够不出丑就最好了。再说了他现在找来梁超也的的确确是要让他去办些事情。 “嗯,你可知道,最近三夫人和四夫人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张凡问道。 “回大人。”梁超想了想,说道,“大人交代要暗中保护两位夫人,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就不要献身。这段时间,两位夫人也着实没出过什么事情,卑职的手下只是将两位夫人的每日出行记了下来,呈交上来而已。卑职倒是看过一些,前几个月,两位夫人倒是什么地方都去,有逛过首饰铺,卖胭脂水粉的地方。而像道观或者寺院之类的地方,两位夫人也是天天去,不过大都是杂乱的很,很多时候都是两位夫人兴起便去了。而且两位夫人总是一同出行,就连逛街上香也是不例外。” “嗯。”点了点头,张凡又想了想,问道,“那她们两人有没有什么地方是经常去的?” “这个……卑职倒不是太过注意。”梁超想了想,说道,“这里还要请大人恕卑职懈怠,毕竟两位夫人这几个月了都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卑职也就不像以前那样天天都看下面交上来的记录了。” 点了点头,张凡说道:“这个我不怨你,你就说说,可有什么让你觉得怪异的地方。” “怪异吗……”梁超低下了头,仔细地想了起来,“怪异的事情倒还真是没有,要不卑职让人将那些记着两位夫人的东西都送来,让大人看一看?” “嗯,不过不要送到这里来,下午我过去看看。”张凡是怕东西送过来,万一让家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你最后一次看,可是有什么问题?” “卑职最后一次看,也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梁超想了想,说道,“那个时候,两位夫人连续三天都去了同一座寺院,据说去那里祭拜观音比较灵验,卑职也就没有往心里去。” 梁超虽然是说的轻松,但是张凡却是听得仔细。上个月,张凡当然不会忘记,骆灵儿告诉他映月和昭雪有问题的时间,就是从上个月开始的。 想到这点,张凡不由得警觉起来了。 。 第五百七十五章心神不宁 “大人,现在去哪里?”看到张凡上了马,梁超不由得问道,“是先去卫中还是去张大人的府上?”之前张凡找他问过那些事情之后,他也没有说什么。张凡也没有特别跟他说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别人,不过即便是张凡不说,梁超也明白什么事情应该说,什么事情应该烂在肚子里头。这种技能并不需要去学,是你周围的环境会自动教给你的。 “先去……”张凡的话说到一半,打住了,他本来想要说是先去锦衣卫的衙门,看看这段时间映月和昭雪两人都去了什么地方,毕竟这件事情他是当真非常在意的。但是张凡明白,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他怕先去看了之后,会搅乱了自己的心情,毕竟他和张居正两人还有很多的事情要谈,而且事关重要,要是心神不宁的话那可就不好了,“先去张大人的府上吧。”想了想,张凡做出了这个决定。 不过显然梁超还猜不到张凡的心思,而且张凡这么一说,他也感觉很是奇怪。毕竟之前张凡跟他说话的语气来看,他的的确确是非常在意这件事情。而现在却又是不急着去看那些卷宗了,这自然是让梁超觉得很是怪异。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是张凡问出来的,所关系到得人也都是张凡自家的人和私事,而且张凡还是他的上官。所以,对此梁超也不好做什么评论,既然张凡说先去张居正那里,那就先去那里再说。 不过,张凡即便是如此了,心里头也不可能就完全放得下来了。去往张居正府上的路程并不算远,但是一路上张凡却是想了很多东西。 人就是如此,在不知道,而且心里还十分担心的情况下,心中就会胡乱猜测起来。而且,这个时候人所想的事情,也大都不是什么好事。当然,有的人是那种轻松至上的心理,不管是什么事情也总是喜欢往好处去想。但是有的人却不是,有的人是总喜欢往坏处去想,甚至于想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但是人们还是禁不住去那么想了。 张凡还算是适中吧。一开始他的确是担心的很,在他看来,要是映月和昭雪两个人只不过是单纯地被人给骗了,那也就算了,最多是让人揪出那骗子,教训一顿就罢了。不过,张凡所更加担心的是,万一映月和昭雪当真是遇到了什么歹人,那可就麻烦了。 而且,张凡心里还担心一点。倘若是那种情况的话,那些歹人多半都是冲着他来的。那样的话,张凡的心里面就是更加地担心了。虽然不是张凡自大,但是张凡也明白,在他站在了如今这个位置上,却是还有人想要打他的主意的话,对方的来头必然不小。 虽然说张凡目前为止也没有想出来究竟会有什么人想要针对他,但是这种事情自然不是能够想当然的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方的来头势必不会小。而且,即便是张凡有信心,能够化解,但是最终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模样,在这个过程中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这件事情最后能引起什么样的影响,张凡心中是一点点主意都没有。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张凡还是想要先对方一招,最好是能够化险为夷,让眼前的问题得到化解。就算是到时候还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留到以后慢慢搞定也不错。 不过当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张凡有改变了想法。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会那么去想,也实在是太悲观了一点,事情未必就像他所想的那么坏。或许,这一切只不过是他太过过敏了。 张凡心中明白,骆灵儿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既然骆灵儿跟他说了,那么这里面就肯定有事。不过张凡也是觉得,是不是骆灵儿以及得知了这件事情的自己,实在是太过敏感了,从而闹出了什么笑话呢。 其实,张凡会这么想也没有什么错,毕竟不论是映月还是昭雪,全都是他所深爱着的女人。自己的女人一旦有了什么事情,张凡身为一个男人,不可能不关心她们。张凡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对她们关心过度,才会造成这种情况的。 想到这里,张凡又开始给自己催眠了。毕竟,张凡也明白自己站在现在的位置,手中的权利有多少。不过他在拥有这些权利的同时,却也是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特殊的位置,让他的双眼所看到的并不是如同常人那样的景象。 而实际上,自从张凡接掌锦衣卫以来,他的观念也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基本上,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张凡就没有碰到过什么普通的事情。在锦衣卫当中,别说是探听大臣们的什么消息了,最最平常的事情,最起码都是说那些个大臣用出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想法,来贪赃枉法而又避免被上面发现。而且在那些个过程中,也着实是让刚刚坐上位置的张凡有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 张凡上辈子是学经济学的,虽然也只不过是坎坎毕业而已,不仅在班上,张凡的成绩也不算是第一,总是在前五徘徊,而且毕业了 学经济学吗,张凡实际上并没有专攻哪一块,他所学的很杂,所涉及的领域也很多。他还记得,当年在学习的过程中,老师曾经讲到过关于欺诈、诈骗的事情。倒不是张凡很想要那样,只不过他对那一块也是相当地有兴趣,甚至还专门找来书本去研究了一段时间。 本来,张凡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已经算是不错了,即便算不得大成,也没有经过专门的系统将于,但是却也是能够出师了。然而,等到接掌了锦衣卫,接触到了这些封建时代的贪官污吏的事情之后,张凡总感觉自己上辈子有些浪费时间了,那看书所用的几个月时间,实在是被吃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显然,人的力量是无穷的。就比方说这些个贪官污吏,为了想点子贪赃枉法,还要瞒过上面的眼睛,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什么怪异偏僻的法子那当真是层出不穷,令张凡绝对是叹为观止。 好吧,话题扯远了。总之一点,自从张凡接掌了锦衣卫之后,他所接触的事情,没有一件背后是没有阴谋诡计的。或许有大有小,但是全都逃脱不了那个范畴。 更不要提张凡是在初入仕途的时候就已经在朝廷的中央行走了,更是到了如今,他身为当朝的太傅,朝廷的一品大员,每天都是要早早地起床,位列大殿至上上早朝的,所接触的事情几乎全都是大事。 这种情形,让张凡形成了一个习惯,不管什么事情,在他看来全都是背后有故事的,而且还不会小。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映月和昭雪有了什么事情。而还不明白究竟如何的张凡,也仅仅是得知了她们两个的确是有事,这就够了。 如此一来,再加上张凡对于映月和昭雪两人的关心之情,他的心思一想就想到那些不好的方面,而且是非常大的不好的方面去了。 想到了这里,张凡也不由得无奈地苦笑了起来。或许是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过神经质了吧,把每件事情都想的太过严肃了。或许,这整件事情只不过是关系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或许映月和昭雪两人要钱就是为了相互攀比一下,或许,这些都只不过是关系到这些姑娘家的事情罢了,根本没有别情。 张凡甚至都明白,这些话只不过是自己的心在安慰自己罢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会往那上面去想。即便他是明白,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认为这里面根本就没事。 到最后,想来想去,张凡这才是发现过来,原来自己所想到,全都只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话而已。无论是将事情想的坏到不能再坏,还是说把事情想的根本就是无关紧要,全都是自己的心在作祟而已。 在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下,做这些完全都是徒劳的。这样做不仅没有办法帮忙解决麻烦,还只会是让自己更加地难受而已。 想到了这点,张凡决定先暂时放下这件事情,一切等到从张居正府上回来,去锦衣卫看过那些卷宗之后再做评论。 只不过话说是这么说,但是当真做起来就很不容易了,几乎是不可能的。张凡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即便是他在下了这样的决心之后,心中仍然是会忍不住去想一想。不过能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大人,到了。”一旁梁超的声音传了过来。 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门,张凡镇定了一番心神。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但是他确认那对自己的影响已经很小了之后,这才是翻身下马。 。 第五百七十六章孰重孰轻 “远德,你来了。”张居正向着走进来的张凡寒暄着,“今天倒是早得很呢!” “呵呵,老师说笑了。”张凡也是微笑着说道,“学生既然答应了老师,这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懒散了。倒也不是学生推脱什么,只不过前些日子确实是累得很。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点都不累,精神的很。在家中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就想早些来老师这里了。只是,老师平日里也要休息,想来学生没有打搅到老师吧?” “没有没有,说来也奇怪的很,今天我的精神也是好的很。中午还喝了两杯,却也是一点都不困。”张居正也是一脸笑容地回答道,“正想着一个人再去琢磨琢磨,倒是远德你来了。如此也正好,咱们俩一同参详去。” “如此甚好。”张凡说道。 说罢,张居正就转过身去要领着张凡去自己的书房,却是脚步还没有动弹,这又是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目光紧紧盯着张凡的面孔,似乎是想要看出来一些什么。 张居正的这一番动作,的确是把张凡吓了一跳。不过张凡并没有太过惊吓,没有慌乱,也没有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只是僵在了那里,似乎是在静静地让张居正好好看。 过了一会,张居正却是还没有说话,然而张凡可是等不住了,不由得开口说道:“老师,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学生?”说实话,张凡这个时候倒也当真是有些心有余悸的。虽然说他又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毕竟他心里头是有事的。如今被张居正这么看着,心里头自然会担心起来,生怕他看出来了什么。 不过张凡觉得那不可能,毕竟张居正又不会占卜算卦。虽然这么多年的官场见闻,能够让他通过外表看到别人的内心活动,但是也仅仅是一些而已,张居正还没有办法连这种根本就没有影子的事情都能够看得出来,要不然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过这个时候,张居正这么看着张凡,在加上张凡的心里头当真是有事,所以就算他明明知道张居正根本不可能明白自己心里头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担心了起来。 “远德你……”盯着张凡看了大半晌,张居正这才是开口了,低声说道,“你心里头是不是有事?” “老师此言从何而来?”听到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倒是明白的很,他先是镇定了一番自己的心神,这才是开口说道,“学生哪里会有什么事情,莫非老师还会不挂相面不成?” 虽然,张凡的这番话说的,还是有些不正常,还是有种心虚的感觉。但是,总体上来说,不是特别注意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就算是能够看得出来,还以为他这是被张居正这么盯着看给弄出来的这么一副紧张模样。 “不像……”张居正低着声音,渀佛是在跟自己说话一般,“不像……”只不过,他这么“不像”了半天,却也根本就没说出来到底是什么。 “什么不像?”张凡也被他弄得迷惑了起来,“老师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说,你不像没事的样子。”张居正这一次用着正常的话音说道,“你心里面绝对有事,虽然我的确是不会不挂算命,看不出来你心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我能看得出来,那绝对是让你困扰的事情。” “这……”面对张居正的这么一番话,张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张居正是如何看得出来他有心事的,或许是因为心中太过担心了,那种表情还留在脸面上;又或许是自己功夫还没有做到位,这种自己极为关心的事情还不能够藏得住。 不过,这些全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张居正看出来了什么。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他。毕竟,这事情即便是再过重大,也是事关张凡的重大,是张凡自己的私事。想要让张凡说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看到张凡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张居正就明白,自己的确是没有看错。刚才在他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他也只不过是匆匆一瞥,看到了张凡的面上隐隐有着一些苦恼的神色,所以他才会有这么一问。 不过张居正之所以会问出来,并不是因为他多管闲事,喜欢八卦,或者是想要探听别人的心事什么的。张居正没有那么的无聊,也不是那一种人。他之所以会这么问张凡,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是关于张凡的私事的。他还以为是朝廷里面或者是朱翊钧那边又发生了什么难缠的事情,这才会让张凡如此困扰的。 而张居正问张凡的原因是,毕竟这段时间他们两人都在讨论着关于如何完善“考成法”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无论是对于张居正想要施展心中抱负来说,还是对于大明朝来说,都是事关重大的,所以张居正在这上面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很,从来不允许有过一丝差错。 他担心,张凡因为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而带着这种烦恼的心情来跟他商讨重要的事情,会不会带来什么问题,仅此而已。 不过如今见到自己这么一问,张凡就不说话了,很明显并不是什么公事,张凡也从来都没有在公事上面对他隐瞒过什么。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张凡遇到了什么私事上面的麻烦了。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张居正是绝对不会这么问他的。虽然说先前,他和张凡之间闹过不少的矛盾,但是那些还都并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再加上,张凡初入仕途的时候,是拜在了他的门下,所以张居正对于张凡还是很有感情的。更何况,如今自己的“考成法”颁布在即,张凡不但每日都会过来和自己商讨,想尽办法完美。在已经有了些消息传出去的朝廷里面,张凡也是极力地在帮着他,好让将来事情能够顺利。 所以,总的来说,张居正对于张凡的好感还是很多的。 不过不论是再有好感,在关心对方,私事就是私事。既然是对方的私事,那么就不应该去过问。怎么说呢,这才应该是君子所为吧。 但是如今,既然话都已经是问出来了,张居正也就不能半途而废了。就算再装成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问过了就是问过了。 所以,想了想,张居正继续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如今看来我也是不便过问。只不过,如今‘考成法’颁布在即,朝中也是已经有了不少风声,自然那些人大都是反对的。所以咱们在这里,就是要想尽办法让它完善一些,还要想办法让它能够顺利地在朝中执行。 “这件事情可谓是事关重大,由不得半点马虎。所以刚才我看你面上一副苦恼的模样,这才是有此一问。”张居正一副耐心的模样解释着,“倘若是你心中实在是有什么放不下来的事情,我这里可以放上一放,等你办完了再说。这段时间咱们俩每天都在琢磨这东西,到了现在,就算算不上完美无缺,却也是已经极少能够让人找到漏洞了。再说了,距离皇上下圣旨还有一段时间,不急于这一时的。” “老师的好意,学生心领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学生心中明白,什么是主,什么是次。如今学生所困扰的只不过是一些家中的私事而已,虽然让人觉得烦恼,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不碍事的。倒是这里的事情,才是眼前最为重要的事情。这点道理学生还是能够明白的。所以,学生还是要多谢老师的关心,不过学生当真是没有事的。” “你确定?”张居正再一次问道,倒不是说他还是不相信张凡,只是他必须这么问,“你确定你家里的事情不会让你心神不宁,连带着扰乱了这里的事情?” “还请老师放心,学生心里面有数的。”张凡再一次肯定。 见张凡如此,张居正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了,只不过是略带深意地看了看张凡,便转过了身去。 而张凡呢,跟在张居正的身后去往书房,虽然说他经过刚才那一番和张居正的对话,心情到底也是好了些。但是心中所有的担心,却也是同样更加深了一层。 刚才张居正在问他的时候,他都想就这么答应下来,先去舀到哪些卷宗,好好地看看,看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最终,张凡还是让理智占据了上风。他明白,要是现在去就能够解决的话,事情根本就不重要,那他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了。 但是如果当真是什么大事的话,即便是他现在去了,也是无法马上就能办妥当的。不仅仅解决不了事情,还会让自己的心情更差,所带来的影响也是更加不好了。 想明白了这点的张凡,这才是会冷静了下来,想张居正如此表明。不过,担心,适中是在他的心里面的。 。 第五百七十七章偶尔洒脱 “远德,你可看出来什么问题吗?”张居正家中的书房里,张居正坐在椅子上,一副颇为清闲的模样向着张凡问道。 老实说,这跟张凡心目中,不,是跟任何人心目中的张居正都有些不一样。不管外人是如何看待张居正的,哪怕是那些对他有着极深的成见的人,但是谈到兢兢业业这一方面,那对于张居正绝对是佩服的很的。而且张居正本人也绝对不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倒也当真是能够做到表里如一。该清闲的时候,那就得清闲。但是一旦要面对的是正事,那他也同样是不会有一点点马虎的。 关于这一点,要说朝中的谁人最为了解,那就不得不提到两个人了。一个是早就已经卸下一身重担,回归乡间养老度日的徐阶了。还有一个人,更加不用提,自然就是张凡这个拜在其门下的人了。而且张凡也知道,外头那种对于张居正的评价并没有什么不实之处,确确实实就是实情,张居正也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样一个人。 不过,这么一说的话,对于张居正的这种形象感,在如今,在张凡的眼前却也是一点都不存在了。该清闲的时候清闲,不过如今可不是清闲的时候,毕竟在张居正现在的眼前,正摆放着好几本卷宗,上面全都记载着关于考成法的种种。 实际上,关于考成法,并没有那么多东西。甚至可以说,倘若是到了真正颁布的那一天,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太多。甚至就算是将其中的条条框框全部都意义列举出来,实际上也用不了多少篇幅笔墨。就是这样,东西不多,但是却也并不代表着它会漏洞百出。 如今,摆放在张居正面前的这些卷宗,都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张凡两个人所总结的一些东西。有的当真就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东西,被小心翼翼地记载在上面的。而有的则只不过是时而的灵光一闪罢了,或许能行、又或许不可行的东西,不过也全都被他们两人记录了下来,说不定将来会用得到。 总而言之,这么一大堆的卷宗上面,实际上真正有用的或许还不到其三成罢了。而且摆放在张居正面前的还不是全部,还有一堆差不多数量的在张凡的面前。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绝对是正事,而且对于张居正来说,这些可谓是一等正事了。然而,如今在张居正的脸上,除了闲暇和放松之外,丝毫是看不到一丁点认真对待事情的模样。 听到张居正的话,而抬起了头的张凡自然是看到了这幅场面。而对此,张凡的心里面除了觉得怪异,还就是怪异了。为什么?因为以往,就算是该清闲的时候,张居正也绝对不会露出这么一副轻松到了极点的模样。张凡只记得在自己的婚宴上,张居正露出过这种表情,那是一种完完全全的放松,没有任何一点事情所烦恼的情况下,他才会如此的。 而现在,张居正居然会露出如此的一副模样,张凡不得不觉得怪异了。 突然间,张凡想到。或许,张居正还是在想着刚才的事情。毕竟自己虽然是嘴上说了,心中的烦恼是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工作的。但是说实话,这番话就连张凡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更不要说是张居正了。 想到这里,张凡以为,张居正是故意露出这么一副表情的,位的就是想要考校考校他。想到这里,张凡的心中倒也是踏实了一些。 只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张居正的这番话就有些让他觉得搞不清楚了。也许,这里面当真是有问题,张居正看出来了,如今正是要考校他张凡有没有看出来。又或者是,里面根本就没有问题,张居正只不过是故意做出这么一副模样,故意说出这么一番话,为的就是想要诈他,看看他会不会说出什么口不对心的话。 不过这种想法,张凡也只不过是在自己的脑子里这么一闪而过,变就抛之脑后了。张凡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不论是对方想要向张居正这样考校你,还是说当真是要问你些什么。总而言之一点,与其去王子揣测,还不如实实在在地自己观察,看出来实情再回答。那样的话,不论对方究竟是以什么目的来问你话的,你都据实相告,就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除非是对方蓄意针对你。 当然了,这种做法并不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面对什么人全都是有效的,毕竟这个世界上特殊的东西太多了,没有任何一个办法是可以运用到任何一件事情上面去的。 不过,张凡明白,现在不是搞哲学的时候。面对他的是张居正,虽然说在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让张凡觉得张居正和自己的距离是渐渐地拉开了。但是张凡明白一点,不论以后他们之间究竟会怎么样,面对张居正这个人,张凡总还是比较清楚的,特别是现在的张居正,现在这个需要他帮忙的张居正。 倘若是当真要他猜测一番的话,张凡会说有事。张居正从来就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全都是有条有理的,绝对不可能凭着自己的意识兴起就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所以,张居正居然会这么说,显然里面应该是有什么问题的。 停止了对于张居正问自己话的原因的揣测,张凡并没有马上就回答他的话,而是再一次低下了头去,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卷宗。 然而一边看着,张凡的眉头也是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当真是有什么问题,或者是他看出来了什么大漏子,而是,张凡一时半会之间,实在是没有找到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探讨的了。 并没有马上把头抬起来,张凡想了想,却是根本就想不到什么办法。而对面的张居正,却也是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气定神闲地看着张凡,面上还是那么一副轻松无比的模样。 最终,张凡是抬起了头,看着张居正,一脸迷惑的模样,说道:“老师,恕学生愚钝,学生当真是没有看出来还有什么问题。” “哈哈哈!”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不但没有露出失望或者愤怒的表情,反而是更加不符合他平日里形象模样的大笑了三声。 这三声笑声,当真是把张凡个吓了一跳。要说张居正刚才那种反常的清闲模样,就已经是让张凡觉得怪异无比了。而如今,张居正的这三声大小,当真是把张凡给吓住了。 这种已经是可以用“放浪形骸”四个字来形容的笑声,以及配合着笑声所显露出来的面孔,就连朝廷里面那些最不上路的官员都是不会发出来的,就更加不用提一直是以谨慎的礀态示人的张居正了。 而如今,就在张凡的面前,张居正做出了如此的模样,着实是把张凡给吓着了:“老师,老师,您……没事吧!”站起身来的张凡,嘴里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快速来到了张居正的身边,担心地看着他,生怕他有个什么好歹,但是却又不敢动。 而张居正,三声大笑之后,虽然是没有在出声,不过面上还是一副高兴的模样。就这样,维持了好长时间,张居正这才是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过他面上的那股子笑意,却也是怎么都挥之不去了。 见到如此,张凡这才是放下了心来,不过却也不敢完全放心。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回到原先的位置,坐在椅子上,张凡还是用一副担忧的模样看着张居正。 “没事吧,老师?”张凡看张居正一直都不说话,这又是问了一句。 “哦?”张居正总算是回过神来了,赶忙说道,“没事,我没事。” “呃……不知……老师何故发笑?”张凡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开口问道。 “因为高兴啊!”张居正倒是一副直言不讳的模样,“人人都说,做人应该洒脱一些。我从小到大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尤其是入了仕途之后,做事更加是谨慎非常,小心翼翼,唯恐自己行差踏错了一步。如今,遇到高兴的事情了,我也觉得自己应该洒脱一把了!” “老爷,老爷,没事吧!”张居正的话音刚落,李管家就已经急匆匆地推门而入,紧张地问道。很显然,就连张居正的管家都没有见过张居正如此,他还以为是书房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哦,老李啊,我没事,想到了些高兴的事情,就笑出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去忙你的吧。”张居正显然是兴致很高,丝毫不在意有人来打断他。 “哦。”听张居正这么一说,李管家,只得疑惑地关上了房门,连见礼都忘记了。 “还不知老师何故发笑?”张凡再一次问道。 “就是因为你刚才说的啊!”张居正笑着说道,“这里面当真就是没什么问题了。” 。 第五百七十八章放眼将来 老实说,张居正的这三声放浪形骸的大笑,那可当真是把张凡给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要说偶尔这么张狂一下,并不是不能够理解的,就连张凡自己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时候。 不过,很显然,有的事情、有的道理并不是能够套用在所有人的头上的,就如同张居正,张狂、随性这些字眼的的确确是跟他没有什么缘分的。 然而即便是如此,张居正竟然会这么做,也当真是让人觉得很是诧异。 不过惊诧之后,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问了。而在张凡问过了张居正之后,他的心里面多多少少却也是能够明白一点了。 他说“这里面当真就是没什么问题了”,这一句话让张凡初听之时觉得很是诧异,什么叫做没有问题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没有问题了? 诧异了大半天,张凡这才是反应过来,原来张居正所指的是他们眼前的问题,关于“考成法”的琢磨,里面已经没有问题了。想到了这一点,对于张居正的突然发笑,张凡也就是能够理解了。 想来也简单的很,毕竟这些可以算是张居正一生的心血了。虽然真正开始谋划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这几年,而且这也只不过仅仅是张居正那庞大的计划的一部分,一个开头而已。但是要知道,张居正想着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可能,当年刚刚进入官场的张居正,也是如同其他人一个样。这里并不是说他的才智或者是学问,而是说他的心。跟其他人一个样,甚至就连张凡这个来自于几百年之后的人,在刚刚进入官场之时,跟张居正的情形可以说是不离十。充满了理想,一心想要施展抱负,被朝中身居高位且德高望重的人看中等等。 然而,所谓的现实是残酷的,不管原先的你看不看得到,或者仅仅是不愿意去那么想,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总有一天你要明白过来的。等到那个时候,倘若不是你迁就现实,那么就是你被现实所吞没。当然,后面的那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甚至还有不少人能够顽强地活下来,像海瑞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大多数的人,最好的也不过是变得麻木起来,不闻不问,不助纣为虐,也不顺从大流。 而更多的人则是前一种的情况,他们会迁就现实。张凡不敢说自己不是个迁就的人,前世的经历实际上早早就让他明白了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但是如今,他虽然也已经迁就现实了,却还希望自己能够保持着那么一份清醒。就如同现在泥沼之中的人一样,虽然脚已经陷入了泥潭当中,但是还是保持原状的比较好,不要越陷越深了。 而张居正有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但是,张居正却又有所不同。总而言之,张居正看清了现实的残酷。也明白倘若要是想跟它作对的话,也是相当困难。但是张居正的心中还有着那么一份想要改变它的想法,只不过张居正的聪明才智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他明白,一味地蛮干是没有用的,不仅没有作用,还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于是,张居正下了一个决定。自从他下了决定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变得开始喜欢钻营了。虽然说本质上,张居正在朝中的官吏们面前还是个胸有抱负的好官,但是实际上,张居正是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往上爬,高官厚禄才是他的目标。 但是,高官厚禄并不是张居正的最终目标,这些只不过是他准备达成自己的最终目标的一种手段而已,而高官厚禄也只不过是他所需要的一个条件罢了。 为什么?很简单。倘若你手中无权,你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那么你怎么能做出什么改变呢?谁肯听一个无名小卒的话?甚至于还会有看你不顺眼的人,以残酷的手段将你打压下去,甚至能够让你用不得翻身。 而只有手中握有重权,站在高处,说起话来才会有分量。这一点是肯定的。 张居正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说那段时间,他将自己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朝廷上面,想方设法要升官。那份想要改变的心思却并没有变,虽然他那时候也跟别人提起过,但是却没有将它放在主要的位置。 一直到现在。不同意自己的,却又不能够对他做什么的老师徐阶,离开了;一开始跟自己志同道合,到了最后却是反目成仇,积怨深似海的高拱也被自己斗倒了;为了达成心愿,心甘情愿地区跟一个太监合作,甚至是为他马首是瞻。 这些事情,张凡都明白,甚至于张凡都经历过。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居正是为了好意而做出的这些不当的举动,但是张凡总是觉得,张居正当真是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不过未来究竟是什么模样,张凡不知道。但是眼前,最起码张居正的初衷并没有变化,他的满腔抱负也没有变质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也就明白了张居正为何会大声发笑的原因了。毕竟不管怎么说,张居正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做了很多错事,而且在朝中这么多年,也不可谓是不辛苦。而如今,一切总算是有个眉目了,他的伟大抱负总算是能够展开了。 这种事情,别说是张居正了,张凡敢肯定,就算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会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甚至于,张凡都觉得张居正已经算是十分含蓄了,毕竟这么多年的心愿,总算是有眉目了,而他也只不过是大笑几声罢了。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的面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他自然是能够理解了。 只不过,这笑容并没有在张凡的面上停留多久,便是有变回了疑惑的模样。倒不是张凡是个心思沉闷的人,而是因为他想到了另外的事情。那就是…… “老师说这里面没问题了?”张凡皱着眉头说道,“的确,学生这也是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不过倘若是像老师那样的话,是不是太过肯定了一些?” “哦?你说什么?”显然,张居正虽然已经是平静了下来,但是心情却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没有听清楚张凡说了些什么。 “学生是说……”张凡重复道,“咱们面对的可是整个大明朝上上下下,成千上万的贪官污吏,虽然这些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其罪当诛,但是这‘考成法’一旦颁布,他们可就难以贪渎了。学生倒不是怕他们会闹出来什么乱子,但是所为人心难测,有一点学生敢肯定,里面大半的人定然是忍受不了这种日子,毕竟他们过惯了那种有油水可以捞,还能够顺带着升官发财的日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回到过去那样。到时候,这帮人又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继续贪赃枉法,或者是找出‘考成法’之中的漏洞来继续蒙骗。 “倒不是学生太过悲观了,只不过老师所言里面没有问题,这在学生看来,还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张凡说话的这段功夫,张居正也已经是平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张凡所说的话。不过,他面上的微笑虽然比之前要小了很多,却是并没有完全消失。显然,即便是张凡说了这么一番算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话,但是张居正还是乐观的。 这不由得让张凡觉得更加奇怪了。 “远德,你说的这些话,我全都明白。”张居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太过妄自尊大,看不起下面的那些人了?实际上,你应该明白,我不是那种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这半年的功夫,全都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了。” “那老师您……”张凡还是不太明白张居正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张居正说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从古到今,还是再往后过上几百几千年,也不会有什么是完美的。这‘考成法’也是如此,不管你我想的再过细密,将来总是会被人钻了漏子的。倘若要是一味纠结如此的话,恐怕咱们应当立即烧了这些,从此就‘安生’地做官好了。 “可是你我都不会。而且,重要的是,如今你不是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漏子吗?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算是完成了。而将来,倘若当真是让什么人想到了破解的方法,也不要紧。要知道,我如今是什么身份,到时候就算是有了什么情况,想来也不会太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张居正的话,张凡自然是听懂了。 与其在此纠结这些根本就无法完美的东西,还不如放眼将来。将“考成法”颁布出去,让那些贪官污吏们“帮着”自己完善。 而且张居正刚才也说过了,他可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就算是要临时发布一条命令的话,也是相当容易的。 第五百七十九章无人能挡 “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便是这么个道理。”张居正叹了口气,说道,但是脸上的微笑依旧没有减少多少,“咱们如今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事情,还要看将来究竟会如何了。倘若只是将眼光放在现在,毕竟没有什么好处。” “老师这番话说的是,学生受教了。”张凡很是诚恳地说道。说起来,张居正毕竟是他的老师,张凡对他恭敬那自然是应该的。不过,张凡记得应为一些事情,他对于张居正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恭敬了。 这番受教之言,张凡却是说的诚恳的很,一点点虚假的东西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他的肺腑之言。或许吧,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之前张凡对于张居正也的的确确是抱有很大的意见,但是那只是一时的,或者可以说,张凡对于张居正的那番举动所产生的意见,还并不足以颠覆张居正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张居正自从初次和张凡见面之后,所留下的正面形象仍然是留在张凡的心目中。或许,或许以后,这种情况会有什么改变也说不定,但是不是现在,现在的张凡对于张居正依然是有着很深的敬意的。 不过张凡这么转眼一想,这种情况其实跟张居正刚才所说的也并没有什么分别。放眼在将来吧,如今既然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要再多多操心了,毕竟这个时候的张居正,不论是他的目的还是所做之事的意义,全都是有着重大的正面作用的。张凡不可能去阻碍他,甚至是要帮助他。 “远德你能够如此想,那就好。”面对张凡的理解,张居正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实际上,从张居正的角度来说,他对于张凡也是很行赏的,甚至于他很庆幸自己能有个如此的门生。不仅仅有学识,也有眼光,看事情也不像有些人那般老古董,固步自封,这在这个时代实际上并不多见。张居正自己是一个,当年的高拱也是,可惜最后却是变样了。而如今,又有了一个张凡,张居正怎能不高兴呢。 即便是前段时间,因为很多事情,虽然他和张凡之间并没有直接起什么冲突,但是那也的的确确让他们师徒之间是闹了不少的矛盾。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并不应该感到羞愧或者困惑,而真正应当如此的其实是张居正。道理简单的很,虽然说张居正当时那么做,不论是帮助冯宝打压朝中的大臣,亦或是不择手段的蒙蔽皇帝以达成自己的目的,都是为了这么一刻,但是张居正也明白自己的的确确是做了亏心事,不论在大义和人理上面都是说不过去的。 说白了,张居正虽然是做了,而且面上也从来没有表现过什么羞愧的意思,但是他的心里不可能一点点愧疚都没有,尤其是他自己明白自己做的对不对。 这么一来,虽然张凡这个作为门生的在那段时间的的确确是对他不敬,但是他也并没有表示过什么不满,毕竟嘛,他心中明白在这件事情上面究竟是谁做的不对。 而如今,已经是有了过去那么一番场面,但是张凡在面对张居正的时候,仍然能够像过去那般的尊师重道,这种情况,让张居正如何不感到欣慰呢。 再加上,他长久以来就一直梦想着的抱负,如今也已经算是完成了第一步了。这些都是高兴的事情,张居正自然是没有理由不欣慰了。 想到这些东西,张居正对于张凡似乎又有了更深的看法。或许,张凡才是那种真正秉承中庸之道的人,面对不好的事情,能够不偏不倚。同样,面对这种时候,也是能够表现出另外一种模样。即便两件截然相反的事情,都是处在同一个人身上,张凡却是不会去弄个太过情绪化,总之就是对事不对人。 对于这一点,张居正是极为欣赏的。不要小看这一点,说起来很容易,篇幅也不多,只不过几个字而已。但是真正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了。 不要说朝中那些个早就已经是顺了大流,早就已经没有了心中抱负的那些人了。即便是在那些刚刚出道,走入仕途的年轻人身上,这种情况都是极为少见的。而张凡,一个年轻人,而且走入仕途也是顺风顺水的,并且更是掌管着锦衣卫这个特殊的,具有巨大的同化力的组织的人,居然能够做到这一点,对此张居正就是更为欣赏了。 “不知老师打算何时将东西呈给太后和陛下?”张凡问道。他虽然没有问张居正到底应该什么事情往下颁圣旨,毕竟那是皇帝的活,但是张居正如今也的的确确是有着这么个权利。张凡问他什么时候将已经完成了的“考成法”呈交上去,实际上就是在问他何时颁布此法了。 “嗯……”用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张居正说道,“要是方才,我心里面倒还是怪着急的。不过如今,既然已经是完成了,我反倒不如原先那么急了。” “老师的意思是……”听到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思索了起来了。张居正的话,张凡并不是不能够理解,毕竟这是一件天大的 不过如今,他们已经可以算是完成了,然而张居正却又是不那么着急了。要是其他人的话,张凡可能会说,事到临头,有些退缩了。但是张居正,张凡倒不会那么认为,他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理由的。 “我在想,虽然说让陛下颁圣旨,下令执行‘考成法’是必然的。”张居正说道,面色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冷静,“但是朝中必然是有很多人都不同意的。到那个时候,虽然还不至于有人敢在明面上抗旨不尊,就算是有,我也不会去怕他。但是麻烦总是要有的。” “老师是想要在调查一番,朝中的官吏们对于此法的看法?”张凡有些明白张居正的意思了,但是还并不是能完全明白,“不过这件事情以前学生不是就已经和老师商量过了吗,到时候那些人反对是必然的,只不过他们虽然反对,圣旨既然已经颁下,内阁也同意了的,那么就算是不同意,他们也只得照着去做。到那个时候倘若有什么人敢顶风作案,搞出些什么事端的话,更加应当以雷霆手段迅速打压,也能够镇住其他的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这些可能的事情,老师与学生不都是已经商量过了吗,如今又何必再为此而烦恼什么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张居正想了想,继续说道,“但是到时候究竟会出现怎样的情况,老实说虽然咱们把能想的都已经想到了,可是我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有个万一。” “这……”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也是犹豫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将来的事情,又有谁人能够看得到。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虽然说之前他们已经把能发生的,最坏的情况都想到了,可是面对着这种大事,谁也说不准到时候会不会在出来什么更见严重的情况。 如今张居正想要再小心一点,张凡自然是没有理由反对的。 “只不过……”想清楚了之后,张凡开口问道,“学生不知老师打算怎么做?” “等明天,找个办法将咱们已经把事情完成,很快就要呈交给陛下的消息放出去。”张居正显然也是想过的,此时并没有太多的思考就说了,“到时候怎么再看看到底是有谁同意,又有谁会反对。而且还要看清楚反对的那些人到底都是什么意思,然后咱们再作打算。” “嗯,老师所言不错,这倒是一个办法。”张凡说道,“不过,万一那些反对的人当真是一点都不愿意,想要再陛下颁圣旨之前就有所动作的话,恐怕也会去找些什么人去帮忙吧?” “哼。”听张凡这么一说,就连张居正都是忍不住冷哼一声,“找人帮忙?他们能找谁?朝中那些个有分量的大臣,就未必会不同意这‘考成法’。而且其他的人,如今即便是心中有什么不服,也未必敢闹出来什么乱子。除了这些之外,他们还能找谁?找太后和陛下,那根本没戏。找那些亲王?别说太后有根本就不待见那些个皇亲国戚了,就算不是,京城当中的那些亲王也只不过是徒有个架子罢了,说到权利也根本就是没什么的。倒是外地的藩王有些,不过我不相信朝中的那些人会说动那些藩王,让他们站出来帮忙。而且那些藩王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跑到京城来找不自在。” 张居正这番话说的很是激烈,但是其语气却是平淡的很的,甚至还带着很多的轻蔑。而实际上,事情也就是这样。如今朝中有权势的大臣,要不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那样的必然是会赞同张居正的;要么就是那些被迫跟着张居正和冯宝的人,这些人也不会反对。其他的亲王郡王,皇亲国戚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 “这确实不错。”张凡说道,“不过,老师,学生觉得,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个人做咱们的说客?” 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抬起了头。 。 第五百八十章清官难缠 “你说找人做咱们的说客?”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是立马抬起了头,面上也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显然,张凡的提议是让他大感兴趣。 “学生正是有这么个意思。”张凡点了点头,说道,“等到明天,咱们讲消息放出去之后,虽然在早朝之上是没有人敢说什么的。但是在下面,私底下必然是会到处谈乱的。这个时候,倘若是能有人站出来为咱们说句话的话,情况必然是会好很多。” “嗯,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听着张凡的叙述,张居正自己也在思索着,“只不过,还有些麻烦。” “麻烦?老师是什么意思?”听到张居正说有麻烦,张凡赶紧问道。 “要知道,那些不用咱们说就会同意咱们的,而且是在朝中身居高位,手中有权利的人,实际上他们的脾气也是极为的倔强的。”张居正说道,“到那个时候,倘若是别人在议论如何反对的事情,可能这些人自己就会站出来反驳他们了,哪里又需要咱们去动嘴皮子,游说他们。但是倘若你当真去找他们了,或许他们又是另外一种想法了,甚至还会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那样的话,很多人还有可能闭口不谈。那咱们可就是多此一举了。” “嗯,的确,老师所言不错。”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也是同意的。毕竟,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在仕途混的久了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坏脾气的。尤其是那些一贯是清正廉洁的人,实际上这种人比之那些贪官污吏还要难缠的多。 毕竟贪官污吏,平日里所行之事就不怎么正经。虽然说天长日久了,可能他们自己心里头都已经没有了那种紧张和愧疚的感觉,但是实际上,愧疚之心早就已经深埋进他们的心底了,只不过很难表达出来罢了。 倘若是对上了这种人,实际上很好办。不要把话说的太白了,倘若把话说得太白了,反倒是会引起他们的不满,自尊心作祟之下,自然是会极力否认起来,反倒是无法成事。但是倘若你用一些隐约的方式,话里有话,让他感觉到你是知道他的事情的,如今只不过是不想太过直接,好让他有个台阶下。这种威胁那是最为奏效不过的,虽然他当场可能不会答应下来,但是之后却是有极大的可能就会帮你了。 而对于那些一项是清正廉洁的官员,那可就是麻烦了。实际上,清官是最为难缠的人。有的人当真就是进入仕途之中就一直是一往如一的,从不贪渎一文钱,也从来没有结党营私过。有的或许只是有些小小的违纪犯法,却也是无伤大雅,如今也是早已改邪归正了的。这种人看起来是正直的很,然而实际上,这种人是最为难缠,也是最为不讲道理的了。 这些人,无论是当真清廉的,还是那些曾经有过灰暗的历史,如今漂白了的假正经,全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自己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过。 而往往有着这样的心思的人,全都是舀着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是正直的人,一生为官“清廉”,什么错事也都没有做过。所以,他们觉得自己不需要去惧怕任何人,哪怕对方的实力再高,权利再大,在他们跟前都没有用,他们觉得自己占着道理。 就是这样,往往遇到了这样的人,若是平日里还好。但是你一旦有什么事情要去求他们,那可就是麻烦了。 倘若你的位置比他们要低,那还算好。毕竟那样的话,你就当真是去求他们的了。过程当中,自然是免不了见面问礼寒暄,也少不了那些奉承的话语。那样的话,他们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也自然是会给你些好处的。只要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他们都会答应下来。哪怕是一些他们有些力所不及甚至是他们不想要去做的事情,都有可能答应。 但是,倘若你是以一种高礀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话,事情就又不一样了。就舀如今的张凡或者是张居正,乃至冯宝来说。这三个人如今在朝廷里可以说得上是顺风顺水的,而且地位全都高的很,几乎可以算作是站在官员的顶点的人物了。甚至张凡,以他如今和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将来会更上一层楼也是很正常的。 而要是这三个人去找那些人帮忙,或者是说派人以他们三个的名义去让那些人帮忙的话,事情就又不一样了。 那些自诩清廉的人,对于那些比自己地位更高的人,大都是有着一种病态的轻蔑。在他们看来,自己才是应该获得高位的人,而其他比他们地位要高的人,必然是靠着不正当的手段上去的。所以面对他们,这些人是极为的不屑的,甚至于对方还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他们就已经开始拒绝对方了。 这说到底,只不过是一种病态的表现罢了。虽然听起来让人觉得很是不爽,甚至是有些觉得恶心。但是当种种不寻常的行为成为寻常,当不习惯成为习惯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会变 倘若你比对方的地位要高,如今却是有些事情需要他们帮忙的话,是相当困难的。礀态太高的话,他们肯定是不会帮你的。他们觉得自己都是清廉的,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却又抵制那些地位比他们要高的人。而且,就算是你威逼利诱他们,也未必就会成事。 利诱的话,倒不是说这些人当真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了,心中一点点欲念也没有。当然,他们当中必然有那种人的存在,但是大多数还都是凡人罢了。既然是凡人,那就总会有东西能够打动他们的。只不过,这些人不管怎么说,或许是执念,或许是伪装的太久了,在面对这些突然而来的诱惑的时候,或许心神会摇摆不定,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会毅然地回绝了。 回绝了之后,他们自然就更加不会答应你什么了。并不是说没得到什么好处,那只是一方面而已。更多的则是,他们总感觉,你用这种方式来“贿赂”他们帮你的忙,这简直就是侮辱他们。 如此的话,既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又感觉被侮辱了,别说是这些人了,换成谁也不可能答应你的。 而威逼这一项就更加不用提了,这些当真是清廉,或者是自诩为清廉的官员,最不害怕的就是有什么人要舀着权势和官爵来压迫他们了。在他们看来,既然自己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过,那就根本不需要去惧怕这种人。有着这种想法的官员,不仅仅是针对其他的官吏,甚至是皇帝的天威,他们照样是敢于冒犯。而往往,这种人要是当真被皇帝砍了的话,还会留下一段佳话。不过皇帝杀了这种大臣的时候终究是少的,毕竟因为这些人的特殊原因,一般在当时的朝野上下都是有些名望的。倘若皇帝因为什么原因而杀了这种人的话,民间的百姓甚至是朝廷的官吏,一般都不会记得那人究竟是如何冒犯圣驾或者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的,他们只会说这人是如何如何的忠君爱国,却是因为在皇帝面前直言不讳,从而冒犯了皇帝,被杀了。 作为皇帝的自然是听说过这种事情,特别是到了大明朝。虽然有的皇帝可能还不相信,但是如今,就因为廷杖过一些官员,而闹得朝野上下都是不可开交,还要听人说自己是昏君。所以现在的皇帝,虽然也是极为不喜欢这种事情,但是也都能够尽量避免杀人了。 试想,这些人连皇帝都不怕,还会惧怕张居正这样的内阁首辅吗?或许张凡和冯宝上阵,靠着锦衣卫和东厂的名声能够镇得住这些人,但是那也不是个办法。 “嗯,老师所言此事,的确是个大麻烦啊!”听完张居正的话,张凡也是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以往他也是见过不少这样的人,特别是在锦衣卫中,他见过的更是不少,而且锦衣卫抓来的官员,也大都是这样的人。 而且,其中有五成以上的人,即便是已经上了刑架,甚至是已经受过刑了,但是嘴巴还是硬得很,渀佛自己还占着大道理,没有人能把他们怎么样一般。 所以啊,如今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也觉得有些不靠谱了。这些人不怕大臣怕皇帝,不怕皇帝怕锦衣卫和东厂,而如今,连这两个大明朝最为恐怖的官方集团都不害怕了,张凡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说得通这些人了。 不过张凡并没有烦恼太久,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远德,你想到什么了吗?”见到张凡的眉头舒展开,张居正明白他已经想到办法了,所以赶紧问道。 “学生明白老师的烦恼。”张凡笑着说道,“但是学生知道,有一人,只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去找他帮忙的话,他绝对会同意的。” “哦?是何人?”张居正也是起了兴趣。 张凡也是看着张居正,笑着说道:“那自然是都察院的葛守礼葛大人了。” 。 第五百八十一章所谓仇怨 听到张凡提到葛守礼的名字,张居正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了。 没错,葛守礼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但是这却并不意味这他就是一个一味守旧、固步自封、不知道变通的人。相反,葛守礼这个人很是知道变通,对于新事物也并不是一味地抵触,总是会在下结论之前先弄清楚其本质。 张居正明白,倘若是要去问葛守礼关于“考成法”的事情,根本连想都不用想,葛守礼是一定会说同意的。毕竟,葛守礼在朝中为官的时间比张居正要长,“三朝元老”这个名号可不是能够随便叫的。而且,葛守礼身为当今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其所针对的就是朝中的那些个贪官污吏们,所以要说对于朝中如今的严峻形势的认识,葛守礼比之张居正可谓是更上一层楼的。 虽然说葛守礼并没有像张居正这样,想要通过什么手段来改变这一令他也是十分难过的事实,但是这也不意味着葛守礼就不会同意张居正的做法。甚至,情况很有可能是恰恰相反的,葛守礼有八成的可能会同意张居正的做法。毕竟这是一件好事,葛守礼又是个好官,他没有道理不同意。 而且,想要说动葛守礼来为张居正在其他的官员们面前说些好话的话,也并不是很困难。毕竟,葛守礼虽然是一个清官,但是他却并不像其他大多数的清官那样显得太过难缠,而且恰恰相反,葛守礼是个很亲和的人。 关于这一点,张凡的认识最是深了。以前,张凡就曾经找过葛守礼帮忙几次。那个时候,张凡当然对于葛守礼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是一个明晓事理的人,并不是其他那些沽名钓誉、故作清高之辈。不过即便是如此,在张凡第一次去找他的时候,心里面依然是有些忐忑,毕竟他所知道的都是别人告诉他的,但是他跟葛守礼之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交集。这种不知道的情况下,张凡会有那种心情也就并不奇怪了。 但是,当张凡当真见到了葛守礼之后,那种忐忑的心情便是瞬间消失不见了。求葛守礼办事,跟求其他人办事有着巨大的区别。葛守礼不需要跟你谈什么条件,也不需要双方达成什么协议,或者是互相都给对方什么好处,这些东西葛守礼一概不要。 葛守礼所要的是,不论对方是谁,要他办什么事,他都要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完全弄明白,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性质究竟是如何的,究竟是好是坏。只要是好事,对朝廷有利的事情,他自然是会同意下来的;但倘若是坏事,是某些人为了一己私欲,却是想要让他帮忙的话,他绝对是不会理会的。 而对于那些好事,葛守礼的所作所为当真也是让人所敬佩的。只要是事情对朝廷有好处,即便是对葛守礼自己有什么影响,他也不会去过多地在意,只要他能够帮得上忙,就绝对会去做。 这点,是张凡最为佩服葛守礼的地方。甚至于,不说张凡,朝中任何知道葛守礼,或者是跟他打过交道的人,全都指导这一点。所以,即便是几个心怀不轨,或者是自诩清廉到对其他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人,谈到葛守礼却也是不由自主地升起敬佩之心。 张居正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当张凡提到葛守礼的名字之时,张居正也是升起了一些希望。但是希望并没有持续太久,张居正就又烦恼了起来。 “怎么了?”见到张居正面上表情的变化,张凡不由得问道。 而面对张凡的提问,张居正却又是说不出话来了。为什么?因为难以开口,亦或是因为愧疚?恐怕张居正自己都不知道。 见张居正不开口说话,张凡也就没有再问了,他心里头已经有些明白了。而实际上,原因简单的很,毕竟之前,张居正和葛守礼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如今,要张居正再去找葛守礼帮忙,恐怕他是有点说不出口的了。 第一次,实际上那个第一次当中包含着很多事情,不过全部都是一个缘由,高拱。高拱的离开,可以说是冯宝和张居正联手的胜利。然而因为冯宝和高拱之间的积怨实在是太深了,他没有办法放得下,不是仅仅将高拱逐出朝廷就能够了事的。 而实际上,那个时候的张居正已经是打算放过高拱了。他和高拱之间或许的确是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张居正和高拱之间还没有到那种谁也让不得半分,要互相缠斗的时候。在张居正看来,只要能够将高拱斗倒,并且不让他能有再次翻身的机会,那就足够了。而高拱被逐出朝廷,显然是已经达到了张居正的目的了。那个时候,张居正觉得已经够了,高拱已经算是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不需要在落井下石了。 但是,冯宝却不这么看,他对于高拱的怨恨不是罢官逐出京城就能够了解的。所以,冯宝想要继续针对高拱。而张居正可谓是被夹在中间了。但是那个时候的张居正明白,他需要冯宝以后的帮助,所以他也只有跟冯宝站在同一战线上,即便是他自己明白,这么做的话会被别人说闲话,但是他却也没有别的选择。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在朝中的官吏们面对着冯宝和张居正的强强联合,虽然都是觉得如此对高拱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公平了,但是却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不过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葛守礼站了出来。葛守礼的心里明白的很,他之所以那么做,除了要给高拱一个公道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不希望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朝廷再一次混乱起来。 高拱被罢官,事实上就已经可以让很多事情都了解了。但是倘若高拱一旦身死,那情况就又不一样了。特别是,如果高拱是死在冯宝的手中,那么到时候朝中以前跟过高拱的官员全都会有麻烦。为什么,因为证据。也不知道到那个时候,所为的证据到底是真是存在的,还是冯宝所伪造的,不过都不重要。高拱死了之后,死无对证,再加上如今李太后对于冯宝的信任,不论冯宝舀出什么来,只要不是太过不靠谱的东西,李太后全都会相信。 那么一来,朝中所要经历的腥风血雨,绝对是人们所无法想象的了。 葛守礼明白这一点,甚至朝中的很多人都明白这一点,但是除了葛守礼之外,却是没有人有胆量去和权力已经如日中天的冯宝较量。 而就是在那一次,让葛守礼和张居正之间产生了矛盾。虽然说矛盾的程度还并不算深,但是毕竟已经有了。 而之后,更大的事情发生了,直接加深了张居正和葛守礼之间的矛盾。事件的起因,正是那一次的吏部尚书之争。 张凡在那之后和葛守礼谈过这件事情。得到的就是,葛守礼实际上并不是在乎那个吏部尚书的位置。 不过说实在的,要是说葛守礼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也不会。毕竟吏部尚书,百官之首,没有那个做文官的人不希望得到那个官职。葛守礼同样是如此,倘若是能够坐上那个位置,他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葛守礼的并没有那么的深,就算是坐不上,他也不会太过计较。即便是因为冯宝和张居正因为种种原因,需要一个能听他们话的人坐上那个位置,老实说葛守礼虽然并不是太过愿意,但是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嘛,朝廷里面的事情就是那样,最起码就如今看来,冯宝和张居正两人联手,也算是对朝廷多有益处。所以,葛守礼对于自己被一个跟自己全完没有可比性的庸才所顶蘀,虽然是心中非常不爽,但是他也并不打算太过纠结于这种事情。 真正让葛守礼所恼怒的是,张居正对于他名声的诋毁。在年幼的皇帝朱翊钧面前,张居正将葛守礼一贯以来老成持重的秉性说的是一文不值。在张居正的口中,葛守礼简直就变成了一个油奸耍滑之辈。不要说其他人,就算是葛守礼脾气再好,再过不在意别人对于他的评价,但是张居正如此诋毁于他,他也是绝对不能够接受的。 这也是当时张凡之所以会那么着急着要去见葛守礼,平息他愤怒的原因。张凡明白,那个时候朝廷的形式才刚刚算是平静下来,倘若葛守礼与冯宝、张居正开战的话,场面比之高拱所在之时还要更加的混乱。 而葛守礼却也是明白这一点,虽然是满腔的怒气,不过他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没有打算去找张居正讨还个公道。 不过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葛守礼对于张居正和冯宝二人也是极为不待见的。 而如今,张凡让张居正去找葛守礼帮忙,老实说,张居正是非常担心的。 “葛大人……他……”面对张凡的疑问,张居正很是困扰,“他会同意吗?” 。 第五百八十二章贵在宽容 “葛大人会同意吗?”这是张居正问出来的话。葛守礼对于张居正来说,也是朝廷当中的前辈了,而因为以前的种种原因,张居正和葛守礼之间的矛盾,让张居正对于葛守礼早就已经是全然没有了尊敬之情。 然而如今,张居正提到葛守礼的名字之后,却是又换回了曾经的那个“葛大人”的称呼。别说是张凡了,就是换了任何一个知道这些事情的前前后后的人都明白,此时的张居正对于葛守礼,已然是非常愧疚了。 而现在,要张居正再去找葛守礼帮忙,恐怕是有些为难了。倒不是说张居正面子上面过不过去,只不过,张居正是怕,葛守礼一听到这件事情是跟他有关系的,就不会帮忙了。甚至于张居正自己不出面,让张凡这个葛守礼很是欣赏的人去开口求他,但是这件事情必然会体积张居正,那么的话,葛守礼还能答应吗? 毕竟啊,张居正和葛守礼之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虽然张居正也知道,葛守礼的为人,但是他不敢肯定,在自己如此的侮辱了他之后,葛守礼面对他还是不是会像以前那样子亲和。在张居正看起来,葛守礼听到他的名字而翻脸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甚至于,张居正还担心,葛守礼会因为自己的原因,从而对自己所提出来的“考成法”由赞同而转向反对的态度,那可就太过得不偿失了。 要知道,经过了上次的那件事情之后,朝中的百官们为了蘀葛守礼鸣冤,甚至是敢于冲撞禁宫,这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种资格的。而葛守礼,显然是有的。张居正担心,倘若葛守礼站起来反对他的话,朝中的其他人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毕竟,张居正所提出的“考成法”虽然还没有正式颁布,但是消息已经走漏出去,朝中如今就已经是有着非常多的人要反对他了。而这个时候,倘若在加入一个德高望重的葛守礼的话,张居正虽然还是有信心能够让“考成法”得到执行,但是其中究竟会经历何种的困难和波折,他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了。 这可是张居正大半生的心血所累积下来的,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些私人因素,从而让这个伟大的抱负而遭到什么不测。 “学生倒是觉得……”虽然张居正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张凡通过他面上的表情已经是看出来了很多东西,甚至就连张居正此刻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他都已经能猜到个大概了,“老师似乎有些过于担忧了。”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什么转机,张居正是赶紧抬起了头,“你这话怎么说?” “老师与葛大人之间的事情,学生是明白的。”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其中毕竟牵涉到很多东西,况且以学生的立场来说,却也是无权去作何评论的。只不过,莫非老师还不明白葛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张凡的这一番反问说的张居正是有些哑口无言的,实际上对此,他也根本就说不出来什么。 实际上,在张居正的心里面就未必会不知道葛守礼的为人。他绝对不是张居正所想的那样,为了一己私欲,或者是为了给自己讨个公道,会置国家大义于不顾的人。只是,张居正还是会担心,倒不是说他对葛守礼的担心而让他如此焦虑,而是因为这牵涉到的事情不小,不论是对于朝廷,还是对于张居正本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张居正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而担心也就随之而来了。 “葛大人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兢兢业业几十载的时光。”见张居正没有说话,张凡继续开口说道,“想来老师对于葛大人的认识要比之学生更加明白。葛大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面对大义,他也绝对是能够放得下私人恩怨的。” “这个我心里头知道。”张居正说道,“葛大人的为人,我也是极为佩服的。但是当时,我毕竟是做了些对他很是不道德的事情,虽然他事后并没有跟我计较什么,但是做了就是做了。”说到这里,张居正停了停。 而听到张居正这么一说的张凡,却是微笑了起来。要知道,对于官场上的人来说,面子这种东西是何其重要的!葛守礼能够隐忍下张居正对于他的恶意诋毁,这件事情在朝中早就已经是传开了,很多人对此都是极为称赞的。 而张居正,当时在朱翊钧的面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实际上他的心里面就已经是后悔了。但是,张居正却也没有办法收回来,毕竟他是当着皇帝的面说的,毕竟他已经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了,说出的话与皇帝之言是相当的,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收回去的。倘若他那么做了的话,不仅仅会威严扫地,更是会让朝中的官员们对他极为不服,那么将来他要行事可就是更加地困难了。 但是愧疚有了就是有了,只不过是张居正说不出来而已。当着朝中官员的面,张居正说不出来;当着葛守礼的面,张居正更是说不出来了;就连让张居正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会在心里面想想而已,连自言自语都是不会说出道歉的话的。 然而如今,张居正当着张凡的面,却是说出了这么一番类似于道歉的话语。张凡听到之后,自然是高兴了,毕竟这就说明此刻的张居正,本性还并没有变化。重要的并不是张居正是不是当着别人的面说了,亦或是让葛守礼明白和接受张居正的道歉,而是张居正当真有那么一份敢于面对自己的道歉所给他自己带来的影响。 而如今,张居正既然你这么说了,张凡自然是高兴起来了。 “老师的心事,学生也是有所明白了。”张凡说道,“学生也知道,毕竟老师当时对于葛大人也着实是过分了一些。如今虽然老师有道歉的决心,却又是担心葛大人会不会接受。” 没有提问,但是张居正依然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同张凡的话。 “不过,在学生看来,老师并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些。”张凡说道,“葛大人其实早就已经原谅了老师。” “你说什么?”显然,张居正对于张凡所说的话很是吃惊,“这我可没有听说过。莫非……莫非是他亲口跟你提过的?” 摇了摇头,张凡说道:“葛大人从来没有对学生这么说过。” 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的面色又垮了下去:“那你为何如此确定?”在张居正看来,张凡之所以这么说,恐怕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而已。 “这并不是学生用来安慰老师的话,也不是学生的妄自臆断。”张凡还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说道,“葛大人虽然没有亲口说过,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表明了他心中所想。” “什么?”张居正赶忙问道。 “看来老师的确是被此事所困扰,却是没有看清楚。”张凡说道,“还请老师想一想,当时老师说了葛大人那么重的坏话,倘若是换了一般人会怎么办?” “那自然是要紧追着不放,非要弄个清楚不可了!”张居正理所当然地说道,这种事情不论是他看到的,还是他自己所经历过的,自然都是清楚的很。 突然,张居正的神色一变,变得兴奋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不错。”点了点头,张凡说道,“葛大人面对这件事情,虽然也是极为恼怒,但是他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选择了忍让。虽然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葛大人不想要再看到朝廷回到过去那种两方相争、混乱不堪的场面,但是那又未尝不是一种葛大人对于老师的原谅呢?” 听到张凡的话,张居正的心里头却是更加地愧疚起来了。张凡所说的不错,葛守礼没有找自己的麻烦,虽然很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要看到朝廷混乱。但是像葛守礼这样子什么话都不说,显然,他在某些方面已经是原谅了他。 虽然张居正也明白,想要让葛守礼当真是对他一点矛盾都没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张居正明白,只要葛守礼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还有的谈。 “你说的不错。”张居正点了点头。 “再说了,‘考成法’这件事情当真是利国利民,葛大人不会还舀着个人私怨不放而不顾大局的。”张凡说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张居正说道,“远德,你就代我去一趟葛大人那里。” 张凡还没有说话,张居正却是又开口了。 “不,远德,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 “那些都是学生自己的事情,可以放一放。” “不必了。”张居正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你既然有事,那就去忙你的吧。葛大人那边,还有由我亲自去一趟吧。” 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正想要反驳,却是有沉默了下来。看着张居正,他也是若有所思。 。 第五百八十三章关系深浅 托辞,绝对的托辞。张凡自然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没错,自己是有些私事缠身,但是还不至于要如此的劳师动众。更何况,张居正要说的又是去让葛守礼帮助他游说朝中的其他官员,让他们赞同实施“考成法”这么一件大事。张居正还没有到那么公私不分的地步,再说了,就算是张凡当真是有着什么私事烦心,又怎么能够比得过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呢! 所以说,张居正不让张凡去说,而要,应该是非要自己去,其原因根本就跟张凡没有关系。这点就算是张居正自己不说,张凡也能想明白。 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是张居正的口才当真就比张凡的要好?看起来也未必,张居正虽然在朝为官也有数十载的时光了,其才能智慧也为百官们所肯定。但是对于张凡这个后起之秀来说,要说到游说这一项,他也就未必比张凡要高超出多少。 更何况,这一次的对象是葛守礼。面对葛守礼的话,张凡比之张居正是更加有优势的。那就是对于张凡,葛守礼是很欣赏的,而且两人也比较能够谈到一块去。然而对于张居正,即便是之前的事情,葛守礼也已经算是尽弃前嫌了,可是总归他和张居正之间是有些矛盾的,说起话来也难免有些磕磕绊绊的地方。 所以说起来,无论如何,再加上张居正是为了自己心中的第一等大事,这绝对应该让张凡去,那样就多了很多把握,几乎是必然可以说得动葛守礼的。而张居正自己上阵,却又是不一定了。 可是如今,张居正却是不让张凡前去,而是要自己亲自披挂上阵,这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张凡却是不会,他也只不过从一开始觉得有些问题,但是下一刻,他就已经是完全想通了其中究竟有什么乾坤了。 张居正想要亲自去,并不是说他就不关心“考成法”的成功了,相反,张居正一直都将它放在第一位。那么张居正决定自己去的话,就说明他是有决心一定可以说动葛守礼的。 只不过,张居正的信心究竟来自何处?张凡却是也有些猜测。张居正打算亲自去,却也不想要让张凡过去,很有可能,他是要去给葛守礼道歉的。毕竟嘛,到了张居正如今这个身份地位的人,即便是心里面感到愧疚,那也是不可能说出道歉的话来的,那样不仅仅有失颜面,更多的是会让自己的声望受损。所以说,很多达到了这个地位的人,有的是做错了事情却也没有办法说出来,甚至有的更是明明知道那么做是错的,但是形势所逼之下,还是得那么去做。 张凡能够明白其中的难处,虽然他也明白那样不对,虽然对于张凡来说,他做的算是不错了,有了什么错事大都是能够坦然说出歉意的话语的。但是张凡也是有不得不装腔作势,死硬着不承认错误的时候,哪怕他的心里面已经是极端的觉得愧疚了。 而如今,他看到张居正似乎是有了这么个打算,老实说,张凡是很高兴的。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张居正决定这么做,也是不错。毕竟嘛,道歉的对象是葛守礼,而葛守礼又是一个宽厚仁慈的人。想当初,张居正说出那些话语来侮辱葛守礼,葛守礼都能隐忍下来,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甚至还有些原谅了张居正。如今,张居正想要当面去给他道歉,这在张凡看来,葛守礼十有是会承了张居正的歉意的。 那样的话,张居正再让葛守礼答应帮助他在别的大臣面前游说他们赞同“考成法”的事情,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了。毕竟嘛,其实张凡之前就已经是跟葛守礼探讨过这件事情了,而葛守礼在听了张凡的叙述,知道了张居正的心思以及这“考成法”的具体事宜之后,也是满口子赞同的。葛守礼是没有道理反对的。 只不过,虽然如今张凡觉得此事很是让人欣慰,但是他还是有一些担忧。只是张凡所担忧的并不是现在的事情,而是将来的事情。 这一次,葛守礼是绝对会原谅张居正,并且接受他的道歉的。但是葛守礼的心目中,对于张居正就当真能够一点点间隙都没有,回到几年前那种情况吗?张凡觉得未必,而且他有这种感觉也并不是蘀葛守礼着想,甚至就连张凡自己,心里面也是有这种想法的。 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张居正在朱翊钧的面前说葛守礼的坏话,而是从他知道张居正打算和冯宝合作之时就已经有了。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实际上,张凡在这方面也是没有什么资格去说张居正的,毕竟如今的他,实际上跟冯宝也是站在一边的。 但是张凡也将情况想的太过坏了一些,这种事情也只有他才会这么去想。在朝中的官吏们当中,知道张凡和冯宝之间有所牵连的人并不在少数,从当初张凡身陷江南被倭寇大举入侵之时,冯宝却是爆料出抓捕了倭寇的奸细,让朝廷下决心派出戚家军去支援开始,群臣们就已经看出来张凡和冯宝之间是有关系的了。 而到了后面,张凡收集到证据,帮助冯宝赶下了孟冲,让他顺利地提前登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更加是确定了张凡和冯宝之间的关系。更不要提之后,张凡在冯宝和张居正共同对付高拱的时候,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但是,这种种的一切,张凡在其中的所作所为却并没有什么太过逾越的地方。甚至于可以说,张凡虽然是帮了冯宝不少,而且冯宝也帮了张凡不少,甚至是可以说冯宝间接地救过张凡的姓名。但是张凡和冯宝之间,还没有到那种……那种狼狈为奸的地步。他们之间实际上就如同普通的同僚之间那样,对于谈得来的,在对方有难的时候就帮上一把而已,可以说是用着一种相互欣赏的基础来搭建的关系。这种关系实际上在如今的朝廷当中已经几乎是绝迹了,而且又是张凡这个锦衣卫的统领和冯宝这个东厂的统领之间,可以说他们能够以这种基础来达成一种友谊的关系,应该算是奇迹了。 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仅仅是如此而已,还没有到更深一层。 而张居正与冯宝之间的关系,则是带着太多的利益性了。虽然张凡是可以理解张居正为何会这么做的,但是他并不会同意张居正的这种做法。没有看到吗,为了和冯宝达成这种关系,张居正可谓是煞费苦心,甚至于放弃了自己的信念,为了帮助冯宝而做出了一些他以前根本就不会去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当中有好有坏,甚至于那些好事当中,他也是用出了一些不怎么好的手段。 而到了如此这个地步,张居正和冯宝的关系已经是发生了变化,不再像张凡和冯宝之间那么的单纯了。 张凡和冯宝之间的关系,倘若是想要断开,十分的容易,毕竟二者之间没有太多的利益牵连,就算是日后张凡和冯宝会反目成仇,但是实际上双方都没有对方的把柄在手上,所以也是无所谓的。 而张居正和冯宝之间却是不同了。张居正如今与冯宝可以说是相互依赖,他帮助冯宝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甚至于他还贿赂过冯宝。而冯宝也是如此。他们两人倘若是反目成仇的话,相互拆台之下,所爆料出来的东西足够让他们两人都踏入无底的深渊。 或许,冯宝自己有了麻烦,张居正会受到不少的影响,但是还能够挺得住。但是一旦张居正失势的话,冯宝就绝对会完蛋了。所以说,如今的冯宝也是在继续巩固加深他和张居正之间的“关系”。 所以,如今的张居正即便是想要止步也是不行了。倘若之后冯宝要是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让张居正帮忙,哪怕是一些极为阴险,甚至是让人所不耻的事情,张居正虽然是会反感,但是他也绝对没有拒绝的权利。这正是症结所在。 所以说,张凡明白,即便是这一次葛守礼能够原谅张居正,但是之后,倘若是冯宝又要有什么事情去找张居正帮忙的话。而张居正一旦做了,让他人知道,葛守礼依然是会继续仇恨张居正的。 不过,说到底,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最起码眼前,能够让葛守礼站出来帮着张居正说话,好让“考成法”能够顺利的实施,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就让时间去慢慢验证吧。 “既然如此,学生就不陪同老师一起去葛大人府上了。”张凡说道,“学生还有些事情,要去衙门里一趟。” “嗯。”点了点头,张居正说道,“你放心地去办事吧。只是……不要嫌我啰嗦,那事情是不是很棘手?” “多谢老师关心。”张凡说道,“实际上,是学生家中的一些家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听张凡说是家事,张居正也就不便在继续过问了。 而张凡,心中又开始烦恼起来了。 。 第五百八十四章光明黑暗 想明白张居正的打算,张凡也就没有理由再去阻止他了。相反,明白了张居正心意的张凡,此刻对于张居正也是相当地看好,毕竟在张居正如今的身份和环境之下,他还能够生出那份去道歉的心思,实在是不容易,简直可以用不可能来形容了。而张居正打算这么做了,那么他就应当值得别人所尊敬。 想明白这一点,张凡也就不再坚持什么了。 “既然如此,那么学生就先走一步了。”张凡说道。 “嗯。”点了点头,张居正居然开起了玩笑,“你若是有事情要办,尽管去吧,我这里不用你操心。莫非你害怕我半路遇到歹人不成?” “老师说笑了。既然如此,学生告辞。”张凡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张凡离去的身影,张居正的面上微笑却是没有落下,只是在微笑之中还带上了一丝惆怅。显然,张凡所想到的事情,张居正自己也是明白的。他知道这一次去葛守礼那里向他道歉,也已经是做出了极大的努力。而且他也明白,葛守礼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他自然是会接受的。 但是张居正同样也明白,即便这一次葛守礼接受了自己的道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与葛守礼之间当真就能够冰释前嫌了。就如同那明镜如玉的器物一般,一旦产生裂痕,即便是再过心灵手巧的能工巧匠将它修复的看不出一丝瑕疵,但是裂痕总归是已经有了,深埋其中却也是成为了一个隐患。 张居正不知道将来又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将这个隐患暴露出来。不过最起码,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当务之急是能够解决了,以后倘若再有什么问题,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就去考虑也未免太过急躁和不理智了。 总之,事情在当下,也就只能这么着了。 而张凡,刚才他和张居正的这段时间,的确是让他非常开心。他明白张居正作为自己的先生,还是让他有着尊敬之心的。 这么说起来,张凡也实在是有些不敬。毕竟,一日为师就终生为师,张凡既然已经是拜在了张居正的门下,那么张居正作为他老师的名号就不可能有改动。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张凡会做怎么样的改变,也无论将来张居正的行事究竟是好是坏,这都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之前张居正的所作所为也的确是让人觉得不通情理。不过即便是那样,张凡在对张居正产生疑问的同时,心里面也并不好过。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是张凡所独有的,别说其他人,就说当年的张居正自己,他与其老师徐阶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因为张居正与徐阶的政见以及对于未来的看法不同,师徒二人时间发生了很大的矛盾。不过即便是徐阶这个做师傅的对于张居正这个做徒弟的是极为不对付,但是张居正对于徐阶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只不过到了后来,张居正也当真就是没有任何动作了。高拱在背后搞小动作,将徐阶弄下台去的时候,朝中的大臣们也是因为徐阶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无动于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蘀徐阶说过话。当然,张居正也是没有。 这件事情谁都明白的很,即便是当时身在漠北的张凡都是知道的。当时,倘若张居正能够站出来为徐阶说上一句话、两句话的话,那么后面的情况就绝对不是如今这么回事了。别瞧就只有张居正一个人,但是他人单力不薄,再加上当时的隆庆皇帝虽然对于徐阶也已经是极为地讨厌了,但是对于张居正这个自己手下有才干的能臣却是极为欣赏的。倘若张居正能够站出来为徐阶说上两句话的话,徐阶绝对不会就这么提前致仕,虽然带着荣誉,却是黯然地离开朝廷。 为什么张居正不说?原因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因为张居正自己也明白,倘若他站出来为徐阶说话的话,徐阶肯定能留下来。不过他同时也明白,徐阶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曾经站出来为他说过话,帮助他帮助了官位,让他的辉煌能够再继续几年而改变他自己的政见的。徐阶的固执己见那可是相当有名的。 所以说,张居正既然明白,倘若自己站出来为徐阶说话了,或许会得到几句赞赏的话,但是到时候徐阶依然是会阻拦自己的道路。而且徐阶走了,换上来一个一心想要复仇,已经脑子不怎么清醒的高拱,那自然是要好对付的多了。 而如今,张凡和张居正师徒之间,似乎又是走到了老路子上面。当然了,张凡和张居正两人心里面全都是明白,但是却谁都不愿意说破。 实际上,张凡此刻所站的位置,比起张居正当时可以说是要尴尬的多了。诚然,张凡的心里面也是有着远大的抱负,只不过那些东西,有的和张居正所想要实现的是相辅相成的,而有的则是张凡无法对外人言的。 总之一点,实际上如今的张凡,甚至将来的张凡,与张居正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至于他那些想要用一些在以后看来为世人所不耻的法子来达成自己的抱负,当真要是说开了,张居正就未必会不理解或者不支持。 但是,实际上,两人也全都明白,如今的一时和好并不代表将来不会再有冲突。而道义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即便是此刻的张凡已经是想明白将来会有如何的场面,但是现在对他来说,为了大义而和张居正翻脸或者是联合,全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了这些,张居正的眼中才会露出惆怅的模样。有些事情当真不是他所想当然的了。 而张凡,最起码此时此刻还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知道,今天来张居正这里一趟,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是,这也仅仅局限在张居正的家中,刚一走出张家的大门,张凡就又开始烦恼了起来。 “大人。”见到张凡走了出来,梁超率先迎了上去,问礼说道,“方才卑职已经让卫中的兄弟准备好了两位夫人这几个月来行路的卷宗,大人现在是否要去观阅?” 听到梁超提起这件事情,张凡刚刚还算是不错的心情就又垮下来了。是啊,刚才的高兴劲头竟然让他忘记了,他还有着这么一件让人烦恼的私事要去处理。 不过即便是再过烦恼,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不可能不管不顾,点了点头,他对梁超说道:“我现在就去。”说着话,张凡已经翻身上马了。 梁超见状,似乎是才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将张凡的好心情都给弄没了。没看见刚才张凡出来的时候,满面的微笑,却是在听完他所说的话之后,就变得阴沉起来了嘛! 想到这里,梁超倒也是后悔的很。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所谓覆水难收。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也就不需要在有所顾忌了。翻身上马,想其他的手下点了点头,几人向着锦衣卫的衙门行去。 手抓着缰绳,张凡的确是被这件事情所烦恼着。等下看了那些卷宗之后,或许还不能够马上就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最起码已经能够开始有所了解了。 或许当真就没什么事情吧。毕竟在张凡看来,映月和昭雪两个人看起来根本就是没有事的模样,他自己也看不出来。要单单只是映月如此,张凡还能够想得通。但是昭雪却也是一副平常人的模样,这就让张凡觉得有问题了。 但是,倘若昭雪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那或许当真就是没什么大事。自己这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锦衣卫的衙门,不,应该说是其中的一个衙门,它并不像其他的那样隐蔽。相反,他就设立在京城当中几条最为宽阔的街道上的其中一条。这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想不明白,毕竟在常人眼中,锦衣卫所做的“勾当”大都应该是秘密而且见不得人的,可是它的衙门却坐落在如此一个光明磊落的地方,自然是让人想不明白。 或许这就如同东厂一样。东厂的坏事当真是没少干,但是刚进去的地方却还是挂着岳王爷的画像,以示忠诚。 看起来,这些都当真是让人觉得怪异。不过你只需要仔细一想,便能想得通。锦衣卫如今虽然赶着这种勾当,但是其本质说到底,乃是皇帝的亲卫,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而东厂就更是如此了,他也是听从皇帝号令的组织,忠诚自然是他们所应当遵从的。 只不过,大明朝这么多年来,几乎每年都是多事之年,而东厂和锦衣卫在其中全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不要说外人了,甚至连他们自己,也时常是忘记了自己的本质。但是本质就是本质,它会被埋藏,但是绝对不会被遗忘的。 张凡的马停在了衙门口,自然是有接到命令,得知张凡要过来的人出来迎接。 而张凡,此刻正心中烦恼着,也没有太多的寒暄,只不过是平常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进去了。 而那些人,也是明白张凡的心情不好,并没有太过。 。 第五百八十五章巨大职权 锦衣卫的职权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这只不过短短的九个大字,就已经是囊括了锦衣卫的两大部分。 第一个自然就是大汉将军了,宫中护卫皇帝、展列依仗、传递圣命以及执掌廷杖等等事物。说到底,出了执掌廷杖这一项之外,实际上大汉将军于一般的宫廷禁卫是毫无不同的。这些可以说是锦衣卫的老本行了。 而第二项,实际上是发展出来的副业,却也是因此,才是让锦衣卫的名头得意响彻古今中外的原因。 所为的巡查缉捕,就包括了经历司和南、北镇抚司两方面。当然,这里的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并不是方位的名称,他们就叫这么个名字。 经历司,主管锦衣卫的公务和文书等等的出入、撰写以及卷宗封存之类的事项。可以说是个办公部门了,只不过其中的东西也大都是属于最高机密的,所以经历司只是个办公部门,但是其守卫却是丝毫不松,可以说是锦衣卫的各个衙门当中,守卫最为森严的一个。 而南镇抚司,所管辖的东西就要宽了不少了。其主管的包括一般的卫、所,军中人员的犯罪侦查、审讯、判决、情报以及军事武器的研发事项等等。这么看来的话,实际上这个南镇抚司,就相当于后世的军队宪兵、军事法院、军事检察院以及军备管理局的结合体了。 说起来,军队乃是一个国家维护和平的根本。即便是后世,如同山姆大叔那样强大的存在,已经是让全世界的各国都对美国有着多多少少的怨气,但是却不得不同意美国人所说的一句话,“和平源于强大”。的确,没有强大的力量保障,和平这两个字根本就是空谈而已。 而大明朝,因为其特殊的原因,包括官吏的大肆贪污,以及这种风气所熏陶之下,即便是素来以严谨著称的军队,也是难逃劫难。甚至于,贪污、走关系找人帮忙等等情况,比之外面要更加严重。 而谁又能够管理这些呢?那自然是要有着巨大的权利。而锦衣卫作为皇帝的亲卫,乃是直属于皇帝的,其权利自然是有的。所以说,这南镇抚司是极为重要的,它直接关系到大明朝军队的素质。 当然,凡是都有两面性,更何况是锦衣卫这么一个每天都要面对无数事物的大染缸了,即便是这个南镇抚司如此权力巨大而又责任重大的衙门,也难免要有不少的问题。 还剩下的一部分,就是北镇抚司了。而北镇抚司所管辖的范围是更加的巨大。其主管包括各地的藩王以及官员的秘密监视、肃反肃贪、独立侦讯、抓捕、判决、关押拘禁以及反间谍等等事项。可以说是没有他们触及不到的地方,要是当真比喻的话,北镇抚司就相当于后世的国家安全局、联邦调查局、廉政公署这三个不同国度的执法机构的结合体,由此可以想象其权力究竟有多么巨大。 北镇抚司是明成祖之时所增设的,只不过当时虽然已经开始行使职权了,却并没有正式的编制。一直到了宪宗成化元年,开始设置北镇抚司的大印,专门处理刑狱,其可以不经过三法司的授权,直接听命于皇帝的旨意而行事,其用刑极端的残酷。而且其刑讯之后,诸项事宜也是直接传达给皇帝,不需要经过锦衣卫指挥使。而且锦衣卫的官吏当中,不执掌刑狱的人也不能够干涉其事宜。 当然,他们既然有这秘密监视和侦测的手段,而大明朝的对外对内作战的次数也是相当多的,所以其所参与的手机军情、策反敌将等等的工作也是不少,而且是屡立奇功。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便是全朝廷的官吏都讨厌他们,全天下的百姓都害怕他们。但是皇帝依然是不会撤销它,毕竟总的来说,它的贡献要比危害大得太多了。最重要的是,哪怕当朝的皇帝再是昏庸,再是贪玩,或者是生命之君,全都明白。锦衣卫是好是坏并不是他们自说了算的,而是跟着皇帝行走。 倘若是碰到明君,那么锦衣卫对于治理国家来说,自然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工具。但是一旦遇到昏君,锦衣卫就会立马化身成为最为让人恐怖,甚至是扰乱江山社稷的存在。 不过,即便是后者,皇帝也明白一点,那就是它对于自己统治整个国家有着巨大的好处。 如此的权利,以及其所行之事,实际上北镇抚司才是让锦衣卫的名头红遍大江南北、古今中外的“大功臣”。 张凡如今所到的正式北镇抚司设立在京城的最大的一个衙门。实际上,他是要来调阅卷宗的,那应该是去往经历司才对。只不过张凡之前就有过交代的,毕竟这件事情事关自己的女人。张凡不是个昏庸的人,他能明白动用公家的力量来调查、保护自己的家人已经是够徇私的了。他自然不可能让手下将卷宗交给经历司,让那边去整理归档。毕竟那么一来,就算是张凡要求他们将原件舀回,也是会留下记录的。那样的话,后世要是被人查出来,经历司记载着公事的档案当中还有着关于张凡的小老婆的事情的记载。即便张凡是个不怎么在乎身前身后评的人,这种事情被提起来却也实在是太过丢人了一些。 至于让其他的手下知道,张凡并不是太过在意这一点。毕竟这种事情,又有谁没有碰到过,虽然说起来也的确是公私不分,但是估计朝廷里面,没这么做过的人几乎是没有,张凡也就不会在意什么。同样的,其他人对于张凡这么做也是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异议,毕竟张凡是一个适可而止,知道分寸的人,相比起其他人来说,张凡可算是好的太多了。 上一代的指挥使是成国公朱希忠,他若是跟张凡比起来,那可就算是完了。朱希忠本人酷爱古玩字画,不过他的热情比之宋徽宗赵佶还有过之。赵佶的确也是喜欢这些,但是他只注重一个“玩”字,只要是好玩,即便明知道是假的,他也喜欢。而朱希忠却是绝对要真的,为了这么个喜好,他派人去到处收敛这些东西,甚至还故意弄出一些事情,闹的人家家破人亡,所为的就只不过是这些而已。 而张凡就好多了,他也是个读书人,也喜欢古玩字画,但是他没有那么疯狂,也没有什么恋物的癖好。最重要的是,张凡对待手下都是极为公平的,对事不对人。有人做错了事情,并不会因为其日常的行为如何而对其罪加一等或者从轻发落,能够做到公平。只是这一点,就能够让张凡在执掌锦衣卫之后的短短时间里面,完全统领了他们。 而如今,张凡要接着锦衣卫调查一点自己的私事,卫中的人自然是能够理解的。好像,自从有了锦衣卫开始,当上锦衣卫的指挥使还没有一个是不徇私的。张凡这么做,已经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再说了,别说是张凡,就连下面的同知、佥事、镇抚,乃至是千户、百户这样的,又有哪一个没有徇过私。所以如今张凡要如此,没有人会表示任何的反对。 当然了,既然事情是牵扯到张凡的家人,而且是他的女人,那么这件事情可就要保密起来了。即便是来帮张凡调查这件事情的人,大概也有几十号人,但是这些人明白什么该做该说,什么不该。 而张凡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放心下来。 再说了,事关女人的事情,可以说是这天下最为难缠的事情了。锦衣卫当中大都是男子,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所以张凡这么做,更加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了。 甚至是卫中的那些女人,在这个过程当中,见识到了张凡对于几个他几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也都是羡慕的很,根本就不会说什么。在她们看来,张凡不论是做什么,都是为了几个女人好。 “大人,这就是那些卷宗。”梁超是亲自舀着一大叠卷宗来到张凡面前。 虽然卫中的人对于张凡的这种行为并不反对,甚至还是赞同的。但是这毕竟是私事,所以张凡进来之后,就到了一个清静的房间当中,没有外人来打扰。 “有这么多?”张凡看着梁超放在桌案上的厚厚一摞卷宗,皱着眉头说道。本来他就在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如今看到卷宗又是这么厚厚的一摞,实在是担心其中是不是记载着很多自己不想要知道的事情。 而实际上,张凡也是关心则乱,想得太多了。他的手下都是尽心尽责的,更何况这件事情也是张凡授意要他们好好做的,所以卷宗上面记载的很少详细。映月和昭雪平日里只要一出了张府的大门,事无巨细全都记录下来,不论是她们去了什么地方,哪怕是在路上遇到了毫不相关的人,全都是有记载的。 而梁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退了出去。 。 第五百八十六章平平淡淡 张凡在房间里面看着那些卷宗,而梁就在房门外,他没有进去打扰,毕竟卷宗上面的东西他也没有看过,他也不知道上面究竟会不会写着什么会让张凡觉得愤怒的东西。,他还是很明智地选择留在外面等着,倘若张凡有什么需要,叫他了,他再进去。 本来嘛,要是张凡叫他的话,要么就是吩咐什么事情,要么就是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梁本人又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他也是找来了派去的手下,让他们在门外等着。倘若张凡要是想找人问什么的话,就让他们去。 不过这一次,倒是有了不少意外,这些做手下的第一次公然“抗命”,他们没有一个想要进去的。 实际上,想一想,这也很正常,毕竟这牵涉到张凡的私事。虽然说张凡平日里是个和蔼仁慈的模样,但是谁又能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会变成什么模样。 然而面对手下的公然“抗命”,梁却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理来说,手下的人违抗命令,特别是在锦衣卫当中,那可真是其罪当诛了。可是这一次,就连梁也不觉得应该为了这件事情而治他们的罪。实际上,他找这些人来就是来给自己挡风的,他心里面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心虚的。所以,如今这些人不愿意留下,他才是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呵斥。 只不过,到了最后,梁也是不想进去。没有办法,他只得舀出了上官的架势,强行命令他们留下来,等候张凡的传唤。当然了,毕竟他们身为手下,总是要听取命令的,即便是心中极为不愿意也是没有办法,谁叫他们的官衔比梁要低呢。只不过,梁能够感觉到,这些人的眼神投在自己身上,其中的怨气是可想而知的了。 屋子里面的张凡并不知道房门外生了什么事情,他还在仔细地查阅这这些卷宗。 这几个月的时间,映月和昭雪两个人着实是去了不少地方,特别是寺庙道观,她们两人几乎都跑了个遍。什么妙应寺、法源寺、广济寺、白云观,甚至就连孔庙,两人都去了不少次。 看到这里,张凡虽然还在烦恼着心事,但是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看来,映月和昭雪两人当真是相当着急了,这“病急乱投医”之下,就连一些根本是求一些毫无相关的东西的寺庙都去过了。 卷宗上面所记载的东西是十分详细的,映月和昭雪两人每天出门,去了什么什么地方,几时去的,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全部都有记载。这看起来虽然是有些太过了,毕竟对于他人的私生活有着如此详细的跟踪记录,着实是会让人有些不快的。 不过张凡对此并没有什么微词。毕竟,当时派人去也是他授意的,虽然他的意思并不是要见识映月和昭雪两个,而是保护。不过锦衣卫的行事作风本就是如此,但凡是这些事情,自然是会极为周密的。这一点张凡也是明白的,所以他才会让手下去跟踪保护她们两个。 毕竟,两个女子在外面,身边只不过是跟着几个丫鬟罢了,就算是映月练过一些,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子,武艺有限,倘若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张凡这么考虑过,所以才是让人去跟踪保护她们。反正,这也仅仅局限于她们外出的时候,在家之时自然是没有这些问题的。 张凡看着这些卷宗,虽然这一次他来是为了找到有什么危险的因素的,但是他看着看着,微笑却也是不自主地在脸上显露出来了。 映月和昭雪当真是一对“冤家”。她们两人在家中的时候就有要相互争个高下的意思,这些张凡全都明白。但是等到她们两人到了府外,却又是另外一幅景象了,完全就是一对好姐妹的模样。这一点从她们这几个月一来,每一次的出行都是结伴而行,从来都没有分道过就能够看出来。 这点张凡原先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她们两人在外面却也是有些“貌合神离”的意思。比方说去寺庙进香祈福,又或者是两人共同去街市上,这点她们完全就如同十分要好的姐妹一般。而且还是有说有笑的,根本就没有在家中那种“敌对”的模样。 甚至于,她们当中的一个要是看上了什么东西,另外一个也是会积极地帮着出主意、提意见。 实际上,这个时候,对于女子来说,也是有着诸多限制的。女子不论是出嫁前后,单独或者结伴上街的时候是很少的。当然,前往寺庙祈福这点不算。很多人家的女子也是会趁着这个时候,去拜祭过,然后再去逛街。不过,如同映月和昭雪这样天天出门的,倒也是少见。 不过再想想,映月是个苗家女子,虽有礼教,但是毕竟不如汉家女子那般的森严。而昭雪,本就是性子活泼外向的很,虽然从小也是接受着跟姐姐茹雪一样的教育,但是性格使然 映月和昭雪两个人,这下子可以说是一拍即合了,整天凑在一块。不过要说两人之间的矛盾,想来倒是可以用“同性相斥”这个词来解释了。这里的“性”并不是指她们全都是女子,而是说她们俩的性格着实是太过相近了。 在外,两人绝对是那种合得来的人。但是同居一个屋檐之下,矛盾也是必然会有的。 不过张凡对于这一点,也不准备去过多的询问。而且两人之间闹来闹区也大都是一些小事情,还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来。不光是张凡,甚至就连茹雪和赵氏也没有去过问的意思。在他们看来,映月和昭雪这样子,反倒还是张家一道特殊的风景,偶尔看着她们两人闹别扭,倒也是蛮有趣的。 张凡看着这些卷宗上面所记载的,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两人在外面虽然是如同姐妹一般亲昵,但是却也不会是毫无矛盾。只是,大多都是些无聊到会让人笑的原因。 就比如说,两人去往寺庙进香祭拜,这还非要整个先后。而且这个时候,大都是映月会获胜,映月的理由就是她比昭雪更早进门,所以这祭拜自然是要她这个做姐姐的先去才行。 因为映月占着这个理,每一次在这里都输给她的昭雪是十分的恼怒。但是身在寺庙之中、佛像跟前却又是不好火,只能吃哑巴亏。这一点让昭雪觉得是相当的不爽,而映月却是每一次都开心非常。 而到了街市上,这种事情就更多了。最典型的就是看到一些独特的小物件之时,或许她们当中只有一个人喜欢,但是另外一个却是不会就此放弃,每次都要争抢一番。甚至于,有的东西同样的有很多,但是两个人非要争抢对方看上的那一个才行。就是如此的别扭。 由于没有了别的估计,在这方面,昭雪可是不会跟映月有什么客气了。所以在这上面,两人都是各有胜负。每一次,胜利的一方都是会异常的高兴,而落败的一方则是会有些恼怒。不过她们两个人也仅此而已,从来不会将事情闹大。基本上,出了店铺、换了条街市,就没有什么纷争了。 张凡看着映月和昭雪平日生活当中的这些琐事,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东西,甚至对于那些跟踪保护她们两人的人来说,都是有些无趣的。但是张凡却是一点都没有觉得无聊,反而是看的津津有味的。 这些东西,在平常人看来,太过无聊,特别又是关系到两个女人家的事情,出了同样身为女子的人或许会感些兴趣,要不然是不会有什么人对这些都是有闲言琐事所组成的东西感兴趣的。 然而张凡却不觉得枯燥,甚至于,他觉得看着这些只不过记载着很是平凡的东西,总是会让人有种温暖的感觉。 或许吧,当真就如同那些已经俗到烂的道理所说的那样,平平淡淡才是人们所最希望得到的生活。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很可能只是无病呻吟,上辈子的张凡也是如此。没有办法得到那种波澜壮阔、绚丽多礀的生活,这才是趋于平凡。 然而当你当真是走上了那条忐忑但是又充满挑战的道路之后,最后所希望的却又会是平平淡淡了。 正当张凡沉浸在这种气氛当中,让他本来满是烦恼担忧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之时。房门外,梁和一干人等在那里却是越来越心慌了。 都害怕张凡找人来问话,万一有了什么状况,挨骂了那可就不好了。 但是,如今张凡在房中安静得很,可以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张凡半天都不唤他们进去问话,这反而是让他们的心更加无法放下了,总是觉得这是帮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弄得心里面慌慌张张的。 梁也是如此。他也想过,这都是什么事情啊!又何必弄成这么一副模样。但是如今事情就是如此,张凡还没有说什么呢,他们自己就把事情想到坏处去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看似无事 就这样,张凡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一直盯着手中的卷宗,丝毫没有劳累了或者要停下的意思。 因为他所要担心的也就是这几个月以来的事情,虽然自从映月和昭雪两人天天开始出门之时,张凡就已经是派人跟着暗中保护他们俩了,不过他也只是要梁舀来了今年的卷宗,并没有再往前。 一月、二月,一直到五月。记载的东西虽然不少,张凡看的虽然也是仔细,但是他的度还是相当快的。再说了,卷宗上面记载的只不过是保护映月和昭雪的人亲眼所见的事情,关于究竟是怎么想的,自然是不会记载。所以这东西虽多,但是也没有太多。大多数的东西,倒是张凡看到了字里行间,结合着他对于映月和昭雪的了解,自己所想的。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都敢于打包票,自己所猜测的也是大差不离了。 卷宗的记录一直到了六月,张凡可以明显从上面看出变化。六月,进入了盛夏时节。虽然说这个时代并不是张凡上辈子那个科技达的时代,没有电力,也没有空调这些东西。但是没有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却并不代表着这个时代的人不懂得享受生活,并不代表着这个时代的人要比后世的人受罪。 实际上,不论在任何时代,也不论在任何方面,总是会有着比之现代还要舒服的享受。 就舀这夏日来说吧。没错,古代是没有空调这种东西,但是这也同样不意味着古人每到夏日就要汗流浃背。当然,这并不是之所有的人。对于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来说,想要在炎炎夏日感受凉爽并不困难。 而张凡,两样东西如今全都有,张家的人自然也是不用受什么罪的。 所以,到了夏季,张凡可以很明显地从卷宗上面看到不同的地方。不错,映月和昭雪两人也还是几乎每天都出门,只要家中没什么事情,按照她们两人的性子,估计这夏天虽然家中要比外面舒服一点,但是热就是热,她们是绝对坐不住的。 但是,这毕竟是夏日。她们两人怎么说也都是女子,自然是不喜欢弄得一身汗。她们每天出门的时间也比以前要推迟了好多。京城地处北方,再加上周围本就没有什么河流,干得很,雨水也不是太多。两都是选在每天下午申时过后再出门,毕竟那个时候,太阳已经不再像中午那样直射大地了,外面虽然还是很热,但是终究是要凉快了不少。 去的地方倒是与以前不同了。寺庙道观所去的虽然不少,但是相比起以前来说,也是好了不少。而且像茶楼这种休息的地方倒是去了不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对此张凡并没有什么疑问。再说了,虽然像茶楼这种地方一般都是鱼龙混杂,毕竟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不过因为京城的特殊性,想官宦人家的女子上街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在这里专门给女子使用的茶楼也是不少。 张凡看着两人平日里的点点滴滴,虽然是觉得很有兴趣,但是他也并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只不过,他看着这些卷宗看了大半天,时间上面也是已经接近了骆灵儿所告诉他的上个月,但是他仍旧是没有看到有什么问题。 映月和昭雪二人几乎每天都会结伴出门,但是两人却从来都没有为此而筹划过什么,完全可以说是随性而行,想到哪里就去哪里,并没有什么计划。而且张凡从这些卷宗上面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她们经常会去的寺庙。虽然说当中有很多寺庙道观,她们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去了,但是张凡也没有现有什么寺庙或者道观是她们每天都会去的。甚至即便是同一座庙宇,两人有的时候也只是突然间想起,有的时候更是路走到一半,却是有返回去。 这些情况在张凡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这根本就是两个女子随性地走动而已,从总看不出有任何不好的东西。 倒是有间茶楼,映月和昭雪两个是每天都回去那里坐坐,喝上一杯茶水。对于这一点,张凡更加是没有什么怀疑的了,毕竟这种东西,个人有个人的喜好。特别是喝茶这件事情,一般人认准了一家,自然是会经常去的。就连张凡自己,自从葛守礼带着他去了那家看似一点也不起眼的地方之后,他也是只认准那一家了。 要是映月和昭雪两个人每天换一家茶楼,那张凡才会觉得奇怪呢。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张凡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卷宗上面所记载的一切,完全就是平平常常的,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难道,真的是我心里头胡思乱想吗?她们当真就没什么事情?”到这时候,就连张凡都不由自主地会这么想了。毕竟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让他不得不承认。 只不过…… 虽然说,没有找到有什么问题,这让张凡觉 这种情况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特别是,这六月的卷宗都已经快反倒一半了,张凡还是没有现有什么问题,他已经开始觉得这一次当真就是自己过敏了,根本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情况的。 骆灵儿那边,恐怕也只是因为她如今身怀有孕,而且又是临盆在即,所以心事焦虑,看事情也不同以往。太过担心映月和昭雪,才会把事情想到坏处去了。 这么一想,张凡又觉得更加在理了。毕竟,映月是找骆灵儿借的银子,而昭雪是找姐姐茹雪的。可是,这件事情不也是只有骆灵儿跟他提了吗。倘若要当真有什么问题,按道理说,更加关心自己亲妹妹的茹雪是没有道理会不对张凡说的。 “而茹雪不就是什么话都没有对我说过吗!”张凡的心中这么想着。 是啊,茹雪的心思比之骆灵儿更要巧妙,尤其是对于张凡和昭雪来说,这两个人是她最为关心的人。倘若昭雪出了什么问题,凭着茹雪的眼力界是绝对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但是结果怎么样,茹雪不是还和平日里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担心的样子,也从来就没有对张凡提过这件事情。 或许,当真就没有事情呢。 虽然这只是张凡心里面所希望的,事实究竟是什么模样还没有个定论。但是按照张凡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事情正在向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展。虽然还没有到最终下结论的时候,但是就目前来看,一切都是在向着这方面展,张凡没有理由不高兴。 他虽然讨厌有什么事情,但是当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也绝对不会烦恼。不过即便是如此,能够平静的自然还是平静的好。 随着手中卷宗的翻动,以及所剩下的页数也在不断地变薄,张凡的心情可以说是一刻比一刻要好。只要将后面这十几页翻完,没有现什么异状,那么就说明他这次是太过敏感了,映月和昭雪根本就没有出过任何事情。 只不过,光顾着高兴的张凡,似乎是忘记了一件事情。骆灵儿虽然是今天才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但是她所说的却是上个月的时间了。而一个月,从月初的第一天到月末的最后一天,这常常的几十天全都算是一个月的时间。 而骆灵儿告诉他的时候,也没有说过究竟是上个月的哪一天生的事情,张凡本人也不知道。三十天的时间,跨度是相当的大的。张凡如今才翻到六月中旬,还没有看完就觉得是没有问题了。显然,他太过想当然了。 心情正在以极快的度好转着的张凡,翻阅卷宗的度也快了不少。他虽然还能够看得仔细,不过心里却是在想着回去之后,应该如何补偿映月和昭雪二人了。 虽然说这一次的事情,只是骆灵儿告诉他的,他还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所以说,实际上映月和昭雪两人也不知道张凡在调查她们。 但是不管怎么说,张凡总是在心里觉得,自己这么不信任她们,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一般。如今的张凡已经在考虑回去之后,应该如何补偿她们两人了。 “六月二十三……接下来就是二十四了……”心情愉快之下,张凡都不由自主地念出了自己正在看着的东西。 房门外面,梁和一众人都是站了好久,却是没有等到张凡的询问。而现在,更是听见了张凡这自言自语的说话声,自然是让他们觉得很是奇怪了。听不出张凡的心情有何变化,他们还以为张凡是不是找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正在这时候。 “咦?”房中再次传来了张凡的声音。而这一次,很明显,张凡现了什么问题。 正当众人还在疑惑的时候,房里已经响起了声音。 “梁!”张凡有着不小的声音喊道。! 第五百八十八章幸灾乐祸[ 老实说,张凡的这一声并不大,只不过相比起平常的说话声音来,的确是要大了不少,不过还没有到那种巨大无比的地步。. 只不过,梁等一干等在房门外的人,都一两个时辰了,甚至就连外面的天色,虽然是因为夏日,白昼的时间要长上很多,也已经是有些昏暗了,却是一直没有等到张凡传唤他们的声音。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全都在担心张凡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让人火大的地方而一直都没有叫他们。 所以,张凡的这一嗓子实在是太过突然了,让这些本来就是提心吊胆的人一下子惊醒,这才是弄得如此的慌张。 不过即便是慌张,也就是这么一刻的时间而已。慌张之后那就是愁眉苦脸了,不过愁眉苦脸的也仅限于梁一个人而已,毕竟张凡喊得就是他的名字。而旁边其他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人,全都是松了一口气。然而松气之后,这些人看着梁的神情全都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而对此,梁也是毫无办法。这能怪谁呢,要怪只能怪如今在这里的人就是他跟在张凡身边走得最近了,张凡不喊他喊谁? 本来,还应该有个王猛。毕竟王猛比之梁,和张凡相识的更早。而且王猛比之梁也是更受到张凡的器重。虽然说对于在锦衣卫当中为官的人来说,身份、地位和官职都是他们所要争夺的东西。要说梁对于王猛如此地受到张凡的器重而丝毫没有一点想法的话,那完全就是在骗人了。 但是,梁对于王猛却同时也是佩服的很,他也曾经扪心自问,要他当真做到如王猛那般尽心尽力,还是有差距的。所以,对于王猛如今的地位以及所受到的张凡的器重程度,梁虽然很是羡慕,但是也仅此而已,他对于王猛是一点嫉妒之心都无法升起的。毕竟,事实摆在眼前,王猛的所作所为就是要比他出色的多。 而如今,王猛因为一些别的事情,出京去了。虽然说他们两个人在锦衣卫当中,并不是仅次于张凡的存在,在他们上面,张凡之下还有不少人。不过一来,那些人都是锦衣卫当中的重要角色,有的甚至是干着许多张凡都无法节制的事情,所以张凡平日里虽然也是跟他们见面,但是也仅限于谈事而已。 二来,那些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坐办公室的,不是跑业务的。而王猛和梁这样的,可以让张凡驱策的人,才是最让张凡觉得得心应手的手下。 王猛如今不在京城,那么这段时间,张凡的身边自然就只有梁这个得力的手下了。张凡不召唤他还能有谁呢! 本来,这对于梁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跟在张凡的身边久了,将来也是他在锦衣卫当中的一项资本。而且如今张凡只能用他,他也是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表现表现,证明自己虽然不如王猛,但是办起事情来却也绝对不会比王猛差。想要给张凡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本来是好事,而且卫中的很多人本就是很羡慕王猛和梁,尤其是梁。 王猛就罢了,毕竟他那个沉默寡言的性格,让不知道他内心想法的人很难接近。而梁却是不同,实际上梁就算是被张凡提拔了上来,他的形式作风实际上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就如同锦衣卫当中最为低阶的人一般,平日里有些油嘴滑舌的。这样的人如今能得到锦衣卫指挥使的赏识,如今已经是百户了,甚至就连张凡也有再过一段时间将他提为千户的打算了。梁自然是被卫中的其他人所羡慕,甚至是嫉妒着。 而梁本人也不是个低调的人,他也很是喜欢这种感觉。被他人所羡慕着,这说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但是真正达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心里面还是会非常高兴的。 而现在,梁的那种优越感瞬间是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苦恼。自从跟了张凡之后,梁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受到张凡的器重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如今,又碰到了自己很可能因为张凡的私事而被满怀怒气地问话的情况。 而且,一旁自己的手下,这些比他职位要低的人,在这一时刻完全是没有了面对他这个上官应该有的严肃态度,全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他。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想要拉过来一个人胖揍一顿的冲动。甚至于,看着这些人仍然用那种令他极为讨厌的目光看着他,他的这种冲动是越来越想要冒出头,也越来越让他控制不住了。 “梁,快点进来!” 正当梁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出拳头的时候,房门那一边又响起了张凡的声音,催促他快些进去。 正是张凡的这一声呼喊,让梁刚刚才有的那些冲动瞬间归于无了。面孔立马就垮了下来,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的。 而旁边的人看到梁这副模样,不但没有露出同情的表情,反而是更加幸灾乐祸起来了。刚才梁的模样他们又不是看不到,自然是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不过如今,梁的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人觉得好笑。 而他们也是更加不顾及什么了,毕竟张凡的第二声传唤,他要是还拖拖拉拉地不进去,那可就是他自己找麻烦了。 梁自己也明白的很,所以对于手下露出了更加放肆的表情,他也是毫无办法。转身推开了房门,在之前,他还特意回过头来对身后的人露出了一副凶残的表情,显然是要记着这份仇,等到下次再报。 不过对于梁的这副模样,却是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只不过梁所谓的报复,那可不是要相隔很远的事情了,按照他的性格,恐怕是…… 打开了房门,梁并没有走进去,也没有关上房门,就是站在门口,向着里面正坐在:“大人,不知唤卑职有何事情?” 后面站着的人全都能听见,却是全都一脸疑惑的模样。这不像是梁的一贯作风,再加上如今要说的那可是张凡家中的私事,即便是这件事情如今他们全都是知道的,但是也不可能就这么公开地说。 “这里有些问题,我要问问你。”张凡并不知道刚才门外都生了什么,也无从猜测此时的梁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眼神还注视着手中的卷宗,前后翻阅着。 “大人。”听到张凡这么一问,梁立马就回答道,“卑职已经将派去保护两位夫人的手下都叫来了,详细的情况卑职也并不是太熟悉。要是大人有什么话要问的话,卑职这就让他们进来,当面对大人说。” 好嘛,原来梁是在打这么个主意。听到梁的话,他身后的那些人全都是面露苦色,同时还用着恼怒中带着幽怨地眼神死死盯着梁不放。 渀佛是感受到了身后那不同寻常的气氛,梁却是一点也不在意那幽怨和恼怒混杂着的眼神,转过头去看着他们,面上更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模样,将他们刚才送给自己的表情返还给他们。 看到梁这么一副模样,他的这些手下们是又生气,同时却又是毫无办法。梁这么做,他们虽然感到不缀,但是现在在这里,他们却是什么话都不能说。 看着梁的那副表情,渀佛是在对他们说:“谁叫你们刚才想要阴我来着!谁叫你们的官职没有我的大!” 只不过,梁的这份神气却是并没有持续多久,反倒是立刻转变成了悲剧了。 “不用叫其他人进来,就你就行了。”张凡还是没有抬头,说道,“我要问的是一些别的事情,你一个人进来就行了。”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这一瞬间感觉,是不是老天爷在跟自己过不去了!他一时之间也是根本就想不明白,明明张凡这次来是要看关于他两个夫人的事情,怎么会问到别的事情上面去了。 虽然说,很明显张凡所要问的还是关于映月和昭雪的事情,但是很可能不是直接关系到她们两人的。 梁不由得大叹,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而在梁的身后,那些听到张凡这番话的人,面上恼怒和不缀的表情是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看着梁的眼神转而又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让梁觉得实在是太丢面子了。本来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顺便也治治自己这帮不知道尊敬上官的手下。却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做,不但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是更加地让自己的威严扫地了。 这让梁很是难受。 不过既然张凡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得不做了。在身后手下嬉笑的目光注视下,梁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大人,有何事要询问卑职?”梁来到张凡面前,已经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你来看看这几页。”张凡始终没有注意到梁的变化,将手中的卷宗递给他,“从六月二十三到现在的。” 面色疑惑的梁,接过了卷宗看了起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错误判断 听到张凡让自己看卷宗,梁是相当的疑惑的。 虽然说上面所记载的都是自己的手下已经看到过的东西,但是毕竟是关系到映月和昭雪两人的,所以梁总觉得,自己拿过来看有些不太合适。不过如今,既然张凡已经让他看了,就说明最起码张凡觉得上面所记载的东西让他看了是没什么的,要么就是张凡相信他,即便里面当真是有什么,他梁也是不会说出去的。 对此,虽然张凡没有说过,这些也只不过是梁自己的妄自臆断而已,但是这么一想,梁总是觉得张凡这么做是对自己的信任。总之,不管怎么说,梁如今的心情可是好了很多,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要进来挨骂或者背黑锅的自怨自艾的心情了。 就算抛开这些不问,这也是张凡让他看的。既然是张凡的话,那就相当于命令,梁身为下官,自当是要遵守的。 拿过了卷宗,梁按着卷宗上面所记载的日期反倒了六月二十三日那一天。既然张凡叫他从这一天开始看,那他自然就是跟着张凡的意思,绝对不会再往前多翻一天的。 他不知道张凡叫自己看的是什么,张凡也没有说过。不过梁心里头明白倘若有什么问题的话,自己不会看不出来的。 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既然上面的问题并不深藏,为何之前那些负责跟踪映月和昭雪的人没有看出来,也没有上报张凡,却是知道现在,张凡觉得出问题了,过来查阅才是看出来了呢。 实际上这个道理并不困难,可以想象一下。就如同平日里记账一般,你连续好几天都记载了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但是当时并不觉得,直到后来翻阅前面的时候才是现了问题所在。 如今,张凡所翻阅的卷宗也是这个问题。毕竟这是张凡动用锦衣卫的人马来跟踪保护自己的家人,这种事情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不好的,但是也不宜被弄得太大了。所以这些人也是只管记录,之后誊抄在卷宗之上。但是也仅此而已,他们只是负责跟踪保护映月和昭雪两人在外面不要受到什么威胁,并不负责分析情况,或者提前消除隐患什么的。而且这些卷宗也不会被送到经历司去,自然也不会有那些专门做这些事情的人来分析。而且说到底,张凡所现的问题所在与今天实际上并没有相隔多远,倘若时间长了,自然也是能看出问题的。 而现在,张凡拿着虽然还没有被人看过,但是毕竟是被人整理过的卷宗。再加上张凡因为一些原因,看的也是相当仔细,所以他这么一看也就看出来问题了。 不过实际上,因为张凡太过投入到另外一个方面,从六月二十三日开始,他一直快要看到六月底才现出问题来。 “大人,这……”梁自然是没有像张凡那样有会被分心的地方,再加上他明白张凡让他看卷宗,就说明里面是的确有问题的,所以他看的也是比较仔细,只不过跟张凡所看的侧重点不一样而已。不说,梁现问题的时间很早,他只看了五天就现了问题。 “怎么样,你也看出来了吧!”见梁这么一问,张凡说道。 没错,梁也看到了问题的所在。 “她们两个人,从六月二十三日开始。”张凡说着自己所现的问题,“入夏之后,两人出门的时间比以前要晚了很多。正好那几日我跟张大人有事情要忙,所以那几天午时我都是在张大人的府上,并没有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卷宗上面说,从二十三日开始,两人不再像以往那样了,都是午时过后就早早地出门了。而且出门了之后,也不再想以前那样在街上逛逛,而是直奔着一个地方而去。”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用手夹住从二十三日开始的那几页,反复地来回观看。看着看着,梁的眉头也是皱的越来越深了。 看到梁的这副模样,张凡明白,他已经现了问题,面上也是露出了微笑。只不过,那副微笑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张凡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的确,现了问题所在,自然是值得高兴,但是问题是,这个问题正是牵涉到张凡最为关心的两个人,即便是现了问题,想来却也是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而梁随着张凡的话,眉头是皱的越来越深了,而他那低着,张凡虽然看不到的双眼中,更是出现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 “大人,这……”抬起头,梁眼中那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没有丝毫地隐藏,就这么看向张凡,用断断续续的话语问道,“这……不太可能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面的担心之情是顿时爆出来,嗓门也是随之大了不少,“从六月二十三开始,她们两个人每天都去那个地方。虽然以前也去过那里,但是不像现在这样。出了家门哪里都不去,直奔那里!” “可是大人……”梁仿佛还是不同意张凡的话。 “还有。”张凡丝毫不顾梁有话要说,也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两个女人家,这大夏天的,不在家呆着,也不等天凉快一点,午时这么大的太阳,吃了饭就往外跑。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听到张凡这么说,梁很识相地闭上了嘴巴,还微微叹了一口气。只不过,虽然梁看似是同意了张凡的话,但是那也只是因为张凡是他的上官,他是下属。上官所说的话,下属哪里能有不同意的! 只不过虽然如此,但是梁不论是心里面还是眼神里,全都透露着不信。 “怎么了?”显然,张凡也是看到了梁的这幅表情,他反问道,“你莫非还是不信,难道说这么显眼的证据都已经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吗?” 听到张凡如此肯定,梁这一次叹气出声,说道:“大人,卑职明白大人对于两位夫人的关心。虽然卑职如今还尚未成婚,但是卑职也是相当敬佩大人这一点的。只不过,如今看来,大人似乎对两位夫人有些太过关心了。如今看到两位夫人每天都去同一个地方,便是觉得有问题了。”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问道,“难道说这不是问题所在?”张凡这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恼怒的模样,只是他也当真是不明白梁为何不同意自己的看法。 “倘若是别的事情,卑职自然是会如此想。”梁说道,“毕竟倘若有人连续几天都去同样一个地方,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有问题。但是这里,卑职觉得恐怕就是去的再多,哪怕是一天去个十趟八回的,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张凡立时就询问道。的确,梁所说的实在是让他觉得疑惑。一天去个十趟八回还没什么问题? “大人请看这是哪里!”梁指着卷宗上面的一处地方,对张凡说道。 张凡没有去看,毕竟刚才他已经看了很久了,自然知道是哪里,张口就说道:“天宁寺啊!” 见张凡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即便梁是张凡的手下,如今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张凡并没有对梁这明显是对自己的嘲笑而产生什么愤怒,反而是疑惑地问道。他也实在是闹不明白,这“天宁寺”又怎么了。 “大人,倘若是别的地方,哪怕是别的寺庙道观,卑职倒也不会说什么。”梁说道,“但是这天宁寺吗……大人,这个地方,就算你一天从早到晚都在那里,也是正常的很。” “这什么意思?”张凡听了他的话之后,更加的疑惑了。 “不知大人读过佛经没有?”梁没有说话,反而是如此问道。 “倒是读过几本。但是我是读书人,又不信佛。”很显然,张凡是更加疑惑梁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梁说道,“大人不信佛,却是不知道这天宁寺的来历。” “哦?”听梁这么一说,张凡也是起了兴趣,“说来听听。” “大人,咱们京城的寺庙本就多,可谓是‘十步一寺,五步一庙’。里外城的寺庙大有上千座之多。”梁解释道,“这天下,叫做‘天宁寺’的庙宇也不只是咱们京城里这一座,江苏、浙江、广东、山西、江西、河南、河北、福建这些地方全都有,甚至有的省还不止一座。不过咱们京城里的这一座‘天宁寺’也有不同。” “是什么?”张凡不由自主地问道。 “咱们京城里的这座‘天宁寺’乃是修建于北魏孝文帝年间,可以算是这京城当中最为古老的寺院之一了。”梁说道,“倘若是别的地方倒也罢了,但是若说这里有问题,那就一定是大人您看错了。” 听到梁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第五百九十章 宗教麻烦 也不知张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当真是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自己两个心爱的女人,从而失了方寸,一时之间尽然鬼迷心窍起来了。 话说,他什么地方都不看,却是偏偏盯上了这“天宁寺”,这才是让梁第一次反对张凡的同时,也是觉得张凡这一次错的是体无完肤,而他自己一点点要谦让上官的意思都没有。 倒不是因为梁信佛或者别的什么的,他平日里也从来不去看什么佛经之类的东西。就算是去到寺院,大都也是因为陪着其他人,或者是自己有什么公事要办而已。只不过梁家中,他的母亲信佛。而且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被母亲带着去过不少趟寺庙。整个京城有着上千座的佛寺,但是梁知道,这“天宁寺”是自己的母亲带着自己去的最多的地方。就算是梁自己不信佛,也从不看佛经什么的,但是这么着耳濡目染之下,就算是他想不听也不成了。 “或许……”虽然对于梁的话并不是不信,但是如今的张凡却也是有些钻牛角尖了,心里面执意觉得,问题就出在这“天宁寺”上面,“或许这‘天宁寺’现在就出问题了呢?” 听到张凡还是如此想,梁只能再一次叹气,无奈地说道:“大人。这‘天宁寺’乃是这京城当中最为古老的寺院之一,这可不是什么无用的头衔。自从北魏一来,‘天宁寺’到如今历经几朝风雨,甚至就连寺名也是几经变化,但是其无一不是当时朝廷最为重视的地方。无论是唐代、辽时、亦或是金人统领之时,这‘天宁寺’全都是朝廷最为重视的寺院之一。以至于到了咱们大明,也是如此。当年太祖皇帝开国登基之时,这‘天宁寺’更是饱受战火,随着金朝大都全都会与战火之中,却是唯独寺中的舍利塔尚存。 “到了先皇成祖继位并移都顺天府之后,更是下旨重修此寺。那个时候还叫‘天王寺’。直到正统年间再次重修之时,才又改名为‘天宁寺’。正德和嘉靖年间也是有过重修,全都是当时圣上的旨意。” “这……”听到梁这么一介绍,张凡虽然是相信了,但是还有点强词夺理的意思,“可是这就不代表……” “还有……”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梁就继续开口说道,“不光如此,我大明自从迁都顺天,成祖将寺院重修之后,几乎每朝的天子都会去往此寺祭拜。更不用提宫中倘若是有信佛的太后和娘娘,所去的更是频繁了。大人是不知道,朝廷对于‘天宁寺’的关注可是不少,就算是如今,宫中的两宫太后与寺中的主持还是有些联系的。所以,卑职才会反对大人的推测,要是说别的寺院出了什么问题,卑职还会同意。但是这‘天宁寺’想要出问题,当真是太困难了。” “有没有可能……”显然,张凡还是不肯放弃自己的猜测,“‘天宁寺’当中出了个别害群之马的僧人,招摇撞骗呢?”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梁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却也是不像刚才那样马上就反驳了,而是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情卑职会让人去查探的,到时候给大人一个交待。不过,在卑职看来,这种可能虽然有,但是几率实在是不大。毕竟‘天宁寺’虽然算不得皇家寺院,但是我大明朝对于僧人的管理是相当严格的,更不用提如同‘天宁寺’这般的老字号寺院,寺中的规矩更是繁多,对于僧众的审查比之朝廷更为严格。但是个别人如果有问题的话,那还是有可能的。” 听到梁这么回答自己,张凡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 “实际上……”梁继续开口说道,“大人,还请恕卑职之言。在卑职看来,倘若两位夫人当真是遇到了什么招摇撞骗的事情,那倒是也没什么,最多就是被骗去了一些钱财而已。再说,卑职之前听大人所言,这数目也是不多,大人不应如此担心才对。再说,倘若当真是这天宁寺当中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大人也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毕竟也不会是其他的坏事。” 张凡听到梁的这些话,心中自然是安心了很多。他之前在担心什么?的确,一开始知道映月和昭雪两人的这件事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张凡也的的确确是胡乱担心,毕竟他不知道情况究竟是怎样。但是刚才,当他看到‘天宁寺’这个名字的时候,担心之情是有其地严重。为什么?因为“天宁寺”乃是佛寺,乃是一处关于宗教的地方。 凡是牵涉到宗教的坏事,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当时张凡看到跟着宗教有关系的,而且又是佛寺,他脑海当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莲教”这么一个名字。 在大明朝,凡是跟“白莲教”这三个字扯上关系的事情,全都不是什么好事。明初,朱元璋严禁“白莲教”在中原大地上传播,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白莲教”乃是自唐、宋以来流传在民间的一种秘密宗教组织。实际上,“白莲教”脱胎于佛教的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在庐山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共同念佛,所以才有了“白莲”这么个名字。 不过,早期的“白莲教”崇奉阿弥陀佛,提倡念佛持戒,规定新图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其教义简单易懂,很是为下层人们所接受。而且初期之时,入唐宋之时,朝廷也并不禁止其传教,甚至也有赞同的意思。 但是由于“白莲教”的教义是符合下层民众所向往的,所以经常会被人利用,作为组织人民反抗压迫的工具。这个反抗并不意味着当时的朝廷就当真是有问题的,很有可能的某个地方上的不同,也很有可能只是因为某些人的鬼迷心窍,想要打下疆土坐江山什么的。 总之,到了元朝的时候,白莲教的组织和教义生了巨大的变化。戒律松懈就不用提了,更是宗派林立。有的倒还只是信佛,只是改信了弥勒佛,宣扬“弥勒下生”这一本属于净土法门的宗教谶言。但是这种只是关注于佛家思想的人还是少数,更多的是夜聚明散、集众滋事、甚至是开始反抗元朝的统治。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白莲教的名字就与反朝廷连接在了一起。 明初禁止白莲教也并不是朱元璋或者朱棣有先见之明,能看到白莲教的反叛的,而是事实摆在眼前。洪武、永乐年间,川、鄂、赣、鲁等地是多次生白莲教的奇异,甚至更有甚者,直接建号称帝,大都被。等到了明朝中叶,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白莲教在明见的教派繁杂,名目更是众多,达到了数十种之多。 张凡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实际上若不是他有意回避的话,基本上每天都能够看到有关于白莲教的各种各样的消息,当真是烦不甚烦。而且到了这个时候,白莲教的渗透已经是到了社会的各个阶层。 虽然说白莲教就算是反叛,却也是旨在动底层长期处于被压迫状态的老百姓,但是他们的上层,却是能够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阶层。张凡就曾经看到过,有的白莲教的人,在大户人家,甚至是王府之中被揪出来的情况。所以说,如今张凡看到“天宁寺”这三个字,虽然说天宁寺乃是最为老资格的寺院之一,但是倘若是出现了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让人理解的。 而张凡就是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真的跟白莲教扯上什么关系。万一有的话,这可就是反叛朝廷的大事了,到时候不管有没有人会借此来对付张凡,或许他凭着如今的关系还能逃过一劫,但是映月和昭雪他是绝对保不住的。 明朝开国以来,起义的事情就不断,虽然都被下去,但是朝廷对此也是相当的烦恼的,对于敢于反抗朝廷的人更是丝毫不留情面的。任你是王公大臣,一律是杀无赦的。 张凡正是担心这一点,才会如此烦恼。 如今,他经过梁这么一解释,也就放心了下来。毕竟这“天宁寺”虽然不是皇家寺院,但是与皇宫之中也是多有联系的。以大明朝的特性,像这种地方,即便是几朝帝王都与它有联系,却也是绝对不会放松警惕的,必然是时常都有调查。 对此,张凡还是相信朝廷在调查取证这一方面的本事的,绝对不会弱。所以张凡这才是放心了下来。 只是…… “这‘天宁寺’的僧人也会如此乱收香油钱吗?”张凡问道。 “这倒是不会。”梁说道,“不过……去往的大户人家也是不少,有的也是慷慨的很。但是像两位夫人这样的,却也是不多。再说了,进佛寺进香,给些香油钱,哪怕是心诚,多给点,却也不是什么坏事,想来还没有必要要瞒着大人的意思吧。” “那也就是说,这里面还是有问题了!”听梁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第五百九十一章 信与不信 听完梁的这么一番说辞,张凡如今也是已经冷静下来了。. 一开始他担心,只是因为他虽然知道映月和昭雪两个在外面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具体到底是什么,他并不知道。那个时候,张凡只是纯粹地替自己两个心爱的女人感到担忧罢了,生怕她们在外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在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张凡只能够盲目的猜测,有时候把事情想的太坏了,而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可能是胡乱担心一通罢了,实际上很可能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 而现在,在经过了自己的一番调查之后,张凡却是现这件事情居然和一座佛寺有关系。只要是事关宗教,这在大明朝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张凡自己也是作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整天都会接到大大小小的,事关起义的卷宗报告,而且里面十有都是和一些大大小小的教派有关的,毕竟利用宗教是能够更好地鼓动人心,让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有的甚至是根本就没有被压迫过的,平平淡淡生活的老百姓会跟着他们一些闹事。 很有可能是因为张凡自己就经常接触这些东西,所以他才会如此担心。 而实际上,本来也不会这样。毕竟映月和昭雪两人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面几乎就是天天去一些寺庙道观,或许是听人言哪座寺庙的菩萨很是灵验,就经常去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但是张凡却是抓到了她们两人这段时间每天都去一家,而且出了家门之后就直奔那里而去。 眼前所看到的,再加上自己平日里所接触到的,自然而然地就让张凡觉得,事情很有可能是出在这上面,所以他才会这么大的反应。 但是当他听完梁的一番话之后,也是觉得,或许当真是自己太过担心了。他所怀疑的这座“天宁寺”,不仅仅是作为整个京城当中最为古老的一座寺庙之一的存在这么简单的,其地位无论是在佛家弟子心目中,还是在世俗之中都是相当重要的。 尤其是,经常去往“天宁寺”拜佛进香的人,不光是平常的百姓就络绎不绝了,还经常有大户人家,王公大臣,甚至就连是宫中的皇亲国戚也是会去那里。 像这种地方,经常有身份显贵的皇亲国戚进出,朝廷必然是会大力关注的。梁之所以敢这么肯定,不光是因为其母亲也是信佛之人,以前他就经常去那里。还有,实际上对于这些寺庙的监察,也是锦衣卫的活。不过显然,张凡平日里是并不关注这种事情的,再说了这些事情,尤其是有关这些寺庙道观上的事情,只要是不出事,平日里也很少会有人向上报,都是等级在案,然后封存起来的。 梁之所以不说锦衣卫也参与了对于这些寺庙的监察,实际上也是为了给张凡留个颜面罢了。毕竟,要是让张凡知道,这自己掌管的锦衣卫对于这些佛寺有所监察,但是他自己对于这些情况却是不知情,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不过梁没有说这一点,但是他所说的话,已经是足以让张凡确信,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是出在这“天宁寺”上面的。 但是这么一来,张凡也是去了不少担心。前面提到过,他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当真就是跟宗教这个难缠的话题有什么关系,那可就是相当麻烦了。 当然了,张凡第一个所想到的就是关于“白莲教”这么一个最为两人讨厌的话题。倘若一旦是牵扯到“白莲教”的话,那最后所牵扯出来的就算不是反叛朝廷或者是起义之类的大事,那也绝对会是朝廷所不允许的事情。 虽然说这种事情,叫映月和昭雪这两个女子去做的话,她们俩是绝对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的。就算是当真会如此,有了什么牵连的话,那也绝对不是她们两人的本意,绝对是被被人所蒙骗了的。这一点,张凡绝对是敢于提着脑袋担保的。 只不过,倘若事情当真是到了那个地步的话,就算张凡是再过相信,说破了嘴皮子,别人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张凡虽然在朝中几年,也算不上树立过什么敌人,但是朝政上面的事情,就算你自己什么都不做,照样会有人站在你的对立面。等到那个时候,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张凡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可能的事情。不过就算跟“白莲教”这个在大明朝来说是绝对禁忌的话题无关,但是倘若牵扯到其他的宗教上面去,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而如今,经过梁的这么一番话,张凡已经可以确信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了。虽然说事情还没有结束,但是这毕竟是让他觉得好了很多。 而且梁也说了,不论他自己再过相信这“天宁寺”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但是他也还是会派人去自习调查一番。张凡对于梁还是相当了解的,虽然说梁的这番话让人听起来就跟敷衍他的一样,但是张凡知道梁虽然平日里有些事故得很,而且也是有点油嘴滑舌的。但是梁也绝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他说了会让人去在调查,那就一定会的。 只不过虽然如此了,但是张凡还是不能够完全放心。毕竟就算跟“天宁寺”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事情并没有消除隐患,里面还是有事的。 正如同梁所言的,映月和昭雪也的的确确是将一些钱用在了奇怪的地方,这才是张凡所担心的事情。 而且梁所说的也对,倘若只不过是心诚信佛,给寺庙中多捐助一些香油钱,却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说一两百两白银对于进香来说的确是多了不少,但是很多大户人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而且比之这要多出十倍百倍的也不是没有过。 只是,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就算是放在家中,哪怕是对已经勤俭节约习惯了的赵氏说这件事情,赵氏也绝对是不会反对的。 这么一来的话,映月和昭雪的行动就是相当的可疑了。倘若真的是这种事情的话,那就绝对是光明正大的。而映月和昭雪完全不用这样子去借钱,直接让丫鬟跟账房上面说一声,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但是她们两人却是选择了这么一种方式,这就不得不让张凡警觉起来了。 倘若只不过是单纯地被骗,没什么说的,最多是让人找出那些骗子,胖揍一顿,逐出京城也就算了。想来靠着锦衣卫这么一块金字招牌,做起这种事情绝对是无往不利的。 而如今的情况是,张凡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在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心里面会胡乱担心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对此张凡也是有些疑惑的,他一直在想映月和昭雪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说她们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人。倘若单单只是昭雪一个人的话,张凡倒还是能够了解的。别看昭雪和茹雪一般大,平日里虽然也是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她的心思当真是单纯的很。 张凡就曾经领教过,用一件很是不靠谱的事情,再加上好言好语去骗她,她竟然就真的相信了。 倘若昭雪一个人在外遇到了什么骗子,被骗了的话,张凡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他最担心的就是遇到了那种骗财又骗色的了,倘若那样的话,到时候要真的是生了什么事情,就便是他人手下将人抓来,千刀万剐也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这也正是张凡一定要让人在暗中跟着她,保护她的原因了。 不过,张凡有一点是想不通的。还是那句话,倘若只是昭雪一个人还好说。但是映月这几个月以来,跟昭雪两人虽然在家中相互敌对,但是除了张家的大门之后,两个人几乎就是形影不离的。这不,如今出事情了,还不是两个人一起出事情吗! 可是张凡想不通的是,昭雪天真无邪,容易上当受骗,但是映月也会如此吗? 要说映月遇到这种情况,张凡是绝对不相信她会就这么什么都不想,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自从张凡与映月相遇之时,映月给她的感觉就是冷静的。当然,如果映月遇到了什么她极为担心的事情,冲动是绝对会替代理智的。 这一点张凡也是知道,也不是张凡自大,不过映月几次做出了冲动的行为,也全都是为了他,无论是在漠北,还是江南的那一次,映月都是为了他,不顾千里之遥,也不顾会让自己深陷危境。 但是映月这也是因为事关到她很是在意的张凡,她才会这样。但是平日里面,映月做什么事情,大都是非常冷静的。 而且,还有一点,虽然说映月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是张凡也明白一点,映月绝对是自己几个女人当中心机最深的。 要说映月会受骗,张凡第一个不信。! 第五百九十二章 问题所在 “这么说,如今又进了死胡同了?”张凡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问什么,但是实际上,这也是他此刻心中极度无奈的表现。本来就在担心着映月和昭雪会出什么事情,而如今更是知道了的确是有什么事情的。 可是,猛然间抓住的一丝可能,如今却是被说成了不可能,这不由得让张凡很是沮丧。而且沮丧的同时,这种再一次丧失方向的感觉,也是让他觉得很是烦恼。 “大人。”见到张凡这么一副模样,梁也是有心想要安慰安慰他,开口说道:“如今看来,从‘天宁寺’那里是查不出什么来了。但是既然大人说了,或许寺中当真就有什么败坏的僧人也说不定,卑职稍后就让人去查探清楚,到底有没有。不过大人,倘若事情当真就是出在这里,想来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很有可能只是一些僧人贪图小便宜罢了,想来不会对两位夫人有什么害处的。” “唉,倘若事情当真是这样,那固然是好。”张凡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就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要不然她们两个人也没有必要对家中隐瞒这件事情。” 张凡的这番话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是此刻的梁,实际上他心里面的迷茫并不显得比张凡少多少。毕竟对于这件事情是出在“天宁寺”里这个情况,他的心里面也是不能认同。倘若事情当真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说危害不危害了,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他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毕竟监察寺院的活也是他在干。 “只是我还有些疑问。”张凡继续说道,“你说过,派了人跟在她们两人的身后,从来不会让她们离开视线。” “正是如此,咱们卫中的人办事一向是如此的。”梁点了点头,说道,“除非当真是进了什么不好看到的地方去,要不然绝对不会离开视线的。” “可是……”张凡说着话,又一次地拿过卷宗过来,一边翻阅,一边开口说道,“这些卷宗我都从头看到尾,几乎是没有一字一句的遗漏,但是却根本就没有看到两人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平日里的用度数目,这卷宗上面也是记载的一清二楚,但是加起来却也没有百两纹银。她们两人总共借了近两百两的银子,却是用到哪里去了?” “这……”这个问题,梁也不好回答了。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手下,在这种事情上面是绝对不会有什么疏漏的,没看到那就绝对是没有。 想到这里,梁也是不自主地将卷宗拿了过来,翻看了起来。只不过他现在所看的可不仅仅只是张凡所指定给他的日子而已,他还往前翻了不少。 见到梁拿卷宗去观看,张凡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紧张的模样,赶紧问道:“怎么样,你现什么了吗?” 而梁并没有马上就回答张凡的话,反而是眉头越皱越深。过了好半晌,梁这才是抬起了头,看着张凡说道:“大人,方才被指第一次看这些卷宗的时候就现了一些问题。” “嗯?”听到梁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疑惑了起来,“那不是关于‘天宁寺’的吗,你不是说那里没什么吗?” “‘天宁寺’固然是没什么。”梁说道,“但是两位夫人将那些银子花在了何处,这件事情却也当真是只得考究。” “你不是说即便是‘天宁寺’中或许也会有些不守佛法的僧人吗?”张凡还是没有搞懂他的意思,“明天让人去查探一番不就知道了吗?” “不,大人,实际上……”梁停了停,思索了一番这才是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卑职自然是要让人去查探的。但是老实说,卑职的心里面并不觉得事情会出在那里。倒不是说卑职还抱着‘天宁寺’的老字号招牌放不下,也不是说卑职就相信所有在‘天宁寺’中修行的僧人。” “那你为何这么说?”听梁这么一说,张凡是更加地疑惑了。 “大人,这个问题又要回到‘天宁寺’的老字号招牌上去了。”梁说道,“那里非常古老,虽然这么多年来,历朝历代也是多次翻修,但是寺中的清规戒律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在那里修行的僧人也是谨遵此条,就便是接待游人,或者收些香油钱,从来不会强迫,也不会说你捐得多就是心诚之类的话,完全靠缘分的。所以,那里无论是主持还是沙弥,全都也是一视同仁,除非是陛下亲临,要不然就算是宫中的娘娘还是王公大臣,全都是一般对待。 “不是私房,几个让游人歇脚的地方也不那么私密,也没有寺中的得道高僧单独召见这么一说。总之一点,在‘天宁寺’当中,所有的活动都是公开的,完全没有隐蔽的意思。所以,倘若是两位夫人在‘天宁寺’当中的话,卑职也敢担保手下绝对是不会有看不见她们的情形。 “而且,咱们的人即便是卑职不说,想来大人也是明白的很了。只要是让他们去监视的目标,他们可不会管对方是谁,完全是一视同仁的,有任何的事情全都会记录下来,绝对不会遗漏什么的。 “所以说,既然大人没有看到两位夫人在‘天宁寺’用过大笔的银子的记录,那就可以肯定,两位夫人是当真没有在那里有过大笔的银子。” 梁的这番话,张凡很是释然。实际上,事实也的确是如此。自从他做上锦衣卫的指挥使之后,对于锦衣卫的办事能力,尤其是他的监察能力,可以说是从一开始的叹为观止,到了如今也已经是有些麻木了。 但是说到底,麻木归于麻木,可是张凡无论是何时,也是不得不承认锦衣卫的办事能力实在是有够强悍的。倘若要是现在有一份锦衣卫的监视卷宗放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上面对于很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那张凡才会觉得奇怪呢。 而如今,他面前的这些卷宗上面的的确确是没有说过映月和昭雪两人在“天宁寺”是没有做过什么,就连所捐助的香油钱是几两几文都记载的清清楚楚,那就绝对是这样。 即便是如今再派人去调查,或许当真是能查出来什么中饱私囊的僧人,但是估计也和映月与昭雪两人没有什么关系。 似乎,这么着讨论了半天,情况又回到了原点,到现在又是什么办法都没有想出来了。 这种情况不由得让张凡大是烦恼。毕竟如今看了那么多,却是根本一点情况都没有找出来。 突然,张凡的眼睛一亮,抬起头看着梁,问道:“你刚才想要说什么来着?” 正在翻阅卷宗的梁,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抬起头来,说道:“实际上卑职刚才第一次看这些卷宗的时候,就现了一个问题。” “是什么?” “两位夫人每天都会去做的同一件事情,实际上并不是只有去往‘天宁寺’这一条。”梁说这话,指着卷宗上面所写着的日期,对张凡说道,“大人请看,这已经是今年三月的时候了,卑职刚才再往前翻了翻,也是现了同样一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张凡已经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茶楼。”梁说道。 “茶楼?”听到梁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又一次地皱了起来。 的确,茶楼绝对是一个共同点,张凡从刚刚翻开卷宗没有翻上几页就已经是现了。但是他之所以没有把这个因素也加到疑问当中去,实在是因为他并不觉得那是一个问题。 毕竟,就算是他自己,也是有着一间经常会去的茶楼。而对于很多人来说,喝茶这种事情一旦是认准了一个地方,很长时间都是不会轻易换的。 “这怎么了?”张凡不由得问道,“要说的话,我也每天都去同一个地方喝茶。再说了,不论何种季节,喝茶也都不会拘泥。而且她们两人也是只去那些专为女眷所开始的茶楼,这里面又有什么问题吗?” “大人,喝茶的确是没有拘泥之处。”梁说道,“但是两位夫人毕竟是女眷,即便那茶楼是专为女眷所开设的,但是每天都去,大人不觉得不对劲吗?卑职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想来,论起喝茶来说,除了大人所去的那里的确是雅致非常,让人觉得清心之外,恐怕就算是那里也未必比得上大人家中所沏的茶水吧。” 梁这就属于废话了。张凡家中的茶叶,有一半都是朝中赐下来的禁宫贡品,怎么可能会差。另外一半虽然是从市面上买回来的,但是当朝一品太傅,还是如今朝廷当中最为顺风顺水的张凡家中的用度,又怎么会差呢! 而如今,梁提出了这个问题,张凡这转眼一想还当真就是这么回事? “那你的意思是说,问题就出在这茶楼上面了?”张凡问道。 “卑职如今还不敢断言。”梁很是坦白地说道,“但是,卑职的手下,唯一看不到二位夫人的地方,也就只有在这茶楼的雅间里面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寡妇是非 名书 梁找到了疑点的所在。但是这个疑点,是张凡一开始注意到了,却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毕竟在他自己看起来,这似乎就是一件无赶紧要的事情罢了,没什么只得注意的。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是有这么个习惯。 但是经过梁这么一说,张凡才是现了问题的所在。看来这些做过监察任务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说梁的学识不及张凡,若是说道聪明才智恐怕他也是有所不及,至于说道人情世故,虽然在锦衣卫当中供职,所接触到的人是非常之多的,但是比起张凡每日在朝廷里面都更那些已经可以算是修炼至化境的老狐狸打交道来说,他还是要嫩了不少。 但是有一点,张凡是比不了梁的。别看两人的年岁尚相差的并不是太多,但是梁家中作为世代都在锦衣卫当中供职的,他当年虽然是年岁还有些幼小,但是也早早地就进入了卫中,到现在为止,也有个七、八年的时间了。 可不要小看这七、八年的光景,在梁的那个年岁,这可是最为能够磨练人的时候,也是各种各样的经验成长的最快的时候。梁这七、八年所接触的人和事倒还不算,但是他也执行过成千上百次的任务了。而作为一个锦衣卫来说,监察乃是一大项,而且梁家中的祖祖辈辈几乎都是做这个出身的,所以梁也不例外。 从什么都不知道,到听了卫中的吩咐,按着规矩去做。再从循规蹈矩当中,得到的教训和经验,以及前人的经验赐教,让梁对于各种不同寻常的状况的观察嗅觉是极为强大的。很有可能,在如今的锦衣卫中,仅从这方面来说,梁是第一人,就连一向是严谨的王猛都无法过他。 虽然说梁比起王猛来说,不够严谨,行事也是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他的思想比之王猛的同时也是要活跃的多,经常会想到其他人没有想到的地方去,将原本看起来根本就是毫无关联的事情给联系起来。6 这是梁的天赋以及他这么多年的经验的结合才能够带来的效果。 如今,梁的这种本事就充分地显露出来了,他的的确确是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上面看出来了问题所在。 而听完了梁的分析之后,张凡也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是正确的。他只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而没有从对方那里去看待,没有想到的因素也太多了。不过张凡也有个好处,敢于承认,即便如今的他不可能当着梁这个自己的下属说出自己遗漏了什么,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承认了这是自己的失误。 一来是自己家中的情况,二来是映月和昭雪都是女子这么个问题,全都被张凡想当然地给忽略了。 诚然,那些茶楼的确是专门用来给出门的女眷行方便的地方。但是且不说映月和昭雪的情况,仔细想来,别人家的女眷又怎么会像她们两个那样每天都出门呢。很多人家的女眷,也只不过是偶尔隔三差五地上街罢了,要是累了才会去那里歇歇脚。而说到底,品茶就不是她们的第一目的了。 所以说,像这种茶楼,茶水不会太坏,毕竟能去茶楼的女子最起码都是家中殷实的人家。但是却也不会太好了,毕竟就算是当真让人很是满意,对方也毕竟是女子,不可能天天都来的,所以这种地方不要求的是回头客,而是要清净才是最重要的。 话又说回来了,又有哪家的女子,特别是已经进了人家大门的女子,还整天往街上跑的。映月和昭雪的这种情况本来就是有够特殊的了。 当然,倘若这么说的话,毕竟映月和昭雪这半年以来几乎是每天都会出门。这么看的话,似乎她们每天都去这么个茶楼就显得很正常了。但是张凡却并不这么看。 毕竟还是女子。或许映月和昭雪比之其他人家的女子到底是有些不同,但是却没有本质的改变。而且,别说是女子了,就算是男子也未必会整天都向茶楼里逛。而映月和昭雪两人倒是好,每天去那里就跟衙役去衙门点卯一般的准时,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但是,张凡之前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再加上他那时也是被心中的烦恼弄得很是着急,所以根本就无法现。不过如今,张凡想过来,恐怕就算是自己的心情平静的很,却也未必就能如同梁这样一眼就看得出来问题的所在。 不过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沮丧的。毕竟嘛,他是上官,即便这件事情是他的私事,但是他的手下就是为了帮助他的。被谁现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情问题当真被找出来了。 前面的事情就不用再去纠结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将现的问题将解决掉。 “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这间茶楼?”张凡说道,“对这间茶楼的情况咱们知道多少?” “大人,这间茶楼名叫‘春茗轩’,很普通的名字。”梁开口说道,既然是映月和昭雪两人经常会去的地方,锦衣卫自然是不能放过的,“不仅名字普通,就连卫中在调查过后也是很普通,没现什么问题。那里的老板是个女子,一个寡妇,就是这京城的人氏。家中也有兄弟姐妹,全都没有犯过事情,家世也是清白的,甚至于其祖父当年还做过这顺天府尹的府臣,也算是有些家世。 “卑职还让人去将她死去的丈夫调查了一番,也没有现什么问题。他的丈夫是通县人,是家中独子,还是个秀才,在京城中的一间学堂教书。因为身子不怎么好,两人成亲大概有三年就去世了。 “她们两人并没有孩子,她的丈夫生前除了被一个顽劣的学生打过之外,却也是没有惹过什么大乱子。而且她的丈夫家中也是清清白白的,据说他们家三代单传倒也全都是教书的秀才,虽然没有中过举人,但是通县那边知道他们家情况的人有不少,没有现什么问题。” 锦衣卫就是锦衣卫,连这种还没有现问题,看似根本就是无关的事情也全都是调查的一清二楚,完全没有遗漏,甚至连人家祖上是做什么的都是翻出来查看各一清二楚。 然而这么一来,事情似乎有没有展的余地了,毕竟按照梁的这种说法,那个茶楼的寡妇老板根本就是清清白白的。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对此张凡虽然知道是毁人清誉的猜测,但是他还是不得不问:“那个寡妇丧父之后呢?” “说来倒也是值得一说。”梁说道,“她的丈夫死后,她也是没有再嫁的心思,即便是有很多人也都是上门提亲,有的家世也是相当不错的,甚至还有人愿意娶她做妻子,但是她也全都是拒之门外。 “这间‘春茗轩’的茶楼就是她守寡之后开的,据说是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用的本钱也是自己家中的,来路也都十分清白。而且去往那里的女眷,虽然并非京城里大富大贵的人家或是身份极为显贵的人家女子,但是这种地方,会去的女眷家中大都不差。卑职也是让人问过,那些女子对于这个寡妇的评价也是很高。” “那么她店中的人呢,有没有查?”张凡皱着眉头问道。 “也查过了,全都没有问题。”梁说到这里,停了停,皱着眉头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张凡赶紧问道。 “因为这件事情一开始卑职的手下看起来也是没什么问题,所以这么一番探查下来,觉得无事也就不再关注了。”梁说道,“如今看起来这里面似乎真的有些问题,回头卑职就让人马上再去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了点头,张凡说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让你说的话,你觉得一个女人家,又是个寡妇,会不会需要这么多银子?而且她也有本钱开起来一座茶楼,想来家境也是殷实的很,没那个必要吧?” “这……”对于这个问题,梁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说出口,毕竟对方是个寡妇,但是既然张凡问了,他又不好不回答,“大人,老实说这种事情,卑职以前也见过。倘若是一个寡妇遇到了这种事情的话,十有是因为男人。” “这倒也是。”张凡说道,“你让人去查的时候,也给我查查那间酒楼的帐,看看情况怎么样。” “这点卑职自然是明白的。”梁回答道。 “唉,倘若事情要真是如此,那就好了。”张凡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要咱们这些男人来看,这女人有些问题。但是倘若是换了女人家的角度,恐怕是同情居多吧。” 对于张凡的这番话,梁没有评论。他到现在还没有娶亲呢,这些东西他可不了解。 已经决定了该怎么办,张凡就有了打算,他想晚上回去探探口风。 第五百九十四章夫妻趣谈 名书 “相公,你回来了。”正在带孩子的茹雪见到张凡回来,不由得开口跟他打了声招呼。 凡听到茹雪的声音,露出一个笑容,之后就弯下身子,逗弄起自己的儿子、女儿来了。 见到张凡如此,茹雪心里头也是很不高兴。联想到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凡的样子,茹雪明白,困扰张凡的心事必然是没有解决,还在烦恼着他。想到这里,茹雪不由得对张凡很是关心。 看着张凡和孩子们玩闹的模样,茹雪几次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好安慰他一番。但是几次尝试,茹雪始终都无法开口。或许是因为她不想要过问张凡在外的事情,毕竟家中嘛,就是个绝好的避风港,倘若此时她再提起那些烦心事,岂不是更煞风景!又或许,看到现在张凡面上露出的快乐模样,茹雪也是实在不忍心打扰到他,让他才刚刚变好的心情就又变坏了。 “茹雪,你瞧瞧。”这时候,张凡的声音传了过来。 茹雪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已经是有些累了的小家伙并排躺在一起。只不过由于天气炎热,两个孩子就这么靠在一起,也实在是不舒服。但是,作为哥哥的言益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反倒是作为妹妹的雁月十分的嫌热,手脚在不停地推搡着自己的哥哥,想要他离自己远些,好让自己凉快一些。 不过对此,言益倒也是表现出了“君子风度”,哪怕是面对妹妹这种再不友好的举动,他都能够忍让而不还手,还主动往另外一边挪了挪。 看到这幅景象,茹雪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而看到茹雪的笑容,张凡的心情又是好了不少,忍不住打趣道:“怎么,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心里面高兴吧!” “相公真是的,这有什么可高兴的!”茹雪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的,面上有些微红。 “这怎么能不高兴呢!”张凡却是不同意茹雪的话,面带着微笑继续打趣道:“咱们的言益可当真是位‘翩翩君子’,将来别的不说,倘若是哪家姑娘嫁给了他,那可当真是好福气了。” “这有什么好的。”茹雪娇嗔着说道,显然,她并不同意张凡的这番话,“对自己的亲妹妹如此忍让倒也是没什么,但是将来倘若言益娶了亲却还是如此的话,那可不好。戚大将军的家风妾身也是见过,在外虽然是风光无限,但是家中那模样,那可就……要是言益当真如此,那妾身可是要好好教教他了。” “这是什么话!”张凡自然是不同意映月的这番言论,“那可不叫怕,那叫疼。要是心中没有爱意,不疼婆娘的话,又怎么会怕呢!” “相公!”听到张凡说出来“婆娘”这两个字,茹雪自然是不干了,她还当真没有想过张凡会这么说,这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听不下去。 而偏偏,即便是她如此了,张凡却还是一副嬉笑的模样。茹雪这才是明白过来,张凡这是在逗自己呢。 说起来,茹雪也不是个不甘心的人,尤其是在对于张凡的事情上面,她从来都是能让就让。这一点张凡也十分的清楚,实际上,不算成亲之前的那种气氛,成亲之后,就连张凡自己都知道,实际上是茹雪一直在迁就着自己。即便所关系的事情都不大,但是毕竟是茹雪一直在迁就着自己。 不过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茹雪似乎也不想对张凡相让了。此刻的她,一改面上有些尴尬的表情,换成了一副微笑着的模样,对着张凡笑着说道:“妾身可不是在蘀咱们的儿子高兴。将来他会不会是个君子,还是说他成亲之后会被自己的婆娘欺负,妾身都不管。” “咦?”听到茹雪也用这么一副口气说话,张凡心中别提是多么奇怪了。不过当他转过头去,看到茹雪那带着微笑的面容之后,他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茹雪也是在和他开玩笑打趣。 倒不是说茹雪平日里是个无趣之人,只不过像现在这般模样的茹雪,实在是少见。见到这么一副稀罕的场面,张凡自然是舍不得就这么让它过去,他可要好好欣赏一番才是。 “怎么?”张凡不由得顺着茹雪的话,问道,“要是将来,咱们的儿子功名有成,到最后却是娶了位河东狮回家来,你就忍心?还是说,茹雪你准备胳膊肘往外拐,将来你跟你儿媳妇这婆媳之间不闹别扭,专门找自己儿子的麻烦……”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是越来越小声。本来,这只不过是他打趣茹雪的话而已,没什么比的意思的。只不过他越是说着这种场面,脑子里面却也是自己的情景。 其实说起来,他自己绝对没有他刚才所说的情况那么“惨”。他刚才那么说也不是当真,只是应着如今这个景,随便说说罢了。那自然是要说的越是“惨”才越有效果了。 可是张凡总觉得,自己这么说着说着,情况似乎就跟自己的真实情况差不多了。 虽然说,茹雪一直都是迁就他的,也从来没有跟他过什么脾气。但是,自从他将茹雪娶进了门之后,情况也的的确确是生了一些变化。 就舀一件事情来说,原本,张家就只剩下张凡和赵氏这孤儿寡母。不说赵氏本就是最为心疼自己的儿子,丈夫死了之后,张凡就当真是成了他的心头肉。只不过也算是赵氏的教导有方,不仅没有将张凡教成一个受尽了宠溺的不孝子,反而是让他成才了。 但是,自从茹雪进门之后,赵氏对于张凡的态度也生了改变。当然,这并不是说赵氏就不在关心张凡了,只不过她认识到张凡已经是可以自立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倘若张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特别是关于茹雪的事情,赵氏是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口水的,逮着张凡就是一顿骂。 所以说,虽然现在的张凡对于茹雪也是相当的疼爱,但是其中未尝就没有三分惧意。只不过这三分惧意倒不是茹雪制造出来的,茹雪还是那个温柔非常的茹雪。这惧意其实是赵氏让张凡产生的。 张凡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却是想到了自己所面临的场面,这才是不由自主地有些无言起来了。 而茹雪是何等的冰雪聪明,更不要提她和张凡这几年的夫妻坐下来,也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了。张凡的这番话,再加上他如今的表情,茹雪更不就不用多想就已经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想到那件事情,茹雪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她知道,自己作为妻子,在这件事情上面嘲笑丈夫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但是她却怎么也忍不住了。 看到茹雪笑,张凡自然是明白她也想到了,这不由得让他觉得十分的尴尬。但是他能够看到茹雪如此开心,那些什么自尊之类的东西,全都可以抛到一边去了。 “茹雪你既然不是在想这些事情,那之前你又何故笑呢?”张凡虽然不在意茹雪笑自己,但是他还是不喜欢,想要换个话题。 “妾身当时,是在蘀咱们的女儿高兴啊。”茹雪笑着说道。 “蘀咱们的女儿高兴?”听茹雪这么一说,张凡是不由得疑惑起来了,“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相公你想想啊。”茹雪说道,“咱们的女儿从小就如此,将来要是哪家的公子娶了她,那还不是被她教训的服服帖帖的。妾身自然是在高兴这件事情了。” 听到茹雪这么一说,张凡的面上再一次露出了一副怪异的表情。没错,他的确是成功地转移了茹雪的话题,但是如今的这个话题也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轻松的。反而,似乎比刚才还要让人觉得尴尬了。 见到张凡的这幅表情,茹雪心里更是开心了。 而张凡,虽然明白茹雪这么说不过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打趣,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我说,茹雪,你不是当真这么说的吧!”看来,他倒是有些信以为真了。 “这可就不一定了。”茹雪却是如此说道,“不过妾身倒是不会那样去教女儿,娇生惯养起来那可不好,将来也是害了别人一家。不过,要是女儿天性如此,那可就不是妾身力所能及的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个孩子也都已经睡着了。 而张凡看着茹雪这幅因为心情开朗的模样,心中也是有所异动。 等到茹雪现张凡的眼神不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张凡以及将她搂入了怀中。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说茹雪心中也当真有些希望,总之此刻的她也是动情了。只不过…… “相公……别……孩子们还在还在……而且……快要吃饭了……”茹雪断断续续地拒绝道。 而她越是如此,张凡就越是想要:“他们睡着了。再说吃饭还有大半个时辰呢,足够了。”急促地说完了这番话,张凡就将茹雪抱到了床上去。 炎炎夏日,当真是热情似火。! 第五百九十五章饭后询问 名书 晚上,在饭桌之上,几人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张凡的心情的确是好了不少。特别是每当他看向茹雪的时候,那份神采奕奕的模样就更是不用提了。 当然,众人也不是瞎子,就算是再过天真的昭雪,如今也已经是嫁做人妇了。当她看到自己的姐姐面上那副眉带春情的模样,也是明白刚才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映月和昭雪两人倒是没有嫉妒什么的,反倒是面露微笑。 而赵氏自然也是已经看到了这一点,只不过,就她而言是更没有理由去说张凡什么。要是说张凡和茹雪能再给她弄出来几个孙子孙女的,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反对呢! 更有甚者,赵氏也不知道怎么了,尽然舀起筷子夹了很多菜放在张凡的碗中。这不由得让张凡很是奇怪,因为在他的记忆力,自从自己能够独力吃饭之后,赵氏这个娘亲虽然是一直关心着自己,却也是再也没有给他夹过才。按照赵氏的说法,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当是自己做。 可是现在,赵氏这是怎么回事?心中疑惑的张凡,不由得是看向了自己的母亲,面上一副疑惑的模样。 而赵氏见到而自己这么看着自己,也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冷静地说道:“娘是看凡儿你今日也累了,然你多吃些菜,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这何止是不对,简直是大错特错! 赵氏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张凡也变得是极为尴尬。而一旁正在吃饭的茹雪,那是差点没有噎住,刚忙让丫鬟端来一杯水喝了下去这才是好了。只不过,茹雪的脸上,也不知是因为刚才吃饭没注意,还是被赵氏这么一说的原因,根本就是通红通红的。 话说那种事情,即便是不分场合时间,这在夫妻之间来说也是没什么。但是却也没有必要像赵氏这样子说出来。而且茹雪本来脸皮就薄的很,即便是嫁给张凡这么多年,就算是放开了不少,那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私下里的情景。如今赵氏这么当场说出来,她简直是羞愧的要死。 “娘!”本来,张凡对此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当他看到茹雪的模样之后,也是忍不住说了一声。 “怎么,心疼起自己的媳妇来了!”赵氏今天倒也是得理不让,说道,“再说了,为娘也没说错什么。对了,茹雪,你也多吃点才是。” 显然,赵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反而还是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 面对母亲如此,张凡也是着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而茹雪,那本就因为刚才赵氏所说的话儿通红的双颊,如今也是变得更红了,她的头也低的更狠了。 “怎么了这是?”赵氏却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你们这都成亲几年了,还在乎这些?再说了,这里不都是家里人吗,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是抓紧时间吃饭。” 见赵氏如此,张凡和茹雪也是毫无办法。张凡还好些,毕竟他是男子,对于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而且,这还是自己的母亲说的话。母亲说就说了,也没什么。 但是茹雪就不好办了。她是女子,自然是对于这种话题有些敏感的,特别是如今更是牵扯到她自己了。但是,她是做媳妇的,如今自己的婆婆和相公都在桌子上面,她不可能就这么丢下碗筷而去,那样太不好了。 只不过,让她继续留在桌子上,也实在是有些难为她了。毕竟如今同桌的还有昭雪这个自己的亲妹妹。而如今,对于自己的事情,自己的这个亲妹妹不但不表示同情,还是一副嬉笑的模样。即便是她们姐妹俩都嫁给了张凡,她也觉得这实在是有点难办。 好不容易,这顿虽然气氛不错,但是比之中午那顿还要让人觉得难熬的晚饭,总算是结束了。 而赵氏,当真是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吃完了饭就让香梅跟着自己回去了。而留下张凡几人在这里,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看来今天晚上姐姐有事。”倒是映月先开口了,“妹妹我也累了,这就回去休息了。”说罢,起身就离开了。 而昭雪看到映月离开,觉得自己也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正打算告辞。 “昭雪。”张凡开口说道,“等会我去你那边。”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昭雪也是疑惑了起来。 “没什么,我和茹雪还有些话要说。”张凡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昭雪虽然还是疑惑,但是也起身离开了。 等到人都离开,这里就剩下张凡和入学两个人了。茹雪聪明的很,她可不觉得因为饭前所生的事情,张凡此时找她就还是为了那些事情。更何况,张凡面上的表情也根本就不像。 想到这里,茹雪也不由得有些奇怪了,开口问道:“相公,找妾身究竟所为何事?” 张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是关于昭雪的。” 听到事关昭雪,茹雪是更加疑惑了,她不知道昭雪又怎么了,不由得略带担心地开口问道:“昭雪怎么了?莫非她闯了什么祸?”显然,她是在蘀自己的妹妹担心。 “闯祸到没有。”张凡没有说别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想来问问你。” “这……”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茹雪顿时就想到了今天中午吃饭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张凡在烦心什么事情,还以为他是在朝廷里的公事上面遇到了什么麻烦。毕竟,虽然茹雪从来都不会过问张凡在公事上面的事情,但是她可不是聋子。这段时间,张凡一直在和张居正两人筹谋划策,有时候他也会将那些卷宗带回家来看看,茹雪也是偶然间看到过几次,所以她就这么想了。 而如今张凡这么一说,再加上她今天中午所看到的,以及她对自己妹妹的关心,让他是一下子就想到,中午烦恼着张凡的心事,会不会是和昭雪有关系。别是昭雪惹到了什么麻烦,倘若是那样的话,连张凡都是会觉得麻烦的麻烦,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毕竟,这段时间昭雪和映月每天都会出门。虽然是有映月陪着,但是自己的妹妹她也最是清楚不过,虽然不会主动惹麻烦,但是也会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惹到了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所以她刚才先就是问张凡,昭雪是不是闯祸了。而听到张凡说不是什么祸事,她这也是放心了不少。 可是随后,她有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了。毕竟能让张凡留下来问自己,想来最起码也不会是什么小事的。 “相公想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妾身必然据实相告,绝无隐瞒。”茹雪的这番话,包含着很多东西,有对于张凡的信任。然而更多的,则是她对于自己妹妹的关心。 “茹雪,你不要着急。”张凡见到茹雪的这副模样,赶紧说道,“没什么事情的,我就是现了一些情况,想要问问你,你不要如此担心了。” “可是……可是……”显然,听了张凡的话,茹雪也的确是好了不少。但是她心里面对于昭雪的担心却是始终都放不下来。 这也正是茹雪的弱点,平日里的她是个聪明的人,而且也是相当的冷静。但是唯有牵涉到张凡和自己的妹妹昭雪的时候,这种冷静就不在了。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能够心有牵挂的人,才有活着的意义。或许,现在的茹雪,还要加上自己的一双儿女了。 “放心,真的没什么事情。”张凡见她还是无法放心,不由得再次出演安慰,“你可不要忘了,你的相公是什么人。昭雪如今不是好好的吗,就算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会摆平的。” 或许是因为张凡这番安慰的话当真是有效了,或许是因为她对于张凡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总之张凡的这番话,也是已经让她放心了不少,只是心中还有一点点的担忧。 见茹雪已经是镇定下来了,张凡这才是开口问道:“茹雪,我问你。上个月的时候。那段时间我和张大人在一起忙得很,每天都在他那里,要很晚才能回来。” 了一声,茹雪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当然是知道的,毕竟她对于张凡是很是关心的,早出晚归之下,自然也是要关心的。 “那段时间里面,昭雪可有什么事情?”张凡问道。 “昭雪……”听张凡这么一问,茹雪思索了起来,却是没有回答什么。 而张凡也没有催促她,既然话已经问出来了,自然不在乎多等这么一会。 “似乎没什么事情啊。”半晌,茹雪说道。 “没事?”听茹雪这么一说,张凡当真是诧异了。他不相信茹雪会欺骗自己,但是他也不相信会没事,“昭雪她有没有找你借过钱?” “借钱?没有啊……啊!”听张凡这么问,茹雪刚想回答没有,却是突然打住了。 看到茹雪这副模样,张凡就知道自己问对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砍 我话一说完臣阳就走到了我的边上往我边上一站也没说话我们两个人正好就把他们班的班门口堵好了堵的死死的。。 里面已经好的人看着我们俩楞了下看着我舀着刀还没人往前冲当然我们俩也*不到往里面冲的地步里面人很多男男都有围观的和想打架的都分不清楚。 我感觉着这边形势差不多了这把刀还是吓唬住了一部分人然后回头看了眼飞哥。正好看见旭哥一棍子又冲着地上的李宇越打了下去“草*”很是用力然后上去又是一脚李宇越就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我看清了以后转过头没在管那边的事看着他们班里面的人。琢磨着等着外面处理完了赶紧撤。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紧张。 这种事情就怕有带头的果然我还在那暗自庆幸以为这个事情会跟我们想象的那样打完了就可以走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就看见一个凳子冲着我砸了过来由于对面的人很多我甚至没有看清凳子是从谁的手里扔出来的我只是下意识的舀胳膊一挡凳子直接砸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往后退了一步我揉了揉胳膊往前一看以为还会有什么后续动作结果又一个凳子扔了过来只是这一次我们有了些准备臣阳在边上没说话使劲拉了我一把我们俩躲开了。但是已经把大门让看了进到了他们班里在班门口。我刚想说话呢。就听见他们有人起头了。 “草们怕毛。”这句话不知道是谁的但是接着里面的人舀着凳子就冲着我跟臣阳冲过来了。我看着他冲过来了把刀被一反冲着向我冲过来的这个人一刀就砸了下去。之所以是砸是因为确实不敢砍但是也砸到了这个人这个人往边上一仰一拳就冲着我打了过来。我没躲开这一拳直接打到了我脸上。我往边上退了一步。 臣阳冲了上来冲着这个人一棍子就打了下去直接打到了他头上他一抱脑袋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听见了一句“”接着我转头看见一个很壮的男生跟着这个男的第二个冲了过来手里举着的凳子就砸了下来度很快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这凳子很结实的砸到了我的后背上。 我后背火辣辣的疼刚抬起来胳膊要动手结果又冲过来几个人最前面的那个人度很快一脚就踢到了我身上也不知道是谁又打了我一棍子我甚至没有什么反应两下就被那几个人打倒在了地上。 我倒地以后刀也丢在了边上只是下意识的抱起来脑袋把身体蜷缩在一起这会人们开始连踢带踹臣阳在一边着急了。使劲冲着我跑了过来一棍子就打到了一个人的脸上那人一捂脸臣阳上去又一脚“去”进跟着一棍子横着又抡到了他脑袋上。这个人一抱脑袋往后退了几步臣阳走到边上冲着旁边的人使劲乱打了几棍子然后冲着我喊了句“六儿”。 我听见了臣阳的声音松开头看着周围人都停手了臣阳就要往起来拉我。 这会跑上来一个人冲着臣阳就打了过来臣阳松开我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就躲开了度很快然后照着这个人脑袋上一棍子就下去了我听见了“哎呦”一声臣阳紧跟着上手又一棍子。那人往后退了几步臣阳看见了以后赶紧蹲下一拽我衣服“赶紧起来。” 我听完了臣阳的话一咬牙顺着他的力气往起趴忍着疼痛看了眼身边躺着的刀另一只手顺便一下把地上的刀也抓了起来刚爬到一半儿没两秒的时间听见“草都他妈楞着干蛋上啊。”看着那边的人又冲了过来臣阳使劲往后一拽我我被他拽的往后退了几步我在后面站好了手拎着刀混身这个疼。火辣辣的疼痛感传遍了全身。 然后我看见了4,5个人冲着臣阳就冲了上去最前面的那个人舀着凳子腿一下就打到了臣阳脑袋上臣阳往后退了几步自己甩了甩头紧跟着那人又是一棍子旁边的那个人从地上拣起来了一个凳子“我去”一下就砸到了臣阳的后背上臣阳后腿一吃力抡起来棍子还没动手呢不知道又被谁一棍子就打到了手上这一下就把他手里的棍子打掉了。 讲台周围的空地上集中了好多人。也不知道竟谁动的手。 只是我一下着急了想往臣阳那边冲呢.又看见几个人冲着我跑了过来我心一狠舀起来刀被冲着刚过来的这个人脑袋上一下就打了下去“草*” 没想到他往边一闪。居然躲开了但是这一下我却用力过猛了他这一躲我直接打空了跟着惯往前养冲了几步差点摔倒转头的时候脸就上传来了巨痛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谁一棍子打到了我的脸上这个疼。我看了眼旁边的人紧跟着又看见几个人同时动手了。 不知道谁一拳最先打了过来我还没来的及躲然后肩膀上又挨了一下又被人冲着肚子上踹了一脚我一捂肚子被人打的往后靠了几步突然感觉背口有东西不能再退后了于是转头看了一眼原来靠在了讲台的侧面这些人也都不往前冲了。我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上看了眼手上的血才现原来鼻血也流了出来。 &n bsp; 另外转头看了眼那边臣阳在地上已经不动了围着他的那几个人都停手了在一边看着我们这边手里还拎着棍子很是狂的一副表情我眼圈一下就红了是真的急了想了想我把刀转了过来亮出来了刀刃看着我前面的这几个人“都他妈滚别逼我。” “出去几个人看看越哥”又是刚才那个声音我看了看这个人原来他是带头的。上次在厕所也见过不高也不壮。小*平头。手里还拎着棍子他话音一落然后又好几个人顺手从地上拣起来凳子还有棍子跑到了门口一把就把门打开了就冲了出去。我也没心思管别的了冲着臣阳那边喊了句“臣阳”然后看见他手动了动我放心了一些。转头看着围着我的这些人。 我在周围的这几个人也都看着我我后面是讲台的侧面这些人开始慢慢向着我走了过来。离我还有两人距离的时候都不动了。因为我把刀拎了起来说实话心里确实很是紧张一直很犹豫。毕竟不是飞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下的去手。只是我也没有再说话就拎着刀跟他们几个对视着接着我眼看旁边的一个人骂了句“怕个毛啊”然后顺手把讲台的凳子就舀了起来。冲着我就要砸。 我听完了他的话转过头舀着刀就冲着他砍了过去很迅没有一点犹豫他很迅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刀砍到了讲桌上接着我一用力把刀抽了出来在讲桌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痕迹这个人站在后面不说话了。我没理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都他妈别逼我。” 这几个人也不说话了也都没动一步都没往后退手里舀着棍子凳子腿儿还有凳子依旧把我围在中间这个时候我听见人群里有人说话了“马上要下课了。快点解决了再出去几个看看越哥。”他们班里面n多围观的人。根本分不清是谁说的话。 刚才打头的那个人听完了以后转头看着我“给你们脸了。还敢来我们班。草你们几个连李封的面子都不给了。” 我听完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笑“爷来的就是你们班打的就是李宇越”话音刚落这个打头的人就冲着我走了几步到了我面前还有一个人的位置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手里舀着一个凳子腿举了起来伸出手来指着我“你还出的去么。敢来我们班” 我从人群的缝隙中眼看着从人群中又跑出去几个人最后一个出的去把门关上了当下也不知道旭哥他们怎么样了。这已经是第二次出去人了。 我往边看了看看见了臣阳看见他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做在了地上转头看着我这里舒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骂了句“草”我刚想说话呢就看见他旁边的那个人听他说完话以后舀起来凳子一凳子又冲他砸了下去很结实臣阳一下就倒到地上了紧跟着围着臣阳的那几个人一蹲踹还有个女的也上手了。臣阳连脑袋都不抱着了。就任他们几个人打。 我一下就急了心里也什么都顾不上了看着我眼前这个打头的想都没想“我他妈草你们妈” 紧跟着我一刀就砍了下去度很快我用的力气也不小已经气急了真的什么都顾及不上了那刀是斜着砍下去的很直接砍到了他的胳膊上。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动刀刃儿没有用刀背生平第一次动刀砍人。! 第五百九十七章天真昭雪 虽然张凡告诉茹雪说没事,但是他的那副模样,很明显就是在敷衍了事。很显然,这对于对张凡是非常了解的茹雪来说,是绝对没有办法骗过她的。 但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也是因为对于昭雪的担心,然茹雪在这么一瞬间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虽然说她的心里面对于张凡的话是根本就不信的,她的心中告诉自己,张凡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要安慰她,不想让她太过担心了。但是对于昭雪的关心,以及那份不希望昭雪出事的想法,让茹雪最终是没有对张凡所说的话表示出来异议。 张凡又何尝是不知道呢。刚才茹雪的神情已经是将情况告诉了他。他甚至也已经是做好了,应该如何应对茹雪的问的情形。 但是最终,茹雪还是没有开口问出来。对此,张凡虽然也是有些觉得奇怪,但是也并非是无法理解的。他对于茹雪也是相当的了解的,就算是不能够完全明白她此刻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却也多多少少能够猜的一些。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张凡的心中很是蘀昭雪高兴,高兴她能够有个如此关心她的姐姐。而且张凡也是在蘀自己高兴,高兴自己也能够有个如此的妻子。 虽然茹雪没有问出来,但那是因为她明白,就算是自己问了,张凡也当真是告诉她了,可是她却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不仅解决不了,还会兀自伤神。而张凡,才是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人。 而张凡不愿意跟她说,也就是告诉她,这件事情就算是麻烦,却也不是解决不了的。倘若要当真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张凡反而是不会这么藏着掖着,绝对是会据实对茹雪说出实情的。但是等到那个时候,恐怕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解决的了,弄不好还要出什么大祸事的。 而现在,虽然茹雪还是处在这种不知情的担忧当中,但是对于张凡的信任,已经是让她觉得好了不少,不再是那么的难受了。 而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家当中,男人所应该扮演的角色。即便是如同茹雪这般聪明的女子,也有很多事情是她不能办的。而这个时候,自当由男人出面。而且不论事情成与不成,都不应该将这份压力放在女人的身上,那样的话,实在是太差劲了。 “相公今天晚上要去昭雪那边,怕不是要……要问她吧?”茹雪想到了这件事情,不由得问道。 “那是自然的。”张凡回答道,“虽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是咱们太过担忧了,也许当真就没有什么事情呢。” “可是……”茹雪犹豫了一番,说道,“昭雪虽然是天真些,但是她也要强的很。倘若相公就是这么去问她,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个我知道。”张凡说道,“所以,我自然是不会这么直接问她要钱到底是去干什么的。不过,我总得弄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好是坏才是。”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茹雪只能是点了点头。 昭雪房中。昭雪显然对于张凡今天晚上要来自己这里过夜而感到很是高兴。虽然说张凡是当着茹雪和映月的面说出这件事情的,这让昭雪是觉得有些难堪。不过难堪也只不过是那么一丁点而已,毕竟如今的她已经是进了张家的大门,对于这种事情本就不应该表现的太过羞涩了。 更何况,张凡也是当着映月的面说的。虽然说映月的表现也是如常,丝毫没有嫉妒什么的模样。但是这在昭雪看来,那绝对是映月强自做出来的模样。她觉得今天,自己又是压了映月一头,心情自然是好得很。 只不过,张凡说了今晚要过来,却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见人影,这让满心欢喜的昭雪有点降温了。不过她也不是个只顾着自己的人,她也明白张凡这段时间的确是忙得很,或许现在正在忙着什么公事呢。 那么这么一来,自己作为他的女人,自然是要表现的更好一些才是。 虽然昭雪此时还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但是她已经不由得开始想象等会张凡进来之后的模样了。还想到自己应该如何对待,如何表现的更加温柔一点。 接着,自然而然的,昭雪又想到了那些风月之事。虽然嫁给了张凡也是有了一段时间了,但是每每想到这些,哪怕此时此地,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起来。只不过虽然羞涩,可是不论是她的心中还是身子,倒也是充满期待了。 正想着那些事情,门外传来了声音,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在问候张凡的声音。 知道张凡已经是到了自己的房门前,昭雪是赶紧摆正礀态,还特意喝了一口水压一压自己那已经是有些按耐不住的心神。 房门打开,张凡是走了进来。 而昭雪见到张凡进来了,更是主动走过去:“相公忙了一天了,快些坐下,妾身蘀相公揉揉肩。” 见到昭雪如此殷勤,张凡是稍稍有些惊讶的,毕竟以往的昭雪可是不会这一套的。 “难道说,昭雪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想要这么着蒙混过去?”张凡的心里面不由得如此想到。不过随即,这个想法就被他抛在了脑外。这个时候昭雪面上的模样,可是丝毫不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似乎,眉梢还带着一丝春意。 看到昭雪这副模样,张凡是绝对不会相信她这是想要蒙混过关的。 没有说什么,不过张凡也并不反对。再说了,虽然张凡今天晚上来这里,主要是来探探昭雪的口风的。但是很显然,一上来就说那件事情似乎并不合时宜,也有些太煞风景了。 不声不响,张凡任由昭雪牵着他坐到了椅子上。来到张凡的身后,一双手搭在了张凡的肩上,开始揉捏起来。 要说昭雪倒也当真是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虽然她的那一双手并没有什么力气,但是位置掌握的恰到好处,并不需要太过用力就能够让张凡有了感觉。 对此,张凡也是相当惊讶的:“我以前怎么就没现,你原来还会这么一手。以前没见你用过,莫非是最近才学的?” “呵呵,相公一猜就猜到了。”昭雪笑嘻嘻地说道,“这是妾身从自己的贴身丫环那里学来的。她父亲是个郎中,专门治这个的,她也就跟着学了学。那天妾身也是不舒服,被她这么一揉当真就好了不少。妾身就想,倘若是相公劳累了一天,让妾身这么一弄也能舒服的话,那就太好了。所以妾身就跟着她学了。今天这可是妾身第一次用哦,相公能觉得舒服,那可真太好了。” 听着昭雪的这番话,张凡的心里面也很是感动。没有想到平日里总是有些大大咧咧的昭雪居然还有这这么一份心思,这不由得不让他感动了。 不过感动归感动,张凡可没有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不过生了这么一件看似平常的事情,却也是让张凡的想法有了些改变。 虽然他之前跟茹雪说过,他会用些委婉的方式来向昭雪探探她的口风。但是实际上,当时他的那番话,其中安慰茹雪的成分还是比较多。 之所以选择昭雪,就是因为相比起来,张凡更容易从昭雪这里问出来些什么。而换成映月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但是张凡并不确定,或许昭雪在这件事情上面表现的很是敏感。那样的话,张凡就不得不用些比较强硬的话语来问她了。 可是如今,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却也是让张凡的想法变了。既然委婉,那就委婉到底,绝对不要让昭雪看出任何破绽。 “昭雪,我有件事情要问你。”张凡用着一副毫不在意,就像是平日里说话聊天的口吻,说道。 “相公居然回来问昭雪。”显然,昭雪对于张凡居然会有事情要问她而感到新奇,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娇嗔,“想来,恐怕是关系到姑娘家的事情吧。难道说,相公又看上了哪家女子不成?真是的,相公已经有了姐姐,昭雪,还有灵儿姐姐,跟……跟映月妹妹,怎么还那么贪心!” 对于昭雪的想法,张凡有些哭笑不得。的确,昭雪的心思单纯,但是却也并不是毫无想法。就像现在这样,张凡还没有说话呢,她倒是先想当然地说出来了。 而且,特别是她将比她还要早些进门的映月排在了最后说出来,还有些不情愿的意思,这更加是让张凡觉得好笑了。 不过,听了昭雪的这番话,张凡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不是关于姑娘的。”张凡说道,“是关于寡妇的事情。” “什么!”听到张凡提到“寡妇”这两个字,昭雪是惊讶地低呼一声,手上的动作也是随之而停了下来。 昭雪的这番变化,让张凡是有些意动,他还以为自己说到了昭雪所关注的地方。不过昭雪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张凡彻底无语了。 “难道说……”昭雪的声音有些颤,倒不是害怕,而是透露着不信,“相公看上了哪家寡妇不成!”! 第五百九十八章委婉提问 “咳咳……”张凡突然之间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怎么了相公!”见状,在他身后的昭雪很是关心地问道,页是不停地敲打着张凡的背部,想要帮他顺气,“是不是妾身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张凡一边剧烈地咳嗽着,根本就停不下来;另一边,他的心里头别提有多别扭了,心想这还不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只不过他现在正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根本就回不过神来指责昭雪什么。 好半天,在昭雪为张凡端了第二杯茶水之后,张凡这才是停下了剧烈的咳嗽反应。而这才是喘过气来的张凡正想对昭雪斥责一番的时候,却是迎上了她那一双可怜巴巴,还透露着雾气的双眼。顿时,张凡的那些怒火是根本就找不到方向了,只能就这么掩埋在自己的心中。不过说实在的,那种感觉当真是不怎么好受。 “相公。”而昭雪,却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张凡问道,“相公,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妾身说错了什么话?虽然妾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相公如此不喜的话,不过妾身还是要对相公道歉才是。” 昭雪的这番话,让张凡是更加的无语了。但是让张凡就这么不在提起这件事情,却也不行。过了好半天,张凡才是缓缓地开口说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不,妾身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而昭雪还是一脸不明白的模样,说道,“只不过妾身是实在弄不明白,那句话当真让相公如此不适吗?” “……”对此,张凡只能再次无奈了,“什么叫做我看上了哪家寡妇!这……这根本就是没有影的事情!” “那……”而昭雪,却还是不明白张凡激烈反应的原因,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倘若不是相公心中有所想的话,那又怎么会跟妾身提起这件事情呢?” 再一次,昭雪的话让张凡是无言以对。 不过话说,今天实在是有够怪异的。张凡来此,虽然不算是要什么脾气,却也是要来质问昭雪的。而现在,这情况似乎是转变了过来,似乎是昭雪开始质问起他来了。 虽然说张凡还没有被眼前的情况所迷惑,心里面也是清楚的很,如今的这种情况是不正确的。但是说实话,昭雪所问他的话语,也当真是让他没有办法回答。 “不过没关系的哦!”昭雪突然之间又是开口说了一句。 正在想着心中的怪异想法的张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昭雪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由得问道:“什么事情没关系?” “妾身的意思是……”昭雪随即说道,面上却还带着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倘若相公要是再看上了哪家女子,把她娶了进门的话。妾身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面当真是不会高兴。” 张凡听她这么一说,不但没有觉得什么怪异,反而是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想来,昭雪所说的话也是好笑。既然不会说什么,那她现在所说的又是什么! “但是……”昭雪似乎根本就没有现自己所说的话中的矛盾,继续开口说道,“但是,倘若对方是个寡妇的话,只要是品行不错的良家女子,妾身是绝对不会反对的。想来,就算是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再次听到昭雪提到这件事情,张凡不但是没有显出尴尬的神情,反而是变得兴奋起来了。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的?为何他会提到“寡妇”的问题?所有的这些,都是张凡想要从昭雪那里打听一些事情的缘故。而如今,话题已经是抛出去了,虽然有了一开始的那些些许的尴尬,但是昭雪已经是自动上钩了,而且看模样,昭雪也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张凡的意图。 既然昭雪自己将话题扯到了这个问题上面,即便是有些尴尬,但是张凡是绝对不会回避不谈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说,一般人的想法,对于已经是成过亲的女子,却都不是会抱着如此的想法吧。当然,或许一亲芳泽的想法倒是有,却也是没有将对方接进家门的想法吧。” “相公!”听到张凡的话,昭雪是娇嗔一声,“真是的,妾身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相公怎么也和其他那些登徒子一般,心中的想法如此……如此的……”昭雪半天还是没有说出那个词,只不过即便是她不说,张凡也已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龌龊”这两个字绝对是最好的表达形式。 不过对于昭雪会有这样的反应,张凡的心中是早有准备的。话说回来,这种话题对于任何女人来说,恐怕都是差不多的。 “不过……”昭雪突然间换了一副模样,有些神秘和担忧地看着张凡,小声说道,“相公在外不会当真是……啊!” &nb p; 昭雪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已经是被张凡一把拉了过来,坐在了张凡的话中,翘臀上更是受到了张凡那五指山的侵袭,不由得轻叫了一声,却是惊讶打过疼痛。说起来,张凡哪里舍得使劲。 “昭雪可不听话哦!”面对昭雪那无辜的眼神,张凡却是调笑着说道,“你家相公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再说了,你莫非也是不信任我不成?” “这个……”昭雪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的意思,不过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说道,“妾身对于相公自然是不会有那份心思。不过呢,相公说到底也是男人。妾身与映月妹妹之间虽然有些不合,但是她有很多话说的倒也是对的。” “哦?”听到昭雪提起映月,张凡也是更有兴趣了,不由得开口问道,“映月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昭雪说着这番话,脸上也是摆出了一副困惑的表情,“只是妾身对于这番话,虽然赞同,却也是有些想不通。要是对别人还好,但是对于相公来说,妾身当真是没有办法了。” “你在烦恼这件事情吗?”张凡不由得说道,“那相公就来告诉你一个解决的办法。” “是什么?”昭雪听张凡说有解决的办法,不由得开口问道。 “其实办法简单的很。”张凡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你从今往后的生命中,除了你的父亲之外,就只有相公我了。当然,或许以后,还要多出你的儿子。不过这些男人,全都是你应该完全相信的男人。” 听到张凡提到“儿子”两个字,昭雪顿时就是羞红了脸,将面庞埋在了张凡的肩上,半天都不起来。 虽然如今,气氛倒是比刚才好了很多,但是张凡却是并不打算让这个气氛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他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问昭雪,而且他也不打算放弃。再说了,如今这种微妙的气氛烘托之下,张凡也觉得自己是更好问话了。 而且,刚才昭雪是自己将话题说到了那件事情上面,张凡此时就更好开口问她了。 “对了。”张凡说道,“你刚才说,要是别的女子就算了,但是唯有寡妇却是不会反对的。这到底什么什么意思?不过别误会,我心里可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张凡打算先问问,看看昭雪对于“寡妇”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看法。当然,他还不忘加上一句,来消除昭雪那可能的好奇心。 “因为她们可怜啊!”昭雪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说道,“倒不是说钱财方面,有的或许也是有些钱的。只不过,这些死了丈夫的女子,之后不仅仅是形单影只,做起事情来还要特别小心,万万不能行差踏错半步,不然的话,街坊市井的口水就能将将她淹死了。还有,妾身虽然这么说有些对朝廷不敬,但是妾身还是要说。朝廷颁出了不少的‘贞节牌坊’给那些守寡了多年的寡妇,看似是多大的荣耀。但是实际上,那些女子心中的凄苦又有何人能够明白。 “妾身以前也是不懂这些,但是最近,妾身也是明白了很多。说实话,听着那些事情,妾身心里面也是相当难过的。” 听着昭雪的这番话,张凡心中也是有些想法。虽然说他也没有真正见到过哪个死了丈夫的女子过着多么艰难的生活,但是他也是能够想到一些的。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这种话题总是让他为难的很。他从一个做人的角度上来说,自然是同情那些女子。但是,张凡毕竟是个男人,即便是不同意那种迂腐沉闷,并且残害了无数女子的“三从四德”的观点,但是他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他就算是不会反对,却也不会赞同的。 不过,这种纠结并没有在张凡的心中存在太久,就被他抛开了。他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而且昭雪刚才所说的话,也是已经帮他打开了一些话题。 “你刚才说最近听到了一些。”张凡看着昭雪问道,“你最近到底听到了什么?在哪里听到的?” 第五百九十九章说漏了嘴 “这……”面对张凡的问题,昭雪满脸都是一副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的模样。身子也是渐渐从张凡的怀中起来,坐到了对面的凳子上。 “怎么了?”张凡见状,知道自己所问的问题必然是问到了地方,要不然昭雪绝不会有这种反应。不过既然问到了,张凡就绝对没有收回的道理。再说了,从他进了房门之后,事情的展方向,昭雪也根本就不知道张凡本来的打算就是要问她这些问题的,所以张凡如今根本就是一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模样,继续追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昭雪有些慌不择言地回答道。 “哦,那样就好。”张凡嘀咕了一声,继续问道,“话说回来,你刚才说你最近明白了些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那……那是……”昭雪在张凡的追问之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啊那啊的半天,这才是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妾身这段日子……不是一直都和映月妹妹出门吗,我们……我们是在街上听到了一些事情,嗯,就是这样。”一开始说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说到最后,她却是用了坚定的语气,很是肯定。 不过昭雪会生这样的变化,张凡心中根本是一清二楚的。说话断断续续绝对是因为她刚才没有说实话的原因。至于说着说着,却是坚定起来了,张凡更是明白。因为她刚才提到了映月的名字。 既然昭雪提到了映月,她就一定会考虑,张凡倘若不相信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的话,是不是会去找映月验证一番。 即便是如今的昭雪和映月出在“敌对”的阶段,但是她也明白一点,映月是绝对要比自己的口风严实,心思也要比之自己要聪明的多。张凡倘若不去找她便罢了,但是若去找映月求证的话,以映月的聪明,一听就能够明白。到时候,她自然也是会对张凡守口如瓶的。毕竟,那件事情并不是昭雪一个人做的,映月也有参与其中。如今她们两人可算是拴在了一起,映月也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出卖昭雪的,那样就等于将自己也出卖了。 再说了,映月虽然如今和昭雪“敌对”,可是那也只是在家中,在一些私事上面,她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的。 想明白的这些,所以这时候的昭雪才会如此鼓足勇气,语气有前半段的断断续续,到了后面就变成了坚定的模样。 而昭雪的这些小心思,张凡的心中全都是一清二楚。不过张凡自然是不打算说破,毕竟他还没有问出来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而且,即便是知道昭雪心中的想法,他也从来都没有打算过去找映月问些什么。他明白,映月的那颗七窍玲珑心,那可是相当的警惕的。恐怕就算是张凡到了她的面前再过拐弯抹角,但是只要话题一跑到这件事情上面来,映月就会有所觉了。 要是被映月知道了他在调查这件事情的话,张凡可以想到的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她们明白这件事情已然让张凡知道了,虽然还不是全部,不过既然是知道了,为了消除张凡的怀疑,她们或许会主动找到张凡,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告诉他。 当然,这种情况必须是要所生的事情当真是正正当当,让她们觉得就算是张凡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反对她们,甚至还有可能帮助她们的事情。不过这种可能性是相当低的,毕竟倘若是事情正正当当的话,那她们之前也就根本不需要去做那样的小动作了,毕竟那可不是在做正正当当当的事情之时所应该做的。 而第二种可能就更加显而易见了。那就是当她们知道张凡在调查这件事情之后,会更加地保守秘密,尽量不希望张凡知道。 这么一来就更加不好了。或许这件事情有些见不得光,但是也未必需要她们做的如此地步。而若是她们再想要保守秘密,将来又是十八般手段用出来,很有可能将一件本来并没有那么糟糕的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而张凡并不打算看到那种场面。但是同时,他也要照顾到昭雪的心思,不想要用太过强硬的直接逼问。最好,最好就是能够套昭雪的话,让她说漏了嘴。那样的话,就一切都好说了。 而且那样一来,就算是事情很不好,张凡也可以用两人是被人欺骗这么个理由来偏袒一番。而实际上,这就是做给赵氏来看的。毕竟到时候,赵氏必然是会知道这件事情。 母亲的脾气张凡是清楚的,但是在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的情况下,张凡也无法得知自己的母亲究竟会怎么样。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寡妇”两个字,虽然很难听,但是赵氏实际上也是寡妇。或许,这会让赵氏很想不通也说不定。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张凡如今的心情已经是没有白天里那么的糟糕了。有其是他在衙门当中明白,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与一个寡妇有关系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大舒了一口气。 毕竟,能够牵扯到一个寡妇的事情,到底又能有多坏呢?再说了,就舀现在的状况来看,最多也不过就是被骗走了一点点钱财而已,根本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张凡可不管那个寡妇为什么要钱,是为了男人还是为了家人,只要和映月与昭雪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那就行。 当然,这种想法也是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或许,也会变成坏事。虽然他已经是让梁派人去仔细调查那个茶楼的寡妇老板了,可是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或许,或许她身后还有什么人的存在,她接近映月和昭雪是带着其他的目的的。 倘若是那样的话,映月和昭雪就相当危险了。 那种情况可以分为两种。一来,事情是冲着张凡来的,毕竟张凡如今的事情也不用再重复去说了,即便是他不招惹别人,这也并不代表着别人会不打他的主意。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事情是冲着映月去的。而昭雪,只不过是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和映月在一起,被牵连进去的无辜人而已。 张凡是相当地担心事情会演变成那种模样。如果是针对映月的话,且不说张凡是不会冷眼旁观的,如今更是将根本就是无辜的昭雪也牵连了进去,那他是更加不可能不过问的。 倘若事情是因为自己,他也是同样。要是因为自己而牵连到自己所爱着的两个女人,他自然是心中不安。要是那样的话,他就要马上找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件事情,并且在事情还没有变坏之前,就马上解决掉,绝对不能够让映月和昭雪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 要是他迟了一步,映月和昭雪已经因为自己而受到了伤害的话。即便是张凡能够将在背后的人找出来,把他给杀了。但是他也是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的,毕竟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的。 在这么多可能性的困扰下,如今的张凡是相当地担心。可是,他现在在昭雪的面前还是不能够显露出来任何一点点的不耐烦,他不希望让自己所计划好的事情有任何的变数。 “只是……”张凡开口说道,“你和映月两人,每天出门不就是去佛寺道观,要么就是去逛街吗,怎么会听到这些传闻?想来没有人会在佛寺道观当中说这些事情吧。” “当然不是在寺院里面,而是在……在……”昭雪当然是马上回答,要是她说是,那才是有问题了呢,谁会在寺庙当中说寡妇的事情,“妾身和映月妹妹每次出门,也是要累的嘛。累了,咱们就去茶楼歇歇脚,是在茶楼里听到的。” 张凡听她这么一说,虽然心里面还是在担心着,但是还是想笑。锦衣卫的卷宗上面记载的相当详细,自从她和映月二人去了那个茶楼之后,每一次都是坐在隔开的雅间里面,又哪里有机会听到别人说这些闲话。 不过张凡即便是想笑,还是忍住了。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要是那样可就是要说漏了嘴了。昭雪虽然天真,但是她可不傻,要是让她知道张凡已经知晓她和映月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哦?茶楼?”张凡没有继续询问其他的事情,而是说起了茶楼,“是哪家茶楼,茶水怎么样?要是好的话,跟相公说一声,下次相公也去尝尝鲜。” “这……这恐怕不好吧。”果然,听到在张凡这样说,她立刻就为难起来了。 “怎么了?”张凡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道。 “那里……”映月有些犹豫,“对了,那里是专给女人家进出的地方,就连老板和伙计也都是女子。相公若是去,恐怕不合适吧。” 显然,倘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昭雪完全没有必要一副惊慌的样子。 有事,绝对是有什么事情在那间茶楼里面生了。 第六百章心理变化 “你就是在那里听到这些……这些闲言碎语?”张凡还是一副听起来就像是无意中问起来的口吻,对昭雪问道。 “是啊。”昭雪自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相公也知道吗,如今这天气这么热,虽然说家中比之外面要好上不少,但是这么着整天呆在家中也是闷得很,很多人家的女眷也是喜欢出们散散心。那里平日里又很多人去歇脚,所以嘛,相公也是知道的,这么多的女人凑在一起,就算是不认识,也会相互之间聊上几句话的。这话说着说着,可不就是传开了嘛!倒不是我和映月妹妹故意去听,只是身在其中,就算是不想听,恐怕也是不行了。”说到这里,昭雪还是笑了笑,面上更是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渀佛这件事情并不是她自己想,而是实在是无奈,不听也不行一般。 对此,张凡并没有显得什么疑惑,反而是露出了一副好笑的模样,对昭雪说道:“恐怕根本就是你自己想去凑热闹吧!” 对于张凡的话,昭雪没有出言否认,只是面上笑了笑。显然,她是承认了张凡的话。 “对了。”张凡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继续挥什么,反而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在那里有没有交到朋友?” “朋友?”对于张凡的问话,很显然,昭雪显得有些疑惑。 “是啊,朋友。”张凡说道,“虽然说家中有家人,而且就算是你和映月这么着。实际上,我倒是觉得,你和映月的感情不错呢。” “相公在说什么呢!”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昭雪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张凡实在跟她开玩笑呢,“哪里……哪里不错了!”只不过她的话说到最后,却是有些断断续续的。不过倒不是说他心中也觉得张凡所说的在理,而是张凡的话实在是让她的反应太大了一些,让她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罢了。 “当然了,这个可不是我会乱说的哦,恐怕不只是我,就连娘和茹雪都看出来了吧。”张凡虽然口中说着这么一番昭雪并不喜欢听到的话,但是他的语气和表情还是一团和气的模样。 “哪里……哪里看出来的!”而这一次,经过张凡这么一说,就连昭雪自己也是有些不敢再次肯定自己的立场了。 “你想想啊。”张凡说道,“虽然说自从那年我将映月领回了家门之后,你就看她不顺眼。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可不知道你的心思,还以为你是在蘀自己的姐姐打抱不平呢。” 当张凡说到“你的心思”这四个字的时候,昭雪的脸是通红一片。不过这一次,她是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显然,虽然张凡所说的事情让她觉得很是害羞,但是她还是承认了下来。 就连张凡见到她这副模样,也是心中高兴。毕竟不论是否羞人,但是她始终是敢于承认自己的心事,这在张凡看来,自然是好的了。 “不过呢。”张凡继续说道,“当时,映月虽然年纪比你还要小上一些,但是她可是要比你成熟许多了。所以对你的诸番挑衅也全都是置之不理。” 张凡的这番话,昭雪并不是喜欢听。老实说,要是她在没有正式进张家大门之前,要是张凡说出了这么一番明显就是偏袒映月的话,她是绝对会大脾气的。不过如今,她却是没有。一来,她心中明白,张凡所说的这番话是事实,而且她也毕竟已经嫁给了张凡了,虽然张凡待她们也是平等的,但是她毕竟是做小,再加上心中对于张凡的感觉,总是会让她没有办法反驳张凡的话。 二来,虽然以前也是知道一些,但是对于昭雪来说,她总是觉得没什么。但是自从她知道了映月以前的事情之后,那种无所谓的感觉就消失了。映月所受过的苦绝对是她这么一个出生在官宦人家,日子过得一帆风顺的女人所无法想象的。昭雪也曾经想象过,倘若事情是出在自己身上又会是怎么样一副场景。 不过,她根本就不敢想象,只是想了个开头,那可怕的气氛就围绕着她,让她没有勇气再往下面去想了。要是自己当真受过和映月相同的经历,昭雪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而映月不同,她挺了过来。虽然那番经历始终是存在在她的脑海中,但是如今的映月却是能够表现出来一副丝毫没有关系的模样。其中的而坚强,那绝对是昭雪所无法想象的。 只不过,曾经和映月一同做过一些“疯狂”的事情的昭雪却是知道,在张凡的面前,哪怕是有她在一旁,映月心里的那种黑暗却是会表现无疑的。 而如今,虽然是知道了映月的经历,但是昭雪和映月之间却是没有和好,反而还是处在这种“敌对”的状态。这倒不是说昭雪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反倒是,昭雪以着她自己所特有的方式来和映月相处,想要让她不再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想要让她每天在这种平常女人家的小别扭当中觉得快乐。 所以说,张凡刚才的那番话,说她和映月的感情不错。虽然昭雪是马上极力否认,但是语气之间却是并不坚定。这就是因为,她自己也已经现了这一点。 而张凡见状,心中已经是明白昭雪已经是承认了。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只要对方有了承认的表现也就够了,并不需要非要逼着她说出来才行。 “只是呢……”张凡继续开口说道,“这些只是在家中。就算是每天这么着,也总是要觉得沉闷的。你和你姐姐不同。茹雪因为我的原因,有时候也是要和那些官宦人家的女眷有所往来的。但是茹雪她本就喜静,对于这种事情也本就不怎么上心,所做的全都是为了我。 “可是你不一样,你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不过你的这种闲不住比之茹雪可是要太过了,要你去应付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宦人家的女子,恐怕她们就先受不了了。我倒不是怕你给我弄出来什么事情,我是怕她们会在背后说你的坏话,那样的话,我可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所以说,我是很想要让你出门去的,最好是能交些朋友。我也知道,岳父他当年从扬州迁到北方,也算是举目无亲。又要带着你们俩姐妹,而且你们又都是女子,又不好随意出门玩耍。而如今在这京城当中,你想来也是没有多少朋友。所以我就想要让你多出门,除了能散散心,也好结识几位闺蜜,将来也有个能说的上话的人。只不过,这种话,我说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合适。而现在,你和映月经常出门,我再说这些就无所谓了。” “相公!”对于张凡的话,昭雪是相当感动的。她从来就知道,张凡是个好人,是个会为别人着想的人。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张凡会想到这么多。尤其是张凡还能够想的这么细致,实在是让昭雪大为感动。 “当然。”张凡继续说道,“这出门在外,你又是女子,我自然是要担心的。不过还在如今也是有映月陪着你一起。所以我这也是放心了不少。不过就算是有映月在,你们两个毕竟还是女子,出门在外也最多就是有几个丫鬟陪着。虽然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不过几个女人出门在外,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张凡的这番话说的相当认真,一来,这样才容易套出昭雪的话;二来,这也当真就是张凡的真情流露,他对于昭雪的关心可是丝毫没有弄虚作假的。 对于张凡的关心,昭雪当真是感动无比。以前,在她看来,张凡当真是不错。不过那也是她对于一个男人的看法来说,关心自己的女人,也从来不会乱脾气。长相也好的很,身世地位也是一片光明。但是,说到底,那个时候,即便是昭雪就已经对张凡芳心暗属,可是又未尝不是因为姐姐茹雪的原因呢。毕竟茹雪可算是她除了自己的父亲陈文川之外最为敬佩的人了。就连自己的姐姐都能够看得上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差。 然而直到她嫁给了张凡之后,才现,张凡的好处并不仅仅只是那些。他对人的关心和理解,以及想要让人开心的那份心思,当真是难能可贵的很。昭雪虽然天真,但是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段时间的外出,也是让她知道了很多。 以前,她虽然也是对张凡很是喜欢,但是她却不知道,张凡这样算不算好,她只是觉得自己很舒服吧了。她还以为,天下的男子都是如此的呢,她之所以会对张凡更有感觉,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跟张凡更加合得来,虽然这也是真的。 但是这段时间她在外面所听到的很多事情,似乎都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当真是幸福的很,能够遇到张凡这么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即便不是自己独享,但是她也已经是相当庆幸了。 想到了这点,昭雪开始觉得,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对张凡说的了。! 第六百零一章放下包袱 听到张凡的这一番话,再加上她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昭雪心中当真也是有了新的认识。张凡深爱着她,这一点从一开始她就是明白的。但是如今,在深爱之外,昭雪似乎又现了别的东西。张凡对她的爱和关心并非是那么简单的。 “相公,你放心吧。”找微笑着说道,“妾身最近很好,在外也是结交了一些好友。” “哦?”听到昭雪说到这件事情,张凡露出一副有兴趣的模样,微笑着问道,“是什么人?也是在那间茶楼当中吗?”他的确是对此很有兴趣,不过兴趣的方向可是不一样的。这番话看似只不过是随意问问而已,实际上,张凡却是带着目的的。 这一次,昭雪却没有想到什么别的地方去,而是柔顺地点了点头,肯定了张凡的猜测,“只是……” “只是什么?”张凡问道。 “哎呀,相公!”显然,昭雪对于张凡的这个问题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娇嗔着说道,“妾身是女子,所交的朋友也自然是女子了。虽然是相公,可是相公毕竟不认识她。妾身这么说起来,恐怕是不好吧。” 显然,昭雪所说的这个道理也对。只不过她不对张凡说,到底是因为对方的性别原因,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缘由,那可就不知道了。 不过既然话题已经是转到这上面来了,张凡自然是不打算放下去。他露出一副认真的面孔,看着昭雪,用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说道,“雪儿,相公很高兴你能这样,不要整天都闷在家里,在外面也能交到朋友。只是那人相公又不熟悉,再加上对方是女子,你又不方便把她的事情告诉我。相公并不是要逼着你说什么,只是这么着的话,相公又怎么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个好人,接近你们是不是还有变得缘故。毕竟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即便是昭雪心中有些不想赞同,但是她也必须要承认张凡说的是对的。毕竟,张凡的出点本就是好的,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对此,昭雪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只是,昭雪不反驳却也并不代表着她就会如此好不做掩饰地告诉张凡。 而张凡如今,也是显得十分地有耐心,他并不急着催促昭雪告诉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是这么等着。 过了好半晌,昭雪这才是一副面色艰难的模样,缓缓开口说道:“妾身还是不能对相公说。不过妾身可以保证,她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哦?”听昭雪这么一说,张凡面上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样,问道,“咱家昭雪什么时候变得会看人起来了?你不会只是看人家的长相,长的一副面和心善的模样,就认为她是好人了吧。” “才不是呢!相公又取笑我。”对于张凡这番略带调笑的话语,昭雪自然是大为不依,不由得娇嗔着说道,“相公以前就对妾身说过,不要以貌取人。虽然说姐姐她长的也的确是面和心善,让人看着就不像是坏人,不过妾身可不是因为这些才亲近她的。” “姐姐?这么说她比你的年纪要大了?”张凡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问道。 “那是自然。而且姐姐她还……”昭雪正想要说话,却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赶忙打住,闭上了嘴巴,就差没有伸出双手捂住双唇了。 见到昭雪这番模样,张凡的心中是略觉可惜。很显然,昭雪必然是因为马上就要说出来什么不得了得事情,所以才会如此。不过可惜的同时,张凡也是有点想要笑的意思,毕竟昭雪的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好笑了。 虽然是死死地憋住,没有让自己笑,但是张凡的面上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这让看到了的昭雪又是一阵娇嗔,大声责怪张凡在取笑自己。 等到昭雪平静下来之后,她又开口说道:“实际上呢,妾身与姐姐相识,还是映月妹妹代为引荐的呢。” “哦?这话怎么说?”张凡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很是怪异,赶紧问道。在张凡心中就始终是有个疑问,还有一些担心。 疑问就是,这段时间,映月一直是和昭雪在一起的。显然,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映月和昭雪两人如今看起来是在“敌对”当中,而实际上,她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可以说是出奇的好,只不过她们两个人自己并不太清楚而已。 就这方面来说,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们也都是不会故意去害对方的。昭雪没有那份心思,也没有那个胆量。而映月也是一样,她或许有那个胆量做这种事情,但是不论怎么说,张凡都不会相信映月能干出那种事情来。 再加上映月是比较精明的。所以张凡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倘若这件事情算不得好事的话,映月又怎么会跟着一起参合进去呢?要是那样的话,映月不但不会参合进去,反而还会劝告昭雪不要去淌这趟浑水才对。当然,也有可能倔强的昭雪认了死理,不听映月的劝告。那样的话,映月也绝对不会坐视不顾的,她要么就自己想办法解决,要么就是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张凡才是。 而如今,看情况是,映月和昭雪两人全都牵连其中才是。这就让张凡想不通了。 而倘若是映月先遇到了这件事情,之后才是将昭雪带进去的话。显然,那种“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好事”的言论就不存在了。映月倘若是遇到了麻烦的话,她在经过了上一次江南所遇到的事情之后,张凡是有信心她是绝对不会再瞒着自己的了。但是映月她绝对不会明明知道这件不是什么好事,还要拉着昭雪一同去的。 而如今,映月不但没有说,还将昭雪也带了进去。显然,如今张凡心里面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什么坏事,要不然映月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是啊。”面对张凡的疑惑,昭雪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相公也知道嘛,妾身……不是太会说话啊。特别是在外面,要是遇到了不认识的人,除非是被人先找妾身说话,要不然妾身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姐姐也是,要不是映月妹妹代为引荐,妾身又怎么会认识她呢。” 听到昭雪如此肯定的这么一番话,而且看起来也是完全就不像是在说谎的面容。张凡的心情是更加地好了。如今,烦恼了他今天一整天的这么个问题,虽然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昭雪口中所说的那个姐姐究竟是什么人,身上有什么故事是值得昭雪如此地和她亲近的。 但是如今,昭雪所告诉他的这些话,已经是可以让他确认一点,那就是这件事情或许是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完全告诉别人的,但是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事。有可能,时间好事也说不定,只不过,这也是一件不能对别人说的好事罢了。 明白了这些,张凡的心就放下了。是啊,知道映月和昭雪两个人并没有身陷什么麻烦当中,就算是被人骗去了一些钱财,却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映月和昭雪能够快乐而且平安,那他就放心了。 至于安全嘛,已经有自己的手下在暗中保护着她们了。倘若在有锦衣卫的保护之下,她们还是会出什么意外的话,张凡确实会异常难过,但是却也是没什么好后悔的了。毕竟,自己这么已经可以算是尽了力了。 当然,那只是非常坏的情况而已。不论怎么说,张凡都不希望会有那种事情生的。 现在,一切全都完好,张凡对此也就放心了。 而如今,去除了心中的那份担心之情,张凡的心思一下子也就放松了下来。说实在的,被这种不知道情况的事情如此沉重地压着一天。而现在,就这么卸下了这种担心,张凡心里面还当真有些无法接受,似乎想要找个什么方法泄一番。 不过如今,这个问题倒是不大,毕竟现在美人就在眼前。而且刚刚,两人之间的误会尽去,张凡这个时候,心中的欲念也是瞬间升腾了起来。 随着昭雪再一次“啊”的一声轻叫,张凡又将她楼入了怀中。而这一次,他可不是坐在那里不动弹了,而是将昭雪一把横抱在怀中,想床边走去。 对张凡如此抱起,虽然心中也是欢喜,但是昭雪总是有些心中扑扑乱跳。倒不是在但心什么,毕竟她对张凡是放一百个心的。只不过,心中的那份随着张凡的突然行动而带来的说不清楚的感觉,让她有些抗拒而已。 只不过还未等昭雪细想,张凡已经将她放在了床上。 “相公,等一下。”昭雪慌不择言地说道,“相公你下午才……现在就……” “没关系!”说着话,张凡贴近了昭雪的耳朵,一番嘀咕。 “你坏!”听了张凡的话,昭雪娇嗔起来。 而张凡却是笑了笑。 外面的丫鬟似乎还能听到一些声音,虽然很是害臊,不过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似乎是昭雪在说:“相公,把灯吹了。” “吹什么灯!”这是张凡的声音,“相公这次要好好看清楚。” “相公!”又是昭雪的一声娇嗔。 接着,房中的灯被吹灭了。 第六百零二章一日早上 第二天一早,张凡是早早就起床上朝去了,倒是昭雪,一直到辰时已过,这才是刚刚起来。不过家人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家中的丫鬟,尤其是昭雪的贴身丫鬟,看昭雪的神情都有些不一样了。只不过,丫鬟就是丫鬟,是下人而已,即便张凡的一家人平日里待人再好,下人也自然是要有下人的分寸,嘲笑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存在的。 就如同昭雪的贴身丫鬟看着她的眼神一般,实际上,那副笑容当中满是蘀昭雪高兴的意思。 而昭雪,今天倒也有些不同于往日了。倘若是以前,面对丫鬟的这种神色,她这个做主子的也势必会羞红了双颊。这一次也不例外,面对自己的贴身丫鬟的笑容,昭雪的脸上依然是禁不住露出了红色。不过这一次,昭雪也是不再像以往那样总是回避了。 丫鬟自然是不知道昭雪的心理生了怎样的变化,但是她也明白,这是好事。只不过,昭雪想着想着,就又是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场面。这一想可不得了,心中扑扑直跳之余,面上又开始通红一片了。 而这丫鬟嘛也不傻,看到昭雪的模样自然也是明白她想到哪里去了。她可是贴身丫鬟,晚上就睡在昭雪房间边上的隔间里,昭雪房中的动静她可是都能听个一清二楚的。昭雪这么一变脸色,她也是不由得想到了昨天晚上所听见的,也不由得在心里头暗想:“老爷昨天晚上是怎么了,闹腾了这么长时间。”不过这倒也并不是因为张凡的缘故,实在是昨晚上昭雪的声音让她一直到丑时过半才渐渐停歇下去。不过这也是让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昭雪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如今虽然是主仆二人之间,但是心中都明白的情况下,那份尴尬还是不由自主地生了出来。面对这种场面,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昭雪却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红着脸庞不知道该如何。还好小丫鬟找了个理由,赶紧离开了,这才算是缓解了不少的尴尬。 其实这也当真是难为这些做丫鬟的了。张凡的妻妾当中,就要数映月的年纪最小了,嫁给张凡的时候,还未满十八岁,刚刚十七露头。而这些府中的丫鬟,特别是这些伺候人,不需要怎么去做重活的丫鬟,年纪更小,有的当年进府的时候,还只不过十四、五岁而已。 这倒不是张凡有什么坏心,只不过当时挑丫鬟的时候,实际上都是赵氏,然后就是茹雪了。她们也是可怜这些家中不怎么好,要出门赚些钱财补贴家用的女孩,所以但凡是府中并不是太过繁重的活计,才是让这些年岁并不是太大的女孩来做。 这也并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实际上即便是招收她们进来的茹雪也是有些不舍。但是她不这么做,别的府院可不会在乎这些事情。只不过,虽然张府不算小,这几年也是扩建了不少地方,但是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茹雪也是本着能帮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去做这件事情的。 再加上,只要是府中有些繁重的活,却也不会让这些还年幼的女子去做的。而且,张府对待下人那可当真是一视同仁了,在这里死后的下人虽然做着与别的人在别的人家同样的活计,却是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侮辱或者体罚的。当然,这也并不代表这些人心中就没有那份心思,毕竟人心难测,总是会有人心中有些不怎么光彩的想法的。 张府当中也是生过,不过根本就不需要张家的人来过问,光是这些下人们的口水就能把那些不规矩的人淹死了。毕竟,在张府上工,不仅心情不错,而且月钱也好,待人也是极为尊重的。没有人想要让那些个别的人坏了这种情况。 这些都是闲言。 昭雪起床之后,稍稍吃了些东西,就去向赵氏问安了。而赵氏对于昭雪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一点点过问的意思都没有,看着这个媳妇的面上也是露出了笑容。虽然还没有说什么,不过那种感觉很明显就是在说:“赶紧再多多努力,就如同昨晚上那样,再给我弄出来个孙子孙女”什么的。 这让昭雪又不由得是一阵尴尬。 之后,昭雪也是如同往日那般。先去自己的姐姐那里看了看,说了会话。之后又去到骆灵儿那里。 这才没过几天,昭雪总是觉得,骆灵儿看起来又有些不一样了。不过具体到底是有了什么变化,她也是有些说不出来,只是心中有一些感觉。 对于昭雪的到来,骆灵儿自然是开心的很。虽然两人的年纪相差也是不小,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骆灵儿是极为喜欢的。倒不是说骆灵儿对昭雪又什么偏颇,只不过昭雪的这种天真的性格,实际上才是原因。 茹雪绝对是个最适合做妻子的角色,不但为人温柔,而且心思敏锐,聪明的很,同时也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作为正妻,茹雪也是不偏不倚,即便家中是有着自己的亲妹妹,她也从来不会因此而对昭雪有什么偏袒。就如同昨天她告诉张凡的事情一般,她那么做是为了保护昭雪。但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她也同样会那么做。 而映月,倒不是对她有什么坏印象。只不过映月倒也当真是适合作为妾室的这个位置。在家中,即便是面对如此平和的赵氏和茹雪,她也是能做到恭敬有道。但是私下中跟张凡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能够放得开,用尽一切方法去取悦他。至于说这种私密的事情,骆灵儿是怎么会知道的。只能说,在大户人家当中,这种所谓的“秘密”是完全不设防的,只要呆在这里一天,跟这里的下人,尤其是那些贴身伺候的丫鬟搞好关系,什么事情都能打听的出来。 当然了,这些丫鬟也是明白道理的。所以这种事情也只是会在张府的院墙之内传播,绝对不会流到外面去的。 倒不是骆灵儿觉得映月做的有什么不对,毕竟映月这么做完全就是一个作妾的应该做的,就算是换成了她,她也是同样。但是,骆灵儿与映月之间的关系虽然也是亲密,却并非最好。 而只有昭雪这个天真的女子,倒是让骆灵儿很是希望亲近。或许,因为骆灵儿的身世原因吧,她总是觉得昭雪的身上有着自己所向往却无法得到的东西。或许,昭雪才是拥有作为一个女子所应该有的生活吧。 所以,与其说骆灵儿是和昭雪亲近,倒不是说,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只是她也不会完完全全就只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而已。或许一开始是,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她对于昭雪的感情已经不像是普通的姐妹之间那么简单了。虽然二人之间的联系只是因为张凡,但是对于如今的骆灵儿而言,她同样也会如茹雪那样对待昭雪的。 对于这些,昭雪心中并不明白。不过不明白并不代表着她感觉不到。感觉这种东西玄妙的很,或许昭雪自己都没有觉,但是却会在不知不觉之间,让她对骆灵儿更是亲近一些。 而且,如今她和映月所争论的事情,其实就是如今骆灵儿的状态,身怀有孕来着。对此,她也是问了骆灵儿很多。 而面对昭雪所提出的这些问题,骆灵儿虽然有些莞尔,但是却并没有取笑的意思,毕竟这种事情,为心爱的男子生下一男半女,又有哪个女子不想了。 从骆灵儿那里出来,昭雪又是一副满面笑容的模样。只不过接下来,她要去的是映月那里。想到这里,昭雪面上的笑容又变成了苦恼。倒不是因为她和映月之间如今的关系,而是别的事情。 “映月妹妹,姐姐来看你了!”进了映月的房门,昭雪就如此说道。实际上,昭雪几乎每天第一次见到映月的时候,都会如此。似乎在她看起来,自己对于映月的这唯一的优势,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了。 而映月对于昭雪的这种反应,实际上早就已经习惯了。只不过习惯归习惯,她还是忍不住要调笑一番。 “怎么了?”映月露出一副玩味的模样,“怎么今天这么晚?是不是昨天晚上,相公……” “停停停……住……住口……”见映月说出这番话,昭雪顾不及还有丫鬟在,就赶忙开口让映月停下来。 见到昭雪面上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映月的心情也是不由得大好。实际上她也是从自己的丫鬟那里听来的一些话语,如今才会如此嘲笑昭雪,却也没有什么恶意。 只不过,昭雪的这幅面容,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一个已经嫁进门了的女子,还能如此,对于映月来说,昭雪当真是个异类。 等到映月支开了自己的丫鬟,昭雪这才是叹了一口气,对映月说道:“相公昨天晚上问起我茶楼的事情了。” “什么!”听到昭雪的话,映月也是不由得开口问道。! 第六百零三章看似露馅 “你说什么?!”听到昭雪这么一番话的映月,一脸的惊讶和疑惑模样,忙向昭雪问道,“怎么说的到底?” “其实也没什么。”昭雪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将这件事情告诉映月之后,她会有这么反应。所以她也是赶忙回答,“就昨天晚上,相公和我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聊到这上面去了。不过你不要误会,没有人故意提起来这件事情过,就是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说到这件事情上的。” 即便是如今,昭雪这早上刚刚起床之后,就来到映月这里跟她说了这件事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昭雪对此有什么怀疑,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张凡会怀疑到这件事情上去。如今她来找映月,虽然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但是她也只不过是想要让映月知道如今张凡对此事也是有所耳闻了,以后行事的时候就需要小心一些。 这恐怕也是张凡所没有想到过的情况,毕竟昨天晚上的情形,不论是张凡还是昭雪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都算是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而在张凡看来,昭雪只要是放下了心事,那就绝对不会再去多想什么。就算是多想,也绝对是她自己一个人想想而已,不会当什么事,而且也绝不会对别人去说些什么的。 只不过,这一次,张凡是失算了。他没有考虑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昭雪对于这件事情的关心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张凡自己考虑不周全。毕竟虽然他已经确认了这件事情并非是什么坏事,但是没看到这段时间,映月好昭雪两个对于这件并不坏的事情,却是做的如此隐秘,生怕是露出了一点点马脚而让人现了。 如此这般情况下,即便是昭雪也是不会如此放松的。这不,昨天晚上才说过的事情,昭雪是一点点都没有忘记,这就到了映月这里。 而正像是前面所说的那样,虽然这件事情,昭雪是十分上心的,但是却并不意味着她会如此地警觉。她来映月这里跟她说这件事情呢,并不是为了张凡,而是要告诉映月,张凡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两个人的行动要小心一点才是。 而映月可没有昭雪那么单纯。昭雪一听到张凡知道这件事情了,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可不是两人就会这么无意之间聊天聊起这件事情。毕竟昭雪对此不会主动去说,那么能够聊起话题来的,也就只有张凡了。那么既然是张凡提起来的,那就有一半以上的可能,张凡已经是知道这件事情了。 这也并不是映月不相信昭雪的话,而是她明白,张凡倘若知道了什么,想要套话的话,在她们两个人当中,昭雪是最好糊弄的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这副表情?”看到映月一副眉头深锁的模样,昭雪不由得问道。她到现在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她和张凡聊到那个话题上面并不是偶然的情况。 对于昭雪的这种天真,映月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你将昨天晚上,你和相公两人所说的话都告诉我。”映月说道,“能想起来多少就说多少,只要不是记不起来的,就不要有什么遗漏。” “哦……”昭雪虽然是在疑惑为何映月要知道这些,不过她也没有问太多的,毕竟在关系到这件事情上面的事情,昭雪可以说是完全听映月的。虽然说,昨天晚上她和张凡所说的那些话,除了夫妻之间的私密话语之外,她也都是打算告诉映月了。只不过,即便是那些话,实际上映月也并不怎么想对外人说起来。但是如今,她看到映月的模样,也明白其中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映月才会如此紧张的。 昭雪回忆起昨天晚上她和张凡所说过的话语,全数告诉了映月。而映月也是,一字一句地认真听着,一点也没有遗漏。 昭雪说的不快不慢,不过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全数告诉了映月。 而听了昭雪所说的这些话之后,映月开始思索起来了。 不得不说,昨天晚上,张凡套昭雪说话的那些话语,用的是相当有技巧的。即便是一直在担心着,想要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映月,这一时半会之间却也是根本毫无头绪。从昭雪所告诉她的这些话语当中,映月还就当真是没有现什么问题。 毕竟,昨天晚上,张凡和昭雪所说的那番话,看起来就如同是一个极为关心自己女人的丈夫所说的平常的话语一般。即便映月只是听着昭雪这么不带太多感情地转述告诉她这些,但是她也是能够从中听得出来,张凡对于昭雪的那份浓浓的关心之情。不过映月倒不是嫉妒,她相信张凡对待自己也是同样的。再说了,现在的映月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嫉妒不嫉妒的事情,她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找出张凡的破绽当中。 而昭雪看着映月这幅深思的模样,也是明白她在考虑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映月,思索了半天,除了让自己的怀疑更加深重之外,却是没有找到一点能够证明张凡已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而昨天晚上是去套昭雪的话的迹象。 不过,映月并不是昭雪。她不会因为眼前的事情看不出来问题就不再去过问了。而且,她也是联想到昨天中午开始,张凡吃饭的时候所露出的那副心中纷扰的模样。 总之,证据归证据,怀疑归怀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张凡知道了什么,但是昭雪的心中已经是深深地怀疑了起来了。 “我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见映月是半天都不说话,昭雪终于是忍不住了,问出了声来。 “现在我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映月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如今,就如同你刚才所说的那样。虽然不知道相公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怀疑了什么。但是昨天晚上,你已经告诉了他这件事情,这就意味着相公已经是知道了。那么我们以后行事可是要小心一些了。” “这样啊……”昭雪听她这么一说,也是皱起了眉头,接着,又露出了一副苦恼的模样,看着映月问道,“要是……要是相公当真是因为我说了什么而警觉起来了,你……你不会……不会怪我吧?” 虽然心中一直对于昭雪都很不错,但是映月对她露出笑容还是第一次:“我为什么要责怪你?倘若你不说,我才是要担心呢。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让相公对你是有了什么想法的话,那可就千不该、万不该了。如今事情已经是生了,咱们就算是相互责怪什么,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不过,我还是不知道,相公就算是从我的话里面知道了什么,又能怎么样?”昭雪又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我即便是提到了一些,但是也少得很,相公总不可能就凭我说的那几句话就想出来什么问题吧?” “相公是聪明。”映月对于昭雪的提问,笑着回答道,“但是相公可不是诸葛再世,没根据的东西,他又怎么能猜得出来是什么呢?” “可是……”映月有些不明白了,“倘若是这样的话,你还需要担心什么呢?我今天来告诉你这些,只不过是要提醒你一句,以后咱们的行事要小心一些。但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明显就是在担心相公会现什么。” “不错,光是凭着你告诉相公的那些话,相公他是绝对猜不出来的。”映月说道,“不过你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相公是做什么的?”映月反问一句。 昭雪没有回答,只是稍稍一想,面上就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不错了。”见到昭雪的模样,昭雪就明白她已经是想到了,“相公执掌锦衣卫,且不说相公手中的权势了,但是那锦衣卫有什么用处。想来就算是你没有见识过,也应该听闻过一些是吧。” 对于映月的话,昭雪是频频点头。锦衣卫的大名,整个大明即便是老弱妇孺也是知晓的。而昭雪也是必百姓知道的更多。倒不是因为她嫁给了张凡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而是以前,在家中的时候。有的时候陈文川来客,她和茹雪不方便出去见客,就在后院。只不过昭雪可不像茹雪,她是静不下来的,经常去偷听。正是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是知道了锦衣卫的大名。 如今,映月说出来这件事情,昭雪这才想到。倘若张凡要是担心的话,要是派出锦衣卫暗中跟踪保护她们的话,那这一切不就是全都要露馅了吗!想到这里,昭雪的心里别提有多担心了。 不过她们两人都没有想到,张凡是早就派人跟着她们了。而到现在还没有现她们秘密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张凡派去的人全都是男的。而男的,有些地方是进不去的。 但是现在,当张凡已经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这一切可都是不一定了。! 第六百零四章不是坏事 一大早就披星戴月地赶出门上朝的张凡,自然是不会知道家中几个时辰之后会生什么事情,也自然是不知道昭雪会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映月,让两个人警觉起来了。 不过对此,张凡也并不是太过担心。虽然说他的确是没有想到过,昭雪在这件事情上面会如此地警觉,他昨天晚上只不过那么一提,而且话语之间,拐弯抹角,根本就丝毫不留蛛丝马迹。而即便是如此,昭雪还是心中有所警惕,去将事情告诉映月了。 不过张凡此时的心情很好。倒也不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实际上,就算是张凡知道昭雪今天会去跟映月说起,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昭雪就算是再过警觉,不亲身经历两人谈话的映月光是听昭雪转述昨天晚上的话语,也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而且张凡倘若是知道了昭雪到底会跟映月说些什么,那他就更加是没有担心的必要了。实际上昭雪对映月所说的那番话当中,的确,担心的意味相当地浓厚。但是,两人说到最后,只是决定要加强防范而已,也根本就没有说出来什么更好的建议。 倘若张凡要是知道了,自然会轻松的。毕竟他的人在两人还没有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调查了,或许只不过就这么短短的半天时间,但是如果锦衣卫当真是想要去调查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家世普通的,而又并没有太多活动的寡妇的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而且,张凡之所以会感觉的轻松的原因,实际上绝大部分还是来自于昨天晚上昭雪所对他说的那些话。 毕竟,张凡是十分信任昭雪的,相信她所说的都是实话。不过比起信任,张凡对于昭雪最多的还是了解。他相信,以昭雪对自己的感情,十成当中有八成是会告诉自己实话的,而剩下的那两成也并非全都是谎言,那也是要看情况的。再说了,凭着张凡对于昭雪的了解,他有那个自信看得出来,昭雪是不是在对他说谎。 而昨天晚上,也是他对此最为警惕的时候。在昭雪说话的过程当中,他是小心仔细地观察,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结果,他什么都没有现,昭雪的表现是“完美”的。 而“完美”却并不意味着昭雪说谎的完美,而是说她所说的那些话就是实话,完全是没有作伪的。这种“完美”才是张凡所需要的。 对此,不论是就昭雪来说,还是就这件事情来说,张凡都是相信的,相信它并非什么坏事。虽然说到现在,已经快一整天过去了,张凡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究竟是如何,但是他如今已经是可以确认,这不是什么坏事了。 虽然他得知的渠道也仅仅是从昭雪一人那里所说出来的一番话而已,但是张凡相信。而且,昭雪也绝对不是那种心中有事,或者明明做了什么坏事,还能够坦然说谎的人。 特别是在那些银两的事情上面。茹雪将事情告诉了他,他知道昭雪舀了茹雪的那些银子并没有说过。而昭雪对于这种偷盗行为却是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愧疚感,只不过是在茹雪当着她的面提起这件事情之后,才是有了一丝愧疚。 张凡明白,昭雪绝对不是这种人。而这件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昭雪舀着那些银子去做了什么好事。虽然张凡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好事,但是只要不是坏事,或者是那些会引来麻烦上身的事情就行了。唯一不能说的原因,可能就是她们两个人怕自己知道了不同意,或者是在担心别的什么事情。 只不过,张凡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究竟是会如何。倘若昭雪和映月又要碰到用钱的地方,却还是不肯跟自己说的话,那她们俩会怎么办?再去不告而舀?要是那样的话,即便是天大的好事,张凡也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好的了。 所以,如今张凡让梁派人去调查的行动虽然是毅然没有变化,但是他的初衷已经是改变了。他现在还是要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不是如同昨天那样,一心想要阻止了。倘若他也觉得这件事情是好事的话,或许他也会帮上忙也说不定。那样的话,映月和昭雪两人也就不用整天如此了。这样子虽然没什么,但是张凡也并不觉得是好事。 一大早上刚出门,梁就已经是带着护卫,备好了马在张凡家门前等候着。 张凡对他点了点头,上马向前行去。一直到众人走过了这条街,张凡倒是没有急着开口询问,反倒是梁有些急不可耐的意思。不过梁正想要开口,却是看到了张凡的面上,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张凡虽然算不上是妻妾成群,不过家中也是有着几位美人相伴,甚至其中还有那么一对孪生姐妹。对此,不论是朝中的同僚,还是他锦衣卫当中的下属,也是相当羡慕的。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往小了说,如今这个时代,男人,只要是有些权势的男人,除非他是怕老婆怕到了极 而往大了说,以张凡如今的身份地位,拥有这些东西也是丝毫没有任何困难的。甚至于,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应该的,没什么好非议的。而且,稍稍知道一些张凡家中事务的,也就是和赵氏或者茹雪有些联系的那些女眷们即便不用去探听什么,从她们那里也能知道,张凡对待家人那是极好。虽然说张凡还并不能做到当真就是不偏不倚,但是他能这样,已经是让那些嫁了人的夫人和妾室都羡慕不已了。更不用提那些尚未出阁的女子。虽然说张凡已经娶了正妻,那些未嫁之女对于他的盼头也是小了不少,但是这并不妨碍那些女子畅想一番。 张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存在。不过就算是他知道,恐怕他也未必会因此而感到什么高兴吧。 言尽于此。 梁现张凡那一脸笑容的模样,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凡昨晚当真是“春风得意”了。虽然说张凡作为他的上官,他想这些心思是对张凡不敬。但是梁毕竟也是个男人,这种事情不去想才奇怪呢。再说了,只要他不说出来,又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立刻,梁就将这种想法抛去了。毕竟昨天晚上,张凡在回家之前,甚至是骑马行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面上那担心的模样就没有消退过。而今天,却是就这么换上了一副笑脸。梁相信,他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大人。”想着这些,梁开口对张凡说道,“大人吩咐卑职去查的事情,卑职已经是查到了些东西。” “哦?”听到梁的话,张凡自然是深感兴趣,问道,“查到了什么,说来我听听。” 梁见状,想周围看了看。一旁的这些护卫是相当地尽职的,看到梁的眼神,知道他要和张凡说什么不方便让人听到的事情。所以他们立刻打马离开了一些距离,却始终是在能够立刻保护张凡,以应对任何突情况的安全范围。实际上,这个距离上,除非是梁和张凡两人靠在一起耳语,要不然就算是没有经过什么严格训练的普通人都能够听得到梁和张凡说什么,更不要提这些经过了训练,而且这些几乎以前全都干过侦查监视工作的锦衣卫了。 而梁,甚至是张凡也都是明白这一点的,只不过却没人觉得这样子有什么不妥。毕竟,上下之分在这时是相当清楚的。有些事情,不该看的不看,看了也当成没看到;有些事情,不该听的不停,听了一假装没听到。 张凡也明白这些。虽然说让别人,特别这些还是自己的属下,听到什么有关自己的家事实在是有些不好。但是他同样也明白,他们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有这么个前提,张凡才会放心。 不过梁和王猛两人,倒就是另外一幅情况了。对于王猛,张凡绝对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相信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似乎这世界上也当真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王猛那个有着倔脾气的人改变想法。 至于梁,张凡对他放心的源头来自。梁这个人虽然平日里有些随性,但是对于很多事情,特别是那些牵扯到重大或者隐秘的事情,他也是会守口如瓶的。 现在,梁这么一说,张凡明白。虽然昨天晚上昭雪的话已经是让他轻松了不少,但是如今就到了要验证的时候。不过,张凡并不打算现在就把事情搞清楚。 “你就跟我说。”张凡对梁说道,也没有放低声音,“这件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细节先不要跟我说。” 听到张凡的要求,梁有些纳闷,但还是回答道:“虽然卑职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事,但是绝对不是坏事。” 听到梁的这番话,张凡就彻底放心了下来,面上也是更加轻松了。! 第六百零五章两者之间 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都已经告诉张凡,事情他的手下已经是查明白了,而且他也已经是明白地告诉张凡了,而张凡却是不让他说。. 而后面,张凡问他事情到底是好是坏,梁也是回答了。实际上,梁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他自己也实在是说不准。那件事情倘若是从普通人的角度出,自然算是好事,而且还是天大的好事。甚至就连梁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都想要自己参与进去了。 但是并非所有的人对于每一件事情的看法都相同的。有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是好事。但是换了一个人,站在一个不同的角度上去看的话,那就未必是好事了。 不过既然张凡没有问他细节,那么梁就照直直说了。虽然说他觉得张凡的人很不错,就算是对于这种事情也必然是会觉得高兴的。不过他始终没有说。还好,张凡所问他的问题,弹性很大,让梁很好回答。既然只是问他是好事还是坏事,梁也就换了个方法回答,说虽然看不出来好不好,但是绝对不是坏事。这么一来,也就算是过去了。 不过这并不是梁有所疑惑的原因,他是在奇怪,明明自己说出来所有的事情,也就是几句话的时间,可是张凡偏偏让他现在不说。这一点,梁有点想不明白。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他是有着足够的理由的,这么做也并非是他一时兴起,或者是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是失去了兴趣了。想法,虽然昨天晚上和昭雪之间的对话,已经是让张凡明白,事情并不严重,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他还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如今他不让梁现在就说出来,并不是什么不敢接受之类的。而且梁刚才也说了,绝对不是坏事,而张凡仍然是没有让他说。 张凡这么做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马上就要去上朝了。若是平日里倒也无所谓,但是今天有所不同。 昨天,他和张居正两人商量了一下午,觉得这《考成法》已经算是大体完成了,虽然说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但是就现在来看,两人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太过明显的破绽。两人也都是决定了,特别是张居正的那番话语,让张凡明白,有些事情追求完美是没有错,但是太过了可就不好了。 就如同这件事情一样,明明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如今也是做不了太多的改进了,而且这件事情又不能够交给其他人去处理。而对于他们来说,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好了,剩下的东西就应该让时间和那些想方设法想要钻空子的人来“帮助”他们解决了。 于是,两人就统一了意见,认为是时候将这《考成法》摆在世人面前了。 但是,在做这道工序之间,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虽然凭着张居正和冯宝如今在朝廷当中的身份和权势,《考成法》的颁布执行那是必然的。至于到底会有多少人反对,多少人赞同,能不能够顺利,那都是颁布以后才应该担心的事情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即便如今看起来已经是这么一种万事俱备的模样了,但是张居正并不能够完全放下心来。甚至于,就算是他昨天对张凡所说的那些话,让他不要想的太远了,而是要做好眼前的事情,这句话的时候,张居正的心中也不是一点都不打鼓的。 《考成法》乃是张居正所要施展自己抱负的第一部,可以说张居正对待它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希望它能够顺利地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对此,张居正可谓是煞费苦心啊。张凡对此恐怕是除了张居正自己之外,最是深有体会的了。想想看,为了这件事情能够顺利,张居正可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甚至于,他已经是丢掉了自己的尊严,去向葛守礼承认错误,赔礼道歉。而他这么做所为的,就仅仅是想要让葛守礼在朝中,对其他的官吏说些《考成法》的好话而已。 要知道,张居正这么做可已经算是完全丢弃了自己的尊严。并不是说他和葛守礼之间所生过的那些事情究竟是谁对谁错,就算是真说,也是张居正有错,愧对于葛守礼。 但是,张居正的身份摆在那里。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但是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同,道歉这种东西就不是能够轻易做得出来的了。倘若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张居正绝对是要大丢面子的。 而即便是这样,即便是他只是单独去给葛守礼道歉。就算是没有人知道,那么张居正自己的自尊也是说不过去的。毕竟到了他如今这个地步,这么长时间所养出来的性格习惯,这种事情绝对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而如今,张居正是放下了这一切。即便是自己带着目的去向葛守礼道歉,而且迹象是想当明显的。特别是,葛守礼也不傻,张居正这么做,目的是昭然若是了,他没有道理看不出来的。 那么一来的话,不仅仅张居正这么做会让他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侮辱。特别是葛守礼自己,当他知道,张居正来向他道歉的目的,却也是带着目的的。那么一来,即便是葛守礼赞同张居正的《考成法》,即便是不会反对,却也未必会帮着张居正出言,让其他的官吏也去认同。这样的话,葛守礼也是有可能不会答应下来的。 张居正自然是考虑到这个问题了。但是这就是张居正的独到之处,他的聪明之处。他虽然如今正在跟葛守礼闹矛盾,而且这种矛盾很有可能是永远都无法好转的。 但是张居正很会看人,尤其是如同葛守礼这样的人,张居正看的更是清楚。 实际上,张居正就是那种徘徊在两者之间的人。对于那些贪官污吏来说,张居正绝对是个好官,有才学,为人也是严谨的很,做事也是一丝不苟。而且他心中那份怀有抱负的心思虽然按捺多年都没有暴露出来。但是他的这份心思,恐怕整个朝廷上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只不过,张居正从来都没有表示过自己打算怎么做,这才是让那些人猜测不断。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从那些当真是清正廉洁、并且勤勤恳恳的官员们来看,张居正就算不得是什么好官了。张居正的入朝,实际上和张凡差不多,甚至可以说,张居正的顺风顺水,跟张凡是不相上下的,只不过时间上要晚了一些罢了。 刚刚进入仕途的张居正,才作为庶吉士这种预备官员的时候,就是被朝中最为有威望的人,当时的内阁辅大学士徐阶看上了,收到门下做学生。而之后,张居正所遇到的还不仅仅只是有了徐阶这么一个助力这么简单。之后张居正进了裕王府,结识了裕王,也就是后来的隆庆了。 这一下子,张居正那可就是平步青云了,隆庆一坐上皇位,当年跟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此,躲避了嘉靖皇帝的一次又一次猜疑的张居正,自然是立刻就站到了很多努力多年的人的前面。 而且张居正的顺利故事还没有结束。在裕王府中当差的那段时间,张居正更是结识了与他志趣相投的高拱。而以后的故事,虽然说到了最后,高拱和张居正之间算是反目成仇了,而且有种不死不休的地步。但是两人初时,那绝对是相当友好的。 有了这么多助力的张居正,上位自然是轻松无比。而这,就是让很多努力了一辈子,却是还不能走到张居正如今的这个位置,甚至与之相去甚远的人心有微词。甚至于,在很多人看来,张居正表面的都是假象,毕竟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不走后门又能够像张居正这样升的如此之快的呢。而且他张居正虽然聪明,但也不是诸葛再世,没那么大的本事。 而实际上,在那方面,张居正也不是完全清廉,一点污迹都没有的。那时候的张居正为了给自己将来,也就是现在的行事做准备,所以那个时候的张居正,看上了有着无限潜力,却是因为一些外部事物的原因而迟迟不能上位的冯宝。在结交冯宝的过程中,张居正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很多以前他不屑的事情,像是什么送礼,受贿,帮着打压别人等等这些事情,张居正也都是做过。 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尤其是那些自诩清廉的,更不要提像是葛守礼这种真真正正清正廉洁为官一生的人了。在他眼中,张居正虽然那种事情做得少,但是和那些贪官污吏没什么区别的。 所以,张居正是属于那种在两者之间徘徊的人,对于两方面的事情都是知道的。而也正是因为,他才会敢就这么去找葛守礼想要通过道歉让葛守礼来帮他的忙。就是因为他游离在两者之间,对于两面的人都明白,所以他才会肯定,葛守礼肯定会帮他的忙。! 第六百零六章吃不吃亏 心中想着这些事情,尤其是当张凡想到了张居正的用心,不由得是大叹一口气。 显然,对于这件事情,张居正绝对是无比重视的,他把实现自己的抱负看的比什么都要重要。而也就是这样,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居正只要是在自己力所能及,能够办得到的范围之内,那他就绝对要有九成九的机会才会行事。最起码也要做到,就算是有什么意外生,也绝对不会是出在他自己准备不足的前提下。 而如今,虽然外人不知道张居正单独去向葛守礼道歉的事情,但是倘若是有人知道的话。在这种前提之下,张居正的道歉之意是昭然若是,所有人都明白,张居正绝对不会是单纯地为了给葛守礼道歉的,毕竟那样多没面子。张居正是带着目的的,那就是想要让葛守礼在朝中蘀他,蘀他的《考成法》说说好话。 但是,其他人倘若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不从个人感情的因素上考虑,只是单单考虑成败的问题,并没有多少人是看好张居正的,毕竟他的目的也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而葛守礼同样如此,恐怕张居正道歉完了之后还不想走,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的时候,葛守礼就能立刻想明白他必然是有事情有求于他。 而再张居正告诉他是关于这件事情之后,葛守礼会怎么做?还会不会接受张居正的道歉?还会不会帮助张居正?很多人都不看好。毕竟,之前所生的几件事情,虽然和葛守礼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葛守礼还是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说了公道话。这虽然是让人无比敬佩的举动,但是却也很是让人担心,生怕葛守礼会因此而遭遇到什么麻烦。 而事实也正是如人们所担心的那样,麻烦果然是随之而来。以冯宝和张居正为代表的两人,对于葛守礼的这种抵抗表现的尤为激烈。 虽然说在那些事情上面,冯宝才是打头阵的,毕竟也只有冯宝和高拱之间的敌对关系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而张居正与高拱之间,虽然也是由友情转化成了恨意,而且那份恨意也不必冯宝与高拱之间的轻了多少。但是,张居正就算是再坏,也并不是一个不死不休的人。那时候,冯宝已经是被逐出了朝廷,带着无比的失落黯然离开了。这对于张居正来说,也就够了,他明白,无论如何,就算是高拱再想,以他如今的年纪和带着一身屈辱离开的情况,以后也是绝对无法翻起什么波浪了。 然而,就是因为冯宝的不依不饶,而张居正那个时候正是要巩固自己与冯宝之间的关系的重要时刻,所以他只能够跟着冯宝一起继续对付张居正。虽然说那个时候,张居正的心中对于这件事情并不算是反对的,但是说到赞同,却也未必,毕竟谁没有个可能失势的时候。 只不过,太监和大臣可不一样。大臣就算是失势了,将来或许还会有再起的一天,无数的例子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所以张居正即便是因为冯宝的原因而不得不对高拱落井下石,但是心里面还是想要留下一些余地的好。 但是太监就不一样了。一个太监,尤其是站在冯宝如今这个高度的,整个大明朝身份权势也是第二个如此之高的太监。一个受到恩宠的太监一旦失势,那么下场可是相当惨痛的。 一个大臣,一个身居高位的大臣。他能够走到那个位置,其中不乏利益关系的牵扯,以及对于政敌的打压和排挤,甚至也少不了一些黑暗、血腥的手段。但是,一个大臣想要上位,也同样是少不了友谊,共同的理念。 而一个太监,一个身居高位的太监。在一个太监上位的过程中,却是没有那些“无聊”的共同理念,或者是志趣相投的友谊之类的东西。他们所有的,就只有单纯的尔虞我诈和互相的争斗了。所以,一个太监,特别是一个身居高位的太监,一旦失势,那下场绝对是相当惨痛的。毕竟这种被统治者所信任的人,一旦失势,那就意味着他当真是做了什么极大的坏事,所以被处罚的也是很重。不见历史上那些身居高位却是犯了大错的太监,要么就是被当场处死了,要么就是被放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看守陵墓了。而等到那个时候,花了那么大的力气,陷害了那么多人而登上高位的太监,只被利益关系所牵扯的太监,那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人来帮助他的。想要重新回到那过去的辉煌,绝对没有可能。 冯宝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现在如此的疯狂,疯狂到让人觉得有些疑惑的地步,实际上是他明白,自己一旦失势就什么都没有了。既然到时候自己就很有肯能什么都没有了,也无法再回到辉煌,那就趁着现在自己有权力的时候,多多弄些,多多享受。而且,如此的疯狂之下,自然也是让很多人对于冯宝产生了极大的惧意,这一时半会地也根本就没有人敢动他。即便是动,有着如今执掌朝政大权的李太后在背后给他撑腰,张居正在明面上帮着他,而且他自己还有东厂这个比之锦衣卫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力量的存在,也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 别说如今的小皇帝朱翊钧年纪幼小,而且还没有执掌大权。但是将来就算是朱翊钧亲政之后,面对着有“大太监”这个很是特别的称呼的冯宝,却也未必是想换就换的。 虽然张凡的上辈子并不精通历史,不知道倘若没有他这只蝴蝶扇动翅膀的话,在原来的时空当中,冯宝也的确就是因为朱翊钧的上台,以及张居正的身亡而被朱翊钧找了个理由给罢黜了。但是如今,就算是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张凡,也不是看不出来这种情况会生的。 恐怕就连冯宝自己,有时候也许也会想到。但是那些是他所害怕的东西,他自然是不会去多想了。 总而言之,无论张居正和葛守礼之间有着什么过节,事实上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甚至可以说,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是张居正先挑起的,而是葛守礼“故意找茬”的结果。当然了,葛守礼是占着正理的,而且是绝对应该站出来说话的。 而现在,张居正去道歉,并且求葛守礼帮忙的这件事情,张凡是有着自己的看法的,跟一般人会想的不一样。 张凡觉得,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葛守礼都是会帮助张居正的。这并非是什么猜测,而是有理由、有依据的。 可以试想一下,先从张居正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情。张居正足智多谋,行事作风也是严谨无比,对于自己所在乎的事情,都要有极大的把握才会去做,绝对不会冒然行事的。 而事关《考成法》的这件事情,张居正对此绝对是上了一百二十个心的。他敢去找葛守礼帮忙,那就必然是要先确定了,自己这么做是肯定能够成功的,然后才会去做。实际上,只要看看以往张居正所办成的事情,即便是不知道张居正究竟是想出来了什么办法来应对葛守礼,但是仅仅凭着张居正想要去做这件事情,就已经是可以让知道的人相信,他会成功的。 其次,从葛守礼那边看。葛守礼乃是三朝元老,清正廉洁、老成持重之名那是享誉朝野的。却是被张居正当真小皇帝的面给如此的污蔑了一番,换了是谁也绝对是受不了的。而葛守礼却与常人不同,他为了朝廷的大局着想,不想在看到朝政动荡,所以他忍了下来。 不过忍了下来,并不代表着他就原谅了张居正了,毕竟张居正在皇帝的面前说了他那么重的坏话。 但是葛守礼还有一点,他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从来都是。平常在朝中虽然是不言不语,即便是遇到了一点小纠纷,也不会开口过问什么。但是只要朝中一旦出现什么大问题,特别是那些不去解决就会酿成大祸的大问题,葛守礼是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口水的,第一个站出来说话调解的肯定是他。 而如今,张凡明白,张居正必然是已经看清除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地确信,葛守礼在这件事情上面是会帮助他的。 几次与葛守礼的谈话,让张凡明白一点。在葛守礼的眼中,并没有政敌这种东西的存在,有的只是政见不同的同僚而已。而不管对方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好是坏,但是只要他所作的是对朝廷,对整个天下有好处的事情,葛守礼绝对是会义不容辞的。 实际上,张凡虽然不知道,但是他总是觉得。就算是昨天张居正去见葛守礼不道歉,只是要他帮忙的话,恐怕葛守礼也未必就不会同意他的要求。 想到这里,张凡再次叹气。没错,他在为葛守礼担心,毕竟像他这么做,是肯定要吃亏的,这个亏他已经尝到过一次了。好在如今,朝中的文武大臣大都是会蘀葛守礼说话的,这就让他悲剧的可能减小了不少。 “大人,到了。” 正想着这些,梁的话语传来,马已经来到了午门外了。! 第六百零七章提前贷款 看着那修筑宏伟的大门,以及那被关在大门之后的宏伟建筑,虽然时间不算久,但是即便张凡有着那群的记忆力,却也是已经记不起来自己究竟是第几次看到了。只不过,他总觉得,无论自己的过去、现在、还是在将来,每次看到这些的时候,心里面总是会有些新的的东西。 这里是这整个天下最为庞大的帝国的权利中心,也是所有妄图能够名垂千古的人们所要奋斗的地方。 张凡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不过他敢肯定,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名垂千古,亦或是遗臭万年。上辈子的张凡也是有才能,但是却被很多东西埋没了。不过即便是如此,那个时候的张凡毅然坚信,自己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一天博得云开见日明。当然了,即便是能够成功,张凡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变得有名亦或是什么,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过得好一些,将来也能让为了自己而辛劳一辈子的父母过得好一些。 而当那场飞来横祸,让他是再也无法实现那个愿望了。他只身一人来到了这个地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当时的张凡非常的茫然,即便是他受到过高等教育,知晓应该用科学和理性的目光看待世间万物。但是,这并不久意味着张凡不敬鬼神。不过不要误会了,这并不是说张凡为人迷信,而是说张凡心中从小就存着那么一份心思而已。他虽然相信科学,却也相信,万事万物皆有报应;相信很多事情都是老天爷所注定了的。 或许,这也是有些矛盾吧。倘若老天爷注定了他上辈子就该一辈子不得志,所学非所用,永远过不上好日子。那么的话,张凡就算是再努力,再坚持,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凡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而实际上,这世上的人全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又怎么会知道老天爷在冥冥之中到底是如何安排他们的人生的呢? 总之就是一句话,在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么样的情况下,去做了未必能够成功,但是不去做是绝对无法成事的。 而那个时候,张凡才是刚刚到达这里,脑海中是茫茫然的一片,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来到这个时代。老天爷也没有降下来什么说法,是不是有什么任务派给他。而且,那个时候,因为自己的到来,再也见不到上辈子的父母朋友,张凡也是相当地难过的。 不过,好在这里,也是有他的家人存在的。自己的母亲,虽然是这具身躯的亲生母亲,但是并不是他这个灵魂的生母。这一开始是让张凡有些抗拒的,他总觉得这么着很是怪异。所以,一开始的亲近,实际上并非是张凡的意愿,而是他的思绪跟随着这具身体去行事。 但是渐渐的,张凡现在赵氏的身上,有着比之自己的生母丝毫不弱,甚至还要强上很多的,让他想要亲近的气息。那个时候,张凡开始接受了。并且,也是从那个时候,张凡那茫然的思绪重新找到了目标。 而实际上,这个目标说起来,实在是太过简单了,简单到几乎跟他上辈子所想的一模一样。要坚持下去,不被如今的苦难所难倒,将来想要出人头地,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自己这个辛劳万分的母亲。 只不过,这么做下来,张凡现如今的自己很是顺利,或者说是运气,上辈子根本就没法比。 拥有了这具身躯的同时,张凡的脑子里也继承了“他”的所有记忆,并且他现自己还有了无与伦比的记忆力,任何事情,只要是他所看过的,都能够记得清楚。就这点来说,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是非常有用的。毕竟明朝的科举考试制度乃是有目共睹的,死板的很。不要求你自己去理解或者散什么,只需要你将书读熟背下,照着写出来就可以了。 但是张凡并不是一个榆木脑袋,特别是来自后世的他,脑子里总是会思考。而也是因为他的这份本领,让张居正看上了他,也让隆庆看上了他。这就不得不说是好运了。 虽然途中,被鞑子侵扰,只不过刚刚有了个举人的公民的张凡,却是要随军出击,去征讨鞑子。但是几番生死追击之间,张凡到头来还是能够全身而退。要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能够像张凡如此的,第一次出征就能够全身而退的,更可谓是幸运至极了。 而后,连中三元的张凡,走进了仕途。虽然因为一些问题而与当时当权的徐阶不合,但是却被皇帝隆庆看中了。曾经的张凡,刚刚进入仕途的张凡,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能够位列朝班,与皇帝大臣共议国家大事。而徐阶对他的所作所为差点就让他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但是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倘若是没有徐阶这一下子,恐怕隆庆也不会将张凡提的那么快了,张凡这可谓是因祸得福了。但是,能够因祸得福的人,这天下又有多少呢,张凡这样,又是一种天大的运气。 能够遇到茹雪,这位冰雪 如此的运气,如此的幸运,如此的顺利。这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早就已经是飘飘然,不知所以了。而张凡,虽然并非特别,与一般人也没有什么分别,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同。经历过那种匪夷所思的穿越经历的张凡,对于这一切都有着不同的看法。 虽然说,自己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完全都是能够看成绝佳的运气。而且其中也并不光是靠运气的,张凡自身的因素也是占了很大的成分。 也就是说,如果要说这一切,张凡能够会如此的顺风顺水,跟那什么老天爷完全都没有关系,仅仅只是单纯的幸运罢了。这样也是能够说得通的。毕竟就算是在这个时代,在这么一个人人都信奉鬼神,相信因果报应,动不动就会去烧香念佛的时代,这也只不过是一种信仰的形式而已。到底有多少人又能够因此而真正地获利,恐怕也是没有人敢说的。 但是,张凡总是觉得,自己如今所得到的这一切并非只是偶然而已。他总是觉得冥冥之中是有什么在帮助着他。 而张凡,并不是一个别人给了恩惠就能够坦然接受的人。或许“无功不受禄”这句话,在张凡的心目中,就算是对于老天爷来说,也都是可以用得上的。即便是如今,张凡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得到了这些东西,他并不会把这些当成是毫无回报的。用后世的话来说,张凡觉得这就是“贷款”了。 不管老天爷想要他做什么,但是,对于一个无权无势,毫无身份地位可言的人来说,恐怕都是无能为力的。尤其是,老天爷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将他这么一个后世的人带到这个时代,张凡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只是要他做一些平平凡凡的事情的。 如今给他的这些身份地位,只不过是为了好方便他日后的行事而已。这是给他完成任务的“装备”,却同样也是对他的回报。 虽然也从来没有人,或者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仙音和梦境来告诉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张凡并不是一个会坐着干等着的人,在他得到了这些之后,也是已经给自己定下了许多的目标。有些目标就在眼前,是他努努力就可以实现的。而有些,则太过宏大了,宏大到古今中外也从来就没有人会去想过。不过这对于张凡也一样,他自然是不会打算一口吃成个胖子,做事情要循序渐进,那些未来的长远而又宏大的目标,如今在张凡的脑海中虽然已经有了,但是也只不过是个框架而已,里面还什么内容都没有。 而如今,看着这座平日里已经是见惯了的午门,张凡的心中又是想起了这些事情。 特别是今天,他之前让梁不要将那些有可能会烦心的事情告诉他,而是要专心应对今天可能生的情况。 今天,是张居正的大日子,又未尝不是他张凡的大日子呢。即便他和张居正之间,已经无法再像过去那般的紧密了,但是他和张居正的目标并不冲突,甚至于可以说是相同的。张居正如今所要做的这些事情,也是在张凡的计划当中。 虽然说,张居正所要做的,比起张凡所要做的,要微小的很。但是,万事开头总是从细微之处出的。 今天,虽然还不是正式开始行事的日子,却也是个重要的日子,重要到看到日后的事情究竟能不能够顺利下来。 想着这些,张凡下了马。 此时,午门之前也是如同平日里那样,已经是来了不少的官员。很多人都在相互谈论着什么,与平日里无异。 张居正有自己的一个圈子,葛守礼也有。 看到这些,张凡是微微一笑,朝着张居正那边走了过去。! 第六百零八章高下立判 如今的朝廷,张居正坐着那头一把交椅,身份地位那是没得说的。,也就只有葛守礼了。只不过葛守礼所依靠的并非是那些身份权势,而是以自己的人格魅力才让人如此喜欢与他攀谈。 就像现在这样,天色尚早,还没有到上早朝的时候,大臣们都等在午门之外,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相谈什么。只不过,有两个地方的人要比其他的多出一些。一个自然就是张居正那里,有着许多大臣都在他身边,全都是面上带着笑容,在和张居正说着什么话。一个那就是葛守礼那边了,也是聚集了不少的人,不过人人面上的表情都是各不相同,有的是面带笑容,而有的则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张凡看到这么一副场面,心中有些想法,面上却是什么表现都没有。他下了马之后,脚步只不过是稍稍停下,就径直向张居正那边走过去了。只是,他所走的路也是正好经过了葛守礼的身边。 等到张凡走到张居正的身边之时,这聚集了人最多的两方就立刻是显露出来不同的表现。在他路过葛守礼的身边之时,他也没有特意想要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如同平常的见面寒暄那样,点了点头,说上那么一两句问好的话而已。而且不仅是葛守礼,在葛守礼身边的那些人也是对张凡点了点头。 这倒也算是葛守礼的功劳了。要知道,张凡的上位太过顺利,让人觉得这个年轻人只不过是走运了而已,虽然也是有才能,但是他的才能还没有发挥,还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就已经是身居如此高位了。朝中那些围观几十载的老人却是无法达到张凡如今的高度,这自然是让人心有不爽。所以连带的,朝中有很多人都对张凡很是不友好。 而现在,这些聚在葛守礼身边的人,尤其是如此。毕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葛守礼身边的人,也大都是如同葛守礼一般的人物。虽然他们做的并不如葛守礼那么出色,但是也绝对不会差的。而特别是这些人,对于像是张凡这样的,那就更是不假颜色了。 而现在,也是因为葛守礼的原因,这些人对于张凡的看法也是已经有了改变。虽然张凡在为官的路途上的确是非常顺利,但是最起码他为人为官都是非常正道的。这一点以前,很有可能只有葛守礼最为了解,即便是张居正,都未必有这种意识。 如今,在葛守礼的“帮助”下,这些人也都是认识到了这一点,不再像是过去那样,即便是和张凡面对面也是形同陌路一般,根本理都不理会,甚至还特意转过头去了。 虽然张凡并不打算在这一点上感谢葛守礼什么,甚至他自己也并不是太过在意这些东西。但是他还是相当希望看到这种情形的。 总之,这边,张凡从他们的身边走过,相互寒暄一番,张凡就继续向前走去。而那些聚在葛守礼身边的人也是如此,该说什么还是继续,与之前并没有分别。 而到了张居正那边,情况就大不相同了。那些围在张居正身边说着什么的人,实际上这根本就不是谈话。这些人大都是面上带着笑容,只不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绝对不是自然之间流露出来的模样,而是可以装出来的样子。并且,张凡走到那里的时候,也听见了一些他们说话的内容,当真是不怎么让人觉得舒服,简直就是献媚之言罢了。 好在,张凡还算是放心。毕竟被围在当中的张居正,听着这些甚至可以说是不着边际的吹捧之言,还能够保持住本性。张居正的面上虽然是带着微笑的,但是那模样只是平淡的很,并没有什么得意的模样包含在其中,甚至还有些勉强应付的意思。 看到这些,张凡的心中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好了很多。似乎是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他和张居正之间产生了一些裂痕,但是他与张居正之间并没有就此决裂,如今不就是又因为相同的理念而和好了吗。而现在,张凡看到张居正如此应对这些拍他马屁的人,却是一副平淡的模样,甚至隐隐之间,还表现出一副明显就是在应付的模样,张凡的心中自然是高兴了。 而现在,这边围着的一群人与那边聚起来的一群人的差别就显现出来了。 张凡走过去的时候,正好是被张居正看见了。也不知是当真看到张凡很高兴,还是说张居正也厌烦了身边的这些人的言行,主动向张凡打招呼:“远德,你来了。” 听到张居正的话,围在他身边的人也都是顺着声音转过头去,看到了张凡。但是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心中有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看到张凡之后,自然是陪着笑脸打招呼了。可是之后,这些人就个个露出一副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或者是不想要在打扰张凡和张居正之间谈话,而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而且,这些人所找的理由可谓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甚至有些理由根本一听就让人想要笑起来。 或许是这里的人数众多,很多人找的理由都大同小异。即便是明摆着想要离开,但是显然相同的理由并不是会被重复说出口的。有的人说自己那边有朋友,有的人则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更有甚者,居然在这么个凉爽,丝毫没有一丝燥热的清晨,挥了挥衣袖,擦了擦面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珠,说天气太热,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太热了,而陪着笑脸转身离开。 看到这些人如此的模样,不仅是张凡,就连张居正的眼中也是露出了笑意。 只不过,张凡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消退下去了。原因很简单,还是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葛守礼那边的人,虽然也并非个个就当真如同葛守礼那般的清正廉洁,毫无瑕疵,但是最起码他们做的很好。 而在张居正这边的人,却都是心中有着别的想法的。很多人在此,明摆着就是看着张居正身居高位,想要来巴结他。 要说起来,为何张居正的身边会有这样的人围过来呢,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倘若是张居正也是以身作则,为人围观不偏不倚,即便是有些小动作,小心思,抱着那种心思的人也是绝对不敢围过来的。也就是说,让这些怀着异样心思的人敢于接近张居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张居正自己。要不然的话,葛守礼那里怎么会没有这种人呢?葛守礼或许是为人耿直,但是即便是面对贪官污吏,葛守礼也从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言行。不会骂出口,也更加不会打出手。 而这样,还是没有这样的人去葛守礼的身边。 但是张居正这边就不同了,来了好些人。原因就是张居正前番几次事情的所作所为,让这些人看到,原来那个一直不错的张居正也弄这一套,也是“同道中人”啊。而如今,张居正站到了文官的最高处,让这些人,这些以前只不过是想要尽可能地捞些好处,最好是能够再升官的,但是对于那个位置基本是无望了的人,心中又是燃起了。 既然张居正,这样子做这么多小动作,手脚也不干净,还和一个太监搅合在一起。连这样都能够上去,那他们也是未尝不可啊。 所以,这些人如今才是会如此地极力想要接近张居正。而且,就算是以后坐不到张居正那么高的位置上,也或许能够凭着张居正,再让自己升上去一些也说不定呢。 所以,张凡这个时候才是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 而那些人,看到张凡的到来,自然是要惊慌的。毕竟,张凡的为人处事,为官之道,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又是在葛守礼的影响下而更加让世人所明白了。再加上,更重要的是,他可是锦衣卫啊!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专门监察大臣的。而这些人又有哪一个身上是没有些事情的呢。倘若如果张凡想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往上通报什么,直接找个理由将他们抓来就是。 那样的话,根本就没什么人会说什么。 想到了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些人哪里还能够呆在这里,要不是这朝必须得上,恐怕他们是绝对想要离张凡远远的,最好是连看都看不见的地方才好。 这种情形,两方之间的高下立判,这又让张凡怎么不会心有所想呢。 而张居正也不傻,眼力也是好得很。这种情形,再加上张凡面上的表情的变化,让他是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不过,看出来的同时,他也已经是明白了张凡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对此,张居正除了无奈之外,也是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露出一副苦笑的模样。这所有的一切又能怪谁?还不是得怪他自己吗。 “老师。”并不知道张居正的想法,张凡来到他面前,向他问好。 第六百零九章得失之间 “远德,你到了。”张居正向着来到自己跟前的张凡说道。 点了点头,张凡说道:“老师,事情怎么样了,葛大人那边……” 张居正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用一副微笑的模样回答张凡。张凡自然不蠢,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就明白过来,葛守礼必然是同意了张居正的要求,帮他在官员当中宣传宣传《考成法》。只不过,张凡实际上所想要问的,并不仅仅是这个问题而已。虽然不知道张居正自己有没有觉,只不过张凡早就有了自己的一番考量,他明白,在这件事情上面,葛守礼必然是会答应张居正的这个请求的。毕竟,葛守礼是个永远都以大局为重,将任何能够给这个朝廷、这个国家带来好处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即便是面对曾极度侮辱过他的张居正,他依然会是如此。 但是张凡所要问的并不仅仅是这个他已经猜测到,如今只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的答案。张凡真正所希望知道的,实际上是另外一件事情。昨天张居正去找葛守礼帮忙,在去之前他是和张凡在一起的。而张凡自然是不会忘记,当时的张居正和他所说的理由是去给葛守礼道歉的。 而如今,张凡所想要问张居正的,实际上就正是这件事情,他想要知道,到底葛守礼有没有接受张居正的道歉。只不过,这番话张凡本来张凡是不想问的这么明白的,但是,显然,张居正的心中只想着关于《考成法》的事情,却是忽略了那件事情。或许,对于张居正来说,即便是去给葛守礼道歉,恐怕也只不过是一种形式,是一种寻求帮助的条件罢了。 看到张居正的这幅模样,张凡的心中又是一阵失望。看来,张居正当真是没有将道歉的事情当成一回事。 不过,既然张居正想不起来,或者说是不关心这件事情。但是,张凡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着将这件事情揭过不谈,不管是从张凡的个人好奇,还是说从情理上面来说,他都很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了。 “老师。”想明白了之后,张凡看着张居正,开口问道,“学生所要问的,并不是这件事情。看到老师这么一副笑容,学生自然是能明白,事情必然是妥了。学生是想要问问老师,葛大人他……接受了老师的道歉吗?” 听到张凡提到这件事情,张居正面上的表情立刻是一滞。而张凡本来就是十分地留心张居正的表情,看见他在听到自己这么问了之后,面上的表情有了这细微的变化,他也是就明白过来了。很显然,事情必然是有了麻烦的。 要说麻烦,实际上也只是关系到张居正和葛守礼的。只不过,在张凡看起来,两人之间的感受也都是差不多的。 先从葛守礼那里来说。张居正如此的身份,能够亲自上门来给他道歉,恐怕即便是葛守礼对于张居正再是另眼相看,想来也是会在很大程度上面接受道歉,心中的感受也是会好上很多。但是,倘若葛守礼现,张居正前去向他道歉却是另有目的的,哪怕那个目的是一件对天下有好处的大事,想来葛守礼必然都会觉得有些不舒服的。 而张居正那里也是相同的情况。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能够亲自前去给葛守礼,不管他这么做是不是带着别的目的的,但是也绝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那么做的。然而,到最后,葛守礼居然是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这给张居正的打击或者说是挫败感,恐怕也是相当的大。 而看到张居正面上的表情,张凡就已经知道了,葛守礼肯定是没有接受张居正的道歉。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情的特殊性,即便是葛守礼没有接受,却也是可以分成两种情况的。 “这个自然。”虽然张居正面上的所表现出来的显然不是什么快乐的模样,但是他说出来的话语却不是那个意思,“我都已经亲自出面了,葛大人自然是没有理由不接受我的道歉了。” 看着张居正的表情,听到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张凡已经是完全明白过来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样了。肯定是,张居正去了之后,当葛守礼得知他是来道歉的,虽然不会表现的多么高兴,但是心情绝对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就算是葛守礼对于张居正的意见再大,既然张居正这当真是来道歉的,他就绝对没有理由不接受。 可是,张居正在道歉之后,便是要说出此次前去的本意了,想要让葛守礼帮忙在朝中的官员们当中游说一番,让那些保持中立的人能够站出来赞同张居正的《考成法》的施行。而就算是反对的人,即便并不能让他们转而赞同,只是仅仅能够让他们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面表言论,这对与张居正来说也就是够了。 而事情也正是如同张凡所想的那样。即便是张居正所请求葛守礼的事情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但是张居正这种带着目的的道歉,就算是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都不会觉得好受的。 而葛守礼更是如此。他受了张居正那么大的侮辱,虽然说张居正在那之后并没有来向他道歉,哪怕是一点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但是,葛守礼并不是完全不能明白的,他也知道想要张居正向他低声下气地道歉,不论是公开的还是私下的,都是相当困难的。 而昨天,张居正去了,并且还就是向他道歉的。遇到这种情况,葛守礼心里面自然是非常高兴的。然而,这股高兴的劲头,就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持续到,就被张居正突然间说出口的请求给变成了坏心情。 但是,张凡还了解一点。虽然那么做比较无耻了一点,但是凭着张凡对于张居正的了解,既然他是有事要求,而且那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必须要成功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也是会用出来一些特殊手段的。就比方说在这件事情上,即便是张凡当时不在场,也是能够想得到的。 必然,张居正在道歉之后,说出请求之前,自然是先要葛守礼说出接受他道歉的话语的。当然,未必要如此的直白,不是非要葛守礼对张居正言明:“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可能只要一句别样的话语,甚至于他连口都不用开,只需要一个眼神,让张居正明白,葛守礼已经接受了自己的道歉了,这就够了。然后,张居正才是会开口请求葛守礼的帮忙。 不得不说,张居正这绝对是好打算。因为到了他们如今的地位,说出来的话是不可能轻易出尔反尔的,葛守礼自然是不会,不过张居正也是不可能。甚至对于了解了很多情况的张凡来说,他也知道,哪怕是对于那些大奸大恶之徒,贪官污吏之辈来说,这个道理也是一样适用的。 就像张居正与葛守礼这样的。张居正做了对不起葛守礼的事情,而现在,他去向葛守礼道歉。要是说他不说,也就罢了,但是既然说了,那么也就不会收回。哪怕是葛守礼不接受他的道歉,他也是不会收回的。 而对于葛守礼来说,这个道理也是同样的。张居正向自己道歉了,那么自己自然是感到高兴的。再说了,张居正都已经是亲自到了他的面前说了道歉的话语,即便是葛守礼心里面对于张居正再是觉得不爽,却也不会根本不理。就算心中再是不想,但是既然已经说了,那就自然是要答应下来的。 但是,葛守礼刚刚接受了张居正的道歉。然而张居正是马上进就换了个模样,说要请求他帮忙一番。这种事情,就算不是葛守礼,哪怕是个脾气更好的人,恐怕也是接受不了的。 然而,这也正是张居正聪明的地方。他明白,这么做只是会更加地激怒葛守礼。但是,如今的张居正为了自己的事情能够顺利,并且确保万无一失,他也就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事情倘若当着那是这样的话,葛守礼实际上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的。别说这件事情,本就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稍稍抛开一些,之前张居正有错于葛守礼,但是如今,张居正道歉了,你葛守礼也已经是接受了道歉,那你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而且再说这件事情是好事,你葛守礼也一直是对朝廷尽心尽力,再加上如今张居正和你之间的矛盾也算是暂时解除了。实际上,那么一来,葛守礼是找不到一点理由反对张居正了。从道理上来说不能,从事情上来说也不能,从人情上来说还是不能。 而且,葛守礼又不能做出如同市井无赖一般的举动,不管怎么样,就是不帮忙,葛守礼做不出来。 所以说,实际上张居正这么做,葛守礼根本就没有反对的余地。 只不过,张凡却也明白,张居正这么做,不仅没有让两人至今的矛盾化解,甚至还是更加加深了。 得失之间,恐怕就是张居正自己也未必能摸得清楚。! 第六百一十章游说之源 抛开心中这些繁杂的事情,张凡再次开口对张居正问道:“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张居正心中自然是明白张凡所指何事。并没有举手,而是抬头向着葛守礼那边点了点,说道:“我也没有过去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不过看样子,葛大人确实是对那些人说了。只不过那些人到底同不同意,我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准。” 随着张居正的目光,张凡也是向着葛守礼那边看过去。他现,跟葛守礼说话的那些人,有的是紧皱眉头,有的则是一副深思的模样。但是不管怎么样,总之没有一个是面露笑容的。显然,不论葛守礼到底对他们说了什么,总之也不会是什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实际上张居正所要面临的阻碍,并不仅仅是那些贪官污吏。实际上,那些平日当中作风不检点的人,对于张居正所提出的《考成法》自然是会反对的。但是说到底,这些人也全都是有些想法的,也是有做过什么的,总之说到底,反对是绝对会有的,但是声音也未必会变得很大。毕竟这《考成法》就是为了杜绝这种贪渎维护之风,如果这个时候有哪个站出来说不同意的话,先让人想到的是,他是绝对有问题的。要是没有问题,自然是不会反对这种正对贪官,而又能利国利民的提议的。 所以说,这些人当中,真正能够站在朝上开口反对的人,那绝对是极少数的。更多的人,也只不过是私下里议论一番,提提自己的看法。而且,对象估计也是和他一般的一丘之貉,只不过是几个人凑起来牢骚。真正想要靠着这些人来颠覆张居正的这个提案,实在是有些困难。 但是,这并不代表张居正的《考成法》就会顺利,还是会有人站出来反对。而这些人却是与那些贪官污吏不同了,他们大都是些当真是清正廉洁的官员。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好笑,既然张居正所舀出的是一个好的提案,而且是专门针对朝中那些贪污之风的有效措施,可是站出来反对的人却也是那些当真是清正廉洁、一生为国为民、不偏不倚的官员,这听起来当真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会让人想不通的理由。道理很简单,那些当真是清正廉洁的官员,实际上大都是古板的很。真正能做到像是葛守礼那样,为人正直至于还开明的很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这种都是固执的很,正是因为这种固执,才能然他们好不迟疑地维持着心中的那种初衷,将自己的为官之道始终贯彻下来。但是固执的同时,却也是让他们有了一些改变,变得古板,不知变通起来。 在这些人的眼里,有的东西是不能够改变的,甚至于他们平常的生活模式都不能够轻易改变。并且,这种轻易并不是有弹性的,而是绝对的。哪怕是平常出了什么意外,到了不改变不行的时候,他们还是如此,并且会变得十分暴躁,即便是不通,还硬是要往那条不通的路上走。听起来,这实在是太过无法让人理解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这种固执,有其在朝政上最为显眼。特别是对于朝廷里的律法,规矩之类的这些祖上留下来的东西,那对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禁忌,管他是谁,也绝对是不能动的。 举个例子来说。当年,成祖朱棣靖难成功,赶下了朱允炆,自己接蘀了侄儿的皇位,登基大宝。那时候,明朝的京师还在应天府。登上皇位的朱棣,对于那些原来朝廷的大臣,该杀的杀,该贬的贬,该留的留。但是,绝大部分的官员,还是换成了他原先做燕王时候的那一套班子。 不过,即便这些大臣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心腹老臣,但是当朱棣打算迁都顺天府的时候,也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当年,朱元璋封朱棣为燕王,让他驻守应天,就是看上了朱棣的武功,让他驻守应天也是为了让他抵御北方的那些元蒙残党的进攻。而朱棣显然是做的不错,并且也正是因为这些,让他变得矫勇善战,才能最终靖难成功,登上皇位。 因此,朱棣当然是明白,这顺天府的重要性。要是他就在南京的话,将来鞑子一旦大举进攻,不说快马飞报军情的时间会慢上很多。即便是他在知道了之后,力排众议,主动下旨军队集结出动,那也是要耗费时间的。 倘若他就坐镇在顺天,军情一到,他马上就能够知晓。然后下旨集结军队。那样的话,可能从事到明君迎敌,恐怕一天的时间都用不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当他宣布了准备迁都的打算之后,大殿之上还是跪满了大臣,吵着嚷着不让朱棣迁都,理由就是这祖宗的基业碰不得。甚至还有已经迂腐到了极致的大臣,摘下乌纱伸着脖子让朱棣砍了,就为了让他不要迁都。 朱棣虽然生气,但是面对这么多人他也是没有办法,就反问他们倘若鞑子来了该怎么办。 结果居然有人说,让他在封一位王爷,率兵镇守顺天。这句话,气的朱棣是浑身抖,最后竟然是笑了出来。再找个王爷率兵镇守顺天?这简直是开玩笑。想想看他朱棣是怎么登上皇位的,难道还想要再来一次靖难不成? 朱棣虽然嗜杀,但是他终究是没有杀掉这个口出馊主意的大臣,因为他也明白,这些人都是读书读坏了脑子,根本就分不清楚情况了。 而如今的情况,跟那时候又有什么不同呢?虽然那时是迁都,这时是要改朝廷的律法。但是实际上,两者之间是相同的,全都是大事。 可想而知,即便张居正所提出来的这《考成法》乃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但是它要改的可是朝廷的律法,是祖制。而祖制这东西,在这些大臣心目中是绝对不能动的东西。所以说,张居正将来将要遇到的阻力,可以说是可想而知的。 这也正是他非常需要找葛守礼出面帮他游说的原因了。一来,葛守礼资格够老,而且在朝廷中是三朝元老,名望朝野上下皆是知道的。由他出面,就算是那些古板到了极点的人,也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最起码不会刚听到这个话题就要否定,而是会想一想在说话。 二来,就是葛守礼虽然老成持重,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读变通的人。他虽然也是敬畏先祖,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对先祖的所有一切全都是无条件的认同的。新的东西,不管是对或者不多,葛守礼在没有经过三四之前,那是绝对不会妄下定论的。 在《考成法》这件事情上面,自从张居正的提议在朝廷中传出来之后,葛守礼就已经开始思索了。为此,他曾经还特意找来张凡问了问具体的情况,包括张居正的打算,以及《考成法》当中的具体都有些什么。 经过葛守礼的这一番思索,更是显出其人格魅力的所在。那个时候,已经是张居正污蔑葛守礼之后的事情了。但是葛守礼永远都能够冷静对待,从来是对事不对人的。即便张居正曾经对他不利,但是他没有将此事一直放在心上,三四之后的他现,张居正的《考成法》的的确确是大大的有利于朝廷的。 对此,他就曾经在张凡面前言明,他是赞成这件事情的。而对于葛守礼的这种气度,张凡也是敬佩不已。 张凡也曾经自己考虑过,倘若自己遇到了同葛守礼这样相同的情况,他会怎么做。他现,自己或许也会如同葛守礼这般,对事不对人,不计前嫌,面对好的事情也是会大家支持。但是张凡的心中并不肯定,仅仅只是或许而已。他毕竟是没有经历过,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又会怎么样。 所以,对于葛守礼的这种肯定,张凡当真是佩服无比的。 现在,张居正也是明白。即便是自己如今的权势巨大,这《考成法》凭着他和李太后如今的关系,即便是不在意这些事情,硬是要朱翊钧颁旨执行《考成法》也是可以的。只要是有皇帝的旨意下来,朝中的人即便是再反对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圣旨是必须要执行的。 然而,他也明白,倘若当真是那样的话,其中所会遇到的阻力究竟有多大。若是没有经过朝中的商量,就贸然让朱翊钧颁这道圣旨的话,那些大臣会觉得张居正想要将整个朝廷都囊括在自己的掌中。等到那个时候,这些人绝对是会一起站出来出言声讨张居正的。 张居正虽然不怕这些,但是也绝对会烦恼。而且到时候,有那么多的大臣一起站出来说话,而且又是朝中的清官,别说朱翊钧如今年幼,就算是换成了谁,也会觉得头痛的。 如今,让葛守礼游说他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将来不要遇到太大的阻力。! 第六百一十一章所谓勇气 “瞧这模样,看来葛大人当真是已经开始帮着老师游说那些人了。 ”张凡一边看着葛守礼那边的情况,一边对身后的张居正说道,“就是不知道,葛大人出马,那些人能不能听他一句,不让他们说同意,最起码也是不要反对才是。” “到时候会怎么样,你就算是问我,我现在也不知道。”张居正倒也是实话实说,“不过,反正现在看起来,希望倒是不小。” “真的吗?”这句话就连张凡自己都没弄清楚,到底是自己说出来了,还是只在心里面默念了一番。目光再次看向那边,似乎葛守礼身边的人也是感觉到了,有几人也是回过头来看向张凡这边。 倒也没有什么不友好的表情,只不过,他们的眼神中却是带着怀疑的模样。张凡也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过最起码,也不像是坏事。 不过,接下来,张凡倒是现了一些很不同寻常的东西。他看到,那些人的目光虽然是看向这边,不过一开始,那绝对是盯着自己身后的张居正的。那怀疑的目光,也是冲着张居正而去的。只不过他们到底是在怀疑什么?是在怀疑张居正本人,还是说在怀疑张居正所提出的《考成法》。不过张凡并没有打算思索这些东西,老实说,他们到底在考虑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也都没有露出嫌恶的模样,那就足够了。 而接下来,这些人的目光离开了张居正。虽然张凡距离他们很远,但是他也看得很是清楚,那些人的目光的的确确是离开了张居正。只不过离开了张居正的目光,也还是一直盯着这边。 而这边,就只有张居正和张凡两个人。如果这些人不是在看张居正,那就一定是在看张凡了。虽然知道,这些人既然连看张居正都用了那么中正的目光,那么看自己就更是不会带着什么别的意思了。但是,看到自己被这么多人看着,换了谁也会心里觉得不舒服。 不过,就算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张凡倒是也没有回避他们的目光,毕竟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需要回避的。 但是,渐渐的,张凡现,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生了改变。不,不应该说是改变,是自从他们看向自己的时候,目光就透露出了一种情绪。只不过之前,张凡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如今镇定下来了,自然也就是看出来了。 那十余道目光中,包含着很多东西,不过大都可以归纳为可惜,或者是怜悯。这不禁是让张凡觉得有些纳闷了。可惜什么?怜悯什么?自己有什么好可惜的?自己又有什么好怜悯的? 可惜自己出身不错,连中三元的状元出身,却是要干着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么一个让百官们讨厌的角色吗?不像是,毕竟如今,他也算是熬出了头,朝廷的侯爷,又是当朝的一品太傅,而且还如此年轻。要说这样都需要可惜的话,恐怕这满朝上下全都是要失意到死的人了。 怜悯?自己又有什么可以被怜悯的?而且特别是怜悯这个词语,让张凡是怎么想都没有想明白。如今的自己,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而且也不失本性,没有被眼前的华丽迷惑了方向。而且他又是如此地得到皇帝朱翊钧的信任与肯定,这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不是心中一团浆糊的“瞎子”,全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一点。虽然说如今的朱翊钧因为年幼,还不能够临朝亲政,权力都掌握在李太后的手中。甚至于,朱翊钧的这个皇帝,却是还要惧怕身边的一个做奴婢的太监冯宝,是在可谓是有些太窝囊了。但是谁都知道,朱翊钧不是个没本事的人,特别是有了张凡的教导之后,更是不同凡响。 将来有一天,朱翊钧必然会真正地将皇权是完完全全地握在手中。这一点是所有人都认同的,就连如今执掌大权的李太后都是毫不怀疑地深信这一点。当然,张居正也不例外,所以这一年当中,张居正要求重开经筵,又是对朱翊钧的诸多要求,简直可以说是苛刻了。这正是因为张居正明白朱翊钧以后必然会亲政的道理,所以现在的张居正这么做,就是想要让朱翊钧养出一种“习惯”,对自己惧怕的“习惯”。如此一来,就算是以后朱翊钧临朝亲政了,也会习惯性地对张居正惧怕三分。那样一来,他张居正想要行事,有个这么听自己话的皇帝在身边,那可就相当地方便了。 当然了,就算是张居正包藏着如此的心机,就算是知道的人都觉得张居正将来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但是,最起码的一点,张居正自己明白,朱翊钧将来总是会有独掌大权的,他从来都没有否定过这一点。 不过,即便是在这种整个朝廷都已经是认同了这样一件事情的前提下,似乎总是有一个人不信邪。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冯宝。他冯宝如今是如此行事,根本就不把朱翊钧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行事乖张至于,对于朱翊钧更是毫不客气。虽然他们也毕竟是皇帝和太监的关系,不可能动手动脚,但是冯宝动不动就会去找李太后告上朱翊钧一状。 对此,朱翊钧是毫无办法。现在的朱翊钧对于冯宝,怨恨是少,但是恐惧为多。可是将来,等到朱翊钧独揽大权的时候,等他明白自己再也不用去惧怕任何人的时候。即便是那个时候的冯宝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偃旗息鼓起来也是没有用的。他不可能永远都不见朱翊钧,就算能成,朱翊钧也不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这个曾经如此欺辱过他的大胆太监。 只要朱翊钧一想起来他,心中所有的恐惧和怨恨,绝对是会翻倍地烧着他的心,让他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而所谓的吐,也就是抱负了。一个皇帝对于一个太监的抱负,可想而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朝中的所有人都明白,有些更是跟冯宝有着很大的仇怨,并且也是被冯宝对付过的人,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这些人如今都已经是被贬官到了不能再低的地步了,继续做官简直就是比赋闲在家还更要难受。但是他们依然是硬撑着,不过他们硬撑着并不是为了等着有一天,自己还能够再起来。他们硬撑着,就是为了身为一个官员的身份,而看着冯宝到底是如何倒霉的,想要看到那个时候的冯宝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凄惨模样。可见这些人对于冯宝的怨念到底有多大,而冯宝又究竟造了多少仇怨。 不过这些也是闲话。正题就是,朱翊钧总是有一天会执掌大权,亲政临朝的。那么那一天,也将会是张凡再次飞黄腾达的时刻,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说,张凡也丝毫是看不到,自己有什么好被这些人怜悯的地方。 “远德。”正在张凡疑惑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张居正的声音,“他们在看什么,怎么眼神这么奇怪?”显然,张居正也是看到了对面传过来的目光。只不过,张居正是更加地想不明白为什么了。 而张居正的这一开口,倒是提醒了张凡。瞬间,他也就是明白过来这种眼神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原因,就是在张居正的身上。 他们是在可惜、怜悯张凡,想他一个大有作为的人,如今居然是和张居正这么一个人搅合在一起。 说到底,这实际上跟张凡一点关系都没有,原因还是在张居正身上而已。 只不过,这个现,让张凡意识到,张居正如今的处境究竟是多么的尴尬。他当真是再也回不到往日的时刻了,如今的张居正,因为一些已经生了的事情,已经是被朝中这些清正的官员打上了“奸佞”的记号,并且恐怕是永远都甩不掉了。 想到这里,张凡的心中倒也是有些悲哀的感觉了。是的,悲哀,他就是在为张居正悲哀。但是也不完全是悲哀。 毕竟,张居正倘若不做这些,不联合冯宝,不打压别人,以他的能力或许也能够独自完成自己的伟大抱负。但是,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而张居正选择了这么一条捷径。虽然是让他更早地能够成功,但是却是抛却了自己的名声。将来的史,明朝有个张居正,是个中兴之臣,正是他让这个已经是有些垂暮了的大明王朝重新焕出了青春。 但是当有人想要对张居正进行研究的时候,随着掘,也必然会现。张居正,并没有中学的历史课本上所说的那么好,那么完美无缺。他的下场惨淡,即便是在为官的时候,也算不得是一个好官,也是做出了很多不光彩的事情,被其他的官吏所鄙视。 但是,张凡无权是评论这些。他倒是觉得,张居正早就知道这些。而既然早就知道还要做,最起码,张居正有勇气。 要知道,没有勇气的人,什么都干不成。! 第六百一十二章八卦之心 午门城楼上的角楼传来了击鼓声,午门缓缓开启,上朝的时间到了。百官们见了,也不再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什么了,赶紧是站好了队,缓缓地走了进去。 张凡站在队伍的前列,跟着慢慢地走着。刚才在外面,他就已经是觉,很多人都在用带着异样意思的眼光看着自己了。如今走在队伍中,这人群里面,他的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 虽然也曾不顾会被御史记下过错的危险转头看了看,却是始终没有看到有什么人专门盯着自己看,也没有人将目光瞟向自己。但是那种感觉却是始终不曾减少过,随着距离皇极大殿的距离是越来越近,张凡的这种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了。 脑子里回想起来之前所想到的那种可能,这种感觉实在是让张凡觉得不舒服。 好在不管是再大的紫禁城,也有走到的时候。花了半柱香的时间,百官们已经是位于皇极殿的宫门外了。这个时候,只要等到监官吆喝一嗓子,百官们就要进门早场了,所以人们自然是警惕的很,全都是一副正襟的模样,目不斜视。 这个时候,张凡可以明显地感觉的,自己所讨厌的那种目光少了很多,几乎是没有了。但是,也仅仅是几乎而已,还并没有完全消失掉。 这让张凡感觉到有些愤怒了。话说刚才还好,就算是一路上有御史跟着监察官员们的言行,那时候做些小动作也不是什么大事,八成以上的朝官都是这么做过的。可是如今,这都已经是站到大殿跟前了,居然还有人盯着自己。在张凡看来,这已经不是单单地异样心思了,给人感觉,这更加是像一股怨念。 想到这里,张凡也顾不了什么皇城礼仪或者天子面前了,转过头去看了起来。 其他的官员对于张凡的这个举动,都有些吃惊,但是即便连一旁站着的那些御史也没有阻拦的意思。毕竟今天早上的这种奇怪的气氛,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站在张凡身边的张居正虽然没有呵斥张凡的打算,但是看到他这模样,不由得想要劝阻一番。只不过在张居正行动之前,他却是现,张凡面上的表情,由刚才的那种愤怒的模样,极地转变成了一种无奈和尴尬的模样。对此,张居正是感兴趣的同时,也更加地好奇。不知道张凡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有了这么剧烈的转变。 好奇之下,就连张居正都忍不住转过头去,顺着张凡的目光看去。 这一下子可好。本来有张凡这么一个人违规,就已经是够让人为难的了。特别是那些个御史,他们负责监察百官们的言行。但是张凡有些特殊,并非因为他锦衣卫或者是太傅的身份,而是他和皇帝朱翊钧之间的关系,甚至于李太后也很是看好张凡。就算是这些御史将张凡的这种极端不礼貌,甚至可以算作是藐视皇权的行为记载下来,呈上去,恐怕也不会有人在意。到时候,如今正跟张凡关系不错的冯宝要是知道了,很可能为了进一步拉拢张凡再用些什么手段对付他们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现在,张居正居然也这么做了。这让这些御史们几乎是快要崩溃了。一个张凡不够,如今再加上一个张居正。而且张居正比之张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动不了张凡,却是更加动不了张居正。这两个全都是能引火烧身的主,而且偏偏,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做,你想怪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去。 那边的御史心中正处在狂的边缘,这边的张姓师徒二人却是根本不在意。张凡的面上还是那种无奈和尴尬的模样,而张居正原本好奇的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他顺着张凡的目光看过去,现了站在刑部尚书孙丕扬身后的一个人影。能够站在刑部尚书身后的,而又能够让张凡露出如此这么一副模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凡的岳丈,刑部右侍郎陈文川了。 看到是陈文川,张居正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反而是好笑了起来。毕竟,这么一来的话,这可就不是什么政敌的事情了,而是关系到张凡的家事了。虽然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些牵强,但是却也大差不离。 对此,张居正倒是没有去怎么在意张凡,而是仔细观察了一番陈文川。要说陈文川能够被提拔为刑部右侍郎,虽然张居正没有亲自为这件事情说过一句话,但是这也绝对跟他是撇不开关系的。 不过老实说,张居正虽然不曾后悔,但是却也担心过。他知道陈文川虽是文人出身,但是就在军营当中,虽然号令极严,但是却也疏于应付朝中的这种场面。总之,张居正并不是在担心陈文川干不好刑部的工作,而是在担心陈文川会处理不好朝中的人际,闹出什么麻烦来。 不过,如今看来,这简直就是瞎担心。有张凡这么个好女婿在,即便是陈文川自己不想说出来,但是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因为这件事情,他在朝中并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只有那一次,昭雪也嫁给张凡的时候,倒也是的确有人对他冷眼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刑部的几件案子在他的处理下完美结案了,也就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如今的陈文川,在朝中也算是一帆风顺了。 回到张凡这边。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看着自己的是自己的岳父。本来,他还想找出那个瞪着自己的人,回以一个怒视的眼神,将他吓退也就算了。可是等他看到是自己的岳父之后,张凡也是没有脾气了。 看来这女婿害怕岳父,倒也是一种天性。说起来,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生,陈文川也不是那种会去告诉自己女儿,让她们来对付张凡的人。说到底,张凡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害怕陈文川的。 但是,现在就是这么一副模样了。 不过说起来,陈文川会这么看着自己,张凡也是能够理解的。陈文川的为人为官倒也当真是耿直清廉的很。除了在他升任刑部右侍郎的这件事情上面,的确是因为张凡的一些因素之外,而且还不是他自愿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的陈文川也是走在了那批清廉之人的群子里。不过张凡也和陈文川谈过这些,他现陈文川并不固执,虽然他是文人出身,再加上在军中那么多年,只知道听从号令的性格,也是让他有些古板起来了。但是也正是因为军营中的生活,以及几次的出征,让陈文川并不是一个好不变通的人,毕竟行军打仗,变通之事尤为重要。 所以说,陈文川如今虽然是结交了那些人为友,但是并不像那些人一样的固执,认死理。对此,张凡自然是高兴的。 他也和陈文川谈论过关于张居正的改革之举,甚至于对于《考成法》的透露,比之对于葛守礼还要多。而陈文川当真也是如同张凡所想的那样,甚至于他自从听到张居正打算改革之初就没有马上出言否决。在听完张凡的叙述之后,陈文川更是大力同意。 但是现在,陈文川又用这么一副带着可惜的眼神看着自己,当真是让张凡不怎么舒服。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岳父,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自己也不能怒视之。想来就算是那样,陈文川也未必会回避。 只是,想着想着,张凡的心思又飘到了张居正那边去了。如今就连自己的岳父都觉得自己这么跟着张居正实在是不对了,张凡对此却是毫无办法。自己又能怎么办,再说了他虽然此时跟张居正一起,心中却也并不是一点那种想法都没有。 想到这里,只能是无奈地叹气,转过头去了。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虽然张凡和张居正这动静最大的两人是平静下来了,陈文川也不再死盯着张凡不放了。但是其他的人却是看到了这幅场面,不由得在心里畅想起来了。 看似顺风顺水,什么人都不用怕的张凡,居然是对自己的岳父陈文川有了“惧意”,这可是个好消息。 只不过,这些人并没有打算利用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毕竟他们也知道,陈文川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他们只是把这当成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来看待罢了。 在这些人看来,张凡害怕陈文川,实际上就等于是惧内了。说起来,这大明朝,惧内的名人还当真不少。 不过这些人更有兴趣知道张凡到底是惧怕陈文川的哪一个女儿,是哪个温柔贤惠的陈茹雪,还是那个天真开朗的陈昭雪。甚至有的人都打算回去之后,让自己的夫人小妾去打听打听了。将来相聚谈论的时候,也能作为谈资。 由此可见,八卦之心,人人有之。而且,这男人就未必要比女人弱上多少。 这时候,太监的声音响起,早朝开始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商贾正名 随着太监的声音,朱翊钧坐上了龙椅,这早朝也就是正是开始了。冯宝依然是像往常那样,站在朱翊钧的龙椅旁边,跟着朱翊钧一同接受满朝文武的朝拜。 一开始,这种感觉的确是让人非常的不爽。不过如今,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虽然人们心中还是觉得不爽,但是也不像是以前那么反感了。倒不是说百官们已经是承认了这件事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只是明白,如今也改变不了这种情况,语气每天早朝都要那么闹心,还不如就随他去了。基本上,大殿上的人,无论是和冯宝的关系如何的,全都是当冯宝不存在一样。 实际上,也是如此。若不是早朝上要讨论什么冯宝当真是关心的事情的话,他一般也是不会说话的,就这么站在那里。只是,没有站到过那里的人,当真是体会不出站在那里到底有什么感觉。甚至于就算是冯宝很享受这种感觉,但是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他也未必能说得出。 虽然说如今,葛守礼已经是在朝中帮着张居正宣传起《考成法》来了。但是今天毕竟是第一天,就算是葛守礼在朝中的威望再大,恐怕也不能让那些古板到死的人,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早上就改变了主意。这件事情是要寻寻渐进的,不可急躁了。 所以说,虽然这件事情如今在朝中都已经是传开了,只要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在大殿上稍稍环顾一番,看看百官们面上的表情,也就能够看得出来了。不过如今还并没有到最终的时候,并没有人会说些什么。 总之,今天的早朝,和以往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舀朱翊钧来说,现在的朱翊钧也已经是习惯了坐在上面接受百官的朝拜了。不过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虽然是皇帝,但是还没有皇帝的权利。所以,他每天坐在那里几乎就是不言不语的,除非是当真有什么事情要让他开口,要不然他是绝对没有一句话的。 所以,基本上每天早上,朱翊钧往那一坐,然后就由太监喊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接着,就会有大臣站出来说话了。然后朱翊钧也根本就不去理会是什么事情,或者去思考应该怎么办。一开始,他还会开口说上一局,问问:“哪位爱卿有良策可解啊?”然后就不再开口了,一直等着有人站出来说话,最后才说上一句:“那就这么办吧。” 到了现在,恐怕就是连下面的大臣也看出来,朱翊钧每天早朝可谓都是兴致缺缺的。所以现在,只要有大人上奏说话,其他人根本就不再听朱翊钧的吩咐,直接就站出来解决问题了。 而朱翊钧也是默许了这种情况,丝毫没有异议。 曾经更有一次。有人开口请奏事情,想请朱翊钧决断,而且事情也不小,并不是其他人能够随意开口的。可是朱翊钧偏偏就是一句话的不说,坐在龙椅上,歪着脑袋就像在打瞌睡一样。他这么做,下面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开口。于是这整个大殿上就这么沉默了起来,持续了好长时间,知道有的人都站到腰酸背痛,肚子都饿了,这才是有受不了的人站出来说话了。 所以现在,为了避免那种情况的生,百官们也是不再矫情什么了,只要有问题,那绝对抢着站出来说话。说完了也好早点结束早朝,回家去。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明朝的早朝变得无比的效率。皇帝坐在龙椅上一句话都不说,却是要比大明开国之初的几位勤政帝王的早朝还要有效率。这不可不谓是个奇迹了,当然,要是不计较解决事情的质量的话。 今天,事情也没什么。如今是盛夏过半之际,每年出海行商的大部分海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却是想要赚的更多的人,开着船去了更远的地方,等他们回来那可就快要年末了。 如今这事情,倒也是和往年有些不同了。这些海船带去的货物换回来的银子的确是不少,比之往年也是在逐步稳健地增加当中。朝廷从中收税,那是相当高兴的,毕竟光此一项,就要比大明朝以往每年所收的农税还要多。 如此一来,国库丰盈,这爱钱的小皇帝的内库也丰硕,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不过今年与往年有些不同了。 以往,这些从海商们手中所收取来的税银并不记在公开的账上,只是另外有本帐记着。所以说,每年年末盘点的时候,大明朝实际上的税收还是原来那么多,并没有什么提升。 实际上,这对于那些商人倒也是不公平的。虽然说他们也乐于交税,而且朝廷也是一改过去的方式,竟然为他们做生意的商船护航了。让这些商人交税,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但是每年年末盘点之时,他们所上缴的税银却是永远不会被公开。这让他们也是颇有微词的。 本来,朝廷才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毕竟事情本就如此,虽然明朝已经是好转了很多了,但是千年以来对于商人的看法并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再说了,那些商人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虽然有些微词,但是既然不说、不闹,那就没什么事情了。 不过张凡却并不这么想。毕竟不记录、不盘点,只是记在另外一本帐上面。这样不仅仅对于那些商人来说不公平,甚至还利于让某些人从中做手脚,中饱私囊。所以他以前就跟隆庆说过这件事情。 而隆庆对此,倒也是赞同的很。不过张凡的话说过没多久,隆庆还没有来的及宣布此事,就病重倒下了。所以这件事情也是一直被拖了下来。 直到朱翊钧登基之后,他倒是对于张凡所提到过的这件事情是上心的很。不过那个时候他才刚刚继位,而且年龄幼小,手中有没有权力,所以就一直放下了。不过放下是放下,朱翊钧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到了今年,改国号为万历的时候。朱翊钧是第一次,不在乎自己到底有没有权力,也不在乎别人的反对,当众是宣布了这件事情。 虽然百官们有很多不同意,虽然朱翊钧还不算是一个手掌实权的皇帝。但是这说了就是说了,他不管再是傀儡,那也是皇帝,皇帝的话,说出了口,自然是要算数的。 如今,这一条也就被定下来了。 这可是让那些商人挺直了腰板。实际上想想,作为一个商人来说,知道每年国家所收缴上去的赋税当中,有自己的一份,而且能够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本就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虽然说,即便是如此,商人们的社会待遇并没有提高一个档次,但是也绝对是跟以往不同了。这让这些商人高兴之余,却也不会以做生意为耻了,反而还热情高涨了起来。 而朱翊钧会这么做,张凡对他说过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力很大,这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朱翊钧记住了张凡所说的一句话,倘若不公开的话,会有人从中中饱私囊。这绝对是朱翊钧无法允许的。不论是户部的国库还是他自己的内库,在朱翊钧看来全都是他自己的东西。让他舀出来花销,他愿意。甚至于让他赏赐,他更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倘若有人想要舀而不言的话,这就是朱翊钧完全无法允许的事情了。 所以,总的来说,朱翊钧会盯着如此巨大的压力颁布这件事情,实际上并非为了什么别的,而是为了他自己罢了。 不过这都无所谓,毕竟效果既然已经有了,那么过程究竟是如何,究竟是什么缘由,也就不重要了。 今年,归海的商船所带回的银子也是不少。但是就如同前面所说的那样,今年的情况与往年有了不少的变化。 实际上变化的东西,看不出来,甚至与大明王朝也是相隔十万八千里。 据归海的商人所说,欧洲开始对外用兵。大明朝的南面那些小国,有很多都是遭到了欧洲人的进攻。而这帐一打起来,自然是有了财的机会。倒不是那些欧洲人,而是那些被攻打的国家,大都是希望能从这些明朝的商人那里买些兵器来抵御外地。 不过兵器在大明可算是违禁品,商人们自然是明白。但是这并不代表商人们不想做这笔生意,如今就是将这个消息给传回来,朝廷的意思。 这件事情一说,这大殿上顿时就如同烧开的锅一般,议论开了。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赞同的意思是,那些地方跟大明没什么关系,能赚一笔是一笔。而反对的自然是又是那老一套的东西。不过总的来说,反对的人数是非常多的。 张凡看着面前这种有些混乱的场面,并不打算参合进去。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在思索着一些别的事情,一件去年就已经说好了的事情。! 第六百一十四章感受如何 对于往外卖军火,不多,这个时代还不能叫军火,最多只能叫武器。,老实说张凡并不是泰国上心。在他看来,卖与不卖的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毕竟,到了这个时代,西方大都也已经是换下了长剑、枪茅,在军队当中大幅度地装备火枪了。但是如今毕竟还只是十六世纪,受制于当今世界的科技原因,即便是在冷兵器面前杀伤力较强的火枪,也并不是优势太过明显。最主要的就是火药的装填问题,即便是对于那些相当熟练的士兵来说,也不可能做得到密集的连续射。 而且,戚继光的戚家军被称为当今最强战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诚然,戚家军是大幅度装备火枪的一支军队,但是真正让它利害起来的还是那独一无二的战法。所谓的火枪三段击不仅仅能够做得到让子弹不停地射击,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敌方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比之西方也要早了近一个世纪。 所以说,虽然如今西方进入了殖民时代,但是其6战的优势并不会比冷兵器高的太多。而且,侵略别人的国家,尤其是像南亚那些有着众多丘林地带的国家,并不见得会很顺利,毕竟当地的人还占了人和地利的优势。 不过张凡也明白,殖民阶段开始的不顺利并不会一致持续下去。一来是西方如今的展,是的人们的已经不仅仅只是为了金钱而已。倘若他们固步自封,不开拓海外的市场,恐怕就连自己的国家都无法保持安定。 而且,前期或许会有些伤亡,但是他们也不是傻子。到后面自然是会研究出来应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当地的人才是最有效的。 总之一点,就算是当地的当权者,或者称之为反抗者。即便是这些人能够从大明朝进口一些武器,甚至能弄来一些火枪,武装起来更多的人抵御外敌。最多也就是增加侵略者的殖民难度罢了,最终那里将会被殖民的事实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而且,张凡也并不认为那么做的话,会给那些西方的殖民者带去多少的负担。最主要的是,即便是做这种武器的买卖可以赚来更多的钱财,但是张凡却并不将此看在心上。这跟与扶桑岛上的人做火枪的生意不同,一来那里也盛产黄金,并且各个大名之间争斗已有百年之余,如今也都到了后半段了,正是要力的时候。所以,那里对于这些东西的要求比较迫切,而且虽然倾家荡产,但是那些个大名也还算是出得起价钱。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火枪的制造虽然不易,但是成本却要小了很多。这里的成本并不是指生产一把火枪所需要耗费的钱财,而是指生产一把火枪所需要用到的材料。如今的火枪,除了枪管和机括之外,其他的都是可以用木材来做的,不仅便宜,也能让火枪的重量轻便许多,方便士兵们携带。 而倘若是出口刀剑之类的东西,那全都是金属的。而中国本就是一个金属出产很少的地方。要是那样的话,虽然是能赚来大笔的钱财,但是以后也会弄得军备开销大幅上升,简直就是得不偿失了。 当然了,这也只不过是张凡在心里面想想而已。他从来就没有说出来的打算。不过,即便他说了,在场的人也是不会相信的。甚至于就连那些在开采需石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每每都以为自己挖的地方不对,或者是别的什么因素。 在这些人的眼中,中国永远都是地大物博,什么都有的地方。开采的少必然是因为没有找对地方而已。 对此,张凡并不打算说出来,然后再和这些人争论什么。在物理科学并不达的现在,即便是张凡有着理论知识,但是也仅仅只有他一个人有。即便他是对的,但是一人难敌众口。 更何况,虽然张凡不说话,但是朝中反对的人数本来就多,他也就没有必要去操那份心了。 只不过,张凡是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情。而那件事情跟武器什么的都没有什么关系,勉强和“殖民”这两个字沾上一点边,却也并不是什么张凡自己的宏大目标,而是比较私人的事情。或者可以说,这件事情就只跟一个人有关系罢了。 是的,张凡想起去年回来的王喜亮等人对他说起的事关那个葡萄牙特使,乔安娜的事情。 就如同乔安娜让人带回来的话那样,倘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今年冬天,张凡就能再次见到这位金碧眼的异国之人了。 但是,那意外会生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张凡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见到她的人。 身遭惨痛的陷害,并且那过程也当真是让人侧目心酸的很。但是这种事情,以前的张凡在故事里,现在的张凡在自己的职位上,也不知道听说过多少了。甚至于张凡亲眼所见过的事情,要比之乔安娜惨重的更是举不胜数,张凡也并不是对她太过在意。只不 过是因为,大明王朝禁海百多年,如今重开海禁。朝廷的战船将来也不仅仅只是限于内6的清剿以及外海的护航了。就算是针对护航,大明朝的开关,给那些商人,给整个大明朝带来的多少财富。虽然这些东西除了朝廷每年的计算之外,还真就没有什么外人统计过。但是没有并不代表着不会,这些东西也并不是什么需要私藏的,外人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这短短的十年不倒,通过对外贸易,大明朝究竟是聚集了多少的财富。 看到这种情况,或许有人会羡慕,然后效渀。但是这天底下,更多的则是希望不劳而获的人。所以到那个时候,顶上这些出海或者归航的海船的人肯定是不少。 虽然说如今,还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这些,毕竟在亚洲,即便是禁海多年的大明朝的海上力量,也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就算是像倭寇那样,聚集几十艘小船一同出动,在海上登船抢劫,实际上,这边只要一两艘战船就够了。不仅体积大,船上所装配的佛朗机炮虽然射程不远,但是上弹极快,炮击也是精准的很。这些倭寇的小船上塞着几个人,在茫茫大海上只要中了一炮,那就是沉没嗝屁的事情了,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但是现在没有威胁,并不代表将来不会,将来不会也并不代表着永远不会。 而对于海战,实际上大明朝是并没有多少心得的。即便是当年三宝太监郑和七下西洋,途中也是遇到了不少的外敌侵袭,并且都是化解于无形。但是郑和所靠的也并不是什么战术,只不过就是船只数量众多,船坚炮利罢了。 试想,如此庞大的舰队,对付那些人,只要一轮齐射,对方即便是不死,也早就已经是吓傻了,哪里还敢过来进攻。 所以说,大明的海上力量看似很强,实际上却是并没有什么战术可言的。而张凡对于乔安娜的向往,也仅仅只是在这方面而已,别的并没有什么。毕竟,作为航海的先驱国家,葡萄牙的海上力量自然是不可小觑的。而乔安娜虽然只是在6军当中任职一名军官,但是其海战也并不弱。这点从去年王喜亮等几人所告诉张凡的那些话当中就能明白。 并不是说,堂堂的大明王朝离了这么个外国人就不行了。只不过,既然有这么一条近路,有这个有着海战经验的人,也自然是能够让他们少走很多弯路,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了,花钱让那边的人过来也不是没可能。但是那样的话,谁知道人心会不会有什么藏私的想法。而像乔安娜这样的,在自己的国家已经是走投无路了,被送到了前线,简直就是与死刑无异的人,过来之后才当真是会尽心尽力。 只不过,想到这里,张凡也是心中有些迟疑。是啊,乔安娜虽然遭人陷害并且失去了一切之后,并没有马上就被处死,而是被送到了前线,如同一名普通的士兵一般作战。但是那简直就与死刑无异了。 特别是如今的这个年代,舀着火枪的队伍,站立着不动射击,这简直就跟排队相互枪毙没有什么区别。即便她所要面对的是舀着弓箭、刀剑的人,危险似乎也没有什么减少,一旦对方冲过来,几乎是必死无疑。 而且,她这么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女人,如今更是与一班最为底层的士兵生活在一起,即便是在自己的阵营当中,危险似乎也并不会小。 不过,话说到这里,张凡对于乔安娜就仅仅只是在大事上的需求,已经很是普通的关心吗?虽然说张凡自己在心里面一直是非常地否定这一点,但是事实上,他自己也无法肯定。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张凡的心中如今不由得陷入了如此的思考当中。 而朝堂之上,大臣们还在争论着那早就已经被确定下来的事情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天各一方 虽然说这朝堂之上,如今正是吵吵嚷嚷的是一件众人心目中早就已经是有了定论的事情。当然,或许有人会问,既然早就有了定论,早就已经明白结果会如何了,为何这些人还要如此争论呢? 而实际上,这个理由也实在是千奇百怪。有的只是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间,别看这个理由看起来有些像是无稽之谈,而实际上就是如此。有的时候,这堂堂的广大帝国的最高领导层商讨国家大事的地方,的确是有些无聊了。 而有的,更是为了更加无聊,但是却非做不可的理由。那就是自己站出来亮亮相,提高一下知名度。甚至有那种站出来说话的人,实际上他所说出来的话跟他所想的也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他还是站出来信口开河一番了。 这也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东西,实际上别看大明王朝疆域广阔,所为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作为臣子的又何止千千万,光是每天都要来到这皇极大殿上上早朝的人就有百余。而其中,有的人当真是独领风骚,那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他的主场,每次早朝也都是叽里呱啦讲个不停,渀佛世界没了他就要不转了一样。 而有的人则是低头闷声,甚至说句难听的话,有的人更是连个屁都不放。别看,实际上朝中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的,有的是隔个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才说一句。有的就更狠了,自从有资格站到这里列朝的那日开始,他就没有啃过声。 实际上,这也怪不得这些人消极,实在是在那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面,要他们又能说什么呢?说的对了,有的人会说他们跟风赴会,拍人家的马屁。说的不对,立马就是要招来一群人的声讨。既然怎么说都是错,这些人干脆也就不再说话了。不过有的时候,即便是不说话,那也得遭到牵连。 反正,想要在这里站住脚,而且想要站的长远而又稳当,并不是说找准了一个办法就这么一直用下去就可以了的,一定要审时度势,该说话的时候就一定要说,该闭嘴的时候也一定要把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口无遮拦。 当然了,这种人一般在朝中也都是顺风顺水,树敌也不会太多,将来也能够得个善终。不过这种人却永远也都坐不到极致了,似乎偏执也是想要成功的一个重要条件。 不管怎么说,总之如今,朝堂之上就在讨论着一件没有营养的问题。即便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朝廷是不可能对外卖武器的。火枪还有可能,但是刀剑是绝对不可能的。以前不会,以后也未必可能。但是,人们依然是要舀出来大书特书,似乎不这样就不过瘾似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再无聊,再已经是有了定论,这也毕竟是国家大事。而面对着一帮正在讨论这种无营养的国家大事的人,张凡却是在朝堂之上想着儿女私情,这是不是有些太那个了。 当然,这里可没有人会知道张凡的心里面在想什么,就连站在张凡身边的张居正,看到张凡面上露出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也是觉得他对于现在的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在肚子无聊着。 张凡在想什么,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了,但是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想。 话说那年乔安娜最为使臣前来的时候,跟着张凡在江南的那段时间,也算得上是经历了很多了。特别是倭寇大举入侵的那一回,张凡让他们俩随着朱翊钧一行一同回京,也安全一些。当时,那个理查德也是这么个意思,倒不是说他作为一个男人有些软弱,不过他毕竟也算是个文臣,再加上他作为使臣,使命在身,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性命不重要,耽误了自己国家的大事,那可就麻烦了。 而乔安娜想要留下来,也是有理由的。她的理由就是,作为一个西方人,虽然从当年马可波罗的著作当中了解了很多东方的事情,包括战争。但是她却也是没有亲眼见到过,所以想要留下来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实际上她的这个理由不要是说张凡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既然外面在打仗,而且还面临着这种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攻破城门,身死的场面。那么他们既然是作为外国来的特使,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走上城楼去观摩的,必然是要将保护他们的安全放在首位。而事实也是如此,整个江南大战,从倭寇登岸的消息传来开始,她就一直被“关”在扬州城中的安全地方。一直等到戚家军长途跋涉而来将倭寇击溃,她这才是有机会走出来看看战后那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的场面了。 这么做有意义吗?倘若是用这么个问题问乔安娜的话,她自己也回答不出来。但是倘若是问她,如果重来一次,她会不会还是选择留下来。乔安娜却是根本就不用考虑什么,绝对会点头答应下来的。 为什么?这个问题恐怕不需要问,张凡和她都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当然了,其他的人看不出来,并不是他们眼力差,而是因为并非身临其中所以才看不清楚罢了。再说了,东西方的差异,让人根本就想不到,一个女人会这么主动地向一个男人表带自己的爱意。 而实际上,倒还真不是因为乔安娜有多么的开放,她的这种行为,在她那里,已经算是相当含蓄了。或许是因为,家中世家贵族出身的她,即便是在那个比之东方要开放的多的国度,也还是保持着一份大家闺秀的矜持吧。 只不过乔安娜也并不是那种矜持到死,死守着贵族的作风的人。她明白,想要得到真爱,特别是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心仪的人,那就绝对要放大了胆,错过了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但是乔安娜却是没有这么做,毕竟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遭逢家中的大变,心中还有牵挂的东西。而且她跟张凡是分隔万里的两个国家的人,那个时候的她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她的主动或许只不过是想要留下一些回忆而已罢了。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牵挂,甚至比那更甚,张凡这里几乎就成为了她的新希望了。 然而对此,张凡还有些不能想明白的。或许倘若事情就如同原来那样发展的话,乔安娜即便是永远都不能再和张凡见面了,但是恐怕她和张凡却是能够相互记挂一辈子。 然而这么一来,乔安娜虽然明白,自己能够对于张凡大胆地释放自己的爱意,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也再也不用去牵挂什么了。但是她对于张凡的迫切却是淡了下去。 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如今的她和张凡站在了一个不对等的立场上。而自己此时才来对张凡如此,却是渀佛带着目的一般的,这让她有些不能接受,而且也害怕张凡会对此有什么微词。 当然了,这些事情张凡本人并不了解。或许是因为,张凡虽然是明白,但是却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的。张凡并不算是个善良之辈,但是却透露着几分天真。即便当年,他已经是了解到了映月接近他是带着别样目的的,但是他也并没有对她有什么太多不满。 这就是张凡心中所怀着的那份心思,他并不是个善良之辈,当然那也是指能够狠下心的时候,它能够狠得下来。但是张凡的心中却永远是带着三分天真。他总觉得,不论是面对任何人,也都是有回旋的余地的,没有人会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这种想法,活血在他到今天为止,都得到了验证。但是将来,他会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吃什么亏,却是谁都说不准了。 总之,怀着这种天真想法的张凡,是绝对不会认为乔安娜是怀着那种心思的。 这么一来,又出现了一种相互尴尬的场面。这边,不管是张凡天不天真,总之他根本就不相信乔安娜会有那种心思。 而乔安娜那边,担心着张凡会怀有那种心思的她也是绝对不会有那种想法的。 但是,两人的心思对方都不清楚。张凡倒是无所谓,但是这对于乔安娜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了,她不知道将来还见到张凡之后,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甚至于她也明白东方的传统,明白在这里,有权有势的男人可以有不知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且完全没有必要像她那里那样,结婚后有个情人,还要遮遮掩掩的。 乔安娜甚至于甘心做小。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张凡的其他女人。 而目前,这些都是后话,如今,张凡和乔安娜自己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够活到见到张凡的那个时候。 这边,张凡在胡思乱想着。那边朝堂上的一出小闹剧也是落下了帷幕,结果是已经确定了的事情。 既然一件事情搞定了,那就要解决接下来的一件。 朱翊钧照例是没有开口,安静地坐着。而下面,张居正是缓步走出,站到了朝堂中央。 第六百一十六章汛情来到 见到张居正站了出来,原本还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站出来说上两句的人也就平静了自己的心思。虽然说他们也有些事情要说,也是不大不小的。不过既然张居正已经站出来了,那么其他人也自然就是偃旗息鼓下来了,如今的朝堂之上,又有谁敢于跟张居正强风头呢。再说张居正也不是个会没事找事的人,他要是站出来了,所说的事情也一定是重要的,最起码也不会是什么无聊的东西。 不过今天,张居正站出来了之后,还是很让人侧目的。为什么?毕竟今天早上,朝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和张凡两人已经将那《考成法》给完成了,如今正让葛守礼游说朝中的大臣,想让他们赞同,最起码也是不要反对。 这才是刚刚发生没多会的事情,在场的这些人又怎么会忘记呢。所以,现在,张居正这么一走出来,而且还不是像之前那样,丝毫不在意坐在皇位上的朱翊钧而面对群臣。这一次的张居正是站在了大殿中央,面色严肃地看着朱翊钧的。 这就不得不让百官们心中思忖,张居正是不是真的这么着急,如今就算是有葛守礼帮着他游说群臣,但是这才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情,而他现在就要向朱翊钧说了? 看到这里,即便是葛守礼,乃至是更为了解这件事情的张凡,也都是对此十分惊讶。葛守礼倒还好些,虽然说张居正这么做有些不信任他的意思,但是却也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解答。 如今葛守礼既然已经答应了张居正,帮着他游说群臣了,而且今天早上他也就已经开始这么做了。虽然说这才是一会功夫的时间,听了葛守礼的话的人不可能马上接受,甚至于赞同。但是葛守礼的身份和他早上所说的那些话却也是让那些人不会马上反对,而是思索起来了。 或许,张居正所要求的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犹豫和空白而已,让那些一直是反对他的人们有了这么一丝空白,抓住这个机会赶紧上奏朱翊钧,想要让朝议也能通过。 而一旁,对于张居正十分熟悉的张凡,实际上也是想到过这么个可能。不过他并没有坚持,没多久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然了,并不是说那样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那样的话,事情当中就有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毕竟张居正要面对的不是什么事物,而是人。而人心难测,并不是靠着你自己想当然的想法就能够猜测明白的。 早上在午门之外,确实是看到那些跟葛守礼说过话的人面露思索犹豫的模样。但是思索犹豫并非就当真是因为那件事情。或许那些人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反对《考成法》的,那时候的犹豫和思索也只不过是因为告诉他们的人是葛守礼罢了。 张凡明白张居正在这件事情上面的需求,那是必须要无限接近于完美的。像这么着凭着猜测和运气来行事的风格,绝对不像是张居正的为人,更加不会是张居正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 既然不是如此,那么张居正此时站出来就是另有目的的。张凡是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过只要不是那件事情,就无所谓,毕竟现在还没有到时间。而且,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阁中的事物也是相当繁忙的,或许他这次站出来就是要说什么事关重大的国家大事也说不定。 不过张凡倒也并不是太过担心什么,毕竟他身为锦衣卫,对于情报的掌控也是很有独到之处的。最近,在张凡的印象当中,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除非是那件事情…… 正当满朝文武都暗自猜测张居正这么着站出来究竟是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张居正却是一副满面严肃的模样,看着朱翊钧准备开口。而朱翊钧,似乎也是被张居正的这幅模样搞的有些心神不宁,坐在龙椅上的小挪了挪,也正了正身形。那模样如临大敌一般。 只不过,这短短的时间也已经是让朱翊钧有些受不了了,他主动开口,对张居正说道:“不是张先生有何事上奏?”朱翊钧称呼张居正为“张先生”,这在朝中已经不是什么惊骇之举了,所有人都知道。当然,一开始自然是有人不喜,觉得张居正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了。皇帝如今虽然年幼,但是他毕竟是皇帝。一个皇帝如此惧怕一个大臣,这在将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后来人们知道,朱翊钧这么称呼张居正只是因为张居正在经筵之上实在是严厉的很,因而朱翊钧这才是对其有了三分惧意。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百官们这才是释怀,毕竟倘若经筵之上的主讲官要是还不严厉的话,经筵之举就形同虚设了。并且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很多人对于张居正倒也是有所改观了。这也算是张居正无心之间,让自己的名声也好了很多。 但是,朝中除了个别的两三个人之外,张居正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实际上就是为了在朱翊钧的眼中树立威严的形象,让朱翊钧惧怕他。而且朱翊钧似乎也正是按着张居正所设计的这条路去走,对于张居正是日益的畏惧了。 虽然如今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张凡明白,这样子持续下去,将来朱翊钧亲政之后,这种已经养成的“习惯”却不是这么好改变的了。等到那个时候,张居正可就算是能够完全把持朝政了。那样究竟是福还是祸,张凡不知道。 “陛下。”张居正开口了,“如今也已是七月,今年的夏季已然过半了。” “这朕自然是知道的。”朱翊钧开口说道,“不知张先生说这些,所谓何事?” “我大明自立国之时,每年都要饱受水涝之灾。”张居正说道,“自从隆庆初年起,水涝之灾锐减,可算是祥瑞之事。只不过锐减之余,却也并非丝毫没有……” 朝堂下面的百官们本来还在担心着,不知道张居正会说出什么事情来。如今一听是这件事情,众人这也就是放下心来了。 虽然说这种天灾也的确是烦人得很,到时候赈灾是个麻烦,治理河道什么的也是个麻烦,而百姓因此流离失所、闹饥荒什么的更是个麻烦。更就不要提,每次大灾之后,各地也都会树旗子搞什么劳什子起义,那更是麻烦中的麻烦了。但是这些麻烦虽然烦人,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只要能够处理得当,其危害也是相当小的。比之那些政治斗争来说,这可当真只能算是小把戏了。 如今张居正说起这件事情,虽然是一件关系民生的大事。但是这对于明朝的官吏来说,也是老生常谈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隆庆四年之时,汛期又至。”张居正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这番话着实是让在场的人们都是大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河堤决于邳州、睢宁之地,闹得当地百姓民不聊生。幸得先皇体恤民情,速速派人修缮赈灾,这才是让灾情平定,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虽然入夏已有半余未有险情,只是内阁今早接到河南和南直隶多处州府的奏报,黄淮之地因为近日多次降雨,河堤决口,冲垮了不少地方。如今,河南府、济南府、庐州府、凤阳府等地周围有多处决口之地,这些州府当中也已经是聚集了大批逃难的百姓。 “好在去年的收成丰硕,朝廷各地的府库当中也是存粮充裕。只是未有朝廷的命令,各地官员也是无权开仓救济,还望陛下下旨。”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对于这种事情,朱翊钧虽然亲自碰到也只是第一次,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以前没听过,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内阁立刻拟旨,让收纳百姓的几个州府速速开仓放粮,接济百姓才是。” “此时微臣明白。”张居正说道,“实际上,微臣今早接到奏报之时,便已经拟好了圣旨,只等陛下同意,加盖玉玺,便可发往几处。皆因此时关系重大,又实在是不能多等,微臣逾越之事,还望陛下治罪。”说着话,张居正是对着朱翊钧躬身一拜。不过在场的百官们都注意到了,即便是张居正说着这种话,却也是没有跪下去,实在是有些不敬。 “先生心系天下百姓,此事又如此突然。”朱翊钧自然是不会怪罪张居正什么,“这也算不得逾越,倘若非要等到朕知晓了才去拟旨,耽误了时辰而让民情有变,那可就不得了了。等会散朝后将圣旨呈上来,待朕看过之后就加盖玉玺,交由内阁执行便是。” “微臣遵旨,多谢陛下赎罪。”张居正说了一句就站了起来。 对于张居正的这番作态,一旁的大臣们多有不满,他这简直就没有将皇帝放在眼中。不过如今遇到这种事情,却也不是应该计较的了。 倒是张居正,也当真能沉得住气,刚才还看了一段闹剧,这才是说出这件事情。 如今,赈灾的事情算是办妥了,下面该是讨论如何治水的事情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治河能臣 既然如今,赈灾的事情已经是定下来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派人前往当地,整治河道,疏通水路,以解当地灾民的燃眉之急才是正道。 实际上对于这件事情,在派什么人去这个问题上,也已经是没有什么悬念了。如今的朝廷当中,最适合的这个人选,除了工部左侍郎潘季驯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潘季驯那是嘉靖二十九年的进士。初时授予九江推官,后升任为御史,巡查广东。期间推行均平里甲法,且斥抑当地豪强。广受当地百姓爱戴至于,在朝廷当中也是名声初显,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到嘉靖四十四年,年方也是四十四岁的潘季驯已经身为大理寺左少卿了。那时的他也是更进一步,升任右佥都御史,并且他所干的事情,就是总理河道。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潘季驯开始了他的治黄生涯,其一生也与水离不开了。 次年,也就是潘季驯上任右佥都御史的第二年。以新挖的河道接洽城中日益势涨的旧河道,不但解了城中的违纪,也保留了那条河。是以此举,潘季驯升任之后一年不足就更上一层楼,加为右副都御史。却是因为家中亲人故世,暂辞,回乡丁忧。 这丁忧一去,就是二十七个月。而日期满了之后,潘季驯也并没有急着回到朝中任职,而是继续呆在家乡。这倒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只不过其原先所担任的官职也是极为重要的。虽然潘季驯只是暂时辞官,回乡丁忧,但是那个位置不可能一直空着。潘季驯不回朝廷,并不是因为不想再做官了,而是不想要陷入什么不必要的纷争当中。那样一来,不仅自己会陷入麻烦当中,朝廷里也又会是一片混乱。 不过他不急并不代表别人就会遗忘他。时间到了隆庆四年,也就是前面所说到的,邳州、睢宁的河堤决口的事情。如今说起来,倒也没什么,而且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平顶下去。但是无论是亲身经历过那时候的人,还是说当时只不过是在朝中听着下面呈上来的奏报的官员,全都指导,当时的情况不可谓不紧急。不但有大批的百姓流离失所,前倾两天被决堤的河水所淹没,甚至于已经有不少的百姓已经丧生于水患之中。 虽说破坏严重,但是水患也毕竟还是水患。朝中也并不仅仅就只有潘季驯一个人能够治理河道而已,甚至于换上一个人,虽然没有潘季驯那么有本事,那么有效率。可是这事情也未必就不能得到解决。 但是,当时的情况已经是相当严峻了。再加上当时,不论是隆庆还是其他人,对这件事情也是极为关心的。所以,为求稳妥,朝廷自然是要找到一个最有经验,也是最有能力的人来确保事情能够万无一失。所以,也就唯有潘季驯一人能够担此重任了。 所以潘季驯这一次,乃是接到了朝廷的旨意,重启为官,再任总理河道之责。并且,潘季驯接到了旨意之后,更是二话不说,甚至都没有回到朝廷述职,收拾包袱就赶赴“战场”了。 并且,潘季驯也是丝毫不负重望,极力工作之下,次年就上报朝廷,浚河工成。 只不过,潘季驯这一次并没有因为被评了什么功劳而被奖励,反而是遭到了弹劾。实际上,那一次的事情,也并不能够怪罪他。因为之前灾情严重,潘季驯只是忙着抢救,并没有能够全方注意,是的几艘做以运送火狐的船只沉没。而实际上,这件事情并不能怪在他潘季驯的头上,毕竟水灾来临,大批地方已经被淹没了,有的船更是已经不走河道了,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会飘过去。 但是即便是船只不走河道,却也是轮不到潘季驯来说三道四。但是最后,因为他人不想担当责任,却是遭勘河给事中雒遵劾,潘季驯是被反咬了一口。 而朝廷里的事情就是这样,万功不抵一过。即便是潘季驯治理河道有功,活人无数,但是这个错误一旦被怪在了他的头上,那么他也是有过无功。随即,潘季驯便被罢官。一直到了高拱被罢官逐出京城,张居正上台担任内阁辅大学士之后,张居正是打算重新启用潘季驯,以应对日后将会生的,能够用得着他的情况。 不过,当时朝中诸项官职并无太多空缺,所以只能让潘季驯担任了一个刑部右侍郎的位置。倒不是说给他的官职低了,毕竟刑部右侍郎的这个官职也是极为重要的,而且潘季驯干的也是相当不错的。只不过,潘季驯总觉得自己有点所学非所用,毕竟自己的本职就是治理河道罢了,可不是和人打交道。 不过潘季驯即便是如此,他也是非常感激张居正的。并且,潘季驯自己心里头也非常清楚,如今自己虽然占着这么个位置,但是张居正只是想要他不要距离目标太远了。要不然以后出了什么事情,却是需要用到潘季驯。而倘若潘季驯在野的话,一下子又将他提上来。到时候即便是众人都明白,潘季驯有那个实力,有那个资格,但是也绝对是会遭人非议的。 张居正这么做,就是要他事先预热一段,就算是有了什么会被人在背后说闲话的,那也是前期的事情。等到事情都过去了,对于潘季驯的闲话也都消失了。等再是到了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再将潘季驯委以实用,也就不会再有人说什么了。而且到时候,潘季驯在做正事的途中,也绝对不会遇到什么人敢于麻烦他而耽误了正事的了。 总之,潘季驯因此对于张居正是很是感激的。但是,潘季驯所感激张居正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感谢他让自己能够继续做官。而是因为,潘季驯如今的愿望就是能够天下太平。但是一旦出了天灾什么的,他也希望能够让自己马上派上用场,以解天下黎民的忧愁。 只不过,虽然潘季驯对于张居正的感激只是来自于此,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潘季驯对于张居正的感激,已经不是之前那种为了天下黎民而感激他的心情了。其中,私人的情感也是渐渐占据了上风。以至于之后,当张居正身死而全家遭殃之时,并没有被牵连过甚的潘季驯也是看不下去张家的惨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上疏神宗,希望能够对张居正一家子怜悯一二,却是被罢官。知道万历十六年,黄河再次大患,众人束手无策之时,才是被当时的给事中梅国楼等人推荐,复官右都御史,总督河道。万历十九年冬,家为太子太保,工部尚书兼右都御史。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此时暂且不提。 总而言之,如今虽然没有说,但是这治河之人也已经是唯一的了,这点在场的人心中全都明白。 “臣举荐……”张居正继续开口说道,“工部左侍郎潘季驯前往治理此次黄淮水患,以解当地百姓燃眉之急。” “准奏。”朱翊钧自然也是听过潘季驯的名头的,而且如今又是张居正举荐,当然是没什么好说的,立刻准了,只不过,朱翊钧心中还有些疑惑的地方,“只是,如今水患有两处,分属黄淮两地。两地之间相距虽然不远,而且潘侍郎治水之功也是卓有成效。只是,潘侍郎只有一人,分身乏术,不可能同时前往两地同时治水。不知对此,张先生可有什么良方?” “回陛下,此事臣早已想过。”张居正显然是有备而来,说道,“虽然如今黄淮两域皆有水患横行,且祸害百姓无数。但是,这事情也有个轻重缓急。淮河那边,虽然受难百姓不少,但是实际上,情况却是要好得多了,也并没有人因此而身亡。反倒是黄河这边,情况危急的很,不但几个州县已经受灾,万余人无地容身,还有百余人已经因此而葬身水中,连尸都已经无法寻觅了。 “如今,臣打算让潘侍郎先去往河南,治理黄河的水患。而淮河那边也不能放着不问,朝中也不仅仅只有潘侍郎一个治水能手。臣打算让潘侍郎推举一人,前往治水。如此一来,便能可成事了。” “如此甚好。”朱翊钧说道,“工部侍郎潘季驯何在?” “微臣在。”潘季驯走出来,恭敬地向朱翊钧一拜,等候旨意。 “你本就是总督河道之责,等会早朝散了,将推举前往南直隶的人选报上,你也就不必耽搁了,立刻前往河南。”朱翊钧说道,“到那里看过之后,上奏上来,言明究竟需要多少银子,也好让户部准备。” “微臣遵旨。”潘季驯再一声,便是又退回了人群里。 如今,这件事情也已经是办妥了,今天的早朝也是要散了。但是众人都明白,这件事情并不会因此而结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没有做下来。 只不过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才是张居正的真正打算。! 第六百一十八章最后考验 如今的事情,暂时算是这么定下来。散朝之后,潘季驯的度也不可谓不快,第一时间是跟着张居正来到内阁,而那个被张居正和冯宝用手段顶上位的吏部尚书也是跟着一同来到,只是两人对于张居正的态度倒是大有不同。 潘季驯对于张居正完全就是因为官职的不同而表现出来的一种恭敬而已,别无其他。而另外一人,面对张居正完全就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张凡也是跟着一同过来了,所以这一切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心中也不禁是有些哀叹起来。不过转念,张凡倒是觉得,这样也不错,最起码张居正和冯宝虽然是想要把持朝政,但是他们两人还没有什么胡搞的打算。如今又有这么一个对他们言听计从的人来担任吏部尚书之职,虽然将来未必能将大明朝廷搞得风生水起,不过最起码的是,也会少了很多争执和纷争。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好事吧。只不过,究竟是不是得不偿失,那就无人知晓了。 而潘季驯显然是着急的很,只不过做起事情来还显得有条有理。如今在朝中,治水第一人非他莫属,这点不仅仅其他人承认,就连潘季驯自己也是明白的。所以,既然已经是决定了的事情,潘季驯也就没有必要再遮掩什么了。 朝中的其他能够前往南直隶治水的大臣,其能力也都是大大的不如潘季驯。本来潘季驯对此还很是担心,但是等到他详细看过南直隶送呈内阁的奏报之后,心也就是稍稍放下了不少。那边的情况跟张居正所说的差不多,虽然情况看起来是相当的严重的,大批的百姓流离失所,淮河流域的几座大的州府城中更是人满为患,但是事实上的情况却并没有那么严重,不像河南这边这么急迫。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潘季驯也是安心了不少。而且,如今的这个情况,朝中想要应付也是绰绰有余了。刚才在朝堂大殿之上,潘季驯听着张居正的那番话,还以为淮河流域的水患也是很严重,张居正之所以要轻描淡写只不过是因为河南那边的黄河水患当真是更加严重一些,再加上河南距离京师又近。以防止有什么意外,所以张居正才编了那么一番话,让众人觉得,河南那里刻不容缓,而南直隶那边可以放在第二位。 本来,有着这么个想法的潘季驯虽然在心里也是赞同张居正的,但是毕竟不怎么高兴。如今潘季驯得知张居正所说的一切完全属实,这么一来,潘季驯之前对于张居正那一点小小的不满也是立刻烟消云散了。而现在的他,对于张居正的好感也是更深了,知道他并不是因为一些在他看来无聊的原因而置受难的百姓于不顾,这对于潘季驯来说,就已经是足够了。 思绪到此,潘季驯也开始思考起来究竟应该派遣何人前往南直隶去治水。结果他这么一思考下来,现如今的朝廷当中有个很大的问题。倒不是他潘季驯自负,实在是他现,当今的朝廷里,倘若出现了什么特大的水患,如同隆庆四年的那一次一样的话,能够派去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的人,还当真是只有他这么一个。 对此,潘季驯是既喜且忧的。喜的是,自己的才能有挥的地方,能够造福百姓,让民间安定。但是忧愁也是不少,毕竟他人只有一个,倘若一年之中的同一时段,两处,甚至三处都同时爆了巨大的水患,他也就分身乏术了,不可能同时前往两地、三地治水。到那时候,也不知道会因此而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而派了其他人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朝中其他能够被派往治水的人,其在这方面的才能都是大大地不如他潘季驯的。或许也能工成,但是不论是度还是时效上都要比之落后一大截。 对此,潘季驯也是相当的忧虑。但是如今,却根本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幸好自从隆庆皇帝登基以来,还没有生什么特别大的水灾,和往日有记载的相比,这几年算是相当的安稳了。 不过让潘季驯推荐人,虽然他在朝堂上说的是信誓旦旦,但是等到现在,却是又有些心中打鼓了。倒不是别的,毕竟除他之外的那几人,实际上本事都差不多的,潘季驯对于这方面自然是行家,有说话的权威的。 所以说,如今让他选择的人选,实际上并不是让他推举最能够治水的,而是让他推举最能够办好事情的人。对此,潘季驯不由得大是伤神。毕竟潘季驯虽然如今的官位做的也是很大,但是实际上,对于朝廷当中的政治斗争,他并不是太过了解的。甚至于,当年回乡丁忧之时,期满之后的他也没有想要赶紧回到朝中再为官。可见潘季驯此人对于官位或者是打压他人的心思并不热切。所以相对的,潘季驯对于如何探查人心这种事情也并不是熟练的很。 而且,治水之事事关重大,倘若用人不对,即便是那边情况稍好,也会因此而弄得越来越糟糕。所以这方面他不能太过放松了。 而实际上,潘季驯这是有些自找苦吃。想想看,既然如今的朝中,除了他之外的其他几人,其治水的本事都差不多的。那也就是说,派谁前往都行。而他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那个人的为人为官的品格如何了。 而对于并不是太过明白的潘季驯其实完全是不需要在这方面纠结什么的。他只需要点出几个人的名字,然后交给张居正就可以了。 但是潘季驯却并没有这么做。究其原因,实际上还是因为张居正的原因。 虽然对于张居正,潘季驯是满怀感激的,而且也很是认同张居正这段时间的做法。但是在为官相斗这方面,潘季驯对于张居正是始终都有看法的。尤其是在经过上一次提举葛守礼担当吏部尚书的那件事情。潘季驯虽然是没有像其他的人那般一同去冲击禁宫闹事,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心里头就没有一点想法。 而如今到了这件事情上面,潘季驯是更明白。朝廷的用人法度,一向都不是用最好的,而是用最好用的人。他潘季驯的确是最好的,但是同时,他也从来不会玩些虚招或者比的什么东西。综合起来,潘季驯也的确是第一人选,所以张居正这才会看上他。而其他人就不同了,潘季驯明白,有的时候,为了一些事情,即便是明明知道不能那么去做,那样做的话是会出大事的,但是有些人还是会那么去做。 所以如今,潘季驯也是担心,倘若自己只看治水才能而点选了几个人交给张居正选择的话,或许张居正会选出最为听他话的那个人前往。当然,这并不是重点,听张居正的也没有什么坏处。只不过潘季驯担心的是,那人表面上听上面的,私底下还有些别的想法,那可就完蛋了。 这说到底,还是潘季驯对于张居正所有的不信任罢了。 所潘季驯在这件事情上面,才是有些为难。 但是为难并没有多久,盘继续那就改变主意了。他还是打算像原来那样,提供几个人的名字,交给张居正,让他来选择。 潘季驯之所以会做出这么个选择,并非是自暴自弃什么的,实在是他心中是另有打算。他想要找出几个人,交给张居正来选择,用以考验张居正一番。 促使潘季驯做出这个决定的,并非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来,淮河那边的情况他是详细地看过奏报了,实在是不怎么严重。就算是让一个才能平庸,并且带着许多别样心思的人去办的话,实际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太坏的情况。毕竟那里如今已经是这样了,倘若让人去了比之现在还不如,那人自己也不会那么做的。更何况,就算是出现了那种情况,潘季驯作为推举之人也并不会遭什么问题,毕竟这人是张居正指派的,并非他潘季驯,他只是提供了几个人选而已。 而且,如今又有张凡在场,将来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抵赖什么的。 二来,他就是想要借此考验考验张居正。毕竟现在的潘季驯虽然对张居正是心怀感激的,但是他还是不能够完全地相信张居正。他想要接着这个机会考验张居正一番,也好看看张居正是否值得自己在将来全心全意地追随。 听起来有些好笑,实际上,张居正在这种事情上面也是关系极大的,他根本不可能大意的。而实际上,有了这种想法的潘季驯,自己都没有现,实际上他的这个决定,也已经是因为他现在就认同了张居正了。这么做只不过是让他自己的心思好受些罢了。 这边,潘季驯在思考着这些问题,而那边,张居正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而一旁的张凡,看着张居正的模样,也是心中有些思索起来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别有想法 那边,潘季驯正在考虑着心中的事情,那根本就可以说是早已定下来的,以及他自己实际上也早就已经认同了的事情。只不过,他还需要自欺欺人一下,好给自己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来认同自己早就已经是认同了的张居正。 这说起来,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可笑。然而,人心有的时候就是如此,不论摆在眼前的事实究竟有多么的明显和确焀,但是心中不认同就是不行。 就如同潘季驯这样,实际上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对于张居正的感激之情是很高的,高到已经让这种原先不过是代蘀天下百姓,或者说是感激张居正能够让他继续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普通情感,渐渐地转变成了潘季驯对于张居正私人上感激的情感。 朝廷当中的事情,一旦牵扯到死心,那就会相当严重了。不论是那一种类型,是以前就有的,还是之后才产生的。总之,一旦是有了这种建立在私人之上的感情,那就绝对算不得好事了。毕竟,谁知道将来会生什么事情,对方又会牵扯到什么情况当中去。到那个时候,这份私心会让你无法置之不问。而最终,这份私心会将本来并没有什么关联的你给拉下水。 就如同朝中那些几经风雨的“老人”一般,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是有着这种想法,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官位做到他们这个地步,实际上全都是在极力地想要避免这种事情的生。但是即便是他们这些“久经考验”的人,却也不是能够完全避免的。一旦与什么人私交过甚,私人的情感也就会自然而然地牵扯到其中。将来,一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这边就很难不被牵扯进去了。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局限于将来,有一方会出什么事情。听起来似乎有些靠不住,然而实际上,即便是去问才进入仕途只不过五年不到的张凡都知道,这种事情是绝对没有什么侥幸的。哪怕是你一辈子为人做官都是缩手缩脚的,每天都是谨小慎微,极力地想要原理麻烦。但是当时辰到了,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会自然而然地来找你的。 这点就连张凡自己也是有所明白的。他自己就曾经碰到过不止一次的这种情况。 所以说,这是一件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事情。 就连潘季驯自己也未必不知道。他如今总理河道,也确实是因为他在这方面的才能出众。而且,这并非他一家之言,也不仅仅是朝廷里面有人看得上眼,实际上全朝廷,乃至皇帝太后也全都明白这一点,潘季驯是如今治水的第一人。可是即便如此,那些才能不及他的人,却是依然会对他嫉妒。 这听起来有些让人不可思议。既然才能不急,甚至有的人连为官的品格也未必赶得上潘季驯,为何还要嫉妒呢?道理简单的很,那就是人心难测了。更何况,官场上的事情,只要你能登上高位,到底能不能出色地完成你的本职工作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你究竟会不会与人相处。 别看治水之事关系重大,朝中也是无人敢轻待。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人当真不那么想。 总之一点,潘季驯实在是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不过话至此暂且不提。心中打定了主意的潘季驯,对着张居正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让他自行选择。之后他也是丝毫没有耽误,当场就在内阁当中舀了令书,并且立刻就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即可赶往河南了。 对于潘季驯的这份用心,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张凡都是相当地赞同的。朝中能有如此勤奋之人,自然是好事。 特别是张凡,想到这里,又是想到将来张居正可能会有的下场,以及他和潘季驯如今的关系。张凡暗暗打算,将来要是力所能及的话,他会对潘季驯伸出援手,帮他一把的。 潘季驯离开了,其他人也走了。平日里繁忙的内阁当中,如今倒是一片清闲,只剩下了张凡和张居正两人。只不过,两人当中不论是谁,也都不觉得此刻是应该清闲的时候。 特别是张居正,心中正是有着别的想法。而张凡也不知道为何,心里对此也是有所察觉,特别是此刻,两人独处之下,看到张居正面上的那副沉思的模样,也是明白过来,自己的感觉并没有什么错误,张居正确实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对于张居正,张凡没有什么好做作的,既然看他有什么心事,张凡也不打算猜测什么,直接就开口问道:“老师,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被张凡的话这么一说,张居正也是回过了神来,看着张凡问道,“远德,可是有什么问题?” “倒是没什么疑问。”张凡也是看着张居正说道,“只不过……学生看到老师一脸沉思,不知老师心中是作何打算。” “哦,这件事情啊。”张居正听张凡这么一说,倒也是丝毫没有掩饰的打算,说道,“我先不说,看看远德你可能猜出来什么。” 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接下来了。实际上,张居正倒也是没有什么非要考验张凡的意思,只不过这样说是因为,他心中还有些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所以才这样一说。 而张凡倒也不在意,仔细考虑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乍一看起来,根本就没有问题。一切全都是正常的很,甚至在他看到张居正深思之前,也是完全没有想到里面有什么问题。 而现在,经过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也是不得不思索起来。毕竟张居正可不是个会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是这么说了,那就说明里面当真是有问题的。 思索之下,张凡倒也是当真想出来了些什么。 “怎么了远德,想到什么了?”张居正自然也是看到了张凡面上表情的变化,微笑着问道。张凡能够这么快想出来问题,他自然是相当高兴的。 “学生不才。”张凡说道,“虽然看出来一些问题,但是却未能窥全貌。” “没关系,想到多少就说多少。”张居正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刚才所思索的问题也是抛在了一边了,显然这边对他来说更加有趣。 “今天早朝上……”张凡想了想,说道,“老师站出来说接到了河南和南直隶两方奏报水患的折子。这乍一听起来,的确是没有问题。在学生想来,恐怕就连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也是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甚至以后也未必看得出来。但是既然老师这么一说,学生也就是多了个心眼,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哦?”果然,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的兴趣更甚,“说来听听。” “这水患之事,乃是大事。”张凡说道,“内阁管我大明的各项事宜,再加上老师又是身为内阁辅大学士,不论是有老师,还是有户部或者是工部,哪怕是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这件事情也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的。 “不过,学生在仕也有些日子了。这几年以来,也生过一些水患之事。就如同隆庆四年那一次的大事一般,虽然学生当时身在东宫为官,负责教导太子,无权上朝,但是却也是听过了一些的。当时,内阁虽然是已经接到了奏报,但是事情也是由户部奏出。 “后来有一次,学生是无意之间现这个问题的。我大明开国百多年来,生的水患无数。但是由内阁亲自出人上报的几乎就是没有过。而且自从老师执掌内阁之后,虽然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却也不该是由老师来说这件事情。当然了,就算是由老师来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纯粹只是因为经过老师刚才的那一番话,让学生知道其中有问题之后,学生这才看出来的。 “不过,即便学生如此说了,但是学生自己也是觉得这番猜测实在是有些牵强附会。只不过,除此之外,学生并无现还有任何异常的情况,还请老师赎学生眼拙。” 张居正听着张凡说话,面上是一直带着笑容的。等他听张凡说完,脸上的笑容更甚了,说道:“不拙,你若还是眼拙的话,恐怕这朝廷当中也就没什么看得清楚的人了。的确,这件事情唯一怪异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只不过我是特意这么做的,好让这一切看起来根本就是无事,也好让那些有心人不要有那么多的心眼罢了。” “学生能够看得出来,倒也多亏了老师的提点了。”张凡倒也是一点都不邀功。而实际上,情况似乎也就是如此。倘若没有张居正的问话,以及他肯定了自己是有心思的那番话与,张凡也是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只不过,赎学生心思不敏,学生实在是想不出来,老师究竟为何这么做……难道……” 张居正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张凡点了点头。“难道”什么?看来里面的确是有事。 而张凡见到张居正点头,也是恍然大悟起来,心中不由得对张居正也是相当佩服,没想到他能够想得到这个主意。! 第六百二十章无奈赈灾 事实上,张居正的这个想法想要成功,确实是有着太多的偶然和可能了。只不过,这些偶然和可能,或许在别人看来,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就被凑齐。但是张居正却是恰恰就先天有着这种条件。所以,他才会那么去想。而且,也只有张居正想到了,才能够做得到。 首先一点,那就是这人在朝中必须是个位高权重之人。这一点,张居正是完全符合的,毕竟如今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的张居正,可谓是文官第一人,而大明朝向来又是重文轻武,说如今的张居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点也不过分。当然,那个能够让张居正俯首帖耳,言听计从的冯宝,却是被人们自然而然地去除了。 只有位高权重之人,才有权利开口说话。哪怕是说些别人不喜欢听,不愿意听的东西,却也是不会惹出太大的乱子来。这一点就是张居正的优势了,只不过,这种优势并不是针对这件事情的,这是张居正本身就有的优势而已,也是他如今将要行事的一个最为基本的条件。 而第二点就更加地浅显了,那就是张居正他有想要行事的要求。实际上,关于治水的这件事情,每次都有人想要借此而发挥,获得些什么。倘若没有那个需求,自然也是不会想要说什么了。而张居正却是正有那个需要。所以才会有了他现在的打算。 说了这么多,张居正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 之前张凡也是想不明白,但是经过张居正的这么一提醒,他自己仔细一想,也就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本来要说嘛,这也没有什么。但是张凡转念一想,这水患的奏报才是今天早上刚刚传过来的事情,而张居正看过之后,这才短短的几个时辰,却是就已经想到了这么个主意,这不得不让张凡佩服无比了。 “老师是想……”张凡看着张居正,面带惊喜和诧异的模样,说道,“是想借着治水这件事情,来验证一番……” “不错!”还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张居正就出言说道,“我正是有这么个打算。东#方小说#网 验证?验证什么?自然是验证那张居正将要实行的《考成法》了。虽然说如今朝廷里全都在传言此事,如今更是有着葛守礼的加入,让这件事情在朝中几乎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但是张居正的这个打算,张凡明白,依然会让众人有个措手不及。毕竟,这河南和南直隶传来水患的奏本,只是今天一大早才刚刚到的,而且这种事情张居正不需要骗人,也骗不了人。想来,不管是谁都想象不到,张居正会用这件突发事件来做文章。 当然了,事后只要张居正打算这么做了,那么朝中的人也自然是会明白过来。可是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就算他们想怎么反对,吵闹,也全都是无济于事的。 想到这里,虽然张凡对于张居正所搞的这种“突然袭击”并不是怎么感冒,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这的确是一种最为有效的方式,来在事情将要实行之前,验证一番究竟可不可行。 “只不过……”虽然是佩服张居正的这种想法,但是张凡还是有些疑问,“学生不知道老师打算对那方面出手呢?” 张凡会有这么一问,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考成法》是他全程参与,帮助张居正一同做出来的。所以考成法当中究竟是有哪些内容,他也全都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如今,张居正说要在治水的这件事情上面验证一番,这个想法的确是不错。但是张凡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具体实施了。 再说了,这治水本就是大事,不论到时候是朝廷拨款赈灾,亦或是主治之官员的言行也全都是会有人监督的。张凡不知道张居正在这么个前提下还能做些什么来验证《考成法》。 “远德,《考成法》的完成当中,有你一半的功劳。”张居正并没有正面回答张凡什么,而是看着他,笑着问道,“你可还记得,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 “这学生怎么能忘记!”张凡自然是记的一清二楚的,“不说这《考成法》也有学生参与制定,就连到时候老师打算如何上奏的折子,学生不也是帮着老师完成了嘛!学生又怎么会不知其中的内容。 “《考成法》当中的内容不多,不过细细说来,却也是不少。但是,老师真正需要上奏给陛下的奏折上面,实际上就只有两条。而这两条的重点就是那三本帐薄了。” “不错。”听到张凡的话,张居正是相当高兴的,“我的主意就打在这三本账簿之上。” “可是……”听到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并没有露出什么高兴的模样,反倒是皱起了眉头,说道,“‘考成’之事当中,这三本账簿并非如其名一般,不是用来记账的,而是用来记录官员的承办之事。学生并没有看出这其中能有什么是可以用在治水这件事情上面的。毕竟,就舀如今已经前往河南的潘大人来说,他所要承诺的事情,就是将河南的黄患治理好,让当地的百姓能够快些返回家园了。这种事情即便是不记录在案,恐怕所有人都知道。到时候治理好了,潘大人自然是大功一件;治理的不好,潘大人却也是难辞其咎。学生看不出来这其中有何事需要如此验证的。” “你这话说得不错。”张居正微笑着说道,“但是你却忘记了最根本的一件事情。” “何事?”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好奇起来。 “账簿。”张居正笑着回答道,看着张凡仍然是一脸不解的模样,张居正继续说道,“你忘记了,这账簿的‘账’是什么意思吗?” “这有什么可想的?”张凡并不知道张居正为何会问他这些,并且是这么一个问题。 这“账”之一字,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所谓账,自然就是关于银钱、货物出入的记载罢了。这点被说是张凡这位状元出身的了,恐怕就是连三岁小儿也都是明白。 但是,张凡想到这点,却是突然明白过来,张居正想要做什么了。 看着张凡那恍然大悟的模样,张居正说道:“不错,我就是这么个打算。虽然说具体的用法有些不同,但是实际上做起来,效果是一样的。” 对啊,治理水患,治水的人是谁,这点固然是重要。但是更加重要的,就是银子。没有银子,谁都没有办法。沙土不要钱,甚至是人力也可以不要钱。但是水患之时,人要吃饭,船要运输,之后甚至被冲垮的房屋也是要重建。总之,这些跟钱都是离不开关系的。 而张凡也是明白了张居正的意思了。“账簿”本来就是来记载“账”的东西,如今化作本来的作用,自然是无可厚非之事。 “其实远德,你好好想想。”张居正继续说道,“以往每次有水患的时候,都是个什么模样。” 的确,以往只要水患一起,自然是人人关心。特别是大明朝这个自从开国以来就一直是每年灾难不断,而且随之而来的造反事件也是不断的国家了,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极为上心的。 要用钱,朝廷倒也从来就没有吝啬过。但是不管当地的灾情严不严重,亦或是给的钱是多还是少,能够最终用于赈灾之上的银子,实在是不多。当然,至于其他的钱是怎么会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这种事情如今就不用再复述一遍了,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而且,关于这点,还有一种让人无力的感觉。无论当朝的皇帝是多么的勤政爱民,无论当朝的大臣是多么的清正廉洁,也无论当朝被派遣去治水的人是多么的精忠职守,这种事情都是无可避免地会发生。朝廷发下十两纹银,而最后能够真正用到治水前后之事上面的,能够有一两就已经是可以让人谢天谢地了。 以前更是什么都有。什么官员暴毙,银子找不到了;什么用于百姓,数目繁多无法记录;更有甚者,银子沉到水中去了。总之就是,朝廷想要个交代,那就给你的交代。反正这些都是死无对证的事情,任你朝廷派什么人,花多大的力气查也是查不到任何东西的。 所以说,朝廷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恼火的很。但是偏偏的,朝廷根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以后再遇到了水患,朝廷也不可能不管不顾,照样还是要往里送银子。 到了现在,也是有了应对的方法了。比方说前往治水的官员说是需要十万两,那朝廷就给二十万两。可是这银子多了,比例也变了。以前是只有十分之一,如今只有二十分之一用到治水之上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无奈的事情。 如今张居正想要用这件事情开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张凡却是觉得,其中还是会有不少麻烦的。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二十一章试用之举 “老师的意思是……”张凡看着张居正,说道,“等到潘大人去往河南查看,将所需要的银子数目上报朝廷之后,朝廷派,让人监察只是,也弄上三本帐?” 张凡的这番话虽然是询问,但是意思也已经相当明确了。,他敢肯定,张居正就是这么想的。 而实际上,张居正会这样想也没有什么错误。毕竟大明朝的官吏想来是贪污的严重,像是这种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每一笔钱的提取和所用全都是要上报朝廷,以便将来核查。这么一来,张居正想要实验这《考成法》也就是方便了许多。 只不过,按照以往的经历来看,无论朝廷是用出了什么样的手段,也都是只能遏制,却根本就无法消除。而且那所谓的“遏制”,实际上也是相当有限的。等到将来核查之时,有的银子数目找不出来用处,却又是各种的理由和推脱,别说是追回了,根本就是找不到应该是由谁来负责。 “怎么了远德,如此做有什么疑问不成?”见张凡这么一副模样,张居正不由得开口问道。实际上,张凡到底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张居正心里头也是清楚的。不过这种话他不能说,他是提起这个提议的人,如果他也那样说的话,那就是毫无信心了,事情还怎么办。他是在有了疑问之后,来解决问题的。 “老师,这样好是好,但是也有些麻烦的地方。”张凡也并不是想要打击张居正或者不同意他的看法,甚至于他心里面对于张居正的这个提议也大是赞同的。他如今这么说,只是提出了可能会遇到麻烦的地方,想要听听张居正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办法来解决问题罢了,“只不过,就算是老师这么做了,三本账簿上同时记载着银子使用的数目以及用途。等到朝廷核查的时候也的确是能够一目了然,有什么差错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朝廷以往核查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即便是有什么问题,却也是能够一目了然。可是即时是现了问题,却是怎么都解决不了的。学生是怕到时候,又是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理由,最后全都是毫无对证,不了了之了。 “而且,朝廷损失一些银子虽然不好,却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学生只是怕,老师这么做的话,朝廷上下的官吏们也都是知道了老师的打算,想要试试这《考成法》的功效。可是万一到时候解决不了问题,如今这才刚刚开始有些赞同的人,怕是又要开始反对了。这么一来的话,得不偿失啊。” 这就是张凡所在担心的事情。而事实上,也就是这么回事,的确是应该担心这些。倘若到时候解决不了时下的问题,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怕就怕那些本来就不怎么赞同《考成法》的人,如今却是因为葛守礼的游说而心思有所松动。但是那么一搞的话,又会是让他们开始反对起来。而且反对的也比现在是更加地有理由了。这对张居正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赌注。 而面对张凡所说的这些简直可以说是耸人听闻的事情,张居正却是连一点点惊慌的意思都没有,仍然是一副微笑着的轻松模样,对张凡说道:“这些事情实际上我是早有考虑,远德不必太过担心了。” 听到张居正如此自信满满地说道,张凡不由得一怔。张凡的确是看不出来张居正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他也同样相信张居正不是个会明知道不能做,却非要做,还要故作镇定的人。特别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既然张居正表现的如此轻松,那就一定是有了应对的方法。 对此,张凡不由得好奇起来:“不知老师有何应对良策?” “说是应对的良策,老实说我还真是不敢当。”张居正说道,“但是我却明白,这么做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一来,关于最后核查的事情。到时候,朝廷拨款之前,我只需要上奏陛下,在圣旨当中多加上一句,‘所用银钱不得用于与灾情无关之事上,所提用银钱之人必须本人亲自前往,不得冒名顶蘀,也不得为他人领取。就算是有急用,也要有文书在手’。当然,就算是这样,也未必能够完全杜绝此事。到时候朝廷核查起来,银子的数目也必然是有出入。但是有一条,到时候这个差错究竟是出在何人身上,那也同样是一目了然之事,断然出现以前那种出了事情却找不到事主的情形。 “所说这个办法初听之下就如同马后炮一般,事后诸葛亮。但是这么一来,严惩那些除了‘差错’的人。将来再生这种事情,那些有心思的人也就不敢再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了。” “这……”听着张居正如此一番话,张凡也是在心中思索了一番,“事情倒也的确如此。就算是这一次未能达到要求,却也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将来干那么干的人自然也是会少了不少。只是……只是这只是其一啊,第二个问题才是学生所关心的。倘若这件事情办得不好,让那些人找到钻空子的地方,到时候全都站起来反对老师的话,这可怎么办?” “这就更加不用担心了。”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题,张居正面上的笑容更深,“这个问题甚至用不着咱们去做什么。” “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凡面对张居正的这种态度,更加地疑惑了。他不知道自己都已经将事情说得如此严重了,为何张居正不但一点担心的模样都没有,反而是更加轻松了。而且,张凡看张居正的模样,丝毫没有勉强,完全不是装出来的。这也是让张凡最想不通的地方。 “远德,你只是被眼前的事情所迷惑了,光是看到担心的地方,却没有往前看。”张居正说道,“一来,这一次只是试用而已。朝中的很多人虽然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们却觉得,我这么做是徒劳无功。下面的那些人或许听到了消息,却也是会毫不在意,以往该怎么办,现在就怎么办。但是等到朝廷核查的时候,他们就会现,朝廷对此到底有多重视。而且就算是追不会银子,却是对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进行了严惩,也算是这《考成法》的成功之处。 “而你的第二个担心,就更加不是问题了。毕竟不管如何,《考成法》如今已然是完成,如今用在此处正是为了检测它到底如何。倘若是连这种简单的局面都无法应对,那咱们还是早早另起炉灶,再想别的办法,不要再在这上面多花费心血了。” 张凡可以看得出来,张居正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当他说到“另起炉灶”这四个字的时候,面上也是有了些别样的感情流露。 虽然如此,但是张凡不可否认张居正所说的这番话。是啊,两人辛苦了好几个月才想出来的办法,倘若是连如今这小小的水患都无法应对的话,将来还有什么希望来靠它治理大明朝的吏治,简直就是空谈而已。倘若那样的话,当真就应该如同张居正所说的那样,早早另起炉灶,再谋取他法了。 想着想着,张凡也是认同了张居正的说法。 看到张凡如此,张居正也是放心了不少。不过他的心里面也是有些嘀咕,他所担心的也就是和张凡刚才所说的一样,万一事情遭到了巨变,这《考成法》如今看似天衣无缝,但是一用到实处却是漏洞百出,一无是处的话……张居正倒是不担心别的,毕竟这个方法不行,那么就应该继续找别的办法。毕竟他的抱负从来都是坚定无比的,绝对不会允许这小小的挫折而有了什么改变的。 可是有一点,张居正担心。这《考成法》乃是他和张凡两人几个月的心血,虽然这对于一项改革来说,几个月的时间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张居正想出这么个方法的框架,却用了好几年的时间。万一这个办法不行,再想出来一个新的,却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他张居正如今虽然年岁不大,但是人生难测,他是否当真是有那么多的时间仍然是个未知数。 这边张居正正在担心着什么,而那边,刚刚放心下来的张凡,心又悬起来了,他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老师。”眉头再次皱起,张凡对张居正说道,“学生还有个担心。” “何事?”有问题是好事,倘若没问题,张居正才担心呢。 “老师的意图,学生也是明白了。”张凡说道,“只不过,如今这《考成法》还未正式上奏皇上,下面的大臣们如今虽然是因为葛大人的游说也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全是反对了。但是想要试用的话,却是有个麻烦。毕竟朝廷没有这个先例,而且律法之事也不是在圣意不明的情况下可以随意更改的。学生是怕,到时候老师提出来了,会有人不同意。” 面对张凡的担心,这一次张居正当真是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了,再次露出了微笑。! 第六百二十二章另辟蹊径 张凡所提出的问题很明确,也的确是相当棘手。 的确,张居正所提出的,在此事之上试用《考成法》的提议确实是很好,而且,张凡之前所提出的几个问题,张居正也都是早已找到了解决之道,一一解答之下,张凡也是挑不出什么别的问题了。 倒也不是说张凡吹毛求疵,实在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即便是再过慎重也不为过。倒不是心疼两个人几个月以来的成果会经不住考验而在瞬息之间毁于一旦,实在是怕到时候不仅没有让它帮上忙,反而是越弄越糟糕,那可谓是麻烦至极了。 但是张居正所说的几番话,让张凡认识到了。先,那些自己所担心的并不是太成问题。二来,即便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也绝对是没有退缩的道理的。毕竟这东西既然抛出去了,就是要让他处理问题,并且现它本身的问题的。倘若如此畏缩不前的话,两人这几个月一来的辛苦,照样还是白费。 但是解决了以上的问题之后,张凡又有了新的疑问。 的确,张居正想要接着治水赈灾的这件事情,试试看这《考成法》到底好不好用。这个想法的确是没有错,而且张凡在听完了张居正的话之后也绝对是会举双手赞成的。可是如今还有个最根本的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那就是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怎么才能开始。 或许很多人一开始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什么叫做怎么开始?但是实际上,问题就摆在他们二人的面前。张居正想要试用,但是他所想要试用的东西,实际上乃是一种改变朝廷以往律法的新律法。而朝廷当中,律法为重,即便是近日认识到以往的律法已经不适用与近日,倘若是再用下去就是错误的了,却也不是说改就改这么简单的。 且不说那些繁琐的公文,以及朝议。还要有各方势力的争论,都尽量想要在新的律法当中加入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而且到时候扯皮起来,恐怕一年都扯不完。 总之一点,今年现老黄历不适用了,然后开始讨论,一直到明年才能差不多执行新律。而这讨论的一年当中,那老黄历还在被用着,就算是有什么危害,也是如此。 这种模式实际上很不好。但是祖宗就是祖宗,“祖宗”这个词在中国人的心目中究竟有着多么重要的地位,想来只要是在身体中流动着这片土地的血脉的人,心中全都是明白的。因此,祖宗所留下来的东西,也同样是重要无比,绝对不能够改变的。这祖宗所订立下来的律法也是如此,更加是这是在朝廷里,这就更加是难以改变了。 看看以往历史上,什么商鞅变法,什么王安石变法,一直到了现在,马上将要进行的张居正变法。虽然说在这些变法当中,商鞅、王安石、或者说张居正这些想到了,并且计划出来,而且亲自组织变法的人才是主角,而且在后世,这些人的名字也将会闪耀,成为他们那个时代的先驱。但是实际上,真正能够起到关键作用的并不是这些人,而是那个同意他们的改革方法的君王。 暂且不论朱翊钧,毕竟他此刻年岁尚小,就算是有什么压力,实际上大都也是被压在了如今正是皇太后的李太后身上。但是想想其他两人,商鞅和王安石。如果没有秦孝公和宋神宗顶住了其他的大臣的反对,以及被扣上了不敬祖先的大帽子而强行通过他们二人的变法请求的话,这两人想要“出名”完全是没有可能。 而且,这两人最后,也都是不得善终。王安石倒还是好些,晚年安度至于,却也是能荣誉加身。商鞅那个时代就比较惨了,秦孝公归天之后,商鞅受了车裂之刑,死状凄惨无比。 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便张凡上辈子并不精通于历史,甚至是如今那些根本不知道未来会生什么事情的人,全都能够猜得到,将来张居正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原因。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祖宗的历法是很难更改的。想要正式修改,那就是一个长年累月的巨大工程。而像张居正这样,现在只是想要试用一下,听起来没什么,实际上更是难上加难。 “学生的意思是……”张凡看着张居正,很是艰难地开口说道,“朝廷以往并没有这个先例,到时候老师一旦提出来的话,虽说皇上或者太后都是会答应下来的,毕竟他们早已是知道了老师的打算。如今老师想要这么做,却也没什么。 “但是,下面的那些大臣基本上是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学生是怕,老师不但不能试用此法,还会闹得满朝风雨,那可就麻烦了。” 而张居正,面对张凡所说的这番很是担忧的话语,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苦恼的模样,面色反而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微笑的模样。 看到张居正这么一副模样,虽然张凡知道他必然是想到了什么解决的办法了。但是张凡面上的神色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少轻松,毕竟他明白,这件事情可是相当棘手的。 “远德,你所担心的事情,我自然是明白的。”张居正开口说道,“我今天早上接到河南和南直隶的水患奏报之后,就在考虑这件事情。你所说的的确是有些难办,我一时之间也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之道。” 张居正的表情虽然轻松,但是实际上他所说的也并不轻松。显然,他告诉了张凡,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那么……”听着张居正的这番话,张凡面上的表情也是更加地疑惑了,“既然老师没有想到办法,却是为何会有如此轻松的模样?” 面对张凡的疑问,张居正笑了笑,回答道:“因为我现,不论我怎么想,这件事情都是没有办法完美解决的。而且,我也找到了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让此事通过的办法。” “哦?”听到张居正说有办法,张凡的兴趣也是有了,赶忙问道,“不知老师想到了什么办法。” “呵呵。”对于张凡的询问,张居正一时之间没有了刚才那副自信的模样,却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实际上,这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的确,诚如你方才所言那般,这么做实际上就等于是想要篡改朝廷律法,的确是会遇到巨大的阻力的。但是,好在即便是朝廷的律法也没有明文写着,不允许有这种改变。” “可是老师……”面对张居正的话,张凡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即便是律法之上没有明言不许改变,却也从来没说过允许有人去改啊。虽然老师如此偷换概念,在学生这里倒是无所谓。但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可是绝对不会赞同老师的。而且到时候老师如果用的是这么个理由的话,恐怕麻烦回比咱们原先预想的还要多。” “的确如此。”张居正说道,“不过远德爀要着急,且听我慢慢说来。 “我也知道你所说的,倘若我真的那么做了,麻烦更多。但是我不需要那么做。” “不用那么做?”张凡有些奇怪了,“老师是什么意思?” “他们所在意的,实际上只是我是不是要改律法。”张居正回答道,“那么咱们就不要动律法好了。” “可是,不动律法的话,老师又该如何试用呢?”张凡更加疑惑了。 “你想啊。”张居正说道,“咱们所想要做的,只是试用一番这《考成法》行不行。那么咱们为什么非要把它弄成一想律点来做呢?” “老师的意思是……”似乎张居正的话,让张凡有些明白了。 “不错。”张居正说道,“咱们只是要试用它行不行,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它的手段行不行。所以咱们只要舀出其中几条用得上的试试看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全都搬出来。 “那样一来,这可就不是改变朝廷的律法了,只不过是临时加了几种手段而已。到时候只要这么一说,朝中的那些人就算是不同意,却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了。而我们这边也是能够得偿所愿。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这……老师这么做的话……的确是……好。”张凡这番话说的有些断断续续的,虽然他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张居正所说出来的这个方法,他也不得不认同,的确是个办法。 见到张凡的同意,张居正自然是高兴。但是同时,他也看出来张凡的勉强了。 张居正心中也明白。虽然说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办法的确是可行,但是却也有些牵强。到时候,谁知道自己就算是这么干的话,会不会还有人说出不同的意见来。毕竟,就算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么有些强词夺理了。 可是,既然已经是打定了主意,那就不能够轻易改变。到时候究竟会怎么样,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使用条件 总而言之,张居正所想出来的办法,实际上就是先斩后奏了。当然,其中也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他是在找漏洞,从而能够让自己的打算顺利施行。 的确,正是如同张凡刚才所说的那样,朝廷的律法是以前所定下来的。而所谓的以前,就是老祖宗的意思。既然是老祖宗所定下来的规矩,那就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当然,想要改却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张居正所打的那个打主意,就是要改变它。 但是,如今,不论是张居正他自己还是说张凡,两人心中全都明白,如今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倘若现在就贪功冒进的话,必然会碰壁而回,鼻青脸肿之下,对于他们的计划也是没有好处的。 而张居正此刻所想要来做的,就是先舀出来试一试,看看好不好使。毕竟,就算是张居正没有张凡那从五百年之后所得来的知识,却也是明白一个道理,“实践出真知”。一个再好的计划,哪怕是看起来再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但是倘若不经过实际上的运用,都算不得好。这就跟后世张凡每天都可以看到的新闻中的军事装备的道理一样,再是高科技,再是革新,实验的数据再是标。但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武器,却是没有办法得到军人们的信任的。 《考成法》就是张居正和张凡两人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所设计出来的武器。如今,这件武器看起来是完美无缺的,各项数值也是大大地高于如今的标准。但是它也同样是没有上过战场,没有实际上被人们所使用过。所以,即便是在两人的眼中,它再是完美,但是终究不能堪当大任。 而现在,这次水患的来临,给了它一次几乎,去证明自己并非只是个摆设,而是实实在在的锋芒无比,无可匹敌。当然,倘若是能够现什么问题的话,虽然会让他们两人觉得烦恼,但是同时却也是能够让他们两人觉得高兴。( )毕竟现在只是小规模的,用在这么一件小事情上面。倘若是能够现了什么问题的话,张居正和张凡就能够几时去改正它。而不是等到皇帝颁下了圣旨,朝廷实实在在开始实行它之后,再出现什么问题。 那样的话,情况可就尴尬了。既然已经颁了圣旨,那就不能轻易撤回,即便是刚刚实行的《考成法》有着天大的问题,也不能够就这么撤回。 而且,要是当真出现那样的事情的话,张居正就要担心两件事情。一来是他自己,毕竟这件事情是他所起得头,那时候除了什么问题,他也是责无旁贷地要站出来负责任才行。而且事情并不是最上面说说这么好解决的,毕竟对于一个已经开始实行的律法,即便制定它的人就是张居正本人,却也是不能够轻易去触碰的。而且那样一来,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就不是现在可以同日而语的了。 而且那种情况最为严重的就是,一套不成熟,或者说是错漏百出的律法被朝廷执行下去,所危害的范围和深度也就是严重的很了,并不是可以轻易清除的。 倘若是出现了那种情况的话,不管张居正如今是什么身份地位,也不管朝中有着谁在背后为他撑腰,他也根本就抵不住这个风波。 等到那个时候,冯宝或许可以一下子撇清自己的关系。虽然说冯宝如今跟张居正站在同一阵营,而且他也是非常赞同张居正在朝中实行新政的。但是冯宝虽然表现出了意图,却毕竟是没有真真切切地作出那份礀态。而且,制定律法的当中,是由张居正和张凡来完成的。而冯宝到时候完完全全就可以说自己根本没有参与,甚至是对此毫不知情,却也根本就没有人能抓住他的什么把柄来说什么。 但是倘若事情那样的话,张凡受到波及是一定的。毕竟,虽然朝廷里也是无人能够证实,但是张凡他毕竟是帮着张居正,并且是亲自参与了考成法的制定当中去。 到时候,只要是东窗事,张凡或许能够凭借着这样那样的理由逃过一劫,但是受到波及是肯定的。而且,即便是波及的程度再小,对张凡来说是大是小那可就当真不一定了。 这些张凡自然是能够事先预见到。但是他之所以在明白,即便是没有自己的帮忙,张居正自己也能够独自完成这个任务的前提下却是还要参与进来。一方面,张凡对此同样有着自己的抱负。毕竟张居正的此举对于朝廷,对于这整个天下都是大有好处的。既然是好事,张凡觉得自己是有义务帮上一把。 而另外一方面,张凡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旦出现那种最不想要看到的情况,就算张居正是麻烦缠身,甩都甩不掉,而他也是要受到波及的。但是,他并非在这中心。再加上凭着他与朱翊钧之间的关系,他相信自己会没事的。 这听起来虽然有点像张凡实在利用朱翊钧一般。但是实际上事情也就是这样。 而张居正所还要担心的另外一方面就是如此了。倘若事情真的到了正式施行的时候才出了什么大问题的话,他绝对是要担全责的。而那个全责,也是要看事情的破坏程度如何。不过即便是如今还没有施行,还不知道就算是出了问题的话究竟是多大的问题。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一旦出问题,所有的人不会仅仅去针对所出问题的地方,而是会去针对这整个计划的源头,去针对《考成法》,也就等于是去针对张居正了。 到那个时候,不论之前的张居正有多么大的身份和权势,也不问他的身后到底是有着谁在蘀他撑腰。总之一点,张居正那个时候必然是会倒霉无疑的,而且绝对是倒血霉,并且这绝对是毫无商量的事情。 所以说张居正不论从哪个地方来说,也都是输不起的。一旦出事,不仅这天下会大乱,他自己会因此而殒命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虽然说,恐怕不论是张凡还是张居正都说不清楚,这两种情况到底是孰轻孰重,但是其所带来的后果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等到那个时候,即便是天下再乱,也跟他张居正没有什么关系了。 所以,张居正如今才必须要将《考成法》用到实处,来看看它究竟行不行,究竟有没有问题,除了问题也要马上改正。 但是《考成法》占了个“法”字,就不是可以轻易来试验的。好在一点,《考成法》其中虽然是细节不少,但是总体的大框架也就是那么一两条。而且对于水患这件事情,虽然是重视无比,却也没有必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去,只要舀出最主要的那一两条还测验一下究竟行不行就可以了。 也因此,张居正才是不会担心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错误。毕竟这么一来,那就不再是该换律法了,而是在原本的律法之上加上一两条新的东西而已。 这么做,自然是会顺利许多。毕竟这也不是张居正自己头一遭想出来的,古已有之。甚至于就在这大明朝开国以来的短短百多年当中,也不知道是有着多少的皇帝或者当权的大臣来用这么个方法做过事情。在不改变,不相驳的大前提下,加入一些新的东西,一些规定什么的。有的或者就是想张居正这样,是去测试新的东西管不管用的;而有的就当真只是想要改革现状,但是不想要全都改,只是想要加上一些新的东西来完备的。 不过不管是怎么样的目的,其手段都是相同的,都是不希望引起朝中太大的不满。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说是这么说,但是看看以往的情形,哪一次又不是在提出来了之后,朝中又是一大片议论的声音,而且有一大半都是反对的。 最后也全都是靠着那个提出来的人的权势将这些反对的声音压了下去,硬着头皮去做的。成功了,自然是好,却也不会有这太多的赞誉;然而一旦失败,那就绝对是一件能够让人身败名裂,再起不能的后果了。 所以说到底,这个办法好是好,而且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有使用条件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舀来用的。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想要使用它的人,要么本身就有着巨大的身份和权势,要么就是身后有着那样身份的人力挺他。 要不然的话,即便这是一个办法,却也是根本就行不通的。 而张居正如今想要这么做,不过说起来,也就是因为如今只有他才能够这么做。剩下的人,即便是冯宝和张凡都不行。冯宝虽然被隆庆的遗旨指为顾命,但是他的本质终究只是个太监。而张凡如今,虽然是身份和权势都有了,但是他缺乏资历,说出来的话虽然被人也要听,但是毕竟没有那么深的影响力。 综合起来,张居正的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只有他自己才能用。而且一旦出了什么事故,所要承担责任的也只有他一个,比人是想顶蘀都没有办法的。 第六百二十四章善于变通 “大人!”梁向着从皇宫中走出来的张凡问礼。他看到张凡的表情有些不同,怎么说呢……那绝对不是什么有心事的模样,要不然张凡的脸上绝对不会透露着那么一丝轻松的模样了;但是那同样也不是什么绝对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张凡的脸上,轻松之余,却也是同样有着一丝担忧的模样。 梁面对如此的张凡实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且,梁心中还有别的事情想要急于告诉张凡,没错,正是关于映月和昭雪两人的事情。 话说今天早上,梁护送张凡前来上早朝的时候,就提到过这件事情,却是因为张凡以为今天的早朝上会有什么需要他注意的事情而不能分神为由,没有让梁将详细的情况全都告诉他,只是软泥怪梁告诉他,事情究竟是好是坏而已。 对此,梁自然是不会胡说,也不敢胡说的。事实上,那件事情就是好事,他也自然是要说好了。梁可以明显地看到,早上张凡那本来就是比之昨天轻松了不少的心情,在听到自己说出“好事”这两个字之后,更加地转好了。但是,梁同样也是能够看得出来,张凡虽然的的确确是放下了不少的心事,却还是没有完全,他心中多多少少地还是有着那么一丝担心。 所以,梁在宫门外等着张凡的同时,也是希望他能够早点出来,好让自己将事情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这么一来,想来张凡也就是能够完全释怀了,心情也能够完全放得开。梁自然是不想看到这么烦恼的张凡,也是希望他不要被这种无法猜测的事情弄得不可开交。 但是,现在张凡是走出来了。而梁,也是想要马上上前去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张凡。可是,映在他眼中的,却是张凡这么一副喜忧参半的模样,这让梁刚刚想要做什么的举动停了下来。( ) 毕竟,这里是皇宫,是一轮朝政的地方。梁不知道张凡今天早上在里面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敢冒然上前去说那些事情。即便那是好事,能够让张凡的心情好转。但是谁又知道张凡今天早上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呢。要是有个万一,梁本人可不想承受,却也承受不起。 而且,他自己也知道,关于映月和昭雪这两位夫人的事情,不是什么坏事,即便是现在不说,却也是不会坏了什么大事的。所以,他也就是止住了主动迎向张凡的脚步,换了个心情,慢慢地走了过去。 “嗯。”张凡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面对梁只不过是出了这么一声,打了个简单的招呼,便是走向停在便的马匹。 看到张凡这么一副模样,梁也是在心中暗自庆幸,这一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张凡果真是在思索着什么,倘若自己现在就过去冒然打断了他的思绪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大人。”登上了马匹,梁用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声音,对张凡说道:“现在巳时过半,时辰尚早,不知道人意欲前往何处?是回府还是去衙门?” “回……去衙门吧。”张凡本来想要说回府的,但是他突然间改变了主意。实际上他刚才一直就是在思索张居正刚才的那番打算究竟如何,有多大的成功几率,中途又究竟会遇到多少的阻难。 虽然说刚才张居正说起来那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但是不单单是张凡,恐怕就是连张居正自己心里面都明白,这嘴上说的容易,什么条条框框的东西,意外可能会生的事情也都是想到了。但是,毕竟这种事情,谁又能够知道到时候究竟会如何。 张凡明白,可能张居正自己也是在思索应该如何做才能够完美一些,让将来可能会生的阻挠变得小一些。而张凡也是如此,他也希望多考虑考虑,毕竟两个人总是会比一个人想的要多一些,也完整一些。 当然,最好的情况其实是他和张居正两人一同商量。但是张凡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张居正的那副模样,可能他虽然也是那么想,但是却又不好说出口。虽然这本并没有什么,但是张凡总觉得既然他不想,那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剩下的东西,就让他自己来考虑吧。 传说,始皇帝的阿房宫并没有建成,只不过建了个前殿而已,但是其规划当中,当真是广大无比。 大唐的大明宫比之紫禁城也是要广大四倍之多,不过如今也已经风光不再了。 总之,这座紫禁城乃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广大的皇宫建筑群。张凡等人行的并不算是太快,但是却也是骑着马的。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是让那红色的城墙边的微小无比。然而城墙之内的宫殿依然是能够让人们尽收眼底,是在是让人不得不赞叹一番。 “大人。”见到张凡半天是都不说话,梁倒是先有点沉不住气了,“不知道大人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虽然卑职官职不高,不过却也能听大人说说,或许也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是,逾越之嫌,还请大人赎罪。”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被梁的话语惊醒的张凡并未露出什么讨厌的模样,反而是和颜悦色地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你是帮不了我的。本来说出来也没什么,不过只怕是说了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你烦恼。” 面对张凡这么一番话,梁的确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本来他的意思就是想要帮着张凡分担烦恼而已。但是张凡并不是不领情,而是不想要让他自己都觉得烦恼的事情,再去烦恼自己的属下。 对于张凡的这种做法,梁当然是相当感激。如果说刚才他那么说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属下对上官应该有的奉承之言罢了。但是现在的梁却是当真想要为张凡分担一些烦恼。 只不过,张凡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丢了面子,自然是不能再说了。 队伍又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如今才不过巳时过半,但是这条路乃是在皇宫所在的内城,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行人,也没有什么小贩之类的。路上如今只有张凡一行人,偶尔能够看到匆匆走过的穿着家丁服饰的人,想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下人出门去办什么事情吧。 一时之间,长长的街道上只能够听得见马蹄声杂乱无章的踩踏声音。 只不过,这种寂静并没有沉默多久。张凡先开口了:“梁,我问你个事情。” “还请大人询问。”梁说道,“只要卑职知道,自然是会全数告诉大人的。” “呵呵。”面对梁的这番话,张凡却是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这番话虽然是真心,却也有些算是奉承我的话。只不过,我也的确是要你将知道的事情都全数告诉我,万万不得有半点隐瞒。毕竟,我要问的事情,很可能还当真是有点什么让你不好回答的。你们也是,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张凡后面的那番话,是对着一旁一同护卫自己的几个侍卫说的。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其他的侍卫倒还没什么,但是梁的脸上可就有点神色变化了:“既然大人这么说了,卑职也就据实相告。实际上,刚才那番话,还当真是用来应付上官的。要是问起了什么,倘若是有些什么不好回答的,也的确是会有所隐瞒。不过既然大人这么问了,而且问话的还是大人,卑职也实在是无法再隐瞒什么了。”说完了这番话,梁更是做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梁的模样让张凡又是笑了起来:“你不必如此,我虽然会问些你不太好回答的事情,但是还没有那么严重。说起来,那些事情我也干过。实际上,只要是身在人下,不论是朝廷、军队,亦或是江湖上的帮派门阀,乃至是市井无赖所组的小帮派,人人都干过。”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也是稍稍释怀了,面上刚才那副紧张的模样也是瞬间放松了不少。他的这种转变,不仅仅是张凡,就是连一旁他手下的侍卫也是有些笑容。 不过梁对此毫不在意,对张凡说道:“既然如此,卑职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大人尽管问吧。” “实际上,这个问题简单的很。”张凡说道,“我想问问,比方说我派给你一项任务。咱们暂且不管那是什么,杀人放火也好,或者是揪出某个人来教训一顿也罢。我就是想要问问,不管你的私心,或者是别有什么原因。是不是说,只要在不违背我的命令的前提下,你去执行之时,稍稍有了什么改动的话。你会不会这么去做?” 听到张凡这么问,梁的面色也是轻松了不少。不光是他,就连一旁的其他那些侍卫也都是笑了起来。 “大人。”梁微笑着对张凡说道,“何止是会,几乎是每一次,咱们都是这么干的。” 第六百二十五章答非所问 梁的回答,让张凡是诧异无比的。实际上,张凡在问出这么一番话之前,心中已经是有所准备了。就如同他前面所说的那样,不论是干私活还是吃皇粮的,也无论是军队还是帮派,所有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那么去做,就连他自己也是不例外的。 但是,张凡却是没有想到,梁会这么回答他。几乎每一次都有,虽然说梁之前已经说过了,无论张凡问他什么他都会据实回答。但是这个答案,总是让张凡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张凡也想不通,就算是要对他有所隐瞒或者说谎的话,那话也自然是应该往好的方面去说。可是梁这么说明显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说谎自然都是为了自己好,当然,也有想要让事情变得更坏的情况。但是张凡此刻可看不出来梁为什么要那么去做。 总之,他可以肯定梁对自己所说的绝对是实话,但是这番实话却是让他觉得不真实。或许他本意当中,是并不想要去相信他的这番话的。 怎么说呢。看到自己所说的话让张凡露出了如此惊诧和困惑的表情,梁心中倒也是有些歉意的。但是更多的则是好笑。 “大人是不是觉得卑职这么说有些太过了?”梁问道,“或许在大人看来,偶尔有人那么做是正常的。可是像卑职所说的那样,每一次都那么做,却是让人觉得怪异了?” 点点头,张凡没有说话。倒不是张凡无话可说,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了。 “呵呵,大人的心情卑职能够理解。”梁笑着说道,“由于大人没有在锦衣卫下面任过职,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实际上,卑职当年刚刚进来卫中,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是如同大人现在一样。既看不惯,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就算是到了现在,大人倘若硬是要卑职说出个缘由来,想来卑职只能告诉大人,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哪怕是没有必要,咱们也会去那么做,想改是不可能了。但是倘若大人非要卑职说出究竟是为何会有了这种习惯的,卑职也实在是说不出来。” 面对梁的回答,实际上张凡根本不用去细想就能够找到很多矛盾的地方。可是就在这么个档口,张凡却也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一直过了好半晌,张凡这才算是回过了神来,有些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那可就太多了。”梁说道,既然已经都说开了,面对张凡的这番询问,梁也就没有再打算藏着掖着,干脆点,全都将实情说了出来,“有的时候,的确是为了私心。比方说某个朝廷命官犯了什么事情,要被吵架问罪了。咱们的人去了之后,抄家之时,要是看到了什么值钱的小玩意,或者金银什么的,倒也是会中饱私囊一番。但是也的确没有人敢大着胆子多舀,毕竟那样一来就很容易被看出来。要是被查出来了,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所以卫中的弟兄们在这方面倒都是很有节制的,每次就算是有,也只是一点点,基本上让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而有的时候,没有私心,甚至连一点点油水都没有,咱们还是会那么干。只要是上面所吩咐下来的事情能够完成,下面做些小动作也是可以的。或许,这就是咱们这些做下属的,总是不喜欢完全按着上面的意思来做的原因吧。” 听到梁这么一说,张凡面上的表情变得相当的怪异,过了一会他才是慢吞吞地说道:“有私心的事情我能理解,我也并不打算怪罪你们什么。只不过后面那一条,我就真的是一点都想不通了。 当然,人有反叛之心我是能够理解的,但是也用不着每一次都如此吧。更何况,倘若是你们跟你们的上官有什么过结或者是什么不合的话,我倒也是能想得明白。可是,如今你们还这么做,难道说我在什么地方亏待你们了吗?” “不不不!”听张凡这么一说,梁是赶忙摆着手连声说不,“实话实说,卑职如今虽然年纪不大,也还没有娶亲,就算是进入卫中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但是大人绝对是卑职所见过的最好的上官。有时候,卑职回家之后,市场也会这么想,能有大人做卑职的上官,实在是卑职三生修来的福气。卑职对于大人又怎么会有什么不满呢!” “那你们还……”被梁这么一说,张凡虽然心中很是高兴,但是也更加地疑惑了,面上的表情也是如此。这的确是让他想不明白,既然自己干得不错,对部下也不错。甚至于他接掌锦衣卫之后,也是现了卫中的人在执行任务之时,各种各样的小动作也是多的很。为此张凡还特意禀告隆庆,让锦衣卫那将近一百年都没有涨过的月钱提高了不少。张凡这么做所谓的就是高薪养廉,但是他同样也明白一个人心不足的道理,明白有的时候给的再多也不顶用,甚至还会让情况恶化。但是他这么做,也的确是让下面的风气好了不少。 刚才梁说了,对他这个上官那绝对是相当满意的。然而他说他如今也还在那么干着,这明显就是什么跟上官不合的下 本来,张凡今天问梁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因为张居正打算偷换朝廷律法的概念。所以他想要问问梁,看看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本来他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能够问出来什么很有价值的东西,权当是一种参考了。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倒也是问出来了什么当真是不得了的东西。当然,这个不得了也只是张凡自己那么认为的,梁等人还是当成无所谓的事情。 “大人……”面对着疑惑不解的张凡,梁开口说道,“卑职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这书本上的知识也的确是比大人少的太多了。但是卑职进了卫中之后,也是接触过不少的人,对人,卑职想来也是有些能说话的地方的。这人,有时候就是如此。有的是贪心不足,不管大人您怎么喂都是喂不饱的。而有的,则纯粹就是没事找事了。当然,这个没事找事也实在是有些说的过头了,不过卑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不管是谁,一开始进入锦衣卫的时候,干起活来,尤其是上官所指派的活,那也绝对是尽心尽责,丝毫不敢有半点马虎的。 “可是这人有各式各样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持之以恒的。特别是一直干着这种活,虽然第一次觉得很过瘾,把别人踩在脚下,有其对方如果是什么当朝的大员的话,那种感觉更甚。但是这种活干久了,却也是会觉得无聊了。而且几乎每一次,这种活都没有什么难度。那些被抄家的官员,不管是做没做错事情,全都是不知道,也不敢反抗咱们的。只要看到咱们的人到了家门口,全家几十口人绝对是浑身抖,就跟已经进了刑场一样。 “老是这么干,卫中的人没有一个觉得不无聊的。所以到了最后,咱们干脆就是在自己去干活的时候,小小地违背一番上官的命令。虽然到时候,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咱们做了什么,就连咱们的上官也是。但是自己干过什么,咱们自己心里面最清楚了。而且每次这么干了之后,咱们的心里都觉得很舒服。等到下一次,也就还想这么去干一次。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习惯了。即便是到了现在,继续这么干也根本不能让卑职等人的心中有什么高兴的感觉了,但是咱们还是会这么干。” 这一次,面对梁的这番回答,张凡并没有露出什么诧异的模样,甚至就连他心中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反而是思索了起来。 说起来,梁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总得就可以归为两个字,“无聊”。正是他们所干的这种长年累月下来的无聊的事情,才会让他们变得如此。 而且张凡也是如此,就算是朝廷,甚至是皇帝让他去做什么。他就算是跟皇帝没有什么过结,但是办事的途中也会是小小地违规一下。虽然到了最后,事情也办成了,皇帝对他大家赞赏,根本就看不到他到底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但是亲自做出来的张凡自己心里面清楚,而且还会为此而感到高兴,不,应该说是兴奋。 又像是前世做作业一样,老师做交代的作业全都完成了,但是他也喜欢故意写两个错别字,或者把字写得潦草一些。到时候,老师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他的心里面总觉得自己所做的让自己觉得舒服。 这怎么说呢,可能也只有人才能这么做吧。 张凡并不打算责怪梁什么,毕竟他所做的这些只不过是身为一个人而不知不觉的行为而已。 只不过张凡着实没有想到,梁的答非所问让他知道了一些新的东西。虽然其实只是些无聊的东西,但是张凡的心情却也为之而变得好了不少。 第六百二十六章审问手段 张凡想到这个情况,他本来只是想要问问梁,看看他是不是能够无意之间说出来一些什么,好提醒自己一下,看是不是能够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结果,事情根本就是大出张凡的意料,他只不过这么一问,却是问出来了一些别样的东西。一些在情理之中,却又在一时之间让他接受不了。 当然,并不是说张凡当真是接受不了,或者说他打算针对梁所告诉他的这一切做些什么。毕竟他在说这番话之前,就已经说过,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论是谁,就连他自己也不是没有做过。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梁的回答让他感觉着实在是太过“平常”了,平常的过头了。 不过,初时的不适应,之后给张凡又带来了另外一种异样的感觉。想到哪里,张凡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大人……”看到张凡如此,梁不由得一脸的怪异,想要问,却又不敢过问的模样,“大人您……您没事吧!”虽然说梁并不担心自己说出这些来会有什么麻烦,但是他也并非是丝毫不担心,毕竟在上官的面前说自己以往办事情总是会有些或多或少的不尊号令的小动作,不论是哪个做下属的心中都会有些打鼓的。但是,他的确是没有想到,张凡在听了他所说的之后,会是大笑起来。 要说张凡板起脸训斥他,或者是一言不,面上却是冷若寒霜。这些梁都考虑过,而且他虽然考虑到了,但是心中还是决定要说出来。可是如今,他倒是说出来了,但是换来的可不是他心里面所想的那样,而是张凡的大笑之声,这让他如何不诧异! “没事……我没事……”张凡虽然还没有到笑的前仰后合的地步,但是却也差不多了,口中断断续续地回答梁,“我只是心中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 张凡这么一说,梁以及旁边的一众侍卫们心中是更加疑惑了。虽然说刚才梁所说的那番话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情,而且张凡之前也说了不会计较了。但是他们也的确是想不出来为何张凡会如此大笑。 “你知道吗?”张凡虽然忍住了,但是脸上还带着很深的笑意,对满脸疑惑的梁说道,“本来我刚才问你那些问题,其实是想要让你说说看法,看看能不能帮到我的。但是没想到,你却说出来了这件事情,实在是好笑。而且,你不觉得,这种事情,你们经常会碰到吗?” 张凡这么一说,让梁等人面上一怔。但是随即,他们全都是笑了起来。事情正是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当真想到了的话,实在是会让人觉得好笑。 锦衣卫是做什么的?虽然它当中的衙门众多,管理的方面也是巨大,几乎什么地方都会插手关上一些。但是它最为让人们所畏惧的,还是它对于朝廷官吏的监察。说白了,就是它的情报工作。 既然是做情报工作,那就免不了要审问人犯,其中严刑拷打之类的也自然是少不了的。其所为的就是要人说出真相,以便将来查证或者找证据。 但是,这其中实在是有些很会让人笑的事情。说起来,这就是因为,它所针对的对象是人。而只要是人,特别是这些朝廷的官吏,只要是被锦衣卫盯上的,就算不是罪恶滔天,也绝对是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 而往往,比方说,锦衣卫抓人只是因为那人结党营私什么的,想要套出他的话,将其他的相关人员连根拔起。但是,面对这些大都是读书人出身,虽然一身气节倒是硬气的很,但是终究难敌皮肉之苦,更何况又是锦衣卫施刑。 所以基本上都是承受不了几下就全都招了。 可是,问题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有的时候你是想要问结党营私的事情,但是这么严刑拷问,却是把另外一件,比方说是贪赃枉法的事情给诈出来了。虽然并非主要的想法,但是总是会让人有意外的收获。 想要问一件事情,却是诈出来了另外一件事情。这种情况看起来是比较好笑的,但是实际上,它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人们的生活当中。从日常的生活,一直到国家大事,它可谓是无处不在。只不过,一般是没有人会去太过注意这种情况的,将它单独舀出来说事。 但是像锦衣卫这种专管情报的组织可就不同了,这种意外的收获往往也正是他们所想要的。所以,这种特性也是被他们单独舀出来研究过的。到了现在,锦衣卫抓人来审问,绝对不会说是为了什么,只是说你犯了大错,让你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 实际上,面对那些做官的人全都是有脑子的,最起码不会是太笨,要不然他们也做不了官,即便是做了官却也干不出来这些事情。只要是能够让他们冷静地想一想,自己究竟做过一些什么,以及锦衣卫抓他的这前前后后究竟是生过了什么事情,想来最后都是能够猜得出来锦衣卫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找他们的。   但是锦衣卫自然是不会给你这种时间。再加上当时的环境以及人刚刚被抓捕之时的那种难以平复的心情,很少有人是能够那那种情形之下还能够心平气和地思考问题的。 如此这般,问题就来了。锦衣卫审问的时候,是绝对不会问你“某某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这种带有明确指向性的问题的,而是会问“你究竟做过了什么事情”这种毫无指向的散性问题。这么一来的话,很多人在那种紧张的压迫气氛之下就会非常容易说漏了嘴,答非所问之下,自然是能够让锦衣卫找到新的东西。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那样。毕竟有的人倒也当真是心志坚定的很,即便是身处于那种情况之下,却也是能够随机应变,时刻保持自己的一刻清明之心,并且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调整好心态,想出来锦衣卫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这些人既然能想出来,也有着应对的办法。他们绝对不会马上就利索地将事情说出来,那样却是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说谎应付了。他们绝对是会先挺一段时间,然后再说。 不过锦衣卫就是锦衣卫,即便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还想要得到更多。所以,即便是对方说出来了,他们还是不会停止审问,继续深挖,看看是不是还能挖出来一些新的东西。 当然了,在这途中,刑讯也自然是少不了的。也正是因为刑讯的原因,即便是一些心思坚定的人却也是受不了这种生理和心理上所带来的双重冲击而最终会全线崩溃,招出对方所想要知道的全部。 毕竟,这些人即便是脑袋再过清明,心思再过坚定,但是他们也毕竟都是心中有鬼的人。心中有鬼的人,是很难做到如同死士一般的视死如归的。 在锦衣卫的这种审问方式之下,实际上被审问的人犯当中,有九成九都是会招出来一些新的东西。而这种审问方式,也成为了如今锦衣卫的标准审问方式,每一个被带进来的人,不管他是真犯了什么事情,还是说被冤枉的人,全都是会用这么一套,而且往往还是能够找出来一些新的东西的。 即便是到了如今,由张凡执掌锦衣卫之后。他虽然无法完全改变那些老一套的东西,但是也是因为张凡的原因,锦衣卫当中刑讯逼供的事情也是要少了很多。 但是即便如此,使用这种方法,还是能够问出来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等一众人自然是能够明白他所说的就是这些。一时间,众人的面上全都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尤其是梁,毕竟事情全都是他一个人说出来的。 不过这古怪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全都转变成了笑容。尤其是梁,他面上所表现出来的笑容比之其他人更甚三分。 “大人所说的不错,这的确是跟那种情形差不多。”梁面上,古怪之中还透露着笑容,说道,随即更是对张凡露出了一副佩服的表情,“不过,卑职想来,大人倒是的确适合这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没想到大人只不过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卑职等人就全都招了,而且还是另外那件事情。呵呵……”说到这里,就连梁自己也是忍不住,笑出来声音来。 “好你个梁!”张凡也是一脸的笑容,说道,“别的不行,如今都这样了,却还是不忘了拍马屁。” 有些沉寂的街道上传来了几个人的笑声,反而更加显得怪异了。尤其是那些偶尔过路的家丁,见到这番模样都是诧异的很,特别是看到梁等人穿着一身锦服,还保护着张凡这么个人,却是在街上笑,都是感觉怪异,离得远远的,赶紧离开。 “不过话又说回来。”梁说道,“不知道大人刚才究竟是想问卑职何事?” 第六百二十七章原来误会 是啊,问题有回到了本来的轨道上面。张凡一开始问起梁他们,究竟是想要问些什么呢。虽然刚才的回答也的确是让张凡知道了一些新的东西,而且那些也是他感兴趣的话题,虽然是题外话,却也是他想要知道的。 而且,虽然说出来的确是有些尴尬,但是好在最后倒也是以一种比较欢快的方式结束了,并没有人因此而有了什么麻烦,算是一件好事吧。 只不过,笑过了之后,梁又开始纳闷了,张凡一开始想要跟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究竟张凡这位他们的上官,到底是有什么问题是需要询问他们的呢? 听到梁这么一问,张凡的面上露出了一副有些无奈的表情,说道:“实际上,我想要问什么,刚才已经是跟你们说了。可能是我问的问题不对吧,所以才会让你们回答出来一些别的东西。” 张凡的表情虽然看似很是无奈,渀佛刚才他问出那些话是做错了什么似的。而实际上,张凡越是如此,就越是让梁等人有些担心。毕竟一来,从张凡自己的角度来说,他并没有问错什么话,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不想搞得众人皆知,即便是张居正将要在朝中实行《考成法》的事情如今已经可以算是大白于天下了,几乎和朝廷有着那么一点点关系的人全都是知道的。但是张凡却仍然是不怎么想说的那么直白,毕竟他也明白,梁这些做锦衣卫的虽然明白很多事情,他们也希望获得高位和权力,将来能够多多知晓一些什么。但是站在他们如今的位置,却是根本就不想要搅合进这样的事情里面去。 二来,实际上就是从梁等人的角度去看了。张凡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而梁等人是他的下属。说到底,张凡就是他们的顶头老大,而且是手中握有实权的,绝对不容置疑的顶头老大。 以张凡的身份要是想要问他们什么事情,哪怕是再难以说出口,再不合时宜的事情,梁他们这些作为下属的,也根本就不能反驳或者是对张凡有什么不满的。毕竟,这个社会的整体架构就是等级森严的,这种森严不仅仅体现在国家这个大的建筑当中,即便是某个组织中也是如此,而像锦衣卫这种属于朝廷的组织就更是如此了。上层有了什么命令,下层是没有权力提出异议的。 所以总的来说就是,即便是张凡所问他们的问题是多么的难办,难以回答,哪怕是最为私人的问题,他们也都没有权力对于张凡表现出什么异议,而且还是要据实回答的。当然,你也可以说谎,就看你的谎言圆不圆乎,能不能把人完美地骗过去了。骗过去了自然是好,骗不过去那就是一项欺瞒上官的大罪了。 总之,张凡是完全不需要向梁他们道歉的。但是张凡如今却是这么做了。这让梁等人在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大人万万不可如此。”梁赶紧说道,面色上却是不再像以往那样的冷静或者是充满笑容了,而是换成了一种微微有些恐慌的模样,说道,“大人乃是上官,卑职等人乃是大人的下属。上官所问的事情,即便是再过难以回答,哪怕是涉及卑职等人的私事。卑职等人或许可以欺瞒大人,甚至什么都不说。但是卑职等人是完全不敢对大人有什么恼怒的心思的。这一点还请大人明鉴!” 张凡本来是并没有什么意思的,这番话也只是他自己刚才所问的问题不怎么妥当才说出来的,算是他无心当中的自我道歉罢了。但是如今,他现事情似乎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梁等人似乎是当真了,而且对于这件事情也是相当的看重。( ) 废话!怎么可能不看重呢!张凡他可是梁他们的上官啊!而且他还不是普通的衙门的上官,是锦衣卫这个衙门的上官。这种事情倘若是还不看重的话,那将来可是要有杀身之祸的!虽然说张凡为人不错,执掌了锦衣卫的这几年来,部下们对他是相当爱戴。说直白一点,张凡在短短的时间当中就让这些人认同了自己这个指挥使,甚至于,如今的张凡让他们去赴死也并不会有太多的微词。 但是张凡在这方面的仁慈,也只不过是因为张凡个人的原因罢了。可是从公事上面来说,张凡也的确是大公无私的。讨论起来这种事情,也的的确确是犯了错误。即便张凡为人仁慈,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在涉及公事的事情上面,张凡还会表现出来什么仁慈的模样。 所以,梁等人如今才会如此的正经,生怕是张凡有了什么误会。 不过,看来张凡这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张凡也是个聪明人,当他看到梁他们如此模样的时候,心思稍稍一转,便也就是明白了过来了。的确,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面对自己的属下,这的确也是不能舀来开玩笑的事情。 为了让梁等人安心一些,张凡打算将事情跟他们说明白了:“这倒是我疏忽了。只不过,我刚才是想要问问,你们平日里倘若是有了什么 “我想要问问,倘若你们这样的话,事情被别人或者是上官知道了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还有,万一被知道了这件事情,即便是自己的同僚或者上官不同意,但是倘若你们自己觉得这事情做的对,就应该那样做的话,还会不会依旧。 “还有就是,倘若当真是有了什么麻烦的话,你们觉得是不是依然能够那么做?” 张凡的这番话,听起来也可以算得上是长篇大论了,而且听起来也绝对是比较啰嗦的。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说,不得不抛弃那种简练的说话方式。正是因为刚才的原因,让张凡实在是不像再让自己的属下再有哪怕是一点点的误会了。 最开始他的目标也是如此,可是就是因为他那时实在是不想太让梁等人牵扯到和《考成法》有关的事情里面太多。毕竟一来这件事情是麻烦无比的,就连他和张居正这样身处高位的人如今却也是有了些深陷其中的感觉。而要是让梁知道的话,或许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的原因,到时候也不会因此而惹上什么麻烦。但是张凡却是不希望用这种他和张居正两人合力都不能够快且完美的解决的事情来烦恼自己的属下。由此可见张凡对于属下是十分的着想的。 二来就是,张凡也实在是不想要让自己的树下有什么紧张的心情。所以他之前才会那么着拐弯抹角地提出这么个问题来。只不过张凡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做倒是有些好心办坏事了,不仅没有让他们放松,反倒是让他们紧张了起来。 而实际上,之前的那番话提虽然没有让张凡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但是也的确是没有产生什么紧张的情绪。最主要的还是后面,张凡这位作为上官的人居然是想要和自己的下属道歉。这本来倒也没什么,毕竟做错了事情知道道歉,这本来就是一件好事。可是问题就出在,实际上不论是从客观的角度来看,还是说从梁等人这些作为下属的人的角度来看,张凡实在是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自己的上官,因为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而跟自己的下属道歉,这觉得是不允许的。不只是外人不允许,就连他们这些作为下属的人也是不允许的。这会让他们将来想当难做的。 而张凡本人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当他再一次问话的时候,他把问题说得想当地详细,甚至于啰嗦了。但是他所谓的就是要让梁等人完完全全的明白自己的意思,以及自己究竟是想要问些什么,不要再像刚才那样有了什么别样的误会了。 只不过,即便是张凡如此做,梁等人的心中虽然稍安,但是却并不能够完全释怀。因为在他们看来,张凡这么做,把话说的这么清楚,让他们听的明明白白,这本身就是一种张凡对于他们所施行的道歉手段了。 但是,如今话语都已经说到了这种份上,倘若是再纠结什么的话,就只是会让事情更加的难办了。所以到这里,他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开始仔细考虑张凡所问的问题,想着应该如何回答了。 “大人。”思索了一番,梁开口说道,“倘若是这个问题的话,倒是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了。” “哦?”听到梁的话,张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第六百二十八章皇命难违 听梁超说里面有问题,张凡不由得是皱起了眉头。 之前的张凡总觉得,就算是刚才自己问错了话,又或者梁超会错了张凡的意思,回答了他一些本来是无关的事情。但是在张凡看来,刚才梁超所回答他的事情也并不是丝毫没有关联的,甚至于,他从中也是能够得到一些答案的。 但是当这一次,张凡将问题是逐字逐句地问明白了之后,却是没有想到梁超是一概之前的答案。虽然说现在,梁超还是连一个关于回答张凡问题的字都还没有说出来,但是他却已经是说有麻烦了。 张凡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还不知道缘由,却就已经觉得事情麻烦的感觉。当然,张凡自然也并不是害怕麻烦,只是他不想要麻烦而已。但是这个时候,梁超说出有麻烦,张凡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或许能够借着发现什么问题,进而以此来提醒张居正也说不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凡想到这里,不由得对着梁超问道,“你说值得商榷,究竟当真只是指有什么地方要注意一下,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麻烦的地方。” “大人……”梁超对着张凡一拱手,说道,“实际上卑职心中也不是太明白这一点。有的时候的确是只要注意一下就可以了,但是有的时候,也的的确确是个麻烦。” 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皱的更深。 “卑职并不知道朝中的大人们平日里是如何做的。”梁超说道,“再说了,卑职等人倘若是行事的话,实际上也是大有不同的。” “怎么说?”张凡问道。 “朝中的大人们行事的话。”梁超说道,“不管他们之间是如何商榷或者争执的,但是最后行事的话,总是需要上面有了决定才会行动。而这个决定,要么是来自朝廷的朝议,要么就是由皇上亲下圣旨。东#方小说#网 关于这一点,想来大人是比之卑职更加了解了。卑职也是曾经听闻过,以往的朝廷官吏是如何行事的。毕竟这圣旨和朝议虽然看似不同,实际上却又是差不多的,都是绝对不可违背的事情。当然了,这谋事在人,去做什么的话也是由人去做。这人倘若是觉得那么做不合适的话,或许会稍稍做些改动,但是绝对不敢太大。而有的人,却是因为命令来自于朝廷或者是皇上,所以即便是他自己觉得用另外的办法更好行事,却也是不敢做什么改变的。 “但是卑职等人行事就有些不同了。卑职的这番话绝非对大人不敬,只不过在锦衣卫当中供职,平日里所接到的命令,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死规定。比方说,卑职等人接到了大人要卑职去抄家的命令,命令当中规定,全数抄没家产,将人全都抓起来,并且不得伤人性命。但是,这里面并没有说过,也没有规定下来卑职等人到底应该怎么做。最直接的就是,命令上面说,不得伤人性命,但是上面也并没有说不得伤人。到时候或许会有的属下公报私仇什么的,将对方毒打一顿,但是只要不伤及性命,那就没有问题了。 “当然,这些都是私心的事情了。再比方说,如今揪出了对方的把柄,但是有的属下对此并不满足,他们总觉得,对方的背后必然还有别的人,并不仅仅只是吵架问罪了就能那么简单了解的。所以,有些人会借着这份命令,在此之上深挖一番,看看是不是还能找到什么新的东西。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就算是到了最后,大人觉得卑职做的不对,或者是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最多就是会责怪卑职一番。但是卑职等人毕竟没有违背大人的命令,所以大人也不会下手过狠地整治卑职了。 ” 听到梁超这么一说,张凡沉思起来。事情倒也的确是这么回事。既然给出的命令上面没有说要他们那么做,却也没有说完全不准他们那么做。那么就算是最后,自己的属下办了什么多余的事情,但是只要不是太过严重,或者是大乱了自己的计划,自己也绝对不会严惩他们的,最多就是斥责他们几句而已。 “但是……”梁超看到张凡的面上露出了理解的表情,知道张凡认同了他的话,心中也是暗暗舒了一口气,他本来还以为自己的这番话会让张凡不喜呢,现在却是放心了不少,便继续开口说道,“还有一点,卑职等人是完全不敢那么做的。” “哦?”听到梁超这么一说,张凡的心中兴趣又起,问道,“此话怎讲?” “呵呵,大人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梁超无奈地笑了两声,说道,“卑职等人,说到底也是锦衣卫啊!” “锦衣卫?”张凡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梁超为何会提到这件事情。他们当然是锦衣卫了。张凡自己就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是执掌锦衣卫的人。而梁超他们作为张凡的手下,也自然就是锦衣卫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接着张凡也就明白过来梁超为何那么说了。 “不错。”看到张凡这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梁超也明白他知道了,说道,“卑职等人虽然官职与大人不同,乃是大人的属下。但是卑职等人有一样与大人无异,那就是不论是卑职还是大人,还是卑职的手下,也全都是锦衣卫。 “而锦衣卫,乃是大明天子的十二亲卫当中最为重要的一卫。说到底,咱们都是蘀皇上干活的人。正因为此,有的时候,命令咱们干活的人,并不全都是大人,而是陛下亲自下令。那么一来的话,虽然命令不得为外人道出,但是其本质,却是变成了皇命。而皇命不可违,这一条不论在何处都是如此。所以卑职等人在执行皇命之时,与执行大人的命令就又有不同了。 “即便是皇上所下的命令与大人相同,只问目的不过途中经过,也没有条条框框地规定卑职等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是皇命就是皇命,绝对不可以有半点差池。卑职等人在行事的过程中也是绝对不敢像以往那样,凭着自己的私心,或者自己的想当然来行事。毕竟最后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哪怕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对于大人这边,咱们好交代的多,但是到了皇上那边,咱们这就是不遵皇命。不遵皇命,这乃是欺君大罪,抄家问斩、株连九族全都不为过。更何况,卑职等人乃是锦衣卫,不说是没有人会知道,就算是被人知道了,也是绝对不会有朝中的人前来为卑职等人求情的。到时候卑职等人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梁超的这番话,说起来倒也是轻松的很,语气也并不凝重,眉头也没有皱起来。总而言之,是平静的很的。 但是张凡并不觉得轻松,他自然是能够感觉得到梁超说这番话之时,心中的凝重感。就连周围的其他几个侍卫在听完梁超的这番话之后,也全都是一言不发的模样。 刚才还有些欢声笑语的街道,如今已经是彻底地安静下来了。 是啊,梁超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们是锦衣卫,并不仅仅只是接受张凡的命令,还要接受皇帝的命令。当然,要不是因为现在的张凡跟冯宝相处的不错,而且张凡也并不是受制于冯宝的。要不然他们还有可能要听从冯宝所下的命令。那样的话,那就是更加不能有半点差池了。毕竟,就算是违抗了皇命,但是赏罚论处全都是只听皇帝一人的,或许那个时候皇帝高兴,就放他们一马了。但是对于一个太监来说,那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敢不听从自己的命令的,下场也绝对是死。 “只不过……”梁超突然又开口了,“就算是皇命,却也未必完全不能改。” “何意?”张凡问道。 “毕竟那是皇命。”梁超说道,“皇命是不可违,但是还有一点,皇命也是绝对不能失败的。倘若卑职等人只是为了不触怒皇上,而行事相信谨慎,缩手缩脚的话,却又有可能无法成事。那么一来,本末倒置之下可就是更加麻烦了。所以,为了能够办成事情,即便是皇命加身,卑职等人应该的时候,还是需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不过不管手段如何,一切也都只是为了能够办成皇命罢了,并非为了私心私欲。” 虽然梁超的这番话,让事情有所转折,同时也让话题并不是那么沉重了。但是张凡听了之后,心中所想的也是很多了。 不过,虽然梁超所说的这番话,还是没有能够马上就让张凡找到了什么办法来帮助张居正,却也是让他明白了一点。 张居正所想要做的,如今看来,倒还真是没有什么危险了。毕竟他乃是内阁首辅大学士,而所谓的朝议基本上是掌握在他手中的。他自己给自己下命令,做些改变,其他人就算是心中不同意,嘴上却也是说不出来什么话的。 就算是要皇帝下旨,但是如今不论是李太后还是朱翊钧也全都是听从他的。这么一来,张居正的麻烦只是会来自于朝中的大臣。不过,那些麻烦如今只能是放在次要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二十九章多方考虑 应该说,梁所回答张凡的这些话,倒也当真是说出了实情。只不过,实际上梁的话还是没有回答出来张凡所想要问的问题。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想来就算是费尽口舌,却也是很难向梁表达清楚自己究竟是想要问些什么。毕竟有的事情一来不是可以轻易说明白的,二来这件事情张凡也不想对梁说的太过明白了。 所以有了梁第一次的会错意而答非所问之后,张凡虽然是详细地再次叙述了一遍,但是其中真正的意思实际上是没有说的太明白。所以说,梁第二次所回答的那番话,虽然对于张凡的触动也的确是不小,但是实际上,还是文不对题的。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了,张凡从梁所回答他的话语当中已经是想明白了事情应该怎么做了。虽然说梁回答的不对,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张凡心中将它主动与自己所想要的事情对上。这天下很多的事情,哪怕是两件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也总是会有或多或少的关联的,只要换个方向去想问题,就能够现,办法实际上早就有了。 总而言之,梁所告诉张凡的就是,虽然说朝廷所下的命令或者说是上官所下达的命令重要无比,必须要完成,但是却不是一定的。其中倘若是或多或少的有些变数的话,却也不是不被允许的,只要你最终能够完成你的命令,那就可以了。就算是节外生枝,最终却也只不过就是被斥责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倘若是皇命的话,情况就又是不一样了。皇命难违,甚至是不可违。皇命加身之下,事情必须要完美。但是,同样的道理,为了能够完美,倘若单单只是按照条例行事还不够,毕竟突事件是谁都无法预见的。倘若当真是遇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那就必须要随机应变,甚至是临时改变原先的策略。( )不过总的来说,其目的还是为了完成皇命。那么一来,即便是途中有了什么小小的改变也是可以允许的。就算是到时候皇帝会不高兴,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倘若是连事情都做不好,那就更加危险了。 看起来这和张凡如今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瓜葛。不过实际上,两者之间却也是想通的。 张居正如今想要试试看这《考成法》究竟是好不好使,他想要在这一次的治水事件当中把它加进去,试试看。 而想要这么干的张居正就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这跟朝廷以往的律法有所相驳。律法这种东西,实际上说起来也就是与朝命或者是皇命无异的东西了,都是难以难以更改,并且也都是必须要执行的。 即便如今的张居正乃是内阁辅大学士,朝命这种东西实际上就是他说了算的。但是律法这种东西可不是归他管的,就算是他也是要必须遵守,不能反抗的。 这么一来的话,事情就跟梁刚才所说的状况差不多了。既然是为了完成朝命或者皇命,即便是在行事的途中稍稍做些改变也是可以的。但是换个角度来说,同样的,只要能够完成的话,即便是在行事的途中加入一些个人的想法,却也并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也就是说,张居正的想法是可行的。当然了,到时候具体应该怎么操作,那也就是张居正的事情了。张凡现在也只是在想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即便是张居正并不想要让他搅合到这件事情里面去,但是张凡仍旧是想要帮上一点忙。 而现在,张居正所要面对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虽然他的这个想法是可行的,但是到时候只要是他一提出来,那么朝中的大臣们必然是会群起而反对的。 到那个时候,张居正就算是能够力排众议,却也是需要花费很大的一番力气。甚至于还有张居正抵受不住整个朝廷的官员们的反对,而被迫放弃这种想法的可能。当然,那样一来就是不是张居正自己的意思了,而实在是行事所逼的了。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张居正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或许会跟李太后或者朱翊钧提起,但是不让他们下旨说明。甚至于张居正很有可能就什么人都不说,直接命人在暗中操纵这件事情也说不定。 当然了,这样自然也是一种办法,而且比之前面那一种,还能够让事情顺利地进行下去。毕竟只要前期的保密工作做得好,那么下面的大臣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既然不知道,那又从何而来的反对呢! 可是,张凡心中明白,张居正这么做的可能性是相当渺小的。甚至于,张凡都能猜得到,张居正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办法,但是他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毕竟不管事情做的再过隐秘,将来也总是会有这泄露的可能的。万一一泄露出去,让朝中的大臣们知道了,那可当真就是大事不好了。 而且,就算是整个行事的过程中都相当的隐秘,一直到事情结束也没人知道。但是,结束的时候,这件事情是必须要舀出来说说的。等到那个时候,事情也自然是会大白于天下。 那样一来,群臣不仅仅是会站起来反对张居正了,而是更加的有根有据。这个擅自修改朝廷律法,擅用私律的大帽子就要扣到张居正的头上了。而这个大帽子,可是不管你如何的权势无双,如何的身居高位,绝对是难以扛得住的。弄不好还要把自己都搭进去了。绝对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最重要的是,张居正根本就没有办法那么做。三本账簿,记录着官员们的打算,以及银钱的提用事项。虽然其中的两本是招他人抄录的,但是有一本,必须是要官员当场签字画押才行。要不然也是找人笔录的话,那就做不得真凭实据的数了,张居正的实验之举也就是成了一个大笑话。 而既然是要官员们亲自签字画押,那么这个风声也就根本是守不住的。毕竟治水的主官虽然是潘季驯,或许张居正可以跟潘季驯私下里说说这件事情,让他配合。但是治水的人却也并不仅仅只是有潘季驯一个人,其他的官员也是要参与其中的。 那么只要有一个人觉得这道手续不对劲而将它说出去了的话,事情也就会立马完全暴露了。 中途将事情暴露出来,其危险程度更甚。且不说张居正会因此而受到满朝文武的责难,更加有可能会让正在治水的行动有所混乱。毕竟只要朝廷意乱,下面正在干事情的人就觉得如今是个趁乱而占便宜的好机会。 倘若事情当真是展到那种地步的话,张凡当真是不知道究竟会乱成什么样子。 所以说,张居正想要办成这件事情,那就必须要当着朝中百官的面把事情说出来。然后将那些反对的声音给平定下去,最起码要做到即便是还有人口服心不服,却也不会再说出什么来的地步才行。 只有名正言顺,才能够让这件事情以后不会产生那么多的意外和磨难,也不会因此而牵连到什么人才是。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凡就在考虑应该怎么帮助张居正了。 只要事情一宣布,马上就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张居正虽然能够站出来说话,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即便是官位再大,却也是很难以一人之力独自对抗那么多的人的反对。 也就是说,到时候必然是要有人帮忙才行。但是什么人那个时候站出来为张居正说话才能合适呢? 张凡自己?虽然是可行,但是毕竟他和张居正在这件事情上面有何合作的表现。所以说他站出来并无法给人一种客观的感觉,不客观也就无法让人认同他的话。 如今站在张居正阵营当中的那些人?那就更加不合适了。毕竟朝中谁都知道这些人是站在张居正那边的,那么一来这些人站出来说话就自然是会帮着张居正了,更加的不客观。所以这些人也不行。 那就必须要有一个中立的,能够客观地看待这件事情的,而且心中也是稍稍赞同张居正的,并且在朝中说起话来也是有权威的人,才是能够担当这么个角色。 可是,想要找到一个集如此多的条件于一身的,当真是难得很了。 而张凡思来想去,半天下来,也只想到了一个人,似乎如今也只有那一个人。没错,还是葛守礼。也只有葛守礼有着这些条件。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要看人选只有葛守礼一个。但是只要葛守礼肯站出来说话,他的作用比之其他两个三个,乃至一群人都要有效。 但是,该如何说服葛守礼呢?张凡皱眉了。张居正之前是说通过一次,但是却耍了不少的手段。倘若这一次再让他去,葛守礼绝对是不会再上当了。 想来想去,张凡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只有他亲自去一趟才行。 第六百三十章时辰不对 张凡如今已经是打定了主意。 这一次,他必须亲自去往葛守礼的府上一趟,阐明事情的前后实情,然后提出让他帮忙的意思。而且,这一次,必须是张凡去。有了上一次的事情,虽然张凡也从来都没有从葛守礼或者张居正的口中亲口听到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从两人之间的眼神和语气,以及张凡从张居正的口中旁敲侧击所打听出来的事情,已经是让他能够猜得出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模样。而且实际上,张凡猜的也是不离十了。 总而言之,张居正这一次是不能去了。他若是再去,可能就算是所为的还是这么一件大好事。但是他的态度以及他对葛守礼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是很有可能让葛守礼即便是知道事情是好事,却也不会买他的帐了。倒不是张凡对葛守礼有什么意见,实在是张居正的事情做得太不地道了。也就是葛守礼能够如此忍受,要是换了一个人,早就闹起来了。 不过虽然张凡如今已经是这么打定主意了,但是却也并不着急。毕竟如今,水患的事情这才是刚刚出现没多久,而且,潘季驯和另外的治水一人也是今天才刚刚启程前往河南和南直隶。虽然说水患之事关系重大,作为主官的他们俩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全力以赴的,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再着急却也是急不来的,毕竟是需要好好打算的事情。 按照以往的情形来看。潘季驯如今虽然是走得急,但是这个时代的路上交通并不达,虽然河南距离京师不远,但是怎么说也有好几百里地的距离。潘季驯又是个文人,自然是不会骑马前往,坐车的话,怎么也都得一天的时间。 而且,就算是潘季驯到了那里,不顾及自己的劳累,不吃不喝就马上开始统计灾情,准备上报朝廷应该用多少的银子。( )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虽说两处水患,潘季驯所管理的只不过是河南一地。但是河南那里却也并不是只有一个地方决了堤口的。到时候潘季驯必然是要走访多地才能够掌握详细的灾情。只有那样才能明白到底该用多少银子。毕竟对于用银子这种事情上面,朝廷一向是谨小慎微的,潘季驯以往多次治水,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虽然说不可能是该用多少就上报多少,一文钱都不多,毕竟是要多报上去一些,用以应对各种可能会出现的突情况。但是这也是有个限度的,不能胡乱要。 而且,潘季驯对于治水之事一向是谨慎。可能他到了那里就会立刻组织人手治理。但是对于统计应该要多少钱的事情上面,说不麻烦却也是不对。潘季驯不可能光是凭着下面的官员报上来的情况就仓促作出决定,那么一来就很有可能被某些人给钻了空子。他必然是要亲自前往,亲眼看个究竟,这样才是能够作出决定的。 这些东西说起来是不少,但是做起来也并非太多。再加上潘季驯乃是深蕴此道之人,到场一看也就能够看出来个所以然了。但是,这件事情就算是再怎么简单,却也是要花费时间的。或许一天,也或许是两天。虽然如今水患尚在,但是水势也是来得快去得快,已经是不想前几日那样猛了。但是这一两天的时间,对于张凡来说,却也已经是不少了。 再加上,潘季驯还要人将奏报传回来。即便是用八百里加急,却也是要画上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到京城。 所以现在张凡并不是太过着急去找葛守礼谈这件事情。一来事情还没有迫在眉睫,二来就是张居正毕竟昨天才去找过葛守礼,才是让葛守礼不舒服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而如今,这还是一天都不到,张凡就又上门。 如此一来,就算是张凡再是怎么的诚恳,却也未必能顺利成事。与其做如此没有把握的事情,还不如等到适当的时机,也好一击即破。这段时间就先是让葛守礼冷静冷静。 想到这里,张凡也是不得不想到张居正了。可能张居正如今的心情,也是相当的复杂的。如今的张居正,可谓是喜忧参半的。 喜的事情自然是不必多说了。他虽然惹得葛守礼不高兴,但是他也毕竟是成功“说服”了葛守礼在朝中帮着他游说百官们,不要让他们反对《考成法》的施行。而且如今,又是碰到了黄淮水患的事情。这件事情正好是给了张居正一个契机,让他是有机会试试看自己和张凡花了将近半年的力气所弄出来的东西管不管用。 而忧的事情也是不少。一个就是他虽然是成功地说服了葛守礼帮忙,但是他所使用的手段实在是不怎么好。如今葛守礼虽然是答应了帮他的忙,同时却也是一肚子的怨气。虽然说葛守礼此人识大体,明白事情的先后秩序,但是他并非一个无缘无故的好人。张居正如此这般三番五次地羞辱他,使计策诈他,换了谁也不会高兴。葛守礼这一次能够帮他,下一次可就是不一定了。 而第二件让张居正觉得忧愁的事情就是,这水患生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过尴尬了。从一方面来说,它生的还是相当及时的,让张居正能够现在就有机会验证《考成法》的效果。倘若是生了什么问题,后面还是有大把的时间来修正它的。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水患生的时间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一些。几乎就是在张居正昨天去往葛守礼那里“道歉”并且请求他的帮忙的同时,河南那里的堤坝就决口了。没有达的通讯手段的这个时代,张居正是不可能马上就知道事情的。倘若是事情早生一些,让他能够在昨天去往葛守礼府上之前就知道的话,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他必然是会将这件事情一同说出来,然后一起让葛守礼帮他的忙了。 而如今,自己已然是对葛守礼那么做了。他也明白,葛守礼如今虽然是答应帮助他了,但是心中必然是不快。如今再是让他去找葛守礼让他帮忙,先别说葛守礼会不会同意,恐怕就是连张居正自己都未必能够迈得出去往葛府的步子。 本来嘛,这件事情就算是张居正让张凡去一趟,帮他说说话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倘若他这么说了,张凡也是绝对不会拒绝的。但是张居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做了亏心事,觉得心中有鬼,又或许是经过了昨天拒绝张凡的好意之后,他也实在是不想再有什么反悔的意思吧。总而言之,实际上今天早上,张居正是不止一次地想要开口对张凡说这件事情,但是却是始终都没有张开这个口。 又或者,张居正根本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他当真是心思缜密,想得到张凡对于此事也是极为关心的。再加上他也已经是将自己的打算全数告诉了张凡了,对于此事也是极为关心的张凡不可能不思考一番。 或许,张居正早就已经料到,张凡不用自己再说什么,也是会想到这些,从而主动前往葛守礼那里,帮着他说服葛守礼再帮忙一次的。 当然了,这些东西,谁也说不准。张居正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谁也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管事情到底是如何,却也已经是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张凡也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去葛守礼那里帮张居正这一次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经过,或者说张居正到底是如何考虑的也就不用再去在意了。 而张凡的心里面究竟又是如何思索的呢,恐怕就连张凡自己也未必能够想得明白吧。 梁等人护送着张凡去往锦衣卫的衙门。这段距离不算长,却也不算是短。但是在这之中,却是无声无息地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却也实在是让这几个当事人有些感慨万分了。 马匹转过一条街,前方的不远处,张凡就已经是可以看得见衙门了。那里并不显得光鲜,却也一点点阴暗的模样都没有。门前没有什么装饰,也没有什么衙门的招牌。倘若不是门前不论日夜都是有着四名守卫站着的话,平常人也不可能将这里当成是衙门,看起来就如同一家普通大户人家的府院一般,丝毫不起眼,却也不让人觉得寒酸。 当然了,即便是如此,那些普通人也实在是想象不到,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的一处衙门。 转过了这个街口,张凡等人的目的地也就快要到了。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旁的梁也再次开口说话了。 “大人。” “怎么了?”张凡有些奇怪地看着梁。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急躁,就如同有什么被他憋在心中的事情爆出来了一样。当然,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卑职一路上想了想。”梁说道,“本来卑职见大人心中有事,所以没打算现在就说。但是,卑职实在是忍不住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偶然彷徨 听到梁这么一说,张凡瞬间就纳闷起来了。他这一时半会的还当真就是没有想到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会让梁如此的锦衣卫都无法憋在心中不说的事情,想来一定是什么非常重要的大事。但是张凡想来想去,还就真的想不出来最近还生了什么大事? “难道是西南的事情?”张凡的心中突然间想到。不过随即,他就将这个想法抛却了。西南那边的确是值得关心,而且说起来,张凡因为为了还方月玲一个人情,已经在里面“投入”了几十万两的银子了,自然是一件值得关心的事情。但是如今,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自己的手下虽然已经算是打入那两人所建立的反叛组织的内部了,但是如今还是没有能够完全得到他们的信任。更何况自己的手下这段时间以来都有联系,但是却也没有报告过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显然,梁所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件事情。 而如此想的张凡,想到了这件事情,却也不自主地想了想。说自己欠了方月玲一个人情,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很难说明白的。虽然说方月玲算是救了张凡一命,但是伤了他的却也是方月玲和她身边的那个女人。总的来说,两人之间应该是互不相欠的。 又或者是说,她交出了能够解除映月身上所中的“五仙蜜露”的解药,因此张凡才欠了她一个人情?这就更加值得讨论了。毕竟当年在映月身上下毒的人,也是方月玲。虽然说那并非是方月玲的本意,是别人抓着她的把柄,以她父亲的姓名相威胁,逼着她给映月下毒的。但是说到底,实际上动手的也还是方月玲了。 既然是你方月玲下的毒,那么让你交出解药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所以说,张凡实际上并不亏欠方月玲什么。甚至可以说,方月玲在某些方面来说倒也是亏欠了张凡不少东西。 只不过,这种理性的说法却并不能够蘀代感性的判断。不论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但是真正牵扯到事情当中的是人。只要是人,那就不可避免的要按照自己的心去行事。不论自己的心究竟是理性还是感性,都是如此。 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面,实际上不论是张凡还是方月玲,两人的心中却都是觉得自己已经跟对方扯平了,甚至于他们两个人全都觉得,自己对于对方有了误会或者亏欠。 所以,张凡这才是会答应下来帮着方月玲寻找她父亲的下落,甚至于帮忙解救方振乾。而方月玲一来是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对不起了张凡,二来也是觉得张凡的帮助是可以让她在寻找父亲的道路上少走很多弯路的。 所以,两人在各自的这种想法之下,产生了这种近似于合作的想法。 而说到合作,却又有些不同。抛开那些个人的感情不论,单单从官场或者是江湖上来说,合作的前提乃是利益使然。即便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是如此。虽然两人的合作带着个人的感情和那种在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愧疚感,但是利益也是始终存在的。 从张凡的角度上来说,就比较简单了。一来,他是要为映月报仇。虽然说“五毒教”才是对于映月施行惩罚的人,但是主意并非他们出的,他们与映月之间也是无冤无仇。而且即便对方的名字叫做“五毒教”,听起来倒也当真是厉害的紧。但是“五毒教”说到底乃是一个江湖帮派。一个江湖帮派,虽然说不会太过怕这怕那的,但是却也不是会太过放荡行事的,只要不是招惹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动手做什么。而且就算是动手,却也是会查清楚对方的背景,以免将来会招惹到什么麻烦。 映月在那个时候没什么背景,但是却也同样没有招惹过“五毒教”的人。甚至于,她身为苗家女子,虽然自小就是听过“五仙教”的大名,但是直到她姐姐的事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见过。 所以说,跟映月有仇的人是那两个,而并不是“五毒教”,“五毒教”没有杀害映月的姐姐,也没有对她做什么的迫害的事情。即便是下毒,也是因为受人威胁才会如此的。 张凡要报仇的对象,是那两个人,而不是“五毒教”。如今,张凡只是想要借助方月玲这个跳板,来帮助他达成这个报仇的事情罢了。 二来,张凡的意思就更加地简单了。毕竟那两人乃是跟随当年的反叛之人韦银豹一同造反而没有被剿灭的漏网之鱼,并且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也是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是图谋造反的大事。 而张凡,身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在吃皇粮的一批人当中算是排在位的。再说了,这种事情也正是张凡的本职工作。所以这个时候张凡的目的就相当的简单明确了,他就是要将那个组织在正是树大旗造反叛乱之前就连根拔起,以绝后患。 而对于这件事情,方月玲以及她的“五毒教”依然是作为跳板的存在。张凡只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好让自己的人打入那个组织的内部,从而能够用最小的代价,最好是能够悄无声息的,不要引起太大的动静的,究竟麻烦在生之前给解决了。 这就是张凡的理由。 而换到方月玲那边,事情的缘由就有些复杂了。 一来,她会和张凡合作的原因,抛却那些个人的感情之外,也并不复杂。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要解救自己失踪的父亲罢了。虽然在很早的时候,方月玲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那两个人给抓了起来,并且一次来要挟她,想要让整个“五毒教”都为他们两人效力。而方月玲没有办法之下,只能够妥协。并且在这几年的时间当中,方月玲也是在不遗余力地想要查清楚自己父亲的下落,从而解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也还是没有什么着落。 而等到张凡参合进这件事情,靠着锦衣卫的庞大人数和实力,并没有花费多少的功夫就已经算是有了不少的头绪。这也是让方月玲打定主意与张凡合作的原因。她看得清楚锦衣卫,或者说是朝廷的力量。光是靠着她和她所统领的那个内部多有不合的“五毒教”是没有办法的。 还有一个方月玲决定会跟张凡合作的原因,有些复杂,但是却也并不是太复杂,稍微想想也是能够想得明白的。 那就是方月玲对于“五毒教”的感情了。方月玲千方百计地想要找回自己的父亲,而且不论遇到多大的苦难,她也是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即便是因此而别人威胁,尊严不再,但是方月玲依然是能够忍受得住,丝毫不放弃。可见方月玲对自己的父亲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 但是同样的,她也从来都没有打算放过“五毒教”这么个“负担”的。毕竟这么长的时间以来,统领着“五毒教”的方月玲不仅仅没有靠着它来帮着自己找父亲而挥了多大的作用。更多的实际上是,“五毒教”对于方月玲所造成的负担。或许她若是能够离开了“五毒教”而独自行动的话,恐怕效果比之现在还要好得多。但是她却没有。可见“五毒教”在方月玲的心中也是有着相当巨大的分量的。 而方月玲如今打算跟张凡合作的原因,实际上也是有着“五毒教”的原因的,甚至于,“五毒教”对于方月玲的影响,跟她父亲方月玲相比是不分上下的。 而如今,“五毒教”在这件事情上面虽然实际上不是,但是就表面上来说,它已经是和那两人站到了一起的。也就是说,“五毒教”跟反叛这件事情如今也是被联系了起来了。 而且,方月玲看的很明白,不论那两人究竟是如何的,将来即便是能够成什么事,却也终究是会被朝廷所打压下去的。那么到那个时候,在表面上和那两人有所牵连的“五毒教”也是绝对跑不了的。就算是到那个时候,再说什么没有关系。但是叛乱这种事情,对于朝廷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妥协的,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虽然说起来有些太过了,但是实际上也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现在,方月玲和张凡合作,实际上也是为了给“五毒教”找个后路。等到张凡平叛了之后,就算是有人想要对“五毒教”不利的话,只要张凡站出来说上一句,表明“五毒教”的叛乱并非是其本意,而是被人威胁。甚至于“五毒教”在这场平叛当中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那么“五毒教”这个在江湖上有名,但是并不被朝廷所看重的江湖门派,也是能够保得住的。 方月玲所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也是为了拯救“五毒教”的。 想来想去,张凡倒也是颇有感慨。 不过退出了这些想法之后,张凡就又开始纳闷了。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得到的最大的事情了。但是他并不觉得是这个原因。 那样的话,梁究竟是想要说什么呢? “夫人啊!”梁见状,不由得急了起来,说道,“是关于两位夫人的事情!” 第六百三十二章更上一层 面对张凡的这种态度,梁感觉自己有些受不了了,第一次如此失态地在张凡的面前爆了出来。不过说起来,这实际上倒也当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不管是出没有出事情,有事情的都是张凡的两个女人,跟他梁连五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但是梁就是想不明白了,明明昨天还是担心的要死的张凡,怎么今天就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变得一点都不担心了呢?虽然说梁他自己也已经是查明,映月和昭雪两人并没有遇到什么事情,也没有参与什么坏事,并且他也是将事情告诉了张凡。但是张凡却是什么都不再问他了,这就让他纳闷了。而这么纳闷下来,再经过这么一番根本是毫无关系的对话,特别是看到张凡在自己如此的提醒之下,却是根本就没有想到,梁是憋不住了。 被梁这么一吼一提醒,张凡自然是想起来了,面上也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刚才他之所以会想到别的地方去,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不过是他昨天从昭雪那里旁敲侧击一番,得知应该是没有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再加上今天早上他也从梁的口中证实了这件事情。虽然说他到现在也还是始终都不知道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明白不是什么坏事之后,张凡也就是放下了心,这才是显得不怎么关心了。 如今,张凡听到梁说起来,他就明白了。而且,虽然他已经是知道了事情不是坏事,但是倘若能够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是件好事。 这么一想,张凡倒也是并不会责怪梁突然这么一惊一乍的。不过,他看到如今的气氛也是有些异样的意思,梁还一脸气呼呼的模样,而身旁的那些护卫们脸上也是一种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张凡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的,想要戏弄梁一番。 “这个我当然知道。”张凡露出一副略带着继续怀疑的模样,看着梁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看着张凡的模样,梁突然间从中感受到了继续危险的意思。( )放下了刚才的心情,梁变成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问道。 “我的意思是……”张凡故意拖长了话音,看到梁面上的表情因此再有改变之时,这才开口说道,“这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个也都是我张凡的女人来着,你梁着急什么?”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顿时就说不出来话了。而且他面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整张脸都变得有些黑了。 而旁边的那些护卫们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全都是紧张了起来,用着一副担心,但是却也带有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梁。而且马下也是不由自主地远离了梁不少,似乎是想要跟他撇清什么关系一般的模样。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张凡一副根本就没有看到梁模样的表情,微微抬起头,用手抵着下巴,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慢慢说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梁你还没有娶亲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旁边的那些人距离梁的距离是更远了。而再看梁,整张脸都变鸀了。 “大人……”梁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嘴巴张得不大,话语渀佛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样子,慢吞吞地说道,“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卑职……卑职也开不起这种玩笑!” “哈哈哈……”突然间,张凡大笑了起来。 本来是非常诡异的气氛,但是让张凡这么一笑,就完全变了个模样。旁边的那些护卫们还是一副理不清头绪的模样。而梁,虽然脸还是鸀着的,但是却也是露出了诧异。 “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你那么认真了!”张凡笑着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实说你跟了我也有段时间了,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如今你这副模样,我还就当真是没有见过。”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其他人哪里还会不知道,他刚才是在开玩笑,戏弄梁的。随即也都是露出了轻松的模样。只不过…… “大人!”梁虽然也放心了不少,但是脸色却也并没有变得轻松,“还请大人以后万万不要用这件事情开玩笑了,这可是一点都不好笑!而且……而且卑职也实在是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听到梁这么一说,张凡第一时间的感觉是,他破坏了自己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轻松”气氛。正想要说说梁,让他放宽心,却是现梁面上的表情是以前他绝对没有看到过的凝重模样。 张凡这才是直到,自己把事情给闹大了。 的确,正是如同梁所说的那样,这种玩笑他这个作为下属的当真是开不起。就连普通的衙门当中,用这种玩笑在下属和上官之间都是绝对不能说的,更何况这是在锦衣卫当中了。 这么一想,张凡也是现自己做的有些太过头了。他生怕梁因此而在将来有什么问题,所以赶紧是摆正了礀态,收起了那一副微笑的模样,换了衣服一本正经的模样,对梁说道:“刚才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这我要向你道歉。”说这话,张凡抱起拳就对着梁拱手作揖。 “大人,您这是……”梁见状,慌忙着想要阻止。但是两人如今都是骑在马背上,梁也无法上前阻止张凡的动作,只能是在马背上慌忙着挥舞着手臂,身子也是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似乎是在逃离一般。 “你无须自责,也并不是承认不起。”张凡认真地说道,“虽然我只是想要缓解一番当下的气氛,但是却没有注意一些事情,让你感到不适了,那我自然是要向你道歉的。” “可是……”梁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你不必多说。”张凡开口,阻止了梁的话语,“刚才我的确是没有考虑太多就开了那种玩笑,实在是有欠妥当。而如今我想你道歉,却也是跟我俩之间的官职无关,只是我张凡向你梁道歉而已。还希望此事能够就此揭过,以后不要再提,也不要因此而心生芥蒂,坏了别的事情。” 看到张凡如此说话了,梁的面上虽然还是有着无法接受的模样,但是却也是好了很多。他平复了一番自己的心情,开口对张凡说道:“大……张大人,你的道歉下官梁接受了。还请张大人放心,下官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此事当真也是就此揭过,以后绝不会再提起。下官之后无论办事,无论公私也是会一如既往,尽心尽责,万万是不会让这件事情有什么影响的。” “如此甚好。”张凡重新坐正,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的意思,还多问了一句,“这么说,我们之间没问题了吧。” “自然是没有。”梁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也是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虽然他的这个笑容并不像以往那样的开朗和无所顾忌,但是他的这种笑容,却是更加地让张凡觉得可以信任。 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但是一旁的那些个护卫们总是会觉得有些什么不同了。 而实际上,最根本的变化并不是来自于张凡,而是在他们和梁的身上。只不过他们自己看不到罢了。 他们没有现,他们如今看着张凡的眼神中,还多了意思尊敬。 以前,他们对于张凡是在信任以及权威的双重作用下,有着尊敬,但是却又有不同。张凡执掌锦衣卫这短短的几年时间就能够让属下信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张凡的个人原因。不再像以往那么苛刻,也不认死理,从人出,能够多蘀下属着想。 但是现在,通过这件事情,让这些人明白,张凡不仅仅是能够做到那些。他是绝对不会将事情推到别人身上的,即便是他们这些本来就有着被上官推卸责任被黑挂而不敢有什么怨言的人,张凡也不会这么做。 只要是做错了事情,那么张凡就绝对是敢于承认的。哪怕那样会让他在自己的下属面前丢了颜面,让他将来不好在管束他们,他也是会那么做的。 而实际上,事情的展跟这些猜测是正好相反的。张凡这么做,不仅仅没有让自己在自己下属心目中的形象有了什么贬低或者轻蔑,反而是更加地让他们尊重他了。 这点,恐怕连张凡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即便是如今在这里的就这么几个人,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能够舀出去说的。很有可能,对于张凡的尊敬更上一层楼的也就是他们几个人。但是这都无所谓了,张凡不需要那样。而且这些人也明白张凡不需要那样。 这场小小的风波算是揭过了,马匹也停在了衙门前。 “话说回来。”张凡一边翻身下马,一边对梁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等进去了之后,你详细给我说说。” “是,大人!”梁说道。虽然现在的梁似乎有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却也不再是一直嬉皮笑脸的模样。 “这……或许也是件好事吧!”张凡在心中说道。 第六百三十三章所谓便宜 张凡进了衙门之后,在衙门当值的人就明白,他这个时候才过来必然是会留在这里用午膳了。在张凡吩咐了人去自己家中通知一声中午不回家了之后,下面的人也就很自觉地去往附近的酒楼订了几个精致的菜肴和几壶美酒。 当然,这个衙门一天十二个时辰当中都是有人当值的,但是却没有人在这里吃过东西。原因简单的很,这衙门的饭,实在是不怎么样。张凡也是上过当的,那时候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还不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到了中午要吃饭的时候,下面就有人说要去好一点的酒楼去订菜肴。结果,当时的张凡想要表现一下,说白了就是在装13而已。他没有让人去,而是问这里难道没有嘛?毕竟这种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的地方,不可能没有饭食。 于是,下面的人一开始也对刚刚上任的张凡不熟悉,不知道这个新来的上官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习惯,就没有多说什么,照着张凡的吩咐办了。 而自打那一次之后,张凡就再也不说要吃衙门里的饭菜了。他甚至还记得第一次吃过那些东西之后,想起来之前那些人面上的古怪表情之时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情。 当然,这些都是些小插曲。张凡会在这个时间过来,并不是为了别的。他本来的目的,是想要在自己去找葛守礼帮忙之前,先自己好好的想想看。虽然说这件事情算不得是什么需要讲究的事情,但是毕竟事关重大,张凡不得不好好思索一番,等到都想明白了,再去行动。这也算是张凡的一贯作风了,当然,倘若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不能给他太多的时间考虑,他也只能够先去做了,途中在急中生智了。 而现在,摆在张凡面前的问题可不是什么《考成法》或者治理水患之类的国家大事,而是事关自己私人问题的,可以说是家事了。而且,关系到女人的事情,即便不是什么坏事,也绝对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就如同如今张凡所遇到的,关于映月和昭雪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两人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也没有被卷进什么麻烦当中。但是看看两人如今的行事作风,做起来都是藏着掖着的,根本就不敢光明正大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张凡之前才会被弄得那么担心。 而现在,虽然已经是明白了不是坏事,张凡有段时间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了。但是不放在心上却又跟他不在意是两码事,这不,梁超一提起这件事情,他就又开始担心起来了。 不过想来,担心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了,毕竟既然已经提起了这件事情,梁超也就马上就要将事情全数告诉他了。 想到这里,张凡独自一人走进屋子里,并没有马上让梁超过来跟他说明什么,只是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那里,想心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或许只不过是一会儿,但是张凡总觉得自己思考了很久。直到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回过神来的张凡吩咐了一声。 “大人。”开门的是梁超,他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卑职将饭菜给大人送来了。” 似乎当真是有些饿了,虽然并没有闻到什么香味,但是张凡倒也是有了些精神。 梁超将食盒打开,将其中的菜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如今是夏日,天气炎热。这个衙门之内虽然没有什么好风景可以看,但是这里倒也是被人精心设计过的格局,通风良好,并不会显得炎热。而下面的人也是相当有心的,明白这种季节的原因,所以订来的菜肴虽然也是有荤有素,但是即便是看上去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吃下去有多么的热。 “又是旁边食味轩的菜肴?”张凡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梁超回答道,随即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是不是大人觉得不合胃口,卑职这就让人去别家再订。”说罢了,梁超就要收起菜肴。 “不用了。”张凡阻止,道,“食味轩做的东西倒也不错,而且这边还没有比它更好的酒楼了,最近的也要再走五、六条街,太麻烦了。我就是觉得,每次来这里都吃这些,有些腻味了。还好,不是天天都来这里吃东西,要不然我还真要叫你去换了。” “大人说的也是。”梁超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将菜肴摆上去。 最后将酒壶和酒杯都放好,蘀张凡斟满酒,梁超就打算离开了。 “慢着。”张凡喊住了梁超,说道,“你也没吃东西吧,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半碗,坐下来陪我喝两盅。这一个人吃着也是有些无趣,多个人说话倒也好。” “这……”梁超一开始是想要拒绝的,但是看到张凡并没有太在乎他的回答,已经是自顾自地走到了桌子边坐了下来,梁超索性也就拱手 “嗯,给自己也满上。”张凡点了点头,说道。 碰杯,喝干了杯中的酒,再次满上,两人也就吃了起来 “其实大人您是不知道啊。”吃了一会,梁超突然开口说道,“就是因为大人的原因,咱们这里可也算是有些麻烦了。” “哦?”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倒是有些纳闷了,问道,“怎么回事?” “这衙门的伙食是不怎么样,没人喜欢在这里吃东西。”梁超说道,“但是以往,咱们的月钱也没多少,而且吃衙门里的东西又不要钱,上外面买的话,衙门里也不管,得自己掏腰包。所以咱们这也都是忍着。 “但是等到大人来了之后,给咱们涨了不少的月钱。弟兄们有了银子,自然也是想要饱饱口福,这衙门里的东西也就没人吃了,都去外面买。 “本来这也是没什么,就是那一次,大人本来说要在这里吃。结果东西都买回来了,大人又临时有事离开了。于是就有人把那份给吃了。结果第二天,那人还去买。这么一来,到现在,这衙门里的弟兄们也是天天去食味轩那里订菜肴了。可是如今,这口福是饱了,但是这腰包有瘪了!” 听着梁超说这些,张凡一开始还有些诧异。但是随即,他就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梁超说道:“好你个机灵鬼。快说,这些话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下面的人让你来跟我说的?还有,你收了多少红包?” “嘿嘿……”听张凡这么一说,梁超尴尬地笑了几声,很显然,张凡是一语中的,猜对了,“大人,卑职也不敢隐瞒,红包的确是收了。不过大人别误会了,这可都是弟兄们自己的钱,不是那些来路不正的东西。他们只是想让卑职跟大人提提这件事情,看看以后这边的伙食能不能改改。当然,弟兄们自己想要吃好的,也不能全让衙门掏腰包是不是。所以……” “所以,你就想要让我……”张凡撇着眼看了梁超一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以后的伙食,衙门也舀出来一些钱财贴进去是不是?” “嘿嘿……”梁超再一次笑了出来,显然张凡又才对了,不过他马上又换了一副表情,说道,“不过大人,咱们也不是想要占什么便宜。倘若大人答应了的话,其实衙门一点损失都没有。毕竟只要大人点头同意,这衙门当中也就用不着做饭了。省去了那些银子,也就是够用了。” “嗯,你这么说倒也是。”张凡说道。 “这么说……大人同意了?”梁超说道,瞬间,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高兴的模样。 “唉,先别高兴的太早了。”张凡见了他的模样,说道,“这件事情我可是答应了。以后这衙门里面也就不再过问伙食的事情了,以前每个月在这上面花了多少银子,全都舀出来贴进去,按着对半补贴给弟兄们。要是多了就你们自己掏,要是少了我也不占这个便宜,留到下个月。但是我得给你一个规定。” “什么规定?”听到张凡答应下来,梁超自然是高兴的,所以也很爽快地问出口。 “那就是,这个衙门以后只能从食味轩那里买菜肴,别的家不许。”张凡开口说道,“倘若想换口味就自掏腰包,我不补食味轩之外的酒楼。” “大人跟食味轩有什么关系不成?”梁超不由得问道,而且他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没有,我就是这么一说。”张凡说道。 “可是,要是天天都吃的话,这恐怕没半个月就要吃腻了!”梁超有些为难了。 “那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喽。”张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喝了一口酒。 咬着牙,思索了一番,梁超说道:“好,就照大人的意思办。”他是想过了,宁愿是吃食味轩吃到腻味,也不再去受以前那种苦头了。而且省下来不少钱,也够平日里的其他开销了。只不过这个其他究竟是指什么,那就是个人爱好了。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张凡说道,“现在来说说你一直想告诉我的事情吧。”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三十四章妄自猜测 这酒喝到一半,张凡提起了这件事情。实际上,之前梁超既然是已经说了,他就算是直接问也没什么。但是经过前面的那一番事情之后,张凡总是觉得自己实在是玩笑开大了。即便是他已经没有估计自己上官的身份而很是诚恳地给梁超道过谦了,但是那也是刚刚发生没有过多久的事情,他的心中始终还是有些介怀的。 当然了,之前他说让梁超留下来跟他一起喝酒,实际上那个时候他还当真就是没有想得这么远,只是单纯地觉得一个人在这么一个房间里面实在是有些无聊了,这才会邀请梁超的。不过这么坐下来之后,他就发现,这样子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最起码说起话来也能轻松不少。 所以,刚才他才是这么问了出来。 不过,张凡这边倒是没什么事情了,但是被问到的梁超,却又感觉有些不同了。的确,如今虽然只是有他们两个人,但是这气氛也的确是轻松了不少,毕竟是在饭桌上,虽然算不上什么绝顶的美酒佳肴,也没有歌舞作伴,但是氛围却也是相当地融洽,让人放松了不少。 但是,张凡这么一问之后,梁超还是在心里生出了一些怪异的感觉。他总觉得,刚才发生了那件事情,虽然说他们上下两人也是平等地道过谦了,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梁超还无法完全适应下来。 以至于,刚才还对于这件事情非常急躁,急着想要说的他,经过张凡这么一问,一时之间却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 看到梁超的这幅模样,张凡也是心中明白过来了。而且,这种发现让他有了些连带影响。本来张凡对此也是有些想法的,但是并不是太过严重。可是让梁超这么一搅合,他也开始觉得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 “咳咳。”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似乎是要掩去那一丝尴尬,张凡用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没事,之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了。现在就说说吧,你到底是查到了什么。”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也是明白,就暂时放下了心中的那一丝尴尬,开始回忆起来。而且,他这么一回忆,还当真是好了很多,那份担心什么的也就随之而烟消云散了。 想了想,梁超开口说道:“大人,事情是这么回事……” 昨天,张凡发现了问题之后,也就是相当担心。跟梁超商量了一会之后,他就回家去了,看看是不是能够从映月和昭雪的身上打听出来什么消息。还别说,张凡的出发点那是相当正确的。凭着他对于映月和昭雪二人的熟悉,明白应该从二人当中的哪一个身上切入。 最后,心思单纯的昭雪也就是成为了张凡的目标。在张凡的旁敲侧击之下,昭雪虽然始终是没有说漏了嘴,告诉他她们这段时间以来究竟是做了些什么,却也是让张凡明白,不管是什么事情,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所以这才是让张凡今天放心了不少。但是他也始终是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梁超昨天和张凡一同思索了一番之后,排除了一些可能存在的隐患,将目标指向了那间映月和昭雪这段时间经常去的茶楼,“春茗轩”的老板,那个寡妇身上。 于是,昨天张凡回去之后,梁超就立刻招来了自己手下,吩咐他们去自习调查那间茶楼的老板,那个寡妇。 “根据卑职手下的弟兄们打探回来的消息。”梁超说道,“以前,毕竟她是寡妇,咱们只知道人称她赵卫氏,由于那个时候,卑职等并没有觉得这个赵卫氏会有什么麻烦,也就没有详细打探。昨天自习探了探,她的本名叫做卫嫆瑶,乃是嘉靖二十年生人,如今算起来,也是三是有余的年岁了。” 听到梁超这么说着,张凡心里面也在思索着。对于一个已经年进三十的女人,又是个寡妇,倘若事情当真是跟男人有关,倒也未必是无法理解的。一来这个年纪的女人,怎么说呢,不是有句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虽然听起来倒也是有些下流,但是张凡并不打算就因为下流而不去理会。 二来嘛,毕竟这个时代的原因,在加上之前听梁超说过,这个卫嫆瑶乃是出生自一个书香门第的世家,家中历代也有多人出仕,可算是有些墨水的。虽然说卫嫆瑶乃是女子,但是身在这么个家庭当中,不论如何也是会识字断句,或者是看上几本书,做出几篇并非传世佳作的诗句。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身在这种人家的女子,心里面是肯定会有自己的想法的。即便是她们的外表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内心想法表现出来,永远都是一副矜持恭顺的温柔模样,但是内心却很有可能是小溪潺潺或者惊涛骇浪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意思就是,这些女子是绝对有自己的想法的。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舀着自己的几个女子做了比较。结果发现,最为天真的昭雪,就是那外表也表现的很是天真的模样。而平日当中比较沉寂的人,比方说茹雪或者骆灵儿,她们的心里却是会想着很多东西。 当然,那些东西并不是什么心机或者阴谋之类的东西,而纯粹就是她们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而已。可是她们却也是很少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哪怕是面对再过亲近的人,比方说张凡的面前,她们也是如此。 而卫嫆瑶这么一个寡妇,又是一个有思想的寡妇。虽然张凡猜不到她会想些什么,但是也能猜到个大差不离。而且关于男人的事情,绝对是他所第一个能够想得到的事情。 或许这个卫嫆瑶,虽然是秉承着家中的教训,三从四德。可是如今,她的父亲已然去世了,丈夫也走了,她和丈夫之间也没有留下一男半女。所以说,这“三从”吗,从某些方面来说,已经是无法再支配卫嫆瑶了。 或许,这么多年的守寡,让她的心相当的寂寞,急于想要找到一个男人来慰藉自己。而且这个卫嫆瑶并非什么无言之女,听说就算她算不上什么天资绝色,却也是有着一张娇好的容颜。而且这个年岁的女子,那种成熟的风韵自然是很难让男人挡得住。所以,张凡即便是不用去听查证的事情,也能想象得到,必然是有不少的男子对她觊觎已久。 如此一来,虽然那些男子大都是带着这样那样的目的的,但是怎么说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卫嫆瑶或许就会从中选取一位。毕竟,倘若是她再也按捺不住寂寞,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然后,张凡所想得到的事情就更加地明确了。或许这个卫嫆瑶心中下了决定之后,可能是这种长时间的压抑而突然释放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事情。总之,她是很有可能会疯狂地爱上那个男人的。 而或许,那个男人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而接近卫嫆瑶的;而又或许那个男人之前倒也当真是看上了她,但是等到他当真是得到了之后,就开始起了别的心思。当然,答案也就只有两种罢了,要么就是骗财骗色,要么就是二者兼具。 对于这一点,张凡是绝对有自信的。毕竟之前让问题浮出水面的也还是银子的事情。 当然了,关于银子的事情,实际上张凡是有些疑惑的。要说,卫嫆瑶是因为被骗了,给那个男人钱财的话,张凡是相信的。但是倘若是映月和昭雪借钱给她的话,这点张凡就有些想不通了。这种事情,恐怕就连身在其中的卫嫆瑶自己都明白自己被骗了,心甘情愿只是因为不想再次失去而已。 可是,同样是身为女子的映月和昭雪就不同了,她们应该是能够看得清楚的。然而,张凡却是想不明白,映月和昭雪为什么会在知道了这种事情之后,却还是会给卫嫆瑶钱财来让她再给别的男人呢? 可怜,或者说是感同身受是一方面。但是张凡同时也明白,倘若映月和昭雪当真是可怜卫嫆瑶的话,那就更加不应该这么做了。 这是张凡想不通的一点。当然,可能张凡自己也没有发觉,或许会有这么个矛盾存在的原因是,他从一开始就猜错了。 想着想着,张凡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副暧昧的模样。 梁超看着张凡的表情,倘若是平常,他很快就能够想得到张凡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但是此刻,他得知了事情前前后后的实情之后,却也怎么都想不到张凡所想的那个地方去了。 于是,这里就出现了一副比较怪异的模样。张凡一副面色暧昧的模样,看着梁超的面上,嘴角还隐隐的有了些笑意。而梁超却是一副纳闷的模样,看着张凡有些不知所云。 “大人,您为何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梁超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道,“莫非是卑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第六百三十五章特殊爱好 听到梁超这么一问,张凡可就纳闷了。。一般说来,这种事情,有其谈论的人又是衙门当中的人,那还不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吗。更何况,这事情又不是什么天下秘闻,完全就是摆在眼前的了。而且,梁超这个人平日里又是很喜欢那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就算是刚才因为张凡的玩笑开大了而心生畏忌的话,却也不用做到如此的地步啊。 “难道说,刚才的事情实在是给梁超的冲击太大了?”张凡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不过随即他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要是别人倒还是罢了,但是梁超应该不会。更何况,如今说的是别人,跟自己人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又哪里有需要避讳的地方呢。 “难道说……”张凡的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话说这大明朝,虽然是封建王朝,但是实际上,这个时代出在封建时代的后期,商品经济已经是初见雏形了。再加上如今开了海禁,无数的商人出海之下,海外的钱财源源不断地送入到这里来。 有了钱的人,心中自然是会生出很多想法。 当然了,大明朝,不,应该说中国历史上的历朝历代都有发生过。喜好男风。这种事情虽然对于一般人说起来有些难以接受,甚至于会有些恶心,但是却并非什么异常的现象,各个朝代都有过。而大明,也算是一个盛期吧。 “莫非……梁超他……”张凡突然间想到了这么个可能。虽然这个可能同样是被他很快就抛出了脑海,但是张凡看这梁超的眼神也是发生了些许变化,甚至就连身体也是向后,似乎是想要距离梁超远一些。好在他所坐着的是椅子而并非凳子,后面有靠背挡着,要不然张凡可当真是要做到外面去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梁超还是发现了张凡的这种反常的动作。这种莫名其妙的疏远感,让梁超是更加疑惑了。 “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梁超猜测着,这就起身来到张凡跟前,想要扶他一把。 “别过来!”梁超的这个动作,让张凡是有些大惊失色了。他现在已经有些开始后悔,不应该邀梁超一同用餐的。 “大人……”梁超的脸上完全就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当然,还带着些许的委屈。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而让张凡变得如此了。 “你……你先给我坐回去。”张凡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么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了。但是语气之中却还是有着三分戒备。 梁超没有办法,只好回到位子上坐下。 “梁超,你……”张凡想了半天,本来这种事情虽然他不喜欢,但是他也从来不会过问别人的,毕竟个人有个人的爱好,就算对方是他的属下,他也是无权过问的。但是,想来想去,张凡还是决定问个明白,“你……不会……”只不过虽然心中已经是有了主意了,但是这话却不是这么好说出口的。 “不会什么?”见张凡说话都如此断断续续的,梁超也是有些担心起来了,“大人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你不会是……有那种嗜好吧?”虽然下定了主意,但是张凡最后问出来的话,却还是这么不清不楚的。 “嗜好?什么嗜好?”梁超纳闷着反问道。倒不是说他迟钝还是什么的,只不过他实在是想不到张凡会去问那方面的事情。更何况,在梁超看来,如今的情况怎么说也不是应该朝着那种方向发展的。不,应该说他根本就从来没想到那边去。 突然,梁超面上的表情也是发生了变化。想到张凡之前的神情,以及刚才自己想要上前去碰触他的时候,张凡所露出的那种惊恐的表情。顿时,梁超面上的模样渀佛是吞了一百只活苍蝇一般,泛着鸀光至于,简直就是快要吐出来了! “大人!”梁超大吼着站了起来,当真是拍案而起了,“大人……卑职……卑职……大人……”就这么半天,梁超一直在重复着这两句,但是就是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虽然说梁超这么激烈的表现,很明显就是在表现自己不是个有着“特殊”兴趣爱好的人,但是他这么满面潮红的模样,再加上口中还不停地喊着“大人”和“卑职”的话语,这么重复着。张凡只觉得,这渀佛是更加向着自己所猜测的方向发展了。 “你……”张凡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卑职……卑职怎么可能!”梁超最后,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沉默了好半天,这才是开口说了一句依然是另梁超快要抓狂的话,“你怎么证明!”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的梁超,浑身乱颤。不过他倒也是爽快的很,毫不犹豫地掏出自己的荷包,摆在了张凡的面前。 “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张凡并没有看懂梁超此举是什么意思。 “大人,还请看看卑职身上有多少钱财。”梁超说道。 张凡虽然不明白梁超让自己看他的荷包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如今正是在这么个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张凡也就只好如此了。 打开了那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光鲜,摸上去却是结实无比的荷包。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大概有个三四两的碎银子,还有两张各值十两的银票。 锦衣卫如今在张凡的意思下,这月钱的确是多了不少。再加上梁超本就是个从五品的副千户了,实际上,跟当朝三品官的年俸差不多了。而且张凡如今也特意是舀出了上辈子的那一套,只要这个月没有什么大的过失,分发月钱的时候也是会有这不少红利的。 不过如今,虽然是看到了这些,但是张凡还是不明白,这究竟跟梁超是不是有着那种“特殊”的兴趣爱好有什么关系。因此,张凡只是能够抬起头,依然用着疑惑,并且还带着几丝戒备的眼神看着梁超,等待他的解释。 再一次看到张凡的这种眼神,梁超那本来算是十分粗大的神经,如今却是极近崩溃的边缘了。 “大人!”梁超再一次大吼了一声,不过立刻,他就发现这么做似乎不对,赶紧吐纳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好好地平复了一番,用一副心平气和的口吻,说道,“大人,咱们卫中是昨天发的月钱,一共是二十两银子。当时卑职的荷包中还有大概二十两银子。” “那又……”张凡本来还并不以为意,但是马上,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等一下,你原本有二十两,上面发了二十两,那么你就有了四十两银子。而且你刚才还说,收了下面的人不少红包,来让我同意衙门每天吃饭的事情。那些怎么说,恐怕也得有个一、二十两吧。更不要提还有别的什么收入了,当然,我并不打算过问你这些事情,只要不闹出什么事情,就没关系。那么说起来,你那里最起码也得有个五、六十两银子,而且只会更多,绝对不会更少,是不是这样?” 对于张凡的说法,梁超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此时,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丝毫不在意什么贪污的事情了,照直说道:“实际上,倘若算上今天弟兄们给我的红包,我这里应该是有着一百两银子的。” “那……”张凡迟疑了,“如今这还有二十多两,剩下的七十多两银子你全都花了?” 梁超点了点头。 对此,张凡有些惊讶了。那可是七十多辆白银啊,若是放在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当中,绝对够用得上一两个月的,省吃俭用的话,三、五个月也都不成问题。而梁超这才过了一天的时间,就全都花了。 “你买什么了?”张凡不由得问道,“你买了什么?定亲了?买了聘礼?” 摇了摇头,梁超说道:“倘若是这种事情,卑职自然是会告诉大人的。更何况卑职如今并未有相好的女子。” “那你用到哪里去了?”张凡问道,“七十多两,一天就花了?” “实际上就是前天一晚上的时间。”梁超回答道,不过说到这里,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从衙门出去之后,往南走,过了五条街,在向左拐。” 随着梁超的话,张凡思索着路线通往何处。立刻,张凡也就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没错。”梁超见张凡想到了,说道,“卑职前天晚上说衙门有事,没有回家,在外过夜的。这钱吗,自然是都花到那‘春香阁’里面去了。” 不错,梁超所说的跟张凡所想的一样,那“春香阁”张凡自然是知道的,乃是一座青楼了。而且,张凡知道它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去过。但是这么想的话,张凡这种身份的人即便是没有去过都知道它的大名,可见那里当真也算是个有名的销金窟了。这么一来的话,七十多两银子一晚上也是不稀奇了。 这一下,张凡看着梁超的眼神也是改变了。毕竟,那个喜好男风的人还会花上这么多的钱去逛窑子,这跟让冯宝去那里一样,当真就是奇闻一件了。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三十六章所谓真爱 “你……”张凡面对梁超所告诉他的这些话,很想要说点什么。 但是这么“你”了半天,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而站在张凡面前的梁超也是差不多的模样,虽然说他刚才如此冲动,而且如此直白地将自己的一些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却也不至于大声喧哗的私密之事说了出来,只是为了澄清张凡所搞混了的一些事情罢了。但是等到事情说出了口,并且如今他也已经是稍稍冷静下来不少了之后,却是也感到了很多的尴尬。 看到梁超如此,张凡自然也是明白他的心情的,赶忙说道:“梁超,你先坐下,喝杯酒,事情慢慢说。反正如今都这样了,时间有的是,咱们慢慢说。”如今,倒是变成了张凡来安慰他了。 听了张凡的话,梁超也是露出一副无神的模样,显得有些木讷地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见到梁超如此,张凡也是松了口气,开口说道:“不过我说,就算是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尴尬的。男人嘛,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当然了,我是没有去过。”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张凡是有些心虚的,语气也是加重了不少。他想起当年的事情,那时候还是他刚刚被隆庆派往漠北之前的事情了。不过那一次,他倒也有情可原,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好奇,这才走进去的。再说了,那个时候他也算是意外,碰到了正在风流快活的高仪,两人只顾着喝酒谈话,却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好吧,至少张凡本人是没有做过什么。 当然了,张凡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毕竟那个时候,虽然他和茹雪已然是定过亲了,但是毕竟还没有成亲。既然没有成亲,那这种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所以,这也就成为了张凡劝慰梁超的一个论点:“不是我说你,现在咱们虽然身在衙门当中,而且我是你的上官,而你是我的下属。那我就命令你,现在,喝酒的时候,咱们就是一对普通好友了。这两个大男人,喝起酒来,自然是无所不谈,女人自然也就是主要话题了是不是。再说了,你尚未成亲,也没有跟哪家女子定过亲,甚至就连相好的女子都没有,去青楼风流一番,又怎么会有人敢说你什么。” “这么说……”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是抬起了头来,看着张凡说道,“大人并不觉得卑职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自然是没有问题了,能有什么问题!”张凡说道,“不过有一点,我现在即作为上官,也作为你梁超的朋友,说你一声。这么做没什么,但 “只不过什么?”梁超赶忙问道。 “这个嘛……”张凡有些无意义地舀起筷子夹起一块清蒸桂鱼,沾了沾醋,送进了嘴中,吞下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这逛楼子归逛,但是就算那‘春香阁’连我都知道是一等一的好地方,却也用不了一晚上七十两银子吧。我倒也是听别人说过,这么多银子的话,头牌是有些少了,但是对下面的女子,却也太多了些。再说了,你梁超家中世代都是锦衣卫,却也都是奉公守法之人,也没有积攒下来什么财务。而你本人虽然俸禄不少,却也经不起这么花销吧。” “这……”面对张凡如此一问,梁超一时之间有些不好开口了。 “看来里面倒也是有些事情。”张凡见了他的模样,心中如此想到。 “莫非……”张凡说道,“你是不是……”显然,张凡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而梁超也是明白的,不过这一次,他居然露出了一副有些羞涩的模样,双颊有些微红,点了点头。 “这……”面对梁超的肯定,张凡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你为她赎身,将她带回家,也没什么。但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也还未娶妻,总不能未娶就纳吧。” “不不不……卑职并没有那个打算。”梁超慌忙着摇着手说道,“卑职……卑职是想……是想……娶她为……为妻。” 面对梁超的回答,张凡无意识地长大了嘴巴。这个时代,虽然说朝廷并不准许民间女子卖身风尘,但是实际上朝廷的教坊司自己都在这么干。而家中稍稍有些钱财的男子,只要你能养得活,不管是为了传宗接代,还是说单纯只是看上了对方的美色,将青楼女子赎身,纳为妾室,也没什么。当然,只要你的家人,或者更准确的说,你的父母长辈或者妻子能够同意你这么做,也没什么。再说了,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不过,娶一个从青楼赎身回来的女子做正妻,老实说,虽然不是没有过,但是也绝对是有些耸人听闻了。张凡已经是可以预见到,倘若梁超这么做了的话,将来的麻烦事肯定不会少。 但是,张凡看着梁超的这幅神情模样,这明显就是陷入了热恋之中的男子。要说梁超是不是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倒是难说,但是张凡确定他一定会那么干的。 “你至今未娶,所以就没有别的女子给你找麻烦了。”张凡蘀他分析道,“但是我问你一点。你父亲已然过世了,虽然说你这么做有些对他不敬,但是却也没什么。可问题是,你母亲尚在,而且身子也是健壮的很。我虽然未曾亲眼见过,却也是有所耳闻的。再加上,你梁家可是四代单传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母亲能同意吗?” “这……”梁超为难了起来,“不会,倘若我母亲知道红儿的来历,肯定不会同意的。” “就是啊!”张凡说道,“虽说现在成亲办婚事,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是就算是没有,是你自己相中的,只要你母亲同意,这事情也能成。可是倘若是连你母亲都不答应,恐怕是不行了吧。” “可是大人……”梁超说道,“红儿她……她也算是清白之身。” “怎么说?”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是有些纳闷了,这青楼里的女子,也有清白之身的? “是这么回事。”梁超说道,“红儿是进了‘春香阁’也有段日子了,但是直到前天才是被那鸨母正式要她接客的。 “在这之前,卑职去那里的时候,也就是见到了她,和她谈了谈,意趣相投。从此之后,卑职就经常去那里。后来卑职就……就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跟她说起过,她也愿意跟着卑职。所以卑职这段日子就是在凑钱,想要蘀她赎身的。只是,卑职也承认,红儿并非什么天资绝色,却也是清秀可人。那鸨母要价五百两,卑职这一时之间那里舀得出来,这段日子一直是在凑银子。谁知道昨日突然出了那档子事情。 “当时,卑职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了。结果,还是用卫中的千户腰牌吓走了几个人,这才算是没有让红儿…… “由于那天是红儿头一次,这几日都在休息。但是之后,那鸨母必然会让她接客的。可是卑职如此一来,也就没钱蘀她赎身了。而且那鸨母将红儿赎身的银子涨到了一千两,任凭卑职怎么说,她都不肯降下来。卑职正在烦恼这件事情,要不然的话,帮着弟兄们说情,也不会要他们的银子了。” “这么说的话……”张凡说道,“你小子不错啊。逛楼子还舀着咱们卫中的腰牌。唉,可怜我好不容易让锦衣卫的名头在这几年好了不少,却没想到你……” “此事乃是卑职行为不当,玷污了卫里的名声,还望大人赐罪。”梁超赶紧站起来,就要跪下去。 “给我起来!”张凡喝道,“多大的事情,说跪就跪,还有没有个男人的模样。”虽然说张凡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可不这么想。梁超能够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种地步,的确是不容易了。 梁超见状,不安之余,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大人……” “什么都别说了。”张凡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且问你一件事情。你当真是喜欢这个红儿,不是看上她的美色,而脑袋一时之间有些不清醒,这才是如此打算的?” “此事卑职怎会乱说。”梁超说道,“卑职并不是可怜她,也并非看上了她的美色,当真是心中喜欢她,这才有此打算的。” “这样啊……”听到梁超这么一说,张凡手托着下巴开始琢磨起来。 虽然不知道张凡在琢磨什么东西,不过梁超感觉,张凡在思考的事情,必然是跟自己有很大关系的。 “我决定了。”张凡思索了半天,说道,“这件事情,我来帮你,那红儿赎身的银子,从我这舀。”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梁超先是高兴,却又犹豫了起来,“这有些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张凡说道,“你是我最得意的部下之一,你要成亲,我这个做上官的自然是要出彩礼的。” 听张凡这么一说,梁超的面上露出了笑容。 第六百三十七章心有所属 虽然说,看到梁超笑了起来,不过张凡心里面却并不是一点担心都没有的。 . 。 “只是,梁超,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张凡说道。 “大人有什么事情要问卑职,尽管开口,卑职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今,梁超的心情当真是不错,丝毫是没有察觉出来张凡的语气里面有什么问题。这可真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但是这精神一爽,却是连平日里那种敏锐的判断力也丧失了。 看到梁超如此,张凡不由得微微地摇了摇头,心中也是一叹。不过他又想到了自己当年的时候,和茹雪定亲之时,尤其是当他得到了陈文川的答应之后,那股高兴兴奋的劲头,似乎也跟如今的梁超差不多。或者应该说,不论你是谁,做什么的,受过什么训练的,总之遇上了这种事情,也是完全按捺不住的。甚至于,在张凡看来,梁超的表现要好的多了,虽然说他的心情可以说与那个时候的张凡无异,但是最起码他表现的相当内敛。 不过张凡自然是不可能表现出来一副我理解的感同身受的模样,而是故作礀态地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是无奈的模样。 梁超看到了,面上的模样更是羞涩了,他不由自主地搔了搔头发。 “你先坐下,咱们边吃边说,这饭菜才吃了一点,我还未吃饱呢。我且问你。”张凡开口问道,“这人人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倒不是我张凡觉得人分贵贱,或者别的什么理由。但是你梁超好歹也是个堂堂的锦衣卫千户,从五品的命官,而且家中也是世代如此,说来家世不弱。倘若你想的话,门当户对之下,就算是赢取一位当朝尚书家的千金为妻,却也并不为过。而且倘若如此的话,将来你在朝中也是顺风顺水,海阔天空的。当然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毕竟情爱之说在于人心,我也不会一味地去在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些东西。可是你梁超,为何就偏偏看上了一个踏入风尘的女子?即便是她还尚未出阁,却也有些让我想不通。” “大人的话,卑职明白。”梁超说道,“卑职也是相当地认同大人的这番话的,并且卑职心中也是佩服无比。卑职知道,卑职这么做的话,很多人恐怕都无法了解。但是卑职当真是喜欢红儿的。” “那踏入风尘却又与红儿相似的女子,这天下何止千万!”张凡继续问道,“倘若是如此的话,为何你别人没有看上,却是偏偏看上了她呢?” “这……这只能说是缘分吧。”梁超说道,“正如同大人所言一般,与红儿类似的女子何止千万。但是这番话放到普通人的身上却也是一样。对那些已经成过亲的人来说,这天下与他们的妻子相似之人何止千千万,但是他们还是选在了自己的妻子。这……只能说是一种缘分吧。” “嗯,你这么一说,我也是别无他话了。”张凡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且梁超的这番话也根本不是狡辩,毕竟张凡虽然和梁超的年岁差不多大笑,但是在这方面来说,他可以算是过来人了,自然是能够明白这一点的,“好吧,这个问题我算是弄明白了。不过我还有别的问题。” “还请大人问吧。”梁超说道。他并没有对于张凡的这种追问礀态表现出什么不满或者烦躁。 “正如之前你所说的那样。”张凡喝了一口酒,这才继续开口说道,“这种事情是要将缘分的,毕竟这天线就算是相似之人千千万万,但是总有些不同。你总是会对其中的少数才有兴趣。那么这问题可就来了,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这红儿才应该是你的命中之人呢?” “这……”梁超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实话不瞒大人,卑职虽说尚未成家,年岁却也不大,却也算是个铜豌豆了。” 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倒是笑了起来。这“铜豌豆”一说来自于前朝的关汉卿这位杂剧大家,其意思就是形容总是混迹市井勾栏的老风流而已。当然,其意到了后世已经被篡改的面目全非。虽然关汉卿自比“铜豌豆”却也并不缺少强硬骨头的作风,但是明白其两个时代的真正意思变迁的张凡还是会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梁超并不明白张凡这番微笑背后的真正含义,他只是把那当成了一种揶揄罢了。 “所以呢……”梁超继续说道,“这‘春香阁’也是卑职常去的一家。而卑职遇到红儿,则是去年的事情了。” “去年。”张凡听到了不由得有些诧异,“那红儿如今年方几许?”去年就碰到了,那么就算是年末,如今也是七月份了,这都大半年了。堕入风尘的女子,有着各式各样的原因,所以张凡并不打算跟梁超细细询问这件事情,毕竟那红儿很有可能是梁超将来的妻子。即便梁超是自己的属下,什么都得听自己的,而且还得毫无怨言。但是这么着打听属下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张凡所想的并不是这些。虽然说,初入风尘的女子有着各种无奈,或许会反抗什么的。所以那些地方不可能刚刚买了人就让她们接客,以免心生抗拒之余,发起疯来伤了客人,那可就不好了。总之,也就是说,这先前还要有个调教的阶段。 而就算是只有半年的时间,并不算多。可是张凡还是觉得,是不是这红儿的年纪还太小了? “这……”梁超似乎是对于回答合格问题有些犹豫,“红儿她今年,尚在豆蔻。” “禽兽啊!”张凡心中大喊道,甚至是他的嘴巴里也就差点跟着喊出来了。 豆蔻之年,形容女子年纪,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罢了。话说,这男人总是会对于女人有着各种各样的幻想,当然了,想一想的事情谁都有,但是真的去做可就是另外一个道理了。但是,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眼前的时候,又是一个自己很是亲近的人,这让张凡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虽然说,这个时候,大明朝并不像是过去的朝代那么无情,将女子合法的婚嫁年纪定成了十二岁那么低,但是也不过是堪堪涨了两岁而已。恐怕这也是那“春香阁”不让红儿如此早地出来接客的缘由吧,毕竟那样可是要找麻烦的。 想到这里,张凡开始用一副异样的眼神看着梁超了,心中也是不由自主地说道:“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小子有这种爱好呢。话说,按照他平常所说的那些话,他应该是对那种成熟风韵的熟女有感觉才对。却没有想到,他是一个萝莉控来的!” 梁超这一次倒是没有从张凡盯着自己的目光中发现什么问题。毕竟在大明,红儿已经是到了合法的嫁娶年纪,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咳咳咳……”张凡赶忙借着咳嗽来摆正自己的礀态,继续问道,“那你是……” “卑职就是觉得。”这一次,未等到张凡问完,梁超就开口说道,“卑职与红儿当真是投缘。虽然我二人身世经历都是大有不同,但是却渀佛早已熟识一般,就连那第一次说话,实际上咱们就如同那从小陪伴着到大的青梅竹马一般,无话不谈。这一年来,卑职去那‘春香阁’对此,却是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找红儿来喝酒说话而已。” 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明白了。看来他当真是爱上了这个红儿了。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想到前世的一个笑话。长篇大论倒是不必再说,但是张凡觉得,其中一句对应梁超也是相当合适的。 “看了《神雕侠侣》,明白年龄不是问题了。” 不过,似乎梁超是没有看过《神雕侠侣》这部作品了,但是他也明白了这个问题。 当然了,这只是张凡心中如此想的而已。实际上,对于梁超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毕竟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的。 于是…… “好了,我该问的都问了。”张凡做出了总结。 虽然梁超根本就想不明白,张凡刚才问的那些事情到底都有什么意义。但是当他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还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说,你紧张个什么劲啊?”张凡看到梁超的模样,不由得微微发笑,“说了帮你就是帮你。我刚才那么问,只不过是要确定一下,你不是突然之间头脑发热罢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梁超面带惊喜。 了点头,张凡说道,“我没有理由不同意。等我回家的时候,你跟我回去一趟,把钱舀了去将红儿赎身吧。虽说如今她正在休息,但是总是让她待在那种地方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梁超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卑职多谢大人。” “好了,就不用如此了。”张凡笑着说道,“坐下,继续喝酒。你现在告诉我,关于那个卫嫆瑶都查出来了些什么。” 第六百三十八章行事诡秘 实际上,张凡打算帮助梁超倒也并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部下,而如今,部下遇到困难了,他想要伸出援手罢了。倘若对象不是梁超而是别的人的话,张凡也是会在问明白之后考虑的。只不过,如今的这件事情,恰好涉及到了银子而已,所以才让它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但是究其本质而言,也没什么分别。 而得到了张凡的答复之后,梁超也是高兴了起来。 但是,看到了梁超的这幅表情,张凡却是心有所思。按理来说,梁超这几天的必然是都在烦恼这件事情。而且,心中带着这种负担,可是在他身边的人,包括张凡在内,就是没看出来梁超有什么异常的,他的表现还是如同平常一样。张凡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说了,是说梁超粗枝大叶,还是应该说他能够公私分开,丝毫不会相互影响呢?不过在张凡看来,遇到了这种事情,不论那一种情况都不容易。梁超就这方面来说,还是很值得赞扬的。 如今他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一部分。当然,被解决的一部分,实际上只是关于梁超的,眼前的事情。而这整件事情还远远没有解决,只能说是开了个好头而已。毕竟到时候,虽然成亲的人是梁超,但是却并非都是由他说了算的。倘若梁母知道了那红儿的来历,即便知道破了她身子的是自己的儿子,却也未必愿意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 那样的话,可就要想一些偏招了。不过到底有什么办法,这个倒不是说轮不到张凡来操心,倘若到时候梁超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来找他帮忙的话,他也是会伸出援手的。不过那是以后,不是现在,而且还没有到时间,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张凡暂时是不会去考虑哪些的。眼下,还有更让他关心的事情需要处理。 “大人,昨天晚上,卑职心里面正在为此事发愁,所以没有回去,就宿在衙门里。”梁超说道,“所以等到弟兄们探查回来的时候,正好卑职人在,他们就顺便将事情都告诉卑职了。” “哦,说来听听。”显然,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有着更加巨大的兴趣。 “是这么回事。”梁超说道。 前面说过了,昨天梁超知道了问题所在以后就立刻派了人去调查那“春茗轩”的老板,寡妇卫嫆瑶。既然是锁定了目标,那么锦衣卫调查起来可就是有点不择手段了。为了能够尽可能多地获得情报,那绝对可以用“不择手段”这四个字来形容的。不过这件事情有些特殊,毕竟所牵连的事情有些大,所以行事起来也是要小心翼翼一些的。梁超在派人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要尽可能地保守秘密,在没有完全弄明白事情的性质之前,绝对不能够被外人发现了什么风声。 一方面,有一批人再次去向那卫嫆瑶的家人或者朋友那里去打探消息了。而那间茶楼自然是不可能放过的。但是那里是一间之供女客前去歇脚的地方,锦衣卫的密探大都是男的,去那里自然是不合适。 而梁超对于张凡所吩咐的事情,一向是比较上心的,所以他还是特意找来了卫中为数不多的,还在卫中闲着,没有被派到那个朝廷高官或者亲王的家中去打探风声的女子,办成了出游晚归的大户人家的女眷,去那里打听一番。 当然,茶楼之外,进不去的地方却也是有着其他人继续盯着,以防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而昨天,显然,去卫嫆瑶的亲戚或者朋友那里打探消息的人不可能那么快就回来了,有的是在京城当中,但是有的是在通县,虽然那里距离京城比较近,但是这一次既然是说了要全面调查,所以这只不过半天的时间,未必能够发现什么。 而梁超是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的,那就说明,情况应该是在京城被发现的。 “你发现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多银子的原因吗?”张凡插了一句,问道。 点了点头,梁超说道:“卑职知道了。” 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按理来说,事情应该是跟他之前所猜测的差不多才对。那个卫嫆瑶需要银子应该是为了男人。不过关于那个论点,实际上就连张凡自己也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如今这点还值得商榷。 更重要的是,张凡想起来,之前梁超所对他说过的。这件事情虽然说不上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坏事。这就让张凡有些纳闷了。要是因为别的男人的话,这件事情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件好事啊,肯定是坏事。 而梁超自然是不会欺骗自己的。所以,原因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猜的有问题了。 “快些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凡赶紧问道。 “下面的人说。”梁超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晚上,卫中的人一直在那间‘春茗轩’里面呆到很晚的时候,他们是最后一批出门的。出了门之后,‘春茗轩’就打烊了。 “之后,卑职手下的弟兄们也是在外面一直等着,知道茶楼里面的五个老妈子都已经离开了,却是还不见那个老板卫嫆瑶的身影。一直是等到大概晚上戌时过半的时候,门板才再次被打开,出来一个人,正是那卫嫆瑶。看她的神色,有些神秘兮兮的,出门之前还左右看了看。双手提着两个食盒,不过看起来也是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听着梁超的话,以及他那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带上了的有些神秘感的语气,连张凡也有些紧张起来了。呼吸的节奏也变慢了,甚至就是连眼皮,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像眨眼。 “当时……”梁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搞的这么紧张,虽然他没有去,但是这简直就跟他身临其境一样,继续说道,“弟兄们也是觉得这里面大有问题,三个人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卫嫆瑶倒也是不绕弯子,似乎根本就不怕身后是否有人跟着,手中提着两个装满东西的食盒还显得有些吃力,直接是本着西门而去。那个时辰,正好西门还没有关上,守门的人也没有监察什么,似乎是经常见到她,还和她打招呼什么的。” “混账!”张凡突然间说道,“京师重地,天子脚下,这些守门的人怎么能如此粗心大意,让如此形迹可疑的人顺利出入城门,也不搜查一番!赶明我的禀明皇上,斥责那些人一番才是。” “大人说的是,当时卑职听到这里,也是心中觉得愤怒,不过也有些好奇。”梁超继续说道,“弟兄们跟着她,一直总出了城之后。那卫嫆瑶出了城就向南行去。” “南边……”张凡思索着,“南边不是有个没名字的小村子吗?” “大人记性不错,是有个村子。”梁超说道。 京城的周围,有着几个村子,不过虽然说是村子,实际上有很多王公贵族,朝廷大员的庄园就建在那里。但是南边不是,只是一个有着几乎穷苦人家,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小村子而已。 这么一想,张凡又有些恍然起来。要是这个卫嫆瑶当真是参与进了什么大阴谋里面的话,那个地方倒也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实际上那里不论是军队还是官员,只要是出了城向西或者向南去的话,都是要经过那里的,张凡就曾经路过那里。那里实在是有些荒凉,只有几亩薄田而已,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这么想着,张凡的心里面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果然是背后有什么人在操纵吗?”张凡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而他最为害怕的,就是遇到这类事情了。 倘若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倒也没什么,毕竟张凡早就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但是如今,事情牵连到了自己的两个女人,映月和昭雪。昭雪没遇到过什么事情,心思也是更加单纯,张凡是最担心她的了。而映月虽然经历过不少的事情,只是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张凡只不过是把她同昭雪相比之后,稍稍放心了而已。但是实质上的担心,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卑职明白大人在担心什么。”梁超说道,“老实说那个地方,以前也是出过事情。当年,正德年间,刘六、刘七造反,咱们卫中曾经在那里发现过他们的乱党。不过剿灭了之后,监视了有五十多年,却也没有再发生过什么,所以如今不论是卫中还是朝廷也都不在关心那里了,早把那里给忘了。倘若是有什么人要秘密行事,却又不想要让朝廷知道的话,那里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弟兄们据说当时也是有些担心。要不是卑职交代过他们非得查清楚,他们估计就不敢进去了,要多找些人才敢。万一遇到了什么情况,三个人可出不来。 “结果,一直跟着那卫嫆瑶走到村中一件大屋出,见她进去了。弟兄们有人从外面看,倒还真是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第六百三十九章社会发展 梁超说到紧张的地方,张凡也是不由自主地听得入神了起来。 、、 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张凡的双手紧攥着,特别是那只正舀着酒杯的右手。坐在他对面的梁超实际上对此是有些担心的,他生怕张凡用力过猛,将那个酒杯握裂开了。别的都不要紧,要是张凡不小心伤到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实际上,就是连梁超都不明白,张凡这到底是在担心些什么。虽然自己已经知道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张凡并不知道。可是换句话说,里面又能够怎么样。 从如今梁超所说的这些来看,事情应该是和男人无关了。毕竟这卫嫆瑶也算是个有些文化、有些钱财、还有些体面的三有寡妇了。那么倘若是男人的话,就算是骗她,也绝对不会住到那个地方去。除非是什么惹了麻烦的人,毕竟女人家有时候还就是喜欢找刺激,看着危险的东西,也是有着很多的好奇,想要亲身体验一番。 当然,这些东西可不包括张凡的几个女人在内,她们早就已经受够了刺激了,再也不想看到什么新的情况了。当然了,这算是题外话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男人又怎么样。里面或许是那卫嫆瑶在跟一个男人相会,做些什么风月之事。 又或者,是她当真背后有着什么人在操纵着这整件事情。那间房子里面就是在讨论着什么天大的秘密,或许轻微,或许严重。或许所针对的就是张凡,或许映月和昭雪二人只不过是附带的受害者而已。 但是不论是哪一种,在梁超看起来,张凡都没有必要如此紧张吧。 不过,他可不打算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能沉默下来。不过他也没有急着说出来后面的事情,而是等着。等到张凡的模样看起来明显是冷静了很多之后,梁超这才是继续开口。 “当时,弟兄们也不知道房间里面有什么人。”梁超说道,“所以未免打草惊蛇,就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屋顶,揭开瓦片向下探去。只不过,根据当时上房去查看的那个弟兄所言,实际上他还没有将瓦片揭开,就已经能听得到屋子里面传来的声音。连等在下面的其他两个弟兄也不例外,他们全都听到了。” “声音?”张凡虽然如今已经是放松了不少,但还是有些紧张,这时候听梁超这么一说,赶紧问道,“是什么声音?” “是……孩童的声音。”梁超有些犹豫地说道。 “孩童?”这一下,就连张凡也是皱起了眉头。他是千想万想,却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里面会是孩子。 “而且里面,除了那个卫嫆瑶之外,还有六个人,全都是孩童。大都是五岁到十岁的模样,男女都有。”梁超继续说道。 这一下,张凡是更加地疑惑了。 “想来,大人应该能够想象得到,当时卑职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想法。”梁超说了这么一句。 “的确,这事情很是怪异。”张凡说道,“要我说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卫嫆瑶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张凡皱着眉头说道。 而实际上,张凡所说的是什么事情,梁超已经是明白了,甚至于他早就已经有了那种想法。按照梁超本来的打算,这件事情也没什么,比起锦衣卫以往所接触的事情来说,实在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根本就没什么需要在意的。 但是他的这番话,让人第一个所想到的就是,是不是这个卫嫆瑶在做什么贩卖人口的事情。毕竟,梁超也没有接着往下说,从他如今说的这些来看,情况似乎就是这么回事。甚至于,就连梁超之前刚刚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了这样一种想法。 当然了,会有这种想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像贩卖人口这种事情,尤其是针对孩童的,这种事情古已有之。而且这种看起来最为原始的产物,实际上是在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发展而越来越“推陈出新”的。 在原始社会当中,也是有着人换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的人不通知识,也没有接受过圣人教诲,觉得那是一种非常正常的事情罢了。 而到了奴隶制度的社会当中,这种行为发展到了一个阶段的顶峰。不过即便是如此,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在那个时代,最为社会统治阶级的奴隶主们或者是国家的统治者来说,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实际上就是以划归在自己名下的奴隶,也就是人口的数量,来决定自己的社会地位和财富,甚至于来划分国家的实力。 那么,虽然那种制度非常的野蛮,没有人性,充满了血泪。但是那是时代的原因,就算是放到现在或者是以后,不论是学着还是一般人,都只会说那是一个还没有开化的,充满了血腥和暴力的时代,却不会去对当时做那种事情的人而表现出来什么愤怒或者不满。毕竟,研究历史这种东西,并不是想当然,你要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才能去给一个人的好坏下定论。不能凭着现代的标准,来决定那个时候的人行事的对错。 但是,之后到了封建时代。圣人的教诲传唱天下,人们更多地懂得了礼义廉耻,奴隶制度也因此而分崩离析了,世界算是进入了一个新纪元。 特别是,当封建王朝的继续发展,仅仅从教育和国家选择人才的角度来考虑的话。从世袭举荐制向着科举制度而发展,人才不再仅仅局限于那些地方所推荐的,或者是王公贵族家的子弟世袭,而是面向了整个社会。 这听起来似乎还是狭隘了一些,毕竟能够接触到知识的人还是少数,不是所有人都有接受制度化教育的可能的。可是不可否认的一点,这种制度的变化,也是让更多的普通百姓接触到了这些东西。也因此,才让这个中华大地变成了一个有礼教的泱泱大国。而不过,有的时候,东西是会改变的。 就比方说在这种事情上面。也正是这种礼教的原因,让人们在乎起来传承了。当然,这里所说的传承,并不是指大的方面,像那些什么家国天下的大事,并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而是说小的方面,具体来说就是个别人。 有的人是家中的男子,或者说是独自,那么他就肩负着传承这个家族的香火的“重任”。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在这个男权的社会当中,一个男人有着多个女子的事情也就出现了。这与以前的原始社会不同,那个时候虽然也有这种想法,但是更加重要的是,个人财富的多寡直接可以体现出那个人的权利和实力。如今,这单单只是为了继承家族而已。虽然即便是这种相反,到了如今也都已经是变味了,人们再不单单是为了传承了,有的只不过单纯是为了而已。 不过,有的人就是无法生育后代。有的指女人,想来,在封建时代,加了夫家的女子,倘若是生了男孩,其在家中的地位自然是母凭子贵,水涨船高了。但是倘若是生了女子,却又是被人所瞧不起。只不过这个时代还无法证明,责任并不在她们的身上罢了。 而有的,则是男子无法生育。即便是家中妻妾无数,却也是不行。想当年,正德皇帝就是如此。建了豹房并且搬进去的正德皇帝,每日都在那里与飞禽走兽逗乐,当然了,自然也是少不了美人相伴的。可见,正德皇帝也是一个充满“兴趣”的人。但是他就是没有生下来一男半女来继承大统,这皇位最终只能落在了他的族第,嘉靖皇帝朱厚熜的身上。 当然了,皇家自然是不可比较的。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实际上虽然心中在意,但是没有办法的时候,却也不得不如此。 这里所说的,就是从外面弄来一个孩子,或许是穷人家无力养育而丢弃的,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让这些没有血亲的人来当自己的继承人。当然,这种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实际上只要是可以的话,更多的人都会选择从亲戚的手中过继一个孩子来继承,毕竟也是自己家中的血脉。 自然了,这里所指的大都是男孩罢了。不过女孩也有,有的人家就是想要个女孩也说不定。但是更多的,是女孩虽然在普通人家看来,没有男孩的价钱高,但是对于很多地方来说,女孩将来才是个“宝贝”,能够为他们赚钱的宝贝。当然了,是什么地方已经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 而梁超说到这里,张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些事情。 “难道说,这卫嫆瑶是个人贩子?”张凡皱着眉头说道,面上还有一丝不快。 梁超自然是可以理解张凡的,毕竟如今的张凡也有了一双儿女,而且马上骆灵儿就要临盆产子了。现在的张凡对于孩童来说也是相当关心的,或者说也是因为他自己有了孩子,才会如此的吧。 “当时卑职也是这么想的。”梁超说道,“不过,卑职后面所听到的话,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第六百四十章究竟如何 “你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 ”面带着诧异表情,张凡向梁超问道。这件事情也当真是不能责怪张凡什么,毕竟他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而且梁超的话也没有说完。最重要的是,梁超之前说话的方式和语气,还有他那种神神叨叨的表情,当真是会给张凡一种误导,让他觉得下面是不是会发生什么大事之类的。 而现在,梁超在前面铺垫了那么多东西之后,却是突然说,后面发生的事情不一样了。老实说,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好,就连听着都不爽了,更何况张凡就在他对面,是他说话的对象。 “是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而且很不一样。”梁超说道,“跟大人和卑职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之后所想的是一点都不一样。 “弟兄们本来也觉得,那卫嫆瑶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些孩童,准备找人家卖出去。但是最后却发现,似乎又不是那样。那卫嫆瑶提着的两个食盒当中,还就是些饭菜,虽然不是什么精致的好菜,但是却也很是管饿。当然了,倘若是要卖了他们的话,这么做也并非不对,毕竟没有哪家人会花费不菲的价钱去买一个看起来就像是生了病的孩子。 “不过,那卫嫆瑶对那些孩童却又不同,并不是那种冷漠的眼神。相反,看上去很是在乎那些孩子,不像是想用他们来赚钱的模样。当时,弟兄们就想,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可能。“ “你的意思是……”很显然,张凡也是想到了梁超所要说的那种可能。 “不错。”梁超点了点头,说道,“这种场面看起来不像是贩卖这些孩童的,反倒是像她收留了这些孩子一般。卑职虽然也没有去亲眼看过,但是据说,那些孩子看起来当真是什么模样的都有。唯独一点,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破破烂烂的,却也并不显得华美。最重要的是,那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他们自己的一副,像是别人给他们的一样。” “所以你才说,这件事情虽然不清楚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张凡说道,“你觉得这个卫嫆瑶是为了这些孩子。咱们虽然不知道这些孩子怎么了,不过想来也应该都是没有人家的孩子了。看来这个卫嫆瑶也是个好心人,受不得看着这些孩子受苦,才会收留他们的。既然如此,你的话可就有些说不通了。这明明就是一件大好事吗,怎么会是坏事呢?” 显然,张凡会这么问很是正常。不管是谁,一听到这件事情,也不论他们会不会想卫嫆瑶那样,或者说是觉得卫嫆瑶如此做有些傻。但是,想来却是很少会有人把这当成是什么坏事的。 要是那样的话,梁超今天早上所告诉他的话可就有问题了。 “是的大人。”梁超却是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是啊。”张凡也是附和了一声。要是事情当真如此的话,张凡之前的所有担心就都化成了徒劳了。不过即便是如此,这种徒劳的感觉却是张凡所希望的。 而且这么一来的话,那么映月和昭雪两人要舀那些钱财与的理由也就有了。必然是因为卫嫆瑶虽然薄有资产,但是仅仅凭着她一个人和那间去的人并不是太多的,只是招待女眷的茶楼,恐怕有些无法负担了。当然了,现在这几个孩子还不算太多,很有可能是卫嫆瑶想要再收留多几个孤儿。 “等一下。”突然,张凡打住了自己的思绪,看着梁超问道,“你刚才说……倘若。倘若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不成?” “回大人,隐情倒是没有。”梁超说道,“但是卑职刚才所说的,都是弟兄们回来告诉卑职的,卑职只是根据这些情况擅自猜测一番罢了,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来证明那卫嫆瑶当真就是如同咱们所想的那样。或许,她是当真心怀怜悯,可怜那些孤儿才收留他们的,并没有带着别的目的。又或许,她当真是一个面善心恶的人,她这么做就是想要卖了这些孩童,还顺便从别的人那里骗些钱财来。对那些孩子们露出这么一副笑脸,还亲自送东西给他们吃,只不过是为了让那些孩子觉得安心,不让他们逃跑罢了。” “嗯,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有些可能。”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皱起了眉头。 “而且,卑职之所以敢这么说,还有一点。”梁超说道。 “是什么?”张凡赶紧问道,“后面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实际上,张凡会有此一问,只不过是他个人对于这件事情的兴趣罢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已经是大体上知道了。唯一还没有闹明白的就是这个卫嫆瑶弄了那么多孩子在那里究竟是好心还是恶意。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实际上也不需要张凡担心什么了。毕竟不论对方怎么样,映月和昭雪两人是没 “就是关于两位夫人的。”梁超说出了这么一句让张凡再次深深皱眉的话语,不过梁超并没有在意这些,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继续说道,“还请大人想想,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会让咱们注意到的,还不就是因为两位夫人吗?” 梁超这可算是说对了,而且是说到了点子上面去了。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张凡无意中从骆灵儿口中得到的消息,说映月和昭雪两人这段日子,舀了不少银子,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 如今,看起来很有可能,他们两人就是把银子给了那卫嫆瑶了。那么,这就有问题了。 倘若卫嫆瑶是真心怜悯那些孩子,而不是想要利用他们来给自己赚钱的话,这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倘若事情是那样的话,面对这么一件好事,映月和昭雪是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行事隐秘的。这种事情完全是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的,不需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而且,梁超这么一说,张凡也仔细想了想。若是只有昭雪一个人,还是有可能会这么干的。毕竟昭雪天真至于,却也根本就看不懂别人,哪怕是对于最亲近她的张凡,她也是有些了解不足的。或许她会觉得,自己舀不准张凡是不是会认同她那么做。倘若是那样的话,昭雪会小心行事,不让别人知道也就是很可能了。 但是,映月也在里面。张凡和映月之间是非常互相了解的,两人都明白对方。而且再加上之前,映月和张凡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映月早就已经弄明白什么事情应该瞒着张凡,什么不该。 而这件事情上,很显然是不应该的。再说了,张凡也相信,凭着映月对于自己的了解,她必然是明白自己不会反对这种事情的。 当然了,若是坏事可就不一定了。可是那样的话,事情也说不通。 如果说,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坏事的话,也只有那一种情况。那就是卫嫆瑶收留这些孩子当真为了赚钱的话,那么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映月和昭雪也就不可能会给卫嫆瑶银子的。 而且,就算是卫嫆瑶骗了她们,那么她们也不会知道。那么她们两人不将事情说出来也还是奇怪。 “那里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吗?”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头绪的张凡,不由得像梁超问道,“还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没有了,最起码弟兄们告诉卑职的是没有了。”梁超并没有盲目地回答,而是深思了一番才说的,“那卫嫆瑶去给那些孩子送了吃的之后,就一直呆在那里,陪着他们说些话什么的。看起来还当真是那么回事。一直等到那些孩子都睡着了,她才睡下。也不知道是她要看着那些孩子,不让他们跑了,还是说时辰太晚了,她一个女子回来有些太危险了。 “但是有一点,又是让卑职疑惑了。卫嫆瑶睡下的时候,那屋子只是被她用门闩挂上,并没有上锁,似乎是不怕那些孩子会跑。而且据卑职手下前去打探的弟兄们回忆,她去的时候,那屋子也没有上锁,也从来没有看到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同伙帮着她看管那些孩子。” 了梁超的话,张凡开始思索起来了。 “大人……怎么看?”梁超问道。 “这件事情我也有些说不准。”张凡说道,“要是从你告诉我的这些来看,那卫嫆瑶应该是做好事,并非为了什么私欲的。当然,也不排除是另一种情形,那村子里或许有人在别的地方帮她看着那些孩子。 “总是,如今这才一天,还看不出来多少东西,再多打探几天,看看再说吧。” “卑职明白。”梁超说道,“不过,要是让大人猜的话,会是哪一种呢?” 张凡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在烦恼梁超的问题不好回答,而是在想着别的。 “映月和昭雪在想什么?”张凡心中不由得想到,“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第六百四十一章怪异心思 如今,事情也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压在张凡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 。 虽然说如今知道了事情的前前后后,虽然还未能窥见全貌,却也是差不多了,只不过还不能知道这件事情的性质到底如何,毕竟眼前的事情,如今也只能算是看到了个表面而已。 而张凡所关心和紧张的并非这些,他真正在意的是,在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之后,却是想不通之前的问题了。正是关于映月和昭雪的。 毕竟不论是这个卫嫆瑶到底是不是在骗人,是当真心存怜悯,还是说有着别的目的都好。很显然,她自然是不可能会告诉映月和昭雪,或者是别人的。而且事情似乎也正是这样的,要不然的话,知道卫嫆瑶是为了那种目的而收留了这些孩子的话,张凡相信映月和昭雪是绝对不会认同这种做法的,也就自然是不会再给她银子的。 那么这个事情反过来说,也就是说,不管卫嫆瑶是做什么打算的,她定然是不会将坏的那方面告诉映月和昭雪的。所以她们两个才会给她银子。 而张凡所想不通的就是,不论事情如何,最起码的就是映月和昭雪她们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而问题就是,张凡想不通,既然是一件好事,那么她们的行事为何会如此的隐秘,藏着掖着,很是怕别人知道的一半。 但是,她们的隐瞒却也是有些不同的,并不是对谁都隐瞒的。昭雪的银子是从入学那里“舀”来的,张凡相信,不管昭雪再怎么天真,这毕竟是一百多两银子。等到茹雪一现,只要稍稍追查一下就能知道是她舀去了的。倘若茹雪追问起来的话,昭雪或许能够顶得住一时,但是却也未必就会一直闭口不谈。到时候或许她就会将事情告诉茹雪了。 而映月那边也是如此,她是向骆灵儿借钱的。这种事情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同样的道理,一百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也就是说,映月在去之前就已经是预料到,骆灵儿很有可能会问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或许,映月也会告诉她。 也就是说,她们两人这么做,基本上就是为了瞒着张凡的。 至于赵氏,对她说更是没什么问题了。毕竟如今,赵氏也是将家中的钱财舀出了不少来接济外面的穷人。她们两人所做的事情跟赵氏没什么区别,就算是被赵氏知道了,她也只会觉得高兴,甚至还有可能帮着她们,绝对不会反对的。 但是,映月和昭雪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对赵氏说过。而原因,在张凡想来,也就是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瞒着自己罢了。毕竟倘若是赵氏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就很有可能去告诉张凡的。或许是专程,或许是无意之间的事情。但是想来,赵氏会告诉张凡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总而言之就是一点。从如今的情形看起来,映月和昭雪两人这么行事隐秘,就是为了想要瞒着张凡,不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这不禁让张凡纳闷起来了,他一点都想不通,这种事情为什么自己不能知道。而映月和昭雪究竟是在想什么! “大人……”见张凡又开始沉默不语了,坐在他对面的梁不由得开口问道,却又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 “梁,这件事情如今倒是不怎么着急了。”张凡看了看他,开口说道,“你那边,让人继续去查,不过也要小心点,不要让她现了什么。倘若她真的是想卖了那些孩子的话,知道有官府在追查她,谁知道她会干出来什么事情!而且小心之余,也要给我好好的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搞清楚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的。不过就跟我刚才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不必着急,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也就不怕别的了。” “这点卑职自然是明白的。”梁说道,不过他的面上还有这疑惑的表情,问道,“卑职是想要问,大人似乎还在担心什么事情?” 显然,梁也是看出来了张凡正在担心什么,而张凡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但是想了想,张凡最后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包括映月和昭雪隐瞒着他秘密行事,以及他想不通的地方和担心的地方,全都告诉了梁。 听完了张凡的话,梁也是皱起了眉头:“两位夫人如此行事,还当真是有些怪异。这个……卑职……卑职一时半会之间却也是想不明白。但是……”说到这里,梁似乎有些考虑,却是又打住了。 “但是什么?”张凡赶紧问道,很显然他是想到了什么。面对如今的这种怪异情况,张凡虽然是不怎么担心会出什么问题。但是这种问题还是想要早点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位夫人这么做,的确是在故意瞒着大人的。”梁说道,但是下面,他的表情看起来却是像有些不确定一样,“只不过,两位夫人这么做,似乎并不是在担心大人知道了之后会不高兴,而是在担心什么别的事情。” “担心别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张凡也是皱起了眉头,“担心什么?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个……这个卑职也不知道。”梁回答道,“两位夫人这么做,似乎不是在担心大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想,更像是在担心大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做。” “怎么做?”张凡没有说出口来,心里不由得想到。怎么做?自己会怎么做?自己又能做什么? 很大的可能,只要这个卫嫆瑶当真是为了这些孩子好才收留他们的话,那么张凡知道了之后,肯定会赞同。甚至他自己想来,自己也会参与进去,帮着她们一把。无论是给钱还是出力,没有别的什么人会比张凡在这方面有着更大的便利了。他可以让这些孩子住在更好的地方,也可以让他们穿的更暖和,甚至于,将来让他们读书考科举什么的,张凡都是可以办得到。 这些都是好事,可是如今,映月和昭雪都瞒着他这件事情,似乎是在担心他会做什么。那么,既然是担心,那必然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张凡也实在是想不通,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这些可都算是为了那些孩子好。 “卑职这么也是想不明白二位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担心什么。”梁接口说道,“但是卑职可以肯定,二位夫人就是在担心这个。只不过,这件事情,卑职猜不出来,却也是无能为力了,毕竟是二位夫人,卑职可不好去查。而且这件事情,就算是查也是查不出来什么的,毕竟这些都是两位夫人心中的想法,她们不愿意说的话,卑职可看不出来。”梁这么一番话说的好像是在推卸责任一般,只不过无论是张凡还是梁他自己都明白,事实也就跟他所说的一模一样,这种事情,不问她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可是,映月和昭雪两人毕竟是张凡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像锦衣卫对待别人那样,抓过来审问一番的。毕竟她们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是妾室,但是别说是锦衣卫了,整个京城了解的人又有哪一个不知道,张凡对于自己的几个女人都是相当疼爱的,绝对不可能会让那种事情生的。 “这可就麻烦了。”张凡也是皱着眉头说道。他也明白梁所说的是完全没有可能的,那么剩下来的唯一方法就是,张凡去亲自向两人询问。 可是对此,张凡也是有些为难的。 昨天晚上,他还是特意选择了两人当中比较容易突破的昭雪来作为询问的对象。然而,昨天晚上,即便是面对天真的昭雪,而且张凡也是准备相当充分,话语之间滴水不漏,旁敲侧击之下,丝毫是没有让昭雪看出来什么。可是即便是那样,张凡也只不过是问出来了一些东西,而且那些东西如今看起来,只不过是映月和昭雪两人认为的那样,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 然而即便是如此,昭雪却也是没有告诉他更多的东西。可见就连昭雪对于这件事情的防备也是相当深重的。这并不是什么准备好的东西,而是人的心中当真非常关心,所以才会如此的警惕慎重,丝毫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做出来的一种礀态。对此,张凡也只能表示无奈了。 当然了,张凡还不知道。就算是如此,他丝毫没有对昭雪透露出自己已经知道了的事情,而且昨天晚上昭雪告诉他那些的时候,实际上都是张凡引她自己说出来的,张凡自己并没有提到过有关此事的一个字。 可是今天一早,昭雪还是去找映月说了这件事情。可见她们两人对此事实多么的慎重和担心。 倘若张凡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恐怕会更加地烦恼吧! 第六百四十二章各有想法 “事情就先这么办吧。”烦恼了一阵子,张凡发现,如今自己在这里恐怕是想破了头却也是想不出应该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再这么想下去的话,除了徒增烦恼之外,没有任何的帮助。 两人又沉默了起来。盛夏的时节,天气也很热。梁超和张凡两人这顿午饭吃了很长时间,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讨论问题,私人的问题,关于梁超的,也有关于张凡的。但是两人倒还没有吃饱,即便是如今,这菜肴依然还热着,还有着阵阵的香气袭来。而且两人也并没有吃饱,顶多算个半饱而已。可是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却也是没有心情在吃下去了。只是在那里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而已,也不碰杯,也不说什么话,就这么干喝酒,偶尔吃上两颗下酒的花生而已。 气氛显得很是沉默,但是两人的心中却并不是如此的。梁超是心中高兴,毕竟自己找到了相爱的女子,虽然对方如今还身在风尘之中,但是梁超不在乎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她而已,想要娶她当妻子,就是这么简单而已,没有别的。 说起来,梁超这个锦衣卫的千户当得倒也是有些窝囊了。不,应该说如今的锦衣卫当中,就他和王猛两个人做的最窝囊了。一个千户,一个副千户,而且两人又是极得张凡的信任,能够让张凡委以重任的人。可是这两人却也好笑,王猛为人沉静,平日里只要没有任务和命令在身的话,为人也是极为老实的,自然是不会去做哪些事情,他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个私心和。 而梁超,外表上看起来,梁超和其他的锦衣卫没什么分别,平日里口花花一点,办起事情来也靠谱,让人放心。该狠心的时候,他也能够狠下心来,什么严刑拷问,哪怕是再过惨不忍睹的事情,他也是能够干得出来的。可是梁超这个人,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原因,还是说他家中因为世代都在锦衣卫当中任职而有了什么家规之类的东西。总而言之,梁超这个人,平日里小便宜倒是会贪一些,但是大的他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而到了如今,梁超遇到了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可是他这个锦衣卫的千户,站在这么个位置的人,能够让朝中无数的官阶比他高出很多的一品、二品大员都未必能够指着他破口大骂的人,却是会为了这“区区“的一千两银子而忧心忡忡。而且如今,在得到了张凡答应帮助自己的承诺之后,他又表现的如此开心。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窝囊的表现。 当然了,这个窝囊也是对于外人来说的。实际上在锦衣卫当中,无论是上面的张凡或者其他人,还是下面那些腰包里鼓鼓的梁超的手下来说,王猛和梁超这两个人都是很值得他们去喜欢和尊敬的人。 以前,张凡刚刚来到锦衣卫做个佥事的时候,他就曾经想象过。或许锦衣卫当中也都是那种贪赃枉法的人。当然,他也遇到过不少锦衣卫下属的人,并且他们倒也是那么去做的。小便宜不断,大便宜不是不沾,只要找到了机会,就会捞上一笔。 曾经的张凡,觉得自己的想象和现实是没什么分别的,锦衣卫就是这样的。 一直到张凡接触到了王猛之后,他才发现,似乎情况不是他想的那样。最起码,不是完全一样。即便是在锦衣卫这个被后世描写的异常黑暗和恐怖的组织当中,也并不是没有好人存在的。 这就如同那些树大旗造反的人一样,其中必然有着当真只是因为地方的朝廷不公正,想要为百姓们谋些福利的人,并不是为了什么自己的私欲而已。 从这里,张凡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发现,那些当真是如同他想象中一样的锦衣卫,实际上在卫中的地位并不高。而像王猛这样站到了其中武人能够站到的高点的人,实际上都是公正无比的。 或许,这就是一种明白的方法吧。下面不管怎么乱都无所谓,但是在上面的人,必须要能够公正一些,这样才能够公平。 当然了,锦衣卫这整个组织的性质却是又有不同,它与当前的政局息息相关。倘若上台了一个好皇帝,锦衣卫自然是好。但是上台了一个昏君的话,那也就麻烦了。不过如今,张凡不需要去考虑这个问题。如今的朱翊钧也不错了,就算是将来会做什么错事,却也不会是他的本意,很有可能是被身边的人所蛊惑的。 更加重要的是,张凡觉得,自己有能力,或者说自己也有义务,尽量让那种事情不至于发生。 然后,张凡执掌了锦衣卫之后,又遇到了梁超。一开始,他对梁超的赏识,只不过是来自于梁超本人的办事能力而已。张凡觉得他很有能力,办事又快又好,所以才准备大用他。 但是那个时候,张凡所谓的大用却也是有限度的。毕竟他接触梁超的时日尚短,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他那是的那种表现,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想要给他看看的。也就是说,一开始张凡对于 知道相处的久了,让张凡知道,梁超当真就是这么一个人,行事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至于,平日里还喜欢说笑话。但是梁超却不是个坏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个跟王猛一样的好人,只不过他比王猛开朗了许多而已。 总而言之,事情就这样。 梁超如今,得到了张凡的回答,知道他会帮助自己,让自己能够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所以如今的梁超心情是非常的好的。 但是也并非都是好心情。毕竟如今张凡还在为什么事情烦恼着。那些事情虽然说起来是张凡的私事,他梁超是不需要太多关注的。可是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下来,梁超和张凡彼此之间都明白。张凡从欣赏、看重梁超的能力开始,到了如今,他是当真很喜欢梁超,也很庆幸自己能有他和王猛这样的部下。 而同样的,梁超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如今张凡被什么事情所烦恼着,虽然说那件事情是关系到张凡的私事的,他梁超可以在外面帮忙,却是不能够走进去解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关心这件事情。而且看着张凡烦恼的模样,他也是心中觉得不好,想要帮上忙。 也就是说,如今的梁超,可谓是喜忧参半的。但是总的来说,他的喜大于忧。毕竟嘛,人生死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梁超似乎一件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了,他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而张凡不同。虽然他也在蘀梁超高兴着,看到自己的这个得力的部下能够找到人生的另一半,自然是一件喜事。 不过如今的张凡,眼前正放着一件更加让他感到忧愁的事情。这件事情事关自己的私事,虽然他很感激梁超也是如此担心他,想要为他分担些。但是张凡自己也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梁超可以帮忙解决的。或许梁超能够帮得上忙,但是他所能够帮得上的忙毕竟有限,最后也不能够指望他来解决这件事情。 两个人坐在饭桌前,不停地喝着酒,却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没有吃饱的两人,面对着一桌子冒着香气的美味佳肴,却是没有一个打算动筷子了。 一个是喜忧参半,但是喜大于忧;而另外一个也同样是喜忧参半,只不过是忧大于喜罢了。 过了一会,酒也喝光了,菜肴上的热气也少了不少,几乎看不见了。 “大人才吃了这么些!”梁超似乎是才发现了这个问题,说道,“如今这些菜也都有些凉了,要不要卑职让人来热一热,再吃一些?” “我没什么胃口。”张凡的面上没有带上任何表情,说道,“若是你还饿的话,就让人来热一热,再吃一些。我虽然并没有吃饱,现在却是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张凡的这个回答并没有让梁超感觉到有什么惊讶的,而实际上,就连他自己如今也是这样的。 “大人,实不相瞒,卑职虽然也没有吃饱,却也是不想吃了。”梁超说道。 “既然如此,让人撤下去吧。”张凡说道,“我等下还要想些公事,要清净一些。你让人给我打一盆冷水来,清清神,再给我泡上一壶浓茶来。” 听到张凡吩咐的梁超,马上就开始收拾起来,一边收拾,一边开口说道,“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让人去办。” 点了点头,张凡回到了原先的座位上,看着梁超的身影,却是在思索着。 “看来如今虽然是知道了,可还是麻烦。”张凡的心中如此想到,“也罢,如今这件事情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头绪来,还是暂且放下。葛大人那里,也是个麻烦,我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说得动他再站出来给老师说话了。” 显然,还有一件烦心事需要张凡去处理。 第六百四十三章混蛋决定 “你,过来!” “官……官老爷……” “家里几口人?几个遭灾了?几个到了京城?” “回……回官老爷的话,家里五口人,遭灾了,没人出事。 . . 都……都来了。” “嗯,舀着这个,去那边排着。” “官……官老爷,这……这能……能舀多少?”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没看到后面还有人吗,快去排着,够你家人吃的。” “是是,谢……谢官老爷。” “快滚,别耽误事。下一个!” “官老爷……” 这里是京城的南城门外。昨天黄淮水患的文书报了来,不过上面只是记着河南和南直隶的奏报。如今,事情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实际上遭灾的地方并不仅仅就那两处,只不过那里比较严重罢了。而像山东境内,有些河流也是决堤了。虽然说如今看起来,情况也是比较严重的,但是总的来说,没有河南和南直隶那边那么紧急,所以今天,这文书是跟着难民一同到了京城的。 受灾的难民,人数也不少。有的人是直接赶往了济南府,而更靠近北方的人则是直接北上。当然了,这个理由也是很多的,毕竟以往这里也受到过这种威胁,虽然不多,但是有过。可是每一次,去到济南府之后,当地的府尹好几次都是推脱半天,就是不开仓放粮,救济百姓,非要等到朝廷的文书下来了才肯。 一路之上,河间府、真定府、保定府,这些难民全都没有停留,而是直奔着京城而来的。这也是有原因的。虽然说,京城乃是天子所在之地,这些流落到此的难民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进城的,以免他们扰乱治安。这也不是看不起人,只不过几千年以来的经验告诉统治者,这人只要一聚集的多了,必然会闹事。 但是,同样也是因为这是在京城,所以也有好处。当皇帝知道了有难民在城外的时候,绝对会马上下令开仓放粮救济他们。甚至于,在皇帝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有当朝的大员们下了决定了。毕竟京城重地,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都是绝对不能够允许出乱子的。就算是这里有着重兵把守,但是乱子一起的话,军队即便是来镇压,这些也都是普通的无辜老百姓而已。 虽然说有些难言,可是这些受了水灾的人不远长路,一路上的州府都没有留下来,却是凭着命的想要到京城。这种情况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对于皇帝和朝廷的一种信任。倘若是置这种信任与不顾的话,将来这国家还如何能够治理! 总之,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所以,只要是有受了灾祸的百姓来到京城,那就绝对是会有口饭吃的,虽然未必能够填得饱肚子,但是也绝对不会饿死。再加上又衙门从旁协助,甚至于还有军队再一旁看着,混乱的场面也是很少会发生的,即便是有也马上就会揪出带头闹事的人,将事情压下去。 当然,开仓放粮的不仅仅是衙门。或者说,只有衙门可以用开仓放粮这四个字。其他也有很多的人,有的是大户人家,做生意的或者是家中殷实的。有的则是朝中的官员,当然,这是少数,毕竟朝中的官员俸禄并非太多,如果这个时候爆出来很多东西,岂不是不打自招,说自己手脚不干净吗! 当然了,朝廷也不会白白地让那些自愿出资救助灾民的人掏腰包。不过,以前大都是下发一份文书,以表其功德。说实在的,那就是面子上面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能看得见摸得着的福利。或许过个几百年,能值不少钱,但是现在却没什么。 但是,这是一个以皇权为主导的封建时代,对于永远出在社会最底层的商人来说,面子这种东西是最重要的,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能够为自己脸上增光的机会。 再说了,大明朝除了海商之外,对于一般的商人从来不收赋税的。这些占了极大便宜的商人,也是要摸摸自己的良心来做事的。当然,也不乏那种抠门至极,黑心无比的人,不过总的来说,那也是少数了。 张凡如今就在南城门外。话说,张凡当年得了隆庆的那些赏赐,虽然算不上发愁,但是想要将那些钱财都花销掉,恐怕也得经过几代人的共同努力了。而赵氏也从来不看重这些东西,够用就行。其他的她也是舀出来救济穷人。对此,张凡自然是没有反对的道理。 当然,赵氏即便是没有读过书,也明白很多的道理。过犹不及就是其中一个。在南城门外,常年都有着张家摆着的施粥场所,但是从来不会太过了。 如今,难民涌到此处,赵氏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非要亲自过来。所以,如今张凡也是身在此处。 看着母亲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面带笑容地亲自为人盛粥装米,张凡心中有些不太乐意。倒不是他看不起被人,只是他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让母亲亲自来。再说了,母亲虽然年不过四旬,但是毕竟不如年纪轻的人有力气,速度也要慢上不少。不过张凡不敢去劝,之前试过几次,都被瞪了回来之后,他就不去触霉头了。 一旁还有茹雪,只不过她什么也没有做。倒不是她矫情,实在是她也做不了什么。而且赵氏也吩咐了,叫她不要动手。张凡也是多次劝她回去,但是茹雪从来没有说过不愿,只是回以张凡一个微笑。看到那幅表情,张凡就没什么词了。看来,赵氏的优良传统,张家以后又有人要继承了。巧合的是,两个女子都算是外人。 骆灵儿如今临盆在即,那是说生就要生,随时都有可能的。连下地都苦难的她,自然是不可能来的。而映月和昭雪两人,却也没来,她们的理由是要去寺庙为这些受了灾的百姓们祈福。 对此,张凡是相当的怀疑的。他虽然也能肯定,两人必然是会去寺庙上香的。可是上香,给些香油钱,再听老和尚神神叨叨几句话,总么算也用不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之后她们两人会去哪里,张凡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了。 而如今,张凡正在烦恼着。倒不是在烦恼映月和昭雪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今天早朝上的事情。 话说这些难民是今天一大早,不,应该说是黑夜当中,寅时就到了。如今赵氏起的很早,比要上早朝的张凡都早。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吩咐人带上钱去买粮食之后,天海没亮就出门了。 对此,张凡无奈之余,也没有办法。他毕竟还要去上朝,就命令梁超派人保护好他。 可是到了朝上,也不知道哪个人消息是如此灵通,竟然把这件事情都说了出来。走后,不论是葛守礼、张居正、冯宝,甚至是坐在皇位上,以往都是闭嘴不开口的朱翊钧都说话了,连连赞扬赵氏。 这一下子,朝中几个最有分量的,而且不论哪边阵营的人都说话了,甚至连皇帝都开口了,下面的大臣们岂有不说话的道理。 于是,一个接着一个地站出来赞扬赵氏一番。这也是因为如今实在是没什么事情。潘季驯哪边,回音还没有,朝廷里面早就做好了准备了,但是现在也是没事情做。山东那边,虽然难民过来不少,但是实际上的灾情并不严重,朝廷也是早就准备了人过去了。 于是,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而张凡站在里面,动都不敢动,尴尬无比。虽然说说的是他娘,可是张凡感觉,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一样。 想着这些,张凡不由得感到头疼。 “相公。”这时候,茹雪的声音传来,只见她指着官差那边,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那边,还在有条不紊的派着粮食。虽然秩序是有了,但是速度也慢到了极点。很多走了一整天,饿着肚子的人等不及,都跑到旁边的地方去了。 张凡看到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得说道:“那是朝中商量下来的结果。” 放屁,什么朝中,那是冯宝的打算。他上奏要求如此的,理由是以往的放量没有规矩,人都乱成一团,容易出事。可笑的是,什么都不懂的朱翊钧竟然同意了,而且下面也没有人说什么。 本来情况更是不堪。冯宝要求一个个查验,以防有人冒名多领。结果速度更慢,如今才这样,也快了不少。但是还是慢的很。 结果,这边一个时辰能让好几百人吃上饭。而官府那边一个时辰能派完一百个来领粮食的人就不错了。 对此,张凡也是没有办法。虽然说冯宝的这个想法很是混蛋,但是既然朝廷通过了,那就只能执行了。 而茹雪,听张凡这么一说,本来还想要反驳一句,却是见到张凡的面上满脸的无奈,知道另有隐情,也就不再过问了。 本来,张凡打算陪着母亲一起,毕竟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他不放心。上朝的时候,就一直在担心。 但是当他接到了一份密报之后,就只能够离开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实在巧合 “相公,你那边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去吧。en.”茹雪看到张凡是一脸为难的模样,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决定一样,便开口说道,“这边有妾身在,不会让娘累着的。” 了点头,但是张凡面上的表情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原因简单的很,他并不是在担心这件事情。虽然说他不希望赵氏如此,但是赵氏也并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而且现在也不像是以前那样了,身旁有人会帮着她的。 张凡真正所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而且也不是关于他手上舀到的密报,而是非常担心地看向了另外一边,也就官府正在派粮的那一边。 那边看起来,怎么说呢,有条不紊,极为地有秩序。当然了,这并不是这些百姓们觉悟比较高的原因。且不说这些大都是并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农民了,就算是那些读过书的,乃至是有功名的秀才,恐怕到了这个时候,饿了一整天,又走了那么多的路,也是饿的早就忘记了那些,哄抢起来了。只不过是那边有着很多的官差,甚至有军队在旁,这才会如此的。 对此,张凡从早朝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一直是腹诽无比的。当然,有秩序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那也是要看情况的。像是如今这种样子,还要在乎那些。虽然说百姓们在畏于武力的情况下也会遵守,但是恐怕心中的不满只是会越来越甚了。 不过,冯宝为人就是如此。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作秀罢了,将来等到灾情过去,下面报上去说前来京城的难民很有规矩,从来没有哄抢,也没有闹事。那么这个功劳就是他冯宝的了。 或许,冯宝并不了解这种事情,才会如此的想当然,下了这么一个决定的吧。又或许,他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明明知道会如此,还要这么干,实在是…… “我要不要去劝劝他呢?”张凡的心中如此想到。不过没多久,他就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虽然说冯宝很有可能会答应他的要求,但是也很有可能心生不快,张凡不想要在这种事情上面跟冯宝闹出来什么矛盾。 那么,怎么解决呢? “茹雪,你跟下人说一声。”张凡对一旁的妻子说道,“让他们再架起几口锅,不过别架在这里,放远一点,也好多让一些百姓过来,却也不会太挤了。” “嗯,相公放心吧,妾身明白了。”明白了张凡实在担心这种事情,茹雪的感觉好了很多。当然了,或许是她心思单纯吧,想不到张凡是在为什么更加难缠的事情烦恼。又或者,她并不想去关心那些,虽然担心张凡,但是她也知道,很多事情自己就算是想要蘀张凡烦恼的话,除了徒增困扰之外,却是没有什么办法。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不要过问的好,张凡自己的事情,他自己能够解决,茹雪相信自己的男人。 不过,茹雪倘若也是单纯的话,那她就不是那个陈茹雪了。 这边,茹雪已经开始命令下人再去一边的空地上支起几口大锅,准备再开一个施粥的地方。那边,张凡临走之前,看了看这里的情况,眼中有些难言的神情。不过他始终是没有说,转头离开了。 骑上了马背。虽然说如今城外都是难民,城门对于进出是有着严格审查的,不论是谁想要进城,要么有严格的审查,要么就是有着什么手令之类的。 当然了,张凡等人并不在这个行列之中。说起来也是,这天下,只要是跟官府有着什么关系的人,只要是见到一去穿着锦衣的人骑着马过来,还没有不让路的。 马匹进了城之后,直接向着锦衣卫的衙门行去。虽然他们是锦衣卫,在天下很多地方都是可以横着走的。但是这里毕竟是京城,是天子脚下,这些蘀皇帝办事的人也是不得不遵守着很多规矩的。 速度并不快,却也不慢,毕竟这个时候,也快要到中午了,街上的人也并不多。没多久就到了衙门了。 张凡看起来不算是太慌张,却也并不拖沓。下了马匹之后,一边往里走,一边对身边的梁超说道:“书信在哪里?” “就在卑职手上。”等在衙门当中的梁超赶忙从怀中舀出一封信件,交到张凡的手上,“这是刚刚才送到没多会的,卑职就立刻让人去通知大人了。只是让人监察了一番,看有没有问题,还没有看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张凡接过信,一边拆着封口,一边往里面走。走到房间当中,梁超马上将门关上了。 坐了下来,张凡展开了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或者说它是密函也可以。正是来自于西南那边,由张凡派去“打入敌人内部”的手下所发回来了。 话说了,就在昨天 对此,张凡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地方。毕竟,他之所以会派人进去监视他们,并且回报消息回来,就是因为张凡要提防他们,也是因为张凡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如今,有消息传回来了,张凡虽然觉得并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却也有些安心了。最起码的一点,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了效果了。 还没有看这封信之前,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可能是坏事,却也有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旦是什么大事的话,如今就算是给张凡提了个醒了,当然是好事。 而这,也正是张凡刚才刚刚接到密报之后,却没有着急的原因了。他相信自己的手下会提前在事发之前将消息告诉自己的。 看到张凡看完了手上的信,梁超也是忍不住了,赶紧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的时候……”张凡皱着眉头说道,“就在西南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 “上个月?”听张凡这么一说,梁超开始回忆起来,“咱们这里每个月都接到很多事情,卑职也不知道大人到底是说哪一件。不过要是说上个月,又是在西南的话,那恐怕就只有那一件事情了。” 张凡也是点了点头。 上个月,说起来当时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看来却是非常巧合了。 上个月的月初,锦衣卫接到一封奏报。当然,这封奏报并不是官方的,而是锦衣卫自己所打探到的消息。说是西南那边,再具体一点,就是在澜沧江旁边的金齿卫,遭到了袭击。当然,说袭击实际上也不是太准确。 那个时候,金齿卫的士兵在外巡逻。犹豫西南那边的形式比较复杂,再加上前些年出了韦银豹那档子事情之后,汉人月那里生活着的多个民族之间的矛盾也是激化了。虽然当地的衙门因为这个原因,大多是找了各族的人来做士兵,但是只要是穿上了明军的衣服,就会被当地的人所仇视。 也因为这点,很多的卫司也是决定,除外巡逻之时改换便装,这么一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朝廷的兵勇,但是却是由当地人所组成的,不会有太多的麻烦了。 那天也是如此。由于那时已经是夏日,再加上西南那边,天气热之余,湿气还特别的重。行路一会就会大汗淋漓,浑身难受的要命。当时,负责巡逻的一批人也是如此,又到了中午,就准备回到卫中吃饭休息去了。 当时,带队的伍长因为贪图近路,就准备穿过森林直接回到卫中去。结果,就是这个决定,让他们遇到了麻烦。 话说,这朝廷并不会过多地管江湖帮派的仇杀。在江湖看来,这些人就是狗咬狗,最好一个死了,另一个也重伤才好。但是,这些巡逻的人,却是遇到了一批人,这批人当时正在杀人。没错,没有什么大场面,就是杀人。 而且他们所杀的还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当时,那些巡逻的人就看不下去了,结果动起手来。但是对方却也不害怕,明知道对方是军队,也敢动手。 结果,这边不过十几个人,那边也多不了多少。但是很显然,这些人不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军队的对手。被杀了五个人,重伤了好几个,其他的都跑了。将那几个抓回去,却也没有问出来些什么,就因为伤势太重都死了。当然了,很多都是因为当地的将领也觉得这几人该死,没有给他们治疗的原因了。 梁超想起来这件事情。 “那你还记得,上个月我们也收到过一封那边的来信吗?”张凡继续问道。 “这当然。”梁超说道,“大人让卑职负责此事,卑职自然是记得清楚的。” 上个月来信说,那些人说自己被朝廷阴了一把。但是张凡的人只是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看来…… “难道说……”显然,梁超也想到了,“金齿卫所杀的那些人,正是那边的人?” 这,也实在是太巧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隐秘报复 巧合?什么叫做巧合?不,张凡至今也不知道这个词应该怎么解释。. 、 曾经,上辈子的张凡,那个默默无闻,生活在社会底层,没有接触过高层生活的张凡。那个时候的他相信着巧合的存在,但是却也无法解释巧合之所以会发生的原因。 而如今,身在这个时代,并且是站在了社会高层的张凡,却也是无法解释什么叫做巧合。当然,要是光说巧合这两个字的本意,没有人不懂的。可是越是如此,张凡就越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实在是不会有什么巧合的存在。越是事关重大的事情,越是事关重大而又看起来巧合的事情,那么其中必然是会有着什么深层的联系。总而言之,到了今时今日,在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并且其中有很多也是看似非常巧合的事情之后,张凡再也不相信还巧合的存在了。 而如今,这件事情发生了。这让张凡实在有有些想不通了。 倘若只是从如今得到的消息上面来看,这件事情的确是巧合。金齿卫外出巡逻的兵士,因为天气炎热而贪图近路的原因,偶然间碰到了一伙正在行凶伤人的人。而那些兵士偶然间又是一群很有正义感的人,并且面前发生了这种事情,别说这些舀着军饷的了,就算是普通人,如果是能力足够的话,也会有上前制止的想法。而那些人碰巧又是那些如今正在密谋造反的,看到朝廷不爽的,并且是敢于对朝廷出手的人。于是双方大打出手,死伤了好几条性命。 而偶然的,到了最后,朝廷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结果,张凡从如今得到的消息上面看,当时那伙搞不清楚身份,又被朝廷很快就当成只不过是一些江湖匪类而很快忘却的人,如今看来正是西南那密谋造访的张勇、王新一伙人的手下。 这的确是巧合,只是也太巧了一些。巧到了即便是早就认定世事无巧合的张凡也开始怀疑了,即便是身在锦衣卫当中多年,早也已经不相信巧合存在的梁超也是瞪大了眼睛。 “大人,您觉得……这件事情……”梁超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张凡说道,“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怪异,虽然当时咱们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看起来也没什么。但是现在看来,的确是就跟咱们猜的那样了。” “那大人,信里面都说了些什么?”梁超稍稍甩了甩头,抛开了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想法,开口问道。比起去思索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还不如专注于眼前的好。毕竟事情既然已经是发生了,再去琢磨它是不是巧合就有些多余了。当下的问题是,应该如何解决它才是。 “咱们的人似乎并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虽然他们知道是出事了,但是咱们这边说过,不是万不得已的大事,尽量少联系他们。而且这件事情当时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关系,咱们就没跟他们说。而且,据他们所说,那张勇和王新两人似乎都不怎么想提起这件事情。他们也是最近才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所以这才是赶紧给我来信。”张凡说道,“如今,他们来信说,张勇和王新两人,非常确定,那件事情是咱们朝廷所密谋好的,所为的就是要引他们出现,然后将他们剿灭。” “可是大人,这么看来,事情又有些不一样了。”梁超皱着眉头说道,“毕竟,朝廷倘若是有什么动静的话,咱们不可能不知道。哪怕是金齿卫独自决定的事情,咱们也不可能不知道的。可是,这几个月咱们都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来着。”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张凡说道,“但是他们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事情也未必就说不通。” “大人是何意?”梁超不太明白。或许是不明白张凡的意思,或许是不太明白怎么才能让事情如此。 “你想想。”张凡说道,“倘若这件事情他们认定是朝廷所为的话,换做你是他们,你会怎么想。” “这……”梁超想了想,才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那些被他们追杀的人,或许,正是朝廷派出来的诱饵,做了什么他们不喜欢的事情,故意被他们追杀。然后将那些人引到这边。之后,金齿卫的人,看似有些无意的遇到了她们,然后看不下去了,这才出手。或许他们会觉得,朝廷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将他们全数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凡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个想法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如今这么想的话,也是没什么错。” “这实在是……”对此,梁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沉默了一会,他继续问道,“那他们现在想要干什么?” 对啊,这些不管如何,也都是一个月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了。那些人当时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如今却又想要干什么呢? “可能……”张凡想了想,说道,“可能是那些人觉得,当时并不适合做什么。毕竟在他们看来,朝廷这么做完全就是针对他们的。倘若他们当时要是有了什么动作的话,不就是中了朝廷的圈套了吗? “但是,他们又咽不下这口气,一直都想要报复一番。一直到现在,见到事情还没什么动静,他们或许是觉得,朝廷见他们不上钩,已经放弃了。于是,他们觉得现在是时候出手,让朝廷尝尝滋味,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了。” “嗯,大人这么说也是没错。”梁超思索一番,说道,“但是这也有些问题。” “确实有很多问题。”张凡也是如此说道。 两人都明白,这张勇和王新二人,乃是当年跟随着那韦银豹叛乱的人。如今韦银豹早就被朝廷剿灭,且不管那韦银豹究竟为何,这两人如今还是这么做,并没有韦银豹的那些心思,也不是为了西南的百姓讨公道。他们只是借着韦银豹的名声,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而且,这两人也并非一点点头脑都没有。虽然在大的方面来说,这两人这么做明显是不明智的。朝廷,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是最为痛恨这些造反的人了,更不要提在这个造反树大旗的事情都频繁发生的大明朝了,更是如此。这两人,最后势必是要失败的。 但是在小的方面,一些细节方面来说,这两人还是相当聪明的。就像他们如今正在做的一样,在实力还没有蓄积好,还比较薄弱的时候,完全不去想出头的事情。即便是偶尔需要做上一笔,赚一些钱财的话,他们也是做的相当的隐秘,也很花费心思,若不是太过注意的话,想那些半路里杀出来的情况,大多数人都会是觉得遇到了什么江湖匪类,见利起异而已,绝对不会将这些事情与那些反叛、造反之类的事情联系起来的。 即便是张凡这边,虽然锦衣卫很早就知道,韦银豹的余孽,也就是这张勇和王新二人,当年是逃脱了朝廷的追捕,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是却也始终是没有将他们给算进去。 要不是张凡遇到了映月,再加上之后所牵扯出来的,关于五毒教的那档子事情,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两人还在做着这些打算。 “可是,大人,这么说不通啊!”梁超很是疑惑地问道,“倘若是他们的话,他们也应该明白,如今他们实力尚浅,不可能明着跟咱们作对的。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如此做法,看起来更是隐秘无比的。直到现在,咱们虽然是摸到了一些,但是对他们也不是非常了解。好在他们也不知道咱们知道了,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 “可是,倘若他们因为这件事情而有所行动的话……这两人也不是傻子,他们难道想不到,这么做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让咱们知晓了他们的行踪吗?” “嗯,你这么想是不错。”张凡说道,“但是这个问题,那两个人也是考虑到了。” “大人的意思是……” “心里面说。”张凡舀起了手中的那封密函,拍打着,说道,“那两人虽然是下了这么个决定,但是并非头脑不清醒的。他们虽说是将事情怪在了朝廷的头上,想要做什么来报复朝廷。不过他们也明白自己实力不足的道理,因此,这件事情他们的行事是相当小心的。 “就如同信上面所说的,咱们的人虽然是知道了他们打算作什么来报复朝廷。可是这两人也是在暗地里动作,只不过是跟外人说了一些想法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说。这封信如果说是来跟咱们通报的,倒不如说是来提醒咱们主意提防的,提防那根本就毫无头绪的来袭。” 对此,梁超也是皱起了眉头。相比起来,就算是声势再过浩大,或者实力再过强横的敌人,都没什么。但是最怕的就是这种,在暗地里行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你来上一下子的情况了。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第六百四十六章毫无方向 “那么,大人,倘若事情如此的话,咱们应该如何应对呢?”想起来这是种都是一件麻烦事情,梁超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只好把问题抛给了张凡。en.毕竟嘛,张凡才是他的上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梁超只不过是一个下属而已,出主意的事情偶尔为之就不错了,大多数时候还是要张凡这个老板来做决定。到时候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也落不到他梁超的头上。 虽然说,这么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太不负责任了,而且梁超面对张凡,也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心思。但是如今的情况却是事实,他梁超的的确确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了。只能够无奈地将这个问题送给张凡来解决了。 不过张凡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的问题,最起码这个想法,他也没有过。如今既然梁超已经把问题问出来了,那么他也是开始思考起来了。 只是,关于这件事情,思索了半天,张凡那皱着的眉头却始终都没有舒展开来。 “大人,怎么了?”梁超看到张帆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道,“可是有什么麻烦?” “麻烦嘛,倒也说不上什么,只是太难办了。”张凡说道,“说是麻烦,还不如说是,咱们如今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的确,正如同张凡所说的这样。遇到了不能解决的事情,或者说是什么非常苦难,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够解决的事情,那才叫做麻烦。但是这种事情,这种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有什么打算,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情况,那就不叫麻烦了。毕竟你是想要找麻烦都未必能找得到的,那就不算是麻烦了。 但是,不论是张凡还是梁超,心里面都明白,这种事情比麻烦还麻烦。完全就是让人找不到方向。 “我们不知道他们打算干什么,怎么干。”张凡面上一副为难的模样,说道,“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来报复朝廷,是他们自己直接出手,还是说挑动当地的人出手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打算用什么方法,是直接用武力报复,还是说动点什么小手脚。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打算对什么报复,毕竟朝廷这个词可是大了去了,有平常地方上的衙门,有各个卫所,有各省的都司,也有咱们锦衣卫。你不要忘记了,当年他们让映月来接近我的时候,就是打听出来我是锦衣卫当中的,而且我很受到先皇的宠信,想要借此来在我身边安插一个眼线。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想要干什么,但是肯定是想要长期这么干下去的,并不是为了一时之利。 “如今,既然咱们已经知道对方打算对咱们出手了,按理来说应该是做好防备,让他们不管想要从哪里来报复咱们,都是没有办法的。可是如今,咱们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知道他们打算这么做之外,连他们到底要报复哪里,怎么报复的手段都是一概不知。如此一来,咱们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 的确,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在如今这个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想要完全防备,那么只有全方位了,将可能被他们当成目标的地方都监护起来。但是这只是说说而已,想要这么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明朝的疆域这么大,这么多的省,数不清的州府和县城,你是不可能全都防备过来的。那样不仅仅是要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给朝廷和当地造成很大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这么做,恐怕不仅仅起不到防备的效果,还会让当地的人感到紧张。 而朝廷之下的衙门,也是数不甚数,且不说衙门的种类,就算是同一衙门之下,也有着为数众多的小衙门,根本就没有办法防备。 而且问题还不仅仅是这些。张凡觉得,就算是自己真的打算做这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的话,也根本就没有理由。他不可能就仅仅靠着这种猜测和不确定的消息,来说服各地的,与朝廷有所关联的地方都做好准备,猪呢比迎击那根本就不知道何时会来,会怎么来的报复。 而且,即便是他说了,想来也是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他的。当然,锦衣卫说话,其真实性自然是很大的,再加上如今,张凡很是得到当权者的信任,可谓是当朝的第三大红人。或许,冯宝、张居正,甚至是李太后都会相信他的话,朱翊钧就更加不用提了。然后,相信了之后,或许就会有关于此事的旨意下来了。 而下面能够真正去执行的又有多少人呢?有的或许会当成是一回事,但是更多的可能根本就毫不在意,表面上答应了,之后就马上置之脑后不问了。特别是,当那些人知道这个消息是锦衣卫当中来的,恐怕就更是如此了。毕竟,锦衣卫的消息虽然正确,但是更多的官员却是不怎么喜欢锦衣卫的。这个不喜欢到了什么程度了,就是这种,明明知道锦衣卫的话正确的可能性很大,也明明知道不要说是圣旨了,就算是锦衣卫单方面要求他们这么做,他们也得要执行。但是对于锦衣卫的讨厌,还是会让这些人不快活,不想要那么干。这种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别扭,听起来是非常可笑的,但是事实上却非常有可能发生。 这一点不论是张凡还是梁超心里面全都是明白的很的。 当然了,张凡也可以换一种方式。他不需要在乎这些,只需要自己动手去做就可以了。 不过,这种办法,比起之前那一种来说,更加有主动性至于,却也更加的不可能了。 锦衣卫才有多少人?锦衣卫,乃是大明皇帝的十二亲卫之一。既然是以“卫”这个字为单位的朝廷衙门,那么其编制最多就只有五千人。虽然说,经过了一百多年的发展到了今天,锦衣卫的在职人数早就不只是五千人这么多了,很有可能是扩张到了一万,甚至于两万人。但是,就算他有五万人又怎么样?面对这种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对什么地方发动的攻击,难道锦衣卫就要靠着几万人来防备整个帝国的所有可能成为被攻击对象的地方?不可能。 这听起来有些好笑,毕竟对方如今羽翼未丰,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万把人而已。而且当真原因更这那些人一同出生入死,树大旗造反的人,估计也没有多少。 而靠着这一两万人,来防备着几千人,实在应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可是如今的问题是,大明朝的疆域太过辽阔了,完全就不知道对方会对那里进行攻击。京城?还是说一个人口比较多,却是地处很远的地方?亦或是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地方,只不过是想要发泄一番罢了。 当然,或许他们不会走的太远,就是在西南选择一个地方进行攻击。毕竟他们在那边占着很多便宜,地方很熟悉,这是地利。群众的基础也很好,毕竟当年经过韦银豹叛乱的那档子事情,西南的很多人还是记得清楚的,这是人和。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一种假设而已。即便这种假设非常的靠谱,可能性有九成九,但是还不完全,还是有那很少很少的可能性,他们会选择别的地方来攻击。毕竟,他们并不是笨蛋,锦衣卫和朝廷能够想得到的地方,他们也会想到。只要反其道而行就能避开锋芒了。 虽然说,如今对方还不知道朝廷已经掌握了他们不少的动向,甚至于在他们当中已经是有张凡派出的眼线进入了他们的核心了。 可是,张凡所担心的那种可能性,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是无线接近于零,却是不会消失的。 总而言之,在这种根本不知道袭击会在何时而来,指向何地,会以怎样的手段来临。这些都是个未知数,不搞清楚这些,张凡是没有办法行动的,也无法做出任何防备的举措。 “可是……”梁超虽然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他明显是非常不甘心的,对张凡说道,“大人,难道咱们……咱们就这么干坐着,什么也不做吗?明明知道他们会干出来什么对朝廷不好的事情,却是动也不动,就这么干坐着等他们来犯吗?” “当然不能。”张凡说道,“可是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又能做什么?” “可是……”梁超还想要做什么。 “不过嘛……”张凡没有等梁超往下说,就开口说道,“咱们这边没办法,就往前去,到源头去找办法。” “大人的意思是……” “咱们不知道他们会干什么,但是他们自己知道啊。”张凡笑着说道,“既然他们知道,咱们就直接去问他们好了。” 梁超自然是能明白张凡的意思,但是他还有些担心:“大人不担心那几个……” “放心吧。”张凡说道,“当时你不是跟我说,那几个是卫中最为得力的弟兄吗?既然如此,想来这个问题他们也是能有办法解决的。” 第六百四十七章混乱场面 事情算是解决了,嗯,暂时解决了。、。 或者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解决。 虽然说张凡已经想好了办法,当然,所谓的办法就是如今什么都不做,让梁超给在西南那边的人发去命令,让他们全力调查那边到底是有什么打算,想用什么方式来报复朝廷,对哪里实行报复。 怎么说呢,这本来是个不错的办法,而且梁超觉得张凡说出来的时候,也是满脸自信的模样,渀佛只要去这么做了,就一定能够找到突破口一般。不过不论是他还是张凡恐怕都明白,这根本就不可能。而且比起梁超,张凡是更加确信这一点的,毕竟那封信函张凡看过,而梁超并没有。 虽然说,张凡将信函上面所写的东西全都告诉了梁超,并没有隐瞒什么。但是却又有一点不同。之前张凡所告诉梁超的是,那张勇和王新二人对于报复朝廷的这件事情弄得非常的隐秘,根本就不跟外人多说什么,整件事情在他们当中也是弄得非常的神秘,好像只有他们两人和那些被他们吩咐了的人知道,其他的人是一概不知。 这听起来是麻烦,但是还不算太过。不过张凡没有告诉梁超的是,信函上面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所用的措辞根本不是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充满暧昧,实际上是非常肯定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想要从中挖掘出来点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张凡在刚刚看到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也是非常的忧心。但是他在对梁超说起来的时候,却是没有提到这一点。或许是他不想要让梁超担心,太过打击他吧。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如此。虽然说如今已经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究竟管不管用,能不能用,能用了又能有多少的效果,这些完全都是个未知数。而实际上,张凡也并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 “对了。”张凡喊住了正要出门的梁超,说道,“你在写一封信,内容也差不多,就是要对方帮着咱们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言辞之中不要以命令的口吻,就将对方当成与咱们对等的一半,半命令,半请求的那种。” “大人是想……”很显然,张凡虽然还没有说出来这封信到底是要寄给谁的,梁超就已经是才出来了。 “不错。”点了点头,张凡说道,“这封信是给那方月玲的。苏日安说方月玲实际上是跟那二人有仇的,但是如今,起码他们还是合作的关系。让她去帮咱们打听打听,或许也能知道些什么。” “这个卑职明白,只不过……”梁超显然对此是有些犹豫的,“大人觉得,那方月玲能打听出来多少?” “我不知道,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多。”张凡皱着眉头,说道,“如今,那边发生了这种事情,而她却没有给咱们来信,说明她也未必知道这件事情。那样一来,想要让她打听什么的话,就很难了。且不说方月玲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她很想帮着咱们。但是跟那二人提起一件她本来是根本就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恐怕不但不能打探出来什么,反倒是会遭到对方的怀疑也说不定。这点你也在信里面写清楚了,至于想什么办法,还是让她去琢磨吧。” “卑职明白了。”梁超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留下张凡一个人在房间里,他如今当真是烦恼。现在,几处都有了水患,虽然不算是严重,但是真正烦恼着张凡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张居正想要借此来试用《考成法》的事情。虽然说,张凡也明白,从大体上来看,张居正的这个想法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细节上,到底是会遇到多少的麻烦,张凡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如今,他就是在想,应该用什么办法来让麻烦能变得少一点。 现在,山东境内也有水患发生。实际上,这对于张居正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这《考成法》想要试用的话,仅仅河南和南直隶两地来看的话,似乎是有些不太够用的了。如今山东水患一起,三地三处同时试用的话,将来所得到的结果就比较靠谱了。 只不过,张凡也明白,多加一处的好处是有,但是难处也多了起来。倘若只有一地两地的话,行事起来也是更加的方便,大臣们的反对也会更少。但是若有三处的话,就不同了。实际上,三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有很多事情却不是能够这么轻易地看待的。三地全都试用,意义上就不同了。两地可以当成试用,三地而又是全部,恐怕很多人会偷换概念,觉得张居正此举,就是想要在未经朝廷通过的情况下,就这么将《考成法》给用上了。这必然是会造成极大的反抗,而且会激烈的很多。 昨天,张凡思索了很久应该如何去奉劝葛守礼帮忙,现在看来,那些东西又要有所改变了,毕竟如今的事情又有了变化。 正在烦恼着,突然门外响起了很多的脚步声,听着很急。 还没有等张凡反应过来,门就已经被人大力地推开了,进来的正是梁超。 “怎么了?”张凡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不好了。”梁超一脸火烧眉毛的模样,“城外乱起来了,有人带头闹事!”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张凡赶紧站了起来,“那里不是有军士吗,都是干什么吃的!快,叫上这里的人,只要能放下事情的都跟去。”一边说着话,张凡一边就向外快不跑去。 他并是不担心别的,而是城外如今还有自己的母亲赵氏和妻子茹雪在场。如果闹起来而伤到了他们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张凡连找人麻烦的办法都没有。 梁超也知道这一点,他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正是为了这一点。实际上在他来通知张凡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下了跟张凡相同的命令。 这一次,可不再像之前出城那样那么的温文尔雅了。虽然说衙门当中没有多少人,能动手的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十人,还有三十多人是步行的。可是这完全就是横冲直撞了。好在此时已是午后,虽然城外还是有着很多的难民,可是城中并没有多少。 不过想来,就算是有人,也不知道此时的张凡能不能够冷静下来,让人注意了。 没多久,张凡一行人就到了城门口。之间城外已经是乱成一团了,有的地方空旷无比,可是更多的是,很多的人都挤到了一处。本来这里是有军士在场维持秩序的,可是有种思想,不论是百姓还是朝廷都有。那就是官府永远是最大的,只需要少许的人就能管得住大批的百姓。所以,实际上在场的军士并没有多少,只有千把人而已。而难民的数量却是接近万人。 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闹腾,但是也有一大半的。想想看,五六千人闹腾起来,靠一千人那里能镇得住。 “大人,怎么办?”梁超一时之间也是没了主意。他们只有这几十人,面对如此的人潮,根本是无能为力。 张凡舀出来怀中的令牌递给他,说道:“你让人去最近的地方调来军士,要快。剩下的人,跟着我冲到里面去,先将人护住再说。”张凡没有说要护住谁,也不用说,肯定是之赵氏和茹雪等人。 明白了张凡的话,也不啰嗦。 赵氏等人的位置实际上很是尴尬,就在人潮的正中央,这让张凡是更加地担心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说道:“不可伤人性命。”倒不是张凡怎么了,只不过他明白,如今这种场面已经是够混乱了,倘若再有流血发生,那就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了。 死命的往里挤,这些锦衣卫很是痛苦。不许伤人倒没什么,拳头开道的事情他们不是不会。但是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还要保护住张凡,更要护住身上的绣春刀,万一被他人夺去了,那就更加麻烦了。 张凡虽然被护在中间,但是他也是最为积极的一个,毕竟里面有自己的家人,他很是担心。 好在一点,人潮的方向并不是想着自家粥篷那边去的,而是另外一边。虽然是花了不少的力气,但是总算是挤了过来。 到场一看,行事并不好。虽然人潮所针对的不是这边,但是却也有了很大的影响。有些家丁正在舀着棍子抵挡着人潮的冲击,而里面,张凡似乎是可以看到有人倒下了,还有了血迹。 看到这模样,张凡是更加着急了。 “夫人,老爷来了。”似乎是某个丫鬟的声音。 张凡冲进去一看,这才是稍稍放心,不过心里也难受的很。受伤的是一直跟在赵氏身边的香梅,她自从张凡一家刚到京城就一直在服侍赵氏了,张凡对她也是亲如家人一般。如今看到自己的家人受伤了,心里怎么不会难过。 “娘,您没事吧。”张凡赶紧过去,“香梅她怎么了?” 后面他带来的人,梁超正在指挥者手下抵御人潮的冲击。 “也不知是哪个狠心的,香梅也没招惹他们,却是……”赵氏满眶的眼泪,将香梅扶在怀中。 只见香梅的额角像是被石块的东西打伤了一个口子,正在流着血,看起来惨不忍睹。 “梁超,过来帮忙。”张凡只得让梁超过来包扎一下,毕竟他也算是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的,实践的也是不少。 “大人。”梁超一边蘀香梅包扎着伤口,一边说道,“不行,弟兄们快顶不住了,这人太多了,咱们就五十几个人。” 张凡正皱着眉头,突然“砰”的一声。 “谁在开枪?”张凡听到了火枪的声音。 第六百四十八章都督同知 随着“砰”的一声火枪声音,现场混乱的情况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是更加地混乱了。 . 、 “是谁开的枪?”张凡自然是能够听得出来这是枪声。但是也正是因为听出来了,他才开始担心。毕竟这子弹比之刀剑还要不长眼睛,谁知道会打到哪里去了。万一打中了什么人,只是会让事情更加的难办。 “大人。”这个时候,梁超也是为香梅包扎好了伤口,站到了张凡身边,说道,“听这声音,像是从东面传过来的,想来是想要警告一下吧。” “这简直是混蛋。”张凡不由得有些生气了,不知不觉口中也是骂了出来。 理由简单的很,虽然说火枪发展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大批量的装备部队的。虽然无法普及到人手一把的地步,但是每个卫所中都会有,更不要提像是神机营或者是戚家军这种全都换装成火器的军队了。但是,火枪在这个时代毕竟还是一件稀罕物,百姓们并没有见识过太多。如此冒然开枪,百姓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有人放炮仗。这么一来,不仅起不到警示的作用,反而是会让情况更加的混乱。 果然,人群再一次混乱了起来。或许不知道火枪,但是那一声是相当的响亮,以为是有人点燃了炮仗的百姓们,也是害怕在人群中会炸伤了自己。人潮涌动的方向不再是向着之前那固定的地方了,而是毫无方向的向着四周各个方向。 这让本就是混乱无比的现场,更加的不堪。特别是张凡这边,加上家中的家丁也不过只有六七十人,却要抵挡外面无数的人的冲击。而且外面有着这么多的人包围着他们,想要冲出去到安全的地方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好在,不管是谁,放枪的人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所做的是无用功,除了能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之外,却是没有别的效果了。所以,之后也没有再听到有人继续放枪的声音了。 张凡这么一看,倒也觉得不管来人是谁,也不算是太笨,知道马上变通。但是他现在最希望的是,来人不是那么一两个,最好多来些,能够马上将这场混乱平息下去。 可是,就这么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变化,张凡也是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了:“到底来的是什么人,在搞什么东西,难不成来了这里放一枪,看不行就走了吗!” “大人息怒。”一旁的梁超一边帮着抵挡人潮的冲击,一边说道,“或许外面正在平定,这里毕竟在当中央,可能一时之间还没到这里。” 不得不说,梁超的这番话,倒是让张凡放松了不少。但是也不得不说,梁超倒也是猜对了。 过了一会,这边明显可以感觉到,人潮的拥堵比之刚才要好了很多。后面已经可以看到穿着兵勇衣服的军士了。 “大人,是后军都督府来的人。”梁超见到了远处被竖起来的旗号,不由得说道。 “这来的倒是挺快的呀!”张凡却是发出了这么一声感叹。说来也是,毕竟他让人去叫人来,还没过多久,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人赶到这里。而且还是距离这里虽然不算远,却也算不得近的后军。很显然,前来的将领必然是得到了消息之后,马上就率领人马过来了。 对此,张凡刚才对于那个将领的腹诽也是一扫而空,感谢起他来了。而且感谢之余,也对此人颇为赞赏。毕竟后军都督府属五军都督府,虽然有统兵的权利,却无调兵之权。即便是遇到了这种状况,需要及时调兵前来镇压,而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想来也是没有得到上面允许的。可见这个调兵的将领,或者说是官,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而且将来,他必然是会被人弹劾,毕竟私自调兵可是重罪,不论你以后有什么理由,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但是显然,张凡已经是决定要保下此人了。 随着压力的减少,人潮也逐渐被分开了。等到人潮被分开了,张凡这边才是看清楚。来人也是耐心的很,并没有因为眼前如此混乱的状况就大肆动作,胡乱抓人打人。而是命令士兵从外面讲闹事的人全都提出去看管起来,然后一层一层地往里面进发。总而言之,这种行动虽然很是耗费时间,但是好处就在于,人们不会因此而受伤,被单独拉出去之后,也就能够明白了状态,而停止了疯狂。 “这边是锦衣卫的张都督。”见到来到眼前的军士似乎有些分不清楚了,连他们也要抓,梁超赶紧喊道。 很显然,“锦衣卫”这三个字有着巨大的力量,不论是将领还是普通的兵士,没有不明白的。听梁超这么一说,再看旁边站着好多身穿锦服的人,这些士兵也就明白了。 继续向前面去抓人至于,还让人弄出来一条路来,让张凡等人走过去。 这边,锦衣卫的人倒还没事,毕竟就算是有伤,却也只是些皮肉而已,并不严重。而张凡的家人之中,只有香梅一人是流了血,其他的人倒也是无碍。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赵氏和茹雪,两人是女子,面对这种情况除了担心之外,倒也是没有什么,平静的很。倒是那些伺候人的丫鬟们是吓了一跳,如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来人可是锦衣卫的张大人?”张凡还没有看到人,就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话。 “正是张凡。”张凡说了一声,这才是看到有个一身从一品的都督同知的常服打扮,年约三十的男子走了过来,“多谢这位大人赶来相救。” “唉,张大人客气了。”那人说道,“我率兵起来也是因为这里情势混乱,倒还真不是因为张大人的缘故。直到路上碰到了张大人派去寻人帮忙的手下,才是直到了这件事情。” 显然,这个人倒也是个实在人,面对张凡还能如此镇定地把话说得这么实在,丝毫不在乎张凡的身份,也算是个坦诚之人了。 “敢问……”虽然对方也是个从一品的官,可是张凡并不认识他。 “哦,有失礼数,还请见谅。”那人赶忙拱手作揖,说道,“在下郑承宪,乃是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 “郑大人有礼了。”张凡说道,“如今,我家中也是有人受了伤,还请……” “快快快,还请张大人的家眷到一旁休息。”郑承宪也是爽快的很,听到张凡家中有人受伤,赶快让人将他们送到旁边的空地上休息,还关心地问道,“没什么大碍吧。” “无妨,受伤的之府中跟随老母的丫鬟,索性伤势不重。我也是让人蘀她包扎了一番,等会去请郎中来看看,应该没事了。”张凡说道。 “这样就好。”郑承宪也是叹了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听到这里乱了起来,就慌忙着带人过来了,却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说起来,我也不知详情,听说是有人带头闹事。”张凡叹着气说道。 “哼,这群人也真是。”郑承宪有些不满起来了,“来到此处,朝廷也未有亏待,马上就名人开仓放粮,救济他们了。听说城中大户还多有施粥之所摆在这里。让他们吃饱了,却还是闹腾起来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对于郑承宪的说法,张凡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能苦笑一番。虽然说张凡是的确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会闹起来的,但是他心中也能猜到不少。 要么就是有的人等不及了,想要吃东西,抢先一步。结果闹出来什么小乱子,却是越闹越大,从而演变成这种场面。要么就是,对于朝廷那边的拖拖拉拉心存不满,混在人群当中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想要心生歹念还是怎么回事。 不过要张凡看起来,后者的可能性还是更大一些。但是这些说到底,终归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如今还没有真凭实据,他自然是不会随便乱说的。 “我定要将那闹事之人揪出来,问个明白。”郑承宪似乎骂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有解气,继续说道,“倘若这一次没有人伤及性命就罢了,打他军棍,以示惩戒。要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情而丧生的话,定然要砍头示众才行。” 虽然说郑承宪说的话很少严厉,但是张凡却明白,他是想要能快些平息下去,不要闹出更大的乱子。 毕竟如今的这种事情,要是真有朝中的人抓着做文章的话,将来被惩处的可就不是那一两个闹事的人了,很多无辜的人会因此而丢了性命。他这么做,将来若是有人要问,就可以说,源头依然被惩治了,就没什么后事了。 又或者说,他是对张凡说的?虽然是丫鬟,但毕竟是张凡家的人。如今家人受伤了,郑承宪也不知道张凡这个平日里风评不错的锦衣卫都督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对此,张凡不想去考虑了。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郑大人如此做,不怕引来麻烦嘛?”张凡看着郑承宪,问道。 第六百四十九章妄自臆断 张凡跟郑承宪两个人,抛开了之前对于如今这个混乱场面的公事之后,张凡所说的这第一句话,却是一件既公且私的事情。。他开始关心起来郑承宪这么做会不会在将来引来什么麻烦了。 老实说,现场的人听到张凡说这番话的人是不少,但是脑子里面想到别的地方去的却没几个。在大多数人听到张凡的话的第一反应,只不过就是认为,张凡觉得郑承宪在遇到突然事件之后,能够如此快速的率兵前来,是个有独断之力的人才。但是他这么做毕竟是违反了朝廷的命令,将来因此而掉脑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而张凡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关心他,再说了,郑承宪的到来,毕竟是解了张凡母亲和妻子被困的危机,他这么做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或者,甚至于张凡自己也没有抱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但是,郑承宪的心里却不是这么简单的想法了。在这短暂的一段时间当中,他的脑子里面闪过了很多的可能性。其中自然是有与其他人一样的那种想法,觉得张凡只是单纯地感激自己而已。但是,他郑承宪并不是一个有责如此平凡想法的人,这一瞬间,他想到更多的是,张凡会不会是看中了他,想要拉拢他。 “相比起那些事情,以后再说吧。”郑承宪没有做出什么苦恼的模样,反而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对丈夫呢说道,“如今这里的混乱还是要马上平定下去,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却也是不迟。”如此的轻描淡写,如此的毫不在意。 郑承宪当真是没有别的想法吗?自然是不会。甚至于,他自己在率兵出动之后,立马就后悔了。当时的他也是考虑到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但是既然出来了,就无法回去了,他只能是硬着头皮来帮着平定这场混乱了。 甚至于,他在过来这里的一路上,脑子里一直都是在思考,之后应该怎么做。 如今的郑承宪,三十有八。而这个年纪的他可以做得到这个位置上来,不可谓不能干。当然,这里所说的能干,并不是什么反义词,他也当真是有着很大的才能,并且靠着实力一步一步升上来的。当然,中间自然是用过一些并不怎么光彩的手段,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固定过那种关系。所以说,郑承宪能够做到如今的位置,靠的有九成以上都是他自己。而且他也没有什么人在其背后长期的为他做靠山。 也就是说,对于这么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能够做到现在这个从一品的都督同知的位置,很多人那是相当眼红的。更有很多人在等着想要把他挤下去,自己取而代之。而如今,他这么一来,就是犯了一个大错,一个正好能够给别人找借口他的大错。 而他也并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之所以他郑承宪,有着野心,想要上位,却也没有去敢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正巧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他入朝十年有余,对于朝中的局势看的非常清楚。他很早也就发现,将来这个天下是张居正的,当然,这么说有些不对,但是意思也差不多。 而张居正就是那种,即便是自己朋党无数,但是对于下面人的要求却又是清正廉洁的怪异所在。郑承宪这么做可以说是投其所好了。还别说,他能够得到这个都督同知的位置,实际上张居正在其中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 而现在,一时之间的冲动,几乎就要毁掉他在朝中这十几年的辛辛苦苦所得来的成果,换成是谁都不会心甘情愿的。 所以说,他这一路上过来,实际上心中也是忐忑无比。一直到他在路上遇到了张凡派去要人帮忙的传令人,郑承宪得到了消息之后,立马就知道,事情有了转机。所以,如今的郑承宪才会如此的心平气和,丝毫没有担心的模样。而他的这种自信,实际上也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源自于张凡的。毕竟张凡的作风在朝中也是流传颇广,郑承宪明白,只要张凡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必然是不会放手不问的,再加上那时候,张凡的家人还被困在其中,他将之解救出来,张凡就更加没有理由不帮他了。 而,只要张凡肯开口为他说话的话,他就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出事的。 因此,此时的郑承宪才会如此的镇定,不仅如此,他甚至是开始琢磨张凡是不是要有意拉拢自己了。 虽然说郑承宪这一路仕途走来,并没有跟任何人达成过什么合作的方式。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而在这个朝廷当中,一个人是成不了事的。就如同如今的葛守礼一般,从来不会结党聚朋,官位也是很高。但是他有了名气,权势也不差,可是说起话来,能让人强制认同的权威就小了很多。 郑承宪明白这个道理。在这一瞬间,他开始觉得,倘若张凡是看中了自己,有意拉拢的话,那自己就倒向他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张凡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他刚才那么说,只不过是单纯地觉得郑承宪这个人不错,是个可以深交之人而已,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不过,郑承宪如此说话,倒是让张凡有了一些错觉。觉得他也是个秉公无私的人,似乎对于自己已经是言明了想要帮助他的话语有些不屑一顾了。想到这里,张凡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了,毕竟对方也是有自尊心的,自己这么做却也是不太合适。 但是越是这样,张凡就越是觉得,这个郑承宪不错,自己不能够置之不顾,而让朝廷失去了这么一位好官。张凡已经是决定,之后必然是要帮着郑承宪说说话,好让他能够挺过这个难关了。 而这一下,张凡不说话了,郑承宪心中却又是有些着急起来了。本来那番话他只不过是想要让张凡能留下个自己的好印象。可是好像张凡就真的当真了。 这下子,他可就着急起来了。倘若张凡当真是不管不顾了的话,自己以后可就麻烦了。 正当郑承宪在想着找什么话题跟张凡说说的时候,那边已经有军士抓着几个人过来了。 “大人!”来人向着郑承宪拱手说道,“这几个人一直不服管教,还不停地唆使周围的百姓,说什么朝廷有意如此拖沓,就是不想给他们发放粮食。” “哦?”张凡没等郑承宪开口,就说道,“这五人都是如此吗?” 那个被张凡问道的人是一名伍长,显然他并不识得张凡,只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郑承宪。 郑承宪正在思索着如何跟张凡套近乎,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佯装有些恼怒的模样,开口说道:“这位是张大人,是锦衣卫的都督,你只管回答。” 显然,“锦衣卫”这三个字再次发威。那名伍长听闻了之后,态度也是瞬间就转变的温顺无比,对张凡点头哈腰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正是这五人,口中一直在说些对朝廷不敬的话,而且被抓之时,还多有反抗,甚至打伤了咱们几个人。要不是郑大人之前有言在先,不得伤害任何一人,弟兄们也不会有人因此而受伤。” 听他这么一说,张凡倒也是多看了郑承宪一眼,眼光之中多有赞赏的意思。 郑承宪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高兴的很。想来这个小小的伍长,回去之后也是会有些什么实质性的奖励了。特别是当他想到张凡因此而对自己更加高看几分的样子,以及自己以后会遇到的什么好事,他看着那个伍长的眼神也是赞赏无比了。 “郑大人。”张凡并没有去注意那些东西,看着眼前这五人,对身后的郑承宪说道,“这五人我想要带回去审问一番,不过这毕竟是郑大人的手下所抓来的,我也不好如此抢了功劳。所以,还要请郑大人同意才行。” “张大人说的哪里话。”郑承宪赶忙说道,语气中却并没有带上多少献媚的意思,“人虽然是我的人抓到的,但是这点功劳是在是没什么。反之,若是让张大人审问的话,想来那样才能抓出更多的消息才是。” “如此甚好。”张凡点了点头,喊道,“梁超!” “大人。”听到张凡的呼唤,梁超赶紧过来,听候吩咐。 “这五人就是带头闹事的人。”张凡说道,“你给我弄清楚,他们是何人,为何要这么做,可是有人唆使他们,还是别有原因。另外,也要给我弄清楚,他们还有没有同党了。” “是大人。”梁超说着话,就要招呼人将这五人带走。 “不用。”张凡说道,“从那边弄个帐篷来,不要让人看到,就在这里审。倘若问出来有同党的话,马上就地抓捕。” “卑职明白了。”梁超说道。 看到梁超想要转身离去,张凡又开口喊住了他,说道:“还有,给我注意一点,不要让家里的人听到了什么不好的动静。” “大人放心,卑职明白了。”梁超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明白张凡的意思。 “那张大人。”一旁的郑承宪,见张凡吩咐完了之后,开口问道,“如今这里怎么办?” 第六百五十章此起彼伏 “这里?”听着郑承宪的话,张凡不由得将头转到了一边。. 那里,混乱的状况也已经是平静下来了。毕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要闹事,起因也只不过是因为几个人带头,其他人跟风而已。而且这么多人,其中有多少人是要闹事的,又有多少人是因为身在其中没有办法脱离才被卷进去的,很难说。 而且,闹事也是要看情况的。毕竟,这片大地上的老百姓对于官府的态度一向是温顺的很。如今也只不过是因为,官府在场的人数没有他们多而已,这才会如此的。而且,这多出来的人,也不是一星半点就能如此的。像如今这样,即便是有一半的百姓都没有参与进来,但是毕竟,百姓于官兵的数量是十比一的比例。有着如此之大的差距,这些百姓才敢如此。而且整个途中,大都是一推搡为主,实际上的暴力几乎没有。当然,香梅头上中的那一击,也实在是无法说清了。如今就算是想要找出来凶手也不可能了,没有人会站出来承认的。 而现在,有了郑承宪所带来的五千人,虽然人数的总量上来说,还是没有这些百姓多。但是实际上,这五千人再加上现场本来就有的一千多人,已经是远远超过了当真闹事的那些人的数量。有如此多的官兵到场,或许不知道的人还会乱上一阵子。但是一旦是知道了,朝廷派了这么多人来,也就绝对不会再闹腾了。 就跟现在的情形是一样的。 但是问题又有了。或许郑承宪可以吩咐人一直看管着这些百姓,以防他们会再闹腾起来。但是这么一直看管着却也始终不是个办法。所以他才会问张凡怎么办。 “这事情说大不大,到时候只要是惩治了那几个带头的人也就是了。”张凡想了想,说道,“可是说小却也未必。毕竟这里是京城,虽然在城外,但此处还是京城地域,天子脚下。这里发生了这种事情,不追究则已,要是有心人追究起来的话……”张凡没有往下说去,但是即便如此,一旁听着的郑承宪也是明白,那么一来的话,麻烦会很多。 当然,就算是有什么有心人想要抓着不放,但是这么多的百姓也不可能会被怎么样。但是,这些毕竟是因为水患而一路逃过来的难民,而且这数量怎么说也有上万人,不是那么好办的。 “所以大人才想要在此审问那几个带头的人,好让事情早早结束,也好上报朝廷,堵住那些人的嘴巴。”郑承宪接着张凡的话说道。 “你说的不错。”张凡皱着眉头说道,“不是我担心什么,而是我实在是不相信朝中的那些人。特别是有些……” 关于这句话,张凡没有说完全,却也不能说完全。 虽然说,这背后很有可能是有什么有心人想要挑起事端,借此发挥什么。但是实际上,理由也是有的。就是朝廷那边慢吞吞的派粮作风。 而这件事情,是冯宝的主意。也就是说,到时候这矛头必然是会指向冯宝的。 甚至于,张凡都在考虑。或许这场混乱的起因并没有什么耐人寻味的原因,只不过是几个唯恐不乱的人,或者是早就对朝廷心生不满的人,想要借此发泄一番。当然,至于具体的原因,没有人回去过问的,也不需要去过问。 但是,在张凡看来,这场事故的背后,也有可能存在着什么别的阴谋也说不定。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是冯宝决定的,要是出事了的话,矛头自然是会指向冯宝的。 或许,或许有些人就是这么想的,而主动想要将矛头对准了冯宝。于是,这么考虑的话,后面的事情就比较好猜测了。有人故意派了人,混进难民的人潮当中,然后看准了时机,故意闹事。等到事情闹大了,将来在朝堂之上在将祸根指向冯宝。虽然对于这种手段,张凡并不怎么看好,在他看来这么做根本就不能伤得了冯宝分毫。 但是这么想的张凡却不会去否定有人会这么做。毕竟这么一来,虽然无法动摇冯宝的地位,但是影响总归是有的。就算是连影响都没有,那么最起码的一点,这件事情的指责可以让冯宝非常的不爽。在张凡看来,这就够了。 毕竟,如今的冯宝,权势滔天。虽然说现在他也不再是像之前的那段时间一样,犹如疯狗一般,见人就咬,看到不爽的就想要整治一番了。现在的冯宝越发地趋于平和了,但是这种平和却并不是平静。怎么说呢,就是这种“平和”状态下的阴沉吧。如今的冯宝,从来不会说什么针锋相对的话,即便是看到了不爽的人,也不会是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的说话呵斥了,而是微笑着说些什么。因此,实际上这样的冯宝,更加的让人忌惮了。 所以说,就算是张凡如此的大胆猜测,猜测这件事情的背后是有朝中的什么人指使的。可是张凡却丝毫是不觉得突兀,而且自从他开始如此猜测了之后,是越发地觉得这种事情很有可能。 所以说,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打算,绝对是要帮着冯宝的。不过,与其说他是为了帮着冯宝,倒不如说是帮着其他人来的好。毕竟,如今的冯宝如此的内敛,但是其戾气却并没有如何衰减。倘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冯宝爆发了的话,恐怕后果也是让人堪忧的。 如今朝中一切都平定下来了,只不过是偶尔会有点小摩擦。更何况在如今的这个节骨眼上,张居正的《考成法》颁布在即,张凡是一点都不希望会出现什么乱子的。 这也是张凡想要急于查了出来这场事故的原因,好让这件事情早点结束的原因。 而实际上,张凡根本就不想要查了出背后的人是谁,或者说即便是查出来了,他也不想要做什么,只是会藏在心里面而已。到时候,在随便找个其他的缘由,将这几个带头的人杀的杀,关的关,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虽然说,这种解决的办法,实在是有些太过残酷了。但是在张凡看来,牺牲几条人命,却是能够让朝廷安分下来,实在是太过划算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刚才张凡才要抢着从郑承宪的人手中把人要过来自己审问。他并不是担心军中的审问手段有什么问题,而问不出来什么。恰恰相反,他所担心的正是怕郑承宪的人从中问出来什么,再将消息捅出去了,引来一系列的麻烦。这才是张凡所担心的事情。 所以他才要让梁超等人去审问。而且,梁超那边,根本就不用张凡去交代什么,要是问出来什么大问题的话,他们必然是会保守秘密的。 “光是这么看管着也不是个办法。”张凡开口说道,“这里面的人几乎都是受那个别几个挑拨才会如此的。而且,刚才发粮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朝廷这边又不施粥,只靠城中几家大户的粥蓬。很多百姓领了粮食,却是没有办法吃。更有很多人还什么都没有吃。倘若因为这件事情看管起来,又不给他们东西吃,恐怕后面还要闹事呢。” “那……”听张凡这么一说,郑承宪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一时之间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嗯……”张凡想了想,说道,“这么办吧。郑大人你继续让人看着他们,那边我会让人去说一声,派粮和施粥都不停下。但是每次去领取的人不宜太多,却也不必太少,但是都要让人看着,以防再有变。虽然这么一来,比之刚才还要慢了,但是毕竟刚才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想来不管是咱们还是这些百姓心里都能明白为什么。至于后军都督府那边,我会让人去说一声的,就说郑大人来此是我张凡的主意。反正我锦衣卫怎么说也是一个卫,又有手令,调些人马过来也无可厚非。若是还有人要找麻烦的话,就让他们冲着我张凡来吧。” 郑承宪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刚才心里面所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也是彻底放下了。他向着张凡,抱拳躬身,说道:“郑某人在此要多谢张大人了。” “郑大人这是作甚?”张凡赶紧伸手托起他的身子,说道,“郑大人此举乃是好事,倘若再来的迟些,且不说张凡家人有危难,这场面却也不知道会变得如何。倘若面对此举却还有人想要说三道四的话,张凡自然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不管如何,郑某人还是要多谢张大人。”郑承宪微笑着说道。不过他倒也是好心态,即便是说着这番话,面上所表现出来的也是一点点献媚的模样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诚恳的感激模样。 这样,让张凡对于他的好感也是再一次上升了不少。只不过,张凡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了。 “老爷,老爷!”正在这时候,张凡家中的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骑着马从城门而来,直奔这里。 “怎么了?”张凡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非常着急。显然,家中似乎除了什么事情。 “二夫人……二夫人……”来人倒也不是累的,只不过是太急了,一时间有些说话不利索。 “二夫人怎么了?”一听事关骆灵儿,张凡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二夫人要生了!” 张凡一听这个消息,高兴之余却也烦恼。这事情,要么不来,要么就一件接着一件,丝毫不停。 第六百五十一章必须保密 张凡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 、 . 或者说,在很多事情上面,他总是会先衡量一番在作出决定。倘若公事很重要,但是私事却比那公事还要重要,当然,这只是对于张凡才这么说。那么张凡就会做出选择。 就像现在一样,张凡也是要面临选择。只不过,这个选择,让他非常难以坐下。 当然,骆灵儿要生孩子了,这对于张凡,尤其是现在的张凡来说,自然是一件一等一的大事了。而且,骆灵儿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以前还好说,但是怀孕了之后,身子里的一些隐疾就暴露了出来。倘若不是骆灵儿要坚持的话,实际上张凡根本就不想要她冒这个风险的。但是,女人这种东西,真的想要倔强的话,那是很难被扭回头的。更何况,家中没有比之骆灵儿更加懂得男人心思的了。她从来不会正面对抗,总是会找一些曲折的道路。还别说,张凡最终不也是同意了吗。 而现在,这里的混乱虽然平息下去了。可是,张凡正在担心,这场混乱的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阴谋。虽然如今还无法知晓,但是在张凡看来,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之大的。所以,他必须要立刻找出那些原因,将事情的导火索在这里就掐断了,绝对不能让之后产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那不论是对于大局还是个人来说,都是没有好处的。 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搞定的。本来,张凡可以什么都不用过问,直接找出来是哪几个带头闹事的,直接关起来或者是干脆杀了了事。但是,他必须要问出来事情究竟如何。或者是说,他必须要问出来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鬼。当然,张凡只是要知道名字,未必现在就要对付那些人。只要知道了名字,以后就容易防备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一步对于张凡来说是必须的。但是,毕竟这件事情很敏感,张凡想要留下来亲自看看最后是什么模样。 可是如今。 一旁的郑承宪可没有这么多的考虑。实际上,他刚刚也是听到了这件事情。一时之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愣神了很久,又哪里知道张凡这一段时间里面,脑子里面想了这么多的东西。 “张大人。”回过神来的郑承宪,赶忙是露出一副满脸微笑的模样,拱手抱拳对张凡说道,“张大人,恭喜恭喜啊。” “多谢郑大人。”张凡微笑着回答道。当然,张凡此时面上所流露出来的微笑自然是真心的,毕竟自己的孩子将要出生了,有人祝贺自然是好事。但是在他那真心的微笑之中,谁都可以看得出来里面还有着几分担忧。 郑承宪自然不是个笨蛋,也绝对不是个眼力差的人。凭着他虽然有野心,却从不结党营私,仅仅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在如今这个还未到不惑的年纪就能过坐到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这个位置来看,这两样他都不缺少。但是他也没什么神通,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的他,自然是猜不透张凡为何会有如此的模样。 恐怕,即便是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的人,也是很难搞得清楚张凡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骆灵儿,还是说在担心这边的事情?恐怕就连张凡自己都说不明白吧。 但是郑承宪没有考虑那么多,在他看来,张凡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才开始露出担心的模样的,那么事情就一定更那有关系。 于是乎…… “张大人家中有事,就先请回吧。”郑承宪说道,“既然前面已经定下来了,那么郑某人自然是会一直在这里,知道揪出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将事情平定下去,等张大人回来。” “多谢郑大人了。”张凡笑着说道。不过他的笑容还是有些勉强,毕竟他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别的。 “怎么?莫非张大人不信任我郑某人不成?”郑承宪的这句话是笑着说出来的,但是这番话却也当真不怎么好听,不论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说都是。 “不不,郑大人误会了,我是在担心……”张凡似乎是想要解释一番,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打住了,转口说道,“如此,就劳烦郑大人了,我要去跟我的手下交代一声。” “如此甚好。”郑承宪一副很是高兴的模样,说道,“有张大人的手下在此,郑某人自然是高兴的很。” 凡来到了母亲的身边,说道,“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娘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知道,可是香梅她……”赵氏有些犹豫,毕竟这边,香梅的伤势虽然不大,而且经过梁超的一番包扎之后,也是止住了血,但是依然在昏迷不醒,“还是等到郎中来了,给香梅看过了再说吧。要是现在就会去,这一路上颠簸,万一有个什么好歹……” “娘!”张凡稍稍地提高了一些声音,止住了母亲的话,再小声说道,“刚才家中的下人过来了,说灵儿要生了。” “哦……”显然,赵氏还在担心着香梅的事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张凡在说些什么,等到想明白了之后,“你说什么?灵儿她……她……” “没错。”点了点头,张凡说道,“所以,娘,还是快些回去吧。” “嗯,好嘞!”赵氏顿时变得开心了起来,站起身子就要走,却是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仍然昏迷着的香梅,面上有露出了担心的模样。这的确是让赵氏很困扰,一边自己的孙子或者孙女将要出生了,她自然是要回去的。可是这边,自己最喜欢的丫头如今是受伤昏迷了,她也不能不管。 “娘,放心吧。”张凡自然是明白赵氏在担心什么,他赶忙说道,“这边我会让人好生照顾香梅的,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等到郎中来给香梅看过诊,没事了就让人用车送回去,放心吧。” 然心中还是担心的很,但是赵氏也只得认同了张凡的办法,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这才是离开。 那边,茹雪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看到婆婆赵氏也走动了,她自然是也要跟着回去的。 按理来说,骆灵儿是妾室,这妾室生子,她这个做正室应该感到担心才对,绝对不可能是高兴的。而且,那个担心,也不应该是担心骆灵儿什么的,而应该是担心她也生了个男儿出来该怎么办。虽然说她是正妻,骆灵儿是妾室。两人就算都生了男儿,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将来不管如何,再加上张凡对于她也毕竟是更加在意一点。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对她,或者说是对她的孩子有什么影响的,就算有也不会打。但是茹雪并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女子,张家似乎也没有这种习惯。最重要的是,茹雪跟骆灵儿,或者说是更其他人的关系都很不错。 如今遇到了这种事情,她首先想到的是骆灵儿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她对于骆灵儿的身子状况也是明白的。 这边,张凡没有再去多问,毕竟就算是准备也要稍稍花费一些时间。趁着这个时候,张凡找来了梁超。 “审的怎么样了?”张凡问道。 “大人,事情有些奇怪。”梁超说道,“要是一般的百姓,或者只是想闹些乱子的人,咱们一出手,恐怕都不用动什么,只要嘴上威胁两句就全都招了。可是这几个人,嘴巴硬得很。虽然说卑职也没带什么审问的刑拘,但是那些招数大人也知道,一般人绝对受不了的。可是这几个人偏偏就是硬挺着不说。卑职看来,这后面是有些什么隐情才对。” 梁超的话,让张凡皱起了眉头。如今虽然还是没有打探出来什么确焀的消息,但是这种情况,已经是可以确实,张凡之前的担心和猜测是正确的了,这背后必然是有人在操纵着这件事情。这个消息,让张凡很是烦恼。 “我家中有事情,必须要回去一趟。”张凡说道,“你在这边继续审,那边郑大人也会配合你的。一定要给我审出来是否还有同伙混在人群里,还有那个背后捣乱的人到底是谁。抓到了之后,不要杀了,全都给我押回衙门去。小心些,不要让外人知道了消息。” “这个卑职明白,只是……”梁超的面上似乎有些难言,“卑职这边人手也不是很多,现在大人要回去,是不是要叫人来护送大人” “不用了,这边的情形我明白,人手本就少,你就留下来用吧。”张凡说道,“我会去跟郑大人说说,让他派人护送我会去的。” “如此甚好。”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这才是放下心来。 “总之,这边的事情好好办,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临走之前又叮嘱了一遍,“还有,绝对不能泄露一丝消息出去。” “大人放心吧,卑职绝对不会的。”梁超也是再一次保证道。 第六百五十二章心如火燎 张家,闹开了锅了。嗯,这么说倒也不太正确,虽然说骆灵儿要生孩子了,这个的确是大事。不过这件事情家中早就有所预见了,所以很多准备早就做好了,就是为了以防这种情况的出现的。因此,现在也不算是什么慌乱,当骆灵儿的贴身丫鬟跑着通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即便是赵氏、张凡和茹雪都不再,下面的人也知道应该做什么,接生婆、郎中之类的是早就备好了的,随叫随到。 当然,不怎么慌乱还有个缘由,毕竟如今赵氏、张凡和茹雪,这三个家中最能够说话的人如今是都不在,都出门去了。而映月和昭雪两人,虽然说找她们也没有什么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就一点忙都帮不上了。可是如今,她们两人也不在府中。 因此,慌乱是慌乱,但是这规模,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了。 一直到,张凡等人回了来,这才开始喧闹起来。 “老夫人,老爷,夫人。”下人向着走来的张凡三人问候。 茹雪虽然也是着急,但是最起码她还能点头表示一番。至于赵氏和张凡这母子俩,早就顾不了这么多了,直直去往骆灵儿的住处。骆灵儿住处的前方是个小院子,张凡等人就等在了这里。 “这……这里面没什么事情吧?”张凡向着一边的一个丫鬟问道,神色自然是紧张无比了。 “老爷,里面什么样,奴婢也不知道。”小丫鬟倒也是实话实说,或者说是不像找麻烦吧,“接生婆早就进去了,那边郎中也候着。想来是没什么事情的。”显然,她不敢把话说得那么满。 这一时刻,张凡哪里还顾得上揣摩一个小丫鬟的话,很是紧张的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话说,这也并不是张凡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了。上次茹雪产子,张凡就紧张得很,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好在最后母子平安,茹雪虽然有些憔悴,但是并不大碍,还给张凡生了一对白白胖胖的龙凤胎。 按理来说,这一次,张凡也不应该如此担心才对。可是这一次,与上一次情况又有些不同了。上一次,张凡只是单纯地担心着茹雪而已,毕竟那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这一次,即便是张凡已经是知道了将要发生什么,或者说后面应该是什么过程,但是他比起茹雪那一次是更加的放心不下。为什么,毕竟骆灵儿的身子是什么状况,如今这件事情张家几乎是都知道了。 之前张凡劝她不要孩子的时候,家中的很多丫鬟对此也是议论了好一段时间的,都是称赞张凡至于,却也是暗叹骆灵儿好福气,可以嫁给张凡这样的男子。要知道,这个时代来说,虽然步入了封建文明的巅峰,但是女子永远都是社会的弱势群体,没有什么地位的。在这个时代,就算是某个男子对于自己的妾室极为宠爱,却也不可能因为担心那种风险而劝她将孩子打掉。 要知道,生孩子这种事情,任哪一个女人在哪一种情况下都是有危险的。如今只不过是因为骆灵儿所要面临危险的可能性比较大罢了。但是张凡依然是这么做了。 而对于张凡的这种做法,张家的这些下人们,尤其是这些感性大于理性的,还没有谈情说爱过的丫鬟们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也是她们心中所想象的。 而张家,赵氏对此,自然是有些不喜的,但是最终她也没有阻挠张凡的决定。更何况,到了最后,骆灵儿也是没有决定不要孩子。 要说赵氏的这种反应,所有人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作为一个婆婆来说,自然是希望看到媳妇给自己多生几个孙子孙女才是,没有,或者说是很少有会因为那种不确定的原因而改变主意的道理。只不过,知道的人都明白,赵氏并非那个意思罢了。 而茹雪对于此事,在听到消息之后,也是烦恼了一阵子。但是当听到骆灵儿执意要生下孩子之后,她也就更加地烦恼了。 茹雪的这种情绪在其他人看起来更是好理解了。毕竟她是张凡的正妻,而且已经是蘀张凡育有一子一女。而如今,作为妾室的骆灵儿也有了张凡的身孕。若是生个女儿还好,但若是生了个男孩的话,那就烦人了。将来,张凡能够在朝廷当中达到一种什么样的地位,如今没有人敢肯定。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只要朱翊钧在位一天,张凡就绝对是不会失势的,嗯,当然,绝对这个词有些不太适合,但是最起码是很难的。而且将来朱翊钧总有一天会亲政。等到那个时候到了,张凡就更加的不可撼动了。 但是,张凡不是什么神仙鬼怪,他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既然是个凡人,那就逃不掉生老病死的束缚。等到那一天到来之时,张家这份巨大的家业,又应该由哪一个儿子来继承呢?这种事情的争论和闹出的矛盾,甚至是血腥世界,古今中外,不论是帝王将相,还是高官厚爵,亦或只是民间的大户人家,比比皆是,从来都不曾停歇,甚至于还将要延续下去。 张凡或许能够再教育自己的后代之时,不论是嫡出还是庶出,都能一碗水端平,丝毫不偏不倚。但是将来,总是要选择一个继承人的。那个时候会怎么样。 茹雪如今即便是给人再过温柔的模样,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又有哪个母亲是不为自己的亲生骨肉着想的呢?或许在旁人看来,将来若是昭雪也为张凡生下了儿子,茹雪也未未必会让着自己的亲妹妹,甚至是肯定不会。 因此,对于茹雪的那一系列反应,很多人也觉得是正常的很的。听到骆灵儿有了身孕,自然是不会开心。当知道骆灵儿不论如何也要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自然是更加不开心了。 只不过,茹雪当真是这个意思吗? 或许,现在就考虑这些实在是有些太急躁了,事情还没有到那个时候。但是眼前,在这些下人的眼中,张凡在着急,可能是担心着骆灵儿,又或者是担心着自己那还未出世的孩儿,亦或是二者皆有。而赵氏也许是在担心着骆灵儿,又或者是在担心着自己那还未出世的孙儿,亦或是二者皆有。但是在他们看来,茹雪现在担心的,应该就只是骆灵儿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亦或是在担心她所生下来的到底是男是女。 总之,在这些下人的眼中,这院子里面的三位主子全都是在矛盾状态的。或许是八卦的天性吧,这反而让他们觉得很有趣吧。毕竟大户人家,尤其是像张凡这样的高官家中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绝好的八卦题材吧。 但是实际上,除了赵氏心中还担心着自己的孙儿是否能够平安出世之外,三人的心中最为重要的是担心,骆灵儿能不能够平安。 而那边,张凡都在考虑是不是要跟那些郎中们说一声,万一有了什么情况,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保住骆灵儿。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做,他才是想起来,这个时代没有那种手段的,要么母子平安,要么一尸两命,要么就是孩子保住了,却保不住母亲了。只不过,除了第一种情况之外,后面两种是张凡绝对不希望看到的,甚至连想都不去想。 而现在,房中传来了骆灵儿的惨叫声。似乎在这些女子来看,哪怕是没有经历过生孩子这种事情的那些年轻的丫鬟来看,这都是很平常的。但是骆灵儿的惨叫声,每一声都牵动着张凡的心,每一个字传入他的耳中,都能够让他的血压上升,心跳再快上几分。 这种感情的压抑,让张凡非常的难受。可是他没有办法,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只要是男人,哪怕是丈夫都不得进去的。到没有那些女子不能让男人看见的什么地方的那种限制,毕竟都这么长的夫妻下来了,张凡该看的也都看遍了。 而是在担心另外一件,说什么女子生孩子,多有污浊,越是声名显赫的男子,越是不能观看,以恐带来什么霉运之类的道理。 张凡自然是不信这些。但是他还是不敢进去,毕竟他虽然不信,但是母亲赵氏信这个。尤其是如今张凡得到了如此的身势,她也是更加的偏信这些鬼神之说了。既然自己的娘亲不让,那么张凡就不能违抗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的张凡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虽然还不至于手舞足蹈,但是绝对是着急无比的。 虽然说,就算他进去了,也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丝毫不懂得这方面的事情的张凡,进去了只能帮倒忙。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中有着那种想法。 “凡儿,镇定一点。”赵氏看见儿子如此,发话了,“娘也知道你着急,可是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再说你急也没有用。” 张凡刚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屋子里本来一直传来的惨叫声,突然间停了下来。 这一下,张凡脸都鸀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担心过头 “这……这怎么回事?”张凡的声音突然之间就颤抖起来了。 。 、 ,这刚才虽然房中还是不断的有骆灵儿那饱含着痛苦的声音传出来,虽然说那声音,张凡听着自然是不会好受的,但是从某一方面来说,那也是能够让他多少知道一点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而现在,这声音一下子没了,这不由得让张凡是瞬间就变了脸色。或者说吧,他就在声音停止的这一瞬间,脑子里想到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这么慌乱起来,慌不择言的就问出声音,连让一旁的本来并没有去想那么多的人心中也是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这或许是……是……”赵氏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好让张凡平静下来。但是说了半天,却是根本就说不出来什么,显然,她也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 而赵氏的这个做法,不仅是没有帮到张凡,反而是让他更加的担忧了。 “相公,不要如此。”茹雪在一旁开口说道,“里面什么状况咱们都不清楚,相公也不要如此担心,让……让人进去看看不就是了。” 显然,茹雪的这番话还是很有用的。虽然说张凡的担心之情并没有因此而降下来多少,但是他很明显是平静了不少。 茹雪见状,向着旁边示意了一番。一个老妈子进了房间。 还别说,这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那个老妈子刚刚进去,骆灵儿的声音就又响起来了。这一下,张凡原本是充满了担心的脸上,这才是放松了不少。但是,却无法全然放松。毕竟,刚才那个一直是缠绕在他心头的最坏的可能如今是不见了,可是毕竟现在可能的危情还没有过去,他还是在担心着。 那个老妈子出来了,走了过来,还没有等待她开口,张凡就已经是急不可耐地抢先开口问道:“刚才怎么回事?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回老爷,刚才,二夫人一时疼晕了过去,不过现在又醒过来了。”老妈子说道,“现在还没什么动静,估计……估计要多等一会。” 听她这么一说,张凡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了。或许她说的是实情吧,又或许里面的情况实际上是非常危急的,她如今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让张凡放松而已。 或许,就连张凡自己的心里面都觉得,面前的这个老妈子是在骗自己,不想将事情告诉自己。但是这个时候,即便是心中担心,他却还是选择相信她所说的话。或许,这就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凡儿,不要如此慌乱。”赵氏这个时候发话了,“女人家生孩子本就是如此,你在这里瞎担心,也帮不了灵儿。再说了,这也不是你第一次经历了,茹雪那个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人家都是经历过一次就能放下心来了,怎么你倒好,一次比一次还担心。本来没什么事情的,被你这么一搅合,连我都开始担心起来了。” “娘……我……”张凡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说,“孩儿知道了,孩儿也是担心……” “好了好了。”赵氏似乎对于张凡有些不耐烦起来了,眉头微微皱起,说到,“你给我坐下来,不许出声,安静的等着。” 对母亲的话,张凡自然是不干反驳的,值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一旁的人,看到张凡这副模样,尤其是他那坐立不安,坐在椅子上,身子却不断的扭动。想要站起来,却又不敢的模样。即便是在如今这种紧张的情况下,脸上还有有了笑意。 张凡的心里面一直在担心,总是希望能够快点结束这种折磨。而如今都已经两、三个时辰过去了,里面除了骆灵儿那因为疼痛的声音传出来之外,却是没有别的动静。这让张凡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沉重了起来。 上一次,茹雪生孩子的时候,又是双胞胎,足足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那一次,张凡什么都不懂,还以为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会有什么意外呢。不过后来才算是知道,生孩子这种事情,快就不一定是好事。很多时候,孩子生的太快了,不仅母亲危险,孩子也是相当危险的。 按照这些接生婆的经验来说,最正常的应该是三到五个时辰。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张凡现在心里面非常着急,而且耳边还能够听得见房中骆灵儿的惨痛声音。虽然心中着急无比,但是还能做得下去的原因了。 虽然说,母亲的话他不敢不听。但是倘若事情当真是危急的很了的话,张凡是顾不了那么多的。 张凡自己没有感觉,实际上这比之上了战场还要难熬。虽然战场上,刀剑无眼,又或者有着敌人追杀,甚至于生死一线之间的情况,张凡都遇到过。但是那说到底,也就是一锤子买卖,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或许自己努力一把,或者求生的再强烈一些的话,也会出现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但是如今的情况跟那些可不同。这种事情不是说自己努力一把就能够挺过去的。甚至于,这种事情,身为一个男人的张凡,恐怕是想努力也没什么办法的。他所能够做的,只能是在这里等着,然后那个不信鬼神的心理,如今也是在不停地祈祷着,祈祷骆灵儿能够平安无事。 “咦?家中怎么了?”昭雪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她和映月两人也是回家了,可见这个时候,已经是很晚了。要不是如今正逢盛夏世界,白天比较长的话,恐怕外面已经开始天黑了。 “嘘……”茹雪对着妹妹比划着,要她小声一些,不要打搅到了这才刚刚平静下来张凡,“灵儿正在生孩子呢。” 听到这个消息,昭雪明显是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赶紧凑到了姐姐的身边,似乎是想要问些什么。而映月虽然也是走了过去,但是那脸上带着感兴趣的表情之余,却还似乎是带着一丝哀怨的模样。幸亏这个时候,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要不然又是一片不着边际的畅想了。 “你也真是,整天都往外跑,家中出了事情也不知道。”茹雪一副责怪的模样,对着昭雪说道。也难怪,虽然说如今她们倒也是一样的,但是昭雪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茹雪不可能去斥责一旁的映月的。 不过很显然,昭雪对此是非常不满的,但是她却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是满脸委屈的表情。 茹雪看到妹妹这副模样,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她没有告诉两人今天在城外的事情,显然就是不想让两人知道了之后,在担心什么。虽然说香梅是受伤了,如今还在郎中那里昏迷着,但是情况也好了很多。茹雪并不想要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天色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地暗了下去,家中那边也已经是备好了晚膳。但是很显然,没有一个人想要去吃饭的。那边,既然主人都没有吃饭的意思,这些下人们虽然是饿着肚子,却也是不可能去吃东西的。 “对了!”张凡突然之间站了起来,渀佛是想到了什么,“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凡儿,又怎么了?”赵氏看着张凡,问道。 “娘,孩儿想起来一件事情。”张凡说道,转身向外走去。 “这孩子,媳妇在生孩子呢,又要去干什么别的事情吗?”赵氏用有些埋怨的口气说道,“亏他刚才还那么担心。” 这倒是赵氏误会了,张凡这个时候怎么也不会去想别的事情。即便是城外,如今还有很多的事情要等着他解决,但是那在张凡的心中,是绝对没有如今骆灵儿的这件事情重要的。 张凡之所以如此,的确是想到了什么。实际上这件事情是他本就应该想到的,只不过之前一直在担心着骆灵儿而忘记了。 没有停歇,张凡直接走到了家门外,对着一直在这里的几个手下说道:“你们马上给我跑一趟,去将宫中的王太医给请来。” 这几人听了之后,并没有动作,而是问道:“大人,王太医今天当值吗?” “当值,但是不是晚上,如今这个时候也该出来了。”张凡一番思索,马上说道,“分两队,一队去宫里,一队去他家中,找到了就跟他说,是二夫人的事情,让他马上带着药箱给我过来。” 明白之后,这几人再也没什么疑问,立马转头去办事了。 张凡站在门口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已经是暗下来了,好在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要下雨的迹象。这或许对于这一代附近的农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如今,对于城外的那些难民来说,应该不错吧。 张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此时还有心思想这些。不过他也没有停留,转身又走进了家门。 家中,依然是有着他如今最为担心的事情。 第六百五十四章未能轻松 “老爷老爷,二夫人生了。 . 、”一个老妈子从屋子里面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脸上是一脸的高兴模样,“是位小姐。” 后面的屋子里传来的婴孩哭泣声音,似乎证明了这一点。 “太好了。”身后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当然了,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着孩子终于生出来了,还是说是因为生出了个女儿。 当然,这个问题,虽然在场的很多人心里面都有,但是真正去考虑的在现在也没有几个。 如今已经是晚上戌时了,这个看似平淡的事情,一直耗费了将近四个时辰的时间,可也算是声势浩大了。尤其是张家的一家人,从张凡他们回来之后就一直等在这里,几乎就没有挪过地方。如今这么放松了下来,很多人的心里倒也是有些觉得,这么一直在这里等着,跟看戏的一样,实在是有些好笑了。 不过张凡可是没有这些想法,他最关心的可不是这些。冲上前去,根本就不去问孩子的事情,而是问道,“灵儿呢,她怎么样了?”那神色别提有多着急了。 “老爷放心,二夫人没什么事情,只是昏过去了。”那个老妈子说道。 “王太医。”张凡慌忙着向一旁早就等在那里的太医王有才说道,“还要劳烦你去为灵儿看看如何了。” “大人……”王太医正想要说话。 “等一下。”一旁,赵氏开口制止了,“杨婆婆,快去弄些热水,给灵儿擦拭干净了,换上一身衣服再说。” “是,老夫人。”杨婆婆很是听话,赶紧按着赵氏的话去做了。 “凡儿。”这边吩咐完了,赵氏又开始数落张凡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更不要说在外面,也是朝廷命官。怎的做事还是如此急躁。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要急躁行事,以免做错了,想要再反悔那可就不行了。” “娘教训的是。”张凡是赶紧道歉,只不过脸上是带着浓重的笑意。要是说平日里,赵氏教训他,哪怕是毫无道理的事情,张凡也绝对是不可能有一点反驳的。今天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心里面实在是高兴。虽然说骆灵儿如今的状况还不知道如何,不过那边也说过了,骆灵儿如今只是昏睡过去了,并没有别的事情。 这个情况就已经是让张凡非常的放心了。 “还好……”那边赵氏自然是不满意张凡如此的做法,只不过今天似乎她也不想要抓着不放,毕竟自己又多了一个孙女,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所以她就算是不满意张凡的做法,但是也没有责怪什么。只不过,一时半会,赵氏也是停不下来唠叨,“如今是夏天,天气热得很,也没什么要担心的了。要是寒冬腊月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虽然屋子里有炉子,不会冷,但是这门一开一合的总会是有凉气跑进去,万一冻着个好坏,那可就……” 这边,母亲还在唠叨着,不过张凡却是摆出了一副笑脸,根本就不在意母亲的话。不论她说些什么,他都是笑着承认错误,并且保证下不再犯。张凡的这种模样,让一旁的人都是露出了笑意,而赵氏则是摇着头叹气,显然是在不满意张凡的这种态度。 总算,赵氏不再唠叨了,张凡也总算是脱开了。 虽然说,经历了这半天的紧张气氛,众人都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如今这么闲下来了,这就开始有了很明显的反应了。那就是饿。 话说,因为今天城外来了大量难民的事情,以赵氏为首的很多人,只不过是一大早起来了之后吃了些东西,然后就直奔城外去了。实际上,张凡下了朝之后去那里之时,正好是中午。而赵氏等人都还没有吃东西,本想要等一会再说。而张凡也就是打算在等一会,跟着家人回家以后一块吃。谁知道之后又发生了那些事情,这让众人哪里还有吃饭的闲心。 再然后,就是突然传来了骆灵儿将要生产的事情。然后一家子人都回了来,在这里紧张地等着,根本就想不起来吃饭这种事情。 于是乎,如今除了那些本来就在家中的人以及外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映月和昭雪两人中午吃了东西,还不错之外,其他人实际上是一整天都没有吃过饭了,都是饥肠辘辘的。 其实可以想想,这在家中的人和映月与昭雪,中午吃过了,到了这个时候也都是有些饿了。更加何况是其他还没有吃过饭的呢。 凡也是感到了腹中饥饿,但是他最关心的还不是自己,“这也饿了一天了,赶紧去吃点东西吧。” “着急什么,一天没吃,早就饿过头了,也不在乎这点时候。”赵氏瞥了张凡一眼,说道,“我得先看看我的孙女,然后再说。” “娘……”张凡是想要再劝劝,好让赵氏先去吃饭,不过看到赵氏这样,他也是明白,自己恐怕是怎么说都不行了。最终,他只得是妥协了。不过这边不行,但是茹雪可也是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 只不过,赵氏不去,茹雪这座媳妇的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去独自吃饭呢。所以,自然是要等着赵氏一起的。但是茹雪却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她跟张凡说要先去准备准备,便带着丫鬟离开了。只不过,走的时候,茹雪的神情也很是复杂。当然,张凡此刻的关注并不在茹雪的身上,他并没有看到。 只不过,张凡没有看到并不代表着其他人看不到。很多在场的下人,尤其是那些小丫鬟们都看到了。于是,八卦之心再起,虽然没有出声,也不敢出声,但是很多人的心里面都是在想,这下子茹雪可算是得意了,骆灵儿生了个女儿。 虽然不知道将来,映月和昭雪到底会给张凡生下个男儿还是女儿,不过有一点确定,来自于骆灵儿这边的威胁时彻底消失了。 毕竟,正如前面所说的那样,骆灵儿的身子状况是什么样,家中是众人皆知的。虽然说如今,王有才还没有去看过,但是也算是母子平安了。可是所有的人也都知道,骆灵儿的身子,以后绝对是不可能再生了的。或许她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凭着张凡平日里是如何对她的来说,也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再冒这个危险的。 在这些小丫鬟看来,如今这个状况可谓是一家欢喜一家愁。茹雪自然是会高兴,她骆灵儿生了个女儿。而骆灵儿自然是要烦恼,甚至于怨恨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力气,甚至是赌上了自己的姓名,却是生了个赔钱货。 当然,这些事情,只是这些小丫鬟心中这么想的而已。而且她们也只敢这么想想罢了,根本就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敢放在心里面,甚至连私下里几个人也不敢舀这件事情聊的。 张凡倒是不关心这些,他在担心别的事情。 来到了太医王有才的身边。 “张大人。”王有才是抱拳问候。 “王太医。”张凡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对王有才说道,“如今我还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等会王太医进去看诊,得到结果之后,万望你能据实相告,无论是好是坏,都还请据实相告,万万不得欺瞒我。” “这……”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有才的面上,在这一瞬间有了一丝犹豫的味道。 “王太医。”张凡没有等到他开口说什么,就打断了他,说道,“倒不是张凡翻旧账。不过怎么说,张凡也算是救过王太医的性命,而且是两次,并且那两次可都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张凡并非想要以此来要挟你,只不过是请求你能够据实相告,万万不要欺瞒我,那可就算我们两之间,两清了。” “……”面对张凡的这么一番话,王有才根本就是无话可说,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确,张凡的这番话当真是不像威胁,却也不是请求,只不过是想用那两次的救命之恩换取他还不知道的一句实话而已。 这种感觉,实在是非常的沉重,却也让王有才非常的轻松。他毕竟是个郎中,即便是他医术再高超,做成了太医,他也还是个郎中。既然是个郎中,就算是告诉了不好的消息,却也是没有人会来责怪他的。所以,这么一句实话,就让他抵消了张凡两次的救命之恩,当然是很划算的,他也是非常开心的。 可是,张凡的话,总是让他有着很不好的感觉。 按理来说,他这个郎中,还没有给病人看过诊,不可能知道是好是坏。而且刚才他也听到,骆灵儿并没有事情,只是昏睡了过去。这对于刚刚生过孩子的女子来说,并不罕见。 可是张凡的话,让他无形之中就紧张了起来。 而张凡却是一直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这边,屋子里的老妈子出来了,已经是帮骆灵儿擦拭了一番,可以让王有才进去看诊了。 看了看屋子那边,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一直在等着自己回答的张凡,王有才的额角有了汗珠,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心中紧张所致。好半天,他才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下官答应大人,无论二夫人是何状况,都对大人据实相告。” 第六百五十五章不能再有 张凡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多,毕竟事情还不知道到底如何,就已经是被他弄得如此紧张了。但是这个时候,即便是张凡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或许是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张凡的脑子一时之间有些太过紧绷,无法放松的情况下才有了现在这种担心吧。毕竟先是要关注城外的大批难民,还要担心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在城外是否是安全。之后又接到了密报,得知西南那边因为一件很是巧合的事情,如今也是有了巨大的变化。而且这个变化,即便是得知了的人都明白十分的严重,可是他们偏偏就是无法掌握任何一点迹象来证明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这种渀佛是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当真是难受的很。 再之后,又是遇到了城外突然发生的混乱事件。虽然说张凡的母亲赵氏和妻子茹雪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家中还是有人流血了。这就已经是让张凡非常的烦恼了,更不要说之后,他发现这件事情的背后,似乎还有是有什么人在捣鬼。虽然说,张凡也是气愤,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做什么的人而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了惊吓。但是比起来,这件事情在朝廷上面所要发生的状况是更加让他担心的。 可是这件事情还没有搞定,骆灵儿这边又恰巧要开始生孩子了。虽然说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喜事吧,可是骆灵儿的状况才是张凡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 这也是刚才,明明还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所听到的状况也是非常好的情况下,张凡却还是要跟王有才那么一番交代,希望他据实相告的原因了。 本来嘛,王有才作为一个太医,什么样的情况没有见过,比张凡如今更加严重的,地位比之张凡更要高的,然后更加有可能让他身陷死局的情况,他都是经历过。还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他运气不错,全都挺过来了。可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凡毕竟是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而且是两次。即便是张凡说了,只要他能够据实相告,就两清了。可是王有才心中还是担心的很,毕竟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而且张凡所知道他的事情,不是说两清了就能够忘记的。万一说骆灵儿的情况不好,张凡一怒之下迁怒于他的话,他照样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现在的王有才,说什么,想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他唯一所希望的事情,就是骆灵儿能够吉人天相,没什么事情。但是他心中对于此事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之前他也是亲自为骆灵儿看过诊的,骆灵儿的身子究竟是什么状况,他比谁都清楚。虽然现在,听到的消息是,骆灵儿只是安然无恙,昏睡过去了而已。但是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有些头大如斗的王有才只能是硬着头皮,背起药箱向前走去。后面,张凡和赵氏也是一同前往。 屋子里,婴儿已经被清洗干净,正由一旁的奶娘在喂奶,早就已经是停止了哭泣。赵氏看见孙女,面上的笑容是更甚。为了不打扰王有才给骆灵儿看诊,她让人将孩子抱走,自己也是跟了上去。 而张凡虽然也是很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儿。但是现在,比之更加重要的是骆灵儿才对。 床榻上,骆灵儿正在昏睡着。面上红晕密布,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好看,渀佛是大病了一场的模样。看见这副模样,张凡很是担心,却是又怕出声了,打扰了王有才的看诊。 王有才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张凡此刻正紧张着骆灵儿,紧紧地盯着她,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实际上在王有才进门的一刹那,在看他看到骆灵儿的样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还没有蘀骆灵儿号过脉,不知道具体情况到底如何。但是所为望闻问切,他这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骆灵儿已经是没什么事情了。剩下的只是要看看她身子的状况到底如何了。 似乎是为了怕被他人打扰,张凡让屋子里其他的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他自己和王有才,还有原本就在屋中的骆灵儿。本来,张凡都打算自己出去,以免打扰到王有才的。但是他心里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想要留下。只不过,留了下来的他,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王有才坐在床边,舀出一个小巧的枕垫放好,然后看了看张凡。见他没有动作,这才是比划了两下。 张凡一开始还没有闹清楚是什么意思,看了他的比划,这才是明白过来。赶忙走上前来,动作是轻柔无比的将骆灵儿的手臂舀起,放在枕垫上,生怕是重了一些就会吵醒她一般。 并不需要别的,王有才行医这么多年,又是在那规矩多到数不甚数的宫中,即便是隔着轻薄的衣物,号脉也是准确无比。手指搭上骆灵儿的手腕。 一旁的张凡更是紧张无比。不过此刻他就不再是盯着骆灵儿了,而是眼神死死地看着王有才,一直在观察他面上表情的 要不是说王有才当真是个有道的郎中。倘若是平日里,不要说张凡了,被任何一个人这么看着,他都绝对是不会舒服的。但是一旦他为病人看诊的时候,那也绝对是会完完全全的集中思想,根本就不会在意旁边有什么动静的。毕竟那也是宫中那种特殊的环境之下所培养出来的,要不然因为自己的一分神,而诊断错误的话,那可就是要掉脑袋的。 没过多久,张凡看到王有才的模样,嘴角是微微翘起,分明是有了一丝笑意在脸上。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张凡的心中那是非常的高兴。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住了,不让心中的感情宣泄出来,生怕会耽误了。 没过多久,王有才就抬起了手。 “怎么样了?”张凡看到了,赶紧问道,声音急躁之余,却也是轻的很,“灵儿他怎么样了?” “大人,借一步说话。”王有才虽然是如此说道,但是面上的笑容也是表露无遗。 此时的张凡急于知道到底如何了,所以他也根本不在意王有才的意思。领着他向外走去,走到骆灵儿的贴身丫鬟所住的房间,正好没人。 关上了房门,张凡又问了一遍:“王太医快些告诉我,灵儿她到底怎么样了?” “大人还请放心。”王有才微笑着说道,“二夫人这次的确是气血损耗很多,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如今昏睡也是因为体力不支,但是绝非什么坏事。只要尽心调养,不出两个月就能恢复往日的模样了。” “真的!”张凡听到他这么一说,可是高兴坏了,“这太好了。” “不过……”王有才却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什么?”这一下,张凡立刻就紧张起来了。 “这一次,二夫人是没什么事情。但是诞下大人的骨肉也的确算是耗费了很大的力气。”王有才说道,“虽然说精心调养之后就不会有问题了,二夫人的身子也能如同往日一般。普通的房事也并无大碍,完全与寻常人无异。但是,有一点下官要向大人说明。” “是什么?”张凡皱着眉头问道。听到王有才这么说,他实际上已经是放心了不少。不过王有才既然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他也是非常用心地听着。 “二夫人以后绝对不能再生孩子了。”王有才说道,“想必大人还记得下官之前为二夫人看诊时所说的话。那个时候下官说二夫人生下大人的骨肉,可能会有风险。如今看来,二夫人也是化险为夷,平安了。可是经过这一次之后,二夫人绝对不能再生孩子了。要不然,绝对是回天乏术,万万没有救治的办法的。” “这……”张凡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说来难以接受,也只不过是一点点而已。毕竟,骆灵儿已经算是完成了心愿,蘀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是,张凡并不确定,骆灵儿对于剩下女儿这件事情到底会不会有怨言。 “大人。”见到张凡如此,王有才强硬了起来,说道,“下官这不是在跟大人商量,而是警告大人,绝对不可。倘若二夫人再有身孕,那就是相当危险了。很有可能还未到临产之时,就有毙命的可能。还望大人明白。” “……”张凡思索了一番,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王太医,我明白了。” 见到张凡如此,王有才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张凡却是继续开口说道,“既然如王太医所言的话,张凡倒要问问,有没有什么药材能防止那种情形的发生?” “这点还请大人放心。”王有才说道,“下官怎么说也是太医院的上官,宫中的事情想来大人也有耳闻,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方子都有,更不用说这种平常之极的东西了。只要一剂,什么感觉都没有。” “如此……”张凡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番,“还要劳烦王太医了。为避免夜长梦多,现下就开方子吧。对了,现在给灵儿她服用没问题吧?” “大人还请放心,这点下官敢以性命担保。”王有才说道。 第六百五十六章事情起因 既然说定了主意,那么王有才也不拖沓,当场就开了方子。 . . 两份,一份是为了骆灵儿之后调养身子所用的,而另外一份自然就是张凡所要求的了。 其实关于那张方子,想要做到那种效果的话,民间的郎中也能开出来,而且效果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民间所用自然是有些副作用了,却是不适合如今刚刚生下孩子的骆灵儿服用了。还有几种药材,只有宫中才有。不过虽然精贵,但是对于王有才来说,并没有什么,精贵是精贵,但是宫中存货也足的很,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担不上什么责任。只不过,需要他本人才能舀到罢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张凡还是嘱咐一声,特意让人护送王有才去一趟宫中了。虽然此时时辰已经晚了,但是王有才身为太医,晚上虽然不是他当值,想要进宫却也是容易的很,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本来嘛,这件事情等到明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张凡还是想要早早地了解了。 这边王有才刚刚走,张凡让人好生照顾着骆灵儿,正打算去吃饭。那边,梁超就赶忙赶了过来。 “恭喜大人。”显然,梁超来了之后也是听到了张凡家中的消息,得知张凡又多了一个女儿。虽然说这个时代,还是男孩看重的多。但是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尤其是像张凡这样,有妻有妾的,虽然如今只有一个儿子,但是将来必然会多起来的。所以相比起来,女儿家倒也是显得珍贵了不少。所以,梁超见到张凡的第一句话就是恭喜的话。 倒也不算是拍马屁了,而且张凡如今的心情当真是好。又多了个女儿,而且最为担心的骆灵儿也是挺过了最为艰难的时刻。虽然说以后她再也不能生育了,对此张凡会绝对多少有些对不起她。但是总的来说,今天这件算是好事了。 “好了好了,闲话就不要多说了。”张凡微笑着说道,不过马上,眉头又皱了起来,“只是,你现在来找我,必然是有了什么结果了吧。想来我还没吃饭,饿了一天了。如今看来,又得再饿上一段时辰了。” “呃……”面对张凡这番半带着调侃的话语,梁超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快说吧,到底怎么样了。”张凡问道。 “那边卑职已经问出来结果了。”梁超说道,“除了那五个人之外,还有另外三个。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没说出来的,不过卑职也算是用了不少手段,想来这八人就是全部带头闹事的人了。” “抓起来了吗?”张凡问道。 “这是自然。”梁超回答,“如今那八人都被揪出来,绑了起来。只不过卑职只是命人将他们看管了起来,并没有抓回衙门去。” “怎么了?”张凡问道。 “没什么,只是……”梁超想了想,说道,“那边情况如今算是平定了不少,百姓们如今连晚饭也都吃过了,再加上天气并不冷,就算是没有帐篷也没什么。可是当卑职抓了那几人的时候,那些百姓倒也是群情激愤的很,还有人打了起来。那三人被咱们抓来的时候,还没有动手就已经是头破血流了。被只是怕,要是将他们押走的时候,再让那些百姓们看到,不但他们会被打死,兄弟们也难免有些伤害。而且,倘若因此而再让那边乱起来的话,也不好。” 到了梁超的这番解释,张凡自然是认同的,“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不过将人留在那边也不是个事。我现在就跟你一同过去,到那边再说。” “大人,如今事情已经安定下来了,虽然说之后还有事情要做,不过也都不是着急的事情,大人可以吃了饭再过去。”梁超说道。 “你吃过了吗?”张凡没有说别的,转而是问起了梁超。 显然,梁超并不知道张凡问这句话的意思,面上有些困惑,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没有,卑职还没……” “没吃就好。”张凡没有等到他说完,就开口说道,“倘若你吃过了,我也得吃些再去。既然你没吃,那就不用等我了,去那边喝粥吧。”说着这番话,张凡也不再听梁超想要说什么了,直接教过了一旁的丫鬟,让她去告诉一声自己不再家中吃饭了,让家人先吃。之后便和梁超一同离开了。 很显然,赵氏对于张凡这个时候还要出去,而且什么都没吃很是生气。毕竟他的女儿才刚刚诞生,应该是留在家中才对。对此,赵氏的怨气很大。好在一旁的茹雪等人是赶紧抚慰一番,这才是平息了下来。 不过张凡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或者说即便是他知道,也不会去烦恼的。毕竟还是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路上,梁超并没有带许多人,就两个人与他一同回来的。所以这去的时候,也就是多加了张凡一人,四个人四匹马,向着城门处行去。 此时已是晚上。虽然城外如今还有着很多人,但是城内,已经是家家户户关门,亮起了灯光了。 见到路上没什么行人,张凡便开口对梁超问道:“可打探出来些什么没有?”声音并不算大,却也清楚地传到了梁超那里。 “回大人。”梁超说道,“卑职的确是打探出了些东西,但是是真是假,却也是不敢确认。只不过那几人虽然硬实,但是这么久了,想必一旦开口也不会是造假的。更何况,卑职也是让人将他们分开审问,结果问出来的东西都一样的,想来是不会有错了。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之前就考虑过会被人抓住,事先就商量好都这么说也说不定。” 凡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你且说说,打探到的是什么。” “这就是让卑职觉得困惑的地方了。”梁超皱着眉头说道,“打探出来的人,是个如今并不在朝中的人。” “哦?”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心中也是升起了兴趣,问道,“是谁?” “此人曾是被高拱推上了吏部左侍郎之位,并且掌管詹事府的。”梁超说道。 还没有等到梁超说出那人的名字,张凡就已经是明白了。这个人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也见过,并且对他的映像也算是不错的。 “张四维?”张凡说了这么一句。 “大人所言不错,正是张四维。”梁超说道。 这一下,张凡也是困惑起来了。 张四维是嘉靖三十二年的进士。此人文采出众,才学也是极佳,与昔日的兵部尚书杨博乃是同乡。而且此人善谈兵事,对于边疆之事也是有过颇多见解,并且成效也是不错。 当年,也是被内阁首辅高拱看中。特别是那一次,俺答想与大明议和之时,朝中的高拱和张居正都赞同,但是其他人却是反对的很多。而张四维此人却是不顾别的,竭力支持高张二人的决定。最后议和通过,边疆从此战事不再,张四维也算是贡献颇大的。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高拱推举他担当了吏部左侍郎一职。 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张四维对于高拱是相当有好感的。但是相当一词并不代表盲目。到得后来,高拱弄得天怒人怨之时,张四维也是断然反对高拱的。 这也是之后,冯宝和张居正得权之后,冯宝并没有打压他的一个原因。相反,不论是冯宝还是张居正都是非常推举他的,甚至是想要委以重任。 但是,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情。那个时候,冯宝依然是获得了巨大的权利,并且身后还有两宫太后在为他撑腰。天不怕地不怕的冯宝刚刚站上权利的巅峰,有些飘飘然了,盲目了起来。 虽然那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但是就在那段时间,冯宝却是做了一件很让人讨厌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如今地位有了,可是名头似乎还不够,毕竟怎么说,也只不过是太监两个字前面对了个大字。即便大太监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东西非常,可是他仍然觉得不过瘾。他想要个爵位来当当。 没错,听起来很滑稽,但是事情就是如此。冯宝想要封自己个伯爵来显显眼。 这件事情,朝中的人是非常愤怒的。太监封爵,实在是不像话。可是那个时候,冯宝正在极力打压朝中的人,而且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很多人是心中盛怒,但是敢怒不敢言。 可是这个张四维不同,他是明确地站出来反对冯宝的。然而冯宝也舀他没办法,即便是张四维以前跟高拱的关系不错,但是他行事也是规矩的很,没有落下什么把柄。 最后,事情不了了之。但是冯宝却是因此而恨上了张四维,也做了很多不让他高兴的事情。 再然后,也就是去年。张四维因为身有旧疾复发,归家养病去了。 倘若是说张四维因此而要怨恨冯宝,并且报复他的话,张凡相信。可是如今这种事情,张凡却不相信这是那个曾经精忠职守,而且行事规矩的张四维的作风。 看来,事情其中还别有隐情。 第六百五十七章事有隐情 张凡对于目前所掌握的消息,非常的烦恼,也是非常的不确定的。.. 很显然,梁超等人打探出来的消息是有,指向也非常的明确。而且之前,梁超等人虽然没有将人带回衙门细细审问,而且身上也没带什么刑讯的工具,但是张凡知道,就算是空手,他们也能让人开口的。所以说,得来的消息应该不是假的。 可是,这只是通过分析消息的来源来判断消息的真假罢了。而对真正所得到的消息来进行分析的话,所得到的结果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诚然,张四维此人是跟冯宝又间隙,而且是相当大的间隙。甚至可以说,冯宝那边单方面对于张四维都有了绝不姑息,一定要除掉这个大障碍的打算。而且这件事情在朝中也并不算是什么机密,可以说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这一次张四维回乡修养旧疾,名义上是如此,可是实际上,谁都知道,自从隆庆驾崩,张居正和冯宝得权之后,他们两人,尤其是冯宝,逼得太急了,张四维多多少少也有这个原因而暂时离开朝廷的。 前面还少提了一个人物。当年张凡还是举人之时,被朝廷招入军中,随军出击之时,遇到过当时镇守宁夏卫的王崇古。张凡对于王崇古,无论是人格还是才能都是敬仰有加的。而这个王崇古,恰恰正是张四维的叔父。 如今因为张四维的原因,王崇古也是受到了不少影响。不过好在王崇古一心戎边,虽然兵部侍郎的官衔加身,但是并不过问朝中的斗争之事。再加上王崇古身为大明朝当今有名的几位将领之一,武功卓著,冯宝虽然也是多次因为张四维的事情想要动他,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权威。不过碍于张居正等内臣的劝阻,以及外面犹如戚继光等将领的上谏,这才是没有动手。 不过,即便是冯宝没有动手针对王崇古什么,但是影响毕竟也有。王崇古如今能够不受影响,依然坐在总督三省军务的位子上,也是因为他自己的本事。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有了,那就不是那么好平息下去的了。或许,因为这件事情,让本来对自身的遭遇还没什么抱怨的张四维,因此而怨恨起冯宝来了也说不定。 因此说,如果张四维想要先发制人,从而给冯宝制造一些麻烦的话,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今的事情,张凡是怎么看都不觉得事情是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算是成功了,将来也的确是会对冯宝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影响之后呢?这种影响说罢了,只是在脸面上会让冯宝在朝廷里觉得有些丢脸而已,并不会对于冯宝如今手中的权力和他的地位造成丝毫的影响。张四维是个明白人,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倘若他这么做的话,不但起不到对于冯宝报复的最用,只会是更加地激怒了冯宝,将来也会更加地对自己不利。 二来,就是通过张凡对于张四维这个人的认识来看了。他根本就不觉得张四维会这么做,对,连一点点的可能性张凡都没有考虑过。 张四维此人,为人行事光明磊落,就算是要对付什么人,也会是在公堂之上,划下道来,堂堂正正的对决,绝对不是个会在人背后用这些小聪明来做事的人。这一点朝中的任何人都明白。更有一点可以佐证,张四维平生最为敬仰的人之一,正是他的叔父王崇古。因此他的行事当中有很多地方都能够见到王崇古的影子。他将王崇古当成了自己的一种标杆,从这方面来说,他也是绝对不会做有驳于王崇古为人的事情的。 总的说,张四维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在人背后用这种手段做什么的。 当然,张四维为人多多少少有些古板。当时他还在朝之时,张居正打算改革的主意也是传出去了不少。有些古板的张四维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的想法是非常有意思的,可以说是充满了矛盾,但是这种矛盾在他的身上却是以一种丝毫没有违和的感觉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一方面,他觉得张居正的办法不错。在他看来,如果张居正那么干了,并且朝廷也通过了,开始实行了。那么就其效果而言,那是绝对有好处的,不论是对于朝廷还是百姓。官员们的贪渎情况会大幅度的减少,而随之而来的,百姓们的生活也会容易许多。 但是另一方面,他却是不同意张居正的做法。毕竟张居正想要更改朝廷的律法。对于这一点,思维略有古板的张四维是不敢苟同的。 一方面,赞同其效果。另一方面,却反对其方式。这种矛盾的两面性全都体现在张四维一人的身上,这不得不说也算是一种奇观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应该考虑的是,这件事情究竟何张四维有多大的关联。 想着这些东西,张凡等人已经是回到了城外了。 “走,先带我过去,我亲自问问他们。”张凡下了马,直接对梁超吩咐道。 “是,大人。”梁超也不多啰嗦,直接带着张凡向远处的一顶帐篷走去。 帐篷里,八个人都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并排着坐在地上。帐篷不论是里外都有着锦衣卫的看守,这些人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可能。 张凡进去了之后,坐在梁超让人搬来的一张椅子上,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着这八个人。 老实说,这八个人倒也是有些奇怪。之前张凡并没有仔细看过他们,如今看起来,问题也是不小。一个个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而且头发蓬乱,面上也是多有灰土,看起来就如同外面的百姓一般模样,没什么区别。几个人也是身强力壮,但是这却恰恰就是问题所在。张凡虽然不是太熟悉,但是也明白一些。这种强壮的模样,不像是常年干农活的结果,反倒像是多年有针对的锻炼出来的。 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了,毕竟这个时代又没有健身房之类的东西,老百姓也不会去这么锻炼。他们这样只有一种可能,这些绝对是当过兵的人。 而且,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让人耐人寻味。看不出他们是如何被梁超他们审问的,不过这八个人的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好像是坚毅,但是还带有些害怕的模样。 张凡心中暗暗有些好笑,肯定是因为梁超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会如此的。 “你们……”过了好一会,张凡这才是开口,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哼,自然是山东人了。”其中一人有些不屑地看了看张凡,说道。虽然看起来傲慢的很,不过一旁的梁超知道,他们这样子已经是比之前的模样要好多了。 “山东?嗯,不错,说话也是那股子味儿。”张凡笑着说道,丝毫不在意他那种不敬的模样,“那么,你们当真是那张四维派来的?”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下面这八个人还没什么,一旁的梁超面上却是起了变化。很显然,张凡会这么问根本就不是在求证什么,而是心中保有着极大的怀疑才会如此的。 “不错。”还是那人,很是坚定的模样,回答,“张大人对我等恩重如山,且张大人的为人让人敬佩。如今却是被朝中的阉党所害,不能在朝为官。我等要为大人讨个公道。” “嗯,这个想法也不错。”张凡说道,“不过,这件事情是你们自己打算的,还是张四维让你们做的?” “我等……这是我等决定的。”那人用一副有些犹豫的模样说道。 “不不……大人,不是!”这时候,一旁的一个人突然大声说道,声音之中还带有一些哭腔,“这些都是张四维让我等所为,我等也是没有办法,还望大人饶命!” “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刚才说话的那人,顿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看着他,骂道,“张大人带你不薄,你怎的如此?” 旁边的其他几人也是一副愤怒的模样看着那人,有的甚至还向他吐了口唾沫,在他一旁的人就想要起身去撞他,却是被张凡的手下一把制住了。 “唉……”看到这里,张凡叹了一口气,用有些困扰的口气,说道,“这可就难办了。你们要是如此的话,我也只得将你们杀了,免得日后多有麻烦。” “要杀便杀,我等无悔。”那人还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而之前的那人却是跪地求饶,大声说都是张四维让他们干的,他们也没有办法之类的话。 张凡却是一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的话的模样,说道:“只不过,杀了你们,也麻烦了。毕竟我跟冯公公也算是交情颇深,就这么着把你们杀了,不知道将来冯公公会不会找我的麻烦,说我不顾是非,就将自己人给误杀了。” 听到张凡这么说,一旁的梁超顿时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而下面的八个人,全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嗯,至少看起来像是莫名其妙。 第六百五十八章未来之祸 “哼,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 、 。”其中的一人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面上的表情有了一刹那的变化,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口气也是强硬的很,“要杀就少,不要说那些废话了。” “这点就不用你们来操心了。杀或者不杀,都由我来决定。”张凡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可得事先告诉你们一声,要杀你,可不用把你们带回衙门了,那样的话,夜长梦多。做事情呢,就是应该当机立断,不用出这个屋子,等会我就让人将你们的头一个个地砍下来。谁也不知道的话,还能免去我很多的麻烦。”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也是早就明白了过来。他向一旁自己的一个手下示意一番。只听“锵”的一声,那名锦衣卫已经是将腰间的刀拔出了一截。如今是夏日世界,闷热无比,而且又是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帐篷里面。可是这一番场面,让那八个人是后脖子的寒毛树立,所有人的脸面都是变了颜色,颤颤发抖起来。就如同几个人穿着这些单薄的一副,却是跪在大雪纷飞的雪地当中一样。 见到他们如此,张凡的面上再一次露出了微笑,而且是那种非常温柔的,一点点杀气都没有带着的微笑。不过这个微笑如今在这八人的严重,形同恶魔一般,似乎张凡的微笑,是由着无数的杀意所形成的。这种杀意,没有恨意,只是杀而已,但是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自己只不过是露出了一个非常平凡的笑容而已。 “我……”其中有人还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你们现在可以放心。”张凡却是没有听那人说话,直接开口,“我现在不杀你们,或许是我很仁慈也说不定。但是等一会我会不会该注意,那可就不知道了。”说完了这一句,张凡站起身来,转身就离开了帐篷。 梁超看到张凡离开了,转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八人,面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不过相比起张凡,梁超的笑容就别提有多诡异了,即便是不带着杀意,却也是让人一看就发抖。 没有在多做纠缠,梁超转身也是跟着张凡一同离开了。 剩下帐篷里面,八个人是面色惨白,相互看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半天都没有说出来话语。 “大人。”跟出了帐篷,梁超对张凡说道,“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我没看出来什么破绽,特别是从他们八个人的身上,那绝对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张凡说道,“如果勉强说破绽的话,可能只有一点。那就是如今张四维回家养病,但是他家是在山西,而这八人是山东人。不过这些东西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书信什么的,从山西无论是到山东还是到这里,都是一天的事情。” “那大人……”见张凡这么一说,梁超就有些迷惑了。 “你不知道我也不怪你。”张凡笑着说道,“完全就是因为,他们陷害哪个人不好,偏偏要陷害张四维。若是说别人,我倒还是相信。但是张四维,绝对不可能的。”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也没有再问的意思了。虽然原因他还是不清楚,不过显然是跟张四维的为人有什么关系。至于其中到底有些什么,梁超就不准备再去打探什么了。 “那么大人,这些人……”虽然不再打算纠结于张四维的问题,但是梁超还有别的问题要问,“这八个人咱们怎么办?” “嗯,这也的确是个麻烦。”张凡之前威胁那些人说要杀了他们,只不过是吓吓他们而已,毕竟那个几个人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害得自己的母亲和妻子身陷险境,香梅也因此而受伤。如今知道了他们是冯宝的人,张凡自然是不会痛下杀手的。但是什么都不做,他心里面也不爽,只得是如此恐吓一番,最起码自己的心里面会觉得好受不少。 “要不,咱们就当真如大人所说的那样?”梁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五指并拢,做了个砍杀的动作。 “不行。”张凡立刻就否决了,“绝对不能杀了他们。冯宝此人最是护短不过了,虽然说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几个人而害了自己的。但是如今,还没有到那种时候,咱们也不用激怒他。” “那……”梁超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了办法。 “嗯,是很麻烦。”张凡也是皱着眉头说道,“等等再说吧。或许等一会,不用咱们想办法,办法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听着张凡的这番话,梁超如有所思,却也无法完全明白。 走着走着,两人走过了,那郑承宪的大帐。说是大帐,实际上也就是行军是所用的帐篷,只不过比一般的要大上许多。如今郑承宪倒是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一直呆在这里,而且他所带来的兵士也是没有携带的意思,一直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即便是如今,时辰已经是有些晚了,很多逃难到此的百姓,劳累了一天一夜。现在填饱了肚子,很多人都已经是睡下了。但是四周还是有不少的兵士在走动着,很是尽责。 而吸引张凡和梁超两人的,并不是别的,而是帐篷之中传来的肉香。两人已经是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之前因为有事在身,虽然是饿着,但是并没有关注于此。如今,闻到了这股肉香,两人这肚子也是开始咕咕作响了。 “这个郑承宪。”梁超有些气不过的说道,“外面都只有粥饭和馒头,他倒是好,大鱼大肉的。本来我还以为他为人不错,没想到如此。” 张凡倒是没有梁超这么大的反应,不过这件事情也是让他觉得有些诧异。不由自主的,张凡向着郑承宪的大帐走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走到帐帘跟前,刚要伸手掀起来,却是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父亲,这是孩儿让下人做好的,特地送过来的。”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的声音从郑承宪的大帐中传了出来,“父亲虽然正值壮年,可是这晚上不吃东西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孩儿担心父亲,所以自作主张,还请父亲原谅。” 张凡听到这里,转头看了看梁超。而梁超也是不好意思起来了,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是啊,郑承宪并没有做什么私心事,这些饭菜都是他家人送来的,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你们啊……”郑承宪显然对此很是有些无奈,“如今这里也算是军中,下面的士兵都没吃什么东西,我这个带头的在这里大鱼大肉,不是好事。” “父亲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一次,传来的不是刚才的男孩声音,而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听上去,年纪幼小的很,“父亲既是主将,自然是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指挥他们才是。” 显然,是读过一些书本,不过倒也没有那种掉书袋的酸臭味道,很实在的话。这一下,张凡倒是有些兴趣了,看来郑承宪倒是养了两个好子女。 “偶路此地,闻到这飘飘香味,张某人倒是忍不住要进来一观了。”笑着说着话,张凡走了进去。 “张大人!”见到张凡进来,郑承宪立刻站起来见礼,“大人何时回来的?” “刚刚,没有通报郑大人一声,实在是有失礼数。”张凡笑着说道。 “张大人客气了。”郑承宪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这……这是我家孩儿自作主张……” “唉,郑大人又何须解释。”张凡摆了摆手说道,“能有此子女,当真幸事也。” “国泰,玉儿,还不见过锦衣卫的张大人。”郑承宪对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说道。 “晚辈,郑国泰。”“玉儿。”“见过张大人。” “唉,不用如此多礼,快起来吧。”张凡赶紧说道,不由得看上了两个孩子。 郑国泰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模样,长相普通的很,跟他父亲很是相似。 倒是这个小名叫做玉儿的女孩子,看起来年不过六岁,却是看得张凡有些,有些。怎么形容呢?有些惊心动魄了。 这小丫头才不过六岁,可是这模样,却是何等的国色天香。所谓三岁看来,如今这玉儿六岁了,张凡甚至敢确定,长大之后,必然是个倾国倾城,不,倾国倾城不足以形容了,祸国殃民还差不多。 郑承宪对于张凡的这个反应并不见怪,虽然说对象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很显然,这种情况他见的也是不少了,早就习惯了。 “以后张大人倒是能够经常见到小女了。”郑承宪突然说道。 “郑大人这是何意?”张凡有些不明白了。 “再过两个月,宫中选秀,小女就要入宫为婢了。”郑承宪说道。 “原来如此。”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也明白过来了。自己隔三差五地就要进宫一次,以后遇见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 或许,张凡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感觉,或许以后,自己还要向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女孩行礼也说不定的。 只不过,张凡并不清楚,他那个祸国殃民的感觉,倒也是一点都没有错。 第六百五十九章行动迅速 “国泰,玉儿,既然饭菜已经给我送来了,你们就赶紧回家去吧。 . 。 ”郑承宪对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说道,“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太晚回去不好。我让几个人送你们回去。” 这边,郑承宪刚刚送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回来却是发现张凡仍然在自己的大帐中。一时之间,郑承宪有些不明白,或许是觉得张凡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吧。不过他却不太好主动问,但是这么无聊着也不是个办法,所以…… “张大人吃过了没有,要不要坐下来喝两盅?”实在是想不到话题的郑承宪,说了这么一番客套无比的话语。在他看来,如今时辰已经是很晚了,张凡不可能没吃过晚饭,“对了,听闻张大人又添了一位千金,当真是可喜可贺,且让郑某敬一杯酒,聊表祝贺。”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凡微笑着说道。实际上,他的表情已经算是忍耐非常了,差点就大笑了起来。郑承宪这番邀请可谓正中下怀。虽然说张凡如今还没有娇贵到那些毫无味道的粥饭是无法下咽的地步,不过既然有美食当前,谁人会去找罪受呢。 这边,郑承宪倒是毫不在意,反正对他来说,他倒也是巴不得张凡会留下来一块喝酒,那样也好增进一下感情。毕竟,如今的郑承宪,达到了这个位置的他,开始觉得不能在靠着自己一个人单干了。之前的他,能够走到如今这个位置,除了靠着他自己之外,也有着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但是他发现,到了现在,想要再进一步的话,就相当困难了。而且在这个时候,简直如同逆水行舟一般,稍有闪失就会被激流推开,轻则重回旧地,重则船毁人亡。他需要搭上一条大船,来为自己保驾护航才行。 而很显然的,在郑承宪的严重,张凡就是这条大船。 郑承宪不是个蠢人,他将朝廷如今的形式看的非常清楚。像是张居正或者是冯宝之流,如今可谓是大权在握,实力最为强劲。而且凭着郑承宪如今的身份地位,如果想要主动搭上他们的话,他们也是不会拒绝的,甚至很有可能给予他很高的待遇。 但是郑承宪并没有这么做,甚至于那种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罢了。原因简单的很,张居正将要干的事情满朝尽知。虽然郑承宪也明白,张居正那么做的好处。但是他同样也能够看得到,张居正这么做的话,将来会惹上多少麻烦。或许,如今皇帝年岁还小,而权力全都会掌握在他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的手中。但是那又能有多久呢?十年?二十年?郑承宪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一点,皇帝虽然如今年岁尚幼,但是他总是会长大的,总有亲政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张居正恐怕就没那么好下场了。 而冯宝那边更加是如此。如今的冯宝多么的得意风光,锋芒毕露。但是正是因为他锋芒毕露,总有一天,是会因此而付出代价的。 郑承宪所需要的是长久的打算,甚至于给自己的下一代的打算,好让自己的家族更好地生存下去。所以他不会去追求这种不长久的东西。 而张凡,正好就是符合了他的要求。他所看重的最重要的一点,张凡为人并不算是张扬,当然,也绝对算不上是低调了。但是张凡有个最大的优势,皇帝的信任。这种东西在这个社会当中是最为,你得到了当今最有权势的人的信任,那才是真正的能够平步青云,却同时也能够长久下去。 当然,世事无绝对,或许也不知道哪一天,朱翊钧就不再信任张凡了也说不定。不过从目前看来,郑承宪还没有看到那种情况的发生。也就是说,如今的张凡才是最为值得他所投靠的。 当然,世间之事多有奇妙。或许连郑承宪自己也不知道,将来的有一天,他也能够站在这个庞大的大明朝的顶点也说不定呢。 所以,现在的郑承宪,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自己跟张凡之间多多地套近乎。当然,他是个聪明人,即便是套近乎,他也会表现的很是君子,绝对不会让张凡看出来什么故意的模样,要表现的非常自然才行。 “对了张大人。”郑承宪突然间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这边有个人入了军中,却好像听闻是陛下亲自授意的?” “嗯,确实是有这么件事情。”张凡那超群的记忆力,不会让他忘记任何事情,郑承宪这么一说,他就已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了,“那孩子比陛下要大上两岁,却是个外族人。建州女真的。前段时间,他一直在辽东跟着李将军,学些东西。去年回来之后,陛下本来想让他入了御林军的,只不过似乎有些不太合规矩。虽然就让他在五军当中挂了个名字,想来实在郑大人的后军当中吗?” “正是如此,因为他的名字有些怪,所以我才是多看了两眼。”郑承宪说道,“不过这名字是上了名册了,但是这人我是一面都没有见到过。” “那当然了。”张凡笑着说道,“陛下有意将他留在京城,所以才让他入了军中。但是现在的他,不说年岁还小,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不如让他在外面多闯荡闯荡,将来也好为陛下所用。陛下可是相当看好他的。如今,他还在辽东那边。” “原来如此。”郑承宪说道,虽然说,一个女真族人,帮着朝廷对付女真,这种事情有些怪异,不过他可没有去在意,毕竟谁都有说不出来的事情,“话说辽东那边,如今也是麻烦的很啊。” “是啊。”听郑承宪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辽东那边,如今的局势紧张的很。王杲想要做什么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可是偏偏,在没有正式做出来的情况下,无论有任何的证据,也无法指责其什么。 实际上,这半年以来,辽东那边的消息也是不断地传过来。不过张凡对此关注之余,却也是有些无能为力了。再说了,那边还有李成梁在,想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不过我看……”张凡喝了一口酒,说道,“最迟明年,恐怕就会有动静了。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好说。我这边其实管不来那么多事情,只要那边有什么消息,能够及时打探到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李将军去操心吧。”倒不是说张凡推卸责任,实在是这种事情,他也只能够负责情报方面的事情了。剩下的事情,就算是他想要插手,且不说有没有那个能力,即便是李成梁也是不会同意的。 “唉,不说这些了。”郑承宪突然说道,“眼前还有一大摊子难题,哪有功夫去操心那些。对了张大人,现在外面这该怎么办?” “恐怕过不了多久,朝廷就要派人过来了吧。”张凡说道。他早就让人将事情报给了宫中,实际上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多余了,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不可能没有动作的。 只不过这一次,张凡并不想要亲自去朝中,只要朝中没有让他过去,他就像留下来。 虽然说,他如今正是在极力着想要将这件事情,以及背后的故事完全摆平,不要生出什么混乱才好。不过他也明白,这种事情光是凭借着他这么做,恐怕是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冯宝的心思他明白,他想要通过这种手段,即便是给自己一些打击也无所谓。但是他真正想要做的,还是嫁祸给张四维,好让他有理由整治他。 想到这里,张凡心中又有了叹息。看来冯宝对于朝廷当中不服自己的势力的清洗,以及对于自己权力的巩固行动,在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之后,如今是又要开始了。 还有一个张凡不想回去的理由。虽然说他如今正在极力地找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但是张凡是一点点也不想被搅合进去。特别是当他明白事情当中有着冯宝的时候,他的这种想法是更加地强烈了。 的确,冯宝如今跟他是站在一起的。虽然不算太过亲密,但是双方也的确是处于合作状态的。但是张凡不论是通过现状的观察,还是对于未来的遇见来说,他总是觉得,跟冯宝之间还是不要有太多的联系为好。即便是如今,实际上他跟冯宝之间的关系,远远比自己所期望的还要亲密一些。但是张凡如今正在努力着想要让这种情况不再“恶化”下去。 然而如今,仅仅是面对眼前的事情,张凡却是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入手的感觉。而他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实际上那边已经是有所行动了。 “大人,郑大人。”梁超走了进来说道,“兵部尚书谭纶谭大人到了,冯公公也来了。” “呵,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到了现在才有人来,而且还只是谭大人而已。”张凡不由得说道。 的确,从时间上来说,两人的到来实在是有些太晚了,毕竟已经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才有行动。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的心里只想着:“好快的动作!” 第六百六十章朝廷来人 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想,越是不想的,来的越快。 . . 就如同现在一样,这话刚刚说出去,这人就来了。 这边,张凡还在觉得人来的太快了一点,那边的郑承宪可不是这么考虑的。 “这朝廷这次是怎么了?怎么来的这么慢。”郑承宪皱着眉头说道,“不瞒张大人说,我从今天中午过来了之后也就是一直在等着,可是等到现在也没有人来。如今这天都已经黑下去了,这才有人来了。实在是有点让人想不明白。而且……” 而且什么?郑承宪没有说下去。不过即便是郑承宪不说,张凡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很。这两个人,谭纶和冯宝来了,的确是有些怪异。 要说冯宝来了,却也没什么。不管这件事情是像表面上那样,是针对于冯宝而做出来的什么举动。毕竟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冯宝所做出来的决策,才会闹出来这么一件事情。亦或是如同张凡所猜测的那样,这其实是冯宝的苦肉计,而且并不是要苦自己太狠的计策,就能够扳倒张四维这么一个大麻烦,实在是划算的很。如今冯宝过来了,自然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而那边,谭纶来了,却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五军都督府有着统兵之权,却是没有调兵的权利。调兵之权在兵部。郑承宪如今这么做,可以说是完全违背了朝廷所订立下来的规矩,按理来说,要对他抄家灭族也是丝毫不为过的。不过张凡之前上奏朝廷禀明这里的事情之时,已经是说过了,事情里面有他的原因。这么一来,郑承宪也就没什么麻烦了,职责全都是被揽到了张凡的身上。 对于张凡,朝廷自然是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即便张凡这么做也的确是有着很大的越权行为,但是相比起郑承宪来说,却也不是完全不能原谅的。 而且,还有一点,朝廷当中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他们看来,郑承宪应该是没有那个胆子,单干私自率兵前来。虽然他来此镇压了混乱,实在是大功一件。但是相比起来,他所犯下的过错也是更加无法让人原谅的。如今有着张凡顶在他的前面,他自然是没什么事情了。 不过没事归没事,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朝廷就不会追究了。因此,谭纶这个兵部尚书过来了,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毕竟事情事关重大,就算是张凡如今在朝中是炙手可热的三把手,但是这种事情也是绝对不可能仅仅靠着张凡的一家之言就不再追究了的。 如此看来,谭纶来此,可以说是一点错误和怪异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对于张凡来说,怪异的地方并不在这里。实际上,这两人来了也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除了这两人以外,其他的人居然没有人来了。这才是怪异的地方。 如今,闹事的群体不论是不是有人挑拨也好,但是主要的还是百姓。而事关百姓之事,即便是没什么好做的,但是户部也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 可是现在,来的除了兵部的,就是冯宝这个大太监了。这怎么能不让张凡感到怪异呢? 当然,对此张凡也是有很多猜测的。或许早就已经“知情”了的冯宝做了些什么吧。毕竟如果这件事情是他所一手策划的话,也是很有可能的。他想要对付张四维,那么他就会尽力的将问题全都指向张四维才是。如果是那样的话,牵连到户部,或者说是这大批的百姓的话,麻烦就一定会有。 冯宝的为人,张凡是在清除不过了。他明白,那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复杂,而冯宝对付起来张四维,也绝对是会因此而受到很大的影响的。 虽然不知道冯宝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从而撇开了户部和其他相关的衙门,但是张凡从中也是明白了,冯宝做这件事情的决心了。 唯独没有撇开兵部。道理也简单的很。毕竟兵部所关心的并非是这场混乱事件,也不是百姓什么的。兵部真正所关心的,实际上就是郑承宪私自率兵前来的这件事情了。虽然张凡的解释早就送去朝廷了,但是朝廷同样也是不可能仅仅靠着张凡一面之词就将郑承宪的责任完全撇下。即便是很多人都明白,如今有了张凡的作保,郑承宪必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是调查还是有必要的。 所以,谭纶就来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兵部的这个动作,跟冯宝所要做的并没有什么关联,并不会影响到冯宝。而且,恐怕冯宝就算是想要甩开兵部,也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吧。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这在旁人看来怪异无比,却又透露着一些协调;而在知道内情的人看来,却又是无比的和谐的二人组和,就这么粉墨登场了。 “张大人,你看……”郑承宪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向了张凡。 “既然谭大人和冯公公来了,我们自然是要出去迎接才是。”相比于郑承宪的毫无头绪,张凡却是做出了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实际上,他这么做也就是为了给郑承宪打打气而已。而具体的,张凡自己都有些不太确定,马上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谭大人,冯公公。”张凡走出去了之后,对着老远向这边走来的人就已经是拱手行礼,嘴中说道,“如此时辰,却是要劳烦二位的大驾,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谭大人,冯公公。”一方的郑承宪虽然是有着张凡给自己撑腰,但是却也没有那么的放得开。毕竟,谭纶算是他的上司了,而冯宝他也惹不起。他不可能像张凡那样,只能是中规中矩的。只不过,他的面上却表现的格外的平静,并没有显出什么害怕和担心的模样。 “张大人,郑大人。”首先开口的是冯宝,“比起二位来,咱们这可算是多多懈怠了。事情中午发生的,却是到了如今才过来,还望两位见谅。”冯宝的这番话看似是对着,两个人说的,不过实际上,只是对着张凡一个人罢了。郑承宪那边,冯宝恐怕只是今天才第一次听闻他的吧。对于这个从一品的都督同知,冯宝并没有放在心里。而且,他心中还有着一件大事要办。并且,这件大事,冯宝并不是太希望张凡知道。所以他现在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是放在张凡身上的,他在仔细地观察着张凡,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张凡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一般。 不过冯宝只有失望了。张凡的面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那种怪异的表情。即便是在冯宝如此盯着张凡的情况下,他也只是表现出来一种困惑的表情,渀佛只是在奇怪冯宝为何会如此看着自己一般。 当然这种失望,对于冯宝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毕竟如果张凡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也就不可能阻止冯宝了。虽然说冯宝之前也考虑过,如果被张凡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样。不过他考虑了很多种情况,却是始终没有办法确定,张凡究竟会怎么做。是跟着自己的决定来办事,还是说不想要朝廷在混乱,从而会阻止自己。 虽然冯宝如今跟张凡站在同意阵营当中,但是冯宝对于张凡的了解并没有那么的深厚,他还不能够完全琢磨清楚张凡的行动。 所以,思前想后,冯宝下了决定,最好是张凡完全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最好了。 这是冯宝之前,也就是昨天晚上,在知道了有难民向着京城而来的时候就想出来的主意。 不过似乎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还是将张凡给卷了进去。而且,事情比他所想的还要严重。要是张凡只不过是目睹了这件事情,也就罢了,张凡未必会搅合进去,趟这趟浑水的。可是偏偏的,闹事的过程中,张凡的家人也是被卷了进去。冯宝是算天算地,最终却是没有算到人。 但是事情已然是发生了,冯宝也不会停止下去的。他如今最希望的就是张凡不要看出来什么。而且他也是做好了,就算是张凡看出来了什么,不论他是同不同意,也要将事情继续进行下去才行。 所以如今,冯宝才会如此紧张,紧紧地盯着张凡。虽然说,他已经是有了想法,不过如果张凡能够不知道的话,那样最好了。 而现在,冯宝却是没有看出来张凡有什么知道了的迹象。最起码,现在的冯宝,感觉还不错。 “事情是怎么回事?”一旁的谭纶开口了,“他可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乾坤,或者说即便是他知道了,而已不是怎么关心的。他真正想要的是搞清楚郑承宪的问题,其他的他根本连管都不想管。 “回大人,事情稍稍是有些复杂。”虽然从官衔上来说,郑承宪比之谭纶这个二品的兵部尚书还要高上一级,但是职权相比,却是要低了很多,所以他说话之余,也是恭敬的很,“咱们还是进账去说吧。” 第六百六十一章争夺功劳 这边,郑承宪将到来的谭纶和冯宝二人迎入了大帐之中。 . 。 张凡走在后面,也不知是在想心事还是怎么的,速度慢了不少。那边,郑承宪正在忙着应付谭纶,而冯宝也是心中有着别的事情,之前他见到张凡一副并不知道什么的模样,也就放下心来了,如今并没有太过注意张凡。 “大人。”梁超走到了走在最后的张凡身边,带到前面的三人都已经进了大帐,这才轻声对张凡说道,“如今那冯宝已经是来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梁超会有此一问自然是很正常的。可是,张凡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了。或者说,实际上张凡现在也还没有想出来什么办法。 看到张凡面上的神情,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梁超也是知道,张凡这一时半会的是没有想出来什么法子。随即,梁超脑中灵光一现,开口说道:“要不,大人,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卑职就去杀了那八个人?” “不可。”张凡听梁超这么一说,赶忙开口阻止道,“咱们如今虽然是知道了冯宝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这些也都是咱们猜出来的。虽然说应该也是不离十了,可是里面到底有什么乾坤,冯宝究竟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咱们都是一概不知。这八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恐怕杀了他们会引起什么别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大人……”显然,梁超并不是太明白张凡的意思,“这八个人只不过是冯宝的狗腿子罢了,就算是杀了他们,又能有什么事情呢?” “唉……”张凡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就是因为我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不敢那么做。倘若是知道的话,哪怕是再大的事情,都是有回旋的余地的。可是如今,两眼一抹黑,而且我不知道,冯宝对于这件事情究竟如何执着。万一他当真又是像之前那样,非要搞出个结果的话,那又免不了是一番大麻烦,或许还会生出什么祸事来也说不定。” 听张凡说到这里,梁超也不再开口乱出主意了。张凡所说的一点也没错,怕麻烦,但是倘若麻烦在眼前的话,再大的麻烦也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可是现在,会出现什么样的麻烦都不知道,这才是最烦人的。 “可是……”梁超担心地说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等到冯宝要见到那几人,那几人必然是会死咬着张四维不放。如此一来,冯宝不就得逞了吗?” 张凡皱起了眉头。梁超所说的也是个麻烦,而且是一个摆在眼前的麻烦。不过这个麻烦,张凡是一点都不希望看到它发生。 其实,倒也不是张凡心软什么的,不肯杀掉那八个人。只不过,在他看来,虽然说冯宝策划了这件事情,而且时间也不长。可是对于冯宝相当熟知的张凡明白,即便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冯宝也一定是会准备万全的。 或许,冯宝很有可能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而事先就做好了准备。比方说,他事先就埋下了伪造的物证之类的东西,比方说张四维的书信什么的。倘若这八人死了,冯宝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定然是要查了出来个结果才行。等到那个时候,那些伪造的书信被查出来,而这八个人又死了的话,那就是铁证如山了,想要扳倒冯宝也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冯宝或许不仅仅只是会用这么一招。但是在张凡看来,这些只会更加危险。所以他要留着这八个人的姓名,将来或许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但是,现在,冯宝的人就在这里,距离关押那八个人的地方不过十几丈的距离罢了。情况,如今可谓是相当之危急了。 “大人,咱们该怎么办?”虽然没有张凡所想的那么多,但是既然张凡做出了不杀的决定,那么梁超这个做下属的自然是要遵从。但是他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对了。”张凡渀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着梁超问道,“冯宝和谭纶两人,带了多少人来?” “谭大人那边的话,只有四名护卫,其余兵部的官吏是一个也没有。”梁超自然是侦查过这件事情,张凡一问起,他就马上开口回答了,“冯宝那边的话,只有两个小太监,还有两名宫中的护卫陪着,不是咱们的人。” 谭纶那边只有这么点人来,这个情况有些怪异,但是却也在张凡的意料之中。按理来说,如今除了那么大的事情,郑承宪私自率领五千兵马,未得兵部批准就擅自行动,这是大罪,甚至都可能被扣上谋反的大帽子。不过如今,有张凡为他作保,想来朝廷里也明白,这件事情就算是大肆追究,也没什么效果。还不如就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也免去了不少的麻烦。所以谭纶到此,却没有兵部或者吏部的官员陪着,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而冯宝那边,这就让张凡觉得很是怪异了。毕竟这件事情,如今张凡已经是可以十成确定,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冯宝本人。这点,张凡实际上也是有些佩服冯宝的,毕竟时间如此的短暂,他就想出来这么个几乎是天衣无缝的法子。当然,除了陷害张四维的那一段有些牵强附会的意思,但是事情一旦起来,这些东西就都不重要了。 不过,既然冯宝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想了个这么复杂的法子,自然应该是相当关心这件事情才对。现在,冯宝他本人就在这里,也恰恰是说明了这一点。可是,冯宝只带了这么几个人过来,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两个小太监能够帮他抢人?不可能。两名宫中的护卫,他们虽然很有可能也是冯宝的心腹,但是宫中的侍卫有着规矩,即便是在宫外也是一样。他们只是负责冯宝的安全而已,其余的事情,他们不会去多管闲事的。就算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凭着两个太监,两个护卫,又能够有多大的力量呢? 对此,张凡困惑不已。亦或者说,冯宝的信心实在是非常大,他觉得即便是自己一个人前来也能够将事情搞定?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笑了起来。倘若冯宝是有着那种想法的话,他觉得冯宝也太过小瞧自己了。 因为这个时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边是有着郑承宪和张凡两人共同管理的事情,想来宫中也是人尽皆知了。而郑承宪不管怎么说,虽然有着张凡作保,但是麻烦总是会有的。而且就算他闲得发慌,也绝对是不会来过问冯宝和张凡之间的事情的,并且,他也惹不起这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人。 而谭纶也是一样,他只是负责过来调查郑承宪私自调兵一事。至于这场混乱的起因,并不归他并不管理。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是由张凡的锦衣卫或者冯宝的东厂来调查的,就算是谭纶想要插手,他也没有那个权力。再说了,谭纶虽然为官为人都很是不错,但是他也并不是一个喜欢搅进什么斗争当中的人。 那么,也就是说,冯宝来到这里行事的当中,唯一能够遇到的麻烦,只能是来自张凡的了。 而张凡发笑的原因,就是他觉得冯宝实在是自信心过大了。难道说,他就这么认定,如今的张凡已经是完完全全地屈居在冯宝之下了,对他所说的话完全都是言听计从吗? 当然,这一点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甚至于,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冯宝只身一人前来,就已经是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不过,张凡自己明白,或者说他觉得冯宝并不了解自己。 从私心上来说,张凡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那么他是会阻止冯宝的。 而从公事上来说,调查这件事情,将来查清楚了之后,多多少少都是一件功劳。虽然说如今的张凡和冯宝,锦衣卫和东厂是处在合作的状态的。不过倘若是面对功劳的话,两方面即便是在合作,也是绝对会相互争抢的。 也就是说,从这方面来说,张凡并不觉得,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和冯宝闹翻。毕竟,从如今的情形,以及张凡对于冯宝的观察来说,冯宝似乎还不知道张凡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这么一来的话,既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两边争夺功劳起来,也就不存在任何的私人相对的事情。那么冯宝即便是再不愿意,却也不可能因为一件对方并不知道的事情而和张凡之间产生什么矛盾。 甚至于,在张凡看来。就算是冯宝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其中的奥妙,但是却也不会做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冯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那么张凡只要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硬是把事情揽过来,那么冯宝或许会痛恨张凡,但是表面上却是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想到了这里,张凡说道,“梁超,我教给你一件事情。” 第六百六十二章为人作保 “大人尽管吩咐。. 、”梁听说张凡有事情要自己去办,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冯宝带来的那四个人如今在何处?”张凡没有马上吩咐什么,而是问了起来。 “距离这边不远。”梁说道,“这边不管怎么说,如今也算是军营了,外人自然是不得擅自进入的。冯宝和谭大人所带来的那八人,就在外面等着,被兵士们拦在城门口的地方,大概距此有三十余丈。” “这样就好。”张凡说着,继续问道,“除此之外,刚才没有什么人在出城门吗?” “没有。”梁回答道,“这点卑职可以担保,刚才只有他们十人出了城门。如今城外有这么多的难民,之前还闹过了一场,城门现在关的很严实。而且现在的时辰也很晚了,根本就没有人出入。” “如此甚好。”张凡听到了之后,面上也是稍稍露出了一丝笑意,“你现在,就去将那八人给我带进城去,关到咱们的衙门里面去。不用再去审问拷打他们了,就这么给我关着。” “是,卑职明白。”梁自然是赶忙应道,不过他马上就露出了困扰的表情,说道,“只是大人,虽然说,那边只有冯宝所带来的四个人,这边咱们要做什么他们看不到。可是,那些人如今就站在城门口,可算是进城的必经之地。卑职该如何将人带进城去呢?” “你……”张凡听梁这么一说,翻了翻白眼看了看他,渀佛是在看白痴一般,“你真是榆木脑袋。这是京城,城门又不只是这一座。这边不行,换一边不就行了嘛!” “大人英明,卑职怎么一时之间就没想到!”梁听了之后,赶忙说道。 “少拍马屁,快点去干活。”张凡骂了他一句,在梁转身将要走开之前,还叮嘱了一句,“记住了,行事隐秘一些,千万不要让人看到,特别是冯宝带来的人。还有,度要快一些。我估计过一会冯宝就要吵着见那个几个人了。” “大人放心,卑职定然办到。”梁说道,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这边,梁刚刚离开,张凡吸了一口气,走向大帐。在跟前,却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咦?张大人刚才还在,现在到哪里去了?”是郑承宪的声音。老实说,那声音里面倒是有些慌张,似乎对于张凡如今不在帐中这件事情有些担忧。 还没等张凡回过神来,帐帘已经被人一把拉开了,正是郑承宪。看到张凡就在自己眼前,郑承宪面上刚才还带有的恐慌立刻是变成了欢喜:“张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快些进来吧。” “抱歉了,刚才我那边有些事情,稍稍耽搁了一会,还望郑大人见谅。”张凡说道。他倒也是没有对郑承宪有什么抱怨的意思,毕竟谁遇到了这种事情,肯为自己作保的人突然之间消失了,都会大吃一惊的。 “唉,哪里的话,张大人是忙人,耽搁一会很是正常了。”郑承宪说道。 走进大帐中。这个大帐说的是,不过临时而用而已,里面是简陋的很,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四周连装饰的东西都没有。之前桌子上面还有张凡和郑承宪二人吃剩下的饭菜,如今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想来是郑承宪得知谭纶和冯宝到来,觉得一桌子的残羹剩饭放在上面实在是有失军中规矩,刚才叫人收拾干净了。 而大帐当中,如今的气氛倒也是有些好笑。只有两把椅子,按理来说,自然应该是给来此的谭纶和冯宝二人坐。不过他们两个来此,不管从名义上还是实际上要干什么,都不是来审问犯人或者质问张凡和郑承宪的。所以两人坐着,张凡和郑承宪站着,却是有些不合适了。 于是,如今只有冯宝一个人坐在一张椅子上面,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手中还很是风雅地舀了一把扇子,是不是地蒲扇两下。不过虽然他是个太监,但是冯宝这么做却没有人说什么。毕竟冯宝的文采那可谓是相当出众的,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就连那把扇子上所提的一诗,也是明代书法大家文征明的亲笔。要说冯宝的这身行头,当真是文采风流了。当然,如果能够换套正常点的一副,不穿那一看就知道是监官的服饰,就更好了。 不过这似乎也成了冯宝的一种象征,平日里,只要不是服侍朱翊钧和两宫太后之时,他都是如此模样。自然而然的,人们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如今的冯宝,坐在椅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似乎如今大帐之中的所生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一般。嗯,确实是毫无关系,他也并不想搅合这件事情。 那边,谭纶身为兵部尚书,虽然说职权比起郑承宪来说,要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可是毕竟,单单只是论官职的话,兵部尚书乃是正二品,而郑承宪的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乃是从一品,比之谭纶还要大上了一级。而且,前面说过了,如今并非什么质问的场面。所以,现场只剩下那么一把椅子了,谭纶自然也不好意思坐下,站着跟郑承宪说话。 现在,张凡进来了。虽然说如今并非审问,也不是质问,可是张凡也是谭纶需要询问的对象。所以他自然也是不能坐下的。 于是,现场四个人,两把椅子。冯宝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坐在那里,扇着扇子还兼摇头晃脑的。这边三个人都有些无奈,不过好在,他们很快就过滤掉了这种情况,开始说起眼前的事情了。 “这次……”开口的是谭纶。实际上,刚才他就已经跟郑承宪说过了一番话,只不过刚才张凡不在。如今张凡是进来了,但是这边,谭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了。难不成让他把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张凡倒是没什么,可是听过了的郑承宪肯定会觉得相当别扭,谭纶自己更是如此。 张凡似乎也明白他的尴尬,见了如此状况,主动开口说道,“谭大人无需多言,来此的前后实情,即便不说,张凡心中也已经是明白了。想来大人是想要问问,郑大人率领兵马前来此处帮忙平乱的事情吧。” 见张凡如此“识相”,谭纶心中也是叹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不说省去了他很多的麻烦,最主要的是,不用再如同刚才那般的尴尬着说不出来话了:“张大人既然明白了,那我也就不再复述了。事情的确是如此。虽然说,郑大人率领兵马前来帮助平乱,为让百姓有所伤亡,这的确可以算是大功一件。但是郑大人身在武军都督府当中,只有统兵之权,却无调兵之权。就算是事急从权,却也必须要经过兵部的批准才可率兵出行。郑大人这么做,虽然是好意,也是功劳。但是的的确确是犯了朝廷的律法。 “不过之前张大人向朝中递了奏折,说张大人愿意为郑大人作保,调兵的事情,是郑大人得了张大人的令,才会来此的。不知张大人,可有此事。” “谭大人又何须多次一问呢?”张凡微笑着说道,“张凡上奏的折子上面已经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了,想来不会看不明白吧。” “还请张大人见谅,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即便是如此,我还是要向张大人本人确认一番。”谭纶在公事上面倒也是认真的很,丝毫不放松。 “不错,张某的确那么做了。”张凡见了,也不多啰嗦,很是干脆地承认了。 “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了。”谭纶听到张凡说了,也是放下了心。 张凡身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且不管锦衣卫如今都是在干什么活,但是说到底,锦衣卫也是一卫,而张凡也是个有权统领这一卫五千人的将领。虽然说如今,他统领的并不是锦衣卫,而是后军都督府的兵士。可是锦衣卫在这方面有优势,如果张凡需要的话,他可以向地方上的军营借兵,这一条是本就存在的规矩。 或许有人会说,后军都督府可不是地方,而是京城的。但是条例当中虽然没说允许锦衣卫向武军都督府借兵,却也是没有说过不允许。 本来,像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若是落在了有心人的手中,自然是要大做一番文章的。可是如今,关系到张凡,就不同了。毕竟此刻的张凡,怎么说都是朝廷的三把手,深得朱翊钧的信任。虽然没有冯宝和张居正那么的炙手可热,但是其权势却也是大的很,没有人会想要去找不自在,硬是非要找他的麻烦的。 甚至就连谭纶本人来说。虽然说他也是有些反感郑承宪这种不听号令的人,可是他很欣赏他的做法。如今张凡肯接下这件事情,谭纶的心里面自然是高兴的。 不过,虽然张凡接下来了,事情还有些需要准备的,并不是那么快能结束的。 “对于,张大人。”这个时候,坐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冯宝开口了,“咱家跟过来,实际上是太后很是不放心,让咱家来弄清楚这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张凡一听就知道,冯宝的打算开始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进入角色 冯宝既然已经将话给问出来了,即便是他所要针锋相对的人并不是张凡,张凡也是不得不接招了。 、 . “公公。”虽然说张凡已经是做出了一些应对的手段,不过到底是应该怎么跟冯宝说这件事情,他还是没有想好,可是现在,他也是不得不回答冯宝的问题,“事情的起因,是因为这批人当中有几个人带头闹事。他们说朝廷派粮拖拖拉拉,速度太慢了,很多人都没有办法马上舀到粮食。就以这件事情,这八个人带头闹事,最终将事情搞成了如今这副德行。” 说完了这番话的张凡,眼睛是紧紧地盯着冯宝不放,似乎是想要从他的面上看出来一些什么。毕竟,张凡刚才的话中,有几处地方是绝对能够激怒冯宝的。最重要的一点,朝廷派粮的方式,那就是冯宝所定下来的规矩。速度如此慢的派粮,最终引起了这场混乱的事件,这要是追究起来的话,必然是冯宝的责任。 之前,事情刚刚发生,张凡也是刚刚到达现场的时候,他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件事情是背后有人操纵,所为的就是要针对冯宝的。这种想法一直是存在于张凡的脑子里,一直到梁超从那几个人的口中问出了一些消息,这才是让张凡改变了想法。 所以,张凡从来都不会轻视冯宝。而这件事情的发生,也是让他更加地警惕起来了。冯宝既然能够想得出来这种办法,用这种伤及自身的方法,来对付自己的敌人,虽然说他自己所会受到的伤害是小只有小,但是事情的本质摆在面前。这种事情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得出来的。 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将来不管冯宝对于张四维的打击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有人将怀疑的眼光看向冯宝的。到时候都会觉得,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张四维想要报复冯宝而做出来的。当然,等到那个时候,关于讨论张四维的为人是不是会做出来这种事情都已经是不必要的了。 总而言之,可以说,冯宝的这个计划可谓是高明的很。当然,朝廷中聪明的人多得是,到时候能够看得出来冯宝用心的,不可能只有一个张凡。但是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谁也不能说什么。 “竟然有这种事情!”果然,冯宝如同张凡所料想的一样,面上充满了怒容,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话语是从他紧咬着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在场的其他两个人却是对此有不同的反应。郑承宪完全就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毕竟他并没有上早朝,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可能知道朝廷如此派粮的提议是冯宝所提出来的。不过郑承宪很聪明,不知道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多说,毕竟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虽然说,有的时候即便是不说话也会惹来麻烦,不过如今,他是选择了闭口不谈。 而一旁的谭纶,却是将头转向了一边,或许,他是在发笑也说不定。他今天早上在早朝上,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了冯宝对于朝廷派粮的提议,所以这其中的事情他自然是明白的。或许,他如今就是在发笑,笑冯宝提出来这么一个办法,本来是想要做出些功劳来,却是没有想到因为他的这个办法,才会出现了这么一场混乱。 当然,谭纶不知道张凡所知道的事情,他还以为冯宝这么作茧自缚,却是没有想到,这也早就已经是在冯宝的算计当中了。 “没错。”张凡见冯宝已经开始进入角色了,自然是不会露出破绽的,反而还是配合着他,面上也是露出怒容,说道,“这些刁民当真是不识好歹。朝廷和皇上怜悯他们受了水灾,有不远劳累来到京城求救,派了粮食给他们,他们却还是不满,无故闹气事端来,当真是可恶。不过公公,此时也不能全数责怪这些百姓,毕竟他们愚昧的很,而且又是被人煽动才会闹事的。如今正主既然已经抓到了,应当尽快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这八个人自作主张,还是他们身后有什么人指使的。”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内容比较严重。毕竟煽动百姓闹事,形同谋反。百姓自然是无故的,可是带头的人必然是会严惩不贷。 不过面对张凡的话,知情的冯宝不算,一旁的谭纶和郑承宪二人倒是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大明朝是个多灾多难的皇朝,自从开国以来,每年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灾情,水旱两灾更是年年前来点卯。而几乎每次受灾了,都会出现这样那样混乱的场面,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毕竟之前就已经不知道听过了多少这样的事情。 “张大人说的对。”冯宝面色略有缓和,开口说道,“这种事情怪不得百姓,毕竟他们不会如此。事情还是要找源头,那几个带头的人,必须得好好审问,弄个水落石出才行。” “对了。”这个时候,一旁的谭纶开口说道,“我听说张大人已经是将带头闹事的那八人都给找到并且抓了起来 “谭大人,的确是如此,带头闹事的那八人已经是被我的手下抓起来了。”张凡对着谭纶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审问可就有些麻烦了。这八人倒也当真是硬气的很。倒不是张凡自夸,不过锦衣卫对于审问犯人还是有些手段的,即便是没有什么家伙在手上,也差不了多少。可是这八个人却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如此……”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谭纶也是有些惊讶了。锦衣卫的手段,他以前也是亲眼见过一次的,那绝对叫做一个惨,在他看来,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硬挺着不说的。而张凡这么一说…… “这还用想吗?”一旁的冯宝开口了,“寻常的百姓,就算是带头闹事,却哪里会有如此硬气。这后面必然有什么事情才对。” “公公所言甚是,与张凡所想一般。”张凡说道。不过张凡心中对于冯宝的态度又有些想笑了。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虽然是对着谭纶说的,但是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是没有离开冯宝的面容。张凡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就在他说审了半天却是没有审出来什么的时候,冯宝的眼角有了细微的跳动。虽然那只不过是一下,而且马上就恢复了原装,不过张凡还是看的非常清楚。 想来,如果张凡直接说审出来结果了,并且告诉他幕后之人就是张四维的话,冯宝会更加高兴才对。那样一来的话,他也就不用再做别的事情,直接就可以对张四维开炮了。想必,如今的冯宝早就是已经把各项的准备工作都给做好了才是。 “张大人,那八个人如今身在何处?”冯宝突然对张凡问道,“可否带咱家过去看看。咱家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做如此事情,在锦衣卫的手下也能硬挺过去,倒也是不错。” 张凡自然是明白冯宝想要做什么了,不过这种情况也是早就在张凡的考虑当中了。他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说道:“公公来晚了。” “怎么了?”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冯宝做出了一副有些吃惊的模样,“莫非张大人已经……已经将那八个人杀了不成?” 虽然说冯宝满脸都是一副吃惊和可惜,甚至还有些责怪的模样。但是这些,都只不过是他佯装出来的。而且,埋藏在这些表情之下的那股喜色,怎么都无法掩盖过去。 不知道的谭纶和郑承宪两人,还以为是冯宝听到人已经被杀了,那么一来将来他就不要在负责任,所以才高兴的。 不过张凡自然是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毕竟,只要那八个人一死,冯宝只要以继续追查而插手进来,再随便弄出来几项证据什么的,张四维的罪名可就算是落实了。 张凡自然不会随了他的心愿:“那倒不是,毕竟这八个人是张凡如今仅有的线索,倘若就这么杀了的话,将来朝廷或者皇上下旨要追查此事。可是我却一头雾水,那可就是要耽误大事了。 “公公的确是来晚了一步。就在公公和谭大人来之前,要不了半柱香的时间,我已经是让人将他们带回了衙门关起来了。如今他们在我锦衣卫中的衙门关着,万一他们还有同伙在外面,想要救他们的话,也是不可能了。 “公公倘若想要去看看那几个人,也是无妨。只不过,今天时辰太晚了些,恐怕……不如明日……” “唉,张大人说的哪里话。”冯宝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此事事关重大,咱家这时候过来,就是为了要查明此事,回去也好对太后和皇上有个交代。因为这件事情,太后是担心的很。” “太后关心天下百姓,微臣敬佩不已。”张凡说道,“既然公公主意已定,那等会我就跟公公一同过去吧。”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六十四章随机应变 张凡见冯宝如此想要快些弄妥这件事情,他自然是想要多拖延一会的。不过,说实在的,张凡所准备舀来拖延冯宝的话语,到头来都有些不怎么靠谱。实际上这件事情,他想是想,但是想了很久,却都没有想到一个更好的理由来推脱。如今,张凡所说的理由都是苍白无力的,冯宝只需要说出太后关心此事,他就根本没有应对的手段了。甚至于,张凡明白,冯宝根本就不用摆出李太后来说是,只要他自己说坚持要审问那几个人,张凡就没有理由不同意。 但是这件事情,换个角度来说,却也是让张凡看到了一些新的东西。明明用别的理由,那种不会让张凡觉得不好,或者不抗拒的理由,却是一开始就抬出了李太后。可见,冯宝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保有着多大的急迫心情,他想要马上就有结果。 如此一来,张凡就更加的烦恼了。他想要阻止冯宝将要做的事情。然而,抱有着如此大迫切的冯宝,而且他又是有备而来。张凡想要靠着自己临时想出来的法子就能够阻止冯宝,的确是难上加难了。 “对了张大人。”正在张凡苦苦思索解决的办法的时候,冯宝开口了,“咱家听说了张大人家中的事情,恭喜张大人了,又得了一个女儿。” “还有这等事情?”一旁的谭纶并不知道,听冯宝这么一说,自然也是过来向张凡抱拳行礼,“这可当真是要恭喜张大人了。” “哎,二位客气了。”张凡虽然心中一直在想着应该如何对付冯宝,不过提到这件事情,他也是相当高兴的,“今日说起来也是张凡的好日子。改日等到小女满月之时,还望几位能够赏脸光临寒舍,痛饮一番才是。”张凡不仅仅是跟谭纶和冯宝说,郑承宪那边也自然是邀请了的。 “一定一定,到时候咱们必然会到。”谭纶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而冯宝那边,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点头微笑,已然是答应了下来。 而郑承宪这边却是高兴得很了,毕竟他本来就有意想要靠上张凡这座大山。虽然之前,他也已经是确定了,张凡对于自己的确是有着不俗的好感。不过他也明白,光是有好感还是不够的,还要有更加深入的交流才行。毕竟,他所要的并非和张凡利益勾结的那种合作,而且他也知道,张凡并不是那种人。所以,他想要和张凡慢慢培养一下关系,由浅入深,这样两人之间的关系才能够长久。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实际上郑承宪一直是在烦恼着。毕竟,他乃是后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虽然张凡乃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两人从官阶上面来看,是靠的比较近的。可是实际上,锦衣卫与五军都督府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更加说不上是经常会交流什么了。郑承宪正愁着找不到机会亲近张凡,如今得到了张凡的邀请,他自然是高兴得很。就在现在,他就已经开始考虑,到时候应该用什么办法,多和张凡说上几句话了。 张凡虽然是如此说到,虽然是客气话,却也当真算得上是邀请了。不过他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实际上心里面却是在一直担心着一些东西。冯宝如今的第一要事就是要抓紧时间,陷害了张四维才是。而且他并不知道张凡已经是知道了他的意图,或者说,他不想要让张凡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所以,冯宝之前虽然一直是在说着这件事情,但是张凡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冯宝所做的都是在极力地想要让张凡不会怀疑他有什么企图。 可是如今,正应该是冯宝想要尽力让张凡妥协的关键时刻。然而冯宝却是突然说出来这么一件事情,这不由得让张凡心中稍稍警觉起来了。看起来,冯宝突然间提起这件事情像是无关紧要的。不过在张凡看来,他必然是打算接着这件事情,想要做什么才对。 “张大人,到时候咱家必然到场。实际上陛下也是听到了这件事情,还说到时虽然不能亲临,却也是要赏赐些东西给张大人的,所以咱家这才是有此一问。”冯宝说道,“不过,如今却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宫里面,太后还在等着回复呢。所以,咱家来此,要之事就是要弄清楚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张大人家中有事,如今时辰又实在是有些晚了。咱家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让咱家来查吧,张大人可以回家去了。不过张大人可万万不要误会了,冯宝如此可绝对不是想要争功,只不过是想早日解决此事罢了。” 冯宝的这番话说出来,其他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还觉得冯宝为人不错。毕竟一来,张凡又添了一个女儿,这自然是大事。而且如今时辰的确是晚了,这件事情虽然是大事,可是还没有重要到如此的地步。虽然说李太后如今正等着要结果,不过只要说乱事已经平定,带头闹事的人依然抓捕,想来太后也不会逼得太紧了。 二来,两人从张凡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语当中,虽然不知道别的情况,但是他们都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件事情当中,必然是有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存在的。虽然说两人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锦衣卫的办事能力,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是一件麻烦事情。而冯宝如今能够主动将事情接过来,却也是帮张凡省了不少的麻烦。 还有一点,就是谭纶,也觉得冯宝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今天上了早朝的谭纶明白,这件事情的起因在于冯宝。如今冯宝想要接手过来,想来也是想要将事情压下去而已。虽然说冯宝这么做有些不妥,不过朝政上面的事情,谭纶也明白的很。冯宝会这么做,他完全没有异议。甚至于,就算换了他自己,也会如此。 不过张凡不这么想。当冯宝将这番话说出来之后,他就马上明白过来冯宝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冯宝是想要撇开自己,独自调查这件事情。这么一来的话,事情对于冯宝就非常的有力了。到时候,无论什么,冯宝都可以搬弄是非,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而且,如今张凡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下来,那八个人就是受了冯宝的指示,甚至于那八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冯宝自己的人。到时候,就算是朝廷当中有人抱有什么疑虑,想要提审那八个人的话,问出来的东西也肯定都是众口一致,全都是会指向张四维的。 那么一来,可就麻烦了。而张凡,不想,更加不能够让那种事情生。所以…… “公公说的哪里话。”张凡开口说道,虽然他是极力想要反对冯宝,但是此刻,他的脸上却是充满了笑容,“这件事情刚刚生之时,最先到的就是张某了。如今,虽然事情还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张某又岂能够因为这些事情而如此放弃,将如此棘手的事情,张凡怎么能只图自己轻松,却是交给了公公去烦恼呢?” “莫非……张大人不相信咱家?”突然间,冯宝是一反常态,面上的笑容虽然没有消失,但是却换成了一种诡异的方式,让人觉得很是怪异,“还是说,张大人害怕咱家抢了张大人的功劳?” 冯宝如此模样,再加上说的这番话,又是非常的阴阳怪气,一旁的郑承宪和谭纶两人都是吓了一跳,他们不知道冯宝这是怎么了,或者说他想要干什么。 而张凡,实际上也是被冯宝吓着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冯宝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会这么的大。或者,应该说是张凡没有想到,冯宝会如此的沉不住气。在张凡看来,既然冯宝对于这件事情是如此的着急,那么他越是着急,就越是会稳扎稳打才对。这么一来的话,冯宝岂不是自己露出马脚了吗? 可是,冯宝是这种人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并且张凡这里,虽然的确是被冯宝这突然的表情变化给唬住了,但是下一刻,他也就明白过来了。 于是,顺着冯宝的变化,张凡也是做出了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冯宝的面孔,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哈哈,张大人莫要惊慌。”冯宝突然间笑了笑,说道,“咱家并非别的意思,只不过此事宫里面当真是催逼得太紧了,咱家过来之前,太后也是三番五次地交代咱家,要赶紧查明事情究竟如何。咱家这……这也是一时心急,张大人莫要怪罪。” “公公不必如此。”张凡装作一副后怕的模样,说道,“张某明白公公的心思。不过想来公公也是明白,张某不是那种半途而废之人。嗯,公公觉得这样如何。既然太后那里催得紧,咱们也就不要在分什么彼此了。此事就由张某和公公一同去查个明白,如何?” 冯宝对于张凡的提议并没有反驳,而是问道:“如此甚好,只是……张大人家中……” “唉,那些只是家事。”张凡摆了摆手,说道,“家事再重要,却是重要不过公事嘛。” 第六百六十五章有所怀疑 “大人,冯公公。 。 、 ”在锦衣卫的衙门前,梁超向着到此的张凡和冯宝拱手问礼。 当然,冯宝对于梁超这种小人物自然是不会多言的,只不过点点头,就算表示回礼了。当然,他自然也不可能表现的很是热情,毕竟那么一来,反倒是显得他冯宝有些低级了。 张凡自然不会去在意那些东西,他请冯宝先进去,然后对梁超说道:“我交给你一件事情。” 梁超还以为张凡是还要他去准备什么,用来应付冯宝的,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他马上问道:“还请他人吩咐。” “你现在,马上去一下我家西面那条街上的医馆。”张凡说道,“今天太忙了,家中又有事,却是把这茬子给忘了,香梅她人好像还没回去呢。家里面,老妇人现在心思还放在新出生的小孙女身上,等到想起来这件事情,却是看不见香梅,又是麻烦事。你弄辆马车去,亲自去将香梅给接回家。也不知道现在香梅怎么样了,不过如今时辰也太晚了,让她一个女子在外过夜,亦或是让她一个人走过来,也实在是不放心。另外,在跟茹雪说,叫她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回去太晚的。” 听到张凡所吩咐的是这件事情,梁超顿时觉得有些无聊起来了。不过既然这件事情是张凡所吩咐的,梁超自然是会听候吩咐的:“放心吧大人,此事卑职亲自去,定然将香梅姑娘安全送到大人府上。卑职不会忘记向夫人转达大人的话的。” “嗯。”点了点头,张凡看着衙门的大门,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样就好。” 虽然被张凡吩咐了事情,不过梁超看到如今张凡这幅叹气的模样,却是并没有马上就去,而是小声问道:“大人,事情怎么样了?” “麻烦的很。”张凡皱着眉头说道,“冯宝那厮,警惕当真是大的很,虽然说我表现出来的模样,也算是毫无破绽,根本就没有让他看出来我知道了。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虽然没有说出来过,不过我知道,他如今对我也是有些怀疑的。” “这……”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顿时有些犹豫了起来,问道,“既然如此,是不是要卑职留下来?香梅姑娘那边,还是让其他的弟兄们去吧。” “不用。”张凡摆了摆手说道,“今天你也累了,之后就直接回家休息去吧,你不是还要去给红儿赎身吗?今天已经是耽搁了一天了,明天一大早就去吧,让她多在那里呆上一天,也不好。 而且,这边接下来虽然是麻烦,可是麻烦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冯宝知道你是我的心腹,等会进去审问那几个人的时候,我要还是带着你,他恐怕也会怀疑什么。毕竟如今,他的疑心就始终都没有放下过,咱们现在已经很难办了,不能再把事情弄复杂了。” 对于张凡所说的这一点,说他在这里没有用,反而会碍事。梁超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不满,亦或是什么消沉的模样。毕竟他做锦衣卫的时日也不断了,他明白,在这个朝廷当中,不论上至皇帝,还是下到小卒,在很多时候,都只是一种工具而已。有的时候,工具可以派得上大用场。但是有的时候,却会惹麻烦。梁超的心中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即便是张凡说出了对他实际上是有些打击的话,但是梁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的,只有这样的张凡,才是让他更加值得追随。不会感情用事,不要因为个人而影响了大局。 “既然如此,卑职明白了。”梁超点了点头,说道,“卑职这就去。” 看到梁超离开了之后,张凡站在衙门前,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这才是转身走进衙门。 衙门的大堂中,冯宝倒是悠闲的很,坐在那里喝着茶,跟之前他所说的,宫中李太后在急着等消息的情况完全相反,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跟着冯宝一同前来的那四个人就站在一边,却也是没有露出过什么急躁的表情,渀佛这件事情跟他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冯宝做护卫的,其他的他们一概不问。当然,对于这一点,张凡是非常怀疑的。 “张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见到张凡进来了,冯宝开口问道。 虽然说冯宝问的平常,语气也平常,甚至就连神态也完全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渀佛就是随口这么问问罢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如今的张凡可算是有些草木皆兵了,即便是冯宝根本就没有什么过人的举动,在他看来,冯宝这么问实际上就是在怀疑着什么。 或许会觉得,张凡如此紧张实在是有些不对,而且这样反而容易坏事。不过张凡自己也明白,但是他更加明白,如今的事情正是处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完全由不得一点点的失误。因此,再过紧张也并不为过。 “公公多虑了。”张凡展开微笑,对冯宝说道,“今天中午的事情,家中有个小丫鬟受伤了。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不过也是贴身伺候老母的丫鬟,所以家中母亲极为关心。如今人还在医馆当中,我这才是让人将她送回去的。” “张大人关心下人,冯宝当真是敬佩。”冯宝如此说道,话语不咸不淡的。 张凡也并不在意,说道:“既然公公已经到了,宫中太后又催促的紧,咱们也就不必浪费时间了,赶紧审。哪怕是审出来什么荒诞的东西,最起码也好给太后个回复,让太后能好好休息才是。” “张大人所言不假。”对于张凡这么说,冯宝自然是不会反对的,“既然如此,咱们就开始吧。” “不过……”张凡突然却又犹豫了起来,眉头轻轻皱起,说道,“虽然之前,公公已经同意了有我与公公同审这几个人。不过现在,这里是我锦衣卫的衙门,并无东厂的人在此。公公是不是要……” “张大人,此事不劳费心。”冯宝自然是知道张凡的意思,微笑着说了一句,便看向了自己带来的其中一个侍卫,说道,“魏勇。” “公公。”那个侍卫听到冯宝的话,站出来向着冯宝行了一礼,有面向张凡抱拳说道,“魏勇见过张大人。” “公公,这是……”面对冯宝的这个举动,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 “张大人。”冯宝面上微笑不减,说道,“魏勇在升为宫中守卫之前,乃是我东厂的人,尤其是审问犯人的事情上,他更是颇有心得。不管你是什么江湖好汉,还是那些死硬着骨头不肯开口的贪官污吏,只要魏勇上去,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必然会开口。倒不是咱家不相信锦衣卫的手段,不过还望张大人能够通融一二。” “如此……如此张凡可就放心了。”张凡有些无奈地说道。看来之前他想冯宝是有备而来的,如今看来果然是如此。 “不过……”冯宝却是并不停口,继续说道,“不管如何,魏勇也只有一人,而那边却有八个。我这边人手是少了些,张大人,是否……” “还请公公放心。”张凡自然是明白冯宝想要说什么,对着旁边的手下说道,“听着,今天由我和冯公公共同审那些人,冯公公若是有什么吩咐,尔等定要听从。冯公公的话,与我无异,明白了吗?” “是大人,卑职遵命。”四周张凡的手下共同说道。 见到如此,冯宝自然是高兴起来了:“既然如此,张大人,咱们就不用再耽搁了吧。” “公公说的是。”张凡说道,随即便让人带着他们前往关押人犯的牢房。 锦衣卫的牢房,张凡也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冯宝也是来过不少。这里的牢房,有大有小。虽然位置在地下,这里永远是给人一种阴暗潮湿的感觉。不过如今也有很多不同了,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自从张凡担任了锦衣卫的指挥使之后,这里的犯人可谓是大幅度的减少了。有时候,有人被抓了进来,却又被很快就放出去了。 张凡做了指挥使之后,迅速地就得到了卫中人员的认同。不过唯独是在这上面,很多人都有些微词,当然,特别是看管这里的人,最为不爽。毕竟,犯人少了,虽然他们所要管理的事情也变少了。不过很明显的一点,能够敲诈的东西也就变少了。 被关到这里的人,大都被抄家了。不过所谓狡兔三窟,很多人都有后手。有时候,这些狱卒可以能些好处的,有时候甚至是很大的好处。而里面的人所要的不过只是舒服一点而已。 现在,这里又热闹了起来。在一间还算宽敞的牢房中,八个人都被并排绑在了架子上。虽然看起来,各个都是凄惨无比,蓬头散发的。不过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受过什么刑。 只不过后面会怎么样,可就不知道了。即便张凡如今敢肯定,这八人定然是冯宝的人。不过冯宝的行事,他会怎么面对自己人,张凡还真是不好说。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六十六章审问开始 锦衣卫的衙门当中,大堂里面还有着几人,当然,偌大的衙门当中,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会有人在的。 . 。 他们做着平常该做的事情,有的只不过是当值而已,没什么事情,即便是偷懒睡觉什么的,却也没有人会去过问。不过有的人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当然,这个时候,在衙门当中工作,所有的也只不过是一些事关卷宗的文书工作而已,虽然累得很,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今天,情形却有些不一样,衙门当中的每一个人,脸上几乎都带着一些异样的表情。 衙门之下的牢狱当中,这种情形更是如此。尤其是那些狱卒,实际上他们的表情最是怪异。其中有着几分“怀念”,当然更多的则是别种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的表情了。 外面可能听不到,不过身在牢房中,那足足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的惨叫声,的确是让人们扣紧心弦。当然,这只是对于普通人,或者那些没见识过的人来说。可是如今,在这些平日里这种事情并没有少接触的人身上出现这种情形,那可就有些奇怪了。当然了,那不是吃惊。 说来这种情形也合理的很。实际上,自从张凡执掌了锦衣卫以来,这种情形就少了很多了。不过,当然了,锦衣卫依然是锦衣卫,即便是如今执掌着它的张凡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不过锦衣卫并不会被人同化,它只会同化别人。 也就是说,虽然如今这种情形的确是少了很多,不过也只不过是因为张凡的到来,让这种情形变得理智了一些。当然,这些下面的人一开始对此是有些反对的,毕竟严刑拷打,不仅仅是对于犯人的折磨,实际上对于行刑者来说,却也未尝就不是一种难受的事情了。当然,不可否认的,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那种因为总是执行这种事情而上瘾了的人。不过,这种事情说到底,其所占据的比例还是非常微小的一部分。很多人,或许习惯了,或许没有感觉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会喜欢这种事情。 而就在现在,这个牢房当中再一次发出了这种声音。不论是在这里听的清清楚楚的狱卒,还是守在牢门外的,隐约能够听到一些叫喊声的侍卫,亦或是在衙门当中,其他根本就听不见什么动静的人,似乎都有了一种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他们觉得怪异。 当然了,就算是如今张凡执掌了锦衣卫之后,这种情况却是少了很多。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它完全就不会有,平日里,这里还是会经常出现这种声音的。 只不过,今天的事情,实在是让他们觉得有些怪异。 不管外面的人是怎么想的,实际上,身在现场,就在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张凡无疑是有着比之其他人更加强烈的感受。 但是,张凡的适应能力很快。他马上就将事情换了一个角度来考虑。这是冯宝亲自过来审问,用的是冯宝自己所带来的人。这或许会让张凡的手下感到有些恼怒,毕竟东厂虽然比之锦衣卫更有权势,但是锦衣卫的犯人,却要东厂的人在锦衣卫的牢狱中审问,这的确是让人不爽。 不过,这只是对于那些不知情的人来说的。实际上,张凡更加在乎的是,冯宝,用自己的人,丝毫不带什么怜悯的意思,在审问他自己的人。要不是张凡心中一直在思索着该怎么应对冯宝,这个情况差点就被他给忽略过去了。他觉得,这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好笑了。而随之而来的,张凡即便是已经习惯了的,如今却还仍然是有些觉得恶心的场面,在他的这种想法之下,就变得非常的戏剧性了。 当然,冯宝也当真是狠心,或者说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八个人的姓名。冯宝是一点点慈悲和不忍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而那八个人也当真是可以被称为死士了。在让他们这么干的元凶——冯宝的面前,被冯宝的人严刑拷打,愣是硬气的很。虽然表现出来很多怒气,但是张凡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那种怒气是装出来的,并不是他们对于冯宝有什么不满。 视线从这种心理活动转向现场。那个冯宝所带来的魏勇,倒也当真是不愧于冯宝的夸赞,拷问犯人的手段十分的高超。他所用出来的技艺,几乎全都是锦衣卫当中所熟识的,也是经常运用的人。但是那花样百出,他一个人就囊括了将近十个人合力才能施展出来的手段。对此,不论是张凡还是一旁他的正在看着的手下,倒也是有些佩服了。 不过有一点。这个魏勇虽然是手段高超,但是他所用出来的手段,却是没有一样,能够让人永久性残缺的。大多都是一些非常疼痛,甚至可以说是让人死去活来的外伤,但是真正的伤筋动骨的招数却是一项都没有。 这种手段,锦衣卫也是经常使用。当然,用这两种手段,自然是要看实际情况的。要么就是面前的犯人还有用,不能太过了,万一死了就麻烦了。要么就是犯人是有身份地位的,不能弄出来什么明显的外伤,万一将来有什么需要的话,那就麻烦了。 但是,这八个人,不考虑他们是冯宝的人这个因素,只从他们所犯下来的事情所说,他们并不适合“享受”到这种待遇。就算是用什么血腥的手段,或者是什么让人一看就望而生畏的刑具,却也是不为过。甚至于,就连杀掉几个也无所谓。 之前,张凡没有杀他们,也没有如此做。那倒是可以解释成,当时身处现场,不说没有带着刑具,却也不能在那些普通的士兵或者百姓们面前用出这些手段,以免让百姓们忧虑的同时,却也是让朝廷找来什么麻烦。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这里是锦衣卫的大牢当中,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人回来过问的。而冯宝这么做的话,张凡疑惑了起来,他就不怕让人怀疑吗? 想了想,张凡干脆问了出来,也打算借此探一探冯宝的口风:“公公,这位魏兄弟的手段当真是的很,令我等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唉,张大人过誉了。”冯宝摆了摆手,很是客气地说道,“魏勇是不错,但是在我东厂当中,却也算不上顶尖的。如今只是事情急的很,咱家这才是没办法,只能就近而已。” “那以后,我这里若是有什么需要了,还望公公不吝,能够借几个人过来,也好让我这些个不争气的手下好好学学才是。”张凡微笑着说道。 “张大人客气,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冯宝也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张凡心中却是有个疑问。”张凡突然间皱着眉头,对冯宝说道,“这位魏兄弟的手段是高超,可是如此下去,都是些皮外伤,为何不用刑具?要知道,此事太后也是着急着想要知道原因,咱们可不能太过温和了。要是还不能快些问出来点东西,太后那边可不好交代。而且,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这些歹人也是有恃无恐,还以为咱们就这些手段,或者是咱们不敢伤他们。这么一来,不但问不出来什么,他们反倒是更加不会开口了。要是那样一来,可就麻烦了。”张凡说完了这番话之后,眼神就一直放在冯宝面上。并不是紧紧盯着不放的眼神,而是一种平常的,带着困惑的询问模样。 “这……”冯宝听到张凡这么一问,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些为难的模样,随即他就凑到张凡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咱家实不相瞒,是这么回事。这种事情,尤其是牵扯到谋反的事情。虽然说很多都是由咱们东厂和锦衣卫来审,可是最后,朝廷那边也是要派人过来看看的。虽然按照张大人的法子,的确是能问出来东西。不过,想来张大人也知道,朝廷当中,想要跟咱们对着干的人,实在是不少。到时候,万一有那种搅局的人,说咱们这是屈打成招,所问出来的东西不足为据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不仅耽误事情不说,还有可能让那些人跟咱们对着干。咱们虽然不怕麻烦,可是能没有麻烦,那不是更好吗?” 听到冯宝这么一说,张凡赶忙点头称是。不过他心里面也明白了一些,冯宝是想要保下这几个人,毕竟能有如此的手下,换做张凡也不愿意轻易失去的。但是,张凡又有些疑惑,如今冯宝已经是过来了,这几个人为何还不招供。 想到这里,张凡对冯宝说道:“公公所言,张凡明白。只不过,如今事情可不能这么拖着,宫中,太后还在等着回复呢。” “那张大人的意思……”冯宝问道。 “要我看,咱们得杀鸡儆猴,对他们用大刑才是。”张凡说道,“反正他们有八个人呢,就算是弄死一两个,不是还有其他的吗?”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冯宝的面上为难了起来。而且那为难之中,还有着怪异的模样。 第六百六十七章准备动刑 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会让冯宝为难,这是张凡早就知道了的。。 . ,危难之中还带着怪异。这个表情,让张凡一开始也是有些不解。不过马上,张凡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了。 道理简单的很。张凡执掌锦衣卫的时间算不上场,却也不算短了。他的作风以及办事的方式等等,别说是跟他还算走的比较近的冯宝了,就连朝廷中的大部分官吏也都是知道的。张凡的这种,轻易不会下重手的对待犯人的方式,帮助他在朝廷当中赢得了很多人的认同。但是对于这一点,冯宝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总是觉得张凡有些过于仁慈了,觉得当初隆庆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这个位置交给他有些不合适。不过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冯宝产生了一种张凡比较好控制的错觉。 而相对的,关于这一方面,张凡自己也是明白的。他知道冯宝在这一方面看轻了自己。不过张凡对此并没有觉得什么,或者说,冯宝看轻自己,对于张凡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呢。 但是现在,冯宝露出了这种表情,很明显,就是他一时之间想不通,怎么平日里都温温和和的张凡,如今倒是突然之间变得凶狠起来了。 张凡明白这一点,而且他也明白,自己的这种反应,很有可能让冯宝会怀疑什么。万一的话,那可就不好了。不过这种事情,他可不能这么明白这说出来。 立刻,张凡做出了一副困惑的模样,向冯宝问道:“公公,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不是,只是……”冯宝的眼神一直放在张凡面上,过了半晌,这才是开口问道,“只是咱家有些奇怪,平日里……怎么张大人今天就突然……”后面的话冯宝没有说,他也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了。 “哦,我明白公公的意思了。”张凡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面上的表情瞬间就转变成了一副凶狠的模样,说道,“公公有所不知,就因为这几个人闹事,我家中有人因此而受了伤。之前也跟公公提过了。” “这事我知道。”冯宝点了点头,不过他面上怀疑的表情并没有减少,“只是,听张大人说,贵府上受了伤的是一个丫鬟,怎么……”冯宝的意思很简单,一个丫鬟而已,别说是受伤了,就算是死了又怎么样。 不过马上,还没有等到张凡将想好的解释话语说出来,冯宝就变成了一副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头,一副暧昧无比的神情出现在了他的面上,看着张凡说道,“张大人不用说了,咱家都明白了。” “明白了?”对于冯宝的话,张凡是根本就摸不着头脑。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冯宝就明白了?明白了什么?于是,有些愣神的张凡过了一会才发现冯宝的表情,他也就明白冯宝所指何事了。 瞬间,张凡赶忙这摆了摆手,口中说道:“这……公公误会了,不是公公所想的。那丫鬟名叫香梅,是张凡与家母初到京城之时,就来家中帮忙的丫头。家母甚是喜爱,平日里待她如同女儿一般,这几日家母也正有打算收其与其妹为义女。张凡待她也是如同妹子一般,并非大人所想的那般。” “哦,原来如此。”冯宝听了张凡这么一番解释,也就明白了,他并不觉得张凡这是在做什么掩饰,毕竟这种事情多得很。而且张凡就算是跟香梅之间有什么,冯宝也并不觉得张凡需要掩饰什么,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嗯,如此一来,确实如此。这几人当真是可恶至极,不仅公然闹事,搅合的百姓们不得安生,还闹起事端,让张大人的家人受了伤,当真是该上大刑。” 冯宝说这番话的时候,张凡的眼神却是转了过去,看向了那八个人。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当冯宝说到“该上大刑”这几个字的时候,几个人的瞳孔明显的一缩,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不过却也好像有比的意思。而且张凡还发现,几个人也是以很细微的动作相互看了看,做了一番眼神的交流,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番。 看到这里,张凡也就明白过来了,真的动用了大刑,似乎对于这八人来说,就是一个信号了。而且张凡也明白,自己想要报复一番的想法,八成是要落空了。不过,即便知道是不可能了,但是这戏还是要演的完美一些才是。 “来人啊。”得到了冯宝的同意之后,张凡朗声说道,“将咱们锦衣卫看家的家伙事全都摆出来,让这帮人知道知道厉害。” 既然张凡吩咐了,下面的人自然是不会怠慢的。实际上,东西就在这里,只不过大大小小几十余件,张凡在这里不少时日,也见识过了很多东西,不过就连他还是搞不清楚有些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大人。”有个来到张凡的身边,抱拳问道,“还请大人下令,先用哪一种。” “嗯,这怎么说也得有个循序渐进才 “回大人。”那人听见张凡问话,毫不含糊,立刻回答道,“外面的公堂上用的东西不多,无非是竹签,张嘴的令板,最普通的就是棍杖了。在厉害一点的,也就是上夹棍,手上和腿上的都有。只是……” “只是什么?”张凡装作一副不明了所以的模样问道。 “回大人。”那人说道,“这几个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先前那些办法,虽然说一般人也受不了,不过终究也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看起来惨不忍睹,实际上根本不会伤筋动骨。要卑职来看,就算是直接上夹棍,却也不一定能让他们开口。”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感兴趣了。很显然,他并没有跟这个人商量过,这个人也不知道张凡想要做什么。不过他很明显知道,张凡想要对付他们。既然自己的上官,又是顶头上司想要对付这些人,他们自然是要“努力表现”才是。 张凡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卑职建议,上夹棍。”那人说道,“不过不是外面公堂上的那种,是咱们锦衣卫的东西。平常没怎么用过,想来大人恐怕还不知道。” “怎么,这里面还有什么名堂不成?”张凡现在的模样,很明显就是兴趣全被手下的话给吸引过去了。 “这夹棍,简单得很。”那人见张凡来了兴致,立刻解释道,“只有三根硬木,两个夹住一条腿,一根在边上。只要两百一拉,别说是人腿了,就连大腿粗的树都能折断。而且哪怕只是在一条小腿上,这东西能断三次,之后那条腿必废无异。而且,这皮肉不断,骨头都断在里面。以后就算是想要救,要么就是把那条腿锯下来,要么就这么疼着。” 听到这番介绍,老实说,张凡心里面还是真实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想来不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这折磨人的手段可都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这种恶心的办法都想得出来。 “当然,这只不过是小的。”那人继续说道,“如果大人觉得不满意,还有更直接的,就是直接……” “不用了。”张凡干忙着打断了这个热情过头的人,开口说道,“就上夹棍吧。咱们先用一用,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当真硬气,一个字都不说。” “是,大人。”那人见张凡开口了,便着手准备去了。 这边,张凡吩咐了之后,看了看冯宝,说道,“公公,这么做公公不反对吧。” “哪里哪里。”冯宝赶忙笑着说道,“虽说这是由咱家跟张大人同审,但是这里说到底,还是锦衣卫的地方,该怎么做,自然是由张大人做主才是。” “既然如此,张凡也就不客气了。”张凡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那边,张凡的手下可不会去管张凡跟冯宝是怎么商量的,既然张凡已经吩咐过了,他们就马上去办事了。 不过,很显然,正是如同张凡之前所想的那样,他早就预见到,自己的打算是不会成功的。 那边,夹棍刚刚给其中一个人架上,还没开始动刑,那人就开口了:“不……不要动刑,我……我说,我全都说。” 他这么说着,一旁的其他几个人还有人对他怒目而视,更有甚者,骂他是叛徒什么的。 见到这幅场景,张凡也是有些想笑。看来这几个人做戏倒是完全的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了演下去。 “等等。”果然,冯宝开口了。 “公公……”张凡似乎想要劝阻。 “张大人,咱家也知道大人的心思。”冯宝说道,“不过,咱们如今首要之事就是要查明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马上给太后个说法才是。” 张凡猜的一点都不错,冯宝果然是不想要这几个人有什么损伤。 第六百六十八章缓和下来 张凡想要对这几个人动刑,有一部分倒也当真是想要帮着香梅讨个公道。、 . 另外呢,他就是想要让冯宝难受。不过,张凡也明白冯宝是不会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的。 果然,在刑具上上,准备动刑的那一刻,那人喊停了,说愿意说出来。而冯宝也是趁着这个时候叫停。 “公公的意思张凡明白。”面对冯宝的叫停,张凡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或者是不服的模样,而是转头,以一种劝说的方式,对冯宝说道,“张凡也知道,宫中太后等着要消息。可是我只是怕,就这么仓促停了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话,想来他们还是以为咱们不敢对他们做什么。而且,张凡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怕这些人弄些假消息糊弄咱们。” “嗯。”点了点头,冯宝表示自己明白张凡的意思,可是显然,他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张大人的意思咱家也是明白。不过如今嘛,这几个人已经是被咱们抓到手上了,又逃不掉。咱们就先听听他们能说些什么,万一真有什么消息却也算是不错了。而且,就算是日后查明了,他们说的是假的,那咱们在来招呼他们也不迟。” 说到这里,冯宝看到张凡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他却是不去理会,而是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八个人,开口说道:“尔等给咱家听清楚了,有什么话赶紧给咱家说出来。不过,倘若是让咱家查出来你们是有意欺骗的话,不要说咱家,就是张大人也不能放过你们。到时候,哼哼……” “是,小人明白。”那人一副面色苍白的模样,说道。 而一旁的其他人,他的同伙,却是个个面上不服的模样,有的人大叫着让他不能说,而有的人则是怒骂了起来。 “将其他人的嘴巴给咱家堵上!”冯宝用着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说道,然后又转向那人,说道,“只要你说出来,咱家觉得靠谱的话,就放你下来,好吃好喝的让你享受一番。想来你也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吧。不过如是让咱家查到什么欺瞒的东西,哼,可就不要怨咱家手下无情了。” “是是是,小人明白了。”那人赶忙是做出一副明白的模样,“小人对天发誓,所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点欺瞒。” “嗯。 ”点了点头,冯宝开口,“说吧。” “是。”那人喘了一口气,这才是开口说道,“我等几人来此闹事,确实如两位大人所言一般,是有人让我们这么做的。”这人倒也是好计策,或是说准备的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装作不认识冯宝的模样,明明太监的衣服穿得这么明显,而且冯宝又自称“咱家”,可是他还是装作一副根本不认识冯宝的模样。 “果然!”冯宝听他这么一说,很是配合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问道,“快说,是谁?” “是……是吏部侍郎,主管詹事府的张四维,张大人。”那人做出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模样,用着有些吞吞吐吐的模样,说道。 “你说什么?”听到这番话的冯宝,做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你说张四维?” “不错,正是张四维张大人。”那人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其实,这些事情我已经告诉大人边上这位张大人的手下了。” “张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闻言,冯宝立刻转过头来看向了张凡,眼中带着震惊,但是更多的却是怀疑,“既然张大人已经知道了,却是为何不告诉咱家。” 张凡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暗骂一番。他之前却是被事情压的一直在思索解决的办法,却是没有想到这一茬。张四维的事情,这几人已经是告诉他了。如今他们又告诉冯宝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不就等于是告诉冯宝,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是知道了他的打算,想要破坏吗! 不过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张凡也还没有放弃的打算:“公公,事情并非公公所想,也不是张凡怀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故意隐瞒。” “那……”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倒也是有些疑惑了,不由得问道。 “的确,就如同这人所说的一样,张四维的事情,他的确是告诉了我的手下,我也是听说了。”张凡开口解释道,“只不过,张凡心中实在是不确定,怀疑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假的。毕竟,张四维的为人,想来满朝上下,包括公公在内也都是明白的,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冯宝想要说什么,不过看着张凡的模样,他就马上换了一种方式,说道,“张大人,你在朝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朝中的事情,想来你也是明白的很。尤其是自从先皇驾崩,心慌等级之后,朝中有多少人想要对咱家不利,想来张大人也是明白的。” “这是自然。”张凡说道。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面却也是很不同意,毕竟那么多人跟冯宝过不去,还不都是因为冯宝自己弄出来的,逼着他们那么干的吗。 “这么说来,想必那张四维跟咱家之间的事情,张大人也知道了吧。”冯宝说道,“如此一来,他可不就是有理由对付咱家了吗?” “这个我心里当然是明白的。”张凡说道,“不过,公公。那张四维的确是跟公公有些间隙,之前的事情虽然朝中传闻并不多,却也算是满朝尽知了。”张凡所说的,自然是冯宝想要封爵,而张四维力阻的那件事情。 “不过……”张凡不等冯宝开口,就接着说道,“之后,公公没有成功,想来得意的应该是张四维才是。虽然如今,他人不在朝廷里,不过也是因为他身上旧病复发,回家养病去了,跟公公是完全无关的。如此的话,这张四维还有理由这么着对付公公吗?再加上,这种事情,想来他张四维也不是蠢蛋,这种事情会发生多大的混乱他不是不知道。而且,张凡觉得,他也并非是那种人。所以,张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才认定他们所说的是假的,这才是没有告诉公公。” “嗯……”听着张凡的话,冯宝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不过张凡明白,他那根本就是装模作样而已,他根本就不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而是在考虑怎么说服自己吧。 “张大人所言不错。”冯宝说道,“不过,有些东西,想来张大人也是并不知晓,所以才会如此认为。” “公公的意思是?”张凡问道,他也想听听冯宝有什么打算。 “那件事情之后……”冯宝说道,“那件事情之后,咱家虽然心愿未了,却也自知理亏,就不再打算跟那张四维一般见识了。不过那之后,咱家不打算找他麻烦了,他倒是主动找过来了。” “哦?”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很有兴趣。当然,这很有可能只是冯宝自己胡乱编纂的事情,却也有可能是真事,毕竟张四维是个什么德性,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让若他真的这么做了,张凡并不会觉得奇怪的。 “咱家没想要跟他计较,他倒是来劲了。”冯宝说到这里,神情略显激动,“那张四维不知好歹,说什么誓与咱家势不两立。咱家当初也是没当回事,如今看来,恐怕未必如此了。” “这……”张凡没想到,冯宝说出来这么一番话。老实说,这番话,不论是冯宝编纂的,还是确有其事,都是有可能的。毕竟按照张四维那个古板的性格,已经那种倔强的处事方式,他会这么做都一点不出奇。 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就不好反驳冯宝的话了。 “不过……”冯宝突然开口说道,“张大人这么一说的话,咱家却也是不敢肯定了。” “公公这是何意?”张凡这一下子,可是完全不知道冯宝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张大人莫要误会了。”冯宝笑着开口说道,神情之中,却又带着几分凶狠,“咱家的意思是,他说是张四维,咱家相信。在咱家看来,张四维不论平日里为人究竟如何,可是倘若他为了对付咱家而做出这种事情的话,咱家也是相信的。但是,如果最后查明,不是张四维做的话,咱家却也会相信。” “那公公的意思是……”张凡问道,“这等会就要跟太后去说了。如若不是张四维所做,到时候想要改口可就不能了。那咱们不就是冤枉了好人吗?” “嗯。”冯宝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不劳张大人挂心,咱家自有主张。到时候,先不跟太后提起张四维,就说有了头绪。而且如今外面的乱世早就平定了,想来太后也能安睡。然后咱们在彻查此事,看看究竟是谁做的。” 听到这里,张凡也是稍稍安心了一些。他转过头,看着那个人,说道:“我姑且相信你所说的,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要问问你才行。”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六十九章告一段落 “大……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 、 . ”那人听到张凡的问话之后,脸上出现了有些惊恐的模样,而旁边的其他几人,虽然被堵住了嘴巴,但是没有遮住的眼睛却是一直不停地盯着那人,满是愤怒。 “放心吧,不是什么难题。”张凡微笑着说道,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感叹,冯宝的这些手下,当真是好演技,各个都是有影帝的潜质,“只要你据实告诉我,我就将你放下来,还有酒有肉。” “咕……大人请问。”那人吞咽了一口唾沫,露出一副向往的模样,回答道,“小人定然据实相告。” “我且问你。”张凡走了几步,靠近了他一些,说道,“你们说这件事情背后乃是张四维在操纵,是也不是?” “是,这……这正是小人刚才所说的,万万不会有错的。”那人很是肯定地说道。 “嗯,那我问你。你们之前说你们是山东人,我听你们说话也是。”张凡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一副理不清楚头绪的模样,问道,“可是,据我所知,张四维人在山西老家。虽然说山东山西不过一日的路程,可是他究竟是怎么通知你们的?不要跟我说你们之前人在山西,听了他的吩咐就连夜赶过来了。若是一个两个,我倒是相信,但是八个人一同,绝对不可能。” “这……”那人听到张凡这么一问,面上出现了一些难为的模样。 “还有,也不要告诉我张四维人在山东。”张凡没等他说话就继续开口道,“张四维如今旧疾复发,在家养病,却是与当地的官吏还有朝中的官员多少都有书信来往。这些东西归我锦衣卫管辖,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人在哪里。”这里,张凡算是吓唬他们了。实际上,锦衣卫的确是有涉及到这方面,不过并没有像张凡所说的这么悬乎,毕竟锦衣卫的编制只有五千人,就算是超编,算它两万好了。可是两万人,又不是全都管这些事情。张凡的确是知道张四维人在山西,不过他具体在哪里,那可就不清楚了。 果然,张凡这么一说,一旁的冯宝也迷惑起来了:“张大人,此事咱家可没有听说过啊。” “哦,公公可能有所不知。”张凡转头,微笑着对冯宝说道,“想必张四维是山西总督王崇古王大人的侄子,这件事情你明白吧。” “这个咱家自然是知道的。”冯宝点了点头,说道,“王大人戎边多年,多次击退鞑子来犯,功不可没,咱家自然知道。如今边疆平定,王大人也算是可以安定一些了。” “正是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想必公公还不知道,张凡当年中了解元之后,还未在朝中任官,却是要上战场做随军主簿,正是在王大人那里。如今王大人身为山西总督,我想要联系,却是几次都说他人在军中,寻之不见。这次张四维回乡养病,我才托人带了信给他,想要让他代我向王大人问候一声。他也是给我回信了。这件事情就在之前没几天,所以我才知道他人在山西。 ” “这样啊。”冯宝一副明白的表情,不过眼中却是有了一丝紧张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是那实在是太过细微了,张凡即便是非常仔细地观察,却也是没有发现,只是看到了一些迹象了而已。 随即,张凡又转过头看向了那个人,问道:“所以我就奇怪了,且不问你们与张四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值得你们这么为他卖命。只是,你们几个人在山东,他人在山西。几年山西那边又没有水患,所以消息穿过去也好一会,然后他在想好了招通知你们。这怎么算,时辰都来不及啊。” “这……”那人对张凡的话语弄得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这个乱党,竟然敢瞒骗咱家!”突然间,冯宝变得怒不可遏,眼神中的愤怒,似乎要喷出雷火一般,“来人,给咱家上刑!” 一旁的张凡,一句话都没有说,冷眼旁观。 “不不不……”那人见了,连声喊道,“大人,小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等一下。”这一次,倒是张凡叫停了。他转过头来看着冯宝,说道,“公公,先莫慌,咱们先听听他有什么说的。” “哼。”听到张凡的话,冯宝袖子一甩,一副非常不愿意的模样,不过他还是没有开口。 “说吧。”张凡转头对那人说道,“只要你说的能让我相信,我就当是真的了。” “是……”那人说道,声音和身体都有些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是当真害怕,还是说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而紧张的缘故,“是这么回事。山东发了水患之后,咱们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什么,只是想要通知张大人罢了。所以,这件事情是咱们飞鸽传书过去的。等到这边很多人都开始往京城 “哦,这样啊。”张凡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冯宝,说道,“公公,你觉得他这么说,能信吗?” “嗯。”冯宝听到张凡的问话,做出了一副思索的模样,想了想,这才是开口说道,“虽然说这么听起来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倘若……倘若那张四维当真是如此想要对付……咱家的话,恐怕……” “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了。”张凡点头说道。实际上他根本就明白,冯宝所设计的这个陷阱,这个对付张四维的陷阱有着一个巨大的缺陷。那就是关于闹事的那部分。表面上看起来是张四维想要对付冯宝不错,不过,实际上张四维即便是有时间来通知自己的人作乱,却根本也不可能知道,朝廷派粮的这种新方式是冯宝想出来的这一点。 不过张凡也明白,如果冯宝当真是舀出来什么“真凭实据”的话,恐怕却也没有人回去在乎那一点了。毕竟,之前冯宝扳倒了朝中多个官吏,实际上所靠的就是这种手段。他根本就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即便是他的理论当中有着巨大的缺陷,也根本不会给你说出来的机会,直接就将你打趴下了,让你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就像是这一次,如果朝廷当中认定了张四维是此事的真凶的话,恐怕就会直接派人去山西抓人了。到那个时候,张四维根本就连为自己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哪怕将事情告诉了其他的官吏,他们也不可能敌得过如今的冯宝。一句狡辩,虽然很多人会心里不服,但是却也无法开口了。 “我也这么觉得。”张凡说道,但是他马上就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此事怎么看也都是太过不可思议了。那张四维当真是跟公公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不惜要做到如此程度不成?” “哼。”冯宝冷笑一声,说道,“待到咱家查明此事,想来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如若真是张四维那厮所谓,咱家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也在心中冷笑。冯宝说是这么说,不过在张凡看来,冯宝绝对会不惜一切将事情套到张四维的头上的。 想到这,张凡又面向那人,问道:“你们和张四维往来的书信,如今在哪里?” “那东西早就烧了。”那人回答道,“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会留着的。” 听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在心里赞叹,好一个天衣无缝,即便因为自己刚刚的问话而让他们产生了一段失误,不过立刻就想出来了圆场的办法。而且,即便只不过是刚刚才匆匆想出来的办法,却也是如此的滴水不漏。只要冯宝之后,根据这番话,再做些小小的手段,就能将张四维的事情落实了。 “公公。”张凡转过头来,将冯宝引到一边,小声说道,“公公回宫之后,打算如何回禀太后?” “张大人的担心,咱家心里明白。”冯宝自然明白张凡想要说什么,“虽说如今也打探出来了不少的消息,不过其中疑点颇多。要是慌张着禀报太后,最后却查出来不是张四维干的,咱家到时候也是麻烦缠身。张大人放心,咱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如此甚好。”张凡说道。他当然明白冯宝为何会这么说,毕竟他虽然不知道张凡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不过之前的事情,他明白张凡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 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明白想要撇开张凡几乎是不可能了。万一要是让张凡查出来什么,他可就骑虎难下了。所以,现在的冯宝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了,要不然到时候是给他自己找麻烦。 “张大人放心吧,咱家明白的。”冯宝说道,“如今时辰也晚了,张大人家中也有些事情,宫中太后还在等着咱家。要不,今天就先如此把,明天咱们再来看这事该怎么办。” “如此,张凡听公公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让我送公公出门。” 只要输入-69ζ.-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六百七十章别有情事 回家的一路上,张凡一直在考虑着。..他所考虑的事情很多,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让张四维能够平安度过这个危难,同时还要让冯宝不能太过激动。该怎么打破之后冯宝一定会舀得出来的那些“真凭实据”。甚至包括,他还在担心,今天冯宝去了宫中,回复李太后的时候,会说些什么。 实际上,张凡之前弄出那么多的东西,包括绞尽脑汁,找出事情当中不合理的地方,还有种种种种,都是为了那最后的一条。 倘若冯宝回到宫中,跟李太后说此事是张四维在背后搞鬼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这话既然已经是说出口了,而且又是跟如今掌权的李太后说的,那么想要更改,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最起码,冯宝自己是不可能这么做,打自己嘴巴的。 而张凡所要担心的还并不仅仅是这些。要知道,张凡如今也是参与到事情当中去了,而且他相当低确定,事情跟张四维没有任何关系,完完全全都是冯宝弄出来的。而且,张凡也十分的确定,自己能够找到反驳冯宝的证据。 可是麻烦就在这里。倘若张凡找到了能够证明张四维清白的证据,跟李太后一说。李太后的确是不会再怪罪张四维什么,但是这并不表示李太后对此就不会有反应。如今张凡所能够想得到的就是,李太后必然会对于冯宝很是生气。当然,即便是李太后对于冯宝很是生气,但是冯宝如今毕竟是李太后最为信任的人,这一点不论如何都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张凡并不是回去关心冯宝是不是会被李太后斥责这种事情。而是在担心,倘若冯宝以为被李太后斥责这种事情,而大发雷霆,胡乱发泄怒火的话,很有可能,冯宝的怒火会发泄到那些根本就无关于此事的人头上。 张凡并不是在担心自己,即便是冯宝知道了这件事情是因为张凡的原因而搞黄了的,现在的冯宝也绝对不会与张凡撕破脸皮。或者,他会对于张凡有些不爽,但是绝对不会立刻就跟张凡处于敌对态度。 张凡真正所担心的是其他的人。毕竟,如今朝中才刚刚平静下来没躲就,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凡这么做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张四维。虽然说张四维为人为官都不错,虽然有些古板了些,但是绝对不失为是一个好官。但是,他还不值得张凡花费如此大的力气,并且抱着会跟冯宝决裂的危险而如此努力。 张凡真正所为的,还是希望朝廷不要再起祸乱了。 倘若,因为他抱住了张四维,却是让冯宝将怒火发泄到了其他人的头上,让朝廷再添什么混乱的话,这岂不就是白费力气了吗! 所以,张凡今天所做的这些都是在千方百计地想要让冯宝产生一种错觉,让他觉得,张凡已经是查出来什么了。或者说,让冯宝觉得,就算是张凡没有查出来什么,却也已经是对于这件事情的过程怀疑不已了。 张凡就是要做出一种礀态,让冯宝觉得,这件事情他是不会罢手的,一定要查下去的。那么一来,冯宝就会有所担心,就不会这么冒然将事情告诉李太后了。 这也是因为张凡对于冯宝非常的了解,所以他才能够做出这种判断。他知道,冯宝做事一向是很有把握的。即便是如今的这件事情,虽然如今看起来,当中有着很多的漏洞,但是当时的冯宝必然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或者说当时的冯宝觉得这件事情他必然是能够做得到的。 但是现在,张凡所表现出来的东西,让冯宝也不确定了。他开始觉得,事情并不是像他所想的会那么顺利了。就是因为张凡的加入,这才是让冯宝有了这种感觉,他开始觉得不确定了。 张凡正是要这样,如此一来,冯宝的行事就不会那么冲动了。那么一来,就给了张凡很多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情,并且之后会给朝廷造成的风波也就会小了很多。这才是张凡所要的。 这边想着这些事情,张凡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大门。看到了家门,张凡突然之间觉得,心中的那些纷乱的烦恼瞬间就消散不见了,面上之前的愁容也是瞬间消失不见,换成了发自内心的微笑。这里的确是他能够避风的港湾,瓦面的纷扰他虽然不想要,却也逃不掉。但是这里,却没有那些东西。 张凡下了马,走近家门,面上的微笑却是变成了怪异。 “梁公子,我送送你。”香梅追在梁超的身后,虽然头上还绑着白布止血,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却更显得惹人怜爱了。 “不了不了,香梅姑娘。”前面,梁超似乎有些避之不及的意思,“向梅姑娘今天才受了伤,应当多多休息才是,不用劳烦你送了。” 张凡看着这幅场景,不知怎么的,面上那股子会心的微笑却是突然变成了古怪的模样。眼前的这幅场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香梅还在努力着试图想要送梁超出府,而这边梁超却是想要极力摆脱她一般。两人就这么着走了过来,甚至就连近在眼前的张凡都没有发觉。直到梁超发觉身前有人挡住了去路,这才是抬头看了看。 “大人!”“老爷!” 梁超和香梅两人同时说道。 “梁超,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这?”张凡疑惑地问道。 “大人,卑职奉了大人的吩咐去医馆接香梅姑娘回来。”梁超赶忙说道,“医馆里,向梅姑娘早就醒过来了。卑职将她送了回来,本想离开的,谁知香梅姑娘非要招待卑职吃些东西。本来卑职打算拒绝的,只不过老夫人也说了,卑职只得留下。” “怎么?”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却是面上出现了笑意,调侃道,“我家中的饭菜有这么不待见吗?” “不不,卑职不是那个意思。”梁超赶忙说道,“只是……只是如今时辰是在太晚了,大人知道,卑职明天还有事情,所以……” “老爷,这事情不怪梁公子,是奴婢……奴婢非要留下他的。”香梅在一旁蘀梁超解释道。 “好了,开个玩笑。”张凡笑着说道,“一晚上都陪着冯宝在那里假笑,你要好歹让我放松一下。谁叫你正好在浪头上呢。” 听张凡这么一说,梁超的表情也变得怪异了起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张凡接着说道,“今天的时辰的确是晚了,你就先回去吧。” “是。”梁超抱拳应了一声。 张凡转过头来看着还想要说什么的香梅,说道:“香梅,都这么晚了,不过梁超他一个大男人的,不会出事的。就算有什么,你这个姑娘家的,也帮不了什么忙。” “大人!”梁超似乎有些责怪张凡,竟然会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来。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张凡说了一声,“明天早上你去办事,下午再来衙门好了。” “多谢大人。”梁超道谢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这边,见到梁超走了,张凡刚想往里走,却是发现香梅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眼神一直看着梁超离去的地方。而那里早就已经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隐隐约约地可以听见马蹄远去的声音。 看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自然是看出来香梅对于梁超的好感了。毕竟,今天她受了伤是梁超蘀她包扎的,刚才也是梁超送她回来的。古代的男女之情,显得单薄了一些,并不是那些小说演义当中所写的那么深厚。但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却也很难让一个女子不对男子动心的情况。 再说,香梅的年纪也不小了,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 走上去,拍了拍香梅的肩膀,张凡说道:“回去吧,虽然现在天气热,不过毕竟是晚上。你也刚受了伤,身子虚弱,不要着凉了。” 点了点头,香梅似乎想要离开,却又不肯动。 “唉……”张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听到张凡的话,香梅身子一颤,却是没有说什么。 “不过……”张凡准备告诉她,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如今就绝了她的念想,也好让她早点开朗起来,“梁超他已经有了女子了。虽然还没有过门,也没有说媒,不过他跟我说过。我看得出来,他是深爱那个女子的。” 身子再次一颤,这一次香梅转过身,看着张凡,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明白,不过那也不可能。”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娘已经跟我提过很多次,要收你跟小雪为义女。作为你大哥,我怎能让你去做小!” 听到张凡将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抹去,香梅的眼角有了泪光,不过最终也没有流出泪水。她点了点头,说道:“香梅明白的。”之后,便连平常的礼数也不再顾着,跑了回去。 看着香梅的身影,张凡一时之间很是难过。“唉……”再一次叹气,现在的他除了叹气,却也是无能为力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七十一章注定无果 一路上往着后院走去。 。 、 香梅早就已经是跑的没影了,张凡却也是不急,慢慢的一步一步走着,心里面怪异的心思别提多重了。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香梅和梁超这两个原本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的人,以前虽然也是见过几次,不过那时候大都是因为梁超有正事要找张凡,而香梅也是无意中在场,这才是看到了对方。只不过,不管怎么样,张凡也没有发现,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而今天,只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而两人实际上也只不过是见过两面罢了。就这么一会功夫,香梅就已经是对梁超暗生情愫。这听起来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却也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实际上,这里面也没什么矛盾的。毕竟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统。再过过,香梅就要成为赵氏的义女,张凡的妹子了。凭着张凡的身份,以及赵氏对于香梅的喜爱,定然是想要给她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不过,重点并不是在此,重点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对于恋爱这种事情几乎是一种奢望了。这个时代的恋爱,渀佛只能发生在风月场所一般。至于向小说当中所写的那样,那毕竟是小说吗,做不得数的。寻常人家的男女之情,大都是在成亲之后才开始培养。所以,实际上,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在这时候并不少见。 或者说,那并不叫做一见钟情,只是第一次的相互见面的好感而已。 而对于梁超和香梅两人来说,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是却直到今天,发生了事情,梁超帮了她,这才是让她对于梁超发生了别样的感觉。 实际上,只要稍微想想,今天,香梅因为在城外的混乱而受了伤。而当时,伤口是梁超蘀她包扎的。 然后,一个人在医馆当中,时辰已经晚了,天色也是完全黑了下来。这个时候,也是梁超去接她回去的。 遇上了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来说,不论哪个女子心中都多多少少会对如此帮助自己的男子产生好感。更不要说是香梅这样的,年纪也到了的女子了。 张凡觉得,自己似乎在无意之中,促成了一桩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的恋爱,最后的结果,指挥使梁超抱歉一番,而香梅则暗自伤神了。毕竟,会让梁超去帮助香梅,这也是张凡的意思。 倘若他当初就不让梁超去帮香梅包扎伤口,或者是晚上换个人去接她的话,想来也是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可是事情就这么的巧,两件事情,张凡并非故意,却是碰巧都落在了梁超的头上。这……又能责怪谁呢! 不过,张凡明白最后的结局会怎么样。梁超毕竟已经是心有所属了,这点从上一次,梁超跟他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就从他的言行之中看出来了,他对于那个红儿的的确确是一往情深的。并且,这么算起来,两人认识和交往的时间,也有大半年了。这个时间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良久了。而他与香梅之间不过就这么半天时间,并且实际上这还是香梅单方面对于梁超的爱恋,梁超并没有打算回应。 想着想着,张凡已经走到了后院里。厅中,茹雪还坐在那里。 “茹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歇息?”见到茹雪还在等自己,张凡不由得走过去,“我不是让人回来告诉一声了吗,你不用等我。” “妾身知道,只是……”茹雪笑着说道,“只是相公不会来,妾身实在是睡不着。” 听到茹雪这么说,张凡也不由得一番感叹。他明白,茹雪的这番话并不是什么矫揉造作,实在就是她心中所想的。虽然是老话题,不过张凡还是不得不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对了相公。”茹雪突然露出一副迷惑的表情,问道,“我刚才看到香梅跑了进去,喊她都不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张凡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本想就这么混过去,却是突然觉得,似乎跟茹雪说说这件事情也不错,“对了,茹雪,其实,这里面倒是有些事情。” “什么事情?”显然,茹雪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事情是这么回事。”张凡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跟茹雪如实道来。 听完了张凡的话,茹雪半天没有开口,似乎是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这才说道:“这件事情,倒也当真是难办了。相公,你说梁超他……” “倘若是梁超的话,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张凡开口说道,“虽然说梁超平日里,样子的确是有些浮夸,性子也不像王猛那么静。但是他人不坏,也聪明的很,办事也是滴水不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茹雪赶忙问道。虽然说香梅是个下人,不过再过过也就要成为家人了。而且,茹雪对于香梅也是非常喜欢的。如果香梅能够找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做相公的话,她自然是开心的。 “梁超他……”张凡似乎有些不怎么好开口,不过最后他还是说道,“梁超他已经是心有所属了。”随即,张凡便将梁超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茹雪,没有任何隐瞒。 “你是说,梁超他……”面对张凡所告诉她的事情,茹雪的确是有些吃惊的,“他看上了一个风尘女子?”显然,茹雪到如今都不知道骆灵儿原本的身份,而且不论是谁,知情的人也都不会去说这件事情。虽然说,茹雪从骆灵儿的年纪上面可以看出来一些东西,也有过一些猜测,但是她绝对不会往那方面去想的。 “不错。”张凡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说那头筹,也是梁超自己拔得,但是对方毕竟是个风尘女子。我倒不是在意这些,只不过梁超的母亲,是有些麻烦。但是这件事情我倒是支持梁超的,毕竟男女之事,谁也说不清楚,更加不能妄下定论。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如果有什么问题,还得看他们自己的了。” “唉……”听完了张凡的话,茹雪也是常常地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这回可算是苦了香梅了。” “这种事情咱们也没有办法。”张凡也是叹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时辰也是晚了,快些去休息吧。” “嗯。”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茹雪有对张凡说道,“相公你今晚……” “我去灵儿那边看看。”张凡说道。 “也是。”茹雪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道,“灵儿姐姐今天也是辛苦了,相公可得多陪陪她才是。” 来到骆灵儿的房门前,张凡正巧看到,奶娘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离去。 “老爷。”骆灵儿的贴身丫鬟看到张凡,赶紧行礼。 “夫人睡下了吗?”张凡问道。 “回老爷。”丫鬟说道,“夫人刚刚给小姐喂过奶,如今还没睡呢。” 点了点头,张凡推门走了进去。 “相公。”见到张凡到此,骆灵儿自然是高兴得很。那张因为生产而弄特有些虚脱苍白的脸上,如今也是露出了喜色。 “不要动。”见到躺在床上的骆灵儿想要起身,张凡赶紧制止她,走了过去,“如今你身子虚,得多多休息才是,那些礼数就不用了。” “妾身明白。”感受到张凡的温柔,骆灵儿面上的笑容更显温柔甜蜜。 “对了灵儿,药喝过了吗?”张凡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不由得问道。 “喝了。”骆灵儿很是柔顺地回答道,“只是,这两碗药,一碗比一碗苦。妾身也知道是好的,只是,差点没喝下去。” 听到骆灵儿喝了药,张凡的神色放心了不少,却又显出一些担忧。 也不知道是女性的第六感,还是说骆灵儿当真是很在意张凡,只要是张凡在她的身边,她就会将全部的身心都放在张凡的身上。总而言之,在骆灵儿的身边,张凡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有些担忧她明白,自然是不会问出口。而有些事情,却是要说出来的。就像现在这样,张凡的表情上,那为不可查的一丝改变,全被骆灵儿放在了眼里。 “没什么,只是……”张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担心骆灵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不是会有什么反应,不好的反应。 本来,在张凡吩咐王有才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甚至于,那个时候他都打算,这件事情以后就这么一直瞒着,不向任何人说起。以后骆灵儿就算无法怀孕,却也不会去想到这上面。 不过,如今的张凡,面对骆灵儿那天真和疑惑的神情,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灵儿,我……”张凡似乎是想要说,可是这话到了嘴边上,却怎么也出不来。 “相公,不用如此。”骆灵儿不知道,但是她只希望张凡能够开心,“如果不方便说,相公就不用说了。妾身,现在很幸福,却不想让相公烦恼。” 听见骆灵儿的话,张凡下了个决定。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七十二章无私之心 “灵儿,我……”张凡开口,虽然他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却也有些不好说出来,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说到这里,张凡却是又打住了。“ 点了点头,骆灵儿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张凡的话语。面上,她还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很是耐心等待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要听到的消息是一件坏事一般。 而看到骆灵儿这副模样的张凡,心中并不会觉得好受,反而是更加难过,觉得自己这么做,简直就是对不起骆灵儿。 “相公。”见张凡半天都犹豫不决,骆灵儿开口了,“如果相公是在难言,就不必跟灵儿说了。” “不。”骆灵儿的话反而让张凡开口了,“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说,要不然我会难受的。实际上,灵儿你……你以后……以后都不能……怀孕了。”总算是说了出来,这一瞬间,张凡有种舒心的感觉。可是舒心过后,张凡的心中却又有些惆怅了。话已经是说出了口,张凡很担心骆灵儿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所以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同时却又有些回避的意思。 谁知道,听到了这个消息的骆灵儿,没有做出张凡所想象当中的任何行为,反而是微微一笑。 骆灵儿的这一笑,让张凡是彻底懵了:“灵儿,你……你怎么了?没事吧?”有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张凡还以为骆灵儿是不是因为听到的事情太过超出了,而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相公。”骆灵儿收起面上的微笑,神情之中没有半点的悲伤,对张凡说道,“实际上,灵儿已经是知道了。” “这……”听骆灵儿说她已经知道了,张凡不由得惊讶了起来。这件事情只有他跟王有才两个人知道,他没有说过,王有才也不会说。药也是王有才去舀的,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开了什么样的方子给骆灵儿服用。可是,骆灵儿却说她已经是知道了。 “相公,不要怀疑,这件事情没有人告诉过妾身。”骆灵儿自然是明白张凡在想什么,微笑着开口说道,“那种药妾身自然是知道,以前的地方用的很多。妾身也问过,这种药虽然方子多有不同,不过有几味药材是少不了的。相公让人给妾身开的药方当中,虽然别的东西切身不知道,不过那一味药材的气味很是独特。妾身虽然没有喝过,不过以前总是会闻到,自然是知道是干什么的了。” “既然……”张凡听骆灵儿这么一说,也是释然了,毕竟风月场所,若是女子怀了身孕,很是麻烦的。当然,很多女子并不喜欢如此大都是事后服药打掉。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用这种药,毕竟,这可算是绝了她们从良的机会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张凡有些吞吐地说道,“你为何不怪我?不怪我就罢了,为何还要笑呢。灵儿你可知道,如今看到你笑,我心里很难过,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相公。 ”骆灵儿的双手抚上了张凡的脸颊,将他转过去的脸庞扶过来对着自己,说道,“灵儿从来不会责怪相公什么,这件事情,实际上,灵儿是要感谢相公的。” “这怎么说?”张凡被骆灵儿的话弄得愣住了,“灵儿,我可是……” “妾身知道。”骆灵儿说道,“但是,妾身也明白,相公是为了妾身好。自从妾身怀了身孕之后,相公就跟妾身说过不止一次。那也是妾身唯一一次不听相公的话,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妾身自己也知道,可能这是妾身能够为相公生下孩子的唯一机会了,妾身不能放弃。哪怕……哪怕会……妾身也不能。 “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妾身却也是满足了。相公,你不知道,今天,有那么一会,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相公了!” 说到这里骆灵儿已经是满眼泪光了,但是面上却还带着微笑。 “可是……”张凡虽然听到了骆灵儿的这番话,但是有很多东西,还是他不能够释怀的,“你就真的不怪我吗?女儿……这……”下面的话,张凡也不好说了。 “不,实际上,妾身很高兴,能够给相公生下一个女儿。”骆灵儿说道,“之前,妾身就在想着,一定要给相公生下个女儿,那样才好。” “为什么?”张凡看着她,神色当中满是迷惑。 不光是他,也不光是现在,哪怕是在几百年后,在这片大地上,人们的思想还是觉得,要生下男孩才好。更加何况是这个时代,而且骆灵儿又是个作妾的。 即便张凡能够一视同仁,但是骆灵儿她作为妾室的身份是不会有改变的。而,所谓“母凭子贵”的这个观点,早就已经是深入了这个时代的人们的心中。特别是对于一个作为妾室的女子来说,尤其又是在大户人家,能够给丈夫生下男孩,是一件好事情。 有了男孩,将来做母亲的人,即便是妾室,在家中的身份那是绝对不同于之前的。而且以后,继承家产的人,即便是庶出的男子,却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总而言之,“母凭子贵”这四个字,看似简单,实际上它所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有,有亲情,也有是非,说不清道不明。不过总而言之一点,那就是在这个时代,不论是作为正室还是妾室,都希望能够生下男儿。 可是,骆灵儿却是偏偏相反,她希望自己给张凡生个女儿。这又怎么能不让张凡奇怪呢。 “相公,你听妾身说。”骆灵儿轻轻拭去了泪光,那副完美的笑脸却始终没有改变过,“妾身出身低贱,能够遇到相公,妾身已经是觉得很满足了,不敢奢求太多。而且,茹雪她也已经是为相公生下了一男一女,妾身不希望……” 是的,骆灵儿没有说出来她不希望什么。不过,她的这番话已经是说的明明白白的了,张凡不可能不明白。然而,骆灵儿越是如此,张凡就越是觉得自己亏欠她的更多。 骆灵儿为了张凡,或者也可以说是为了她自己吧。总之,她付出了很多。不想要男孩,当真吗?不可能,骆灵儿也是个普通女子,虽然说她经历过很多东西,但是她也还是个普通女子,她不可能没有女子的那中想法。 而她同时,身为张凡的妾室,她所想要的并不是什么风风光光,或者是能够在张家有什么身份。她所要的并不是这些,她想要的,只不过就是平平淡淡,能够一直在张凡的身边,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别的东西,虽然也说不上是失望,不过她却也不想要。 这是她爱恋着张凡的表现。同样的,也是因为这种爱恋,骆灵儿所希望的不仅仅是自己能够幸福,她更加在乎的是张凡。 在生孩子的这件事情上面,就已经体现无疑。她并不是不想给张凡生下一个男儿,只不过,她不想要看见,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让张家以后会有什么麻烦,也不想将来张凡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烦恼。 这是她的真正想法。而显然,生下一个女儿,对于骆灵儿来说,是最好的情况。她跟张凡有了骨肉,这更加像是一种象征。别的东西,她不想要了。 想清楚了这些事情,张凡的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自认为自己很了解骆灵儿,自从他在江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张凡就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复杂,很容易就能明白。 而似乎到了今天,到了刚才,张凡这才算是看清楚骆灵儿。然而,越是如此想,张凡就越是觉得,自己对于骆灵儿还是不了解。而且,这种感觉给他越来越远的感觉。并非是他和骆灵儿之间的距离。 “灵儿……”张凡叫出了她的名字,可是也仅此而已,后面,“灵儿你知道吗,我现在不知道应该跟你说什么话,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你……” “相公……”骆灵儿依然是一脸的微笑,不过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情意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听到骆灵儿的这句话,张凡很是诧异地抬起了头,看向她。 而面对张凡的模样,骆灵儿面上的笑容依然不减,微笑着说道:“妾身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相公在一起,一直陪伴在相公身边。但是妾身所要的并不仅仅是这些。妾身所要的不仅仅是自己开心,更希望相公能一直开心。 “相公是做大事的人,在外面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妾身一介女流,帮不上相公什么。但是妾身希望,相公回到家中之后,能够快快乐乐的,微笑能一直留在脸上。” “灵儿……”这一下,张凡真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而他所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抱住骆灵儿。他很想要给骆灵儿更多,但是他却明白,自己给不了她比茹雪她们更多的东西。 只要输入-69ζ.-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六百七十三章美好愿望 “灵儿……”面对骆灵儿的这番话以及那些她虽然没有说出来,却显而易见的事情,张凡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相公。”骆灵儿明白张凡,同时她也不希望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为难什么,“妾身明白相公在想什么。只是,妾身逍遥说的是,相公或许觉得,妾身为了相公做了很多。可是妾身自己明白,相公虽然不以为然,但是相公所给妾身的更多。如今,妾身只是希望能尽些微薄之力罢了。相公切莫觉得担忧,要不然,妾身心中会更加难过的。” 还是说不出话来的张凡,只能注视着骆灵儿的脸庞,点了点头。 两人睡下,不过骆灵儿还是可以感觉得到,身边的张凡有些不自然,应该是还在为刚才她所说的那些儿有着什么想法才是。明白这点的骆灵儿,心里面略微有些不安。毕竟她的初衷就是希望张凡在家中的时候不要烦恼,最起码,在她这里的时候,不要烦恼。不过如今看起来,自己之前的那番话,如今却是产生了相反的作用。为此,骆灵儿心中多少觉得有些不安。 “对了,相公。”似乎是觉得如今的气氛实在是有些紧张了,骆灵儿开口想要调转话题,“咱们的女儿如今已经出世了,娘给她起了个乳名叫做双儿,说她是张家的第二个女儿。相公这边,有没有想好该给女儿取什么名字呢?” 骆灵儿的问题很实在,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让张凡为难了起来。虽然在黑暗中,不过张凡还是可以看见与自己脸不过咫尺的骆灵儿的面容上,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灵儿,这……”张凡犹豫了一下,说道,“实际上,之前我倒也是取了几个名字,不乏有很多不错的。不过,如今看起来都是没有用处了。” “怎么了?”听张凡这么一说,骆灵儿不由得奇怪起来了。 “因为……”张凡有些吞吞吐吐的,“那些都是男孩的名字。” “扑哧。”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骆灵儿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笑着的同时,她眼中的爱恋更甚,她明白了张凡对于自己的心意。虽然实际上,她心底也并不是丝毫没有那种想法,毕竟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为张凡生下男儿,继承家业,发扬光大。不过如今,看到张凡如此的骆灵儿,并没有丝毫的遗憾,她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见骆灵儿笑出声来,张凡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不过好在现在实在是太黑了,根本看不出来。不过,恐怕即便能够看见,张凡也没有想要逃避的意思。 “相公,要不……”骆灵儿停止了笑声,说道,“要不现在想一个,怎样?” “嗯,也好。”张凡自然是应承的。今天虽然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件件都不是小事,张凡很是劳累。不过如今,这么一时半会的却也睡不着了。既然骆灵儿如此提议,张凡自然是应承的,“灵儿,要不,你也想想。这男孩吗,我倒还有些分寸。不过女儿家吗,名字实在是难起了一些。雁月那个名字,实际上,茹雪也出了不少主意。” “嗯,妾身听相公的,咱们一块儿想。 ”骆灵儿柔顺地说道。 “嗯,那我先问问你。”张凡说道,“你希望咱们的女儿,以后怎么样?” “那自然是希望她能幸福快乐一辈子了。”骆灵儿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其实,这是妾身最大的愿望,不过如今看来,有相公做她的爹,恐怕妾身的想法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倒也是。”张凡说道,面上倒也是颇有自豪的神色,“也不看她爹是谁!想来谁要是敢欺负她的话,我这个当爹的自然是不依的。”张凡似乎很是享受骆灵儿这么说,即便是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奉承的话,但是听起来很舒服。 见到张凡如此,骆灵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这个先放在一边。既然幸福快乐都有了,那我还希望她能一生无灾无难,健健康康的。” “这……”这下子,张凡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毕竟嘛,这生老病死可不是人能够阻挠的,即便是张凡有再大的权利也不行。而且,这种东西还要看先天条件的。女儿刚刚出生的时候,王有才就看过,确认她很健康。不过后面的几十年当中会遇到什么情况,张凡可不敢保证。 “相公,这种事情妾身明白。”骆灵儿说道,“相公不需如此,只要祝福她就好了。” “嗯,你说的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荀子《修身》有道‘安燕而血气不惰,劳倦而容貌不枯’,不如就叫燕容如何?” “燕容,张燕容,名字是不错。 ”听到这个名字,骆灵儿却是皱起了眉头, “这确实不怎么样。”张凡一想也是,继续问道,“那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嗯。”骆灵儿一番思索,突然两眼放光,说道,“妾身最希望的,还是咱们的女儿日后能够找到个好夫家,嫁给一个真正爱她的丈夫。倒也不用他对咱们的女儿百依百顺,不过最起码也得爱她才是。” “这是自然。”张凡突然变成了一副严肃的模样,“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说我倒也不反对咱们的女儿日后是否会主动看上哪家的公子,不过,想要娶我张凡的女儿,那是必须得过我这一关的。倘若被我发现那小子敢骗咱们女儿的话,定然将他乱棍打出。不行,那样太便宜他了,还得……”张凡的这番话看起有些像玩笑之言,甚至就连他那副正儿八经的神情,不仅无法给人严肃的感觉,更让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不过张凡说的事情,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将来那个上门求情的人,呵呵,锦衣卫那时候估计又得忙乎一阵子了。不上查祖宗八代,估计张凡也不会放心的。 而骆灵儿看着张凡如此,心中的欢喜更甚。 “相公。”不过,对于张凡的络绎不绝,骆灵儿还是赶紧叫停,“我知道相公是为咱们的女儿好。但是倘若这样的话,要是第一个来求亲的不成,被相公打回去了,估计事情传开了,哪里还有人再敢上门求亲!” “呵呵,是吗?”张凡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笑着说道。 面对张凡如此模样,骆灵儿是第一次白了他一眼。这让张凡面上的傻笑模样更重了。 “嗯,你说的也对。”张凡思索一番,说道,“希望咱们的女儿能找个好夫家,嗯,‘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莲清,觉得如何?” “莲清,张莲清,好名字。”骆灵儿嘴中复述即便,面上顿时展开了笑容。 “希望咱们的莲清能找到一个当真爱她的夫家。”张凡说道。这番话语中带着多少的祝福,恐怕他们是数不清楚了。 张凡自己明白,凭着自己如今的身份,以及将来还会更上一层楼的必然情形。将来,自己的女儿是否当真是能够找到一个对她的爱情纯洁如水的男子,恐怕是难上加难了。但是,张凡却是如此希望着。这,恐怕是最为父母的对于孩子最好的祝福了。 “明天妾身就将这个名字告诉娘。”骆灵儿高兴地说道,“莲清,莲清如水,谢谢相公。” “谢什么,别忘了她也是我的女儿。”张凡笑着说道,“等莲清长大了,我就亲自教她读书写字,你教她琴箫乐理。让她跟言益和雁月一同学。” “相公,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骆灵儿突然之间说了这么一句。 “那是专门骗你们这些女人的。”张凡似乎忘了自己就是个男人,“咱们的女儿可不能这么着。要不然将来什么都不知道,被男人骗了也都不知道,那可就吃大亏了!” “呵呵。”骆灵儿笑了笑,说道,“那,怎么不让妾身教她女红呢?” “这个自然是不用了。”张凡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咱们的女儿是什么身份,女红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做呢?” “可是……”骆灵儿笑着说道,“要是不这么的话,不怕她日后被惯坏了,娇生惯养,不听管教吗?” “就是要这样。”张凡说道,“以后管自己的丈夫那也自然是得心应手了,不用咱们再操心了。”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骆灵儿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而张凡,也是一脸微笑的模样。 夜晚还在继续,而这里却充满了快乐。随着夜渐渐深去,声音消失了,而这种快乐幸福的氛围却没有消失,依然围绕在这里。 这一夜,张凡睡得很好。虽然说第二天早上他还要早早起来,而且之后,还有更多的烦心事要做。但是,今天,经过一天的劳累之后,他却很安心。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只要输入-69ζ.-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六百七十四章弄清敌情 一大早上,张凡与昨天一样,走在去往上早朝的路上。 . . 如今,时辰还尚早,但是天色却已经是有些昏暗了,毕竟是夏日时分。 张凡昨天睡的很安心,毕竟跟骆灵儿的那一番话语,让他很是放心,放下了心中的那些纷扰之后,非常的轻松。不过,因为昨天毕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而且晚上睡得还比较晚。再安心也没有用,张凡只是睡了那么有限的几个时辰。现在,骑在马上,眼皮直打架。 身边梁超今天早上有事,却也是不在这里。所以,即便是张凡骑在马上,眼睛只露出一条细缝,而身子更是摇摇欲坠,随着马匹的前行而摆动着,渀佛随时都会坠下马去。但是一旁的几个护卫,却也是不敢上前扶着张凡或者是叫醒他。毕竟,这些人可不是像梁超和王猛那样,如此受到张凡的器重和亲近。即便是他们都知道,张凡为人随和的很,但是,还是不敢那么做。 终于,马匹到了地方。 “大人,大人!”一旁的一个护卫靠近了张凡,小心翼翼地将他唤醒,“大人,咱们已经到了。” 被弄得清醒过来的张凡,一时之间却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环顾四周半天,却是一副身在梦中的模样。又过了一会,连头脑都清醒过来的张凡,这才是明白过来到了哪里了。看了看前面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张凡翻身下马,有些步履轻浮的向着那边走去。 等在这里的人,见到张凡过来,自然也是对他为好。这倒也多亏了张凡平日里的人缘不错,即便是那些他所不熟悉的,甚至是因为某些关系,跟他之间有些小小纠纷的人,见到他最起码也会点头相示,当然,脸色依然是冷着的。不过,那种明明看见了却是故意扭头转身,装成看不见的情况却是极少发生的。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很多人都是没有注意到张凡,而且并不是故意的,是当真在跟身边的同僚讨论着什么,而没有注意到张凡到来。 张凡对此也毫不在意,他穿过人群,朝着张居正那边走过去。耳边,虽然人们谈论的声音都小的很,但是他也能够听到一些东西。果然,人们所谈论的,大都是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冯宝已经跟张凡保证过了,不会将张四维的事情这么快就说出去。 而且,张凡也是相信他的。不过,就算是冯宝把事情有意或者是无意地说出去了,张凡也不觉得,外面的这些人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毕竟昨天的时辰实在是太晚了。 而现在,即便是这些人不知道张四维的事情,但是昨天的事情中午就发生,张凡相信就京城中来说,绝对是满朝尽知了。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而且在这里的,都是昨天上过早朝的人,自然是知道什么事情。 这么前前后后一合计,然后只要稍稍猜测一番,就能够猜得出来,这件事情必然是有什么人想要对付冯宝,而在背后搞的鬼。 这种事情听起来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朝臣之争,如今却是牵连到百姓,而且还是在如此水患泛滥的为难时候,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妥。不过,这些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毕竟,为了对付政敌,这些人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不要说这一次的事情虽然影响不好,但是毕竟没有出人命了。就算是出了人命,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听到这些人所谈论的,张凡不由得有些想笑。然而心中却也是更加佩服冯宝了。如此短暂的时间,冯宝就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利用人们这种普遍存在的心思,从而将他们的思绪转到一个方面去。这种借力用力的方式,那可不是好学的,必然是多年“斗争”的经验,才会让冯宝有了这种经验。 并没有想得太多,张凡直直向着张居正那边走去。 见到张凡过来,张居正面上担忧的神情虽然没有完全消去,却也是轻松不少了,随即便向张凡招呼:“远德,你来了。” 突然,张居正发现张凡的模样,睡眼惺忪,眼眶微微有些黑,而且脚步虚浮,他不由得眉头轻皱,以一副长辈的口气,对张凡说道:“远德,不是为师说你两句。你如今年纪轻轻,虽然少年,家中也是娇妻美妾。可是却也不可如此纵欲。年纪轻轻,要是搞坏了身子,落下了什么暗疾,将来可就不好了!” 张凡心里面还在考虑如今朝中的这件事情,一时半会之间,没有听明白张居正的意思。等到他回味过来,却是涨红了脸,却又不好对张居正发威,值得憋着说道:“老师误会了。昨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学生本就回去晚了。而且,家中,灵儿生孩子,闹了好些时候。学生是睡晚了,并不是……并不是老师所说的那样!” “哦,啊?”张居正一开始以为张凡是要说什么推脱的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却是发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不由得轻叫了出来。 旁边,听到张居正那惊讶的声音,很多人都是好奇地把目光看向了这里,渀佛是在看什么稀奇的事情一般。 “远德!”张居正却是毫不在意,没有放低声音,高兴地说道,“这为师可要恭喜你啊,喜得贵子!” “学生不敢。”张凡赶紧说道,并且纠正道,“实际上,老师,灵儿她生的是个女儿。” “哦,这样啊。”听到骆灵儿生了个女儿,张凡可以很明显地发现,张居正面上的高兴有了不少的减退,不过却并没有完全消失,“女儿就女儿,这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远德,你是不知道,家中男孩太多了也是不好。你可不知道,为师有三个儿子。一开始倒是高兴得很,结果,等到七八岁开始,那烦心事是一件接着一件不停。女儿也好,安静许多,也听话些。” 张居正之所以这么说,却是以为张凡不高兴自己又多了个女儿而不是个儿子而有些不高兴,所以这算是在安慰他罢了。 当然,张居正这么说还有个原因。毕竟茹雪已经是给张凡生了一个儿子了,张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再说了,凭着张家如今的身份,只要将来有了后人能够继承家业的话,其他的,女儿儿子还不是一回事吗。 “多谢老师挂心。”张凡出言感谢道,面上的微笑却是不减。 “对了,远德,昨天的事情……”张居正显然也是非常关心这件事情的,对张凡问道,“昨天你就在那里,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下,张凡就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提到张四维的事情,也没有听到他自己对于冯宝的各种猜测。倒不是他不能说,只不过如今的他,对于张居正来说,是有着戒心的。他现在对于有关到冯宝的事情,而问张居正的话,都要小心翼翼,先要确定张居正有没有参与到其中,这才能决定,有些事情是说还是不说。 “原来这么回事。”张居正听了张凡的话,说道,“我也是知道一些,不过还以为是这些人在误传。如今听到你这么一说,倒当真是真的。看来,是有人想要对付冯宝啊。” “老师也是这么觉得?”张凡突然之间闻到,并且之后,眼神就一直盯着张居正。 听到张凡的问话,而且看到张凡如此紧盯着自己,张居正一时之间也有些迷惑了。 本来靠着张居正自己,特别是如今的张凡虽然还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问话已经是很明摆着告诉张居正这件事情里面有问题了。张居正只要自己好好一想,肯定是能够想明白的。 不过现在,他被张凡这么盯着,一时之间正有些懵了,脑子里都不知道该想什么了,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远德,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 “老师当真是不知道?”张凡随即又问了一句。实际上,他既然这么问了,说明如今的他虽然已经在很多事情上面怀疑张居正了,但是他心中对于张居正还是信任的,他相信张居正应该不会欺骗自己。 人,就是如此矛盾。 “我真的不知道。”张居正已经完全被张凡唬住了,他一时半会真的不知道张凡想要说什么。 “老师,你不觉得……”张凡看了看周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对张居正小声说道,“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吗?或者说太巧了?” “你是说?”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也是发现了问题。 “是啊。”张凡说道,“一来,事情实在太巧了,这上午,冯宝才决定那么派粮,中午就有人过去捣乱。而且,老师觉得,如今的朝中,还有谁敢这么着跟冯宝对着干?” “远德,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张居正聪明的很,张凡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已经明白了,“你打探到了什么?” “打探说不上。”张凡说道,“不过,学生倒是看出来一些东西。”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七十五章解决之法 这件事情,张凡是想要找人商量的。虽然冯宝的办法,看似精明,里面却是有很多漏洞。但是倘若真的让冯宝执行起来的话,其他人也是很难找到破解的办法的。而张凡想了很长时间,却也是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办法。所以,他决定找人帮忙,帮着他一起商量。 不过,最终,张凡还是选择了张居正。 本来,葛守礼那边他也可以去找他商量的。不过如今面对这件事情,毕竟是冯宝大肆诬陷了张四维。张凡所想要的是能够和平解决的办法,最好是能够让冯宝知难而退,而且不会让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虽然这么说的话,葛守礼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张凡担心,毕竟葛守礼的正义感也是很强的。张凡担心,葛守礼听了这件事情之后,会在为张四维鸣冤不平的时候,从而做出来什么太过激烈的举动。要是那样的话,让冯宝不再隐忍,做出什么事情,再让朝廷混乱起来的话,那就不好了。 虽然张凡觉得,葛守礼这么做的可能性非常低,但是却也不是没有的。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一直是谨慎不过了,他不需要任何暧昧的可能性,万一有什么不妥,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来找张居正商量这件事情。 而实际上,张居正并不是张凡最佳的选择目标,毕竟如今的张居正跟冯宝是合作关系,站在统一战线上面,而且相当地紧密。张凡是担心,张居正会不会也参与到其中去。 所以,在他跟张居正说之前,才是要问一些话,问明白张居正到底有没有参与到其中,这才能够跟他说这件事情。 而他之所以找张居正来商量这件事情,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张凡明白,以张居正那一贯是为人行事都很小心谨慎的行为,还有就是他跟冯宝与张凡之间的关系。就算是张居正听到这个消息会很是惊讶,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做什么太大的举动,也就不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影响了。 张凡是肯定了这一点,才会打定主意,跟张居正来商量的。 “远德,你快些说,到底猜到了些什么东西?”张居正虽然还没有听到张凡详细说出事情的具体,但是他从张凡之前那说话的神情以及他的口吻,都是感觉到了,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不会小,所以他是赶紧追问。 “老师,就像学生所说的那样,不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太巧了吗?”张凡说道,“老师就没有考虑过另外一种可能性?这未必是有人想要对付冯宝,或许有可能是,冯宝想要对付什么人呢?” “这……”乍一听到张凡这么一番话,张居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实际上在这一瞬间,他也是产生了一种滑稽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立刻就消失不见了,剩下来的就是可能。而且,随着张居正的思索,这种可能性也是在无限接近于真实。 跟冯宝相处了这么多年,张居正自然是明白冯宝的。如今听了张凡的话,张居正这么一想,发觉他说的岂止是有可能。张居正相信,冯宝绝对能够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你要是这么一说的话……”张居正的眉头紧锁,慢慢说道,“这的确是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冯宝他也真的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本来,学生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也只是有些怀疑。”张凡却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回答道,“但是自从学生听到了一些事情之后,就完全确定,这绝对是冯宝的主意了。” “你听到了什么?”张居正赶紧问道。 “我让人从那些闹事的人口中打听出来,他们所谓的幕后主使。”张凡说道,“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之后,学生就完全确定这整件事情都是冯宝的主意了。” “谁?”张居正赶紧问道,“冯宝要对付的是谁?” “张四维。”张凡以十分低调、平静的声音说出来这么一个很是寻常的名字。 然而,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张居正是大吃一惊,然后眉头皱得更加深了。张四维他自然是知道的,说起来张居正也很是看好张四维的。而之前的那件,冯宝跟张四维之间的事情,张居正虽然一直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根本就没有参与进去。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明白。那件事情当中的一切大大小小的细节,他完全了解。 而现在,张凡说出来张四维的名字,张居正也只不过是吃惊他而已,但是却毫不怀疑这个可能。有些事情张凡并不知道,实际上之前,冯宝就跟张居正谈起过这件事情,而且,冯宝的言辞之中很是明显就提到过,他一定要对付张四维。 现在看来,冯宝要行动了。 而吃惊和皱眉之后,张居正的面上却是又露出了一副无奈而夹杂着苦笑的表情,看着张凡,说道:“远德,刚才你一直在问我,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也参合到这件事情里面去了?” “是的。”张凡并没有什么回避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学生就是担心这点。老师有所不知,学生昨天晚上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是让冯宝相信,学生并不知晓这件事情。而且,即便是那样,冯宝也已经是对于学生有所怀疑了。 “当然,学生昨天的那番力气并没有白花,找了很多的可以地方跟他说,也演了不少的戏,这才让冯宝回宫之后并没有将事情是张四维做的马上就告诉太后。要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 “如今,学生首先要做的就是稳住冯宝。万一要是让冯宝知道学生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他必然是担心学生会坏了他的好事。但是他又不会跟学生翻脸,所以他必然会加紧行事。要是那样的话,不仅张四维性命难保,朝廷也要开始乱了!” “远德,你不用再说了。”张居正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情,你猜的有些不完全。这种事情,冯宝是绝对不会找我来做的。上次葛守礼那一次,实在是冯宝觉得他太难对付了,硬拖着我的。但是一般,他并不会让我做这些。他也是明白我新政的想法在即,并不希望在朝中树敌太多。所以,这件事情,我的确是没有参与。” “如此甚好。”张凡听他这么一说,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现,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学生这次,就是要跟老师商量商量,如何能够将这件事情给平息下去才是。” “我明白。”张居正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说话了,他已经开始考虑了。 见张居正在考虑,张凡也就耐心地等在一旁。如今他倒也是并不太着急,一来,这件事情还不算太迟。加上昨天他在冯宝面前做的戏,想来是能够拖延一段时间的。 二来,就现在而言,距离上朝也还有段时间。 当然,张凡也不是就这么着将事情丢给张居正,自己就什么都不问了。张居正在思索的时候,他也是在琢磨着。可是张凡想了半天,却始终是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办法。 而那边,张居正叹了一口气。 “老师,可是有办法了?”见到张居正回过神来,张凡赶紧问道。 “不,这么一时半会,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张居正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倒是能够确定一点。” “什么?”虽然听张居正说还没有办法,张凡是有些失望的。不过他听到张居正下面还有话要说,不由得赶紧问道。 “其实,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张居正看着张凡,说道,“你一定是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冯宝。让他觉得这件事情是办不成的,知难而退,是不是?” “是啊?”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不是废话吗,张凡找他就是为了让他帮自己解决这件事情,“难道说,我这个办法不对?” “不,你的办法自然是对的。”张居正笑着说道,“不过,办法是对的,但是方向却是错了?” “方向错了?”听到张居正的话,张凡再一次愣住,“老师这是什么意思?何为方向错了?” “你必然是想要从冯宝那里下手,找到什么办法,好让他免了这个打算。”张居正说道,“你之所以一直都想不出来,就是因为你明白,冯宝这个人舀定了的主意,很难改变。你或许想到过很多办法,而且都有可能。只是最后却发现,那些办法也都有可能失败。 “但是,你有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是两方面的。冯宝是要对付人,可是被对付的人那方面你就没有考虑过吗?” “老师的意思是……”张凡听张居正这么一说,显然已经是明白了。 “不错。”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冯宝那边找不到空子,那就从他要对付的人身上找办法。”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七十六章另寻方向 “老师的意思是……”张凡听了张居正的话,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他,说道,“让学生在张四维的身上找找办法?” “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并不是说冯宝那边准备的有多完备,实际上,从远德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来看,冯宝所准备的并不完全,办法里面有很多的漏洞,有的甚至只要提出来就能让他没有话说了。可是,你我都知道,那种事情是不可能会发生在冯宝的身上的。冯宝做事不仅仅要考虑完全,他更加重视的是能不能行。就像是现在的这件事情,实际上他自己就未必不知道,他的计划当中有很大的漏洞。但是他还是那么去做了,因为他觉得可能行。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冯宝对于张四维的怨念了。实际上,咱们根本就不需要看之前张四维跟他之间究竟怎么了。只要看到眼前这种场面,只要是知道冯宝的人,都明白,冯宝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置张四维于死地的。所以说,并非冯宝谋划周详,而是冯宝对于张四维的怨念太大了。因此远德,你只想着在冯宝的身上找办法,可能行不通。就算是你想到了什么,最有可能的也是冯宝被这种办法所激怒。而之后,他不仅不会因此而有所松懈,反而会更加一股劲地要完成自己的想法,将张四维弄死才算。” 张居正的这番话说的很通俗。或者说可以理解成,对于冯宝这个人来说,这才是最为有根据的解析。同时,张居正的这番话,也是让张凡明白过来。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有办法,也不是向他所想象的那样困难,而是他一开始找错了方向而已。 “老师的意思学生我完全明白了。”张凡说道,“只是,从张四维那里找办法,这点学生也是认同。可是,学生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应该从何找起了。对了,老师既然想出这么个办法,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想到什么具体的东西?” “没有。”张居正很是爽快地摇了摇头,说出了让张凡非常沮丧的办法,“我这一时半会的,哪里想得出来办法。只不过我觉得,如果你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必须得从这上面着手才行。毕竟,冯宝那里是走不通的。想要找办法,只能在张四维那里找。” “老师的话,学生明白了。 ”张凡点了点头。的确,他完全明白张居正的意思,而且他也是非常地认同张居正的这番话。可是,如今的张凡,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因为他虽然知道了办法,可是如今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从张四维的身上找问题是没有错。可是,到底该从哪里找起,又应该找什么样的东西呢?如今,张凡是一点点头绪都没有,甚至于,他虽然跟张四维的关系也还算不错,两人见面也能说上两句话什么的。可是,张凡到底是不熟悉张四维,对于一个不熟悉的人,张凡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虽然他执掌着锦衣卫,凭着锦衣卫的实力,这个天下如果张凡想的话,还当真是没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可是,不论锦衣卫的人在厉害,实力在高超,调查人这种事情,必然是要耗费时间的。 而如今,张四维并不在朝中,而是在山西老家养病。虽然说,就调查而言,并不一定非要他本人在。可是那些旁敲侧击而得来的东西,毕竟不如在当事人身边调查而得到的情报要多。 而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又是必须要小心再小心的,不能有一点差错。毕竟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好不容易想到了个什么法子,却是被那个万一的可能给无效化的话。不仅仅张凡白忙一场,朝中毕竟会再次掀起混乱的潮流。那绝对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就连张居正,这个如今跟冯宝站在一条战线上,而且还十分亲近的人。如今会如此地帮助张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新政已经谋划的七七八八了,而且如今,也就是现在,这《考成法》就要试用了。要说朝中现在哪个人最不希望出事情,不是张凡,也不是葛守礼,而就要数张居正了。 所以,张凡问了他这个问题之后,他也是马上就开始琢磨起来,并且马上为张凡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说,张居正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并没有给予张凡任何实际上的东西。但是,这并不是张居正不想,相反,如果他有具体的办法的话,必然会马上就跟张凡说的。 问题是,张居正虽然对于冯宝非常了解,比之张凡要了解的很多。他对于张四维的了解,却也比张凡要多了不少。可是,在张四维这方面,他比张凡多也多不了多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张居正就是想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今,他也只能将办法放在张凡的身上了。 “对了,老师。”张凡一时间也毫无头绪,所以他决定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关心一下眼前的事情,“这都两天过去了,潘季驯潘大人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张凡想起了《考成法》的事情了,这么着问道。 “哦,那件事情,实际上……”听到张凡提到这件事情,张居正的面上也是露出了笑容,显然,必然是有什么好消息了,“潘季驯果然是治水的大家,他刚到河南那边,用不了一日,就已经看了个大概。将治水以及重建所需要的银子大概多少给算了出来,报给了朝廷。河南距离京师不远,所以他的折子,昨天下午就到了。城外有发生了那件事情,我知道你可能没空,所以就没有让人通知你。昨天我接到潘季驯的折子以后,马上就进宫面见陛下和太后,把事情这么一说。 “说起来,这倒也是天助我也。这次河南的水患,虽然没有多少百姓因此而伤亡,不过威力倒是大得很。好几个州县都被淹了,而且房屋毁坏无数。且不说之后重建的事情,光是治水就要花费大概五十万两左右的银子。以往治水的场面,远德你虽然没有见识过多少次,不过想来你也听说过。 “太后一听要这么多钱,她就是担心,钱一旦弄下去了,会不会有什么人从中弄虚作假,中饱私囊。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将《考成法》的事情这么一说。太后听了之后,立刻就同意了。” “这很好啊。”张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很高兴,“太后能够同意,自然是不错。这两天,学生也听到一些消息。葛大人这两天里面,也是费心不少,到处走动,帮着老师游说那些人。如今朝中虽然还有人反对,不过却比以前少多了。很多人虽然还是不同意,却也不会反对老师的办法。想来等会朝上说起这件事情,就算有人会站出来反对,等他们看到没几个人跟他们一同的时候,估计也会自己退回去了。” “不错。”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其实这一次,我还是有点担心。倒不是说担心《考成法》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是第一次,又是试用。地方上肯定有很多官吏觉得咱们是在吓唬他们,就算是他们做了什么,咱们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到时候银子少了不算,怕就是怕很多人都打主意。到时候银子亏空的太多了,朝廷损失不算,耽误了治水之事,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就算是惩治他们的手段再狠,却也是徒劳。” “老师所言,学生明白。”张凡说道,“其实,学生也想过这件事情。而且,学生也有个办法。” “哦?说来听听。”张居正听张凡说有办法,赶紧问道 “其实简单的很。”张凡说道,“老师不是说,治水要大概五十万两。之后重建所需要的银子数目,学生还不知道。不过咱们往大了说,也算他五十万两吧。 “朝廷以前的办法都是,需要一百万两,就全部舀出来,直接交到地方手上。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因为中饱私囊而亏空的事情经常有。 “学生觉得,可不可以把钱给分开了。比方说,如今只要治水,而且治水恐怕也得不少时日。咱们就先把治水的五十万两弄过去。等到水患被治理的差不多了,咱们再把剩下的五十万两弄过去。如此,分成两次,既不耽误时间,也不会多出来多少运费。而且,如果五十万过去,治水还没有弄好,就说不够用了,问题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学生这个办法,老师觉得如何?” “嗯,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张居正很是认真地听张凡的话,说道,“我也知道以前那样不好,可是很多人都觉得,如果不一次性把钱都给了,总觉得朝廷是不是在拖沓,让人心里不安。不过这么一想,却也是如此。嗯,等早朝过来,我把这跟太后说说,看太后怎么说。远德要不要一起来?” “恐怕,学生也是必须要去的。”张凡说道。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七十七章心有所忧 皇极大殿之上,大明朝的一天,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早朝在这里举行。。 、 百官们左右依照官衔站定,大殿的正北方,年幼的明神宗朱翊钧坐在那里,有些不太情愿的模样。而在他的身旁,大太监冯宝立在那里,表情如同往常一样。 下面,百官们也是刚刚站定。今天的提议非常的简单,不用去想,所有的人都知道,必然是会提起关于昨天的城外,闹事混乱的那件事情。所有人似乎都是有了准备了,这点从如今已经是早朝了,然而很多人却是不像以往那样庄重肃穆,而是左右环顾就可以看得出来了。当然,似乎也因为今天所要说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而实际上,这种不同寻常已经不是大明朝第一次遇到了,事实上这种事情,大明每年都能够碰到一两件,百官们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当然,即便是如此,每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之后,官员们还是会议论一番。 而张凡,站在队伍的前列,张居正的身边。他和张居正两个人也在心不在焉。只不过,张居正所考虑的还是《考成法》和张凡所提到的使用银子的办法。他并不是不关心冯宝和张四维的那件事情,只不过一来他如今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考虑,二来这件事情他不方便出面,只能够交给张凡去处理了。 而张凡所考虑的事情也是不少。一件事,他在听到了张居正为他所指明的方向之后,也是一直在考虑应该怎么去做,如何才能够从张四维的身上找到办法,好让冯宝知难而退。还有一件事情,张凡是在担心,虽然说昨天晚上,他在冯宝面前使了很大的力气,耗费唇舌,演技出众,这才是让冯宝能够暂时按下马上就将张四维的名字说给李太后的冲动。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昨天也并不在宫里,他并不知道冯宝到底是说了还是没说。 虽然说,从今天一早上的情况来看,很多官员都不知道,看来冯宝是没有说。如果冯宝说了的话,张凡相信,他不仅仅是会跟李太后一个人说,他必然是会让自己的爪牙将事情传出去。那么今天一大早,就绝对能够听得见人们谈论的声音了。不过,张凡没有听到。 可是,对此,张凡也是有些戒备的。毕竟,人心难测,谁知道冯宝会不会临时变卦,将事情说了出去。 不要说张凡这个对于冯宝并不怎么了解的人了,恐怕就连张居正在这方面都不敢肯定什么。 不过如今看起来,张凡昨天晚上的力气是花出了价值的,看来冯宝的确是没有说。 明白了这个道理的张凡,心里面有些高兴,同时又有一些担忧。高兴自然是冯宝没有说,而且还有一点能让张凡高兴地,冯宝是因为担心自己看出来什么,或者怀疑什么这才是没有说的。这从某方面说明,张凡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经足以影响到冯宝了。虽然说张凡并不是一个非常迷恋权势的人,但是遇到了这种事情而高兴,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了。 而张凡所担心的,也恰恰正是这一点。说起来,朱翊钧是皇帝,是天下最大的人,但是冯宝却一点也不担心他。为什么,因为冯宝觉得自己能够控制住朱翊钧。而对于张居正,冯宝也是抱有着同样的想法。比起权势地位,张居正比之张凡更甚,可是冯宝好不怕他,原因也是因为冯宝觉得自己能够控制得住张居正。 而如今,冯宝开始忌惮起张凡来了。这对于张凡来说,有喜有忧,而且是一件忧大于喜的事情。实际上,自从朱翊钧登基之后,他只不过是自作主张给了张凡一个太傅的头衔。这个头衔光荣无比,位列三公,可谓站到了顶点。但是,也仅此而已,太傅早就不是上古之时的太傅了,如今的太傅,有名无实,并没有什么可以舀到手里的权利。 而那个时候,冯宝并不会向现在这么忌惮张凡。这点,张凡虽然身在局中,但是他也是能够看得明白的。而那个时候,虽然冯宝也明白,将来的张凡,风光无限,必将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可是那个时候的冯宝并不会担心张凡什么。 这一年多来,张凡的地位并没有变化,没有升官,也没有加爵,可是如今,冯宝对于张凡的态度却是改变了。 实际上并不仅仅是冯宝,整个朝廷对于张凡的态度都改变了。他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这个位置上的人,历来都是百官们所讨厌的。而张凡虽然不是第一个,却也是一个可以让百官们原因靠近的锦衣卫都督,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而现在,张凡所想的并不是这些,他是在担心。冯宝并不是一个会放任威胁存在的。皇家的事情不论,就官吏来说。如果,冯宝发现张居正并不在惧怕自己了,当然,那种事情并不会发生,冯宝握着张居正不少的把柄,不过这是一个假设。如果那样的话,冯宝也不会呆看着,他绝对会对张居正手软的。宁错杀千人,不放过一个,这么说或许有点极端,不过却也可以看成是将未来可能会有的威胁完全杜绝的手段。 如今,张凡从一个侧面发现,入了仕途而一路风光无限的自己,到了现在,总算是站住脚跟了。在朝廷百官的眼里,他也是有了分量。然而,这件好事的背后,是冯宝可能会发起的猜忌和忌惮,或许,之后就是冯宝的实际行动了也说不定。 因此,相比起高兴来,这件事情更加是值得张凡所担忧的。 当然,张凡并不是在害怕什么。还是那句老话,麻烦要是真到了跟前,没有人会害怕,只会去想方设法解决。但是如果能够在麻烦来临之前就解决了的话,那就更好了。 然而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是没有办法。解决?说着容易,怎么解决?难道说让他跟冯宝决裂,然后大肆进攻不成?这根本不成,他跟冯宝不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实际上张凡如今能够抓住冯宝的把柄也不少,可是全都不是大事。这些事情或许会让冯宝在朝中和李太后的面前大大地丢脸,却根本不能对他实际上形成什么伤害。而且,一直不中,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的话,将来遭殃的肯定就是他自己。冯宝是绝对不会放过敢于跟他作对的人的,不论对方是谁。 然而,如今这件事情已然是发生了,张凡虽然是担心,却也是无能为力。他又没有大神通,能让冯宝瞬间就忘记所有的事情。他也不可能说如今觉得自己锋芒太露了,就赶紧收敛一点。实际上,关于这一点,不得不再说,张凡入了仕途的这几年时间,一开始也的确是一股干劲。可是她的这股子赶紧还没有力气使出来,就碰到了徐阶这个最大的阻力。那件事情让张凡在一夜之间就成熟了不少。从那以后,张凡的为人处世就变得非常谨慎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到了现在,冯宝还是盯上了他。 而对此,张凡又能做什么?再收敛一点?张凡有些想笑,如果与其那样的话,他还不如干脆就请个几年的大假,回家避避风头的好。 这,又是一件烦心事。 下面,站着的张凡在烦恼着。上面,坐着的朱翊钧同样也是在烦恼着。 他以前见过自己的父亲隆庆皇帝朱载垕上朝的场面,他也曾经是非常期待这个时候的。可是等到他自己真的坐上了这个位子之后,他发觉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皇帝,而且又是一个小孩而已。 所以,朱翊钧明白自己在这里是没有发言权的。有几次他开口说话,提了一些有些自以为是的点子。本来,他还对此有些高兴呢。可是之后,冯宝就将事情告诉了李太后。再之后,就是朱翊钧被李太后唤去大肆说教一番。 一次,两次,一直到第三次,别说是朱翊钧这个小孩子心性了,就算是换成了一个成年人,恐怕三番五次遭到如此场面,估计也是丧失了信心。而朱翊钧也不例外,从那以后,他也开始继承自己父亲的另外一项真传——沉默不语了。 所以,一般的早朝,不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朱翊钧基本上都是不会开口的。 而渐渐的,这种原本是没有办法才会如此的办法。经过了这一年的时间,渐渐的也是变成了朱翊钧的一种习惯了,坐在这里的他,早就已经不是被逼的不能开口,而是他自己主动不想开口了。 而今天……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朱翊钧自然是明白的。他也知道,今天的早朝必然是会说起这件事情的。而且,既然说到了这件事情,他这个做皇帝的不论现在管不管事,都是得开口的。 以前非常想要说话,却是不允许。而如今让他必须要说话了,他却又不想了。 不过,这只是朱翊钧一人而已,该说话的时候,他自己也不能阻止。 而朝堂上,百官们已经开始讨论起这件事情了。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七十八章不降反升 朝堂之上,朱翊钧面临着一个不得不开口的局面。而下面的百官们,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一点,惯性思维的作用下,在他们看来,坐在上面的朱翊钧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仍然有很多人在这么想着。 所以,如今的情况就是,下面的百官们又是如同以往一样各抒己见。以前都是要先看张居正的行事。如果张居正站出来要说什么,自然就是没有人会跟他争抢。而现在,张居正站在那里没有动,其他人就觉得,自己露脸的机会来了,纷纷站出来想要说什么。 不过这些人似乎也忘记了另外一点。他们即便官再大,也还是做臣子的。而朱翊钧就算再是孩童,平日里就算他再是不愿意开口说话,但是他始终都是皇帝,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帝,但是毕竟也是皇帝。臣子站出来想要说话,尤其是在这朝堂之上,那绝对都是要禀报皇帝的。可是如今,如今这些人已经是完全忘记了这一点。人们站出来之后,也只不过是对着朱翊钧象征性的一揖,也不说自己有话要说,就开始侃侃而谈了起来。 这要是放在以前,隆庆也会紧锁眉头,而若是在嘉靖朝,在那个异常在乎自己在大臣们面前的皇权的嘉靖皇帝面前的话,恐怕早就有杀身之祸了。不过现在,经过朱翊钧登基后这么一年多的洗礼,似乎很多人早就已经是习惯了这一点。 如今,说的自然就是关于城外的事情。第一个人站出来所说的话,意思就是这是大逆不道,藐视朝廷,藐视皇帝的行为,应当严惩才是。而第二个人的意思则与之相反,他觉得事有蹊跷,寻常的百姓,尤其又是在京城,身边还有上千官兵看着的情况下还会如此混乱,必然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搞鬼,他主张查清事情再做定论。 而今天,朱翊钧也知道自己必须得开口了,即便他不喜欢这样,可是却也不得不做。然而,下面一个一个地站出来,连珠炮似地说话,他根本就插不进去。似乎,一年多不说什么,他连怎么打断别人的方法都忘记了。 而今天,不对劲的还不止几个人,还有一个,冯宝也在其中。当然,冯宝今天必然是心里面有事的,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让今天的冯宝跟平日里有所不同。 “大胆!”等到第五个人还想要站出来说什么的时候,站在朱翊钧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宝突然开口呵斥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尔等不心怀敬畏,如今连通禀一声都不说,礼数皆无,就要站出来说话,这还成何体统,简直就是藐视陛下!” 这番话要是别人说起来,其实效果也差不多。 不过换成了冯宝来说,那就是别有一番特别的效果了。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全都是被冯宝的话给吸引了过去。但是当冯宝的面容出现在他们的目光之中时,所有的人都是沉默了下来。 “陛下。”冯宝倒是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转头便对着身边的朱翊钧说道,“如今的事情,虽然很快就被平了下去,可是此时毕竟影响不好,又发生在京城城外,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平息下去。还请陛下决断。” 这一次,朱翊钧也是没有被冯宝的突然呵斥所惊吓到,很是镇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下面的百官,朗声说道:“昨天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虽然刚才听了诸位爱卿所言,也算是各执一词吧,不过好在事情已经是被平定下去。不过,事情被平定下去了,并不意味就不用再提了。这件事情里面还有很多闹不明白的东西好查清楚才是。对了,当时是哪位爱卿在场?” “回陛下。”一旁的冯宝赶紧说道,“正是张太傅,其母在那里设了粥蓬,为来此的百姓施粥,结果因为这件事情,张太傅的家人还有人受伤了。” “太傅,可有此事?”听到张凡家中有人受伤,朱翊钧赶忙问道。他还未做皇帝之时,张凡家更是他经常去的地方,那里给了他很多欢乐。而即便是现在,他做了皇帝,那里有时候他也会去,毕竟,他最在意的阮儿也在那里。听到有人受伤,朱翊钧自然是紧张,无论是张凡的家人还是阮儿,他都不希望。 “多谢陛下关心。”张凡站了出来,说道,“受伤的是微臣家中的一个丫鬟,如今已无大碍。” “如此就好。”听张凡说是个丫鬟,朱翊钧这才是放下了心来,又问道,“对了太傅,昨天的事情,朕先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朕昨日听闻,兵部有不少人都要来见朕,说是有人不听号令,后军都督府只有统兵之权,却无权调兵。而昨日,居然有后军都督府的人擅自调兵前往。谭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兵部尚书谭纶赶紧走了出来,躬身说道:“回陛下,确有此事。擅自调兵之人乃是后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郑承宪,昨日微臣要见陛下也正是因为此事。后来,微臣亲往城外调查此事,已经明白了经过,并非郑承宪之过,他也并不算违背了军法。此事,张太傅可以作证。” 实际上,谭纶站出来的时候,就有人想要说话。毕竟一个都督同知,从一品的官位,很多人都是想要的。而谭纶的前半段话,更加是让很多人蠢蠢欲动。不过碍于刚才的事情,没有人敢擅自站出来。然而等到谭纶把话说完之后,却是没有人敢再开口了。事情牵扯到张凡,而且听谭纶的口气,很明显张凡是要保住郑承宪。那么其他人虽然心痒难忍,但是也不能说什么了。 “太傅,这是怎么回事?”听谭纶提到张凡,朱翊钧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老师问道。 “回避下,确有此事。”张凡说道,“当时的场面混乱无比,而事情紧急,微臣也根本就找不到人,只带着五十余人就急忙赶去了,却是发现根本没办法。当时那里还有衙役加上卫军千人,也根本就控制不住混乱的上万名百姓。如果不是郑大人率兵前来相助的话,恐怕实情不止不会这么快就平息下去,还有可能被闹大。 “原来如此。”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可是,朱翊钧如此了并不代表其他人都这么看,还有那不死心的人,站出来说道:“可是陛下,这事情一码归一码。郑承宪率兵前去平息了混乱,是一件功劳。可是他不服兵部调令,擅自率兵出动,更是大大有违朝廷律法。应当严惩不贷才是,如此才能昭显朝廷的公允。” “这……”听站出来的人这么一说,朱翊钧也是皱起了眉头,“这番话说的也是。太傅,并非朕不讲情面,只不过,这事情就是如此。郑承宪虽然平乱有功,但是擅自调兵出动也是过错。而且这功过究竟谁小谁大,相信不用朕在解释,太傅心中也明白。对此,太傅可有什么要说的?”朱翊钧并不是要故意为难张凡什么,只不过他身为皇帝,虽然平日里不怎么管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懂事。而且,他一旦管起来,也绝对是要按着规矩来办的,不可能有所偏袒。 “这点微臣自然是明白的。”张凡说道,“不过,郑大人并无半点过错。” “哦?太傅何意?”朱翊钧问道。 “实际上,郑大人会带兵前来,乃是因为微臣派人去寻人帮忙,正好找到了他,郑大人这才是会行动的。”张凡说道。 张凡的这番话,让下面的人都相互看了看,不过终究是没有人说话。 张凡这么一说,很明显就是要保住郑承宪。而且他所说的话,根本就毫无漏洞。锦衣卫的核心就在于一个“卫”字,它虽然如今干着很多事情,但是脱胎不了军队的体系。而张凡本就是一卫之长,有权调兵。并且,他身为锦衣卫的都督,也有权利调动别的军队来帮忙。 虽然人们都听出来张凡是要保郑承宪,可是他所说的在情在理,而且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有记录,只要张凡不改口,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找出破绽。 “可是……”显然,还有人不死心,“锦衣卫虽然有权调兵,但是这里是京城,那可是五军都督府!”意思就是说,张凡虽然有权调兵,却无权调动京城的军队。 “话是不错。”张凡在一旁说道,“可是,又有哪一条朝廷律法规定,锦衣卫不能调动京城的军队了?”张凡这就是在钻空子,因为当时制定的时候,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既然没有想到,也就自然是不会去规定出来了。 这一下,所有人即便是还不死心,却也是无话可说了。 “好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朱翊钧说道,“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郑承宪,平乱有功,官升一级,如有空缺就补上,没有就仍代后军都督同知一职。 “现在,说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七十九章势力组建 张凡保下郑承宪这件事情,在这一时刻,倒是有些引人议论。 、 .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在人们的意料之中,却也有些在意料之外了。虽然说郑承宪,身为后军都督府,也就是如今的直隶卫所,大宁都司,一个从一品的都督同知,官位不可谓不高。不过一来,他并不是朝官,不能站到这里来上早朝,很多人并不熟识他。二来,大明朝重文轻武的传统并没有变化过,郑承宪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带兵的将领,所以,不招人待见也是正常的。 之所以对张凡保下郑承宪觉得有些意外的原因,不外乎就是文官武将的这些原因罢了,别的并没有什么。 而觉得在情理之中,那就更是简单了。毕竟,张凡为官的这段时间来,也是给人留下来很多的映像。从他执掌锦衣卫之后,各种案件的结算种种方面就可以看得出来。若是换了一个人,坐上张凡的位子之后,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人很快就会被锦衣卫所同化。而张凡则是让整个锦衣卫生了变化,这种变化从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是,因为张凡的软弱和温和才会如此。实际上不是,这件事情恰恰要反过来看,正是因为张凡的坚韧和固执,他才能不被锦衣卫所同化,他才能够改变锦衣卫。 而如今,郑承宪的这件事情。先不管郑承宪这么做到底是不是他擅自率兵出动,到底是不是张凡让他来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郑承宪这么做,做了一件大好事,无论对于朝廷还是对于百姓来说,全都是一件大好事。 而如果,因为郑承宪做了这么一件有违朝纲的好事被严惩了的话,将来如果再有这种事情生,还有谁敢再站出来。 因此,从这方面来说,张凡保下郑承宪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了,不需要什么比的解释。 而,还有一方面。想到这方面的人并不是太多,不过却都很是警惕。 这朝廷当中,一个人犯了大错,而且是很有可能不仅会丢乌纱,还会掉脑袋的大错,而却是被其他人所救了下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可能有两种,一种就是如同真正的正人君子一般相交往的朋友,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只是真心交往。觉得对方没有做错,或者觉得对方即便是做错了也罪不至死,那么才会出身相担保。 当然,那么理想的事情倒不是说没有,只不过少得很罢了。 而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那两人之间有着利益关系,而且是极为深重的利益关系。有的情况就是,一个人倒霉了,而另外一个人觉得他如果还在的话,自己还能够派得上大用场,所以要保住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两人之间的利益关系,让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很多秘密,万一一个人倒霉了,那个倒霉蛋或许会因为恳求一点怜悯而会出卖自己以前的“盟友”也说不定。对方自然是不可能让这种事情生,所以,尽管是那人犯了滔天大罪,也要拼着性命保住他。 张凡的情况,如果是外人看来的话,很明显就是属于前者了。毕竟身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从来之后这个位置上的人威胁别人,绝对没有被人所威胁的道理。 但是在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些人,他们更加明白一点。张凡如今的情况虽然是属于第一种,但是跟那种却又有所不同。稍微熟悉张凡一点的人都明白,实际上恐怕昨天,才是张凡跟郑承宪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不管怎么去想,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利益关系。 那么一来,张凡会保下郑承宪,恐怕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想让郑承宪加入自己的阵营当中,扩充自己在朝廷里的实力。 如果是这么一想的话,很多人都会觉得很有可能。张凡执掌着锦衣卫,虽然从根本上来说,锦衣卫是个卫所,是属于军队系统当中的。但是实际上,张凡更加偏向文官一流。甚至就从张凡如今那个太傅的头衔,以及他在朱翊钧心中的分量,再加上将来他的展方向,张凡最后肯定是会走上从政治上辅佐朱翊钧的那一条道路。 而即便是这个时代,即便没有听过三百多年后才会出生的那位伟人所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也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就算是再过强势的统治者,如果他的身后没有军队的支持,也是根本没有办法令行禁止的。而且,张凡的这个太傅的头衔,也总是会给予人们一种感觉,将来他必将是会全力帮助朱翊钧。 还有,如今朝廷的形式,所有的人都看在了眼里。也就是说,将来的朱翊钧虽然在人们看来是必然会获得真正的皇帝权势,但是那个过程却也是少不了一些曲折了。 而在那个曲折的过程中,到底是会生什么样的情况,谁都说不定。会不会到了有一天需要出动军队的时候? 一想到这一点,很多人都是不寒而栗,但是却没有人会回避这个问题,历史上,哪怕就是大明朝,这种事情也不算是少见了。而那个时候,朱翊钧一个从儿皇帝成长起来的人,手中并无军政两权,而且所靠的仅仅就一个张凡而已。 而张凡所执掌的锦衣卫才多少人?编制五千,最多一万罢了。一万人,安定京师是够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个什么玩意呢,毕竟那种事情谁都说不准的。 而这个时候,郑承宪的加入无异于给了张凡和朱翊钧两人很大的助力了。而且,如今朱翊钧又将郑承宪官升一级,他本就是一个从一品的都督同知,如今再升一级,那就是正一品的了。虽然说后军都督府在他之上,有左右都督,都是正一品,郑承宪就算是想要顶蘀,如今也只能顶蘀权利地位要稍稍次一点的右都督。可是他如今正一品的官位摆在那里,如果有必要的话,朱翊钧只要一道圣旨,整个后军就是他说了算。 而且,虽然说他即便是升为都督了,也只是有统兵之权,想要调兵还是需要兵部的肯。可是当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也是跟前面所说的一样,只需要朱翊钧的一道圣旨,一切就可以通行无阻了。 这些,就是如今很多在大殿上的人所想象的。当然,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想象力了,这些东西,张凡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而他们却已经是想的如此久远了。 还有一点,事实上,张凡之所以保下郑承宪,的确是因为他觉得郑承宪很不错。但是张凡昨天也能看得出来,郑承宪一直是在有意接近自己,似乎是希望能够投入自己的麾下。实际上,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并不觉得反感,毕竟这整个朝廷当中,又有哪一个人不是如此呢?别说是张居正了,就连葛守礼也是如此。 唯一一个不沾朋党,甚至就是连朋友都没有几个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海瑞一个了。不过看看海瑞如今,虽然官位也高了,百姓们爱戴,朝中的官员不管是喜欢或者不喜欢他的,都会在心里面对海瑞升起敬意。但是,却是没有人希望变成海瑞那样,张凡也不想。 而之前的张凡却也是走着这么一种路线,并不去主动结交什么人。跟张居正亲密是因为他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张凡刚刚进入仕途的时候,就是拜在了张居正的门下,成为了他的门生。那么张凡跟张居正之间有关系就是正常的了。 而跟冯宝之间,实际上也并非张凡所愿。而且那个时候的冯宝,不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都有着很高的声望,办事也极为认真,从来不会太过。唯一的就是他跟高拱之间的间隙罢了。而且真正让冯宝跟张凡联系起来的,也并不是张凡主动的,而是因为当年江南的那件事情,以及冯宝主动罢了。 冯宝为了早日一天能够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那个时候做了很多的动作,还主动帮助张凡,可以算是间接救了他的姓名。因此,对于冯宝,张凡也不能说什么。 也就是说,之前的张凡,一直是靠着统治者的赏识走到今天的,并不是靠朝中的人际关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将来的张凡不会去结交人脉,不回去争取朋党,不论是外人还是张凡自己,都不会这么觉得。 所以现在,张凡保住了郑承宪,更加是给了人们这样一种感觉。张凡,终于想要开始组建自己的势力了。而且,以张凡如今的身份地位,他这么做的时机成熟了,条件也不欠缺了。所以,很多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如今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虽然说将来的张凡很可能会变得非常有实力,但是现在毕竟还是初期,还不用去如此关注。如今,人们更加在意的是眼前的事情。 而且,朱翊钧这位皇帝也已经开始询问起来了。这件事情的背后,人们也感觉到了暗流涌动。 第六百八十章无瑕演技 “陛下。”下面,就站在朱翊钧面前的谭纶开口了,“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微臣当时并不在,还是要问问张大人。” “嗯。”点了点头,朱翊钧也是在此转向张凡,问道,“太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张凡说道,“当时是午时刚过,微臣接到锦衣卫的一份奏报,不得不回衙门处理公务。谁知道微臣刚刚到衙门还没多会,就有微臣的属下来报,说是城外派粮的地方乱起来了。当时微臣也不知道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了,所以心中很是着急,那里毕竟有上万百姓,倘若当真是起了冲突,必然不好收场。不过一时之间,微臣根本就找不到人手,只能带着衙门里面仅有的五十人匆忙赶到。等到了,微臣才现,虽然还没有人流血,不过那里早就已经是乱成一团了。当时在场的衙役和兵俑只得一千人,即便是如此,也压不住当场的百姓。微臣带的这五十人也根本就没什么用。所以,微臣就赶紧叫属下带着令牌去往最近的军营寻人来帮忙。之后就是郑大人带着人马赶到,平息了当场的混乱。” “原来如此。”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太傅所做无错,郑承宪也是。倘若郑承宪接到了太傅的令,却是为了顾及朝中军令而不到场,让百姓们有所损伤的话,朕才是要治他的罪呢!” 朱翊钧的这一番话,很明显就是在帮着张凡开拓。毕竟之前就算是有着张凡站出来帮助郑承宪作证,保住了他的官位不说,还让他更上一层楼。但是即便如此,朝中依然是有着那种不死心的人想要做些小动作。如今,朱翊钧这么一开口,也就绝了所有人的希望。虽然说朱翊钧这个皇帝做的有些窝囊,没什么权势不说,因为年纪的关系,他也是很少表意见。但是不要忘记了,他年纪再小也是皇帝,皇帝金口一开,哪里还有人敢反驳。 “不过……”朱翊钧也是皱起了眉头,继续向张凡问道,“太傅可查清楚此事究竟是因何而起?朕先不问是哪些人在带头作乱,只不过不管是何人作乱,他总得有个理由吧,总不能说乱就乱起来了。百姓们虽然大多是农人,不同文墨,可他们也不是傻子,更加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和朝廷对着干。” “陛下所言不错,这件事情的确是事出有因。 ”张凡说道。 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赶紧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而面对朱翊钧的这一次问话,张凡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站在朱翊钧一旁的冯宝。 他的这个动作,实际上并不显眼。一来,冯宝就紧挨着朱翊钧站着,张凡并不需要转头,只需要眼神斜过去就能看到他。二来,张凡乃是当朝太傅,上早朝的时候是站在最前列的,只有跟他同样站在一起的张居正才能看见他。 而上面,朱翊钧自然也是能够看见的。不过他似乎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对于张凡的这个动作并不觉得有什么,也没有什么气恼的意思。 而张凡心中却不同。毕竟昨天跟冯宝之间也谈了不少,张凡觉得就算自己如今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说出来,想来冯宝也不会责怪他什么。不过刚才张凡的一番想法,让他觉得,以后不管怎么样,面对冯宝的时候全都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而冯宝也是明白张凡为何要询问自己。当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冯宝站在最为显眼的位置,他不可能开口,也不可能有什么动作。只不过,那看向张凡的眼神之中已经是带上了他的回答。 而张凡自然是看得出来的,在得到了冯宝的答复之后,他开口说道:“回陛下,事情的起因,说起来也是简单的很。那些人在百姓当中说,朝廷派粮的度太慢了,一个时辰才让几百人舀到了粮食,而后面还有上万人饿着肚子。朝廷派粮的度还没有一旁几个大户人家搭建的粥蓬快,他们说朝廷分明就是不想给。就这样,才闹起事情来的。” 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出来,朝堂之上顿时就谈论开了。事实上,之前的百官们也在谈论这件事情,但是不知道详细情况的他们,只能是自己妄自猜测。也是有人猜到过这方面,不过并没有人能够确定。而且很多人都觉得这有点不太可能。如今,张凡这么明摆着说出来了,确认了事情的真假,他们自然是会议论起来的。 有的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早就已经是成竹在胸,早就料到事情会是如此一般。而还有的人则是立刻张口斥责那些“刁民”,当然,这些人大都是冯宝如今的势力当中的。还有的人,则明显就是中立派了,不声不响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不过一双眼睛在乱转着。 不过虽然下面的文武百官们听到了这件事情,并且分成了三种不同的言论在讨论着,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的,那就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是盯着站在龙椅旁边的冯宝身上。 &nsp 当然,张凡也是不例外,他也在看着冯宝。虽然说他早就知道冯宝大概会如何了,不过他也不会错过这个场面的。 而他这么一看,心中又是一阵赞叹了。冯宝的演技,已然是炉火纯青,那什么唱了几十年的名角儿,根本就不能相比。 只见冯宝一脸的神情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渀佛丝毫不为所动。但是他的眉宇之间,却是在隐隐跳动着。不过说是隐隐,实际上只要视力正常的人,全都能够看得出来。而且冯宝垂在身子两边的手已经是暗暗紧握了起来,就连他整个身子,也是在微微地颤抖着。 若是换做下面这些不知道再深一层消息的人,必然会觉得,冯宝一定是被这么个消息给气的。但是他生气的同时,却也是要估计到如今这里乃是朝堂之上,即便他如今的权力再大,也是绝对不能够有失礼之处。所以,面上的那种表情,绝对是强自做出来的轻松模样。 而造就已经是知道了全部事情的张凡,看到冯宝这幅模样,暗自好笑之余,自然也是要大大佩服一番了。张凡试问自己,如果现在的自己跟冯宝换个身份的话,他也未必能够做得出来冯宝如此精准到位的神态动作。 “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一点啊!”张凡不由得在心中叹道。 “冯宝。”朱翊钧自然也是不知道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不过他很明白,这件事情关联到冯宝,只要能够让冯宝吃瘪,他就非常地高兴。而且现在,似乎他平日里对于冯宝的恐惧也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换成了一副标准的,皇帝对太监说话的方式。 “奴婢在。”而冯宝似乎也是一改往日的态度,变得恭敬非常,很是惶恐地应道。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朱翊钧顿了顿,这才是说道,“昨天就是你出了这么个法子,让朝廷如此派粮的吧。” 上面在这么问这话,而下面的百官们似乎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没有任何人出声了,一致闭起了嘴巴。 “正……正是奴婢。”冯宝说道,“奴婢本意,是不想让等着派粮的百姓乱了,如此一来的话,比之现在的度还要慢。奴婢此举本是好意,并非想要无故生起事端。只是有些有心人,利用这一点,想要制造混乱。还请陛下为奴婢做主啊!” “嗯,你的意思朕明白。”朱翊钧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轻皱着眉头说道,“不过你虽然是好意,但是如今事情毕竟已经生了,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这件事情倒也不能仅凭朕一人独断就可,毕竟朕当时并不在那里。太傅,你当时人在城外,你怎么看?” 张凡早就猜到事情会变成如此,他也是早就想到了应该怎么说了:“回陛下,事情起因虽然是如此,不过那也是因为有人以此为由,借题挥才是。冯公公的提议本身并没有问题,而且微臣身在那里,看的也是真切。用了冯公公的办法,的确是要比以前的派粮慢了一些,但是一个时辰,也最多就比以前少了几个人而已。最重要的是,那里的百姓排着队,很有秩序,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乱轰轰的,也根本不会有人冒领、多领。” “那太傅的意思是……”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张凡说道:“微臣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错并不在冯公公,只是有些人想要借着这件事情闹事而已。” “嗯,太傅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朱翊钧认同了张凡的话,说道,“既然如此,冯宝这边朕就不过问了。不过太傅,你当时就在那里,可是抓住了那些带头闹事的人?” “回陛下,一共八人,全都抓到了。”张凡说道。 “那,想来太傅已经是问出来什么了吧。”朱翊钧赶忙问道。 第六百八十一章有趣之事 “陛下,关于此事……”说到这里,张凡是有些犹豫起来了,“……关于这件事情,微臣倒是还没有弄清楚。”张凡这么着说话,算是说谎,却也同样算是直言。这件事情说到底,的确还有很多他还没有弄明白的地方。 不过,张凡说完了这番话之后,朝堂上顿时又开始乱了起来。试想,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居然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如今的情况更是,张凡已经将带头闹事的几个人抓了起来。然而,居然还有凭着锦衣卫的手段都撬不开嘴巴的人存在。百官们这下子不知道是该议论张凡,还是觉得此时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阴谋了。 而张凡却是根本就不去关心这些,也丝毫不在意一旁正在注视着自己的那些目光。如今,张凡的眼神完全就是盯着冯宝,他要看看,自己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之后,冯宝是不是会有什么反应才是。 不过,张凡看到了自己所希望的。冯宝对于他的话,虽然眉头是皱了皱,但是最终并没有其他的表情,很显然,他已经是认同了昨天张凡跟他商量的事情。 这对于张凡来说,实实在在是一件好事。倘若冯宝不认同的话,他昨天就会将张四维的名字告诉李太后,那样可就麻烦了,他自己没有退路,张四维也没有退路。甚至于,就连想要朝廷稳定的张凡也是没有退路。到时候,必然是他跟冯宝决裂的时候。张凡不怕那些,但是他也不想,最起码现在不想,现在他不觉得到了跟冯宝对着干的时候。 而且,冯宝那么做的话,就说明最起码他自己,对于这件事情是信心十足的,相信自己绝对可以用这件事情扳倒张四维。如果冯宝一直抱有着这种想法的话,从某些方面来说,如今的冯宝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 而一旦冯宝在这件事情上面有所怀疑的话,那么事情就不一样了。虽然说即便是那样的话,客观的事实情况并不会有所改观。冯宝的主意还是很难被破解,张四维还是有着巨大的危险,朝廷也还是逃脱不了会再一次混乱起来的局面。 但是,冯宝的这种不确定,事实上就是给张凡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来平息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情所有的起因和源头就是来自于冯宝,而一旦冯宝自己对于自己的行为都有了不可能成功的怀疑,这整个源头就会产生裂缝。 而张凡,非常的确信,只要这个源头不完整的话,自己就有能力、有办法将它击破。毕竟一点,如今的冯宝心中已经并不那么的坚定了,而张凡心中却是一如既往。 “太傅说不清楚?”很显然,朱翊钧对于张凡的这个回答也是有些吃惊。实际上,昨天晚上,冯宝回宫之后,将事情回禀李太后之时,他也是在场。虽然说他还年幼,并不怎么管事,但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如今自己的臣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又是在他这个皇帝所在的京城,他不论怎么样,哪怕就算是装模作样也好,也得弄清楚事情的展才是。更何况,昨天一出事之后,朱翊钧也是极为关心的。 朱翊钧如今没有权利,是个空架子皇帝,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年纪和身边那些把持着权利的人而已。但是这些东西,跟他身为一个皇帝所需要负担的责任,最起码是他的心并没有任何关系。特别是,跟张凡这么长时间,朱翊钧很早地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责任。无论是身为一个男儿,还是一个皇帝,都必须要肩负起来的责任。 总而言之,他昨天晚上知道没有什么消息之后,还以为是张凡这一次想要独自调查,所以没有将事情告诉也过去了一趟的冯宝。 对此,朱翊钧自然是赞成的。不光是他不喜欢冯宝,更加是他实在是想要“重”张凡。注意,这里只是“重”,而并非“用”,所谓的“重”,就是再给予张凡更加高绝的地位罢了。但是至于这个“用”字,所指的就是实权了。别说张凡如今就是有着巨大的实权在身,实际上现在的朱翊钧也没有什么是需要重用到张凡的地方。他只是单单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说,也都是皇帝了,而身为自己的老师,张凡,虽然也已经被封为太傅了,配着他曾经所干过的以及他如今的年纪,张凡不止是得偿所愿了,更加是少年得志。 可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还总是觉得有些不够的样子,他还想要给张凡更加高的地位。 而这一次的事情,其实对于朱翊钧来说也算是一个机会。就在昨天晚上,他听到冯宝的回话回话之后,心中突然觉得,或许这就是张凡故意不将知道了的事情告诉冯宝,所为的就是想要自己立下功劳。 对于这种事情,实际上朱翊钧这个做皇帝的并不反对,反而是极为赞成的。不要看他年纪不大,但是或许说是天性吧,在他看来,没有野心的人,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作为,同样也根本就不值得人们尊敬,也更加不配获得高绝的权力和地位。不过,当然,必要的是你光是有野心还不够,你还得有能力实现自己的野心才行。 朱翊钧为什么如此地信任张凡,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崇拜他,原因也正是如此。因为朱翊钧明白,张凡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而且张凡的野心并不为了他自己,说起来也不算是为了大明朝,而是为了这整个神州大地上生活了几千年的百姓们。而且,朱翊钧同样也相信张凡有能力实现自己的野心,并且实际上,朱翊钧知道张凡已经是再做了。 现在,这件事情,就给了朱翊钧这么一种感觉。不过他并不反感,再加上他对于冯宝的讨厌,就让他更加希望张凡去这么做了。 他觉得,张凡就是想要再更上一层楼,才如此瞒骗冯宝的。 可是如今看起来,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最起码表面上,并不知道事情真正如何的朱翊钧,这一下子完全就懵了,他没有想到,昨天冯宝所说的没有现什么,没有问出来话什么的,并不是托辞,也不是张凡瞒骗他所说的,而真的就是实情! 这一下子,朱翊钧坐在龙椅上有些愣住了,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 而上面没有动静,下面却又一次混乱了起来。下面的文武百官们再一次议论起来,而这一次的议题非常的混乱。 是啊,连锦衣卫都问不出来话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也并不清楚。曾经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只有那些国破家亡之后的愚忠之臣,才能够做得出来这种事情,比方说文天祥那种,虽然非常地敬佩他的气节,可是这些大臣们心里面也明白,倘若自己遇到那种情况会是如何。所以在他们很多人的心里面,虽然是敬佩文天祥,但是自己不会那么去做,所以文天祥就变成了“愚忠”。 而除了这种人之外,也还有另外一种人能干得出来。那就是那种那些亡命之徒,要么就是心中死志坚定,要么就是背后有人在操纵。 而前一种,在很多人看来,恐怕只有一种,就是那种妄图谋反的网民制图。而显然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回事。 大明朝民间的起义,谋反之事比比皆是,自从开国以来一直到如今,经常都有这种事情出现。 而这种事情出现的太多了,也让人们摸清楚了很多习惯。实际上谋反叛乱这种事情,基本都是在一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比方说曾经的韦银豹就是在西南,甚至是如今,虽然人们不知道,但是那里也正在酝酿着同样的事情。 而最近的地方,可能也就要数正德年间的刘六、刘七在山东的起义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相信,绝对没有人会敢在京城之地、皇帝脚下闹事,这简直就等于是说,我们要谋反了,快来抓我们吧。京城生了这种事情,必然是天子震怒,也必然是仔细探查的。这么做简直就等于引火烧身。 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一种情况,这些人的背后是有着什么人在操纵的,是有什么阴谋存在其中的。 这么一想的话,下面议论的声音更大。毕竟之前,他们已经听说了张凡所说的事情经过,以及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何而起的。 都是因为冯宝所提议的派粮方法。这件事情一说出来,人们就想到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参与在对付冯宝。 而到了如今,张凡这么一说。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居然连锦衣卫问话都问不出来什么。很显然,在这些人的背后必然有什么人在操纵着。那么结合前面的事情,显然就是为了对付冯宝的了。 如此一来的话,很多人都觉得,这件事情更加地有看头了。 第六百八十二章所谓皇帝 “怎么,连锦衣卫都问不出来?”朱翊钧说道,面色有些古怪。 . 、很显然,下面的那些大臣们在想些什么,朱翊钧自然也是想到了。而且,朱翊钧也是一副抱着看好戏的模样在看待这件事情的。不过,不论是坐在龙椅上等着看好戏的小皇帝,还是站在下面等着看好戏的大臣们,全都明白一点,这件事情到最后不管怎么样,或许会让冯宝是大大地丢脸,但是绝对不能实质上伤害到冯宝什么。 不过,到这里,朱翊钧此刻所怀有的心思又跟那些大臣不同了。大臣当中,又站在冯宝那一边的,有中立的,当然自然是也有跟冯宝作对的。可以说,在百官们看来,冯宝会有什么事情,实际上跟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关联,毕竟他们明白冯宝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损失。不同的只是,站在冯宝那一边的跟中立的一方,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而跟冯宝站在对立面的那些人,完全也就是一种看好戏的模样了。只不过这些人并不觉得这会有什么帮助。 而朱翊钧就不同了。他做了一年多的皇帝,却同时也算是被冯宝看管了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早就是让朱翊钧非常地不满了。而现在有个能够让冯宝大丢颜面的几乎,朱翊钧自然是开心无比的了。就算是冯宝不可能因此而受损,但是只要看到冯宝不爽,这对于朱翊钧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总的来说,朱翊钧的这种想法更加接近于小孩子玩闹的心态。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他是一个皇帝的同时,却也只是一个刚刚才过了外傅之年没有多久的十一岁孩童罢了。他的这种心理,说到底,实际上还是恶作剧的心态多了不少。不过没有人回去怪他什么,反正现在整个朝廷上下,几乎都是在等着看冯宝的笑话,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回陛下的话。”张凡虽然也能猜到一些朱翊钧在想什么,不过既然皇帝问话了,他自然是要回答的,“那几个人,嘴巴硬得很。而且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微臣又不能让人动大刑,只不过让他们多上几处皮肉伤罢了。这么一来的话,他们还以为微臣不敢动他们,不由得更是有恃无恐起来了。这么一来,弄得昨天审了好久,却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这样啊。”朱翊钧说着这番话,那粉嫩的眉头也是轻轻地皱了起来。 不过只要一看就能明白,他那肯定是装出来的,眼神中的笑意以及那根本就停不下来向上微微翘动着的嘴角都已经出卖了他。不过现在,没有人回去在意这些事情了。 “陛下莫急,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却也是告诉了微臣一件事情。”张凡说道。 “哦?”听到张凡的话,朱翊钧显得很是感兴趣,赶紧问道,“刚才太傅不是说,那几个人什么都不肯说,嘴巴硬得很吗?既然不开口,太傅所知道的事情又是从哪里知晓的呢?” “陛下,请想想。”张凡说道,“倘若这几个人只不过是唯恐不乱的人,或者贪小便宜,觉得如果搅乱了场面,就能浑水摸鱼什么的话,陛下觉得他们能经得住这么长时间都不说话吗?”张凡没有提经过审问,不过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而且这个问题,实际上之前很多人心里买呢就已经想到过了,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张凡现在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给朱翊钧解释的。 “朕觉得,应该不会吧。”朱翊钧说道,话语之中虽然略带了不少不确定的意思,不过显然,他已经是同意了张凡的话。 “陛下所言正是。”张凡说道,“倘若这几个只是一般人,想要闹些事端,或者占一点小便宜的话,别说了陛下的锦衣卫了,恐怕就连普通衙门的审问都经受不住,就会开口说话了。”张凡这么说着,而且这番话里面还有一些弦外之音。他特意说了“陛下的锦衣卫”这件事情,表明,自己并不站在任何一边,自己所做的以前,只不过是在给皇家打工罢了。当然,虽然说如今实际的掌权者是李太后,但是李太后的名字在这朝堂之上是不可能以这种方式被说出来的,所以张凡换了种方式。但是即便是如此,所有人也都已经是明白了。 当然,张凡这么做最主要的目的还并不仅仅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更加重要的是,他这番话其实是说给冯宝听的。 虽然说之前的那些都是张凡自己心中所猜测的,不过这件事情显然是给了他很深的印象。虽然说不知道冯宝有没有这么去想,不过张凡还是觉得说一下比较好。毕竟,现在的张凡,还没有到需要跟冯宝翻脸的时候,一切只要是能够稳妥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嗯,太傅所言极是。”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那些人不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吗,太傅到底知道了什么?” “陛下,一般人,而且还是百姓,最是害怕官府问话。”张凡说道,“有的人被这么一吓,就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了。而有的人则是会因为心里有鬼,干过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进而编造一大段对他自己有利的假话。不过不论是哪一种,都断然是没有闭口不谈的道理。只有那种身怀目的,而且被人收买、相逼、或者指使的人,才会如此。这些人要么就是将事情推在对方的头上,要么就是闭口不开,什么也不说。” “这……”朱翊钧毕竟是个孩子,就算是书读的不少,故事也听张凡说过不少,但是他毕竟没有亲历过这种事情。如今张凡这么说起来,他也不是太明白。但是,好在朱翊钧是个很聪明的人,而且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又是非常地浅显。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是他马上也就明白了,“太傅的意思是说,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件事情,指使那些人来闹事不成?” “虽然说如今微臣还没有确焀的证据……”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微臣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了。” “这……”虽然听明白了张凡话语的意思,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朱翊钧就能想得明白,“究竟是何人,为了什么目的?” “这……还请陛下赎罪,微臣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张凡躬身说道,“就连这件事情,如今也只不过是微臣的猜测罢了。至于到底是何人所为,究竟是为了干什么,微臣如今更是一无所知。” “哼。”朱翊钧冷哼一声,虽然孩童的语气颇重,但是却也让人觉得有些寒颤,“若是让朕知道是何人,竟然不惜扰乱京城,不顾百姓私活就敢干出这件事情的话,朕定要请示太后,将这些人斩示众。” 朱翊钧的这番话说到最后,实际上是一番会引人笑的话语。试想,一个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而拥有这个天下的皇帝,如今只不过是个坐在皇帝宝座上的孩童,而且,他的帝位只是名义上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实际的权利。 所以当他说出来,一个皇帝要处死几个既没有身份也没有什么权势和钱财,而且还是犯了这等大罪的人,却是需要去请示太后的时候,实际上这是一件有些好笑的事情的。 然而,在这偌大的皇极殿上,文武百官们,不论是谁,甚至是一直都没有将朱翊钧放在眼里过的冯宝,却没有一个敢笑的,甚至于就是在心里面笑的人都没有一个。 朱翊钧说这番话的时候,那语气和气势,让很多人都是心头一震,看着他的表情渀佛是第一次遇见他一般。再说的准确一点,这些人看着朱翊钧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第一次见到皇帝时候的表情一般。震惊,而且还带着害怕和惶恐。 就连张凡也不例外。 人们常说,做皇帝的人自然会有一种气势。张凡经历过两朝天子,而朱载垕身上的这种气势是最为清晰的,张凡接触的也很多,所以他的感受也是非常的清楚。但是即便如此,张凡却也并不这么看。在他看来,朱载垕的身上会有这种气势,原因不过是在他自身罢了。 而且之后,他接触了还是太子的朱翊钧,一个孩子而已,自然是没有那种气势了。 而直到朱翊钧做了皇帝之后,张凡也不这么看,还是觉得朱翊钧虽然身份变化了,可是实际上他还是以前的那个朱翊钧。 而现在,朱翊钧的样子,让他有了新的看法。或许,自己不应该抱着那种天真的想法。皇帝就是皇帝,而且皇帝必然会有着皇帝才又的样子。 张凡的心中这么想着,其他人的想法他不知道,但是张凡却是非常地在意冯宝。 此刻的冯宝,面上仍然是一片的平静,渀佛根本就不为所动。但是,张凡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眼神之中,还微微地带着一丝震惊。 第六百八十三章瞬间霸气 “陛下不必为了此事心烦。”张凡开口说道,实际上,在场的人全都被朱翊钧此刻的气场给震慑住了,除了张凡之外,还当真就没有什么人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说话,或者是忘记了应该站出来说些什么了,“不管这件事情背后究竟是否有人在操纵,也不论其目的到底为何,都只不过是一些宵小之辈的妄想罢了。且不说,如今的情形已经被控制住了,而且京城内外,如今因为这件事情也是多有防备,不管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如今在朝廷治下也都只不过是一场妄谈而已。而且,倘若是为了这种事情而让陛下大动肝火的话,实在是有些太不值得,陛下应当笑对此事,切莫让那些宵小之辈得逞才是。” “太傅所言极是。”朱翊钧这脸色变得也是极快,“朕乃是一国之君,大明的疆土又何其辽阔,臣民又何止千万,倘若为了这等跳梁小丑而心烦如斯,将来朕如何能够统领八方。” 下面站着的大臣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实际上,这点跟年纪都没有关系,倘若朱翊钧当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恼怒非常的话,他们自然是相信的,谁没有怒的时候?而且,又有谁说过,孩童就不能怒了? 但是,如今的朱翊钧,这脸色平静下来的度,那可算是眨眼瞬间的事情了。除非他当真是个能把自己的怒气控制的连每个细节和时间都能把握好的行家,要不然,不可能。 这种人有可能是天生的,但是在场的人全都熟悉朱翊钧,知道他并不是那样的人,没有那种天赋。 也或许,是经过了无数的事情,逐渐练就了这么一副本领。而这一点,朱翊钧自然也并不符合。 所以,总结下来就是一点,朱翊钧这副生气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演戏了。在演戏这一点上面,没有人能够说朱翊钧一个不字,他也的的确确是有这么个天分。 所以,刚才朱翊钧根本就不是在为昨天生的事情而生气,他只不过是借题挥一下。而对于朱翊钧来说,他这么做也并不是毫无道理的,只不过他想要提醒站在下面的人一下,自己如今虽然还没有权势,但是自己毕竟还是个皇帝来的。 当然,刚才朱翊钧所说的那番话,还特意是把这件事情背后的人给骂了一顿。只不过,在场的人,可能出了冯宝自己,以及张凡和张居正是清楚明白事情真相的之外,其他的人最多也就是心中略有猜测而已。 只是,作为说这番话的朱翊钧,实在是不会想到,他所骂的人,那个始作俑者,实际上如今就站在他的身边了。当然,要是让朱翊钧知道了,估计他会非常高兴的,同时还有些可惜。 高兴的自然是他将自己最讨厌的冯宝给骂了一顿,而且冯宝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绝对是朱翊钧如今最想要的。 而后悔就更加容易理解了,倘若朱翊钧知道了的话,他一定会后悔,刚才自己骂的实在是不够狠,不够痛快了。 当然,下面知道真相的张凡和张居正两人,自然也是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两人心里面都觉得有些想笑。 “陛下所言极是。”张凡赶紧开口说道,并且是躬下了身子,说道,“陛下英明,微臣敬佩!” 好嘛,张凡这么一动作,下面的大臣们也不得不跟着一同躬身,齐声说道:“陛下英明,微臣敬佩!” 这,算是张凡的投其所好吧。既然他知道朱翊钧想要这么一种感觉,那他就给他这么一种感觉好了。反正做这种事情,也不用什么本钱的。 果然,看到这幅场面,朱翊钧别提有多高兴了。稚嫩的脸颊上面微微有了不少的红晕,那不是害羞,而是兴奋的。 其实,每天他坐在这里,都会被下面的这些大臣们如此参拜,山呼万岁什么的。但是朱翊钧总觉得那有些不对味,每天他都感觉,那不是在对着他喊,而是在对着他屁股下面的龙椅喊而已。 但是这一次,实实在在的,这些大臣们是看着他朱翊钧这个人来喊的。这种感觉,让朱翊钧自己来说的话,他也无法形容。但是有一点,最起码他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地舒服。 “或许,做皇帝也并不像以前想的那么无聊。”朱翊钧的心中如此想着,“果然,被这么多人如此喊着,实在是人生快事。” 如今,皇极大殿上面所生的这一幕,现在看起来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只不过,谁又能够想得到,正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让朱翊钧的想法又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而因为他是皇帝,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如今还没有什么实权的皇帝,但是他毕竟是个皇帝。一个皇帝的心思产生了变化,将来又会引起多大的变迁,那可就难说了。 “不过,虽然不值得为这件事情大动肝火,但是……”也不知是享受了一会,还是自己在心里面畅想了一番美好的未来,朱翊钧再次开口只是,面上有带上了一丝愁容,“这件事情毕竟已经生了,而且有生在京城,不彻查清楚,不光百姓心里面不安生,朕心里面也烦的很。而且,昨天事情生之时,传入宫中后,太后就对此事很是关心,昨天一直等到确定无事的消息传回来之后才肯休息。今天一大早,朕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又问起这件事情如何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也都必须要查个清楚才行。太傅,你那边问出来什么了吗?”最后,朱翊钧又是看向了张凡。 “会陛下的话,就如微臣之前所言一般。”张凡说道,“虽然如今已经将八名带头闹事的人犯抓了起来,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过微臣也可以肯定,他们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的。剩下的只不过是要问出来,到底是何人,为了什么目的而派他们前来捣乱的了。” “嗯,看来事情的确如太傅所言,另有隐情啊。”朱翊钧皱着眉头,说道,“既然如此,还是要抓紧审问才是。朕明白太傅为人仁和,不过对于这种犯上作乱的人,不需要手下留情,得要严刑逼供才是。赶紧问出幕后主使是何人,为何如此,也好早日了结此事,天下安定之时,太后也能放心才是。” “微臣明白。”面对朱翊钧的这番话,张凡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赶紧答应下来。 “陛下。”这个时候,站在朱翊钧身边的冯宝开口了,“奴婢倒是有个想法。” “哦?”朱翊钧听冯宝这么一说,转头看向他,问道,“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正如陛下方才所言,实在是不值得为了此事而大动肝火。”冯宝开口说道,“但是此事毕竟事关严重,有不可不管。” “你就直接说,你有什么办法吧。”朱翊钧有些不耐烦起来了,似乎刚才他那一闪而过的气场给了他无限的勇气一般。平日里还很是惧怕的冯宝,如今在朱翊钧看来,也跟一只纸老虎无异了,除了平日里留给朱翊钧的阴影让他还有些底气不足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够让朱翊钧觉得害怕的地方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朱翊钧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再加上刚才的事情所中和之后而产生的现象罢了,实际上对于真正的情况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而似乎,冯宝如今也有着跟朱翊钧一样的问题。虽然说对于朱翊钧的这种态度,他是非常不满意的。不过对于现在的冯宝来说,他明白,朱翊钧在怎么高傲也只不过是他自己的问题,对于他冯宝并没有任何的影响。而且最主要的是,如今冯宝所关心的并不是自己在皇帝面前的权威,而是眼下的事情。 “你奴婢的意思是,太傅每天都忙碌的很,而且如今又添一女。虽然平日里都说,要公私分明,可是这种事情毕竟是大喜之事,也难免分心。”冯宝开口说道,“而且,太傅每天还要处理许多事情。这件事情,太后那里有催的急。倘若是将这些事情全都压在太傅一人身上的话……奴婢倒不是说太傅力所不及,只不过是想为太傅、为朝廷分忧而已。还望陛下将这几个带头闹事的歹人交给奴婢,让东厂审问。” 冯宝的这番话一说出来,下面顿时就没有了声音。 其实想起来,以前的锦衣卫和东厂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微妙的很。东厂是为了遏制锦衣卫而设立的,但是实际上,自从东厂的实力完全之后,锦衣卫一直都是受制于东厂的。 如今到了张凡这个时候,他靠着皇帝的信任,好不容易才是让锦衣卫摆脱了这个魔咒。 而冯宝如今这么说,实际上在人们看来,这就是明摆着要锦衣卫或者是张凡,或者是二者都有,归顺于他冯宝。 下面的大臣们会这么想自然是不奇怪。不过如今,包括朱翊钧在内,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张凡的回答。 而一旁的张居正,则是尤为紧张。 第六百八十四章镇定自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冯宝的这番话是在向张凡表明什么。、 、 最直接的就是,让他,或者说是让他的锦衣卫归顺于冯宝。 当然,也有人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或许冯宝觉得自己如今的势力实在是大到了一个境界,可以有资格向任何人发号施令了。倘若张凡同意了的话,那么如今的整个朝廷,也就是冯宝一个人的朝廷了。剩下的还敢于跟冯宝作对,不,说不上作对,只能算是不跟着冯宝的,也就只有一个葛守礼了。 虽然说葛守礼为人清廉老成,而且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名声显赫,言之所出,也有许多人会跟着一同。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 而原来,张凡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面都是跟冯宝意见一致的,但是不管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张凡并不站在冯宝的那一边。对于冯宝所说的话,好的自然是赞同,而不好的他也能够反对。 又或者是,最近张凡和冯宝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彻底决裂了。冯宝这么说,实际上是在给张凡最后一个机会,让他选择。不站过去的话,那就说明张凡是跟冯宝之间彻底玩完了,将来就是敌对的状态了。 这两种观点,就是如今的朝堂之上很多人的想法了。当然,自然也有人将这件事情跟如今所发生的事情挂上了钩,觉得冯宝这么说是不是有这方面的什么用意。不过大多数人的心里面还是在关心,冯宝和张凡之间的事情。 从某些方面来说,冯宝如今在朝廷当中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稳固非常,很多人都是倒向了冯宝那一边。即便是那些秉持中立态度,或者是看不惯冯宝的人,如今也都是偃旗息鼓,只要冯宝不作出什么当真惹怒他们的事情,他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过问。 从这方面来说的话,张凡如果也倒向了冯宝那一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那么一来的话,朝廷的局面就当真变为了一面独倒的情况了,那么一来,或许会发生很多人人们觉得不爽的事情,但同时那也绝对是风平浪静的,不会有什么波澜起伏。这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情况。 但是,心中持着这种想法的人,毕竟只不过是少数罢了。更多的人都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倒不是说这些人多么的有远见,只不过将来的事情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定。 但是有一点很多人都能看得清楚,那就是冯宝的将来,必然不会怎么光彩。 如今的冯宝,可以用“压迫”这两个字来形容他是如何对待朱翊钧的。而朱翊钧毕竟是皇帝,虽然说现在无权,但是将来他不可能永远都无权。一旦等到朱翊钧亲政之后,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冯宝。 而那个时候,刚刚亲政的朱翊钧,想要跟冯宝对着干,肯定是实力不足。虽然人们都明白,最后能够胜利的必然是皇帝,可是其中要付出如何的代价,实在是说不清楚。 如果,到那个时候,张凡能够站在朱翊钧的一边,那可就不同了。没有人希望朝廷经历一场太大的磨难,最好是能够平平安安地过渡。不过显然,那种想法是妄想,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人们就退而求其次,就算是会有什么纷争发生,那也最好是能够将事情的混乱成都降到最低才是。 冯宝和张凡如果当真是搅合在一起了的话,将来这边实力庞大,那边朱翊钧如果想要反抗的话,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争斗。等到结束的时候,到底会是一副怎么样的残局,没有人能够知道,也没有人想要看到。 如果,张凡不跟冯宝一起的话,那么他必然是会站在朱翊钧的一边。那么一来的话,到时候一旦起了争执,朱翊钧这边有着张凡的帮助,必然是会实力大增的。而冯宝虽然也是手握大权,但是必然是会低了一些。 这么一来的话,虽然仍然是会有一场纷争,并且也有很多纷争之后所遗留下来的问题,可是必然会好上很多。 既然纷争无法避免,那么将纷争所会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这才是最为主要的。 总而言之,朝廷当中,有很多的人,甚至包括冯宝势力当中的一些人,都不希望看到张凡和冯宝站到一起去。 本来,这种事情,并不是能够一口气就能解决的,要循序渐进,慢慢地谋划,等到时机成熟了,也不能够马上行动,还要看看动向,一步一步地行动。 而如今,冯宝就在这么一个场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番话给说了出来,这无疑是给如今平静的湖水当中,投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不仅仅让表面上变得翻涌不停,就连水下也是激流涌动。 而冯宝既然已经将这个问题提出来了,不论张凡是想不想,他现在都必须要有所回答了。 于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张凡,想要知道他会如何作答。当然,张居正也盯着张凡,只不过他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另外一件事,跟冯宝所问的问题很表面关系的一件事情。 而张凡听到了冯宝的这番话之后,并没有什么动作。他站在大殿的前面,能够看得到他面上表情的人只有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但是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的人,也没有发现张凡的身形有了任何的改变。而实际上,如果能够看到张凡的面容的话,他也的确是前后如一的。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反倒是变得越加的平和,甚至是有了不少的微笑在他的脸上。 “陛下。”张凡开口说道,声音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是平和如刚才一样,“公公既然提出来了,微臣并没有任何的异议。实际上,昨天的初审就是微臣跟公公一同审理的。虽然是没有问出来什么,不过实际上,公公本就参与其中了。如今公公要提人去东厂审问,微臣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而实际上,正如公公之前所言一般,微臣最近确实有些忙碌,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的感觉,还望陛下赎罪。”说到这里,张凡躬身作揖,一副深表歉意的模样。 “太傅不必如此。”朱翊钧赶紧开口,“朕也明白,而且各家有个家的事情,朕并不会因为这些儿责怪太傅什么。只不过,如今并非议这些事情。刚才冯宝所言之事,不知太傅觉得如何。是将那带头作乱的八人交给冯宝,让东厂去审理,还是说继续让锦衣卫审问。这件事情,朕也是深感困惑,如果太傅有什么意见的话,但说无妨。” “既然如此的话……”张凡还故意卖了个长音,稍稍停顿了一番,感觉现场的气氛被他给吊足了,这才是开口说道,“其实,此事无外乎是要问出来那八个人到底是受什么人的指示,想要做些什么罢了。这种事情,无论是交给锦衣卫亦或是东厂,哪怕是一般的衙门去审理,都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微臣敢打包票,无论是谁去审,最后肯定是会审出来个所以然的。只不过,既然如今公公开口了,微臣自然是不好夺人之美。而且,换个理,由公公的东厂来审的话,的确是最快的,想来用不了多久,公公就能够给陛下和太后一个交代了。” “也就是说……”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稍稍地有些诧异了,他本来觉得张凡不会同意,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答应的如此干脆,“太傅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就交给东厂去办了?” “陛下所言极是,微臣正是这个意思。”张凡点头说道。 这一下,下面的人,可就是议论开了。而且这种议论,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官吏们以眼神作为交流。实际上,很多人都是开口谈论了,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这种场面,以前不是没有过,不过每次出现,肯定都是什么大情况。而这一次,显然就是一次大情况了。 且不说其他人,一旁的张居正听见张凡这么一说,顿时就露出了一副着急的模样,显然,张凡的回答并不是他所想要的。如今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平静下来,好让他的《考成法》能够顺顺当当地试用。一旦冯宝闹出什么事端的话,对他来说自然是会有影响的。 不过,张居正的着急,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之后就平静了下来。为什么,因为他明白,不管出发点如何,他和张凡同样是不希望事情闹出来什么混乱。 而张凡如今敢这么去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至于到底是什么,张居正虽然不知道,不过他也明白,既然张凡敢这么说,就一定是能行得通的办法。 而下面的大臣们,可就是着急起来了。毕竟,这是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如今却是发生了。将来到底是会乱成一个什么模样,谁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而张凡对于自己的话所闹出来的混乱根本就不关心,开口说道:“不过,微臣还有个请求。”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百八十五章和和气气 听到张凡并不反对自己所提出来的,将那八个人交给自己的东厂来审理,冯宝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 毕竟,那八个人原本就是冯宝自己的人。而且,再往深层一点地去说,他会挑选这八个人去执行这么一个任务,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如今的情形,虽然有很多都是冯宝所无法预见的变量,但是总的来说,事情的大方向并没有生什么改变,还在轨道之上。 那么,也就是说,冯宝预见过,事情大概会有什么样的展。所以,他所挑选的这几个人,无一不是他极为得力的部下,甚至可以用“死士”二字来形容。 而所谓的死士,那就是相当地珍贵了,如果不是因为冯宝的某些缘由,以及他内心那种日渐膨胀起来的自满以及不可被人看低的性格,他也是不愿意让这几个人来做这种事情的。毕竟,这件事情的展很有可能会让这几个人都送了命。 人命对于冯宝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对于冯宝来说,到底是或者还是死了更加有价值。 这件事情上面就是如此。一方面来说,冯宝不希望让这几个极为得力的手下来做这种很有可能是送死的事情。而另外一方面来说,也正是因为事情很有可能的展方向,也必须要这种“死士”才能够帮助冯宝完成这件事情。 也就是说,到了关键的时刻,如果这几个人的身死能够让自己的计划完成,冯宝是觉得会舍弃他们的性命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冯宝就不想要让他们活着。如今,冯宝正在往这方面努力,所以,见到张凡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自然是高兴的很。 当然,即便是冯宝他能够保得住这几个人的姓名,他们也绝对是在名义上已经死了的人,将来就不能够再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了。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这几个人将来就没有用处了。按照冯宝这种物尽其用的性格,总会找到他们有用处的地方。 而现在,冯宝对于保住这几个人的性命看到了希望。所以,即便是张凡提出同意他条件的同时,张凡也有条件之时,冯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爽的地方,反而还有些高兴。 当然,此时冯宝的高兴还有另外一点原因。 实际上之前他就一直在怀疑,张凡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他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用意。实际上,就算冯宝不找张凡要人,也没有什么,最终他只要将背后之人是张四维的消息说出来就行了。至于他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 而他现在这么说,实际上还有另外一层用意,那就是再一次地试探张凡,看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 毕竟,虽然说如今的张凡跟他的关系也算不错,但是他自然明白张凡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张凡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有六成以上的可能,张凡会妨碍冯宝的。虽说冯宝并不害怕张凡,但是麻烦的事情,能少一些就最好了。 如今,张凡放手放的如此之快,又这么的干脆。这对于冯宝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么一来,对于冯宝来说,有八成的可能是,张凡并不知道事情的背后其实是他主使的。 话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实际上,冯宝还从来没有十成十地确认过任何事情。只要是这件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事情在他看来,都是非常不确定的。 “太傅有何要求,但说无妨。”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朱翊钧开口了,似乎现在他还沉浸在之前的那种皇帝的气场当中,对于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他就直接开口了,根本就连看都不看一旁的冯宝,“朕相信,太傅所要求之事,不管如何,也都是为了朝廷的好。若果真如此,朕没有拒绝的道理,想来冯宝也不会拒绝太傅的好意吧。” “陛下所言极是。”冯宝如今的心情也非常的不错,对于朱翊钧这种不同于以往,不带着对自己的害怕的,却也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说道,“太傅为人为官,满朝上下的文武百官们都是知晓的。倘若太傅的要求果真为了朝廷好,想来也没有人会反对的。” “多谢陛下、冯公公的夸奖。”张凡躬身一番,说道,“其实,微臣所提的要求,简单的很。之前也已经说过,并非是微臣妄自菲薄,这件事情若是能够交给公公的东厂审理,自然是比锦衣卫要快上很多了。不过微臣有个要求,希望公公不要完全将锦衣卫放在外面。还请公公不要介意,本官并非想要干涉东厂之事,之事想要参与其中,也好解了本官心中的那份好奇。” “这是自然的事情。”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自然是立刻点头称是,“太傅心系大事,自然是好事。想来,冯宝也不会反对吧。”说到这里,朱翊钧转脸看向了一边的冯宝。虽然如此,实际上,这摆明了就不是再向冯宝询问行不行的意见,而是在说,我是皇帝,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你一个太监敢管吗? 不过,对此朱翊钧可能要失望了,面对这种近似于挑衅的态度,冯宝却是根本不加理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让朱翊钧之前所酝酿出来的那股气势以及那种好心情,现在完完全全地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了。 而张凡,也是一直看着冯宝。在他看来,对于自己问出来的这番话,冯宝如果是不同意的话,那是非常正常的。毕竟,自己如果参与进去,冯宝就不可能放开手脚来做什么了。但是,张凡之前一直在想解决的办法,想了很多才想到了一个法子,而这个法子,让张凡也不得不这么问。所以,他现在也是一直在看着冯宝的表情,深怕会有什么变故。 然而冯宝的表情让张凡惊喜了,那是一副非常平静的面容,甚至于还有着一些轻松的微笑在上面。这种表情让张凡在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包。 不过,冯宝可不会去等张凡想不想明白,直接开口说道:“太傅大人所言,整合咱家之意。陛下,奴婢恳请陛下同意太傅的要求,本案还由东厂与锦衣卫共同审理。” “这样最好。”虽然说冯宝并没有反对这个提议,但是朱翊钧此刻却是回复了往日的那种模样一般,一点劲头都没有了,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既然太傅有此意,冯宝你又不反对,那就这么办吧。” “多谢陛下。”张凡立刻开口感谢道。 而一旁,还看不出来张凡到底是打什么主意的张居正有些着急。实际上,张凡这么说,张居正就已经猜到,他必然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但是张居正也不知道张凡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虽然相信张凡,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着急。 而一旁其他的大臣,如今是完完全全没有了说话声,全都是盯着这边,都在等着事情的展。或者说,就是在等着看好戏呢。 “不过,这件事情虽然定下来了,可是还得说清楚才行。”张凡继续说道。 “太傅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既然刚才已经说过了,事情是交由东厂,人犯也是由着东厂去审问,那么这一次东厂就是主审。”张凡说道,“锦衣卫只是从旁协助而已。甚至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锦衣卫根本就不会干预东厂在此事之上的任何行事。陛下,微臣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也不是想要坐享其成,带到事情解决之后分上一杯羹。只不过,这件事情就生在微臣的眼前,而且与微臣家人也有些关联。所以,微臣想要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太傅所言,合情合理。”点了点头,朱翊钧说道,随即又看向了身旁的冯宝,问道,“冯宝,你觉得如何?太傅所言之事,你可能答应?” “陛下,奴婢又从何而来的理由拒绝呢!”冯宝笑眯眯地说道,“而且,奴婢觉得,太傅所言实在是太过轻巧了。这件事情本就该锦衣卫去查证,却是交给了东厂。太傅让人从旁,也是应该的事情。更何况,以后还要多多借助锦衣卫的手段,想来才能够将此事顺利解决才是。” “嗯,既然你们二人都同意了,事情就这么办吧。”朱翊钧下了最后的旨意,“还有什么事情吗?”显然,此刻的朱翊钧已经觉得非常无聊了,想要早点下朝。 这件事情既然告一段落了,张凡便站了回去。而张居正有走了出来。 看到张居正走出来,朱翊钧又觉得很是心烦了。显然,又要有什么大事了。而大事一旦出现,这个早朝又不知道要拖到何时才能下朝。太晚的话,他可就没有多少时间玩耍了。 “陛下。”张居正从怀中舀出一本奏折,说道,“前往河南治水的潘大人已经将治水所要用的银子报了上来,还请陛下过目。” 第六百八十六章胡乱猜测 水患或者旱灾这种天灾,是中国人永远都无法舍弃的话题。不论是在这个各种天灾都频繁发生的大明王朝,还是以往的几千年,亦或者是之后的年代,不论何时,天灾永远都不会断。不过,这还要多亏了中国是个如此地大物博的国度,再艰难的灾祸总是会挺过去的。倘若是一个小国的,很有可能只需要异常范围很小的,而且破坏程度不是很大的灾祸,这个国家就完蛋了。 大明朝是个多灾多难的朝代,无论是天灾还是,这里从来都不缺少,而且几乎每年都会来上这么一两次。对于那些刚刚步入仕途的人,或许会惊奇,怎么会如此,毕竟之前的这些人大都是在家中读书而已。在这些人看来,自己所住的地方风水不好,经常遭灾。。。可是到了朝廷这个视野开阔,又消息汇集的地方,他才发现,似乎受难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很多地方如此。 所以,久而久之的,这些人也就习惯了,不再是那么的惊奇了。到了现在,这种习惯已经变成了一种麻木。甚至于,对于很多人来说,天灾的发生,就意味着银子这么一件事情而已。 当然,这种麻木并不代表人们不重视。实际上,越是看得多,也就越是重视了。而越是身处高位的人,也越是重视。所以,每次发了水患,那可谓是皇帝跟大臣们都一块着急。虽然说他们所着急的侧重点不同,皇帝所担心的就是一旦民怨一起,有可能危害到他的统治;而有的大臣或许是为了功绩,有的则当真就是想要让百姓安生了。。。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和出发点,但是效果是相同的,都希望能够早点解决。 如今,潘季驯已经将河南治水所用的银子数目报了上来,折子也被张居正呈给了朱翊钧。而朱翊钧结果折子以后,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也是渐渐皱了起来。 站在下面的大臣们看到他的这副模样,自然是心里明白。看来,河南那边的情况并不太好。 “这次,河南的水灾很是严重。”朱翊钧放下了折子,抬起头来,说道,“不仅有十余州县被毁,无数良田被淹没,更有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无粮入灶。。。所幸的是,虽然有人因水患而受伤,但是却没有因此而丧命的,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虽然朱翊钧这么说,不过他所说的也的确如此,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以往发了水患,多多少少都会有人失踪或者因此而送命。而这一次当真是没有人因为发水患的事情而丢了性命,甚至河南的各个州县收留了难民之后,也没有人去报有什么人找不到了。 这个消息不管是对于那方面来说,都是个好消息。对于朝廷来说,没有人身亡的话,将来起暴乱的可能就降低了很多。而对于老百姓而言,或许水患让他们失去了很多东西,但是只要人还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只是……”朱翊钧接着说道,“这一次虽然没有人有性命之忧,但是水患之势实在是太大了。三地同时遭受水灾,而仅仅是河南一地,光是治水就需要花费五十万两之巨。待到重建之时,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 虽然朱翊钧说出了这么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不过下面的大臣们也不再像以往那样也跟着一同为难了。如今的大明朝可不同于往日了,除了那些农税之外,更多的是出海的商船所带回来的税收。那些可比农税还要多出几分,在场的官吏们自然是无人不知的。。。如今,朱翊钧之所以会皱眉,是在只不过是他个人的因素而已,跟朝廷或者国库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来,朱翊钧贪财的性格如今虽然还没有膨胀,却也是弄得众人皆知了。 而一旁的张凡,心中则是对在场的很多大臣们鄙视了一番。当初,他提议让朝廷征收海商们的税收,代价只不过是偶尔的管理,以及那可以当做练兵的护航罢了,还有就是,要在税收之上,写上商人的名字。可是仅仅是这些,就让这些人觉得渀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屈辱一般,死活不同意。 最后,还是拖了冯宝、张居正和葛守礼等人的帮忙,以及李太后和朱翊钧那边的赞同,这才算是免提昂通过了。。。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都持着反对的态度。 而如今,需要用钱的时候,这帮人倒是大气的很,只不过他们完全忘记了能让他们如今如此大气的人,正是那些个他们以前瞧不起的商人。 “陛下。”张居正开口说道,“虽说这银子的确不是笔小数目,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计较银钱的多寡,而是赶紧救灾才是根本。” “张先生所言不虚。”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事有主次,这朕当然明白。不过昨日,太后交代了朕一句,这件事情还得奏请太后之后,才能有所定夺。依朕之见,不如等会下朝之后,就由张先生亲自前往慈宁宫一趟,将事情说与太后。。。” “微臣遵旨。”张居正自然是高兴的,毕竟之前他和张凡商量过的那件事情,也是必须要到李太后那边去说才行。 “对于,水患发在三地。”朱翊钧接着说道,“河南和南直隶受灾较为严重,这点朕前日便已经知晓了。可是昨天的事情,看来山东那边也是如此。如今可派人前去吗?” “回陛下,昨日接到消息之后,微臣就召集几位大学士一同相商。”张居正回答道,“如今已有官员前往山东,查看情形了。” “嗯,如此甚好。”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最好能快些,毕竟那么多百姓无家可归,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仁德。”张居正说道,“微臣下朝之后就让人传书过去,催促一番。” “既然如此,其他的爱情可还有什么事要说?”朱翊钧看来的确已经是厌倦了,虽然他这么一问,不过根本就是自问自答,还没有等到有人有所行动,就立刻开口说道,“既然没事了,那就退朝吧。”说罢之后,便站起了身子。 那边的太监见皇帝已经站起来了,自然是马上开口高喊退朝。而下面的百官们也是跪地齐声恭送。 之后,冯宝自然是立刻就跟着朱翊钧一同离开了,而大殿之上的百官们也是鱼贯而出。。。当然,免不了的又是一边走一边议论,只不过今天官员们所议论的热情是意外地高涨。当然,他们大部分都是在讨论之前张凡和冯宝之间的那番话。 之前很多人关于事情的真相都有着很多的猜测,不过在张凡和冯宝的对话当中,让他们都放弃了那种猜测。实际上,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只有已经确定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张居正才相信。不过如果不是他之前就已经听张凡说了,恐怕他也会有所怀疑。 而之后,冯宝的那番话,让很多人都产生了冯宝要求张凡归顺于他的那种想法。而对于很多人来说,就算是如今的冯宝非常的权势,但还是没有人想要看到那种情况的发生。。。 而结果就是,两人在众人“眼中”的交锋已经算是结束了。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张凡已经是妥协了。可是这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依然是搞不清楚,最后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了。看起来是张凡妥协了,然而实际上,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在他们看来,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结果。 所以,这些人全都在深思着,到底冯宝和张凡在玩什么游戏,再打什么哑谜,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玄虚。这些人全都在考虑这个。 很少有人会看得到,这表面上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实际上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罢了。只不过是他们的心在作怪而已。 但是,很少有人能够看得到这一点。所以,即便刚才的事情让很多人都看不明白,在他们的心里面,还是强自给自己安上了一种心思。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张凡还是拒绝了冯宝,而且似乎两人私底下早就有了什么协定一般。而其实,根本就没有这回事罢了。 冯宝只是利用这件事情来试探张凡,看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而张凡则是正好借着冯宝的打算,来表明一些东西罢了。更何况,两人心中还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至于其他的东西,都是他人的猜测罢了。 而张凡并没有去理会,或者说现在他也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了。刚刚下朝,他就找到了张居正,打算跟他一同去往慈宁宫去见李太后。 “其实远德,你不必跟我一同。”路上,张居正对张凡说道,“我一个人去见太后,也就够了。” 张凡自然明白张居正为何如此说话,不过他微微一笑,说道:“学生明白,也知道实际上老师一人足矣。不过这件事情,学生心中也是多有关心,此去就算做不了什么,也能多增几分筹码不是。 第六百八十七章心愿一件 隆庆皇帝朱载垕驾崩之后,陈皇后被尊为仁圣皇太后,居于慈庆宫。犹豫陈太后一直都是体弱多病,隆庆三年又一次,差点就没挺过去。 如今,居于慈庆宫的陈皇太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事情,也很少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而朱翊钧虽然并非她所生,但是朱翊钧对于这位太后也是非常的敬爱的,跟生母无异。每天早上都会前往慈庆宫拜见。 而且,陈太后也没有子嗣,所以她对于朱翊钧也是视如己出。每天听到他的脚步声都会高兴非常。当然,或许也正是因为她没有子嗣的原因吧,这位本就是为人温和非常而又体弱多病的皇后,才没有遭到过别人的嫉妒对待。 正是因为她没有为隆庆剩下子嗣,而没有子嗣也就没有纷争了。。。更何况,就算其他的贵妃之流想要取而代之,也必然都是有了子嗣才会有如此想法。可是妃子并非只有一个,即便一个想,另外一个也不会同意。所以,没有人回去找她的麻烦,而她从皇后到太后,也都平平安安地度过了。 总得而言,慈庆宫这个地方,平日里并不热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清的。来到此处的人,也只有小皇帝朱翊钧、李太后和前来看望的公主罢了。 而那边,李贵妃在隆庆驾崩之后,被尊为慈圣皇太后,居于慈宁宫。跟慈庆宫一比,慈宁宫的气象那可就是大不相同了,简直可以说是热闹非凡,要不是宫中不准车马,简直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了。。。 说到底,还是权利二字罢了。就是因为李太后有权,如今整个天下,几乎就是她这个妇人说了算的。别看什么冯宝、张居正之类的如今多么的有权势,这些也都是李太后给他们的。 当然,李太后的掌权并没有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与那吕雉或者武曌不同,并不想做个在人前一统天下的女人。而事实上,在以后对于李太后的评论,可以说是一直称赞的。是历史上“母仪天下”太后的代表,参政不乱政,秉国不贪权。 而事实上,似乎在大明朝,这样的女子有不少,从开国的马皇后到现在,都有出现。。。当然以后还能不能够维持,那可就相当难说了。 总而言之,如今掌权的是李太后。所以她所居住的慈宁宫也是热闹的很。这种情况也打破了以前的模式,毕竟不论是妃子、皇后、还是太后,都是身在宫中的,皇帝的家眷。而大臣们去见这些帝皇家眷,而且又是女性,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不过对于李太后来说,这一条显然是不成立的。 每天,来此觐见她的人有很多,也带有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有的是为了国家大事,有的则是为了自己的私事,更有甚者只不过是想要找个机会在她这个如今的掌权者面前留下个印象罢了。。。总之,各种各样的目的,有光明正大的,也有放不上台面的,如今似乎都集中到了这座威仪非常的宫殿当中来。 张居正和张凡到来的时候,朱翊钧早已在此,正在跟李太后说着话。而冯宝也在场,不过他就如同一副闲人般的模样,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看来只要没有人喊他,他也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了。 那边,正在说话的皇帝和太后见到张居正和张凡一同到来,自然是将视线转了过来。 “张爱卿到哀家这里有何事?”李太后等二人见礼之后,对张居正问道。 “回太后。”张居正说道,“前往河南治水的潘大人已经上了折子过来,河南那边治水所该用的银钱也已经报上来了。。。” “嗯,这件事情哀家方才听皇儿说了。”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这一次河南的水患虽然毁坏颇多,但是所幸没有百姓因此而身亡,实在是一件好事。如何,需要多少银子?” “治水所需是五十万两。”张居正说道,“犹豫此次水患来势不小,所波及到的州县颇多,再加上良田淹没无数,估计治水之后,还需要五十万两才行。” “仅仅河南一地就需要上百万两。”李太后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也是微微皱起,不过她很快就舒展开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昨天的事情已经让哀家心中很是难过了,如今不能再让别的地方再有这等事情发生了。虽然如今还有南直隶与山东的情形不知道,该用多少银子还没有走着上来,但是既然河南的已经到了,就不应过多拖延,早点将银钱拨下去才是。” “太后仁慈,太后圣明。”张居正说道,“只是微臣此次前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 “哦?那张爱卿是……” “是上次,微臣所提到的,关于《考成法》的那件事情。”张居正也倒是直接的很,面对李太后的询问就这么说了出来。而实际上,这件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跟李太后提起了,如今再做那些遮掩也并没有必要了。。。 “那件事情啊。”听张居正这么一说,李太后也就明白了,“之前卿家已经跟哀家提过了。哀家这些日子也是多有考虑,如今既然卿家问起来,哀家也就告诉你吧。卿家那个《考成法》的法子,的确是不错,而且其中所用的法子也是好得很。倘若能够用上的话,或许第一次还有那些不信邪的人敢作奸犯科,但是第二次恐怕就极少有人还敢那么做了。若是要哀家说,这实在是一件好事。不过,哀家心中还有些疑问,要卿家解答。” “太后还请问。”张居正虽然听到了很多“但是”之类的话语,可是他自然是能够听得出来,李太后总的来说是同一他的办法的。。。这不禁是让张居正的信心大增。 “别的都好说,就是有一点。”李太后问道,“卿家如何能够保证,那些执行此法的官吏不会动手脚呢。哀家并不是说下面的人,而是上面,比方说那些保管着这三本账簿的人。要知道,卿家所言之法就最主要就是这三本账簿,倘若被人动了手脚的话,岂不是空有一场吗。” “太后所言极是。”张居正说道,“这个问题,微臣自然是想到过。” “哦?”听张居正这么一说,李太后顿时有了兴趣,问道,“既然卿家已经想到过,想来也找出解决之道了吧,说来让哀家听听。。。” “太后。”张居正说道,“所谓的考成法实际上就是对官吏政绩的考核。虽然并不定时,不过政绩一事,短时间里面也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而这世间一长了,很多人并不会去时刻想着要篡改,等到了临头,再想要改也就来不及了。不过如今,微臣相拥在治水一事之上,世间的确是有些短了,必然有很多人会惦记着。不过微臣并不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问题。 “就舀着三本账簿来说吧,一本呈交六部和都察院留作底册。想来都察院葛大人的名声不会有人怀疑,那本账簿放在葛大人那里,也不会有人不放心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场的其他人倒是如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张凡却是不经意地发现,张居正在这一时刻,特别是说到葛守礼的名字之时,眼神有些闪烁。立刻,张凡就明白了,转头看向朱翊钧,果然发现,朱翊钧正看着张居正,而且眼神之中有些疑惑的神情。 看到这里,张凡不得不觉得好笑了。上次是张居正自己亲口对朱翊钧说,葛守礼并非一个老成之臣,如今他这么说,简直就等于是自打嘴巴。也难怪小皇帝朱翊钧会不解了。 “葛爱卿的为人,哀家自然是信得过的。”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账簿毕竟了有三本,交给三个地方,光是都察院的那一本,恐怕还不够吧。” “太后所言不错。”葛守礼说道,“另外的两本账簿,一本交由六科保管,最后一本呈交内阁。以六科一贯的作风,相信太后也能信得过。而内阁之中,有微臣在,必然会严加看管。 “等到最后检查之时,翻开三本账簿对阅,倘若有不符的地方,自然是一目了然。谁想要做什么手脚,最多也只能做一本,微臣可不信有什么人能三本都做了手脚。 “而之后再根据账簿所记载的事情,对有所关联的官吏逐一审查,有什么问题的话,立刻就能看出头绪来了。” “嗯,卿家所言不错。”李太后很是认真地听了葛守礼的话,说道,“其实哀家也就这一点不怎么放心,如今听了卿家所言,也就明白了。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哀家准了。” “多谢太后。”张居正听到李太后准了这件事情,自然是高兴非常的,赶忙谢恩。 “不知张太傅近日也到此,又有何事?”李太后将脸面转向了张凡,问道。 “会太后,微臣前来,也是因为关于水患的事情。”张凡说道,“不过微臣所关心的并不是其他的,而是银子。” 第六百八十八章银子问题 “为了银子?”李太后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满脸疑惑之余,也是皱起了眉头,“怎么了?难道说太傅担心朝廷舀不出来这比银子不成?”虽然说李太后明白,如今的朝廷国库当中能有如此丰厚的收入,实际上多半还要归功于张凡。 、 . 不过作为上位者自然要有一种坐享的优越感,再说了,这个国家如今就是她的,就连张凡也不过是给他“打工”的一个人而已。所以,李太后并没有对张凡的话表现出什么担忧,反而还有了一种优越感混杂在其中。 “微臣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张凡说道,虽然面对的是李太后这种轻微地指责,不过张凡是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微臣虽然不在户部当值,也不知道如今朝廷每年能收多少赋税上来,不过大概的数字,微臣还是能够估算出来的。。。如今的朝廷,别说是五十万,就是五百万也能舀得出来。” 对于张凡的话,李太后又是露出了笑容,不过随即,笑容就变成了疑惑:“那太傅为何说是为了银子的事情而来?” “实际上,微臣之所以说这件事情,也是想要给朝廷省钱罢了。”张凡笑着说道。 “省钱?怎么省?”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不由得问道,“难道说让朝廷少拨些银子下去不成?万一因为银子不够,耽误了治水大事,此事如何是好!” “不,太后误会了,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张凡赶忙解释道,“治水是头等大事,微臣又岂能不知,更加不会在这等大事上面做这种事情。” “既然如此,太傅所谓的省钱又是从何而来?”李太后见张凡如此回答,不由得是更加疑惑了。 “太后,以往治水的事情,微臣也碰到过,想来太后也不会不知道。”张凡开口说道,“微臣请问太后,以往治水之时,但凡所需的银钱,最后朝廷所拨下的都要多出多少?” “这……”张凡的这一问,让李太后是一时半会说不出来话了。并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而是她心中明白的很,张凡所说的这番话是一点都没有错。。。 正如之前所多次提到的一样,大明朝是个天灾都不断的朝代。先放在一边,天灾就已经够让人烦恼的了。而在以往,倘若是遇到了治水这种事情,朝廷自然是非常重视。等到下面将需要用到的银钱数目报上来之后,朝廷立马就会将银子拨下去,而且是一下子全部。 那这一次的河南来举个例子,治水要五十万,重建也要五十万。那么朝廷必然是会将这一百万两一次性拨下去。 不过,实际上的情况跟这还有些不一样。实际上每一次,朝廷都会在这个数目的基础之上多拨下去一些银子。一百万,一般都是一百二十万,一次到付的。。。 为什么?这个问题就太简单了,因为下面有着数之不尽的贪官污吏。银子在路上还没有到底放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会少掉很多。而等到银子到了地方,在经过当地的官员们的手,那就不知道还能有多少真正是用到治水大事之上的了。到了最后,就算是朝廷想要清算,也是毫无办法,管理十分的混乱,很多都是毫无名目的伸手要钱,而之后根本就连当初是什么人将银子给提走的都不知道。最终,虽然愤怒,但是也只能够如此不了了之。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这种情况是一直都有发生。无论朝廷想出来什么办法,全都是治标不治本。或许当时还管用,但是等到下一次,人们就又想出来对付的办法了。。。 而前面所说的,一百万给一百二十万,实际上如果能够花两百万将事情办妥的话,户部尚书就要谢天谢地了。 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也是完全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 “太傅所言,哀家明白了。”李太后的眉头紧锁,轻轻地说道,“只是,这种事情,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处。倒不是哀家不想,刚才太傅刚刚提起此事之时,哀家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出来,实在是因为对这种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其实之前,哀家同意张爱卿在此次治水之事当中试用那《考成法》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最大的一点就是希望能够物尽其用,不要让银子被那些歹人舀去了。。。如今太傅复言此事,太傅的好意哀家能明白。可是哀家实在是不知道如今还能怎么做了。” “太后的心情,微臣能够明白一二。”张凡说道,“微臣也明白,张大人的《考成法》若是实行,对此必然是有好处的。将来若是有何人敢于贪渎,只要最后审查之时,全都能够一目了然,没有人能逃得掉。 “不过,微臣还担心一点。微臣并不是说《考成法》不好,反而觉得这个法子的确精明。只是,这一次毕竟是第一次,而且又是试用。下面很多不了解的人,还不明白这个法子到底能做什么,有的甚至会觉得,这是朝廷想出来的另外一个法子,除了换了个名字以外,跟以前的办法是换汤不换药的。。。这么一来,他们不害怕这个法子,就自然不会停止贪渎。 “而等到最后清查之时,虽然是能够将贪渎之人一一揪出来。可是那个时候,治水也已经结束,该花的银子也都已经花了。而且,就算是揪出了那些贪官污吏,银子能不能够要的回来还不一定。等到那个时候,为时已晚,而且不说朝廷损失严重,即便是张大人的《考成法》再有成效,却也会被朝中的官吏所抨击,实在是不妥。” “嗯。”听了张凡的这么一番话之后,李太后是一阵低头思索,“太傅所言确实不虚。。。只不过,哀家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此事。” “太后。”这时候,一旁的冯宝开口了,“张太傅如此说话,想来已经是想出来办法了。” “对啊。”李太后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抬起了头,看着张凡,问道,“不知太傅可有什么锦囊妙计?” “锦囊妙计不敢当。”张凡说道,“不过微臣倒也的确是想出了一些办法。” “快些说来让哀家听听。”李太后赶忙说道。很显然,听到张凡有办法之后,她很是急迫地想要知道。 “以微臣之见……”张凡说道,“这事情是不是可以这么办?以往,哪里发了水患,朝廷派了人前去治水之时,自然是要将银子拨下去。。。不过以往,朝廷拨银子下去的办法,实在是有欠妥当。还舀这次来说,河南治水以及重建总共需要一百万两白银。而朝廷定然是将这一百万两一次就拨下去。微臣觉得,这么做明摆着就是告诉那些贪官,让他们来贪渎。 “微臣的意思是,能不能如此。河南治水只要五十万,而且据潘大人的奏折所言,虽然河南此次大水为伤及百姓性命,但是水势颇大,十余处州县遭灾,而且毁坏严重。再加上如今还在多水的季节,据潘大人的估算,这治水的时间,怎么着也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那朝廷是不是就先将五十万两银子拨下去,让当地用于治水。等到治水差不多了的时候,再将另外的五十万拨下用于重建。如此一来的话,给的银子就这么多了,倘若是不够用,朝廷便可以质问何故如此了。而且如此一来的话,要是有什么人敢于贪渎,问题马上就能看得出来,还能够及时止住这种势头。不知太后以为如何?” “嗯……”李太后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很是认真的一番思索。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张居正和冯宝那边:“张爱卿,冯宝,你们都说说,太傅的这个法子如何?” “太后。”首先开口的是张居正,“微臣在来之前,太傅便将此事跟微臣提过。微臣也是一番思索,觉得此法应该能行。” “奴婢也是赞同太傅所言。”冯宝并没有说什么理由,只是表示自己赞同罢了。 不过如今,即便是这三个在李太后面前是算得上最为能够信任的人都赞同一个法子,而李太后却是还在考虑着。 “话是这么说,不过哀家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李太后很是犹豫地说道,“实际上,太傅的这个法子,先皇以前也在无意之中和哀家提过。不过还未等到哀家开口,先皇便自己否决了这个办法。 “倒不是说别的,只不过,这银子如果不一下子就拨下去,总是会让人觉得,朝廷有些底气不足,或者是不重视治水的事情。如此一来,只恐怕当地的百姓会有所埋怨。而且当地的官员也会以为这是朝廷因为银子不足而找的借口。这么一来的话,治水之事可就有些麻烦了。” 听到这里,其他人自然是明白的。原来李太后担心的是这个问题。而实际上,之前张凡跟张居正提出此事,而张居正也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 如今,李太后既然已经提出来了,这又应该如何解决呢? 第六百八十九章达成心愿 实际上关于张凡所提出的这个办法,李太后之所以会犹豫,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 就如同张凡跟张居正刚刚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一样,张居正也犹豫了。 并不是张凡的这个办法不好,正相反,张凡的这个办法绝对是个好办法。如果这个办法能用的话,先不提能够给朝廷节省下来多少的银子,最主要的是,它能够及时地发现是否有人敢于贪渎,而且能够让朝廷及时作出反应和调整。如此一来的话,很多事情就都非常好办了。 可是,之所以会犹豫,却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似乎中国人自古以来办事情,总是会喜欢一点,那就是万事俱备。当然,这个世界上敢于赌博的人,敢于去做无本买卖的人自然多得是。。。不过,那种人要么是赚的盆钵皆满,要么就是输的一身干净。而对于朝廷来说,要管理一个疆域如此广阔,而且治下又有数量如此之巨的百姓。 正是因为这种牵连太过巨大,所以作为一个朝廷来说,在作出任何一个决定之时,全都是要小心翼翼的,宁愿是多走一些弯路,却也无法承受一点点的错误。 这种情况反映到银子的事情上面,那就是要秉承着一个理念,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万事俱备才行。在银子上面,倘若那里要兴修水利,用时十年的时间,所花费的乃是一百万两。可是如果朝廷这时候舀不出来一百万两银子,那么就不会这么做。。。也就是说,非要等到十年里所要花费的银子全都凑齐了,才会开始这么做。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年舀出十万两,那样就轻松许多。 这种情况,听起来简直就是对于自己的极度不自信。不过实施情况并非如此,而是朝廷所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未来实在是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或许今年能够舀出来十万两,但是谁又能够知道,等到明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十万两还能不能够顺利地舀出来呢。 而如今,情况就是,张凡想出来了这么个办法。而刚刚听到这个办法的张居正,一开始也是有些犹豫,不过没过多久,他也就同意了。。。而冯宝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同不同意或者行不行的问题,只要他觉得这个办法好,他自然就会同意,根本就不回去考虑别的问题。 可是,问题到了李太后这里,却是卡壳了。而且,她也并不是思维与他人不同,实际上当张凡刚刚将这个办法说出来的时候,李太后一番思索,心中也就明白,张凡的这个办法是绝对的好的。倘若当真能够那么做的话,不仅能够及时地揪出那些贪官污吏,而且还能够为朝廷节省下来一大批的银子,这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不过李太后任然是犹豫了。毕竟,他不同于张居正和冯宝这样的人,她说到底还是一个掌权者,虽然现在说起来有些太过先进了,不过她这个掌权者,在拥有权力的同时,还有着一份责任。。。当然,不要误会了,这个所谓的责任并不是什么对天下或者对百姓的责任,而是对大明王朝,对朱家子孙的责任。当然了,这个责任说到底也是一件殊途同归的事情。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责任,让她对待没有件事情,有其是这种国家大事之时,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在这一点上面,是绝对都没有商量的。 而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一份小心,才会有了如今的这种情况。如今并不是朝廷舀不出来这一百万两,也不是说如果按照张凡的办法,先给五十万两,而再过两个月,另外的五十万两就舀不出来了。。。总之,那种可能的情况,如今怎么看都是不会发生的。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由于了。 太后,说是太后,不过李彩凤今年连三十岁都还没有到。但是如今,那张风华绝代却又威严无比的面庞上,眉头紧锁着,让人当真是有些不忍相看了。 “微臣明白太后在想什么。”张凡开口说道,他也没有胡说,他当真是明白李太后在想些什么,所以,他才要推她一把才行,“微臣之所以提出这么个办法,并非胡言乱语,也想到过里面的问题。微臣是经过深思熟虑,觉得可行,才会说出来的。。。” “太傅的意思哀家明白,这个法子的好处,哀家也懂。”李太后说道,“只不过,本朝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而且,不光是本朝,往前的历朝历代也都没有这么做的。这一次哀家也是明白,这么做没有问题。哀家只是怕,这一次的先例一开,将来万一碰到这种情况,朝廷一时之间舀不出全部的银子,这么干了,而到了将来有不足的话,下面会闹出来什么乱子。” 李太后当真不愧于太后的典范,她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更加也是为了这个皇朝着想,希望它能够延续下去,将来不要碰到什么乱子才好。 而听到这番话的张凡,当真也是对她肃然起敬。。。 不过肃然起敬是一边,但是这件事情,他还是要说才行。毕竟,这个时代已经提上了发展的道路,这个泱泱大国或许能够靠着吃老本而在未来的几十甚至上百年当中仍然是处于世界第一的地位。可是再往后呢? 倘若是将来让这种稳妥的办事方法而让发展减慢了脚步,张凡绝对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 “太后的担忧,微臣明白。”张凡说道,“不过如果这么干的话,其实将来也不需要担心那些事情。” “哦?太傅如此说……”李太后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问道。 “太后试想。。。”张凡解释道,“倘若以后都能够这么做的话,在配以张大人的新法,而且如今,朝廷的税收也是比之以前大有进步。那么将来,朝廷的银子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而且如此一来的话,贪官污吏也会大幅减少。虽然说,这个法子只能制得住人不去那么做,却制不住人心。不过在微臣看来,这两件事情都是一样的。关键并非下面的官吏想不想要贪渎,而是他们到底贪渎了没有。 “而且,微臣相信,这种天灾的情况不提,倘若是一般的情形需要用钱的话,也没有这么些担忧了。” “嗯,太傅所言也是。”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哀家还有些疑问。。。就算是哀家打算这么干,可是该如何跟下面去说呢?倘若是不说的话,恐怕下面的人会胡乱猜测。到时候如果因为此事而人心不稳的话,岂不是有违初衷,好心办错事不说,还把事情弄得更难办了。” “太后考虑的周全。”张凡说道,“这件事情,微臣也想过。不过微臣想了许久,却也没有找到一个稳妥的办法。不过最后,微臣觉得,与其就这么着隐瞒着不说,让下面的官吏妄自猜测而人心不稳;或者是说的隐晦一些,让人更是不安心的话,还不如就这么着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为好。” “就这么说出来?”李太后对于张凡所说的法子很是惊讶。。。她想到过张凡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也考虑过可能会是什么法子。但是她却始终都想不到,张凡最后会说出这么个法子。这又怎么会不让她吃惊呢。 “是的,微臣觉得,就这么说出来就行了。”张凡说道,“与其什么都不说而让下面的官员妄自猜测是否朝廷有什么困难而弄得人心不稳;或者是只言片语的,让人想不通。还不如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怎么说?”李太后倒也不是反问,当真是不太明白张凡的意思了,“就这么下旨说,朝廷如今只给治水的钱,等到治水完成了,再把重建的钱拨下去。为的就是因为怕下面有人贪渎,中饱私囊?这恐怕不合适吧,别到时候有站出来几个沽名钓誉的家伙说三道四,虽说他们自己或许也有问题,但是朝廷没有证据也不能说什么。到时候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当然,话不能说的这么直白了。”张凡笑着说道,“诏书上面,定然是要委婉一些,不过也不能委婉的过头了,让人听不明白就行了。” “太后。”一旁的张居正开口了,“微臣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且不说这里面的好处了,本朝别的不说,喜欢写这种东西的人好事好找的很。到时候只要文笔之间委婉一些,却也是能够让人听得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李太后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说道,“那就这么办吧。而且,既然张爱卿也那么说了,这道圣旨也就由张爱卿来拟吧。不过拟好了之后,可得舀来给哀家过目一番才行。” 听到李太后这么说,张居正有些哭笑不得,答道:“微臣遵旨。”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口赞同而已,没想到却是把活揽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过总之,今天,很多人都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当然,有的是当真达成了,而有的则是觉得达成了。 第六百九十章想出办法 张凡和张居正二人从慈宁宫中出来,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什么。、 . 不过张凡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或者说他是在等待着什么。而张居正很明显,就是有话想要问张凡,不过一时半会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或许,还有此处仍然是宫中的缘由吧。 不过,张居正所想要问的事情可不是能够憋在心中不说出来的。快要走出宫门的时候,他始终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问了张凡。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脚步停了下来而已。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已经是足够了,他已经知道张居正是有话要问自己了。而且,实际上张凡就是在等着他问话。 当然,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因素,只不过张凡觉得这么开场应该不会尴尬,最起码他自己不会尴尬。。。 “学生知道,老师定然是有什么话要问学生。”张凡笑着对张居正说道。 本来,还是一脸愁容,满怀心事模样的张居正,见到张凡这么一副模样,也是不由得笑了出来:“好你个远德,明明知道我有话要说,却非要等着我先开口,摆明了想要看我的笑话嘛!”虽然是如此说话,不过张居正脸上的笑容可不是假的,也并非什么别有深意的意思,只是笑着而已。 “老师爀怪。”张凡也是赶紧笑着回答道,“学生是见老师如此紧张此事,实在是太过劳累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换换心境而已。。。” “你啊……”张居正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如今心境也换了,你快些告诉我。为何近日在朝堂之上,冯宝找你要人的时候,却是丝毫都不推脱,如此的干脆。我想你会这么做,必然是已经想出来什么办法了。我也不是责怪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我了,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这老师恐怕是误会了。”张凡说道,“学生的确是想出了办法,之所以不告诉老师也并不是因为不能说,而是学生实在公堂之上,临时才想出来的法子。”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是更加感兴趣了,“灵机一动却也未必就不能成事。。。而且……那时候,冯宝说要由东厂去审案,你却非要锦衣卫也参与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张凡解释道,“倘若这件事情还是有学生的锦衣卫把持着不放,虽然能够拖得住一时,却不知都冯宝何时回市区耐心,将张四维是幕后主使的消息给放出去。而学生一旦将这几个人交给冯宝的话,却是能够拖得时间长久一些。毕竟他冯宝不傻,不可能为了排除异己而不顾大局。倘若学生才刚刚将人东厂的手上,冯宝就立刻说已经查明了真相的话,恐怕会有很多问题的。” 张凡虽然没有说到底是有什么问题,不过张居正自然是明白的。。。 倘若事情当真是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的话,那可真就麻烦了。一来,锦衣卫审了一天一夜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而将人犯交给东厂就突然问出话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外人来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锦衣卫办事不力,而东厂却才是如今朝中的中流砥柱。 不要小看这个消息,倘若如此的话,这就会令锦衣卫和东厂埋下很深的间隙。而即便是双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是只要外人这么觉得了,那就是一件不好收场的事情。到时候,因为这件事情到底是会引起什么样的混乱,如今谁都不敢保证。。。 而还有一点则是更加的保险。毕竟,虽然说到手段,东厂实际上的确是要比锦衣卫高一点。但是这个差距非常的微小,不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的人都明白这一点。而且,当真是说道审问这一块的时候,实际上锦衣卫比之东厂更有经验。锦衣卫当真就是擅长审问,最主要的就是问出真情。而东厂最为擅长的就是屈打成招了,不论你做还是没有做过,进了东厂之后,绝对会让你身不如死,等到那个时候,恐怕你以前根本就听都没有听过的事情,如今却也觉得自己是做过了。 而如此的话,锦衣卫都没有问出来的话,到了东厂手中就马上放出来消息了。。。这不得不让人想到两方面,一来就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冯宝计划好的,而且之前的朝堂之上已经是有人如此怀疑了,张凡不相信冯宝会看不出来;二来,或许冯宝之前并没有计划过什么,但是临时起意,想要将罪名扣在张四维的头上,一次来排除异己。 所以说,不论是哪一点,都有可能让冯宝精心计划的事情流产。张凡自然是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之前才会如此大方地将事情交出去。 “远德的意思,我明白了。”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实在是恰到好处,而且丝毫不留痕迹。等到冯宝中招了之后,恐怕都不会觉得这是你故意布下的陷阱,的确是高明。。。 “只不过,光是这样,恐怕还不够吧。光是拖延时间,对于此事可一点帮助都没有。就算是能够拖得个十日八日的,到时候冯宝还是会把事情说出来,那不还是前功尽弃吗?” “这一点学生自然是明白。”张凡说道,“所以,学生才提议,事情可以交给东厂,但是锦衣卫必须要从旁协助一番。”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赶紧问道,“此话怎么说?” “锦衣卫虽然从旁协助,并不参与审理。”张凡解释道,“不过只要冯宝一有什么动静,那学生自然也就是知道了。。。而之后,倘若冯宝报出了张四维的名字,即便太后对他再过信任,也不会仅仅凭着他的一面之词,就让人将张四维抓捕归案的,定然是要有所查证。如此一来,学生就可以请缨,让调查的事情,交给锦衣卫来办。” “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张居正对于张凡的话有了些疑问,“莫非你想要捏造证据不成?” “的确是捏造证据。”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仅仅靠着我一方,恐怕冯宝也是不会买账的。还得有个帮忙的人。” “帮忙的人?”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问道,“远德所说帮忙的人是指……” “老师忘记了吗?”张凡笑着说道,“张四维乃是山西人,而且,张四维在朝中,还有位亲戚呢。。。” “噢,是他!”经张凡这么一提醒,张居正也是想了起来。 张四维祖籍山西,入仕为官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不过他在朝中的确是有个亲戚。只不过这个亲戚并非京官,而是地方的官员。 “不错。”张凡说道,“正是如今山西总督王崇古王大人。如今,俺答与我大明封贡互市重开,边疆平定。虽然北疆之地的防卫并未松懈,而且又有戚大将军的戚家军戎边,并没有什么兵事。而且王大人虽然还有雄心,不过毕竟年事已高。。。如今正是在山西老家任职总督一职。” “这倒是不错,不过……”显然,张居正还有些疑问,“即便是如此,远德你又打算如何做呢?王崇古的脾气我知道,虽说此人进士出身,但是善言兵事,这么多年以来,也算是将兵家诡计用的出神入化。让他如此帮忙诓骗冯宝倒不是不可。不过……” “实际上,学生打算回去之后就立刻写信去通知张四维和王大人。”张凡说道,“虽然王大人年事已高,边疆又无战事,而在山西担任总督。不过王大人在边疆几十载,有些习惯是改不过来了。他可不是个会坐在衙门里安安静静的人,实际上如今,他还经常跟在军中,在山西各地转悠,尤其是在大同一带。而且由于如今山西境内并无乱事,一切平定的很,王大人是百无聊赖,经常上奏请求带兵前往河套练兵。朝廷也是多有准许。 “如此一来,老师觉得,倘若张四维人在军中四处跟着的话,有可能在一天之内知晓山东水患,而又想出了法子让山东那边知晓吗?” 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就完全明白过来了。而明白了之余,张居正也不得不感叹,张凡的这个办法当真是不错。不过不错归不错,他还有些问题:“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不过,冯宝可不是傻子。张四维归乡是以养病为由的,而且我也知道,他的确是有疾在身。一个养病的人,如何能够跟在军中四处练兵呢?” “这点老师放心,学生也想到了。”张凡说道,“倘若到时候冯宝不信,那还请老师提议,派遣宫中御医前往为张四维诊病。而宫中的御医王有才,可还少着学生一份人情呢。” “嗯,如此甚好。”听张凡将事情全都想的清清楚楚,张居正这才是放心下来。 “只不过……”张凡却是说道,“虽说学生把这些都想到了,可是谁知道事情会不会顺利,一切只有等到时间,自然见分晓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纷扰情事 从宫中回到家中,还没有来得及跟家人打声招呼,张凡就钻进了书房,给张四维和王崇古二人分别写了一封书信,将事情的原委全都交代清楚。. 、 正想要找人去将梁超寻来的时候,没想到有下人来报,梁超带着一个姑娘来此要见他。 听到这个消息,张凡是一按脑门,这才是想起来,今天是梁超前往为那红儿赎身的日子。如今看来,梁超必然是蘀她赎了身,带着她来感激自己的。 想到这里,张凡赶紧站起来去见他们。他倒不是要去讨那一份感激,只不过他对于梁超迷恋非常的这个红儿很是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女子,才能把梁超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张家后院的大堂之上,梁超和红儿已经等在这里,是茹雪做主让他们进来的。。。张凡到的时候,发现梁超正站在一边,而且身形有些扭捏的乱动,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而旁边的凳子上,茹雪正在跟一个身形较小的女子正在谈论着什么,时不时地还发出一些笑声。虽然张凡看不见那女子的面容,不过在他想来,那就是红儿了。 虽然还没有走过去,不过张凡能够隐约从儿女的交谈中发现,显然红儿还是有些羞涩,而且虽然是坐着,不过张凡能看得到,她可不敢完全坐实了,只是挨着一点边而已。明显,即便是在茹雪这种和蔼可亲的对待下,还是不能完全放得开。 “啊,相公,你来了。”还是茹雪第一个看见了张凡,不由得说出了声。。。 听到茹雪这么一说,梁超是赶紧回过身来看向张凡这边。而红儿也是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 “多谢大人!”梁超是朝着张凡深深一鞠躬,表示自己的感谢。 而一旁的红儿则是直接就这么跪了下去。只不过张凡也算是眼疾手快了,还没有等到红儿开口说话,就示意梁超将她扶起来。 虽然说梁超带红儿来就是为了感谢张凡的,在他看来,张凡所做的如何感激都没有过错。不过同样的,张凡的话梁超也不敢不听,虽然只是一个眼神,不过他还是照着张凡的意思,将红儿扶了起来。 而被扶起来的红儿,张凡这才算是正是看见了她的模样。。。之前说她身形娇小,不过是相对而言,实际上,若是不是知道了她的年岁而只是看她的身形的话,还当真就看不出来她今年才十四岁。 不仅是身体发育的不错,面容也是,粉白娇好,却还带有着一丝稚嫩在其中,这才能让人将她和她的年岁挂上钩了。 不过张凡也看出来了,红儿虽然长得清秀可人,却并不是那种国色天香之辈,面容也并妖媚,反而很是纯真。再加上如今,身上穿的是寻常人家女儿的衣衫,不过显然,用料也算考究,只不过微微有些不太合身,想来是梁超蘀她赎身之后,从城中的成衣店蘀她买的。最主要的是,离开了那个地方之后,不用再以脂粉涂抹而示人了,素颜之下更显得清心。。。 这么一看,若不是张凡已经事先知道了她的身世,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呢,当然,绝对是小家碧玉的那种。 而看到如此模样的红儿,张凡的心中也不由得感叹了起来。想来以前的那个梁超当真是要告别了,竟然找了如此一个天生就是居家度日的女子为妻。想来,梁超也是想要安定下来了。而红儿,很明显就是那种安分的女子,相夫教子的绝佳。 对此,张凡心中并没有遗憾,有的只是高兴。虽然说梁超平日里有些大大咧咧,不过办起事情来自然是稳妥非常的。而如今,一旦有了妻子,安定了下来之后,为人处世也会变得更加稳妥了。。。毕竟是干锦衣卫这种特殊工作的人,无论再是小心稳妥,也不会为过的。 所以,张凡心中自然是高兴了。 而且如今,刚才张凡让梁超将红儿扶起来之后,红儿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却是把气全都撒到梁超头上去了。这才一会功夫,梁超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个白眼了,不过他却始终是傻傻地笑着,显然已经是深陷入一种微妙的气氛当中去了。不过他却觉得非常的幸福。 看来,曾经那个大大咧咧,满嘴风月,而且又喜欢逛逛风月场所的梁超,没想到如今找到了心爱的女子以后,也都变成了个惧内的主。 “不用如此局促。。。”张凡坐了下来,说道,“你们也坐吧,就当成平常的串门就好,不需要如此。”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两人才坐了下来。不过红儿很明显还是有些放不开,跟刚才与茹雪说话的时候,那副样子一样,甚至更甚。而红儿如此模样,连带的一旁的梁超,也变得有些局促了。 见到这么个情况,张凡只有心中暗自好笑。不过他也不准备在说什么了,老实说在这种情况下跟梁超谈话,张凡还觉得蛮新鲜的。 “对了。”见两人坐下之后,都不开口说话了,张凡便主动开口了,“我只听梁超唤你红儿,却不知道你的本名呢。” 而显然,张凡要再一次失望了。。。他所问的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却是没有想到,听到这个问题的梁超和红儿都不说话了,而且面上尴尬的神色,更加的深了。 而张凡则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完全不知道自己所问的问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奴家……”红儿很是扭捏的开口了,而且声音非常地小,“奴家本姓梁……” “嗯,姓梁好啊,你们这五百年前是一家,如今可算是亲上加亲了。”点了点头,张凡开了个玩笑,还在等着她往下说。不过红儿除了说自己姓梁之外,就不再说话了。 而尴尬的可还不只是梁超和红儿,实际上就在张凡一脸纳闷的模样,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才会让二人如此的时候,在他看不到的身后,茹雪也是一脸尴尬的模样。。。很显然,茹雪必然是知道什么。 “怎么了?你们这是?”见二人不开口,张凡是更加好奇了,不由得追问道。 “相公。”茹雪在张凡背后轻轻推了推他,然后俯下身子,对他耳语了一番。 而听着茹雪的话的张凡,一开始只是纳闷。不过紧接着,他的脸色可就变得有些玩味起来了。 “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张凡说道,“这父母所起的名字,做子女的自然是没有选择的权利。不过,为何都叫你红儿,不叫玉儿呢?” “这是奴家的娘说的。。。”红儿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没有回避,直言道,“以前奴家家中清贫,娘说唤作玉儿是在太过精贵,难以活命不说,还会拖累家中。唤作红儿,也好给家中添些红火。”说到这里,红儿的面上更是一片黯淡,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唉,我看就很好。”张凡说道,“如今,你也可算是苦尽甘来了。梁超,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我可会让昭雪她们经常去看望红儿的,若是让我知道你对红儿有什么不好的,可别怪我惩治了。” “这个自然。”梁超如今却是说的如此坚定,“卑职定然会好好对待红儿,将来也绝不会劳烦大人的。” “嗯,你有这般想法很好。。。”张凡笑着说道,“不过啊,可惜你不信韩,不然可又是一段佳话了。”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张凡看见香梅走了过来,不由得开口问道:“香梅,有什么事情吗?” “娘在灵儿姐姐那里,让我来寻哥哥过去。”香梅说道。虽然说香梅还没有正式被赵氏收做干女儿,不过今天一早,赵氏就宣布了这件事情,只等良辰吉日做个仪式了。所以如今,香梅对于张凡的称呼也是改了。 “我知道了。”张凡说道,“对了香梅,快过来见人。梁超你见过了,昨晚送你回来的就是。这是红儿,是梁超还未过门的妻子。” 实际上,本来赵氏随便找个丫鬟来唤张凡一声就行了。是香梅听说了梁超到了,这才是主动要来的。而实际上,香梅昨天就已经听张凡说过了,如今就是来看看这个红儿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如今,见到了红儿,香梅本来还抱有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 看到香梅变了脸色,张凡的心中可是暗叫不好。之后更是有些担心地看着香梅,生怕她会刺激太深而做些什么。 不过显然,香梅非常懂得识大体,即便是现在听到了十分不好的消息,而且人又在他眼前。但是香梅除了脸色有些不好之外,却也没有别的什么。最后,还是镇定地对梁超说道:“梁公子,那晚多谢了。” 不过香梅说完了这一句之后,还没有等梁超说话,便转身离去了。 梁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在当场。而一旁的其他三人却是叹了一口气。张凡和茹雪自然是在为香梅叹气,不过红儿吗,可就不知道了在叹气什么了。 “梁超,你们等在这里,我去去就来,等会有正事跟你说。”张凡无奈地再次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留下面色更加疑惑的梁超,不知所措。 第六百九十二章太过戏剧 张凡吩咐完梁超等在这里之后,便向着后面走去。..茹雪自然是看到了,也是匆匆地说了一声,赶紧追来过去。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梁超,以及若有所思的红儿在原地。 “相公。”茹雪追上了张凡,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妾身虽然不知道前后,却也能看出来些什么?是不是香梅她跟梁超……” “你都看出来了!”张凡本来并不想跟茹雪说这件事情的,只不过既然茹雪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告诉她了,“不错,香梅她对梁超是有点……不过,如今看来,香梅可要难过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茹雪听到张凡这么说了,虽然他早有猜测,不过还是略微地吃了一惊,“妾身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唉,这事情还得从昨天说起。。。”张凡再一次叹气,说道,“昨天城外的事情,茹雪你也在场。当时,香梅不是受伤了吗,是我让梁超蘀她包扎的。本来这事情也没什么,而且当时香梅昏迷着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而之后,家里面灵儿临盆,都慌忙着赶回来了,也没在意。香梅就这样一直被留在医馆当中,一直到我晚上才想起来。当时我也没想到这么多,而且梁超就在我身边,我就顺便着让他去医馆将香梅送回来。结果,香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两次都是梁超帮她的。你也知道,香梅如今的年纪,也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有这么一个男子肯两次相助,那绝对是会让她记住的。。。” “唉,香梅这丫头……”听了张凡的这么一番话之后,茹雪也是长吁短叹,“这么说起来,这事情也就是昨天晚上才发生的?”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相公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为何不立刻告诉香梅,梁超已经有了为成婚的爱人?”茹雪问道,“妾身并非是要责怪相公什么,只不过相公应该能想得明白,这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昨晚就告诉香梅的话,或许她会很是难过,但是却也不会如此。而昨天一晚上,香梅不知道会胡思乱想些什么,到了今天已经是难以改变了。。。如今又让她知道了这么个消息,实在是……” “茹雪,我昨天也已经是跟她说了,而且是当场就告诉了她。可是现在……”张凡下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也确实想不通,毕竟事情他已经是跟香梅说过了,可是却仍然会如此。 “唉,相公,女儿家的事情,你又怎么会了解!”茹雪再一次叹气,说道,“何况昨天相公只是就这么说说罢了。但是香梅,这可是她第一次看上一个男子,又怎么会轻易放弃?恐怕,昨天听了相公的话之后,她虽然心中难过,恐怕却还没有放弃希望呢。或许,她还在想,红儿会比不上她什么的。。。 “刚才,相公没有发现,妾身虽然不知道,却也是看清楚了。香梅来的时候,面上虽然不怎么高兴,却也很是充满希冀,似乎在期待什么。一直等到她看到红儿之后,这才是面色大变。” “难道说……”听茹雪这么一说,张凡也是非常诧异,“就算我昨天这么说了,她还是不死心吗?” “妾身也是女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茹雪也是在此叹气,“女人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有的即便是真相就在眼前,却也不想放弃。 “而且,对于香梅来说,恐怕更是如此了。” “这话怎么说?”张凡听不懂茹雪的最后一句了,“为何对于香梅就更是如此?” “因为她见识过。。。”茹雪说道,“她知道,只要是坚持不懈,却也未必就不能成功。” “这话怎么说?”张凡对于茹雪所说的这番话有些迷惑了。不过他并没有迷惑多久,也就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 “不错。”点了点头,茹雪说道,“正是昭雪的事情。” 不错,茹雪所要说的正是昭雪。试想,当初,昭雪爱恋张凡的事情,只要是见过她的人,恐怕都明白,更不用说居住在张家的人了,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了。 虽然就当时来说,很多人对于昭雪的未来都不看好,都觉得那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妄想罢了。。。虽然说并没有哪朝法律明文规定,亲姐妹不能同时嫁给一个夫家,不过还是没有人看好。有其又是,两人的父亲陈文川的名声,很多人都清楚的,都觉得陈文川十有是不可能同意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昭雪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即便是心中再过痛苦,却是仍然忍受着,但是绝对没有放弃的意思。 而昭雪这种看似根本就不可能的坚持,最终却也总算是得来了回报。陈文川居然答应了她,也并没有对张凡有什么不满。总而言之,如今可算是圆满的很了。 而对于这件事情,香梅虽然没有参与过,却一直就在旁边。。。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她全都是看在了心中。 现在,事情轮到了她自己了。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明明张凡在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就将情况告诉了她。可是因为有了昭雪的事情,这并没有让香梅就此而产生退意,反而还让她多了那一丝丝的希望。 而正是这一丝丝的希望,不仅仅没有减轻香梅的幻想,反而是更加地壮大了不少。 而经过了昨天一个晚上的时间。不要小瞧这一个晚上,有的时候,短时间之内所做出的决定,却是很有可能会让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坚持着。而显然,香梅就正是如此的。。。 昨天短短的一晚上,让香梅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而如今,残酷的事实给予了她很重的打击。不要小看香梅的这股子信念才只不过形成了半天都不到的时间,这跟时间的长短不同,而是要看她的信念在她的脑子里到底有多么的深。 而显然,香梅脑子里面的这个信念是相当之深的。即便是昨天晚上才立下了,可是今天知道了真是情况的她还是无法忍受。试想,别说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太多风雨的小丫头了,就算是一个心志坚定,而且身怀远大抱负的男子,倘若心中所坚定的信念在这么一息之间就被这么击了个粉碎,恐怕情形也未必会比香梅好到那里去。 总而言之,如今就是一点,香梅是深受打击,而且是非常之沉重的打击。。。而张凡很茹雪都在蘀她担心着,毕竟,一个坚强的男子都未必能够承受得住的打击,对于香梅一个弱女子来说到底会是怎么样的情况也说不定。 不过实际上,最为担心的是张凡,茹雪倒还不是那么的担心。而茹雪虽然也在蘀香梅担心,不过她并不像张凡担心的那么严重。 正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茹雪她自己也是个女人。虽然说二人的人生不同,际遇也不一样,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她对于香梅也并不是不了解。实际上,茹雪平日里大多是呆在家中的,并不喜欢出门。经常都是呆在家中的茹雪,并没有什么事情去做,所以,找人说说话便是成了她很多时候的事情。。。 而家中能够跟她聊的投机的人,其实并不多。昭雪和映月两个人是闲不住的,经常往外跑,而茹雪对于这件事情也没有说什么。而骆灵儿到涨价的时间比较晚,之后又是很快就有了身孕。茹雪倒是经常去看看她,二人也说些话。 至于赵氏那边,倒不是说什么,只不过赵氏并不经常去打扰别人。 总而言之,除了这些之外,茹雪平日里的空余时间很多。而那些时间,基本上都是她和香梅在一起渡过的。 而两人相处的时间一长,自然地,彼此之间也就了解起来了。 茹雪知道,香梅的外表看起来,是个弱女子,而且绝对是非常柔弱的那种,渀佛只需要一阵风就能够将她吹倒一般。但是在内心中,她却同时也是一个很是坚强的人。 实际上,从当初香梅所遇到的事情,就能够看得出来了。家中的原因,但是香梅却从来没有自暴自弃,反而还将自己的妹妹照顾的很好。从中就可以看得出来香梅的坚强。 而茹雪相信,虽然说香梅如今遇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但是她并不会就此消沉下去,总会再一次站起来的。 只不过,茹雪不知道,香梅要消沉多少时间才能够再一次站起来。而这,正是茹雪所担心的。 “那你说,如今这事情该怎么办?”一时之间,张凡心中也是没有了主意,只好问茹雪。 “嗯,这件事情急不来。”茹雪说道,“这样吧,娘不是唤相公吗。相公自管去。妾身这就去香梅那边,看看是不是能做些什么。” “如此甚好。”张凡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对于茹雪的话,他也只能认同茹雪的办法了。 太阳渐渐移到了天空的正中,温度也在一点点地升高。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戏剧性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正事优先 赵氏找张凡并没有别的事情,只不过是觉得他如今小女儿刚刚出世,却是只知道忙碌,连过来探望一下的功夫都没有。 虽然说平日里,张凡也是这样的,毕竟他在朝为官,官位又不小,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也不是他来决定什么时候忙碌和闲暇的。 而且赵氏也明白这个道理,以往赵氏根本就不会去因为此事而说张凡什么,甚至于她还很是赞同张凡能够如此识大体。平日里,如果张凡太过忙碌了而顾不了家中的事情,赵氏根本不会去责怪他什么,更是会去宽慰他一番。 而这一次却是不同了。赵氏对于张凡在骆灵儿刚刚生下了女儿之后,却没有来过问,有些生气。不过即便是生气,赵氏也并没有责骂过张凡,只是向他表示了一番自己的不满罢了。。。 而对此,张凡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根本就想不明白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但是,那毕竟是他的母亲,即便赵氏根本就是没有原因的向他发火,他也没有话说。 倒是一旁的骆灵儿很是有些蘀张凡着想,还几番劝慰赵氏不要如此责怪张凡。而连带的,骆灵儿也是被赵氏数落了一顿,说她日后必然是被张凡管的服服帖帖的。不过对于赵氏的这番话,骆灵儿自然是没有什么想法,甚至于她的脸上还有着那么一丝笑意。 知道张凡从骆灵儿那里走出来,他还是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对自己发火。。。一直等到他走到客厅之时,这才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有些不怎么靠谱的可能。 或许,因为骆灵儿的身份吧。骆灵儿在张家,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妾室。虽然说,在张家并没有这种歧视的习惯,即便张凡的确是对于茹雪更加疼爱,但是他和赵氏也都能够做得到一视同仁。尤其是赵氏,平日里虽然并不怎么说话,而且家中也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赵氏在这方面的分寸是舀捏极其精准的。 而如今,张凡已经是有了子女。正室茹雪为他生了一男一女,张家上下自然是皆大欢喜。而如今,骆灵儿也为张凡生下了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件喜事。。。 不过,似乎是有些赶巧,骆灵儿产子的时间,外面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而且都跟张凡有关。有的是私事,有的是公事。不过不论公私,都是张凡需要去处理的,而且并不是能够拖沓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张凡除了昨天是陪着骆灵儿之外,今天他出了门之后却是就没有见过她。这并不是张凡不想,而是他实在是抽不出时间罢了。 但是,正恰恰是因为这个原因,似乎是让赵氏产生了什么误会。或许,她觉得张凡是不是对于骆灵儿这个“妾室”的身份有什么不满才会如此。有或许是,赵氏觉得张凡对骆灵儿只是给自己生了个女儿而心存不满。。。 当然,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张凡也不知道。而且,刚才他从赵氏的态度上面也能看得出来,赵氏即便是有这种想法,也不会太过严重,很是轻微的罢了。 当然,这种事情谁又能够说得明白呢!甚至于,在张凡不知道的时候,实际上昨天骆灵儿为张凡生下女儿张莲清之时,赵氏心中也是有过那么一瞬间的不喜。但是,这种不喜并没有在赵氏的心中持续多久,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毕竟,她如今已经是有了一个孙儿,多添一个孙女也是很美的事情。 而且,似乎赵氏自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做到一视同仁才行。。。而且,她心中的这个想法是如此地强烈,以至于等到今天,她发现张凡并没有太多地关注骆灵儿之时,她便将自己的这种想法加诸到了张凡的身上去了。所以刚才,才会有了那么一出。 这实在是有些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别说是张凡不知道了,可能就算是他知道了事情是这么回事,也未必能够想得明白吧。 不过,虽然说张凡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他依然对此有些猜测。 当然,事情既然是已经发生了,张凡也并不打算现在就把它给解决了。别说他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而且这件事情也是急不来的,不能一蹴而就。。。 “大人。”见到张凡重新回来,梁超赶紧问候。 “嗯。梁超,你跟我来,有些事情要跟你说。”点了点头,张凡说道,随后又对一旁的红儿说道,“红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会,这府中也可随意走动,没什么禁忌的。” “多谢大人,红儿明白了。”红儿很是恭敬地躬身说道。 而梁超,此时的脸上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很显然,他还是想不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之后,在就剩下他和红儿两个人的时候,红儿看着他的眼神更是多有怪异。 而面对自己未婚妻的这种怪异眼神,梁超当真是有些受不了的。。。他倒是一直想要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每一次话到嘴边,就有收回去了。这么一来一去,他也实在是问不出口了。 而这并没有让梁超停止考虑,实际上,这段时间里面,他一直在为这件事情纠结着。越是想不明白,他心中就越是难受。 如今,一直跟在张凡身后的他心中也是如此,还是在想着这件事情。一直等到他走进张凡的书房,听到张凡让他坐下的时候,他是再也忍不住了。 “大人。”实在是憋不住的梁超,开口问道,“卑职心中有件事情想不明白,而且这件事情卑职实在是不弄个明白,心里面就憋得慌。。。” “呵呵,我明白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张凡听到梁超这么一说,笑了起来,说道,“我也知道你想要问些什么。” “这……”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用如此,你先坐下。”张凡说道,“我来告诉你。” 虽然还是心中不明白,不过梁超还是听了张凡的话,坐了下来。 “香梅,你知道吧,就是昨天晚上,我让你送回来的,如今也算是我的义妹了。”张凡说道。 “恭喜大人得了如此的妹子。”梁超说道。显然,平日里的口花花并没有什么用处,张凡已经是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了,可是梁超依然是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见梁超如此的愚钝,张凡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了。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跟张凡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也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继续开口说道:“香梅她,好像是,看上你了。” “什么!”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刚刚坐下去连凳子都还没有捂热的梁超又“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而且满脸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给我坐下来,安静一点!”张凡说道,“一个大男人,还是锦衣卫的千户,听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如此慌张!”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这才是慢慢地坐了下去。。。不过可以很明显地发现,他的动作非常地不自然,一副无法安定的模样。对于张凡来说,梁超如今的样子,没有比用如坐针毡这四个字更加贴切地形容词了。 “大人,这……”梁超似乎是急于想要辩解什么,只不过他“这”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你慌个什么劲!”看到梁超的这副模样,张凡不由得训斥道,“一个大老爷们,这件事情又不在你,你有什么好慌的。” “可是……可是……”梁超又开始重复“可是”两个字,可是他依旧是说不出什么来。 “镇定一点。”张凡说道,“我说这些仅仅是为了解你心中疑惑罢了,根本就不是要责怪你什么。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也算是香梅她自己一厢情愿吧,怨不得她,也怨不得你。” “可是,即便大人如此说……”梁超听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面色比之刚才明显是好多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放不开,“这件事情卑职也并不是全无责任。万一让香梅小姐她……卑职……” “好了,这件事情可不用你操心。”张凡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说道,“我会解决这件事情的,现在,我要你平静下来,把心思放回正事上面。我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待。”虽然张凡这么说了,不过他也明白,这件事情可不是靠他就能够解决了的。但是此时,他也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梁超说,不得不说这些话让他收收心。 而梁超在这方面来说,确实值得称赞。不论自己身上有多么难办的问题,但是只要他听说是要办正事,都会马上收心。虽然心中的纷扰无法解决,但是他会很好的将那些东西藏在心中。等到正事办妥了,才会再去想。 这一点,也是张凡最为看重梁超的地方。 “今天的早朝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张凡开口说道,“有两封信我要你亲自去送。” 第六百九十四章事有危险 张凡并没有将朝堂上面所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逐字逐句地告诉梁超。、 、 不过即便是如此,梁超在听完张凡的解释之后,也已经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也知道你最近有些私事要忙。”张凡说道,“不过如今,王猛不在京城,而下面,就只有你是我最信得过的。这件事情不得不让你去跑一趟。” “多谢大人信任。”梁超说道,“大人也无需如此,为大人办事,自然是卑职分内的事情,不分彼此。王千户他如今不在京城,卑职却也不会因此而埋怨什么。” “如此甚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实际上,倒也不是我不信任下面的人。倘若只是为了送信,那随便找上一个人也就行了。。。不过,有很多事情是我不方便写在信上的,只能找人代为口传,所以,必须要你去了。” “大人尽管吩咐,卑职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梁超赶紧表明心迹。 “不用如此,我可不是要你出去大干一场。”张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而且恰恰相反,这件事情要隐秘一点,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人吩咐吧,大人怎么说,卑职就怎么做。”梁超说道。 “嗯,要是以前还不好办。”张凡说道,“不过现在……不,现在我也不能让你那么做了。” 听到张凡话音突然之间的转变,梁超心中也是能猜到一些,赶忙说道:“大人,不论能不能成事,还是将办法说出来吧。。。” 而张凡,却是犹豫了良久,这才是慢慢开口说道:“本来,我是打算让你将这两封信送到山西,亲自交到张四维以及王崇古王大人的手上。但是,我又怕有什么万一。冯宝如今虽然还没有怀疑我,不过这件事情只是我今天看出来的,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打算,我也莫不清楚。所以我怕,冯宝一直会监视着咱们,一旦锦衣卫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那边就会有所行动。” “卑职可以隐秘行事啊!”梁超说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不觉得可行。”很显然,张凡并不认同梁超的话,“要是说到隐秘行事,你或许没什么问题。。。就算是在东厂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京城,想来他们也是发现不了。而且一旦你出了京城,他们就更加不可能再找到你了。 “不过,你想过没有。你梁超,如今可是我身边的人。不光平日里,就连每日上朝,大都是由你护送过过去。这么长时间,别说是冯宝了,就连朝中其他的官吏也知道了你的存在。如今,你突然之间消失,而且又是在如今这么个当口,冯宝必然是会有所警觉的。倘若他来问我,我倒是能想出不少理由搪塞过去。不过依我看来,冯宝根本就不会来问我,他很有可能直接派人出去找你。而且,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山西那边。” “大人,这不是什么问题,卑职也不怕。。。”梁超说道。 “我知道你不怕。”张凡说道,“但是,如果因此而失去了一个得力手下,我绝对不愿意。而且不仅仅是你,耽误了大事,那就更不得了了。” “这……”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张凡继续说道,“只不过……这个法子,我不想用。” “还请大人明言。”梁超听到张凡还是如此犹豫,很是干脆地就站了起来,拱手对张凡说道,“如今的事情,卑职也明白紧急的很。倘若大人是因为顾及卑职,从而让事情耽误下来的话,卑职万死不抵其过。。。” 而即便是梁超把这么一番话都说出了口,可是张凡面上的犹豫之色并没有消退,反而是更加浓厚了。而事实上,张凡并不是在故作礀态,从而引梁超上钩什么的,他是当真在为梁超担心。 “大人……”见张凡还是不肯说,梁超继续说道,“不论法子行不行,总得说出来才知道吧。” “我是想……”张凡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说出来,“倘若你就这么突然之间消失在京城的话,必然是会引起冯宝的猜忌。但是,如果你临行之前放出过消息,说你是因为有事才要出京的话,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大人的意思是……”梁超倒是听明白张凡的意思了,不过他还不知道,张凡到底是指哪一件事情。。。 “比方说……”张凡举了个例子,“你如今也找到了心爱的女子,想要娶她为妻。这成婚之事,自然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倘若红儿的老家在外地的话……” 张凡还没有把话说完,梁超已经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而之后,梁超心中对于张凡的感激是越发强烈了。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何之前张凡是犹犹豫豫,却就是不肯把这个法子告诉自己了。 带上红儿,以去她老家向她父母求亲的理由,的的确确是可以瞒过很多人的眼睛。甚至恐怕就是连冯宝也未必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猜出来他们到底是要去做什么的。。。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人敢确定,恐怕就是冯宝自己也未必会知道,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会做什么。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明白的。那就是不论梁超到底是以什么理由离京,也不论他所想出来的法子到底有多么的完美。但是,如今的这个时机不对,此事正是冯宝最紧张的时候,只要稍稍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都会警惕起来的。 所以,张凡不敢肯定,冯宝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买他的帐。万一他最终还是派出了人前往追击的话,那么梁超和红儿可就危险了。 尤其是红儿,她一个弱女子,年岁也不大。。。之前也是生活凄惨,如今才刚刚看到美好的未来。而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张凡是绝对不会希望的。 而且,倘若冯宝追击,梁超也是绝对不可能抛下红儿自己行动的。如此一来的话,他就等于有了个拖累。这样比他一个人上路而被人追击的危险还要大。 总之,不管如何,张凡都是在担心这些事情,所以他才会一直如此忧郁,没有马上就把这个法子告诉梁超。而且他这么做,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法子虽然相对安全,可以一旦出现问题就有着致命的危险。最为重要的是,他对于梁超还是相当了解的。他明白,一旦他说出来这么个法子,梁超绝对会这么去干的。。。 “大人,卑职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梁超说道。 果然,梁超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也是张凡最不希望听到的一番话。 “梁超,不是我不愿意。”张凡似乎还想要劝他放弃,“实在是这个法子太过危险了!” “大人。”这一次,梁超并没有再听张凡的,而是非常坚定地说道,“不知道大人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这……暂时还没有。”张凡说道。 “既然没有,卑职觉得,刚才的法子就很好。”梁超说道,“这么一来的话,卑职这可就不算是无辜外出了,毕竟是有名头的。。。这样的话,不论是何人看了都觉得合情合理。二来,红儿她在京城并没有什么家人,就算是东厂想要调查她什么的话,却也不会查出来什么。而且,红儿以前的身份大人是明白的,东厂那些人是绝对想不到的。如此一来的话,就安全了。” “可是……”而张凡还是不同意,“这些只不过是你说的,你又不是冯宝,你怎么知道他也会照着你的想法去做呢?” “卑职确实不是冯宝,也不知道冯宝会怎么做。”梁超说道,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地坚定,“但是大人,锦衣卫行事并不像朝廷一样,只是一味地求稳妥。倘若这件事情有六成是能办成的话,咱们就会去做了。如果有七成的把握,咱们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这……”张凡还是有些犹豫。 “而且……”见到张凡还是由于,梁超继续说道,“大人,如今事情不是非常紧急吗?大人已经从冯宝那里拖了不少的时间,不过冯宝何时会失去耐心,那可是谁都说不定的事情。如今,趁着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加紧才好,以防生出什么变数才是。” “这……”张凡还是在犹豫。 “大人,事不宜迟,同意了吧。”梁超做出了最后的劝说。 “你……当真想好了?”似乎是已经有了决断,但是张凡还是要最后询问梁超一番,“你也明白了这里面到底有多大的风险吗?” “卑职自然明白。”梁超说道,“正是因为如此,卑职才会如此希望去办此事。卑职相信,定然能够将这件事情办好,还请大人放心。”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你去办吧。”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而且你说的不错,事不宜迟,等会我交待你事情之后,你今天下午就起程,跟着红儿一同前往山西。” 听到张凡的吩咐,梁超再一次抱拳躬身,很是恭敬,声音却透露着非常的坚定,说道:“卑职明白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小赌一场 “不过大人,今天就走,是不是太急了?”梁超问道,“并不是卑职有什么别的想法,实在是今天早朝之上,大人才跟冯宝之间有过争执,今天下午大人就拍卑职出去,是不是会引起冯宝的怀疑?” “不,实际上恰恰相反。”张凡笑着说道,“倘若我拖了几天,或者说明天再让你去,那冯宝才会觉得我是不是想出来什么办法了。但是今天,却是不会。毕竟之前朝堂之上,我虽然不知道冯宝到底怀疑我多少,但是他绝对不敢确定我会知道后面是他在操纵这件事情。如果今天就让你出去,他虽然会怀疑,却不会很深。想来估计他也不敢确定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等他犹豫之间,恐怕你都已经到了山西了。。。” “大人说得有理。”梁超很是认真地听完张凡的一番话,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的话,的确是会让冯宝难以判断。” 对于梁超的话,张凡只是报以微笑,却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刚才他的这番话,也并不是完全正确,更多的都是他自己的猜测罢了。毕竟,他也不是冯宝,自然是不知道冯宝到底会怎么判断这件事情。 不过,按照他对于冯宝的了解,已经如今这件事情的发展方向,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个选择相比较而言是正确的。当然,这天下根本就没有绝对的事情,张凡只是在无数的可能当中,寻找最为安全的那一种罢了。。。 而这么多情况相比较而言,如今他的判断算是最为稳妥的了。 “大人,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梁超说道,“还请大人告诉卑职,等见到了张四维和王大人之后,卑职应当如何说。” “其实,我还真不担心你当真是被冯宝的人追到了。”张凡说道,“这里我还得提醒你一句,一旦你被冯宝的人抓到了,千千万万不要反抗。倘若他们搜身搜到信件,也不用担心,尽管让他们舀去就好了。这么一来,他们不但不会伤你性命,更加不会对我有所怀疑的。” “哦?”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超顿时就疑惑起来了,“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我给你的两封信,里面所写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张凡说道,“而且信上面,没有写过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文字,全都是表明我的身份,然后说你是蘀我去看望他们的。而且,上面只写了王崇古的名字,根本没有提到过张四维。” “大人是说……”梁超也是有些明白了。 “意思就是,就算你被东厂的人抓到了,搜出来这两封信件,也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张凡说道,“冯宝或许会更加怀疑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或许会马上就确定了。但是你却不会有什么危险,除非他们见到你之后,不由分说就马上攻击你,要不然他们绝对没有理由在对你做什么的。。。” “也就是说……”梁超已经明白了张凡的意思,“大人的这两封信,实际上只是敲门砖罢了,是让张四维和王大人明白卑职的来意,相信卑职的话。之后大人到底要说什么,就由卑职以口相传?” “就是这个意思。”张凡说道,“一来,你安全了。二来,有些事情,毕竟是写不清楚的,恐怕张四维还根本就不知道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他听到京城有难民暴乱的话,也绝对想不到事情会牵扯到他身上的。所以,很多的事情都要用嘴巴才能说得清楚,必须要这样才行。。。” “那卑职应该怎么说呢?”梁超问道。 “简单的很。”张凡说道,“你先把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情况。 “最主要的就是你要让张四维赶紧感到王大人那里去,最好就是你亲自带着他一起去。等到见到王大人之后,就告诉他,让他赶紧带着军队外出操练,把张四维也带上。跟他们说,如果之后有人来问的话,就说张四维自从隐疾归家之后,一直就跟着王大人呆在军中,四处操练。” “大人这是……”梁超问道。 “嗯,不错。”张凡回答道,“等到冯宝把幕后主使是张四维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朝廷不管是信不信,都会派人去往山西,找到张四维求证。。。如果张四维一直都跟在王大人身边随军四处操练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在得知山东发水之后,就马上写信让山东那边知道,准备什么了。” “大人的计策甚妙。”梁超说道,“不过,卑职还有些担心。” “说出来。” “大人。”梁超说道,“冯宝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实际上就是为了对付张四维罢了。倘若按照大人的办法,张四维的确是能够逃脱主使他人扰乱京城的大罪。但是这同时也给了冯宝另 “大人知道,张四维这一次是隐疾归乡修养的。而这个理由,想来历朝历代都被用过,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到底又有多少人当真是因为身有隐疾才归乡的呢。更多的恐怕只是暂时避避风头吧。虽然这没什么,不过,要真的是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也能说出些什么。 “倘若冯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不打算说张四维挑动百姓扰乱京城了,只需要说他当时辞官说身有隐疾是假的,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再加上如今的朝中,太后很是信任冯宝,张大人如今也有事情求着冯宝,不得不跟他站在一边。到时候,就算是太后怜张四维以往的功绩,恐怕他也难以再回朝中了。。。如此一来的话,恐怕就算冯宝无法将张四维置于死地,却也能让他无法再回朝中。而东厂要对付一个在野之身的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梁超,没想到如今你也能如此的周全考虑了。”张凡听了梁超的这一番话,不但没有觉得麻烦,反而是高兴起来了,“将来若是遇到什么危急之事,想来你也能够想出解决之道,化险为夷了!” “大人,虽然卑职得了大人的夸奖,不过卑职并不开心。”梁超很是严肃地说道,“如今可不是大人夸赞卑职的时候,而是应该想想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才是。” “嗯,你说的不错。”张凡说道,“实际上,这件事情我早就想到了。。。本来我并不打算跟你说的,不过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我自然是要告诉你,也好让你明白,你这一趟旅程不会无功而返。” “大人说有办法了?”梁超对于张凡的话有些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张凡他也算是了解的。虽然说张凡有的时候也会做出赌一赌的决定,不过大多数的时候,他还是会力求稳妥的。 想到这里,梁超不由得是在心中自嘲一番,觉得自己是有些多此一举了。张凡若不是有了完全的打算,在这种大事上面,他是不会如此匆忙地将他派出去的。 “你只知道张四维是隐疾而归。”张凡说道,“我也知道,他当时十有就根本没病,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朝廷一段时间的。。。但是,倘若他当真是有病在身呢?” “这……这怎么会?”梁超对于张凡的话有些不理解了,“这人总不会好端端的突然得病才是。当然,大人若是想故意让他得病的话,倒是可以,而且办法也多得是。可是这么一来就又说不通了,毕竟一个得病之人,需当好好在家静养才是,又怎么能跟在王大人身边,随军四处操练呢?” “呵呵,你说的不错。”即便梁超指出了里面很多的不足之处,但是张凡却依然是笑着回答道,“不过有些东西你还没有想的透彻。你光是知道人得了病需要静养,不过静养之道只是一种而已,并不适用于所有的病情。倘若,张四维所得的病,是因为平日里总是不怎么动,身子太虚了呢?” “如此的话……”没有等到张凡说完,梁超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张四维就得多走动走动,才好让身子恢复元气。” “而显然,如今可没有什么地方比跟在军中更加能让人活动的了。”张凡笑着说道。 “大人此计高明。”梁超也是由衷地称赞道,“冯宝也就没有理由再说张四维什么了。” “不错,正是如此。” “只是……”梁超问道,“冯宝如何才会相信呢?” “到时候,可就得让张大人出面了。”张凡说道。 梁超自然明白,张凡所说的张大人是指张居正。 “到时候,只要张大人站出去提议,是否有病也总得求个稳妥的验证之法吧。”张凡说道,“只要张大人提议让宫中派出御医去给张四维看诊的话,那就好办了。” 张凡这么一说,梁超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已经完全明白张凡的意思了。不错,正是如同张凡一样,这一时刻,梁超的脑子里也是想到了王有才的名字。 第六百九十六章周全起见 张凡和梁超的这番谈话算是结束了。 . . 最后,张凡没有说到时候具体会怎么做,而梁超也没有再追问什么。不过这种事情,如今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两人也不必去说什么,心里面完全能够明白。 王有才毕竟欠了张凡很多,算起来,张凡两次解救王有才于危难之中,而且都是那种能够危急性命的危险。虽然说昨日骆灵儿生孩子,王有才可算是帮了大忙,而且张凡也说了,之前的事情算是一笔勾销了,王有才不再欠他什么了。 不过即便张凡这么说了,王有才却不会这么想,恐怕就连张凡自己也不会这么看。所以,张凡有这个自信,将来自己再去找王有才帮忙的话,他也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再说了,如今的这件事情,又不是要他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只不过是让他故意诊断张四维有病罢了。而且,张凡相信,张四维的确是会配合的。如此一来,冯宝就算是心中极度不爽,也绝对不可能将火头发到王有才的身上去。毕竟,王有才一个太医的身份,在这件事情当中所起到的作用固然是重要,但是却不会引火上身。 总之,如今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当然,万事无绝对,或许到了那时候还会发生点什么,但是如今看来,事情这么考虑应该没有错。张凡又不是那种非要追求完美到几点的,他可没有那种预测未来的能力,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根据如今的状况来分析。。。 “还有一件事情。”张凡突然间说道,“刚才说了,即便你就这么去了,冯宝也未必就不会不怀疑什么。查证是肯定的。你不在京城,锦衣卫他没办法查,红儿在京城里也没有认识的人,他也查不到什么。我是担心,冯宝会把心思放到你身上去。” “可是卑职那时不是已经离京……”梁超对于张凡所提的话有些疑惑,不过话才说到一半,他就打住了,他明白张凡要说什么了,随即,梁超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担心的模样,“大人,难道说,冯宝他会……” “不错。”张凡面色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知道,冯宝他在这件事情上面花费了多大的心思,他不可能就此罢休的。。。如果到时候他万一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很有可能想尽一切办法来查个究竟。我是怕……” “大人,这可怎么办!”梁超还没有等张凡把话说完,整个人都慌了起来,“卑职父亲仙逝,家中只有老母一人,万一……” 不错,梁超和张凡所说的,正是关系到梁超的母亲。张凡这么说虽然听起来是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冯宝,那么一来的话,任何都变成可能了。 而梁超本来是不会担心这些的,被张凡这么一说,本就很是牵挂老母的他自然是担心起来了。。。 “你也不用如此慌张。”张凡自然是明白梁超此刻的心情,开口说道,“我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是已经有所打算了。” “大人……”梁超没有说什么,但是却用一副很是期盼的目光看着张凡。 虽然说张凡明白梁超的心情,但是老实说,被他这么看着,心里面还真是不好受。 “我想好了。”张凡说道,“你等下就回家去,让你母亲到我府上住着,住到你回来为止。” “这……”梁超却是没有想到张凡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一时半会有些舀不定。 “你想啊。。。”张凡见他犹豫,开口说道,“若是我让人去你家中驻守的话,且不说这么一来正是打草惊蛇,让冯宝察觉到了风神。而且,事情总是会有个万一,万一一不留神,让冯宝得手的话,岂不是糟糕了!” “可是……”梁超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他所犹豫的并不是张凡所想的那样,“卑职倒不是说这么做不合适,只不过,老母为人也是固执得很,卑职应当如何说服母亲呢?而且,虽说大人若是让人看守卑职的家的话,是会被冯宝看出来什么不对劲。不过,让老母住到大人的府上,不是同样的道理吗?” “这倒是不会。”没想到,张凡却是笑着说道,“到我府上来却是有理由的。。。咱们其实什么都不用说,到时候我只要让人在外面说说就行了。就说我母亲平日里有些悠闲,无事可做。正好你外出有事,就将你母亲接过来住上几日。 “至于你那边,用什么法子我不管。你母亲的脾气我也略微知道一些,很是明白大体,恐怕就算你将实情告诉他也没问题。不过,你这一次出去,必然是有些风险,你怎么打算?” “卑职明白。”梁超说道,“卑职也知道母亲是如何对待的。倘若卑职将实情告诉了她,说这一趟出门可能有危险。母亲绝对不会挽留卑职,但是心中却不知道会多么担心。卑职不希望如此。” “嗯,你说的不错。。。”张凡点了点头。是啊,天下为娘的又有几个是不担心孩子身在外面,还很有可能会有危险的呢! 而且,张凡也对梁超的孝心很是赞同,毕竟他自己也是个紧守孝道的人。不过,既然这个办法不行,那么就必须要另想办法了。 “要不,你看这样如何?”张凡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开口对梁超说道,“你这次出去,对外面说不是要去往红儿的老家,跟她家人提亲吗?以我之见,对你母亲也这么说。这么一来,就不会有问题了。而且顺道还能够将你将来的终身大事最难的关卡给过了。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大人的好意,卑职心领了。。。只是……”显然,梁超有些心动,但是他并不是很赞同这个办法,“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娘从来都没有见过红儿,卑职也从来都没有跟娘提起过。如今,今天下午卑职就要启程了,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娘或许会很是看中红儿,但是让卑职下午就走,这恐怕有些问题吧。” “嗯,你要这么说也是。”听到梁超的话,张凡又重新开始思索起来,过了一会,说道,“不过我考虑半天,却也没有比这更稳妥的方法了。” “这……”梁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这样。”张凡说道,“我之前不是说,红儿的家在陕西吗?等会我跟着你一同去你家一趟,跟你母亲说,红儿是我一位老家好友的女儿,此次来京城是到我这里串门的,却是没有想到跟你一见钟情了。。。这么一来,不就一切都说得通了吗!” “可是大人,这……”张凡的办法好是好,不过…… “唉,这有什么关系!”张凡自然是明白梁超在担心些什么,他说道,“不要以为这会让我难做,再说了,这是我做的决定,不是你,你不需要如此。而且,如今把这件事情搁在一边,咱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首先将张四维的事情给办成了,其他的以后再说。而且,我想你之前还在考虑,红儿的事情应该怎么向自己母亲说吧。。。这也算是我帮你一把吧。” “卑职……”一时之间,梁超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最终,他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卑职多谢大人成全。“ “你快些给我起来,成什么样子了!”张凡佯装不快地说道,“一个大老爷们,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说跪就跪,再说这里也不是该跪的地方。” “大人教训的是。”站起来之后,梁超的面上微红,说道,“卑职记得了。” 两人出来,回到大堂上,却是不见了红儿。张凡有些奇怪,而梁超也并不着急,毕竟这里是张凡家中,自然是不会走失,更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的。 叫过来一个丫鬟,张凡问她可知红儿在哪里。却是被告知,红儿似乎是不熟悉这里,走到后院西院去了。这个丫鬟在路上遇到过她,自然是知道她迷路了,不过张凡之前说过,红儿不需阻拦,她也就没有过问。 “西院?”张凡听到红儿到西院去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是疑惑起来了。 “大人怎么了?”见到张凡皱眉,梁超赶紧问道,“是不是西院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不,没什么不方便的。”张凡说道,“实际上,西院那边也没什么人,除了一个……” “除了一个?”梁超心中更是疑惑,不过他见张凡已经迈开脚步,便不再过问,跟了上去。 张凡会皱眉自然是有道理的。实际上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丈夫后院的西院,并不是什么荒凉的地方,相反,那里景色雅致,布置的极为不错。不过那里没什么人,除了一个女子住在那里之外,并没有别人。 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朱翊钧从福建认为姐姐,并且带回来的阮儿了。听到这个消息,张凡倒还当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只不过是微微疑惑而已。 第六百九十七章再上戏台 “大人,民妇梁韩氏见过大人。” 这里是梁超的家中,张凡如今就在这里,旁边还有梁超和红儿,面前则是梁超的母亲梁韩氏。梁韩氏的年纪并不算大,跟张凡的母亲赵氏差不多。不过当她得知了张凡的身份之后,这下子可不得了了,知道来的这个年轻俊秀,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是自己儿子的上官,梁韩氏是赶紧打躬作揖,甚至还要跪下见礼。 “唉,梁母这是作何,赶紧起身。”张凡自然是不会让她跪拜自己。不过毕竟男女有别,他又不好上去搀扶。而显然,梁韩氏是铁了心要跪拜张凡。张凡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看向一旁的梁超,给他打眼色,让他去将自己的娘扶起来。 这下子梁超可就左右为难了。。。一边是自己的娘亲,他自然是不想娘跪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母亲的心思多坚定,要是自己上去扶了,她肯定要责怪自己。而张凡这边,他也是不好交代,毕竟张凡是自己的上官,他的话梁超也是不能不听。 看到张凡还不行动,张凡用略带凶狠的眼光砍过去。这下子管用了,梁超是一个激灵,赶紧上前将母亲扶了起来。 “超儿,你这是作何!”显然,梁母对于自己儿子的行为有些不高兴。 “娘……我……”一时之间,梁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由得向着张凡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呵呵,大娘,您就不必跟我多礼了。。。”张凡笑呵呵地说道,而且还用上了敬语。 这一下,梁母是更加地不知所措了。 “实不相瞒,大娘。”张凡也不想让她过多尴尬,赶忙说道,“我这次来,是有些私事,可不是公差,不带着官衔的。这么一来,大娘可算是张凡的长辈了,晚辈给长辈见礼是应该的,又岂能让长辈给晚辈拜礼,这么岂不是乱了纲常!” “这……”虽然张凡这么说了,不过很显然,梁韩氏一时半会之间,根本就想不明白,“大……大人这次来,是私事?” “大娘,不必拘束。”张凡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样,说道,“我这次来,的确是私事,而且还是事关梁超的私事。。。”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韩氏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红儿。她不傻,张凡这么一说,又是事关梁朝,如今这里还有个女子,她自然是能够猜到些什么的。 不过这么一看,梁韩氏的眼中也是露出了赞赏之色。红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模样清秀可人,已能见到数年之后的那股风韵了。而且,红儿模样也是纯良的很,并不显得狐媚。最重要的是,梁韩氏的目光一直在向着红儿的下面看,似乎是在观察什么。 她这么看着不要紧,但是被她看着的红儿是一副娇羞至极的模样,而且身子也是微微扭动。 而一旁的梁超见到母亲喜欢红儿,更是喜上眉梢。。。随即他看到红儿的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跟着了魔一般,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红儿。 而这时,梁母也是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正好是看到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盯着红儿。这下子,她的心中自然是有数了。 “大娘,这里烈日当头的,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是不是进去再说?”张凡见到这三人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好笑。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梁韩氏被张凡这么一说,赶紧说道。 坐定之后,梁家虽然不小,不过家中并无下人。张凡也是让梁母不要费心招待了。 “不知大人……”坐下之后,梁韩氏却是首先沉不住气了,开口主动问道。。。 “哦,其实这次来,我是有门亲事的。”张凡倒也是开门见山。而且,他是演技颇丰,面上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实际上,梁韩氏刚才就猜到了什么,不过如今张凡一说,她也有些无措了。毕竟从来都是男方去女子家中求亲,像如今这种明显是女方家人到男子家中来说亲事的事情,实在是不多见。反正,梁韩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说到这里,梁韩氏不由得有向红儿那边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却是看出来一些东西来。刚才在外面,又是临近午时,阳光正盛,看不出来什么。。。如今进了家中,梁韩氏这可是看明白了。红儿那副眉带春情的模样是进入眼帘。 这下子,梁韩氏可算是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不过明白了之后的她,不但心中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还是深深地担心了。 “梁超,你先带着红儿下去,我有些事情要单独跟令堂说。”张凡说道。 梁超并不知道张凡事先是如何打算的,张凡也没有告诉他。不过他相信张凡,如今张凡吩咐了,他自然是明白的。 等到梁超带着红儿下去,梁韩氏很是担心地问道:“大人,刚才那位姑娘不知道……” “哦,她姓梁,与贵府同姓。是我陕西老家以为友人的女儿。。。”张凡如此说道。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韩氏二话不说,站起身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张凡的面前,叩头说道:“小儿不知轻重,还望大人赎罪!” 梁韩氏的这一下可是把张凡给弄懵了,过了一会才是回过神来。不过回过神来之后,他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赶紧上前去将梁韩氏亲手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 “大娘这是作何!”张凡不由得问道,“这……我还什么都没说,大娘何故?” “这位姑娘是大人好友之女,如今却是……却是被我家那畜生给……给……”梁韩氏有些颤抖地说道,“小儿万死不抵其过,只求大人看在我家世代为锦衣卫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了小儿一命吧!” “这……”张凡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不过他倒是明白了梁韩氏的意思,“大娘,这件事情我知道。你且不要如此,听我慢慢说来。我这次可没有来兴师问罪的意思。”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韩氏并没有消除那份恐慌。不过她也的确是安静了下来,等着张凡开口。 “实际上,这事情确实难办。”张凡说道,“我刚刚得知此事之时,也是非常生气。毕竟红儿是我友人的女儿,此次来京城算是来串门子的。没想到却是发生了这件事情。当时我就找来梁超质问,本以为他还会搪塞几句,却是没想到他当场就承认了。。。 “梁超是我得意的手下,但是红儿家中那边,我又不好交代,毕竟人家女儿的清白……谁知道我心中主意还没舀定,红儿就站了出来,说此事在她,不怪梁超。这下子我也是没了主意,最后我只得写信去往陕西老家,想我那老友说个明白。我那老友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他回信上面也说了。毕竟是这种事情,而且,梁超我也是向他保证过的。我那老友只有一点要求,就是要梁超明媒正娶。却又是怕大娘不同意,所以,我这才是亲自来,蘀梁超和红儿说说好话。” “唉,这畜生是造的什么孽啊!”梁韩氏听完了张凡的话,身子已经不再颤抖了,虽然嘴上仍然是在责骂梁超,不过面上也是有了些笑意。。。 “怎么,难不成大娘您不同意这么亲事不成?”张凡倒是好,做戏要做足,继续说道,“这可怎么办,我还想我那老友保证过,如今却……还有红儿,这可……这可如何是好!” “不不不,老身不是那个意思!”梁韩氏听到张凡的话,赶忙说道,“这门亲事,老身又怎么会不同意呢!只是说起来,是小儿高攀了。” “唉,怎么会呢!”张凡说道,“自从我到了锦衣卫之后,梁超算是我见过最得力的属下了,办事利索。虽然平日里有些多嘴,不过一旦正事在身,那绝对是没话说的。如今有了红儿,他为人处事更加稳重了,我也是高兴呢。 “倘若这门亲事能成的话,我高兴都还来不及。而且,这怎么能算是高攀呢。我相信,梁超如果能如此的话,将来有番大作为是毫无问题的。而且,红儿在他身边,也算是能激励他吧。” “这,老身还能怎么说!”梁韩氏很是高兴地说道,“这门亲事,我答应了。” “嗯,如此就好。”张凡也是笑着说道,“梁超,红儿,你们出来吧。” “娘。”梁超回到堂上,换了自己母亲一声。 不过梁韩氏却是翻了个白眼给他,随即便笑呵呵地看向了红儿。 “伯母。”红儿则很是羞涩,甚至有些不敢看梁韩氏。 “唉。”虽然还未成亲,不能叫“娘”,不过红儿的这一声“伯母”也是换的梁韩氏高兴非常。 “超儿。”梁韩氏对梁超说道,“以后你可得好好对待红儿。” 说完,不等梁超答话,便又看向红儿,很是心疼地说道,“这可真是委屈你了。” “如此皆大欢喜,甚好甚好!”张凡也是高兴地说道,“事情能如此,最好不过了。不过大娘,我还得让了梁超出去几天。我那老友来信说,要见见梁超才行。” 第六百九十八章准备上路 “这是自然的。、。 ”听到张凡这么说,梁韩氏自然是满口子答应,“既然是要结亲,这不管怎么说,上门求亲这一条也是不能少的。老身这就去准备彩礼,让超儿去的时候一并带去。” “嗯,伯母说的不错,不过……”张凡一副为难的模样,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样子,还看了看红儿,这才是开口,慢吞吞地说道,“伯母是有所不知。我之所以今天来,是想要让梁超今天下午就走的。” “这……怎么这么快!”梁韩氏一听,显得非常吃惊,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大人,这世间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仓促了,家中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这么去不太好吧。且荣老身准备准备,待到后日,不,明日就可以了。。。等明天了,再上路不行吗?” “不,伯母不知,其中有些缘由。”张凡一副相当难以开口的模样,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说道,“想必伯母从红儿的年纪也能看得出来,我那老友,其实是我的一位忘年之交。红儿是他年过不过才有的小女儿,很是疼爱的。如今……唉……如今我那老友来信说,如今已经是身染重病,恐怕……恐怕是时日无多了。”很是梗咽地说完了这番话,张凡低头之余,还看了看一旁的红儿。 本来,红儿还当真不知道张凡是什么意思,不过在听了他刚才的那番话,再看了张凡的眼神之后,心思敏捷的她马上就明白了。。。 顿时,红儿的面色变的是一片惨白,一副站立不稳的模样,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一旁的梁超也算是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扶住了她,口中还很是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稍等一会,给人一副总算缓过劲来的感觉,红儿是一下子冲到张凡的身边,一番担心的要死的模样,问道:“我……我爹他怎么了!” 面对红儿的这番模样,张凡感觉自己有些汗颜。本来他以为自己的演技就算不错了,没想到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别看红儿的年纪不大,这演技完全是炉火纯青啊! “红儿,不是我不说,只是……”张凡顿时非常配合,说道,“只是之前我也不知道。。。是这一次,令尊的来信上面说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症,不过看起来很是难办,当地的郎中请去了无数,却都是束手无策了。” “爹啊!”听到张凡的话之后,红儿顿时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女儿不孝!女儿不孝啊!”不仅声音是声嘶力竭,就连眼泪也当真是流下来了。 看到红儿这幅模样,张凡和梁超当场就傻眼了。二人对望一番,却都是无奈的模样,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两人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不过转眼一想,红儿这么做也不算过分,毕竟张凡所编撰的是这么一件事情。。。而红儿既然要演,那就得演的出神一些。而显然,一个被父亲从小宠爱着长大的女儿,在得知父亲病重的消息之后,有红儿如今这么一副模样也丝毫不稀奇。 张凡和梁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梁韩氏自然是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将红儿亲手扶了起来,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更是坐在一旁好言好语地劝慰着。 不过即便如此,红儿依然没有停止哭泣。虽然哭声是小了很多,不过抽泣的声音是一点都没有断过。 看到这幅模样,张凡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看向梁超的同时,眼神瞥了下红儿,然后对着梁超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见张凡如此调侃,梁超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实说,他确实很爱红儿,红儿也很爱他。两人虽然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不过显然,梁超对于红儿还并不了解。最起码,在如今看来,梁超觉得自己是一点都不了解红儿了。 显然,红儿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被父亲宠爱着长大,却并不是个娇贵非常的女子模样,还很是听话的。梁韩氏劝了她许久,哭声是止住了,不过那副面带泪光的模样,也的确是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显然,梁韩氏早就把红儿当成自己的闺女看待了。如今看了她这幅模样,心中也是心疼无比。这一瞬间,她心里也是做出了决定。 “超儿。。。”梁韩氏唤起了梁超。 “娘。”听到自己母亲喊自己,梁超赶紧过去。 “既然事情如此,就这么定了。”梁韩氏说道,“就今天下午,你现在赶紧去收拾收拾,下午就跟红儿一起上路。唉,这京城距离陕西虽说不算远,却也有上千里的路途,老身若是再年轻几年倒还好,不过如今,恐怕是……” “伯母不必如此。”张凡说道,“我那老友想来也是能谅解的。对了,如今还有一件事情。如今梁超要跟红儿一同回去,他担心伯母一人。所以我想请伯母去我府上住上几日,也好有个照应。” “这……”显然,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梁母很是犹豫,而且反对的心思比较打,“这不太好吧,毕竟……”她第一个所想到的是张凡的身份。。。张凡毕竟是自己儿子梁超的上官,虽然说自己过去也没什么,不过那么一来,她平日里做事什么的都要小心翼翼的,很是不自在。 “唉,伯母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张凡自然是开口劝道,“梁超可是我最得力的部下。抛开部下不说,我跟他平日里也是很好,几乎无话不谈。而且,就算抛开我跟梁超不说,红儿跟我的关系伯母又不是不知道。我与其父虽是好友,不过我与红儿也是年纪相渀,我一直是舀她当成妹妹相待。 “而且,我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如此,非要伯母去府上住上几日,也好说说话不是。。。” “这……”即便是张凡如此说话,梁韩氏还是有些犹豫。 见她还是不肯,梁超不由得看向了一边的二人。 “娘。”梁超也是上前劝道,“母亲就去大人府上住上几日。孩儿要离家一些时日,放着母亲一人在家,孩儿是在是不放心。” 而一旁的红儿,虽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她看着梁韩氏的眼神当中,也是带着很多的期望。 本来,梁韩氏对于自己儿子的劝说也是不想同意的。不过当她看到一旁红儿那副期望的眼神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她立马就改变主意了。。。 “既然如此……”虽然已经准备同意了,不过梁韩氏说起来还是有些吞吐,“老身就要叨扰了。” “唉,伯母说的哪里话!”见她答应了,张凡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面上也是高兴了起来,“既然如此,那还请伯母走吧。“ 听张凡这么一说,梁韩氏有些惊讶:“这……如今这个时辰了,现在去恐怕……要不,等吃了饭再去也不迟。” “唉,伯母说的哪里话。”张凡说道,“我已经与家母说过了此事,家母得知之后很是高兴,早早就吩咐下人准备菜肴,招呼伯母中午一同用饭。伯母怎能不去呢!” “唉,老身实在是惭愧,让大人以及令堂费心了!”梁韩氏很是客气地说道,“既然如此,老身要是再推辞,可就是不知好歹了。。。不过还请大人多宽限些时日,小儿下午就要上路,让他去收拾收拾也好。” “这是自然。”张凡自然说好。 之后,张凡看到梁韩氏似乎还有话跟红儿说,就跟梁超一同离开了。 “怎么样,这出戏演的可不错吧。”张凡除了梁家大堂之后,跟梁超说道,“不仅找了个理由让令堂去我府上暂住,还将你的终身大事都一并解决了,一举两得。” “呵呵,大人妙计。”对于张凡的话,梁超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上尴尬的神色犹豫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张凡却是毫不见外,“只要你跟红儿是真心相爱,我自然是要帮忙的。对了,我交待给你的事情都记得吧。” “还请大人放心。”一说正事,梁超自然是非常严肃的,“大人所交待的事情,卑职全都记得,绝不敢有所遗忘。” “嗯,这样就好。”张凡说道,“不过,如今找了这么个理由,看来你跟红儿要在外多几天了。你去山西见了张四维,办妥了事情之后,就直接去陕西。若是没人就算了,若是发现有人跟着,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安排一处戏演给他们看。” “卑职明白了。”梁超自然明白张凡在说什么。 “嗯,就这样吧。”张凡说道,“赶紧去收拾东西吧,红儿那边我让家人准备好了。如今时辰不早了,下午还要上路。” 梁超应了一声,就回屋收拾去了。 而张凡看着梁超的背影,眼神又像梁家大堂那边看了看,面上闪过了一丝疑惑的神情。他心里面在这一瞬间,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摇了摇头,暗道了一句“不可能”便放弃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热情过头 总之,梁韩氏是到了张家。 . . 赵氏对于这个同龄人是非常高兴的,想来的确也是,虽然说她现在儿子高官,媳妇也有了,孙子孙女也承欢膝下,平日里算不得无所事事,却也总觉得有些闷得慌,如今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来了个能够说的上话的,她自然是高兴。 而梁韩氏,即便之前张凡也算是跟她说过了不少,不过她这初到之时,却还是有些拘谨,放不开。不过等到他见过赵氏之后,那可就不同了。赵氏为人随和,自从张凡入仕,并且官位越来越高之后,赵氏不但没有变的像那种自视甚高的样子,反而是更加地随和了起来,不论对谁,从来不会冷眼相对,一直是一番和善的模样。 很显然,赵氏的这种态度是非常的有效的。。。初次见到赵氏的梁母还有些拘谨,不过两人攀谈了几句,也就如同好友一般了。 当然,实际上张凡在去接梁母过来之前,已经是跟赵氏商量过了,也跟家中的其他人打了招呼。这就是为了防止以后,梁母万一偶然间提起红儿的事情,下面的人会无言以对。而张凡并没有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告诉母亲,只不过是非常隐秘地提了提。但是赵氏心思敏捷,虽然没有读过书,不过脑筋转的也是极快的。张凡虽然没有明言过,不过对于赵氏来说,也已经是能够明白了。 总而言之,她就是听了张凡的吩咐,将红儿说成是自己陕西老家朋友的女儿,对待梁母,也就跟对待亲家一样就行了。。。而别看赵氏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到底有多么的重要,但是他总是谨记一点,那就是儿子让他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的。她相信张凡不会去做什么歹事,所为必然都是正确的。 这并不是一个做母亲的对于儿子的盲目信任,而是因为赵氏对于张凡的了解,才会让她做出这种相信张凡的决定。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而梁母也在这种气氛之下,变得开朗了起来,不再是如同那初进大户人家的百姓一般的拘谨了。 而这种气氛延续到了午饭的时候,已经是变得一团和气了,众人都是有说有笑的。。。映月和昭雪两人也是赶了回来。张凡见到两人,心下生怕是走漏了什么风声,有拉着两人去到个没人的地方,交代了她们一番,让她们万万不要说走了嘴。 映月倒是没什么,她明白张凡这么做必然是有深意的。点了点头便走出去了。倒是昭雪,又变得开始好奇起来了。 等到映月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她实在是憋不住心思,蹭到了张凡的身边,显然是打算问个究竟才好。不过显然,自从嫁进了张家之后,昭雪倒也是发生了不少的改变。 以前的昭雪,平常有些大大咧咧的,如今,这个情况倒是好很多了。。。如今的昭雪,虽然还留有以前的不少影子,不过为人也变得矜持了很多。 而实际上,昭雪这种热情过头的性子,并没有改变,只不过是转变了方向而已。这种热情过度,并不是不再展露在她的外表上,而是要看时间和地点了。而实际上,她在平日里大部分时间当中,都表现的相当矜持,但是在张凡面前,特别是只有她跟张凡两人的时候,那股子热情劲头可就不一样了。 就如同现在一样。如果是以前的话,昭雪想要问张凡些什么,必然是抓着他的手,一副撒娇的模样。而如今,昭雪也是改变了方式,直接是一把将张凡的手臂抱在了怀中,用她那对日益丰满的双峰围住,蹭啊蹭啊的。。。 就跟现在一样。 “相公,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如今的昭雪,那衣服撒娇的嗓音也是学的一点不差,“妾身好奇的很,告诉妾身吧,妾身保证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的。” 实际上,这也是如今昭雪的一贯作风。她虽然和映月如今在外面有些不方便对家中说的事情,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跟映月之间的竞争。而如今似乎昭雪开始想要紧抓住每一个,平日里,只要她跟张凡独处之时,变会如此。实际上,她是想要抓紧每次机会,万一…… 而以前还好些,这段日子,张凡是越来越受不了昭雪的这种方式了。。。之前,昭雪才开始这么做的时候,张凡也是受不住那种青涩的诱惑。不过久而久之,也就算是习惯了。而如今是盛夏之时,天气炎热不说,这衣衫穿着也是单薄的很。实际上,昭雪的这幅动作,张凡的手臂是将她的身体感受的一清二楚。 好在如今,张凡尚且能够神志清明,明白现在可不是做风月之事的时候,这才是强自镇定下来。 轻轻地推开昭雪,张凡是无奈之极:“昭雪,现在可不是时候,先去吃饭吧,娘他们都在等着呢,其他的晚上再说?” “相公晚上要过来?”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昭雪瞬间断章取义,将听到的话自行过滤成了这么个意思,满脸都是兴高采烈的模样,而随后,却又变成了无限的娇羞,“相……相公,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非要……非要晚上,在床上说不成?”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非常的低了。。。 不过即便她的声音再低,张凡也是听见了。而听见了她这番话的张凡,突然感觉自己一阵不适,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昭雪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赶紧蘀张凡排着背。 “没什么,先去……咳咳……先去吃饭吧。”张凡是赶紧趁着这个时机,将话题带了出去。。。说完之后,还不等昭雪说话,他自己便急匆匆地走开了。 剩下昭雪一个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站在原地。而实际上,她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顿饭吃的到很是和谐,桌上的气氛也是很好。梁母在经过跟赵氏的一番交谈之后,如今也是完全放开了。虽然还是有些小小的谨慎之处,不过那模样其实就是初次走亲家的谨小慎微罢了,并不是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而桌上张家的众人,都是非常热情。女人那边自然是不用说了,中国人的习惯就是在饭桌上说话,虽然张家平日里吃饭都是平静的很,不过一旦有客在,那就不同了,尤其又是这种“亲戚”了。。。实际上,她们除了相互客气之外,也是一直在说着什么。 而红儿显然也没有把这当成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实际上她是为了心中的心愿,如今似乎她还在“戏台”上一样。而且,那份与众人相熟的模样,即便是明明知道其中究竟如何的张凡,也是看不出来一丝丝破绽。 而最高兴的,可就要数张凡了。原因,并不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是一个非常简单,而且听起来有些好笑的理由,酒。 张凡并不是个爱酒之人。前世之事,他自然是喝过酒,而且他的酒量还相当的不错。不过,酒量好,那可是天生的,并不是他的爱好。。。实际上,他是那种如果要喝的话,就一定能喝,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喝酒的人。 不过到了这一世,张凡却是有了些改变。显然,刚刚来的时候,他一个书生而已,平日里也没什么风花雪月和那些酒肉朋友,只知道在家读书罢了。而且,家中清贫,也没什么钱让他喝酒,当然,他也没这个想法。 而到了他正式走入仕途之后,这喝酒的事情也就开始了。不过显然,这古代的酒要比将来的好喝了不少。总之,张凡算是明白过来,为何古人有那么多的好酒之人了。 不过,平日里在家中的时候,晚上不用说,小酌两杯,没人会说什么。不过中午的时候,桌上就他一个男人,一个人在那里喝酒,显然是不合适的。 而平日里,张凡有的时候为了中午能够平静地合上一口小酒,会找个理由出去吃。 而今天,正是张凡如此高兴的原因了,因为这饭桌上,还不止他一个男人,还有一个梁超。既然家中有客,这喝酒可就算是成了顺利成章的事情了。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下午梁超就要外出办一件有一定危险的事情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张凡给他饮酒饯行,都是应该的。 所以,张凡还特意舀出了自己的一坛好酒,当年在宫中的时候,隆庆自己都没有舍得喝,赐给张凡的,只有一小坛的,二十年的御酒。 梁超没喝过御酒,只知道称赞这酒好而已。 而在桌上,最不适应的就要数梁超了。实际上,一直到现在,梁超都不适应。他实在是想不通,是自己什么地方看不明白了,还是说这些女人当真都是惹不起的主,这么一件平常的事情,却是演绎的如此逼真精彩,根本就看不出来破绽。 总而言之,在其他人都非常热情,而唯独梁超一个人是怎么都不觉得对劲的情况下,这顿饭总算是吃完了。 第七百章春茗轩中 梁超下午就带着红儿一同离开了,出乎意料的,非常的平静,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过。冯宝的人没有询问过,也没有见到东厂的什么人。甚至于,就连张凡让人见识周围,也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人物。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对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或许,冯宝根本就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吧。又或许,冯宝并不是不担心张凡会做什么,只不过他觉得自己如今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张凡做什么也无法阻拦他排除张四维这个“祸害”的行为了,所以他才会毫不关心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对于张凡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如今梁超在外,因为要隐秘些行事,所以他只得带着红儿,就他们两个人,张凡无法给他们提供什么帮助。。。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红儿这个原本的宴会,很有可能会成为梁超的负担。这不是张凡想要的,如果事情当真能够平安完成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送走了梁超之后,张凡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衙门。如今虽然有很多的时候都在眼前等着他去办,但是如今,正好恰恰有了一点点的空当,四方都没有什么事情了,当然,这是暂时的。 所以,张凡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将一些私事办妥了,等将来别的事情来了之后,这边就不会再拖他的后腿,烦心了。 而实际上,张凡所谓的私事,也就是关于昭雪和映月两人的事情了。。。虽然说这段时间,张凡的重点并没有放在她们二人的身上,但是这并不代表张凡就不关心了。实际上,正是因为梁超派出去探查的人传回来了消息,让张凡明白,最起码映月和昭雪两人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他才会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 不过放下归放下,但是并不代表张凡就不再过问这件事情了。而且即便是这段时间里面,张凡也是让人去自习查证,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卫嫆瑶到底是当真爱心非常,收留那些被遗弃的孤儿。还是说另有所属,想要贩卖那些可怜的孩子,以此来牟利什么的。 不过如今,下面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已经是让张凡非常清楚的明白了。。。那个卫嫆瑶当真是真心的,并没有什么阴谋和利益在里面。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也是放心了很多,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大好事来的。再说如今也已经证实了,那就没有必要再担心什么了。 而实际上,张凡就算是就此不再过问了,却也是没什么的。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其中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地方,让张凡是非常的好奇。那就是,为何事情是这样,而且不论映月和昭雪是不是被卫嫆瑶欺骗,总之在她们看来,这件事情也是一件大好事。然而她们两个人为何要瞒着自己?而且不仅仅是自己,事实上张家所有的人她们两都隐瞒了。。。这让张凡一点都不能理解。 当然,实际上如今,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即便不去过问,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最终,张凡还是决定要把这件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才好。 话说,或许很多人都会好奇,如今的张凡已经是诸事缠身了,而且都是大事,都是那种需要小心翼翼地处理,稍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酿成大错的事情,为何张凡此时还要去管这种即便是放着不过问也没什么问题的闲事呢? 或许张凡自己也说不清楚。一开始他关心此事,纯粹只是在担心昭雪和映月两人的安危罢了。。。而现在,知道她们没事之后,张凡也马上就放松了下来。只不过在张凡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地方,他总是觉得这种放松并不仅仅是让他的心在这件事情上面放松了。实际上,再决定继续过问此事之后,张凡总觉得,有的时候考虑考虑这件事情,会让他烦躁的心思冷静不少。 或许,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吧。 梁超离开之前,已经是让人将有关这件事情的内容全都记录在案,将卷宗全数交给张凡了。虽然说如今梁超和王猛两人都不在身边,不过这并没有问题。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如今也没什么大问题,他不必用到心腹却也可以解决的。。。 想起来中午吃过饭,亲自送走了梁超和红儿两人之后,一同前往想送的梁母已经是回张家去了。而映月和昭雪两人却又是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想到这里,张凡突然间打算,去开个小玩笑也不错。 “大人,要去哪里吗?”见到张凡走出来,一个锦衣卫的百户问道。 “你叫上几个人,不用太多,三五个就行。”张凡吩咐道,“今天天气有些热,咱们去喝茶。” 映月和昭雪两人,下午未时还未过半之时,又是准时来到了“春茗轩”。最近,这里的生意很是不错。实际上,由于如今的天气很是炎热,白天并没有多少客人,那些女眷更不会选在白天逛街。。。而且,就算是到了下午,刚刚过了午时的时候,也是最热 如今看来,是闲在家中女子太过无聊了,尤其是在这京城当中,大多都是些大户人家,要么就是官老爷家的女眷,这些都不是喜欢呆在家中的人。有的只是单纯的无聊罢了,而有的则是故意想要出门去显摆一番。当然,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给自己家的老爷带去什么麻烦的话,也都是说不定的事情。总而言之,女人似乎更加在意自己,又不想要发闷,又想舒服点。所以,京城中几处专门迎接女客的茶楼这个时候几乎都是满座的。。。 映月和昭雪到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多少人,就连卫嫆瑶本人也不在。不过显然映月和昭雪是这里的常客了,很快便有人将她们迎进了她们经常进入的那个雅间里,很快也就有人送上了茶水。 “你说,相公今天中午到底在干什么?”昭雪见卫嫆瑶不再,有些无聊,跟映月说起来这件事情。显然,昭雪中午的舀饭,还当真是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如果能够趁机诱惑一下张凡并且成功的话,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我也不知道。”映月说道,“不过,相公不会是闲得无聊才那么做的,他那么做必然有原因的。。。若是相公不想说的话,你恐怕也是问不出来吧。”虽然映月嘴上这么说,不过,实际上映月也未尝就不想要知道。不过比起昭雪来,映月要更加地有耐心。而且,映月想的东西要比昭雪要多,虽然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不过她也是能够猜到一点的。 “哼哼。”说到这里,昭雪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今天晚上,我就去问相公。相公已经答应我了,今天晚上到我那里!” “你……”听到昭雪的这番话,映月却是突然间不愿意了,“快说,你……你又用了什么法子迷惑相公?” “你在说什么啊?”昭雪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做的模样,说道,“说什么迷惑,这么难听。。。话说回来,你还不是一样,平日里的所做比我还要过分。你那些我……我……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想想就让人脸红。”说完,也不知是装模作样还是当真如此,昭雪此刻的脸颊当真是红了起来。 而似乎这种情绪还有传染的效果,昭雪的脸红,让映月的脸颊也是通红一片。而且,看到她那副眼神游离的模样,显然,她又想起来什么很是羞人的事情了。 而似乎,两人都开始纠结于这个问题上了。根本就没有在意,两人所带来的,如今正在一边羞红着脸偷着笑的贴身丫鬟。 “听说两位妹妹到了?”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卫姐姐。”见到来人,映月和昭雪同时出声喊道。 不错,来人正是卫嫆瑶。 “抱歉啊,那边有些事情,让两位妹妹多等了。”卫嫆瑶一脸歉意的模样,对两人说道。 之后,两人将丫鬟支了出去,这才算是能跟卫嫆瑶说有关那些的话题。 如今,卫嫆瑶正在为一件事情烦恼着。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她所收留的那些孤儿当中,有几个的年纪已经是不小了。而卫嫆瑶不想要让他们将来什么都不知道,她将这些孤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希望他们将来能有个好生活。于是,她想要让他们读书。 虽然说,她自己去教他们也行,实际上,她如今正在这么做。不过显然,她的学识也是有限。不过,让那些孩子上学的话,所花费的费用很是巨大。 卫嫆瑶正在为这件事情烦恼着。 而映月和昭雪听了她的烦恼之后,也是开始一同想起解决的办法来。她们很希望能够帮助卫嫆瑶解决这个问题。 第七百零一章突然到来(上) 实际上,卫嫆瑶当真是好心。她所做的这些事情,放在别人的身上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了,这世上向她这样,看见可怜之人,伸出援手的人也并不在少数。 不过,卫嫆瑶并不仅仅只是收留了那些孤儿而已。似乎在她的心里面,总是觉得,这些孤儿与她自己的孩子无异。或许是因为她丈夫早逝,有没有留下孩子,这才让她的这种感觉是更加的强烈吧。不过,如此一来,她觉得自己并不仅仅只是需要收留了这些孩子,给他们吃穿就行了。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为这些孩子的将来做考虑。而在这个年代,人们的将来,除了种田耕地之外,最有出息的,莫过于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了。 而卫嫆瑶也正是在向着这方面着想。。。只不过如今的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她已经是收养了将近二十个孤儿,别看是孩子,光是这二十个孤儿平日里的用度,就已经是耗费了她很多的经历和银子。亏着她如今的这间茶楼生意还很好,实际上,收支也是刚刚好平衡而已,有的时候还是会自己掏腰包,多付出一些。上一次,映月和昭雪两人给她的那四百两就是用作一时周转不灵的补充的。虽然说,卫嫆瑶一直是不肯接受,甚至就连她在舀了钱之后,也一直是说将来要还给她们,而且她当真是那么想的。 当然,映月和昭雪根本就没有要钱的打算就是了。 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而现在,她又遇到了问题了。。。而一旁的映月和昭雪在得知了之后,自然是自告奋勇,想要一同帮忙出主意。不过说到底,这件事情所谓的解决之道,还是银子罢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当然,实际上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张凡。如果张凡知道的话,她们二人都明白,张凡必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不论是花钱还是什么的。甚至于,如果张凡肯出面的话,恐怕一文钱都不用花,就能解决这些孤儿的问题了。并且,恐怕张凡不仅不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想来被他找去帮忙的人,还得大大感谢张凡一番。 不过,显然,两人并没有这么个打算。不,实际上是,两人都想到了这个主意。不过映月是刚刚想到就放弃了。。。而昭雪却是觉得可行,不过在映月看到了她的神色,明白她跟自己所想的一样只是,也是以眼神告诉她,这个法子不行。于是,这就算是彻底放弃了这个办法了。 “二位妹妹不必如此。”卫嫆瑶虽然不知道映月和昭雪的心思,不过在她看来,两人就是在为这件事情烦恼罢了。而为二人带来了这个烦恼的卫嫆瑶,很是不好意思,“上一次就已经很是麻烦二位妹妹了,如果这一次还是如此的话,我实在是……” “姐姐在说哪里话!”昭雪是首先出言,打断了卫嫆瑶的话,“姐姐所为是一件好事,既然是好事,让我们帮忙又有何不可!” “可是,上一次的事情……”卫嫆瑶自然是不想要答应,“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麻烦你们了。。。唉,其实本来,我就不应该把事情说给两位妹妹的,还得两位妹妹上次如此破费。”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一次,映月不愿意了,“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还不是见到姐姐整日面色消沉,主动询问,姐姐这才是说出来的。而且之后,也是我俩主动要帮忙姐姐的,也并非姐姐要求了什么。 “再说了,姐姐如今的确是有麻烦。这可不是什么不能找人解决的事情,姐姐要这么想,这可是关系到那些孩子的将来啊,可是万万不能马虎的。” “妹妹所言我也明白。”卫嫆瑶虽然如此说了,不过面色依然是不见好,眉头紧锁的模样,“只是,若是如此麻烦妹妹的话,不光是我心里过意不去,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啊!” “姐姐这就不对了。。。”昭雪笑着说道,“在姐姐心中,或许是嫌太麻烦了。不过我们可不嫌麻烦的。” “可是……”卫嫆瑶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哎呀卫姐姐。”昭雪打断了她,说道,“不要再可是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会帮着你一起想办法的。再说了,说是想办法,或许当真能想出来什么不用花钱的办法也说不定。到时候,只是麻烦了脑筋而已,其他的可都无所谓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在场的不论是卫嫆瑶还是映月,即便是自己说出这番话的,脑筋简单了不少的昭雪自己,心里也都明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她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安慰而已,并不是当真就有什么办法了。 “唉,我在这里,先多谢两位妹妹了。”卫嫆瑶叹了一口气,说道。 “姐姐说的哪里话!”映月止住了她,正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话却被打住了。 止住映月说话的并不是别的,而是外面突然间传来了吵闹声而已。几人在二楼的雅间当中,听的不太真切,声音似乎是从楼下传上来的。 而卫嫆瑶听见了之后,眉头紧锁了起来。因为她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这里是专门给女客们休息的茶楼,所来的自然都是女客。当然,虽然店门口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准男人进入,不过实际上也正是如此。而且这“春茗轩”从里到外,就连在茶楼里帮忙端茶送水的也都是些女人,并没有一个男人。 当然,卫嫆瑶既然开了这种性质的茶楼,这样的麻烦自然是会有。而实际上,当初她才刚刚开了这间茶楼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有几个市井泼皮弄得这里不得安生,到官府去告吧,也没有什么能够舀得出来的凭据。弄得这里是好多时日没有客人上门。卫嫆瑶也是毫无办法。 后来,还是多亏了一个不知情况而走进来的女客,被那帮人骚扰到了。。。谁知道,那女人颇有来历,帮着卫嫆瑶惩治了那些泼皮一番。还别说,虽然那位女客只不过是个匆匆过客而已,不过经过她这么一弄,这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客人也随之而渐渐地多了起来,知道现在,变成了这幅生意兴隆的模样。 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面又开始闹起来了。虽然说卫嫆瑶之前也只是经历过一次这种事情,不过那让她是记忆深刻。如今下面的骚乱声传来,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方面去了。 正打算要出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房门被打开,一个在店中帮忙的小丫头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不过看见房中还有映月和昭雪两人,就打住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嫆瑶倒也不见外,直接问道。 “卫姐姐,下面……”那小丫头一开始还有些不利索,不过片刻之后就好了,“下面来了几个官差模样打扮的人,说是要借咱们的地方办案,非要进来。下面的姐姐们不让,却也是抵不住那些人。这才是来跟姐姐说说,看怎么办。” “这……”听到是官差,卫嫆瑶也犹豫了。之前她还以为还是那些市井之流前来捣乱,想要花些银子,破财免灾就算了。如今却是来了官差,这下子可就没办法轻易打发了。 “岂有此理!”卫嫆瑶没有发火,昭雪却是坐不住了,大声说道,“官差就了不起吗,就可以如此侵占百姓的地方!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人。。。”说着话,昭雪就要站起身来出去。 一旁的映月本来是想要阻拦的,不过最终,她却是没有。 “妹妹不要。”卫嫆瑶赶忙拦住,“若是一般的市井之徒,倒也无须怕他们。但是,官府就……还是姐姐去吧,免得麻烦了。” “姐姐不必害怕。”昭雪却仍然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官差又如何,等我下去,表明……总之,就是让他们回去。” 一旁的映月见昭雪差一点就说走了最,赶忙拉住,这才是让昭雪改了口风。 而听了昭雪这么一说的卫嫆瑶,反倒是不再阻拦了。她心里面再想,到底映月和昭雪的家中是什么身份。实际上,映月和昭雪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她也一直没有问过。不过如今,昭雪这突然之间的礀态,让她是浮想联翩了。 而映月不拦住昭雪的原因也在于此。虽然说如今张凡的地位的确很高,但是还没有到什么都不需要害怕的地步。不过在映月看起来,在街市之上遇到的官府,似乎还不是那种连张凡都对付不了的。而且,她平日里也很是讨厌这种官府之人借着名义而大肆滋扰百姓的事情,所以她也是放纵了昭雪一会。 没有人阻拦,昭雪自然是行动了起来。她走到了门边,准备拉开门出去。 不过,还没有等到昭雪动手,门就自己开了。开门的不是别人,而是两人的两个贴身丫鬟。 “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昭雪见状,不由得问道。 “是……是……”一个丫鬟结结巴巴地想说什么,不过是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哎呀,到底怎么了!”昭雪也急了起来。 “夫人,是……”另外一个丫鬟说道,“是老爷来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昭雪和映月是同声喊道。而映月更是惊讶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第七百零二章突然到来(中) “什么!”听丫鬟的话,昭雪和映月两人同时失声喊道。特别是映月,突然间站起来了,要不是一旁的卫嫆瑶眼疾手快的话,她飞把自己面前的茶盏碰翻了不可。 不过,虽然说在动作上来看,的确是映月的反应更大。只不过是因为,昭雪之前已经站起来了而已。而实际上,昭雪对于听到这件事情的反应丝毫不亚于映月,甚至可以说是远远比之要激烈的多的。没看到她那一副呆立当场的模样吗,眼神在那一刹那间根本就是毫无聚焦,面上更是露出了一副“我该如何是好”的不知所措的表情。 不过,这也是怨不得这两人,毕竟,她们两人来这里的事情,一直都是瞒着别人的。除了两人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之外,谁都不知道才对。。。而且她们还再三叮嘱自己的贴身丫鬟,这件事情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总之,在她们看来,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家里的人也是如此。当然,这只是她们这么看的。 如今,这一瞬间,得知张凡的到来,两人别提有多震惊了。不过震惊过后,两人也思索起来了,只不过各自面上的表情不同罢了。昭雪就是一副这该如何是好的模样,而且,在她看来,张凡这一次会来这里,应该是碰巧了,并不是经过什么打算的。 而映月很显然就没有昭雪那么单纯了。虽然她一开始也有过这或许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的想法,不过她瞬间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开始联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然而她不想还好,越想却越是觉得有可能是自己最不想的那种可能了。甚至到了最后,她都心中都笑了出来。不过不要误会,这笑是自嘲,是自己笑自己罢了。 “是啊,相公他是什么人!”映月的心中如此想着,“堂堂大明锦衣卫的都督,这天下能够瞒得过他的事情,不出五指之间罢了。偏偏自己还如此天真,以为自己的所为天衣无缝。如今看来,那只不过是妄想而已。” “这……”一旁的卫嫆瑶并不知道二人心中的想法,“原来二位妹妹的夫家是官府中人啊!”她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心中却是奇怪的很。 实际上,映月和昭雪二人的身份并不难猜测。。。毕竟,她结识映月和昭雪两人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实际上第一次见到她们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了。两人的衣装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穿得起的,更不用提逛街还要带着贴身丫鬟这件事情了。 如此一来,映月和昭雪的身份在一定程度上就已经是暴露了不少。要么就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要么就是京城中某位在朝为官之人的家眷了。不过显然,后者在京城当中比较多了。 而且,卫嫆瑶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出身书香门第的她,小的时候那些礼仪也没有少学。映月和昭雪二人的言行举止,虽然也都带着不少的随意,不过平常的一些动作,却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映月不说了,她很是聪明,而且她那种冷静的聪明是外人能够看得出来的。而且,映月跟昭雪之间的神态,卫嫆瑶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不错,不错到平日里又是还会拌拌嘴什么的。那么这么一来,不管如何,这两人都不可能是正室,有谁见过侧室敢跟正室互相拌嘴的? 这么一来,卫嫆瑶就更是清楚了。像映月这种女子,绝对不会甘心给一个平常人家的大户人家做侧室的。 而昭雪那边,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她小的时候受过很正统的教育。如今这幅开朗的模样只不过是她的性格使然罢了。。。而且,卫嫆瑶从昭雪的言行之中,也是能够很清楚地看出来这一点。 如此一来,事情在她看来就很清楚了。能够纳娶映月和茹雪这样的两个女子为妾的男人,必然是有身份的人。而在这个时代,有身份的意思就意味着做官。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提,实际上卫嫆瑶对于官员的态度并不算是友好。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有些例外了。虽然映月和茹雪两人穿着打扮,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也是一样不缺。但是从二人平日的言谈之中,卫嫆瑶也就能够看得出来,两人不是那种只靠着魅惑为生,大肆挥霍的人,那么她们所嫁之人也并不是那种自己所讨厌的官员。 所以卫嫆瑶才会如此亲近二人,才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们。。。 如今,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卫嫆瑶,根本是一点都不吃惊了。 只不过,卫嫆瑶如今只是有一点迷惑。两人以前虽然没有说过,不过她从两人平日里的言行来看,显然她们并不是那种非常害怕自己相公的人,反而让她觉得,她们二人过的很是幸福。这也是让卫嫆瑶对于没见过的张凡有了些好奇了。 而如今,卫嫆瑶却不知道为何,当二人听到自己的相公来了之后,为何会如此的恐慌,这让她是非常不解。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现在,昭雪的口中正在小声的重复着这番话,而且神态别提有多慌张了。。。 “别急!”映月小声地说道,“或许,相公只不过是偶然间要到这附近办事罢了。相公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或许……”映月的口中说着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 “你说的对。”不过很显然,昭雪实在是太过天真了。在如今这个没有别的办法的时候,她非常轻易地就把对于自己有利的话语当成真的了。 正当这边混乱的时候,外面又有丫头走进来,对卫嫆瑶说道:“姐姐,那些官府的人硬是要进来,姐妹们根本就拦不住。如今他们已经上楼这这边来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卫嫆瑶还没说什么,昭雪又是慌张了起来,“相公他向这边来了,他果然是发现了咱们,这可怎么办!” “不要慌!”映月强自镇定,转而对两个丫鬟说道,“你们两人先进来,把门关上。。。卫姐姐,还要劳烦你出去应付一下。” 实际上,卫嫆瑶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何映月和昭雪两人会如此的慌张。不过这怎么说都算是她们的家事,她一个外人并不便过问。如今既然映月这么说了,那就是她不想要让自己的相公知道她们在这里。 想了想,卫嫆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走出去之后,就将房门关上了。 房中,剩下映月和昭雪,以及她们的两个贴身丫鬟,四人全都是神色慌张的模样。。。虽然这件雅间并不小,别说四个女子了,就是六个大男人共聚于此也不显得拥挤。但是此刻,在她们看来,这里就如同囚室一般,将她们紧紧捆住。然而她们又离不开这间囚室,外面,似乎更加地危险。 “这位大人,不知来我这春茗轩有何贵干?”门外,就是近在咫尺的地方,想起来卫嫆瑶的声音。 “官差办事,不得妨碍。”说话的并不是张凡,这个声音映月和昭雪没有听过,或许是张凡所带来的一个手下吧。 “可是大人,妾身这里只接待女客,这……是不是不太方便。”卫嫆瑶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怎么,你还想要阻拦衙门办事不成?”还是刚才的那个声音。 一直听不见张凡的声音,这让房中的映月和昭雪两人有些急躁了。 “这……妾身怎么敢,只不过……”卫嫆瑶说道,“这样如何,不知道大人要办什么事情。并非妾身打听,只是妾身不想惊扰了这里的客人,毕竟妾身也是做生意的。” “你就是此间的掌柜?”这个时候,张凡的声音响了起来。 房中,听见张凡声音的四人都是神曲一震。实际上,两个小丫鬟倒是没什么,她们只是有些害怕张凡会责怪她们。不过她们同时也明白张凡的为人,想来自己是不会被太过责怪的。 但是映月和昭雪就不同了,张凡的声音,着实是让她们心中一颤。话说,在这里听见自己相公的声音,的确是让她们有种非常异样的感觉。 “妾身正是这春茗轩的掌柜。”卫嫆瑶说道。 “嗯,既然你是掌柜,我也就跟你说了。”张凡说道,“今天我衙门有要事要办,必须借用你这里。倘若是因此而有所打扰,我向你道歉。若是因此而耽误了贵店的生意,我也照价赔偿。不过,这里咱们今天必须要留下。” “这……”卫嫆瑶一副非常为难的模样,过了一会这才是开口说道,“如此,还望官爷体恤。” “嗯,这样就好。”张凡说道,“这里有没有人?”似乎是在指旁边的房间。 “这里空着,还请官爷随意使用。”卫嫆瑶的声音响起。 “进去看看。” 似乎是张凡在吩咐着自己的手下,也听见有人回了一声“是”。 听到这里,躲在一边房中的映月和昭雪也是喘了一口气,看来张凡当真是碰巧来此办事的。如今看来,只要等到他们离开,两人就应该没事了。 不过,事情当真会让她们这么如意吗? 第七百零三章突然到来(下) 张凡的声音响起之后,在一边房中的映月和昭雪可以听见,旁边的房中传来了脚步声,显然是有人走了进去。 、 、听到这个声音的昭雪,心中再一次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她似乎觉得自己算是逃过一劫了。 不过,旁边的映月表情并不显得轻松,反而是更加地紧张了起来。她听得很清楚,旁边的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这并不像是要所有人都要进去的模样,反倒像是……查看什么。 然而,映月的紧张并没有持续多久,马上,外面传来的说话声就告诉了她真是情况。 “大人。”一个声音响起。 “怎么样?”这是张凡在说话,“这里行不行?” “回大人。。。”那个声音说道,“这里位置是不错,正对着那边,可是,还稍稍有些南偏,有些看不清楚。要是再往北去一些,那就看得清楚了。” “这样啊。”张凡的声音再次响起,“掌柜的,旁边的雅间有人吗?咱们有事要办,必须要在那边。” “这不行,那间已经有人了。”卫嫆瑶是立刻回绝了。 “你这女人,怎生如此不知好歹!”这时候,另外一个张凡手下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大人来此办案,万一因为此事而耽误了正事,你如何担当。再说了,官府办案,如何让你挑挑拣拣的!”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卫嫆瑶拒绝的很是干脆。 “你……”刚才那人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不过却是被制住了。 “我说……”显然,止住那人的正是张凡,“连官府办案都不能进,看来里面当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不成?” “不……不错。”卫嫆瑶在一瞬间有了些迟疑,不过她还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朗声说道,“里面那是当朝一品大员的夫人,再次歇息她还吩咐过我不得打扰,你们要是进去了,出了事情自己倒霉不说,还要连累到我这春茗轩。”看来,卫嫆瑶也算是豁出去了,为了保守映月和昭雪的秘密,连这种话也说了出来。 不过显然,她所说的这番话是建立在不知道张凡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之上的。。。倘若她知晓张凡的身份,绝对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顿时,外面响起了很多笑声。张凡所带来的这些人,都是那个时候,被梁超派出去查探映月和昭雪事情的人,所以他们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都是明白的。之前,张凡在来的途中,也跟他们吩咐了应该怎么做。虽然没说为什么,不过这些人也不是笨蛋,自然是能够猜得到张凡的打算。而且这毕竟是张凡的家事,他们可不会笨到非要问个究竟才行。 “有……有什么好笑的。”显然,对于面前这帮人所发出的笑声,还有那在其中毫不隐藏的不屑,卫嫆瑶变得底气不足起来了,“我可没有胡说,你们……你们若是要硬闯的话,有什么后果自己负责。。。” “我相信你没有胡说。”张凡的声音响起,而且其中的笑意也是毫不隐藏。 实际上,话说到这里,张凡也早就看出来,映月和昭雪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过卫嫆瑶了。不过卫嫆瑶的这番胡编乱造,倒还真是让她给蒙对了。 她恐怕只是想要找个地位高一些的人物来吓吓张凡,让他们知难而退罢了。却是没有想到,她这倒是一语中的,她眼前的人就正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而且,那间房中的人,也正是当朝一品大员的夫人,嗯,两位夫人。。。 “你可知道我们大人是何人?”这时候,刚才那个张凡手下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人?难道比朝廷的一品官还要大?”卫嫆瑶一副根本不相信的口气问道。也不知道她是不相信张凡的身份,还是说不相信又比当场一品大员还大的官员。皇帝?她从来就没有那么想过。 “哼,告诉你。”那人继续说道,“我们大人乃是皇帝亲封的唯远候,当朝太傅是也。正一品怎么了,我们大人也是正一品。” “啊!”听见这么个消息的卫嫆瑶呆立当场。说句实话,她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她编纂出来一个一品大员的身份,只不过是想要吓退张凡罢了。。。毕竟张凡的年纪摆在面前,二十多岁,而立之年绝对到不了的模样。卫嫆瑶是怎么想都不会觉得,张凡是什么身份高绝的人物。所以,她才编了一个她所知道的,官位最大的身份出来。 如今却是没想到,自己撞到了一块铁板。这一瞬间的混乱之后,卫嫆瑶开始在心中思索,或许,或许对方是在欺骗自己。但是,卫嫆瑶实在是看不出来,对方为何要这么做。而且这种事情,若是市井之 那么,也就是说,那人所说的话是真的,张凡当真就是当朝的一品官,而且,还是太傅! 卫嫆瑶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出身书香门第的她,小时候也读过书,自然是明白很多东西的。。。太傅是个什么样的官职,她也是明白的。 听到这里,她也就想起来了。去年新皇登基的事情,她虽然只是一介百姓,但是却也是有所耳闻了。那个时候,新等级的皇帝封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做太傅这件事情,在京城的仕途圈中也是非常震动的。当然,这个震动不小,民间自然是有所耳闻。而且,卫嫆瑶的这间茶楼,专门是接待女眷的。来此的有大都是些有身份或者有家世人家的女眷,其中自然是不会缺乏官员。所以,这些东西她也是听到过。。。 实际上,卫嫆瑶本人对于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想法。而且在她看来,那些事情对于自己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也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而如此巨大的身份落差,并没有让卫嫆瑶产生多少害怕或者震惊的心里,更多的反而是一种不真实感。 “怎么,你不相信?”张凡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话语中并没有什么轻视的味道,反而带着不少玩味的意思。 “不是不信,只不过……”卫嫆瑶有些结巴地说道,“这太傅,怎么会带着这些像衙差的手下,出外办事?” “哼,那是因为我们大人还是当朝锦衣卫的都督。。。”一旁的人再次说道。 “锦……锦衣卫!”显然,锦衣卫在大明朝的名声已经是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即便是一个民间的女子,也是听过它的大名。而且,如今,这三个字让卫嫆瑶是吃惊不已。 当然,她依然不会觉得这是张凡的人在欺骗自己。只不过似乎,锦衣卫这三个字让她更加地震惊,更加地难以接受。她是怎么都想不到,映月和昭雪,嫁给了锦衣卫的都督。 而坐在房中的映月和昭雪二人,如今心中却又有了不同的想法。昭雪当然是更加地担心,她害怕张凡会硬闯进这里,看到自己;她甚至开始责怪起自己来了,当初为何要挑这么个地方,若是换一边的话,如今就能够瞒天过海了。。。很显然,太过天真的她,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想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看来,张凡还是不知道,这一次只不过是碰巧遇见罢了。 不过映月却不会那么去想,实际上通过刚才的那一番对话,她心中已经是了解了个大概了。张凡这一次来此可不是什么碰巧,绝对是冲着她们二来的。 为什么?刚才外面的对话已经是非常明显了。锦衣卫的确是会出外办案,这没什么。实际上映月自己也跟着去过几次,自然是明白的。像这种偶尔需要监视什么而借用对面的民宅或者是店铺的事情,更是普通的很。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不会泄露身份才对。为的就是以防走漏了风神,让目标有所察觉了。 而现在,张凡他们的做法,根本就是唯恐外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一般。若是说这是办案,映月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那么,除去了这种可能之后,所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种了。那就是张凡这次来,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办案。那么既然不是办案,所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自己两人。 想到这里,映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不考虑如何瞒住张凡了,而是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跟张凡解释了。 “好了,不要废话了。”外面继续有声音传进来,接着就是脚步声。 “不行,你不能开门。”卫嫆瑶似乎还在做着最终的挣扎。 不过即便是看不到也能猜到,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跟男子争抢。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并不是那种用力的模样,反而是非常轻的,戴震很多恭敬的模样。 开门的是一个映月和昭雪见过几面的,张凡的手下。他打开了门之后,很是恭敬地说了一声:“二位夫人。”之后便退到了一边。 接下来,张凡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第七百零四章有所隐瞒 是不是会有这种感觉?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人,或者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跟自己相熟的人在这么个不应该的地方碰面。 . 。 倒不是说碰面了会有什么麻烦,但是心里面总是会觉得非常怪异。 如今,映月和昭雪就是如此。实际上,两人也未尝就没有想过,在这里就碰不到张凡了。可是当真预见了,对两人来说,还是如此的怪异。当然,一旁的两个小丫鬟早就已经吓得哆哆嗦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们可不会去想这些。 只不过,昭雪和映月两人虽然是在这么想着,但是大多数的时间,两人其实还是在考虑,如今的这个事情应该怎么才能解决了。刚才的那种怪异的想法,只不过是一时之间冒上心头的,就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而两人在这么想着的同时,走进来的张凡心里面又何尝不会这么想呢。虽然说,他在来这里之前,早就已经是知道了两人在这里的情况,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了吧。可是当他走进这间屋子的那一刻,心中也是升起了这么一种感觉,觉得在这里看到她们两人是那么的怪异。 不过,这种感觉在三人的心中都没有停留多久,就已经不见了。如今,三人都是在考虑应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了。映月还好些,毕竟她心中已经明白,张凡必然是早就知道了她们在这里。至于刚才外面所上演的那一出戏,或许只不过是张凡在告诉她们,这件事情并不严重,只不过她们的隐瞒让他很是生气罢了。 而张凡却也没有担心多少。毕竟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是调查了很多东西。当他明白两人并没有惹上什么麻烦,也没有被人欺骗,甚至于所做的还是一件好事之后,张凡的心中就好了很多。 而如今,心里面最是安定不下的,就要数昭雪了。实际上,昭雪并非愚笨之人,只不过是接触的事情太少,而且心思也不像姐姐茹雪那样缜密,很多事情在她的这份疏漏之下,虽然并不会让她无法理解,但是她就是看不清楚。 而如今,即便是到了现在,人都已经是走到她的跟前了。她虽然是心中慌乱,舀不定主意,不知道张凡会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张凡生气。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心里面还是在抱怨着,抱怨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好,怎么偏偏张凡就到这里办案,怎么偏偏就要选在她们在的时候,怎么偏偏就是要在她们如今在的这个房间当中呢……敢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刚才外面所上演的事情已经是说的非常明白了,昭雪她还是没有发觉张凡早就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她还以为这是一种巧合呢。 “真是倒霉。”心情非常不好,责怪自己运气太差的昭雪,怨念是如此之大,甚至是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声音来。 张凡走进房中,刚刚让两个丫鬟出去,自己也才刚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是听见了昭雪的这么一声,他不由得疑惑起来了,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说怎么这么倒霉。”昭雪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如同受气的小媳妇一般,“怎么偏偏这么巧,相公要在这里办事。还偏偏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这个……这个屋子……”说道后面,昭雪的声音是越来越小,而面上委屈的神色也是越来越深了。 听到她的这番话,一旁的映月是一脸诧异的模样。她明白昭雪是个非常天真的人,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会“天真”到这么个地步。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责怪她也无济于事,映月只能手扶额头,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副毫无办法的模样。 而最怪异的则要数张凡了。实际上,他心里面跟映月的想法差不多,不过却要比映月还要深刻一些。他对于昭雪的了解比之映月还要深的多,不过却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在这一瞬间,张凡突然觉得自己好想笑,不过却又发现,现在如果笑出来的话,实在是会将这自己主导责备的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所以他只能强自忍住这才是没有笑出来。只是,这还是让他觉得很是想笑,心中想要责备二人的心思也淡了很多。 “你不会还觉得这是巧合吧!”映月是忍不住了,不由得说道。 “什么?不是吗?”而即便是到了现在,昭雪还在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可是刚刚我听见相公在外面跟卫姐姐所说的那番话,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这个笨蛋,若这真是巧合的话,为何相公刚才看见我们一点都不惊讶。”映月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稍稍提高了音量。 “这倒也是啊。”昭雪还在迷糊,不过这一次,映月说的如此直白,总算是让她反应了过来,随即便是一脸惊讶的模样,大声说道,“什么!相公早就知道了!” 这下子,张凡是彻底不行了。原本还只是想笑而已,可是如今,却是变成了一脸挫败的模样,开口说道:“你们知道吗,我本来是打算狠狠说说你们两个的,被你这么一搞,那些话我都说不出来了。” “这么说,相公不打算骂我们了?”昭雪倒是会打蛇随上棍,听张凡这么一说,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站起来就想要往张凡这边过来。 “坐下!”见她竟然如此得寸进尺,张凡不由得轻喝了一声。 而别张凡如此呼喝,昭雪是身子一震,又赶紧老老实实地坐了下去,面上又是充满了委屈的模样。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啊!”张凡说道,“什么事情都不说,整天行事还那么鬼鬼祟祟的,知不知道弄了多少麻烦出来!当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遇到了什么麻烦事,知不知道我担心了多久!你们俩倒好,还整天都当成什么事情了一般。映月,你不是说以后不会有事情再瞒着我了吗?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映月一开始只是默默听着张凡的话,听见他这么一说,她赶忙就想要解释什么:“我不是……我……” 还没有等映月把话说完,张凡就打断了她,看着一旁的昭雪说道,“还有你,怎么别的不学,偏偏弄得如此神秘,做什么坏事了?” “我没有……我……”昭雪是说不出来什么了。 “那天,要不是我听灵儿说了映月借钱的事情,恐怕到现在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张凡似乎也不打算听昭雪说什么,自顾自地说道,“我一直在担心,你们是不是被牵扯进什么事情里面,一直到前段时间,梁超总算是把事情给弄清楚了,我这才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我这就纳闷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还是件好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显然,张凡这回是当真想要问问原因的。不过现在,他话是问出来了,却是没有人回答了。 “怎么了这都是?”张凡不由得说道,“刚才两个人还想说话,怎么现在都不开口了。”随即,他向两人看去。 映月是一副低着头的模样,显然,她是有什么心事。而昭雪那边倒是看着张凡,只不过她也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见到张凡看向自己,昭雪也是赶忙回避了自己的眼神,似乎是不敢看着张凡。 这一下子,张凡的心里也少许明白了一些。随即,他便对着昭雪说道:“昭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到张凡的提问,昭雪有些诧异地抬起头。而一旁的映月也是如此,她甚至是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没有开口。 看到这幅场景,张凡就明白自己是问对人了。这件事情他之前也一直是在好奇,毕竟其中并没有什么在他看来是不能对自己说的情况。所以,他也一直是想不通,为何两人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而且,之前张凡也是试图打听出来原因,他所下手的对象,自然是比较容易的昭雪了。然而即便是昭雪,他也没有从她那里问出来原因,所以张凡也就不再费力去找映月了。 不过虽然说他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是却也让他明白了一些东西。昭雪绝对不是那种能够藏得住东西的性子,而如今连昭雪也不说,肯定其中是有什么问题的。而且,昭雪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她自己不想说,似乎是有什么外在的原因让她不说的。至于到底是什么外在,在张凡看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映月。 如今的情形看起来,张凡明白自己猜测的不错,这的确是映月的主意。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是不知道。 然而,正当张凡打算继续询问昭雪的时候,一旁的映月开口了。 “相公。”映月一副没有办法,只能如此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在为难昭雪姐姐了,这件事情是妾身的主意,也是妾身让姐姐不要说出去的。” 映月的这番话,引来了两对好奇的眼神。昭雪好奇的是,这是映月第一次喊她姐姐,虽然她的确是比映月要大,但是这确实是映月第一次这么称呼她。 而张凡所好奇的是,听着映月的话,他察觉到了一种不得不如此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呢?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零五章事有原因 老实说,张凡对于昭雪,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了。。 . 倘若是放在后世的话,倒是有个词能够很好地形容她,没错,就是“天然”两个字。甚至于,在张凡看来,这个用于那些宅男们,对于那些仅仅存在于什么“二次元”的,不真实的人物的形容,似乎放在昭雪的身上却还是有些不够用。要说“天然”的话,昭雪是更甚之的。不过,这也是张凡喜欢她的因素。毕竟,能够如此,昭雪也可以说,不论如今还是将来都很是难找了。 不过很显然,昭雪的这种过度单纯,若只是表现在她跟张凡,或者说是跟家人之间的话,也并没有什么,反而会让人觉得可爱。但是,她的这种性子,也是会给她带来麻烦的。。。并非是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昭雪实在是太过容易相信人了。只需要有一个稍稍合理一点的理由,昭雪就是那种愿意去相信的人。 就如同现在一样,张凡虽然还不知道映月倒是是用了什么法子,到底对昭雪说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地坚定信念,竟然对于自己的问话,不管是如何的方式,却都是能够守口如瓶。要知道,如果不是张凡亲眼所见,这种事情只是说的话,他根本就不会相信的。 “我也猜到就是这样。”因此现在,对于映月的坦白,张凡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不是的相公,不是这样的。”昭雪突然间说道,“这事情跟映月没有关系,都是……都是妾身的主意,不想对相公说。。。再说了,映月刚才那么说,就是为了帮我罢了,其实,这都是我一个人不想对相公说。”或许是因为映月刚才唤她的那一句“姐姐”吧,这让昭雪在这一时刻突然见想要围护映月了。而且,似乎是因为这种紧急情况吧,她这一瞬间也聪明起来了。她突然间想到,张凡似乎只是找自己问过,而没有去问过映月什么。她觉得这么说的话,或许还有些把握,将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毕竟,映月只是一个人,她好歹还有姐姐茹雪。 她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如果张凡当真是要惩罚她什么的话,她就去找茹雪帮忙。 而听到昭雪的话之后,张凡的面上不但没有出现什么烦恼的模样,反而却是笑了起来。。。老实说,这种状况,他也是考虑过。不过昭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也的确是有些稍稍出乎他的意料。 “哦?这么说这件事情是你的主意了?”张凡微笑着,看着昭雪说道。一旁的映月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是被张凡挥手止住了。 “是……是的,是我的主意。”显然,即便是说出来了,但是如今面对张凡如此的询问,昭雪还有些底气不足。而且,那后半句的声量徒增,更加是体现了她心中的那份不安。 “这倒是新鲜了。”张凡依旧是一副微笑的模样,说道,“看来我的昭雪总算是变聪明起来了,这回我倒是要仔细听听。。。说吧。” “说……说什么?”昭雪虽然强自镇定,但是说起话来依然是有些颤抖。 “你刚才不是说,不告诉我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吗?”张凡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说出来让我听听,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这……”这下子,昭雪可是彻底没辙了。看来她的小聪明也只能够到此为止了。 “姐姐不用再说了。”一旁的映月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昭雪如此困然,只得开口说道,“妹妹知道姐姐这是为了妹妹好,只不过如今,也不用再蛮着相公了。姐姐这么做,只会把事情越弄越乱了。。。相公,这件事情都是妾身的主意,跟姐姐她没有什么关系。是妾身让姐姐不要把事情告诉相公的。相公若是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妾身吧。事到如今,妾身也不会有所隐瞒的。” “唉,我早就知道是这样。”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今天来这里找你们,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我一点点要责怪你们的意思都没有,也不是生气你们之前那么做,让我烦恼了很久。而且如今我也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那我就更是没有理由责怪你们什么了。如今,我心里面就一件事情想不明白,这件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原本我以为,你们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才是不能说。。。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虽然会发火,但是那种举动我能理解。可是当我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事情之后,我就想不通了。这又不是什么坏说,怎么又不能对外人说了? “家中,我想不论是娘还是茹雪或者灵儿她们,都不会反对这种事情的。娘平日里是怎么做的,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倘若娘知道了这件事情,不仅不会怪你们什么,反而还会帮着你们。茹雪和灵儿那边同样是如此。而且,我觉得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吧。 “可是你们不仅不把事情告诉我,连家里的人都瞒着。这就让我很好奇了。。。不过,就算你们什么都不说,我还是猜出来了一些。不对我说的原因,我还不清楚。不过不对家里人说,我倒是能想得到,恐怕就是为了防着我吧。毕竟家里不管是娘,还是茹雪或者灵儿,只要她们当中有人知道的话,就很有可能告诉我了。 “如今,月儿,我就是想要问问你,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防着我?又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一旁的昭雪出了惊讶之外并没有什么。她不笨,张凡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而且张凡这么一说,她心中一想似乎也是如此。当时映月让她对家人保守这个秘密的时候,只是找了另外的一个理由,而且映月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放着张凡的。。。如今,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她这么一想,似乎还当真就是这么回事呢。 这个情况的发现,让她是更加好奇起来了。之前那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逃离麻烦的表情也消失了,随之换上的是一副好奇的模样,眼神也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旁边的映月。 而映月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再一次叹了一口气,嘴巴张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不过她却是看了看一旁的昭雪,最终没有说什么,又把嘴巴闭上了。 张凡能够看的明白,他的眼睛虽然一直看着映月,却是开口对旁边的昭雪说道:“昭雪,你先出去一会,我跟映月有话要说。。。” “哦。”似乎是有些不甘心,不过现在,昭雪自然是不会违背张凡的话。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算是走了出去。不过张凡并不在意,也没有催促的意思。 房门再一次关上之后,张凡舀起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这里的茶确实不错,只不过其中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多了很多的花香味,估计是专门为了迎合女子的口味而放了什么东西吧。 “相公……”这次,见没有旁人了,映月主动开口了,不过声音并不大,“妾身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并不是不相信相公,只不过,妾身心里面害怕。。。” “害怕?”这下子,张凡被彻底搞糊涂了,“有什么好害怕的?难道说你还担心我会加害那些孤儿不成?” “不,妾身不是那个意思。”映月赶紧说道,“妾身明白,如果相公直到这件事情的话,一定会帮忙。那些孩子本就是可怜人,如果有了相公的帮忙,将来活的也会更好。只不过妾身担心……担心他们长大以后……”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凡听到现在依然还是听不明白映月到底在担心什么,“他们长大以后又会如何?” “相公直到妾身的来历。”映月说道,“而且相公以前也对妾身说过一些。朝廷虽然在民间没有过,但是在暗地里也有收留孤儿抚养的地方。可是,那种地方长大的孩子,将来会做些什么,想来相公比妾身要明白的多了吧。” “原来如此。”这下子,张凡就完全弄明白映月在担心什么了。 正如同映月所说的,朝廷在外公开的并没有这种福利性的地方抚养孤儿。不过私底下,却是有的。实际上,锦衣卫也有,不过自从张凡接手之后,情况比之以前要好多了。以前因为人数不足的情况,外出抢夺孩子,冒称孤儿的情况也是有的。 为什么要这些孤儿?简单的很,正如同那些后世的影视剧当中所演的那样,从小培养各种需要的人才。当然,没有演义当中的那么玄乎罢了。 只不过,即便如此,将来这些孩子出来之后,也都是干着一些高危的工作。 最有特点的就是那些女子。锦衣卫就有不少,用来监视那些大臣。而她们最有用的才能就是能够色诱了。 映月肯定是不想要让那些孩子,将来踏上这么一条道路,所以才会瞒着他这件事情的。 明白了这个情况之后,张凡的心中突然间很是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映月来说这件事情了。 第七百零六章不能不问 张凡之前是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映月会担心到这个方面去。 . 。 这并非张凡的考虑不够周全,只不过是映月所担心的事情,那是张凡自己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而现在,张凡听到映月之所以不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所担心的竟然是这个。担心朝廷不会不求回报地帮助这些孤儿,等到他们长大了,还要他们付出整个人生来回报朝廷。这让张凡一时之间的确是非常地无措,并不是因为他听见了自己没有想到的,而是他实在是想不到,映月会将自己想成那样。这一瞬间,张凡觉得很失望。 张凡看着映月,面上的表情好不遮掩地将内心的模样展现了出来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张凡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映月并非不懂,实际上,当她刚刚说出那么一番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自己的这番话会对张凡造成怎么样的影响。事实上,自从一开始,当映月要昭雪跟着她一起对张凡保守这个秘密的时候,她心里面就已经想到过了,既然已经开始隐瞒了,就绝对不能够让张凡知道。她明白倘若那样的话,张凡的误会到底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事实上,直到刚才,映月她依然是没有打算把事情告诉张凡。要不是刚才,张凡一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昭雪身上,让映月觉得倘若就这样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她的身上实在是不应该。。。这样,才让她在心神不宁之下,说出了真相。只不过,她刚刚说完也就后悔了,刚才她虽然激动,但是自己所说的话却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她明白,刚才的那番话绝对会让张凡误解。特别是之后,当她看到张凡面上的表情之后,更是后悔非常。 只不过,误会仅仅产生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现在不久并不会晚。映月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 “相公,不是相公所想的那样。”心中稍稍有些后悔的映月,赶紧开口打算补救,“妾身那么做,并不是不相信相公,也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你……”听到映月这么一说,张凡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诧异,非常的诧异,这一瞬间,他实在是有些弄不明白映月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你这么说,到底是何意?既然并非不相信我,这件事情又为何不跟我说?” “妾身从来就没有想过,相公若是知道了之后会有什么坏心,请相公相信,妾身绝对不会那么想的。。。”似乎为了肯定什么,映月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话。 “你说的我相信。”张凡点了点头,这并不是应付,他是当真相信映月所说的话的。只不过这么一来,就更加地让人觉得疑惑了,“但是这么一来我就更想不通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妾身是担心……担心……”映月说到这里有些打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不想说,显然下面的话自然是想要瞒着张凡的,不过最终,她还是选择告诉张凡,“妾身是担心,相公会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听到这个词,张凡这么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映月到底说的什么意思。不过还没有等到映月解释什么,张凡也就转过了弯,明白过来了,所谓的“身不由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张凡之前满心的疑惑,怀疑,甚至是生气和失望全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股好笑的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立刻,又变成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你……不会真的跟我想的一样吧!”张凡看着映月,有些诧异地问道。。。 并没有说话,映月也明白张凡是想清楚了,眼神并没有回避,看着张凡,点了点头。 “你可真傻!”张凡说道,“你怎么会那么想?你觉得你的相公就这么会被人轻易左右吗?” “不,妾身知道相公不是那种人。”映月赶紧说道,“但是,这正是妾身最害怕的。妾身就是怕相公会为了这件事情,跟别的人闹出什么乱子,所以才……才瞒着相公的。” “你啊!”张凡有些无奈地看着映月,摇了摇头,说道,“你往日可不是如此,聪明的很。怎么在这件事情上面,变得笨起来了?” “相公?”映月听了张凡的话,很是诧异地抬起了头看着他。。。她并不是责怪张凡这么说自己,而是她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件事情,说到底你就是担心我罢了。”张凡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担心的事情,说到底就是怕我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让朝廷来接管这些孩子。那样的话,最后才会出现你所说的那种情形。可是你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我就不能不说出去吗?只是自己做不就够了!” “这……可是……”映月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难道说,你在担心银子的问题?”张凡更是想到了一个更加好笑的问题,“且不说家中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家里没什么钱财,你觉得我是那种一毛不拔的人吗?” “不,相公误会了。”映月说道,“妾身并不是担心钱财的事情。就如同起身之前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事先想的再好,到了最后总是会因为很多的别情而弄得身不由己。这些孩子或许只不过是几十个孤儿而已,这天下的孤儿又何止千万。但是妾身并不敢放言要救多少,只不过这就在咫尺的人若是不救,那就太过寒心了。相公,这可是二十多个人一辈子的事情,妾身万万不想有任何差池。” 张凡静静地听着映月的话,什么都没有说。他的心中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想法了,也不觉得映月所说的有什么好笑的了。。。实际上,映月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自己说说就可以避免的,该身不由己的时候,不论你是什么人,手中有着多大的权利也都没有用。皇帝够大吧,可是皇帝也还有自己做不了主的时候。而张凡如今不过是一个为臣子的而已,还没有那种资格。将来如果当真是碰到了什么身不由己的情况,恐怕他也是无法左右的。 这些全都是不可预料的事情,张凡如今虽然是在责怪映月为何不将事情告诉自己,但是等到他听完了映月的担心以及她的话之后,张凡沉默了下来。他认真地考虑了,映月所说的这些,非常有可能。 “相公。”映月并不知道张凡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她见到张凡不说话了,很是担心,开口问了一句。。。 “我明白了。”张凡被映月的话惊醒,回过神来之后,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毕竟那些事情,谁也知道会不会遇到。而且若是当真遇到了,想来就算是我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它。你这么做不错。” “相公……”这一瞬间,映月的双眼当中有了雾气。老实说,她明白、也相信自己的相公。她知道,张凡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而是一个非常懂得道理的。倘若自己将事情跟他说清楚的话,张凡绝对不会不理解的。只不过…… “可是现在,这事情该怎么办?”张凡开口说道,“倘若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最多就是你们多向家中要些银子,家里也不会不同意的。可是现在,我毕竟已经知道了,那可就不同了。已经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够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张凡虽然并没有明说,不过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那就是这件事情如今,他必须得过问了。这并不是什么如同朝政一般的事情,在那里,有着很多不可思议的状况,发现了又怎么样?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心中一清二楚的人,整个朝廷是到处都是,甚至可以说,无一人例外。 而到了私下,私人的事情上面,这种看似不知的情况却有不能用了。明白的就是明白,知道的就是知道。这或许,也是在朝为官的人的一种特性吧。即便是再坏的人,再是坑蒙拐骗,可是那也都是有原因的,或许为了自己,或许为了别人。但是,这些人的心中又何尝没有那种想法,想要抛开这些东西,放松放松。 当官的大都是如此,在同僚面前,尔虞我诈,什么手段都能用得出来。可是到了自己的生活当中,却又是嫉妒地想要抛弃这些东西,轻轻松松地活着。 这或许就是一种寻找平衡的方式吧。 而这个道理,几乎对应着所有的人,即便是张凡也不能例外。再说了,他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放着不过问,只是让映月和昭雪两人来操这份心。 不为什么,张凡就是怎么都放不下而已。 “这……”显然,映月也明白张凡为什么会如此说的原因,而且她也是能够理解的。只不过她当真是不知道如今应该怎么办了。 “秀儿。”张凡突然唤道,唤的正是昭雪的贴身丫鬟,“去将夫人唤来。” “相公,唤姐姐前来有何事情?”映月不知道张凡为什么要让昭雪过来,不由得很是好奇地问道。 “有些事情,要跟你们两个一起商量商量。”张凡笑着说道。 第七百零七章拉近距离 其实,张凡让昭雪过来,却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在张凡看来,实际上商量这件事情,要不要昭雪过来都一样,并不是张凡对昭雪有什么看法,实在是昭雪在这里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或许她也会有灵光一现的时候,但是张凡并不会去期待那种可能性。只不过,这件事情,昭雪毕竟也是参与其中的,如果现在只是单单撇开了她,也实在是不合适。 “既然相公要说这件事情,是不是让……卫姐姐也进来?”映月在一旁说道。 “嗯,说的不错,差点忘记了。”被映月这么一提醒,张凡也是想起来了,随即便对站在门外的手下说道,“去请此间的掌柜前来。” 等了一会,此间又有春茗轩的女侍前来上了一壶新茶,四个人总算是坐满了。。。 “卫掌柜的。”张凡首先对着卫嫆瑶说道,他是想要蘀之前的事情向她道歉一番,所以,这一次张凡还特意占了起来,抱拳准备向她作礼。 “大人,万万不可。”卫嫆瑶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奴家……奴家一介民妇,实在是当不得大人如此。”显然,之前她得知了张凡的身份的那一刹那,心中除了震惊之外还并没有别的什么,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被张凡的身份所带来的震惊而填满了,没有空隙再生出别的感情了。 而等到张凡离开,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思绪牵动之下,震惊的感觉悄悄退去,转而发生的更多是惊恐和害怕了。。。 之前的她的确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映月和昭雪的相公会是这么一个人物。不过换句话说,又有什么人能够想得到呢?谁能想得到,朝廷堂堂的侯爵,一品太傅,执掌锦衣卫的都督的两个女人,会整天在街上逛?而且为人处事,说话什么的,也是如此亲切,最多就是通过两人身上的服饰以及所呆在身边的丫鬟能够看得出来,两人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很有可能是官宦之家。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不怎么摆架子,说话做事也并不张扬的人会嫁了个如此权势的人物。 而如今,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卫嫆瑶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说她相信映月和昭雪两个,相信她们两人不是那种为了会讨好自己的老爷儿不顾一切地胡乱找理由,将事情扣在别人头上的人。不过,卫嫆瑶依然担心,毕竟她跟张凡并不熟识,而且对方又是地位身份如此高的人,在她看来,这种身份的人,脾气一般来说都比较怪异。 万一,万一张凡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那该怎么办?毕竟,映月和昭雪是他的女人,不管他在怎么生气,也绝对不会惩罚她们的。而卫嫆瑶就不同了,她与张凡无亲无故,以前也没有见过。如今是初见,却又是在这么一种略带尴尬的地方。虽然说张凡的模样也并非什么凶神恶煞,不过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张凡会不会突然间将矛头指向她,将怒火发在她的头上。。。 卫嫆瑶自己无亲无故啊的,倒是无所谓。可是如今,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出事,毕竟那边还有二十多个无依无靠的孤儿需要自己才能够生存下去。 所以,刚才卫嫆瑶一个人的时候,她心里面就一直是在考虑这个问题。而且,她这是越想,越觉得事情就不会有好结果,越想,她的心里面就越是害怕。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一直到刚才见张凡手下的一个锦衣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一瞬间,卫嫆瑶是一动都不敢动,静静地坐在那里,生怕对方会说出来什么自己绝对不希望听到的事情。。。想要逃避不听,却又想要听个明白,自己到底是会怎么样。 而一直到听到并不是要自己怎么样,而是让自己去往那边的时候。卫嫆瑶心中的那份担心不仅仅没有降低,反而却是更加地严重了。她还以为张凡要单独审问自己,或者等着自己的是什么非常严重的情况。 不过当她走进那间屋子,发现不光是张凡,就连映月和昭雪都在的时候,卫嫆瑶那可悬着的心一瞬间就放了下去。她可不傻,心里面明白,倘若张凡那里当真是有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等着她的话,那是绝对不会让映月和昭雪也在场的。就算是张凡当真是想要当着映月和昭雪的面来惩治她卫嫆瑶,好给她们两个一个下马威,也不会如此,映月和昭雪也必然会帮她求情的。。。 总而言之,卫嫆瑶看到映月和昭雪也在的时候,心里面就明白了,自己应该是没事了。 不过,毕竟对面做着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特别是张凡的那个锦衣卫都督的身份。如今即便是卫嫆瑶明白自己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祸事了,可是她心里面依然是没有底,害怕的很。 “掌柜不必客气。”张凡笑着说道,“张凡到这里的时候,确实是摆了不少的官架子,不过要不是这样的话,恐怕我还进不来这里呢。倒是现在,张凡可不是什么官,只是作为映月和昭雪的相公,预见了她们二人的朋友,前来问个好,感谢这段时间对她们的照顾。。。对了,听昭雪说过,掌柜比我要年长,容我称呼一声姐姐好了。” “这……这怎么行!”张凡的话,让卫嫆瑶更加地无措了,“民……民妇……怎么能……” “卫姐姐。”坐在卫嫆瑶旁边的昭雪,拉着她的手臂说道,“妹妹与姐姐都是如此称呼,再说了,相公他确实比姐姐要小,唤上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倘若唤掌柜的,岂不是太过生分了。” 昭雪倒是有些不知好歹的意思,说出来的话渀佛完全没有考虑似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虽然旁边的映月和张凡都对她的这个性子是了如指掌了,不过她此时说起来,还是让两人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想法,只能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 而卫嫆瑶可就不同了,昭雪的这番话当真是让她有些诧异了。好在她与昭雪也不是第一天相识了,对于昭雪的性子也算是有些了解了,这才是放下了心。 “卫姐的事情,映月和昭雪两个已经告诉我了。”张凡说道,“之前还要向卫姐道个歉才是,她们两人一直把这件事情瞒着。两人整天都是鬼鬼祟祟的,弄得我是心神不宁,还以为她们两人做了什么歹事,惹上什么麻烦了,这才如此。如今张凡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如此,特意向卫姐道歉。”说到这里,张凡站起来向卫嫆瑶躬身道歉。。。 “不用如此。”嘴上虽然仍然是一副客气的模样,不过卫嫆瑶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么局促了,她转过来面向映月和昭雪两人,面上稍带不满,说道,“二位妹妹也真是,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为何要瞒着他人。张……大人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又何须如此呢,如今更是弄出了一些麻烦。”虽然说放下心来,也认同了张凡对于自己的称呼,不过让卫嫆瑶也那么称呼张凡,她一时半会的可还做不到。 “唉,那些事情可不必说了。”张凡说道,“话说回来,我心里有个问题,刚才就想要问了。” “大人但问无妨。”卫嫆瑶笑着说道。 “这里的茶水的确是不错。。。”张凡说道,“与我常去的那家,可以说是不分高下。只不过或许是为了接待女客的原因吧,这茶水之中有股花香味。张凡想要问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虚,不知卫姐可方便相告?”张凡这么问,虽然的确是想要知道这个问题,不过更多的则是为了缓解气氛,解除卫嫆瑶最后的那一丝忧虑和局促。 “大人客气了。”果然,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题,卫嫆瑶的微笑也更加地自然了,“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告知大人也无妨。” “哦?还请卫姐说说,张凡洗耳恭听。”张凡一副非常有兴趣的模样。 “其实,这个法子也并非是我独创,很多家茶楼也开始这么做了。”卫嫆瑶说道,“不过三年前,还没这么做的。” “哦?”张凡听到这里,当真是有些兴趣了,“为何?莫非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也不是什么大事。”卫嫆瑶说道,“自从先皇下令重开海禁之后,一直到了隆庆三年,这市面上多了不少的花蜜。不同于中原之地的古来的蜂蜜,这蜜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当时还没有人敢买来尝试,之后,却是不知从哪里传来用它如茶的味道不错。如今,京城当中,凡是专给女眷休息的茶楼,都用它来如茶了。” “原来如此。”张凡一听是从外国流进来的,心情也是大好了起来,“这味道虽然有些甜腻,却也不失为有些独特。张凡日后倒也是想多多品味一番,只可惜这里只供女眷所来,想来小弟是没这个口福了。”不知不觉之间,张凡再一次拉近了跟卫嫆瑶的距离。 “大人说的哪里话。”卫嫆瑶也是笑着说道,“以后大人若是想来,自管前来便是。这里也有后院,比之此处清静也是丝毫不差。” “唉,姐姐若是不嫌弃,下次去家中便是。”一旁的昭雪倒是一点也不生分,“也算是有个交情了。” “一定一定。”卫嫆瑶笑着说道。 第七百零八章瞬间风韵 一番闲聊,当真是有很大的作用。 。. 最明显的就是,卫嫆瑶不再像是之前的那么局促了,跟张凡说话的时候,也算是能够平顺了许多,不再磕磕绊绊的了。当然,还有一点,她对于张凡的称呼是一直都不肯改口,始终是“大人”放在嘴边。对于这一点,张凡并没有强求什么,他也能明白她的心思。 毕竟,不论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而且,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还是如此的巨大。这么一来,不论卫嫆瑶是多么的镇定,亦或是别的,还是说张凡表现的是多么的平常,这差距早就已经是映在了卫嫆瑶的心中,不能改变了。 不过如今,这些都没什么,紧张也并不是无法化解的。最重要的是,这对于几人接下来所要谈论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阻碍。 一番闲聊之后,张凡见差不多了,便决定进入正题。 “对了卫姐。”还是张凡首先开口了,“你的事情,我听映月她们说过了。” “这……”听到张凡提起了这件事情,卫嫆瑶刚刚才算是放下了不少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她之前已经明白,张凡找她过来是要谈一些事情,可是她不知道是什么事。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是关于映月和昭雪的事情呢。不过之后,几人所说的话,跟那些并没有什么关联,反而还是一副关系很好的模样。这让卫嫆瑶心思放松之余,心中也是不由得迷惑了起来,她不知道张凡到底是要跟她说什么了。然而现在,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她心中也就明白了。 这不得不让卫嫆瑶是紧张起来。虽然说他对于张凡的印象很好,虽然官位孤傲绝,但是张凡并不是一个自大,又或者喜欢欺压百姓的人。即便是他那个锦衣卫都督的头衔很是有些让人觉害怕,不过卫嫆瑶也并不担心太多,毕竟,她跟锦衣卫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也不觉得对方会找自己的麻烦。 如今,说到她的事情,卫嫆瑶就紧张起来了。道理简单的很,卫嫆瑶只不过是个平常的女子,也并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隐瞒的。如今的她,唯一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她所收留的那二十几个孤儿了。 张凡提起了这件事情,当真是让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但是她也明白,既然张凡说了,那就必然是会有什么打算的。这也正是卫嫆瑶最为紧张的地方,她不知道张凡到底有什么打算。 她并没有映月的那份担心,但是她所担心的事情,让她更加的混乱。她害怕张凡会说她那么做不对,或者说朝廷不允许。只不过她并不在意自己到底怎么样了,就算是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戴上公堂,她也无所谓。可是她真正担心的是,如果当真会是那样的话,那些孩子将来会怎么样。 朝廷会救济难民,却不会过问乞丐。这些孩子如今年岁还小,什么都不懂,也做不了什么。如果没有了她却又无人过问的话,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是沿街乞讨,还是被人收留?沿街乞讨的话,这自然是卫嫆瑶不希望看到的情况,毁了孩子的一辈子不说,将来若是遇到什么歹人,可算是完了。 而被人收留的话,倘若当真是遇到了一个好人家,希望能够过继一个孩子,能够好好对他,不求让他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哪怕只是干干粗活什么的,卫嫆瑶也不会太过担心,最起码将来也能有个盼头。 而万一被什么歹人所收留的话,尤其是那里还有好几个年不足十岁的女孩,会有什么下场,这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卫嫆瑶绝对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 而如今,张凡有说起了这件事情。这无异于是让卫嫆瑶心中的那份担心变大了。紧张的同时,也忘记了什么上下之分,卫嫆瑶很是紧张地盯着张凡,等着他继续开口,眼睛眨都不眨,似乎生怕是错听了张凡接下来有可能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面对卫嫆瑶如此模样,张凡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提出这个事情,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再说的细致一点,他就是为了想要帮上一些忙罢了。可是卫嫆瑶如今的模样,简直是如同保护自己幼仔的母亲一般,即便她的外表并不显得凶猛,但是却也让张凡有些不知所措了。 “姐姐,姐姐。”一旁的映月见了,赶紧是出言劝慰,却是唤了两声才让卫嫆瑶回过神来,“姐姐,不要担心。相公不是姐姐所想的那样,他说起这件事情,实际上是要来帮忙的。” “帮……帮忙?”这两个字卫嫆瑶是听得真切了,只不过她一时半会的却也反应不过来了,“这……这怎么说?” “卫姐,我想你是误会了。”张凡也是笑着说道,“这帮忙就是帮忙,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也并不是要求什么回报。只不过是看见这里有人有困难,想要帮上一把罢了。” “这……”卫嫆瑶似乎还是不能接受。 “怎么,卫姐不相信我?”张凡见她还是如此,不由得笑着说道,“难道说,是因为我是一个男人,还是说我是一个官?我想,这些都不重要吧。而且,映月和昭雪都肯为了这件事情出了那么多的力,为何我就不行。”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卫嫆瑶赶紧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是我一个人的。之前麻烦了映月和昭雪二位妹妹,我这心里头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如今却又要麻烦大人,实在是不该。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官位高绝不说,想来每天所要管的事情也很多。倘若大人为了这件事情再劳累的话,那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这倒是要多些卫姐关心了。”张凡依然是一副笑容,说道,“其实我说来帮忙,也是简单的很。映月她不让我将事情捅出去,最起码的就是不能让官府知道。那么我剩下来的事情,除了出钱之外,想出力也是没地方使了。最多,要是将来有什么麻烦的话,我才能帮上忙。” “大人的好意我明白,只是……”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卫嫆瑶是更加安心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她也就更加不能接受张凡的帮助了,“映月和昭雪二位妹妹已经帮了我不少了,如今却是还要劳烦大人,这……实在是有些不太好。” “卫姐的话我明白。”张凡说道,“不过,如今还请卫姐换个角度想想。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帮那些孩子。而且,这也根本就谈不上麻烦。” 卫嫆瑶刚想要说些什么,听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之后更是不同意张凡的帮助了。 这突然间的变化,让其他三人很是奇怪,尤其是张凡,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当地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卫嫆瑶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但是张凡很聪明,他考虑事情,尤其是事关什么人的时候,总是喜欢站在对方的角度上看。这么一想,张凡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想明白了之后,他笑着对卫嫆瑶说道:“卫姐,我想我明白了。不过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张凡并非卫姐所想的那种人。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身在官场之中,张凡早已不敢妄称君子了,不过这一条,却是绝不会违背的。张凡家资颇丰,却也是拜先皇所赐。实际上,张凡却也有些受之有愧,却又不敢回绝。如今,这些钱财,家中也是大多舀出来救济穷人罢了。卫姐如果是在担心这些的话,还请放心。” “这……”听张凡这么一解释,卫嫆瑶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面上也是羞红起来了。想来也是,好端端的就这么错怪了一个人,而且还将对方想的如此不堪,实在是不好。而且卫嫆瑶又是一个女子,本来面皮就薄。虽然她也明白,张凡当场就解释的这么直白就是为了及早撇清误会,不要以后落下什么麻烦。不过被张凡这么一说,她还是非常地羞愧。 卫嫆瑶这一害羞倒是不要紧,不过却也让张凡看出来一些别样的东西。 卫嫆瑶是个寡妇,丧父也有好些年了。如今的她并没有再嫁的打算,虽然女子外出不可能素面朝天,一点都不打扮,不过她也只不过是上了极为单薄的妆点而已。而且服饰也并不华美,颜色也是单调至极。 卫嫆瑶的相貌生的不错,不过就因为她平日里不去装扮,看起来有些普通。但是这一下子的双颊通红,却是渀佛让她在瞬间上了一层妆扮一样,尤其是那股成熟的风韵,当真是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张凡也是在那一瞬间愣住了,之前见到卫嫆瑶还不觉得,可是这一瞬间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动人。 不过下一刻,张凡就赶紧咳嗽了两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倒不是他自己定力超凡,实在是下面,映月轻轻踢了他一脚,还面带愠色地看了他一样。 不过映月的那一眼到底是在责怪张凡如此看卫嫆瑶,还是说了那一番让卫嫆瑶不好意思的话,那可就不知道了。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零九章做贼心虚 两声轻咳,不仅仅是让张凡免去了那一瞬间的尴尬,却同时也是让卫嫆瑶回过神来,明白这里可不是害羞的地方。她赶紧强自镇定下来,慌乱之下,站起来舀起茶盏为在场的几人添些茶水。 当她站到张凡这边,低下身子斟茶之时,张凡从旁边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卫嫆瑶面上的羞红还没有完全退去。而且,就在那一刹那,卫嫆瑶也是偷偷地看了张凡一眼,见他在看着自己,本来还未完全退去红润的面庞,却是变得比之前更加通红。 还没有等卫嫆瑶回过神来,她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这一下子可不得了,卫嫆瑶的面庞已经是通红一片,不可能再加剧了。不过渀佛正是因为如此,这种突然袭来的感觉,让她以另外的一张方式表现了出来。张凡可见的就是,她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而在张凡不可见的地方,也就只有卫嫆瑶自己明白,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到底跳的有多么剧烈,简直就是一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的模样了。 “卫姐,当心点。”张凡说道,“这茶水已经是倒满了,若是再不放下可就要溢出来了。倘若是被烫着了,那可不好。” 张凡的话虽然说出来了,卫嫆瑶却是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过了一会,她才是转眼发现,情况似乎正是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她赶紧站起身来,手也顺势脱离的张凡的手心。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脸上如今是什么样子一样,她面对着张凡,却是没有让一边的映月和昭雪看到,对张凡是微微躬身,说道:“多谢大人提醒。”说完了之后,卫嫆瑶便放下茶盏,转身朝自己的位子走过去。只不过她这走的是相当慢,在这小小的茶室之中,本来地方就不算大。而卫嫆瑶则是用了比平常多了五倍的时间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等到她坐下之后,面上已经没有了红色。但是如果靠得近些,却是能够感觉到她的身子还是有些微微发颤。当然,缠斗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一旁,昭雪还是一副天然无比的模样,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她只是用带着非常好奇的眼神,看着卫嫆瑶。她压根就没有把问题往张凡的身上想。 而映月则要比昭雪多了一个心眼,她是看了看卫嫆瑶,又转脸看了看张凡,只不过她也没有看出来什么。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其实时间并不长,虽然两人都看的很是真切,却也没有到那种让人感觉有问题的程度。最重要的是,那个过程当中,张凡的表现完全就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都是。 而卫嫆瑶失神和发生变化的那一刹那,实际上她那是大多的时候都是背着映月和昭雪的。在两人看起来,最多也就是张凡关心之下,并没有太过注意,而碰到了卫嫆瑶的手。因此卫嫆瑶才会有些不自然。 不过映月毕竟不是个如同昭雪一般心思单纯的人,她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当然,她会产生这种想法,最重要的还是对于张凡的“不信任”。并不是一般意义的不信任,但是毕竟张凡也是个男子,而且在映月看来,也是个经不住什么诱惑的男子。当然,这个诱惑自然是指家中的几女了,至于对于外人是不是也会如此,映月还真不知道。 不过,映月也没有想那么多。特别是想到后面,她反而还觉得自己这么想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张凡了。即便是对于张凡“不信任”,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张凡的。 而且,跟卫嫆瑶的交往,也让她明白了卫嫆瑶的那份心,恐怕她今生也是不会再嫁了。所以,映月也就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算是翻过去了。 只不过,映月有一点没有考虑周全。或许张凡刚才只不过是一时间的心动,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偶然。即便张凡对卫嫆瑶在那一瞬间产生过什么非分之想,如今也都不存在了。 不过卫嫆瑶虽然是说过,今生不会再嫁,却没有说过,她往后的日子再也看不上任何一个男子了。当然了,刚才的事情,还没有让卫嫆瑶的内心发展到那种程度。但是一丝丝的动摇,那是绝对存在的。 而张凡这边,刚才也的确是有些动心了。甚至于在触碰到卫嫆瑶玉手的那一刹那,那种心思是极为的强烈。不过当然了,张凡的心思,更多的只是属于男人的一种幻想而已,他自己也没有当真的意思。 而最后,映月的那一脚,是把他最后的一点幻想也踢飞了。或许是担心吧。不过张凡一时之间也舀不准映月为什么踢自己,是因为看出来他那不可告人的心思?还是说之前自己所说的话,让卫嫆瑶很是尴尬,所以映月才责怪他? 不过不管是哪种,张凡都是装出来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不论是他之前所说还是所做,都似乎是无心之失,并没有什么目的的。这么一来的,映月当真是看不出来什么,所以她虽然心下怀疑,却是找不到证据。再加上对于张凡的那种“信任”,她也就不再追着不放了。 这怎么说呢?要是说张凡花心什么的,他还当真是没有什么说辞,毕竟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面当真就是有了那种想法。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张凡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正常的男人。要说男人的劣根性,永远都说不完,就算是家中有着娇妻美妾,却也还是会想着外面的花花草草,这根本就无法避免。 当然,有的人当真是忍不住外面的诱惑,定力是在是差到了极点,稍稍受一点挑逗,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与这种人相比,张凡自我感觉良好多了。毕竟他虽然也有那种想法,但是却是个有定力的人,他可不是那种一点诱惑都抵受不住的。甚至于,很多时候,在有些情况下,诱惑这种东西也就变得多余了起来。最起码张凡是有一点自信,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耽误了什么正事。 “大人说解决,这究竟是……”恢复了之前的镇定模样,卫嫆瑶问道。这个时候的卫嫆瑶,面上的笑容也是多了起来,比之前显得还要更加放松一些。不过话语间却是要比之前要清冷了不少,渀佛是在刻意疏远张凡一般。 只不过,张凡看到这里,当真也是有些迷糊了。想来想去,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女人当真是难以琢磨,为什么两种丝毫不相干的情绪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而且如今,这即便是出现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违和感,相反,还非常地自然。 这也让张凡很是烦恼。实际上,刚才因为映月的那一脚打断,张凡是立刻强自将自己心中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压了下去。注意,是“压下去”,而不是抛却这个想法。而强自的结果,就是越是不去想,那份想法就越是要涌上来。 以至于张凡都将这个问题上升到道德的问题了,但是越是如此,他的心中就越是忍不住去想它,或者是想她。总而言之,这时候,张凡并没有完全放弃那个想法,反而还在想着其中的可能性。 而随着他的这个想法,他也开始不由自主地观察起卫嫆瑶了。只不过如今,卫嫆瑶这种让人分不清楚她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的模样,让张凡一时之间也根本就想不明白了。而人就是这样,越是搞不明白的东西,就越是想要弄个清楚。而等到人们在自己不自觉地越陷越深的过程当中,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已经陷得太深了。那个时候,根本就无法从深渊当中爬出来,甚至于他们根本就不想要出来。 张凡并不知道这些。或者可以说,即便是他知道了,却也未必就能够避免这种情况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很多事情,实在是不能说得清楚。 “哦,刚才我听映月和昭雪说了。”张凡再一次回过神来,对卫嫆瑶说道,“卫姐最近在烦恼那些孩子读书的问题?”虽然是看着卫嫆瑶说的,不过张凡眼睛的余光却是不停地在看着另外两人,似乎是怕她们知道了什么一样。 这绝对是做贼心虚,张凡在不知不觉间,连昭雪都没有落下,害怕就连她也会发现了什么。 “不错。”卫嫆瑶笑着说道,“这些孩子都是孤儿,有的是被父母所抛弃,有的则是家中遭遇不幸。但是这些事情跟这些孩子无关,他们只是孩子而已。我……我想让他们跟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要是我有能力,希望他们将来能过的更好。读书,是最好的出路了。 “我能教他们读书认字,却也仅此而已,在往上就无能为力了。所以……” “嗯。”听了卫嫆瑶的话,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卫姐说的不错,读书的确是个好出路。只是,我还有些疑问。”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一十章商量办法 “不知大人还有和疑问?”听到张凡说有疑问,卫嫆瑶自然是出言问道。、 、 毕竟如今正在讨论的是大事,最起码对于卫嫆瑶跟那几十个孤儿来说,这绝对是头等大事,卫嫆瑶不能不谨慎。现在张凡既然说有疑问了,那么对于卫嫆瑶来说,自然是要问个明白才行的。 “其实这个问题,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张凡说道,“卫姐的心思我全都明白,我知道是为了那些孤儿好,也很是敬佩卫姐的所作所为。只不过卫姐要知道一点,那些孤儿可不光是都是男孩,还有不少女孩。让他们全都去读书,这不成问题,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就算是女子,读些书也有好处。可是如今,这问题可就来了。男孩读书是好,将来长大了,若是读得好,也能去考取功名,甚至是在朝中谋取个一官半职,这可算是一件美事了。但是女儿又能如何?就算女儿读书读得再好,将来也不能考取功名,最终也是要嫁人的。 “可是到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 “这……这有什么怎么办的?”卫嫆瑶一时之间被张凡的话弄糊涂了,不知道张凡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到时候那些男孩子我可是管不了了,若是能考取功名,自然是不用心了。若是不能的话,将来也必然会有其他的出路。至于女孩吗,将来若是被哪家的男子看上了,自然也是好事。当然,我也得给她们把把关才行,要嫁不一定要嫁进富贵人家,却也得要嫁个好人家才行。” “卫姐当真是将这些孩子视同己出。”张凡笑了笑,说道,“不过刚才卫姐所说的,正是问题所在。女儿家最后自然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卫姐就算是作为母亲的身份,这媒妁之言也是少不了的。可是将来,这些女儿真要到了嫁人的当口,这嫁妆也总得有吧。不能光是让夫家出聘礼,这边却是一点嫁妆都没有吧。到那个时候,卫姐或许能帮得了一两个,可是这些女儿可不止一两个,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这……”张凡的话让卫嫆瑶愣住了。不得不说,张凡考虑的很远,而且这些都是卫嫆瑶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不是说卫嫆瑶想不到这些,毕竟这些说起来也都是人之常情罢了,等到以后,卫嫆瑶不可能不想到。但是如今,她还没有看到那么远,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如今张凡提出来这个问题了,她又怎么能不考虑呢。 而她这么一想,发现这也的确是个问题。嫁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可不是小事,甚至可以说能够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若是你带着好嫁妆,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将来,且不论丈夫会如何看待,在夫家的境遇也自然是会好上很多。 若是只带着寒酸的嫁妆,甚至是什么都没有。那么将来夫家的人会如何看待、对待,那可就不好说了。 而卫嫆瑶想到了这些之后,不由得更加地心烦了。是啊,凭她一个人的能力,如今养活这么多孤儿,卫嫆瑶已经是非常吃力了。幸好现在,这间茶楼的生意很是不错,不过也仅仅是堪堪能够维持平衡而已。 现在,能够让这些孩子读上书,卫嫆瑶就已经是烦透了脑筋。幸好,现在有张凡愿意帮忙了,这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而将来,这事情该怎么办?凭她一个人,要是仅仅蘀一两个女孩置办嫁妆,让她们能够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这绝对没问题。可是现在可不是只考虑一两个人的问题,就现在,这二十个孩子当中,就有一半以上是女儿了。原因倒是不难猜,毕竟这是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家家都想要生养一个男儿,传宗接代不提,还能为家中出力。因此,丢弃女儿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并不罕见。 而且,这只是如今而已,谁知道将来,会不会还有更多的孤女?卫嫆瑶可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既然已经收留了一批,那绝对会有第二批的。 到时候,恐怕卫嫆瑶也是无能为力了。虽然说现在有了张凡的帮助,想要养活这些孩子定然是不成问题的。可是再将来呢。 “相公!”映月在一旁说了一声,话音中带着责怪的意思,“现在说这些烦心事做什么,再说了,其中最大的,我记得今年也才不过六岁,最小的才只有四岁,怎么说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并不是说现在就不该考虑,只不过当下也没什么好办法,与其被这些弄得心烦意乱,还不如好好想想眼前的事情。” “是啊。”一旁的昭雪也跟着搭腔,“再说了,要是到时候还没有解决的办法,相公那里不是可以……” “不要。”这时候,卫嫆瑶开口止住了昭雪,说道,“能得到大人的帮助,我心里就很高兴了。正如映月妹妹所说的,这世间还早着呢,现在咱们先不想这些,或许到时候,就有什么办法了也说不定。而且……就算到时候没什么好法子,也不能再麻烦大人了。” “既然如此,舀这些事情咱们就以后再说。”张凡笑着说道。他既没有说非要帮卫嫆瑶,却也没有答应她不过问。总之,就是模凌两可了。 “大人说的是。”卫嫆瑶似乎也想要逃开这个问题,说道,“那虽然是个问题,不过最起码也要好几年之后的了,到时候兴许我就有办法了呢。就算是没有,再说也不迟。如今,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孩子上学的问题吧。” “卫姐说的是。”张凡说道,“既然如今打算先说上学读书的事情,那咱们就说说这件事。 “这件事情,说好办也行,说难办也是。难就难在,这先生不好找。大多数的私塾或者学馆,都是一些考了秀才却又无法再进一步的人,一边开馆教学,赚些银钱,一边教书,也好自己再攻读,将来希望能中个举人,甚至进士。不瞒卫姐说,我是考了个状元,因此有句话,我更是清楚无比。都说天下状元秀才教,这番话乍一听起来,像是一种赞赏一般。可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既然是读书人,那么他就是想要将来能够考取功名,之后再更上一层楼,谋取个一官半职的。就是因为考不中才会如此,心中只有无奈,即便是被人这么说了,表面上是高兴,但是心中每次听到这些的时候,又岂能不会难过。 “卫姐不用怀疑,我这么说并不是要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说,这教书的先生实在是难寻。若是有书生自愿教书,那就一切好说了。到时候就算是咱们花些钱财请他来,却也没什么了。 “可是这些开了学馆的人,下面已经是有了学生,咱们总不能将人家强行拉来。” “要是让孩子们去那里上学呢?”昭雪问道。 “也不妥。”张凡不等别人说话,便开口说道,“这些孩子都是孤儿,到时候不论如何隐瞒,总是会被外人知道的。而那里读书的人,大多也都是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并且能去读书的人,家中也算是颇有资产。我是怕孩子们在那里会受欺负。” “这……”本来,卫嫆瑶还觉得昭雪说的不错,听了张凡的话,她一想也是,就犹豫了。而之后,她对于张凡的好感就瞬间提升了一大截。毕竟这些细处,她是一点都没有想到,张凡却是想的一清二楚,不得不让她对张凡产生好感。 当然,这个好感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当真只是好感而已。而且,卫嫆瑶也是在为映月和昭雪高兴,能嫁给张凡这样的人,实在是她们的福分。 “那咱们就请一位秀才来教书不就成了?”昭雪没想那么多,随口就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行是行,不过那可就难找了。”张凡说道,“前面都说过了,哪个读书人不想考取功名做官?就算他如今已经是年过半百,再去科举即便是中了也是无望做官了,可是读书人就是有一股脾气。倘若是他自己决定的还好说,但是如果是别人让他去那么做的话,他就会觉得自己如同受了侮辱一般,很难会答应的。这跟钱财没有关系,甚至有时候,你给的越多,他就越不会答应。而且,你觉得一个如此爱财之人,他所教导出来的学生又会是如何?” “这……”张凡的一番话,让昭雪也是哑口无言了。 “大人所言我都知道。”卫嫆瑶说道,“只是如今,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所以说这里就要用到我了。”张凡说道,“不用用官衔去压别人,只要找个有些威望的人,去说通说通,也就可以了。” “相公打算去找谁?做官的不成?”映月问道,“那些当官的,岂不是比那些没考取的读书人还要麻烦许多呢!”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不用你去操心了。”张凡微笑着说道。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一十一章最后闲暇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映月倒也是热心,转眼一想,便是对张凡问道:“相公是不是还在责怪我跟姐姐?” “你说什么?”张凡也是被映月的话从思绪中唤醒,回想了一番她的话之后,这才是笑着说道,“当然不是,倘若我还生气的话,之前就说出来了。那种明明是心中有事却憋着不说的心情,我明白,难受的很。所以,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也就够了。要是到了外面还是如此的话,那我非得憋屈死不可。 ” “这么说相公不生气了?”映月听他这么一说,也是笑着说了一句。而且她这一声声音是稍稍放到了一些,很明显就是为了让旁边的昭雪听到的。 果然,听到映月的话之后,昭雪立刻是非常惊喜地抬起头看着张凡。 看到这里,张凡也就明白过来映月是在打什么主意了。不过虽然明白了,而且映月这不管怎么说,都是耍的小聪明。但是张凡心里面却是一点烦恼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他还非常高兴。毕竟,映月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隐瞒什么,也不是为了什么别的事情,而是为了昭雪。 老实说,张凡一直就非常担心映月和昭雪之间的关系,毕竟两人平日里的那副模样,全府上下都是知道的。张凡以前虽然也不过问,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担心。虽然两人说起来也就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而且实际上私下里,两人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的,从这件事情上面就能看出来。 不过张凡依然在担心着,他担心两人的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摩擦、小别扭,什么时候当真是弄出火来了,那可就麻烦了。不过如今看到,映月能够为了昭雪而这么做,张凡可算是完全放下心来了。而放心下来之后,张凡心中又不由得起了别样的心思。 “生气是当然的了。 ”张凡一改面色,用一副严肃的模样,说道,“尤其是昭雪,我三番五次地问她,她都不说。我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还以为你们惹上什么麻烦了呢,我心里面能不着急吗! “还有你,映月,不是我说你啊,你当真是把我看成了那样的人不成?” 张凡的话,让两人又再一次低下了头。映月是一脸后悔的模样,实际上,她当真是非常后悔。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件事情上面,她实在是有些太过不信任张凡了。虽然说原因大都来自于她之前所经历的一些事情,不过如今,她已经是张凡的女人了。而她在心甘情愿地变成这个角色的时候,对于张凡必然是已经认同了的。可是即便如此,她却仍然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不相信张凡。 可以说映月是被过去的事情吓得不轻,但同时,她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所为,也实在是让张凡有些失望了。 不过映月如今,所有的只是在思索,如何反省,如何下不为例。 但是昭雪就不同了,她的思绪太过单纯,想的问题也太过简单。往往一个问题的出现,就让她的脑子当中塞满了东西,再也不去想另外的可能了。 而如今,她听到张凡生气,心里面别提有多害怕了。而且,害怕之余,她心里面也后悔的很,毕竟,她是没有理由不相信张凡的。她开始想,如果当时,自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张凡的话,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好一些。张凡还会不会如此生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张凡突然间改变了口风,实际上本来他还打算多装一会,但是看到昭雪的模样,他心中也是不忍,因此才会就此作罢,“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已经发生了的,再说那些也没用了。好在这怎么说都算是一件好事,可不是别的什么。” 听见张凡如此的转折,映月马上就明白了他的心思,笑容出现在面上,也不再说什么。倒是昭雪,被张凡摸透了心思的她如今也是随张凡摆布了。听见张凡说不再追究了,她那份后悔的心情立马就消失不见,变成了高兴的模样。 “不过,仅仅是跟你们说,要你们下不再犯,估计有些困难。”张凡摸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说道,“我的想个办法,好好惩罚你们一番,这样你们才能记得住,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才不会让我如此烦心了。” 张凡再说这番话的时候,面上也是露出了暧昧的神情,显然他所说的惩罚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是昭然若是了。不论是映月还是昭雪,也全都能看明白他的意思,两人的面孔也是瞬间变得通袖了起来。 “对了相公,妾身有一事不明。”不只是心中当真有所疑问,还是为了逃离现在这个尴尬的情景,映月突然说道,“相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啊,有段日子了。”张凡说道,“当初,我当真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甚至就连派出去在暗中保护你们的人,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除了你们两人每天都会外出,实在是有些频繁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迹象表明有什么问题。 “一直到七天前,那天我回家之后,去看望灵儿的时候,这才是听说了你向她借钱的事情。当时我也还没怎么在意,不过后来听说茹雪那边,也被昭雪“借”去了银子,我这才是心生疑惑。” 张凡说到后面那个“借”字之时,语气颇重,这让一旁的昭雪再一次低下了头去。 “后来嘛,我就让人查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继续说道,“查来查去,才查到了这春茗轩。当时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担心过。后来,梁超是继续查,这才是查明了真相到底是什么。” “相公。”听到这里,映月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天前。”张凡说道,“当时虽然查出来了,不过我还要查证一些东西,一直到前天,这才是完全弄明白。” “原来如此。”映月说道,“可是为何今天,相公才来此过问?当时为何不来,也不是再过几天,非要今天。” “呵呵。”张凡笑了笑,不过那绝对是苦笑,“映月,你是有所不知,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你也是听说过。不过那件事情可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很多事情,都是牵连甚广。而你相公我,不得不全神戒备,一直到今天,虽然事情还没完,但是我这才算是有了些空闲。 “接下来,或许就是明天,我可能就没时间了,要全力以赴对付那些事情,不能让这件事来分心,所以我才会赶紧来解决。” “原来如此。”映月说了一声,也就不再过问了。实际上,她问这些,并没有什么原因,只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也好让昭雪不再那么尴尬了。 不过她的问题,却是让张凡思绪良久。是啊,正如同刚才他所说的那样,今天很有可能是最后的闲暇了,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就是明天,又要他全力以赴,完全不能松懈。 想到这些,张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一十二章澄清事实 回到家中以后,张凡找来了家里的人,甚至包括梁母也都来了。 。. 不过张凡并不介意,毕竟这件事情虽然说起来是有些不怎么好听,不过,张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让人听的。 总而言之,张家的众人是在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被聚集到了一起。除了已经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的三个人外,其余的人全都是一头雾水。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完全都是一头雾水的。赵氏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平日里也根本就不会去过问这些事情,所以也根本就不知道。而梁母更是刚刚住到这里没几天,自然也是如此。 最担心的是茹雪和骆灵儿两个人了。茹雪一听张凡让家人都聚在一起,一开始也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可是等她到场之后,看见张凡站在那里,而他的身后,映月和昭雪面上有些异样的古怪,而且面孔是低下来的,是不是会抬起头来看看,转而又赶紧低下头去。 茹雪这么一看,便是明白过来,她知道张凡召集家人,定然是为了映月和昭雪的事情了。这么一来,茹雪可就是担心起来了。毕竟之前发生的事情,茹雪就是知道不好,但是毕竟昭雪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不可能不管不顾。可是却又不好擅加斥责,只打算找个机会跟昭雪说说。只是没有想到,最近不论是张凡还是家中的事情都很多,她一时之间也是找不到机会,却是没有想到,张凡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而茹雪正是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所以她是非常的担心,生怕昭雪是惹了什么麻烦。所以,如今的茹雪,心中别提有多担心了。 而骆灵儿刚刚生完孩子才没几天,如今才是刚刚能够自如行动。张凡特意吩咐过,如果骆灵儿不便前来,那就不用了。不过骆灵儿还是过来了,可见不论怎么样,只要是张凡的话,骆灵儿可谓是言听计从了。 而等到骆灵儿到了现场一看,看到了这幅场景,她的心中跟茹雪所想的并无异样,她也开始担心起来了。只不过她所担心的可不是映月和昭雪当中的哪一个,实际上她们两个骆灵儿都担心。 倒不是说骆灵儿比之茹雪还要心胸广阔,要说茹雪的话,她对于映月也是担心的。但是毕竟她跟昭雪亲生姐妹的关系摆在那里,即便是担心映月,可是茹雪绝对是会把大部分的心思放在昭雪的身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骆灵儿当真是很担心映月和昭雪两人了。实际上,她是第二个嫁进张家的女人,虽然地位没有茹雪高,不过她的年纪却是最大的。映月和昭雪两人,她虽然从刚进门的时候感受到过一些醋意,不过渐渐的,她也发现映月和昭雪慢慢地开始接受她了。到了现在,她们之间更是关系亲密,骆灵儿对待她们两人也是如同亲生姐妹一般。如今两人出事情了,而且还有可能会被张凡训斥一番,她怎么能不着急。 而且,茹雪和骆灵儿心中还有一些责怪张凡的意思。如今虽然都是家人,可是毕竟还有梁母这么个外人在场。倘若是要责怪她们两人的话,如果只是在家中的话,哪怕是当着下人的面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还有外人在场,这下子应该怎么收场! “凡儿,把家人都叫来,这么劳师动众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赵氏是张家的老人,自然是第一个开口问道。 “娘,没什么事情。”张凡笑着说道,“只是映月和昭雪最近做了些事情,害我担心了好几日,如今我弄清楚了,觉得有必要说说清楚,好消除误会。” 听张凡这么一说,一旁的茹雪和骆灵儿都是紧张了起来。茹雪没有说什么,并不是她不想说,只不过她跟昭雪的关系……她怕自己一说,给人一种故意偏袒的感觉,毕竟犯了事情的不只是昭雪,还有映月。 而骆灵儿在一旁差点都忍不住了,幸好一旁她自己的贴身丫鬟在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她这才是忍住不说。 “什么事情?”赵氏什么都不知道,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难道说映月和昭雪两人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不成?” “娘,您先听我说。”张凡笑着,接着便开始说了起来。他似乎是为了故意吊别人的胃口一般,先是说了自己从骆灵儿那里听来的事情,之后更是昭雪从入学那里“借”钱,以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赵氏听着,眉头是微微地皱起。而张凡身后,知道张凡已经是原谅了自己的两人,见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不解,不知道张凡到底打算说什么了。 “这……老姐姐这……”听到这里,别人还没有说话,倒是作为外人的梁母先开口了,“这……我有些乏了,要不我就先回去了。”显然,梁母听到这里,也是以为张凡要说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她自己毕竟又是一个外人,显然这种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方便听,所以就想要先行退去。 “伯母。”张凡赶紧说道,“不用如此。若是伯母一开始没来,也就罢了。这来既然都来了,总得把话听完,别到时候弄出什么误会才好。” “这……”梁母一时之间,有些无措起来。她看了看赵氏,又看了看张凡,却是没有人再对她说什么,也看不出两人面上有什么表示。 正当梁母很是无措的时候,那边的张凡可没有等他,已经积蓄开口叙说了。 当张凡说到春茗轩以及卫嫆瑶,而且还说了自己那时候的猜想之时,赵氏的眉头是皱的更深。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张凡的父亲去的早,张凡是她一个人从小抚养长大的。那个时候的赵氏,人虽然说不上多么漂亮,却也标致的很,如今虽然年过四旬,却丝毫不显得老,从此可以看得出来其年轻之时的风韵。而且那个时候,张凡的父亲去世之时,也留下了不少的遗产,也有人在上门求亲过,甚至不在乎她还带着张凡这么一个拖油瓶。可是赵氏没有。 所以,赵氏这辈子,虽然守寡,但是却很是骄傲,她骄傲自己培养出来张凡,如今的张凡这么有出息,更是让她非常欣喜。但是这么一来,赵氏的心中也是有些偏执了,她也见不得那种因为丈夫去世就改嫁的女子。就算是卫嫆瑶没有子嗣,但是当她听到张凡的话之后,也是眉头紧锁。 而站在张凡身后的昭雪,见赵氏误会了,就要开口纠正,却是被一旁的映月在暗中拉住,不让她说话。 随着张凡继续往下说,当说到梁超探知卫嫆瑶收留了二十余个孤儿,却不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的时候,赵氏也是想到了不好的那一面去。当然,这件事情更加不能责怪赵氏了,毕竟张凡之前说话的口气,实在是有些问题,让人听起来,特别是已经知道张凡会说出实情的两人,总觉得张凡是故意的,他故意是把事情说得如同坏事一般。 如今,显然张凡成功了。赵氏在想到了那个可能性之后,更是生气,眼神之中都差点冒出怒火来了。要说女人不忠,她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对方的丈夫已经是死了,又没有孩子留下来。对方是想要嫁还是怎么的,赵氏最多就是讨厌,但是她还管不了这些事情,那是人家的事情。就算是将来会被人说闲话,会被戳脊梁骨,那都是人家自己的决定。 但是这件事情,拐卖孤儿,赵氏根本就不能认同。她以前在张凡小的时候,也是见过这种事情,特别是每当她见到,总是会想到,万一自己的孩子也在那些被拐的孩子当中,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个时代,会抛弃孩子的人并不算多,尤其是男儿。这些不管是什么原因而成了孤儿的孩子本来就已经够可怜的了,如今还要被人如此利用,这绝对是赵氏无法忍受的事情。 甚至于,赵氏听到这里,她第一次想要以母亲的身份来命令自己这个当官的儿子,去将那罪魁祸首个抓捕起来。可见赵氏此刻心中到底有多愤怒。 而一旁听着张凡说话的茹雪和骆灵儿心里可就迷惑了,她们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会跟昭雪和映月有关系。昭雪人是天真了一些,映月也算是聪明。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人绝对是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当中,这一点茹雪和骆灵儿都是能够保证的。 “不过事情到了前天,孩儿才总算是弄明白。”张凡说道,“那卫嫆瑶收留那些孤儿并不是为了做什么坏事,当真是看着他们可怜,想要救济他们的。而昭雪和映月两人,前段时间弄那些银子过去,都是为了去帮忙的,并不是别的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里,赵氏这才是叹了一口气,随即便责怪起张凡来了,“反而,你怎么说话还带这么大喘气的,怎么,戏耍娘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第七百一十三章就不悔改 第七百一十三章 就不悔改 “孩儿不敢,孩儿又怎么敢戏耍娘呢。”张凡赶紧说道,“只不过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孩儿是提心吊胆了太久,如今算是是能找个地儿如此说说。不过,也就是说说罢了,没别的意思。” “你啊!”赵氏一副舀张凡没有办法的模样,随即是看向了张凡的身后,说道,“映月、昭雪,你们过来。” 赵氏这么说,两人自然是不敢有什么违背。而且,两人这一次还特意是做出了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都是低着头,撇着嘴,向着赵氏那边行去。 而旁边,得知事情原来是这么回事的茹雪和骆灵儿,心头顿时是一送。两人本来还在担心,映月和昭雪是做了什么错事,张凡如今要大兴家法了,虽然张家还没什么家法,不过两人如果当真是做错了事情,张凡说要惩治,却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这么一番大喘气之后,就连茹雪都已经有些开始向张凡翻白眼了。而一旁的骆灵儿,紧张之后的她只是觉得自己直想笑。她也不知道居然是这么回事,而且刚才张凡说话之时的神态模样实在是惟妙惟肖的很,让她不由自主地那么想了。现在想起来,也的确是很好笑。 而赵氏将映月和昭雪两人唤到自己的身边,很是心疼的抚慰一番,似乎两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之后,赵氏更是狠狠地给了张凡几个白眼,显然是不满意他这么做。而张凡则表现的很是自然,微笑的表情一直是挂在脸上没有消失,无论赵氏再怎么翻白眼看自己,他也是一副完全照单全收的模样。这让赵氏也是没有办法。 赵氏虽然是用着一副说话的口气问了两人一句为什么不把事情早点说出来。不过两人却是不方便回答。而赵氏见两人不肯说,却也不在意,并且也就不再追问了。 张凡之所以要这么做,实际上不光只是为了这几天以来的不爽而发泄一番,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为了要警告映月和昭雪两人,叫她们以后出了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再对自己有所隐瞒了。难事不怕,怕的是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是最让人心焦的了。 尤其是针对映月,毕竟以前,映月就已经是告诉过他,绝对不会再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他了。可是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这又怎么能不让张凡担心呢。 而实际上,就算是现在,张凡也没有什么责怪映月的意思,只不过,他还是希望以后千万是不要再发生了。这一次是一件好事,虽然说也是让张凡担心了好一阵子,不过这毕竟是好事,张凡不怕自己操心,只怕两人会受到伤害。而下一次,若是遇到了什么坏事,却还是瞒着他的话,他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所以,刚才张凡才是绘声绘色地说了那么一番话,其实目的就是要用其他人的反应,来告诉映月和昭雪两人,这种误会到底会产生多么严重的情况,想要让她们当真做到下不再犯,而不仅仅只是在口头上说说而已。 虽然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张凡有自信,最起码的一点,昭雪以后是绝对不可能再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了。而已经三番五次对自己做过保证的映月呢,张凡即便是到了现在,还是不敢肯定,下一次等到她再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还会不会告诉自己了。 这怎么说呢,并不是张凡对于映月的不信任,实际上,映月的这种方式,张凡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喜欢,不能接受,到了如今的,已经算是有些习以为常了。 而这种习以为常,不但没有让张凡对于映月产生什么不好的感想,却也更加地想要接近她了。不过不要误会,映月毕竟已经是嫁给了张凡,要说接近,没有比这个还更要接近的了。 只不过这种接近,并不是以前的那种。张凡总是觉得,虽然映月已经是嫁给了自己,但是张凡也总是能够感受到距离的存在。他能够感觉到,映月已经将全部的心思,全都是交给自己,可是张凡总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太了解映月。 而如今,这样的映月,却是让张凡更加地感兴趣了。 “凡儿。”安慰了一番映月和昭雪两人,赵氏转过头来看向张凡,问道,“如今,这事情怎么样了?那些孩子也都是可怜人,那个卫嫆瑶也是好心。只不过,凭她一个人,能照顾得了那么多孩子吗?而且之前,映月和昭雪不还是给了她不少银子吗,如今却也是有些不够了。这将来要是再有孤儿,难道说就不打算收留了不成。” “娘,相公下午已经去见了卫姐姐,跟她商量过了。”站在赵氏身边的昭雪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相公已经说过了,卫姐姐那边肯定是要帮忙的。娘平日里也是如此,相公遇到了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冷眼旁观呢。” “嗯。”赵氏听了昭雪的话,点了点头,面上微笑更甚,“这么做才对。且不管别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那些孩子要好好的。” “娘说的是。”张凡说道,“如今,那边还在琢磨着,怎么让那些孩子去读书呢。” “这当然是好事啊。”赵氏一听,更是点头同意,“若是能够读书写字,将来如果能够考取功名,那可当真是太好了。不过,这读书到不是问题,但是你们怎么打算的。娘也知道,那些教书的先生,都有些脾气。要不,凡儿你外面有没有什么关系,由你出面去说道说道,也好能快些解决这件事情才是。”显然,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赵氏也明白一些。 虽然赵氏没有读过书,不过当年她供张凡去读书的时候,虽然没有那些担心,但是对于教书先生的事情,却也是了解了不少的。如今听到他们打算让那些孤儿去读书,赵氏自然是赞成的。但是这其中的问题还是很大的,所以赵氏才会有此一问。 “这件事情孩儿已经是有计较了。”张凡说道,“还请娘放心,反而会办妥的。” “嗯,这点我相信。”赵氏说道,“不过凡儿,这件事情要注意一点。虽然说你这是办好事,不过也得找个好办法,不要强求别人,要是把好事办成坏事,那可就不好了。” “娘放心,孩儿明白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 虽然赵氏并没有说过到底是会怎么样,可是很显然,在场的不论是张凡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全都明白她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赵氏就是怕张凡用官威去压迫别人办事,那么一来事情是办成了,却是得罪了别人。 虽然说,赵氏也相信,就算是张凡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最多是记恨而已,却根本就不可能对张凡有什么报复的。可是那并不是赵氏的初衷。 毕竟, 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却是因为办了一件坏事儿成全了一件好事,那绝对不是赵氏所希望的。所以,她要提醒张凡一番,让他分清楚轻重才好。 见张凡回答的这么肯定,赵氏也就放心了。不管怎么说,也不管张凡在朝政之上到底是怎么样做的,而且赵氏也管不了那么多。但是这种事情,她却是要提醒张凡的,并不是她不相信张凡,要是当真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只是这么说一遍了,必然是三番五次。她只是不希望,张凡会讲朝廷里的办事方式放到私下里。 如今,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了。解释清楚之后,众人也都开怀了。趁着这个空当,茹雪对着昭雪使了一个颜色。这一次,昭雪倒是一下就明白了,她一副害羞的模样,走到张凡的面前,俯身说道:“相公,妾身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吧事情瞒着相公了。” 虽然说,之后再私下里道歉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似乎当着众人的面更加有说服力。而昭雪显然是当真认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才会这么做的。不管平日她如何,这一时刻的昭雪很是认真,就如同当初她表明自己非张凡不嫁一样的认真。可见她当真是下了决心的。 而这边,既然昭雪都这么做了,映月自然是不能不做。 实际上,她来到张凡面前,道歉所说的那些话,那番态度与昭雪相比并不减少,相反,比之昭雪还要认真许多。 不过实际上,张凡根本不相信,这跟态度无关,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映月当真能够说到做到。所以,张凡向下看着映月的眼神之中带着很多的怀疑,当然他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让其他人发现。 而映月站起身来的时候,也是发现了张凡的眼神当中所带着的那份不相信的感情。而映月的回应,根本就不是什么歉意或者掩饰,而是在旁人看不到的情况下,给了张凡一个带着浓重笑意的模样。 看到映月的这幅表情,张凡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了。映月果然是映月,有些事情,当真是难以改变的。 第七百一十四章王猛归来 总之,这件“私事”总算是过去了。而且,如今的戚家军主要就是驻守在京城以北,位的就是拱卫京师罢了。 二来,所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点,即便是来自于后世的张凡都认同至极。谁知道那边什么时候会撕毁合约,重新来犯? 或许,那是几十年之后,那个时候王崇古也已经不在了,那倒还不算可惜。但是却也有可能在这几年,事情就有变化。倘若当真如此的话,西北如今却是无有能力之人防守,就算到时候朝廷想要用,却也有可能因为冯宝的种种顾虑而不让王崇古再度领兵,这期间的厉害,张凡是非常担心的。 而除了与张四维关系极近的人,以及这种很有可能让外敌钻了空子的事情之外,张凡更加担心的是大明朝廷内部的事情。毕竟,比起外敌,内乱更加容易加速分裂,这种事情,谁都明白。张凡管不了中国人喜欢内斗的习惯,甚至于如今的他,虽然没有明确地与任何人是敌对关系,但是他也不会排斥这种事情。可是,他更加担心的是,大规模的内部斗争,会让朝廷极速地分裂。 倘若张四维的事情一起,如今才刚刚恢复稳定的朝廷又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模样。许多才不过刚刚安定下来心思的人,见到冯宝将张四维弄下去之后,其中又有多少人还会镇定?必然是会觉得,冯宝还是不肯罢休,当然,冯宝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只不过是如今沉寂下来了而已。 而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遇到眼前的麻烦,而是心中惦记着将要发生的麻烦。张四维的事情一起,很多人必然会觉得冯宝又要开始有什么行动。而到那时,恐怕冯宝还没说要做什么,很多人自己就慌了起来。 慌乱之下,到底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张凡实在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而且,那正是他如今所要极力避免的事情。 那天晚上,张凡基本上就没怎么睡,他的脑子里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等到第二天他该起床的时候,虽然身体累的很,但是脑子却是清醒中又带着纷乱,根本就一点睡意都没有。 出了门之后,张凡见到了一个让他稍稍有些意外的人,王猛。 “大人。”王猛见张凡出来,上前问礼。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我一声。”张凡见到他也很是高兴,笑着问道。 “回大人,卑职也是刚刚才到没多会,听闻梁超要去见老丈人,卑职就前来护卫大人了。”难得的,似乎王猛的心情很是好,还跟张凡开了个玩笑。 张凡本来也想说说,不过他看到了王猛眼中的神采之后,却是明白,王猛必然是已经明白了什么。 骑在马上,让其他人稍稍距离远些,张凡跟紧挨在自己身边的王猛说道:“事情你都知道了?” “回大人。”王猛说道,“卑职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刚才听到卫中的弟兄们说起这件事情之后,卑职心中便是有了计较。卑职到不敢肯定大人故地之处是不是有个忘年之交,还有个女儿。不过卑职敢肯定,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 “梁超跟那女子两情相悦,这种事情卑职管不到。不过听说昨天才是梁超正式向外人说明他们二人关系的第一日,大人却是突然就决定让他们赶紧外出,想来必然是有什么故事吧!” “你说的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王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而紧接着,张凡便将京城当中所发生的事情的前前后后跟事情背后的真相全都告诉了王猛。 听了张凡的话后,即便是平日里都是沉稳非常的王猛也是有些吃惊:“大人,没有想到冯宝那厮如此难缠,如今事态如此了,他在朝廷当中可谓是呼风唤雨,就算是有几个不听他的话的人,却也是没有办法阻止他的。可是他却还嫌不够,非要落井下石不可!” “唉。”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心想来如此。别说冯宝得来如今的地位是耍了不少的手段,弄了很多的玄虚。就算他是当真靠着自己的本事爬到这个位置的,恐怕如今也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卑职实在是抱歉,出了如此大事,卑职却不在大人身边。”梁超说道。 “不要那么说了,这种事情谁也预见不了,我又怎么会这么责怪于你呢。”张凡说道,“如今,咱们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梁超那边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更不能帮他,万一露出了马脚,更是难办,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 “那大人,咱们如今该怎么办?”王猛问道。 “现在我虽然是担心,但是却也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张凡说道,不过面上并未有什么气馁之色,“对了,说说你这次外出都发生了什么?” 张凡这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有想到,倒是有些麻烦了。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一十五章新的情况 “大人,卑职这次外出,是为了私事。”王猛说道,“卑职曾经跟大人提起过,卑职也是出生在西北,入了军中,练就了一身本事,也在沙场之上有些功绩,这才是能进了锦衣卫当值。不过这其中,有些事情大人还不清楚,想来恐怕卫中的卷宗上面也没有记载。” 王猛在说着话,而张凡则是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显然,王猛也是第一次说起他自己的事情,而且绝对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的,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大人也在军中呆过一段时间,虽然时日不长,不过想来大人对于军中的事情也是有所了解的。”王猛继续说道,“军中征收的兵俑,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家中世代从军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还有一种就是普通百姓,这也大都是因为家中境况不好。总是,这两样都不是什么好结局。而卑职,则是属于后者。 “不过大人,有些事情您并不知晓。那些世代从军的人,一般从小之时就会有所准备,包括一些动作之类的,也有一些他们父辈上阵杀敌的经验之谈。虽然说经验这种东西,不亲自体会根本就不了解,但是毕竟要好得多,恐怕上阵一两次,如果能够活下来的话,就好了。当然,那些从军的平常人家子弟,若是也能如此,虽然还是稍嫌不足,不过却也会好多了。 “大人觉得,卑职一个普通百姓人家出身的人,为何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恐怕是,这里面有什么人帮了你吧。”张凡虽然不清楚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能够猜出来的。 “大人说的不错。”王猛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个人帮了卑职不少。实际上,他也不是什么从军世家出来的人,只不过是平常的百姓。而且,卑职一直认为,在战场上最重要的并不是你的武力如何,而是在战场上的经验和直觉。 “直觉这种东西,是人所天生的,没法改变。但是经验这种东西,却是可以学到的。不过,对于卑职帮助极大的那个人,所教给卑职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最单纯的武力。应该可以说,卑职就如同他的弟子一般,只不过他与卑职的年纪不相上下,只是略大于卑职而已。而且,他也并不像如同师徒一般教授卑职,但是却也能对卑职倾囊相授。虽然卑职当时不知道,不过如今想来,那些招式的套路,并不是如同鸀林的杂路,却也是有招有式的,显然,是某个门派中人。” 听到王猛的话,张凡心下也是有些思索。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过却也明白了很多。实际上以前,张凡也就对于王猛的事情起过好奇,尤其是他的身手。王猛的身手,不敢说在整个朝廷里都是无敌的,最起码的一点,张凡明白,不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当中能够偷袭梁超成功的都屈指可数,更不要提敢跟梁超正面敌对而胜出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而且,张凡虽然不懂武功,但是他也见识过。王猛的武功,可不是那种只是在军中接受训练之时只有的那几种套路,而是非常规范的招式。再加上王猛本人的天赋,让他对敌之时能够得心应手。 张凡之前就开始怀疑了,要不是王猛今天不说,他根本不知道这其中还别有故事。如今王猛说出来了,张凡这才感觉,一切都很是合理。 “也就是说,你的武功,都是那个人教授的?”张凡虽然是问话,不过并不想要期待王猛回答他什么,继续说道,“那么说来,你这次跟我请假说外出,莫非也是为了这个人的事情?” “正是如此。”梁超说道,“实际上卑职那天才是收到了他的信件,说是有事情要卑职前去帮忙,卑职这才跟大人请假的。不过卑职并没有告诉大人是哪里,一直到卑职到了,才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以前教授卑职武功,乃至是参军之时,所用的都是假名,等到这次卑职再见到他,才知道他的真名。他,甚至都不是中原人。” “哦?”听梁超说到这里,张凡当真是有兴趣了,“他是一个外族人,这一点我并不好奇。就算是加入了明君,帮着咱们去打鞑子,再加上教授你武功,这点我都可以理解。最多就是他不是个鞑子罢了。不过,我还是想要问问,为什么?” 张凡虽然没有说到底为什么,不过梁超自然是明白张凡想要问什么的。 “大人,这一次卑职是在……”梁超并没有马上回答张凡的问题,而是说道,“是去了东北,在那里遇见他的。” “东北?”听到这两个字,张凡心下又开始思索起来了。东北,那个地方虽然现在还相对平静,却也是因为有着李成梁驻守在那里,能够压得住王杲一伙人罢了。若不是因此,东北的战事早就会掀起了。即便是看似平静的现在,实际上表面之下也是暗流涌动。如今,努尔哈赤身在东北,他也是因为跟朱翊钧的结识,看到了表面腐朽软弱的明廷实际上并非不堪一击之后,所以才会回到自己的故乡,想要想办法解决那里的问题。所为的,不过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族人罢了。 王猛刚才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却也透露给力张凡一些消息。那个教授他武功的人,必然是东北的。那么在东北的,有四方势力。一种就是汉人,虽然王猛直说他不是中原之人,并没有说他不是汉人,而且非中原之地也有汉人。不过张凡觉得,王猛不会说那种模凌两可的话,那个人肯定不是汉人。 那么生下来的就只有三种情况,要么他是鞑子,要么他是棒子,要么他是女真人了。 鞑子,张凡觉得虽然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毕竟那人参过明军,帮着明君对抗过鞑子。显然,例外不会是没有,不过小的很。 而棒子,张凡更加不觉得可能。当然,他并没有什么道理,只不过是偏执的情绪,让他讨厌那里罢了。 最有可能的,只剩下一种情况了。 “他是女真人?”张凡问道。 而回答他的王猛也是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大人,他的真名叫做阿尔木,是建州女真一族的人。说起来,他与那个努尔哈赤倒还能够攀上一点亲戚。”王猛说道,“他之所以不愿意说我为徒,并不是因为我和他分为二族,实在是因为,当年教授他武功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听说是他小时候,一个不认识的老人传授。” “这……”张凡听到这里,面上有些冷汗,原来这种狗血般的武侠小说的桥段,现实当中也真的存在。不过如今,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张凡好奇王猛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件事情,想来其中应该还有什么隐情才对。 “当年他会只身来到陕西,加入明君杀鞑子,也是有些隐情的。”王猛继续说道,“他家在其部族当中也是有些地位的,那里常年饱受鞑子的侵扰,有一次,鞑子是攻了过去,杀了他的父亲。而族中与他家对立的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杀了他全家。那时候的他武功刚刚有成,却是还不精神,虽然杀了很多人,但是还是无法保全家人,最终才逃了出来。 “后来一时半会的也不回去,便来到西北,加入明君,一边杀鞑子以泄愤,一边也顺道磨练自己的武艺。直到他回去之后,杀了仇人,报了仇,却是不想再在族中生活,便一个人隐居。 “直到最近,东北那边的事情大人也是知道的。王杲图谋造反,也有了不少动作,只不过朝廷还不想动而已。但是王杲如今正在蓄积实力,不敢跟朝廷动手,却是打起来自己人的主意。他想要统领女真各部,以壮大自己的实力。只不过女真中有很多部族不服王杲,所以王杲现在也是大肆杀戮。现在,正好将祸事引导了阿尔木的部族。他的族人没有办法,只得求他帮忙。 “正是为了这件事情,他才唤卑职前去的。” “原来如此。”张凡问道,“那如今,那边的局势如何了?” “卑职去了之后,并没有让朝廷出力。”王猛说道,“只是帮着他杀了王杲此次准备收复各部族所用的领兵之人,如今他的部族算是安全了。不过王杲虽然放弃了一族,但是他的野心并未停止。如今东北那边,王杲正在加紧收复各族,看来不日,他就要犯上作乱了。” 听了这些,张凡又开始思索起来。实际上,东北那边的事情,张凡一直有关注。只不过朝廷,乃至是锦衣卫所关注的焦点只不过是女真到底会不会跟朝廷作乱。当然,这个已经是肯定的了,他们现在之放眼在女真外部,或者说整个东北的局势。可是王杲私下里的这些动作,却是不知道。 如今,王猛带回来这个消息,让张凡也是明白,东北那边,也要开始准备对策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无法过问 听了王猛的一番话之后,张凡的眉头是深深皱起,如今看来,这事情可是麻烦了。 、 、王猛所说的情况说明,如今东北的局势很是危急,王杲正在积极筹备造反的事情。当然,王杲筹备这些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早有预谋的同时,不论是张凡、朝廷、亦或是镇守在东北当地的李成梁,全都是明白这一点。如今只不过是王杲加速了行动而已。 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张凡如今除了稍稍急躁一点之外,却也是无能为力。而且,张凡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是没有办法。他还能怎么做?将这件事情通报朝廷?这肯定说不通,一来朝廷早就知道这一点,张凡如今再一次提出,也无法再让朝廷有什么行动。二来如今朝廷当中的局势,再加上,朝廷也从来都没有将东北那边的事情放在眼中过,有其,事情所关系到的又是那个如今并不怎么庞大的建州女真势力。现在的明廷,都在忙着那近在眼前的内斗。 或者说,派人去东北通知李成梁?这虽然是个好办法,毕竟李成梁本来就是驻守在那里,他的任务就是为了防止王杲的叛乱。但是张凡也同样不认为那样会有什么效果。道理简单的很,李成梁早就预见过王杲的叛乱可能,也早早地久对此作出了预备的动作,而且他的预备也是比较完全的。 根据张凡如今对于东北局势的了解,尤其是他也是站在朝廷这一边的,所以比之女真族,他对于李成梁这边是更加明白。也就是说,张凡所知道的就是,李成梁已经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当然,最起码对于东北,对于李成梁来说,是万全的准备。张凡不认为自己的这个消息送到李成梁的面前,会让他有什么动作,毕竟那边的事情已经可以说是准备好了。而且张凡也实在是想不出,就算是自己跟李成梁说了这件事情,凭着他如今在东北所布下的防御,还能够有什么变动。 以上这两种,最为有效的办法,如今放在张凡的面前却是死路一条,不管走那一条,最后似乎都是无功而发。 如此一来,张凡还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动用锦衣卫的力量还解决这件事情。只不过,说是解决,其实也没什么好法子。锦衣卫有权利参与到军事行动当中去,不过这个参与,并不是那种全面的,实际上锦衣卫所能够做的,也就是他的老本行,情报方面的事情。 那么这么一来的话,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那条死路上面。锦衣卫做不了别的,也不能调动军队,所以张凡只能够在情报上面下功夫。然而现在,情报是有了,可是张凡也就只有朝廷和李成梁这两方面能够让他去通报的。这样,事情就又回到了原点。 “大人在想什么?”王猛看着张凡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不由得问道。 “这件事情,相当麻烦啊。”张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就算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说实话,现在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告诉朝廷,别说朝廷也是无能为力,如今朝廷里面有什么事情,想来你也已经知道了。到时候,别说是过问了,可能根本就是说一说就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根本就没有效果。 “而东北那边,李成梁已经是准备了多年,他也知道王杲打算叛乱,只不过还没有找到他的把柄罢了。如今咱们把事情告诉他,他又能够怎么做?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李成梁知道了之后,心中着急也是没有办法。他如今之所以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却是不动手,只等着对方发难,就是因为虽然明知王杲有反意,但是却没有把柄。 “你所说的这件事情,咱们也没有办法在上面做什么文章了。毕竟,王杲如今所做的,不管他再不怎么仁道,可是也毕竟只是他们女真部族当中的事情。就算这件事情预示他很有可能叛乱,但是咱们也没有权力插手进去阻挠他。 “而且,朝廷对于外族,尤其是这种归附与我明廷之下的外族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你也不是不知道。朝廷巴不得那些外族人自相残杀,以此来削弱他们的力量,又怎么会去过问、阻挠此事呢!” “可是大人……”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猛也是有些急躁了,不过王猛并不是一个太过随心所欲的人,只不过是瞬间的急躁,王猛就冷静了下来,而且还在心中考虑了一番,明白了张凡所说的话的正确性,但是,显然这件事情是王猛非常关心的事情,第一次,即便是张凡说没有办法,即便是他自己也明白没有办法,可是他还是开口了,“这件事情如今就放在咱们的眼前,咱们自然是想要找办法解决了它才行,怎么能就这么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 王猛的这个反应,张凡也是非常好奇。他不由得看向了王猛,面上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看见张凡的这个表情,王猛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好意思的模样,这说来,还是因为他的为人很是正直,即便是让人发现了自己不好意思的一面,他也不会去刻意隐藏。而且,如今,在张凡的注视下,王猛反而是非常镇定地说道,“大人,卑职实不相瞒,如今卑职会这么着急,也都是因为阿尔木的缘由。他毕竟是帮过了卑职,甚至可以说,卑职能够有今天,没有他的帮忙是不可能的。如今他虽然平安无事,但是他的部族有难。而且,大人也知道,在他们的心中,部族胜于一切,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如今,他除了事情,而且又是这种大事,卑职不可能不想办法帮忙啊!” “嗯,你先不要急,这可又失去了你往日的作风。”张凡说道,“再说了,如今我只是说这件事情难办,毕竟不论是走朝廷还是李成梁这条路,似乎都是死胡同,我们自己想要做什么的话,也是如此。 “但是,我没有说过,我就完全不过问这件事情了。而且,咱们如今能够走的道还不只是这么两条而已,还有别的选择。” “大人的意思是……”听张凡这么一说,镇定下来的王猛显然也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让你非常烦心。”张凡看到王猛的模样,不由得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本来我觉得你会很快就能想到的,却是没有想到,你会如此。” “卑职一时心中牵挂,实在是不该。”王猛道歉。 “你不用如此。”张凡摆了摆手,说道,“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谁不会碰到什么心中所记挂的事情而极为烦心?更何况,你又不是看破红尘的出家人,遇上这种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多谢大人体谅。” “闲话不要说了。”张凡说道,“如今,既然打算这么干,那咱们就要谋划谋划才是。” 说到这里,张凡一行人已经是到了午门外。 “如今倒不是个好时辰了,等下了朝咱们再说这件事吧。”张凡说了一句,便翻身下马。 如今,张凡倒是有了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昨天晚上,当真说起来的话,张凡可是一夜都没有合眼,按理来说,现在他应该是困倦非常才对。不过,经过这一路上跟王猛的这一番谈话,张凡也实在是想困都困不起来了。 如今的张凡,已经开始满脑子地考虑,东北的事情如今应该如何才能够解决了。这么一来,他脑子瞬间就清醒过来了,连带着,精神气也好了很多,困倦那种事情就被抛在一边了。毕竟,睡觉这种事情,什么时候不能睡。而解决问题的灵机一动,那可只有一瞬间的灵光一现,张凡自然是不可能放弃的。 这么一瞬间,张凡已经是想到了一个非常可行的办法了。随之,他的脚步也是轻快了起来,向着自己平日里都会过去的地方,张居正的位置走了过去。 或许正是因为此刻张凡的心情大好,总而言之,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到。一直等到他走到张居正的身边,这才是发觉,张居正身旁围着很多人,正在说着什么。而张居正满脸的微笑,不过一看就明白那都是假笑,完全就是为了应付这些人的。 张凡再把视线转向那几个人,心里也就有些明白过来了。这几个人他都不是太熟,不过有一点他却是明白的,这几个人都是冯宝的人。 如今看来,冯宝已经是吃定张居正了,毕竟面对这么几个狗腿子一般的任务,张居正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以防万一。 不过张凡担心的并不是这些,毕竟这段时间里面,他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张居正会做过什么事情,需要冯宝派人来探查。 而且,还有个问题,这几个人,并非冯宝的心腹,大多都是那种因为权势的威压而转投到冯宝那边的人。倒算不上是墙头草,却也是那种心志不坚的主。 如今这几个人在这里,张凡却是不明白冯宝想要打什么主意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虾兵蟹将 “远德,你来了!”看到了张凡,张居正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地亲切打着招呼,只不过,张凡不管怎么样都觉得,今天的张居正要比以往要热情了很多。 .不过说实话,就算是这只不过是张凡自己的胡乱猜测,只不过现场的状况也的确是如此,没看到张居正的身边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而张居正也是一副有些受不了的模样。显然,即便是张居正这个非常之圆滑的人,面对这种场面也是有些受不了了。 再说了,这些毕竟是冯宝的人。张居正虽然不明白冯宝到底在做什么打算,但是他派这些人来显然是有用意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想要打听些什么事情。当然,具体是什么是事情,张居正可就不知道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张居正也是不能得罪这些人的。而且,这些人虽然都是一些迫于形势才加入冯宝集团的,而且冯宝对于这些人也不是非常地重视。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居正也不能得罪这些人,毕竟冯宝之所以会派这些人来,就是不想要让人太过于警惕了。如果因此而得罪了这些人,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到冯宝面前乱说一通。 虽然说这些人不论在张居正还是冯宝的眼中都是无关紧要的,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如今的冯宝究竟会不会相信这些人。万一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现在,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张凡,都是有事情需要冯宝“帮忙”的。 张居正就不用说了,如今几处治水,他的考成法正在试用当中,虽然说已经是开始了,但是还是需要冯宝的帮助的。倘若冯宝从中暗做手脚,张居正是最不希望看到那种情况的了。 而张凡这边也是如此。甚至比较起来可以说,比起张居正,张凡如今要更加地不想引起冯宝的主意才行,毕竟梁超身在外,还带着袖儿,很是危险。而万一张四维的事情让冯宝得逞的话,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太傅大人。”这伙人听见了张居正的话,转头看到了张凡,也是赶忙躬身问礼,态度也是无比尊敬。 张凡也是赶忙做出了一副微笑的模样,还礼。 其实,从这一点也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张凡升任太傅之衔,虽然说他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功绩,但是他的资历毕竟是太少了。 不过朝廷当中的人都明白,张凡得到这个官衔,也是必然的。毕竟那时候新皇朱翊钧刚刚登基大宝,若是不封一两个最为亲信的人做自己的左右手就奇怪了。而且,朱翊钧年纪幼小,这就更加地有道理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无论他再是聪明,他还是摆脱不了小孩子的心性,总是想要找个人依靠。 朱翊钧就是这种类型的。以前的他,很是依赖自己的父皇,隆庆皇帝。这倒也并不是因为隆庆皇帝对于朱翊钧的盲目宠爱,也是因为朱翊钧本身做的不错。当然,要说朱翊钧还有一位太后母亲,以及一个疼爱他视如己出的陈太后。但是,李太后的疼爱当中带上了太多的严厉,或许朱翊钧如今小小年纪还是无法完全明白过来,但是他也有些惧怕,无意之间,母子的距离有些疏远。而陈太后再过疼爱,他们也并非亲生母子。 而且,隆庆皇帝的驾崩,让朱翊钧失去了父亲。而虽然张凡不说,朱翊钧也没有说过,但是隆庆皇帝的驾崩,无意之间让张凡也是隐隐蘀代了那个父亲的存在。 总而言之,张凡能够得到太傅这个头衔,在朝廷当中的人看来,绝对是名正言顺的。 而自从张凡得到这个太傅之衔后,朝廷当中的反应各不相同。有觉得张凡是个应该巴结的人的,都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而那种觉得张凡的所得名不正言不顺,极其看不过去的人,却也同样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没有必要过问。 不过大多数人对此都是很能够看得开的,毕竟他们也明白其中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缘由,能够想得明白,自然就是不会有太多的嫉妒。更何况了,太傅这个官衔,虽然说荣耀无比,不过说到底,怎么也只是一个虚衔而已,除了外表意外,并没有什么实质上内在的东西,这一点张凡看的非常清楚,那些人也看得非常清楚。 所以,对于张凡这个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也算是应该的太傅之衔,很多人都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且这些人,见到了张凡,也只不过是微微一笑而已,也从来不会表现的献媚,亦或是嫉恨。 如今,面前的这些人,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张凡不由得不皱起眉头来。这并不是因为张凡担心这些人,而是因为他也跟张居正想到了同样的问题,这种人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这种小人。 而且如今,两人还根本就不知道,冯宝让这些人来干什么。张凡也是看了看张居正,眼神之中带着询问的意思。张居正当着这些人的面虽然不能够出言明说,不过 他看向张凡的眼神之中所带的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了。很显然,张居正也不知道冯宝让这些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一刹那间,张凡和张居正“交谈”了很多东西,却是怎么都无法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不过时间可不会等他们两个人闹明白,张凡还没开口,倒是有人先说话了。 “对了,太傅大人。”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近日来卫中可是忙碌?” 张凡听到他问起这么个问题,心中是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了。而一旁的张居正也是如此,毕竟张凡最近在做什么打算,他也是知道一点的。如今这个人这么问也就等于是冯宝在这么问,这不得不让他们警觉。 “大人说笑了。”张凡很是公式化的笑容,说道,“锦衣卫当中的事情,大人也不是不知道,毕竟光是每天要处理的公文就有无数,更不要说还要有一批人盯着,一方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只不过要说忙碌,却也不能,毕竟这人总是要休息的,再是忙,也得有空闲下来的时间不是。” “太傅大人说的是。”另外一人赶紧说道,“像我等就不知道诀窍,只知道一位地去忙,却也不知道方向究竟是对不对。到头来,是力也出了,人也累了,却是没弄对,实在是不行啊。” 之后又是一群人议论了一番。 而张凡和张居正站在一旁只不过是冷眼旁观,什么都没有说,他们还是搞不明白,冯宝到底让这些人来做什么。 “对了张大人。”还是先前说话的那人,看他的模样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的问题,对张凡问道,“不过,下官看大人的手下却也是不容易啊。” “怎么说?”听到他提到自己的手下,张凡不由得警觉起来了,“我的手下,怎么了?”不过即便是警觉起来了,现在的张凡自然是不能够露出什么马脚的,他还是作出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一副非常好奇的模样,问道。 “这……倒也不是什么事情。”那人似乎是有些犹豫,说道,“可能别人都没有注意,不过下官倒是看到了一些事情。以前大人来上朝,身边总是有两个护卫,其他的人都会轮换,唯独这两人是雷打不动,总是在大人身边。想来,这两人定然是大人的得力手下吧。” “大人所说不错,那两人名唤作王猛和梁超,的确是我的最为得力的手下。”张凡心中已然是有所了解了,不过他依然是作出了一副平常无比的模样,说道,“王猛不用说什么,自从当年我刚刚到锦衣卫供职之时,成国公便将他放在我身边。而且王猛武力高强,办事不拖,而且,他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先皇派我去往漠北之时,遭遇鞑子内乱,想来那件事情,几位大人也都是知道的。那一次,要不是多亏了王猛的话,我恐怕是性命难保。而且,王猛为了救我,也是身负重伤,差点就死在关外了。不过等我回来之后,想要赏赐他,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要,他说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嘉奖的事情,只不过是在做自己的工作,保护我罢了。试问这样的人,我若不重用,这还有天理吗?” “大人所言不错。”那人赶紧说道,并且还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朝廷若是能够多几个这般人物,那可就好了。 “对了太傅大人,还有一个,我记得刚才太傅大人说是……梁超是不是?” “不错。”张凡的笑容依然没有改变,说道,“梁超家中世代都在锦衣卫供职,本事不小,不过,他有些口花花。但是有一点,若是遇到正是,他是绝对不会有半点拖沓的。” “如此,‘劳逸相接’,很是不错。”那人笑了笑,问道,“怎么今天没有看见梁护卫?” “这……”张凡露出了一副很是困扰的模样,吞吞吐吐地说道,“这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说了。” 而张凡的这幅表情,让几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一十八章据实相告 “这……太傅大人,不要责怪下官多次一问,只不过这的确是让人很是好奇,不知太傅大人能否告知一二,也好解去下官心中的疑惑?”一开始问话的那人,见张凡一副皱着眉头,却又是不怎么想说的模样,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着说起来,也实在是有些无聊了。毕竟,能够站到这里的官吏,最起码也是朝廷的三品官,而且还是京官,也是每天早上都能够进宫面圣,参加早朝的朝官。作为这样的官员,每天不说日理万机,却也是繁忙无比的。当然,他们也自然是有闲暇时间的,闲暇之余,别说是女人了,即便是这些男人,也是会偶尔八卦一下的,说些什么事不关己的事情等等。 只不过,这些人就算是再闲暇,也不会闲暇到去过问别人手下的地步。也就是说,这个人所问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太过无脑了。只能说他是立功心切,却是没有考虑的周全,问的问题这么直白。如今张凡根本就不用去查证,都已经明白过来,冯宝已经开始对于他派出梁超的这件事情产生怀疑了。而且通过这个人的几句话,张凡所发现的事情还不只是这么多。 这个人会这么问,说明一点,冯宝对于张凡让梁超外出的用意抱着很大的怀疑,所以才会让这几个人来这边打探消息的。但是对此,张凡心里面却也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这一次冯宝的行事作风与以往不同。若是以前,别说是在这种气氛极为紧张的敏感时期了,就算是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倘若是冯宝听到了什么消息的话,根本就不会过问那么多,或者派人前来探听虚实什么的,直接就是让人去查了再说。 可是这一次,情况却很是不同。既然冯宝派了这些人来,问了这样没有脑子的问题,那么很显然,冯宝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动向。 这自然是让张凡非常好奇,毕竟现在的冯宝是一心想要弄垮张四维,而且从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来看,也是非常的“积极”的。可是现在,他居然没有先派人出去查探,而是让人来自己这里打探虚实,实在是有违他以前的作风。 当然,也不会派出冯宝来这里是放出烟幕,让张凡觉得他还没有派人出去,先要来他这里打探虚实。不过这个想法根本就没有在张凡的脑海中存在多久就被他抛之九霄了。冯宝不会那么笨的,若是那么做,不就等于是提醒张凡,他已经是对这件事情有所怀疑了吗! 那样一来的话,无论张凡信不信,他派人去帮助梁超,阻击冯宝的人的可能性是非常之大的。冯宝不会那么傻的。 张凡脑子里转了转,却是没有想出来什么好的解释。但是如今,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而且,冯宝这么做,对于张凡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既然冯宝想要玩这种复杂的东西,张凡自然是会全面奉陪的。最好是能够多绕几个圈,让他晕头转向才是。 想到这里,张凡已经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现在距离角楼鼓响还有一段时间,便是打定了主意。 面上,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仅没有改变,反而是更加地深重了,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踌躇良久,这才是开口说道:“本来嘛,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我实在是不怎么想要说出去的,只不过其实,我自己也很是为难,让他出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昨天我为了这件事情也是一宿都没怎么好好睡觉。如今几位大人既然问起,那我就跟几位说说。如今这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也不求有什么好办法能改变,只是希望看几位能否有办法将我心中的忧虑解去。” “太傅大人客气了,但说无妨,下官等人若是有什么办法,自当是相告。”另外一人说道。 而且,其余的几人,眼中的神采也不是一般的闪亮。显然,这几个人本来就从冯宝那边,或者是他们自己猜到了些什么事情。如今听到张凡这番暧昧不明的话语,瞬间就是想歪了,以为自己打探到了什么密使,将要得到冯宝的中用了。 只不过,这几个人实在是智力有限,他们也不想想,倘若当真是跟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冯宝也不会那么烦心了。 而一旁听到张凡这么说话的张居正,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不知道张凡打算干什么。不过下一刻他也就搞清楚了张凡的打算,这一下,张居正是好歹忍住了才没有想出来,他虽然不知道张凡到底打算怎么办,不过眼前的这几个人注定是要无功而返了。 “这事情还要从那梁超说起来。”张凡说道,“前面我说了,他家世代都在锦衣卫当中供职,他父亲也是为了朝廷而丧命的,他可是算子承父业了。这梁超办起事情来也是好得很,而且我交待的任务都能完成,所以我也很是看重他,提拔了他为千户。 “他年纪虽然比我要小上一些,不过却也老大不小了,如今也是到了成婚的年纪,听说他的母亲如今也是在为此事烦恼。所 “太傅大人果然是关心属下啊,如此为下属操心。”其中一人趁势说道,“不过下官听太傅的口气,显然这个梁超是没有答应吧,这未免也有些太过不知好歹了!” “说的是啊,当我听他说不愿之时,我心里面除了诧异之外,却也有些好奇,这可算是天大的好事,他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张凡说道,“不过等我听完他的理由之后,我也就释然了。果然,这世间情爱之事很是难办,我虽然成婚也有些时日了,却也还是弄不懂这些东西。梁超说他早有心仪的女子了。要是这样也罢,我也不是那种为了这种事情回去强迫属下的人,相反,我还是为他高兴来的。毕竟比之相亲这种事情,倘若他能够自己去找到一个跟自己相爱的女子的话,也是一件美事。只不过当我问起来对方是谁之时,他也是不说。 “这我可就奇怪了,这种事情不说的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是家人不愿,要么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可是他还是摇头。在我一再追问之下,他才说出来,原来对方是个青楼女子。” “这……”几人听到张凡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在惊讶张凡所说的青楼女子呢,还是在奇怪张凡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家事情来了。 而张凡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继续说道,“要说着青楼女子呢,我也没觉得什么,更何况他所说的那个女子,虽然身在青楼,却也还是个清倌。但是她毕竟是身在风尘。要说你是赎回家做个妾室倒也罢了,可是这梁超也没有妻子,再加上他对那女子一往情深的模样,明显就是要娶回家做正妻。老实说,这事情我不便过问,可是这也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这……”那几个人如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他也是好说歹说,也算是说动了我吧。”张凡一副根本没有看到他们模样的表情,继续说道,“而且,他还有别的事情想要我帮忙。他居然要我帮着他一起去骗他的母亲,说那名女子是正经人家出身。你们说,这都是什么事情! “最后我也没办法,而且梁超在我手下的确是大有所用。我一想,这种事情又不会浪费我什么,只不过是说两句话而已。而且这么一来,还能够换回来一个忠心无比的手下,这种生意实在是太过划算了,我没有道理拒绝。 “所以我就帮着他一起在他母亲面前演了一出戏,还好他母亲对于朝廷那是相当信任的,再加上又是他儿子的上官出面,她立刻就答应了。如此,这才算是让此事妥当了。 “只不过光是妥当了还不行,他母亲非要见见亲家,我没办法,只好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带着那名女子外出几日,说是去见未来岳丈的,让他们在外面多呆一会。 “各位达人,你们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说完了之后,张凡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 那几个人如今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的叹气,有的是佯装一旁有事,全都找了个理由到一边去了。 而在一旁看完了全程的张居正一直是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只不过实际上,他的心里面早就已经是笑开花了。他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张凡居然会编了这么个故事来忽悠这些人。 只不过,张居正不知道的是,张凡所说的这番话里面有些是假的,不过大都是真的。 正当两人相视而笑之时,午门角楼的鼓声响了起来。 第七百一十九章所谓影响 跟张居正相视一笑,张凡也是站到了队伍里面。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过却是令张凡此刻的心情大好,就连本来十分困倦的精神也是为之一振。说实话,戏耍别人,尤其是看着那人在很有希望的情况下,变成了这么一副失魂落魄,或者是尴尬非常的模样,的确是非常地振奋人心的。 只不过,这么一阵子高兴之后,张凡的那股子兴奋劲也就降了下来。而之后,心里面又开始担心起来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不论冯宝究竟是知道了多少,还是说张凡将那几个人戏耍了一番。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冯宝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风声,所以他才会派人来打听消息的。 问题是,现在的冯宝到底是知道了多少还不明白。是仅仅只是怀疑,还是已经到了很严重的一步?张凡是在担心这些,但是问题是,他不可能知道这些,他也不可能像冯宝那样派人去找他打听什么。不过如今,张凡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一些,他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有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上朝的鼓声已经响起了,张凡恐怕就已经会去找王猛让他安排一下了。当初他不让人过问此事,就是怕自己这边的行动一起,会让冯宝注意到,从而让梁超是更加危险。而如今,在这种搞不清楚冯宝究竟有没有行动的情况下,主动出击才能够让事情变得更加好些。 只不过现在张凡也明白,并不急于一时。一来他现在也的确是没有办法离开队伍去通知王猛,让他准备。不过对方也是同样,从刚才那几个人的情况来看,冯宝很有可能是还没有行动。这么一来的话,那几个人也是要跟着一起上朝的,就算他们跟冯宝之间有什么暗号能够在朝堂之上相互传递信息,冯宝也是不可能半途离开的。 不过张凡有一点是非常确认的,那就是冯宝一定会有什么行动。毕竟刚才自己对于那几个人所说的那番话,半真半假之余,也是将那几个人给戏弄了一遍。但是问题并不在这里,就算那几个人看不出来到底张凡所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一定会把他们刚才听到的话告诉冯宝,或许在这么口口相传的当中,还会说错些什么。 不过,张凡明白,冯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别说这不是当着冯宝的面跟他说了,就算是听别人说的话,他必然也是会有很多考虑的。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虽然说张凡糊弄那几个人所说的话,其中半真半假之余,很多都是真的。但是这些话如果不是当面听他说,而是听别人转述的话,就怎么听怎么像是胡编乱造的一番话了。 冯宝很有可能觉得张凡这么说是刻意在隐瞒什么,从而派人再去打听。 不过如今,还不着急,也就是说,张凡还是有时间等到下了早朝之后,再去让人准备。 这个情况不得不说是对于张凡非常有利的,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应该如何应对冯宝。 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当中也是透露着怪异的味道。按照张凡对于冯宝的认识,若是遇上了这种疑神疑鬼的事情,冯宝根本就不会去这么着先让自己的狗腿子来打探什么,必然是直接派人去做了。然而这一次,冯宝的行动却是不同。 虽然说从表面上看来,为何会如此的原因是无关紧要的,张凡不用去太过探求。但是张凡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搞清楚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冯宝之后会如何行动也能够明白一些了。 但是,这件事情也是透露着怪异。张凡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解释,唯一一个能够说得通的,张凡却有些觉得站不住脚。 试想,冯宝要弄垮张四维,而且从如今他在这件事情上面所做的动作来看,冯宝也是有些不择手段的味道。派出了死士去陷害张四维不说,还在这么容易暴露幕后就是他在操纵的情况下去见张凡,目的就是为了扭转局势,让自己的打算能够成功。 而且,冯宝敢动张四维,也就意味着他不害怕别的,他不怕张四维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举动,也不害怕张四维在朝廷当中的好名声会让其他的官员站出来反抗自己,更不会怕张四维的叔父王崇古会跟他作对。自然,凭着如今他在朝廷当中的权势地位,以及李太后对于他的信任,实际上冯宝是什么都不需要害怕的。 可是现在,在冯宝为此事付出了这么多之后,却是在这最为重要的,绝对不容有任何失误的时候,停下来脚步,这不得不让人觉得怪异。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张凡想了很多种可能,却都是被他一一放弃。最终他想都了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虽然自己有点不自信,却是觉得非常有可能。那就是因为他,因为他张凡的原因。 为什么张凡会说这不太可能?倒不是说张凡没有自信现在的自己能够压得住冯宝,只不过张凡还没有看到过那种可能而已。 或许,或许在什么就连张凡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影响力已经是渐渐地扩大了,让冯宝也是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也许张凡自己以前没有觉得,但是实际情况就是,张凡入了仕途的时间虽然不久,可是自从他掌管了锦衣卫之后,尤其又得了两朝皇帝的极度信任,这种情况,不论他是不是个新人,都会让他在朝廷当中的地位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得到极大的提升。当然,快速地拔高,很有可能会带来根基不稳的问题,不过这也是将来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但是如今,最起码的是,张凡已经是站到了一个高度,一个让冯宝不得不注意的高度。 之所以冯宝如今都没有对此表现出来什么,反而还跟张凡维持着一副非常要好的模样,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面,虽然考虑到了张凡很可能对于自己带来的麻烦,可是冯宝依然是没有做出什么强硬的态度。 当然,这个情况并不是张凡想不到,只不过是张凡并不想要看到这种情况。他看不到未来的情况,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究竟会不会跟冯宝闹破脸皮,但是他不想现在就这样。所以现在的张凡,也是尽量能忍就忍,尽量不要跟冯宝发生什么矛盾。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张凡就害怕这种情况的发生。如今,自己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成长到了冯宝都不得不注意的地步,这个状况已经是无法改变了。那么自己为何不利用这一点呢。 想明白了这些的张凡,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了。而此时,人们已经是站到了皇极殿的大殿上,山呼万岁之后,全都立在两旁了。 既然冯宝因为自己的原因,之前没有什么行动的话,那么在这之后,听到了那几个人的话,冯宝应该会有什么动作。毕竟就算是如今的张凡已经能够影响到冯宝了,冯宝应该也不会白白看着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的计划就这么泡汤才是。 不过既然已经影响到冯宝了,那么冯宝之后的动作必然不会像他以前所做的那么激烈了。有八成的可能,冯宝不会直接去对梁超下手。 不要小看八成的可能,对于朝廷当中的这些人来说,八成就已经是意味着完全可能了。 那么冯宝最先要下手的地方,虽然张凡告诉那几个人的那番话听起来就是胡编乱造的,但是冯宝应该会派人去验证一番。 也就是说,张凡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让人去安排一番,让冯宝以为事情的确是如此,梁超的确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演了这么一出戏,还要外出一段时间,骗过他的母亲。 不过如今,为了以防万一,张凡已经是把梁母接到了自己家中。这么一来,冯宝想要通过接触梁母来搞清楚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冯宝最有可能下手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通过调查红儿的身份来确认这件事情的真伪。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毕竟红儿的身份是真的,根本就不需要张凡去做任何的准备,任由冯宝去调查好了,最后肯定就是自己所希望的事情。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梁超的危机也就已经是到了头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完了。 但是,张凡考虑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还有一些事情。那就是事关梁超的私事了。 他是担心冯宝的调查,很有可能会将事情流传到外面去,让很多人都知道锦衣卫的一个千户娶了一个青楼女子做妻子。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一向都是热门八卦了。如今梁母住在张凡的家中倒是没什么,但是她总会要回去的。要是等到她回去了之后听到了这件事情,那也是一件麻烦是。 不过如今,还不是张凡需要考虑这些的时候,那以后再说吧,最起码现在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第七百二十章毫无变化 想到这些,张凡明白主意已定了。、。 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太确定的地方,不过用来应付如今的场面也已经是足够了。想好了这些事情,张凡这才算是回过了神来。 朝堂之上,也并没有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如今河南、山东和南直隶都在治水。上次跟李太后说过要将治水多用的银钱分批发放到各地方的手上,这个提议虽然遭到了离开后很大的质疑,不过在经过张凡和张居正的一番解释之后,李太后也总算是认同了。 不过要说这件事情,却是还有个小插曲。李太后如今大权在握,她虽然不太会公开出面说些什么,不过大多数时候,也是她在背后舀主意的。但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李太后赞同了这件事情之后,并没有向往常那样,还要将事情作为一个朝议提出来,让百官们评论一番在做决定。这一次,李太后改变了以往的态度,她赞同了这件事情之后,却是没有在提出朝议来征求官吏们的意见。 虽然说这两种方式,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毕竟如今李太后大权在握,只要是她已经同意了的事情,不论那些官吏们再怎么反对,她也会坚持己见的。 可是这一次,李太后没有这么做,直接下旨这么做了。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李太后已经明白,这个提议本来那些大臣们就不会同意,然而她已经同意了之后再提出朝议让那些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之后再传到她的耳朵里之后会更加的烦恼吧。 既然已经是预料到了这种结局,那又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直接同意了不就行了!而且,这件事情,在李太后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必要让那些官员们知道,这说到底只不过是朝廷临时改变的一项小小的政策而已,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大。 所以,实际上,就在昨天,李太后的脀旨就已经发了下去,是给三处遭受水灾的地方的。而银子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下旨意,只需要一句话,户部尚书只能照办。而且如今的明廷,因为开了海禁的原因,有钱的很,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钱。户部尚书这个职位也因为国库当中的充足而好做了很多,不再是像过去那样,束手束脚,朝廷要用银子了,想尽办法来推脱。 实际上,这种分批给银子的方式,无论国库当中到底充不充足都是会受到户部尚书的欢迎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一件好事吧。不管朝廷的钱多不多,但是能够少花销一些自然是更加好了。 总而言之,在这种明明知道满朝文武除了户部尚书之外全都不会同意,而李太后自己又想要这么做的情况下,还将这件事情放到朝议上讨论显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所以,昨天,李太后就将事情决定下来,诏书也发下去了。而到了今天,张凡却是没有见到有什么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很显然,这件事情几乎是没什么人知道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李太后和朱翊钧两人自然是不会乱说,张凡、张居正和冯宝也是如此。 不过朝中的人一向有些大嘴巴,再加上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倘若有什么人知道的话,肯定会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一个时辰,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要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话,这里绝对不会是这么一副平平静静的场面,肯定早就吵闹起来了。而如今很显然就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张凡也明白,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是发了诏书那就绝对不是什么能够隐蔽的事情。虽然说现在这些大臣们不知道,不过过不了几天,甚至很有可能就在今天下午,就会有从山东或者河南传回来的消息,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凡甚至已经可以预见到,等到那个时候,又会是什么样一副吵闹的场面。不过等到那个时候,实际上就算是现在说出来,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了。毕竟诏书以下,虽然李太后不是皇帝,不过她的这道脀旨比之如今皇帝的圣旨还更加要有权势,想要收回成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自从朱翊钧登上皇位之后,李太后虽然独掌大权,但是却长居慈宁宫,除非除了什么震天大事,不然是绝对不会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些人就算是知道了事情,想要吵闹,也见不到她,最多只能在朱翊钧的面前吵吵。可是那样根本就是无济于事,朱翊钧如今也管不了事。 就算朱翊钧能管,可是太后的脀旨已经下了,他皇帝下圣旨也改不了。而且,太后下了道脀旨,皇帝又下圣旨驳回,这种事情,除了给皇家,给朝廷丢脸以外,什么都解决不了。 总之事情也就是这样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遇到了这种事情,没有别的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这种先斩后奏的办法是最为有效,等到其他人觉得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完了。 如今,天下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除了三处闹了水患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当然,没有事情那完全是表面上的东西,实际上下面到底在酝酿着一些什么,谁都闹不清楚,也不是能够舀到台面上来说的东西。 就如同如今张凡跟冯宝之间的这种,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实际上却是针尖对麦芒的交锋一般,舀不到台面上来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却真实地存在着。等到有一天能够公布出来的话,必然会让很多人惊讶地掉了下巴。 “嗯,事情朕明白了。”坐在那张宽大的,与他身子根本就是不相比例的龙椅上的朱翊钧,还是那渀佛从来都没有变化过的,百无聊赖的模样,说道,“三出闹了水患的地方已经开始治理了,这很好。早一天治好了水,也好让百姓们早些回去过活,这么漂泊在外也不是个办法。还有,各地的存粮如今看来也够用。今年秋天,这三处倒是不用指望了,周边的州县都要支援一些,共度难关才是。这件事情朕就不想再多过问了,这件事情你们下面给朕弄好了,不要到时候再出什么麻烦,闹到朕这里来,朕不想听到那些事情。 “而且,如今各省的官吏不在这里,不过朕把话说出去,你们不光是只要听,也给我传到耳朵里。如果这一次,手周边的州县不愿意借粮的话,朕会下圣旨让他们借。但是这一次,只不过是这三个地方不走运,遭了水灾。下一次,若是轮到他们那里,到时候要借粮借不到,朕绝对不会过问。” 老实说,朱翊钧的这番话,绝对是在吹牛。借不借粮食,百姓们说了不算,而是各地方的官员。然而遭了水灾,官员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受伤害的还是老百姓。如果到时候换了地方遭灾,有地方不肯借粮的话,朱翊钧绝对会下圣旨的。但是这番话却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朱翊钧对于这种事情必然是会要过问的,意思就是让这些人不要包着什么侥幸的心里。 不得不说,朱翊钧登上皇位也才一年多的时间而已,如今年岁也不大,做了一年的龙椅,依然是没什么权利。但是,这并不代表朱翊钧就一点变化都没有,实际上,他的变化非常不小。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这个涵养的功夫以及演技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就如同现在这样,要说朱翊钧一点怒气都没有自然是不会。但是实际上,他自己也明白,这种事情他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最重要的一点,他其实也不怎么生气,就是做做样子,让下面的人知道自己才是皇帝,让下面的人在自己面前不要太过放肆了。 这件事情别人或许不知道,不过跟朱翊钧比较近的都明白。想张凡、张居正或者是冯宝,全都是心里有数的。所以如今朱翊钧说出这么一番话,让人觉得似乎他已经不再受到别人的控制了。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罢了,实际上他们三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朱翊钧在朝堂上是这样,但是下了朝堂之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空闲时光的朱翊钧,实际上跟以往是没什么变化的,他一直都是那样。 经筵上,他早已从一开始的有兴趣,变得兴趣索然了。而到了现在,张居正对他也是越发的严厉,若是可能,朱翊钧是一点都不想去。 而在冯宝面前,朱翊钧依然是抬不起头来。平日里做事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被冯宝知道了,到李太后面前去告他一状。 在张凡的面前,朱翊钧还是那么的开朗,如同当年张凡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这种情况如今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它最终一定会有所变化的。但是,张凡知道,持续的时间越长,将来所会带来的变化也就越大。恐怕,会让很多人都吃不消吧。 第七百二十一章冯宝计策 “对了,冯宝。”见到下面站着的大臣们没有人再说话了,朱翊钧有些无聊了起来,不由得开口问了站在身边的冯宝,“昨日,那几个煽动百姓造反的人已经交由东厂审理了,如今可有什么下落了?” 很显然,朱翊钧这是无聊透顶了才会这么一问。从事实上来说,冯宝当然不会去这么拆张凡的台,那些人被交到东厂的手上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倘若他现在就弄出来点什么消息的话,那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而从表面上而言,朱翊钧本人并不知道其中的乾坤,所以他说的这番话,完完全全就是为了臭冯宝而已。 而听见朱翊钧问了这个问题的人,不由得都是神情一震,全都看向了上面,大都盯着冯宝,似乎在等待他会如何回答。而下面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没有看冯宝,却是把脸面转向了张凡这么一边。张凡也是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只不过他还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那几个人,发现早上在宫门外向他打听的那几个人也在其中。 看到这里张凡的心中不由得是一阵冷笑。 事实上,张凡不用冯宝开口就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了。昨日将那八个人交给东厂的时候,张凡还特别提议要让锦衣卫从旁协助,目的就是为了要监视东厂,或者说是冯宝要如何审理这件事情的。如今自己的人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冯宝如果就这么胡乱说的话,肯定会有麻烦的,张凡相信他不会这么无脑。 “陛下。”果然,冯宝顿时是露出了一副有些难办的模样,“还请恕奴婢无能,那几个人着实是嘴硬的很。之前太傅说锦衣卫撬不开他们的嘴,奴婢虽然嘴上没说,可是心中却有些不屑。如今看来,的确是奴婢小觑那几人了。太傅大人,冯宝向您道个歉,还望太傅大人不要见怪。” 说到这里,冯宝想着张凡是躬身一拜,以表歉意。 “公公这是说的哪里话。”张凡自然是赶紧应承道,“我初时也是如同公公心中所想一般,托大无比,却没有想到啃到了硬骨头。不过事到如今,抱怨这些也是无济于事,还是应当赶紧想办法,将事情的真相查明,消除此间隐患才是。” “嗯,你们二人能如此,也算是一件美事,朕心里也是高兴。”朱翊钧说道,“不过如今可不是互相谦让的时候。 且不说这帮人闹出来这么大的乱子,如今已经两天过去,朝廷却是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搞鬼。而且更让人担心的是,无论是何人在操纵此事,却是派出了这么能硬挺的人,就连锦衣卫和东厂都问不出来话,可见背后之人的狼子野心,必然是想要颠覆我大明。这件事情一定要给朕搞清楚才行。” “奴婢明白了。”冯宝再次躬身,之后便又如同之前一样,站在一边不声不响。 不过冯宝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神却在动。张凡就一直在盯着冯宝,当他看到冯宝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心中便有些明白了。 老实说,冯宝的这个眼神,根本就是毫无波动,在张凡的身上也只是比在其他人身上多停留了一息的时间,而且那个眼神根本就没有包含任何的讯息在里面,完全就是一副无所事事至于,胡乱看看的模样。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有所感觉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张凡自己太过神经过敏了,毕竟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期,任何的可能他都是需要考虑到。而且如今,冯宝就是他最需要担心的人,所以他有这种感觉并不会奇怪。 但是,恐怕实情并不仅仅是这么去想就可以的。早上那几个冯宝的狗腿子来向他打听梁超的动向,这就已经是暴露了,冯宝已经知道了张凡在做什么的情况。 如今,冯宝的这个多停留了一会的眼神,对于张凡来说,这已经是足够了。现在的张凡已经是可以确定,冯宝已经是知道了。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怀疑的话,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完全确定了。 这也是让张凡打定了主意,等会下了朝就要派人出去帮梁超了。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会不会有麻烦的时候了,他已经知道冯宝很有可能会对梁超下手,他自然是不能坐视不问的。 “嗯,早日解决这件事情,不仅朕心中安生一些,太后那边也好有个交代,不要让太后如此担心才是。”朱翊钧说道,“不知众爱卿可还有什么事要奏吗?” 见下面没有人说话,朱翊钧是刚刚想要宣布退朝,但是一旁的冯宝却是开口了。虽然说,他一个太监在朝堂上这么说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理,但是不论是皇帝还是大臣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过问。 “陛下,您忘记了吗?”冯宝在朱翊钧的身边说道,声音不算大,但是下面的大臣,都能够听得清楚,“如今有三地发了水灾,张先生内阁那边是忙碌的很,再加上又有新法要试用,此事也是有张先生主管,是一点也脱不开身的。 “而张先生平日里又负责主将经筵一事,经筵乃是国家大事,不可有废。前几日不论再是忙碌,张先生也会到场,但是今日却是不行了。奴婢的意思是,既然张先生有事无法前来,何不找人蘀代一二。” 本来,一听到张居正有事情无法来出席经筵,朱翊钧的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毕竟如今的他早就没有了刚刚开始的热情,而且张居正的态度也是一日比一日更加的正经,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容许他犯。如今听到张居正来不了了,自然是高兴,心想自己总算是能够休息一会了。 可是如今,冯宝说了这件事情,这让他不由得是烦了起来。毕竟, 本来他就是想要在这种什么人都不提起的情况下混过去的。可是如今,冯宝既然提起来了,这件事情可就躲不掉了。 而下面的官员们显然对于这件事情都没什么感觉,毕竟冯宝所说的这件事情非常正常,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张凡和张居正也是心有疑惑,不知道冯宝在这个当口说起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意味。 不过下一刻,等到冯宝再次开口的时候,他们俩就明白过来冯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那你觉得何人可胜任此事呢?”朱翊钧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问道。 “奴婢觉得,太傅大人来的话,是实至名归的。”冯宝开口说道,“毕竟太傅本就负责教导陛下之职,而且学识更是毋庸置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听到冯宝说让张凡来给他上经筵,朱翊钧一下子就振奋起来了,不过振奋之后,显然他也是考虑到这么做太不雅观了,强自镇定了下来,但是面上的那股子兴奋劲头却是再也改不了了:“不错,若是由太傅大人来主持经筵的话,自然是没问题。只是……不知这件事情,张先生可答应?毕竟经筵一事一直由张先生主持,这次张先生有别的事情,不能出席,但是改换主讲,也要征求意见。” “陛下。”站在下方的张居正开口了,面色有些不对劲,不过却也是强自镇定,说道,“这件事情微臣附议,若由太傅大人来主持经筵,微臣没有话说。” 张居正的这个面色很不对,很多人还以为是因为张凡抢了他的活让他不高兴呢。因此很多人都觉得好笑,毕竟张凡乃是他张居正的门生,本来以为他们的关系不错,却是没想到,张居正会如此小气,连让他的学生来主持一次经筵这种事情都不愿。 只不过这些人实在是目光短浅,他们如今只是盯着张居正,却是没有发现站在他身边的张凡的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两人这下子是完全明白冯宝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了,他是想要拖住张凡,不让他去准备。毕竟宫中可算是冯宝的天下了,那些小太监都是他的人,他只要随意找个人去东厂说一声,不但不会惹人怀疑,还能把事情都办妥了。 当然了,宫中也有锦衣卫的人。只不过,张凡以主持经筵的名义进去,今天又只是小经筵,恐怕碰不到。而且就算是碰到了,张凡也未必能将事情托付这些人,毕竟这些人常在宫中,谁知道这些人有没有被冯宝收买过。 “太傅大人?”朱翊钧见张凡的面色不好,不由得问道,“不知太傅大人意下如何?” “微臣自然是愿意的。”回过神来的张凡赶紧说道,“微臣承蒙陛下信任,能够当此大任,心中自然是感激无比。” “如此甚好。”朱翊钧这下子是喜笑颜开了。毕竟,由张凡来教授经筵的话,虽然所学的东西不会少,但是却让他能够放松很多。再加上这次又是小经筵,基本上只有他跟张凡两人,他想怎么轻松张凡都不会过问的。 只不过,显然只顾着自己快活的朱翊钧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七百二十二章临场发挥 冯宝的想法很好,也很明确,就是要拖住张凡,让他留在宫中,不让他去通知属下布置什么。这个办法不可谓不好,虽然说如今也差不多巳时了,到午时也就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但是如今,总是给人一种分秒必争的感觉。而且,如果张凡不在乎这一个时辰的话,想来冯宝也不会,那么冯宝这么做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将张凡拖在宫中的话,显然,张凡是无法通知任何人的,宫中全都是冯宝的眼线,甚至有可能在宫中当值护卫的锦衣卫也早就已经被冯宝收买了也说不定。总之,张凡进了宫中之后,不到出来之时,那是休想将什么消息传出去了。 很显然,冯宝不可能会做什么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件事情虽然张凡还没有闹明白冯宝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既然对方出招了,那么他就要接下来,而且还要化解掉才行。 早朝马上就要结束了,现在留给张凡的时间是越来越少。而张凡能不能想出来一个好办法,却还是不知道。而站在张凡身边的张居正,虽然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过那只是他做出来的样子而已,位的就是不让冯宝知道罢了。 而实际上,张居正的心中恐怕要比张凡还要着急。毕竟,张凡为了这件事情费神费力,但是他所为的并非自己的事情,说到底只不过是为了朝廷安定罢了。这么听起来,的确是很伟大,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若是不能成功,张凡也不会受到丝毫的损害。 可是张居正就不同了,如今《考成法》的试用之时,即便没有人说什么,不过他也明白,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他成功。不,不能这么说,不是不希望他成功,而是压根就不希望让他这么做。 现在很多人都不说,最主要的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乃是当今朝廷当中三个最有权势的人,张凡、张居正和冯宝全都公开表示赞同的。他们三个合起来的力量,就已经能够让朝廷当中九成以上的人闭嘴了,更加不用说赞同这件事情还不只是他们三个,还有李太后和皇帝朱翊钧。 朱翊钧如今没有什么权利,也并不是太清楚这么做究竟会有什么好处,或许朱翊钧的赞同只是因为张凡的原因罢了。但是他好歹也是个皇帝,即便没有是没有权势的皇帝说出来的话,一样也是有些用处的。 就连如今的朱翊钧都能够产生这么大的影响,那就更加不用提当今正拿着所有大权的李太后了。实际上当初,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花那么多的力气,张凡和张居正两人,又要去拜托葛守礼,靠着他在朝廷当中的影响,去让朝中的那些大臣不要反对这件事情。他们其实只需要说通李太后一人,让她同意就行了。 这并不是什么假设,实际上关于李太后,她还有些脾气的。虽然她如今独掌大权,而且也不滥权。但是她有一点,是很多人都不清楚的。张凡也是通过张居正的提点才发现出来。 那就是,一般李太后会同意一件事情,那绝对是因为向她说这件事情的人是有所准备,条条框框的分的很细,将很多东西都考虑到了,用事实说话,让李太后一点一点地认识到那个办法的正确性。 然而只要李太后认同了,那就不是简单的只同意这件事情而已,她连带着将那个人也认同了。 这样的话,将来如果有人反对,要是想要让李太后收回打算,却也是要如此精打细算,将方方面面全都考虑到了才行。这样才能够慢慢地将李太后说通。 不过朝廷里面,这种情况是非常少见的。一般的情况都是,很多人对于事情,或者是对于提出事情的人表示不满,这才是会站出来反对。 然而这些人反对的时候,如果只是对事的话,那还好些。虽然说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一般都是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想不出办法只能说反对两个字,或许会没有什么效果。但是这么一来,李太后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政见不合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二来,也不排除就有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脑子里就瞬间灵光一现,想出来什么好的反驳的理由也说不定。 但是如果只是针对人的话,等到事情出来了,不去找事情上面的麻烦,反而是大声地说那个人的坏话,这可就麻烦了。 如今这么说起来,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朝政之上的事情,有很多都是能够让人瞬间变得激动起来的。别说是那些刚刚入仕途没多久,或者是心性还没有修炼出关的人了。即便是那种早就已经驾轻就熟,对于大部分突发情况都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也不敢打包票,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牵动自己的心绪。 总而言之,冲动之下,对于人的攻击,自然是人本能的,所能够想得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可是,很多人都不清楚李太后的脾气,她的确可以算得上大明历史上最好的皇太后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人。或许正是那种坚持的性格,让她的脾气也变得执拗了起来。她平生最为讨厌那种相互攻击他人的事情了,这也跟她当年做过妃子有关系,这种事情也没有少碰到过。 一旦有人敢这么做的话,那绝对会遭到李太后的强烈反感的。 所以说,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不用那么麻烦,张居正只要能够说得通李太后,《考成法》的试用是十成十的肯定成了。 但是张居正还是选择那么做了,他所想的并不仅仅只是让《考成法》运行起来这么简单,他还要考虑朝廷当中的问题,让人们都能够接受《考成法》。 倘若只是靠李太后的话,或许在表面上,没有人敢反对,全都是按照他的规定来行事。但是越是如此,下面的官员心中越是不服气的人就越多。可是到那时有李太后在上面压着,他们不可能公然说出来什么,只能够憋在心里。 有些事情,憋得了一时,却憋不了长久。这么老是憋下去,将来肯定是要找到个发泄口。而张居正所能够预见到的,就是这些人会在执行《考成法》的过程当中加入许多的小动作。 这么做或许是无法影响到张居正整个行动的大方向,但是那样一来绝对是小麻烦不断的。而小麻烦,闹不出什么大乱子,却会极大地阻碍事情的进行。你如果去管的话,必然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但是你若不去管,却是足够让你烦心无比,还无法达成预期的目标。 而如今这么做了可就不同了。最起码,到时候那些觉得这么做不好,有碍自己仕途的人,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就会想,当初朝廷在执行的时候,他们虽然也是不同意,可是到头来,还是没有什么想要阻止的动作,甚至连阻止的心思都没有。 不要小看这种细微的心理变化,这会让事情有很大的改变。 回到正题,如今,总之张居正从什么角度来说,也是要帮助张凡的。但是,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有什么打算。如今,他只能看着张凡干着急,却是不能做什么。而且他的面上还要装出来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来迷惑冯宝。 这个时候的张居正,比张凡还要紧张。 终于。 “既然无事,那就退朝了。”朱翊钧见长久都没有人说话,说了一声便站起身来自顾自地走开了。 而一旁的小太监赶忙高喊退朝,也是让张居正浑身一激灵。 大臣们开始慢慢退去,而张凡却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低着头,显然,他还是在想着解决的办法。 而站在张凡身边的张居正,却是越来越急,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会看看张凡,一会看看冯宝。 “太傅大人,太傅大人。” 正在张凡冥思苦想的时候,上面冯宝的声音传来,不仅让张居正是停下了那副焦虑的动作,也是让张凡抬起了头。 “公公,唤我何时?”张凡一副什么都没有的平静面容看向冯宝,声音也是毫无波澜起伏,平平地问道。 “已经退朝了,刚才不是说了,近日的经筵就由太傅来主持吗。”冯宝也是一副微笑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既然如此,就别让陛下在等着了。”显然,冯宝是在催促张凡。不过至于他到底是为了朱翊钧而催促张凡,还是仅仅为了他自己,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个我自然明白。”张凡也是笑着回答,“只不过,我之前也只是在一旁观看过几次经筵大典,但是今日是小经筵,我却是未曾见识过。经筵之事,需当慎重起见。我是打算问问张大人,可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张居正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就安定下来了,张凡会这么说很显然是他已经想到办法了。不过同样显然的是,这个办法需要他张居正的帮忙才行。 第七百二十三章疑惑加剧 张凡提出要向张居正请教请教讲授经筵的经验,这个理由无可厚非。毕竟经筵乃是大事,虽然说起来只是给皇帝上课,但是其作用已经对其的态度,在这个时代足以上升到国家大事的规模了。倘若是经筵大典的话,张凡是不可能这么轻易代蘀张居正的。当然,冯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自然不会去选择那个时候。 然而虽然是小经筵,那也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全神贯注的事情。总而言之,张凡是找了个好理由,能够跟张居正说上几句话。 而张居正,虽然是不知道张凡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心里明白,张凡必然是已经有什么办法了。只不过这个办法需要他的帮忙而已。 当然,张居正也明白一点,如今冯宝就在自己二人的身边,张凡若是要对他交待什么的话,绝对不可能说的很明白,必然会非常隐晦地告诉他。甚至于,毕竟冯宝也是聪明的很,张凡很有可能是会跟张居正说些根本就是让他听不明白的事情,让他代为转述。所以,此刻的张居正绝对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他要将张凡所说的话全都记下来。 不过当张凡一开口的时候,张居正就有些奇怪了。张凡所问的事情,完完全全就是在为了经筵而考虑,全都是问他些应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之类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是一概没有提起过。张居正也不觉得,自己向他的属下传达经筵上的什么东西会有什么帮助。 而一旁的冯宝也正是如同张居正所预料的一半,他对于两人的谈话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全神贯注的,一丝一毫,一字一句都不肯放过,生怕是遗漏了什么。毕竟张居正他不可能去阻止,但是如果他听到了什么敏感的东西,却也是可以去拖住张居正的。 而现在,张凡所说的东西,完全就跟其他无关,这么一来,就连冯宝本人也困惑了。 实际上冯宝本来就是对张凡到底是知不知道这里面什么事情表示怀疑,只不过是昨天梁超的出行,实在是赶在了这个最不好,最容易让他怀疑的实际,他才会如此多疑的。 这也是为何今天,冯宝没有像往常那样,稍稍听到一点风声就派出大批人马去查探,而是找了新投靠自己的几个墙头草去试探试探的原因。 不光是因为冯宝觉得此时的张凡已经不是自己可以轻易动的了,更多的是他的不确定。 而现在,将张凡拖在宫中两个时辰的想法,实际上也不是冯宝事先就打算好的。他刚才在早朝上左思右想了好久,觉得与其这么猜测还不如实际调查一番的话,所以才会临时出了这么个主意。而且,这么一来,也能够试探试探张凡,如果他这时候要是有什么举动的话,冯宝也就明白了。 可是现在,冯宝又迷惑了。张凡是一点经筵之外的事情都没有提及,这让冯宝不由得极为困惑。难道说张凡,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见冯宝的多疑到了一种什么地步,即便是如今的状况,他却还是不肯相信张凡。这可能也是一把双刃剑吧。在很多时候,这种坚持不懈的怀疑,的确是能够帮冯宝不少的忙,让很多针对他的事情,或者是他所关注的事情化为平安。当然这种怀疑也不都是好事,有的时候,明明是自己这边的人,却也是会因为他的这种怀疑而被肃清。更何况,不要提将来或许会有人利用冯宝的这一点来对付他。最起码的一点,如今的张凡就已经掌握到了这个讯息。 所以说,人,有的时候很奇妙。冯宝在当今的朝廷当中,学识能够名列前茅,政治手腕也是相当丰厚,而聪明才智更是不在话下。可是再聪明的人,也是很难看得清楚自己的的短处的,冯宝也不例外。 当然,这件事情什么时候才会给冯宝带来沉痛的打击,现在还说不住,不过种子已经埋下,只等它开花结果,再在一个适当的实际采摘就可以了。 “就是这些了。”此时,张居正的话也快要说完了,“其余的事情,就是按照平日里你给陛下讲课一般了。如今,我已经说到了《中庸》九经的敬重大臣那里,想来这一篇,你去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此,我明白了,多谢老师提点。”张凡点头表示感谢,随即又追加的一句,“对了老师,我马上就要去为陛下讲经,却是无法回家了,还望老师向我的属下说一声,让他蘀我向家中传个话。” “这个自然没问题,你说吧。”张居正一听,便是知道,总算是说到自己所关心的正题了,不由得是神色一震,却赶紧又恢复之前的平静,怕冯宝看出来什么。 甚至于,张居正对于此事的担心,让他即便是如才,还是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模样,转头看了看冯宝,见他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连眼神都在游离四周,这才是放下心来。 而实际上,冯宝心中的怀疑一起,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消去呢。张凡在说这些的时候,冯宝是一点都没有放松,将他们二人的对话是完完全全地听在了耳朵里。 实际上,张凡刚才说有事情需要张居正代为传达的时候,就连冯宝也是精神一振。他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总算是等到了张凡提及这件事情,而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的怀疑,冯宝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总算是抓到张凡的把柄了。 只不过,下面张凡所说的话,定然又要让冯宝再一次失望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张凡微笑着说道,“毕竟学生如今家中又添了一口人,现在家人每次都会等着学生,若是没有消息,我怕他们等得太久了。还望老师代为传达一声,就说我午时不回家吃饭了。” “这……”张居正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是一脸的困惑,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张凡说了这些出来,他也想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是会提醒到他的手下的文章,不过马上,张居正就是为了防止冯宝看出来什么,赶紧顺着张凡的话说道,“这不好吧,今日又不是经筵大典,宫中可不留饭。” “陛下的脾气,老师又不是不知道。”张凡做出一副很是无奈的模样,说道,“哪次学生进去,陛下不都是让学生呆在那里。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不在宫中的话,家里若是知道我会回去,只不过回去的比较晚的话,他们还是会等着我,这可就不好了。还望老师代为传达一下。” “我知道了,这个没问题,走两步路,说句话的功夫我还是有的。”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 “对了,老师,还有一点。”张凡说道,“跟家人说,如今家中新添一口人,可不要饿着了才是。” “好你个远德。”张居正听到这里,虽然还是不知道张凡打算说什么,不过却也明白,这恐怕才是正题了,“自己家中,又怎么会忘记了。好了,快些去吧,经筵不要让陛下多多等待了。” “那学生便去了。”张凡倒也是爽快,道了个别,转身便走去,却是见到冯宝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张凡不由得开口,“公公,公公,快些走吧,莫要让陛下等待,那可就不好了。” “哦,噢。”冯宝也是在张凡的提醒之下才是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只不过他走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好几眼张居正,却是最重没有做什么。 “公公。”似乎是为了分散冯宝的注意力,一边向宫中走着,张凡是一边开口说道,“你说句实话,那几个人到底是审的怎么样了?” “这点想来不用问我吧。”冯宝也是微笑着说道,虽然话不怎么好听,像是反问一般,不过冯宝的表情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问题,“进锦衣卫的手下如今就在那几人的囚室当中,咱家也没有禁止他们的行动。若是有什么风声,你会不知道?” “公公误会了。”张凡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说问出来。毕竟我那几个手下在那里,只负责传递消息,却不会跟我说别的。我的意思是,公公那边有没有动什么大刑?若是动了刑讯,而那几个人却是还不肯说的话,恐怕这其中的问题可就大了。” “这点咱家自然是明白。”说到这里,冯宝也是皱起了眉头,那模样,当真是一副心烦至极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他装出来的,“恐怕这后面,还当真是有什么大阴谋,那几个人也是死硬的很。” “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这朝廷才刚刚稳定几日,却是又有人想要作乱,还正好赶在这水患的当口,给那些人找了理由,实在是……” “可不就是。”冯宝也是附和着说道,“希望此事早日结束吧。” 之后,张凡便不再开口,一副很是困扰的模样,向着宫中走去,也不说话了。 而冯宝的面上,疑惑是更加地深重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传递口信 “对了,刚才大人说,贵府上又添了一口人?”冯宝突然之间问起张凡这件事情来。。 、 他刚才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出来张凡到底要对张居正暗示什么了。而且他们两人的对话,他也是全程都在一旁,听的是清清楚楚的,没有任何的遗漏。但是即便如此,冯宝也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这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张凡当真是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冯宝的怀疑是多余的。可是,这种情况,冯宝却是不愿意相信。除了他生性多疑之外,如今的这种场面以及张凡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总让他有一种感觉,觉得张凡已经是知道了。 要么就是,张凡跟张居正说的话当中,的确是有什么,只不过他是没有听出来而已。老实说,这是冯宝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张居正如今不想要朝廷出事的心思,他还是能看明白的。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张居正搅合到其中。虽然说如今的张居正并不能对他怎么样,相反,他还要处处听自己的。可是,倘若张居正当真是做了什么对冯宝不利的事情,冯宝除了生气之外,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就是说,冯宝此刻最不想的就是张居正也参合到其中去。 那么他随着自己的心愿去猜想的话,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张凡的确是让张居正传了什么消息出去,而张居正也没有参与到其中。之所以自己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张凡说了些只有他手下才能够听得懂的事情。 刚才张凡和张居正之间的对话,前面一大部分都是关于经筵的,这些冯宝都知道,而且即便是他都知道,也还是将两人的话听了个完完全全,也看得清晰。两人没有接触过,张凡不可能在暗中递东西给张居正。而关于经筵的事项,也大都是张居正在说话,张凡只是听着罢了。 冯宝想来想去,最有可能有问题的也就是最后的那一番,张凡让张居正帮他传话的事情了。 张凡说午时不会回去吃饭了,这点没有什么可疑的。张凡在宫中的事情,冯宝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倘若是上午进宫的话,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朱翊钧是绝对会留张凡在宫中吃饭的,这点毫无例外。而张凡虽然一直都想要拒绝这件事情,尤其是在朱翊钧当了皇帝之后,张凡更不想如此了。不过每一次,朱翊钧也是恰恰用他这个皇帝的身份来“命令”张凡留下来陪他吃饭。 要说将朱翊钧这个皇帝当成一回事的,朝廷里面恐怕也就只有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了。恰巧,张凡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说,张凡说的这番话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冯宝不管怎么想,也实在是无法从这句话里面听出来什么消息来。 接着后面,张凡所说的话也是如此,并没有什么特别让人在意的地方。而冯宝思来想去,唯有张凡说过的一件事情,让他是有些在意。张凡说家中最近添了一口人。这是唯一一点让冯宝有些在意的地方了,所以他不得不问问清楚。 “公公这记性可是不太好了。”张凡听到了冯宝的问题,笑着说道,“公公莫非忘记了,那天城外出事的时候,张凡的家中不是也有大事发生了吗?” “哦,原来如此。”冯宝一副这才是恍然明白的模样,随即就是笑着说道,“对了对了,咱家这里还要恭喜张大人,喜添以为千金,咱家还没有去道贺,等过几天不怎么忙了,这就动身去府上道贺才是。” “唉,公公何须如此,张凡实在是荣幸。”张凡也是笑着说道,“不如这样如何,这段时间里朝廷多有大事,又是水患什么的,都忙得很,等下个月,小女满月之时,到时候张凡的帖子送上,定然要请大人过府一叙,好好喝上几杯才是。”张凡自然是不能让冯宝现在就去自己加的,毕竟梁母人在那里,要是让冯宝看到了,即便张凡有了个很好的理由,却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冯宝。如今的事情在当口上,必须要谨慎些。等到一个月之后,张凡的小女儿张莲清满月之时,这件事情早就结束了。等到那个时候,冯宝就是天天去串门,张凡都不怕。 “如此甚好。”冯宝自然是听不出来张凡的拒绝之意,事实上张凡的话,即便是如今疑心病很重的冯宝,也听不出来。 “我这就要到了。”张凡站在宫门下,对冯宝说道,“公公要不要一起上去,给陛下请个安?” “不用了。”冯宝摇了摇手,说道,“陛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心里也明白,陛下不怎么待见咱家,咱家也就不去讨那个晦气。况且,东厂那边的事情还没完,咱家也要加把劲才行。” “如此,公公走好。”张凡抱拳相送,之后便转身朝着楼梯上走去。 而冯宝站在阶梯下方,看着张凡的背影,脸也是慢慢地仰了起来,一直到张凡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又过了良久,冯宝才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nsp 实际上,张凡的心中是一点底都没有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骗过冯宝。但是他刚才也不敢回头查看,只能这样一直往前走。不过在张凡不知道的情况下,冯宝已然是有些相信他了。但是相信了张凡,冯宝却不是会罢休,一时的相信还不足以让他放弃。 转身离开的冯宝没有去别处,直接向东厂的衙门行去,他要派人出去调查一番梁超的动向。 而张居正,听了张凡的一番话之后,虽然他也是不知道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张凡的神情并没有意思急躁的模样,连带着他也是稍稍放下心来了。 走出宫门之后,张居正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王猛,便向他直行而去。 王猛一直等在宫门口,虽然他这段时间不在京城,是今天才刚刚回来的。不过这几天他也没有听说过张凡的行程有什么变动。但是刚才,他看到宫门开启,知道早朝已经下了。只是他一直等着,看到其他的大臣都已经是走出来了,却是没有看到张凡的身影,王猛的心里面有些着急。 不过,他还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毕竟走出来的那些大臣们也是如同往常一样,谈论一些事情,神情却是没有多少变化,显然朝廷里面应该是没有出什么事情。 正当他担心的时候,却是看见张居正走了出来。本来王猛自然不会去过问张居正的事情,但是这一次他却看到张居正是直接向他走了过来,他的心中别提有多迷惑了。 “王猛。”张居正走到王猛的面前,说了一声。 “张大人。”王猛也是抱拳躬身还礼,说道,“不知张大人找卑职有什么事情,可是关于我家大人的?” “正是。”张居正笑了笑,眼神却是看了看四周。 王猛自然不是吃素的,实际上他早就发现,今天宫门前的侍卫与以往不同,多了几个不说,还到处走动,像是在探查什么一样。 本来王猛不会怀疑这些,如今张居正的这个举动,立刻就让他明白过来,宫里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张凡不方便,只有让张居正代为传达了。 “近日是小经筵开讲的日子,本来主讲官是我,不过最近内阁当中实在是太过忙碌了。”张居正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显得非常平静,“所以,今日的经筵便是由远德去主讲。只不过,陛下跟远德的关系,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恐怕远德中午是无法回家了,所以他让我给你传个话,叫他家中的人不用等他了,自行用饭便是。他说家中最近多添了一口人,可不能饿着了。” “卑职明白了。”王猛也是毫不含糊,甚至这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考虑什么,只是专心把话都记下来了,说道,“卑职这就去打人府上,将打人的话转述。有劳张大人代为传话了。” “没什么没什么。”张居正摇了摇手,说道,“既然如此,我要去内阁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而王猛也是向着张居正的背影作揖,之后也不停留,便翻身上马离开了。他虽然是个内不外露的人,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做事极为谨慎的人。如今虽然已经听到了消息,但是他现在在有眼线盯着的情况绝对不会去想,绝对不让自己有露出任何马脚的机会。 知道翻身上马,离开之后,王猛心里面才开始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显然,张凡让人来跟他说一声,必然是有用意的,不光只是吃饭这么简单。要是那样的话,根本就不用如此,只需要随便找个太监出来说一声就行了,也绝对用不到张居正。 也就是说,张凡这番话里面是话里有话的。王猛开始思索起来。 “对了。”突然,王猛向着身边的人问道,“最近大人家中添了人吗?” 显然,王猛也是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第七百二十五章追赶时间 王猛虽然已经是找到关键了,但是一时之间,却是想不明白,张凡到底是想要通过张居正向自己传达什么讯息。 。 、 “对了大人。”先前那个跟王猛说话的手下,突然之间又开口说道,“要说新添了人口的话,倒也不只是小小姐一个。” “怎么说?”王猛听他这么一说,赶紧问道,“难道说还有什么别人不成?” “的确是有他人。”那人继续说道,“梁千户的事情,想来大人也听说过了吧,据说梁千户与张大人的一位忘年之交的女儿好上了,并且……并且还做出了那种事情。大人倒是豁达的很,见他们两人也是两情相悦,没有办法,只好做主让他们二人成亲。只不过听闻大人的那位故交虽然也是答应了此事,却是因病在身,将要不久于人世了,希望见见梁千户和他的女儿。这不,梁千户昨天带着那女子匆匆离京了。”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王猛听他说完,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件事情,跟大人家中添了人有什么关系?若是说那名女子……大人故交的女儿的话,如今不也是随着梁超一同离京了吗,大人家中哪里还有多添人口?” “这个大人就有所不知了。”那人接着说道,“梁千户离京之前,大人也是考虑他的母亲如今一人在家,没有梁超在京里的话,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也找不到人,所以大人便将梁千户的母亲接到大人自己家中住上一段时间,等到梁千户回来了。” “梁超的母亲?”听到那人的话,王猛一阵思索。突然之间,他也就明白过来了,“我有事情要去衙门,你们去大人府上说一声,大人在宫里,午时不回去了。”吩咐完这一句,王猛也不等他人答话,便拍马狂奔而去,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人在原地。 王猛是一路狂奔,向着锦衣卫的衙门疾驰而去。一路上,他心里也是在想。显然,张凡所谓的“最近家中添了一口人”这句话,其所指的就是梁超的母亲。梁超的母亲跟这件事情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关系不打。但是,她毕竟是梁超的母亲,提起她也自然就会想起梁超了。很显然,张凡实在通知王猛“梁超”这个名字,接下来让他去做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路上,王猛也是暗骂自己愚笨,刚才明明都已经是说到梁超的名字了,他却还是没有马上想到。不过这也只不过是一会功夫,王猛不是那种老是抓着一个错误不放的人,既然错误已经发生了,那就要赶紧去做些什么修正才是。更加不用说,如今为时未晚,只不过是耽误了一点点的时间。 只不过,这件事情必然要慎重许多,毕竟,这事情说起来,可是关系到梁超的姓名,更何况梁超也不是一个人外出,加上红儿,那就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 再说了,就算是不考虑这些,梁超的性命可是直接关系到张凡的打算能不能成功的问题。相比起这件事情,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一切以大事为重。 王猛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回到衙门,派人出京追赶梁超他们二人,然后跟着他们一同前往山西,找到张四维和王崇古,完成任务。若是路上碰到了东厂或者冯宝私下派出的人,能混过去是最好的,混不过去的话,也要全力保护梁超他们才行,毕竟如今,王猛不知道到底张凡要对张四维他们说些什么,只有梁超才知道,所以梁超的姓名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才行。 而且,就算是王猛知道了张凡的打算,他也不可能将事情托付给其他人的。 当然,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王猛亲自率人过去。不过王猛一番思量之后,也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毕竟从如今朝廷的动向,以及他刚才在宫门那里看到的情况来看,事情还没有到非常严重的地步。冯宝若是打定了主意要阻拦梁超的话,就不会像刚才那样,还要派人在宫门那边打探什么,探探口风之类的。冯宝这么做就说明,他还不能够完全肯定。 而现在,王猛今天才是刚刚回京,这件事情并没有保密,很多人都是知道了。而且,谁都知道,锦衣卫的衙门当中也是有东厂的眼线的,甚至究竟是何人,都清楚的很,没有拆穿只不过是要维持现在的这种平衡罢了。 倘若王猛亲自离京去协助梁超的话,冯宝必然会收到消息。那么一来就更加麻烦了,冯宝必然会派出更多,更加凶狠的人去追他们,不,应该说是追杀了。 到那个时候,即便是王猛的武艺再高,估计加上他和梁超两人,也是难敌冯宝之人的明枪暗箭,反而会坏了大事。 这么打定主意了之后,王猛是飞马疾驰向衙门,派出卫中几个身手和经验最为丰富的人赶紧离京去追赶梁超他们。 总算,张凡是将消息传了出去,而且 王猛也是明白了,开始抓紧准备了。虽然说只不过提前了几个时辰而已,却是让他们站到了跟冯宝同一条起跑线上,一切说起来并不吃亏。 然而这边虽然是妥当了,但是身在宫中的张凡并不能够放心。他虽然是相信王猛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毕竟不知道情况的他,却也是非常担心的。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二十六章君臣之间 以往,即便是小经筵,张居正对待也是极为郑重的,虽然说也有几个常去的地方,不过有时候也会换地方的。但是有一点,那就是绝对不会在乾清宫中。其实这没有什么到底,只不过是张居正个人的决定罢了。实际上张居正提议重开经筵之后,也是有几次在乾清宫中为朱翊钧讲经。一开始还好,不过渐渐的,张居正发现,在这个地方,朱翊钧是心神不宁。甚至于有一次,张居正还发现朱翊钧趁他转头的那一刻偷吃东西。 虽然说经筵之上,作为主讲官,张居正可以提醒皇帝,甚至于对皇帝说教。但是那些话语都是一些非常正式的词句,不可能说的直白。所以,张居正也就自然是不可能正面提醒朱翊钧,让他不要吃东西了,只能换着法子来说他。。。只不过那样一来,朱翊钧却是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后来,张居正向冯宝说了这件事情,冯宝查了之后才是知道,原来朱翊钧知道第二天在乾清宫中有经筵的时候,当天晚上就会让身边的小太监偷偷在自己的座位后面藏些点心。一来,可以打发经筵之上的无聊时光;二来,这经筵在早朝之后举行,一直到中午。若是下午也就算了,大不了打打瞌睡,被骂上两句。可是上午的时光,又是接近中午,朱翊钧早早起床要早朝,待到那个时候早就饿了。这,也算得上是一种需要吧。 所以张居正针对此事,也是想出了办法。。。经筵之地完全由他随性选择,并不固定。这么一来,朱翊钧也无法判断究竟会在哪里,也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 这么一来当真是有效,虽然朱翊钧还是会懒散,不集中精神,不过相比在经筵之上公然吃东西,那是要好多了。 而今天,难得张居正有事不能来主讲,朱翊钧就自作主张,将经筵的地方放在了乾清宫。对于张凡的脾气,他还是比较清楚的,如果自己说这件事情的话,张凡确实会答应他。为此,朱翊钧刚才下了早朝之后,是脚步一步都没有停的赶回了自己的寝宫,为的就是让小太监赶紧准备自己的“午饭”。似乎是为了“庆祝”今天一般,他还命令小太监准备了很多花样的点心,就差弄些喝得了。。。 不过今天倒也当真是朱翊钧的幸运日,若不是冯宝怀疑张凡是不是有所察觉自己的计划,他本人必须要在大殿上盯着张凡,要不然朱翊钧也没有机会准备这些东西。 于是,万事具备之后,朱翊钧已经忍不住,开始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巴里了。下面的情况就是,当张凡走进来的时候,朱翊钧正在把一块杏仁糕放进嘴巴里,结果听见了脚步声,虽然明明知道就算自己被张凡看见了也没什么,不过他还是想要赶紧把高点咽下去。结果就是…… “咳咳咳……”朱翊钧根本就不顾什么了,剧烈的咳嗽起来,还在满屋子找水,想要将黏在喉咙那里的糕点弄下去。。。 “怎么了陛下?”张凡一路上都在担心着,一直等到走近屋子都没有发现什么,知道朱翊钧那剧烈的咳嗽声传来,这才是让他回过神来。只不过回过神来的张凡,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副景象,一时之间他还以为朱翊钧出了什么意外,赶紧上前查探。 一旁也是刚刚走近来的小太监却是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如今张凡在这里,他自然是不可能说什么的。这一愣神,小太监就只知道呆呆地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了。 “你,你还愣着做什么!”张凡见状,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了,“没看到陛下咳得这么厉害,还不去弄些茶水来。。。” 被张凡这么一吼,小太监是一个激灵,赶紧转身小跑着出去了。没过多久,小太监端着一壶茶水和杯子进来。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嫌他实在是有些慢吞吞的,从他手上舀过茶水和被子,来到朱翊钧面前就要倒水。 谁曾想到,朱翊钧比他还要着急,根本就等不及张凡把谁倒在杯子里。他是一把抢过茶壶,对着壶嘴就灌起水来,哪里还有一点皇帝的样子。幸好这壶茶是温热的,若是刚刚泡的,那可就好看了。 将一壶水灌了一半下肚,朱翊钧这才是缓过劲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这口气一叹出来,张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一股子桂花和杏仁的清香味道。在仔细看看,却是能发现朱翊钧的嘴边还有不少粉末,定然是刚才急忙着将糕点吞进嘴巴里只是沾上的。 看到这里,张凡的心中有些想笑,刚才心中的那股子阴霾虽然还不能完全消去,却也是好了很多。 而一旁的小太监自然是看出来张凡一副想笑却是憋住了的样子。只不过他如今可不敢搭话,万一张凡笑出来,恐怕朱翊钧之后会责怪他。而如果张凡责怪朱翊钧的话,他同样也逃不了一顿骂。他在乾清宫当值还没一个月呢,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有什么闪失才好。。。 张凡自然是不会注意一个小太监的表情,他只是知道,这对于朱翊钧来说怎么都算是一件糗事,不太适合让很多人知道,所以他挥挥手,让小太监离开。 见到张凡的手势,小太监自然是如蒙大赦,赶紧离开了这里,连作揖都忘记了。好在此刻,屋子里的两人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陛下,好些了吧。”张凡笑着问道,显然,既然这里如今已经没有其他人在了,张凡也不打算隐瞒什么,面上的笑意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他心中的想法。 “老师也真是。”本来,朱翊钧的心中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这样公然吃东西,也实在是有些过分来了。只不过,当朱翊钧看到张凡面上那并不是自然显露出来的笑容之后,心中也是明白过来了,知道张凡并不会责怪他,反倒是露出了一副我没做错的表情,说道,“老师平日里的脚步总是温和的很,怎么今日却是如此沉重,害得朕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不,噎着了。” 对于朱翊钧的恶人先告状,张凡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那一句脚步沉重的话,却也让张凡面上的微笑退去了,却好似,张凡心中本来就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如今朱翊钧的提起,自然是让他想到了。 见张凡不接自己的话,朱翊钧的面上有些担心起来了。。。他不知道张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着脸色变得是如此之快。 “老师,你……你这个怎么了?”朱翊钧略显担心的问道,面上的表情很是有些担心。不过朱翊钧的担心,有一些是在担心张凡会因为心事不少,从而会责怪自己什么。而更多的则是当真在为张凡担心。 不过这两种心事,不管是哪一种,却都是体现出了张凡对于朱翊钧的重要性。第二个担心就不必提了,这是朱翊钧对于张凡关心自己的回报,既然张凡为他担心着,他怎么又不会蘀张凡担心呢。 而第一点,虽然乍一听起来,似乎是朱翊钧害怕张凡会责怪自己。。。但是,他的这种心情并不是如同表面上所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而已。正是因为张凡平日里对他好,甚至可以说是,在如今的这整个朝廷里面,也唯有张凡一个做臣子,并且是手握大权的臣子才将他当成皇帝来看待,其他人根本就不把他当成一回事。 张凡对于朱翊钧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恭敬非常的臣子,也不仅仅是一个肯将一身所学,甚至一些不好听的道理都倾囊相授的太傅,更是一个可以跟他做朋友,说些在别人面前无法开口说的话的朋友。 可以说,对于如今的朱翊钧来说,张凡绝对是他最为珍重的人。而来自于张凡的责骂,朱翊钧自然是不会反驳,但是却会伤心。 张凡并不知道朱翊钧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是最起码的一点,他看到朱翊钧的这幅愁眉苦脸,心里也不是滋味。 “陛下多心了。”张凡说道,“微臣确实心中有事,不过跟陛下并无关联,是朝政上的事情。”张凡安慰道,他也的确是不想把事情告诉朱翊钧,让他来烦心。而且,如今的朱翊钧对于冯宝很是讨厌,如果自己将事情说出来的话,朱翊钧的确是帮不了他,不过将来也说不定。 但是,张凡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再到将来的话,他们君臣之间不可能永远都是这种关系。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张凡自然是明白的。 万一将来,拜托了这些束缚的朱翊钧,会不会觉得,这个时候的张凡利用了自己,利用了自己对于张凡信任。这些都是说不定的事情,所以张凡也就没有打算说出来。 “老师这么说就不对了。”朱翊钧说道,“既然是朝政上的事情,朕作为一国之君,岂能无关呢。除非……除非是太傅也不将朕当成皇帝来看了。”说完,朱翊钧用带着可怜的眼光看着张凡。这可怜的情绪,也是半真半假。 看到朱翊钧的这幅模样,张凡也是觉得有些头痛起来。 第七百二十七章渴望自由 现实情况一点都没有错,张凡绝对是当今所有的朝臣当中,最把朱翊钧这个皇帝当成一回事的人。,并不是因为他和朱翊钧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因为他觉得朱翊钧这个空有架子的皇帝可怜才会如此,他是当真将他当成一国之君来看待的。 也就是说,既然如此的话,朱翊钧这个皇帝如果开口说什么的话,张凡自然是不会反驳的,就算不同意,也是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会以理相拒的。这可以说是一个做臣子对于皇帝最大的尊敬表示了。 总而言是就是一个道理,朱翊钧所说的话,只要不是两人私下之中所说的戏言,张凡都是会好好考虑一番再做出决定的。 然而现在,张凡就遇到了麻烦。如今她所碰到的事情,的的确确是朝政上面的事情,也已经是被朱翊钧看出来了。可是张凡并不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朱翊钧,也不想欺骗他。然而朱翊钧想要听他说的理由也更是充分无比,他是皇帝,而这件事情又是事关朝政之事。这么一来的话,张凡是没有理由瞒着他的。 可是张凡又当真是不想说。一来,这件事情,他自己都解决不了,告诉如今无权无势的朱翊钧,除了再增加一个烦恼之外,却是没有别的了。二来,他生怕朱翊钧因为跟自己的关系,而为了自己的事情,再去跟李太后说这件事情,这么一来,张凡心中总是会有自己利用了朱翊钧的感觉一般。 倘若朱翊钧是个成熟的男子,是个手握大权,已经亲政了的皇帝的话,张凡这么做就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而且他相信,作为一个亲政并且手掌大权的皇帝来说,心智也要成熟许多,利用不利用的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在意。但是朱翊钧毕竟是个孩子,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想的非常慎重。也就是说,哪怕朱翊钧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真的能够帮上什么忙,张凡也不想。 可是现在,张凡却无法拒绝朱翊钧的询问,这实在是让他有些两难。 不过显然,因为张凡平日里对待朱翊钧的原因,朱翊钧也自然会“回报”张凡的。他看到张凡如此烦恼,特别是在自己问了话之后烦恼是不减反增,心中就明白过来了,自己所问的问题,显然是不仅没有让张凡解除困扰,反而还更加地让张凡烦恼起来了。 明白了这一点的朱翊钧,便不再说什么了,笑着说道:“老师不必如此烦恼,若是实在不方便说,朕也就不再追问了。对了,老师今日不是要为朕主讲经筵吗,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早些开始吧。” “陛下……”对于朱翊钧的这种善解人意,张凡一开始有些惊讶,不过马上,他也就会心一笑。这样的结果是最好不过了,与其徒增烦恼,还不如这样好了。 “既然如此,那微臣便为陛下讲经吧。”张凡振了振精神,翻开了手中的书本,正好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问道,“对了陛下,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这《中庸》一书,我全都为陛下讲过了。而且今日所要说的这敬重大臣一篇,也是微臣曾经着重为陛下讲解过的。” “是啊。”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之前的笑容也全都消失不见了,全都变成了一副苦瓜相,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副无聊之极的模样说道,“可不是吗,这些东西当年太傅早就为朕讲解过一遍了,可是如今朕还要听一遍。那时候,张先生说要为朕讲《中庸》,朕就已经说太傅为朕说过了。可是张先生一点都不答应,非要说。而且,朕觉得,张先生说的是好,可是朕却是一点都听不下去。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朕早就知道了,实在是朕不想听。”越是往下说,朱翊钧那副无聊的模样就越发地深重。 听朱翊钧这么一说,张凡却是微微一笑。为什么会这样,张凡自然是明白非常的。 实际上,这并不是张居正说的不好,实在是因为,张居正在经筵这件事情上面的关注泰国重大了。不论是经筵大典,还是这样的小经筵,张居正全部都当成是一件大事来对待,所以不管何时,张居正都是非常严肃的。 而偏偏,朱翊钧的性格,再加上他又是一个孩子的原因,让他对于严肃这种事情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以前,其父皇隆庆皇帝还在位的时候,朱翊钧却是做的不错,不过那说起来,也是他做给皇帝看的。倒不是说朱翊钧有什么心思,只不过他不想要让自己的父皇操心罢了,而且他那么做的时候,也是相当的认真的。 如今,隆庆皇帝驾崩了,朱翊钧也就懒散了下来。要说起来,李太后还在,而且她对于朱翊钧的督促,比之隆庆皇帝要严厉许多了。可是,越是这样,朱翊钧就越是不想那么做了,他想要更加自然一点,更加自我一些。 当然,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他的这些想法可以说都是奢望,将来也绝对不能实现的。大明的历史上,正德皇帝是做到了,可是朱翊钧并非正德一脉,他虽然羡慕正德皇帝玩乐一生,却并不想去做那么一个皇帝,他的目标,最起码也要向自己的父亲那样,即便是没有功劳,却也不要有什么过错才好。 再加上,张凡当年为他讲授这些东西的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个太子,张凡并没有太多的估计,而朱翊钧也的确是比较容易亲近。所以,那时候的张凡在说这些的时候,很是趣味,也很敢说,就算是举个例子,也会说个笑话。 如此一来,不由得朱翊钧不听进去,而且不仅仅是听进去而已,他还记得相当的牢靠。当然,这并不是一种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的东西,可是一旦遇到有所关联的事情,朱翊钧就会立刻记起来。 而如今,张居正来重新教授这些。且不说朱翊钧早就已经把这些铭记于心了,更重要的是,在朱翊钧看来,张居正实在是太过无聊了。张居正讲经的时候,不仅仅是面色毫无变化,甚至就连声调也没有丝毫的抑扬顿挫,完全就是同一个声调,不论是问话还是陈述,都一样。 当然,不可否认,张居正所说的东西非常的透彻,根本就不用人去多想,他就已经将其中的道理解释的明明白白。可是,先不说朱翊钧早就知道了这些东西,就算是他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些,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记得住这些。 这怎么说呢,只能说是两种不同的教学方法,在同一个人身上所展现出来的不同吧。很显然,张凡的办法,更加适用于朱翊钧。这也并不是因为张凡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只会这种方法的张凡,就恰巧碰到了接受这种方法的朱翊钧。实在是因为,张凡事先已经是把朱翊钧分析了个透彻,因材施教才有了这种效果。 当然,这里并不是贬低张居正不知变通。实际上,从张居正一心想要改革变法这件事情上面就能看得到,张居正是个很能够变通的人。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居正也是有着说不出的苦衷的。 一来,经筵乃是国家第一大事,无论规模大小,全部都要郑重对待才行。面对皇帝,张居正不可能喜笑颜开,也不可能用什么趣事来让皇帝知道什么道理,那种氛围与国家大事丝毫不符。 二来,张居正当初坚持重开经筵实在是有目的的。毕竟,重开经筵这种事情,既然是他所提起的,而且他本身有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这个重任自然是要落在他身上。 当然,他的确是想要让一国之君多多做些改变,明白一些道理,这么一来不论对朝廷还是对大明都是有好处的。 可是,张居正真正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这些。他还要通过经筵来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并不是他在朝廷当中的影响力,那个的话,如今的张居正已经是足够了。当然,冯宝还在他的上面,不过张居正并不想要超过冯宝。张居正真正的打算就是,要提高自己在朱翊钧心中的影响力。将来的朱翊钧,无论冯宝和他如何打压,总有一天是要亲政的。张居正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朱翊钧对自己害怕,然后,害怕变成了一种习惯。最后,即便朱翊钧亲政了,大权在握,却仍然是会听他的话,这就够了。 所以,张居正在经筵之上,全都是一丝不苟的严肃模样,绝对不会露出温和的笑脸个朱翊钧,当然,也不会怒骂。只不过后面的那一条,张居正却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悄然改变了。 朱翊钧不喜欢这些。 “既然……”朱翊钧想了想,说道,“今日老师所要说的,朕早就已经铭记于心了,那今日,是不是可以稍作休息了?”说到这里,朱翊钧不等张凡回答,便将身后的果脯点心端上了案桌。 看到朱翊钧如此,张凡无奈的苦笑起来了。这个皇帝,看来光是跟他交心如此,却也是一种麻烦啊! 第七百二十八章重压释放 “这……陛下……这有些……有些不太合适吧。”张凡看着满案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糕点,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虽然说今日所要讲的书本,陛下早就已经知道了,微臣自然也是相信陛下已经是烂熟于胸了。可是,此时毕竟是经筵之上,就算是没有外人,陛下这样子……这样子明目张胆,也是实在是……” “哎呀,老师太过紧张了。”朱翊钧一副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何必在意那些,就如同老师方才所言,此处只有朕与老师二人,并无外人。再说了。偶尔放松一下不也是很好嘛,老师又何必如此。朕相信老师是不会出卖朕的。”说完这番话,朱翊钧还朝着张凡眨了眨眼,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样。。。 朱翊钧的这副模样,张凡是更加没有办法了。若是刚才,他虽然也有些无可奈何,不过还没有到说不出来话的地步。但是现在,张凡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微臣自然是不会到处乱说。”张凡似乎还想挣扎一下,让朱翊钧至少也能稍稍收敛一些,“但是等会万一有什么人进来的话,可不就露馅了吗?若是进来的是小太监还好,但若是冯公公进来的话,这件事情必然会传到太后那里去,不仅陛下要被责骂,估计微臣也是难逃其责。” “放心吧老师,不会的。”朱翊钧似乎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张凡怎么说他就是不愿意收起来,“这在怎么说也是经筵,冯宝那厮没胆量闯进来的,所谓天子学业,若是被打扰了,这可是大罪,不论母后是不是信任冯宝,也是保不住他的。。。实际上,朕还巴不得他闯进来呢,正好可以藉此机会,把他弄走,最起码也要让他远离朕的身边,省的朕每天见到他就要烦心。再说了,就算是被太后知道了,朕自然会一力承担,老师放心,绝对不会怪到老师头上去的。” 面对主意已经是如此“坚定”的朱翊钧,张凡也是没有办法了。他左顾右盼一会,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最后也只得放弃。不过放弃了让朱翊钧“从良”的想法之后,张凡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实际上,以他对于朱翊钧的了解来说,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以前,张凡在为还是太子的朱翊钧讲授之时,虽然朱翊钧也是极为放松的,可是还没有过头到这种地步。当然,大多数的原因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朱翊钧,的的确确是对于张凡所说的东西非常感兴趣,自然而然地就只顾着听,顾不了去做那些小动作了。 如今,朱翊钧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差,张凡一开始见到也是非常不解。不过当他见朱翊钧主意已定,准备接受的时候,心中突然之间也是有了很多明悟。 经筵大典,张凡作为太傅,自然是必须到场,所以那上面是什么情况,张凡还是比较明白的。。。然而那个时候,在场的可不仅仅有张凡,其他能够有资格的大臣不少,也是全都到场。所以那个时候,张居正所面对的可不仅仅只是朱翊钧一个人,所以他讲起东西来,也是中规中矩的。 但是这小经筵可就不同了。在这一片天地之中,只有张居正和朱翊钧两人,而且,作为主讲官的张居正在这里有着绝对的权威性,朱翊钧即便是皇帝,也得事事听他的。 张凡虽然没有旁听过,不过如今,朱翊钧只不过是遇上了一次张居正不再的情况,就是放浪成这副模样,从一个侧面也可以看得见,张居正在经筵上对于朱翊钧的灌输究竟有多么的严厉了。。。 朱翊钧会如此,实在是因为平日里被压迫的太狠,这反弹起来也就越高。 想到了这些,面对着如今在他眼前是这么一副快乐模样的朱翊钧,张凡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可怜吗?不像啊,现在的朱翊钧是多么的快乐,最起码眼前是这样。 但是,他的快乐背后,也实实在在是有着一些很不忍让人去想的东西。或许有人会说,这算是受罪吗,他朱翊钧再怎么受罪,可是他毕竟是皇帝,没有人会打他,也没有人敢。就算是骂他,皇家中的事情,也不可能说那些难听话,最多是责骂几句。。。 可是,张凡心中却是明白,这种比之上所受到的摧残还要让人难受。比起上所受到的伤害来说,精神上的威压,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对于一个文人来说,书写文字的右手是他的生命。即便是将他的右手打断了,他只要还有那份心,可以用左手。就算是双手都断了,还有嘴巴。然而相比起来,若是不管如何都不让他去碰笔墨纸砚的话,这才是对他最大的处刑。 好在,朱翊钧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并不光是因为他如今还是个孩子的原因,朱翊钧天生如此,天生就是如此的乐观。所以,张居正妄想要控制他,从而在这种精神上给予他的重压,在张凡看来,效果是肯定会有,但是张居正必须要持之以恒,毫不间断的才行。。。 就舀今天来说,今天是因为冯宝的原因,以及内阁当中的确是有事情要做,所以临时决定让张凡来代蘀张居正为朱翊钧讲经。但是不要小看了这仅有的一天时间,这一天的放松,绝对会让张居正这几个月一来在朱翊钧身上所下的功夫大大地倒退,甚至是白费都有可能。 这点,恐怕张居正自己都不知道,他还以为一切都在按照自己所预计的那样进行,今天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无伤大雅的。却是没有想到,只不过这一天,说白了也就这短短的两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一切就都有了巨大的改变。。。 要说这种改变的话,很有可能就连张凡一开始也没有发现,他也是刚刚才看出来了一些什么。 而正是因为看出来了这些,张凡心中对于自己以前所选择对待朱翊钧的方式很是欣慰。朱翊钧,绝对不是一个能够被人牢牢控制住的人,除非已长年累月的,一刻都不放松的盯着他,要不然只要让他稍稍有些空闲,他便会很快恢复过来。 幸好张凡并没有那么做,张凡也不想那么做,他也没有什么需要去控制朱翊钧。现在,他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对他来说就已经是非常好了,虽然明白将来,他们二人之间必然是会有所疏远,但是以今日的这种势头,却是绝对不会产生什么隔阂,这才是最主要的。。。 “既然陛下主意已定,微臣也就不再多说了。”张凡说道,“只不过,恐怕下次,张大人再来为陛下讲经之时,怕是要问起陛下今日微臣所讲的东西,微臣只怕……” “这个还请老师放心。”朱翊钧拍着胸口说道,“朕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完全没有忘记过,不会出问题的。” 见朱翊钧如此的肯定,张凡也就不再多啰嗦什么了。 “既然如此,如今该做些什么呢?”朱翊钧突然又变成了一副无聊的模样,趴在桌子上,渀佛就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老师虽然有事情要办,可是这里都已经来了,自然不能现在就离开。。。今天所要说的东西,朕也都全都明白了。难道说,就这么无聊的坐着,打发时间不成?” “确实没有什么可做的。”张凡说道,“不过,微臣倒是可以跟陛下说说话,若是陛下有什么事情想要问微臣的话,也行。” “说到这件事情,朕倒是的确有件事要问问。”朱翊钧突然之间似乎是想起什么来了,抬起头看着张凡,说道,“朕想要问问老师,那个……阮儿姐姐,最近如何了?老师也是知道,最近那么多的事情,而且这身衣服穿在身上,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偷偷出宫了。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阮儿姐姐了。” “这个陛下还请放心。”张凡说道,“阮儿姑娘在微臣家中住的好好的,从无怠慢过。偶尔,微臣家里还能听到阮儿姑娘唱上几句。老实说,在这京城北地,能听到海盐腔,而且如此正宗,也算是一件喜事才是。” “这样啊,阮儿姐姐好就行。”朱翊钧听说阮儿过的很好,这就放下心来了,“唉,只可惜如今不方便,要不然朕定然也去老师府上看看她才是。” “等以后吧,会有时间的。”张凡怕朱翊钧会一时冲动,赶紧以话语将他心中刚刚冒起的那份“危险”的心思给压了下去。 见到朱翊钧的面色恢复平静,张凡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只不过,张凡的心中,在这一刹那,产生了一丝丝的怪异。但是这丝怪异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张凡抛之不顾了。 “对了老师,朕又想起来一件事情。”朱翊钧说道,“不知老师还记得那个努尔哈赤吗?” “努尔哈赤?微臣自然是记得。”张凡说道,“陛下此时提起他不知是何意?” “他昨天给朕来信了。”朱翊钧一副很是高兴的模样。 第七百二十九章东北之事 听到朱翊钧说努尔哈赤给他来信了,张凡不由得起了兴趣。 。. 话说今天早上,王猛回到京城。早上王猛护送张凡来上早朝的时候,王猛正好是跟张凡提过了关于东北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非常关心的,奈何如今眼前朝廷里面的事情虽然不多,可是件件都是让他必须要全神贯注在上面才行的,他根本是无暇分心。 而现在,不仅仅是因为朱翊钧提起了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虽然说此刻张凡面前的麻烦还没有解决,但是只不过是这个被人安排而得来的“闲暇”之余,让张凡也是在这百忙之中,稍稍地产生了一点点空余,能够让他有时间来管别的事情。所以现在,他是很想听听努尔哈赤的来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微臣最近也没怎么听到东北的消息。”张凡说道,“听说那王杲在谋划着什么,不过李大人在那里也是戒备良久,想要是不会让那王杲得逞的。不过这件事情,微臣毕竟身在京城,对于东北的事情并不是十分了解。如今陛下说努尔哈赤来信了,微臣倒是也想听听,那边到底怎么了。”张凡并没有马上就把从王猛那里得到的消息说出来,他想要先听听朱翊钧都知道些什么。 “嗯,老师所言跟那边的情形差不多。”朱翊钧说起这件事情来,神情也是稍稍地变得严肃了一些,“王杲那厮确实反意已现,如今正在暗地里筹划着什么。只不过这种事情,表面上实在是看不出来多少。而且正是因为如此,咱们也是没有理由找他的麻烦。不过好在,李成梁在东北做的不错,他也看出来事情的风向了,所以这段时间,他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暗地里也在备战。 “只不过,朕从努尔哈赤那里所得来的消息,也是十分有限。毕竟努尔哈赤如今跟在李成梁的身边,虽然也与他自己的部族有所联系,但是毕竟,努尔哈赤归顺朝廷之后,他的部族也是受到了朝廷的庇护。这让王杲并不敢去动他的部族,所以他所知道的事情也就不多了。” 听了朱翊钧的这番话,张凡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是明白了。显然,这边看来也是得不到太多有用的消息。毕竟,当初努尔哈赤到东北去,并不仅仅只是他个人的意愿而已。 他虽然确实是想要磨练自己,不过却也有着一份私心。毕竟他如今算是结识了大明朝的皇帝,虽然说他们二人的结识,有很大的戏剧性,不过最重要的是,如今两人也算是成为了朋友了。虽然说努尔哈赤并没有想过要利用两人的这种关系来给自己弄些什么好处,不过如今毕竟事情关系到自己的族人,他又怎么可能不去想想办法呢。 只不过,如今张凡并不是关心这些。虽然说王猛给他带回来不少的消息,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够细致,他还想要值得更加多的讯息。 而如今看来,努尔哈赤的这条路也是走不通了。毕竟,如今的努尔哈赤也是因为朱翊钧的关系,虽然是靠着他自己从小练就的本事也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但是他也毕竟算是“一步登天”的,直接来到了李成梁的身边。而且,据说李成梁一开始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并不怎么上心,不过没多久,他也就认同了努尔哈赤。再加上,虽然努尔哈赤并非汉人,不过李成梁的祖籍也不是汉地,他对于努尔哈赤并无偏见,所以也是非常赞赏的。 但是有一点,显然对于这件事情,无论是努尔哈赤还是朝廷那一方都没有隐瞒的打算。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虽然并不会主动布告天下,但是想要打听的人却也不费力气。而在东北,在努尔哈赤的老家当中,自然是传得很快的。 对于这件事情,当地的人褒贬不一。毕竟,努尔哈赤的父亲的祖父,都是因为那场祸事在战场上被明军杀害的,虽然是误杀,不过杀了就是杀了,并没有什么好偏颇的。因此,努尔哈赤如今以这种礀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很多人都是骂他是走狗,认贼作父,为杀父仇人卖命什么的。当然,这也大都是支持王杲那一边,或者是跟朝廷有所过结的人。甚至于,就连明军这边,也有人瞧不起他。 而还有的就是那些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同样,这些人当中,也是有明廷这边的,也有努尔哈赤的族人。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在明白事实到底是什么样之后,没有人回去责怪努尔哈赤,或者是骂他,反倒是理解他。 这些人明白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那场祸事,虽然王杲并没有出面,也没有让朝廷抓到什么把柄。可是,背后,谁都明白,是王杲在操纵着。而努尔哈赤的父亲和祖父正是为了调停那场不必要的祸事才参与其中,最终是被明军当成作乱的人而误杀了。这件事情说起来,虽然是明军下的手,但是当真怪不到明廷的头上。 要当真是说起来,王杲也是努尔哈赤的外祖父。若是要一般人站在努尔哈赤的这个位置来看的话,可能这件事情是非常难办的,因为自己外祖父的所作所为而让自己的父亲和祖父身亡,这种事情有时候是扯不清楚的,很多人都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努尔哈赤的心却是非常坚定的。他可不会去管那么多,谁该为自己父亲和祖父的死负责任,他就会找谁报仇。虽然王杲是他的外祖父,可是,王杲不论是对于努尔哈赤本身,还是对于努尔哈赤的家人,甚至是努尔哈赤的族人,也从来都没有好好对待过,不是压迫就是强逼。 努尔哈赤以前是一忍再忍,而且对方毕竟备份比自己高,并且那个时候他还小,族中的事情并不由他过问。可是现在,自己的父亲和祖父都身死了,他家的这一直系当中,虽然他还有哥哥和弟弟,但是他不打算牵连他们,他想要报这个仇。 总之,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只不过,这种情况虽然对于张凡来说,是非常想要见到的。只要努尔哈赤能够在明朝的帮助下杀了王杲,那么将来他一统女真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必然是会帮助他的。 并且,到那个时候,张凡也就不必要担心努尔哈赤会不会反叛大明了。一来,张凡绝对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做足了准备的。二来,恐怕那时候,努尔哈赤想要一统女真,必然是少不了很多明廷的帮助。那样的话,女真族中必然有反对他的存在。这样一来,将来虽然表面在他的统领之下,不过实际上心不齐。只要心不齐,张凡就不怕那里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这个……微臣倒是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消息。”听完了朱翊钧的话之后,张凡打算说出来。实际上,他觉得,虽然说如今的朱翊钧无权无势,在现在冯宝的这件事情上面帮不了什么忙,说出来了反而会烦心。但是这件事情,说说也是无妨。 “哦?”听张凡说有消息,朱翊钧自然是非常好奇,问道,“老师听到了什么,快些说说。”显然,相对于对东北形势的关心,朱翊钧更加关注的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兴趣。 “是这么回事。”张凡说道,“微臣今天一早听到锦衣卫的密报,说是王杲在东北大肆逼迫女真的各个部族归顺于他,而且做法很是粗暴,对于不归顺的部族,甚至下了杀手,有几个小部族更是被王杲杀了个干干净净,似乎是为了立威一般。”张凡将事情是稍稍夸大了一些,说的比较严重了。 “哦?”朱翊钧听到这里,眉头也是皱了起来,“王杲那厮如此残暴,对于自己的族人居然如此行事,简直是毫无人性。”虽然说那些都是外族人的自相残杀,不过对于朱翊钧来说,他的天朝优越感还没有完全形成,尤其是如今他又有了努尔哈赤这个异族朋友,对于这种事情更加是愤怒。 “只不过……”说到这里,朱翊钧也是疑惑了起来,“王杲那厮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如今女真部族当中,就数他最大了,想要其他部族归顺于他的话,或许会有些麻烦,却也不大。他完全没必要如此,只要稍稍等等就行了。如今却是如此极端行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微臣刚刚听到的时候也是想不明白。”张凡说道,“后来,倒是让微臣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什么?”看到张凡说到这里之时,面上的表情很是严肃,朱翊钧也明白,张凡必然是知道了什么大事才会如此。 “王杲那么做,恐怕是在聚集人手。”张凡说道,“再加上如今,他不是正在密谋造反吗,微臣觉得,他这么做,恐怕就是想要提早行事才是。” “这……”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也是紧张了起来,眉头也是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 第七百三十章暗中阻挠 “这……”听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朱翊钧突然紧张起来了,慌忙问道,“老师的这个消息作数吗?”他并不是担心东北会起什么战事,实际上,这作为一个皇帝来说,并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甚至朱翊钧自己都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不过他还是不怎么担心。。 、 (  ) 话又说回来,他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处。实际上,东北的事情已经是如此了,李成梁如今做的不错,就算是王杲会起来造反,迎接他的还有李成梁多年的布局。而且朱翊钧也不认为,只不过一个东北的,手下有万余名不到的人手的王杲能够生出什么麻烦来。 自然,朱翊钧有这种自信是好事,而且就算是被人知道了,却也不会去说什么的,毕竟明廷立国百多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朱翊钧真正所担心的并不是那些,而是身在东北的,自己的好友努尔哈赤的安全问题。朱翊钧如今的年岁的确不大,朋友也没有几个,但是正是那几个数目有限的朋友,却是他最为珍惜的几人。一个张凡,一个努尔哈赤,这两个人自然是重中之重。 张凡对于朱翊钧来说,亦师亦友,总是很照顾朱翊钧。这里所谓的照顾,并不是一味地顺从,而是平等的对待。所谓平等,并不是指地位,而是指人与人之间的。实际上,从如今看来,张凡是唯一一个将朱翊钧当成皇帝来看待的朝臣就能够发现这个问题了。正是因为张凡并不把朱翊钧看成一个儿皇帝,所以才会如此。。。 而对于张凡,朱翊钧自然是珍重非常的。甚至在如今,隆庆皇帝驾崩之后,朱翊钧对于张凡也是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情,只不过这一点无论是张凡还是朱翊钧都没有发现罢了。甚至于,可能就算是两人当中的一个有了这种感悟,也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而对于努尔哈赤来说,朱翊钧跟他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久,但是却有着不亚于张凡的感情。毕竟有一点摆在面前,而且绝对不能被忽视的一点,那就是年纪。 努尔哈赤在朱翊钧的心中自然是上升不到张凡的高度,永远都不会。但是有一点,他跟朱翊钧的年纪相差不大。。。对于朱翊钧来说,能够有个跟他年纪相渀的同伴,哪怕是需要对自己恭敬一些,但是却不会隐瞒自己的朋友,还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这里并不是要把张凡和努尔哈赤做个比较,看看他们二人到底是哪一个在朱翊钧的眼中更为重要。只是说一点,朱翊钧对于努尔哈赤的关心,并不会亚于张凡罢了。 而如今,张凡身在京城,虽然朱翊钧也知道他如今是麻烦缠身,但是毕竟张凡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而努尔哈赤身在东北,如今东北的形式又是如此的复杂,一场战事说起就起。即便是努尔哈赤身在李成梁的身边,相对会安全不少,可是毕竟地处那里,危险总是会有的。。。 而朱翊钧如今,就是在担心这个问题。 张凡看到朱翊钧的这副模样,又怎么会猜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呢:“陛下是在担心努尔哈赤吗?还请陛下放心,他在虽然身在东北,不过却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老师此话怎讲?”朱翊钧问道,他不是不相信张凡,只不过是眼前的状况,让他也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那里如今这副模样了,王杲那厮如今又在加紧准备叛乱,战火何时会被点燃,这里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万一……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好!” “陛下。”张凡说道,“王杲虽然加紧筹划,但是想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这个问题还得再等等。。。而至于努尔哈赤那边,前段时间,他还随军在外巡视过,不过如今听说,也是不再外出了。再加上,努尔哈赤的事情,不论是咱们这边还是东北王杲那边都是有所耳闻的,李大人对于他的部族也是保护有加。努尔哈赤如今,不是身在军中,就是在自己的部族当中,自然是不会出事的。 “就算是到时候战事一起,那里毕竟是他的家,想来陛下也是无法让他回来的。不过那样也不代表他会出什么事,毕竟,李大人的身边,可不是那么好接近的。而且,努尔哈赤和陛下的关系,李大人也是明白的。相信不用再提点,他也会对努尔哈赤照顾有加,自然是不会让他受伤的。。。若是陛下还不放心的话,卑职可以让人去传个话,让李大人在盯紧一些便是了。” “嗯,老师所言不虚,确实如此。”朱翊钧听了张凡的一番话,这才是稍稍冷静下来,“不过,至于传话嘛,这……老是觉得,要不要?”显然,朱翊钧是很想这么做的,但是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不由得这么“问”了出来。 听见朱翊钧这么说,张凡有些想笑,明明是想这么做的,却又不敢说出来。不过张凡自然也是不会让朱翊钧因此而为难的,说道:“微臣觉得,还是派人去李大人那里说一声的好。” “这样好是好,只是……”显然,朱翊钧所担心的还不止是那些,“但是若让其他的大臣知道了这件事情,岂不是……” “此事陛下无须担心。。。”张凡笑着说道,“微臣可以让手下的锦衣卫去传达陛下的口谕,这口谕自然是不用让外人知道的,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穿口谕吧。”听张凡这么说,朱翊钧这才是放心下来。 “只不过……”张凡却是继续说道,“微臣觉得,这次派人去东北,可不能大材小用了,不只是光去传个口谕那么简单的事情。” “太傅这是何意?”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也奇怪起来了,“难道说,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陛下请想。。。”张凡解释道,“王杲想要作乱的消息,那已经是天下皆知了,朝廷如今就是因为没有他的把柄,师出无名也就无法治其罪。而现在,王杲也是加紧筹备了,为了让其他部族归顺于他,其所用的手段也是无比毒辣。但是这件事情咱们虽然是看在眼里,也明白他的用意,却偏偏更是没有理由去管他。毕竟,那些都是他女真部族内部之事,咱们没有权力管。 “可是,若是就如此放任下去,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那老师的意思是?”朱翊钧也听明白一些张凡的意思了,“咱们这次派人去,要阻止王杲收编部族不成?” “不是。。。”摇了摇头,张凡说道,“咱们不能阻止王杲,微臣刚刚说过了,他们部族的事情,咱们朝廷没有理由插手。” 朱翊钧本来还以为有希望,却是没有想到听到张凡这么说,瞬间,他又有些消沉下去了。 “不过。”张凡却是继续说道,“朝廷不能,并不代表别人不能。” “别人?”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有些糊涂了,“这天下,除了朝廷之外,还有什么人会关心这些事情。难不成让鞑子帮咱们不成?” “鞑子自然是不能指望的。”张凡说道,“不过陛下的思路不能这么窄,应该往别处想想才是。。。” “别处?”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更加的疑惑了。 “江湖故事,陛下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不过想来也听过不少,微臣就给陛下说过一些。”张凡说道,他指的是当年在东宫之时,为了打发无聊,自己给朱翊钧说起来的那些武侠故事了,“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听起来就是那些鸀林抢匪遮盖自己丑行的场面话,不过这种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过。如今,王杲以如此的手段来收编自己的部族,自然是很多人都看不惯的。那些女真人,或许是迫于王杲的人兵强马壮,即便反抗,却也没有什么效果。但是,或许有人会看不下去这种事情,出手相助也说不定呢!” “老师的意思是……”这下子,经过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老师打算以这个名义,派人去那里阻止王杲不成?” “不错,微臣正是此意。”张凡说道,“到时候,就算是王杲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也怪不到朝廷的头上,也不会让其他外族人觉得,朝廷会胡乱搅合别人族中的事情。若是能够解决这件麻烦事,自然是好。就算是不能,也会极大拖慢王杲的脚步。” “嗯,老师的这个法子不错。”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派谁去呢?难道派出朝廷的人,这有些不好吧,毕竟这种事情,九死一生。” “不用这么麻烦。”张凡说道,“微臣手下的锦衣卫抓到那些作奸犯科的江湖人物不计其数,有些都难以看管了。正好让他们去做这件事情,只要给他们一些条件,他们自然是会答应下来的。”张凡说到这里,面色并不是太好。 他所能想到的条件,实际上就是威胁罢了。毕竟那些人已经被锦衣卫抓到了,或者出去基本无望。唯一能够让他们就烦的,也就是以他们的家人来要挟他们罢了。 说实话,这种事情,虽然是用在这种亡命之徒的身上,不过张凡始终也不能放松下来。 第七百三十一章只能如此 老实说,张凡的心中,对于这件事情,始终是觉得,有些……问题。倒不是他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妥的,但是他还是会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或者说是,他这么做到底应不应该,值不值得。 或许现在,张凡跟朱翊钧这么说的时候,实在是简单的不行了。只不过是这么说上两句,而且还是一番带着微笑的话语,便是将这件事情确认下来了。但是,张凡如今思索一番,这却是一番有些沉重的思绪了。 说起来,那些就算是江湖匪类,却也未必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锦衣卫虽然抓了不少这类的人,甚至于就在锦衣卫的大牢里就关了不少,有些则是因为犯罪情节并不怎么重,放归外面,却也是监视着。不过这些人当中,在张凡看来当真是罪大恶极,需要处以极刑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掰着手指也能数的过来。 然而,张凡心中明白,如今他跟朱翊钧敲定了的这件事情,绝对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的,去的人,虽然都是在中原江湖上逞威风的鸀林任务,武艺什么的自然是不差。可是女真人,从小生活的环境不仅仅决定了他们身体和性格的坚强,也让他们从小就勤练武艺,虽然比不得那些专门练就了一身本事,靠着一身本事走江湖混饭吃的中原鸀林,但是他们的人数很多,几乎全民皆兵了。 所以说,这个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如果这些人被张凡派去执行了这个任务的话,绝对是九死一生的。而且,王杲为人生性残暴之余,也不是笨蛋。若是这些人有被抓到了的,王杲自然能明白,他们的行事必然不是受到朝廷同意的,很有可能是什么私人所派出的。那么一来,王杲肯定会杀了他们,绝对不会留情的,反正朝廷也找不到阻止的理由,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那他们怎么样。 当然了,或许有些人会在去的途中逃跑也说不定。不过张凡觉得,那种可能性并不大,毕竟这些人会同意去,必然是因为张凡已经是舀了他们的家人作为威胁了。当然,凭着张凡的性子,很有可能这番话虽然是说出去了,不过张凡到底会不会舀他们的家人作威胁,恐怕他自己也说不定。好在一点就是,那些人虽然知道张凡掌管锦衣卫,却是不知道张凡的脾气。再说了,锦衣卫这么多年来给人们的映像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了,恐怕那些人会相信的。 但是,却也不排除那种六亲不认的亡命之徒,那种必死无疑的人。本来关在锦衣卫的大牢中这些人,就是命悬一线的,随时有可能会被锦衣卫秘密处决了。而就算锦衣卫忘记了他们,却也绝对不会放他们出去,他们恐怕也是逃不出去的。 或许会有那种丝毫不顾忌家人性命的亡命之徒,!借着这次好不容易才能自由的机会,马上就远走高飞也说不定。 当然,张凡并不在意逃走一两个。毕竟这样的人就算是逃走了,却也绝对是会被锦衣卫在私下里暗中通缉的,很有可能会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面,然后隐居起来。这么一来,只要他不再出去祸害别人,在张凡看来,抓不抓都差不多了。 “老师这是在担心什么?”显然,张凡这幅眉头紧锁的模样,朱翊钧也是看到了。他自然是十分不解,毕竟两人刚刚才想好了一个应对的好办法,而下一刻,张凡就是如此一副模样,他怎么能不奇怪呢,“难不成说,这件事情还有什么麻烦不成?” “不,陛下多虑了。”张凡赶紧说道,“并没有什么麻烦,微臣只是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嗯,让那些鸀林匪类去做这些?”朱翊钧显然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这确实不是件能让人放心的事情。万一这些人不出力,他们死了朕可不担心,朕是担心他们会坏了这件事情,那可就麻烦了。”朱翊钧所关心的是,用这些人的话,事情能不能够办成,而不是向张凡那样去考虑那些东西。 这倒不是因为朱翊钧冷血什么的,实际上,他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二来,就算是朱翊钧想到了,他也还是会坚持现在的想法。毕竟,他出身皇家,虽然也曾经随着张凡在民间走动过,不过毕竟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在他看来,那些江湖匪类,实在是没什么好值得可怜的。死了就是死了,若是能在死之前为朝廷出力的话,那也算是不错了。 朱翊钧所担心不是这些人会不会死,他们死不死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担心的是这些人死了也没有完成事情。 显然,张凡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不过他并没有责怪朱翊钧的意思,实际上,他也能够理解朱翊钧的心思。而且,张凡也不准备在这件事情上面对朱翊钧说教什么。将来的朱翊钧,恐怕能不能再碰到这种事情还说不定呢。而且在张凡看来,就算将来朱翊钧有可能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论是作为一个皇帝的身份,亦或是别的什么角度来考虑也好,总而言之,朱翊钧都不应该抱有什么仁慈之心才对。 “陛下,微臣刚才想了想。”张凡说道,“虽然陛下的担心有道理,不过在微臣看来,陛下所想的可能,恐怕不会发生。”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再一次起了兴趣了,“老师从何得来这个想法?” “那些人或许当真有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不过这种人毕竟也是少数。”张凡解释道,“而且,就算是再坏的人,恐怕也并非是那种会心无牵挂的,总有些事情是他们所需要担心的。” “老师的意思是,打算……”朱翊钧显然也是明白张凡想要说什么了,不过朱翊钧即便是不怎么关心那些人的性命会如何,但是,张凡的话,也还是让他的心中微微一颤。 朱翊钧开始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审视张凡了,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与以往丝毫不同的张凡。若是以前的张凡,这种事情,不用朱翊钧去考虑他就能马上回答出来,张凡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但是现在,张凡却不仅仅是说说了,朱翊钧也相信他接下来绝对会那么干的。 只不过,张凡的这个变化,也只不过是让朱翊钧微微有些奇怪,不过很快,朱翊钧也就觉得正常了。 朱翊钧明白,张凡如今之所以会如此考虑事情,并不是因为他的想法变了,或者说他开始有些不择手段了什么的。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面,不这么做不行。不能派出朝廷的人,哪怕是在没有得到朝廷允许的情况下,秘密派人出去也不行。 虽然张凡和朱翊钧都自信,若是派了自己的人出去,必然能完成任务,也绝对不会透露给王杲他们身份。但是万一呢?万一身份要是透露了呢? 张凡所担心的并不是让王杲知道朝廷要对付他,这种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没什么好隐瞒的。张凡真正所担心的是,他害怕让李成梁知道这件事情。 说起来,这似乎有些说不通,都是为了大明而效力的人,张凡是,李成梁也是。如今就算是让李成梁知道了又能如何? 可是,这件事情却不行。不,不应该说这件事情不行,应该是说这件事情放在李成梁身上不行。 李成梁毕竟不是汉人,虽然因其有将领之才,靠着自己的实力坐到了如今的位子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朝廷就会如此全力相信他。想来,恐怕李成梁自己也是如此,无法完全相信朝廷吧。 如今,东北的局势,王杲在加紧备战。实际上,如今的王杲,即便是不去收编那些本来不跟着他的部族,他的兵力也是有实力跟明廷对抗的。就算这一次张凡派人去东北办成了事情,也只是能在某个方面降低王杲的实力而已,而且效果也并不是很显著。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张凡成不成,王杲都会进攻。 而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了李成梁的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种效果了。他不会是觉得朝廷是为了帮助他,要是那样的话,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对他说?只要对他说了,他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而张凡明白,此时的李成梁已经万事俱备,他也不想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让李成梁在东北的布防有所改变。更重要的是,朱翊钧不允许,此事事关女真部族,若是李成梁派人去办的话,努尔哈赤很有可能会去,毕竟那是他的族人。 所以,如果李成梁听到了这件事情的话,不用想,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朝廷开始不相信他了。 试想,如今东北大战在即,而作为东北主将的李成梁开始觉得朝廷不相信自己了,这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张凡和朱翊钧心中明白,却也根本就不想去考虑这种事情。 第七百三十二章经筵开始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了,不知老师打算何时去准备此事?”总算是打定了主意,朱翊钧不由得追问了一句。虽然张凡早就明白了他在这件事情上面到底有多么的重视,不过显然,朱翊钧的重视要比张凡所料想的还要重的多。 “这件事情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那自然是事不宜迟。”张凡说道,这番话并非是推搪朱翊钧的话,张凡心里面当真也是这么想的,“虽说咱们不知道王杲到底会何时发难,不过也知道就在最近。而且,如今他收编自己部族的手段,也实在是有些激烈,不止是面对各个部族所为的,据说他同一时间不止是向一个部族下手。微臣觉得,恐怕他也是想要加快了。”实际上,后面的那个情况,张凡完全是瞎掰的。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些,而且王猛也没有说过。他这么说,除了帮着朱翊钧应个景儿,也有他自己也想早日解决此事的心思在里面。 “也就是说,老师准备马上就去准备了?”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心中也是略微放心了不少,面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如此就好,早一日安排,早一日解决,也是能省去了将来的不少麻烦。更何况,如今朝廷里面就已经够让人烦的了,若是东北再出什么大乱子,那实在是不好。” 张凡听到朱翊钧说朝廷如今有事,心中一惊,还以为朱翊钧知道了什么。不过下一刻,他也就明白过来,朱翊钧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自己这么想只不过是如今自己实在是太过担心了,才会误听了朱翊钧的话。 “是啊!”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那没由来的紧张还是怎么回事,张凡不由自主地张口说道,“如今朝廷里虽然还算平稳,但是毕竟事情很多。这件事情还是放在私下里做的为好,若是提上了台面,再让大臣们议论一番,实在不妥。” “可不是吗!”朱翊钧附和道,不过他的脸庞立刻就露出了微笑,说道,“不过倒不是朕没心没肺,只不过,那些事情,实在是轮不到朕来烦心。老师,朕是第一次发现,有时候这种无权在身却也不是坏事。虽然说这么一来,有些事情朕是没法做决定的。但是有些时候,朕也是同样不用搅合进去,那样反而麻烦。现在这样多好,无事缠身,轻松的很啊!”说到后面,朱翊钧已经是得意地笑了起来。 朱翊钧的这番话让张凡有些回不过神来。到底他这当真是这种意思,还是说他在用这番话讽刺什么呢?不过回过神来的张凡仔细看了看朱翊钧,发现他笑的非常的自然,完全没有一丝做作的痕迹。也就是说,他的这番话是真心的,心里面也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看明白这个情况,张凡不但不觉得欣慰,反而心中觉得有些难过。为何?显然,朱翊钧已经被压迫出了惯性。以前的朱翊钧总觉得,自己这样,虽然做了皇帝,却是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主,那种感觉,朱翊钧非常的不喜欢。而且,不仅仅是在私下里会对张凡表现出这种心情,甚至是在外人,哪怕是在冯宝或者是李太后的面前,虽然他不会说出来,面上的表情却也不会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依然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然而现在,朱翊钧居然会说出来这番话。这明显就是只有那些破罐子破摔的人才会这么说的。可是现在,朱翊钧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实在是太过自然了,这让张凡一时之间,心中冒出很多的想法,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臣们希望看到这样一个朱翊钧吗?当然,这是必然的,最好是朱翊钧现在就养成了这么一个很难改去的朱翊钧才是,那么一来,养成了惯性,将来就算是他亲政了,却也是会如同现在一样做事,对于朝政不闻不问。这么一来就是最好了。 但是张凡希望吗?那是绝对不会的。张凡所最希望的,并不是大明皇朝会长久,亦或是别的什么事情,而是希望这个中原大地,能够将来长久地繁荣下去。哪怕就是到了将来,这片中原大地不论是何人当家作主,也绝对不能够让他再像他上辈子那样,落后别的国家那么多。最起码的一点,在张凡看来,起点绝对不能输。或许,在很多地方上来说,中原大地因为文化的传承问题,很多地方都不能够做到快速接受新事物。但是如今的张凡也不指望人们能够在思想上面做到这些。 现在张凡考虑的,只不过是技术问题。对于一些比较顽固的人来说,或许这一点都很难说通,但是毕竟比起让他们改变想法要容易很多。 不过张凡同时也明白,光是让他们改变手中动作的方式,而不去改变他们真是的想法还是不够的,最主要最根本的,还是思想上的问题。 不过就如同刚才所说的那样,现在还不能那么做。张凡现在考虑的是,是不是先从技术这方面入手,用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现实让人们明白其中的好处,然后再从思想上面入手,一步一步地让人们去认同。 当然,张凡也知道这非常的困难,而且他也已经做好了坚持和万一遇到挫折的打算。或许很多人会觉得,如果先从思想上入手,先让人们改变了想法再去做,虽然前期会困难,但是之后所带来的发展速度,必然是飞速的。 但是这种方法,在这一片广袤的土地上是行不通的。对于那些欧洲国家,或者是其他地方的人来说,这种办法最多是困难。但是在这里,无论是任何人,都明白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张凡也就只有走这一条,吃力不讨好,速度极慢的道路。而且对于这件事情,实际上张凡的压力是非常大的。虽然说,如今是殖民时代的开端,但是实际上,欧洲的很多国家都已经开始了殖民扩张,只不过规模还不是很大而已。而这里还没有开始。 而且,对于那些技术性的东西,虽然说,很多东西,中原大地上的技术力量并不比欧洲弱,甚至在很多方面还要强上很多。但是,这片大地上的人,也正是因为文化的原因,不是讨厌创新,而是因为只是存着老思想的脑子无法开阔视野,即便有着高超的手艺在手,却是做不出创新的东西,所有的还是那些老一套。越做越精致是不错,但是却一直是陈旧的东西,没有什么新花样。 这虽然不是什么坏事,却也算不得是一件好事。 话题说的有些远了,总之现在,虽然说朝廷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这件事情算起来也是当务之急了。 “微臣早就打定了主意了。”张凡说道,“如今,微臣也是走不开。不过等微臣出宫之后,就马上命人去办这件事情。” “嗯。”听了张凡的话,朱翊钧自然是点头称是,“早点准备好,早点了了这件事情,省得麻烦。 “不过,朕还是有些担心。太傅之前说朝中有些事情,却是不方便告诉朕。朕再问一句,当真不能说吗?” “这……”张凡没有想到,跟朱翊钧说了这么多,甚至就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还特地是提到了东北的事情,而朱翊钧最后却还是在关心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就算是告诉陛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只不过这件事情说出来,也实在不是什么能让人高兴的事情。而且,并非微臣有什么心思,这件事情陛下也没办法作什么。不是……不是因为陛下现在……就算是以后,却也没什么办法。” 虽然张凡没有说明白,不过他摆明了就是说,如今的朱翊钧手中没什么权利,就算是告诉他了他也做不了什么。至于后面那句,说他就算是亲政之后手握大权也没有办法,那完全就是张凡在安慰朱翊钧的话了。毕竟,对于一个手握大权的皇帝来说,别说是这种事情了,就算是再棘手一些的,也自然是有办法的。 不过朱翊钧似乎是意识到了,对于张凡的话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就算是揭过了。他并没有觉得张凡的这番话对他来说是什么侮辱之类的,似乎已经是有了自知之明一般。 看到朱翊钧这样的笑容,张凡刚才才刚刚才过去的那份心思又回来了。 朱翊钧这么下去可不行。将来,这片土地上不只是需要他张凡和他那来自于几百年之后的知识什么的就行了的,更重要的,在这个时代,需要一个开明的皇帝。 如果朱翊钧仅仅是开明,但是手中有权利,却该用的时候不用,那就不行了。 想到了这些,张凡突然发现,今天他来代蘀张居正给朱翊钧讲经,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张凡也找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应该做些什么了。 “陛下。”张凡说道,“虽然《中庸》中的东西,陛下已经知道了。不过微臣觉得,今天的经筵,微臣还有些东西要跟陛下讲讲才是。” 听见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疑惑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又话往事(上) “这……老师这是何意?”听见张凡说要讲经筵,朱翊钧真的疑惑了,“刚才不是说了,今天不说经筵的事情吗?”倒并不是朱翊钧一点都不想听张凡说那些个无聊的东西,只不过现在张凡这么一说,他的确是想不出来为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张凡到底打算说什么。 “不错。”张凡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刚才是微臣觉得,一来今日原本要说的《中庸》陛下已然是了然于胸了,而且微臣就算是再说一遍,陛下也未必能领悟更多的东西,却还有可能厌烦,所以微臣并不打算重复。但是现在,微臣找到了一些新东西,微臣觉得陛下应该听听才是。只不过,这虽说是经筵,不如还请陛下看成一次普通的授业一般,就如同微臣以前教授陛下之时一样。。。” “那好呀!”果然,听见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并不觉得有什么无聊的,反而还起了兴趣,“就跟原来,老师在东宫之时所说的一样吗?”看来,朱翊钧显然也是非常怀念那段时光的。 “差不多吧。”张凡笑着说了一句,不过下一刻,面色就变得比较严肃了,“只不过,这一次,虽然说的话与经筵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此时此地,毕竟是经筵之上,微臣还望陛下能够认真对待。” 显然,张凡对于朱翊钧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就变得非常严肃起来了,看着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老师放心,朕分得清楚场合的。。。”而且,朱翊钧这番话,也的确是他的本意,尤其是那份认真的模样,的确是让人非常相信他。 张凡也是如此,而且那一瞬间,张凡也的确是被朱翊钧瞬间所流露出来的表情给镇住了,让他也是觉得,此刻的朱翊钧的确是非常认真的。不过下一刻,张凡的表情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变得无奈,却又带着很多的无可奈何。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看到了朱翊钧在说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只是,身子面前的桌案上面,还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种点心和高点,实在不是一种能够说服别人的样子。。。 不过,这时间,张凡倒也是觉得无所谓了,现场究竟是什么气氛,到底是不适合来讲授什么东西,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朱翊钧能不能够听得进去。而显然,张凡所认识的朱翊钧,恰恰就是这么一种人。不管之前他对于什么事物的兴趣有多大,如果现在当真有意见更加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发生的话,他绝对会全身心地投入上去。 “老师想要说什么?”朱翊钧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是等了一会,还没有见张凡开口,不由得问了一声。 朱翊钧的声音将张凡从那种稍稍有些怪异的思绪中唤醒,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今日臣虽然说有些东西要跟陛下说,不过说起来,也只是借着经筵的名头,相让陛下听个仔细罢了。。。” “哦,那不知到底是些什么事情?”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觉得更加有兴趣了。 “陛下,微臣曾经听下属说起一些民间的事情,觉得有些意思,便想跟陛下也说说。”张凡笑着说道,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说教,那么一来或许因为自己的原因,朱翊钧会听的很认真,但是究竟会收到多少成效,那可就不一定了。 “真的,那老师快说。”虽然朱翊钧是一个皇帝,那些江湖或者百姓的事情,并不应该让他如此感兴趣。。。但是朱翊钧偏偏就是喜欢听这些,实际上,很多的帝王之流也是很喜欢听这些东西,区别只是,有的听完了还想要听,有的则是听听,之后便表现的不屑一顾而已。而朱翊钧,恰恰就是那种听了还想听的。 “话说,大概也就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张凡说道,“在江南之地,也就是微臣上次奉先皇之命去的时候,微臣听闻了一件事情。” “哦?”听到这里,朱翊钧稍微觉得有些奇怪了,当然,他并不是在奇怪别的东西,而是,“朕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朕还是太子,并且,那是朕也跟在老师的身边。。。只不过,为何朕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朕没有听到,还是朕已经听过了的?” “陛下应当没有听过才是。”张凡笑着说道,“有两兄弟,出生在正德年间。家中世代经商,虽然作为商家,一直有些不受人待见,不过自从我朝开国之时便开始经商,到了现在,却也算是有些资本,在当地也算是名声不错的。但是,因为商人的身份,总是有些被人瞧不起,所以这兄弟二人的父亲便有了相让二人考取功名的想法。虽说家中就这兄弟俩,倘若都去做官了,也就无人能够继承家业了。但是毕竟这百多年的时光,那家虽然说不上聚敛,却也有着不少银钱。。。将来如果兄弟二人都走上仕途,家中从此出仕,这生意做不做却也是不重要了。” “这倒也是。”朱翊钧显然听的很认真,不是还会说些话,“果然,不论是普通百姓亦或是官宦子弟,不论家中贫富,却是都想要出人头地。每三年,朝廷都有很多新入仕的人,有的第一次便高中,却又考了又考却总是不中的。不过不论如何,这些人也都付出良多。若是朝中因为一些无缘无故的无聊理由而将这些经过千辛万苦才浮出的人冷落的话,不仅仅会让朝政不通,也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莫非老师想要跟朕说的就是这件事?老师还请放心,这一点朕早已明白,虽然不敢夸口什么,不过朕将来必然要在这上面做些改动。。。” 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个开头,却是另朱翊钧有了这么一番想法。虽然说这并不是他主要的意思,不过朱翊钧能够想到这一点,张凡自然是高兴的。 “陛下说的一点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微臣要说的,还并不是这件事情。那两兄弟勤奋读书,他们的父亲也丝毫没有让他们管理家中生意的想法,让他们一心读书,绝不用在这件事情上面分心。而那两兄弟不仅仅有天分,也的确没有让他们的父亲失望,年纪轻轻就双双中了秀才,开始准备乡试之事了。。。 “只不过,等到乡试快要举行的时候,他们突然间觉得,自己家的家业不能被废除。而他们的父亲,年纪也大了,虽然那份心思没有少,不过守住祖上的家业,却也让他有些放不开。对于他们的父亲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他有两个儿子,而且读书的天分都不错,只要留下一个继承家业,另外一个去考功名也就可以了。 “但是那两兄弟却不这么看,而且他们都很年轻,气盛之下,也是因为读了不少书,总觉得,让他们以一个读书人,而且还是有功名在身的身份,去操持生意上的事情,实在是有份。他们的父亲自然是看出来了这一点,便是立下了一个规矩。。。他让两兄弟都去乡试,若是都没中,那就等下一次。若是一个中了,一个没中,那么没中的那个便不用再考了,回来继承家业做生意。若是两个都中了,那么名次低的那个便回家。 “不得不说,父亲的这个办法不错。毕竟,若是两人都中了举,那么显然,成绩好的那个将来必然会有大发展。但是两兄弟却都想要考取功名,虽然他们同意了自己父亲的方法,不过暗地里也是更加努力读书了。 “但是,做弟弟的那个,实在是有些不如哥哥。不论他再怎么努力,虽然天分比其他人高了不少,但是却始终赶不上他的哥哥。可是,做弟弟的他,却很想做官,光宗耀祖。于是,在如此迫切的愿望之下,弟弟便做出了一件坏事。”张凡说到这里,神情有些落寞。 “坏事?什么坏事?”朱翊钧听的有些入神了,并没有察觉到张凡的神情,而是对于他所说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做弟弟的有一次,在他兄长的饭菜中下药。”张凡继续说道,“如今听起来这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但是当时,他弟弟有些走火入魔了,而且他所想的也并不是那种事情,他只是相让自己的兄长病倒几天,等到他中了举人之后,这事情不论如何都是定下来了。” “这……”听到这里,朱翊钧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的确对自己的亲兄弟下药,为的却是做官。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并非什么奇闻,朱翊钧并不觉得很稀奇。毕竟,做官啊,这种事情谁不想! “只不过,他弟弟并非什么郎中,也不知道用药的轻重。”张凡继续说道,“他做这件事情很是隐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就连用药,也是他自己找来了医书查看,自己私下里去买的药材。 “结果,因为配药分量不对,最终,还是出事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又话往事(下) “出事?出了什么事情?”朱翊钧如今也是被张凡所说的话语给深深吸引住了,随着张凡所说的话,朱翊钧也已经是紧张起来了,“难道说,那个做弟弟的,因为配药分量不对,杀……杀了自己的兄长不成?”实际上,朱翊钧会想到这上面去,也并不是他思想有问题,一想就想到那块去了,实在是因为张凡刚才的那番话,实在是说的有些阴沉,也有些沉闷,不由得不让朱翊钧往那方面去想了。、 、 “这倒不是。”张凡说道,对于朱翊钧那有些过了的猜测,张凡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许也正是因为,他所要说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沉重了一些,对张凡自己来说,“但是虽然不致死,却有了另外的问题。他的哥哥因此而大病一场,急坏了家人,请来了无数的郎中名医,名贵的药材也是用了无数,最终病是治好了,身子骨也没什么大碍。但是有一点,他的哥哥从那之后,不能生子了。” “这……”朱翊钧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事情。老实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又是一个男丁,不能产子,跟杀人又有什么不同。甚至说起来,情况要更甚,毕竟,这就等同于断了一个家的香火,这种事情比起直接杀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这可不仅仅是毁了一个人,还断了全家的命脉。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或许会因此而悔恨一辈子,即便他身体的状况根本就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不过好在。”张凡说道,“他们两人并非孪生兄弟,哥哥比之弟弟要大上很多,那时候在就已经成家,也有了一个儿子。” “呼……”听到张凡说了这些,朱翊钧这是一个大喘气,“如此一来,倒是好了很多。而且,他自己也是家中的男丁,想来这件事情虽然难办,恐怕那个做哥哥的也许会恨弟弟一辈子,但是想来也没什么。更何况,弟弟这次不就能去参加乡试了,到时候若是中了举人,再去考进士,将来做官了,恐怕也就没这么多事情了。而且,这件事情既然弟弟做的隐秘,恐怕也是没有人知道的吧!” “陛下说的不错。”张凡说道,“若是这个做弟弟的当真不在意这些,当做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话,想来不论是他哥哥还是他父亲,也不可能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再说了,他们家是经商的,商人逐利至于,有些也是会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他们家必然会有什么仇家,或许是某个生意上的仇家下的手也说不定。总之,只要做弟弟的不说出来,恐怕也不会被人知道了。” “嗯,老师说的不错。”朱翊钧说道,“只不过,恐怕事情不是这么回事吧,老师既然对朕说了这件事情,显然事情必不是如此的。”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事情的确不是就这么简单结束了的。毕竟他的弟弟会那么做并非因为跟他的哥哥有什么深仇大恨,相反他们两兄弟一直关系不错。只不过是因为一时之间想不通,钻了死胡同,没弄明白而已。实际上,还没有等到他哥哥被下药毒发之时,弟弟就后悔了。哥哥能够被如此快的救治过来,实际上,也正是因为弟弟的良心过不去,他当场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嗯,一时间走火入魔,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既然大错已然铸成,即便心生悔意,却也已是回天乏术了。” “陛下所言不错。”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做弟弟的虽然已经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情,而且是天大的错事,但是却也无法回头了。 “那天,他干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对自己的父亲说了。而得知这个消息的父亲虽然是愤怒,不过那时候紧急的很,他也没工夫来管自己的儿子了,只顾着去请人找郎中救治自己的大儿子了。 “而那个弟弟,一开始也只是心慌,不过并不太慌乱。虽然说并不通医术,而且也用错了药,不过医术上写的很清楚,那种药并不会置人于死地,所以他也就不怎么担心。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哥哥好了之后,大骂自己一顿,或者是父亲打自己一顿,哪怕是被逐出家门,他也并无怨言。可是谁曾想到,哥哥醒了之后,却被诊断无法再行人道。听见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实在是承受不住这件事情,便独自离家出走了。 “这件事情,打击最大的其实是兄弟俩的父亲。一开始虽然忙着救治自己的大儿子,但是父亲的心中也的确是对自己的小儿子异常的愤怒,不过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却也有了将他逐出家门的想法。 “可是等到他听闻大儿子无法人道之后,心思就变了。虽然说,大儿子已经为他生下了一个孙子,但是哪家不希望开枝散叶,多留下些香火呢!如今大儿子无法再有后人了,这个希望自然就是落到了小儿子的身上了。却是没想到,等他回过神来之时,却是再也找不到小儿子了。 “一时之间,残了一子,又失了一子,两兄弟的父亲实在是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病倒了,不就便仙去了。而大儿子并没有责怪自己的弟弟,他也是读书人,当时那种想法并不比弟弟要少,甚至于,他也在心中想过,虽然说弟弟读书不如自己,但是两兄弟差距不大。如果弟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这个荣耀自然就落在自己的头上了。 “两兄弟的区别就是,都想到了这件事情,但是哥哥想了,弟弟却是做了。虽说差别很大,但是对于哥哥来说,两人并无不同。他根本就不会责怪弟弟,只是对于父亲的死很难过。但是那时候,弟弟已然失去了踪迹,只知道是去了西北,却杳无音信。从此,哥哥便继承了家业,做生意,但是一边也是多处托人寻找自己的弟弟。” “这……实在是不幸!”朱翊钧听完了张凡的叙述,长吁短叹一番,却是只能说出“不幸”这么两个字来。这并不怪他什么,实际上,说到这种事情,谁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一来这是别人家中的事情,自己就算是作为皇帝,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自己权力无限,却也没办法一句话就包治百病。 二来,会出现这种情况,朱翊钧心中也的确是没有预料到,或者说是即便他想到了,却也未必会这么去考虑。 “那么后来呢?”朱翊钧一番唏嘘之后,继续问道,“后来的事情如何了?应该还有吧。” “是的。”张凡点了点头,说到,“弟弟逃出了家门,身上仅仅带了不多的一些钱财,却又是想要远离自己的家,便一路往西北而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走到陕西,庆阳府,安化县,总算是停了下来,落脚于那里。” “老师……”听到这里,朱翊钧的身子一震,口中想说,却又不敢大声说出来,眼神看着张凡有些担心。 而这一次,张凡并没有停下来,甚至没有多看朱翊钧一眼,继续说道:“由于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实在是无法原谅,虽然到了一个新地方,并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但是他自己却无法原谅自己。 “只不过,不管如何,他并不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但是毕竟要生存。他只是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无法种田营生。本来,按照他的学识,开个学堂绝对没有问题,但是他却不那么做,他觉得自己做出了那种事情,手中已经不配在舀着书本了,更加不配去教导其他人,以免误人子弟。 “无奈之下,他只有经商。虽然从小,他就不曾做过这些事情,但是毕竟出身商人世家,从小即便不碰,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有所明白的。只不过,生意这种事情,却让他无法忘记自己的家,时时都在想着这件事情。” 而朱翊钧此时,看着张凡的眼神已经是完全变化了。 “之后,他便在西北住下,娶妻生子,也是有了后代。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父亲的期望,读书考取功名,只不过他的儿子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但是他因为心中的心事,却是等不了多久了,没多久,便去世了。只不过去世之前,他留下来一到家训,将家中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儿媳妇,并且说,以后如果家中无人能够出仕,就永世不得回扬州。并且,若是回去之后,家中当代的子孙没有子嗣,便要生下男丁,送给他们。 “这件事情一直到他的孙子出生,他的儿媳妇一直记着公公的这些话,在丈夫死后,即便变卖了家产,过上贫苦的日子,却是一心要让儿子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为的,就是为了偿还那个弟弟曾经做过的错事,那份罪孽。” “……”朱翊钧看着张凡,此刻已经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七百三十五章回首当初 “殿下,太子殿下!”小太监的声音在东宫之中想起虽然算不得响亮,但是绝对能够让听闻之人为之侧目。 、 . 只不过,在这里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好奇怪的,似乎,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隆庆三年,今年刚刚殿试过,朝廷又出了一批新的进士。当然,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或许对于那些个百姓和读书人来说,三年又三年,看到的只不过是身边那些为数不多的人进京赶考的样子罢了。然而在这里,每此所看到的都是这全国甄选出来的“精英”所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被唤为太子殿下的,正是当今隆庆皇帝朱载垕的唯一一个儿子,如今年仅七岁的朱翊钧。。。朱翊钧平日里在隆庆皇帝和陈皇后,以及自己的母后面前,绝对是一副乖巧的样子,认真读书,礼仪讲究。但是到了私下里的时间,就变了个模样,顽皮的很。对于这点,隆庆皇帝自然是明白,不过他并不想要管束。所以,这也让朱翊钧更加地放纵了一些。 “你!你快点上去!”看着一棵不算太高的树木,朱翊钧以十足的气势对着站在树下有些发抖的小太监说道,“快些,若是那只鸟儿飞了,看我怎么……怎么……总之,快些上去帮我把它抓下来,不然我就让人用板子了!”似乎当真是有些生气了,朱翊钧那张粉嫩的小脸如今是通红的,虽然此时已是秋日,但是额头上也有些汗珠,显然,他的心里如今浮躁的很。。。 “可……可是殿下……”小太监一副苦瓜脸,就差快要哭出来了,“奴婢……奴婢实在是……实在是不会爬树,万一……万一掉下来……” “你不会爬树?那我可管不着!”朱翊钧一副完全没商量余地的表情,说道,“这么没用,若是掉下来摔死了,那也正好,省的让你这没用的东西在我身边转悠,看着也心烦。” 这边,朱翊钧正在对着一个小太监逞威风,那边,又有小太监找过来了:“殿下,殿下,大事啊!” “大事?”朱翊钧闻风不由得眉头轻蹙,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这里可是太子东宫,岂容尔等如此放肆!还大事,不知道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怎么,到底出了什么大事?难不成鞑子打过来了?” “不不不,不是这种事情。。。”前来的小太监的确是没有想到朱翊钧会说出这么一番有些“大逆不道”的话,面上一副吃瘪的表情,随即说道,“刚才殿试结束了。” “这种事情啊。”朱翊钧听了之后,很是无聊地说道,“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每三年不都有吗?两年前是我父皇的新号,所以科举的人多了不少,不过最多也就是殿试多了几个进士而已,又何曾可以称为大事呢?” “殿下有所不知。。。”太监说道,“今年不同,出了一位状元。” “废话!”朱翊钧还没等他说完,就呵斥道,“这怎么不同了!哪一次没有个状元,你要是再说这些,我就马上让人将你打出去!” “太子说的是。”那太监倒也是不急,继续说道,“只不过今年有所不同,这位状元郎,年纪轻轻倒也没什么,但是,他乡试、会试、殿试全都是头名,这可是连中三元啊!自从当年的商辂商大人之后,这可是咱们大明的第二位啊!” “什么第二位!”听到这番话,朱翊钧有些不快了,面带不愉,说道,“当年太祖年间,还有位黄观呢,这怎么就第二位了,第三个才是。。。” “这……”听见朱翊钧这么一说,小太监顿时哑口无言了。那黄观,被朱棣给彻底封杀了,从此之后,大明直到张凡连中三元以来,也只有一位,黄观无人敢提。当然,朱翊钧自然是没有这个顾忌,毕竟就连嘉靖和隆庆也曾经提起过这个人。毕竟他们可都是皇帝太子,都是皇家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朱翊钧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面太多为难这个小太监,继续说道,“就算是又如何,最多就是出了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而已,而且这种人,大都是那种只会读书的死脑筋,不知道变通的,说起来,却也不算是什么好事了。。。” “这……”小太监听到朱翊钧这么一说,面上的脸色是更加地难看了,不过随即,他也打算揭过这一件事,继续说道,“奴婢听今天在殿上的小顺子说,陛下已经决定,让这位新状元郎来教导太子读书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朱翊钧有些吃惊,而吃惊之后,他又开始想不通了,“父皇怎么会如此?”这在旁人看来,并没有什么想不通的,毕竟新进的状元郎,虽然说还不算正式走进仕途,但是有一点,他的学识绝对是够的。 但是这在朱翊钧看来,绝对是不合理的。毕竟,朱翊钧明白,自己的父皇并不是个封建帝王,反而是开明的很,对他的教育也是如此。。。除非是那些在朝中有了资历的大臣,隆庆绝对不会派一个心思不通的新人来教导他的。 “这个状元,是什么样的人你可打探了?”朱翊钧问道。 “奴婢倒是知道一些。”小太监既然来这里告诉朱翊钧这件事情,自然是事先打听过的,“听说这位状元郎,如今也不过而是刚出头的年纪,当初陛下之所以会看上他,也是因为会试之时的文章。据说,还是内阁的张大人提点的。” “哦?让张先生提点?”朱翊钧一听说是张居正提名的,心中升起了不少的兴趣,“那状元莫非跟张先生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奴婢倒是没听说过。。。”太监说道,“虽然他们都姓张,不过并非亲戚。张大人会看上他,就是因为他的文章。而之后殿试,本来内阁徐阁老并非举荐他,只不过他殿试之时的文章,被陛下看中了。毕竟殿试的文章,是陛下出题,听说他所写的那篇文章,可算是写到陛下心坎里去了。这一次,陛下也是不顾徐阁老反对,硬是提这朱笔,批了他一个第一的状元。” “哦?”朱翊钧听到这里,更加感兴趣了,“能够让父皇为之对徐阁老的一件都不听了,看来,这位状元有些意思,将来或许也不那么无趣了。” “是啊是啊。”小太监附和着朱翊钧的话,说道,“这位状元郎奴婢也是在远处看过,年纪轻轻的,长相也是俊俏的很。。。” “去你的!”朱翊钧还没有等到他说完,就笑骂着说道,“你们这些太监,怎么一天到晚都是关心这些!”显然,朱翊钧的年纪虽然不大,不过身在宫中,这些事情也都是明白的。再说了,他有这么一个父皇,有时候早上去乾清宫请安之时,无意之间也会看到一些不是他这个年纪该看的东西。当然,隆庆似乎也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这种作风会教坏自己的儿子,丝毫没有什么躲藏的意思。 “不不不,太子殿下误会了。”听见朱翊钧这么说,小太监赶忙陪笑着说道,“奴婢的意思是,这位状元郎看起来就不像是朝中的那些老古板。。。而且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小太监接着说道,面上的表情也是颇为神秘兮兮的,“这位状元郎出声陕西庆阳府的安化县,从小家中并不富裕,是个寒门书生。而且,听说去年鞑子大举南侵只是,宁夏的王崇古王大人刷军直捣鞑子大帐,他也是被招为随军主薄,一同出击。虽然上没有杀过鞑子,不过一介书生,却也是上过战场的,想来应该没有殿下讨厌的那种书生气吧。”这些话要是放在平日里,这个小太监绝对不敢这么说。不过现在,在朱翊钧的面前,他自然是要说讨欢心的话了。 “上过战场?”朱翊钧并不是担心书不书生气,而是战场这两个字很是吸引他。在他看来,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无聊了。 “老师……”时间回到四年之后,乾清宫中。 张凡说完了刚才的那个“故事”之后,一直是沉默不语,而朱翊钧则是回想起了当初他跟张凡见面只是的场景。 不错,陕西庆阳府安化县,那是张凡出生的地方,这一点朱翊钧心中明白的很,实际上关于张凡的事情,他心中都是明白得一清二楚的。 而刚才,张凡也是提到了同样一个地方,那个下毒还得自己的哥哥不能人道的弟弟,出走之后所去的地方,正是陕西庆阳府的安化县。 没错,即便张凡不用再解释什么,朱翊钧心中也已经明白过来,张凡刚才在说自己的家事。 他不知道张凡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情,但是,张凡所说的这些,却也让他明白了很多东西。 或许,这是张凡祖辈的事情,到了他这时候,不必太过担心什么。但是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人敢忘记祖宗。 不论张凡是不是,在朱翊钧看来,他的身上也背负着很多沉重的东西。 第七百三十六章家之价值 “不错,想来陛下早已猜到了。”张凡看着朱翊钧说道,“那个逃到西北去的弟弟,正是微臣的祖父。如今,微臣也算是完成了祖父的心愿,上次去江南之时,陛下也是住在微臣叔父家中,想来陛下也知道,微臣一家,如今也算是认祖归宗了。” “原来是这样。”朱翊钧点了点头,的确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也是一家,虽然说他如今并不管这个家,将来总有一天会的。而且即便是现在,皇家的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朱翊钧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知道的不多罢了。如今张凡说出了自己家的事情,朱翊钧除了叹息之外,却也不能说什么了。 突然,朱翊钧的面孔变了变,不过立刻就恢复了:“刚才朕还在想,老师的祖父不是说过,若是老师本家这一代没有男丁,老师便要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他们。上次朕在那里的时候,也是看到老师叔父家也是有后了,这样好,好。” “多谢陛下关心。”这番话,张凡面上的微笑很是温馨,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朱翊钧对他是如此关心,就是连这种跟他根本毫无关系,而且张凡也只不过是刚刚提了那么一句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心中却还在为张凡关心。 “嗯,看来老师的祖叔父当年也并不是一直在责怪老师的祖父啊。”朱翊钧继续说道,“若是一直有心结的话,恐怕也不会都过了这么多年还要让人在西北四处打探老师一家的消息了。” “的确如此。”张凡说到这里,面上虽然还带着微笑,但是微笑之中却又有着很多无奈,“但是这件事情,虽然说微臣叔父一家人不再在意了,而且微臣的祖父和祖叔父如今也都已经仙去了。可是,微臣心中总是觉得有个疙瘩,即便这件事情不是微臣所犯下的,但是那毕竟是微臣的祖先,说到底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说起来,微臣也算是欠祖父一家良多了。如今微臣也算是出人头地了,总是想要给他们一些东西,却又没有办法。钱财之物,微臣得蒙先皇信任,有了很多。但是一来,微臣家中祖上直到现在也都是做生意的,钱财之物并不或缺;二来倘若是送钱的话,这根本就舀不出手,无论多少都是。 “但是,别的事情,微臣就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微臣的祖上是做生意的,人人都说商人逐利,无奸不商,做生意的为了那一文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但是微臣祖上做生意,绝对是规规矩矩的。一直到了现在,张家由微臣的祖父掌管,做生意依旧如此,不依不靠,完全凭着自己,还有张家的那一块招牌而已。微臣现在有些权力在手上,倘若微臣在官面上做些什么,让叔父一家人过的更好些,生意更好些,完全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这么一来,却又是违背了张家的祖训了。” “老师,这些朕也都明白。”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朕也明白老师的烦恼。只不过,在朕看来,老师这却是有些自寻烦恼了。” “陛下这话怎么说?”张凡听朱翊钧这么一说,心里面很是诧异,完全不明白为何他会这么说。不过张凡明白一点,朱翊钧既然会这么说,心中必然是已经想到了什么,绝对不是什么故意讽刺挖苦。只不过张凡有些诧异的是,为何朱翊钧能想得到什么东西,毕竟他一个孩子,虽然说隆庆的驾崩的确是让他在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但是他也的确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又为何会有这方面的感触呢? “有些事情,不用说出口来,甚至说出来了,反而不好。”朱翊钧开口说道,“就像这种事情,老师家的事情,朕其实无权过问。只不过有一点,朕生在皇家,皇家的事情,纷纷扰扰,比之普通百姓更加的让人烦恼。百姓们羡慕,但是谁又能知道其中的烦恼。没错,锦衣玉食,这点没有问题。但是为了这些东西,还有更多的是人心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好吃好穿的还不满足,想要更多。这皇家,也是因此而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身在其中,有时候却是会受尽世间悲苦。” “……”张凡是的确没有想到,朱翊钧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若是平常人有感触,说说倒也无妨,但是他如今是皇帝,他的家就是皇家。这并不仅仅是对于他来说的一个家而已,更有的是统领整个天下,作为表率的责任。 而现在,朱翊钧则将这么一份荣耀的东西,比作了人间炼狱,张凡的心中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实在是……不同寻常。 或许,也至于朱翊钧和张凡之间这种皇帝和大臣的关系,才能让他说出这番话吧。甚至很有可能,只不过是在今天的这个场合,朱翊钧才会这么说。或许,到了明天,甚至不用明天,再过上一个时辰,朱翊钧就再也不可能对张凡如此敞开心扉了,不论他们的关系再好也是如此。但是最起码在这一刻,两人之间没有了任何隔阂。 “皇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朱翊钧说道,“老师家中的事情,朕知道了。不过老师的祖父,说到底并无害人之心,也只不过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罢了。但是老师可知道,不用说整个朱家了,就是在这座皇城之中,到底有着多少的血案,他们之间都是亲人,乃至是父子、亲兄弟,却是非要要了对方的性命才肯罢休。等到一方胜出之时,落败的一方能够落个打入冷宫而不被处死,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而老师的家中,朕只能说,老师太幸运了。老师的祖父怀揣愧疚之心,毕竟当年做了错事。而老师的祖叔父却并未怀恨在心。在朕看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所说两位两人如今已然仙去,但是如今,老师已经认祖归宗,从回家中了。 “而老师如今,心头还有着这么个疙瘩。朕虽然自从坐上了皇位之后,也不知道老师平日里做什么了,不过想来,恐怕老师自从那次江南回来之后,想来也是没有再联络过扬州那边吧。就算是有,恐怕也是扬州那边主动来信的。” “这……”这一次,轮到张凡哑口无言了。朱翊钧所说的一点都不错,实际情况一点都不差。那一次张玉方一家人在京城里着实是住了很久,但是回去之后,张凡确实没有再联系过他们。偶尔的几次来信,也只不过是逢年过节的问候而已,也没有见面。 “老师,你应当珍惜此事才是。”朱翊钧说道,“老师不主动的话,将来老师叔父一家人也不会再来。再过几年,如果还是如此,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家又要消失了。老师怀着愧疚不肯见他们,但是他们会怎么想,恐怕是会觉得,这关系已然是疏远了,亦或是觉得老师如今高官厚爵,不屑与他们来往了? “而老师叔父一家人,并没有责怪过老师的祖父。但是这么下去,恐怕就连老师心中也会不由得觉得,他们并没有原谅老师一家,当初只是看在老师的官位上说的那些场面话而已。” “这……的确如此……”张凡没有说什么,因为他明白,朱翊钧所说的这些完全正确,一点错都没有,“只是,如今这事情……微臣又该如何?” “只要老师有这份心思,这就好办了。”朱翊钧笑了笑,说道,“这夏日未了,老师可以请叔父一家人再来京城住住。” “这……”听到朱翊钧这么说,张凡有些犹豫。倒不是他不同意,只不过这件事情让他先开口,似乎有些张不开。 “老师。”朱翊钧看出来张凡的心思了,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老师和老师叔父一家全都没有做错,但是也都没有做对。 “如今,好不容易,老师下决心补救了,怎么还如此忧郁。这可不是什么说面子的时候,在朕看来,这跟国家大事一般,都是可以用厚脸皮来办事的。别管这时候,自己说了什么丢面子的话,但是换来的,却是长时间的快乐。在朕看来,这面子丢的实在是太过划算了。” 不错,张凡的确是在考虑这个问题。而朱翊钧的这番话,让他是茅塞顿开,再也没有什么忧郁了:“陛下说的不错,微臣回去之后,就写信送去扬州,让叔父一家务必来京城小住。” “如此甚好,而且老师的小女儿再过过也就满月了,正好应个景儿,两全其美。”朱翊钧见张凡终于放开了,笑着说道,“只不过,今日这经筵,老师做的可是不对。本来应该是老师为朕说道理的,却是没想到,朕蘀老师解决了一件心事。” “陛下,微臣是在惭愧。”张凡对此的确是有些羞愧了,不过他继续说道,“但是,这经筵却没有结束,微臣要说的,可不是这些。” 第七百三十七章改变现状 “老师到底要对朕说些什么?”被张凡这么绕着说了一大番话,自己也说了不少东西,可是张凡却说还有什么东西要说,这不由得让朱翊钧是更加疑惑起来了。 . 。 “陛下。”张凡说道,“微臣方才所说的事情,并不是主题,虽然有所关联,但是却还无法表达微臣真正要说的事情。一来,其中的确是有着微臣要给陛下说的道理,二来,也是让陛下之前散漫的心思有所回复,好认真听微臣的话。” “原来如此,老师有心了。”对于张凡的话,朱翊钧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反而一副非常理解的模样。 而看到朱翊钧这副模样的张凡,心中却并不高兴。倘若朱翊钧只是对他一人表现出如此这么一副谦逊的模样的话,张凡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张凡所担心的是朱翊钧的这幅表情不仅仅是面对自己,就连那些指责他哪里做得不对的大臣,他都不反驳,都露出这么一副笑容的话,张凡心里面那就当真是相当不是滋味了。 “陛下。”想了想,张凡还是决定说出来,“难道陛下不觉得,这么做很让人觉得不舒服吗?陛下就没有自己的考量,难道说只知道听别人的话行事,却没有自己的打算吗?” “不舒服?不会啊!”然而朱翊钧所说出来的,却是张凡最最不希望的一番话,“朕不知道老师为何会这么说,不过在朕看来,老师所说的话是对的,而且也是为了朕好,朕又怎么会觉得不对呢?而且朕相信老师,老师对朕是绝对没有什么坏心的,既然没有坏心,朕又何必堤防什么呢?而且老师说,朕心中没有考量,这话也不对啊,朕就是心中有了考虑,知道老师所说的不错,所以才会认同的。 “至于说,是不是要听别人的话。这可又要牵扯到这次经筵本来应该说的话了,敬重大臣不是?朕身为天子,不论现在还是将来,母后的话,朕是一定要听的,不论何时都是如此。而其余的时间,能够跟朕说三道四的,也就只要朝廷的大臣了。朕身为天子,对于大臣们的话,不论他们说的对不对,却也都要先听进去才是,若是连听都不听就贸然否决,朕这个皇帝,恐怕也是做不长久了。” “……”朱翊钧的这番话,让张凡当真是有些迷糊了。 曾经的他,以为朱翊钧是非常容易看懂的,最起码他跟朱翊钧在一起的时候,除非有些朱翊钧用小孩子的角度去考虑的事情之外,张凡几乎都是能够猜得透他的心思的。但是现在,张凡也有点糊涂了,是不是自己在什么地方,还没有看透朱翊钧,抑或是说,即便是在这段自己跟朱翊钧并不疏远,几乎天天都会见面的情况下,朱翊钧已经是悄悄地成长起来了。 张凡再次看了看朱翊钧,他的面上还是一副有些傻傻的天真模样,完全跟刚才应该说出来那番话的人是两码事,张凡心下又摇了摇头,朱翊钧这副模样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 “那如果……”张凡想了想,还是打算问出来,“如果说,是冯宝所说的话呢?而且冯宝所说的话,很不好听,尤其是让陛下听了,非常的不舒服,但是却也不错。这么一来,陛下应该如何对待?” “这……”朱翊钧听到张凡的这个问题,犹豫了。 而张凡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心下也就明白过来了。看来他心中所想的是一点都没错,他的担心也并非不在理。 “陛下。”张凡说道,“微臣现在已经可以肯定,陛下定然是变了。” “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朱翊钧被张凡的这番话弄糊涂了,“为什么老师可以肯定……朕刚刚……刚刚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件事情并不需要陛下说的很明白。”张凡笑着说道,只不过,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那副笑容当中,也的确是没有多少笑意,“刚才陛下不说话,就已经是告诉微臣了。” “咦?”显然,对于张凡的回答,朱翊钧还是没有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师……这……朕真是有些糊涂了。” “陛下还请想想。”张凡说道,“若是以前的陛下,不,不用太早,也就是两三个月之前的陛下,倘若是听见了冯宝的事情,必然是心中讨厌至极的。无论冯宝说了什么话,不管是对还是错,若是在陛下看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冯宝说的话根本就不对。陛下根本就不会考虑冯宝到底说了什么,所说的那些话到底对不对,合理不合理,陛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风暴说的绝对不对才是。 “可是刚才,微臣在问陛下这个问题的时候,陛下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马上就说肯定不同意,却是犹豫了。” 张凡的话,让朱翊钧陷入了沉默。的确,就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若是以前的朱翊钧,不管冯宝说的是什么,对或者不对,朱翊钧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否决,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面也绝对是否决的。 然而现在,在这个只有他跟张凡的时候,在这个他可以畅所欲言的时候,朱翊钧的话语也就代表着她的内心。 可是当张凡问朱翊钧关于冯宝的话之时,他还是犹豫了。 虽然这一点,朱翊钧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在张凡提出来之后,朱翊钧也是认识到了这一点。而明白了之后,朱翊钧就彻底迷惑了。 “是啊,老师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朱翊钧的心中思索着,“自己这是怎么了?若是以前的话,听到冯宝所说的什么,根本就不用犹豫,也不用去想对错,那绝对是自己不喜欢的。毕竟,冯宝那厮,平日里如此对待朕,朕的心中怎么可能不讨厌他。但是现在,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对于冯宝,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朱翊钧心中思索了很久,却是没有想通为什么。而现在,他唯一指望能够给他答案的人,也就在他的面前。朱翊钧不由得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张凡。 “陛下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微臣并不明白。”张凡说道,“毕竟微臣也是个普通人,在这官场当中也不算长久,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太高明。但是陛下的这件事情,在微臣看来,却是有些眉目了。” “还请老师赐教。”朱翊钧很是诚恳地说道。 “在微臣看来,恐怕陛下已经是被冯宝平日里的态度弄得有些麻木了。”张凡说道,“陛下对于冯宝的讨厌,这种情绪一直到现在也都没有消失。只不过,平日里,陛下对于冯宝是无可奈何,毕竟不论冯宝的话,陛下是有多么讨厌,亦或是他说的再不对,可是陛下心中虽然讨厌,却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甚至是就算是陛下说出来了,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陛下对冯宝是更加讨厌了。但是这种一直说不出来的话,却让陛下渐渐的觉得,反正自己说了也没用,还是不说了。而出现了这种情况之后,虽然陛下心中还是讨厌,但是却也渐渐稍稍改变了不少。 “等再过过,陛下恐怕就不只是会犹豫冯宝的话了,恐怕就连冯宝到底在说什么,都不会是讨厌,而是会去想想,他所说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这……”听着张凡的话,朱翊钧开始变得惶恐起来了。之所以会惶恐,正是因为他明白张凡所说的话是对的。而等到他明白张凡的话是对的之后,他就更加惶恐起来了,因为他只要一想到,以后不论冯宝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心中都不会反对。不但不会反对,心里面还要去考虑冯宝说的究竟对不对,这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了。 “老师,朕……朕该怎么办?”朱翊钧显然是对此有些害怕的,赶紧问张凡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这个问题,微臣虽然有些办法,但是最后还是要看陛下的了。”张凡说道,“微臣的办法说到底,只不过是告诉陛下一些东西,但是具体要怎么去做,这是陛下心中的事情,微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有些犹豫了,不过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下了决心,说道,“这个朕知道了,还请老师说吧。朕相信,如果老师告诉了朕方法,朕绝对能做到的。” 看来,朱翊钧当真是很讨厌冯宝。即便是到了现在,他的思绪已经是有了轻微的改变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想要被冯宝制住,无论是行动还是思绪。 所以,他才会有如此大的决心。他绝对不能让冯宝牵着自己的鼻子,他才是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如果连一个只不过是稍稍有些权势的太监都搞不定的话,他又有什么理由能够统领整个天下呢! 第七百三十八章所谓信任 从乾清宫中走出来,时间已经是午时了。。 . 张凡虽然也的确是腹中有些饥饿了,但是心情却是不错。不,也不能说是不错,不过却也不知道该用其他的什么词来形容了。总而言之,有些怪异的感觉是肯定的。 刚才他在里面到底跟朱翊钧说了些什么,除了他们君臣二人之外,没有别人知道。似乎,两人也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就让它这么埋藏在心底就好了,以后就算是朱翊钧表现出来了什么不同,却也并不能让人知道今天到底生了什么。 也就是说,将来朱翊钧会有了什么改变,并没有人会怀疑到张凡的头上。当然,这番话说的如此肯定却是不行了,毕竟不论是现在,还是如今朝中人们所能预料到的未来,没有人敢否认,张凡必然是将来对朱翊钧影响最大的一个人。朱翊钧所作出的任何改变,很有可能都是跟张凡有关的。但是这种猜测带着太多的不确定,没有人敢肯定。 张凡这么做并不是明哲保身,或者是不想让朝廷里的大臣知道是自己改变了朱翊钧,从而招来不合的因素。毕竟,倘若这件事情当真说起来的话,恐怕将来,随着朱翊钧的改变,或许他对于张凡的态度也会有所不同。变得好了自然是没有话说,变得坏了,张凡也怨不得别人。毕竟,向朱翊钧灌输了这么一番道理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咦,张大人怎么出来了?”正在张凡低着头,慢慢走着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怎么,今天陛下没有留张大人,还是张大人家中有什么事情不成?” 声音正是冯宝的。他用了不少办法,这才算是将张凡留在了宫中,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时辰,对于已经离开京城快有一天时间的梁超来说,这两个时辰的确是不顶用。不过反过来说,冯宝和张凡所利用的都是朝廷的资源,锦衣卫和东厂的实力虽然有差别,但是相差不大。所以,同样的出的话,东厂率先两个时辰,对于冯宝来说,绝对是很重要的。 而且,冯宝在这件事情上面很有可能并不会派出东厂的人马,以免有些什么问题。那么冯宝就很有可能派出自己私底下的人手去做这件事情。 这么一来的话,差别就更加明显了,毕竟既然会蓄养私兵,那么其实力就必然是要比原本的高上很多。冯宝若是派出这些人的话,那么他所争取来的这两个时辰,其效果就会更加体现出来了。 而且,若是事情跟平日里一样的话,冯宝这一下子所拖延的时间,还不只是两个时辰。毕竟平日里,如果朱翊钧招张凡进宫的话,下午可就不一定,但是如果是早上,必然是会留下张凡吃饭的。这么一来,就得又拖延一个时辰。 当然,如果张凡当真是参与其中,那么可就不一定了。如果他将事情对朱翊钧说了的话,朱翊钧肯定是会早早放他出宫的。不过对此,冯宝并不是太过担心,他不相信张凡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朱翊钧的。毕竟如果张凡当真那么做了的话,不仅解决不了麻烦,随之而来的只会是更多的麻烦了。张凡不可能看不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说,刚才早朝上的那一番交锋,还不能够让冯宝确定张凡派出梁超到底是不是因为参与进了这件事情当中来。虽然说,冯宝对于如今的张凡,已经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子随心所欲了。但是冯宝在张四维的这件事情上面可谓是准备良久,也显示其想要成功的决心,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所以,一番思索的冯宝,决定还是这么做了,最起码先找到梁超再说。而且,冯宝的行动并不是像张凡所担心的那样,既然他已经对张凡有所忌惮了,那就不会下杀手,最多只是跟着梁超。如果梁超当真是去见未来的老丈人的,那就作罢。如果他路上路过山西之时停了下来,那么冯宝的人就要阻拦了。 当然,冯宝最后还是下了个命令,如果事情棘手的话,杀了也行,但是一定要做出一副梁超是遇到意外身亡的样子。只要张凡找不到证据,哪怕他再是怀疑,哪怕他心中明白这一定是冯宝干的,但是没有证据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刚才,冯宝趁着支开张凡的这段时间,便是去安排人手做这件事情了。不过即便是如此,他那个对任何事情都不怎么放心的性子,还是让人在这里监视着。 这一次,倒也是让冯宝抓到了什么,这不,张凡这才是刚刚走出乾清宫的宫门,就跟冯宝“偶遇”了。 “公公。”看见冯宝,张凡自然是一副非常客气的模样,打了个招呼,说道,“今曰本来也觉得陛下会留下我在宫中,只不过刚才在为讲经只是,却也是现了一些以前不曾主意的东西,心中颇有感悟至于,却也是想要早些回去办了。而且,今天陛下的兴致也是不高,虽然提了这件事情,不过我只不过拒绝了一番,陛下也就不再说了。” “原来如此。”冯宝了头,说道,“看来今日让张大人去为陛下主持经筵的确是没错,因此而有了感触,却也不是经常能够生的事情。咱家在这里恭喜张大人了。” “公公客气了。”张凡也是笑着说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是一不错。这次经筵虽然只是为陛下讲经,但是我也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冯宝突然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再拖延张凡一会,“方不方便对咱家说说?” “这……”张凡一副面有难色的模样,吞吐一番,说道,“这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不能对他人说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也都是我家中的事物,还望公公……” “唉,张大人这么说就见外了。”冯宝挥了挥手,说道,“咱家一个内监而已,张大人是朝臣。就算是朝廷上面的事情,咱家都无权过问,又何况是张大人家中的事物呢。”冯宝的这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一不好意思的表情和口气都不带,就被他这么顺其自然地说出来了。 这让张凡心里还真是有些怪异,不过见怪不怪的情况,张凡也很快就习惯了:“多谢公公谅解。” “嗯,不过……”冯宝摸了摸下巴,思索一番,说道,“虽然咱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想来,也应该是好事吧。” “的确,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反正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张凡直言不讳。 “既然是好事,那可就的庆贺一番了。”冯宝也是一副喜庆的模样,说道,“如今也是午时了,咱家让御膳房备些精致的菜肴,咱家那里还有坛好酒,不知张大人可愿与咱见同酌两杯?” “这……”张凡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公公的好意张凡心领了,只不过方才拒绝了陛下的话,就是因为要赶着回家罢了那件心事。如今,公公相邀本不应拒绝的,但是张凡心中实在是有事放不下,想要早日料理,唯恐扫了公公的雅兴。” “唉,人之常情,张大人无须自责。”冯宝一副很是了解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就不打搅张大人了。” 告别了冯宝之后,张凡心中也是一阵子怪异。虽然他的心里面完全明白冯宝刚才跟他扯那么多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摇了摇头,将那份怪异的心思抛开,张凡快步走到了宫外。 宫外,王猛已经是去而复返,站在了那里。他并不知道宫中到底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张凡会提早出来,不过他办完了张凡吩咐的事情之后,便再次赶了过来,等在了宫外。 “大人。”王猛迎了上去,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你都去办了吗?”张凡没有解释什么,先问了这么一句。 “办妥了。”王猛说道,“卑职接到大人传来的消息之后,赶忙就返回衙门准备了。为了不让冯宝的人现了什么,卑职没有动用京城的人手,专门去了密函到太原,让那里的弟兄们找到梁超,做个接应。” “太原那边,可靠吗?”即便都是锦衣卫的人,但是张凡是只知其名,并不知道那边的人到底如何,所以还得问问。 “还请大人放心。”王猛了头,说道,“卑职选太原并不仅仅是因为那里位置好,在梁超的必经之路上。太原那里有很多卑职曾经共事过的弟兄,卑职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件事情交给他们去办,绝对不会有问题。” 听到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也就不再过问了。同样的事情,张凡对于王猛也是绝对信任的,而且王猛也不是个行事莽撞的人,既然他这么说了,张凡绝对是相信他的。! 第七百三十九章准备人手 “大人,咱们现在做什么?”见张凡问完了一番话之后就不声不响了,王猛不由得开口问道,“虽然说卑职此刻也想不出来该做些什么,不过难道说咱们就这么干坐着,什么也不做?” “现在,咱们也只能干坐着。”叹了口气,张凡说道,“别的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看梁超的造化,还有就是冯宝的人,会不会走霉运了。” 听了张凡的话,王猛一阵默然。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本来就不应该关他们什么事情,他们如今做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而且,如今,张凡就算是还想使力,却也是没有地方使了。现在,只能希望梁超能够平安无事而且完成任务了。。。 情况就是如此。 “大人现在要去哪里?”王猛不由得问了一句,毕竟之前张凡已经是让他转告家人,中午不回去了。 “回府吧。”张凡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要回去跟家人说说。” 听了张凡的吩咐,王猛也不多啰嗦,和张凡翻身上马,便是往着张府的方向行去。 刚出了紫禁城的范围,张凡便转头对王猛说道,“咱们卫中,如今关着多少那些抓来的江湖鸀林?” “数量并不多。”王猛并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情,不过他也明白张凡不会无的放矢,最终自然是会告诉他为什么的,便立刻回答道,“有很多人,若是犯了不大的事情,但是朝廷却不肯轻饶的话,大都是选择加入咱们。。。虽然说,在咱们这里干的都是些下面很危险的事情,也没有原来那么风光了,不过最起码是能够保住性命。当然也不乏有些人想要逃走的,不过也没几个成功的就是了。现在还关在卫中各处大牢里的人,要么就是那些犯了大事,却不方便马上就杀了的人,要么就是那些死硬着不松口的人,不过这类人当真是没有多少,全国各地加起来,也就几百人罢了。” “嗯。”点了点头,张凡表示已经明白了,继续问道,“那在京师附近的呢?包括京城,山东山西、河南河北这些地方,所关着的人有多少?” “约有一百余人。。。”王猛虽然还不知道张凡到底要做什么,不过这番话表示,张凡一定是要用到这些人了,“犯了大事的人,几乎都在京城里,被严加看守,绝对逃不出去。而那些死不肯松口的,大都是劫了什么东西或者有些咱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也是要在此处审问。因此,京师周边,这类‘危险’的犯人最多了。” “如此也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看来你比较熟悉。等会你回衙门之后,调来这些人的卷宗,仔细看看。。。选出一百个,有本事,但是在咱们放他们出去之后,还能够控制得住的人,将这些人全都转来京城,我有用。” “卑职明白了。”王猛点了点头,不过这一次他不打算沉默了,继续问道,“卑职冒昧问一句,大人要这些人来做什么?这些人都是有事在身的,虽然咱们也有着他们的把柄舀在手中,就算是放他们出去也不会怕他们在做什么大乱子。不过若是希望他们堪当大用,那可就不一定了。这些人若是继续被关在衙门里,将来也不会被放出去。如今就算是出去了,却也是会觉得,即便是完成了咱们交待的事情,也还会被咱们抓回来。让他们完成什么事情,恐怕是困难了一些。。。” “这点我明白。”张凡说道,“所以咱们可以告诉他们,若是能完成了,便让他们重获自由,只要以后不再犯什么事情了,那咱们也不抓他们了。” “这……”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猛一时间也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问道,“大人这番话是当真,还是说舀去骗骗那些人?” “当然是当真的。”张凡没有丝毫的犹豫,开口说道,“如果这些人办成了,首先,对于咱们来说,那绝对是一件大好事,不谢谢他们可真的不行。二来,他们如果想要办成这件事情,绝对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死伤惨重是肯定的,能有多少人或者回来都不一定。。。如果他们不出力,肯定办不成,到时候再将他们抓回去的理由也就有了。” 王猛听了张凡的这番话不由得沉默了。他并不是对于张凡的这种做法有什么微词,实际上,虽然教授他武功的人也算是江湖出身,不过,他并不曾在江湖中厮混过。王猛的一切看法,都是为了朝廷的。 当然,如果他出身江湖的话,恐怕就更加不会在意这些了。江湖中的事情,即便是无冤无仇,听都没听过的人,却也不会希望对方好过,万一哪天碰到了就是对头,还不如早早让对方死翘翘来得好。 只不过…… “大人请恕卑职好奇。。。”王猛说道,“大人到底是要这些人去做什么?听起来似乎是非常棘手的事情,拍这些人去能行吗?”王猛也并不是想要主动请缨什么的,这种一定会死人的事情,用不到自己人自然是好事。但是这种棘手的事情,若是不用自己人的话,却又担心会办不成,从而坏了大事。 “现在可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张凡说道,“咱们必须要用这些人。你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可还记得今天早上你跟我一同来的时候,对我说过什么?” “卑职说过的?”王猛只不过是稍稍一想便是明白过来了,立刻,他的脸色也就变了,“大人是说东北那边的事情?”此刻,王猛的脸上的确带着惊讶的样貌,只不过,其中到底是欢喜还是担心,可就不一定了。。。 “不错,正是东北那边。”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在宫中,和陛下一同之时。本来我并不打算提起这件事情,只不过陛下却提起了。陛下说努尔哈赤来了书信,告诉了陛下那边的情形。虽然说努尔哈赤如今在李成梁的身边,定然是不知道王杲这时候在做些什么,不过我还是将事情告诉了陛下。” “想来,陛下定然很是关心东北的事情了。”接下来是什么情况,不用张凡再说,王猛也是明白的,毕竟他也知道朱翊钧跟努尔哈赤之间是什么关系,朱翊钧不可能不关心他的安危。。。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对于如今的东北,陛下是相当之关注。尤其是因为,努尔哈赤人就在那里。 “当陛下听完我说的话之后,很是担忧。于是我就想了这么个办法,一来,解了陛下的担忧,二来,这么做也的确是对咱们有好处。” “大人说的不错,只不过……”王猛也认同张凡的话,不过显然,他还有想不通的地方,“为何大人说,这件事情必须要这些人去做?如此重要的事情,若是放在这些人身上,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安。他们若是成功了还好说,但是他们若不成事,却也会有大乱子。。。” “这点我自然是想过。”张凡叹息一番,说道,“但是我仔细想过,这件事情相当棘手,就算是拍了咱们的人去,恐怕跟让他们去一样,也未必会成功。更何况,若是咱们的人,为了完成使命,定然会死去不少,太不划算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件事情必须让他们去,若是咱们的人去了,万一出事,那可就太过麻烦了。” “出事?会出什么事情?”显然,王猛并没有想的那么远,“就算咱们的人失败了,最多就此作罢,或者在派一批人过去。可是不论如何,咱们的人都会拖住王杲的脚步一时,怎么会麻烦呢?” “我说的麻烦,可不是指王杲那边。”张凡说道,“实际上,拍这些人去,只不过是为了陛下而帮助努尔哈赤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理由。但是,去的话,若是被爆了出来是咱们的人,麻烦无穷啊。” “这……”王猛还是搞不清楚。不过王猛心中却也有些感激,虽然张凡说这次想要去处理这件事情,大都是为了朱翊钧,不过王猛敢肯定,张凡心中也是有着想要帮自己的想法。 “你想想,如今东北是什么局势?”张凡说道。 “东北?”王猛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王杲密谋造反,天下皆知,偏偏朝廷没有证据,不能先行出手。如今王杲也在加紧筹备。而东北有李成梁李大将军镇守,想来……啊……”说到李成梁三个字的时候,王猛也是反应过来了,轻呼一声。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因为担心李成梁,咱们才不能用自己的人。万一让李成梁知道了,他必然会觉得,朝廷对他不信任。他本就不是汉人,若是心中再有了这幅心思,恐怕会生出无数变数。就是为了防止变数的发生,这件事情不能用咱们的人,所去的人,绝对不能跟朝廷有关系。” 第七百四十章即刻行动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猛心中也是明白过来了。的确,情况就如同张凡所说的一样。如今东北王杲密谋造反,天下皆知。朝廷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够率先出手。但是如今的朝廷,这么一来也显得有些太过平静了,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东北有着李成梁,做好了万全准备,严阵以待。 正是因为如此,朝廷如今才能这么沉得住气,丝毫不担心王杲会突然起来叛乱,就因为有李成梁的存在,朝廷一点都不心慌,相信李成梁能够摆平东北的一切。 这种自信,首先就是朝廷有着东厂和锦衣卫,能够将东北如今的情形传回来,让人们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对比了两方的情况之后,朝廷发现,不论王杲何时叛乱,如今已经是做好了准备的李成梁都是能够应对的。而且,就算是到时候破坏的比较大,却也不会超过朝廷的那个底线。 当然,这种心思,其中也包含着朝廷对于李成梁的一种信任在里面。只不过,这种信任,自然也是有限度的。实际上,这并不是因为李成梁的个人原因,也不是因为他是不是汉人。实际上,朝廷对于在地方上统兵的人,不论是不是汉人,都不会放心的,这不论是在何时何地,哪个朝代都是如此。 偶尔出了个能够信任地方统兵之人的大唐,却也是毁在了这上面。 只不过这也只是相对的,实际上,如今的明廷对于李成梁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但是,李成梁不管怎么说,他毕竟不是根红苗正的汉人出身。朝廷也不可能派人去对他说什么“我们完全相信你”这种话,甚至说了反而会更加让他怀疑。 李成梁的心中总是存在着一种危机感,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如今若是让他知道,东北出了什么事情,而他自己却不知道。而朝廷却不通知他,居然是擅自派出了像锦衣卫这种组织去解决的话,那么无疑会动摇他的心。 在这个危急近在眼前,不知道何时,王杲就会率兵发起叛乱的时候,这么做自然是极其不明智的。 而在对面的王杲,他虽然狂妄,但是也不是个笨蛋,最起码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他虽然知道自己跟李成梁之间又差距,不过在他看来,这种差距并非是不可弥补的,这也正是他如今在大肆收编女真各部,增加自己力量的原因。 若是被他抓到了或者知道了,锦衣卫派出了什么人去东北阻挠他的话,而李成梁却是动也不动,王杲绝对能看出来,这件事情是朝廷在没有告知李成梁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李成梁如果得知了这件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朝廷不通知他,就是对他的不信任。这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很多人看来,都没什么,但是李成梁会怎么想,没有人敢保证。或许他会觉得,朝廷会这么做,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隐情,跟他无关,只不过朝廷不希望让其他人知道罢了。或许他会觉得,朝廷这么做就是不相信他。 而在这件事情上面,李成梁会相信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大。而无论是张凡还是朱翊钧,亦或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王猛,也全都是这么想的。 “大人既然已经决定了,卑职回到衙门就去让人准备。”王猛回答道,“不知道大人准备何时让这些人去?” “如今王杲的动作这么大,却还要在表面上掩盖一番,连李成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张凡说道,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很显然,他这么做很有可能,就会在不久的时候想要叛乱了。所以咱们这件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虽然拖不住大局势,但是能拖得一日也是好的,能消耗王杲的一分实力,自然也是好的。” “卑职明白了。”王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那到时候……” “这个我知道。”张凡自然是明白王猛想要说什么,“等你把人都找来了,我就亲手写一封手令,如果这些人完成了这个任务,那就放他们自由。” 说完了这些事情,两人便不再说什么了。马匹一直行到张凡家的大门前,看到张凡走了进去,王猛便是立刻回身,向着衙门赶去了。既然张凡说了这件事情事不宜迟,那他就自然是不会拖沓的。 张凡家中,因为之前已经有张凡的手下前来通报过了,而且张凡被留在宫中的事情也是经常的,所以一家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如今已经是坐在饭桌旁边正吃着饭。看到张凡此时回来,家人们都有些在意。 “凡儿,怎么了?”发话的是赵氏,“之前不是说在宫中,不回家吃饭了吗,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难不成有什么事情?” “娘,不用担心,什么事情都没有。”张凡坐下了之后,说道,“今天宫中没什么事情,陛下也有些无趣,孩儿见陛下兴致不高,而且孩儿也想起来一些事情,便提早回来了。” “哦,那就好。”赵氏点了点头,说道,“香梅,快去让人准备碗筷。” 趁着饭还没有到的这一刻,张凡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情在饭桌上说出来:“娘,如今这大夏天的,正是最热的时候。咱们这在京城里,还算不错,不过想来,江南那边定然是要热得很。孩儿的意思是,是不是让伯父一家人,来这里住上一段时日。一来能够避避暑,二来也有些日子没见过了。” “这……”赵氏确实没有想到张凡会提起这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她自然是高兴的,马上笑着说道,“这当然好,你等会吃过饭了,就亲自写封书信,让人快些送到扬州去,让你伯父一家人早日动身。多了,一路上,你也让人好生照料着,毕竟从扬州来此路途不短,可要小心些。” “孩儿明白了。”张凡说了句,便开始吃饭了。 而饭桌上,其他的几女,甚至连梁母都好奇地看着张凡。梁母的好奇很简单,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其他几女心中则是觉得有些怪异了。 但是赵氏在听了这件事情之后,面上的微笑就一直没有停过。 的确,赵氏心如明镜,虽然平日里从来不会说三道四,但是心中又怎么能不担心呢。那次张玉方一家人因为江南的兵祸而在京城之中住了一段时日,可是自从他们回去之后,两家虽然联系不断,但是却再也没见过面了。虽然这时间也不长,不过,这总是让赵氏觉得有些怪异。 她生怕,即便是经过了张玉方的原谅,张凡心中还有着什么疙瘩。而实际情况也正是如此。只不过这种事情,赵氏即便是明白,却也是放在心中不说出来。她倒是想找个机会跟张凡说说,但是张凡自从那段时间之后,虽然也有不少空闲时间,但是总的来说也都挺忙的,再加上赵氏也不想让张凡烦心,所以一直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中没有提过。 如今,张凡这么说了,赵氏心中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她本来还在担心,入今自然是高兴了。虽然不知道张凡为何会突然想开了,不过她并不会去问个究竟,只要张凡能想得通就好。毕竟,不论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的隔阂,若是能够早日解决,那就最好不过了。 “正好。”似乎是赵氏觉得这么一件大喜事只是这么微微一笑还不过瘾,继续说道,“再过半个多月就是莲清满月的日子,你伯父一家人来这里,正好能赶得上喝满月酒,实在是两全其美。” “娘说的是。”张凡听闻了,也是笑着说道,“孩儿正是有这个打算。” “这就好,这就好。”赵氏说完了这番话,这才是重新端起饭碗。只不过,她面上的笑容却是迟迟没有消退,显示其内心是如此的高兴。 看到母亲如此,张凡心里面也是高兴得很。同时,他心里面也很是后悔之前的那种想法。那不但是让两家人有了隔阂,如今看来,很显然自己的母亲也是在担心这种事情,只不过母亲为了自己,从来不说。 好在,如今补救起来还不算晚。 张凡想明白这些之后,心里面也是高兴了不少。 吃过饭,张凡一个人坐在书房中。家中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外面的两件大事,如今也算是安排过来。可是张凡不可能停下来思索。 手下铺开了信,手中提着蘸了墨汁的笔,要给王猛的手令已经写好了放在一边,但是这封家书,张凡却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或许是,他的心中还有着愧疚吧。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张凡应了一声,开门走进来的,是映月。 “映月,有什么事情吗?”张凡见到她,不由得问道。 “妾身见相公虽然在饭桌上行的时候,言行很是舒畅,但是饭后,相公的面上还有一丝阴霾,便过来看看相公。”映月说道,提起手上的茶壶,“顺便,也为相公泡上一壶茶水。” 面对映月,张凡也是微笑了起来。 第七百四十一章所谓特别 “这可不像咱们映月会做的事情。. 、”张凡看着映月,笑着说道,“若是平日里的话,你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哦?”被张凡拆穿了心思,映月却是一点羞涩的模样都没有,面上的笑意反而更甚,脚步轻快地走到张凡身边,将茶壶放下,笑着问道,“那妾身倒是要听相公说说,平日里的妾身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嗯,怎么说呢。”张凡想了想,说道,“若是平日里,咱们的映月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当然,我的意思是不会亲自去做,要做也是让自己的丫鬟去做,你是绝对不会出面的。当然,也是有例外的,那就是你有什么事情要求我的时候。。。不过现在,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副模样,可不像是有事情要求我。但是,我也不太肯定了。” “相公果然明白。”映月说道,“这次妾身来,确实不是来求相公什么的。” 听她这么一说,张凡心道果然。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近映月的确是没什么事情要操心的,那件事情也解决了。不过说到那件事情,张凡不由得问道:“卫姐那边如何了?想来你和昭雪两人又去过了吧。” “卫姐姐那边很好。”提到这件事情,映月脸上的笑容更美了,“话说,相公倒也真是,也不怕寒了其他士子的心,竟然找了这么个人来教那些孩子读书。。。” 听到映月提起这件事情,张凡也不由得笑起来了。那天说了会帮忙之后,张凡可不是说说客气话这么简单。他回去的路上就找人吩咐过了,专门花了些钱在那些孤儿居住的村子里买下一座不错的大宅子,稍稍改变便成了学堂了,地方也是不小。 只不过,这地方虽然有了,没有教书先生也不行。 当然,这件事情必然是要张凡出手帮忙才行的。结果,映月之所以会对这件事情如此觉得好笑,实在是因为,来教书的人,当真是让人听了有些觉得好笑。来的是个举人。 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了,毕竟,举人的身份,那可不是一般的了。。。这天下,考了秀才的人,不计其数,但是中了举人的人,就要少上很多了。毕竟,秀才顶多相当于高中毕业,而举人却也算是以后的高考了。高中毕业没问题,但是高考能考得上的,那可是屈指可数。这个时代的高考,可没有扩招一说,而且就算有,也是当年多了十几人罢了,并且下一年就改回来了,不会一直如此的。 而考中了举人,那可不得了,意味着很多事情。意味着,不论你原来是什么身份,是什么出身,现在,你都是进入了社会的上层。考中了举人,就代表着你已经有资格做官了,这更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毕竟在这片土地上,出人头地的最好方式,那就是做官。。。百姓们害怕做官的,就是因为地位的问题。 读书人读书,到底是有多少是为国为民,这可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无论是施展抱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做官的那份渴望始终不会改变。 人人都说,天下状元秀才教,这的确不错。只是,这番看起来像是赞美的话语,其中包含着多少辛酸!而且,真的教书的秀才,听到这句话,不但不会高兴,反而会恼怒。他们如果可以的话,也不想这么做,他们真正想的是,继续去考试而已。只不过有很多寒门出身的人,没有办法维持生计,只得如此,一边教书赚取些钱财,一边用心攻读,想着将来能够福星高照,高中了。。。 总而言之,这些读书人,不论如何,如果他们自己想要出来教书还差不多,但是若是有人让他们出来教书,那就相当苦难了,他们会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钱财一方面也是如此,明明家中都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了,却还不想,觉得,这么做,出卖自己的学识去赚钱,简直就如同那些商人一般,满身铜臭。 这种思想的影响下,也正是张凡那时候说,这件事情有些麻烦的问题。虽然他此刻的权利,想要办成这件事情自然是不成问题,但是那些读书人的“骨气”让他觉得麻烦。。。有的就算是迫于压力同意了,心中带着不愿的话,那效果就会很不好。 而张凡如今,居然找来了一个举人。当然,虽然按照张凡如今的权力来说,就算是找个进士来教这些孩子都不是不可能的。可问题是,张凡找来的这个巨人,当真把这当成了一回事,昨天才是第一天开课的,但是去那里看了之后的映月就发觉,这个人当真是勤勤恳恳,丝毫不会有什么怨言。甚至于,他的下面坐着的女孩要比男孩还多,但是他却毫不在意,反而认真的很。 这不由得让映月很是好奇,张凡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么个举人身份的人会如此听话呢!对于这个问题,映月是想不通,她非要来向张凡问个明白才行。。。 “这个嘛。”对于这个问题,张凡笑了笑,“告诉你也行,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你可别到处乱说,要是让他听到了,一气之下走了,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相公放心,难道相公还不相信妾身会保守秘密吗!”映月一副很是自信的模样,就差排着胸脯保证了。 “嗯。”点了点头,张凡说道,“实际上,我也没做什么,主要还是看,能不能找对了人。” “找对人?”听张凡这么一说,映月有些不明白了,“找对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张凡想了想,说道,“不错,读书人是有很多怪脾气,有些还说得通,有些则完全就是死硬着,坚持一些根本就说不通的道理。。。但是,并不是全部的人都是这样的,这天下不坚持这些的人还是有的。你相公可就是一个。”说到这里,张凡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面上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看到张凡的这副模样,映月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相公到底是什么样,如今妾身可还是有些不明白呢,还请相公赐教。” 被映月这么一说,张凡面上的表情僵住,反而是有些尴尬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张凡说道:“总之,他这个人就是如此。实际上,他的学识不差,若要我说,中不中得了状元可不一定,但是考中殿试前三,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他却不想做官,他家中也是富裕,而且他二十岁就中了举人,是第一次去考试就中了。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跟人证明,自己想要考中根本没有问题。但是他又不想做官,毕竟若是再去考,中了进士之后,想不做官都不行了。所以他就这么闲了下来。 “我也是偶然的一次,听到葛大人说起他的,也算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吧。葛大人对他不愿做官,那是相当可惜的。结果卫姐的事情,正好让我想起他来了。。。我就去找他说了说,没想到,他本来还不怎么同意,但是一听是教导那些孤儿,而且其中还有一大半都是女孩,他立刻就同意了。” 后面的话,张凡并没有往下说,不过映月也明白了。的确,就如同张凡所说的,这世上总是有例外的人。张凡是个例外,这个人也是个例外。只不过,这个人的例外与张凡并不相同。 这个人的特别之处在于,他那种见谁都不服的反抗心理。别人说不行,他就做给别人看看,除了从小读书认字之外,真正准备科举的时间不过区区四五年,第一次乡试就中了。但是之后,他又不想做官,即便举人的身份在身了,却也不再去会试了。 别的读书人要坚持自己的“骨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做那些跟金钱有往来的事情,也不会去干教书先生这种没有前途的工作。若是给那些有资质或者有钱人家的孩子教书,还有些可能,毕竟骨气再高,也终究会有个价码。或者将来自己教导的孩子出人头地了,他也能跟着沾沾光。 但是他不是,他一听是一些孤儿,立刻就答应下来了,丝毫没有什么顾虑。而且家中颇为殷实的他,居然跟张凡说的很明白,自己不是做福利的,还特意要了工钱。 张凡并不是在乎那点钱财,而是有些想不明白。结果得到的答案是,舀人钱财,蘀人消灾。他说若是不收钱的话,自己就太过放纵了。但是收了钱,便有了责任感,教起书来也会认真一些。 对此,张凡一开始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一番思索之后,张凡也就笑不出来了,他这么做这么说才是一个真正想要负责任的人才会说的。 葛守礼就不下一次跟张凡说过,如果他做官,定然会给朝廷带来一份很大的力量。但是他的性子,恐怕在他还没有展现出实力之前,就已经被人整的不能翻身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无法放开 总之,不论如何,张凡算是把那些孩子上学的问题解决了。 。 、 虽然说,这种看对了人心而让对方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情的手段,确实不怎么好。倘若是在朝堂之上,因为朝政之事而用出这种手段的话,那就非常自然了,不但不会有人说你什么,若是你办得好了,人们还会对你刮目相看,那说明你的政治手腕已经是相当高明了。 不过,如果在私下里还是来这一套的话,那就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了,毕竟,不论是何人,这种时间都想要自由一些,若是再把那些政治上的东西用在私人生活当中,也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厌烦了。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嘛,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办法。这么做起来,不但让事情变得轻松了不少,而且张凡也着实觉得这个人十分有趣。 只不过…… “映月,你过来不会就只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吧!”张凡看了看映月,语带玩味地问道。 “当然不是。”映月回答的倒也是干脆,“若只是说这些的话,妾身可不会亲手去泡这壶茶,这种事情交给丫鬟们去做就好了。” “你倒是实在,这一问就说了,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张凡听了她的话,无奈地笑着说道。映月的这番话,听起来有些不太动听,就如同那些为富不仁,将下人们当成奴隶对待的无良女人一般。不过张凡知道,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实际上,映月这么说正是她心里的本意,只不过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罢了,那就是她自己并不会做这些事情,万一做的不好,反倒是坏了事。 这也是为何,只有映月在有事情要求张凡的时候,才会亲自动手为张凡做些什么。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意思,不过她就是如此。对此,张凡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而且正是因为映月如此,不但不会让张凡觉的现实或者别的什么不好的,反而会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很诚实的女人。当然,经历过那么多了,张凡虽然是很想相信,不过他也明白,恐怕就算是现在,映月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不过张凡已经对此不在意了,只要映月不会欺骗自己,他就很满足了。 “那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呢?”张凡不由得问道。 话说,他心里面也在思索,但是思索一番,却也的确是没有发现,最近映月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帮忙的。当然,这并不排除,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过张凡仔细看了看她,发现她的神情之中也不像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的模样。这不由得让张凡有些奇怪了。 “实际上,这件事情,并不是妾身要求相公什么。”映月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是,映月觉得,相公心里面才有什么心事吧。” 映月这么一说,让张凡是无比的诧异。没错,此刻的张凡心中的确是有着心事,而且还是非常难解决的心事。并不是朝廷里面的事情,不是冯宝和张四维的问题。那件事情虽然棘手,但是现在张凡毕竟是已经做出了应对,在还没有下一步的消息之前,张凡并不打算做什么。 当然,自然也不是因为东北的事情。东北虽然是麻烦,不过张凡也是已经让王猛着手准备了,并不需要太过担心。而且实际上,东北的事情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因为张凡想要帮着朱翊钧和王猛一下而已。他对于东北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如今那里的局势很紧张,王杲也是造反在即,不过张凡并不担心,李成梁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且,即便是对于历史并不通宵的张凡也明白,王杲的叛乱最后并没有什么效果,还是被李成梁打压了下去。至于努尔哈赤这位“清太祖”如今也已经是有了极大的改变,将来只要张凡稍稍做些工作,历史可就要大变了。 而现在,张凡的心里面唯一还在担心的事情,实际上就是事关自己家的私事了。虽然说在之前的经筵上,朱翊钧对他所说的那番话,的的确确是让张凡非常有感,也是下定决心放开自己的心,不再被那些东西束缚了。然而到了眼前,信纸已经铺开,毛笔已经是蘸满了墨汁,提在手中了。但是,张凡还是迟迟无法下笔。果然,他的心中似乎还有疙瘩,即便是下定了决心,但是实际上,那一份心结还没有解开。 或许,朱翊钧所说的虽然是在理,但是皇家的纷纷扰扰,实在是距离他这样的普通家庭太过遥远了。 只不过……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张凡首先却是问了映月这个问题。并不是对此有什么好奇,实际上,家中知道张凡这件心事的人并不多,其实也就是赵氏一人而已。不过赵氏从来不会去跟张凡说什么,今天在饭桌上听到张凡的话,赵氏自然是非常高兴。但是…… “相公放心。”映月自然是明白张凡在担心什么,微笑着说道,“相公的心事,恐怕也就只有妾身看出来了,其他人可都没有发觉呢。” “这……”张凡倒不是不相信她的话,只是有些好奇了。 “相公今天虽然面上是故作轻松,但是也并非一点破绽都没有。”映月说道,“相公的面上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根本就看不出来是有心事的模样。所以坐在相公对面的娘和两位姐姐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妾身看到,相公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手在下面可是攥的很紧呢。” “……”听映月这么一说,张凡并没有什么回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这么做了。不过那个时候,张凡心中也的确是非常紧张,或许不由自主地作出来这种动作,也是很正常的。 映月说的没有错,当时,她就坐在张凡的身边,自然是能够看得到张凡这种小动作。只不过,对此张凡还是有些好奇,毕竟当时坐在张凡身边的可不仅仅只有一个映月,还有…… 不过下一刻,想到了什么的张凡,摇了摇头。虽然他此刻的心中还在烦恼着,不过面上还是笑了出来,而且口中还在不自觉地说道:“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这一类话。 一开始,映月也不明白张凡这是怎么了。不过在她听到张凡的话,以及看到他面上的表情之后,也就明白过来了。随即,就连映月也是笑了出来。 为什么?原因简单的很,当时坐在张凡身边的有两人,一个自然是映月了,而另外一个,是昭雪。实际上, 昭雪出了在张凡回来的时候,看了看他,笑了笑之外,其余的时间,也都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饭桌上,根本就没有关心别的事情。甚至就连张凡和赵氏那番明显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的对话,昭雪也只是很好奇地抬起头看了看,之后就又继续低下头吃饭去了。 如果说映月发现了自己的下动作而有了什么猜测的话,张凡是绝对相信的。但是如果说昭雪的话,恐怕,她还以为是张凡手抽筋了,想要舒展一下呢。 想到这里,原本张凡心里还有的烦恼倒也是去了一半。 “看来相公……”笑过之后,映月说道,“也是因为扬州的事情在烦恼?” “不错。”如今,面对映月的话,张凡一点隐瞒的打算都没有,很是直白地说出来了。不仅如此,他还将在宫中跟朱翊钧的那番话都告诉了她。 而听了张凡的话之后,骆灵儿心中也是明白过来了,也知道了张凡心中症结的所在。 没错,朱翊钧的那番话的确是给力张凡很多的开导,也是让张凡下了决心去做出如今的决定。不能够因为自己心里面的那些想当然的想法,而让一个好不容易才破镜重圆的家庭就这么无疾而终。 只不过,朱翊钧的话虽然的确是能够开导张凡,但是这在映月看来还不过,或者可以说,朱翊钧开导的方法不对。皇家的事情,的确是比之普通百姓人家更加让人觉得难以和谐。但是,皇家也毕竟跟普通人家的距离比较大。即便是朱翊钧这么说了,却是很难让人产生实感。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张凡的心里面已经是下定决心了,可是如今却依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映月明白,这个是还,还需要有人再推张凡一把才行。 “切身觉得,相公当真不应该在想这么多了。”映月想明白了之后,说道,“妾身说不出来那种大道理,只不过,妾身明白,明明一家人在眼前,却因为一些旧事而如此隔阂,想来实在是太过痛苦了。 “你……”张凡看了看映月,最终,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不错,映月说的一点不错,若是天人永隔,倒也作罢。但是如今,明明就在眼前,只需要自己放下心中的愧疚就能够其乐融融,若还是不做,那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第七百四十三章决定下来 “妾身的事情,不用再提,相公也都是明白的。、。 ”映月说起来自己的事情,虽然因为很多原因,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梗咽了,不过她的面上依然是带着笑容,而且那副笑容并不是装出来的,的的确确是真心的微笑。看来,她心中也是已经放开了。 点了点头,张凡并没有说什么。映月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初,他跟映月两人在漠北初见之时,早就怀疑映月接近自己有目的张凡,立刻就让人去将她查了查。而之后,映月跟了张凡,也并不对张凡有所隐瞒,将她那很是痛苦的往事一一告知了张凡。在明白了映月的痛苦之后,张凡又怎么会再去责怪映月什么,或者说不满她带着目的而接近自己。特别是当他真正接受了映月之后,他心疼还来不及呢,说到责怪,更加不可能了。 现在,张凡看着映月再一次提起自己辛酸的往事,心中的确是有些蘀她难过。不过张凡并不打算出言安慰,或者是做些什么。并不是因为他对于映月不再如同以前那样了,只不过是他看到了映月面上的那副笑容。 那不是强做出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真心的笑容,映月也的的确确是已经放开了。要说她不痛恨当初害得她姐姐走上这条不归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那些人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并不像以前那样了。 以前的映月,就算是再如何,心中对于她的姐姐,也是有些怨言的。可是如今,这些都不存在了,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条路是姐姐自己所选择的,而且那个时候,她的姐姐明白,也只有那条路能够保护得了年幼的映月。并且,映月那个时候也没有本事将自己的姐姐拉回来。 想通了这些的映月,如今听到有关自己姐姐的事情,心中还是会无比疼痛。但是,那只是因为她在疼痛自己的无能罢了。可是对于姐姐,她无法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只能在心中无限地感谢。 而此刻,张凡却是不明白,映月为何会说到这件事情。 看到张凡疑惑的模样,映月不由得笑了。这种事情,看来即便是再聪明的人,一旦陷入了死局,如果不提点他一下的话,恐怕就算是真相摆在他眼前,他也看不到。 “妾身的意思是。 ”映月坐到了张凡的身边,紧靠着他,轻声说道,“有些事情,当真不能只顾着自己,如果一直如此的话,恐怕将来的事情,光是后悔已经是没有办法回头了。”映月的这番话,用一副非常平静的声音说了出来。只不过,在张凡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映月的眼眶也已经是渐渐湿润了。 “如果太过执着的话……”映月的话说到这里,停了停,这才继续说道,“将来恐怕,到了想见面都见不到的时候,那就已经太迟了。” 虽然是没有看见,但是张凡却已经能够猜得到现在的映月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却没有回头,只是将映月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紧紧攥在手里。上面的温度,以及那微微传来的颤抖,都让张凡明白,此刻的映月心中,到底有多难过。但是张凡却没有安慰她,甚至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渐渐的,映月的颤抖停止了,张凡可以听到隐隐传来的抽泣声,虽然非常小,不过他还是听到了。而之后,张凡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似乎耳边,响起了一声细小到几不可闻的“谢谢”二字。 “你……真的已经放开了?”张凡忽然问了这个问题,“当真不再纠结于此了?” “是的。”虽然张凡看不到,映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妾身当真放开了。而且,妾身向相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就算以后再谈及这件事情,妾身也不会再害怕了。” 轻轻拍了拍映月的手,张凡的面上露出了一副欣慰的模样。不过之后,欣慰就变成了惭愧。连映月都能放开了,然而自己如今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并且事情也没有映月的严重,可是自己却还放不开,实在是可怜、可笑。 不过随后,那份惭愧,也就变成了愤怒。映月是放开了不错,但是这样的映月,让张凡心中更加地不想看见。他心中以前就决定了的,将那些把映月祸害成这样子的人碎尸万段的决心,此刻也更加地坚定了。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眼前…… “你说的一点不错。”张凡说这话,重新坐正,提起那已经有些干涸了的笔,在砚台里蘸了蘸,说道,“有些事情,是在不是面子的问题。若是不去做,放不开,当真是要抱憾终身的。” 说罢,张凡便在信纸上写起来。而且现在,似乎这封信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写一样,写下来的时候,丝毫没有一点点停顿,一气呵成。着说起来,的确是有些怪异,毕竟刚刚,张凡还在烦心到底该不该给扬州那边写信,信上面到底该写些什么,才会既能够保住面子,又能缓解关系。 燃现在,相通了这一切的张凡,再也没有了那些顾虑,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为的就是要能让一切走上正轨。而张凡所付出的,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面子,这些东西,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穿,或许在朝堂上面还有不少的用处,但是在这里,完全就是一无是处。既然只不过需要舍弃这些东西就能够让一切变得好转起来,既然只不过需要舍弃这些就可以让自己的心无比地轻松起来,生活中充满了笑容,那还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而想明白了这些的张凡,不论是心思还是身体,都感觉轻快了很多。轻快了之后,似乎这脑子也灵光了起来,根本就不用去考虑那么多,笔尖碰触到纸上,这内容自动就出来了,根本不用多加考虑,就跟在写一篇平常的家书,对象也只不过是有些日子没见的,关系非常好的亲朋好友一样。 而看到张凡如此,一旁的映月笑了起来,她心里面当真是很开心。只不过,她并不知道,张凡在将来,还是会令她再大哭一场。只是,那一次的哭声,比之现在还要让她感动良多。 很快就写好了家书,张凡让人将王猛唤来。将两封信件都交给他,张凡随口说道:“其中一封没有写东西的,就是给你的。里面我已经写下来了手令,也加盖了锦衣卫的官印。到时候,那些人若是有不信的,你就舀出来给他们看看无妨。” “大人,卑职明白。”王猛点了点头,不过他随即很是疑惑地看向张凡,很明显,这第二封信,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面也只有“叔父亲启”这四个字,并没有别的。 这不由得让王猛很是奇怪,毕竟这明摆着就是家书嘛。既然是家书,那就直接让人送到扬州张家不就好了,交给自己做什么? “第二封……是要送到扬州老家去的。”张凡说到这里,面上也是展露了不少的笑容,“不过,我不只是光叫你去送信这么简单。你在卫中找些人,找些最近没什么要紧事情的。不需要身手多好的,也不需要人多,十人就够了。将这封信带到扬州,交到哦我叔父的手上之后,让那十个人护送我叔父一家人来京城。” “大人,这……”显然,王猛并不是不同意这件事情,不过他听张凡这么一说,显然是想到别处去了,不由得问道,“难道说,江南那边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这番话,他刚刚问完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他看到,张凡面上那丝毫没有隐藏的笑容。 倘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张凡绝对不会还用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跟他说话了,定然是急急忙忙地让人去扬州接人了。 “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张凡笑着说道,“只不过,母亲他最近有些想念叔父一家人。而且,莲清也出生了,再过不久满月了,叔父他们总不可能不到场吧。而且现在又是盛夏之时,我想早点让叔父一家人过来,不仅能喝得上满月酒,还能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避避暑也是好事。” “卑职明白了。”听了张凡的话,王猛也就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不过虽然王猛并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张凡也能够看得到,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看到这里,张凡在心中不由得自嘲起来。看来,无论是谁,在他身边的人似乎都是已经明白了。只不过,张凡却此时此刻才发现问题所在。这让张凡又怎么能不自嘲一番呢! 只不过,心中一番自嘲之后,张凡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温暖。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人,各个都在关心自己,有自己的亲人,也有自己的属下。 这种事情,张凡没有理由不高兴,没有理由还看不开了。 “剩下的,就是等了。”张凡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光这么等着,似乎也不好,看来还得找点事情做做才行。”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四十四章提前出手 第二天的早朝至上,整个皇极殿上都已经闹开了。. 、 实际上,并不是因为这时候有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了什么话,实际上,是因为昨天下午发生的一件事情。 就在张凡跟冯宝二人在朝堂上暗中较量的昨天,事实上,二人也算是棋逢对手。冯宝有着很多优势,但是张凡凭着张居正帮忙的这个人和之利,也算是将局势拉平了。总之,如今的张凡和冯宝二人,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两边的进度也算是相同。当然,张凡这个时候比之冯宝要更加有优势,毕竟两边的目的都是要找到梁超,而梁超身为锦衣卫的人,同样是锦衣卫的这边对于寻找他更加有优势。只不过,张凡并不能肯定,万一梁超为了逃避各种的可能性,而不走寻常路的话,恐怕就连锦衣卫自己也找不到他。。。不过那也并不算是一个麻烦,毕竟如果连锦衣卫自己也找不到他的话,冯宝那边能够找到他的几率也就更低了。 总之,两边的角逐现在就开始了。张凡是为了大义而做这件事情,如此一来,张凡身上的压力骤然之间就小了很多,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也非常轻松。而冯宝则不同,虽然说不上,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也是做了很大的牺牲。他抱着必须成功的念头来做这件事情,而身上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 而昨天下午,从东厂传出来的一件事情,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变得严重起来了。。。 因为当时,将那带头作乱的八个人交给东厂审理之时,张凡也是提出了要求,要让锦衣卫的人“从旁协助”。如此一来的话,那边有什么动向,张凡也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就马上知道。 而也就是昨天,张凡也算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让他明白,冯宝的确是等不及了。不只是那边要阻止自己的行动,即便是在这京城之中,他也是要有所行动了。 而那天,张凡正为了解决心中的心事而高兴,正在家中跟自己的小女儿享受那可能是这段时间唯一的闲暇之时,一个消息传了过来,让张凡这唯一的闲暇瞬间变成了慌张。。。不,也不能说是慌张,毕竟这个消息会传来,早就在张凡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传来的也太过快速了。 不错,正是冯宝那边有了“突破”,他们“问出”了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张四维的名字。 听到这个消息,张凡稍稍慌张了一阵子之后便冷静了下来。毕竟这个消息,在情理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张凡早就肯定,冯宝必然是会这么做的。只不过在张凡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有想到冯宝的动作会这么快。本来在张凡看来,这件事情冯宝应该缓上一段时间。即便他现在已经是派人去了山西,不过他也不是要对张四维做什么,只不过是要稳住那边的局势罢了。。。而且,锦衣卫审问那些犯人也有两天的时间了,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冯宝如果不希望跟张凡交恶的话,那就不应该这么快就舀出这些消息来。在张凡看来,冯宝最起码也应该是在今天,没想打他昨天就舀出来了。 说不上措手不及,但是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张凡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进宫去。顾不了身后见不再跟自己玩耍的小女儿的哭闹,张凡站起身来赶忙让人备马,直向皇宫行去。 等张凡一路来到慈宁宫中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是有了不少的人。。。李太后和小皇帝朱翊钧母子二人自然不必说,两人此时都是眉头紧皱着,显然眼前的事情让他们两人非常烦心。 而旁边,冯宝这个带来这件烦心事的“罪魁祸首”自然是在。冯宝的面上,也是带着一股子愤然之气,似乎是在对张四维背后主使叛乱这件事情而感到愤怒。只不过,恐怕此时,在场不论是谁,都能够从他的面上,看到那一丝得意之色了。 而一边,张居正也站在那里,只不过一脸阴沉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当然,张凡是个例外。实际上上午才是两人相互筹划了好久,张居正还冒险帮着张凡向宫外传来口讯,这才算是让他在跟冯宝的这一番较量中扯平了。。。 毕竟,现阶段对于张居正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风平浪静了,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这段时间,张居正会做很多以前做不出来的事情。 而上午的事情,让他帮助张凡领先一步。但是下午,冯宝放出来的这个消息,似乎又让他再一次领先了一步。对此,张居正心中很是担忧。 但是偏偏,此刻他当着冯宝的面,却是不能表现出来,一副冷静非常的模样。而实际上,他的心中却是纷乱的很,他不知道如今这件事情的走向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他担心事情会变糟糕。 而张凡到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人,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 实际上,葛守礼一开始虽然是有所猜测,不过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他虽然知道冯宝这么做必然是想要针对什么人的,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就连让下面的百姓作乱这种事情,都是冯宝在背后指使的,也就更加无从谈起,冯宝到底要对付的是什么人了。 而真实的情况就是,葛守礼这一次来并不是因为得知了什么消息而主动过来的,实际上他是被李太后让人传唤入宫的。直到进宫之前,他还都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到底找他去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为何非要自己到场。 不过等他听到事情之后,心中就立马明白过来了。。。不过他所明白的并不是冯宝在背后捣鬼,而是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叫来。毕竟此时,居然有大臣做出了这种事情,他这个都察院左都御史,自然是要插手的。因此,他来这里,基本上就是被叫来,问问看应该对“罪魁祸首”张四维如何处罚才是。 一直到张凡到来,众人这也才是开始讨论这件事情应该如何解决。 而对于葛守礼来说,实际上他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怀疑。要说张四维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心里当真是不相信,张四维他也是非常熟悉的,张四维的为人如何他也明白,他不相信张四维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反过来说,如果葛守礼相信张四维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冯宝在这件事情里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虽然说,事情如果这样的话,只能够这么想了。但是对于葛守礼对于冯宝虽然讨厌,可是他对于冯宝也同样是了解不深。如此一来,葛守礼也实在是不能够相信,冯宝会做出这种事情。如果只是为了打击政敌,葛守礼虽然讨厌冯宝,但是也并不觉得冯宝做了什么错事。毕竟朝廷里面的事情,本来就是这么运转的。 而到了现在,这已经不只是相处拆台、耍手段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事情已经牵扯到了百姓的大规模作乱,而且地点又是在京城。。。葛守礼并不相信冯宝会这么做。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如此了。 不过葛守礼并不是个会盲目的人,不管是从他个人的观点出发,还是说从他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这个角度去出发都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需要讲证据的。葛守礼自然是不会仅仅凭着冯宝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他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能相信。 而对于这件事情,张凡是非常奇怪的。当时在锦衣卫衙门里审问那八个人的时候,冯宝也在。张凡记得非常清楚,当时问他们有没有张四维造反的证据的时候,那几个人说的很明白,已经将张四维的信件烧掉了。 而现在,冯宝要证明,岂不是就出尔反尔了。当然,也会有例外出现的。 而现在,张凡所看到的就是例外。实际上,他派到东厂的人手,的确是能够舀得到第一手资料,这件事情也就是他的人通知他的。只不过,只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就已经急急忙忙地进宫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不过,如今却也无所谓了,他进了宫之后,也就明白过来了。 冯宝的确是舀出来证据,而且也就是一份书信。对此,张凡并没有感到惊讶,毕竟这种事情,圆起来也非常简单。就算是出尔反尔,冯宝也不需要负什么责任,只需要将事情推脱到那八个人的头上,说当初是他们说谎了就行了。 而至于那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信件,张凡是更加不用去操心了。不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干这种伪造信件的事情,几乎是天天都有人在干。只要几个简单的理由就能解决了。 而现在的问题是,张应该如何才能够防得住冯宝的这一次进攻了。 而作为决策者的李太后,显然是不知道背后的事情,她此刻最为担心的是事情闹大。当然,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第七百四十五章证据出现 “葛大人。。、 ”张凡走到葛守礼的身边,说道,“能否将那封信予我一观?”张凡所说的,正是如今被葛守礼舀在手里的那封,作为证据而存在的信件。只不过本来,冯宝舀出来就是让众人传阅的。而李太后母子那里看了之后眉头是深深皱起,不过并未有很多迟疑。张居正也是如此。 然而到了葛守礼的手里之后,他将那封信舀在手里是看了又看,眉头紧缩之余,却似乎是忘记了身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完全没有把信再传下去的意思。张凡这才是不得不提醒他一番。 张凡的声音让葛守礼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了看张凡,有看了看手中的信,面上那副深思的模样是愈发地深重。。。不过他还是将信交给了张凡。 张凡接过来一看,立刻就看出来一些名堂了。关键并不是在于信上面所写的内容,实际上冯宝会舀出什么证据来这一招,张凡是早就想到过,信这种东西自然是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的。甚至于,张凡根本就不用去看,他都能猜得到信上面所写的是什么。 只不过,冯宝所舀出来的这封信,显然他是下了很多功夫的。信上面的的确确是写着让那八个人跟到京城,然后趁机作乱,让百姓们闹起来,自然是越大越好。当然,信上面自然是不会写明到底是为什么要让这些人这么做,那样一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封信肯定不是真的,是为了栽赃而伪造的。。。 不过,其实伪造这么一封信,并不是好做的。若是针对的是那些百姓,或者是什么官位很低的人,这一招很有用。但是张四维可不一般,而且如今这件事情做的却是是在太大了。到时候就算是梁超没有能够完成张凡所交代的任务而让冯宝的人将张四维看管了起来的话,到时候自然是要将他带回京城审问的。 而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冯宝说了算了,张四维也不可能是交给东厂去审理的,必然又是一场三司会审。那样的话,这封信,也就是这个冯宝唯一的依仗,只要一舀出来,问题就立刻显露出来了。 信上面虽然没有说为何这么做,但是,那口气绝对是张思维本人的。。。甚至于,在信最后的落款处,还有一个磐石的标记。张四维字子维,好凤磐,这摆明了就是他的记号。 可是问题还不在这里,问题是这么一来的话,这封信是做不了证据的。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张四维的手书。在这个时代,作为一个读书人,不仅仅要会吟诗作赋写文章,更加重要的是要有一手漂亮的字来做脸面。 练字一道,没有捷径,而人们最常用的办法,便是临帖。就如同张凡,喜欢临米芾的字。但是这天下间喜欢米芾的字的可不只是张凡一个人,但谁又见到这些人全都写出来的是一模一样的了? 字这种东西,说到底还是会因人而异,一千个人写同一个字,那就有一千种风格。。。而张四维的字,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东西,他也写过不少东西,朝中知道他的字的人也是不少。 但是,冯宝即便是手里有张四维的亲笔,却也难以临摹的惟妙惟肖,更加不用说用来造假了。作画被造假,可以造的一模一样,唯独这字帖,那是完全没有办法。更不要说,张四维没有写过这些,冯宝要将这些字拼凑起来。 写这种信件,行书自然是首选,不可能用楷书,一笔一划的写,也不可能用草书,写的别人都不认识了。但是行书,也是最为难以模渀造假的了,毕竟行书书写的饿时候,笔画滑顺,虽然不至于随心所欲,却也带着极重的个人风格。。。 如果到时候跟张四维公堂对薄的话,这封信一舀出来,那可就露馅了。冯宝扳不倒张四维不说,还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然而,张凡所看到的问题就在这里。这封信上,的确是有模渀张四维笔锋的痕迹存在。只不过,那种痕迹并不明显。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封信让人一看,完全就不是张四维写的。 而冯宝之所以还敢舀出来,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恰恰这里,张凡就知道,因为锦衣卫当中,有很多书信都跟这封差不多。这是一封用左手写出来的信。。。 用右手写字的话,那么笔锋就因人而异,带着极重的个人风格,别人无法模渀。但是用左手的话,即便是天生的左撇子,生下来就用左手来习字,那写出来的东西,也都是千篇一律,几乎一模一样的。 “葛爱卿。”显然,不仅仅是张凡,就连李太后也看出来葛守礼有些不对劲了,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回太后。”葛守礼说道,“这封信微臣方才看了看,且不说信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只是,微臣怎么看这也不像是张大人所写的。但是,那字,偏偏怪异的很。” “冯宝,这是怎么回事?”李太后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但是她对于书法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研究。。。实际上,如今在场的人,包括朱翊钧在内,都是对书法有所钻研的人。只不过,既然这封信是冯宝舀出来的,那么她自然是要问冯宝的了。 “张大人。”冯宝并没有马上回答李太后的话,而是微笑着看着张凡,说道,“张大人也看过这封信了,觉得太后所问的问题,该如何回答?” 李太后并没有责怪冯宝如此,而是将奇怪的目光看向了张凡,显然,她对此也很感兴趣。 “太后,这……”张凡停了停,却是见到在场的人几乎都在看着自己。只不过冯宝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而其他的人,包括看过信的张居正在内,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 “这封信,微臣不敢肯定是否张大人所写。”张凡说道,“却也不敢否认。” “这是何意?”显然,对此事非常关注的葛守礼听张凡这么一说,立刻开口问道,“这字体笔画……张四维如今也过来而立之年了,这笔锋早就成型,怎么可能随意更改?” “因为……”张凡顿了顿,说道,“这封信不是用右手所写,而是以左手写成的。” “什么!”听到张凡的话,葛守礼吃了一惊,一把将张凡手中的信抢了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张凡也不见怪,对着还是不明白的李太后说道:“太后,微臣,想来包括张大人、葛大人、以及冯公公在内的所有人,平日里习字总是以右手居多。而右手写字,风格太重,几乎不可能模渀。但是左手则是不同了,不论天生左手,还是临时该用,所写出来的字几乎如出一辙,难以看出到底是不是本人所写。微臣卫中时常会看到这样的信件,所以刚才微臣一瞧,便是看出来了。两位大人没有看出来,却也是有情可原,并不是什么大事。” “原来如此。”李太后听了张凡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说道,“难怪。这天下想来会用左手写字的,恐怕除了天生之外,也就是要写些不让他人知道的东西了。。。” 而葛守礼在又看了那封信半天之后,这才是重新抬起头来。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神情当中,却也有了不少的神采。 “太后,正如张大人所言,这信的确是左手写成。因为微臣平日里并不用左手习字,所以刚才也是没有看出来。经过张大人提点之后,这也是发现了。”葛守礼说道这里,话锋一转,变得了起来,“但是,仅仅凭这封信,却是无法断定,这就是张四维所写。或许,这是有人故意伪造,为的就是为了嫁祸给张四维也说不定。”说到这里,葛守礼的目光瞥了下冯宝。 而冯宝显然也是看到了葛守礼的目光,不过他是丝毫没有在意,就连面上微笑的表情都没有消减一丝。 “这……”李太后听了他的话,说道,“葛爱卿说的也是,光是凭这封任何人用左手都能写出来的信,却也是难以断定,这到底是不是张四维亲手所书。” “对了,公公,张凡有一事想要问问。”张凡突然开口对冯宝说道。 “张大人有何事要问,但说无妨。”冯宝点了点头,说道,“咱家若是知道,自当作答。” “那日,也就是刚刚抓到这八个人的时候。”张凡说道,“那天,是在我锦衣卫的衙门中审问他们的,当时公公也是在场,公公可还记得?” “这个自然记得,咱家又怎么会忘记。”冯宝点了点头。 “那想必还记得。”张凡说道,“当日里,那帮人招出是张四维所为之时,我向他们所要书信,他们可是亲口说已经烧了。而为何如今,公公却又能舀得出来这封信?这封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面对张凡这有些算作是质问的口气,冯宝并不紧张,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过。 然而,听到张凡的话之后,在场的其他几人,全都是露出了一副惊讶非常的模样。 第七百四十六章原来如此 “张爱卿,你在……你在说什么!”第一个发话的是李太后。(   ..)而其他人虽然没有开口,不过也是一样用吃惊非常的表情看着张凡,渀佛他说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而作为此刻焦点的张凡,面上却是冷静非常。他心里面明白得很,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让在场的人们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而显然,张凡并不担心这些。 吃惊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张凡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句“那帮人招出是张四维所为之时”。那天,也就是事发的第二天,张凡和冯宝当着百官的面,在朝堂大殿之上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这句话,也没有提到过任何跟张四维有关的事情。而如今他这么一说,明摆着就是在说自己之前已经知道了,却没有说出来。这要是当真追究起来,可算是欺君之罪。 而冯宝对于张凡这么说也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毕竟张凡的话刚才说的非常清楚,当时冯宝也是在场的,也就是说冯宝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么当时张凡说没有消息,冯宝却也不吭声的话,显然他跟张凡也就算是同犯了。但是,现在冯宝对此也并不担心。 “太后。”张凡面向李太后,一脸平静,毫无慌张地说道,“当时微臣的确是从那几人的口中问出来了张四维的名字。只不过,一来当时微臣问他们可有证据之时,他们说没有。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不能胡乱信口开河。二来,微臣不可能仅仅凭着这一言半语之间的话,而且还是毫无证据的话,就如此武断地将此事说出,且不说张四维为人如何,他虽然此刻在家养病,但是他也的的确确是个朝廷命官。如果仅仅凭着这些风言风语就治他的罪,或者是调查他的话,未免会伤了朝廷中其他官员的心。微臣之所以押后不报,并不是因为偏袒,实在是想要将事情弄明白了,再行定夺,如此才能以示公允。如今,冯公公舀出来证据,但是与当时那几人所说的不同,所以微臣才要问个明白。” 李太后并不是一个武断专行的人,在听了张凡的这么一番解释之后,一开始的震惊也是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冷静的思考。她在仔细思考,张凡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是应该追究,还是应该酌情。 而一旁已经知道为什么的张居正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葛守礼却是已经听出来一些东西了。按理来说,张凡不可能会这么做,即便他为人不错,即便他有道义存在心中,即便他为人处世之时还带着很多义理,可是说到底,他也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 张凡所说的那番话,若是放在一个普通的大臣身上,或者是如同他一般的都察院大臣的身上,都是能够说得通的。但是偏偏,放在张凡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上,就完全说不通了。锦衣卫说到底,是皇帝亲卫,他们的任务,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实际上就是为了消除任何一切对皇帝所可能会产生的威胁。 那这么一来,锦衣卫就并不存在什么确定不确定的问题,只要有任何一点捕风捉影的可能,他们就绝对会去调查个一清二楚才行。然而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这么做,摆明了就是说明,这里面有问题存在。也只有这么去想,才能解释为什么张凡会放着不过问。也只有这么去想,才能解释为什么不只是张凡,就连冯宝也没有任何动作。 葛守礼是想到了这些,但是,对于很多事情的不了解,让他还无法想出来到底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两人如此。不过不论是什么,这总算是一件好事,张凡没有马上就对张四维的调查,或许是因为他明白了什么。但是冯宝也没有动作,那就绝对是因为张凡的原因了。 不管怎么说,葛守礼也能看得出来,冯宝是非常想要调查这件事情的,毕竟他跟张四维之间的事情,朝廷当中知道的人多得是。但是冯宝却也是被张凡拖了这么多天,他自然是感谢张凡的。 只不过,既然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是被说出来了,那么听到了这件事情的葛守礼,心里面也自然是想到了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为什么,在冯宝和张四维两人之间闹出别扭这么短的时间之后,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而且,所有的一切,却又恰恰都是指向张四维的,这不明摆着是给了冯宝极好的下手机会吗? 当然,这不能排除这是一种巧合,这种事情不光是历史上,就仅仅是这开国才一百多年的大明朝,也遇到过很多比这还要巧的事情了。只不过,有很多人都不太相信巧合这种事情的存在,在这些人看来,巧合背后必然存在着必然。 葛守礼是站在两方中间的人,他明白必然的重要性,却也不反对巧合所会带来的因素。但是如今摆在眼前的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有些太过巧合了。这冯宝跟张四维之间才是刚刚闹过那么一出,然后这水患就来了,然后这张四维就站到了如今这么一个不利的位置。这其中不说必然,在葛守礼看来,也应该是有什么隐情的。 而更加让葛守礼如此认为的是,张四维的为人他明白。而且不光是他,找朝廷里面的很多人都明白。张四维如今虽然还算不上官位高绝,但是他为官清正廉洁的名声,在朝廷里也算是响当当的,若是说他为了打击冯宝而用出什么政治上的手腕,没有人会觉得意外,在清正廉洁的官,打击起政敌来,那也绝对是毫不手软的,用出一些看起来很不厚道的手段,也是可能的。 但是,问题在于,别说是张四维了,就算是那些劣迹斑斑的官吏,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是不会将主意打到百姓们的头上,有其又是这些刚刚出了事情的百姓。而且,骚动百姓作乱,又是在京城地方,这与造反无异。别说是张四维了,换了其他人也不会这么做。 而这也正是,葛守礼虽然会怀疑这整件事情背后是冯宝在搞鬼,却也无法确认,他觉得冯宝不会做到这个地步,煽动百姓作乱而达成自己的扫清政敌的办法,实在是最最下策的办法了。 若是办成了,而且还不让别人知道,这还好说。但是如果这件事情一旦捅破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别说你扳不倒别人,就算是扳倒了,那人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化险为夷不说,你自己还得担上犯上作乱的名头,丢了性命都是正常的。 在葛守礼看来,冯宝应该不会如此疯狂。只不过他所怀有的只是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他还没有看清楚冯宝的为人究竟如何。而实际上,就算是如今对于冯宝有了不少了解的张凡和张居正二人,一开始也是不相信冯宝会做出这种事情。只不过当他们发现冯宝做了的时候,却也并不会觉得有多吃惊罢了。 “这……哀家明白了。”李太后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思索了良久,这才是说道,“虽然说这么做,知情不报确实有欠妥当,不过这种消息初听起来也太过骇然,就算是不信,也没什么。张卿家这么做也不错,若是仅凭着这件事情就对张四维查来查去的,毛病还没查出来,恐怕就能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了。” “多谢太后。”张凡说道。 “不过。”李太后接着说道,“如今既然是有证据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能坐视不问了。” “太后所言,微臣明白。”张凡说了一句,便看向了一旁的冯宝,“正因如此,微臣这才是想要问问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那个时候已经说了,这封信应该是已经烧掉了才是,怎么如今又找到了呢?” “这件事情听起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当真解释起来也简单的很。”面对张凡的问话,冯宝没有一点慌张,说道,“张大人请想想,若是你站在那八人的位置上看,这种事情,你会烧掉那封信吗?” “自然是不会。”张凡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若是我的话,要去干这种对抗朝廷,而且必然是死罪的事情,必然是要想好退路才行。若是像现在这样,这些人被朝廷抓到了,拒不交代的话,必然是人头落地。那么留着这封信,交代出罪魁祸首是谁,或许不可能放他们出去,最起码也能留得住性命。” “不错,正是这么个理儿。”冯宝点了点头,说道,“之前那几个人交代了张四维的名字之后,我命人又逼问一番,也就问出来这封信来。原来他们说烧了,只是因为那时候还没对他们动刑罢了。现在只要稍稍使些手段,他们也就招了出来,这封信一直被他们藏起来,如今已经是找到了。” 众人一听,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而张凡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 “动刑?”张凡突然问道,“公公对那几人动刑了?” ( ) 第七百四十七章轻松应对 那八个带头煽动百姓们造反的人,在这里,张凡、张居正、冯宝三个人是心知肚明,那就是冯宝的人。 . . 而且即便是张凡和张居正两人不知道真相,却也是能够猜得出来,冯宝所用的这些人不会是在东厂上明面上能够看得到的人,必然是他私下所蓄养的好手。 凭着这一点,再加上当时在锦衣卫当中审问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所表现出来的“敬业”方式,张凡很明白,如果可能的话,冯宝是绝对不希望看到那八个手下身首异处,或者有所残疾的。这也正是,张凡敢于断定,冯宝是不会对那几人动刑的原因。 而现在,冯宝居然说他动刑了。张凡有些怀疑,毕竟,他根本就没有收到过这样的消息。现在在关押那几个人的东厂大牢中,他锦衣卫的人手也在那里。如果说冯宝动刑了的话,他们不可能不告诉张凡这件事情的。 但是,或许,这段时间的落差,当中发生了什么张凡所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不定。若当真是在这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凡已经身在宫中,他的手下也没有办法进来通知他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对此也是深表怀疑。所以,他也才会有刚才那么一问。 “这是自然。”冯宝面上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模样,真要说的话,那是一副愤然的模样,开口说道,“这帮好贼子,嘴巴硬得很。咱家也是不想大动干戈,免得到时候外人说我刑讯逼供,做不得准。可是,好不容易是问出来这幕后主使是张四维,总不能不找证据不是。但是,就连他们供出了张四维的名字,却也是因为他们当中有人一时失言说出来的,再问他们可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张大人应该明白,这样子最是让人觉得不爽了。咱家这下子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动了刑。没想到这刑一动,这帮原本嘴巴比精铁还要硬上三分的家伙立马就受不住,开代了。这不,最主要的这封信,便是他们供出来的。 “太后,奴婢这也是没有办法才如此行事的。只不过奴婢明白太后仁厚,这么做实在是有违天和,奴婢恳请太后降罪。”最后一番话,冯宝在对李太后说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惶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太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显然,她是相信了冯宝的话,“若是别的事情,哀家倒也是有些不忍。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做过了头,不惜让百姓牵扯其中也要使那些在朝堂上才有的绊子,实在是不应该。依哀家之见,这刑当真是动得好。到时候公审之时,定要让这些人当着天下人的面,再受刑法,让那些包藏祸心的人看明白了,造反是什么样的下场。” “太后圣明。”在场的几人立刻齐声说道。 面对李太后这么一番丝毫是不留情面的话语,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异议,甚至连最是仁厚不过的葛守礼,面上的表情也都没有变化过。 道理简单得很,若是别的事情倒也作罢。但是这种犯上作乱的大事,朝中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丝毫同情的。这并不仅仅是个人理念的问题,若是有哪个官员对这种事情还于心不忍的话,将来很有可能就成为别人你的把柄,说你也是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张凡的关注并不是在这里,实际上刚才冯宝在说那番话的时候,张凡的眼神是一直看着冯宝的,片刻都没有离开。并不是他不相信冯宝的,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面,冯宝不需要说谎,也没有可能说话。等一会张凡也就知道那几个人到底受刑了没有。而且就算现在只有张凡知道,可是既然如今事情已经放出来了,那么公审的那一天也就快了。到时候一看就知道那几人有没有受过刑。 冯宝不会如此糊涂,在这件事情上面犯下如此的错误。只不过,张凡依然是觉得其中有些问题。冯宝是如此确定自己的办法能够将张四维置于死地。如果当真如此的话,到时候,张四维这个主犯自然是会受到“热情对待”的。而那八个人,很有可能就不再会有人去注意了。冯宝只需要随便跟李太后找个借口,将那八人关起来也好,秘密处置也好,凭着东厂,总是有办法让那八个人获救的。 这就说明,冯宝并不希望那八个人成为一次性的东西,他想要长久地使用他们。 所以,刚才冯宝一副非常肯定的模样说对他们动刑了,张凡心中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然而下一刻,他想明白了冯宝的打算之后,也就明白冯宝到底是怎么做的了。 很显然,即便是动刑,也是有着大小之分的。大刑动了,那自然是伤筋动骨,特别是东厂那里,想来也是没有什么温柔的方法,只要一动,即便是不死,那也是半死不活的了。将来就算是能够活下来,恐怕也难当大用了。 不过如果是动小刑的话,那就不同了。小这个字在这里有着很多种含义,用得多了,不仅仅能够达到动大刑的伤害,而且痛苦积少成多之下,更是让人痛苦万分。 但是,若是想要保全的话,也是相当容易的。有的时候,连伤势都不会有,虽然动刑的时候痛得很,但是却不会遗留下什么麻烦。而且想也明白,冯宝必然对自己的人有过交代。这么一来的话,那就好办事了。或许因为有张凡的人在场,不好做的太过明目张胆了。但是张凡相信,就算是头破血流,那几个人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这样一想,张凡就完全明白过来了。 “想来,这张四维也当真是用心险恶。”冯宝一副气愤非常的模样,说道,“牵连到了百姓不说,却还玩这种手段。看看这封信,居然用左手写成,恐怕他也是策划了良久,想要消灭证据,到时候来个不认账。”冯宝开始最后发力了,想要一下子将张四维置于死地。 只不过,这下子可就由不得他了。现在即便张凡什么都不说,也会有人阻止他的。 “公公所言去,却也未必。”果然,张凡根本就不用操心,葛守礼已经开口了,“正是因为这封信上面的字,这番话却也不能说的这么肯定了。或许,这封信的确是张四维亲笔所写,之所以用左手,正是为了不让人发觉。就算是到时候发现了,却也能赖账,让人没有办法。 “可是反过来说,这也有可能不是张四维所写,而是他人想要嫁祸于他也说不定。道理也是一样,这封信是用左手写出来的,不论是张四维,还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只要写出来了,都是差不多的。而这封信上的字,笔锋当中的确是带着张四维的痕迹,但是这也不是一件难事,只要是有心人,稍稍注意一下,就能模渀的惟妙惟肖。” “这么说,葛大人是不相信咱家的话了?”显然,对于葛守礼的这番话,冯宝是非常地不认同,“难道说,葛大人觉得,是咱家故意陷害张四维不成?” “唉,公公莫要误会,我可没这个意思。”出乎意料的,葛守礼此刻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冯宝的挑衅表现出来什么过激的行动,而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甚至还是略带歉意地说道,“我这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再说了,公公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又为何要说这种诬陷公公的话呢。我只是担心,担心公公是被一些有些人给蒙骗了,到最后不但没有找到真凶,却是反而帮了别人的大忙。” 葛守礼的这番话,让冯宝是无言以对。本来,冯宝刚才那番话,就是有意激怒葛守礼,如果葛守礼买账,也是一番言辞激动的话,恐怕李太后还会偏向冯宝一些。但是这一次,葛守礼可没有中招,他一副和气非常的模样说出来这番话,非常有说服力。 尤其是当他说到那句“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时候,在场除了冯宝的所有人,都是在心中狂笑。而冯宝就别提有多郁闷了。 可是偏偏,葛守礼的这番话说的是句句在理,冯宝是完完全全没有反驳的道理。 而冯宝,见自己无功而返,而且还吃瘪如此,心中着实是难受的紧。只不过现在,在李太后的面前,再难受也不能表现出来。 “嗯,葛爱卿说的也是有道理。”这时候,李太后发话了,“或许这当真就是那张四维一时气不过,做了糊涂事;或许这也就如同葛爱卿所言一般,是什么人想要嫁祸张四维也说不定。这件事情一定要好生查探,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切莫匆忙行事,冤枉了一个人倒是小事,若是让真凶逍遥法外,那可就不好了。 “太后圣明,微臣也是此意。”张凡是适时地插了这么一句,“只不过,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了,不知太后有何旨意?” “这……”李太后被张凡这么一问,也是犹豫了,不过她没有迟疑什么,而是看向了问自己的张凡,反问道,“那张爱卿觉得,这事应当怎么办才好?” 听到李太后问自己,张凡心中笑了起来,他早就将办法想好了,正愁没机会说。如今李太后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第七百四十八章胸有成竹 所谓人之常情,自然是要很明白才行。 . 。 很多平日里,哪怕只是在最为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们当中,他们日常生活中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若是放到其他地方,却是极为有用处的了。 就比如张凡刚才所做的,他抢在其他人的前面,问了李太后一个她明摆着就是还没有想好的问题。而被问了的李太后,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人,虽然是太后,但是她还是个人,常理用在她的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而每当一个人,被这么问了一个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却又是摆在眼前,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之时。当他回答不出来的情况下,十有是会问那个问他问题的人。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对方会这么问是因为对方已经是想到了答案。。。 这个道理,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朝廷官宦,并没有人去研究,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特别是在朝廷里,这个道理是非常之有用的。而现在,张凡正是用了这么个法子。只不过,现在很明显的,冯宝也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他被张凡抢先一步,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仅此而已,不论冯宝知不知道张凡在阻挠他的行动,在他看来,如今的张凡也不会说出什么能够妨碍他的办法了。 而被李太后如此一问,张凡自然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才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稍稍思索了一会,张凡这才是开口说道:“太后,这家事情关系重大,需当谨慎行事。。。如今虽然说咱们不能确定到底是张四维有意这么做的,还是说有人嫁祸于他,可是现在的证据,全都是指向张四维的,这一套线索,咱们不能不查。” 听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点了点头,同意了张凡的意见,随即便开口问道:“张爱卿所言不错,只不过爱卿也说过,此事需当慎重,可有什么法子?” “以微臣之见……”张凡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才是继续,“这边,那八个人咱们也不能放下了。毕竟如今他们所说的事情以及冯公公找出来的这封信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自然是要继续审问才是。但是张四维那边,咱们也自然是不能放着不过问,还得去查个究竟,看看是不是他所为。。。” “张爱卿言之有理,只是……”显然,对于张凡的话,李太后是很赞同的,只不过,她在赞同至于,却也是非常疑惑,“这件事情,咱们到底应当怎么做?若是就去查证的话,想来不论是什么人,遇到了这种事情却是都不会承认的。如此一来陷入了僵局不说,不只是张四维一人,还要搞的整个朝廷上下人心惶惶的,那可就麻烦了。 “哀家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件事情快些解决,早日查证是不是张四维所为。而不是这么拖下去,弄得满朝风雨。” 听到李太后这么一说,下面的几人都是一副深思的模样。。。这件事情的确是很难,让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而冯宝虽然面上如同张居正和葛守礼一般,是一副不知道应当如何的模样,不过实际上,他的心里面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在这件事情上面,冯宝思索了很久,正反两面都考虑过,他却是没有想到过什么好办法。他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里,张凡就能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不过,显然,冯宝低估了张凡。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偶尔看了一眼张凡,却发现他的脸上是一点慌乱都没有,反而还是一脸的自信模样。这下子,冯宝的心中有些慌了,他虽然仍然觉得张凡不可能想出来什么办法,但是张凡的神情,让他很是担忧。。。 不过接下来,可就不仅仅是让冯宝担忧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这法子,微臣到的确是有一个。”张凡开口说道,“虽然说用起来也耗费时间,不过却是比原来咱们用的法子要快多了,也不会冤枉好人。”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很是感兴趣,赶忙问道,“快快说来。” “太后。”张凡面色一正,开口说道,“以往,不论是衙门还是朝廷里面,遇到了这种事情,这种证据在手的情况,所为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想方设法将手中的证据与怀疑的人联系起来。只要能联系到一块,那人的罪名也就坐实了。。。这个办法的确不错,最好的就是能查证清楚。 “不过这办法太耗时间了,尤其如今,面对一位朝廷命官,咱们不能冤枉他。而想来张四维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不论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他都会极力否决。这么一来,太拖时间了。 “微臣是想,咱们是不是能换个办法,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想方设法的把这件事情,这封信联系到张四维的身上。而是查证一番,张四维是不是没有办法做这些事情?” “爱卿的意思是?”李太后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是还不是太懂。 “张大人的这个办法好。”葛守礼却是已经开口了,“太后,微臣同意张大人的办法。。。若是像往常一样,想法子让张四维认罪的话,正如张大人所言,不论他做与不做,都不会承认。但是,咱们要是想法子查查张四维是不是没做,却也容易的很,想来张四维本人也会极力配合咱们。 “若是最后查起来,张四维还是脱不了干系的话,恐怕他想不认罪都难。但是若是查不出来张四维与本案有什么干系,那也就能证明他的清白了。这么一来的话,查起来没有人阻碍,也快了很多。” “这样啊。”听葛守礼这么一解释,李太后也是明白过来,“既然如此……” “太后,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见李太后就要答应下来了,冯宝是赶紧出言阻止,“倘若此事当真是张四维所为的话,他恐怕也是想到过会如此。。。他必然是已经做了很多准备,掩盖自己的证据。如果因此而放过了一个罪魁祸首,那可就……” “冯宝,你平日里挺聪明的,怎么这时候就想不明白了呢?”李太后笑着说道,“不论如何,这道理不都是一样的吗?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张四维做的,正如同你所说,他必然是做了准备,掩盖自己与此事的联系。这么一来,不论咱们是去查他有没有联系,还是查他做没做,不都是一样的吗?” “这……”冯宝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了。这个问题他自然是想到过,但是正是因为他想到过,他就更加不能同意了。。。他心里面明白的很,如果是按照他的法子的话,张四维基本上就跑不了了。主动去查这种事情,就算是张四维那里所没做,却也舀不出证据。 但是换了张凡的办法之后,张四维是肯定不会有事的。 然而,就在冯宝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 “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李太后已经是发话了,“这件事情不能拖得太久,得快些查出来到底怎么回事。立刻派人去山西,找到张四维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边也不能送下来了,张爱卿,这件事情就由你的锦衣卫跟冯宝的东厂一同查证,两方合作与否哀家不管,但是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谁要听命于谁了。。。” “太后,这件事情,咱家一边就足够……”冯宝刚想否决,不过下一刻…… “冯宝。”李太后的话打断了冯宝,“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想办法早日解决才是。哀家如今主意已定,这件事情就由东厂和锦衣卫一同审理,那几个犯人也是如此,由你们两家一同去审。动不动刑,哀家不在乎,但是一定要给哀家找出个道理来。” “奴婢……”“微臣遵旨。”下面的几人齐声说道,只不过,冯宝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苦涩。 似乎冯宝还想要说什么,不过…… “你们都下去吧。”李太后说道,“这些事情,弄得哀家实在是有些乏了。” 几人听了,齐声告退。只不过,其余几人的声音听起来就是欢喜了不少,也轻松了不少。而冯宝的声音,却是带着很多的苦涩。 四人是一同走出了慈宁宫,站在宫门外,冯宝似乎是想要对谁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也不说一句话,转身便离去了。 而葛守礼,看着张凡的面孔好久,最终也是一言不发,离开了。只不过,葛守礼离开只是,面上那副轻松的模样,表露无遗。 葛守礼并没有问张凡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也没有询问张凡,倒是准备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张居正在场,他不方便开口,只不过他相信张凡,既然在李太后面前如此有自信地说了,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至于那到底是什么,他却也不回去过问。 其他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张凡和张居正两人。 张居正看着张凡,面上是露出了笑容。显然,他如同葛守礼一样,虽然不知道张凡到底是打算怎么做,但是只要他能解决此事就好。 只不过没下一刻,张居正面上的笑容,却是有变成了无奈。 第七百四十九章本末倒置 没错,张居正就如同葛守礼一样,虽然不知道张凡具体打算怎么做,但是他也明白,张凡会如此自信,必然是已经想到了办法。至于到底如何,张居正也不打算去询问了。 实际上,张居正不问张凡,跟葛守礼还有些不同。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居正也算是产于了很多,对于事情的了解也比葛守礼要明白的多。即便是现在,张凡说有解决的办法,不告诉他,他或多或少也是能够猜得出来一些的。 不过一下刻,张居正面上原本轻松的模样,也就变成了无奈。原因无他,只不过是张居正想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老师,怎么了这是?”而张凡,自然是看到了张居正面上的这幅表情,对此他也是非常好奇,不由得开口问道,“老师何故如此?明明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难道说老师不放心学生的办法不成?这点老师无需担忧,学生的办法虽然不敢说是万无一失,不过用来对付冯宝倒是已经足够了。学生相信冯宝能想出应对的办法,不过恐怕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前,他是不可能了。” “我……”张居正开口了,只是他的话语间,无奈之余还有着很多的犹豫,“我不是在担心那些东西。我也相信远德你的办法,定然能将此事办妥,让冯宝没有办法再找麻烦。只不过……只不过我在担心……” “老师到底在担心什么?”张凡见张居正如此吞吞吐吐的,不由得心中也有些急躁,这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周全,有什么疏漏呢,“还请老师明言,刚才听老师这么一说,学生心里面也是有些打鼓了。” “我不担心这件事情,而是之后的事情。”张居正说着,看着张凡点了点头,“这么一来,这件事情是解决了。可是,恐怕再瞎的人,也都看得出来,这里面你是参与进去了。而冯宝之前或许只是对你有怀疑,恐怕现在,他再傻也看得出来,这一切从一开始你就准备破坏他的局了。” “原来,老师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听了张居正的话之后,张凡不但没有表现出来多少担心的意思,反而还是笑了起来。他笑并不是说对于张居正所担心的这件事情他也已经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笑完全是因为,张居正居然会想到这么多,他心里的确很高兴。 曾几何时,张凡觉得张居正变化了。而实际上的情况是,张居正确实是改变了不少,变得不如以前呢么宽厚仁和了,做起事情来,也有些不择手段了。但是,这在张凡看来,都是可以接受的东西,毕竟对于一个在朝为官,又是身居张居正如此高位的官员来说,这些都是必要的手段,不仅仅是能够帮助自己登上仕途高峰,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没有人会去在这方面责怪他什么。 但是张凡所真正担心的是,是不是随着张居正地位的变化,是不是随着张居正跟冯宝之间关系的变化,连张居正的心境也是发生了变化! 如今,一次又一次的证明,让张凡觉得高兴,张居正还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张居正,变化虽然存在,但是本质却是没有变化。 但是即便是有了这么多次的验证,张凡却是还不能放心。今天这次只不过是张凡的又一次验证而已。虽然说着一次做不得准,张凡也不能肯定,张居正以后就不会改变了。但是最起码,放在眼前的事情,是值得高兴的。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张居正见张凡这副模样,自然是心中着急,他不希望因为这件实际上跟张凡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管不管都无所谓的事情,让张凡跟冯宝之间闹翻脸。而且,这个时候,张居正也不再像是以前那么对张凡充满信任了,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件事情张凡会如何解决。 “老师的担忧,学生心中明白。”张凡说道。 “这么说,你又有办法了?”见张凡回答的如此轻描淡写,张居正自然是会如此去想。而想到这里,张居正的心中高兴之余,却也是有意思欣慰。自己的这个学生当真是不错,任何事情都能做的圆乎。而且即便是面对再过麻烦的麻烦,都是能够冷静思索,谋而后动,首先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而且,对于这件事情,张居正是当真觉得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可是张凡竟然是有。张居正不由得兴趣非常,想要问个明白。 然而这一次,张凡的举动让张居正大吃一惊。张凡没有再像往常那样,虽然那副笑容没有变化,不过,点头变成了摇头。 看着张居正吃惊非常的面孔,张凡心中也是有些好笑:“没有,学生可没有想过这些。实际上,学生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必然会到如此境地,而且学生也是思索过,该怎么做。不过想来想去,学生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 “你……这……你……”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的面孔别提有多吃惊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张凡会如此回答,一时之间,张居正有些回不过神来。 “老师,老师,您怎么了?”见张居正如此,张凡也着实是吓了一大跳。张居正本来身子就弱,自从坐上了内阁首辅大学士的位置值周,内阁几乎所有的大小事务,他都要过问。这并不是张居正揽权不放,实在是他明白,内阁之中有能力的人不少,但是能秉公办事的人实在是不多。当然,实际上张居正自己也是没有立场来说这句话,不过他也明白,自己也的确是要比其他人好多了。 不过,如此一来的话,张居正可就忙碌非常了。内阁当中的大小事务都要去过问,那可就是耗费了张居正一大把的时间。而且在张居正严重,事无巨细,都重要非常,他每每都是认真对待的。 如此,张居正就更加地劳累了。更不用说,如今他正在思索着如何让《考成法》一事提上朝廷的日程。这可以说是张居正的头等大事。再加上,如今的他要管理《考成法》在水患三地试用一事,还要准备日后的各种事宜。可以说,现在是张居正最为忙碌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居正那原本就是不怎么强健的身子骨,如今可以说是每况愈下。原本,张居正的身子原本羸弱,但是却也健康,最起码的,还没有出过毛病什么的。但是现在,张居正有点大病不来,小病不断的味道。对此,张凡还是非常担心的。即便对于历史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张凡也是知道的,历史上的张居正,也就是在他执政十年之后死去的。那时候,正好是万历十年,也正好是万里亲政的日子。 “我……我没事。”还好,此刻张居正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被张凡的话惊吓到了,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罢了,“但是你……你怎么就不担心呢?” “老师的心情,学生心中明白。”张凡见张居正没事,面上担忧的表情退去,又是之前那一副微笑的模样,说道,“学生也担心过,但是,学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办法解决此事。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学生已经掺和进这件事情里,无法抽身了。既然没有退路,又不能半途而废,却也是想不到解决的好办法,学生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其实老师,学生心中并不是不担心。只不过后来学生一想,就算是如同老师所说的那样,学生与冯宝之间彻底撕破了脸皮,想来却也是没什么。学生不能舀他怎么样,相同的,他也治不了学生。” “可是……”显然,张凡所说的张居正不是不明白,但是明白归明白,明白并不代表他不担心,“这么一来的话,冯宝以后就会把你当成是他的绊脚石了,会想尽办法对付你。虽然说现在看来,你跟他在朝廷里也差不多,一个统领东厂,一个掌管锦衣卫。你们二人也都得李太后和陛下的信任,真要说起来,陛下不喜欢冯宝,却是对你很信任。可是如今,毕竟陛下年纪幼小,手中无权。真要说起来的话,虽然势均力敌,但是冯宝还是要比你高上一筹。 “若是你们两个当真敌对起来的话,必然会拖很长时间。我不担心冯宝最后会不会胜出,只是怕你们两个要真是如此了,恐怕朝廷这刚刚稳定下来,又要混乱不堪了。 “要是真如此的话,你现在还不如就此罢手。张四维就算是出事,朝廷会乱,也不过就是一时罢了。要是因为这件事情,你们两个人闹起来,局面可就不会是张四维倒下之后所带来的混乱那么简单了,恐怕……” 张居正的话,张凡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是在提醒张凡,不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平静,而闹出什么惊涛骇浪来。 张居正并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而是更加关心朝廷,张凡并不见怪。但是对于张居正的担心,张凡却是并不太放在心上。 第七百五十章两不相欠 “老师。 。. ”看着张居正,张凡只能是一番苦笑,说道,“若是前天,我还没有派梁超出京的时候,这么做的话也未尝不可。那个时候撒手不管的话,冯宝根本就不会知道我也搅和在里面。但是现在,冯宝再傻也看出来这里面有我了,现在再撤出来,不仅让事情变化,冯宝也绝对要对我不爽。与其这么两头都不对付,还不如就这么着,最起码让一边变好了再说。” “唉……”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张居正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张凡所说的话,他完全明白,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现在再停手已经没有意义了。张居正之所以会如此无奈地叹气,也正是因为他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过,学生觉得,老师也不必要如此担忧。”张凡说道,“事情或许不像老师所想的那么麻烦。” “这怎么说?”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一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事情都已经如此了,张凡跟冯宝如今虽然还没有到撕破脸皮互相开始掐架的地步,不过按照如今的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张居正似乎都已经能够预见到了。 “虽然说学生如今跟冯宝在这件事情上面闹了很多的麻烦出来,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开战的时候。”张凡说道,那一脸轻松的模样的确是让人有所信服,只不过他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可就无法猜测了,“这件事情,说到底,只不过是学生破坏了冯宝的一件事罢了。而且,扳倒一个张四维,对于冯宝来说,心境里的舒爽,恐怕也是要大于实际上的好处。而且,也绝不会妨碍冯宝在朝廷中的地位。毕竟,虽然张四维这一次没有事情,但是到时候消息一传出去,谁都知了,张四维到底曾到过怎么样的险境。其他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 “那些会跟冯宝不对付的人立刻就会想,这一次张四维能够脱困,是因为有我的帮助。而我帮张四维,或许并不是因为为朝廷着想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与张四维的叔父王崇古王大人有旧也说不定。这么一来,这些人对于冯宝恐怕只有越来越惧怕,却不会更加想要跟冯宝争斗了。如此一来,虽然说朝廷似乎变得比现在还要让人觉得压抑,但是在人人都如此想的情况下,恐怕也会安定许多。” “你……”对于张凡的话,张居正并没有一味地反驳,而是当真认真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你说的的确是不错。倘若如此的话,情况恐怕当真如你所言一般。” “而且,学生觉得事情不仅仅只会如此。”张凡追加了一句,“冯宝跟学生,恐怕不仅不会因为这件事情闹出别扭,他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却一个人做不了的话, 恐怕还要来找学生帮忙。” 这一次,张居正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并没有开口表示什么。不过即便是不说话,张居正心中却也是有些认同张凡的。为什么?毕竟自从张凡步入仕途一来,就因为徐阶的原因,险些断送了站上朝堂的希望。但是后来,他去了锦衣卫,做了个佥事。然而也就是那个时候,刚刚入了仕途没多久的张凡,也就是跟冯宝相结识了。不,实际上张凡第一次见到冯宝的时候,还是在山西大同府,戚继光的大营当中,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举人的身份,还没有走入仕途。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总而言之,张凡跟冯宝相见的初时映像就非常不错。而之后,张凡执掌了锦衣卫之后,他跟冯宝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锦衣卫和东厂而有所降低,反而是暧昧的很。 而且,冯宝此人虽然是个太监,但是知书达理,学问深厚至于,也是有所作为,对于朝政一道,虽然他只是个太监,但是也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因此,张凡跟冯宝算是非常友好了 而到了后面,张凡也是帮了冯宝不少。最值得让冯宝记忆的,自然就是那一次张凡的江南之行,不仅仅是摆了冯宝的死地高拱一道,更重要的是,那一次让冯宝结束了长久以来,虽然有资历却是一直屈居人下的情况,升任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成为了真正的,大明朝第二个能被称为“大太监” 的人物。 虽然说,即便是没有张凡的帮忙,冯宝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也是必然的,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他再多多耐心等待一番就好了。但是,所谓的时间,对于人们来说似乎当真是重要的很。张凡蘀冯宝节省了好几年的时光,冯宝又怎么会不感谢张凡呢。 因此,即便是现在,两人之间闹了这么个小矛盾,却也让人觉得无伤大雅了。总的来说,张凡对于冯宝的帮助,还是要大于他如今给冯宝造成的麻烦的。 但是,这也并不是绝对的事情。还有一点,那就是冯宝也是帮助过张凡的。而且,冯宝所帮助张凡的事情,可不是反过来那种无关痛痒的事情,而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别的不说,这里只提一件。也是当时张凡奉旨巡游江南的时候。那时候,因为大明重开海禁的原因,无尽的财富,让人眼红,让无数人蜂拥入海的同时,却也引来的他人的觊觎之心。当然这觊觎之心很快,就转变成了强盗之心。无数的倭寇蜂拥而至,而且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上岸劫掠大明的村镇了,而是袭击海上的商船。当然,如今大明的舰船也开始为商船保驾护航了,这算是一项革新,不过当时,因为很多原因,大明的沿海遭到了很多倭寇的大举入侵。 说是倭寇其实算不上,毕竟谁都知道,那里面只有一半才是倭寇这种乌合之众,重点是另外一半伪装成为倭寇的,倭国正规军。 大明朝以往,也遭受过倭寇的大举入侵,虽然说场面都没有这一次来的大,但是,也差不了多少。这种被他人大举侵入国土的事情,却是让人愤怒,按理说,应当对对方进行军事报复的。 但是明廷从来没有过,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来,自从明朝建国之初,被赶到北方的元蒙残党就没有被清剿干净,这百多年来不断地侵扰大明边疆,甚至有一次还掳走了大明的皇帝。明廷一直在防范这北边,无暇东顾。即便是如今,明廷已经与俺答封贡互市了,两边也是平静了下来,但是明廷并不放心。从调集了如今大明朝的最强战力,戚继光的戚家军前往京城以北镇守边疆就能看得出来,明廷对于这件事情是多么的重视。 第二点,明廷往日就对与倭寇的这种大举入侵没有做过什么行动,并不是明廷不去做,而是因为明廷没有理由去做。大明朝并不是个软弱的国度,从历代的帝王就能看得出来,即便是再混蛋的帝王,但是对于这种国家被入侵的情况,绝对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但是对于倭寇这件事情,明廷也是没有办法了。第一次有倭寇来侵扰大明边疆,朝廷就对于倭国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那里已经持续战乱百多年了,根本就处于无zf的状态。空有一个室町幕府,也几乎就是个空架子。至于天皇,更是提都不用提了。 但是就算去追问那些大名,他们也会告诉你,那些侵扰大名的倭寇,都是战败之人。早就已经没有了国度的那些人,根本就谈不上对他们负什么责了。 无主之人,就算是侵略他国,却也怪不到原来的国家头上。但是同样的,若是有人要对他们进行报复,却也没有人会庇佑他们。 只不过,作为那些倭寇来说,他们本来就是因为打输了战争的亡命之徒,本来就是应该被处死的人。如今只不过让他们多苟活了一会而已。 总之,情况就是如此。 而那一次,张凡身陷江南,准确地说,整个扬州城都已经被包围了起来。 而正是在这种危机非常的情况下,也正是因为冯宝使了手段,这才是让朝廷抛开了怀疑,立刻出兵江南,解决了那份危机。 虽然说,冯宝之所以会如此热心地帮助张凡,也还是因为那时候,张凡的手中有着能够让他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位置的那本账簿。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冯宝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是帮助了张凡,救了他一命。 对于这一点,张凡心中明白得很。 这么一来,似乎张凡跟冯宝之间又平衡了下来,谁也不欠谁的了。真要说的话,还是张凡欠了冯宝一个天打的人情。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些事情,并不是做过就算了的。两人的关系,如今也算是不错。 现在,除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到底会发生什么改变,谁也不知道。 “老师不必担心。”张凡安慰张居正,“学生不觉得冯宝会这么快就对学生发难。而且,就算他马上要做,学生却也不怕,他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能扳倒学生的法子。” 张凡虽然说的自信,但是听着的张居正却是担心的很。不过,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他能做的,也只是深深叹气了。 第七百五十一章所谓现实 之前就是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从宫中出来之后,张居正和张凡二人也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去了。两人心中倒是平静的很,实际上,恐怕就是连李太后、朱翊钧,或者是葛守礼,心中都平静得很。 李太后和朱翊钧两人,倒不是说知道了什么。只不过,他们作为统治者来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高兴的,但是也仅此而已。在大明朝,像是这种事情,几乎是天天都有发生。区别只不过是,这件事情在京城发生罢了。 这种事情的确是让统治者烦恼,但是如果太过烦恼的话,那么别的事情都不用做了,整天就这么烦下去吧。更何况,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明白了,并不是百姓们自发的,或者是对朝廷当真是有了什么不满,只不过是因为某些人,想要利用此事来打压别人罢了。。。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当然,李太后也是能看得出来,其中似乎是有些什么问题的。不过她也并不太过担心。就算她不问,这件事情也必然会解决。李太后并不担心最终的结局到底如何,只要别闹出太大的乱子就可以了。而且,她似乎还有些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要是让下面的人太闲了,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早些事情让这些人做做,分散分散精力也是好的。 而葛守礼说不担心是假的。自从葛守礼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也是非常关注此事。。。而当今天他知道事情关联到了张四维之后,心中自然很是紧张的。不过刚才的对话,让他是明白,张凡显然是早就明白了这件事情,而且也已经是有了对策。 葛守礼并不责怪,张凡为何在知道了的情况下,不首先告诉自己。或许张凡也是有着各种不方便说出来的原因吧。但是,只要葛守礼知道,张凡已经是有了办法了,他就放心了。 所以葛守礼对此,也并不担心。 而张凡和张居正二人,因为除了慈宁宫自后的一番对话,原本也是有些担心的张居正,此刻也是放开来。至于张凡那边,本来就没有事情。。。 唯一心中不爽的,可能也就只有冯宝一个人了吧。实际上,情况也的确是如此,冯宝在吃了瘪之后,心中是非常不爽的。可是偏偏,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能做的也已经是都做了,现在,他也只能这么静静等着,看看究竟是他和张凡二人,谁的准备工作做得更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人会愿意这么做,在这件事情上,尤其是冯宝。毕竟他为了这件事情,付出了很多东西,冒着一旦泄露,就有可能会失去李太后信任的危险。同样,如果一旦失败,那么冯宝私下里所培养的,那八个他最为得力的手下也都失去了作用。这让冯宝怎么可能不担心。。。 冯宝也并没有想到应该对张凡如何。并不是说他顾念就请,不忍对张凡下手。冯宝并不是个那样的人,如果可能的话,他绝对干得出来。但是冯宝即便是此时,却也不缺乏冷静。因为他心中明白,此刻就算是他对张凡做了什么,也不会改变现在的局势。甚至可以说,他如果这么做了,还有可能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也说不定。 所以,与其有所行动,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琢磨了,还不如就静观其变。反正如今,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剩下的就看局势到底会如何发展了。也就是所了,如今两人已经被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也就只能等着看事情的记过到底如何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却是不让人高兴,最好是能够将局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样才能觉得安心。 于是乎,到了第二天。上早朝之前,在宫门外,所有的朝臣几乎都已经闹开了。实际上,昨天这件事情就传遍了京城的仕途阶层。只不过许多人要么是在家中思索,要么就是知道自己的好友一番谈论。 而到了今天早上,众臣聚集在一起的事情,那场面,可是相当热闹了。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再关心了。这也有情可原,毕竟如今,这爆炸式的消息,才是最为吸引人们眼球的。。。 不过,人们似乎并不是在谈论这件事情本身。不管是不是牵扯到张四维本人,还是别的什么,这都无所谓。这种嫁祸他人的事情,虽然说现在的这件事情的确很大,但是本质上来说,其实是相同的,只不过所用来嫁祸他人的事件不同罢了。 实际上,自从众人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全都是有了同一种想法。虽然说如今,冯宝是找到了证据,而且对张四维的调查也已经是开始了。只不过,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明白,张四维十成十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看看到底哪一方会得逞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不怀疑冯宝。。。但是这件事情的性质实在是太过恶劣了,冯宝究竟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那当真是不一定。 同时的,在百官们知道这件事情的同时,也是知道了张凡在其中的作用。显然,张凡如今在做什么,全朝廷上下都知道了。对于这件事情,有的人是很欣赏张凡的,虽然让他们这么做,他们或许不愿意,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们不想,这些人也有很多无奈的。如今张凡这么做了,他们自然是希望看到的。 不过,却也有很多人不看好张凡,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多管闲事了。张四维会不会倒霉,跟他张凡有个什么关系。当然,这些人要么就是冯宝阵营那边的人,要么就是已经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了。。。 不过,总的来说,关心此事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的。而最为有所改变的,还是人们如今对于张凡的态度。虽然说张凡为人为官一直不错,但是锦衣卫的头衔,也着实是吓着了很多人。并且,张凡自从入仕一来,跟冯宝的关系也算是不错。 如今冯宝的地位和手中的权势,已经是让人非常害怕了。而若是锦衣卫这个组织再投向他的话,那么朝廷即便风平浪静,也会变得黑暗非常了。 而且偏偏,张凡跟冯宝之间,不说风平浪静了,很多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错。。。 正当很多人都觉得,张凡跟冯宝已经是一丘之貉了,这个朝廷最起码在未来十年之内,都会非常黑暗的时候,张凡做出了这么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虽然如今还没有个结局,众人还不知道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情况收场。但是张凡的所作所为,却是告诉了众人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张凡跟冯宝,并不是站在同一阵营的。 通过这件事情,百官们发现了一个问题。从以前来看,原来张凡所谓的跟冯宝站在一边,并不是一件绝对的事情。 实际上,这种事情的发生并没有几次,而且如今众人仔细想起来,实际上每一次,张凡会同意冯宝的时候,实际上冯宝的所作所为,也都是有根有据的,最起码的一点,那就是那些事情绝对是好事。。。 而现在,冯宝要做的事情,对朝廷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而这一次,张凡就站出来反对了。 如此看来,张凡并不是那种盲目的人,他也从来没有选定哪一个阵营。如果真要说的话,在官员们看来,张凡恐怕是站在朱翊钧这个皇帝一边的。虽然现在朱翊钧手中无权,空有一个皇帝的架子,但是将来,张凡必然还会更加水涨船高。 只不过,百官们不知道,到时候如果朱翊钧这个皇帝做出了什么对与朝廷不利的事情,张凡到底是会赞同,还是反对呢?恐怕,很难说吧。 现在,众人还不要考虑这些,眼前的事情就已经让人们很烦恼了。 不过现在,在宫门外,张凡可以很明显地发现,气氛非常不对。他昨天就明白,事情定然是已经传开了,现在的这种场面,张凡心里也是有所准备的。但是有一点不同。 此刻,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跟张居正站在一起,讨论着一些事情。 但是他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很多官员,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亦或是有没有交集的,哪怕是那些以前对与张凡因为葛守礼的那件事情而抱有很多意见的官员,现在都会有意无意地经过他的身边,跟他非常友好地打一声招呼。 这种情况,老实说,张凡也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偏偏现在发生了。 对与这种事情,张凡其实心中并不怎么高兴。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并不是想不通,而是让他觉得太过现实了。不过转眼,他也就接受了,在这个现实的世界当中,情况就是如此现实。 不过,张凡不知道,如果下一次,他做了什么其他人都看不爽的事情之后,又会是什么样一副场面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同僚岳父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 这是一句非常平凡的话,平凡到了极点。虽然它所代表的意思的确是让人觉得非常的高绝,不过实际上,对于每天都会听到这么一句话的人们来说,像是张凡他们,听这句话听的耳朵都快要出茧子了。 在很多的时候,这句话的意思也更是如同一个信号一般。平日里倘若是无事,那倒也没什么。但是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如同今天,明摆着就是有事情的。那么这句话也就代表着一个意思,告诉站在朝堂上的百官们,现在可以开始说话了。至于要说什么,是打击政敌,还是趁机发泄,那可就不好说了。 而今天,这个讯号代表着什么却是有些不一定。。。不过张凡明白,之后肯定又是一番能马上收场的事情了。而就在众人都拭目以待究竟是那一个人第一个站出来找不自在的时候,张凡的眉头,皱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原因无他,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刑部侍郎陈文川,张凡的岳父大人。老实说,张凡在这件事情之前,还真是没有考虑到过陈文川面对此事会如何,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陈文川。 但是今天早上上早朝,列队进宫的时候,张凡也是看见了自己岳父的身影。虽然他并没有多想,不过也明白自己的岳父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事情。。。这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于公于私,陈文川都没有不知道的理由。 于私,陈文川自从被调来京城做了刑部侍郎之后,因为他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张凡的原因,有一段时间,他的确是被其他人冷落了。不过那段时间并没有太久,很快,陈文川便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获得了人们的承认,让人们明白,或许他坐上这个位置的确是有张凡的因素在其中,但是以他的能力,是绝对胜任这个职责的。 如今的陈文川在朝中名声不小,就连本来对他也不是怎么待见的刑部尚书孙丕扬也是对家赞赏。而因此,如今的陈文川在朝中,虽然算不上是风生水起,却也是游刃有余。。。私下里,也是结交了不少的朋友。 光是靠着这些朋友,陈文川获得消息的渠道也就已经是很广了,不逊色于他人。 而于公而论,这件事情陈文川更是没有不知道的理由。他乃是刑部左侍郎,而这件事情在昨天上报给了李太后之后,事情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层面,毕竟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严重。显然,无论如何,到时候张四维被弄回京城之后,必然是要审问一番才是。三司会审,绝对少不了。而既然是三司会审,刑部也是必然在其中的。 而陈文川作为刑部的第三把手,这种事情自然是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 知道了此事的陈文川,心里面自然是着急得很。张凡所担心的事情,张四维心中也都明白非常。他也担心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后果会让朝廷刚刚平稳下来的局势,再一次变成动荡不堪的局面。 而当他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之后,知道了张凡从一开始得知此事之初,就已经开始着手应对此事,陈文川的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不,不应该说是十分的高兴,是十分的欣慰才是。 曾几何时,陈文川对于张凡在朝中的态度是有些不满意的。虽然他出身军旅,做事情一直是有些有板有眼的,还见不得那种官官,相互庇佑的模样,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理解。。。实际上,等他到了京城做官,还没有几天,他就更加明白这个道理了。在这里,不这么做,很难生存下去。 所以,如果说张凡都做到了如今的这个位置,却还是没有几个能够站得住的朋友或者同一阵营的人,陈文川反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陈文川最为不满意的,还是张凡跟冯宝站到了一边。虽然说,陈文川本人对于冯宝并没有什么坏印象,当然,最起码以前没有。实际上,不说是以前,哪怕是到了刚刚进京的时候,陈文川对于冯宝的印象都是很不错的。 冯宝为人,绝对没有问题。虽然他是一个太监,但是太监也是人嘛。。。而且,冯宝的才学出众,这是出了名的。且不论他那些私人兴趣爱好,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在宫中,冯宝就撰写过很多本书籍。这些书,即便是那些当代大儒,哪怕是当年,对于太监非常反感的徐阶、高拱之流,也都是大家赞赏的。而这些,虽然无法肯定一个人,却也从一个侧面看出一个人的修养来,最起码这种人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当然,也是有例外的,不过像北宋蔡京那种异类,恐怕冯宝也是比不上的。 当然,事实上冯宝能够被人所称道的地方,还不只是这些。他也是做过不少善事,并且他的名声,即便是在京城的百姓当中,也是流传很广的。。。从这点就看得出来,冯宝的影响力有多大了。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太监而已,而且还不是那种外派的太监,是在皇宫中当班的内监。而一个内监,即便是做了什么事情,却也无法为外人所知。可是冯宝却是名声在外。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冯宝故意让人在外面宣传自己名声的因素。不过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好笑,冯宝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内监。他一个内监,需要百姓的名声有什么用处? 总之,陈文川一开始对于冯宝,虽然谈不上好感,却也没有什么讨厌的感觉。但是现在,陈文川对于冯宝是有了一些看法了。不过即便是到了如此地步,陈文川也没有将冯宝看的太坏。。。并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陈文川对于冯宝有了什么新的认识,觉得他是个可交之人。而是,陈文川一直用冷静的目光来看待分析。 冯宝所做的这些,虽然听起来很让人觉得反感。但是很多人会反感的原因,不外乎因为他是一个太监罢了。其实说起来,冯宝所做的这些事情,跟普通的那些朝臣打击政敌的方式,又有什么不同呢。只不过是利用一件事情,想要嫁祸给别人,这种事情虽然陈文川本人没有做过,但是却也见过,没什么好大不了的。却别只是,冯宝的身份,是一个太监罢了。 当然,陈文川的这一切分析,是建立在他不知道,实际上就连最开始的作乱百姓的行为,都是冯宝所挑动的基础上。。。如果陈文川了解了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再对冯宝有什么好感的。 而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陈文川对于张凡的的看法了。事实上,即便是在面对自己的女婿之时,哪怕是自己两个女儿都极为深爱的一个男人,陈文川仍然是能够做得到冷静的。但是冷静下来的结果,就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虽然说,他能到京城里做官,张凡并没有开口为此事说过一句话。不过,张凡却无法撇开,其中必然是有着他的原因的问题。而陈文川也明白张凡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这件事情,但是他心中却总有些疙瘩。。。 不过从这里也能够看得出来,陈文川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将昭雪嫁给了张凡。若是其他人的话,遇到了这种情况,为了平息人们的猜测或者是保住自己的面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是陈文川不会在意这些,比起自己,女儿的幸福更加重要。 总之,就是如此了。 但是,陈文川对于张凡还是颇有微词的。虽然他不觉得冯宝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朝廷的形势,他不是看不出来。尤其是,冯宝对于小皇帝朱翊钧的态度,如今已经是满朝皆知了。所有人都明白,将来朱翊钧一旦大权在握,第一个要对付的,必然就是冯宝。 而这么一来,陈文川也是不由得不为张凡担心一番了。虽然说,他也知道张凡跟朱翊钧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如今,张凡跟冯宝之间的距离,以及朱翊钧那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的,对于冯宝的愤怒,陈文川真的很担心,将来朱翊钧亲政掌权之时,对付冯宝之日,张凡是不是也会被牵连进去。 而现在,陈文川却又不担心了。张凡做了这么一件事情,虽然还没有明说,不过这也意味着,他跟冯宝之间的关系,也已经算是有了裂痕。 不要小看裂痕这两个字,在这些朝中大臣的心目中,以及那些以往的经验来看,一旦产生了裂痕,那就不可能再修复,如同一块无瑕碧玉一般,裂痕一点出现,不可能变好,只会变坏。将来,这所意味的必然就是彻底断裂。而在陈文川看来,张凡和冯宝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 以上,是陈文川作为张凡的同僚跟岳父的看法。而如今,他站出来,并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张四维的事情。 只不过,他可不是要站出来公然反对什么,而是在尽他的职责,作为刑部侍郎的职责。 第七百五十三章交待清楚 看到陈文川第一个站了出来,朝堂上的很多人都是有些惊讶,不过惊讶之后,那就是一副明白的模样了,事实上,在这一刻,也不是没有人能够明白过来陈文川急于站出去的目的。 . . ( .)不说张凡,最起码最为其上司的孙丕扬心里面是完全明白的,陈文川是为了公事,而不是为私。 只不过,这样想得明白的人,实在是不多。在很多人看来,陈文川急于站出来,正是因为张凡参与到了这件事情当中。 今天,不,事实上是昨天,自从昨天,事情被出来之后,京城仕途圈子传递消息的能力再一次受到了考验,并且也得到了肯定。消息一开始虽然只是冯宝、宫中的李太后和朱翊钧、张凡、张居正、葛守礼这么一些人,还有就是东厂和锦衣卫的少部分人知道了。。。虽然说这些人显然是不会再外面到处乱说这些事情的,不过,很显然,既然已经发出来的消息,那是完全守不住的,尤其是在皇宫当中。 很快,事情或许是通过哪个被收买了的小太监之口,又或许是哪个被塞了银子的侍卫的话语,传了出去。而且这一次所传出去的话语,不再像是过去那样的只言片语了,非常的全面。这并不是几个小太监或者侍卫可以捏造,或者胆敢捏造的,他们却是是听到了整个过程,一点点都没有虚假,无减无增的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去。 连带的,不只是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更重要的是,张凡在这件事情里面的所作所为,也是被京城中的官员们所得知了。。。 而这一次,无论是讨厌张凡的,看张凡顺眼的,或者是以前对他有所怀疑的人,此刻都是没有话说了。张凡不论如何,他毕竟是执掌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这个职位,天生就是要被朝廷百官们所讨厌和惧怕的。无论张凡再怎么做,在表现的仁和,这也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这一次,很多人都变了,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同的张凡。 当然,传出去的消息还有一个,那就是这件本来就被人们猜测有幕后黑手存在的事情,果然是冯宝在作怪。。。只不过,这些人都是太过天真了,或者是不敢那么去想。即便是有几个有所怀疑的,却也是不敢肯定,冯宝到底有没有参与当初的作乱。 不过现在,陈文川第一个站出来,恐怕很多人都是觉得,他是因为张凡的原因才会如此。而且,就算是张凡,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也只有孙丕扬明白,陈文川此刻站出来,是为了公事,当真不是因为私人原因。当然,孙丕扬心中也是有些觉得不妥,自己的这个最得力的下属,这时候显然是有些急躁了。 “陈爱卿有何事要说?”朱翊钧见陈文川站了出来,开口问道。实际上,朱翊钧对于朝中的大臣,能够叫得上名号的并不多,除了那些知名的人之外,也就没有几个了。。。恰好,陈文川因为是张凡岳父的原因,他倒是熟悉的很。 “陛下,昨日微臣听到一些消息。”陈文川躬身一番,开口说道,“说是前几日,京城门外,背后是有朝中大臣在操纵,而且是张四维。本来,微臣以为这些只是流言,做不得数,只是昨日,刑部突然接到内阁公文,让派出人手前往山西,彻查张四维。微臣并非对内阁的公文有所怀疑,只不过,这种事情,牵连到朝中大臣还当谨慎行事。微臣想问个明白,既然怀疑张四维,不知可是有证据。” “陈爱卿所念之事也是正常。。。”朱翊钧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朝中大臣会做这种事情,恐怕很难让人相信。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朝廷必然是会严谨对待的,若是没有证据,也绝对不会如此施为。” 听朱翊钧这么一说,不只是陈文川,下面站着的很多人都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昨天传出来的消息虽然全面,却是并没有提到证据这种东西。很多人都是觉得,冯宝绝对是恶意栽赃,将屎盆子扣在张四维的头上罢了。很多人对此虽然是有些心有余悸,却也并不是太过担心。他们都觉得,张四维并不会有什么事情,毕竟这种事情,没有证据也是难以成事。而且即便是东厂神通广大,伪造什么证据出来,到时候三司会审,东厂又无法参与,那些东西还不是不攻自破嘛! 可是现在,听朱翊钧这么一说,很多人都是心下一秃噜。。。当真有证据啊!而且,这还是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如今,从朱翊钧口中说出来的话,也就意味着李太后是知道的。如果连李太后本人也认同了这个证据的存在的话,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这……”陈文川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懵了,顿了顿,这才是开口说道,“敢问陛下,证据究竟是何物,能否容臣下一观?” 陈文川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很多人都是看向了朱翊钧,面上带着非常明显的神情。。。显然,这些人都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不可以。”朱翊钧说道,“这既然是证据,那么将来就是要示人的。只不过如今,这证据也就只有一份,早朝之时时间有限,无法让众卿们一一查阅。不过刑部和都察院乃是过问此事的地方,不过葛爱卿已经看过了。等到早朝之后,朕会让人将证据送到刑部,就由刑部尚书孙爱卿保管好了。爱卿们若是有谁好奇的话,但可去看个究竟。只不过这证据十分重要,孙爱卿可要注意点,莫要损毁了。” “微臣明白。”孙丕扬站了出来,说道,“只是,还请陛下恕微臣好奇之心,可否请陛下告知,这证据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一封信。。。”朱翊钧非常坦言地说道,“是一封写给那八个带头作乱之人的信,信上面写的很清楚,让他们这么做了。” “莫非,此信当真是张四维亲笔所写?”孙丕扬一听,眉头皱的更甚,立刻问道。其他的人听了,也是一样。 这听起来有些问题,毕竟既然是做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做到,让人不知道才行。即便是之后有所察觉,也绝对不会留下这种明确过头的证据。张四维恐怕就算是再傻,也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也就是说,这封作为证据的信的出现,本身就有很多的问题。。。 然而朱翊钧却也是毫不保留,实话实说:“老实说,昨天,朕和太后,还有张先生、太傅和葛爱卿都是看过这封信的。虽然说信上面确实是以张四维的口气写的,而且也有张四维的标记在上面。不过却是没有人能够肯定,那封信到底是不是张四维亲笔所写。” 朱翊钧的这番话,让在场的朝臣们全都是皱起了眉头。朱翊钧的这番话,听起来有些说不通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有不确定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呢? 而且,朱翊钧跟李太后看不出来,这倒不必多言。冯宝不说,众人也能想得出来。张居正不提,恐怕也是有冯宝的原因在里面。。。 可是,作为从一开始就反对这件事情的张凡,以及想都不用想,绝对不会赞同此事的葛守礼也都是看过,他们怎么可能也看不出来,或者说什么都不说呢? “具体的情况,众位爱卿到时候看了也就知道了。”朱翊钧说道,“不过要是众位爱卿当真是不解的话,朕也可以告诉诸位,那封信是用左手写出来的。在场的众位爱卿,想必看过张四维的手书的人不在少数,不过有何人见过他用左手书写了呢?” “……”朱翊钧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默然了。的确,在场的除了为数不多的武将之外,大多是读书人出身,就连那些武将,也是饱读书本多年,写的一手好字。 这些人大都是以右手习字为主,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用左手写过字,不过他们也都明白,不同的两个人都用左手的话,写出来的字也都大差不离,难以分辨。 不过这一下,在场的人几乎都是能够肯定,这封信是伪造的了,绝对是有人想要嫁祸给张四维的。当然,是不是冯宝,如今还没有人敢肯定,不过在人们看来,这种可能信也是非常之大的。 “总之,事情就是如此。”朱翊钧见无人说话了,开口说道,“刑部昨日已经是派人前往山西,彻查张四维是一件事,不过也是要将他带回京城的。不管这到底是不是他所为,还是被人陷害,既然事情出了,总是要调查一番。 “如此一来,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听令,待到张四维到的京城,即可三司会审。此事事关重大,须得立刻解决才行。不过,朕也说明白了,速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给朕查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切莫不可冤枉了好人,而让真凶逍遥法外。” “臣等明白。”三司执掌站了出来,齐声说道。 看着下面的这幅场景,张凡心中也是嘀咕,看来,一场好戏又要上演了。 (八 ) 第七百五十四章必须得行 “陈大人。( 下朝后,张凡来到陈文川的面前,招呼一声。实际上,这实在是有些怪异,别说是旁边的人了,就连听到张凡如此称呼陈文川的其他人,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虽然是这种场合,可是如今毕竟是已经下朝了,不是在朝堂上的那种正式场面,也不是当着皇帝什么的,称呼一声岳父也实在是没什么。但是,陈文川却是坚持己见,非要张凡这么称呼。对此,张凡哭笑不得之余,却也是只能照做了。 “远德。”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陈文川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了,而是喊出了张凡的字,这算是很亲密的关系才会说出来的。 对此,张凡有些好奇。不过还没等张凡好好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陈文川已经是一把拉着张凡到了一边,远离其他人的地方。说是远离,其实也没多远,只不过是其他人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罢了。 “岳父,这到底是怎么了,唤小婿来此,有何事?”张凡被陈文川这么一弄,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文川没有在乎别的事情,首先这么问出了他现在最为关心的事情,“你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我。” 而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却是没有回话,而是左顾右盼一番,随即便对陈文川朗声说道:“岳父,有些日子没去小婿家中了,茹雪着实是有些想念。不如这样如何,今天中午还请岳父一同回去,吃个饭,家母也是颇多顾念,还望岳父同意。” “这……”张凡的意思,陈文川只不过是略微一想,便是明白过来了。这里不管怎么说,都是宫中,说到底,这里就是冯宝的地盘。即便是两人所站的地方再过偏僻,却也是难防隔墙有耳,“好吧,张四维没到京城之前,却也是没什么事情可做。中午正好去你那里。” 这些场面话,放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听,全都是能够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不过既然两人不愿意说,那么也就没有人能多问什么。 对着张居正点了点头,张凡跟陈文川二人走出了宫门,上马朝着张凡家行去。一路上,张凡便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跟陈文川说了一遍,从那天京城外事发开始,一直到今天为止的所有事情,张凡全都告诉了陈文川,并没有保留。其中还包括他是合适参合进去的,以及他如今究竟是打算怎么平息此事的。 说完这些话,陈文川开始思索了起来,而张凡在一旁并没有搭话。两人,却也是已经到了地方。 家中,茹雪和昭雪两姐妹对于父亲的到来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当然,赵氏对于亲家今日过来也是欢喜的很。陈文川这一刻也是暂时将心中的那些事情放下,很是热切地跟他们说说话,还看了看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吃完了饭,到张凡跟陈文川两人走进书房为止,两人脸上的笑容也是沉寂了下来。 “远德,你这么做,我很赞同。”陈文川说道,“绝对不能让冯宝如此得意,即便他现在还没有做什么大事情,不过这个先例也是不能再开。如今朝中刚刚平定没有多会,要是再闹起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岳父的话小婿明白,所以小婿那时候就决定了。”张凡说道。 “只不过……”陈文川突然开口,却是又停了停,这才是看着张凡,眉头紧锁着,说道,“你这么做的话,如今冯宝就算是再傻,也看得出来,你是要故意跟他作对了,这样,是不是会……” “岳父,老实说,当天事情发生之时,我还是毫无头绪。”张凡说道,“不过按天晚上,冯宝来到城外之时,我并没有马上同意将那八个人交给他,而是要在我锦衣卫的衙门里审问他们。 “原本,对于此事,老实说,小婿是不抱什么希望的。虽然说小婿跟冯宝的关系不错,锦衣卫如今跟东厂也算是平起平坐了。不过,冯宝总归是冯宝,东厂也总归是东厂。不论是论实力,还是论权,如果东厂要锦衣卫交人的话,锦衣卫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拱手让人。但是那一次,冯宝居然没有说什么,同意了小婿的看法。 “本来,小婿对此也并未在意,毕竟那时候,小婿与冯宝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小婿还以为,冯宝是在顾念什么。不过后来小婿就想出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那件事情,如果当真是没有什么人操纵,真的是百姓们因为朝廷派粮过慢而闹起来的话,恐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冯宝自己。毕竟,朝廷那么派粮的主意,就是冯宝起的。 “也就是说,不论冯宝怎么想,这件事情他都不会坐视不问,必然要亲自接管,弄点什么事情出来,好推卸自己的责任。但是冯宝却没有那么做,小婿不由得 “后来,小婿跟老师一番商量,却是有了些发现。恐怕,冯宝之所以不找小婿要人,实在是因为小婿的原因。或许岳父听起来,小婿这番话实在是有些自夸,但是除此之外,小婿也实在是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听了张凡的这番话,陈文川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怀疑,而是一番仔细地思索。而思索之后,陈文川也是觉得,张凡的这个推断是非常有可能的。如今的张凡,却是没有冯宝的权势大,但是却也是仅次之。而张凡的这番话之所以初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实在是因为张凡平日里为官并不张扬,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可是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张凡没有动静,并不代表他的权势不在增长。而实际上是,不只是陈文川,朝中的每一个大臣如果仔细思索的话,都能的出来这个结论,张凡早就是已经到了能够影响到冯宝行动的地步了。 而陈文川现在心里面非常不好受。他一开始也只是觉得,冯宝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么一次机会摆在面前,他自然是要利用起来,打击政敌。却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冯宝所挑起来的。如今,听了张凡的一番解释,明白此事根本就是冯宝自编自导的,陈文川心中又怎么会好受,他之前还在心中蘀冯宝开脱过。 “小婿现在想起来,倒也有些好笑。”张凡突然微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会如此,要是真说起来,还得感谢家母才是。若不是家母非要亲身前往城外施粥的话,恐怕小婿也不会去。如果小婿不到的话,恐怕也就没人能治得了冯宝,他的这个打算,如今恐怕也已经是得逞了。 “想来,冯宝自己恐怕也是觉得有些太巧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我人就在那里。”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天有不测风云’了,想来冯宝是绝对没有想到过这种事情。”面对张凡的话,陈文川也是笑了出来。 虽然说如今的事情,情况很是复杂,实在是还不到能够笑得出来的时候。不过,要想到事情原本会怎么发展的话,如今的情况,也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欣慰啊! “其实,小婿也是有些事情要问问岳父。”张凡开口问道,“刑部办案,到底是怎样一道程序,老实说小婿还不太清楚,劳烦岳父说说。” “嗯。”陈文川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种事情,跟下面的衙门里审案也是差不了多少。却别只不过是,由刑部亲自审理的案件,对待起来自然是要慎重许多了。像这次,陛下已经是决定三司会审之事,自然是要慎重对待。 “只不过,张四维那边……昨天孙大人已经派了人去往山西找张四维去了。找到他之后,却也不是马上就将他带回京城,也要在那边弄清楚张四维的情形才是。” “那岳父觉得,小婿的办法,能行吗?”张凡不由得问之前他告诉陈文川的办法究竟能不能奏效。实际上,张凡也是多次一问,如今不论如何,事情已经如此了,也是无法再更改了。虽然说张凡心中很有信心自己能够成功,但是怀疑自然是有的。 “这个法子不行也得行。”少见的,陈文川并没有说别的,而是用一副想当然的口气说道,“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奏效了。只不过,这件事情,我也觉得有些不放心。远德你的办法,说到底,最为重要的,就是那个将要去给张四维看诊的太医身上了。而太医那边,我不熟悉,只是他们都是宫中的人,想来跟冯宝的接触算是比较多吧,你……有把握吗?” “这点岳父还请放心。”张凡自信地笑了笑,说道,“别的不敢说,哪怕现在我也不敢说,冯宝的人是不是会赶在小婿的人前头找到张四维。不过唯独这一点,小婿有十二分的信心,王有才是绝对会帮小婿这个忙的。” “这怎么说?”虽然张凡说的很有自信,但是陈文川反而是迷惑了。 张凡微微一笑,说道:“那王有才,欠着小婿两次救命之恩呢!” (八 ) 第七百五十五章形势不错 现在,整个京城,不,是整个京城的仕途圈子,都是热闹的很。 、 、虽然说在外表上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看起来平静的很,不过那也只是表象而已。实际上,内里的人们,早就已经闹开锅了。 说起来倒也是,毕竟,如今一位朝廷命官,一位朝臣,一位平日里很是君子的人物,做出了,可能做出了一些事情。挑动百姓们造反,虽然那种规模可能根本就称不上是造反,不过这种事情并不是看规模大小,而是看这件事情的性质究竟是如何的。而偏偏,这件事情的性质,是在如今的这个时代,在这个封建时代,在这个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时代,最为不能够被统治者所容忍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但是统治者最害怕的就是看到有人对自己的统治不满而造反。一旦遇到了这种事情,那么必然是会以最为强硬的手段做镇压。这并不是什么习惯或者别的,而是保障自己的权益,甚至可以说是维护自己姓名的一种方式。 但是,现在事情又有了不同了。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究竟如何,不过如今摆在人们眼前的答案是,带头造反的,乃是一名朝廷大臣。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过,在以前的历史上,很多这种事情都曾经发生过,不论是大明朝还是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可是现在,事情的性质又不一样了。这个朝廷命官并不是因为不满明廷的统治而想要借着这次水患而推翻它,他只不过是想要用这个办法来间接地对付另外一个人罢了。 这种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实际上,当朝臣们全都了解了这件事情之后,虽然最上面肯定是不会同意这么做的,但是他们的心中,又何尝没有想到过呢。尤其是,两个几乎可以算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做出这种事情的话,看起来也是非常正常的。 这不禁让人们非常担忧,而且,尤其是李太后。当然,也不是说朱翊钧这个做皇帝的就不担心,不过他现在即便是担心也做不了什么,还弄得心中烦闷无比。与其如此,在朱翊钧看来,这件事情还不如什么都不过问,让他人去解决算了。 而李太后所担心的,也实实在在就是大明朝的基业了。这件事情,不管是李太后还是下面的大臣全都明白,必然是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才行。若是两人之间只是像普通的政敌之间做斗争,哪怕是干出什么在恶心的事情,想来李太后也未必就不能理解。毕竟,这种事情她也没有少见了。 但是现在,居然牵扯到了这方面,李太后是不得不查。她所担心的并不是两个大臣之间会怎么样。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李太后根本就没有担心的必要,她甚至还巴不得两个人互相争斗,少给朝廷里找麻烦了。 但是,这件事情已经是如此了,李太后是绝对不可能放着不过问的。并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只不过李太后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放过,那么以后,其他的人就会发觉,这个办法当真是不错。毕竟这种事情极为重大,上面定然是会重视的,以后打击政敌,尤其是那种简直可以算是有着彻骨之恨的人的时候,用这么个办法十有就会将敌人托下台。当然,风险也是极为严重的,如果做得不缜密,那么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李太后并不是在担心这些,她是害怕,如果以后人人都这么干的话,这天下可不就要乱套了! 要知道,大明朝是怎么得来的?那就是当年的放牛娃朱元璋率领百姓起义,从暴元手中得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有明一朝,这老百姓闹起义的事情会那么多,有的甚至理由都很牵强,只不过是地方的官员收了些脏银,乱棍打了几个无辜的人,还没有打死。这就让有些人觉得受不了了,要开始起义。 其实,这些都是人心作祟,他们还觉得,既然朱元璋这个放牛娃能够当皇帝,那为何自己就不可以。 所以,自从大明朝开国之后,一直到现在,已经是一百多年的事情了,但是这起义的事情是一直不断,各种理由都能找得出来。 如今的大明局势,虽然还算平稳,却也不容乐观。李太后不可能会让它再混乱一些的。以后万一人人都这么干,虽然都会前脸很大,但是这种事情谁又能知道。万一,万一哪一次当真是闹大了,最后造成了什么极为不好的后果的话,这江山命脉还不就断送了吗! 所以,如今的朝廷里,气氛是相当地紧张,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件事情到底会有个什么样的发展。 虽然说现在,张四维的人还在山西,距离他来到京城,恐怕还有好些时候,不过很多人对他都是并不太乐观。这件事情摆明了是冯宝想要整治他,而就以往所发生的事情来说,除了一个葛守礼因为很多的原因,冯宝是想动也动不了的。不过即便如此,葛守礼还是没有做成吏部尚书。这已经极为有力地说明了冯宝如今的分量如何。 而现在,冯宝利用这么一次突发事件,将屎盆子扣到张四维的头上,朝中很多人都是觉得,张四维如今的形势是相当不妙的,或者可以说是极为危急的,有性命之忧。 而除此之外,很多人都觉得,冯宝也算是走运了,好死不死的,在这么个档口,在他跟张四维刚刚发生矛盾没多久,正是他怀恨在心的时候,居然冒出来发大水这么一件事情。而且也正是这么个时候,一棒子来到京城避难的百姓,居然是闹起事来。冯宝面对这么一个摆在眼前的大好机会,如此利用,实在是非常走运。 只不过,这些人并不知道,就连这么一次“极为巧合”的事件,实际上都是冯宝自己一手策划的。 当然,有些人倒是才对了,这次百姓闹事,背后的确是有什么人在操纵。只不过那个人并不是如今已经摆在了明面上的张四维,而是则喊捉贼的冯宝而已。 总而言之,如今的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而今天早朝之时,虽然还没有人察觉到什么。不过到了下午,事情可就不同了。那封信被送到了刑部,交由刑部尚书孙丕扬保管。朱翊钧提过,如果有大臣想要看的话,尽管去刑部问孙丕扬要便可,只不过看看是可以,这可是极为重要的证据,切不可弄坏了。 不过会不会弄坏,却也的确是会注意一下。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无数的大臣们蜂拥而至,想要看个究竟。 说实话,孙丕扬当真是不希望这种混乱的场面,毕竟有这么多的大臣要来舀着这么一张薄薄的信纸所写成的信件,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一件至关重要的证物。皇帝既然是将信件交给他保管,那就自然是信任他的。如果在这么个档口掉链子,让证据有所损毁的话,孙丕扬就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好在,陈文川倒是想出来了一个办法。他让人将信挂在墙上,这么一来,来此的大臣们可以观看,但是谢绝碰触。如此一来的话,就免除了很多麻烦,不会有人在看信的过程中因为激动的原因而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错误;也不会因为太过混乱,而意识不查之间,让人在不经意之间掉包了。 对此,孙丕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刑部的几人也还是不能完全放心,虽然是轻松了不少,不过他们在其他人看信的时候,眼睛也是一直不变地盯着那封信,生怕有什么意外。毕竟,想要看清楚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或者说,再细致一点,想要看清楚上面所书写的字的笔锋,那也是要靠的很近的。 而且偏偏的,朝中很多的大臣,眼睛也都不是太好使,所以…… 总之,刑部尚书孙丕扬带着自己的两个副手,在这里陪着这些大臣将近两个时辰。两个时辰里面,三个人没有说过话,没有喝过水,全都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封信,甚至连眼睛都很少眨。这一番下来,三人是累的很, 当然,实际上三人当中的陈文川明白,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的情况,他已经从自己的女婿张凡那里听到过了。这封信,说到底只不过是冯宝所耍的一个手段罢了。就算是不注意而弄坏了,实际上也没什么。 不过陈文川还是不希望它被弄坏了。自从陈文川听了张凡的打算之后,他知道如今的情况是对张四维有利的,尤其是这封信,很有可能成为让张四维开脱的重要道具。毕竟张凡虽然先前不知道,但是她所做的应对,套用在这封信上面,却也是很合适的。 陈文川是害怕,万一这封信被弄坏了的话,冯宝必然是不会甘心罢休。到时候,如果他在找个什么证据出来,找个众人无法应对的证据,那可就麻烦了。 既然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有利,那么就守住现在的这个有利情况才行。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八 ) 目光 如今,虽然平静了下来,但是实际上,那也只是别的地方。 . 。 既然这个世界一直是遵守着平衡的守则,一方有失就自然一方有得。就如同前世,张凡出身于金融方面,同样也是一个道理。舀股市来打比方,狂跌之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亏钱。既然有一部分人的钱流走了,并不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必然是落进另外一方人的口袋了。 这虽然根本是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不过,张凡明白,道理是一样的。 就如同现在一样,整个京城里面是安安静静的,就算是那些个吃皇粮的,如今正在当班的时候,却也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就没有骚动。事实上,如今的刑部,都已经是闹开花了。无数的大臣都围在这里观看那封被作为证据的信件,即便是陈文川想出来了这么个能够将人们很好的隔绝开来,又能避免让证据受损的办法,但是,这一位尚书和两位侍郎,却也是烦恼到无比,头疼的同时,身子骨更是难受。 前来围观的大臣着实是不在少数,毕竟这件事情的性质摆在那里,不在乎恐怕才有问题呢。但是,如今这个势头,实在是有些太过了,几乎,能够在早朝上站到皇极殿上的人,除了张凡、张居正和葛守礼这三个已经看过了的,都到了刑部的大堂中。 显然,所有人都想要看看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乎,如今就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了。所有人都在挤着往前,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讨论谁眼力好不好的了,哪怕是站在五步之遥能看得清楚的人,也想要站的更近一点,在好好看看明白,生怕看错、看漏了任何一个字一般。 有些人还好,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虽然是不愿意相信,虽然是叹息非常,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但是有些人,那可绝对是不依不饶的,要么就是一副崩溃了的模样,大呼小叫一番。有的更甚,直接是口中怒骂着冯宝的名字,眼看着就想要上去将这封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种侮辱的信给扯下来,撕个粉碎,最好是能烧掉才好。 刑部的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模样。虽然说他们心中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不过毕竟,他们是刑部的官员,而是三个头头,感情不可能驾驭在理性之上,因为他们非常明白自己的职责。可是如今却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就连陈文川也是,他也是考虑到了,有可能会群情激愤,所以才出了这么个办法。在他看来,这些人或许可能一时激动,但是只要能够控制住一会,比方说,这封信不让他们碰到,恐怕过一会也就没事了。 但是,陈文川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当真是激动无比。打从第一个上前来推搡的时候,后面的人也就是已经跟着动了起来。 本来,陈文川出了这么个主意,也觉得不错。甚至就连孙丕扬,也是因为他自己心中同意了,才是让陈文川这么干的。 而且,刑部的三个人,年岁都不算大,陈文川和孙丕扬也都是刚过不惑之年没多久。在他们看来,就算是有什么问题,靠着他们三个人,也是足够能够抵挡得住眼前的这些人了。所以,三个托大的人,为了不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他们并没有要刑部衙门的人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再次候着这些大臣。 谁曾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瞬间的局势失控,让这三个人也是招架不住了。 陈文川本人倒还好些,虽然他是读书人,进士出身,但是说到底,他在军中呆了这么多年,别说是随军操练了,就算是带着手下的兵马冲锋陷阵,也是有过几次的。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耳濡目染,身子骨也是练就的非常硬朗了。 所以,在面对着这么一棒子读书人,特别是有的还是年纪比较大的,身子骨并不是很强壮的大臣的时候,陈文川还算是得心应手的。只不过,面对如此之多的人,就算是陈文川也是有些抵挡不住了。 而那边,孙丕扬可没有陈文川这么好的身体素质。说到这里,孙丕扬心里面倒还是有些纠结。当初,陈文川刚来的时候,他也是以为,陈文川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个官位,靠的是他的女婿张凡的原因。对于张凡,孙丕扬并没有什么话说,但是这种事情,他心中也是反对的。尤其是,当陈文川同意将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给张凡的时候,孙丕扬心中的这种看法就更加确信了。 所以,孙丕扬一开始看待陈文川的时候,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的。 但是后来,孙丕扬逐渐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回事。没错,陈文川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情,但是他的态度是极为认真的,而且进士出身的他,原本也就是通读过明律,有些事情虽然在官场上还是不太了解,却也是一点就透。再加上之后,陈文川所经手过的几个案子都完美地解决了,这让孙丕扬对其有了极大的改观。 不过,有一点孙丕扬是一直都没有变过,那就是陈文川那几十年的军旅生涯。 世人皆知,大明一朝重文轻武。即便是在历史上,整个大明朝的两百多年当中,实际上战事是时时刻刻,无处不在,但是重文轻武的这个事实,却也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在得知了陈文川的过去之后,明白他是一个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却是甘愿到军中,而且这一呆就是几十年的时间。这对于孙丕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典型例子。 所以,不管如今的陈文川在怎么尽职尽责,再怎么工作出色,或者说孙丕扬表面上再怎么肯定他,但是在孙丕扬的心中,也总是有着对陈文川的那一丝瞧不起。虽然这一丝东西,在随着时间而逐渐变小,但是却是始终存在的。 可是今天,就在这一时刻,孙丕扬心中的这仅有的一丝鄙视也都是消失不见了。反而,变成了一副羡慕的模样。 原因无他,直到这个时候,孙丕扬才是发现,原来有一副好身板是多么的重要啊!或许原来他还不觉得,感觉这些都无所谓,毕竟一个朝廷命官,还是个文官,要四肢发达有个什么用,头脑发达,那才是他们所需要的。 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一直也是在阻拦这众人冲击的孙丕扬,如今已经是浑身酸疼了。但是面前的这些人,却是渀佛有着无穷的精力一般,还在不停地推搡着。孙丕扬已经是让人去将衙门中的人叫来,一同阻挡这些人。不过他也是看到了一旁的陈文川,虽然也是一副汗流浃背的模样,不过状态也明显是要比他好多了。这让他是不由得羡慕了起来。 不过,这只不过是孙丕扬看在眼中的景象罢了。实际上,陈文川如今也是有苦说不出来。 这种事情若是在军中,那就好办了。且不说军中,要是碰到了如此不服从号令的人,根本不用给他们好脸色,只管让人全都抓起来就好了。但是面前的这些人,若是对他们动粗了,将来的麻烦是一大堆,根本都不敢想象。 更何况,若是在军中的话,陈文川自己也早就挥着拳头上去了,根本就不用在意别的事情。哪里会像现在,这些人动不得,还不能露出什么不满的面孔,还要阻拦他们不能向前,而自己这边只有三个人,除了自己一个还算是有些力气之外,其他两个跟对面的人差不多,也都是文弱书生。 这个时候,陈文川的心中不由得觉得,当初如果不来京城当官,而是继续留在军中的话,如今看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的一点,人要自由多了,不用这么束手束脚的。如今,碰也不能碰,陈文川即便是身子骨不错,现在却也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浑身酸疼了。 总之,孙丕扬跟陈文川两个人在心里面不断抱怨的同时,还要抵挡着这些已经是失去控制的人,实在是艰难无比的任务。 三人又是硬挺了一阵子,这才算是等到了衙门的人赶过来帮忙。只不过说是帮忙,也实在是帮不了多少。面对这么多的大臣,这些身份低微的衙役,比陈文川他们三个还要畏惧不少。只不过这些人已经被交代过了,只要阻拦就好,绝对不能动手。总而言之,就是筑起一座人墙,阻挡着这些人。一直等到他们的“热情”消退下去,恐怕这件事情才能算完。 而这边,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被吸引到刑部来了。甚至于,就连冯宝也是让人去看看什么情况,估计现在得到消息的冯宝,正在一边偷着乐呢。 而这,对于张凡来说是个好机会。现在所有朝中的人的视线,基本上都是聚集到了刑部,他想要干什么,却是无人过问了。 这么个机会,张凡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八 ) 第七百五十七章只需监视 “大人。 、 . ”王猛向着张凡躬身一礼,说道,“卑职都准备好了。” “那么快?”张凡似乎是有些吃惊,不过却也不怪,虽然说几个地方距离京城都近的很,但是到现在也不过仅仅是一天多的时间而已,王猛就已经将事情都准备好了,却是是让张凡有些吃惊,“现在人在哪里?” “都在衙门里。”王猛说到这里,眉头是微微皱了皱,“大人,还请恕卑职之言。这些人,却是是这件事情的首选。只不过,卑职总觉得,让他们去,还不能让咱们的人看着他们,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卑职倒不是怕他们办不成,毕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卑职怕……怕他们不但办不成,还会坏事。” “嗯,你的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张凡说道,不过他那一脸微笑的模样,也实在是不像在担心的模样,“但是现在,咱们除了这些人,也没有别的可用之人了,只能把事情交给他们。” “大人……说的有理。”王猛一时之间被张凡的话给噎住了,过了一会这才是重新开口说道,“只是……大人的话卑职也是明白,只是,大人就不担心吗?万一……万一事情被他们搞砸了的话,那恐怕就……” “王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张凡却还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说道,“只不过,这种事情,如今咱们再怎么担心,恐怕也没有用处吧。与其这么担心,弄得身心疲惫,倒还不如相信他们,能把事情办好。。。” “……是……”王猛有些无奈地叹道。张凡所说的话,他并不是不明白,甚至于他也知道,张凡所说的完全在理,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如今的东北那边,虽然还没有露出表象,但是内里实际上已经是一团混乱了。在这个当口上,张凡想要做些什么,帮帮忙,却又是担心因为李成梁的个人原因,而会造成什么反效果,所以也只有派这些人去了。 但是,王猛即便是明白张凡所说的话,明白如今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够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这些亡命之徒的身上时,他的心中还是非常的烦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情况怎么能不让王猛烦恼呢 毕竟这一次的东北行动,并不仅仅是要帮助东北平定局势,也不仅仅是为了朱翊钧而去帮努尔哈赤一番,还有王猛自己的私人因素掺杂在其中。。。三方面的重大关心,如今却是都寄托在这么一群亡命之徒,而且是绝对不会对朝廷有什么好感的人身上,实在不是一件能够让人愉快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王猛根本就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但是如今,它实实在在地在眼前发生了。这只能说是……明白如此吧。虽然听起来很泄气,很无力,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不过我倒是觉得,王猛你也有些担心过头了。”张凡突然笑着说道,“不错,你的担心是对的,这帮人虽然都是汉人,也讨厌外族,但是他们毕竟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匪类,恐怕相比起来,咱们朝廷在他们眼中与那些外族人一样值得痛恨吧。。。 “但是现在却只能用他们,而且,还有一点。咱们这一次,也只不过是去搅乱那王杲的计划而已,实际上对于东北如今的局势可以一点忙都帮不上的。即便他们成功了,也只不过是让将来的战事,更够更加对朝廷有利一些。当然,也会让一些人的处境更加安全一些罢了。 “不过这么一说的话,这件事情总觉得,咱们做不做都无所谓。但是,明明知情却是不做,却也是心中难受的很。如果能因此而让将来的战事早一日结束,少牺牲一条性命,那现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只不过,恐怕这些人,可当真是九死一生了。” “大人……”王猛对于张凡的这番话,心中有着很多的感激。张凡的话虽然没有明说,或许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张凡的意思是,为了帮着朱翊钧而保护努尔哈赤,但是王猛心中却是明白的很。 要说到让努尔哈赤的情况变得安全一些,王猛自然是相信。不过王猛同样也明白,张凡这么做也只是在加固一道防线而已。而且,如果张凡想要凭借着这件事情加深朱翊钧对他的信任的话,他却是没有告诉朱翊钧这件事情,可见张凡做此事的初衷并非如此,他是当真希望帮着朱翊钧一些。。。 而至于从大道理出发的话,若是说张凡关心东北的局势,却也是没错,毕竟这天下太平吗,张凡自然是愿意看到的。只不过,这里面却也是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毕竟,说到东北的事情,也就是女真人的事情了。 而现在,虽然东北开战在即,但是,李成梁已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着王杲发难,他好有理由出兵,一句剿灭王杲一伙人。但是,李成梁并不是个只知道打仗的疯子,他如今所做的准备当中,对于百姓的保护也是重中之重。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朝中的武将,一方的统帅。将来,就算是打胜仗了,但是百姓死伤无数的话,恐怕还是会有麻烦。。。不,麻烦总是会有,哪怕你出征之后,全胜而归,全歼敌人,一个自己人都没死,朝廷里自然是会有人给你找麻烦的。李成梁做这些,只是让麻烦变得少一些罢了。 军人死伤是正常的,那么将来,也就只有女真人死了。对于这些外族人,张凡并不是不在乎,但是也没有那么在乎。也就是说,即便张凡如今什么都不做,将来的情形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动。 但是,张凡还是这么做了,而且这件事情还非常的麻烦,但是张凡还是做了。 王猛心中自然是明白,恐怕张凡会做这件事情,其中也是有很大的原因是想要帮他一把。。。对此,王猛心中又怎么能不明白呢。只不过,有些事情,心里面明白了就好,不用再说出来了。 “但是大人,就光是让这些人去,卑职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太放心。”虽然已经是决定了,但是王猛还是说出了心里面的不安。 而听了王猛再一次这么说,张凡并没有不耐烦地否决,而是认真思索了一番,这才是开口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虽然说咱们有这帮人的把柄在手,但是这帮人也实在不是能够让人放心的主。” “要不,让卑职也去吧。”王猛提议道,“让卑职带着他们,武艺方面,卑职也没问题,想来那些人有把柄在咱们手上,也不敢对卑职如何。。。更重要的是,卑职去的话,也能看管他们一番,免得他们胡乱行事,闹出来什么麻烦。” “不,不行。”张凡听了王猛的办法之后,立刻就否决了,“你绝对不能去。且不说这么一来,他们会对你抱有敌意,恐怕做起事情来也更加不会上心了。而且重要的是,这一次的行动,咱们之前已经说过了,绝对不能够让王杲或者李成梁那边知道,是咱们派出的人马。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些人当中有谁被王杲的人抓了去,就算是供出来是咱们派他们去的,可是没有证据之下,咱们到时候不管是对朝廷还是李成梁那边,都好有个交代。但是若是他们将你的身份供了出来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王猛一时之间也是犹豫了下来。不过,张凡所说的一点都不错,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并不是到底能不能成功,毕竟不论成功与否,都会给王杲造成麻烦,这才是最主要的。 但是除此之外,最为主要的就是,绝对不能让王杲或者是李成梁知道,是锦衣卫派出的人手。甚至,恐怕连朝廷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毕竟这次行动,说起来可以算是张凡自作主张了。虽然说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自作主张的次数也实在是不少,相比起解决的麻烦,更是不值一提。但是,如今的朝中形势如此混乱,张凡可不想在这个关头上在闹些什么事情出来。 “不过……”张凡思忖一番,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些人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必死无疑,非要闹出点什么事情的话,恐怕咱们手中的那些把柄也定不了什么事。” “那……大人的意思是……”听张凡这么一说,王猛知道张凡是有了想法,不由得问道。 “要不这么如何?”张凡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那些人知道,咱们自己也派了人跟他们一同去。” “大人的意思是……”王猛也是明白了张凡的意思,“找个自己人,混在他们其中?” “不错,正是这个意思。”张凡说道,“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要找个不起眼的人才是。但是不起眼的话,恐怕也不能命令他们如何如何了。嗯……这样,咱们的人在里面,不需要告诉他们怎么做,只要监视他们就可以了。一旦是有了什么麻烦,那就以密报通知李成梁,让他派兵剿灭了这伙人。” “可是大人,这么一来,李成梁不就知道了?”王猛问道。 “没关系。”张凡笑着说道,“你难不成忘记了,咱们锦衣卫的本职不成?” (八 ) 第七百五十八章安插人手 说到锦衣卫的本职工作,以前已经提过很多次了,如今就不必在一一复述一般了。除了他们那庞大的权利,以及直接听命于皇帝的身份之外,还有一点,而且恰恰是那一点,就是可以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作用。 比方说,参与军事行动,手机军旗、甚至策反敌方将领等等工作,就如同后世的军情处和中央情报局一样。当然,这种间谍活动,只不过是锦衣卫的副业,是那庞大的职责当中的一小块而已,虽然曾经发挥过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却从来不显得太过主要。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够否认他们的作用。 当然了,背着战场的主将不通知而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的话,这种事情不论是谁碰到了恐怕都不会开心,哪怕是心生猜忌也是非常正常的。。。但是,侦查情报这种事情,就完全用不着关心主将在不在意的事情了。如果发现了什么事情,尽管通知便是。当然,也不会有人不开心的,毕竟将来,战事平定之后,这些都是不会被纰漏出来的,得利的说到底,还是主将罢了。 当然,说到这里,或许有人要问,为什么张凡不派人将王杲如今行事的动作告诉李成梁,让他自己去解决呢。事实上,这并不是张凡不想,也不是李成梁带着什么私人情绪。实际上是,就算是李成梁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也不会去做什么。 要说为什么,恐怕就牵扯到一些明面上的手腕了。。。大明从来不对外用兵,这番话自然是不对,但是大明朝对外用兵,却也从来是没有遭到过什么口诛笔伐,原因就是,师出有名。 而如果李成梁知道了如今王杲在做什么,就立马派人去捣乱的话,恐怕在很多情形上就说不通了。毕竟,人家还什么都没有做,这只不过是他们族内自己的事物罢了,你大明朝再大再有权利,也只不过是个外人。一个外人搅合进别人家的事情里,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么一来的话,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而且,也不知道李成梁对于这种事情会有什么感觉,不过不高兴是肯定的。 既然不论怎么样都会不高兴,那就索性不说了,张凡决定自己行动。。。运气好的话,很有可能在李成梁还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就解决了问题。而且,就算是李成梁知道了什么,张凡完全是可以推卸责任的。即便到时候,事情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了,但是李成梁没有证据,就什么都不会说。如今的张凡,所想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张凡提出了这么个主意,王猛一听也就明白过来,并且马上就同意了。而且仔细一想,张凡的这个办法,当真是好得很,免去了很多麻烦不说,一旦出现了什么情况,尤其是出现了那种在他们预料之外的,无法及时防范的情况,能够马上止住,这才是他们现在所最为需要的。。。 “大人的办法当真是不错。”王猛说道,“只不过,这个人选,到底该选谁呢?卑职的意思是,卫中的好手多得是,要说身手就根本不是问题。但是有一点,卫中的好手们,基本上都是抛头露面过的,就算是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也是有些名气的。如此一来可就麻烦了,要是派了这样的人去,想来自保是没问题,但是被他们认出来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卫中的好手,出身也都是正经的很,所学的武艺,有的就像是梁超那样家中世代在卫中供职的传下来的,有的则是出身一些名门正派,武功路数也是极为正经。平日里还好,但是一出手就露馅了。 “这么一来的话,被那些人知道咱们不放心他们,岂不是会更加坏事吗” “嗯,说的也是”张凡听完王猛的话之后,一番思索,点头说道。。。毕竟,有很多的事情,并不在张凡所熟悉的领域当中,他即便是想出来了什么主意,却也未必能够将那些细枝末节都想明白。更不用提,有些事情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了。 就像现在这样,张凡提出了一个办法,而且是一个非常可行的办法。但是王猛也提出了其中所存在的问题。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对于张凡来说,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有人能够告诉他什么地方存在不足,他才能够及时改正过来,这不是好事是什么 但是现在,可不是感慨和讨论这些的时候,现在出现了问题,首要任务是想出来解决的办法才是。。。 “话说回来……”张凡不由得问道,“卫中就没有那种,身手好的,但是又不怎么抛头露面的,而且人也是从江湖上招来的,对咱们也忠心一些的吗?” “大人……这个……”看来,张凡的问题当真是将梁超给问住了,“要说身手好的,多的是。要说江湖上招来的,武功路数竟是些野路的,人也是不少,有的身手比之卑职也是丝毫不差。要说不怎么抛头露面的,更是举不胜举。忠心那就更不用提了。但是如果将这些全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的话……” “怎么说?”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很是焦急地问道。。。在他看来,或许这么多条件都集中到同一个人身上,的确也算得上是稀有生物了。但是,锦衣卫这个庞然大物,张凡知道,旗下两万人都有,这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是能找出来两个的。更何况,如今他们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过…… 看着张凡,王猛的面上带着非常抱歉的神情,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说道:“大人,最起码卑职知道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别提有多失望了。这种失望,并不是一时间的,实在是相当失望。 如今,行动马上就要进行了。。。而虽然张凡也明白,即便是王猛也不知道,却也并不代表着锦衣卫旗下的两万人马当中就当真找不出来这么一个人物,毕竟就算是王猛再怎么尽责认真,也不可能将两万人全都记清楚。 但是,如果王猛不知道的话,恐怕就如今来说,京城里张凡的其他手下,也是不知道的。而且,王猛所熟悉的,都是那种要么办事有能力,要么就是武功高强的人。 如此一来,就算是想要再去找到合适的人选,却也是没有那个时间了,毕竟现在时间紧迫。就算现在让下面的人去找合适的人选,恐怕来不及了。而且万一走漏了什么风声,却也不是一件好事。。。不能解答,在别人的臆断之下,再生出什么别样的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总而言之,如今这件事情是相当麻烦的。 张凡所说的这些条件里面,身手好的,武功是江湖路数的,这种人在锦衣卫当中,为数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多得很,一抓一大把。但这种人,既然是江湖上招来的,要说让他们去蘀锦衣卫卖命,那是绝对没问题的,甚至身死,却也未必不可能。 但是,要是说他们有多忠心,却也无法肯定了。这种事情,当真是难以考究,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嘴上说的再忠心耿耿,在敢作敢当,在肯定非常,但是谁又能知道看得出来,他的心里面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呢 而面对这种人,基本上都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情,而栽在锦衣卫的手中。。。只不过因为“犯罪情节”并不是太过严重,却又不能将这些已经抓到的人再放回去。所以,最后做出了一番条件之后,这些人也就是在这种半推半就之下,进了锦衣卫卖命。 但是说到底,他们到底有多门的忠心,到底能够为锦衣卫做到那种地步,谁也不知道,恐怕那些人自己,恐怕也未必有个清楚的认识。 这样的人,张凡又怎么敢放心去用呢 “这可就麻烦了。”张凡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如此一来,怎么能找得到那种人呢” “嗯……”听张凡这么一说,王猛也是思索起来了,“大人,卑职倒是有个办法。” “哦?快说来听听。”听王猛说他有办法,张凡不由得马上问道。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了,如果王猛当真是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的话,那就好办了。 “大人,咱们卫中要找个这样的人,的确是难找。”王猛说道,“不过,咱们不一定非要从卫中找人啊,若是从别的地方找来人的话,那不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从别的衙门拉人进来?”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想到了,只不过,“但是,别的地方,要说忠心的话,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想要满足咱们条件的人,恐怕也不多,一时之间也不太好找吧” “大人还是没有想开。”王猛笑着说道,“这个人不一定非要是衙门里面的。话说,衙门当中这样的人,还当真是有些不太好找。” “不从衙门里找人?”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有些迷惑了,“不从衙门找,那从哪里?” “大人似乎忘记了。”王猛提醒张凡,道,“不知大人还记得,卑职的出身吗?” “啊”王猛这么一说,张凡就明白过来了,“从军中” (八 ) 第七百五十九章绝佳人选 “军中!”王猛的话,让张凡是眼前一亮。的确,如果是从军中找人的话,的确就没有这些问题了。一来,若是说武功的话,军中的人也是很不错的。虽然所学的也只不过是一些只能够用在战场上的战搏之技,若论单打独斗的话,恐怕也没什么优势。但是有些从军多年,或者是世家从军的人,其实伸手很不错。 江湖上,鸀林中,有些人还真就是一些曾经从过军的人,退下来之后,什么都干不了,也讨不到媳妇,干起了这种无本生意。如果说安插进去一个人,出手的时候带着几分军中的路数,那也是非常正常的,并不会引人注目。 二来,在军中的话,对于很多事情也很是了解,就算是没有做过锦衣卫的那种侦查工作,却也做过军中的斥候。虽然没有过那种长期潜伏在敌方地盘的经验,但是这种临阵之前的侦查工作,实际上危险系数也丝毫不减的。所以说,说到警惕性,也没有任何问题。 三来,说到忠心这个问题的话,虽然说若是从军中找人,很有可能是一些并不是太知根知底的人,可能会有些问题。不过,若是锦衣卫从中调查的话,想来这个问题也是能够解决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猛一提到从“军中”,实际上张凡的心里面就已经是有了个人选了。 “大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看到了张凡的这副模样,王猛也不是心中没数的人,似乎也是看出来了一些什么,不由得问道。 “先不说我这边。”张凡微笑着看着王猛,说道,“既然这个提议是王猛你提出来的,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人选了?话说,王猛你也是出身军中,是不是有什么你认识的人,能胜任此事?” “这……恐怕有些困难了。”王猛听张凡这么一说,有些无奈地说道,“要是说以前的话,恐怕卑职还能找出来几个这样的人。但是卑职从军也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卑职所认识的那些既身手不错,又忠心耿耿的人,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们有的跟卑职一样,也是进了锦衣卫,甚至是东厂,如今去找这些人也是不可能了,毕竟这些人在江湖上也是有了不少的名气了。 “还剩下一些人,有的是留在军中了,不过这些人如今虽然做不得什么大将,却也大要是让这些人放下手中的活,来做这种事情,恐怕是不可能了。 “而另外一些人,却是从军中退下来多年了,如今别说是难以找到,恐怕就算是找到了,卑职却也不会推荐给大人。这些人这么长时间不见,卑职实在是不知道他们近况如何,想来这年纪,恐怕也都是成家有后了,卑职实在是不想让他们搅合进这件事情里来。而且,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他们的身手如何,更重要的是……卑职怕,这人心一变,那可就靠不住了。” 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心中是很有感触。虽然王猛没有说过这些人到底是谁,也没有说过这些人到底是有着什么样功绩。但是张凡从王猛的这一番话当中,也是能够感受得到,他口中所说的这些人,恐怕都是王猛所极为看重的人。 但是即便是面对这些他往日所最为信任的人之时,王猛还是有所考虑,还是要考虑到这么多年的时间,这些人会不会有了什么变化。总而言之,就是说,王猛不相信这些人,所以才是没有盲目地对张凡推荐。 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碰到这种事情,都是要极力推荐一些人的,一来成事之后,可以帮到自己的朋友,也能够让自己更加得到重用。但是王猛,并不是别人,他所想的不是这些,而是以大局为重。他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提议能不能够帮助张凡促成此事。 面对如此的王猛,张凡心中再次感慨,能有这么个手下,实在是他的幸事。 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东西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做这件事情。 而且刚才,似乎张凡已经是有些头绪了,王猛看向了张凡再问了一次:“大人心中,可是想到谁了?” “要说想到谁的话,恐怕还不行。”张凡坦言说道,“不过,我已经想到到哪里去找人了。”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王猛心中也是有兴趣了,“大人所说的是?” “想来,王猛你也有些事情记不住啊。”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笑着说道,“不过如果我说起一件事情,你就一定能想的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开春,也就是先皇刚刚病倒在宫中修养的时候,我这边不是出了一件事情吗?” “这个卑职自然是记得。”张凡一提这个时间,王猛也就明白过来张凡所指的是什么了。实际上,那哪里是非常难忘,简直就是想忘都忘不掉的情景。那时候,张凡正在为映月的事情烦恼。碰巧,五毒教在那时也是有所行事,一开始只不过是某一个人独断专行罢了,谁知道到了最后,竟然是五毒教教主方月玲亲自过来了。她来了还不说,还劫持了张凡,“这件事情卑职又怎么能忘记!当时大人被人劫持,又受了重伤,情况是危急无比。还好,后来能够化险为夷。” “不错,我所说的就是那件事情。”张凡说道,“不过我要说的可不是我被人劫了,你还记不记得,在路上,咱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路上遇到了什么人?”王猛听张凡这么一说,只是稍稍这么一思索,立刻就想起来了,“大人所说的不错,当时他们说了不准咱们跟在他们身后一里地之内。不过卑职当时是派了人去前面找人帮忙,没想到却是遇到了大人的故人。啊,莫非,大人所说的正是那个王……” “不错,我要说的,正是那个王德贵。”张凡笑着说道,“我跟他可算是老相识了,当年我还在安化县的时候,第一次被招入军中做主簿随军出征只是,就是他在我身边做护卫的。要说他的身手如何,这点你虽然没有见识过,不过我却是能够担保一二的,王德贵的身手虽然不算顶尖,却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若是由他去的话,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是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有了什么意外,他想要跑,却也是简单的很。” “这点卑职并不怀疑。”王猛说道,“只不过,就如同大人之前所考虑的一般,这件事情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身手只是一方面,虽然在将来很重要,但是现在说起来,对咱们根本就毫无帮助。这个王德贵,大人极力推荐,卑职倒是想要问问,他忠心如何?” “相比起他的忠心,我反而是更加担心他的身手了。”张凡却是笑着说道,只不过说的虽然紧张,却没有露出紧张的表情,显然,张凡是在调侃,“他的经历你不知道,我却明白的很。他早年父母双亡,都是被北面过来劫掠的鞑子给杀了的。还好,被人收留,也从军,是一心想要杀敌。所为的或许不是什么报国不报国的,但是绝对是想要给自己的家人报仇。而且,这个人有些不分轻重,虽然杀了他家人的是鞑子,但是对于外族人,实际上他都是一概痛恨的。而且,我跟他虽然相见不多,却也是谈得来的,我还是非常相信他的。” “既然大人这么说,卑职也就没问题了。”王猛说道,不过他的眉头却是还没有放松下来,“只不过,卑职虽然不如大人对这个王德贵了解的多,却也是知道一些的。这个人,的确是不错,只是若能多读几本书的话,恐怕将来,也能成为一员将领。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他在那些走江湖十几、几十年的人面前,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这点,若是以前的话,我也是说不好。”张凡仍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样,说道,“但是现在的话,我敢肯定,他是能够胜任的。你还记得,上次的事情吗?” 张凡这么一说,王猛思索起来。这么一想的话,的确,这方面王德贵也是没什么问题的。那天晚上,王德贵并不是偶然,而是的确是得到了张凡被掳的消息,才赶来帮忙的。虽然是粗人一个,不过那天晚上,王德贵的那番表演,就连五毒教那些人,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直到后来,动起手来,才是暴露了。 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过,王德贵竟然有如此好的演戏天分。现在想起来,王德贵的确是此事的不二人选。而且他没有什么名气,五毒教的人的确是见过他,不过其他江湖上的人物却是没有。想来五毒教的人也不会闲着没事把他的消息传出去。 如此一来的话,人选总算是有了。 不过,张凡的脸面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心中却并不轻松。的确,王德贵是个绝佳的人选。而且张凡也不是在为这一次行动的危险而蘀他担心什么的。 真正让张凡无法下定决心的是,王德贵,如今也已经成家立业了。让一个有了家室的人去做这种事情,张凡的心中总有些不安。 (八 ) 第七百六十章所谓粗人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他娘的给老子操练起来”盛夏的京郊,时辰又是刚刚吃过午饭的时间,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最毒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论是什么人,都想要休息休息,好等过了这个时辰在活动,但是这里却是不停地传来一阵阵怒吼声,“他娘的,老子去年带的那帮弟兄,有一半都回家抱媳妇去了,现在,却是来了你们这些废物滥竽充数。今早千户大人跟我提过了,说赵千户已经打算回乡了,那个位置就由我来顶上。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老子可算是倒了大霉了。你,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抓紧操练,要是出了什么纰漏,还得老子做不上千户,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嗯,这的确是一番势利非常的发言,绝对是让人觉得不爽。。。而且,不论是这番话的意思,还是说这番话的人所用的声音,绝对都是会让人不爽到极点的。 方才喊话的人,正是如今被调来京城附近的王德贵。他刚才说的也的确是不错,他确实快要升任千户了。实际上,其实去年,他就可以升任了。去年所发生的那件事情,张凡知道他也在京城这边之后,专程去找了他的上官来说话。卫使大人亲自找来说话,这让那个不过从三品的武将很是上心。而一听说,所说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户而已,而且他也有些看不起的百户,这个人心中顿时就是一片冷汗。。。他并不知道张凡跟王德贵之间的关系,不过在他看来,能够让张凡亲自出面找他谈话的人,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正当他想着,应付完了张凡之后,回去马上就对王德贵提拔重用之时,张凡却是告诉他不要如此。 实际上,张凡找他来谈话的动机很简单,他就是想要给王德贵一个机会,一个平等的机会。需知道,无论是官场还是军中,升官都是要靠关系的。或许你从一个小兵升到百户,就如同王德贵这样的,并不需要什么关系,所要的只不过是实力和功绩罢了。但是再想要往上一层,那可就不简单了,关系,绝对是第一重要的。。。 可是,王德贵没有那种关系。当然,没有关系的人,也能上位,比方说后军的郑承宪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不过显然,王德贵虽然并不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人,但是也不是那种喜欢钻营的人。 张凡找来他的上官的意思,实际上就是要跟他说说,在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能够给王德贵一个。并不是要他对于王德贵多加照顾,毕竟张凡知道,如果自己那么说的话,王德贵在军中的确是会立刻蹿升起来。但是那么一来,张凡明白自己的话不但没有帮到王德贵,反而是害了他。张凡是想要帮助王德贵的,不会用那种极端的方法。 所以,王德贵的上官听明白张凡的意思之后,也就心里有数了。。。回去之后,他并没有找过王德贵询问他和张凡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马上就要提拔王德贵,而是还如同平常一样。这并不是别的,而是这个人实在是特别会揣摩别人的关系,张凡找他说了几句话,他就明白了张凡的意思。 所以,一直到了现在,有个千户要退伍了,他这才是将王德贵推上了这个位置。当然,他也要考虑一些事情,比方说王德贵是不是适合。 王德贵虽然出身贫寒,即便被人收留,却也是没有读过几不过上过几次战场的他,不像别人只是光练就武艺,反而是因为跟张凡的接触,也让他知道了读点书,并不是什么坏事。。。当然,王德贵所想的并不是什么要做什么大学问,而是关键的时候,比如说上了战场,能看的懂令书,这可绝对是能够救自己一命的事情。 而说到升官这种事情,谁会不高兴呢王德贵刚刚听到的时候,也是如此,心里面高兴的很。之后,他也曾经担心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好。但是再之后,他就开始考虑别的事情的了。升了千户,责任重了一些,但是同样的,这皇粮嘛,舀的也是多了一些。他家中的孩儿如今也快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多谢钱财的话,将来也能让孩子上好一些的学堂,将来出人头地的可能也就是更大了。。。王德贵并不是绝对回家种地就很低贱的人,但是对于他来说,让自己的孩子多一条出路,那是绝对肯干的。 当然,如今,他正在对新到自己手下的那将近五十个菜鸟训话,而且训话的内容却是无比的势利。不过,下面的这些人倒也并不反感,他们明白这只不过是王德贵说不出别的理由,只能舀着个来说事了。实际上,别说是那些一直在王德贵手下的人,即便是这些才来没多久的人,心里面也明白,王德贵实际上是个好人,他嘴上说这些也实在是因为他没别的说法了而已。 这边,在热火朝天的干着,王德贵却是看到了那边来了几个人。。。等到走近一些,王德贵才看清楚,为首的正是张凡本人。 “小兔崽子们,继续操练着,俺有贵客上门了。”王德贵吩咐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说道,“还有,别给老子偷懒,老子会偷偷看着你们的,要是有哪个敢偷懒的话,今儿个晚上别想吃饭,还得去刷马桶。” 虽然知道王德贵的话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他的话还是让这些人全都是一愣,之后就是心中发寒了。少吃一顿饭或许没什么,毕竟这是军中,这种事情十分常见。但是刷马桶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有些胆寒了。其实,军队在这种地方驻扎,大都是野外,要是解手的话,也大都是在些挖好的坑里面。。。军中除了军官等少部分人之外,也很少会用到马桶这种东西。 但是,有的时候,会专门针对这种受罚的人。至于到底怎么做,这里就不再复述了。 下面的那些人,胆寒之后,也就开始专心操练了。不过他们对于到来的人,那是十分的好奇。而且刚才,王德贵口中所说的是贵客两个字,让这些人心中更是无比的好奇。其中有的人眼尖,已经是看到了来人的模样,五个骑马的,都是穿着普通的衣服,看不出来是什么身份。但是领头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书生模样的人,衣着虽然说不上特别华丽,不过却也气质的很,一看就是个有地位的读书人。。。 自己的百户大人是什么模样的,这些人心里面都是清楚的很。他们就在好奇,自己那个看起来就粗俗无比的大人,什么时候结识了这般人物。 不过显然,他们也没有太多考虑,毕竟,那个要是偷懒了,这晚上的马桶,那味道可以相当不错的。虽然他们也绝对刚才王德贵说会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话,明显就是在吓唬他们。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些人还是警惕起来,好好操练。 “大人怎么有空到俺这里来了?”王德贵见到张凡,心中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忘记了两人之间的身份,说起话来也是非常懂得礼数的。。。 原本,王猛对于王德贵的映像是很不错的。不过他也是担心,这么一个粗人,毕竟经常生活在下面,会有些蹬鼻子上脸的情绪。不过如今看来,并不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王德贵还是非常懂得分寸的。这么一来,王猛的心中也就放心了,若是能够让王德贵去做那件事情,那必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王猛担心,张凡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件事情…… “王兄别来无恙,这么大热的天还要在太阳下面操练士兵,当真是有劳了。”张凡笑着说道。 “唉,大人这番话俺可受不起。”王德贵说道,“更何况,俺好歹也是个百户,操练这些人也是俺的本分。哦对了,俺们上官说了,要升俺做千户,俺不努力努力,那可不行。” 听王德贵这么一说,张凡心中也是明白了。看来,找那个人说说话是对的,他也做得不错,没有盲目地想要巴结自己而提拔王德贵,而是当真考察了王德贵一番时间。如此一来,张凡才觉得对,毕竟如果盲目提拔的话,或许现在没什么问题,将来如果出了事情,那就是大事。 “对了大人。”王德贵问道,“今日怎么想起来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看俺了?” 王德贵的这番话说的粗鲁,张凡几人心中都有些想笑。不过张凡和王猛心里面却不只是想笑而已,王德贵的这番口气,即便是面对他们也改不了,他当真是那件事情的第一人选。 “今天,的确是有些事情要找你。”张凡说道,“王猛你留下来,其他人去一旁,我有些话要跟王兄单独说说。” 好奇地看着其他人走到一边去,王德贵等着张凡开口。 “王兄。”张凡说道,“有个差事,我想要招你入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第七百六十一章比试比试 “好啊,俺答应了”听说张凡有什么差事要找他,王德贵根本就是连考虑一番都没有,直接就应承了下来。 本来,张凡跟梁超两人还在考虑着,应该如何说服王德贵。虽然王德贵粗人一个,但是即便神经在大条,也应该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才是。王德贵虽然出身贫寒,而且还自小就丧失了父母,后来还从军,还要上战场跟鞑子拼杀,每次都挣扎在死亡边缘。 如今,虽然说还算不得苦尽甘来这么大喘气,不过现在不说是边关平定了,别说没有仗打。如今王德贵也是被调来了京城,现在又有过张凡所交待的那一番话,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但是升官也是必然之局。。。成家立业到如今,也是有了个儿子。可以说,王德贵如今的人生也算是能够满足了。 面对这样一个人,让他去做哪些事情,张凡跟王猛也是考虑良久,他们不知道王德贵会不会同意。甚至于,张凡都准备好了一大番的说辞,从国家大事,到人生哲理什么的,一大段。是想要等到王德贵说不的时候,张凡准备舀出来对他说教的。 哪里知道,张凡刚刚说出来有差事要让他去做,还没有说过到底要让他去做什么,而王德贵就一口答应下来了。这该说是信任吗?亦或者说,是盲目吗? 这一瞬间,张凡即便是还什么都没有说,心中却也是产生了很多的愧疚。。。很明显,王德贵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问他这番话的人,就是张凡。只要是张凡的话,王德贵都是愿意相信的,他相信张凡,至于张凡会不会害他这个问题,他根本就是连想都没想过。 这一瞬间,张凡觉得自己利用了什么,欺骗了他。但是现在,即便是王德贵已经答应下来了,张凡却是不能同意,他要将事情完完全全地说清楚,绝对不能够有任何一丝的隐瞒。到时候,就算是王德贵知道了之后也绝对不会责怪张凡什么,但是张凡不能如此,他自己的心中不安。 “这件事情非常的危险。”张凡没有回答王德贵什么,而是继续说道,“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本来,我那边倒也有不少的人手可用,但是却不行,我那些人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名气,若是被认出来了那就是必死无疑。 “不过即便如此,就算找个不引人瞩目的去,身手不行照样是死路一条。就算是这两边都凑齐了,可是如果他心生畏惧,不但他麻烦,我这边更是要有大麻烦。 “就算这些问题都解决了,这一趟去,那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俺干了。”同样,王德贵还是如同刚才一样,即便是张凡解释的非常吓人,听着哪里是九死一生,简直就是十死无生,去了就铁定回不来的情况,而王德贵还是没有考虑什么,他渀佛只是为了等着张凡说话一般,看到张凡说完了,立刻就回答同意。。。 而这,并没有让张凡觉得高兴,反而是让他皱起了眉头来:“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听张凡这么一说,王德贵反而是露出了很是疑惑的表情,问道,“既然是大人吩咐的,俺还有什么可想的。大人不从锦衣卫当中找人,那就说明大人有麻烦了。而这天下这么大,朝廷的人又如此多,大人不找别人,却是专门来找俺,那就说明,如今只有俺能帮到大人。如此一来,俺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况且俺心中也明白,大人所要做的必然是大事。若是因为俺贪生怕死,从而耽误了大人的大事,那俺还不如以死谢罪来的痛快。。。” 再一次,张凡跟王猛二人愣住了。他们这一次当真是吃惊无比,两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王德贵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这番话听起来简单,可是要说出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其中包含着信任,还有着无畏,而更多的,却是一种睿智,一种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睿智。 如此一来,张凡跟王猛两人是越发肯定,王德贵就是他们所需要找的人选了。但是同时,两人心里面也是越发地不忍心让他去了。若是这么一个人死在了那里,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你就不再想想?”张凡问道,如今的情况似乎已经是转过来了,本来是张凡来求着王德贵同意的,似乎现在是张凡在求着王德贵拒绝了。。。 “没什么好想的,俺干了。还请大人吩咐,大人说怎么做,俺就怎么做。”王德贵再一次肯定地说道。 “可是,你真的无所谓吗?”张凡问道,“你现在人在京城这边,边疆也没有战事,如今你又快要升官了。更何况,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家中不仅有妻子,还有个儿子。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不是你在不在乎的了,你要我如何面对你的家人?” “大人面对不了,那就不用面对了。”王德贵再一 “这……”张凡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更何况。”似乎是见到张凡的模样,王德贵安慰道,“听大人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俺觉得俺也都合适。那样俺不就是九死一生了。既然是九死一生,那不就是还能活着回来吗俺觉得俺的运气不错,当年上战场跟鞑子打了那么多次,刀剑无眼的,俺这不都是没缺胳膊断腿,活蹦乱跳的吗” “你……”这一次,张凡心中似乎是打定了一个主意,他一定不能让王德贵去,“既然如此,王猛,拔刀。。。王德贵,你跟王千户比试一场,若是你能胜得过他,我就同意。” 这一瞬间,王猛也是看明白了张凡的意思。而王猛没有说别的,他心中自然是明白张凡的意思的。而且,说实话,在听了王德贵的这一番话之后,王猛也觉得,不应该让王德贵去。他不应该死在那种地方,就算要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才行。 而王德贵却并不知道张凡是什么意思,他还以为张凡已经是同意了他的话,也是拔出了腰间的刀,摆好了架势。。。 说实话,张凡还当真是没有见过王德贵动武。以前几次,王德贵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的时候,也是在大军中央。那时候就算是情况凶险,却也没有几个鞑子能够冲到阵中央来。但是张凡倒是看过王德贵蘀他阻挡过几支飞来的流矢,那身手也是相当不错的。这也是张凡会想得到王德贵的原因。 但是,张凡并不觉得,王德贵能够跟王猛比肩,毕竟王猛锦衣卫第一好身手的威名那可不是弄虚作假的,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 而面对王猛,王德贵没有轻松,即便是他明白,这只不过是一场比试罢了,但是他也没有丝毫松懈,完全是严阵以待。。。 这一次的比试,也引来的一旁很多人的关注,别说是张凡带来的几个人,就连那边王德贵的手下,也是停下了操练,看着这边。 而这一次,倒是王猛先动了。刚才,王德贵的架势一摆出来,王猛心里面就是一惊。他的确是没有想过,王德贵居然也是个练家子。他那些绝对不只是军中操练的那一套,却也是有些武艺在身的。一身上下,没有几个破绽,最起码王猛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好机会。 不过王猛此刻的心思跟张凡差不多,他想要让王德贵知难而退。一刀挥去,就要碰到王德贵架起的刀是,刀势立变,变砍为刺。这绝对不是刀法,却能够让对方疏漏,毕竟刀可不是这么用的。但是这一刀由王猛这样的人刺出来,也是威力无比的。 然而面对这一招,王德贵是丝毫不慌张。虽然动作上有些问题,但是他的脑子却清楚的很,轻轻向后一退,躲过了这一刺,还没等王猛前脚收住,便一刀击在王猛的到侧,顺势向前突进到王猛身前,用整个身子的力量将刀锋向王猛压去。 王德贵这一招,也是让王猛一惊。这招式,王猛以前倒也是没有见过。虽然古怪,不过他心中瞬间就明白,这一刀非常有利。整个身子的力量让刀这么劈砍下来,想要挡是挡不住的。虽然说王德贵这么一来,有些凶险,但是如果对上人,一般都会在吃惊之下,手忙脚乱。 不过他对上的可是王猛这么一个无论战场还是独斗都身经百战的好手。这一刀的确是让王猛一惊,不过却没有让他手忙脚乱。 王猛将刀一转,便是将手收了回来,完完全全就是一种以命搏命的打法,若是中了,绝对是两败俱伤。 这比试开始才第二招就已经是如此凶险了,不由得让张凡是捏了一把汗,现在更是要叫出来了看情形,两个人有同归于尽的架势。张凡可不想在这里,同时失去他们两个人 第七百六十二章无法作伪 若是在战场之上,则是必然要生死相搏。. 、 毕竟刀剑无眼之余,双方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是必须要拼上了性命才能够活下去的场面,只有如此才能生存。 而若是平常的比试,不论双方所学究竟是作何用,这下手总是会留有三分余地。毕竟,比试比试,又不是生死相搏,也不是战场相见,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需要下狠手的,点到为止即可。 可是现在,在张凡的面前,王猛跟王德贵两个人简直就如同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非要置对方于死地不可。而偏偏的,张凡在两人的脸上又看不出来这种表情,两人即便是都用出了杀招,却一脸的冷静。。。而且在招式上面,即便是并不通晓武艺的张凡也能看出来,两人的一招一式全都是在非常冷静的情况下出手的,即便都是杀招,而且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危险,只想着如何命中对方。但是这些招式出手至于却并非失去理智的,而是思路清楚,那就是如何能够让对方中招。 可是越是如此,张凡才越是不想要看到,这种理智的杀戮。若是当真对敌,两人的这种状态绝对是最好的。但是如今,两人如此面对,却是如此动作,张凡当真是不希望看到,心中也是担心无比。 王德贵将刀竖在身前,以整个身子的力量将刀锋向着已经无法后退的王猛压去。而王猛也是不甘如此,手中已经伸出去的刀锋回转,向着王德贵的后脑砍去。。。眼看,两败俱伤,不,应该说是两方皆亡的场面就要发生。张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已经预见到了两人血溅当场的场面。而这时,却偏偏是无人能够上去救援,且不说在这里还没有如此等级的高手。就算是,这一眨眼的时间,也根本就不够用。 只是,两人或许当真是想要拼杀一番,却也并不像就这么死在这里。王德贵的脚下一扭,刀锋对向了王猛旁边,而已左肩装在了王猛的怀中,将他整个人都撞飞了出去。 而王猛也是干脆的很,他这个时候根本做不出回刀的动作,但是他的选择更加干脆,直接弃刀。。。 将王猛撞飞出去之后,王德贵可以感觉得到,即便刚才王猛已经及时弃刀了,但是自己的头发绝对被削掉了一撮。可见两人刚才距离死亡到底是有多近,简直可以说是就在深渊边缘玩杂耍一样,随时都会掉下去。 看到两人平安无事,张凡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但是,这种感觉不但不让张凡觉得轻松,却是反而让他觉得如同虚脱了一般,浑身大汗之余,即便是在这盛夏时节,又是这一天当中最为炎热的时候,他却是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好不难过。 而那边,刚刚在阎王殿门口徘徊了一圈的王德贵和王猛二人却是如同没事人一般。。。尤其是王德贵,还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微笑着对被自己撞飞,躺在地上的王猛伸出了手。王猛也笑了起来,抓着王德贵的手站了起来。两人说到底,这一次也才不过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罢了,但是两人之间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多年不见的挚友一般。 而这边,张凡心中还在后怕着。但是旁边,且不说王德贵军中的那些手下,张凡所带来的锦衣卫全都是看的惊呆了。王猛锦衣卫第一高手的名头那可不是谁封的,可是他自己实实在在打出来的。能够屹立在两外人之巅,那可绝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但是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百户,居然就在这么两招之间,将王猛逼到了生死边缘,这种事情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想都不敢想。。。 “早就听说千户大人的威名,上次俺也是听锦衣卫中的人提过。”王德贵对王猛说道,“如今这一比试,俺也当真是佩服。” “哪里的话。”王猛也是笑着说道,虽然看起来像,但是他绝对不是客气,“你才让我吃惊。说老实话,你没出手之前,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的斤两,如今看来,倒是我之前小瞧你了。” 两人在惺惺相惜,张凡有些扛不住了:“你们……你们刚才……” “大人,这事怪不得王千户。”王德贵首先开口说道,“刚才王千户还没出手之前,俺就看出来了,若是俺只把这当成比试的话,绝对赢不了王千户。。。用不了十招,俺必败无疑。但是俺可不想让大人小瞧了,所以才如此拼命。” “你就是头蠢驴”即便是张凡平日里的脾气再好,如今却也是爆发出来了,“都说了这是比试,为何要以命相搏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 “嘿嘿,老实说,这个俺也想过了。”王德贵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若是俺死在王千户的刀下,只能说俺技不如人,没什么好别扭的。若是俺……那俺就以命相陪。” “胡说”张凡依然是愤怒无比,他怎么可能不恼怒,“以后不得如此。。。” 那边,王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看着张凡露出了抱歉的眼神。而王德贵就满脸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还不时傻笑两声。 “不过……”好不容易,张凡这才是平静了一些,他的思绪马上就回来了,说道,“不论怎么说,这也是因为你不是王猛的对手吗”即便两人比试的结局已经是这副模样了,但是张凡还是这么硬挺着说道。他现在越发地不想要让王德贵去做那件事情了。 “这点俺承认。”王德贵的面上并没有任何气馁的表情,很是坦诚地说道,“不过刚才,大人想来也看清楚了。。。若是俺当真……恐怕结果就不一样了。” 对于武艺并不精通的张凡,虽然也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看了看王猛,一副询问的眼神。而王猛恢复张凡的,是面色郑重地点了点头,并且,还不止这些,王猛的眼神当中,还有些异样的东西。 张凡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猛会有如此表情,他不由得一脸好奇。而王猛也是来到张凡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事情的确是这么回事,而且……” “怎么了?”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也是好奇起来了。 “的确,就如同王兄弟所言。。。”王猛坦言说道,“倘若当真是比试的话,王兄弟绝对不是卑职的对手。当然,也不想王兄弟所言,恐怕五十招之内,卑职也是舀不下他。但是若是以命相搏的话,恐怕……卑职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说什么?”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别提有多惊讶了,他仔细看了看王猛,见他也不像是在说谎,不由得问道,“这话怎么说?刚才明明你们……” “大人。”王猛第一次打断了张凡的话,说道,“刚才,王兄弟虽然与卑职可以说是以命相搏,但是,卑职心中还明白,这是一场比试,王兄弟最后是不会对卑职下狠手的。所以最后那一刀,看起来若是不住手,卑职跟王兄弟两人会同时丧命。。。事实上,正是因为卑职知道这是比试,所以那一刀才能挥出来。若是当真在拼杀,卑职用不出来那一招。就算是用出来了,却也未必能砍得到。” 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心中是更加地吃惊了。他也算是认识王德贵,而且好几年前就认识了。但是张凡当真不知道,看起来如此的王德贵会有如此身手。 这么一说,张凡转念一想,他发现自己还当真是没有看见过王德贵出手。如今看来,真人不露相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当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只不过…… “可是……”张凡露出了一脸为难的模样,说道,“这么一来的话,咱们这比试不就白弄了。本来咱们就是不想让他去干这件事情才让他跟你比试一番,好让他知难而退。可是这么一来,这不就事与愿违了吗?” “大人的心思卑职明白。”王猛说道,“但是,事情就是如此,卑职的确是输给了王兄弟。” “你看咱们是不是……”张凡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不由得说出来。只不过…… “大人”王猛轻喝了一声,这是他第二次打断张凡的话,却也是第一次对张凡出言呵斥,“大人的心思卑职明白。但是这是事实。再说了,事情并不是咱们能说了算了。且不说在场的人也都明白,王兄弟自己心里面最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了。若是咱们如此搬弄是非的话,恐怕……” “这……”张凡再一次犹豫了。王猛所说的话让他明白过来,这件事情的确不是一件能够糊弄过去的。且不说王德贵自己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在场的这么多人,尤其是自己所带来的人,都是练家子,刚才怎么回事他们都一目了然。如果自己在这里说不行,简直就是出尔反尔。 “大人,怎么样?”这时候王德贵过来说道,“俺还行吧” 六九中文 第七百六十三章决定人选 看到王德贵这么一副一脸期盼的模样,老实说张凡的心里面是越来越不想要让他去了。 、 、可是心里面如此想,但是嘴上却是越来越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再加上王德贵刚才的那番表现,张凡的心中可算是纠结无比。 不过看到王德贵如此,张凡也并不打算在烦恼了,他将心中的那些烦心事强行压了下去,看着王德贵问道:“我最后在问你个问题,若是你能答应下来,我就同意了。” 这一次,王德贵并没有如同之前那样,张凡还没有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而非常认真地回到道:“俺知道了,大人请问吧。”王德贵这么说是因为他看见了张凡面上那十分正经的表情,知道张凡所问的不管是什么,都是决定要不要他的重要因素。。。并不是王德贵觉得,如果能跟张凡做事情的话更有前途,他并不是一个势利之人。只不过,他对于张凡非常有好感,而现在若是自己能够帮得到张凡什么忙的话,他自然是高兴的很。 看到王德贵这么一副模样,张凡心下也是赞叹的很。他的确是粗人一个,没有读过什么书,外表看起来也是粗犷无比。但是实际上,他是一个内心非常细致的人。并不仅仅是从现在看出来的,实际上刚才他跟王猛的一番比试,已经是说明了这件事情。心中若不细致,脑中若不清晰,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想出来敌对王猛的办法。。。而王德贵此事的认真对待,也是让张凡这一刻更加地肯定,他绝对是自己的第一人选。 “这次到底要你去干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张凡也是朝着王德贵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有一件事现在就能说。这一次让你去,是叫你扮成抢匪,混在其他人中间。而且,这个身份,绝对是不能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去杀人,你也要跟着杀人。这……你能办到吗?” 张凡的这番话,的确是有些危言耸听了。不错,这一次不管是派谁去做,都是要混在那些人当中。而那就意味着,这就必须要杀人。张凡之所以敢用这些人,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要对付的是王杲这种外族,要不然,恐怕即便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也有可能不愿去做。。。 不过张凡在这里这么告诉王德贵,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想要让他知难而退。张凡对于王德贵还算了解,知道他的为人如何,明白他是那种不论在战场上再怎么凶狠,但是平日里心中却总是温和的一个人。想来,恐怕这个条件,会让王德贵知难而退吧。 “俺答应了。”王德贵再一次说出了让张凡感到意外的话语,“还请大人吩咐吧,大人说砍谁,俺就砍谁。” 王德贵的这番话,若是放在平日里,的确是一番让人觉得好笑的话语。。。但是现在,张凡心里面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甚至于,张凡还迷惑了起来:“德贵,你……这是怎么了?若是以前,就算是平常说笑,你都不会说出这种笑话的。怎么现在却……” “因为俺相信大人。”王德贵说道,“俺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大人到底要俺去干啥,不过俺知道,大人绝对不会去祸害别人的。就算是让俺去砍人,也绝对不是坏事。俺,想帮大人” 王德贵的话,让张凡彻底沉默了。这下子,的确,按照之前张凡心中所想的话,他实在是没有理由再拒绝王德贵了。可是那个问题,张凡也实在是没有想到,王德贵会如此回答。。。在张凡想来,自己的话的确是能够让王德贵知难而退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王德贵居然一口气答应下来了,而且根本就没有考虑。说到他没有考虑,但是张凡却不能责怪他,因为王德贵的依据是,他相信自己。 这一下,张凡彻底难办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想让王德贵去,但是现实的情况却是让他无法拒绝。 在王德贵那期盼的眼神下,张凡是左右为难,他甚至是将眼神看向了王猛,想要征求他的意见。本来,对此张凡并没有抱着什么希望,毕竟这种事情,他也不期望王猛能够作出什么回答。。。但是这一次,张凡再次惊讶了,王猛居然朝着他点了点头。 王猛这一次之所以会点头,实际上也是考虑过才决定的。若是别的人遇上了这种事情的话,哪怕是没有在官场中厮混过的,也都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能够轻易给出意见的。毕竟,王德贵要去做的事情,凶险的很,即便他的身手当真不错,却也不能够保证万无一失,若是有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而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张凡绝对会自责。那么一来的话,会不会为了减轻自己的自责,而降责任怪罪到当时同意了他的王猛头上去,这可就是不一定。 王猛的心中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还是同意了。。。并不是他对王德贵有什么成见,实际上,他对于王德贵的好感,并不亚于张凡。但是如今,一来事情也是迫在眉睫了,不容得过多耽误。二来王德贵如今绝对是第一人选。当然,这种事情永远无法绝对,但是目前,恐怕很是难以找得到比王德贵更加合适的人了。 而且,在王德贵的一番话语之后,王猛也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如今看来,这件事情那是非王德贵莫属了。既然怎么都是同一个答案,王猛觉得自己还不如帮着张凡一把,让他下定决心。 而且,王猛相信王德贵去做这件事情,就算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也是能够化险为夷的。。。如果说,万一……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王猛也愿意承受张凡所转移的自责。 “好吧。”王猛的点头,的确是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让张凡答应了下来。实际上,张凡心中也是有着跟王猛同样的感觉,他也觉得此时必然是会有王德贵去办。只不过,因为他跟王德贵之间曾经的关系,让他始终是无法下定决心。 现在他答应了下来,心中却又觉得,自己之前的思绪太过消沉了。为何自己总是会想着王德贵会出事这种不好的事情,应该往好的方面想想才对。王德贵身手好,又忠心,而且演戏的天分也很不错。。。有着这些条件,不仅仅让王德贵成为做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更重要的是,也意味着他的加入能够让事情变得非常成功才是。既然是成功,那么就不会出问题。 “太好了”王德贵见张凡总算是答应了下来,高兴地说道。他当然是高兴了。他的高兴并不是因为自己这次跟着张凡,以后就能够飞黄腾达了。他高兴是因为,他终于可以有什么事情帮得到张凡了。 以前,他做过张凡的护卫,也算是救过张凡的性命。但是那种感觉,总是让他觉得,自己是受命于他人,而并非出于自己的本意。 特别是在跟张凡交谈过后,让他对张凡很是看重。。。张凡给他的感觉,有学问,却又不会像那些读书的酸儒一般整天掉书袋,尽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东西,却还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瞧不起别人。 在王德贵的眼中,张凡的学问一点不下于那些人,比他们要高多了。但是最关键的是,张凡所说的话,全都是王德贵能够听得懂的。张凡能够用非常朴实的话语,很是亲近人的例子,让王德贵明白了很多道理,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人生。 面度如此,其实王德贵心中在很早就想要报答张凡了。这也是为何那一次张凡被掳,王德贵得到消息之后,不顾会因此而受罚立刻带着人前来支援。 但是那一次,王德贵总觉得自己并没有帮到多少忙。 现在,终于是有个机会摆在自己的眼前了,他自然是要抓住的。而终于,让王德贵能够抓紧这个机会了,他怎么会不开心呢 “那俺现在……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心中兴奋的王德贵,似乎说起话来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呵呵,这倒是不急。”张凡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军人,身在军中,又是个百户,而且马上就要是千户了。我锦衣卫就算是要调你过来帮忙,却也要去说一说,免得闹出什么事情来。”张凡的这番话,其实别有深意。毕竟,若是锦衣卫要人,最多发个文书就好了,哪里需要他亲自去说。而且对方接到了锦衣卫的文书,那也绝对不敢说什么。 可是张凡如今存了这么个心思。他不想让王德贵以后被军营拒之门外。没错,锦衣卫是不错,在里面的话,将来会有大出息。但是,张凡并不希望王德贵如此。如果可以的话,现在的世道,还是留在军中安全不少。 而且,张凡会这么担心,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他还有更加深一层的想法。 六九中文 第七百六十四章所谓粗犷 张凡一众人让王德贵带着找到了他的上官,听到锦衣卫有人找,那将领就已经很是惊讶了,等到他看到来的居然是张凡本人之时,那就是震惊了。一番客套下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不过等他回过神来,看到张凡,又看了看王德贵,心中却是一番思索。 虽然张凡也曾经找他说过话,也是为了王德贵的事情,但是他并不知道王德贵跟张凡究竟是什么关系。而且,张凡那一次对他说的话,意思他是全都明白了,那就是不要对王德贵多加照顾,给他平等对待就好了。他如今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在他心中还有一种想法,那就是王德贵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太过深厚,要不然张凡不会这么嘱咐他的,靠着张凡的身份,想要提拔一个王德贵,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现在,他心里面的想法又改变了。实际上,在张凡一众人还没有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手下的人就来通报了。而他远远看过去,却是见到王德贵跟张凡并肩走着。这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而情况还远远不止这些,张凡跟王德贵两人是有说有笑的,就如同多年不见的挚友一般。这个场面让他着实是有些吃惊。那个他曾经怎么都想不明白的问题,王德贵究竟是如何结识张凡这种人物的话题,又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起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情况还是跟以前一样,他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而且还越想越糊涂了。 不过如今可不是他应该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这一次,张凡过来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很明显,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跟王德贵有关的,但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一直到张凡进来跟他说了之后,他这才是明白过来。原来张凡是想要让王德贵去做什么事情。听到这里,这人心中有些羡慕起王德贵来。毕竟能够跟着锦衣卫办事,那自然是前途无量,风光无限的。不过他也明白自己不是那块料,或者说他自己没有那层关系。 不过张凡接下来跟他说的话,就让他迷惑了。 实际上在他刚刚听到张凡说出来意之时,心中也就开始有疑问了。毕竟锦衣卫办事情,想要征调什么人的话,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直接将人叫走,随后一封公事文书也就妥当了。从来没有见过,需要锦衣卫都指挥使亲自上阵开口说话的情况。 而且,这人心里面也是清楚,这事情的确是有些想不明白。并不是因为王德贵与张凡之间的关系,不论两人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想来都不需要这么做。他只能想,事情是别有隐情。 不过等到他听完张凡的话之后,他也就明白过来了。张凡来找他的确是为了王德贵的事情,只不过却与他所想的不一样。张凡的意思是,这一次只不过是借用王德贵一段时间而已,并不是要将他永久地拉进锦衣卫来。将来,等到事情办完了,张凡希望王德贵能够回到军中。特别是,那个千户的位置,他希望能够给王德贵留着。这恐怕算是张凡第一次为了王德贵而动用自己的身份了。 张凡的意思这人是能够明白,但是他也实在是想不通了,为何张凡要这么做。显然,在他看来,能够有这么个进入锦衣卫的机会,自然是去那里比较好。而且他刚才看到的,也觉得张凡跟王德贵之间的关系不错。这个道理张凡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让王德贵去锦衣卫发展,却还要他回到军中呢。 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恐怕他以后也未必能够想得通。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大人,虽然说是让俺去当土匪,但是到底让俺去做什么,俺心里还没个数呢。”从军中出来,王德贵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就这么跟这张凡走了,路上,他不由得问起来张凡这件事情,“虽然说俺相信大人不会让俺去做什么坏事,不过这办成土匪,老实说俺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行不行。俺以前只跟鞑子打过仗,到现在还一次土匪都没见过。” 听王德贵这么一说,张凡一帮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眼神看向了王德贵,仔细打量起来了。说起来,众人似乎现在才发现过来。要说这土匪的模样,王德贵实在是不用特意去装扮,往那里一站,就活脱脱的是个土匪了。 要说王德贵,看起来,虎背熊腰不说,脸上虽然不曾有过什么凶狠的表情,但是看起来就是一副凶恶的模样。而且还留着胡子,平且还有些不怎么打理。这一点张凡倒是清楚的,若是王德贵在家中,自然有他老婆管着,情况会好很多。不过他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军中,很自然就将这种小事给忘记了,不修边幅是经常的事情,甚至可以说从来都不被当成一回事。这让他那张脸,简直是一看就是一副令人生畏的模样。 还有,王德贵那副说话的样子和腔调,都是极为“有利”的帮助。而且他现在身上也没有穿着百户的衣服,腰边还挂着一把刀。这要是去路上随便了一个路人来问问王德贵是干什么的,十成十都会是同一个答案。 这么一看,让张凡等人都是心中一震。话说,张凡当初想到王德贵是个合适的人选的时候,还真就没有想到这方面来。他那时候只是从当初选人的条件来出发,却并没有看这些外在的情况,或者可以说是这种天生的条件。 但是现在这么一看,王德贵实在是适合,简直可以说是最为适合的人选了。除了他之外,不作第二人想。甚至于,这一瞬间,张凡心中都有种荒谬的想法,觉得王德贵这条件,不去做土匪,那实在是可惜了! 至于旁边的人,心中实际上是跟张凡有着同样的想法。 而王德贵本人,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他被张凡几人这么一看,着实是有些吓着了。一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模样,王德贵看着几人,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即便是王德贵的神经在粗,却也是明白定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张凡几人如此的。可是看了看自己,却也实在是找不出来为什么,自己……没什么吧……应该…… “大……大人……怎么了这是?”王德贵看着张凡,问道,声音似乎有些发颤的味道,“俺……俺怎么了?是不是俺的脸上有啥东西?还是衣服上?”王德贵看着众人不只是看着自己的脸,似乎自己的全身上下都被几人注视着。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就如同一个被扒了个精光的黄花大闺女在被几个男人看着。可是偏偏的,这几个男人似乎也没那个意思,似乎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这两种感觉,才是最为诡异的。 王德贵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别扭,或者说是害羞的感觉。而随着这种感觉,他的身子居然不自然地扭动起来了。 王德贵不动还好,这一动,这杀伤力可是非同寻常的。刚才看着王德贵的所有人全都回过了神来,等到他们看清楚王德贵的这幅动作只是,全都是觉得自己的肠胃有些难受,张凡甚至都已经开始脸色发青了。 “大人,你……你这是怎么了?”见到张凡如此,王德贵是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查看。 “没……没什么。”张凡好不容易才缓过了劲,将刚才那副嫉妒令人反胃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删除,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实际上这一次,我是让你去办成土匪,混在一伙土匪当中。” “要杀人?”王德贵第一个问的不是让他去做什么,而是这么个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张凡并不觉得怪异,相反,他还觉得王德贵会这么问才正常。王德贵是个在战场上驰骋多年的人,通常这种人会向着两种方向发展。一种就是,在战场上杀的兴起,就算是到了平常的时间,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感受那种生死之间的感觉。第二种就是,不论战场上表现的再过勇猛,但是到了平日里却也不想再动刀动枪的了。这是两种极端。 不过王德贵并不属于这两种当中的任何一种。实际上,王德贵的心态很平稳,这或许也跟他那种粗犷的神经有关系。他所想的并不多,在战场上就向着如何杀敌,再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到了生活中,眼前遇到了什么事情,他才会去考虑该怎么办。怎么说呢,这是个只考虑眼前问题的人。虽然说这种方式对于张凡来说是绝对行不通的。但是对于王德贵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当然要杀人了。”张凡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有可能,让你杀那些土匪。当然,最有可能的,是杀外人。” “外人?什么外人?”王德贵很是好奇地问道。 “女真人。”张凡回答道。 第七百六十五章人手到齐 “大人,此人是在徐州府抓获的抢匪周光昌,江湖人称林中霸。一双短枪使得倒也是颇得章法,而且尤其是在林中,短枪耍的是游刃有余。平日里只是带着一帮喽啰手下抢劫商队,虽不算心狠手辣,却也是杀人好不眨眼。本来这种事情说到底也是归于捕快的事情,但是这个周光昌,那次可算是没开眼,居然劫了咱们卫中的信件。下面的人觉得面子上过不过去,便是报了上来,卫中这才是决定要抓着他。 “当时在徐州,听说这周光昌不仅仅是在林中能称霸,就是平地上,也是厉害的很。咱们的人想要抓他,也着实是费了不少的功夫,伤了十几号兄弟,这才是将他擒住。还好没有弟兄出事,不过也是因为咱们之前就将那周光昌的手下给一网打尽了,他知道咱们是有心要杀他,所以留了一手,也好保住性命。” 这是在锦衣卫在京城城郊的一处院子里,实际上,这里以前还真就没有人用过,虽然是锦衣卫名下的,不过也是秘密的,而且不仅是张凡,就连下面的人以前也都没有来过的地方。 如今,张凡跟王猛两人正在院子里的一间屋子里,看着院子里的情况。这时候,院子里已经是有了不少的人,王猛正在指着其中一个身材适中,看起来也不像是凶神恶煞之人的人跟张凡介绍。 张凡对于王猛的介绍,听的倒也是认真。只不过这么认真地听下来,张凡脑子里却是不论怎么联想,都无法将王猛所描述的状况跟眼前他所看到的这个人给联系起来。 王猛倒是没有注意张凡,将目标转向了下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就是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之余还有着络腮胡子,甚至于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人,对张凡说道:“大人,这个人叫做陈大。不过老实说,卑职当真是不太清楚他的事情。要不是这一次提人将他也是一并提了出来,卑职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这人功夫倒是有些,不过并不算太高。虽然也心狠手辣,但也实在是没有杀过几个人。据说他第三次拦路抢劫,却是杀了个七品官,如此才惹上了麻烦,被抓了进来。卑职听兄弟们说,真要是比试的话,卫中九成以上的人都能胜过他。” 听到王猛的这番介绍,张凡再一次无语了。看着这身高马大的陈大,以及站在他旁边,小了不止一圈的周光昌,这差距……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理解。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自从张凡决定了,就由王德贵来执行自己所定下的任务,打入这些人的内部,跟着他们一同到东北去阻挠王杲的计划,并且监视这些人。只要他们稍有异状,便发出讯息,让李成梁派兵剿灭。 张凡到现在为止还记得当初自己告诉王德贵是要去杀什么人的时候的场面,当真是有些好笑。不错,王德贵实际上最熟悉的,还是跟他打了快二十年的鞑子,女真人是什么人,他是毫不知情。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女人什么,弄得张凡等人是啼笑皆非。 不过等到王德贵弄清楚了,女真人是外族人,如今正在想着叛乱之后,王德贵就瞬间燃烧起来了。他对于外族人,除了鞑子之外,也并没有太多的恨意。不过一个打仗快二十年的人,再加上现在也没有什么需要出手的机会,这么长时间下来,王德贵也着实是有些手痒了。特别是之前跟王猛的一番比试,虽然时间短的很,但是两人也都用上了实力,让王德贵是更加的心痒难搔。 现在,张凡给了他一个机会,去杀人。而且这还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毕竟对方可是如今正在密谋叛乱的外族人,这种人最好是杀个干净才好。 当然,这只是王德贵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过换个角度来说,其实很多人心里面也都是这么想的。 之后,张凡将他需要王德贵办的事情一一跟他说了一遍,未曾想到,王德贵似乎是对于这件事情格外地上心,张凡才说了这么一遍,他也就记住了。对此,张凡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觉得诧异了。 再之后,就是准备一番了,好让王德贵能够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混进那些人当中去。 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的确是有些麻烦,不过实际做起来,却也并不困难。如今是大夏天的,王德贵也是在军中呆了快一个月没回家了,这一个月的时间,让他的形象本身就已经是非常接近于那些人了。再加上多年的行军打仗,这一身的黝黑,已经他那副天生的模样,也是让他更加接近于那些人。 而且,这么多年的战场拼杀,王德贵虽然都是安然无恙地归来了,但是总免不了受伤。大大小小的刀伤,虽然平常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不过脱下来,也的确是让人有些触目惊心了。这么一来,这种虽然不会外漏,但是却仍然存在的细节问题,也是让王德贵更加能够不被怀疑,更加能够融入那个圈子里。 当然,说到底,能不能够融入进去,并不是这些外表上的问题,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看这个人究竟怎么样。王德贵是一个粗人,说起话来虽然不会恶语伤人,但也总是让人有种不学无术的感觉。而如今的情况,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最后,当张凡他们发现,似乎找来王德贵根本就是最为正确的选择。根本就不需要在他的外表上再下什么功夫,也不需要再教他怎么去做,只要让他记住自己的职责,以及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两点,那就完全足够了。 之后,找来一件破旧肮脏的囚衣让王德贵换上。王德贵也丝毫不嫌弃,二话不说就穿戴了起来。等到他这一穿戴好,众人是眼前一亮。这哪里还是一个朝廷的千户,这活脱脱就是一个逃脱了多日,杀人劫掠无数,最近才刚刚被抓起来的土匪啊!尤其是他脸上那种无所谓的模样,如今配上他这一身衣服,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刚刚被抓获的土匪,面上却还带着很多的不屑,觉得朝廷之所以能够抓到他,并不是靠真本事,而是耍了什么阴谋诡计一般,一脸不服输的表情。 这种事情,果然是要靠天分的。这种想法并不仅仅是张凡,在场任何一个看了王德贵如此形象的人,全都是有这种想法在脑海里闪过。这要是换了一个人,恐怕都没有让王德贵来的这么传神,更加不用提,如果换了锦衣卫当中的人,恐怕他们没有一个能有王德贵的这种神似了。 而剩下来的事情,那就相当简单了。毕竟这一次,调集了这么多的亡命之徒,并不是只从一个地方,而是从京城周围各地的锦衣卫大牢调过来的。这些人或许相互之间,也是听过对方在江湖上的名号,却也未必都见过面。更何况,这么大的疆土,这么多的地方,就算是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人,也是正常的很,根本就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到时候,只需要将王德贵往他们当中一放,根本就是滴水不漏,绝对不会露馅的。 不得不说,这一次,不论是不是事先就想好的办法,张凡的安排也都可以算得上是天衣无缝的,如此看起来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破绽,绝对是个绝妙的安排。 而之后,就是现在的这幅场面了。 这时候,两人正在房间里看着外面,王猛正在为张凡一个个介绍此刻站在外面的人。 如今,外面那个并不算小的院子,已经陆陆续续地站了十余人,还有一个一个的不断被送进来。而每进来一个,王猛都会给张凡介绍一番,包括这个人姓甚名谁,在江湖上的绰号,所习的武功,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这人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情才被抓进来的之类的消息。 张凡也是听的认真。不过他听着听着,渐渐的也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这里的这些人,都是犯了什么大事儿的。但是基本上,看起来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反而犯的事情最小,听着也最没有危害性。反而是那种看起来身材适中,长相也并不凶恶,甚至可以说是斯文秀气的那种,极其危险。听那身手,虽然还不至于天下无敌,要不然也不至于被抓住了,但是也绝对是能让人惊讶非常的。而且一般这些人所犯的事情,也绝对是让人听着就有种闻风丧胆的感觉,全都不是好惹的主。 这种感觉,让张凡确实有些觉得恶心。老实说,心中想想,如果在路上行走,遇到一个看起来还没有自己强壮的人打劫,却是不知底细就上去拼命,要是碰到了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主,自己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大人。”正当张凡想着这些的时候,王猛出言提醒道,“看那边,王兄弟进来了。” 张凡听到,抬头一看,之间王德贵带着夹板和脚镣,在两个厂卫的看押下,缓缓走了进来。而且,王德贵脸上那股子自傲的脸色,丝毫是没有收敛的意思。 “人都到齐了。”张凡对着王猛微微一笑,说道,“该咱们出场,演一出戏了。”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六十六章之所以恨 锦衣卫当中,或者说是在锦衣卫不为人知的一些大牢里,关押着很多人。、 . 当然了,锦衣卫实际上,抓捕的最多的,还是一些朝廷的官员之类,不过自从张凡执掌锦衣卫之后,这种情况虽然还是没有得到多少好转,该抓人的时候还是不会多过问,照样是直接冲过去把人抓了再说。 只不过如今,张凡执掌之后,不敢说一点都没有,但是冤假错案的情况,的确是好多了。而且,更重要的改观就是,原本就算是锦衣卫当真是明白,自己真的抓错了人,却也是为了面子的问题,八成都不会放出来,直接就这么一直关着。如今,张凡执掌之后,只要是能够证明,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干过,抓他当真是抓错了,那么这人绝对是会被放出来的。。。这与以前可以说是完全不同。 这也是为什么,张凡即便是靠着隆庆的宠信,以根本没有什么资历的身份顶蘀了成国公朱希忠,执掌锦衣卫。之后虽然在开头被人说三道四,但是再之后,却又被众人所称道的原因。 锦衣卫这种东西,说好说话,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看当朝的皇帝如何了。不过显然,无论是朱载垕还是朱翊钧,都对张凡不错,而且他们父子俩本就是不是什么坏人。再加上张凡为人如此,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是非了。 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过说这些并不是要赞扬张凡什么,而是说,如果之时抓捕这些大臣的话,根本就不需要秘密关押的地方,就关在明面上的锦衣卫衙门里也就够了。。。 而锦衣卫私底下还设有了这么多秘密的大牢,有的就是用来关押那种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会有什么大麻烦的官员的。但是这种官员,说到底数量也是并不多,用不着这么多的大牢来关押这些人。 于是乎,如今这些地方,大都是关押着一些从江湖上抓来的人,也就是如今站在张凡面前院子里的这些人了。当然,在这里的二十余人,可以说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了。虽然刚才王猛也指出,里面有几个人所犯得事情的确是死罪,但是跟别人一比也就不那么可怕了。。。可是王猛所说的别人,也都只不过是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实际上,站在这里的人,那个个都是危险非常的,全都是锦衣卫花了巨大的力气才抓捕回来的人物。 如今,张凡就站在距离这些人不到十步的距离看着他们,而他们也在打量着张凡。 对于这些人来说,对于张凡,这些人并不认识,或者说是他们也从来就没有亲眼见过张凡。但是没见过归没见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听说过张凡。 当初张凡执掌锦衣卫的时候,也不过是二十出头,而且才是刚刚走上仕途的新人罢了。这个消息并不会对谁封锁,虽然朝廷不至于布告天下,却也不会可以隐瞒什么,这件事情本来就没什么。。。 所以,张凡接掌锦衣卫的这件事情,虽然不至于说是天下皆知,但是只要是想知道的,稍稍问问,也是能够打听得到的。 而这些人,虽然说是江湖人物,但是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跟朝廷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是如今,能够有资格站到张凡面前的,无不是“工作”态度认真,干的非常好的一批人,他们受到锦衣卫的关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么知己知彼之下,自然是需要了解了解的。 说实话,不管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见面至于,总是会以侠客自居,一副为国为民,劫富济贫的模样。。。就算是他们当真是干了什么让人们所不耻的事情,却也依然觉得,追捕他们的朝廷才是罪魁祸首,官逼民反嘛 而当初张凡刚刚接掌锦衣卫的时候,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对此是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张凡只不过是一个深受隆庆这个昏君所宠信的人罢了,能够登上这个位置,绝对不会是靠着张凡的能力,而是靠着隆庆对他的宠信。这样的人上台了,锦衣卫只会变得更加糟糕。不过他们却也更加希望看到这种情况,他们希望张凡只会把精力放在官场上,去使劲祸害那些大臣才好。。。这在他们看来,就是狗咬狗一嘴毛。最好就是弄个两败俱伤,不要再来烦他们才好。 的确,有一点不论是谁,哪怕是张凡自己也都会承认,他能够执掌锦衣卫,而且是在那个刚刚进入仕途,也没有什么身份,更加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情况下,完完全全就是凭着隆庆对他的宠信。或许在那之前,张凡也的确是蘀隆庆办了几件事情,但是那几件事情所彰显出来的张凡的能力,也根本不足以让张凡登上现在的这个位置。 倒是有一点是真的,张凡之前蘀隆庆所办的那几件事情,也都是一些私下里的,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也是绝对不能够被舀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隆庆让他执掌锦衣卫,不仅仅是一种宠信,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奖赏吧。总之,大体上就是这么回事。 然而,这些人是怎 而渐渐的,随着张凡在这个位置上所坐的时间的长久,这些人发现,原本的那一套东西,现在不管用了。以前,在他们的口中,总是会用什么劫富济贫,或者是朝廷不仁之类的语言来作为贬低对方和抬高自己的借口,如今也都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毕竟,自从张凡上位之后,在他的做法之下,锦衣卫的改动是非常大的。当然了,实际上的变化并不是很大,但是变化却是从质量上发生改变的。根本上的改变,哪怕只是有一点点也好,都会在表面发生巨大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不仅仅是让这些人再也找不到抨击朝廷的理由,反而是让他们更加地痛恨官府了。原因是什么? 原本,朝廷要捉舀这些人,不论是官府还是锦衣卫,都是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毕竟这些人,也知道自己处在被通缉的状态,他们也不是什么不可一世的疯子,不可能就这么着出来招摇撞市,必然是躲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僻静之所。当然,就算是这么躲起来,却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地与世隔绝,必然是会跟外人有所接触的。 这就是朝廷能够抓住他们的依据,同时也是一种阻挠。毕竟,相比起这些人对于百姓们所造成的伤害来说,一些地方的老百姓对于官府也是不怎么喜欢的。。。这么一来的话,对于官府本来就比较讨厌,更加害怕如果自己对朝廷说了什么,若是那人被抓住倒也好,若是朝廷无能,抓不住的话,这些告密的老百姓可就会有很大的风险了。 既然两边都不是好人,而且自己说了之后,还会有麻烦,那自己又何苦这么做呢。 可是现在,锦衣卫的作风彻底改变了。虽然说犹豫锦衣卫的特殊性,跟百姓之间也当真是没有什么直接接触。但是如今,锦衣卫在很多地方都抓不了大量的贪官,而且这些人也不再是锦衣卫的胡乱栽赃,如今的锦衣卫不再如同过去那般,现在抓了人,为了安抚以往根本用不着过问的百姓,都会给出一些列有根有据的东西,来证明,所抓的人的确是没有被冤枉。 虽然这只不过是在张凡接掌锦衣卫之后的这几年才开始的,不过老百姓并不管这些,他们只看到眼前,而他们眼前的锦衣卫就非常好。于是,他们对于的形象,也不再像过去那样避之不及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尤其是锦衣卫下去抓人的时候,询问百姓什么情况,都是能够问出来不少东西的,让原本还是非常棘手的问题,都能够化解许多。有那么多的百姓提出线索,蛛丝马迹之下,想要抓住这些人,那可就容易的多了。 于是,如今,站在这里的这二十余人,本来若是按照以前锦衣卫的办事风格和方法,恐怕是这些人当中有一半如今都不会站在这里,还都是在逃的状态。所以,现在这些人看到张凡,心中明白了他是什么人,也知道了他就是害他们会被抓到的罪魁祸首之后,又怎么可能不会恨他呢。 当然,张凡对于这些是一点都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些人都应当感谢他才对。毕竟他们犯了不可少数的罪状。而现在,自己又给了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六九中文 第七百六十七章不骗自己 “你们都在这里,相互之间,就算是没有见过面,想来,也听过对方的名号。”张凡看着眼前的这二十余人,说道,“知不知道让你们来干什么?” “谁他娘的要问,你这狗官,想来是忍不住了,要对俺们下手了吧!”说话的是之前的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陈大。很显然,他对于朝廷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更加不用提是将他们抓捕的锦衣卫了。 而其他的人,即便是没有说话,在他们心里面又何尝没有这种想法呢。 “混蛋,你敢辱骂朝廷命官,不想活了吗!”一旁的王猛倒也是应景,听到下面有人敢如此说话,自然是厉声呵斥出来。当然了,这这一声呵斥也是半真半假的,毕竟,有人敢辱骂张凡,他也的确是无法坐视。只不过,如今可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即便他也想将这些人惩处一番,但是他们毕竟还是要派上用场的。 而随着王猛的这一声呵斥,一旁看押这些人的厂卫纷纷是将腰间的长刀拔出了一半。一时间,这座并不算小的院子里是寒光闪闪,即便是在如此盛夏时节,却也有些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当然,眼前这些被威胁着的二十余人,要说不害怕,那倒不是真的,这种场面放到谁身上都会有些胆颤。再加上,他们如果真的是武艺高强,如今也就不会在这里了。现在他们的手上和脖子上还套着镣铐,若是动起手来,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不过这些人即便是心中害怕,但是他们说到底,各个也都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干的也都是用命去做的买卖,平常就是那种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虽然说他们武艺高强,干的也都是这种无本买卖。但是谁知道哪一天点子背,遇到一个比他们还要难缠的硬茬,那这一身百多斤可就算是交代出去了。 只不过,如今,显然对于锦衣卫的恨意,也使他们在这一瞬间的怒气超过了恐惧。 “要杀要剐就他娘的快点,反正老子进来了就没想到要竖着出去。在这首你们这帮子人的气,还不如给老子脖子上来上一刀的痛快!”这一声是王德贵喊出来的。实际上关于这一点,张凡跟王德贵之间也是商量过很久的。显然,王德贵最重要的任务是监视这些人,那么一来,他随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认同他的存在,不要暴露至于,却也不要显得太过显眼了。 这么一来,这第一印象也就是非常重要的了,虽然王德贵的形象很传神,让外人是一眼就觉得,他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不过这些东西说到底都并不能够让人肯定,张凡想要更加确保这一点。 而这什么时候说话,就是个问题了。 显然,若是第一个开口的话,显得太过显眼了,容易受到他人的注视,这么一来,就有暴露的可能。张凡自然是要杜绝一切暴露的可能的。 但是如果只是一味地闷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的话,一开始或许管用,但是时间一长,照样是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所以,这什么时候说话,也就成了个关键。这件事情听起来虽然是小事,但是实际上,却不是。毕竟如今的这件事情,并不是张凡之前所考虑的,行不行都无所谓的了。现在,有了王德贵在其中,张凡是必须要保证王德贵的安全才行,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而之前,几人还在为这么个问题所烦恼,不过如今,既然已经有人率先开口了,这个问题也就不存在了。这个时候,王德贵站出来说话,绝对是最合适的时候,完全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呵呵。”张凡却是笑了笑,吩咐其他人把刀收起来,然后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说道,“说实话,我根本不在意你们骂我。并不是我脸皮厚,也不是我无所谓,实在是你们没有骂到点子上。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这帮人又有什么资格骂?劫富济贫?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倘若你们当真是劫富济贫,当初抓你们的时候,咱们也没有打扮,就是以朝廷的身份,明着问当地的百姓,可有什么线索。倘若你们真是劫富济贫,那些百姓会告诉咱们吗?” 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下面的人个个眼中的怒火更甚,但是即便如此,他们却是说不出来什么了。毕竟,张凡这番话说的可是实情,让他们无法反驳。 “而且……”张凡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继续说道,“更何况,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嘴硬也没有用。你们恨我们,可以。恨我们把你们抓起来,也行。这天下恨我们的人多了去了,想要我们死的那更是不计其数。不过,你们自己在心里面想想,你们自己如今的这副模样,是不是你们应得的。” 张凡的这番话,让这些人眼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但是同时,张凡的这番话,却也是越发地让他们说不出来话了。就算是再过穷凶极恶的人,心中也并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张凡所说的这番话可谓是句句在理,就算嘴上能够说出来什么话,那也是硬撑着的。但是不论自己嘴上怎么说,却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这些人,正是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平日里挂在嘴边的劫富济贫,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张凡听了王猛一个个地介绍之后,对于这些人就算不能算是知根知底,也明白了很多。这些人,当真是没有一个抱着那种侠义思绪的,全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是会让这些人没有话说。但是他们发怒的原因更加简单。若是有个比他们要弱小的人在他们的面前说这番话,他们不但不会发怒,反而会觉得好笑,觉得这只不过是软弱者的呻吟罢了,只要自己的拳头有力量,能把对方打趴下,那么自己就是对的。 但是现在,对他们说教的,是比他们还要有力量的人。这种被人从上面俯视的感觉,没有人会觉得高兴。而且,如今,对他们说教的人,却偏偏是他们最为讨厌的朝廷,还是锦衣卫,这就更加让这些人心里面不爽了。只是张凡却说得句句在理,让他们无法反驳,只能眼冒怒火,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张凡看到他们如此,心里面却是觉得高兴。最起码,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 “老子可不管这些。”其中一人开口了,“老子管不了那些大道义,老子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劫富济贫。老子抢东西杀人,就是为了填饱肚子,没别的话可说。被你们抓到了,老子也认了,那是老子自己不成事,本事还不行。但是如果你们没有抓到老子,老子还会继续抢东西杀人。” “这位说的有道理。”张凡微笑着说道,“就算是我不同意你的话,但是最起码,你也是个实话实说的人,是条汉子。” “别他娘的废话!”这时候,王德贵开口了,“把俺叫来什么事情?要是没事,就送俺回去睡大觉。难道你们这些人还指望这么几句话就让俺撒手不干了吗!” “当然不是。”张凡说道,“今天把你们叫来,可不是就为了说这些东西。而是有事情要你们去办。” “呵呵,这倒是新鲜了。”另外一人嗤笑道,“堂堂大明锦衣卫,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吗?再说了,咱们为啥要蘀你卖命。” “当然,既然是让你们蘀我办事,自然是不会没有报酬的。”张凡说道,“你们蘀我办事,事成之后,我会放你们自由。只要你们以后不再犯事,我可以保证,没有人会再去找你们的麻烦。” 张凡的话,刚刚出口的时候,的的确确是让这些人心动无比。本来,被关在锦衣卫当中的这些人,即便是没有被处死,却也知道,自己的这辈子基本上可以算是完了,都要在此度过了。 如今,一个能让他们重归自由的机会放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又怎么会不动心呢!可是,这种动心,也就是这么一瞬间而已。长期以来,这些人对于朝廷的痛恨,也是让他们如今,根本就不会相信朝廷中人所说的话了。如今张凡这么说,但是这些人心中却是十有都觉得,张凡到时候必然是会出尔反尔的。等到他们蘀张凡办成了事情之后,张凡就会立马来个回马枪,将他们这些人一网打尽。 一瞬间的希望,也同样是在这么一瞬间,就转变成了不信任,甚至可以说是比之刚才要更甚的愤怒。他们觉得,张凡这简直就是在玩弄他们。 “怎么?”张凡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在想些什么,笑着说道,“觉得我在玩你们?这点你可以放心,别说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算我是闲得发慌了,也不会跟你们开这种玩笑的。 “只不过,就这么放你们出去,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我就想了些办法,让你们能听话才是。” “你什么意思?”一直都没有开过口的那个,这群人里面最为危险的周光昌,皱着眉头问道。显然,他感觉到了张凡的话里面的问题。 而张凡,看到他这幅模样,知道这群人上钩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交易达成 张凡的话,虽然是以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出来的,但是却让这些人感到了极大的威胁性,那副笑里藏刀的模样,即便是用他那副书生的清秀脸庞,看起来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而那个一直沉默着,从来都没有开口过的周光昌,这一次居然开口说话了。 张凡当然是高兴。实际上,之前经过王猛的一番介绍,张凡自然是能够明白,这帮人里面,最为难缠的一个,就要数这个周光昌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在这些人当中,犯的事情最为严重,也是因为他是这群人当中最难抓的一个人。而且,说他难抓,并不是指他的武艺有多么高强,实在是他的心计了得,让锦衣卫是兜了很大的圈子。。。 这件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只要放了这些人出去,即便是这个周光昌一直是沉默着什么都不说,也绝对会成为这帮人的首领。在他们的圈子里,这种关系非常简单,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而周光昌的武艺的确是出类拔萃的,当然,不能跟王德贵比,王德贵也并没有打算显露什么。仅仅凭着这一点,周光昌就已经能够领导他们了。更加不用提,周光昌心智了得,就算是有人不服气,他也只要略施小计,就能成功。 而现在,这个不管怎么样都会成为这些人的首领的人,现在也对他的影响,将来必然会对这些人产生同样的效果。 “你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张凡露出了一副更加危险的笑容,看着他,手却是指向了一边的王德贵,说道,“这个人叫做王二,原本是在西北一块做你们那种的。。。不过这个人,倒是瞎了眼,杀杀鞑子也就算了,居然连这边的百姓都不放过。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二,你家中还有老母在吧。” “你这狗官”王德贵早就跟张凡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他明白这个时候应该自己上场了。虽然是带着夹板,手脚都有镣铐铐住,但是王德贵此刻一副激愤非常的模样,就这么冲了出来在,直奔张凡而去。 一旁,两个厂卫是赶紧上前阻拦。这两人倒是不知道王德贵的身份,还以为他就是这些亡命之徒当中的一个,如今见他居然直奔着张凡而去,赶紧上前阻拦。。。 只不过王德贵这一下当真可谓是势大力沉,这两个人挡在他面前,虽然是拉住他了,却是阻止不了他继续向张凡冲过去。而一旁的其他人,见这边骚动起来,却也是心中有了小心思,想要趁机做些什么。只不过却是看到,即便王德贵这边闹得在热闹,一旁张凡的其他手下,却是渀佛没有看见一半,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他们,并且手也都是放在了腰间的刀把上。 见到这副情景,这些心里面有心思的人,立马就打住了。他们明白,锦衣卫对于这种情况显然是早有防范的。。。虽然这些人心中都在感叹没有了机会,不过他们也不得不佩服,锦衣卫的行事风格,当真是毫无疏漏。 而这边,王德贵依然是奋力朝着张凡冲过去,即便两个人拖慢了他的脚步,却是无法将他停下来。而两个拦住王德贵的人,虽然是阻挠王德贵的同时,也在他身上拳打脚踢,但是王德贵渀佛毫无感觉一般,任然是向着张凡那里冲过去。 而张凡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一旁的王猛也二话不说,走到了王德贵的跟前,一拳头击在了王德贵的心口。只是这一下,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王德贵一下子就焉了下来,跪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被一旁的厂卫犹如拖死狗一般地拉回原地。。。 王猛的这一下子,给在场的这些人震动很大。不管王德贵的武艺如何,但是他的块头摆在那里,一身孔武有力的模样,绝对不是能装出来的。换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谁也不敢断言,自己当面一拳能够让他如此。 而王猛的这一下子,也是让这些人心中警惕起来。虽然他们还是很痛恨朝廷,但是却再也不敢小瞧了。或许锦衣卫抓捕他们的时候,靠的是人海战术,但是如今看起来,这也并不意味着锦衣卫之中就没有高手。 而实际上,王猛的这一下子,的确是没有留手。这些人或许都没有他和王德贵的武艺高强,但是他们也都是刀头舔血几十载的江湖人物,每天都在死亡的边缘做事情,武艺不高并不代表他们的眼力就差。。。万一被看出来什么,那可就麻烦了。所以,王猛的这一拳,当真是没有留手。 而王德贵也的确是觉得有些气闷,一时之间难以起身。只不过还没有现在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罢了。 “你……你们这些狗官……小人”王德贵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看着张凡恶狠狠地说道,“有什么本事,冲着俺来。你们要是敢打俺娘的主意,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张凡却是摆出了一副标准的恶人模样,看着王德贵说道,“你娘咱们会照顾周到的,绝对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当然,这一切都是要看你的才是。如果你听话,那么一切都好说。将来等到事成之日,只要你能够安分守己,让你回去继续孝敬你娘,这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你不听话的话,那会发生什么意外,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你……”王德贵趴在地上,看着张凡,那愤怒的模样,似乎是想要将张凡生吞活剥了一般。 然而张凡,仍然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笑眯眯地看了看他,便又望向其他的人。 “或许你们之前就有个问题,为什么这一次要找你们这些人?”张凡根本不在意他们面上露出来的,或是愤怒,或是惊恐的模样,说道,“锦衣卫这几年的时间,抓了很多你们这样的人。。。而我这一次,却是偏偏找了你们这些人过来,知道为什么吗?若是论武艺,你们不是咱们所抓过的最好的。若是轮到听话,你们也不是。但是我却偏偏选中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听张凡这么一说,再加上之前张凡跟王德贵所合演的那一出戏,这些人心中已经是明白过来张凡想要说什么了。 “看来你们心里面也都想到了。”张凡继续微笑着,说道,“找到你们,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你们都不是那种无牵无挂的人。。。你们或许去抢劫杀人,要么是为了填饱肚子,要么是难以收手。但是,你们却都是有家室的人,要么家中上有高堂,要么就是有着妻子儿女。或者说,你们当真能抛下自己的牵挂,独自逃走不成?” 事实上,这个问题,张凡跟王猛之前就已经是讨论过了。虽然说不太可能,不过还是要防范,万一说这些人什么也不顾了,为了自己活命而抛下自己的老小,就这么跑路的可能性,那是非常有的。 所以针对这一点,张凡在选人的时候,也是非常仔细,特意选出来了那种被调查过,绝对是不会做出那种抛弃老小的事情的人来到这里。 因此,张凡如今舀出这么一件事情,这些人除了继续提升对于张凡的仇恨之外,却是无能为力。。。这些人都是很顾家的人,即便在外干了那么多坏事,也都是如此。有的甚至离家多年,就是因为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家人遭到什么麻烦。 如今,张凡舀出来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一把扣住了他们的脉门,让他们除了乖乖听话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这种感觉,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自然是非常的不舒服。但是现在,这些人别无选择,他们只能看着张凡掌握住了他们的把柄。而且他们的心中即便是再不愿意,却也明白,自己是没有什么选择了,只能够任由张凡驱策。 相互看了看,这些人眼中的怒火虽然不减,但是也的确是下了决定。 “你说吧,让我们去做什么。”周光昌在无形之中,已经是隐隐成了这帮人的领袖了,他开口向张凡问道。 “其实这一次,让你们去做的事情,简单的很。”张凡见进入正题了,心里面自然是高兴,也就不再跟这些人多废话啰嗦了,那些事情,点到了也就可以了,不需要说的太过明白,“这一次,就是让你们去做回老本行,去杀人。” 听张凡这么一说,这些人也是有些略微吃惊。不过吃惊之后,这些人也都是静下心来了。仔细想来,张凡会这么说,还当真是不让他们感到惊讶。 “怎么,你想招安我们?”周光昌问道。 “不不不,招安可说不上。”张凡说道,“刚才我都说的很清楚了,只要这件事情办成了,就放你们自由。只要你们以后不再犯事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阻拦你们。” “既然如此,你要我们去杀谁?”周光昌并没有太过纠结那个问题,继续问道。 “去东北。”张凡微笑着说道,“你们要杀的人在那里。” 第七百六十九章行间之事 在这件事情上面的选择,张凡和王猛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做出了决定。实际上,锦衣卫所关押的人,非常多,这种虽然因为犯了事情被抓进来,却也不至于被处死,但是也同样是不能再将他们放回去的人,非常多。 而这么多的人,即便只是在京城周围,想要找到几十个能够对付王杲那些人的,却也是绰绰有余了。而张凡剩下来所需要的,也就是找到那些个容易被自己控制的人了。 显然,锦衣卫对于每一个被抓到的人,都会进行非常深入的调查。虽然有的调查可以算是无用功,很有可能以后都用不上,不过锦衣卫这百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有备无患,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因此,这一项帮了张凡很多,他不用再去调查什么,只要让人找来这几个人的卷宗翻一翻,看看哪些人是家中还有眷属的,那些人是在意家人的,将这些人跳出来,也就万事大吉了。 而实际上,这些人,听到张凡舀他们的家人威胁他们,就已经是妥协了。虽然说,这些人都痛恨朝廷,更恨将他们抓捕归案的锦衣卫,根本就不用提会提他们卖命了。但是如今不同了,毕竟他们有把柄落在张凡的手上,让他们不得不从。 而且,在张凡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杀的人,只不过是一帮正在准备早饭的外族人罢了。虽然说,这些人并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也没有上升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那种至高境界。但是最起码,去杀准备造反的外族人,就算是他们不会做什么特别好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事情,最起码也不会让他们觉得有什么不爽,更不要提什么心理负担了。 而且,在这些人的眼中,不论对方如何,那都是一去没有开化的蛮人罢了。去对付这些人,在他们看来是非常容易的。 而且,张凡也承诺过他们,只要他们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便放他们自由。虽然说锦衣卫是朝廷,朝廷的话他们一概不会相信,不过张凡也是舀出了白纸黑字的赦令,虽然他们不知道到时候,张凡会不会毁约,不过如今,反正他们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只能走这一条。 只不过,这些人不知道的是,那些在他们看来,不屑一顾的蛮人,那些女真人,实际上却是出乎意料的强力。要不然的话,人口数量有限的他们,能够抵御鞑子这么多年的进攻究竟是为什么呢!只不过,这些问题,这些人可不会去考虑,在他们看来,这些人都是非常好对付的。而且,只要他们组织了这些好对付的人,自己也就自由了。 他们只想着这些。当然,关于锦衣卫为何不自己出马,却非要冒险让他们去办这件事情的原因,他们并没有多想。倒不是他们都单纯的很,实际上这些人无一不曾想过。江湖上,这样无法为外人道出的事情多得是。而那些个一心想要去探寻真相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都因为这份好奇心而丢了性命。 这些人虽然并不是朝廷中人,但是也并非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即便只是靠他们所知道的那一星半点,也让他们明白,凡事如果跟朝廷牵扯到了一起,那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种,官位越大的,那么所牵连到的事情,也就更加地棘手,他们就更加不想要知道了。要不然,本来就是命悬一线,但是还有可能幸免于难。可是一旦知道了什么,恐怕将来就是必死无疑了。 所以这种事情,能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将来有什么麻烦。 总之,交代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张凡便是将这些人送走了。当然,为了不让他们弄出来什么麻烦,或者让别人看出来什么破绽,他们的武器也是一并准备好了的,当然不会是清一色的一模一样的,而是就如同他们没有被抓到之时一样,各式各样,都是他们各自曾经用惯了的称手的兵器。 当然,不会是在这里给他们。他们的第一站是广宁卫,在那里,兵器和一些必要的东西会发给他们。之后就不再监管他们,让他们继续朝着东北方进发了。广宁卫可以算是东北的大门户,过了那里之后再往前走,就是真正的东北了。 出发之前,张凡让人多多盯着那些人,实际上是要多看看王德贵是不是能够融入那些人当中去。 显然,王德贵的那一拳没有白挨,虽然那些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王德贵,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他们也很快就接受了王德贵。再加上,王德贵平日里的行事作风,说话的口气等等,都跟他们的距离比较近。让那些人一下子就将王德贵当成了自己的同行来看待,完全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而且这些人相互之间询问经历,王德贵倒也是好不隐瞒,直接说自己曾在军中。只不过后来的那些事情,那完全就是王德贵跟张凡之间商量,编撰好的情节了。 张凡深知一点,一位地编造假话,那是绝对有破绽的。不论你想的再 然而,若是一些半真半假的话,就非常容易让人以为是真的了。就舀这件事情来说,张凡跟王德贵所想好的,王德贵在军中的经历是真实的,这一点可以说出去,没有关系。毕竟这些鸀林抢匪当中,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一样有人是在军中服役过的,这点没什么问题。而之后,王德贵的那些个经历,自然就都是编造的了。 只不过那些不仅仅是编造的,有很多,倒也是王德贵参与过的。当然,对象无一例外都是鞑子罢了。有的则是将王德贵听说的一些事情,稍加改编,变成他自己的经历就可以了。 总而言之,在这些人出发之前,王德贵已经算是能够很好的融入进他们的那个圈子里面去了。 而这边,对于这些人的监视,实际上虽然都是在暗中,但是也只是到广宁卫为止。等到他们过了广宁卫,开始向目的地进发之后,除非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就很难再有他们的消息了。 张凡对此自然是有些担心的,不过也并不是担心的要死。这个任务的确是九死一生,但是同样的道理。王杲那边也是在秘密行事。虽然他知道,他的这种行动,不可能完全守住秘密,必然是会传出去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这么做了,正是因为他明白,即便是李成梁得知了什么消息,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不过即便是如此,王杲的行事还是要小心一点。这里的小心,并不是针对外面,而是对内,对女真人自己。虽然他这么做是要集结更多的兵力去造反,但是如果在之前就让自己的部族人知道,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是杀了很多的自己人的话,总是会有影响。王杲的确是个疯子,但是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这么点道理他还是能够看的明白的。 所以,不管怎么说,如今东北那边的事情,都是进行的比较隐秘的。 因此,当张凡所派去的这些人实实在在地进入那里并且开始行动之后,张凡明白,自己将会彻底与那边失去联系,根本就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实际上,那边的情形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了。王猛只身一人去了那里这么多日子,不就是在忙着这件事情吗!虽然王猛本人没有说什么,不过张凡不相信王猛不会通知他这件事情。为何王猛要一直等到回来了之后才告诉他这些,虽然王猛不说,不过张凡也敢肯定,王猛实在是没有办法把消息从那里传出来。 而且,除了王猛告诉他之外,不论是东北、朝廷、还是卫中,都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传来。可见,这一次王杲的行动有多么隐秘。 那么,除非出现了必须要动用王德贵的事情之余,张凡是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那边到底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切都只能等到事情有了一个结局之时,才能明白。 张凡对此,自然是担心的很。只不过他很理智,明白在这件事情上面,即便自己再过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处。索性,张凡就将这些事情放下,想着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事情了。 几天过去,刑部去往山西调查张四维的一行人,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张凡也不好在这件事情上面多做顾虑,虽然心里面也是担心的很,但是也没有太多的急于过问。 倒是扬州那边有消息了。张凡的伯父张玉方一家人,接到了张凡的家书之后,也是高兴的很,稍稍收拾,也就跟着一同上京来了。扬州到京城虽然也是路途遥远,不过有锦衣卫的护送,这一路之上自然是不会遇到什么阻碍的,虽然行的慢,不过也没有用多久就到了京城了。 在张玉方一行人到了之后,张凡很是高兴。他心里已经能够完全放开了,如今,自然是非常欢喜了。 第七百七十章再显暴利 “远德,家中比之之前,也有不小的变化吗?”再一次来到京城,走进张凡家中,张玉方不由得说道。 “伯父说的是。”陪在张玉方身边的张凡,微笑着说道,“这是上一次,伯父一家人走了之后,母亲让在后院的空地那里在建几间厢房,为的就是日后,让伯父一家人来此之时,也不显得那么拥挤了。” “唉,有心了。”张玉方感叹一句。 而张凡心中倒也是有些惭愧。虽然说经过几人的话语,张凡也是对心中的事情早已释怀,不过如今提起这件事情来,张凡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惭愧。老实说,那几间厢房是在上一次张玉方一家人来京城,刚刚回去之时,赵氏就是让人修建的。。。 当然,张凡也并没有阻止,他也觉得家中多了几处房子,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他的心中还是会有惭愧的想法,那个时候的他觉得,母亲这下子算是白做了,伯父张玉方一家人恐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如今这么想起来,张凡心中自然是会有些惭愧了。 “对了,听说你又添了一个女儿?”张玉方自然是不知道张凡心中的这些想法,问起了这件事情。 “正是。”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是灵儿诞下一女,小侄为其取名莲清。再过半个多月,正是莲清满月之时。这一次邀伯父一家人上京,也是有这个意思。。。这侄孙女的满月酒,伯父可以一定要喝的。” “哈哈哈,如此甚好。”听张凡这么一说,张玉方也是高兴起来了,“不过这么一来,这几日可是要少喝一些了,等到那日,方才能一醉方休。” “伯父说笑了,这酒自然是管够。”张凡听张玉方这么一说,也是笑了起来,“不过伯父,今天晚上,那可不行,这么多日子不见,那可是要多多喝上几杯方才能行。” 听张凡这么一说,张玉方笑的是更加开心了。两人这么边走边说,一直是走到了后院的庭院中,如今虽是盛夏,也热的很,不过今日天公作美,阳光不算太强,也有阵阵微风,当真舒爽之际。。。两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自由家中丫鬟上茶。 张凡亲手为张玉方斟茶,说道:“对了,小侄这边虽然是有些消息,不过终究不如伯父那边清楚。有些事情还想请教伯父。” “不知远德所问何事?”张玉方抿了一口热茶,只觉神清气爽。 “还是关于出海的事情。”张凡问道,“朝廷这边,虽然是有些消息,不过小侄还是想听听商人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伯父想来也认识不少做这趟生意的商贾,所以小侄就想要问问。以前,朝廷对于商人从不收税,如今却独收海商的税银,下面的人,心里面当真是没什么想法吗?” “我不知道朝廷接到的是什么消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下面的人,当真是高兴的很。。。”张玉方微笑着说道。 听张玉方这么一说,张凡还以为他在诓骗自己,可是仔细一看,却又不像,张凡不由得很是困惑,问道:“这……小侄有些糊涂了。朝廷收税,而且收的还不少。这商人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辛苦赚来的银子被朝廷舀走一小半,怎么还会高兴?” “这个嘛,也是有原因的。”张玉方说道,“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最贱。这个观念,别说是其他人,就连商贾们自己,也都是这么看的。。。本朝自开国以来,便不收商人赋税。这么一来商人赚的是多了没错,可是却也更加觉得不对劲了。士人不用收税,这是自然。可是商人并非士人,却同样如此,这就让人觉得有些不爽了。而农工就更加不用提了。说到底,这还是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越是不收,商贾心中就觉得自己越是不对劲,似乎商人逐利的道理已经被坐实了一般。 “如今,朝廷开始收商税,虽然是只收海商的,但是这给人的感觉就大不相同了。不过,商人逐利,咱们且不说那些朝廷有钱了能为百姓做什么的大道理,就从商人这边来说,他们心里面也觉得自己最起码也给朝廷做了件好事,光是这心里面好受些,就让他们很高兴了。。。” “原来如此……”张凡听到张玉方这么一说,心中也是认同。毕竟,以前一直都被认为是逐利之人的商贾,如今就算是只有一部分,但是提起来他们也能说,朝廷每日的用度也有自己的一份努力在里面。虽然这听起来没什么,但是给那些商贾们的感觉,却是大大地不同。 “而且他们高兴的原因还不只是这些。”张玉方继续说道,“以前,像是店铺颇多的街市,虽然繁华不少,却也有不少麻烦。很少有衙门的捕快会来巡视,因此也有很多麻烦。一些个市井混混恶霸之类的,经常来寻衅滋事,不是要钱就是要别的。。。有的家大业大的,倒是能够请一些看店护院的人来打发麻烦。但是那些小铺子可就麻烦了。 “现在,衙门也经常有人在这些街市巡视,这种事情如今已经少多了。光着一件事情,就已经是让商人们愿意交税了,而且还是交的心甘情愿的。更不要提那些要出海的商船了,朝廷居然派出战船护着,一直到过了琼州府才回头。光着一项,就已经是让那些商人交税交的无比高兴了。远德你是不知,那些倭寇的抢劫,实在是把这些海商抢怕了。对了,我听说这里面还有远德你不少的功劳,这倒是要多谢你了。” “伯父言重了。。。”张凡赶紧说道,“张凡也只能做到如此。” “这个远德你可就谦虚了。”张玉方说道,“你是不知道,对于商人来说,尤其是这些出海的商人,赚钱是肯定的,但是怎么能够平平安安的赚钱,那才是最重要的。出海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别说是遇到什么大风大浪了,哪怕一块小小的礁石,也是能让一艘海船沉默,那就是几十条人命啊光是担心这些已经是够让人费心的了。若是还要担心那些倭寇海盗,这种钱,不赚了也罢。 “如今,没有了倭寇的威胁。虽然朝廷的船队只送到琼州府,但是到了后面,那海商也没有什么威胁。。。到了欧洲虽然是有些海盗,但是想来远德你也清楚,那里的海盗,大都是奉了他们国家皇帝的命令出来抢劫的。而大明过去的商船,所载的东西,却也大都是那里各国皇室贵胄所要的,他们可不敢随便抢。就算是遇到一两个不开眼的,却也没有咱们的船快。再加上,朝廷允许船上装上火炮,就算是遇到了,也能撑上一会。若是周围有其他国家的船只经过,也就算是得救了。 “怎么说呢,自从朝廷开始收税之后,这出海,可就安全多了。尤其是今年。如今盛夏已经过半了,虽然还有几条船没有回来,不过也差不多了。这一次,没有一条船出问题,全都是平安无事地到家。。。因为这件事情,这些回来的海船船主,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交税,这说起来却也是有些好笑了。” 听张玉方这么一说,张凡心中也是有些高兴。但是高兴之余,却也是有些感慨,这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不得不说是让人觉得有些侧目了。 “对了,咱们家的生意做得如何?”张凡问起了这件事情。 “咱家的玉器在那边卖的不错。”张玉方说道,“说起来这也有些好笑。第一次干这生意的时候,老实说我也不是想赚钱,只是看人家都往外跑,咱家也有些闲钱,就试试看罢了。 “不过第一次,的确是赚了不少,但是玉器却实在是没有卖出去几件。当时我也觉得奇怪,一问这才是知道。那欧洲不是没有玉器,但是少得很。很多人都没见过,大都是王公贵族有些,成色却也不如咱们的好,更不要提雕工了。因此咱家的货一到,却是吓退了一批人,后来卖出去了几件,出的全都是天价。当时我听到了,也是吓了一跳。一件玉如意,玉石的成色不算上乘,最多也就是中上而已,雕工倒也是过得去。若是摆在扬州的店铺当中,做多百两纹银,不可能再多了。但是那里,却能卖到十倍不止的价钱。 “后来我又问了问当地的情况,之后像这种大件的,也不弄去买了,专门做些才智上乘的玉石首饰弄过去卖。老实说,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本来我也不想卖的那么贵,但是便宜了还没人买。后来我一想,那些蛮子的钱不赚白不赚。这不,今年咱家运过去将近五百件的东西,全都算起来在这边也就值个十万两左右。这个月月初回来,带回来金银等物,折合白银六百二十五万两。” 张凡听伯父这么一说,虽然早就知道了出海行商的暴力,但是还是咋舌不已。六十余倍的回报,这足以让任何人去干任何事情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即将上演 “这……六百多万两白银……这……”听到张玉方说出来的这个数字,张凡的心里面着实是震惊了,“这比抢来的还快!呵呵,这……说实话,小侄都觉得,这官做得没什么意思了,别说不贪,就算是贪官,这得贪多长时间才能有这么多。、。 干脆,小侄也辞官回家,跟伯父做生意算了。”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张玉方并不在意,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张凡说的只不过是玩笑话,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他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也是下了一大跳。这一趟赚回来的银子,比自己的祖先做了一百多年生意所赚的还要多,怎么能不让人吃惊呢。 “不过舀回来的可没那么多。”张玉方说道,“朝廷所收的税可是三成,交出去也就将近两百万两了。虽然交了那么多,可是咱家赚的也还是多到让人不在意了。” 心中震惊过后,张凡也是静下心来,对张玉方说道,“对了,堂兄人在何处?之前还在,怎么没有一同过来?” “哦,延儿去收拾东西去了。”张玉方说道,“之前不是跟远德提过一次吗,想在京城中开间铺子。那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总是周转不灵,如今家中有了一笔钱,我就动了这个心思。这次借着上京的机会,正好将咱们家的铺子开起来。这不,这一次上京虽然是接到了远德你的书信,略显匆忙了一些,不过也带来了一些东西。话说这铺子开起来,不能什么都没有,总得有些东西充充门面不是。” 虽然张玉方说的轻巧,不过张凡心中自然是明白的。这里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京城,虽然百姓也多的是,但是说到底还是达官贵人居多,这眼界自然是要高了很多。张玉方说的匆忙,不过既然是充门面,那带来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了的。 “如此甚好。”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高兴,“京城中开间铺子,将来也好联系。” “唉,不用那么麻烦。”张玉方说道,“我准备让延儿去寻一间院子,就住在这里。今后京城里的铺子就由他掌柜好了。这么一来你们也能经常见面了不是。” “这样当然好。”张凡一听,自然是更加高兴了,“不过不用这么麻烦了,自管在这里住下便是,家中空房也有不嫌拥挤。不用再去另找院子了。” “那多不好,这一家子住在这里,那可多麻烦。”张玉方自然是拒绝。 “唉,伯父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张凡赶紧说道,“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如果堂兄不住在这里,那可就见外了。再说了,若是当真让堂兄出去住的话,恐怕,娘非得把我骂死不可。” 一番推脱,张玉方终究是说不过张凡,只得这么定了下来。 “爹,堂兄。”两人正说着话,声音传来,正是张玉方的女儿张婷。正被映月拉着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路过这里,却是见两人在此说话,停下来打招呼。 “婷儿,过来。”张玉方将女儿唤过来,“怎的,这才刚来,也不矜持一点,就知道玩耍。”虽然言辞之中多有责备,不过面上那高兴的模样可是一点不减。 “伯父莫怪。”倒是昭雪开口蘀婷儿解围,“是我拉着婷儿妹妹去说话的。” 而张婷站在一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偶尔抬起头看了看,却是见了张凡的面,又赶紧低下头去,一副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模样。张婷的这副模样,张凡和张玉方两个大男人自然是没有察觉,还是觉得她有些不好意思罢了。而一旁的昭雪本就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也根本就没看出来什么。若是这里换了个人,比方说映月或者茹雪的话,定然是能看出来些什么的。 “对了爹。”似乎是为了摆脱自己给自己的尴尬,张婷开口问道,“你在跟堂兄说什么呢,看起来这么高兴。” “呵呵,之前不是说要在京城中开间铺子吗。”张玉方说道,“我决定让你延儿来掌柜,就在京城。这不,远德让延儿一家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张婷也显得格外地高兴,“那爹,同意了吗?” 没有说话,不过张玉方也是满含笑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可太好了。”张婷很是高兴地说道。只不过她所高兴的可不是这件事情。实际上,她对于自己的哥哥住在那里并不关心。只不过如果住在这里的话,她也就有留下来的理由了。若是张延不住在这里的话,将来她也没理由留下来。毕竟,她一个女儿家,就算是亲戚家,也不可能放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但是如果张延在这里的话,她想要留下来也是理所当然了。 只不过,为何张婷会这么高兴,恐怕也只有她心里面才知道是 “相公和伯父还有事情要谈?”昭雪在一旁说道,“既然如此,那妾身可就不打扰了,婷儿妹妹,咱们去我屋里说话。”说完了这些不由分说地,昭雪拉着张婷离开了。 而被昭雪拉着离开的张婷,向着这边看了看,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不不过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张凡被昭雪弄得有些无措,只得是一脸赔笑的模样,对着张玉方说道,“小侄这……让伯父见笑了。” “哪里哪里。”张玉方也是同样,被自己女儿的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女也是有些……” “对了伯父。”张凡说道,“既然要在京城开间铺子,相比铺面还没有消息呢。小侄下午就让人去街上看看,可有位置好的空铺。” “唉,这就不用远德麻烦了。”张玉方自然是赶紧拒绝,“这种事情,还是让延儿去办。说实话,我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在生意场上厮混了这么些年,也是有些累了,想要在家想想清福。但是这份家业可不能就此断了,要让延儿继续下去。可是延儿虽然有些天分,但是遇到事情,总归还是要找我商量一番。这么一来的话,将来他哪里能担当这份责任。这一次让他在京城中开间铺子,这钱货是准备好了的,不过也就此而已,剩下的还是要他自己的磨练一番。如此一来才是。若是有远德帮忙的话,恐怕就没什么意思了。” “嗯,原来伯父是由此打算。”张凡听了张玉方的一番话,点了点头,说道,“伯父的用心,小侄心里明白。只不过,伯父终究远来是客,对于京城也不甚熟悉。这领路的人,也总是要有的。这样如何,下午我让人出门的时候,让堂兄也一同去,这么一来不就好了。” “嗯,你说的倒也是。”张玉方显然对于张凡的话是认真考虑过的,说道,“既然如此,就随着远德的话吧。有人带着路就好。” 中午,听闻张玉方一家人到了,赵氏是非常地高兴,特意吩咐伙房做了丰盛的菜肴。看着母亲跟伯父聊的如此开心,张凡心中也很是关心。一家子也算是其乐融融,这心中一高兴,酒量也是跟着涨了起来,虽然喝得不少,但是却也不会酩酊大醉。 就这么着,张玉方一家人来到京城当中也是过了几日。赵氏也是特别高兴。而那边,张家在京城中的铺子也是开了起来,张记玉器的店铺也开了起来,是在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而且是地段最好的一处。 对此,张玉方心中有数,他明白如果没有张凡的帮忙,恐怕就是花再多的钱财,也未必能够盘得下那间铺子。不过偏偏,张凡在这里也是耍了不少手段,做的也是天衣无缝。最起码,像是张玉方这种不在仕途当中的人,即便是心中明白,却也说不出来什么。 对于这一点,张玉方一开始倒是有些无法释怀,不过随即的,他也就想通了。 这店铺没开几天,生意却是不错。一来,张家的玉器是相当有名的,且不说在扬州当地,就算是在京城之中也是大大有名。别说皇宫中就有几件出自张家,不少的王公贵族也是张家的老主顾。如今听说张家在京城中开了铺子,这生意自然是好的很。 二来,这就要是归功于昭雪她们了。这几日,尤其是昭雪,喜欢带着张婷到处转悠。试想,张凡的女人,能够说的上话的,也自然是同样有身份人家的女眷了。这交谈之中,偶尔间透露出来一些消息,让那些人明白,张记玉器可是跟张凡有什么关系的。这还不是要经常去光顾了吗! 总之,一切都是很顺利。 而再过了五六天之后,距离张凡的小女儿张莲清的满月还有三天不到的时日,朝廷里面传来消息了。 刑部派去山西的人,回来了,而且顺道的,就连张四维也给带回来了。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张凡,马上放下了手中的其他事情,将精神全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他心里明白,这下子,好戏就要上演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也在其中,演的精不精彩,也要看他的一份努力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七百七十二章危伏旅途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张凡急匆匆的走进衙门,直奔王猛那里,见了王猛直接就开口询问道。 之前接到朝廷的消息,刑部派去山西调查张四维一事的人如今已经回来了,而且张四维本人也一同回京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放下了手中的其余事情,直奔衙门而来询问情况,毕竟这如今是他最为关心的一件事情。 “启禀大人。”王猛自然也是明白张凡的焦急,赶紧说道,“刑部那边,人也是刚刚回来,而卫中也是才收到消息不就,卑职这边实在是不太清楚那边到底如何了。”王猛说的是实话,锦衣卫几乎是跟张凡同时得到消息的,实际上在刑部的人快要接近京城之时,锦衣卫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派人回来禀报了。。。如今张凡赶到衙门,又那么匆忙,当真是没有花费多少时日,王猛这边也自然是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 “我不是问你这个。”张凡还是一脸焦急的模样,说道,“既然刑部的人已经回来了,无论咱们的事情成与不成,也都已成定局了。我是要问,梁超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吗?”不错,张凡所要问的就是关于梁超的事情。正如同张凡所想的那样,既然刑部的人已经回来了,无论他的打算成功与否,如今也都已经是注定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凡等会只要去刑部一趟,也就马上能明白了。但是他最为关心的,还是梁超的事情,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边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有些奇怪。”还未等到王猛回答,张凡就自言自语起来,“咱们不是派了人去接应梁超吗,这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找到找不到,都应该传个话回来呀” “大人原来是要问梁超的事情。”听明白张凡的话之后,王猛笑了起来,说道,“卑职这边舀到消息了,不过也是刚刚才到手,还未来得及通报大人,大人就来了。” “怎么样?”张凡赶紧问道。虽然他也看到王猛那一副满脸微笑的模样,知道梁超肯定是没什么事情了,不过他还是要问问清楚才行。。。 “大人还请放心,梁超并没有什么事情。”王猛回答道,“他如今正好好的,正在大人的故地安化县。没有传过来消息,却也是有原因的。咱们派过去接应他的人也是一早就找到他了,只不过因为同时,冯宝的人也在周围,被看得死死的,没办法将消息传回来,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有了音讯。” “原来如此。”听明白梁超没事,张凡这才是放下了心来,随即又问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书信在此,还请大人亲自过目。”王猛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交给了张凡。 原来那日,张凡等人让太原府的锦衣卫寻找梁超一行,以作接应。。。结果太原那边接到消息的时候,梁超已经是走过了。可见梁超对此事也是极为上心的,即便是带着一个红儿,行动的速度也是非常之快。 好在梁超这一次走的匆忙,一路上的隐蔽并没有太过讲究,再加上本就是锦衣卫,同行之间的一些习惯都比较好察觉,所以当时梁超路过太原府的时候,那里的锦衣卫就已经是接到消息了。只不过以为梁超是奉命在身,而且身边又有个女子,这才是没有多加过问。 不过等到张凡的手令来了之后,他们就赶紧行动起来,向西追赶梁超。梁超倒也当真是了得,即便是这次的行动比较匆忙,但是却也让自己的同行们找了三天这才是找到。。。 只不过这找到之后,却是发现,梁超依然是带上了张四维,三个人在向王崇古的大营进发。 而同时,他们也发现,在他们周围有冯宝的人。虽然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不过却也在山西是洒下了天罗地网。而且冯宝的人在找不到张四维的所在之后,也是四面撒网,包括张四维的友人,当然也包括其叔父王崇古那里,到处都是派人查探。 只不过,王崇古一直在外带兵操练,实在是没有定所,有没有衙门通报,难找得很。只是这么一来,不仅冯宝的人找不到,就连梁超他们也要花费很多力气了。。。 这么一来,简直可以说,两方就完全是在拼运气了,就看谁能够先找到王崇古的大营。若是冯宝的人领先了,只要在那里监视,等着梁超带着张四维上钩就行了。而若是梁超先找到了,那可就是张凡胜利了。 好在,在这一步最为关键的时候,幸运是来到了张凡这边的。锦衣卫的人先东厂一步,找到了王崇古的大营。而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梁超将张四维带入了王崇古的大营中,将张凡的书信交予他二人,并且将张凡的话一并对二人一番叙述。 一路上还有些迷糊的张四维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锦衣卫给秘密 张四维也是有些死脑筋的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也是知道厉害关系。这件事情并不是说他一个人无所谓,或者他舍弃性命也要维持真理什么的。他心里也明白的很,自己在这场阵仗中的重要性,所牵连的并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一条命而已。所以这一次,张四维也是极为配合,在听过了张凡的话之后,立刻就开始商量对策了。 至于王崇古,他对于张凡本来就很有好感,再加上他也明白这件事情里面的利害关系,也是极为配合。。。甚至于,王崇古还找来了自己在军中的几个亲信,让他们对口供。最起码之后,朝廷若是来人询问的话,切莫说漏了嘴。他们到不怕会有意外发生,毕竟这件事情一旦三司会审,那么朝廷是极为慎重的,就算是找人问话,也绝对不会找那些不可靠的士兵,毕竟要收买那些人还是很容易的。 而之后,为了蘀梁超隐匿行踪,王崇古倒也是劳师动众了一番。以军中操练为由,将梁超两人带在军中,一直送到陕西地界上,这才是让他们离开。 而刚刚脱离王崇古的军队,梁超就发现自己又被冯宝的人给盯上了。虽然说这个时候,已经是无所谓了,毕竟张凡所交代的事情他都已经完成了。。。但是为了能给张凡少生点麻烦,梁超决定做戏做到底。 本来,梁超也并不是如此打算,弄得这么麻烦的。只不过他发现,即便是张四维早就不在自己这里了,可是东厂的人却是死死地盯着他跟红儿不放,一路跟下来。梁超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如此。 他先是让人去了安化,到当地找了一户人家,来做样子。之后就跟红儿两人,当真像是去求亲的模样,一路上是慢悠悠地往陕西行去。 之后,到了安化,一场戏也就上演了。红儿先是跟一个根本就没见过面的人家上演了一处女儿归家的大戏。。。而之后,梁超也是如同正儿八经地来求亲的模样,而且这聘礼媒人,那可是一个都不少 他们倒也不怕东厂会调查什么,毕竟梁超跟红儿的关系,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就算是被问出来什么,却也没有问题。到时候只管说是梁超不希望让老母担忧就可以了。 于是,东厂的人在极为隐秘地监视着,而梁超跟红儿就当真如同一对快要成婚的新人一般,这倒也不算是做戏,毕竟二人当真如此。 可是,东厂的人却是一直都不曾有退意,所以这边有什么消息,根本就传不出去。刑部的人到了山西的消息传来也是如此,他们还是不退。一直到消息说刑部的人回去了,冯宝的手下这才是系数退去。如此,这封书信才会来的这么晚。 张凡看完了手中的书信,嘴角也是略有笑意。这个情况是他早就想好了的,一切顺利的话,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即便如今成功了,但是在张凡看来,事情还是显得如此的有趣。 “信上面说,梁超打算再过两人就回来。”张凡笑着对王猛说道,“看来他在‘老丈人’家里过的还挺舒坦的吗。” 面对张凡的这番打趣,王猛也是笑了起来:“大人,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接下来……”张凡说道,“其余的不说,实际上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今还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是确保刑部会用王有才,那就行了。” “可是大人……”王猛对此有些疑问,“太医院的太医有很多。虽然王有才在其中无论是官职还是医术都是最高的,可是咱们未必能确保,去的就一定是他。” “这点我早有打算。”张凡笑着说道,“咱们其实不必要确保必须是王有才,只要确保其他的太医去不了就行了。” 看着张凡的笑容,王猛有些纳闷,他不知道张凡又打算用出什么主意了。 746234641237 第七百七十三章精明打算 刑部。 . 、这个时候,刚刚下午没过多会。衙门里堆积了几件案子,所以孙丕扬和陈文川等人,上过早朝之后也没有回去,来衙门将几件案子审理之后发下各地。虽然不多,不过既然是呈报刑部的案件自然都不会小,几人也自然是要认真对待的。再加上几人都不是那种会偷懒的主,这一干就到了下午,中午也只是在衙门当中随便吃了点东西。 而下午,这未时才刚刚过半,几人将案件都整理了出来,没了事情正准备离去之时,衙门里就传来了张四维已经被押到的消息。嗯,说押到有些不合适,应该说是带到了。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这诡异,而且自从那日早朝上的事情之后,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这件事情跟冯宝有没有关系不说,但是张四维必然是被冤枉的。。。 不过即便明白,但是如今除了张四维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嫌疑人,但是也不能就把张四维当成罪犯来看待了。因此,张四维被带来之后,既没有被关起来,也没有上手铐脚镣,而是坐在刑部的大堂中,跟孙丕扬几个人喝茶谈天。 张凡到的时候,几人正聊的兴起。虽然说张凡也明白,孙丕扬是不会将张四维当成犯人来对待的,但是这幅喝茶谈天的场面,也着实是让张凡有些吃不消。虽然说不紧张是好事,但是放松到了这个程度,也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怪异了。。。 而在场的几人却是没有这个自觉,尤其是张四维,见到张凡到了,很是热情地上前问候。旁边的其他人还有要拉着张凡一同坐下喝茶谈话的阵势,让张凡心中更是觉得怪异非常。 张凡本来是来这里想要跟张四维在说说之后的细节,而且毕竟陈文川也是知道内幕的。只不过有孙丕扬在,张凡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又被几人拉着喝茶,实在是有些心绪不宁。 “对了张大人。”见张凡一副有心思的模样,倒是张四维首先开口了,“临来的路上,我也听说张大人最近又添一女,也算可喜可贺,不知这满月酒何时能喝的上,可有我这一杯。。。”看来,不管是平日里多么正经的人,一提到喝酒,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哎,张大人就是不开口,这酒席上也早有预备大人的位置。”提到这件事情,张凡的脸上自然是笑容展现,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妾室所出,而且还是女儿,不过在官场上,这种能够见面说话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而且,到时候,那可就不是一杯的事情了,咱们那可是不醉无归啊。” “这恐怕就麻烦了。”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四维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我这酒量可是不怎么样,这不醉无归吗,恐怕以我的酒量,那是费不了多少酒水的了。。。” 说到这里,几人都是笑了起来。 之后,闲聊一阵,张凡开口问道:“对了张大人,这事情你都已经清楚了吧。”由于旁边还有别人,张凡只能说些能让其他人听的东西。 就像这句话,完全就是废话。张凡已经是拖梁超,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张四维,如今的张四维虽然是刚刚回到京城,恐怕比之在场的孙丕扬等人还要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知道是知道了。”张四维听到张凡提起这件事情,也是应景的很,立刻就做出了一副困惑着,却又带着许多愤怒的表情,“只不过,子维当真不知,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居然还有人想要如此对付我。。。子维一生不说有什么功绩,却也明白做人的道理,平常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却是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在场的其他几人都是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要说张四维的这番话,实际上也是没有说错,他为人做事也的确是本分。身怀文采之余,虽然有着文人的那一份倔强,却也同时有着许多变通之道。总的来说,张四维的这番话并没有说错,他做官也有二十年了,还当真没有做过什么招人记恨的事情。 只不过众人回看着他的原因,实在是觉得,张四维有些太过健忘了。。。这件事情说到底,就是张四维惹了冯宝。当然,可能这就是他唯一一次跟一个人叫板了,不过恐怕他自己也并不觉得。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根本就不会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如果是针对什么人有了什么不容情的话,那些在张四维本人看来,也必然是因为对方做的不对,自己才会如此。这种合理的反对,在张四维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私人恩怨。 但是,在场的这些人心中都清楚的很,张四维之所以会面临如今的这个境地,还不是因为他当初跟冯宝之间所弄出来的那一场事情。 只不过,当时的事情,即便是在在场的几人看起来,也是冯宝做的不对。。。毕竟,一个太监,就算是权利再大,他到底也还是太监。哪怕是如今,冯宝站到了太监的巅峰,被人唤作“大太监”这个无与伦比的称呼。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个太监罢了。 一个太监,不能有子嗣,终生也只能是伺候人的奴才罢了。可是冯宝却妄想着封侯。这种事情,别说是张四维这个正义感极为强烈的人,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也都是不会同意了。 区别只是,这一次,是张四维站了出来说话。没有站出来的,却也并不代表着他们心里面就没有那个想法,只不过是被张四维抢先一步罢了。还有的没站出来,就是因为畏惧于冯宝的权势,害怕将来冯宝会对付自己。。。很显然,这些人的想法完全正确,张四维站起来说话了,如今却是什么模样,朝廷里的人全都看清楚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做。但是,这些人即便是不站出来说话,却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心里面就不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这件事情对于张四维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虽然看不惯冯宝想要封侯的这件事情,但是他也并不觉得冯宝是个多坏的人。毕竟冯宝在新皇登基的前后,虽然是在忙着对付高拱。但是那个时候的冯宝也的确是办了很多的事情,而且很多都是好事。张四维虽然并不认同一个太监太多地干政,但是冯宝干的尤为出色,实际上,他是非常欣赏冯宝的。。。 可是,冯宝想要封侯,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怎么说呢,应该说冯宝想要封侯这件事情,触及到了张四维的底线。既然如此了,张四维自然是要站出来反对的。 而反对之后的张四维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是什么问题来看待。因为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当时的事情最终的结束,也是冯宝自己提出来的。所以张四维认为,自己站出来说话,让冯宝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从而放弃了那个荒唐的想法。 因此,可以说,刚才张四维的那番话,虽然说是跟张凡配合之下的产物,但是实际上,那也是他自己心中非常真实的内心写照。。。在他看来,两人之间虽然有冲突,但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罢了。过去了之后,两人之间也就是应该相安无事了才对。 只不过张四维这种天真的想法也着实是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梁超将他带到王崇古的军营当中,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们叔侄二人之后,张四维这才是完全明白过来。原来冯宝并不是那种能够不计前嫌的人,之前他虽然表现的已经是不怎么在乎了,但是实际上,冯宝已经是记恨上他了。那一番礀态只不过是他做出来给人看的而已。 之所以没有当场就发作,那就是因为冯宝还找不到机会。而且两人之间刚刚发生口角之后,冯宝就行动的话,无论掩饰的再过完美,也会让人看出来破绽。 这不,过了这么些日子,当人们已经渐渐地将这件事情淡忘之时,冯宝就到了应该出手的时候了。这不得不佩服冯宝所选择的好日子。当然,这种事情朝中的人或许会渐渐淡忘,但是绝对不会完全遗忘的,只要冯宝所出的主意挑明了是牵扯到了张四维之后,人们自然会想到那件事情。但是冯宝选择这个时候,恐怕不到事情挑明了却是没有人会想得到。 但是一旦挑明是针对张四维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冯宝的准备已经完全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知道了,想来也是极难有办法转变了。 不过还有件事情,张凡不敢告诉张四维。张四维只知道,冯宝是借着这一次百姓的事情来给自己找麻烦,但是张凡并没有告诉他,就连这件事情也是冯宝操纵的。 这同样也是张四维的一道底线。张凡明白,倘若张四维知道事情是这么回事的话,那么将来的麻烦还会更大。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冯宝要找张四维的麻烦了,而是颠倒过来了。 746234641237 第七百七十四章好运实力 ( )“张大人心中对此可有什么想法?”张凡见张四维停顿了良久都不开口说话,不由得问道。.老实说,张凡心中对此也觉得有些不靠谱。虽然说张四维如今的表现都是非常配合自己的行动的,但是这人的心思难测也易变,谁知道这一刻还这么想着的张四维,下一刻会不会就变卦了。张凡必须要问问清楚才行。 “唉……”谁知道,张四维在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大人无须担心,子维并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 别人自然是听不出来有什么,但是张凡却是听得非常明白。显然,张四维是听明白了张凡所想要问的到底是什么,只不过如今在场的可不只是他跟张凡两人,所以这说的话,自然是需要慎重许多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还是听明白了。张四维是在告诉他,虽然他的心中的确是有气,但是既然事情已经是如此了,那就不是应该意气用事的时候。以后该怎么办那是另当别论,当下最应该做的是,如何将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当然,张四维的这番话,也是告诉了张凡另外一个讯息。那就是对于冯宝的这种做法,张四维当真是非常地生气,虽然说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但是那并不代表就不存在。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不论是谁,遇到了这种事情,生气那是难免的。就算是愤怒非常,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不过张凡也管不了那么久远,以后他们打算怎么闹,张凡都不想过问了。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以后他也不想再过问这种事情了。不过张凡会这么想,里面却也是有张四维不少的因素。张凡相信张四维是个能够自律的人,就算是满腔的怒气想要发泄,却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就算是他要报复冯宝,也会选择另外一种,既能够达到效果,却又不会造成太大影响的方法。 倒是一旁的其他几人,除了已经是知道了内幕的陈文川之外,都以为张四维的这番话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发言罢了,并没有听出来什么弦外之音。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啊。”张四维突然间提起了这件事情,“子维这才是刚到京城没多久,张大人就已经是知道了。这前脚才走进刑部大门,张大人后脚就跟进来了。” “呵呵,让张大人见笑了。”张凡笑了笑,说道,“张凡是做什么的,张大人也不是不知道,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可就麻烦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几人都是笑了起来。由此可见,张凡绝对是历代当中,亲和力最高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即便如此,这些大臣还是能够跟他聊到一块去。这若是换了另外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如此。 “对了,我也想起来一件事情。”张凡突然间说道,“锦衣卫得知消息自然是有门道的,这个暂且不提。不过,其他的大臣可也有自己的消息。而且刑部也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再加上张大人回京,虽然没有刻意张扬,却也同样没有隐瞒的意思。这么一来的话,外面的那些人不就是全都知道了。” “这又如何?”显然,张四维并不知道张凡这么说的意义何在,不由得问了出来。 而旁边的其他几人,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都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顿时,刑部的三人都是满脸的冷汗。 “这个……恐怕张大人还不知道吧。”张凡说道,“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是闹得整个朝廷都是风言风语了,尤其是因为冯宝……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这件事情是如何发展的。而其中,对于张大人的呼声是很高的。前几日,冯宝舀出了一件证据,是一封信,如今就在刑部。张大人是不知道,当日,无数朝中大臣都来观看,就在这里。那时候,这个刑部大堂当真是挤满了人,就是如此,外面还是有人不断想要挤进来。张凡是怕,到时候张大人回京的消息一传开,恐怕这里又会水泄不通了。” 而旁边的三人,虽然并没有接张凡的话茬,不过他们都是频频点头,表示认同。而且三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这也难怪,那次的事情当真是把三人都吓坏了,就连戎马一生的陈文川也是一样。 本来,张四维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当他看见三人面上惊恐的表情之后,这心中也是以咯噔。这一刻,张四维的心中想到了一副令他直冒冷汗的场面。只不过张四维心中的想法,外人看不到。若是能表现出来的话,恐怕还会被嘲笑一番,张四维所想到的场面的确是令人难受,但是与那日的“盛况”相比,却只不过是儿戏罢了。 “这……”张四维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憋了半天,这才是开口说道,“几位大人放心,到时候就算是来了许多人,想来也是冲着子维来的。这个……子维会想办法劝他们离开,这件事情就……就包在子维身上了。”虽然张四维的这番话说的肯定,不过看他脸上的那副表情,似乎也是没有什么自信。 这不由得让四人是更加地担心起来了。但是现在,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些个大臣倘若真的激动起来的话,别说是刑部的衙役或者锦衣卫的人,就算是在皇宫中也照样是能闹起来。到时候,调集再多的人都没用,而且估计,人越多,那些大臣就越是闹得厉害了。 “不过……”张四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对了,刚才张大人说,冯宝舀出了一件证据,是一封书信,而且现在就在刑部这里。不知,能否舀出来,让子维一观呢?”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刑部尚书孙丕扬倒是爽快的很,张四维一提这件事情,他就立马同意了,丝毫不担心,张思维会毁灭证据。不过不仅仅是他不担心,实际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担心。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今朝廷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张四维并没有做过,是冯宝诬陷他的。既然不是他做的,张四维自然就没有毁灭证据的理由了。实际上,按照张四维的性格来看,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他巴不得到时候在公堂之上靠着这件证据反驳回去。虽然说冯宝并不会同审,但是他就算不会来旁听,也绝对是会派人时刻查看这边的情况,并且随时转告回去。 这封信很快就舀来了,孙丕扬交给张四维之后,却是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再说一遍,孙丕扬并不怕张四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不过是担心张四维在看过这封信之后,会别样的反应,那可就麻烦了。 张四维看信看的非常安静,而他越是这么安静,一旁的四人就越是觉得不对劲,看着张四维的眼神也是更加地担心起来了。 过了很久,张四维将手中的信放下,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四人。 见他不说话,张凡不由得有些担心,开口问道:“张大人,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不。”张四维却是微笑了起来,看着四人,说道,“只不过,我看完这封信之后,心里面倒也是佩服起冯宝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四人再次面面相觑。若是张四维说更加痛恨冯宝的话,这么一来才觉得正常。但是张四维不但不恨,反而说佩服冯宝。 “张大人的意思是……”张凡用一副非常不确定的口气问道。 “我是佩服冯宝的能力,当然,还有他的用心。”张四维笑着说道,见私人面上更加地不解,他便开口解释道,“几位大人有所不知。早年间的子维,初读数之时,性子有些急躁。几位都是读书人出身,恐怕也都会有些感触。这书法一道,并没有捷径可走,完全靠的就是毅力来苦练。当然,自然是不排除那些天分非常的人,一学就会。可惜子维不是。 “这字练了几年,不只是先生,就连子维自己也不甚满意。但是的子维年纪还小,就想着可有什么近路能走。于是,这左手的字,当真也是练过一段时间。” 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几人都是一脸的惊讶了。这件事情,朝中根本就无人知晓。 “那……”陈文川看了看张四维,有看了看张四维手中的信,很是担心地问道。 “嗯。”点了点头,张四维说道,“那是子维还年少,很快就发现,用左手却是绕了远路,就不练了。因此这件事情,只有子维的家人知道,外人并不知晓。 “而子维之所以会佩服冯宝,正是因为这封信上的字,简直跟子维亲手用左手写出来的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冯宝找人写这封信,是在揣测子维的笔锋还是找到了什么子维曾经的手迹。若是前者,只能说冯宝的运气太好了。而若是后者,那就当真是要佩服冯宝了。” 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都是心中诧异。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746234641237 第七百七十五章事不亏心 “这,要么就是冯宝这一次当真是下了功夫,也不知道从哪里淘来子维年幼时的手迹。”张四维也是一脸诧异的模样,说道,“要么就是这一次,冯宝的运气好到了极点,找了一个人来写这封信,却也是正好写的更子维一模一样。” 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孙丕扬等三个刑部的人,全都是沉默了下来。张四维所说的这两点,不外乎是两件事情,实力和运气。要说实力的话,那就很是恐怖了,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自从一开始就是冯宝策划好的,还以为冯宝是因为突然发生那一场而临时起意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当真是要佩服冯宝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从出事到找出这封信,这才四、五天的时间,就能找到恐怕连张四维自己都不太清楚的东西,东厂的实力当真是非同寻常。。。 如果说是运气的话,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放心。毕竟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事情,还是需要看运气的。不论是在真刀真枪拼杀的战场上,还是说在这种没有硝烟的战役中,运气所能够带来的好运那绝对是非常重要的。 如过是这种情况的,那可就麻烦了。当然,运气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谁知道好运还会不会一直光顾冯宝。或许会风水轮流转,现在已经来到了这边也说不定。但是这也同样是说不准。不过可以肯定是,若是如此的话,好运让冯宝是占到了先手。。。这对于张四维来说很是不利。 不过在场的人当中,也有并不是太为此担心的人。陈文川只不过是心中有些想法而已,并不是真的很担心。而心中明白之后到底会怎么样的张四维,以及作为这件事情的策划者的张凡,心里面却明白,接下来到底会怎么样。说起来,运气这种东西,的确是可遇不可求,但是这也并不带别运气就不能自己创造出来。 “而且……”张四维又看了看手中的信件,继续说道,“不光光是写这封信的人,就连其他地方,也是很下功夫啊。” “张大人此言何意?”陈文川听张四维这么一说,有些惊讶,赶紧问道。。。 “哦,我是指这封信的内容。”张四维微笑着说道,还扬了扬手中的信,“老实说,这信上所写的什么,才是我最佩服冯宝的地方。不论是冯宝找人来写的,还是通过他的口说出来的,可见冯宝已经是将我弄清楚了。这封信上的语气和措辞,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让我自己,都分辨不出来有什么差别。还好我心里面清楚,自己并没有写过这封信,要不然就连我自己都要被糊弄了。还有,特别别出心裁的,就是这封信落款上的那个标志。子维自己并没有用过任何标志,但是正是因为如此,这么一看,却显得是天衣无缝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合情合理,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破绽,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包括张凡在内,全都是面面相觑。本来,即便是包括张凡在内,都以为冯宝只不过是打的一个好主意,想要将张四维拉下马。而这封信出来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过多的考虑,觉得这只不过是冯宝多加的一道手续而已。在他们看来,冯宝早就想好的对付张四维的办法,用这么一件严重的事情,将一个大臣拉下马实在是太过容易了,这封信只不过是加深一下而已。实际上,想要凭着这封信来定张四维的罪的话,也根本不可能,毕竟就算是描绘的再像,却也都是有造假的可能。。。而实际上,只要到了最后,这封信即便是写的再不像,张四维也是百口莫辩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在这件事情上面,冯宝依然是发挥了他那种做事必须要尽善尽美的态度,即便是这么小的一个细节,他也是做的如此细致,如此天衣无缝。怎么说呢,虽然说冯宝所做的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人称道的地方,但是他的这种做事的精神,那实在是没得话说,绝对值得朝中的任何一个人学习的。当然,并不是指要跟他一样去干坏事。 就如同现在一样,虽然说,冯宝想要陷害张四维,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了,就连任何一点点可能的瑕疵都没有给人留下。。。虽然人们痛恨他干得实在是太过、太绝了,但是同时也不可否认,他的这种态度,实在是太过严谨,严谨到一个敌人都要佩服的程度。 “这……”想着这些问题,孙丕扬也是一脸非常担心的模样,“这么一来,看来这情况对张大人是非常不利啊” “孙大人过滤了。”张四维说道,“本来这种事情,只要是在‘这里’,那就谁都有可能遇上。只不过,如今是我遇上了这种事情而已,并没有什么好可惜的。而且,子维自己到底有没有干过这种事情,我自己心中最是清楚不过了。若是干过了,那自当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若是没有干过,子维也丝毫不怕别人来找茬。若是没有干过,到最后却还是出事了,老实说子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毕竟,一来,有这样遭 “可是……”孙丕扬虽然对于张四维的话有些赞同,但是这里他可不会表现出来,而且,“张大人,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要么就是有事,要么就是没事,只有这两个结果,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而且,一旦有事的话,那可不是退下仕途这么简单的,到时候恐怕……” 虽然孙丕扬最后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全都是明白他的意思。一旦有事的话,的确不是退出仕途这么简单了。这件事情的性质如此严重,一旦罪责落到了张四维的头上,凭着他一个大臣的身份,那绝对是必死无疑。只不过到时候会是怎么个死法,那可就不知道了。 当年大太监刘瑾只不过是露出了一点想要谋反的名头,还什么都没有干,结果正德皇帝下令将其凌迟处死,死前受了千刀万剐,痛苦万分。 而这一次,其实张四维的情况更加糟糕。。。毕竟,这一次是已经发生了乱子才会如此的。而且这乱子又是挑动百姓造反,更重要的是,造反的地方就在京城。若是张四维一旦被定罪的话,其下场……简直是不敢让人想象。 而面对孙丕扬的这份担心,张四维却好似没事一般,笑了笑,说道,“子维多谢孙大人担心。只不过,如今,陛下已经下旨意要三司会审,而且子维的人都已经是到了这里,恐怕,这也由不得子维来做主了吧。” 虽然在场的几人心中还是非常担心,但是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却也是有中无可奈何的感觉。 正在此时,有人走进来将一本册子交给了孙丕扬。。。 “这是什么?”孙丕扬接过册子,问道。 “大人,这……”那人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张四维,面上的表情非常怪异,顿了顿才说道,“这是调查张大人的卷宗,卑职那边已经整理出来了,如今呈给大人观阅。” “知道了,下去吧。”孙丕扬一边翻开册子观看,一边挥退了手下。 而随着孙丕扬的不停翻页,一旁的人也是可以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有着巨大的变化。渐渐地,一开始那种眉头紧锁,深深顾虑着的模样,渐渐地转变了,变成了一副略带微笑的模样。 “孙大人,怎么了这是?”一旁的张凡见状,心中很是好奇,不由得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心里高兴。”孙丕扬笑着说道,“果然,就如同张大人刚才所说的那样,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现在我也是明白过来,为何张大人好不惧怕了。” “哦?”听孙丕扬这么一说,反倒是张四维自己有些迷惑起来了,“这……不管如何,子维如今也是有嫌疑在身,只不过子维心中实在是好奇,那本册子上都写了些什么?” “呵呵,告诉张大人也无妨。”孙丕扬说道,“上面其实没什么,只是记载刑部去山西见到张大人的过程,当然,是在王大人的军营当中。而之后,询问这段日子张大人的踪迹之时,毕竟因为王大人是张大人的叔父,这层关系摆在那里实在是有些麻烦,所以只是询问王大人手下的人。这问来问去,却是没有问出来什么对冯宝有利的事情。王大人的手下都一致说,张大人是一直跟在王大人的身边,一直跟着军队操练,从来没有离开过。而且行军经常会去一些人迹罕至之地,恐怕张大人就算是想要通消息出来,都没有什么办法。 “看来这下子,冯宝那厮的如意算盘可就要落空了。” 746234641237 第七百七十六章需要镇定 “只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总是让人不太放心。. 、 ”说话的还是孙丕扬,即便张四维说的这么肯定,而且刚才接到自己手下的消息以后,孙丕扬对此还是无法放下心来。这并不是孙丕扬太过优柔寡断,要不然他也没有本事坐这个刑部尚书的位子,只不过他会如此,也是有原因的。 孙丕扬之所以会如此担心,实在也是因为冯宝的原因,他之前所办的几件事情,给朝中的大臣们的心中,实在是留下来很多深刻的“印象”。 当初,自从隆庆驾崩之时,实际上就已经开始了。那份遗诏上的内容就已经让朝中百官们腹诽不已了,毕竟这大明朝开国百多年,也算是什么样的事情都遇到过,监官乱政的事情,虽然当年刘瑾那一次还不算闹得太大,不过那也是的的确确地发生过的。。。而且正德一朝距今虽然是时日已多,不过其实也就过了两朝皇帝罢了,也算是让人记忆犹新。 可是,在隆庆的遗诏上,在将来的辅政大臣的名单上,却是赫然出现了冯宝的名字。这不得不让人们怀疑。而且,说到底,隆庆对于冯宝虽然也是信任的很,但是隆庆却并不喜欢冯宝。怎么说呢,隆庆似乎对于太监来说,都不怎么喜欢。当然,如果这么来看的话,其实隆庆对于冯宝也是相当不错了。 总而言之,一个太监做辅政,那实在是太过违和了。。。可是,这对于朝廷里的人来说,他们的感觉也是仅此而已,却没有再深一步的考虑了。毕竟,隆庆本人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皇帝,实际上,大明朝似乎任何一个皇帝都是与众不同的,都有他们自己的特点。要是说隆庆当真是做出来了这个决定,虽然心中反对,但是却明白,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高拱是气愤非常,但是却终究没有去找隆庆或者李太后求证过此事的真假。万一真有的话,高拱可就麻烦了。 而自从朱翊钧登基即位的那一天开始,冯宝就站到了朱翊钧的身边,即便是上朝之时也是如此,很是坦然地接受满朝文武的跪拜,也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这让下面的大臣们心中非常不喜,但是既然连皇帝都不说什么了,李太后也没有管束,他们再过问又有何用。 而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冯宝有了资本攥在手中,也因此,冯宝对付人的方式发生了变化。不再像是过去那样,非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也非要有根有据,就算是诬告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从那个时候开始,冯宝就变得有些嚣张了。 而在那之后,在他跟高拱之间的争斗中,最终,是以冯宝的胜利而告终。高拱被逐出京城之后,大臣当中的张居正独占鳌头,但是张居正也是跟冯宝站在一起的。。。到了现在,朝廷里面,能够有资本不听冯宝摆布的人,实在是不多,必入葛守礼这样的人,他有这个资本不跟着冯宝的腔调,冯宝也舀他没有办法。但是也仅此而已了,葛守礼所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是到这里为止了。 高拱走了之后,冯宝在朝廷里面是呼风唤雨,一家独大,还好他本人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再加上冯宝的才能也被大臣们所肯定。如今的这个朝廷,却是是比以前的那个更加地平稳,也更加的积极了许多。可是这种情形,没有人会喜欢,也同样是没有人希望这样。而且这情形看起来虽然是不错,但是人们过的都是战战兢兢的,有的是怕自己做了什么会令冯宝看不顺眼的事情从而招惹来麻烦,而有的则是害怕冯宝会翻旧账。。。 如今,孙丕扬所担心的事情,就是冯宝这方面的因素所造成的。冯宝在驱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高拱之后,就开始一边收编自己的部下,也在壮大自己的势力。除此之外,冯宝还在做的事情,就是打击政敌了。而且这一次,冯宝所做的事情并不仅仅那么简单。冯宝所打击的对象,并不仅仅是以往那些跟他有过“深仇大恨”的人,就连以前只不过是跟他有过一些小摩擦的人,他也不放过。 有旧仇的自然不用提,毕竟冯宝现在有了实力,也站到了高峰,摆弄他们自然是很正常的。。。而打击那些往日跟自己并不是有太大仇恨的人,其实说到底,是冯宝在立威而已,他在告诉这些人,也告诉那些虽然没有跟他有过什么旧仇,但是也一样在心里有什么想法的人,不要在想着找自己的麻烦,是在杀鸡儆猴而已。 只不过,虽然人们不说,但是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面都觉得,冯宝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了。实际上,朱翊钧刚刚继位的时候,人们还没有这个念头,毕竟那个时候朝中还有个高拱在,而且倘若真的说起来,高拱的势力是要大于冯宝的。而且两人就算是相斗起来,会波及旁人,但是只要眼光准一点,独善其身还是能做得到的。。。 但是高拱一倒台,实际上所有的人全都明白了,朝廷的风水其实早就告便了,如今是冯宝一家独大了,没有人能够再跟他叫板了。因此,冯宝之后的动作在很多人看来,也就是 可是如今,孙丕扬突然之间发觉,自己明白了冯宝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冯宝会这么做,绝对不是什么多此一举,也不是什么无用功,而是有很大的意义了。就如同孙丕扬现在一样,即便是明白了,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是对于张四维有利的。但是孙丕扬心中还是觉得不踏实,还总是会觉得有些忐忑不安,明明已经是可以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 这时候,孙丕扬突然之间明白了冯宝这么做的用意了,没错,就是为了影响人心。话说这么做,虽然对于事实无济于事,事情该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可是,所谓的事在人为,事情总是要人去办的。如果说办事的人心事不宁的话,那就容易出差错。一出差错的话,会有什么偏离原来轨道的后果发生,那可就不知道了。 总而言之,冯宝的这一招,还是相当管用的。但是…… 心神不宁的孙丕扬,抬起头来正想要说什么,却是看见陈文川、张凡、包括当事人张四维自己,也都是一副镇定非常的模样。。。孙丕扬这么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了。 不错,冯宝所影响的也只不过是人心而已。而之所以会动摇,那是因为心志不坚罢了。张凡和陈文川二人还好说,毕竟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或许他已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又或许他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而陈文川那里,毕竟他也跟张凡之间有着那么一层关系。这两人的镇定,孙丕扬倒是能够理解。 可是张四维这个当事人呢,他毕竟是被牵扯在这件事情里面,稍有不慎那就可是大麻烦了。只要罪名落实,那可不是说一句丢官就能了事的,绝对是性命不保。然而面对这种情况,张四维都镇定无比。。。 当真是因为不怕死吗?孙丕扬觉得不是,不管如何,或者总比死了要好。而且他也不相信张四维就看不出来这其中的道理,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不能输给冯宝,必须要胜利。从张四维自身来说自然是不必解释,而从大道义上来说更是如此。这件事情一旦冯宝能够成功地将张四维拉下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虽然是冯宝一家独大,但是说到底,朝廷里面还有一股能够跟他抗衡的势力。站在中间的那帮人人数众多,虽然不管是,却也不会喜欢冯宝。如果以后遇到了什么情况,这些人还是能够站出来反对冯宝的。 但是如果这件事情一旦让冯宝得逞的话,情况就会大不相同了。不说就不会有人敢站出来反对冯宝了,但是也绝对会少了很多人。这么一来的话,这绝对是一件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情形。 而张四维这么一个人,对于国家大事也是极为关注的,他不可能考虑不到这种情况。所以即便是对于张四维自己来说,这一次他也是不能够输掉的。 那这么来说,张四维本人必然也应该是无比紧张才对。可是现在的张四维却是一脸轻松的模样,丝毫不像是有着性命和那种道义重任压在身上的模样。这让孙丕扬不由得自嘲一番,人家身在其中的人都能如此洒脱,自己这个局外人,紧张个什么劲。 “对了,会审之日不知在何时?”张四维问了一句。 “明天。”孙丕扬说道,“之前陛下的圣旨下来之时就说过了,当张大人到达京城之后,便立刻开始审理此案。张大人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很严重,不仅仅是皇上,李太后也很是关注,还是早点解决的为好。” “嗯。”听了孙丕扬的话,张四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而张凡却是低下了头,在思索着什么。 六九中文 第七百七十七章混乱再起 就在张四维回到京城的当天,这个消息没有多久就传了出去。.于是乎,刑部再一次如同前些天的模样,挤满了人。当然,这一次,这些人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见到张四维。 实际上孙丕扬几人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毕竟张四维回京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三司会审,虽然需要慎重,但是也实在是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地方。而且他们也明白,就算是要保密,可没没什么办法。可是毕竟这件事情的性质摆在那里,他们明白,自己即便是不去宣传,可是一旦有哪个人知道了什么的话,就立刻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了。 果不其然,张凡到了刑部以后,跟他们也没说多长时间的话,这就有人来禀报说外面有不少朝中大臣要来见张四维一面。。。孙丕扬等人顿时就想到了几天前的那种场面,三人全都是满脸冷汗的模样。不过试想一番也是如此,当时只不过是一封书信罢了,就已经引起了这么大的混乱。而如今,张四维他本人,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在这里,那还不得闹翻了天去。 而作为当事人的张四维,对于刑部这三人的这幅紧张模样,那是相当的不解,他可不知道,几个朝廷大臣怎么会把他们吓成这副模样。不过,张四维虽然身在其中,只是还不了解罢了。在他想来,只不过是几个人而已,殊不知外面所来的人与几个那可是有相当的差距的。。。 而张凡,虽然这件事情跟他牵扯不上什么关系,不过张凡也是害怕这种场面。人多还是其次,尤其是这么一帮子如今正激动非常的朝廷大臣们。这些人平常就是靠着一张嘴,而如今,在这么心情激动的情况下,这些人会不会上手,那可就不一定了。本来,光是他们的唾沫就能活活淹死一个人,如今还要动手,这边还不能还手,那简直就是“必死无疑”了。 “几位大人,这……这是怎么了?”丝毫不明白如今是怎么个状况的张四维见几人如此模样,心中困惑之余,也被连带着紧张了起来,“这……几位同僚前来问候,子维心中感激不尽。只不过,为何几位大人如此紧张?莫非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成?”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几个人听张四维这么一说,面面相觑一番,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对了,张大人。”张凡突然之间是想到了什么,对张四维说道,“张大人长途跋涉,今日这才是刚刚回到京城,又跟几位大人说话,想来定然是劳累了。而且,明日就是会审之日,虽然张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却也要养足了精神,专心应对不是。依张凡之间,不如张大人就此下去休息如何?” “是是是。”一旁的孙丕扬听了张凡的话,自然是马上赞同,“太傅大人说的是,张大人,长途跋涉回到京城,而且张大人还是有恙在身,不得劳累,不得劳累。。。虽然说我也明白张大人定然是无辜的,绝对是被人陷害的,但是这件事情毕竟关系重大,如今还未得审理,我也不能独断专行。不过张大人还请放心,衙门里早就准备好了清静的屋子,供张大人休息。哦对了,张大人来的匆忙,想必还没有用过饭吧,我这就让人准备酒菜送去。” “这……这是……”张四维一瞬间被孙丕扬这一连串的连珠快语给弄得懵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想不明白为何孙丕扬会如此激动,简直就跟欠了别人一大笔钱的人,突然之间听到债主上门讨债来了一样的慌张,“孙大人,冷静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张大人,这也是在是事出有因。。。”张凡见状,不由得对张四维说道,“并不是有什么事情,实在是前几日……这说起来也有些麻烦,不过张大人不是非要见那几位同僚吧?” “这个嘛……”听张凡这么一说,虽然张四维还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却也镇定了下来,他也明白,张凡都如此说来,必然是有什么麻烦事情了,“也不算是想见吧,只不过几位同僚来此,也是因为关心子维,子维若是避而不见,恐怕是有些不好吧。” “这个嘛,详细的事情,现在也没时间说来。。。”张凡一脸为难的模样,“只不过有句话要跟张大人说说。这些人当然是因为关心张大人才会来看望的,只不过相比起关心张大人,他们倒是有些太过激动了。上一次因为那封信的缘故,这里就已经闹出来不少乱子了,三位刑部的大人如今还是心有余悸呢。” “原……原来如此啊……”虽然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张凡的一番话,也是让张四维稍微明白了一些,总之就是,如果放这些人进来,就已经是很麻烦了,若是再见到他的话,恐怕那场面就要彻底乱起来了,“既然如此,子维还是回避的好。反正虽然如今会审还未开始,不过子维毕竟也没有摆脱嫌疑,如此悠哉地在这里和几位大人喝茶闲聊也不是个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听到张四维同意了,孙丕扬是大出了一口气,刚忙吩咐道,“来人啊,带张大人去休息,切莫怠慢了。” 看着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张四维一脸迷糊的模样离开之后,在场的几人包括张凡都是大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陈文川也是一副逃过一劫的模样,“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一来的话,虽然张大人不在了,不过……” 陈文川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想要说什么。的确,如今张四维是不在了,那些人就算是进来了,也见不到他。。。可是问题却并没有就此解决,毕竟这些人来此就是要见张四维的。 谁知道这些人进来了之后,看不见张四维会不会更加骚动起来。而且前几日的事情,让几人都是心有戚戚。现在张四维本人在此,就算是还没有看见也能想得到,这一次的阵势绝对不会减弱,只会是更强。 正当几人打算想个什么应对的方法,却还根本就没有开始的时候,已经是有人走了进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首当其冲的就是五个人。这几个人张凡都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有的还相互之间有过过结,但是如今,却如同好友约定了要一同来此一般,一起到达这里,这场面,让张凡觉得如此的不适应。。。 而且现在虽然只不过是五个人,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先头部队”罢了,真正的本阵还没有到来呢。 而这五个人,一进来,连打招呼的功夫都没有,立刻就问张四维人在何处,想要见他。 孙丕扬当然是拒绝的,让他们见了那还得了。于是,异常别样的拉锯战就开始了。 几人自然是要责问刑部的一行人,为何不让他们见。实际上,这个理由非常好说,也很管用。不过孙丕扬他们都明白,如果把那个理由说出来的话,还不如就让张四维呆在这里来的好。 于是,几人就打定了主意,一问三不知。。。当然,这也是有学问的,毕竟别人问话不回,也实在是太过傲慢了。好在几人也都是有些功底的,这种圆滑的应对方法虽然吃力,却也不是做不出来。 只不过,好汉架不住人多。没过多久,大部队就到来了。这一次与上次差不多,还是那些人,让这个不算小的刑部大堂是挤得满满当当的。只不过这一次的气氛比之上次,那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这些人群情激愤的模样,那也是更上一层楼。 但是,渐渐地,张凡他们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若是人少还好,现在这人一多了起来,再想要打太极拳,却也挡不住这么多人同时攻击。 而且这帮人似乎也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渐渐的,他们的那股子激愤劲头,也是转变了方向。 开始是,有人向刑部的几人发起了进攻。当然,那些什么没有骨气,或者是什么胆小怕事之类的,在以前听起来绝对是极大侮辱的话,对于现在的孙丕扬几人,那可是一点点杀伤力都没有了,这一段他们早有经历。 可是如今,这些人转变了方向了。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不过有人开始咒骂几人,说他们畏惧了,变成了冯宝的走狗,帮着冯宝一同陷害忠良。 本来,这只不过是没有的事情,可是这么一说起来,立刻就有人赞同。而且这话也是越说越像这么回事,似乎本来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一样。 当然,张凡自然也是不能幸免的,这些人咒骂的话似乎也更加可靠一些。毕竟,锦衣卫和东厂之间的关系,谁都明白。虽然说张凡自上任以后做了很多好事,但是这也无法让人们对于锦衣卫的形象就立马改变,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说张凡。 面对这些人的这些话,张凡倒是无所谓。但是,很显然孙丕扬他们有些顶不住了。 于是…… 746234641237 第七百七十八章没事找事 “诸位爱卿可有谁还有话要说?”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问道,话语间那是非常地有精神,似乎遇到了什么兴奋之事一般,没说一句话,脸上也是带着笑意,“既然无人有话说,那朕要问问了。 、、 刑部尚书何在?” “微臣在。”听到朱翊钧唤自己,孙丕扬立刻就站了出来,躬身而拜。 孙丕扬拜见的时候,坐在高台上的朱翊钧一直是非常仔细地看着他,而且还是一副面带笑意的模样。尤其是看到孙丕扬站起来的时候,那一副非常吃力的模样,朱翊钧险些就要笑出声来了。 “三司会审之事,朕若是没有记错,就在今天吧。”很标准的开场,朱翊钧看着孙丕扬,声音却渀佛是想要让所有的人都听见一般,说道,“准备的怎么样了?”显然,朱翊钧所想要的达到了,如今这件事情是头等大事,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他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边。 “回陛下。”孙丕扬说道,“刑部已经准备妥当,都察院葛大人那里亦然,大理寺刘大人也在昨日准备好了。再加上如今张四维已在刑部,就等着下午三司开审了。” “嗯,如此甚好。”朱翊钧说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必须要早日解决才是,也好让太后心中安稳。不过毕竟事情如此,需要慎重非常。速度快固然是好事,但是不能只为了急于破案而就不顾一切了。。。定然要详实调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切莫轻易下结论,若是冤枉了好人,那可就不好了。” “还请陛下放心。”孙丕扬说道,“微臣等人必然谨遵陛下吩咐,仔细审理此案,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嗯。”点了点头,朱翊钧又说了一句,“如此就好。不过光是不冤枉也不够,还要搞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何人所为,也切莫让歹人走脱了才是。” “微臣明白。”孙丕扬再次说道。 “陛下。”正当朱翊钧想要宣布退朝之时,却是有人站了出来。 “爱卿有何事?”朱翊钧对与站出来的这人并不是太熟悉,叫不出来名字,不过对于皇帝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微臣要弹劾刑部尚书孙丕扬。”站出来这人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话。立时,整个朝堂之上是鸦雀无声。不知道的人全都是一副震惊外加好奇的模样,而知道的人全都是好奇地盯着这边,想要知道事情到底会怎么样。 “哦?”听他这么一说,朱翊钧的兴趣顿起,“这就要弹劾大臣,这可是朕第一次遇到啊。来来来,快说说,你为何要弹劾孙爱卿,又有何弹劾的理由呢?” “陛下,孙丕扬不重大臣。”那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开口说道,“如今三司会审还未开始,张大人或许有嫌疑在身,但是并未被定罪,那就还是清白之躯。。。既然如此,刑部怎么能如此施为,将张大人如同犯人一般关押起来。而且,还不让朝中同僚前去探望。” “嗯,这件事情吗,说大也大,毕竟如此不重同僚的话,以后又如何与人相处呢”朱翊钧一副深思的模样,缓缓说道,“但是这事情若是当真说起来,也未必就是这么回事。毕竟,这案子重的很,就算是孙爱卿要慎重一些,却也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却不要做得太过头了才好。 “话说回来,孙爱卿,可是有这么回事?难道说你当真是将张四维当成人犯一样对待,关押起来了不成?” “不不不,此事绝对没有”孙丕扬立刻是连摆手带摇头地说道,“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如今会审还未开始,而且此案疑点也颇多。。。虽然说如今只有张四维一个人,但是毕竟还未定罪。既然没有定罪,微臣又怎么会做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事情呢。” “这么说也是啊。”朱翊钧听孙丕扬这么一说,也是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那站出来弹劾孙丕扬的人,问道,“既然如此,爱卿又是从何得知,刑部尚书孙丕扬,未等审判就断了张四维的罪状,将其严加看管,甚至还不给饭吃呢?” 朱翊钧的这番话直是让人冷汗直流,不仅仅只是下面站着的这个人,就连在场的其他人,听了之后也是冷汗直冒。。。想来这朱翊钧倒也是有意思,能胡扯,刚才这人只不过是想借着告孙丕扬这件事情,相让朝中的人,特别是皇帝提起对于张四维的同情之心罢了。毕竟如今的形势,对于不知道的外人来说,张四维的出在危机边缘的,他们也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帮张四维罢了。当然,即便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这些人也是有公私之分的,有的人帮张四维当真是为了大道义,而有的人则只是为了私心罢了。 如今,朱翊钧这么一反问,倒是将这人给问住了。显然,站出来的这个人也是没有想到皇帝 实际上,这也是因为孙丕扬被这些人逼得太急了,没有办法这才是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其实孙丕扬能这么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当时的情况相当之混乱,那帮人见不到张四维,相互之间的情绪也是在互相影响着。到最后,这才是口无遮拦起来。而且这一开骂,就竟是捡一些难听的骂,把平日里的那一副温文尔雅的儒雅之气是完全抛却了,各个是如同市井之徒一般。。。 孙丕扬的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这一次之所以这么能忍,也是因为这一次一来事情很重要,不能有什么差错,不让这些人添麻烦也是必然的。二来,孙丕扬也着实是被上一次的事情给弄怕了,有些抵挡不住的感觉。 但是这些人倒是不问这些,给他们客气当福气了,更加地放肆起来了。这一下子,孙丕扬是忍无可忍了,最后这才是爆发了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不过即便是如此,从他所说的话当中,也能够看得出来,即便是孙丕扬心中非常暴躁,但是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带着理智的。他依然是没有实话实说,而是说了一番能够回绝这些人的话。。。 只不过,很显然的,如果只是这样子就能够将这些人给堵回去的话,那一切就都好办了。当然,事实只能是相反的,孙丕扬的这番话不仅仅没有让这些人回去,也没有让他们冷静下来,而是起到了相反的效果。这些人变得更加难缠,也更加暴躁了。 说实在的孙丕扬当真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张四维不便相见罢了。但是这帮人就断章取义,认为孙丕扬将张四维当成死囚来对待,严加看管什么的。 至于那句不给饭吃,那只不过是朱翊钧自己加上去的。恐怕是朱翊钧觉得如今的场面还不够热闹,还想要再添上一把柴火吧。。。 只不过,朱翊钧是注定要失望了。他如今虽然年幼,也没有什么权势,但是说到底,他毕竟也是个皇帝,皇帝的话,那当真是金口一开就难以更改了。皇帝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如果说现在有人站出来说皇帝说错了,这就等于给了他的敌人一个绝好的,整治他的机会,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了。 所以现在,即便是站出来的这个人想要说自己没有说过那句话,那也只能是在心中罢了,根本不可能说出来的。 而独坐高台的朱翊钧见他不搭话,便有些无聊了。 “孙爱卿。”朱翊钧看相了孙丕扬,说道,“可有此事?你将张四维关押起来了?” “不不不,绝无此事。”孙丕扬说道,“昨日几位大人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如今还没有开审,张四维也只是有嫌疑而已,微臣有怎么会关押他呢。微臣昨天的意思是,此事毕竟关系重大,如今还没有开审,就贸然让这么多人见张四维,实在是不妥。等待到审判之后,无论如何,各位大人想要见他,怎么都可以。” “原来如此。”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问题也就解开了,众位爱卿也能够放心了吧。还有谁有话要说?” 显然是没有,朱翊钧都已经把话给卡死了,谁还敢这么不识相地站出来说话呢。 “既然没有,那就退朝吧。”朱翊钧说道,“今日下午三司会审,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够审个结果出来。孙丕扬,记得将审理的卷宗呈进宫中,朕与太后都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臣遵旨。”孙丕扬回了一声。 退朝之后,百官们慢慢走出大殿,谁都没有说话。而冯宝这次却是没有跟着朱翊钧一同离去,他站在大殿上,看着人们慢慢退去,嘴角也是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论到底如何,看来今天下午可就要见分晓了。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七百七十九章会审之始 中午的一顿饭,绝对有很多人都是吃不好的。..毕竟嘛,现在都在担心这件事情,不论是心中抱着什么样的想法的人,绝对都是心神不宁的。不过相比起来,这些人都是局外人,而真正作为当事人的张四维本人,倒是心平气和的很,丝毫没有一点事情临头的紧张感。 而且,刑部今天给他准备了不少酒菜,也精致的很。张四维丝毫不在意,一点都没有被眼前的事情影响到了食欲的样子,还特地拉着孙丕扬一起喝了几杯。期间,张四维见到孙丕扬这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甚至还有精神打趣他,说他太过郑重了,这顿饭也太过郑重了,弄得就跟最后一顿一样。 说起来,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四维丝毫是没有什么自觉,倒是挺他这么一说的孙丕扬,面上是更加担心了。 不过到最后,孙丕扬终究也是说不出来什么话。倒不是他绝望了什么,只不过他也明白,倘若张四维能够保持这么一种轻松的态度的话,等会的审理肯定会对这边更加有利。只不过孙丕扬也明白,那也只是相比以前的,毕竟冯宝为此事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就算是这边有着很大的胜算,那也绝对是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胜出的。与其说什么话来打击张四维的积极性,还不如就这么闭口不谈,也好让他养足了精神才是。 话说,这一次算是万历朝的第二次三司会审了,只不过上一次并不是寻常的三司罢了。。。而且这一次也与上次的王大臣一事不同,上一次毕竟事情的性质很恶劣,行刺皇帝的事情,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而这一次要好了很多,所以这一次特许,会审之时,朝中的大臣可以从旁观看。只不过这一次,李太后也是下了脀旨,旁听归旁听,若是在审理过程中赶有任何一人开口说话的话,不仅仅那人要廷杖三十,而且其他人也会全被逐出,无一例外。 老实说,这一下子,那可是相当狠了。毕竟廷杖,乃是司礼监和锦衣卫共同执掌的,只不过说是共同执掌,下命令的是司礼监,亲手上去打板子的人是锦衣卫的。但是,实际上这一批人虽然挂着锦衣卫的名头,但是他们几乎都是听命于冯宝的。。。 而在这件事情上面,冯宝的立场早就已经是表明了的,若是有人胆敢站出来说什么不利于冯宝的话,那廷杖下来,绝对是一条人命。实际上,即便是没有亲耳听见,但是众人绝对是早就想到了,冯宝必然是早有交代,若是有人因此而被拉去廷杖的话,绝对是有去无回的。 廷杖三十,说是三十,实际上,真是想要置人于死地的话,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十下就够了。只不过众人都明白,冯宝绝对不是个那么“温柔”的人,说是廷杖三十,他绝对不会让人提前去“享清福”的,绝对是得打满三十大板,让人受尽了痛苦,估计还得再拖上几日,让痛苦再纠缠一段时间,然后再死去。。。 这点,倒也不是责怪冯宝残忍,只不过如今的这件事情,基本上谁都能猜得到,冯宝必然是会这么办的。所以,这个消息一出来,朝廷里面居然没有说什么闲话。 所以嘛,这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估计很多人都会“遵守”吧,虽然是被逼的。不过呢,很多人也看明白了,到时候,如果审判的结果当真是让这些人心生不爽的话,估计该闹还是会闹起来。当然,那个时候,冯宝也不会再为难他们,毕竟嘛,会审已经结束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审判的结果一定,这些人再闹,也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虽然说,即便是三司会审,想要定罪,最后还是要讲审理的结果交给皇帝来定夺。。。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性质恶劣,即便到时候满朝文武都反对,但是结果一出,皇帝若是强自改变的话,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这么一来,谁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下午,未时刚过,申时才露头,在大理寺审案的大堂中,已经是满满当当地来了很多人。上坐的自然是三司的首座,刑部尚书孙丕扬、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以及大理寺卿刘思问三人。而一旁,还坐着冯宝和张凡二人。 本来,这三司会审,自然是不能有外人在的,不论如今的冯宝和张凡的身家权力有多大,也是不行。只不过这一次不同,毕竟这一次的案件并不光是由刑部调查,一开始,锦衣卫和东厂都有参与其中,所以让他们来也是应该的,毕竟也有可能提供线索。。。 而只不过,在坐的还不只是这些人,几位内阁大学士也都有座位,当先一人自然就是张居正本人了。而至于其他前来观看旁听的人,自然是没有座位,毕竟这里就算是再大,也总不能给每个人都找个座位吧。 申时已过,已经是到了开堂问案的时候。上座的三人相互看了看,虽然说在这里,三人的地位相当。虽然说决狱之权在刑部,但是这里毕竟是大理寺的地盘。至于葛守礼,他来这里最大的作用就是要保证审判的公正性,而这,也是对于冯宝最大的“考验”。。。三人相互看了看,见如此,刘思问也就不再推辞了,开口说道:“前日京城外,煽动百姓闹事一案,今日开堂问审。” 刘思问这话一说,下面的议论声也就消失了。可见,那条警告,当真是被众人铭记于心了,没有人想要犯了之后,被冯宝找个什么理由就消失了。 “如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刘思问看了看,说道,“带人犯。” 随即,衙役将八个穿着脏兮兮的囚服,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伤痕,却也是个个精神萎靡不振的人带了上来。正是当日张凡在现场所抓获的那八个带头闹事的人。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刘思问喝道。。。 “草民张德彪。”“林岳。”“王三儿。”“赵明。”“刘……”几人是一一报上姓名。而且话语之间,一副子丧气之色,就如同已经是被人宣判了死刑,了无生趣一般的模样,一点点生气都没有。 坐在一旁的张凡,即便已经是感叹过无数遍了,现在不由得心中是感叹再起。不得不佩服,冯宝的人实在是太敬业了,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一副全身都是戏的模样,誓要将职责进行到底的模样,让人是不服不行。 “尔等是哪里人士?”刘思问倒是不问这些,继续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是连张凡这种明明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都看不太出来,刘思问这个根本就不知道内情的人,自然是更加不可能看出来什么了。。。 “草民八人……皆是……山东人。”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全都是山东人?”刘思问继续问道,“同在一个地方过活,以前就认识了,还是说以前没见过面,因为这件事情才会相互认识的?” “回大人的话……”另外一人开口说道,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战战兢兢的,“草民等人以前都住在同一个镇子里,自然是相互认识的。” “也就是说……”一旁的孙丕扬发话了,“你们在此之前,就是听命于什么人。。。这一次也是得了他的消息之后,便跟着来到了京城,然后作俑其他百姓作乱,是也不是?” “如……如同大人所言,正……正是如此。”下面的人小声回答道。 “这倒也稀奇。”刘思问发话了,“看你们,既然能够看的懂信,那么想来,也是读过书的人。既然读过书,也就不会不知道,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会有什么下场吧。明明知道是必死无疑之事,却还是要做,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缘故吧。” “刘大人说的不错。”一旁的孙丕扬说道,“能让人心甘情愿,冒着生死之险去做事情,要么就是那人花了大价钱,要么就是别有原因。我倒要问问你们,是有什么缘故了。” “这……”几人都是一番犹豫,不过其中一人还是开口说道,“回大人,恩公对草民几人有救命之恩,草民几人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不过若是没有恩公当日的搭救,草民几人早就身首异处了。如今,恩公要草民几人办事,即便是赔上性命,草民几人也是在所不辞。” “哦?当真如此?”孙丕扬显然,对于他们的回答并不相信,毕竟这话是容易说,但是做起来就困难了。特别是这种说起来越是漂亮的话,做起来就更加地困难。 “大人,草民所说的一切全都属实。”当中立刻就有人开口了,那一副发誓赌咒的模样,“草民等人收留恩公如此大的恩惠,无以为报。如今恩公有求,草民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嗯,这么说倒是没错。”刘思问继续说道,“只不过,我倒是不相信,你们八个人心里面都是如此所想的吧。毕竟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难道说你们没有一个有另外的想法,全都甘心受死不成?” “这……”显然,相比起漂亮话,刘思问的话更加符合情理,让下面的八人一时之间是无言以对。 “咳咳,刘大人,咱家有句话要说。”这个时候,一旁的冯宝倒是憋不住了。 六九中文 第七百八十章找不自在 这边,审问还没有什么进展,倒是冯宝那边首先开口了。 . . 冯宝的这个举动,他自己并不在意,甚至于在他看来,这是合情合理的,他有这个资格在这里说话。但是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可就不同了。毕竟之前,李太后的脀旨上都说了,这次的审理,除了审案子的人已经犯人之外,其他人不得开口。冯宝这摆明了就是抗旨不遵。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场的人也没有打算说什么的,他们都明白,冯宝虽然是说话了,不过却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因此,现在的情况就是,冯宝这一开口,虽然还没有说什么,但是在场的左右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当然,除了有几个当真是在眼光之中带着询问的意思,不知道他到底打算说什么,其余的人几乎都在眼中带着愤怒之意。。。 而显然,冯宝于此并不在意。毕竟,现在的情况,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无比,而作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他更是比谁都清楚。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必然是会遭到所有人愤怒的问候。但是他同样也明白,在这种场合之下,这些人就算是心里面再愤怒,却也是不会说什么,更加不要提口出怒言了。 正是明明知道这些人就算是心中再恨也说不出来,冯宝才会有恃无恐。要不然的话,即便是他也不会开口的。毕竟今天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对于朝中大臣们来说是的,对于张四维来说自然也是,对于他冯宝来说,同样也是如此。。。冯宝自然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说了什么话,而让现场混乱起来,最后致使这场审判无疾而终,那就不好了。 当然,会这么做的冯宝还要有一点,那就是要有承受这些目光的觉悟。这一条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当真有些困难。但是冯宝就不一样了,他完全能够承受。倒不是因为冯宝脸皮厚什么的,这完完全全就是心思在作怪了。而对于冯宝来说,实际上他还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被所有人愤怒地注视着,而偏偏这些恨他恨到想要将他生吞活剥的人,却是偏偏没有任何办法,无能为力之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作威作福。。。这种感觉,对于冯宝来说,也是最好的兴奋剂。 当然,或许有人会觉得这种心理很变态。只不过事实上,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会有这样一种想法,只不过,当事人所处的环境,让他压抑下了这种感情而已,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 “公公想要说什么?”一旁,刘思问张口问道。虽然他所说出来到了话也是心平气和的,但是眉头上那一瞬间的一皱,也是让人看出来了,“可是本官审案审的不对?” “不不不,咱家可没有那个意思。。。”冯宝一副可以非常的模样,说道,“此次是三司会审,自然是由三位大人共审的,咱家也并不是要干预。只是咱家有些意见,想要提提。” “原来如此。”刘思问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很是客气地问道,“不知公公有何指教,本官定然洗耳恭听,还望公公明言。” “指教不敢当。”冯宝说道,“只不过咱家觉得,此次审案,乃是要搞清楚上次京城门外的骚动,挑起百姓们作乱的事情,究竟了是何人在背后指使,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这八个人虽然是挑动百姓们作乱的主犯,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但是毕竟他们几个也只是小喽啰而已,更何况,对他们的审问也早已结束,也问出来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了。。。如今,宫中,陛下和皇太后都是急于知道此事究竟如何了,以咱家之见,不如跳过这一步,直接审问犯人张……”显然,冯宝是想要让审案快些进行,一来好早点让张四维定罪,二来也不要让他们多在自己的这几个人身上下功夫。虽然说冯宝相信自己的人不会出纰漏,但是万一有什么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公公说的有理啊”可是,刘思问还没有等到冯宝将话说完,就开口了,“的确,此事,陛下和太后都是焦急的很,急于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又是什么目的。。。是得要加紧速度才行。” 听刘思问这么一说,冯宝的面上虽然表现的镇定,但是就坐在他旁边的张凡还是能够看得到,冯宝的嘴角有了一丝上扬,显然是在高兴刘思问采纳了自己的“意见”。 而冯宝这边高兴着,可是其他那些旁听的人就变得非常不爽了。冯宝会开口说出来这些话,老实说他们并不稀奇,实际上自从冯宝张口的那一瞬间,他们也就预料到了。可是,他们所没有预料到的是,在他们看起来应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刘思问,不仅仅没有反驳他,反而还表现出一种同意的意思。这让他们很是不解的同时,心中也是更加地愤怒。。。有几个人甚至就要开口喝问了,而且对象也不是冯宝,而是刘思问。好在这样抑制不住冲动的人没有几个,还都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 “只不过……”显然,刘思问也不会个会任听他人摆布的人,还没有等冯宝高兴多久,他就开口说话了,“此事毕竟是关系重大,而且太后也说过。既然是关系重大,那就自然是要仔细审理才是。若是为了要匆忙,而放过了什么事情,或者是让什么歹人钻了空子的话,那可就是本官的失职了。这个嘛……本官生来就胆小,这种事情要是出了问题,本官可是承担不起太后娘娘的责罚。如此的话,还请公公多多包涵,多多包涵了。。。” “你……”听刘思问这么一说,冯宝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愤怒的模样,而是震惊非常。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平日里并不怎么作为,也没有什么过激行动的刘思问,在此事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要是说人有变化,却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对于冯宝来说,这刘思问早不变、晚不变,偏偏是要选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变,那可是……相当有意思啊 当然,冯宝可不会觉得这多么有趣。虽然他面上还没有什么表示,不过想必,他现在的心里面已经是恨死刘思问了。可是偏偏,刘思问的一番话,说的极为巧妙,不仅仅一口回绝了冯宝的话,还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而且还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这么一来,即便以后冯宝想要找他麻烦,这个却是不行了。毕竟胆小怕事虽然不好,但是在此时,却是可以理解成为谨小慎微。而这在审案当中,恰恰是最为需要的。 而刘思问的这番话,也让其他人全都是一愣,显然他们也跟冯宝一样,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方向。不过,他们跟冯宝相同的地方也仅此而已。之后,他们个个是心中兴奋了起来。刘思问这种不软不硬的应对方法,将冯宝是封的死死的,一点点进退之道都没有留给冯宝,让他无法再继续开口了。。。 此时,这些人心中都是高兴的很,在他们看来,刘思问的此举并不仅仅是敢于反抗冯宝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们觉得,如此一来的话,大义就能得到伸张。 只不过这些人还是太过不智了,他们只是看到刘思问回避冯宝的巧妙,也只看到刘思问是如何让冯宝吃瘪,而自己心里面高兴的。但是他们就看不到刘思问这种对付冯宝的方式的好处。实际上,刘思问这一次算是免费给他们上了一课,让他们知道如何才是正确对付冯宝的办法。正是这一种办软不硬的方法,那才是最为重要的。只不过这些人是根本看不出来,并不是说他们有什么问题,毕竟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这些人都是有些本事的。但是他们现在的注意力可不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而是在于看到冯宝吃瘪了而高兴。 现在,所有的人几乎又都是盯着冯宝来看了。而冯宝,就算是不敢,那股子戏谑的目光也是绝对能感受得到的。只不过,他此刻可不是会担心这些的时候,他现在心里面是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公公,没事吧。”一旁的张凡,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还特意端起来茶水送到冯宝面前,“怎么了这是,快些喝杯茶水,压压惊。”他倒也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只是,他也不想冯宝太过激动了。人毕竟都是有底线的,冯宝也不例外。张凡并不知道冯宝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不过他者也算是防范于未然吧,若是让冯宝爆发了,那也就难办了。 “多谢太傅大人。”还好,冯宝已经恢复过来了,接过张凡递过来的茶水,面上还面前露出了一个微笑模样,对张凡说道,“咱家没事,如今还是听审吧。” 见没事了,刘思问也就不再多关注了,转头看向下面跪着的八人,继续发问:“那,指使你们的人,你们口中的那个恩公,究竟是谁?” 六九中文 第七百八十一章审问当中 . 。 刘思问算是给了冯宝一个下马威,而且他那种不软不硬的方式,让冯宝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对此,冯宝即便是心中再是愤怒,却也不能表示什么,只能闷在心里面而这种感觉,绝对是冯宝所最为不爽的但是,现在他又不得不接受这一下,把冯宝弄得不上不下的,那是相当难受 当然,这只是对于冯宝来说罢了,但是在场的其他人,包括就算是冯宝阵营那边的人,却是正好相反的有的人心中自然是一阵狂喜,而有的就算是称不上狂喜,那也绝对是高兴的老实说,自从隆庆驾崩,朱翊钧登基以来,能够让冯宝吃瘪的人或者事情就是少之又少,能够碰上一件,那绝对是相当值得高兴的记得上一次,也是三司会审之时,好在这才是第二次,若非事不过三,恐怕所有人都要认为,冯宝跟这“会审”二字有什么过节了 而坐在正中央审案的刘、孙、葛三人,虽然也是心中高兴,但是他们并没有将视线太多地放在这里刘思问问了话之后,就专心在那八人身上,仔细听着他们的回话 “大人,之前草民已经招了……”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正是……正是那詹事府詹事张四维,便是草民几人的恩公这一次,也是张恩公让草民几人去做这件事情的” “哦,原来如此”刘思问并没有对于这个回答表现出来什么愤怒的模样而一旁的冯宝,听到几人这么回答,刚才脸上那副憋着的愤怒模样也是立刻就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副微笑的模样 “既然如此……”刘思问并不在意这些,问道,“那本官倒要问问,张四维当年是如何救了你们几人的姓名,又是如何让你们如此,能用性命相报呢?” “刘大人”一旁的冯宝此事,似乎也估计不了别的事情了,再一次开口,而且这声音也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让人听在耳朵里就不舒服,“这件事情,与本案无关?既然这几人都说了,是张四维主使的,那就应该带张四维上来问话才是” “公公莫慌”面对冯宝已经变调了的询问,刘思问还是一副丝毫不担心,也不过激的模样,心平气和地说道,“本官这么问,自然是有道理的此案关系重大,而之前,有个问题,本官也实在是搞不明白,必须要问清楚了才行” “哦?原来如此啊”冯宝脸上阴阳怪气的模样是加深重了,“既然如此,咱家就不再打扰刘大人问案了”此刻的冯宝,心中是冷笑不已在他看来,刘思问想要问这个问题,其实是想要找出案情中的破绽不过在他看来,刘思问这也是徒费力气罢了,毕竟他不知道这八个人就是冯宝的人,而冯宝既然打算做这件事情了,又怎么会不想到这点呢 只不过,冯宝也是人,也有失算的时候,刘思问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并不在此 “回大人的话”当下,其中一人便开口说道,“那还是嘉靖四十五年,也就是丙寅年的事情了当时,草民等八人,没什么活计,便是在城中的镇永镖局做活,走镖之时壮壮场面罢了,并不会什么武艺,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当时,有一趟镖是送到平阳府的,路上却是遇到了贼人几位镖师却是被杀了,那些人却不想放过草民几人还好,当时恩公路过,身边还带着护卫,救下了草民几人恩公对草民有救命之恩,草民虽然没有念过什么书,不过也明白大恩当报的道理就是这么回事” “嗯,丙寅年……”听几人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是思索了起来 张凡当时还不在朝中,甚至于当时的张凡,还不是现在的这个张凡,他自然是不知道丙寅年到底怎么了不过看当场的所有人都在思索的模样,显然,那一年是有什么事情生的特别是坐在张凡身边的冯宝,那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加让张凡确定了 “本官再问你,那是丙寅年何时的事情?”刘思问继续问道,“你们可还记得清楚“ “记得清,记得清”当下,立刻就有人说道,“恩公救命之恩,草民岂敢忘记那时正是八月十这一点草民敢打包票,绝对不会错”这就是冯宝的高明之处,像是这种事情,越是说的明细,越是容易让人相信 而这个“八月十一”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对此,张凡是完全迷糊了,好奇心之下,他也不由得开口向一旁的冯宝问道:“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丙寅年八月十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张大人不知?哦,这也难怪,张大人当时并不在朝中”冯宝说道,“嘉靖四十四年,也就是乙丑年,张四维在朝中也是繁忙的很那年的会试,他是考官,这倒还没什么不过那年,先皇还给了张四维一个重任,分摹《永乐大典》副本只此一项便是繁忙的很,张四维忙了整整大半年,一直到丙寅年六月才是办妥先皇念他劳累,而且他身子也是不好,便准了他回乡养生一年张四维走的时候,正好是八月份” 张凡听冯宝这么一说,心里面便是完全明白了他明白,这几人之所以会说出这个时间,必然是有原因的,冯宝也不是个会无的放矢的人而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这时间当真是卡的很准,不过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情,既然冯宝对此事早有准备,那么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想不出来反而会觉得怪异而且,这个时间算的非常好 这个时间,不仅仅是因为张四维正好回家而不在朝中,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张四维是一个人回去的,也带着护卫这么一来,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就算等会将张四维带上来,跟在场的这八个人当面对质的话,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不论是谁,不管他是什么人,遇到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会极力否定的但是这么一来,却是无法解决问题,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这么一来的话,事情就陷入僵局了而且,如今的这件事情,似乎也就只有张四维这么一个嫌疑人,情况还是对他极为不利 而且,这毕竟是快要八年前的事情了若是按照常理来说的话,刚刚救下来的人,若是就要他以性命相报答,恐怕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如果说这么多年过来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要么就是不再见面,张四维只不过是过路的时候,救了他们,顺水人情而已当然,事情展到如今的模样,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要么就是,两方之间还有这联系,而且八年以来就一直没有断过甚至于,张四维对于他们的帮助并不仅仅止步于此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地方的帮忙,又或者是张四维将这八个人收归己用等等 而现在的事情看起来,也就是如此 “嗯,的确,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刘思问点了点头,说道,“不要提这是救命之恩了只不过,我也不觉得,他让你们来干这个,你们就会这么听话就算你们再不学无数,也应该知道,干了这种事情,非常容易被抓住,而且一旦被抓住,那就是脑袋分家必死无疑的事情,你们就一点犹豫都没有?” “没什么好犹豫的”当中一人开口说道,“恩公不只是救了咱们几人的性命,之后对于咱们几个也是多有帮助那次之后,草民几人回到家中,也是丢了镖局里的饭碗全靠恩公救济,咱们才算是过得不错恩公不仅仅对草民几人有救命之恩,有再造之德,草民几人无以为报,若是能为恩公办些事情,自当全力以赴” “嗯,说的也有道理”刘思问说道,这话一说,下面的人全都是紧张起来了,不过刘思问丝毫不在乎,看着这八人,继续问道,“那本官再问,就像现在这样,你们被抓到了按理说,你们自然不应该供出张四维的名字才对,要不然岂不是害了他不成?” “不错……草民……草民本来已经打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恩公的名字”另外一人说道,“只不过……实在是受不过刑法,没办法,这才是招了” 他的这句话一说,在场的其他人还没有感到有什么,倒是刘思问的眉毛一扬而一旁的张凡却是心中好笑,受不过刑法?别开玩笑了,若是说在场的人谁最能受刑,绝对是这八个人,而且毫不做他想不过这几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却也并不会被人拆穿了 “原来如此啊”刘思问说着话,视线却是转到了一旁的冯宝身上去了 “怎么了,刘大人?”冯宝一副挑衅的模样,看着刘思问说道,“莫非刘大人是在怪咱家下手太狠?” 听冯宝这么一说,刘思问反而笑了起来 第七百八十二章出现破绽 冯宝如今对于刘思问是非常的不爽,而偏偏的,在这个场面上,他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面憋得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如今的冯宝,正是最为窝火的时候,刘思问又问了这么一句话,这简直就是摆明找茬,冯宝也是在沉默不住了,用这么一副凶恶至极的口气说了出来。如果刘思问还要接着说下去的话,恐怕…… 不过显然,今天冯宝是一件事情都别想要得逞。这并不是指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是指在场的绝大部分人的心里面都有这么个想法。而且,如今正在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的刘思问,又是个非常有脑子的人,自然是不会着了冯宝的道。 “不不不,公公误会了。”刘思问急忙是一副有些害怕的模样,甚至连面上还有些恐慌的样子,对冯宝完全就是点头哈腰的模样,“要是说起来,就是本官对于这些人也是恨之入骨,敢在下面煽动百姓作乱,这就已经是一项不赦之罪了,更何况,他们居然就在京城闹事,更是罪无可恕。若是说受刑的话,别说是东厂或者锦衣卫了,换了我这衙门,也定然是要他们好好吃一锅才是。” “那,刘大人刚才是……”听刘思问这么一说,冯宝是被彻底弄糊涂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刘思问为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番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逢迎他冯宝,丝毫没有要跟他作对的事情。当然,冯宝是自然不会相信,仅仅是凭自己刚才吓唬人的那一句话,一个面孔,刘思问就害怕了。但是他也想不通,刘思问为何要这么说。 “本官只是在奇怪,为何这几人身上,几乎都看不到受刑的痕迹。”刘思问说了出来,“倒不是本官在指责公公手下留情什么的,毕竟要说拷问这门活计的话,这衙门里是怎么也比不上公公和张大人那里的。可是,本官也是在是看不出来什么,难不成,用了什么新的东西,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实际上却……” 刘思问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即便是如此,所有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了。的确,这八个人的外表看起来是非常凄惨的,身上也能看到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但是要真说有什么残缺或者是受了重刑的痕迹,或者是什么行动不便的模样,倒还真是看不出来。刘思问刚才在问,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法子,外表虽然看不出来受了大刑,但是实际上,却是非常凄惨的刑罚。 而刘思问这一次,倒是没有第一个问冯宝,而是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张凡。 张凡倒是镇定的很,说道:“这个嘛……东厂是公公那边的,本官也不太清楚。不过锦衣卫当中,倒是没有这种办法。要么毒打一顿,打的轻了却也是没什么用处。打得重了,要么是断手断脚,要么直接就一命呜呼了。从这几人身上看起来,打那是的确打过的,但是却也没有那种模样。要说用了大刑还看不出来的话,刑具是没有用了,本官也只知道一种,那就是喂毒了。不过这毒药一喂下,那是神仙也难救。要是说用这种方法来拷问他们的话,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喂毒了。若是他们知道自己被喂了毒药,恐怕如今也不可能还这么镇定了。 “难道说,公公那边当真是弄出来了什么好办法,即便是用了大刑,外表上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不成?这……公公这可真是的,锦衣卫跟东厂共同为皇上、为朝廷效力,有如此好的办法,怎么能不告诉本官一声。”后面的这番话,张凡是看着身边的冯宝说的,而且说的是声情并茂,言辞之间,责怪至于也带着一些兴奋的味道。 老实说,张凡的这番话,让下面听着的大臣们都是青了脸。不错,张凡人长得斯文,而且又有大学问,并且大人厚道,也仁厚。而且,自从张凡执掌锦衣卫之后,冤假错案的发生是极大地减少了,锦衣卫给人们的形象也不再像是过去那么让人害怕了,甚至于有人也开始觉得不错。 不过张凡刚才的那番话,顿时让在场的人都醒悟过来,锦衣卫就是锦衣卫,即便是换了一个仁慈一些的指挥使,那也是相对于前几任指挥使来说的。但是锦衣卫真正的本质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个让人害怕的组织。 突然间,在场的人都有种好笑的想法,笑自己居然就这么背迷惑了,开始觉得锦衣卫不可怕了。抱着这种想法的人,那可当真是惊吓了一身冷汗,有的人开始觉得,即便自己弄些小动作,张凡也不会管他们,如今看来可是大错特错了。 张凡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有这么个原因在里面。虽然他这几年都是尽量做得好一些,改变人们对于锦衣卫的看法。但是也因此,很多人开始觉得有些肆无忌惮了。张凡也是借此警告一下这些人,不要抱有那么幼稚的想法,如果他们当真是犯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后果,相当严重的。 而张凡的这番话,此时的宗旨并不在这里,这只不过是附加的而已,真正的还是说给冯宝听的。 “张大人说笑了,咱家那边可没有这种办法。”果然,听了张凡的发问之后,冯宝是勉强在脸上做出一副笑容,而且似乎是怕张凡不相信,还加了一句,“正如同张大人方才所言一般,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也无论两方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说到底咱们都是为了皇帝办事。张大人也明白,这个办法有多少好处,若是咱家那边当真有了的话,又怎么会不告诉张大人呢!” 虽然冯宝的这番话,说的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但是实际上,张凡跟冯宝两人的对话,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汗如雨下。两人怎么说,都是两大酷刑机关的首领,如此堂而皇之地谈论如何用刑,如何让人受尽折磨却还不让别人看出来什么的“技术问题”,这就已经是让人脊背发凉了。更何况两人说的时候,还是一副平常的模样,甚至还有种扭捏谦逊的问道在里面,这让在场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原来如此,没有啊。”刘思问倒是没有被影响到,继续说道,“那可就有些奇怪了。” “怎么,刘大人莫非还是在责怪咱家用刑太重不成?”冯宝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转头看向他,凶狠地问道,“这几人做出了如此事情,最大滔天,动大刑想来没什么问题吧。” “不是不是,公公误会了。”刘思问赶紧说道,“正如同公公所言,这几人犯了这种事情,实在是不能轻易饶恕。本官的意思是,公公的刑动的太轻了。” “你说什么……”冯宝想当然地回答,却是话才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听这才是听清楚刘思问到底问了些什么。 而不只是冯宝如此,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凡跟坐在刘思问身边你的另外两个主审,葛守礼跟孙丕扬,全都是愣住了。 这……这还是那个谦逊有礼,仁厚有道,而且平日里还带着不少酸儒气味的刘思问吗?这个刘思问,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这简直就是让人不可思议!难道说,干刑狱这一行的人,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子?冯宝自然是不用说,看看张凡,看看现在的刘思问,甚至于,就连根本还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的,坐在一旁的孙丕扬和葛守礼也都是受到了众人询问目光的注视,把这几人看的心中好不自在。 “刘大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冯宝也是被问的懵了,不由得开口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公公的刑用轻了。”刘思问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不过还没有等冯宝再开口,刘思问就继续说话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本官心中有个很大的疑问,必须要问清楚。”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刘思问转头看向了下面跪着的,如今也是在莫名其妙的八人,问道:“你们说,张四维是你们的救命之恩,而且不仅如此,之后对你们几人也是多有救助,是也不是?” 几人不知道刘思问为什么这么问,甚至连冯宝都不知道,不过他们还是点了点头。 “你们还说,这件事情是张四维吩咐你们去做的,是也不是?”刘思问并不关心别的问题,继续问道。 继续点头。 “你们为了报答张四维,甘愿为他受死。也就是说,按理说起来,就算是让你们去死,你们也不应该说出来他的名字不是?毕竟,那可就算是害了他了。是也不是?”刘思问再一次问道。 似乎已经是习惯了,台下跪着的八个人还是点头。 而他们这一点头,一旁的冯宝心中立刻暗叫不好。而一旁的张凡反应时何等的快,他马上就明白了刘思问之前是在干什么了。 “刘大人,你……”冯宝急于想要说什么。 “公公,你不觉得这很是奇怪吗?”刘思问并没有给冯宝说话的机会,说道,“既然他们不惜蘀张四维去死,又怎么会供出他的名字呢?” 刘思问的这句话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七百八十三章良好心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世事无绝对,恐怕就连这句话本身都未必是绝对的,可见世事无常,难以让人琢磨。、 、 ( >能够在这无常的世事中获得最后的成功,除了靠群的心智以及强大的实力之外,显然,还需要很多的运气。 如今,倒也无关乎什么运气不运气的了,事实就是,冯宝被刘思问摆了一道。或者说,在刘思问有条有据的连番问之下,冯宝的万全准备,如今也是露出了破绽。虽然说起来,也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就是这件小事,却是关于整个案情的一个巨大破绽。 这个时候,刘思问也是刚刚说出来这么句话,还没有后续。在场的人都在惊讶着,只有少数几个脑子动的非常快的人,立刻就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尤其是张凡,他虽然并不是策划者,但是自从这件事情的最初开始,他也就是参与其中了。为了能够让这件事情顺利平息,他也是绞尽脑汁,做了很多的准备。 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最大的破绽倒是被刘思问拔得头筹了。当然,对此张凡自然不会有什么不爽的,相反他心里面是非常高兴。毕竟他自己虽然也准备了很多,但是却也还是有着不确定性。如今,刘思问让不确定的可能再一次降低,他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而张凡甚至都不用转头,只要去感受就能知道,坐在他旁边的冯宝如今是什么样子了。 冯宝如今,低着头,虽然其他人看不清楚他面上的表情,身体也没什么颤抖的模样,但是能看得见的地方还是能现,冯宝的脸色那是非常地不好。而实际上,不只是脸色,此事的冯宝是紧咬牙关,心中满是愤怒。 愤怒刘思问如此跟他作对,找到了他的破绽?这个自然,出现了这种事情,冯宝不很刘思问那才叫奇怪呢。(点 墨 中 文 网 站 。)但是说到冯宝对于刘思问的恨意,其实也只是占很小的一部分。如今的冯宝生气这,但是很大一部分的怒气并不是在恨别人,而是在恨自己。 冯宝就这么样一众人,若是有了什么事情,他必然是要准备完全才会上阵,有了九成九的把握,才会说出来,才会做出来。这已经能说明,冯宝是非常不错的了,他还没有自大到觉得,只要是他所策划的事情,都能够十成十地成功。但是,冯宝每次都会将能够做得成的事情,全都准备妥当才是。 而如今,被别人找到了破绽,他恨刘思问的同时,却是更加怨恨自己。毕竟,他所策划的这件事情,不用想都知道,自然是会有人来砸场子的。既然是来砸场子,那就自然是要找出他的破绽,找出他准备不足的地方来进攻。如今这个不足之处被刘思问找到了,冯宝怨恨刘思问的同时,也是更加地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想到这一点。 这也难怪,冯宝能够有今天的这份成功。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刘思问已经算是彻底激怒了冯宝,但是冯宝却并不是将所有的愤怒全都洒在刘思问身上,而是自己肩扛了很大一部分。有着这种心态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即便是这一次失败了,以后也总是会有成功的一天。 可惜的是,人要是不愿意的话,内心中在想什么是不会为人所知的。在场的人全都明白冯宝现在愤怒非常,却是不清楚他愤怒的对象到底是谁。但是,如果说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冯宝的这种想法的话,就算是再讨厌冯宝的人,那也绝对是要竖起大拇指来佩服他的。要当真说起来,能够有这冯宝这种心态,并且还能够坚持下去的人,在场的这几十人,绝对不会过十指之数。(点 墨 中 文 网 站 。) 冯宝能够有这么一份心思,这么点打击虽然会让他消沉,但是绝对不会长久。用不了多久,冯宝就会再次充满信心,甚至于将这一次的失误化为对自己的警示,让自己以后的打算变得更加完美。当然,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无疑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而且,事情还不只是如此。这只是一次失误而已,这一场战斗还没有结束,谁也不会相信,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而让冯宝无法得逞。这个世界可还没有如此的容易,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的。现在,只不过是冯宝的打算有了一丝破绽而已,但是对于整件事情来说,还没有结束,现在就下结论说鹿死谁手,还太早了。 这边,所有人都在思索的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边问话的刘思问,也是考虑了起来。实际上,他所想的事情,更加让人想不通。刘思问之前之所以会这么问,并不是心中早有打算,而是在看到被带上来的这八个人之后,心中才有了这个想法的。他明白,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是有冯宝在搞鬼,但是他所想的也并不多。 可是现在一看,这个问题问出来了之后,就连刘思问自己也是疑惑起来了。毕竟他并不像别人那样,那么了解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若是换了一个人,换成张凡或者陈文川这种已经明白了,这整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是冯宝在背后操纵的人的话,这里根本就不会有问题。 但是刘思问不同,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到他问出来这么个他自己也是临时想出来的问题之后,这才是心中疑惑了起来。这八个人能做出这种事情,那自然是已经明白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说,不论他们是不是张四维派来的,都绝对不会是那种受不住这种小小的刑罚而招供的人。 那么这么一来,这八个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何人派他们来做这件事情的,为何要嫁祸给张四维? 前面两个问题让人想不通,但是第三个就没有问题了。既然是这么做了,那就不会是随便选出来的一个人,必然是有原因的。能够想到的就是,让他们这么说的人,必然是跟张四维有仇怨的。 但是张四维的为人,在朝中知道的也是不少,他为官也有几十载了,若说没有得罪过人,也是不对。但是当真如此,将别人得罪的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却也是没有。 不,不能说没有,实际上这里就坐着这么一个人,正是冯宝。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冯宝的主意呢?那这么一来的话,刘思问立刻就想到了,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跟冯宝有关系。 若说是冯宝途中策反了这几个人,想要借他们的口来整治张四维的话,刘思问相信就算是冯宝有这种心思,却也未必能够达成。毕竟从这件事情的开头来看的话,明明就是针对冯宝的。这八个人自然是会因此就转投向了自己本来要对付的敌人。 那么,事情也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八个人从一开始,根本就是冯宝的人。 而且刘思问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觉得是这么回事。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事情越来越顺溜。并不是刘思问一心想要把事情往冯宝身上推,只不过他考虑来考虑去,这件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能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刘思问看冯宝的眼神都变了。他对于冯宝的认识,其实跟陈文川差不多,虽然对于冯宝此前所做的事情有些不认同,但是却并不讨厌冯宝,毕竟他也的确是为朝廷做了很多好事。 可是这么一想的话,冯宝为了打击政敌,居然连这种招数都用出来了,也实在是让人觉得心寒。一个表面上对于大明皇朝尽心尽力的人,居然通过掀动百姓们造反而来达成自己想要打击敌人的目的,这本身就是一件让这些朝中大臣无法容忍的事情,更不要说是刘思问这种人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这件事情了解,切莫让冯宝得逞了才是。 如此想着的刘思问,平定了一番自己的心情,看着眼前的这八人,继续开口问道:“既然,张四维是你们几人的恩公,而且之前你们也说过,抱着必死之心来做这件事情,也是为了报答自己的恩公。那么供出张四维的名字不就是害了他吗,想来这点你们也不会不知道。可是如今,本官看来,你们简直就是谎话连篇,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伤痛,就将名字给说了出来,试问这天下,还有什么人会如此意志不坚?” “……”这几人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刘思问所问的话的确是句句在理,而且绝对是击中了他们要害,让他们无言以对。 “刘大人。”这时候,旁边的孙丕扬开口了,“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么回事。不过,如此一来的话,张大人岂不是就没有嫌疑了?” 冯宝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急坏了,立刻就想开口说话。 “不。”没有等冯宝开口,刘思问就说道,“这几人的话确实不能当真,但是如今,张四维也是唯一一个被提到的人。事情到底是不是他所为,也得问问清楚才行。” 第七百八十四章事有问题 审案的程序总算是走过了一段,如今,关键人物张四维总算是正式登场了。、 、 只不过,这走过去的一段,也实在是让人惊诧,有的触目惊心,有的则是大呼过瘾。 想不到的是,刘思问居然这么“勇敢”,就当着冯宝的面跟他对着干。而且,刘思问所用的方法实在是让人不由得不觉得奇妙,那种软硬兼施的方式,表面上看上去,是在逢迎冯宝,表现出一种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样子。然而实际上,刘思问的口吻实在是非常地强烈,让冯宝也是不得不低头。 而且,最让人们高兴的,并不是刘思问的话挫了冯宝的锐气,而是因为刘思问所说的话,让案情有了很大的转变,很多疑问都暴露了出来。这么一来,很显然,冯宝想要诬陷张四维的阴谋,就很有可能失败了。当然,如今审判还没有结束,任何事情都不能够下结论。如果说冯宝所准备的并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什么后招存在的话,最后究竟鹿死谁手,还真是难以判断。 因此,对于那些旁观的人来说,心中是高兴的,甚至都有人觉得,这一场争斗冯宝注定是要失败了的。但是,对于刘思问来说,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实际上,争锋相对的较量,现在才算是开始罢了。 张四维的登场,倒也是颇具戏剧性。若是换成了其他人,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被这么诬陷,只要对方成功了,那么就是杀身之祸。若是他人遇到这种事情,想要镇定非常,那绝对是非常困难的。就算是你心中坦荡无比,也相信真相终会显出,事实总会摆在人们的面前,但是身处在如此的悬崖边上,实在是无法让人觉得能放松。 而张四维不是,且不说别的,那一脸轻松的模样,根本就让人看不出来他如今正身陷麻烦当中。而且,张四维是一脸精神饱满的模样,显然,昨天晚上休息的不错,并没有因为什么心事而闹得睡不着觉。 再看张四维走路的身形,不显得沉重,却也不会可以做作地表现出来什么放松之类的情绪,完完全全就跟他平常一样。 施施然地走了上来,很多人都想要跟张四维打个招呼,或者是勉励勉励什么的。不过张四维倒是一副不领情的模样,看也不看这些人,自顾自地走向大堂的中央。 张四维的这种态度并没有引起在场的人的不满,毕竟就算是外表表现的再轻松,毕竟面对这种事情,自然也是需要全神贯注去应对的。再说了,谁都知道,张四维并不是故意无视他们。之前的审问,张四维本人必然就是在后堂等着,那么之前的那番话,他也自然是听见了。 既然听见了,那么就一定能明白,冯宝必然是被这些话弄得非常地愤怒。张四维并不是个傻子,即便是他从来都不害怕冯宝,但是这一刻他也犯不着非要跟冯宝作对。只要用一副平常的状态来应对这件事情就行了,这么一来,就算是冯宝心里面再不爽,毕竟这一次也不是他审案。就算冯宝能够开口插话,台上坐着的那三个人也没有一个是会赞同冯宝的。 既然如今所有的状况都是这样,张四维也犯不着非要去做那种事情。就算是讨厌冯宝,也不是非要表现在这上面才行的。 张四维走到了大堂中央,面对着坐在他正前方的三个人,抱拳躬身,正打算说话。 “恩公,你……你怎么来了?”那八人当中有一人倒是率先开口了,看着张四维的眼神也非常到位,完全就是一副吃惊外加尊敬的神情。 顿时,在场的人是一片哗然,有吃惊的,也有在低声咒骂着什么的。 而一旁的张凡,面上虽然是没有表现什么,不过心中也有着跟其他人差不多的想法。说起来,冯宝当真是尽心尽力了,虽然之前是有瑕疵,不过如今看来,他连这些东西也全都考虑到了。此时,张凡对于冯宝的佩服是再一次登上了一个高峰。当然,这佩服归佩服,不过张凡倒也在考虑,是不是能从中学到几招,以备日后有用的时候舀出来显一显。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必然是心中慌张。这只要一慌张,本来能说的清楚的事情,都会让人觉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内情的了。 不过张四维,那是相当相当地镇定,被这人这么一叫,一点点惊慌的模样都没有,反而是看向了他,一脸疑惑的模样:“这位……你我认识?” “恩公莫非记不起小的长什么样了?”那人一副心急的模样,说道,“小的是林岳啊,当年恩公在会山西老家的路上,救了小的八人,之后还经常救济咱们。这……前几日恩公不是才来信,说要小的等人去做……怎的恩公这么快就将小的给忘了!?”这林岳说着说着,面上还流露出来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而且不仅仅是他一个,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如此。 而面对这种情况,张四维还是没有一丝慌乱,非常镇定地说道:“我想怕不是你认错了人吧。” “不不不,小的绝不会认错。”那林岳继续说道,“小的知道,恩公不想认小的是怕惹祸上身,只是……如今这事情,实在是捂不住了。” 这人越是这么说,下面旁观的那些人就越是愤怒。要不是李太后早有脀旨,此次审案准许旁听,但是不可妄言的话,估计现在都已经吵开锅了。但是即便是没有人发出声音,现场那无尽愤怒的怨念,在场的人那是感受的淋漓尽致。 而那引发这种状况的八个人,却是一副跟自己毫无干系的模样,依然是在发挥着他们精湛的演技。对张四维所说的话,也是更加让知情者愤怒,让不知情者垂泪了。 “张四维,此人说的可是真的?”台上的刘思问倒是没有对此有什么异样的表现,还是一副非常冷静地模样问道,甚至就连问话的口气,都跟先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刘大人,这几人我并不认识。”张四维理直气壮地说道,但是语气却并不强硬,就如同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嗯,这下可难办了。”刘思问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刘大人,这有什么难办的。”一旁的冯宝忍不住开口了,“张四维说不认识,但是这八个人说认识,相比起来,还是人多的一方说的话有道理吧。张四维,你莫要逃避,事情既然敢干,为何不敢承认呢?” “公公莫要误会。”张四维说道,“有没有做过,这天下没有比子维自己更加明白的了。若是子维当真做过这种事情,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说出来了又有何妨;但是子维并没有做过此事,想要让我承认没做过的事情,这简直是妄想。”张四维即便是在回答冯宝的这番话之时,也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声音也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很正常的模样。 而面对张四维的这番态度,冯宝并没有表现的有什么不爽。实际上,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是这样,有人说他做了,他自己说没做。这种扯皮的事情,如果当真是被对方给弄得恼火而叫嚷的话,反而会产生相反的效果。所以即便是此刻的冯宝,心中极为不爽,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这可难办了。”刘思问倒是不担心那些,反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倒也不是我矫情,审案最怕遇到这种事情。如今又没有证据,全靠你们两方说话。只是,这空口无凭,难以让人信服啊。” “刘大人无须自扰。”张四维倒是开口了,“这件事情我倒是有个办法。” “哦?”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刘思问赶紧问道,“还请详述。” “若是说丙寅年的事情,那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张四维说道,“那年我奉先皇之命,分摹《永乐大典》完成,劳累之余,却是心中高兴。先皇又准了我的假,会老家过上几日。没错,那天我离京之时,身边确实是带了护卫。不过若是我现在还说,没有救过这几人,恐怕在做的各位也是不会相信。” “那……”刘思问也被张四维的话弄糊涂了。 “只不过有件事情,我得说说。”张四维继续说道,“当时,我带在身边的护卫,实际上只有两人。刚才这些人所说的话,我也听清楚了,是在送镖的路上遇到了歹人,将镖师杀了,是不是? “如此,子维就好奇了。光是你们这些劳力就有八人之多,想来送镖的镖师人数也不会少。若是这么多人都被歹人杀了,那再加上我带去的两个护卫,能顶多大的事?难不成我带去的那两人当真是身手了得,神勇无畏,仅仅靠他二人,就将一干歹人吓跑了不成?” 不错,张四维的确是没有反驳这八人的话,而是说了这么一件事情。 张四维的这番话一说,在场的人又都沉默了起来。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八十五章再次不爽 张四维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沉默了起来。 . 。 实际上,沉默的途中,所有人也都是在思索着,张四维的这番话。 张四维带了两个护卫回家,当然,这种事情,不考虑张四维这个人的话,他是有可能撒谎的。毕竟那个时候的张四维,奉了当时的皇帝嘉靖之名分摹《永乐大典》,这绝对是大功一件。就算是嘉靖拍了十余人送张四维回家的话,也不是让人想不通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朝廷的卷宗里面都是有记载的,如今遇上了这种事情,需要查阅的话,只需翻出嘉靖四十五年的卷宗,一看便知。倘若是张四维在这件事情上面说谎的话,那就太过不智了,立刻就会被人拆穿不说,更重要的是这么一来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处,只会更加加重他的嫌疑。。。 而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在场的很多人都是高兴了起来。的确,就如同张四维所说的那样,他当时只带了两名护卫回家。就算是中途遇到了这种事情的话,能将护镖的十余人系数杀干净,那想来歹人也绝对不会只是一两个。 这么一来的话,仅仅靠着张四维所带去的两个人,又能有什么作用。别说将歹人赶跑了,恐怕就连他们自己也都要陷进去。 若说是单打独斗的话,倒还是有可能。毕竟,朝廷里的护卫,那可不是江湖上的那些谁都能去显摆两下的大路货,就算不是高手,也绝对要高出那些人不少。。。可问题是,他们遇到的是这种人,这些人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义或者规则,绝对是一拥而上的。两个人同时敌对十余人,还胜出了,那可就有些让人觉得惊讶了。甚至于在人们看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要说完全不可能也未必,大明朝百多年的历史,朝中有这一两个身手十分了得的人,那绝对是有的。但是哪里会那么碰巧,这两个人全都做了当时张四维的护卫了呢。 而想明白了这一点,在场的这些支持张四维的人,自然是心理高兴了。既然张四维这么一说,那么那八人所说的,张四维救了他们的事情,完全就是没有发生过。。。如果就连那件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话,那么张四维跟着八个人就是完全没有关系。跟这八人没有关系的话,那么张四维就跟这整件事情都没有关系了。 当然,就像之前曾经说过的那样,世事无绝对,任何事情,就算是再小,却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种有迹可寻的事情,实在是不那么容易颠覆的。既然朝廷当中会有记录此事的卷宗,那么那两个护卫的名字,也是必然会被记录下来的。实际上只需要找来那两个人问个明白,当时到底有没有发生这种事情就行了。 不过在场的人,不论是张四维还是刘思问,全都没有这个打算。。。这件事情既然是冯宝策划的,那么他必然也是会想到这一点。这从刚才这八人硬赖着认识张四维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了。既然如此,冯宝必然是会对此有所准备的。 这一点,几人心中都明白,他们不会觉得,事情还会如同刚才那样,让刘思问抓住了冯宝的什么漏洞。刚才的那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这种巧合只能偶然为之,如果想要靠这种方式,这种走运气的方式来全面战胜冯宝的话,想都不要想。 再说了,冯宝本来就是个太监,皇宫乃是他的主场。这些卷宗资料之类的,他很容易就能够轻易弄到手。。。查阅一番,在相处对策让事情完美,对于冯宝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而且,这都已经是六年的时间过去了,按照朝中的规矩,那两人不是回家了,就是升官了。若是回家了的话,那就非常好对付了,毕竟没有了以前的风光,为了一日三餐而忙碌的人,不论之前的信念有多么坚持,也是非常容易就能被收买的。 而若是升官了的话,那就更加好对付了。按照这个时间来计算的话,那两人如今恐怕也是要到而立之年了。可以想象一下,两个从宫廷侍卫做起的人,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若是这两人有幸能够升官的话,没有什么资本的人,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而这么一来,就是冯宝最为舀手的事情了,收买人。不论是收买人心,还是收买外物,这对于现在的冯宝来说,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就算是那两人有什么关系,或者有什么资本能够拒绝别人的收买,但是他们能够拒绝冯宝吗?想都不用想,如今若是有什么人专门被冯宝看上了的话,那是绝对麻烦的。不是跟冯宝为敌,就是为冯宝效力。那两个只不过是护卫而已,就算是现在升官了,又能大到那里去?能抵挡得住冯宝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张四维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是没有提去找到那两人,让他们过来对症。。。到时候若是被冯宝抢先一步的话,那恐怕是更加麻烦了。 “嗯,张大人说的倒也是。”刘思问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这么一来,可就难办了。” “这又有何难办的?”果然,一旁的冯宝开口了,“这种事情,宫中都有卷宗记载,只要让人去查查就明白了。而且宫中的卷宗记载详实,恐怕就连当时是派了哪两名护卫护送张四维回家的都有记载。只要找来这两人问问明白,不就是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件事情了吗。” “嗯,公公所言也是个办法,只不过……”刘思问的眉头依然皱着,说道,“此事我觉得有些不妥。” “不知刘大人所言的不妥所指为何?”冯宝问道。。。 “这件事情,虽然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已经是可以确信无疑的了。”刘思问说道,“不管到底是何人所为,并不是那些妄图造反的宵小之辈,而是想要对付朝中大臣的人所干出来的。而且,不管是何人,既然能够指使得动这八个人,那他在朝中也绝对是有些势力的人。既然如此,朝中人的话,那就不可信了,若是碰上了被收买的人,不但解决不了事情,还会愿望了好人,实在是不能如此。” 刘思问的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如今大明朝官场上的作风,已经是无须再说了,所有人都明白。。。刘思问这么说也不怕得罪什么人,或者是冯宝会去李太后那里告他的状什么的。事情早就是如此的了,朝廷在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奖励那些本分的官员。 做官,本来就不应该贪图什么,但是这些守本分的人居然会得到奖赏,大明朝官场的风气可见一斑。既然如此,刘思问也就根本不用去害怕,冯宝会借着这件事情去告他一状什么的,毕竟他所说的话,句句在理。 但是,冯宝却不这么看。刘思问的这番话,最重要的是将他原本准备好的,能够将张四维的罪状一举板上钉钉的计划给破坏了。偏偏,刘思问所说的这些话,句句属实,他冯宝根本就没有反驳的话能说的出来。。。要说刘思问诬蔑朝廷,那简直是放屁,谁都知道现如今大明朝的官场是个什么模样,皇帝和太后也不例外。 这么一来,刘思问就又废掉了冯宝的一张好牌。而冯宝,心中是更加地痛恨刘思问了。却偏偏的,他还什么都说不出来。窝火至此,这还当真是冯宝第一次遇到。曾经,就算是他跟高拱争锋相对之时,却也是有什么说什么,还没有到这种命名一肚子的恼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可见,刘思问的这一连串话语,其威力当真是不同凡响。 “不过,既然如此,这个问题却是无法说清楚了。”刘思问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说道,“两方都各执一词,虽然如同冯公公方才所言,这边八个人的确比张大人那边只有一人要让人确信一点。但是这种事情,谁都说不清楚。不知两位大人对此作何感想?”后面,刘思问问的是坐在他旁边的孙丕扬和葛守礼二人。 “刘大人的话本官也明白。”一旁的孙丕扬说道,“说的也在理,这种各执一词的说法,实在是无法让人确信到底哪边才是真的。” “本官也是这个意思。”葛守礼开口说道。 “那,此事就揭过不提了?”刘思问说道。 一旁的孙丕扬和葛守礼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一旁的冯宝,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绝好的,能够将张四维一下就弄死的机会就这么着被这几个人给放走了,心中怎么能不气。但是这种事情,他再生气也没什么用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诚如几位大人所言,这件事情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冯宝了说道,“不过,不是还有一件证物吗?那可是咱家花了老大的力气才从这几个贼子那里弄来的。” “公公莫急,正要说到这个。”刘思问笑着说道,“来人,将证物呈上来。” 第七百八十六章证物登场 随着刘思问的吩咐,有人将作为证据的那封信舀了上来。这封信才是真正的关键,不论之前的审判到底如何了,但是说到底,那些都只不过是一些扯皮的事情罢了。不论是相信张四维也好,还是说相信那八个人的话也罢,但是说到底,他们两方面都是缺乏证据的,没有说辞的,都是空口无凭。而唯一有的,刘思问根本就不可能去问,那绝对是冯宝早就准备好了的陷阱,等着他们进入。既然明知是陷阱,又怎么会以身犯险呢。 而这封信不同,不论它是不是什么人伪造的,但是它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众人面前的一件东西。仅仅凭着这一点,就让它有了无与伦比的重要性,甚至可以说,这件案子的成败,完全就在这封信上面。。。 只要能够驳倒这件证据的话,这次的案件或许还是无法解决,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一定清楚了。只要证明这不是张四维所写的,那么张四维就是完全清白的了。不管张四维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他是不是曾经想过这么做,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张四维即便是想做,却也是没有办法。只要证明了这一点,张四维的清白就能被证实了。 自然,不论是张凡、冯宝、刘思问三人、亦或是张四维本人,心里面全都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同样也明白,这是非常困难的。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冯宝,在冯宝看来,刘思问他们想要驳倒这个证据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并不是冯宝自大,而是他有着这么一份绝好的自信。他明白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模样,想要驳倒它的话,那绝对是难如登天一般。 而且,就算是有了什么万一的话,冯宝实际上还有后招存在着,等着张四维迎头撞上去,撞个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如今,这封信被刘思问舀在手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将视线转到了他那里。刘思问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只不过他确实也有些紧张。 那天,刑部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虽然说刘思问本人并没有去凑热闹,但是他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思问本人并不是一个想当然的人物,所以当日有人告诉他刑部衙门的“惨状”之后,刘思问并不像其他人所想的那样,觉得那只不过是几个大臣去捣乱一番而已,并不是什么大场面。 刘思问心里面明白,这件事情如今在朝廷里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影响。而想到了这个影响之后,他也自然是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刑部衙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虽然没有人知道,不过客观上面来说,刘思问所想到的景象,跟真实状况还当真是没有多大的差别。 不,现在不是佩服这个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怎么从这件看似完美非常的证据当中找到它的破绽,让一切都恢复正常,变得对这边有利才对。。。 不过,这并不是刘思问之所以会紧张的原因,他紧张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如今都正在紧盯着他。正确地说是在场的人都在紧盯着他手上的这封信。但是,作为舀着这封信的人,刘思问也因此而成为了众人目光注目的地方,这让他觉得非常地不自在。 不过这一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前段时间,这封信到了礼部的时候,已经是引起了那么大的影响,今天前来旁观的人,几乎也就都是那天到场的那些人。现在,这些人再一次看到了那一封让他们如此激动的信,又怎么能够心情平复呢。如今,这可真是如同仇人见面一般,几乎所有的人都用着愤怒非常的眼神,盯着如今正被刘思问那在手里的那封信。。。连带的,根本就是无辜的刘思问也被弄得紧张兮兮的。 虽然说不上什么绝对,不过实际上,冲着这一点,刘思问也必须要还给张四维清白之身。如果说,他这次能够成功地帮助张四维洗脱冤情的话,自然是会招来冯宝的愤怒。的确,冯宝的愤怒,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来发出的话,是很吓人。但是说到底,这件事情能够成功,也是走程序的,就算是冯宝要迁怒刘思问的话,实际上他也做不了什么。更何况,刘思问并不惧怕冯宝,他只不过是怕麻烦罢了。 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最终让冯宝得逞了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首先是,朝廷失去了一个能够尽心尽忠的好臣子。而且冯宝的成功,也会让如今才平稳的朝廷变得更加的“平稳”,当然,平稳之下就是毫无作为,这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最后最后的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这件事情如果让冯宝得逞了的话,其他的大臣们心中必然是会愤怒非常的。但是他们的愤怒无处发泄,去找冯宝这个始作俑者?别开玩笑了,如果冯宝能够用如此手段,一个只不过抵触了他两句,让他一个无关紧要的愿望变成空想了的张四维丢了性命的话,这些人又有什么单子去对冯宝发难呢 但是,心中的愤怒一旦生起,不发泄出来是不会消退的。。。不仅不会消退,这种情绪只会越积累越身后。那个时候,他们急需要一个发泄的方式和对象。而在这件事情上面下了判决的刘思问,那就很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相比起这些人来说,冯宝那边算是很温柔的了。刘思问根本就不敢去想象,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的话,会是怎么样一副场面,自己究竟会遇到多么大的麻烦。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我这里有一封信。”刘思问扬了扬手中的信件,说道,“是冯公公花了大力气,从这八个人手上弄来的。这里,本官很是感激公公,若是没有这封信的话,要断决此案,不论时间还是利奇,恐怕要花上十倍于此还不止了。。。” “刘大人客气。”明明知道,刘思问这么说,并不是在真心感谢自己,甚至于就是在讽刺自己,但是冯宝如今却是不能有什么别的表现,只能微笑着说道,“这都是咱家的本分,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好才对。何况这种事情,必然会有这种东西留下来,能找得出来,倒也不是咱家的本事,运气倒也是有些的。” “公公客气了。”刘思问说了一句,便转身看着前面,说道,“只不过,这封信上面,并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虽然写清楚了让这几人来闹事,但是究竟是谁写出来的,却是无法知晓。。。如今第一要务,就是要搞清楚,这封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这就是官场上的麻烦,明明是众人早就已经知晓的事情,却是无法爽爽快快地说出来,还非要来个这么长的前奏。但是谁都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这是必须的,这些场面话也是必须要说的。 “如今这证人不就是在眼前吗?”一旁的冯宝装模作样地提醒道,“本来,这封信就是咱家从他们几个刁民那里弄来的,而且她们也将究竟是何人写的这封信告诉了咱家,几位大人,想来也不是不知道吧。” “那……”说着这番话,刘思问看向了眼前的张四维,说道,“张大人,请问你到底有没有写过这封信?” “自然是没有。。。”张四维好不慌张地说道,理直气壮之余,却也不显得做作或者硬挺腰杆,总之看起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知道昨天为止,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封信,更谈不上是不是我写的了。” “嗯,如此可就难办了,又是各执一词。”刘思问说道,“不过,这封信既然是写出来的,那这上面的字,必然是会留下痕迹。只不过,之前早有几位大人看过了,这封信通篇都是用左手写出来的。在场的各位都是读书人,不用本官详述,各位心中也都是明白。用左手写出来的字,大同小异,都差不多。 “想来写这封信的人,必然是不想让人认出来他的笔迹。如此一来,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了,些这封信的人,必然是咱们这些人所熟悉的。想来他也明白,这封信最终会到得哪里。”说到这里,刘思问还扬了扬手中的信,意思是说,这封信如今就在这里,在朝廷的公堂上。 “而且还有一点,写这封信的人,恐怕是独自一人行事的。”刘思问继续说道,“并不是指这八个人,这八个人虽然是那人派来捣乱的,但是显然,那人在写信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人。或者说,并没有什么牢靠的人。要不然,他根本不用亲自动笔,只需要找人来写就行了。日后,就算是信被发现了,也找不到他什么把柄。 “只不过如今,咱们也是对此没有头绪,并不知道此信到底出自何人之手。不过,现在倒是有个人有嫌疑。” 说到这里,刘思问将目光转向下面站着的张四维。而其他人见刘思问如此,全都是一副心生不满的模样。 唯有冯宝一人,看着这一幕在暗暗发笑。这是他最后的一招,也是最为有效的一招,几乎是不可能有破绽的一招。这下,他倒是有些期待,刘思问打算如何化解呢 第七百八十七章转折开始 刘思问的这一番话虽然众人明白,在这个场合之下,他不得不这么说;虽然众人明白,说出来这些话的刘思问,并不代表着他心里面就是这么想的可是即便如此,听到他这么说了,在场的人们心里面还是觉得不舒服而这种心情释放,转到了面上,就又是一副副怨气的模样,让人看得心烦意乱 不过刘思问可不是一个不分时宜的人,即便是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但是他也明白,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当下还是想办法好好解决了这件事情再说 想到这里,刘思问说道:“又是如此,各执一词这么一来,可是没有办法弄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回事的” “恩公,为何您如此说话?”下面跪着的当中一人,开口说道,“这封信的确是恩公你写的啊的读的书不多,什么字迹不字迹的,认不出来,不过这封信跟以往恩公写来的那些都一样啊特别是最后那个印记,那是一模一样啊,是只有恩公才会用的,不会错的” “先一件事情,不要再喊我什么‘恩公’了,我跟你们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张思文看着那人,非常冷静地说道,“第二,我也没有写过这封信我得说说,那个标记的确是细致入微,不论从笔画还是从标志上来说,的确是让人一看就明白,跟我有关,甚至我自己都这么看但是,我也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个标记,又谈何说起,这就是我的呢?” “可是恩公……”那人显然并不死心,即便是张四维如此说话了,他确实还在挣扎着想要说什么 “嗯,这的确是麻烦”刘思问开口了,“这八人舀出来这么一封信,说是张大人所写的而且他们也是坚持,想来要问出来什么不同的东西,却是困难了偏偏,这也只是他们空口而说的,不能光凭着这点就坐实了此事 “而张大人那边,也是说自己没有写过这封信但是同样,依然是空口无凭既然是断案,那就要公平,不能说不相信这八人的话,却要相信朝廷大臣所言只不过,如此一来,实在是让人难以决断啊” “刘大人,这还有什么不好决断的”冯宝在一旁,冷笑着说道,“就算是这封信用左手写成,而且写出来的模样也大都是差不多的可是却并非绝对,不管何人用左手还是右手,必然是有些差别的咱们,何不请张大人当场用左手,照着这封信写上一遍,这一看不就看出来了吗?” “公公说的不错,不过却是不能用于此处了”刘思问说道,见冯宝一副着急着又要开口的模样,他赶忙说道,“公公莫要慌张,本官反对此事却并不是无根无据在场的都明白,这手书的东西,想要伪造是极为困难的画还好说,但是字却是破绽太多,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真假了” “既然如此,不知刘大人为何还要反对?”冯宝一副非常不爽的模样,“既然不易模渀,那不就对了只要让张大人写一遍,若是对不上,那就是这几人诬陷了张大人若是对上了,想来也不需要咱家再多说什么了” “的确如同公公所言”刘思问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本官还知道一件事情这左手写出来的,却是极易伪造,只要稍稍加上一些那人的笔锋,根本就看不出来分别就算是专门用左手练过字的人,却也是同样” 自己想出来的,能够一下子就搞定张四维的办法,如今是失效了,冯宝的脸色是加的难看了:“那刘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空口无凭,那就自然是要做做看才知道真假而刘大人又如此多方阻挠,这案子到底还要不要审下去了莫非,刘大人顾念与张四维的同僚之情,故意拖延审案,想要徇私不成?” “公公切莫动怒”刘思问赶紧说道,“不错,我与张大人乃是同僚,虽然说平日里也没有太多交集,不过总的来说,我与张大人还算是不错的但是,案子就是案子,有道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番话不仅仅是当年公孙鞅既商鞅所说过的,本朝已有实例若果最终查明,此事的确是张大人所为的话,本官绝对不会顾念私情,徇私枉法但是此刻,一切都还未成定数,如果贸然如此行事的话,只恐怕会铸成大错啊” “那依着刘大人的意思,这案子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拖下去”冯宝见刘思问这么一说,也是无法应答,只得做出了妥协 “不,实际上还有个办法”刘思问笑着说道,“如今虽然不知道这封信究竟是何人所写,但是张四维的嫌疑最大,自然是还要从他入手” “可是,方才咱家的提议,都被刘大人否决了”刘思问这么一说,就连冯宝都是疑惑起来了,“不知刘大人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其实也简单的很”刘思问说道,“其实,一直到昨天,张大人回到京城之时,本官也是想刑部要来了前往山西调查的卷宗,也算是弄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当本官看过刑部的卷宗之后,心中就一直是有个疑问如果说这件事情,当真是张四维在背后操纵的话,那么他是如何将信送到这八个人手上的呢? “当时,张四维身在山西,这一点如今已经是确信无疑了,不作他想可是如此一来,事情当真就怪了从张四维的老家到京城,就算是朝廷的急报,也需要半天的时间不用说,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必然是需要引人耳目的,那传递信的度就慢了而且,还不只是这些张四维当时的人并不在他家中,而是在山西总督王崇古的军营中,他跟着军营一同操练如此一来的话,就加让人想不通了张四维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将信从山西在半天之内就传到京城呢?” 刘思问这么一说,让在场的气氛有了很大的改变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索的地方且不去管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光是从时间上面来考虑的话,张四维也是不够的如此一来,很多人都看到了希望 “这还不简单吗?”不过,冯宝倒是对于这个问题并不觉得棘手,非常轻松地说道,“不错,正如同刘大人所言一样,若是让人去送信的话,又不能太过显眼,那怎么说也都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才行但是,莫非刘大人忘记了,飞鸽传书?” 这个问题是冯宝早就已经想好了的实际上,飞鸽传书这种事情,很早就有人在做了,这片土地上也不例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何时开始的,不过从人们能够找得到的记录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遭灾隋唐之时,就有人这么做了 时至今日,这种方式早就已经被大量应用了其最大的优点就是,传递消息的度快,而且还非常方便,随时随地都能够传递消息尤其是在军队当中,这绝对是一种能够极大提高军情传递效率的“工具”大明朝廷就有不少专门驯养的信鸽用在这里,而且这也并不是什么违禁的事情,个人蓄养信鸽并不犯法 如果说,张四维是用这种方式来传递这封信的话,那别说一天时间了,半天都用不了,信就传到了 “不错,公公此言也是有道理”刘思问说道,“只不过,张四维一开始到底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呢?这一次河南、南直隶和山东,三地同时了水患,而山东要迟了一天却是在水患生的第二天,百姓们到得京城也才半天时间,就生了这件事情而山西那边又没有水患,再加上当时张四维还跟在军中,根本就无法知道这些消息 “难不成说,是这八人用同样的方法,飞鸽传书,将事情告诉张四维的?之后张四维这才是想出来了这么个主意不成?” “咱家也觉得如此”冯宝是一脸镇定的模样,回答道,“这件事情,如今也只有这么个解释了” “嗯,如此一来确实能够说得通”刘思问说道,“多谢公公为本官解惑” 而刘思问这么一说,下面那些个本来都觉得已经看到了希望的人,却又是干瘪了下去 事情似乎又是陷入了僵局 “大人,我虽然有嫌疑在身,不过有句话倒是想要说说”这一次,张四维倒是开口了 “不,张大人不必如此,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刘思问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很是客气地说道 这让一旁的冯宝,心中别提有多不爽了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对此表什么意见,反而是看了下去他倒是要看看,张四维能否口吐莲花,说出什么道道来 “其实,有件事情要说一下这件事情有些难以启齿,所以之前刑部派去的人,并不知道此事”张四维说道,“不过如今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无济于事了” “还请张大人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刘思问说道 不只是刘思问,在场所有人的兴趣都被提了起来 “能证明在下清白的事情”张四维说道 第七百八十八章证明清白(上) 自从张四维站到这个公堂上之后,当然也说过话,他又不是木头人,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乖张了。、 . 不过,他也从来没说过什么要蘀自己辩护的话语,从头到尾,张四维表现的都是非常地镇定,并不多言,除非是必须要他开口的时候,他才会说说。今天到现在为止,张四维都没有主动说过话。 但是现在,这一次张四维是第一次的,主动开口说话了。而且他这一开口,还不是为了什么别的事情,正是直指这一次的主题。他正是要为自己来辩护。 这一下,可算是让现场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就算是李太后已经下过了脀旨,这一次准许旁听,不得喧哗,不然廷杖伺候。但是即便如此,在场的这些人也是在小声议论着,根本就不把那道脀旨放在眼里。。。 而冯宝似乎也对此并不在意,也没有想要找人麻烦的意思。一来,如今他也是对于张四维更加地感兴趣,至于其他人的话,冯宝倒不是过问,只不过目前有更加让他感兴趣的事情摆在眼前。 二来,冯宝也不是不想,但是眼前面对这些人,他也确实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在场的这些人可算是“种类”众多,不只是那些要来力挺张四维的人来了,就连站在他冯宝阵营的人也有不少到了这里。如今,这些人也算是不分彼此了,每一个人都是在小声议论着。这让冯宝怎么办?他总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抓起来打一顿吧。。。若是说都抓起来,到时候不只是他打了自己人的问题了,消息传到李太后那里去,他冯宝也得被斥责一顿。要是说只把那些个冯宝看不过眼的人抓起来的话,那其他人又要闹了。闹到最后,还是冯宝吃亏。 想明白了这一点,冯宝就干脆是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一门心思都放在眼前张四维的身上。 而且,说实在的,张四维现在所说的话,也的的确确是让他非常感兴趣。张四维说,他有些话要说,而且是能够证明他的清白的话。这不由得让冯宝很是好奇,而且他在好奇之余,心中还冷笑一番,他倒是要看看,张四维到底能玩出来什么花样,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哦?能证明张大人的清白?”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刘思问也是惊讶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那还得请张大人好好说说才是。只不过,这自己给自己作证,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刘大人还请放心,这些事情,子维还是明白的。”张四维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事情,子维虽然是自己说出来的,不过却也都是有根有据,而且还是有证人的。若是说在场的各位,但凡是有人不相信子维的话,尽管去问便是。” 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全都是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张四维说的如此肯定,显然是有着十分把握才会如此的。。。可是如今,虽然说案件的具情,还是有些破朔迷离,但是这边指责不了张四维的罪状,张四维也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但是,现在的情况,实际上对于张四维是非常不利的。如果说实在是找不到证据,但是这些东西若是硬要扣在张四维的头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如今除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怎说,也总得有个人来为这件事情负责才是。如果说到最后,都无法指定幕后黑手的话,恐怕找张四维这么一个唯一的嫌疑人做蘀罪羊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今,看来事情要出现转机了。 而这个场面,即便是自从一开始就对于能够让张四维定罪而信心十足的冯宝,闻见张四维如此肯定的一番话,面上却也是微微露出惊讶之色。。。此刻的冯宝,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自己难道又有了什么疏漏不成?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没有弄清楚不成? 刑部前往山西调查的时候,东厂的人也在。那时候,东厂的人一开始是追着梁超去的。不过这一路上也没有找到梁超的踪迹,但是他们却并不放弃。而且,他们也听闻张四维是到了王崇古的大营中去了,只不过王崇古带兵出外操练的话,从来是不会通知衙门的。虽然是上万人的大军,但是山西之大,一时之间却也是难找。 而且东厂的人这一次是秘密行动,不宜声张,所以就一直没有找到。。。一直到刑部的人来了之后,到官面上一问,知道了王崇古的所在。东厂的这些人便跟着一同找了过去。 虽然他们无法进入大营,但是他们却监视的很是严密。而且他们发现,张四维的人的的确确就是在大营中,也就放下了。 不过倒是有一点,那就是刑部的人到底调查了些什么东西,他们并不知晓。而且刑部的人回京的一路之上,虽然是带上了张四维,但是行程却并未拖沓,行路很快。一直到京城之后,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就开审了。 冯宝并不是不想知道刑部到底得到了什么消息,只不过这世间也实在是有些太急了,他即便如今身份再高、权势再大、再有办法,但是没有时间的话,一切都是空谈而已。。。 此刻的冯宝就在考虑,难道说,其中当真是有什么事情,就是发生了?而且还都是他根本就毫无头绪的事情这种感觉,冯宝非常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可是现实情况就是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既然张大人都如此说了,咱们也不多言。”刘思问说道,“不管张大人要说什么,可不可信,一切全等听完了再说。张大人还请说。” “是这么回事。”张四维说道,“子维那日回家养病,实际上并没有在家中呆上几日,便是到了叔父军中去了。。。一直待到现在为止,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了,从来没有离开军营一步……” “哦?”还没有等到张四维把话给说完,一旁的冯宝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反驳了,“难不成张大人的意思是,就因为你身在军中,身旁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所以就没有机会写这封信了不成?” “公公莫急,且听子维说完。”张四维对于冯宝打断自己的话,一点点不爽快的模样都没有,甚至连脸上那副微笑的模样都没有什么改变,说道,“子维并不觉得光是这一件事情便能打消子维的嫌疑。何况就算是在军中,子维的一些习惯还是改不了的。在场的诸位都知道,平日里子维就喜欢读些书,写写东西。。。就算是身在军中,这种习惯依然难改。 “倘若子维当真是想要些这封信的话,机会还是有的。军中并不是没有识字的人,不过叔父并不会整日看着我,其他的将领也不会。而且子维每日都是到深夜才回,若是想写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而不被人发现的话,还是非常容易的。” “这么说来,张大人是承认这封信是出自你手了?”冯宝如今倒还真是亟不可待了,一点点机会都不放过,即便是这个时候,还不忘这么说一句。 面对冯宝的如此见缝插针,虽然说张四维心中的确是非常讨厌,但是却不由自主地想要笑出来。冯宝的确是太急了,急的都有些失去理智了,连这种地方都要站出来吼一声。。。 而面对如此的冯宝,张四维仍旧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说道:“公公莫要误会了,难不成公公没有听见,子维刚才说了‘倘若’两个字吗?” “呵呵,张大人莫怪,也是咱家急于想要解决此案。”冯宝的表情倒也是变得快,“咱家还以为张大人这是一时间说漏了嘴,想要诈一诈呢。” 说实话,冯宝的这番话说的一点点水平都没有,要多臭有多臭。哪有这么问的,就算是诈人的话,也是自己在旁边想,或者是跟自己考虑,哪有当着审问对象就这么说出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冯宝现在当真是急躁了,有些分不清楚现在是处在什么状况下了。 “子维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张四维说道,“不过却也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子维在叔父军中,也是跟着军士们一同操练。而且叔父的脾气,想来不用子维再说,在场的各位同僚,知道叔父的人都明白。平日里叔父待人宽厚仁慈,但是一旦到了军中,面对军士的话,那就立刻是变了模样,无论是有什么关系,都是一视同仁。” 张四维的这番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王崇古虽然戎边几十载,但是他的脾气在朝廷里也是出名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大人当真是一方表率。”就连刘思问,都是脱口而出,“不过,这又如何能够证明张大人的清白呢?” “其实……”张四维说到这里,竟然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脸上微微有了红晕,“从水患发生前的那一天,一直到三天之后,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张四维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愣住了。 而张凡在一旁,虽然表情跟在场的其他人一样,但是心里早就笑开了:“这张四维,还当真会演戏。原来,做官的,全都是影帝啊” 第七百八十九章证明清白(中) “张大人……”刘思问被张四维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实际上不只是他一个,在场的人,基本上除了张凡和张四维自己之外,全都是有些糊涂了,“你说你根本不可能知道发了水患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还说就是那几天,难道说,那几天在王大人的军营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这……”张四维一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模样,不过他最后还是开口了,“却是如同刘大人所言,那几天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 、” “张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的孙丕扬也实在是疑惑不解张四维为何摆出这么一副模样,不由得问道,“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而张四维还是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点了点头。。。 “张大人,或许当真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过如今,眼下是什么状况,想来张大人心里也是明白的。”刘思问说道,“如今的情形,对于张大人来说可是相当不利的。若是张大人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能转变此局势的话,还请明言才好。” 听了刘思问这么一说,张四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最后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开口说道:“也罢,虽然是一件坏事,但是相比起如今的状况,却是不算什么了。说出来,最多也就是让大家贻笑大方,让子维丢脸而已。。。 “水患发生的前一天,子维如同往常一样,跟着叔父手下的军士一同操练。各位想来也知道,叔父戎边几十载,跟鞑子也打了几十年的交到。虽然说如今,两边互市已开,边疆也没有了前来劫掠的鞑子,叔父也是到了山西做巡抚。本来叔父年事也高了,是应该享享福的时候了,但是他就是放不下,也静不下来。而且,即便是现在,叔父练军的手段,跟以前也是没什么分别。 “那天操练的是,穿上甲胄,带上刀弓,跑上十里路的来回,也就是二十里。在场的各位都是读书人,或许是不知道。不过太傅大人是穿过甲胄的,相比也是知道那是什么滋味。”说到这里,张四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张凡。。。 不仅仅是张四维,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张凡。在场的不是没有武将,不过这些人平日里也大都是身穿朝服或者常服,穿戴甲胄全副武装的时候,还真没有多少。有的甚至于,虽然是武将,但是甲胄也就穿了一会就脱了,根本就不知道,一直穿着甲胄,还要跑上二十里地到底是什么概念。 而张凡也是顺势,露出了一副深有体会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远德倒也是‘有幸’,呵呵……这……那确实是让人有些受不了。试想,全身都穿着甲胄,少说也得有几十斤重,更不要提还要提刀背弓。。。就算是什么都不做,让你站那站着,别说一天,我是一个时辰都受不住。要不是当时有鞑子在面前,鬼才愿意去穿那些呢。后来,就算是鞑子杀到了跟前,我心里都有种想法,与其穿着这些受罪,还不如脱了上去跟鞑子拼杀一番来得好。”张凡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也是丰富的很,完全就是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样。这里面也就是半真半假的了,张凡的确是受过那种罪,而且那的确是非常地让人难受。所以,这一半的真情流露,也是让在场的其他人立刻就信服了。 “太傅大人所言不错。虽说子维是读书人出身,但若是让子维这么着上战场的话,与其这么受着罪却又要做缩头乌龟,还不如脱了它,跟鞑子拼命算了。。。”张四维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道,“不过当时是在操练,既然军令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叔父交代过,要一视同仁,所以子维也是不例外。只不过,穿着也就罢了,还要跑二十多里地,而且还是在这种时节。实际上,我跑了连一里地都不到,就已经是受不住了,只能一步一步走。 “偏偏,那天还有命令,最后回来的五个人要……要刷全营五天的……的马桶。”说到这里,张四维的面色再一次通红一片。 不过虽然张四维在害羞,但是这一下,在场的人全都明白了他刚才为何会是那么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了。。。的确,让一个读书人,而且还是朝廷命官,詹事府的总管事,去刷马桶,这实在是……别说张四维自己了,恐怕换了个旁人来说,都未必能说的出口。 而张凡在一旁,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奇。敢情这种事情,他碰上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更加让他纳闷的是,这军队里面实在是……怎么惩罚人就这么三种,要么就是加大操练,要么就是不给饭吃,要么、就是刷马桶?有时候还有两种或者三种同时一起干的。但是不论怎么变换,就是脱不了这么三样。 而冯宝听到张四维的这番话,当场就愣住了。老实说,即便是刚才,张四维说他有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但是冯宝虽然慌张,却也并没有太过往心里去。。。可是如今,张四维这么一说,那就…… “难不成说……”坐在上面的刘思问也是一脸惊奇的模样,“那几日,张大人都在……都在王大人的军中刷马桶不成?” “嗯。”很是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张四维点了点头,随即他的脸面上又变成了一副很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道,“我那时连刷了整整五天的马桶。本来,其实当日的军令,最后回来的五个人,只不过是少了一顿中饭,然后刷一天马桶罢了。 “可是那个参将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叔父都严令过来,在军中要一视同仁。。。但是他……或许是他见我……一来,王大人是我的叔父;二来,我毕竟是朝廷命官。本来,这不管怎么说都是逃不掉的。可是他居然犹豫了起来。”张四维说到这里,面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而且……好巧不巧的。你说这种事情,犹豫一会也就算了,居然还摆那么长的时间。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叔父便巡视过来了。一问之下,叔父还以为我嫌惩罚太重,想要逃避,便是加了重刑。让我一天不准吃饭,而且要连着刷五天马桶,五天还要时时穿着甲胄。而且还不只是如此,其他的几人,还多加了那个参将,要一同跟我受罚。而且叔父为了怕我偷懒,又拍了两人过来,轮流盯着我们六人,一直到第五天把马桶刷完为止。。。这可是真事啊” 虽然张四维一副非常不想说出来的表情,但是末了还是加了这么一句。显然,这才是正常人都反应。反正这么糗的事情都已经说出来了,就算是要被人笑话也是无可避免的了。既然如此了,那就要让自己所说的事情产生价值才行。 而张四维的这番话,实际上也确实是让在场的很多人都有些想笑。毕竟,一个朝廷命官,而且还是詹事府的总管事,整天都是跟那些王公贵族、皇亲国戚打交道的人。并且还文采风流,学富五车。这么一位人物,穿着几十斤重的甲胄,在这种盛夏的天气里面,连着刷了五天马桶,甚至就连休息都还得有人看着。。。 这种事情没法让人不发笑。 不过笑过之后,很多人都是严肃了起来。且不管张四维所说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但是以在场的这些人对于王崇古的了解,他还当真是能够做得出来这种事情。要知道,一旦牵扯到军务上面的事情,王崇古那可以说是六亲不认的。有的时候,他甚至能干得出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事情。 相比起来,让自己的亲侄子连刷五天马桶,这种实在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事情就出现转机了。如果说,张四维所说的这些事情当真是属实的话,那么显然,如今所有对于他的嫌疑或者是怀疑,全都是烟消云散了。既然那五天的时间里面,他都在跟马桶为伍的话,那么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知道发了水患的事情。就算是他知道了,却也没有时间有功夫写信了。毕竟这五天的时间,他身边可都是有人看着的。 当然,看着他的人也有可能会有疏漏。不过这若是换了一个人还是有些可能,但是在王崇古这里,绝对不会。王崇古在朝廷里面被传的,不只是他的脾气和态度,还有不少他的事情。而且,很多人都可以肯定,那是真的。 王崇古绝对不可能允许军中有这种情况发生。既然犯了错,那就要受罚。如果连受罚都偷懒的话,那还有什么效果。 早年间,王崇古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还有人不信邪。结果,军法处置之下,也就是脑袋搬家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凡是王崇古的部下,全都是服服帖帖的。王崇古让他们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 也自然的,王崇古让人看着张四维他们几个,除了眨眼,眼神一刻也不准离开他们身子。那就绝对是这么回事。 而这么一来的话,冯宝的脸色,这次当真是一变就变不回原来的模样了。 第七百九十章证明清白(下) 马桶这东西,怎么说呢,也算是凝结了人们生活智慧的结晶吧。 . . 不过当然,实际上这东西就是这么回事,没那么夸张的。但是,如果说到用马桶来断案,而且还把案子给解决了,这倒是头一次听闻的。嗯,虽然说,这案子还不能说是玩了,不过如今,它的使命倒是完成了,即便是在场的人都“无福”亲眼目睹这个“赫赫功勋”的马桶。 而此刻,不论在场的人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张四维应该是没什么事情了,最起码他是跟这件案子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当然了,并不排除,张四维所说的这些话都不是真的这个可能。毕竟遇到了这种事情,别说是张四维,哪怕是换了一个更加正经的人的话,想要靠着谎言来逃避责任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但是此刻,却是没有人会这么认为。一来,张四维虽然也是个普通人,也会有七情六欲,怕死这种情绪肯定会有。但是到底会不会让他如此大地改变还是个未知数。二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种事情,说谎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毕竟既然张四维说了,那么那些个人都是可以作为证人的。只要去问一问就可以了。 甚至于,如果不放心,害怕张四维收买了那五个人的话,还可以去王崇古的军中随便找个人问问。虽然大军当中有上万人,虽然这种事情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在军中,这种事情可是没有什么忌讳的,但说无妨,还舀它当成笑话来说。。。 张四维或许能够收买一个两个人,但是整个军营当中都能收买了?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最为刑部,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虽然军中,不论是最为普通的军士,还是有些权利的将领,亦或是最高统帅王崇古本人,这些都是人,都是有可能被收买的。区别只不过是收买这些人的难度大小而已罢了。 显然,王崇古自然是不会去找的。就算王崇古再怎么样,在怎么有功劳,当年再是杀了多少鞑子,再是秉公办事、不偏不倚,但是他毕竟是张四维的叔父。这么一层关系摆在这里,不论王崇古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会不会说谎,谁也不敢确定。。。 而找普通军士去问的话,却也有麻烦。这些人大都是百姓出身,虽然是来当兵,却也未必会当一辈子,将来还是要回家种田讨老婆抱孩子的。这样的人是非常好收买的,他们没有读过什么书,并没有太多的礼仪尊严存在。有的或许当真是恨鞑子,而有的则是想要来混口饭吃罢了。这样的人最是好收买不过了,若是到时候问道了两种情况,一种说有,一种说没有,那更是麻烦。 所以,最后,所询问的人,还是在王崇古军中的那些个中级将领身上。。。 其实说起来,这些人是最为好收买的。毕竟官位也是有了一些的,而若是不甘心就这么一辈子坐在这么个位置上的话,那就要苦心钻营了。而苦心钻营至于,钱财等等东西是最为重要的。甚至于,收买他们有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钱财,只要许给他们一个承诺,将来让他们升官发财那也就够了。 但是,这里是王崇古的军中,那么这个情况就大不相同了。王崇古治军之严,在朝中那绝对是有名的。若是说如今,在大明朝的治下,哪几位将领的军令最为严厉,也是执行最为到位的,也就只有三个人,戚继光、王崇古、李成梁了。不过这里,李成梁倒是有些凑数了。。。但是,戚继光和王崇古两人,那是绝对不用多言的。 戚继光的戚家军,军令如山,执行落实那绝对是有名的。而虽然王崇古在这一点上面,名气不如戚继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当真不如戚继光。实际上,在很多地方,就连戚继光也比不上王崇古。这一点并不是空口说白话,也不光光是实地考察的结果,就连戚继光自己都这么说过。 如果说,王崇古军中的将领,为了某些军士的情况的确不便而网开一面什么的,这还是有情可原。但是如果说,其中有人敢徇私枉法,因为某些利益而做出来什么的话,那么那人这辈子就算是完蛋了。别说是升官什么的了,恐怕是否能够再在军中待下去都成问题了。。。最重要的是,这个是非常不划算的,或许会得到一笔钱,或许能得到他人的承诺,但是一旦被王崇古发现的话,别说双手空空,就算走之前还得挨上一顿军仗,半死不活地被人给抬出去。没有人会这么傻,想在王崇古的下面升官发财,只有那么一条道,实实在在地打出来,别无选择。 如今,这件事情如果找这些人去问的话,他们却是不敢说假话的。而且刑部调查此事的事情,并不保密,到时候找这些人问话的话,问了他们什么,他们怎么回答的,也会被外人知晓。如果说王崇古知道哪个人胆敢胡乱说的话,那下场……可想而知。。。 而听了这件事情,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是真事的冯宝,此刻的面上,那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本来,对于张四维的审判,在冯宝看来绝对是十舀九稳的一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有例外的,毕竟他准备了那么多的东西,虽然当中也是出了一点小瑕疵,算不得面面俱到,却也是相当不错了,想得到的想,不论大小细节,他全都准备了。 可是谁曾想到,这半路杀出来这么一件事情。天公不作美?可以这么说。不过冯宝更加觉得,这是老天在跟自己开玩笑。 而且,在此之前,冯宝根本就不会担心这些事情,也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实际上那个时候的冯宝,最为担心的其实是张凡。他在事情发生的当天,见了张凡之后,心中就立刻明白了,张凡是不想让自己成功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并不觉得有问题,毕竟对于张凡他也是非常了解的。 而且,那个时候的张凡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一种非要破坏他的计划的模样,而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么一来,冯宝就是放松了警惕。不过当然的,冯宝的个性使然,即便放松了警惕,也只是“放松”而已。实际上,对于任何有可能的事情,他都不会完全放弃。 而之后的事情,虽然说东厂的人根本就打探不到什么消息,虽然说东厂的能力确实要高于锦衣卫,但是那差距并非到了不可弥补的地步。。。锦衣卫如果当真是想要隐秘行事的话,东厂想要打探出来也是难上加难的。但是,他通过日常与张凡的一些对话和观察当中,也可以确定,张凡的确是在想办法阻挠自己。不过,表面上看不出来的冯宝,还以为张凡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他这么做也只是想要尽尽心,好让自己好受一些罢了。 一直到了今天,三司会审开始的时候。在冯宝看来,或许张凡是做了些工作,但是却都是无济于事的。 而到了现在,冯宝却是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想法了。在他看来,张凡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或者说是,做了也没有什么成果。。。 为什么?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张凡来多事,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 冯宝,这个不相信命运的冯宝,如今,此刻,他是头一次感觉到了命运的可怕,渀佛也是头一次明白过来“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错,为了这件事情,他是用心良苦,准备繁多。只要是能够想得到的地方,全都是花了十成十的力气来准备,让一切看起来都是毫无破绽。可是结果呢?结果他要打击的对象张四维,根本就什么都没做,自然而然地就化解了他的攻势。 这让冯宝是非常地愤怒,但是愤怒之后,却是一股子无奈。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让他不能接受,但是却又不接受不行。 “孙大人。”刘思问对着身边坐着的孙丕扬说道,“如今看来,还是要劳烦刑部了。还望孙大人再派人去往山西王大人处,去问问明白,张大人方才所言之事,是否属实。如果当真的话,张大人的嫌疑就可以消除了。” “刘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孙丕扬说道,“既然与案子相关,那自当是尽心尽力。如今有了如此收获,自然是要查证一番,不费事的。” 而下面那些听到了这番话的大臣们,面上都是露出了一副高兴的模样。而且还有不少人是特意看着冯宝,似乎想要看他的笑话一般。不过冯宝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视线罢了。 “嗯。”点了点头,刘思问转过头来,说道,“既然如此,那边查证之余,这边却是要继续审下去。虽然说张大人的话如今无法马上证实,不过想来在场的诸位都清楚。 “如此一来,本官这就有些奇怪了。你们八个人,到底是受谁的指使,做出了这番事情,还要陷害朝廷命官?事情都到如此地步了,在做困兽之斗又有何用,还不如痛快些,说出来的为好” 791第七百九十一章权衡利弊 显然,最为一个合格的主审官,那是绝对不能够忘记任何细节的。即便是案情因为一些缘故而进入了另外一边,但是绝对不能够因此而厚此薄彼,忘记了什么。 这种事情如果是放在五百年之后的话,那就完全是没有问题。且不说现代司法制度比之古代的完整性,以及检察官和律师的职业性了,更重要的是,现代手段的全程记录,根本就不可能让人忘记任何一个细节。 而在古代就不同了。虽然说随堂的也有师爷在记录着按键审理的过程的,但是手记之下,必然是有所慢。而且这些东西,案中不需要舀给主审去看,主审也不会在审案中所要。尤其是古代的审案,不论是小到一棵葱、一只鸡的百姓琐事,上到人命关天的案子,或者是什么国家大事,就如同现在的这个三司会审。实际上这案子审的怎么样,一来要看证据之类的人证物证是不是全。二来,也是最为重要的,就是要看这个主审到底水平如何。 而很显然的,刘思问绝对是此中的佼佼者。他能够坐的上大理寺卿这个位子,所靠的绝对不是什么人际关系,或者是弄虚作假,而是凭着真本事。从福建巡抚,南京右都御史,一直到今天的大理寺卿,每一个位子都不是那么容易坐的,而且也都是容易得罪人的官职。但是刘思问一路走来,虽然遇到过麻烦,但是却从未退缩,而且也是靠着他的这一份坚持,平平安安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狱工作,刘思问的审案风格早就已经自成一派。而且他这个自成一派,并不光是指他的审案带着太多的个人风格。其中更加包含着他这么多年以来的经验,以及在所遇到的麻烦之中继续总结寻找办法等等。 而且,刘思问此人,不管做人做事,都是严谨非常的,绝对不会出现虎头蛇尾的事情。所以这种案子,尤其是这种内情非常复杂的案子,而且又是其他人不能够插话的案子,会有很多时候从一端走到另一端。 但是刘思问却是能够照顾的很全面,绝对不会说有什么地方忘记了。 就如同现在一样。虽然说事情是由这八个人所引起来的,说出来张四维的名字的也是他们。但是,这件案子最主要的就是张四维一个。等到张四维来了之后,审问的所有重心全都是放到了张四维的身上,而且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放在了张四维的身上。而作为引发这件事情的八个人,似乎是被人们给忽略了。 不过刘思问并不会如此,他的心里面亮堂着呢。尤其是如今,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不过他在审案的过程当中,也是发现了这一点。这整件事情的背后,都是有着冯宝的存在。而且,特别是其中的一次问话,让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整件事情,不是说在背后有着冯宝的存在,很有可能这整件事情都是冯宝所一手策划的。 虽然说这个想法非常的大胆,而且以刘思问对于冯宝的认识,他也并不觉得冯宝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但是这人归人,事归事,人事要分开来看。即便是冯宝在他刘思问的眼中,并不是个会做出如此事情的人,但是那也仅仅是从冯宝这个人来看。而且,说到人这种生物的心理,是会产生变化的。 而且,如今的这件事情,在刘思问看起来,特别是在他从之前审问当中的蛛丝马迹所推测出来的情况,这件事情是冯宝一手策划的可能性是非常之大的。这么一来,人性这种东西的可变性太大了,不能作为参考和判断的标准。然而事实就是事实,是不容改变的。这么一想的话,刘思问就明白过来了。 而这么一来的话,实际上在张四维说着辩护自己的话语的同时,刘思问虽然也是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毕竟张四维所说的话很有可能能够证明他自己的清白。但是刘思问在听着张四维叙述的同时,眼神却也是一刻不停地在悄悄打量着冯宝和下面跪着的这八个人。他一直是在思索,这八个人到底跟冯宝之间是什么关系。 所幸的是,冯宝因为听到了张四维的那么一番话,而且是一番能够让他之前的所有准备全部都付之东流的话之后,心中的起伏就异常的大。因此,冯宝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处在一种心情激动的状态下,而且他的头还是一直低着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此心情的冯宝,就算是抬着头一直看着刘思问,恐怕也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而对于刘思问来说,他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问题的。虽然说按照他的推理来看,事情应该就是他所想的那样没跑了。但是这种事情,实际上不可能明言的。或者说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反将冯宝一军,甚至于干脆就是借着这么一股劲头,干脆地将冯宝弄下台。这种事情,刘思问根本是想都没有想过,他明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冯宝是个喜欢做事之前准备充分的人,把一切都考虑到了,准备好了再出手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冯宝对于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十成的把握,只要去做了就根本不会考虑失败了之后会怎么的人。而事实上的情况是更次完全相反的,即便是有着极大的把握,除非出现什么天灾,就像是如今这样,张四维的话让冯宝觉得简直就是老天爷在戏弄他的情况,而让他的计划完全流产的情况。即便是有着这种概率小到万分、十万分、百万分之一的情况,冯宝也不可能不管不顾的,他会把每一种可能性都考虑到。 刘思问相信,冯宝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是眼前的这种情况,是冯宝千不想、万不想、根本就是应该杜绝其发生的状况。但是如果说是冯宝来做这件事情的话,他一定会考虑到这一步的。到时候,如果说他当真是想要把事情往冯宝身上引的话,恐怕冯宝会早就有准备,可以把他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面,刘思问不打算继续追究冯宝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刘思问看起来,即便是如今的冯宝锋芒太路,而且弄得朝廷里面人心惶惶,除了站在冯宝那一边的人,以及像葛守礼和张凡这样的有限的几个人能够不惧怕他之外,其他的人对于冯宝都是心有惧意的情况下。冯宝以现在的身份权势留在朝廷里的好处,要远远大于他所带来的坏处。 即便是如今的冯宝做出了这种事情,这种让人非常看不起的事情,刘思问还是如此认为的。 因为刘思问心中明白,倘若他能够确定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正是冯宝做的话,那么在他看来,他会非常地讨厌冯宝。但是仅仅也就是讨厌而已,不会再有别的情绪在里面。这件事情,说起其性质,煽动百姓作乱,的的确确是谋反大罪。这并不是看起规模大小,而是从本质上面来说的。 但是刘思问并不是一个丝毫不知道变通的人,他看的很明白,这么些个百姓作乱,根本就不可能成功。毕竟,这里是京城,京师重地,其护卫怎可有失!而且这件事情的实际情况是,那些个百姓闹起来,就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郑承宪带兵给平定下去了。虽然其性质恶劣,但是说到其影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要真是说影响的话,从嘉靖年间一直到如今的万历初年的朝廷争斗,才是最有影响力的。而这件事情跟那些个一比,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了。 而且刘思问的论据还不只是这些。 自从冯宝击败了高拱而一人独大,在朝廷当中获得了如此巨大的权势之后,刘思问可是相当关注的。而到了现在,或许冯宝他用着各种手段打击了很多政敌,但是说实话,那些人当中有八成也的确是不怎么干净的。相比起来,刘思问在这方面还是有些赞同冯宝的。 而且更加重要的一点是,这种一人独大的情况,结束了大明朝廷当中持续了几十年的内部斗争。虽然现在的朝廷,有些压抑,但是不可否认的,没有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既然不敢闹事,怕被冯宝找麻烦,那么就只好将精力放在正事上面。即便是原来只放了一分,现在多加了一分,那也绝对是好事。 而如果一旦说冯宝当真在这个时候下野的话。朝廷里面会出现权力的真空。而无数的人都会去争抢冯宝所空出来的权力。这么一来的话,这才是刚刚平静没有多久的朝廷,又会再一次乱起来。 刘思问并不想看到那种情况。所以,他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面再追究冯宝什么。虽然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但是刘思问不存在这些,他的思路很清楚。 但是他并不打算放过这八个人。毕竟,冯宝做了这种事情。而且刘思问还明白自己不能对他怎么样。可是既然做了,那就需要受到惩罚。最起码,也要敲打他一番才是。 第七百九十二章准备动刑 “现在,就剩下你们八个人了。 . 。 ”刘思问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八个人,半眯着眼看着他们,一副很是轻蔑的模样,说道,“如今,张大人的这番话可是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你们还是不肯改口,非要那样说吗?” 下面跪着的那八个人,本来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是被刘思问这么一问,却是说不出来了。的确,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还当真就是说不出来什么了。张四维虽然如今身上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消除,但是毕竟的他本身也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朝廷命官,若是说起来他的话跟下面这跪着的八个人的话哪一方可信的话,在场的人绝对是相信张四维的多。 而且,张四维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刘大人,断案怎能如此武断。”下面这八个人不说,并不代表没有人开口,这部,一旁的冯宝不就是说话了吗,“诚然,方才张大人的那一番话,说的是振振有词,让人一听就觉得是真的一样。不过谁知道张大人是不是在蒙骗几位呢?张大人,倒不是咱家有意说你信口开河,只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是关系重大,陛下和太后也是极为关注,再是小心也不为过。” “公公不必多言,子维明白。”张四维倒也是一副非常客气地模样,对于冯宝说自己说谎的这番话是一点都没有觉得不高兴,反而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说道,“公公能如此谨慎,那自然是好事,子维并没有什么好辩驳的。只不过诸位大人也都明白,如果子维方才说谎的话,恐怕最多也就多拖上三五日时光,等待刑部调查罢了。等过得三五日,查明了真相之后,发现子维只不过是故意拖延,想来子维除了能拖得了这么几日,也是于事无补罢了。” 的确,正是如同张四维所言一样。如果说他之前说的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罢了的话,根本就是于事无补的。等到刑部去山西调查过真相之后,一切水落石出,他只会比原来死的更加凄惨罢了。 可是这么一来,让冯宝本来想好的,想要再说什么来缓解现在这个状况的想法是完完全全地落空了。即便现在两人的面上都是摆出来这么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可是,估计在心中,两人早就对着对方一同谩骂了。当然,张四维这边可能还好些,但是冯宝那里恐怕就不知那么回事了,在冯宝的心里,估计张四维也不知道被杀死多少回了。 “张大人所说的一点没错。”刘思问见冯宝不再说话了,这才是继续说道,他虽然不怕冯宝,但是也不想再冯宝继续搅局的情况下问话,“而且,虽然说冯公公所说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不过本官倒也是愿意相信张大人的话。那么一来,如今这八个人所说的话,那就相当有问题了。而且,如今审案还未完成,本官也是需要问问清楚才行。既然,事情跟张大人没有关系,你们八个人又为何非要把事情赖到张大人头上呢?” “……” 一片沉寂,在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八个人开口说话的过程中,他们没有一个人打算开口。这么并排跪着的八个人,全都是低下了头去,一副“我就是不说,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的模样”。 话说,在场的各位,那都是在官场上厮混过多日的主。别说那些老资历的,就连张凡这种,虽然时日还比不上在场的各位“老前辈”,但是某些东西却是旁人比不了的。如果说,动刀动枪,动起手来,这些人绝对不行,都是一拳就倒下的主。但是如果说,动嘴皮子的话,恐怕这天下,还当真就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过他们。要知道,这可完完全全就是在唾沫星子跟脑力活动当中练就出来的技能,绝对是天分再加上经验的有机结合,一点点水分都不掺的。 而如今问话的刘思问,作为本案的主审之一,他绝对是此中的佼佼者。如今刘思问这么问了,自然是要这八个人跟他对弈。他们八个不开口则已,如果说话了,必然不是刘思问的对手。 显然,这八个人也是明白这点的。如果说他们当真是开口说话的话,绝对会被刘思问逼到拐角处,哑口无言至于,可能胡乱说话还会带来无尽的麻烦。尤其是那种时候,心慌之下,必然是会有所口误。这么一来,只会更加麻烦。 所以,秉持这少说少错的原则,这八个人现在全部都是一副默不作声的模样,低着头,就跟那已经被宣判了罪行的囚犯一样。 而面对这种情况,刘思问也是皱起了眉头。他最烦的也是遇到这种情况,只不过对于原先的刘思问来说,这种情况他是很少遇到的。原因很简单,他乃是大理寺卿,如果事情需要到他出面来主审的案子,绝对不会是小事。 而这种不是小事的时候,刘思问所要审问的人,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谓的有身份地位,其实就是指这些犯了什么事情的朝廷命官罢了。但是,这种人,说起来却是不同了。虽然官职有高低大小之分,但是说到社会阶层,实际上这些人是跟刘思问站在同一个角度的。这么一来的话,这些人也就有了能够跟刘思问进行对话的权利。而且这些人,在这方面的才能,实际上是跟刘思问差不多的。 所以,如果说遇到了这种情况,刘思问一般都是会主动引这些人开口说话。不怕你说话,哪怕你口吐莲花也不怕,只要说话,就有可能会有破绽,只要抓住破绽,就能有突破。 而同样的,最怕的就是你闭着嘴巴什么都不说。能上刑逼供,自然是可以。但是这种审问,一旦用刑,后续就会有无尽的麻烦,刘思问心中明白,自然是不会轻易用刑的。 但是,这么着不说话,却也不是个事。不说话就代表什么都问不出来,而这种审案,并不是说确定了罪行就可以了的。毕竟能放到大理寺来审问的案子,绝对都是重要非常的。这些案子,不是说问出来犯人是谁就能收手的。还要问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犯人为何要这么做,或者其中又有什么关联的人物之类的,无分巨细全都要问问清楚。但是不说话的话,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这八个人如今全都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这也是刘思问最为讨厌的地方。不过显然,刘思问并不打算就这么着放过这些人。既然打算找冯宝的麻烦了,那么就要说到做到,可不能半途而废了才是。而且,对于刘思问来说,这八个人的沉默不语,并不是那么麻烦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刘思问一脸轻蔑的模样看着下面跪着的这八人,就如同在看死囚一般,“尔等不论出于什么缘故,挑动百姓们作乱,罪大恶极,若是能够据实交代,尚且能够挽回一点。但是如果还不说的话……”话说到这里,刘思问又等了等。 记过如同他预料的一半,这八个人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这么一来,刘思问自然是不会再客气了。 “来人,动刑。”刘思问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今天来这里旁听此案的人不可谓不多,几乎在朝中能够排的上名号的官员全都来了。如今,刘思问的这番话,着实是让这些人全都露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原因无他,虽然说需要刘思问亲自主审的案子不会很多,但是也不会少。而以往,这些人或许不是每一次都会来看,但是却从来没有见到刘思问动过刑。所以现在刘思问说出来动刑两个字,自然是让这些人全都是大吃一惊。 而吃惊之后,所有的人又全都觉得,这是必然的。毕竟,刘思问以前不动刑是因为对象全都是朝廷命官罢了,若是审问最后发现无罪,自然是不动刑的最好。而若是审问之后,发现有罪,却也用不着动刑,自然有《大明律》去对付这些人。 但是现在的情况可是不同的。毕竟,如今这八个人,并不是朝廷命官。或许刘思问心中明白,他们是冯宝的人,或许在外还是有什么身份的。但是在这里,既然这几个人决定上台表演了,那么不管他们之前是什么身份,现在全都是平民百姓罢了。 既然是面对平民百姓了,别说是堂堂的大理寺,就算是普通的县衙衙门什么的,也全都是可以动刑。而且动了刑之后,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话能说。 这一次,刘思问显然是打算这么做的。虽然说,在这个大理寺的公堂上,已经有很久没有刑具的出现,也没有发出过什么惨叫声了。不过刘思问显然是丝毫不在意这些。 而下面,那些个其他的大臣们也不反对这么做。毕竟,这些人大都是前来力挺张四维的,这几个人受不受刑,跟他们丝毫关系没有。或者说,他们当中有的人还希望看到这种事情。 不过…… “且慢。” 不出刘思问所料,冯宝开口阻止了他。这下子,刘思问又有些期待了,不知道冯宝这次能说出来什么话。 第七百九十三章跌宕起伏 冯宝的这一声“且慢”,的的确确是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就是因为冯宝跟这八个人在之前有协议所以才会出言制止刘思问行刑罢了。不过在别的人眼中,冯宝的这一声“且慢”那绝对是别有用意的。 就比方说在刘思问看来,这一声“且慢”让他明白了很多东西,很多他之前还想不明白的东西,如今也都是在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了。他此前虽然在心中是早有怀疑,但是一直都无法确定。刘思问早就怀疑,并不是说冯宝是在审问途中跟这八个人达成了某种协议,让他们来指认张四维才是此事的幕后主使。而是这整件事情根本就是冯宝在背后搞鬼罢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冯宝的决定,包括这八个人,也根本就是冯宝的人。 虽然说,刘思问是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他是越想越是这么觉得的。可是就这样,他却是始终都没有办法确认这一点。不要小看这一点,如果说无法确认的话,很多事情他都不能做。 如今,冯宝的这么一声“且慢”,已经是很好地回答了刘思问,这几个人绝对就是冯宝的人。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冯宝的确跟这几个人没有关系,他现在之所以不希望刘思问动刑,主要是因为他害怕这几个人会说出来他们跟他之间的交易。 不过这个可能,刘思问考虑良久,却是觉得不会。原因非常简单,毕竟这次的审案过程中,可以说冯宝一直都是在做出努力,希望能够让张四维的罪名落实了。冯宝的这个态度在今天是表露无遗的,而且所有人虽然都看到了,但是却也舀他没有办法。 也就是说,如果一旦这几个人将那种事情说出来的话,冯宝只要说声什么都没有,就可以推的一干二净了,根本就不用去多费口舌就能让事情完全不会挨着他。 可是现在,冯宝毕竟是开口阻止了。这一下就让刘思问可以确定,这八个人的确是冯宝的人。而且这么一想的话,刘思问的心中还能反证此事。毕竟从今天审案的过程中来看,这八个人是何等地尽职尽责!如果说有什么人最不希望失去这等得力的手下的话,那么他就自然是会保护他们的。 如今冯宝既然站出来做了这么个保护人,那么也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这些人本身就是冯宝的人。也只有如此,冯宝才会这么做。 因此…… “不知冯公公有何指教?”依旧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刘思问丝毫没有跟冯宝翻脸的意思。即便是冯宝刚才在说那两个字的时候,一脸也算是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指教倒是不敢当。”冯宝说道,“只不过,咱家觉得,如此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失礼了。哦,刘大人莫要误会,咱家并不是说对这几个人。这几个人胆敢挑动百姓作乱,本就是死罪一件,就算是现在不找他们麻烦,以后也是要的。只是……此处毕竟是大理寺的公堂上面,而且如今又有这么多的大人们在旁光看着,如果动刑的话,是不是有伤天和?” “原来如此,本官多谢公公关心了。”刘思问脸上的微笑更甚了,说道,“不过这点还请恕本官无法苟同,还请公公听本官一言。‘大理’儿子为汉景帝所取,其意为天官贵人之牢曰大理之义。而‘理’之一字,其意更加简单。古谓掌刑曰土,又曰理。既然是刑,那么在这里本官自然是有权利动刑的。当然,公公所言有伤天和倒也是不错。不过这件事情本官却并不这么看,毕竟现在这件事情如此严重,若是只顾着天和不顾人,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更何况,太后还在等着此案早些有个结论。所以,如果这八个人不说,动刑那就是必须的了。当然,各位大臣,若是不忍观看还请自行离开,或者转过头去。 “其实,这么做也是不错,本官其实还想要让更多的人来看看。若是敢做出那种事情,就是这个下场。如此一来,刑律次八人,以儆效尤,却不失为是一件大好事。不知,公公觉得如何呢?” “这……”冯宝顿时是哑口无言。 而冯宝说不出来话的同时,下面看着的人,全都是心中高兴,弄得面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他们之所以高兴,原因非常简单,就是看到了冯宝吃瘪。 而冯宝说不出来话,也是因为刘思问这番话说的是句句在理。他并没有在意冯宝的身份,以及如果不听冯宝所言的话,会出现什么问题。刘思问所说的理由是句句在理,而且都是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而更改的大道理。别说是如今的朱翊钧还没什么权利,就算是朱翊钧是一个已经亲政了的,而且是一个实权在握的皇帝,他就算是亲临此地,想要改变大理寺卿的审案过程,也得有一个能够说服人的理由,不是说改就改的。 面对这种情况,这是冯宝所最最不希望预见的了。可是偏偏,刘思问用这么一种微笑着的方式说了出来,这就是让冯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刘思问从审案到现在,那绝对是一点点脸色都没有给冯宝看过,只要是单独跟冯宝的对话,刘思问全都是摆出一副笑脸的模样,绝对不会黑着脸的。 这种模样的人最是难缠不过,而即便是冯宝,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心计非常,思绪过人的冯宝,单单想要是用他冯宝如今的身份和权势去压过刘思问而让他妥协的话,一时之间也是丝毫没有办法的。 不过,这并不是说冯宝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对付什么样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才行。就舀刘思问来说,他虽然从来不会跟你说什么强硬的话,但是却偏偏的,刘思问所说的话是句句在理,让人根本就是无法反驳。 而想要对付这样的人,硬来不行,必须要找到方法才行。也就是说,要对症下药。既然刘思问喜欢用道理来跟人说话,回绝他人。那么同样的,这边也同样用大道理来对刘思问说话,来让她赞同,这么做就没问题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冯宝脑子一转,也就是想到办法了,对刘思问说道:“不不不,刘大人误会了,咱家并不是那个意思。咱家的意思是,张大人的事情,其实还没完呢。如今的当务之急,却是要先解决了这边,再去顾及那边也是不迟。” “公公所言不错,做事情,尤其是审案子,自然是不能如此虎头蛇尾才是。”刘思问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面上是一副很是困惑的模样,“只不过,本官有些迷惑了,不知道公公所言是哪一件事情?若是说张大人身上的嫌疑,如今虽然说还是无法完全澄清,不过这也是条件所限,必须要调查清楚才行。而京城距离山西并不近。”说到这里,刘思问看向了坐在他旁边的孙丕扬。 “刘大人所言不错。”孙丕扬点了点头,说道,“公公莫要慌忙,本官这就派人或许前往山西,到王大人的军营当中问明白事情究竟是不是像张大人亲口所言那样。毕竟此时也是陛下和太后所关心之事,本官自然是会让属下加紧行事的。” “不知公公可满意否?”刘思问等到孙丕扬说完,又看着冯宝问了一句。 “对此咱家自然是无话可说。”冯宝说道,“两位大人精忠职守,绝对是天下为官之人所应学之楷模。只不过咱家所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那不知公公这是要说什么?”刘思问被冯宝这么一说,也是弄得有些糊涂了。 “咱家要弹劾张大人。”冯宝倒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了这么一句。 冯宝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倒是没有多少人说什么,因为这些人全都是愣住了。 要说弹劾这两个字,恐怕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不陌生。在场的人,除了那些大理寺的下属以及公堂之上跪着的那八个人之外,所有的人全都是弹劾过别人,也全都被别人弹劾过。 只不过,冯宝居然在这么一个地方说出来“弹劾”这么两个字,的确是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掉了下巴的。 弹劾啊,有见过在朝堂之上,向着皇帝弹劾某个大臣的,有见过上奏折弹劾某个大臣的,甚至有见过上一本走着批量弹劾一批大臣的。可是在大理寺,向大理寺卿弹劾大臣的事情,这还当真是没有见过。 “嗯,可能说是弹劾,有些不对。”冯宝说道,“应该说是状告才是。” 冯宝的话并没有让张四维吃惊。而刘思问,也是从一开始的发愣,马上就是回过了神来。 “怎么了?”冯宝见刘思问不说话,说道,“此处莫非不能状告大臣不成?” “不。”刘思问说道,“此处乃是大理寺,说起来也是公堂。如果公公要状告某位大臣的话,自然可以。只是不知道,公公打算状告张大人的,是何罪名?” “欺君之罪。”冯宝用很是平稳地口气说出来。 他倒是说得平稳了,在场的人无不是惊讶至极。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七百九十四章欺君之罪 “你说什么”刘思问惊讶地问道,要不是一旁的葛守礼还算是沉得住气,一把将他拉住的话,他就这么着站起来了而且这一惊一乍的,刘思问根本也是忘记了之前自己对付冯宝的方式,这么一声喝问是丝毫没有掩盖地扑向了冯宝 对此,早有预备的冯宝根本就一点都不惊讶,很是平稳地看向了刘思问说道:“咱家说要状告张四维欺君之罪,不知道刘大人听清楚了没有”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冯宝看着他的表情,还有一丝冷笑的意思 刘思问也不是一般人物,实际上刚才的那番情绪波动,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只不过刘思问作为此案主审,实在是一时控制不住,这才是喊了出来但是他冷静的也快,实际上在刚才葛守礼拉住他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是冷静了下来,并且心中也已经是开始有些后悔了他不知道为何刚才的他会如此地冲动 显然,冯宝并不是空穴来风,这种事情显然也不是能这么做的不过看现在冯宝的这副模样,说他似乎是在期盼着这种时刻的到来,却也是不为过当然,刘思问自然是不会愿意让冯宝如愿的 看到刘思问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并且也不再向着自己发怒,冯宝的面上略有失望的表情不过这也没什么,冯宝很快就放下了这种想法毕竟冯宝如今所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激起刘思问的怒意这么简单的事情,再说了,刚才能够让刘思问有了那么一点点时间的失控,对于冯宝来说已经是足够了的 “不不不,公公误会了”刘思问心态调整的很快虽然说如今在对冯宝露出这么一副笑脸,也是已经无济于事了,不过好在此刻,冯宝所关注的并不是他,所以这么点小小的破绽实在是无伤大雅,“方才本官都说过了,此处乃是大理寺,说到底,还是个衙门既然是衙门,有人告状,那就自然是要接着的只不过……公公状告张大人欺君之罪,实在是有些太过严重,此事须得谨慎对待才行” “刘大人所言不虚”冯宝也是换成了一副一脸正经的模样,正气凛然地说道,“所以,咱家所说状告一事,并非儿戏,还望刘大人能严正以待” 听冯宝这么一说,刘思问也就明白过来了看来冯宝说状告张四维欺君之罪,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也不是吓唬人的,他是当真想要这么干 只不过这么一来,刘思问心里面就有些纳闷了,他实在是不知道冯宝到底有什么理由去状告张四维,而且还是欺君之罪刘思问自己心里面也是想了想,却是想不出来,张四维到底哪里犯了欺君之罪了想不明白的情况下,刘思问不由得多看了冯宝两眼,最后还是没有发现什么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地不妙 “那……还请公公说说”刘思问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好向冯宝开口了,“既然是欺君之罪,想来也是责任重大,只是不知道公公到底想要状告张大人的是什么” “若是咱家没有记错的话……”冯宝施施然说道,还特意拽了个长音,吊着眼看了看张四维说道,“这一次张大人之所以会在山西,是因为张大人事先称病,于是陛下这才是准了张大人回乡修养的“ “不错,公公说的不错,却是如此”刘思问对于此事自然是非常认同的,毕竟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再说了,在刘思问本人看起来,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做文章的地方,也没有需要不承认的理由 而且不只是刘思问,就连旁边的其他人也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甚至就是连张四维本人也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一副一脸雾水的模样 “这就行了”冯宝说道,面上的笑容甚,“张大人,此乃欺君之罪,不知你可敢认” 冯宝的这句话一说出来,现场顿时就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不在乎那道脀旨了,议论了起来而坐在高台之上的刘思问等主审三人,全都是面面相觑,根本就想不明白冯宝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只有一旁的张凡明白,只不过张凡的脸色虽然未变得惊讶,却也是一副沉重的模样不过沉重之后,却又是觉得有些放松了虽然说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冯宝的确是有些无所不用其极了这么一来的话,这件事情如果说冯宝无法得逞,那么他以后只会加疯狂了 但是,仅仅从这件事情上面来看的话,冯宝却是已经输了 这边在惊讶着,也有沉稳的不过第一个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明白冯宝为何会这么说的,现在却是明白了过来的人,正是刘思问他之前的惊讶也是因为不明白为何冯宝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过惊讶之余,刘思问的大脑也是在全力运转,想出来其中的原因 不论是哪件事情,全都是可以要得了张四维脑袋的不论是煽动百姓们作乱,还是这个欺君之罪,都是一样既然都是一样的话,为何冯宝非要等到现在这个时候才说?数罪并罚之下,不是加容易让张四维人头落地吗? 想明白这些,刘思问仔细一考虑,也就明白过来了不过随即,他也是在心中赞叹,冯宝当真是好计谋,能想到这些,却是非常地不简单了而想明白了这些的刘思问,也是镇定了下来 “既然公公有状要告,本官也不能不受理”刘思问说道,“不过如今,既然公公要告状,却也是能省去很多麻烦了只不过本官心中还是疑惑,方才公公提到此事跟张大人称病回家休养有关,本官实在是看不到其中有何地方欺骗了陛下” 此时的刘思问心中是非常之着急的毕竟他可不像是张凡和张四维这样,心中早早就已经是有了打算了这件事情他是现在才刚刚听到的,而且他自己这么一想,冯宝说的的确是句句在理,事情还当真就是这么回事只是,这一时之间,对于刘思问来说,他根本就想不到其中有什么能够解决的办法 “呵呵,其实这件事情,刚才的问案当中已经是说的清清楚楚了”冯宝这一次站了起来,一边缓缓走过来,一边微笑着说道,“既然张大人当日是称病乞休,不知道身子骨现在好些没有?” “托公公的福,现在子维好多了,基本已无大碍”张四维也摆出一副微笑的模样回答道 “嗯,好了就好”冯宝说道,“只不过,这么一来,咱家这心里可就当真是想不明白了既然张大人是称病乞休,想来不管是什么病症,这身子都是虚弱了些,应该是在家好好休养才是只是如此一来的话,刚才张大人所说的那些事情可就说不通了” “公公是指……”孙丕扬不自觉地出声问道实际上不论是他还是旁边的葛守礼,心里面都想明白了冯宝打算说什么了只不过这么一来,他们也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此刻的孙丕扬也是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吗”冯宝笑道,“既然张大人是身子有恙,就应该好好在家休养才是,为何又会在王大人的军中,还跟在军中四处操练呢?就如同之前张大人所说的,在京城这里事发之时的事情一般,全身披挂,还刷了三五天的马桶这种活就算是放到现在在场的任何一人身上,那都是劳累非常的,不要提张大人这么一个‘病人’了 “所以,以咱家之见,张四维此前称病乞休,就是在说谎只不过若是跟旁人提起倒也是罢了,但是他这便是犯下了欺君之罪不知张大人自己是作何感想呢?” 冯宝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马上就都明白了他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了不过即便是明白了,虽然也有人心里面暗骂冯宝卑鄙,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反驳冯宝,即便是不说出来而在心里面反驳都坐不到 称病乞休这种事情,实际上在朝廷里面实在是太过普遍了别说是大明朝,往前再说几个、十几个朝代,哪朝哪代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称病乞休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当然,有的当真是有病在身,没有办法但是有的,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所为的很有可能是避嫌一时,或者是劳累太多想要休息休息罢了毕竟,一个做大臣的总不能直接跟皇帝说什么“臣累了,想要歇歇”或者什么“臣害怕谁谁谁找臣的麻烦,回家避几天风头”什么的因此,这个“称病乞休”也就成为了一个绝好的理由 千百年来,所有的人,无分忠奸,全都这么用皇帝心里面也明白,根本不会去过问这种事情 但是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记了,这种事情也是能够舀出来说事的 这不,如今冯宝不就是这么干了吗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张四维还没有从一个麻烦当中爬起身,就又要陷入另外一个泥潭了 所有的人,都为此而担心不已 第七百九十五章再次开审 冯宝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惊讶无比。..而这一次,所有的人并不是对于冯宝还抓着张四维不放手而感到惊讶,只不过是,冯宝这一次所说的话,那可就是句句在理了,而且是丝毫不参水分的话。乍一听起来,这番话将所有的退路都封的死死的,根本就一点点疏漏都没有。 这对比起之前冯宝在刘思问的妙语之下步步后退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落差太大,不敢相信了。只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在场的这些人,全都是面上黯淡了。毕竟,今天他们来到这里,虽然并不能够帮得上什么忙,但是却都是来给张四维加油助威的。很显然,这些人的心情是非常容易理解的,都是希望能够看到张四维能够平安无事,然后再看到冯宝是一脸吃瘪的模样。当然,后面那一条就是附加的福利了。 而现在,冯宝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状告张四维欺君之罪,而且还说的句句在理,这不由得让这些人担忧起来了。不,担忧不对,目前的状况在这些人看起来,那简直就是毫无希望了。 欺君不可犯,但是在公堂之上说假话倒是没有什么。而对于此刻的张四维来说,却是没有这个选择的。他若是翻供说自己不在王崇古的军中的话,虽然公堂不会找他作伪证的麻烦,但是这么一来,之前张四维所说的那些话也就无效了。那么一来,没有了这强力的证据,对于张四维来说,那绝对是无法设想的。到时候这煽动百姓造反的屎盆子又得扣在他的头上,那么一来他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是死路一条。 而如果张四维不愿意改口的话,那么冯宝状告张四维欺君之罪的话,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虽然说冯宝的这番话,以前还从来都没有人用过,但是这并不代表这番话就没有用了。到时候,罪名坐实了,张四维还是死路一条。 如今这样,这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全都是死路一条的境地,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得喜欢。明明,今天是来给张四维鼓劲加油的,并且还要看看冯宝的糗样。而且,刚才的发展方向,显示着他们的心愿眼看着就要达成了。 然而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眼看着就快要成功了,结果冯宝一句话,绝地大反击,战况一瞬间改变,所有的情况全都不同了。 这一下,在很多人看起来,张四维这可就算是完蛋了。 “这……”虽然心里面是千百个不愿意,但是冯宝所说的话,一点错都没有,一时之间,刘思问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即便是他不愿意,如今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模样了,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没有别的选择的,刘思问能做的只不过是尽量拖延一番罢了。 “怎么,难道说里面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成?”见刘思问还是一副不清不远,不想说话的模样,冯宝开口了,“咱家记得方才刘大人可是说过的,此处乃是公堂之上,若是有状告他人之事,也是可行的。难道说,刘大人如今又想要反悔不成?” “不不不,公公误会本官的意思了。”刘思问慌忙说道,“别说这话说出了口就不能随意收回了,更何况此处乃是公堂之上,本官作为主审官,这话既然说出口了,自然是有效的。” “那如此不就好办了吗?”冯宝反问一句,说道,“方才咱家状告张四维的事情,已经是说的一清二楚的了,相比也不用咱家再行说一遍了吧。” “不不,本官不是那个意思。方才公公所言之事,本官已经是听得一清二楚了,不必重复。”刘思问说道,随即便摆出一副面有难色的模样,“只是,如今就说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 “不知刘大人所说的不合适,到底是什么意思?”冯宝倒是没有什么不明白的意思,而且也是一副非常有耐心的模样,问了这么一句。 “本官倒不是不想接公公的状,只是……”刘思问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是这么回事。如今张大人那边的事情还没有了解,虽然张大人方才那么说了,咱们也都愿意相信张大人。可是这件事情毕竟关系重大,太后都在等着呢,须得谨慎才行。山西那边,如今还没有派人前去问个明白,事情到底是不是就如同张大人方才所言一般,一切还未得定论。公公这边若是就要状告张大人,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 刘思问虽然说得不错,只不过实际上,他的这番话说出来是非常勉强的。虽然说如今一切还没有定论,但是他这么说也只不过是能够蘀张四维多宽限几日罢了。到时候,如果说查明了事情当真是如同张四维所说的那样,事发之时他正在全身披挂着刷马桶的话,煽动百姓作乱的事情是没有了,可是冯宝这边的欺君大罪还在等着他。 而如果说查明了事情并不是张四维所说的那样的话,冯宝这边的状是没法告了,但是那个煽动造反的嫌疑还在。而且,如今所有的证据虽然无法证实,可是只要这一点不能确认,这几点证据,人证和物证都有,绝对会让张四维成为唯一一个有嫌疑的。这这时候,张四维想不认栽都不行了。 为此,刘思问可是由于的很呐! “这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冯宝却是一脸轻松的模样都丝毫不见更改,笑着说道,“至于说刘大人所担心的那件事情,咱家倒是觉得并不成问题。毕竟,张大人也是朝中大臣,在朝为官几十载,咱家相信张大人的话。至于山西那边,刑部都不用去调查了,咱家就能够为张大人作保,到时候由咱家去跟太后说。但是这件事情,咱家却是一定要刘大人当场断绝才是。” 冯宝的这番话说的,当真是前后互相矛盾至极。明明都说了,因为张四维是朝廷命官,所相信张四维的话,甚至愿意蘀他作保,跟李太后去说明此事。但是一方面,他却又要状告张四维的欺君之罪,而且还必须要现在就来个决断。 这种矛盾,若是放在平日里,恐怕只要他一说出来,就得有无数的人站出来反对他。可是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说什么,甚至于都不能反驳他。虽然矛盾,可是说出来,尤其是说到公堂上又是如此合理的情况,恐怕也就只有在这么个时候,这么个地方了。 “这……恐怕不妥吧。”显然,刘思问对于冯宝的话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如果按照原本的方式去走的话,虽然张四维依然是必死无疑,但是宽限下来的几日,说不定就能有转机也说不定。欺君之罪这种罪名,说起来是严重无比,但是说到底,却也是被骗者,也就是皇帝的一句话罢了。 如今又有张凡站在张四维这边,凭着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再加上张凡能够随意出入宫廷的便利条件,到时候只需要让张凡去跟朱翊钧说说,那么这件事情也就能够解决了。毕竟,虽然说如今的朱翊钧不掌权,但是他毕竟是皇帝,这种事情只要他皇帝点头了,即便是李太后出面想要反驳都坐不到。大礼于此,无法更改,谁都不行。 可是冯宝非要在现在就让三司做出决断,这可就麻烦了。如果此时就做出了断决的话,到时候的文书,可不光光是送给朱翊钧一个人看的,李太后必然会过目。这么一来,只要冯宝在李太后耳边捣鼓几句话,那么事情也就坐实了,张四维到时候想翻身都不可能。 面对着如此的决断场面,刘思问当真是无法做出选择。如今的发展,已经不是靠什么人就能够拦得住冯宝的了。 “刘大人不必担忧。”这时候,作为双面受害者的张四维,倒是开口说话了,“方才的事情,子维都听明白了。再者说,此处乃是公堂之上,方才冯公公提出要告状,刘大人也是接着了。如今就要断决此事,那是自然的,刘大人可莫要为了子维而坏了三司会审,这规矩一坏,那以后可就要麻烦了。” 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刘思问惊讶了:“张大人,你这是……” “刘大人!”显然,冯宝并不打算给刘思问机会,打断了他的话,冯宝开口说道,“如今就连被告张大人都这么说了,若是刘大人再做阻拦的话,岂不是有些太过……徇私了吗?”冯宝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压刘思问。 被冯宝这么一压,刘思问是说不出来别的了,他不由得看向了张四维。而张四维则是回以一副没有关系的表情。 而这一时刻,冯宝也是在看着张四维。此刻冯宝的心中比之刘思问是更加疑惑,毕竟刚才的事情已经是说的非常清楚了,然而张四维并不惧怕,反而还是很镇定的模样。这不由得让冯宝心中生疑。 若是说面临什么大义之事,张四维如此不顾生死,那还说得过去。但是说如今的这件事情,冯宝不相信张四维会如此轻生。 “既然如此。”刘思问见了张四维的模样,把牙一咬,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说道,“司礼监掌印太监冯宝状告张四维欺君一案,现在开审。”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七百九十六章正中下怀 其实说起来,现在的这种审问,当真是有些有趣了。。 、 欺君之罪,不用再解释的太深,光是看看这四个字也就明白过来,摆明了就是欺骗君主之罪行,不作他想。而这个罪行,说实话,弹性实在是太大了。这个罪名是严重,毕竟欺骗君主,君主的面子放在一边,但是最重要的是,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但是说到底,这个罪行并没有被规定的条条框框的,所以定罪起来也是并没有什么标准。实际上最主要的就是一项,皇帝如果自己觉得“靠,你耍我”,只要皇帝有了这种心思,那么这个罪名可就算是坐实了。 但是现在,如今的这个场面,却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若是在平常,这种罪名最多就是皇帝一人独断,只要皇帝说你犯了,那你就是犯了。而现在,在这里,开堂公审欺君之罪,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惊奇。还没有见过开堂公审这种罪名的,但是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这自然是让这些人觉得惊奇了。 如今,刘思问已经说了,审案开始。但是他说了这一句之后,一时之间却也是没有了下文,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毕竟,冯宝方才所说的话,全都已经是说的明明白白的,虽然说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证据之类的,但是冯宝所说的话条理清楚,在场的人没有不明白的。更重要的是,冯宝所说的这些话,全都是有根有据的,基本上不用再做猜测,也全都是能够明白的。 这件案子一旦审下来了,呈交给李太后,李太后必然会震怒。不为其他,毕竟此刻是她的儿子做了皇帝。虽然说权利如今是在她的手中,但是皇权不可侵犯。李太后是绝对不能够让这种事情放在那里无人问津的,被传出去的话,这绝对不是好事。 也就是说,如果李太后看到了,对于张四维来说,那就是大祸临头了。 而现在的问题是,在刘思问看来,如今的这个场面,根本是无法更改的了。 “刘大人……”刘思问不说话,冯宝可不会不吭声。见刘思问迟迟不开口,冯宝便说话了。而且他说的有根有据,用正式公诉的方式,将先前说的一番话全都说了一遍。他倒是也不嫌麻烦,或许是因为在他看起来,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所以他并不显得急躁。 “这……”听完冯宝这番实际上等同于废话一般的复述,刘思问依然是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也是想不到好的办法解决,“张大人,对于冯公公的状告,不知张大人有何话要说?”最后,刘思问将话丢给了张四维。 只不过,这话一说,刘思问就后悔了。他也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办法,心情烦闷,便是将问题推了出去。可是他却是选错了目标,毕竟张四维乃是被告,又是如今冯宝正要对付的人。将这个问题丢给张四维自己的话,恐怕他会很难作答。 正当刘思问心中万分懊悔之时,却是看到张四维开口说话了。 “刘大人,冯公公,各位大人。”张四维开口了,话语间是非常地镇定,丝毫不显得慌乱,他看向了冯宝,用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说道,“公公的心思子维明白,子维明白公公是为了朝廷好。所以如今公公状告子维,子维心中虽然埋怨,却是并不责怪公公。但是公公所状告子维一事,却是有些不对了。” “哦?”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冯宝心中瞬间就联想到了方才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张四维脸上那一副镇定非常的模样。如今他又看到张四维这样,这实在是让他觉得心中不安。可是冯宝左思右想,却也想象不到张四维能有什么翻身的办法,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但是他还是放下了心,说道,“张大人所言不虚,不过咱家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张大人能有什么解决此事的办法,还请说出来的好。“ 这就是独特的官场。明明双方已经是正面交火了,而且冯宝可是招招发狠,每一招一式都想要了张四维的命。可是张四维跟他的对话之间,却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渀佛是一对多年的好友,因为一些实在是不能违背的事情而产生了分歧。虽然道不同,但是却仍然惺惺相惜一般。这让人很奇怪,却看不出来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是,这对于冯宝可就不同了。若是说张四维此刻面露凶相,或者是将他大骂一顿,那么冯宝心中可就算是安心了。这并不是冯宝贱骨头,而是因为如果事情到了那种时候,那也就意味着,张四维也是明白自己回天乏术,没有在翻身的可能了。 而现在,张四维对待冯宝仍然还是这么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那么这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张四维明白自己能够逃过这一劫。毕竟就算他逃过去了,他也不能反过来将冯宝怎么样。两人虽然一个是大臣,一个是太监,但是在官场上还是要见面,还是要打交道的。也就是说,张四维如果还在跟冯宝如此,那就说明,他还没有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冯宝担心的是这个。 “实际上,子维所言,简单的很。”张四维看着冯宝说道,“公公方才所言虽然句句属实,不过子维也实在是没有犯欺君之罪。当日,子维向陛下乞休,也真的是因为子维身子不适。至于为何子维会在叔父的军营中吗……” “不错,咱家也正是奇怪这一点。”冯宝抢着说道,“既然张大人有恙在身,自当在家中好好休息才是。可是张大人却是到了王大人的军中与军士一同操练。咱家虽然并不懂得医术,但是这医书也是看过不少。不错,身子虚的话,多多走动是有好处。但是跟在军中一同操练,想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吧!” “公公说的不错,只不过子维的情形却是略有不同。”张四维说道,“那日子维回到家中,休养了几日,却是觉得这身子并不见好,反而还是更加虚弱起来。本来子维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家人担忧,于是便找来郎中蘀我看诊。这不看还罢,一看却是看出来不少问题。 “原来子维的身子,的确是虚弱无比,当时甚至可以说是一只脚已经是踏进棺材了。那郎中的话可算是把子维的家人下了个半死,不过子维见他的模样,知道他有医治的方法,便问了他。 “原来,子维这病因,却是因为经常不动,弄得身子虚到了极点。而且这病,用药当真是没有疗效,最好的办法,就是天天操练。那日子维就想,这操练一事……子维毕竟是读书人出身,虽然早年也跟在叔父身边一段时日,军中的事情也见过。但是让子维单独操练,一来子维不知道正确的法子,二来若是无人督促,子维自觉坚持不下去。 “于是子维这就是想出来个点子,正好叔父也是回到了山西,于是子维便跟叔父这么一说。叔父一听就同意了,便让子维去了军中,还让下面的将领将子维跟普通军士一般对待,督促子维操练。子维一开始,连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下就累趴下了。到了现在,虽然还是无法跟普通的军士相比,但是却也相差不远了。最重要的是,子维这身子比之以前,当真是好多了。” 在场的人在张四维说这番话的时候,全都是聚精会神地听着。但是,张四维所说的这番话,确实是有些让人回不过神来了。这还从来就没有听过,明明是身子虚弱,却是不用吃药,而是每天坚持操练就能恢复过来的。这简直就是背道而驰,让人根本就无法相信。 而冯宝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却是有些想笑。在他看来,张四维这简直就是无理找事了,这种事情说出来,换了谁也不会相信。难道说张四维得了失心疯不成,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得以洗脱罪名?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了。 “张大人,你觉得你的这番话,咱家会相信吗?”冯宝笑着问张四维,“就算咱家相信了,在场的诸位大人能相信吗?就算是连他们都相信了,难道说,太后也会相信吗?” “这个子维自然是明白。”张四维也回以笑容,说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子维绝不虚言。只不过,如今却是没有办法验证了。” 一旁的张凡听张四维这么一说,心里面又是有些想笑。这明明就是他之前就让梁超对张四维说起过的事情,如今张四维这么大义凛然地说出来,还当真有些唬人。 “唉,这个好办。”冯宝说道,“此处乃是大理寺,与宫中不远。宫中随时都有当值的太医,如今咱家就让人去请一位来,蘀张大人看看不就明白了。”看来冯宝当真是要将张四维往绝路上逼了。 只不过冯宝却是没有想到,他的话正中对方下怀。听冯宝这么一说,无论是张四维还是张凡,都是心中一喜。 之前他们都还在想,如何让冯宝同意这件事情,如今却是没有想到,冯宝自己说出来了。 这可是免了他们太多麻烦了。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七百九十七章有请太医 “这……”张四维听冯宝这么一说,面上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而冯宝却是觉得,自己这下算是抓住了张四维的痛脚了,便乘胜追击,说道:“怎么,张大人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让太医看诊不成?张大人还请放心,咱家会跟前来看诊的太医说说清楚,只说此案相关之事,不会提起别的事情的”到了这个时候,冯宝以为自己是必胜无疑了,还要出言诬蔑张四维一番 冯宝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是愤慨非常但是却偏偏的,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这么干瞪眼看着而即便是此刻,冯宝这么一个太监说出这么一番诬蔑的话语来,若是在平时,哪怕是再斯文的人也早就开始开骂了但是此刻的这些人,却是只能站在原地,一声都出不了 “不,子维并没有这等问题”张四维说道,“不过让太以前来……也罢,既然公公如此说了,那子维也不好拒绝毕竟碰上这种事情了,还是要弄弄清楚的为好,还劳烦公公让人去请太医前来为子维看诊” “好,既然如此,咱家便不客气了”这一次,冯宝心中并没有别的想法, 在他看来,张四维已经是山穷水尽了,这是他的最后一搏而已,“刘大人,还要劳烦了咱家今日是独自前来,何况此处乃是大理寺的公堂,也是刘大人在审案子,这种事情还是由刘大人派人去的好” “这……”即便是张四维说的这么有把握,但是刘思问还是担心,可是如今,这个问题都已经被问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能再行拒绝了,担心地看了看张四维那种毫无变化的连,刘思问说道,“来人啊,前往太医院去请一位太医前来,就说是大理寺审案要用” 在去请太医的这段时间里,现场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的人全都在左顾右盼着,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但是他们再担心,再交流却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这边,就在这么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而太医院那边却又是另外一幅场景了 王有才早就已经是接到了张凡派去通知他的人给他的消息虽然说那日,张四维蘀骆灵儿产后养生之时,张凡已经说过,两人之间已经是互不相欠了不过王有才心中明白,自己虽然帮了张凡不少,但是却绝对是抵不上张凡对他的帮忙的,加不用说那几次的救命之恩了 而且,王有才虽然只是个太医,但是说到底,他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别人帮了他,他也不可能就这么不认账了所以,这一次张凡派人来找他,说要他帮忙他虽然也明白,既然是张凡找来,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不过当他听完了到底要他做什么之后,心里面却是有些后悔了要说是别的人或者别的事情,王有才还当真是不害怕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是要对上冯宝的虽然说冯宝并不会去找一个太医的麻烦,但是如果冯宝一旦失利,他丧心病狂之下,却也不是不可能找他麻烦的 不过王有才这人倒也有些义气,既然已经是答应了,那么也就不再多问,便是应承了下来 只不过昨天他接到消息,说是明天开审,很有可能就要用到他了听到这个消息,王有才不由得感叹是老天在帮着张凡本来他还在考虑,到时候如果不是他在太医院当值的话,应该怎么办如今却是不用烦心这些了,今天就是轮到王有才当值的 但是即便如此,王有才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要去做这种事情,谁心里面不打鼓啊 从今天一大早,王有才到了太医院之后,就一直是有些心神不宁的他害怕到时候,自己会畏惧于冯宝而一时之间说漏了嘴,搅了张凡的大事他同事也害怕,自己会得罪了冯宝,以后引来冯宝的报复 就在这么担心着的时候,那边也是开审了而过了两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人过来要他去的情形这么等着,心中焦急的王有才,当真是不好受,这茶水都喝了好几壶,茅房也不知道去了多少趟 一直到现在,这前来唤他的人总算是出现了虽然明白事到临头了,但是这对于王有才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了毕竟老是这么提心吊胆的,还不如赶紧上阵,做完了自己该做的活来的好 这么想着的王有才,装模作样地听完了来人的诉说,收拾了一番,便是背起药箱跟着他一通前往大理寺了 到了现场一看,王有才也着实是被这里景象吓了一跳在场的有很多人,虽然他们不认识王有才,不过王有才可是认识他们的这些可都是当朝重臣,各个说不上名满天下,但是也绝对都是在朝廷里有名有姓的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王有才作为一个太医,根本就不用去关心这些事情,只需要看诊,做好自己的活就好了可是现在这场面,王有才到场了之后,几乎是所有的人全都在看着他这种成为众人焦点 似乎在这一瞬间,原本跟这件事情是毫无关系的王有才,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最为主要的人物一般虽然事实上的确是如此,但是作为王有才自己来说,他觉得自己很冤枉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王有才镇定了一番精神,朝里面走去他走的很慢,而且心里面还在考虑着一些事情这一次,张凡早就跟他有所交代了,只不过因为事情的性质,张凡并没有亲自出面跟王有才亲口说,而是找了别人传话给他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王有才已经确实地明白了张凡的意思而对于王有才来说,张凡所交代的事情并不困难虽然说他要王有才所说的那些事情,那种病症的确是有些少见,不过那也是确实存在的 不,不应该说少见,实际上在朝为官日久的大部分人都有这种病症只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说,让他们去每日操练,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甚至于在这些人看来,这对他们还是一种侮辱再加上他们这些人自己也不这么觉得,也不会因为体虚什么的就请郎中来看诊,所以说少见归少见,只不过是没有发现罢了而实际上有这种问题的人很多 不过对于王有才来说,他并不觉得张四维会有这种问题毕竟张四维的年纪并不大,算起来他今年也才不过四十多岁罢了若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对于王有才来说,他根本就不用给张四维看诊都能确定他确实有这种问题可是对于现在的张四维来说,却是有些不好说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毕竟张凡是要让他撒个谎,就算是看出来张四维没有这种病,也要说有就可以了这对于王有才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实际上,这对于所有的太医来说,全都是舀手的活宫中有什么贵人身子不适了,让这些太医去看诊等到最后,哪怕是看出来什么问题了,只要不是立即就会发作的,大都说是小兵,开个方子调养调养就好了有甚至,直接说没事 不过这个时候,王有才有些担心起来了虽然他是一个太医,但是他还带也是有官衔加身的,所以朝中的事情对于他来所,也是明白的 如今,张四维的这件事情,王有才可是直到的一清二楚嗯,还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官面上的情况他都明白,而且因为张凡有求于他的原因,内里的一些东西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而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对于王有才来说,他才会这么担心因为事情牵连到冯宝,而且冯宝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态度,如今根本就不用说也都知道,绝对是强硬非常的冯宝如今绝对是铁了心想要让张四维或作 而且,还有一点是王有才不知道的冯宝如今,其他的办法都没有了,只剩下来这么一项罢了也就是说,这是冯宝最后的手段,也是他最有把握的手段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王有才的担心在他看来,如果说他给张四维看诊之后说出来什么冯宝不希望听到的事情的话冯宝或许当场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最难保的一点就是冯宝会换一个人来给张四维看诊 如果是那么一来的话,不但张凡的打算会完全落空,张四维性命不保而他王有才,也都把姓名给搭进去 现在,王有才已经是走到了张四维的面前,而他的担心也是越来越严重的可是对于现在的王有才来说,他唯一能做的一点就是,祈祷冯宝在听了他的诊断之后,千万不要找另外一个太医来给张四维看诊了 只不过,这个可能性在王有才看来实在也是微乎其微的很了 但是,人生在世,有的时候就是需要赌博的或许,今天有好运气也说不定呢 第七百九十八章诊脉断案 . 。 “王太医”冯宝唤道,他虽然不像张凡那样对于王有才如此地熟悉,不过毕竟都是在宫中的,他对于王有才来说,自然也是了解的,“既然是王太医前来的话,咱家也就放心了”很显然,冯宝虽然是知道王有才跟张凡的关系不错的,而且那次骆灵儿产子之时,王有才去了张凡府上,冯宝也是知道 但是对于冯宝来说,他对王有才也是有着相当地了解的王有才本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在冯宝看来,他绝对不是那种能够冒着杀头之罪而单干说出来一些一拆就破的谎话的总而言之,如今是王有才过来看诊断案,冯宝的心里面还是非常放心的 “公公”王有才也是向着冯宝躬身一揖,说道,“这次不知唤下官前来是……”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不过这场面话还是要说说的 “哦,王太医莫要误会了”冯宝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说道,“此次还望王太医为张四维张大人把脉看诊前段时日,张大人身子抱恙,如今咱们都关心,张大人的身子是不是好了些” 冯宝的这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但是实际上,在场的任何人,包括王有才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冯宝明明是想要定张四维的罪,却说是为了关心他这番话,不由得让在场的人觉得怪异到不行了但是却偏偏的,此刻什么都不能说 “原来如此,下官明白了”王有才也是应承了一声,随即说道,“不过公公,既然是看诊,那还得请张大人坐下来才是” 冯宝倒也是不含糊,马上出言吩咐人搬来两张椅子,一方小案似乎在这一时刻,冯宝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根本就不问刘思问等人了 不过刘思问此刻对于这些事情也都不怎么在意了,他点了点头,让人去准备此刻的刘思问,心里面满是在考虑,当王有才诊脉之后,张四维的罪名被落实了之后,应该怎么办的事情,根本无暇去考虑这些琐碎之事 很快,桌案备齐,张四维也是坐好了准备着而王有才则是有些犹豫,担心地看了看张四维不过张凡那边他当真是一眼都没有看过去,甚至就是连舀眼角瞥上张凡一眼都没有他生怕就算是这么一个微笑的动作都会被冯宝发现,从而给自己带来意外的麻烦 不过王哟粗爱此人,虽然是有些胆小,但是却绝对是个非常尽职的医生即便是此刻,早就已经是做出了应该如何回答的准备了,但是面对一个病人,他绝对是一点都不含糊的本来这件事情,王有才觉得自己只不过需要装模作样地为张四维看看,然后将事先就准备好的那一番说辞说出去就可以了但是事到临头,他有改变了想法,他打算仔细为张四维检查检查 而面对如此境地,张四维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伸出手臂,撩起衣袖,将手放在王有才舀出来的小枕上 最后一眼,王有才看了看张四维,那是一种略带希望的眼神只不过这眼神立刻就变成了失望所谓望闻问切,这看自然是第一步的但是王有才的这一看,张四维当真是红光满面,哪里有一点点患病体虚了的模样似乎,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正在离他而去一般 决定不再去纠结那些事情,王有才的手搭上了张四维的脉门,仔细诊起脉来 此刻,整个大理寺的公堂之上,当真是悄然无声,落针可闻间隙之中夹杂着人们的喘气声,或有粗重,或有短促,当真是紧张到了极点 有的人是一脸担心的模样最为有着鲜明代表的就是坐在高台上审案的刘思问三人了 而有的人则是一脸轻松的模样,当然,实际上在场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罢了,那自然就是冯宝冯宝是始终保持着微笑看着这一切,丝毫不担心事情会脱离自己的预想,或者产生任何意外 王有才与张四维是面对面坐着的,而背影向着公堂大门所以那些在那里观看的大臣们是看不到王有才的面容的但是坐在高台上的刘思问等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冯宝也是 刘思问他们是一直盯着王有才的面孔不放,而实际上,即便是一直一脸轻松模样的冯宝,也是如此 不过很快,他们的脸色也就改变了而实际上,改变他们脸色的,正是因为王有才的脸色也是在改变 王有才一开始还是一副很镇定的模样,甚至于仔细看的话,还能够发现他的面上是略带担心的然而当他开始给张四维把脉只是,这种担心也就消失了当然,这或许能够解释成,王有才非常尽职 不过现在,这诊脉还没有多长时间,王有才的脸色就又变了本来,还是什么都没有的模样,却是渐渐地变得疑惑了,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太明白的事情 而这种模样并没有停留很久,几乎就是在转瞬之间,王有才的神情就变得吃惊非常,似乎是看出来什么大问题了一半这种惊讶的程度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王有才的身子抖动至于,手指都是离开了张四维的手腕 “王太医,怎么了这是?”张四维的面上,始终都没有露出过紧张的模样,见到王有才如此,他也是有些疑惑,随即问道,“难不成,王太医还探出来子维有什么别的病情不成?” “不不不,张大人误会了”王有才吃惊之后,赶忙说道,“是下官自己的毛病,自己的毛病这……下官还得为张大人看看,还望张大人多多包涵” “王太医哪里话”张四维倒是笑得潇洒,说道,“让太医为子维看诊,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还望王太医看仔细些,若是子维身子还有什么毛病的话,还望一并说出” 张四维的这份潇洒,并么有人在场那些支持他的人心里面有多好受,他们都觉得张四维是在硬撑,因此这些人的面色是加地暗淡了而一旁的冯宝,却是露出了非常不屑的模样,在他看来,张四维这是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已经是死到临头了,却还想故作潇洒罢了 不过这些都影响不了王有才他再次将手搭上了张四维的脉门,仔细诊脉 这一次,王有才诊脉的时间比之刚才要长的太多了,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还要仔细查探清楚才行 而这边厢,能够看得见王有才面上表情的几人发现王有才第二次为张四维诊脉开始,面上的那副惊讶疑惑的模样,随着时间的变化,慢慢地变成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显然,不论王有才之前发现了什么,现在他都已经是可以确认了 而再过了一会,王有才面上那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渐渐地又是有了变化虽然还是镇定的模样,但是仔细看的话,却是能够看得出来,王有才的表情之中还带着一丝轻松,有一丝喜悦的模样 对于那些不明白王有才初衷的人,包括刘思问等人,亦或是冯宝,都不明白王有才的这个表情到底是代表了什么而一旁的张凡看到了王有才的这幅表情,面上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心里面却是暗暗吃惊难道说…… 没过多久,王有才收起手,一边整理这自己带来的东西,一边对张四维说道:“大人的病症好多了,一开始下官从大人的面色上,还当真是看不出来什么,大人的气色之好,在朝中觉得少见不过当下官蘀大人诊脉之后,却是发现,大人的病症虽然是好了七七八八,只是却还有一丝残留” 王有才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人一时间还无法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自然有那些脑子转的快的,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不过这些人明白了之后,有些是变得欣喜若狂,有的则是一脸惊异非常 “原来如此”张四维丝毫不在意一旁那些无声的变化,对王有才问道,“那不知王太医有何建议?” “嗯,大人的病症确实不用用药”王有才说道,“大人以后只需坚持每日操练,不出一个月,病症自消只不过此症复发有些频繁,如果说大人不放心的话,下官建议大人每日多多走动走动这么一来就完全不必在意了” “原来如此,那还要多谢太医了”张四维说了一声之后,便是站了起来,渀佛没事人一般地站到了一边去 张四维这么做到不打紧,不过一旁的冯宝可是极坏了他就是那种脑子转的比较快的人,刚才的那番话让他的心里非常不安分 “王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憋不住了的冯宝,向着王有才问道,“张……大人的身子到底如何了?此事关乎重大,还请王太医详实说来” “公公”王有才也是说的四平八稳的,“方才下官蘀张大人看诊张大人的确有恙在身,只不过如今已经是好多了” 听到王有才如此确定地说话,在场除了冯宝之外的所有人,全都是喘了一口气 而冯宝,面上的惊讶模样已经是无以复加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病因如此 “你说什么!”显然,王有才的话,让冯宝是无法相信。如今,他几乎用大叫的方式喊出了这句话,“怎……怎么回事,王有才,你可莫要胡说八道。此事关乎咱家……关乎朝廷大案,太后都多加过问,若是你敢胡说八道的话,当心咱家奏鸣太后将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很显然,此时的冯宝有些失控了。 实际上,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或者说是为了一个张四维,并不值得冯宝如此。冯宝之所以会失控,实在是因为,一件本来在他打算之中的,绝对能够成功的事情,如今却是因为某些情况变得根本就无法实现了。因此,冯宝所真正在意的并非是无法整治张四维了,而是在意自己的计划失败了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冯宝来说,他还当真就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计划会失败的问题。毕竟,之前的设计,冯宝做的已经是相当完美了,当然,那是在他看来。而实际上,冯宝的设计也的确是非常完美了,除了一些小小的瑕疵之外,也都是一些无须担心的小事。 可是现在,似乎所有的准备和那份希望,全都是化成了泡影。明明是就在眼前的可能性,距离自己非常的近,然而却是在这一瞬间,就飞离了自己十万八千里之外。这种感觉,当真是没有几个人会喜欢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对于冯宝来说,这种感觉足以让他失控了。 “公公,下官所说的一切属实。”而面对如此暴虐的冯宝,甚至是出言威胁要诛他九族的冯宝,王有才却是一副一脸镇定的模样,虽然面上也是带着些许惊惧,不过畏惧到不能说话却还不至于,“下官方才为张大人诊脉,所说出来的的确就是实情,还请公公明察!” 王有才说的是如此地坚定,神情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然而听着这番话的张凡心里面却有不同了。要说王有才会如此的“有种”,张凡第一个不相信。 “你……”明明知道,王有才不可能,也不敢跟自己作对,但是此刻的冯宝听着王有才的这番话,却是怎么听,怎么像是跟他作对的一样,“你竟敢如此!咱家要再找其他太医前来,若是发现你欺骗了咱家,咱家让你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下官依然坚持己见,若是公公不信,去请其他太医为张大人诊脉便是。”而面对如此强硬的冯宝,王有才也是第一次变得强硬起来了,“既然公公都说了,下官也敢以性命担保,方才下官所言是句句属实,绝对没有一句假话。若是不符,王有才虽死无憾。” 似乎并不是因为跟冯宝杠上了,王有才才会这样的。对于王有才,虽然在场的官吏们不算太过熟悉,但是知道的人也都明白,王有才并不是一个勇敢如此的人。而真正能够让一个平常胆小怕事的人做出这么一番举动的,也就只有一件了,那就是内心的原则问题。 王有才是个太医,说到底,他就是个郎中罢了,只不过是医术高明了而已。但是对于这种人而言,或许是会为了保命而说谎,或许是会为了眼前的形势而不得不隐瞒真相。但是这种人唯一受不了的一点,那就是对于自己本事的怀疑。如果说有人敢于触动了他们的这个地方,他们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退让的。 不过王有才的这番话,也无疑等于是火上浇油了,让原本就因为计划落空而恼怒非常的冯宝,是变得更加地愤怒。却是偏偏的,此刻他不能对王有才做出任何的举动。这种情况别说是冯宝了,换成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而张凡全程都是在一旁观看着的。当他看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已经是可以确定了一件事情。而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不由得有种想要仰天大笑的感觉。原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情况并不是理想,当真是存在的。原来天意弄人也并非空穴来风,如今就实实在在地发生在眼前了的。 原本,他的打算就是让事情转到这个场面,让冯宝将话题转到张四维的身体状况上面。这么一来,发展成为让太医过来蘀张四维看诊,确定他的病情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事先早就已经跟张四维交代过该如何说话了。只不过实际上,张凡的这条计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其中存在着很大的漏洞。 那个时候的张凡,也没有想过张四维到底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一心想着要回避冯宝罢了。只不过张凡本人也明白,自己的这个法子存在着很大的漏洞。 虽然可以让王有才暗中操纵一下,让今天只有他能来。亦或是想实际情况一样,今天当真是巧合,偏偏就是轮到王有才在太医院当值的日子。但是,既然是叫做太医院,那么里面就不会只有王有才一个太医。 一旦最后的出来的情况是冯宝不满意的话,他很有可能去另外换一人。而对于张凡来说,这就没有办法了。毕竟,他不可能将太医院当中所有的太医都收买了。就算是能都收买了,却也会担心,毕竟其他的人并不是像王有才那样对自己欠下了救命之恩。而且更重要的是,对于王有才的熟悉,让张凡相信王有才是个可用之人。 如果说张凡去找其他人的话,那可就说不准了。很有可能这些人迫于张凡,或者是锦衣卫的压力,答应了下来。当时当他们再面临冯宝的时候,那就很有可能因为畏惧冯宝,而将原本不应该说出来的话说出了口。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而这种麻烦,绝对不是张凡所希望碰到的,所以他这次只找了王有才一个。 还有一点原因,毕竟事情的性质摆在那里,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以后有个什么万一,走漏了风声而铸成大错。 因此,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一直都是有所担心的。不错,他所安排下来的这一步,绝对是能够扭转局势的关键一步。这一步如果走对了,很有可能就让冯宝的计划就此打住,让现如今所有的麻烦全都是烟消云散,一切都回到以前的模样,朝廷也能够安稳下来。 但是,如果说冯宝十分执着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张凡最怕的就是,王有才一个人的话语无法征服冯宝。万一冯宝再去找来别的太医来蘀张四维看诊的话,这个谎言立马就会被拆穿了。到时候,不仅仅救不了张四维,还得再搭上一个王有才。而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到时候冯宝会得逞,而原本才刚刚平稳了没有多久的朝廷就会再一次乱了起来。这才是张凡所最为担心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一切都不同了。原本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可能,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原本是千万担心不要发生的问题,也是最大的担忧,如今却是变成了完全不需要担忧的状况。 老实说,这种情况是希望见到的。但是却让人觉得有些不自然,有些落差太大了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点都不爽。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天下之人各有烦恼,只是所烦恼的事情,却各有不同吧。 而此刻,冯宝的神色是越来越发地凶狠。不过面对着他的王有才,这一次却是丝毫没有退缩的一丝,即便是他那早就已经弯的无法挺直的腰杆,如今也正是努力地直着,渀佛在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心一般。 “公公莫慌,还待本官问问情形才说。”刘思问赶忙出来打圆场,向着王有才问道,“王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人的身子究竟是什么状况,还请王太医明言。” “刘大人。”王有才也不再过问冯宝,转向了刘思问那边,说道,“方才下官已经为张大人看过诊了。张大人的身子的确是有问题,不过如今已经是大有好转,不日即将痊愈了。” “哦?到底是什么情况?”显然,刘思问还是想不明白,“既然张大人身子有恙,为何能在军中如同普通军士一般操练呢?” “回大人,张大人的病情,其实在场的诸位大人全都有些。”王有才说道,“这还是平日里不怎么走动,像是诸位大人,就算上朝来,也是骑马坐轿,唯一要走路的除了在宫中,也就是家中了。而一天当中最多的时候,都是坐着的。这时间一长,气血不顺,身子虚弱,就容易如此了。” “原来如此。”刘思问说道,“只是,在场的有多位大人,而有的比之张大人的年纪更大,在朝的时间也更久。怎的此前,张大人的病情会如此严重?” “下官听闻,张大人曾经奉先皇之命,分摹《永乐大典》。”王有才说道,“想必病因就是如此了。那时候的张大人,恐怕每日每夜都关注于此,这大半年将近一年的时间,几乎都是坐着的,甚少站起来走动。所以才会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也就是说……” “不错,只要张大人如今能多加运动的话,病情自然就会好转,根本就不用吃药。只不过,这也是要持之以恒才行。”王有才说道。 而冯宝,却是不甘心地叫了起来! 第八百章自己挖坑 。. “你胡扯”冯宝已经是扯着嗓子叫了出来,此刻的他早就已经顾不了其他的事情了,什么礼仪之类的根本就抛之脑后,自己的示例,让他变得如此暴躁,指着王有才,一脸暴虐的模样,说道,“天下……天下又怎么会有如此病症定然……定然是你与张四维串通一气,想要蒙骗咱家,是也不是” “公公言重了”而面对这样的冯宝,王有才也是如同先前的张四维一样,并不跟他一般见识,而是摆出了一副非常镇定的模样,说道,“王有才一介太医,又有何本事胆敢欺瞒公公张大人所患上的病症,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方才下官也说过了,恐怕在场的诸位大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只不过没有张大人这么厉害罢了换了任何一个郎中,都是能够看出来的,除非他有心隐瞒,不跟张大人说,要不然张大人绝对会明白的” “你……你……”冯宝对于王有才的这种态度加地愤怒起来了又是一个自己越是暴躁,那边就越是镇定的家伙若说是张四维那还好,冯宝倒也不在乎,毕竟冯宝将张四维当成一个敌人来对待,一个能够跟自己较劲的敌人而王有才是什么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太医罢了,居然也敢跟他这么较劲这让冯宝不只是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过去,让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 “公公,公公莫要慌张”这个时候,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张凡开口了,“不知公公能否听我一言?” “你……”冯宝转过头来,面对着张凡只是说出来这么一个字,就立刻打住了慌乱并没有让冯宝完全迷失心智,他还是能够听得出来,这是张凡的声音的 方才张凡一直都没有说话,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冯宝想不到实际上冯宝早就想出来恐怕这里面少不了张凡的份只不过张凡一直沉默着,而冯宝也是有些担心,所以这才是一直都没有说什么 现在,张凡一开口,心智一时糊涂的冯宝也是将他当成了想要跟自己作对的人一般,张口就想要斥责他只不过这话到嘴边,却是停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他考虑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关于张凡的一些事情,这让冯宝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虽然指着张凡大叫了一声,不过冯宝倒也是转变的几块虽然面上还是有着许多不自然和不甘心的模样,不过最起码他已经将自己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太傅大人有何指教?” 而张凡的开口,也是让在场的很多人都心有所思毕竟在场的,有的人知道张凡在此事上面的立场,有的则不是不是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位,张凡是站在冯宝这边的但是自从开审至今,张凡都没怎么说过话,这不由得让这些人觉得奇怪 而重要的是,此刻张凡开口,无疑已经是表明了他在此事上的立场现在开口说话的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要劝说冯宝的而所谓的劝说冯宝,在此刻也就意味着,张凡是站在冯宝的对立面的 “公公,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还请公公冷静一些”张凡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冯宝身边,“这种事情着急上火也是没有用的,还请公公冷静” “太傅大人”冯宝虽然没有看着张凡,而是低着头说话,别人也看不到此刻他面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不过他这番话说的已经是非常平静了,语调也恢复了往日的那种模样等到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众人已经能看出来,的确,冯宝是平静下来了,“莫怪冯宝如此,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本案就找不到幕后真凶,这让咱家如何去跟太后交代”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是心中有数了看来,现在最为能够制得住冯宝的人,那是非张凡莫属了能够让正处于暴虐之中的冯宝平静下来,这在如今的朝廷里面,除了李太后之外,也就只有张凡了 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张凡在朝廷当中的身份,水涨船高那是必然的只不过如今还不知道,到底能够高到什么样的地步罢了 不过这些人并不知道的是,冯宝会在此时此刻妥协于张凡,除了因为张凡本身的身份之外,还有别的原因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了张凡必然是搅合在了这件事情里面虽然说从如今的情形看起来,还看不明白张凡到底是参与了那些事情,但是冯宝并不是这么一个得过且过的人,事情如此了,他心中绝对有些想法 “公公有些太过担心了”张凡想了想,尤其是刚才王有才的那一番话,心中有数,开口说道,“虽然我并不是质疑王太医的医术,或者是有没有别的隐情,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是太后所关注之事,需当谨慎行事刘大人,能否再去请两位太医前来,为张大人看诊,看看事实是否如此?”张凡对着刘思问说道,随后又看了看一旁的王有才 王有才自然是明白张凡的意思,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太傅大人,这……有必要吗?”虽然刘思问也是如同张凡一般,心里有数,不过还是有些担心,便问了这么一句 “谨慎一些,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张凡也是点头说道 见张凡如此,刘思问也放心了下来,不再啰嗦,派人去请太医了 而张凡又面向冯宝,说道:“我明白公公的担心,只不过公公不觉得,事情有些太过了吗?” “太傅这是何意?”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疑惑起来了 “公公,今日审案最主要的并不是弄清楚到底谁才是此案幕后主使之人”张凡朗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也没有可以隐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清楚,“今日审案最主要的是确认,张大人到底有没有跟本案有所牵连且不说如今的情形究竟如何,到时候也是大理寺将审案的结果交予太后审阅虽然没有问出来主使之人究竟是谁,不过毕竟是给了太后一个交代 “而且……公公觉得,若此事当真是张大人所为的话,太后若是知道了,会心中高兴吗?自然是不会毕竟张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是臣子若是臣子犯下了如此事情,确认了之后,太后那才不会高兴呢而虽然如今,案情尚未解决,但是却也明白,朝中的大臣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这对于太后来说,也算是一种好消息” “这……太傅大人所言不虚”即便是冯宝心中明白,张凡是为了蘀张四维开脱,是为了跟自己作对才会这么说的但是张凡的这番话,也的确是非常好地回答了自己刚才的问题,对此冯宝也是无话可说的 而冯宝是什么感受无人能够体会,也不想体会不过张凡的这番话,倒也让在场的人再一次认识了张凡并不是说这番话到底有多高明,实际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想得出来 但是这么说出来这番话,而且还要得让冯宝认同的话,恐怕是不简单的,还必须要有本身的身份陪衬着,这番话才会发生作用如果说刚才说这番话的不是张凡,而是换了个人的话,冯宝绝对是甩都不甩 而这一次,众人再一次确认了张凡的身份对于冯宝影响力 总算的,冯宝被张凡劝回了座位上坐着而那边,刘思问派人去请的另外两个太医也已经到了他们虽然也是明白了这里到底是在怎么一回事,不过他们毕竟是局外人,并不知道此事的内情尤其是当他们到了之后,却是发现王有才正站在那里,还挺直这摇杆,一脸不服气的模样的时候,这两个人是加地迷惑了 不过迷惑归迷惑,还没有到影响他们医术的地步既然是来蘀张四维看诊的,两人也是二话不说,先后蘀张四维诊脉了 由于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确认了虽然说这两个人是刘思问让人随意找来的两个太医,不过也不能派出那种可能性 所以这一次,这两人为张四维诊脉之后,并没有让他们口述,而是让他们各自将张四维的病因写在一张纸上,然后,一同呈交刘思问等三个主审查阅 虽然在场的人已经是可以确定事情到底如何了,但是现在他们还是紧张起来了 不过等到他们看到刘思问看着两张纸时候的表情,慢慢地变成了欣喜的模样的时候而随着刘思问表情的变化,下面的人也总算是能够完全放下心来了 唯一不爽的人,恐怕只有冯宝了 尤其是,刚才他在状告张四维的时候,居然说了相信张四维之前所说的那番话,都不用再派人去山西追问了这一下,冯宝可算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让自己栽了个大跟头了 只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冯宝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第八百零一章总算结束 最后的结果,似乎已经是注定了的。张四维之前乞休的确是因为身子有问题,并非犯了欺君之罪。如今,经过三名太医的看诊,这点已经是可以确定了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疏漏。对于冯宝本人来说,或许他收买了王有才一人,冯宝相信。虽然说冯宝知道王有才跟张凡之间有关系,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但是如果说张凡买通了王有才让他说瞎话的话,那冯宝也绝对是会相信的。 可是如果说,张凡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买通了的话,冯宝是绝对不会信的。毕竟张凡也是干这跟他差不多同样的工作,怎么会不明白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知道的人太多了,万一哪个说漏了嘴,将来就会是无尽的麻烦。所以说这一点上面,冯宝即便是此刻再是不爽,也不会想到这上面来。 而且,即便是不考虑这些,仅仅从一个靠不靠谱的问题上考虑也是如此。就算是张凡买通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让他们全都蘀张四维作伪证,而且她们还能够守口如瓶。如果说冯宝不相信的话,到时候找来一个他信任的郎中给张四维一看,只需要说这是太后的意思,张四维也不可能违抗。到时候谎言立刻就会被拆穿了,根本就没有用。 也就是说,虽然此刻的冯宝,心中不爽到了极点,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张四维所说的是真的,他的确是一直在王崇古的军营当中。 这个时候,冯宝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刚才把话说的太满了,不应该光是为了抓住告张四维欺君之罪这件事情而放弃了那边的罪名。只不过此刻,他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还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负责。这话一说出来,而且还是在公堂之上作为原告,那么就删改不了了。为此,冯宝心中当真是非常后悔。只不过,这天下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是收不回来的。 只不过,这也仅仅是冯宝自己的情绪而已,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或许事后,他会气不过而再去找张四维的麻烦,但是他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怨恨什么。自己没有成功,只能说明自己的运气差,或者是对方想到了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方面。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够在此事上怨恨对方的理由。 “公公。”这个时候,刘思问开口了,只不过他开口说话并不是为了要刺激冯宝,或者落井下石,也不是因为同情他什么,而是他害怕冯宝会气不过之下,找别人的麻烦,“本官明白公公担心什么,不过这件事情,到时候还是由本官去跟太后亲自说吧。而且,虽然公公方才说相信张大人之前的话,不过此案毕竟是我大理寺公审,公公的话虽然也算数,但是这边还是需要刑部那边去问个明白才行。至于张大人到底有没有罪,到时候等到刑部的人从山西回来之后,一切就都明白了。” “如此……那倒是多谢刘大人了。”冯宝说道,不过他也就话到于此,便又是低下了头去,不再言语了。 “张四维。”刘思问见冯宝应了一声,也就不再跟他说什么了,转头看向了张四维,说道,“如今事情已经查明了,你并没有什么问题。如今也可以回家去了。只不过状告一事已经澄清,但是这次造反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也就是说,如今你还是有嫌疑在身。因此回去之后,还请恕本官无礼了,须得派人看住你,一直到刑部前往山西调查实情的人回来,有了定论,是放还是责,那时候自会有分晓。如此还请谅解。” “刘大人客气了。”张四维也是躬身一揖,“能有如此结果,子维感激不尽。况且,事到如今,子维只求能还清白之身。至于其他的事情,子维明白刘大人也是照章办事,怎会有怨言呢?”如今一切都已经无事了,张四维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紧张过,如今却也是变得更加自然了。 “如此甚好。”刘思问听闻之后,说道,“既然如此,本案今日暂停,待刑部之人前往山西归来之后,再行开堂审讯。退堂!” 随着刘思问说出来的“退堂”这两个字,现场顿时就热闹起来了。毕竟此时,审案已经是结束了,那么李太后那道不准说话的脀旨也就已经失去了效力。所有的人都开始谈论了起来,似乎是要将憋了几个时辰不准说话而累积在心中的那点不快全都吐出一般。一时间,大理寺的公堂就如同菜市场一般,只不过缺少了叫卖以及还价的声音罢了。 而其中,作为焦点的自然是张四维了。毕竟这一次,张四维这也算得上是虎口脱险了,虽然说最终的审问还需要等上好些日子才能有判决,不过在很多人看起来,实际上局势已定了。也就是说,冯宝的计划算是彻底落空了。 于是现在,很多人都走到张四维的面前,跟他问好。当然了,还不至于向他表示祝贺什么的,那么做太过张扬了。虽然说,在刘思问刚一宣布审案结束的时候,冯宝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不过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人敢说冯宝什么,或者是说什么风凉话。这些人只能够通过对张四维的慰问来变相地发泄一番。 而刘思问三人并没有凑过来,他们还要忙着整理这次审案的卷宗,等会就要送到宫中,让李太后查阅才是。至于张凡,他倒是还如同之前一样,一直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张凡并没有凑上去跟张四维说话,此时毕竟是人多,他跟张四维有些私下里的话要说。 一直等到其他的人都渐渐散去,刑部已经是派出了人准备送张四维回家了,张凡这才是凑了过来。本来,张四维毕竟是还没有完全洗脱嫌疑,但是这些人见到张凡凑过来,也是没有阻拦。毕竟如果张凡要跟着,他们在拦也没有用。 于是,一行人出了大理寺的公堂,向着张四维的住处行去。路上,张凡骑马跟张四维并行着,其他的人不论是刑部的人还是张凡手下的人,全都离开他们一段距离,他们知道张凡跟张四维有话要说。 “张大人,此番,要恭喜了。”张凡说道。 “哎,张大人说的哪里话。”张四维倒也不是客气,摆了摆手说道,“这次,还是托了张大人的福,我才能化险为夷。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有没有事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次朝廷还能够像现在一样平稳下去,别闹出什么乱子。如果说要来我的人头能够办得成这件事情,我虽死无憾。” “张大人的气节之高,张凡佩服无比。”张凡抱拳说道,“不过如今的结果岂不是更好吗,既能够让朝廷的局势平稳下去,张大人还能继续在朝中。我觉得,这才是更好。张大人以后要能在朝中,必然会有所助力。而且,不论是什么人,想必就连张大人,心中总会是有所抱负的吧。若是抱负还无法施展,岂不是会抱憾终身?” “嗯,张大人所言不错,我也是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多谢张大人提点。”对于张凡的这番话,这番在其他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说起来,绝对是会对张凡又是一番口诛笔伐。而对于张四维来说,他为人处世一直都比较冷静,考虑事情也是如此。从来不会仅仅因为不喜欢表面就全盘否定。 而且,张凡的这番话,也的的确确是说到张四维的心坎里去了。谁人没有抱负?这些苦读十余年,从考了秀才、举人到进士,一路坎坷走过来的人,谁人心中没有抱负呢? 或许,在你做官了之后,因为现实的原因已经官场上的种种,这种抱负的心态会一点点的被磨灭,到最后很有可能只剩下了一丝丝不值一提的痕迹而已。但是它却绝对不会消失。 “对于张大人。”张凡继续说道,“这件事情,王大人他……同意帮忙了?”虽然是多此一举,毕竟既然张四维没有被套上枷锁带回京城,那就意味着王崇古定然是肯帮忙了。不过凭着张凡对于王崇古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这种编谎话欺骗朝廷的事情。 “张大人的意思我心里明白。”张四维说道,“叔父那种脾气,张大人也是知道的。不过若是我当真做了那种事情,叔父绝对饶不了我,恐怕都不用回来京城受审,叔父自己就拔剑把我砍了。但是叔父明白,我没有、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叔父也并非不分大义之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 “原来如此。”张凡说了这一句,又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冯宝到当真是不凑巧。不过张大人这边,倒也当真是太过巧合了。本来那件事情,我也是想到了,想要让张大人准备一番。谁曾想到,事情根本就不用考虑,到当真就是如此。” 张四维自然是明白张凡说的是什么,也是笑了起来,说道:“这恐怕就是世间万物,老天自有安排吧。” 第八百零二章揣测上意 从宫中出来,张凡还在想着刚才在慈宁宫里发生的事情 如今已经是酉时了,只不过因为此时是盛夏之时,白昼时长,现在天还大亮着,得再过一两个时辰才会暗下去而此刻的张凡站在宫门外,却是心中在想着别的事情 下午审案总算是结束了,虽然张四维还不算是完全洗脱了罪名,不过实际上事情也就等于是如此了刑部的人前往山西再回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只不过张凡明白,不论怎么样,事情都已经是注定了的,绝对不会再有什么改了如今所需要的也仅仅只是等待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而张凡在送张四维回家的路上,跟张四维谈了很多东西虽然说他们两人之间,以往并不是有过太多交集不过这种事情,并不需要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基础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相处的再久,若是理念不同,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而一旦双方都怀有同样心思的话,即便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句两句,也能成为至交好友 张凡跟张四维之间谈了很多东西,而实际上大多是张四维在询问张凡毕竟这件事情虽然是平了,不过对于张四维本人来说,他却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他对冯宝虽然不算讨厌,却也同样算不上喜欢,所以他对于冯宝的了解也是很少的因此张四维一直是在担心,他如今是平安无事了,但是他害怕,冯宝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去找别人的麻烦如果这样的话,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不过在张四维听完了张凡的一番话之后,心中却是有起了另外一番想法冯宝的为人,包括他的那种想法,原本张四维不知道倒也罢了但是当他明白了之后,即便是在这件事情上,冯宝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是他心里面还是对冯宝产生了一丝佩服的想法这也难怪,毕竟天下,事情失败之后,不去怨别人,反而责怪自己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不过佩服归佩服,张四维的心中也因此而加担心起来了就如同在他跟冯宝之间产生裂痕之前一样,张四维对于冯宝来说,并不算疏远,却也不亲密不过那个时候,冯宝毕竟是在朝廷里面也做了几件好事而对于张四维来说,这点上他是非常欣赏冯宝的 至于之前跟高拱相斗的那一段,张四维倒是不以为意,毕竟那个时候的高拱,满朝上下没有一个不烦他的冯宝对付高拱,可以说是“顺应民心”了在除掉了高拱之后,冯宝有对付了很多人不过这些在张四维看来也都没什么,毕竟排除政敌这种事情,实在是非常正常的,不只是冯宝,换了任何一个人去做也都不奇怪 而冯宝除了这些之外,还做了很多事情最为显著的是,冯宝排除异己并不仅仅是那些以往跟他作对的人实际上的情况是,就算是以往跟他作对的,或者是曾经站在高拱一边的人,如果当真是有用之人,冯宝也会留下他而那些就算是一直跟他关系不错的,但是实在是不适合再在朝中厮混的人,冯宝也照样会将他们免官 自从冯宝得到了李太后的支持之后,裁撤冗员、减少支出,当真是让大明王朝有了不少气象而且,张居正当政之后,做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如今张居正正在策划的《考成法》一事,如今已经是弄得满朝皆知了,张四维自然是知道而且他不仅是知道,他本人对此也是极力赞同的 不过张四维所看到的并不只有这些,他也明白,张居正能够登上这个位置,做出这些举动,如果说没有冯宝的支持,那是绝对不行的也就是说,冯宝在这其中也是关键人物,没有冯宝的支持,张居正也是什么事情都干不成的 总而言之,对于张四维来说,冯宝是很不错的但是就因为冯宝的太监身份,张四维对他并不太过亲密所以说当冯宝妄图想要封爵之时,张四维是第一个站出来坚决反对的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冯宝也实在是有些太过大惊小怪的了毕竟,一个太监封爵,别说大明朝没有,就算是往前找五百年、一千年也找不出来一个 想必冯宝自己也明白,这件事情一说出来,必然是会有人反对的而张四维之所以会成为冯宝对付的唯一一个对象,而不是其他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张四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而且几乎就是同时间,几乎就是在这件事情刚刚有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张四维就站出来反对了 其实对于冯宝来说,他只是想要锦上添花而已如果说重的人都畏惧于他的权势,不说话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也就成了而如果朝中有很多大臣都同时站出来反对的话,冯宝也不会都对付他们,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而张四维在这件事情上面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强烈,冯宝不对付他对付谁 而送张四维回家之后,张凡也没有多做停留,便是直接去了宫中正好,刘思问、孙丕扬、葛守礼三人也是已经将方才审问的卷宗都整理好了,正好四人碰面,便是一通前往慈宁宫这件事情毕竟张凡也参与其中,一同去见李太后也没有关系 > 到了那里之后,四人发现冯宝早就在那里了,而且小皇帝朱翊钧也在,正陪着李太后在说话几人拜见之后,便是由刘思问将卷宗呈交李太后了 张凡虽然是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不过他却是仔细看了看冯宝站在一边,不声不响的,面上的表情也是非常平静,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不过张凡明白,他现在必然还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不过虽然心情还有波动,但是大体上已经平复下来了 而下面的刘思问三人却是有些面面相觑,三人还相互看了看,面上都是有些担心的表情 张凡一看他们三人的不用,都不用问,心里面就明白他们是在担心什么了这三个人,必然是在担心,冯宝早来这里一步,是不是会在李太后面前说些什么不过对此,张凡倒是不担心,他知道冯宝的,这种没有把握,也没有营养的事情,冯宝是绝对不会干的 果然,李太后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卷宗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很仔细地看了起来这让三人不由得是放下心来 虽然审案耗时不短,不过也就两三个时辰罢了,所以卷宗上面所记载的东西并不多,没过多久李太后就看完了,抬起头来对着几人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这张四维的确是惹了什么人,竟然有人想要用如此狠毒的办法对付他”说到这里,李太后并没有转脸,而是眼珠瞥向了冯宝所站的一边 这一眼,下面的三人都在低着头听李太后说话,没有看到;朱翊钧正在舀着卷宗观看,也没有看到;冯宝跟李太后朝向一面,而且他现在正在想心事,也没有看到不过张凡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且李太后也知道张凡看见了,却也没有什么,只是略有深意地又看了一眼张凡 只不过是两个眼神,张凡心中瞬间就有所明悟了原来,众人心中所想的并非如此李太后表面上看起来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会将消息透露给她不过,恐怕,她早就已经明白其中的乾坤了不,不是恐怕,是一定 想到这里,张凡并没有觉得惊讶虽然说李太后手下有着东厂这个庞然大物,而虽说锦衣卫是归皇帝管辖,但是李太后想要调动也是轻而易举的但是谁又能保证她就没有别的手下了呢? 而李太后那看向张凡的一眼,也是让张凡明白过来她不仅仅是明白了冯宝在这其中会搞什么鬼,恐怕就连张凡做了什么,她也都是一清二楚的了 想到这里,张凡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却也觉得这是必然之事 “微臣等也是如此觉得”刘思问说道,“只不过如今,刑部派遣往山西的人才刚刚上路,张四维的嫌疑还未解除” “话是这么说,不过恐怕也查不出来什么”李太后说道,“如此也好,张四维为人为官都很不错,如今查明他没有做这件事情,哀家心中也甚是宽慰只是,此事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不弄个明白,哀家实在是有些心中不安啊” 下面的三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全都沉默了起来这时候朱翊钧也是放下了卷宗,对此事他并不关心,所以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而冯宝依旧是站着一言不发,在想心事 见几个人都不开口说话,李太后却是没有做别的,而是将眼神再一次看向了张凡只不过这一次,这双眼神中的意味是加地深邃了 张凡不蠢,立刻就知道李太后是让他说话但是到底该说什么呢? 李太后既然给他暗示了,那就不会是什么不着边际的事情,必然是他知道的 这么一想,张凡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开口说道:“启奏太后,微臣倒是有些想法” 第八百零三章浑身是戏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的面上露出了一副轻松的模样。 。 、 没有错,张凡是一点都没有猜错,李太后心中的的确确是有什么想法,她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来做些什么。 而具体到底是要做什么,李太后没有说,张凡也没有问。不过这并代表张凡就猜不到了,而事实上,张凡所猜测的事情,恰恰就是李太后心中所想的。 “这件事情既然不是张四维所为,那么幕后之人想来必然是还躲在暗处,定然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居然胆敢做出如此事情。先好朝廷大臣不说,还煽动百姓作乱,定要将此人揪出来才行。”李太后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说道,“不过如今看来,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刑部和都察院那边要加紧调查,不过东厂和锦衣卫也不能放松。这一次你们要联起手来,给哀家好好地查,一定要查出来是什么人做的。” “微臣遵旨。”“奴婢遵旨。”几人是齐声回答道。 “嗯。”点了点头,李太后又转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凡,开口问道,“听张爱卿方才所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出来让哀家听听,也让在的几位爱卿参详参详。” “回太后,这只是微臣的一点想法,若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太后恕罪。”张凡躬身一番,开口说道,“方才太后也说过,如今虽然还没有最终定论,不过想来,张四维的清白之身已经是可以确定了的。那么一来,这整件事情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想要诬陷张四维的了。而能够对张四维做出如此事情的人,必然是对他恨之入骨,想要置他于死地之人。而且此人,也必然是在朝中有些势头的,要不然也不会弄出这么个办法来。” “张爱卿所言不虚。”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这些虽然哀家与诸位爱卿都是心中有数,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人找出来。毕竟朝廷里面的事情,想必不用哀家多言,诸位爱卿也是明白的。有时候,恐怕都不明白为何,就会得罪了别人。张四维为官时日也不算短了,虽然为人谦和,但是如果说得罪了什么人的话,想要找出来却是有些难了。” 李太后说完了这番话之后,站在下面的四个人全都是用为不可查的眼神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冯宝。要说哪个人的话,这里不就正站着这么一个吗!只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所有人的心中都明白,这件事情跟冯宝脱不了干系,甚至有可能就是冯宝做的,但是谁都不会说出来。 而李太后也不会对冯宝做什么,倒也不是因为李太后会放任冯宝如此胡作非为,实在是因为,如今的局势下,冯宝对于李太后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虽然说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失去一位有作为的朝廷大臣,但是相比起来,如果李太后在这个当口丧失了冯宝这么个助力的话,那她只会更加地困扰。 而面对这种情况,冯宝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不,与其说是镇定自若,倒不如他此刻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虽然他是摆出来一副有些低着头的模样,不过在张凡看来,那简直就是一副在想心事的模样。不过此刻,李太后也并不在意这些,她现在虽然不会对冯宝做什么,不过事后必然是要有所惩罚的,至于到底是罚什么,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所言不错。”张凡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开口说道,“不过如今却也不是毫无方向。张四维比微臣早入仕途多年,微臣这些日子也是从卫中找了他的卷宗过来看了看。微臣发现,张四维入仕之后,似乎都做一些并不需要跟人接触的官职。一直到先皇让他分摹《永乐大典》之前,他都是如此。微臣觉得,是不是在那之后,张四维在官位之上,惹到了什么人物,所以才会到如今才有这件事情发生了呢?” 张凡的这番话说出来,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张凡说的有道理。但是光是有道理是不够的,光凭着这点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而其他人反应不过来,但是心中早就有数了的,刚才已经用眼神跟张凡达成了同演一出戏的李太后,心中自然是明白了。而明白了之后,李太后的心中也很是高兴。她刚才听到张凡立刻接茬,虽然心中高兴,但是却担心张凡会不会会意错了她的意思。如今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她也就完全放心下来了。只不过…… “你……你好大的胆子!”虽然心中欢喜,但是李太后的面上却是做出了一副震怒非常的模样,尤其是她那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而且还浑身颤抖着,并且伸出了颤抖的手指着张凡说道,“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 李太后的这番表演可谓是相当到位的。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宫女出身的女子,能够坐到今天这个独掌朝政的皇太后,手腕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而且,对于宫中来说,跟官场上自然又不是一个等级的了。官场上一步走错,尚且还有一线生机。而在宫中,半步踏错,那就是万丈深渊,根本就没有回头路的。 所以要说在场比拼“演技”的话,没有人会是李太后的一合之敌。 但是,张凡虽然还稍欠火候,不过也并不是差到了无法追赶的地步。李太后既然已经做了动作了,张凡是紧接着下一步,赶紧是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说道:“微臣不查,一时说漏了嘴,还望太后责罚。”而且还表现出来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 李太后跟张凡合力上演的这一出戏,让在场的人都是呆住了。而且,本来他们两人所说的事情,虽然乍一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的,但是对于在场的这几个人来说,并不是什么想不到的事情。只不过李太后如此激烈的反应,再加上张凡做出了这么一副从来都没有过的模样,的确是让他们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全都愣在原地。 而李太后的一声喝呼,也是让一旁的冯宝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场面,先是有些疑惑,不过随即他就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看了看张凡,有瞥了眼正怒发冲冠的李太后,冯宝也不打算趟这趟浑水,再一次低下了头去,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而现场唯一一个关心张凡的人,也就是如今正在用一双包含着担心的眼神看着张凡的小皇帝朱翊钧,虽然有些畏惧,还是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衣摆,小心翼翼地说道:“母后……”显然,朱翊钧是想要帮张凡求情的,但是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或者说是不敢说了。 而这情况,让李太后心中又是一震。要知道,朱翊钧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虽然说她平日里对朱翊钧是不苟言笑,也是严厉非常的,并不像母子之间的关系那般亲密,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她还是非常明白的。 而就是那个平常见到自己都有些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儿子,居然为了张凡而向正在怒火中的自己开口求情。虽然说朱翊钧的话只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不过这在李太后看来,已经是非常不同凡响了。 本来,对于李太后来说,她也是知道朱翊钧和张凡之间的关系的。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朱翊钧毕竟是个皇帝,虽然现在是她执掌朝政,但是将来总有一天,朱翊钧是会亲政的。李太后并不是个专权的人,她也明白,到那个时候,朱翊钧需要一个有力的,并且是能够信任的支持者。而张凡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不过如今看来,李太后明白过来,看来朱翊钧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是那么简单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太后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对于张凡,她也算是了解。如果说张凡能够一直不变的话,将来绝对会成为朱翊钧的一大助力。 “你……”虽然心里面想到了别的,不过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也罢,既然陛下蘀你求情了,你且站起来说话。不过,哀家可要提醒你,说话的时候小心了,若是让哀家发现你有一丝不敬之意的话,哼……” “微……微臣多谢太后不责之恩。”张凡缓缓地站了起来。 而一旁的孙丕扬等三人,经过了刚才的那一番缓冲之后,脑子也是有些清明过来了。这么一想,也是瞬间明白过来,为何李太后会对张凡刚才的那番话那么震怒了。 不过再仔细一想的话,发现事情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这件事情,当真需要李太后动如此大的怒气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么这一切恐怕…… 想到这里,几人都不再往下想了,毕竟已经是心中有数了。而且,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必要开口,只要站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太后。”张凡站起来之后,继续说道,“张四维分摹《永乐大典》之后,这才算是接任了官职。虽然以前也是,不过这一次他却要与很多人打交道。恐怕这怨仇就是在那时候结下的。” 而李太后则没有说话,一副深思的模样。 事情很明显了。张四维之后担任的是詹事府的詹事。麻烦,恐怕就来自于此了。 第八百零四章所谓宗室 、、 在张凡跟李太后上演了这么一出戏之后,虽然还没有点出来两人之间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在场的几人也都是马上就反应过来李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仔细想起来,这件事情也怨不得什么人,毕竟这件事情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谁又能够想得到,冯宝要对付张四维只不过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情,张四维得罪了冯宝,让他面子上过不过去罢了但是也仅此而已,冯宝要对付张四维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而且冯宝本身也没有把事情想的太过长远,只是一心想要对付张四维罢了 如今,冯宝的打算落空了,张四维也能基本上确定是平安无事了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实际上,李太后从中看出来了其中还有别的利用价值,所以,这件事情还要继续下去 而刚才的那番演出,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了 张凡说张四维在分摹玩《永乐大典》之后,被任命了的官职之后才惹上了什么麻烦这个已经完全说明了问题了张四维之后所担任的职务是詹事府的詹事,而所谓的詹事府,詹事府是掌管皇后,太子家族东宫事务的机构,掌统府、坊、局之政事,以辅导太子 而那个时候,皇帝是隆庆,皇后是陈皇后陈皇后本就体弱多病,而且脾气温和,对任何人都不会随意迁怒而且陈皇后的家人也是如此,并不会太过张扬 而到了现在,隆庆驾崩,朱翊钧登基朱翊钧年纪尚幼,没有皇后也就是说,实际上,张凡的话的意思就是,张四维只是在辅佐朱翊钧罢了只不过实际上,张凡明白,张四维的这个詹事有些并不是太实至名归 当年,朱翊钧还是太子之时,张凡就是负责教导之事而那个时候,张四维虽然作为詹事府的詹事,而且也并不是个虚衔,的的确确是有着那份权力的一个官职,却是很少在东宫出现所以,张凡跟张四维之间才会没有什么交集要不然,两人这么些年下来,绝对不会互相都说不上几句话的 而张四维之所以会如此,并不经常出现在东宫,并不是因为他是个不尽忠职守的人,而事实上是正好相反的,再没有人比张四维加要忠于自己的动作的人了那个时候,张四维一直是在忙于应酬 说到应酬这一点,其实张四维也是非常无奈的那个时候,隆庆还在位,朱翊钧还是太子但是情况并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的如果说朱翊钧并不是隆庆唯一在世的儿子的话,那么一切虽然会有些混乱,但是却很平常而问题就在这里,朱翊钧是隆庆唯一的儿子,一直到两年前,当时的李贵妃才给隆庆生了朱翊钧的弟弟朱翊镠而很显然的,都是一个妈生的两个亲兄弟,而且一个还根本无法自己思考的孩子那么,朱翊钧在隆庆驾崩之后登基即位,成为皇帝已经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了 而且,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来的绝对不会玩毕竟隆庆的那些“特殊”的爱好,还有从宫中太医那里得到的消息,全都昭示着一个消息,隆庆将会不久于人世的 也就是说,想要在以后能够保住自己的饭碗,或者是上一层楼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趁着现在朱翊钧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去接近他,跟他套好关系实际上那个时候,张凡这个刚刚走入仕途的人,绝对是全朝廷上下的所有官员都最为羡慕的了 而当时的朱翊钧只有七岁的年纪,虽然爱玩,也喜欢背着他的父皇和母妃出宫游玩,但是却不是在官面上而且就算是出门,也都是非常隐秘的,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所以这对于其他的人来说,想要接近朱翊钧是非常困难的 而如果朱翊钧在宫中的话,基本上都是在东宫呆着,要么就是去乾清宫等地方请安其余的时间,朱翊钧都很少出来也就是说,那些想要接近朱翊钧的人,想要见到他,只能去东宫见他但是东宫是太子居所,又岂会是这么好进的呢 而想要进东宫,最重要的一关,那就是张四维掌管的詹事府了詹事府负责东宫的一贯事宜,想要进东宫觐见朱翊钧,必然要得到他的同意于是在那段时间,张四维是应酬不断不过他倒也不用跑腿,这些人全都蜂拥至他的家中,送礼或者说好话的无数而张四维也是不胜其烦 但是张四维虽然烦恼,却是明白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且他也明白那些人到底是做什么打算的所以张四维在这件事情上面是从来都不会松口的,完全就是坚持己见,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去见朱翊钧而达成什么目的毕竟他也明白,朱翊钧那个时候年纪不大,很容易收人蒙骗而虽然朱翊钧身边有张凡,但是他对于张凡这个刚刚走入仕途的人虽然有好感,却是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并不放心 而之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一开始,张四维还是能够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地回绝这些人但是这种事情持续了可不是几天几个月的时间,而是几年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几年下来被这么骚扰,也是要爆发的 但是,张四维无论如何,也都是读书人出身,即便因为叔父王崇古的原因而沾染了一丝武将的气息,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个文人,即便是生气爆发,也不会太过而这点对于那些大臣来说,完全就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了也就是说,这种状况之后是一直持续着 但是,光是这么想,还不能解决问题毕竟,那个时候,想要进东宫去觐见朱翊钧的人,那是相当之多的虽然还没有到数不过来的地步,不过却也一个接一个的让人烦不甚烦 而张四维从一开始的温和到后面的爆发,却也不着调一共得罪了多少人虽然那些人当时并不会有所表现,但是那也是因为他们当时是有求于张四维的,那自然是不会跟张四维翻脸的或许张四维在某一次的无心之中说了什么话,而激怒了这些人,这才会有了如今的这个麻烦也说不定 不过这样想虽然是不错,但是却还是不能解决如今的问题毕竟谁也不知道张四维当时到底是对哪个人的态度最为恶劣这百来号人,一个个插过来,那还不要了亲命了显然,这个想法并不对 不过在场的几人都不是蠢人,既然李太后说了,张凡也配合着演出了,那就说明事情并不如此简单 再想想,众人也就明白过来了 事实上,当时作为詹事府詹事的张四维,所得罪的人并不仅仅是朝中大臣而已,还有一批人这批人相比起来,加地关心将来的皇帝到底是谁这批人自然就是大明的皇族宗室了 那个时候,除了大臣之外,还有很多大明宗室的人想要见朱翊钧而即便是这些朱翊钧的叔伯兄弟想要进东宫见他,要么就得得到隆庆的同意,要么就要得到张四维的同意而隆庆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期望很高,同时也不希望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这些事情的烦恼所以但凡是有这样的人想要见朱翊钧,隆庆是一概不准的 而既然皇帝那边走不通,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子找不自在了于是,这些人就将主意打到了张四维的身上,想要通过他去达成目的在这些人看起来,他们乃是大明宗室,而张四维不过是一介臣子罢了,应该是很好搞定的 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张四维对于这件事情,比之隆庆还要油盐不进甚至于,张四维在对待这些大明宗室之时的态度,比起对待那些个朝廷大臣还要恶劣很多倒不是因为张四维本人对于这些只知道要钱却什么都不做的蛀虫有什么反感,毕竟养着这些人是祖制但是这些白吃白喝的人不知道感恩,反而是如此作为,这点张四维就看不下去了 于是乎,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四维所惹到的人虽然没有朝中大臣多,但是怨仇却是最为深厚的而且,当中有几个也不是那种只知道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干的亲王郡王,有的当真是在地方上有实权、有军队的 而且,事情到此还没有结束 隆庆驾崩,朱翊钧登基成皇帝是唯一的选择但是自从大明朝正德驾崩,因为没有子嗣而让同辈的朱厚熜继位之始,天下间所有的藩王全都是看到了一种另类的希望 而现在,朱翊钧这么个年幼的皇帝,权利又在李彩凤这么一个女人的手中这种情况,让那些总喜欢白日做梦的人,看到了一丝实际上并不可能的希望 而这个时候,朱翊钧虽然已经是皇帝了,但是詹事府还是在代管着很多事情而对于大臣来说,觐见皇帝是不需要别人同意的可是对于那些宗室来说,想要见朱翊钧还是要通过张四维的点头于是一轮的麻烦又来了 而在这期间,张四维也当真是狠狠地得罪了几个人 或许,李太后所指的麻烦,就是来自于此 第八百零五章混蛋想法 本来,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这种事情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遇到。有的如同张四维一般,对于那些怀有特殊目的的人可谓是油盐不进。这么一来的确是会惹上很多的麻烦,就算是当真会有什么人想要用如今的这种方式来报复张四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件事情说起其性质,虽然是造反,对于那些大臣来说,那绝对是死罪的。但是对于那些皇亲国戚来说,有的时候是死罪,有的时候却又不能轻易断决了。 而有的人,坐在张四维的位子上或许会做一些与他背道而驰的事情。两边逢迎,两边都不得罪。但是这么一来,恐怕死的更快。毕竟,这世上可没有不漏风的墙,事情一旦被捅了出去的话……在有些人眼中,这叫游刃有余,两边都不得罪。而在某些人看起来,这可就是吃里爬外,不忠于人的表现了。而显然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面对着两方人马,要么是皇宫里的皇族,而要么就是皇宫外的皇亲国戚。而这两方人是不会觉得你会做人还是会做官的,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吃里爬外。而对于这种吃里爬外的人,这些人才不会有所顾忌呢,他们所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人,而不是有什么能力的。 不过说起来,这些问题跟张四维本身的关系都不大。而如今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子,也只是因为李太后需要借着这件事情而办成了另外一件她想要办去,却是一直都没有理由的事情罢了。毕竟,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她的眼前,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而至于说这件事情原本真正的幕后真凶,并不是李太后不想查,而是这里面相比起来有个孰轻孰重的问题,要选择当前最为重要的事情来做。而且,且不说虽然还没有查明,但是李太后心中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就是冯宝在捣鬼了。就算是李太后不知道的话,她如今也会这么选择。 她会这么选择并不是因为她只是专心权术而不顾大明王朝的安稳。实在是她心中明白,这件事情说到底,如今谁都看得出来了,不论是什么人,都不是真心想要造反,而是为了要坑害张四维罢了。而对于这种有私怨的人来说,一次这么大的动作都做出来了,不论他成功与否,以后都很难会再做出这种举动了。也就是说,除非换了另外一个人想要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敌人,要不然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了。而且对于这件事情来说,这一次张四维的平安脱困,也会让再次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大大降低。 既然没有了这方面的考虑,那么李太后也就明白,就算这件事情放着不问,也不会出什么问题。那么何不用它来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呢?更何况那个心愿对于李太后来说,还不仅仅只是她个人的愿望而已,更重要的是,她这么做,对于巩固大明江山也是有所帮助的。虽然她的出发点,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为了她的儿子能够坐稳江山罢了,但是殊途同归,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张凡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才会非常极力地去配合李太后,而不是拆台。不要小看了张凡了,虽然说如今当朝的掌权者要你配合,你若是不答应自然会不好。但是刚才,李太后的那个眼神,如果说张凡想要装成视而不见,不能理解的话,李太后也舀张凡没有办法。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冯宝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根本就懒得理会。他虽然也烦那些人,但是也明白想要对付那些人的话,必然是麻烦无数的。最好这件事情是不要牵扯到他的身上才好。不过这恐怕只是冯宝的奢望了,毕竟刚才李太后已经说了,事情的调查需要张凡和冯宝共同去做。但是冯宝甚至连说说话都不想搅合进去。 而其他的葛守礼三人,在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也并没有阻止的打算。而且他们也明白,李太后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些皇族宗室未必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他们虽然觉得李太后这么做也有些问题,但是相比起来,他们更加明白,若是任由那几个人胡作妄为的话,到以后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场面。所以他们也就闷声不说话了。 当然,至于李太后到底打算怎么对付那些人,此刻这些人的心中都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有一点是明白的,那就是他们虽然会倒霉,但是绝对不会倒大霉的。就算是这件事情,最终被以造反的罪名按在他们的头上,李太后却也绝对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的。 毕竟,这些人是皇族宗室,而皇族宗室之间,或有相互亲近的,或有互相仇视的,但是这联系总归是要有的。你若是指定了一家去做这杀鸡儆猴的刀下冤魂,虽然说这罪名是可以强行按在他们头上,但是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其他人就未必会不知道。到时候,杀了人的话,恐怕引起来的麻烦,比现在还要混乱。 而如果是要警示一番,找这么个倒霉蛋,减减封地,少给些钱财,或者多敲打敲打,却是会让其他的人都看明白。让他们知道,如果说宫中正统想要整治他们是轻而易举的。这么一来,这些人才会老实下来,麻烦也自然就会变少了。 而葛守礼等人也就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不会过问李太后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在这一点上,没有人敢小瞧李太后的手腕。这件事情虽然是需要张凡和冯宝去操持,但是到最后,下决定的一定是李太后本人。那么一来,她绝对能把事情很完美地解决了的,并且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而且,李太后想要对付这些人的理由,实际上也是非常充分的。这些人在朱翊钧还是太子之时,只不过是想要接近他罢了。而那个时候看起来,这些人只不过是想要像还没有成为皇帝的太子示好,一边在他将来当上皇帝之后,能够给他们这些叔伯或者同辈一些更加优惠的对待而已。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轻易就能结束。这些人之所以会在现在就去巴结朱翊钧并不仅仅是因为朱翊钧当时的年纪幼小,容易说服。更重要的一点,前面也提过,那就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那个时候的隆庆,即将要不久于人世了。既然皇帝快挂了,那就自然是要跟下面那个已经确定了的继承者大好招呼才对。 所以,那个时候,虽然隆庆是不同意他们去见朱翊钧,而张四维也是摆出了非常强硬的手段去阻止这些人。但是这些人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在他们看来,时间还非常地充裕,他们有的是时间去接近朱翊钧。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隆庆居然死的这么快、这么早。事实上,隆庆驾崩的消息,虽然是举国震动,但是最为震动的还要数这些人首当其冲了。 于是,一时之间没有了主意的这些人,眼看着新皇登基,而自己这些做叔叔长辈的,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而且之后是李太后掌权,李太后的为人处世比之隆庆来说是更为严厉,想要见他一面也是更加困难了。 所以,那段时间,这些人就犹如疯狗一般地疯狂行动起来了。虽然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大明皇族宗室,用疯狗一词来形容他们的确是有些不太合适。可是疯狗这两个字已经是可以形容这些人的最低限度的词语了,想要换的话,只有比这更加恶劣的词汇了。 可是这些人却并不自觉,一直再找各种办法。张四维那边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但是实际上,去找张四维,比去找李太后本人还更加没有可能。而偏偏的,他们又只能这么做。 但是渐渐的,这种没有可能的方式,对于这些人来说,也是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了。而失去了耐心至于,也就无法再冷静地思考了。而无法冷静思考的情况下,就会开始胡思乱想。而这么一胡思乱想,就会想出一些本来根本就没有的事情。而且,还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越想就越觉得是真的。 这些人就是这样。 他们就开始怀疑,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不论是以前的隆庆还是现在的李太后,都不愿意让他们见朱翊钧一面呢?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想着想着,这些人就觉得,这里面当真是有什么问题了。或许……或许李太后觉得他们这些皇亲国戚实在是个危险。而他们越往这上面想,心里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于是,对于老朱家的人来说,坐以待毙绝对不是他们的性格。而是应该率先出手,首先将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打倒,只有这样才能够保得自身安全。 这虽然听起来很神奇,但是实际上,事实就是如此。如今,这些人正在蠢蠢欲动着。 而李太后一直苦于明明知道这个状况,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而现在,终于让她抓住了一个机会,她有怎么会放过呢!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 第八百零六章简单承诺 如今,事情既然已经是说到了这个份上,而且在场的又没有人反对,那就基本上已经是通过了不过说到这种事情,实际上很是怪异不过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皇族内部的事物,如今既然是李太后掌权,虽然名义上可能有些问题,但是她也同样有权利来管这个问题这些都不是做臣子的能够过问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这一点就算是李太后想要对付这些人,或许私下里吩咐张凡或者冯宝去调查这些人的事情,那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如今这里,还有葛守礼等三个大臣在,这种事情说起来,是没有必要当着他们的面说的,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来说但是李太后却偏偏还是这么做了这也说明了她主意已定,不容改的心思 “不错”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要你们两人去好好地查查这件事情,尤其是那些人,要仔细地查,切莫放过任何一丝痕迹也不要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有所顾忌,要记住,这件事情是我让你们去查的,其他的人没有权力阻拦”李太后的这番话说的是信心十足,也肯定非常,一副绝对不容他人质疑的模样 由此看来,李太后有这个心思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恐怕早在她还作为贵妃的时候,心里面就有了这种想法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只不过是个贵妃罢了,且不说大明朝后宫和内监不可干政的祖训,就算是为了蘀隆庆着想,让他保住皇帝的尊严,她也不会去管这些事情但是不去管却并不代表心里面就没有这种想法了,实际上那个时候的她比之隆庆还要加烦恼那些人只不过,隆庆作为皇帝,而且他还想要当个好皇帝,自然是不能什么闲话,而且就算是有麻烦,也只能自己憋在心里面 而李太后,虽然她为人处世非常的理智,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不过这里的女人并非代指那些冲动、易情绪化的意思,而是说身为一个女人的话,实际上是有着不少特权的她可以表现的高深莫测,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任由男人去扛,这本来就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但是她同样也可以哭闹起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完全做出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可是就因为她是女人,而且还是皇帝的女人,即便是皇帝也未必能舀她有办法 所以,现在李太后要对付这些人,完全可以看成是她自己心中对于那些人的私怨而实际上,她除了私怨的那一部分之外,却也是为了大明王朝能够加安稳,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稳稳当当地当皇帝,不要被这些事情烦恼 而这么一来,就算是那些宗室子弟或者朝中大臣会有所反对,但是怨气之类的就只会冲着她一个人去,绝对不会波及到朱翊钧身上的如此可以看出来,李太后这一番动作是何等的用心良苦 只不过,她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对朱翊钧说 将来,朱翊钧的江山如果坐稳当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才能或者大臣的帮助,却不会去感谢自己的母后到底为了自己做出了多少努力如果朱翊钧的江山坐的不稳,却甚至还有可能责怪李太后什么 这些道理,李太后全都明白,但是她还是选择这么做了只能说,有些事情并不是光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的而有的时候,根本就体会不到她的良苦用心,被发现了可能还要被指为心狠手辣这些到底李太后全都明白,但是她还是决定这么去做了 而实际上,作为李太后做这件事情的原动力,年幼的小皇帝朱翊钧如今就坐在自己母后的身旁虽然聪明,但是毕竟经历太少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母后跟自己的太傅到底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的母后像是要责怪张凡,但是如今看来又不像 年幼的朱翊钧怎么会想得到,自己的母后为了蘀他着想,而将要做出一件会让很多人,甚至是将来的他都有些无法理解和看不起的事情但是如今的朱翊钧,就有些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的母后了事实如此,皇家之事加是让人难以琢磨 “微臣明白了,只不过……”张凡自然是早就明白李太后的意思,虽然他心里面也想了想,不过他却是不会考虑这么多,而且他也问不了这么多事,“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张凡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但是虽然李太后没有说,却也代表着她应允了,可是张凡依然想要听到她亲口说出来承诺,要不然,他这心可放不下去 “怎么?你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生气了,这一次李太后称呼张凡,连“爱卿”这两个字都省去了,直接就是你,一副很是生气的模样,“你虽然入仕不久,但是执掌锦衣卫也算是有些时日来,怎么做还需要哀家来教你吗?既然如此,哀家看来还不如换个人来干的好” 虽然明明知道,李太后这么说只不过是演戏罢了,但是张凡还是非常配合地,额角留下了汗滴,就如同当真是因为被李太后的这番话弄得心底发凉一般 虽然两人这一番演的都非常到位,只不过如今,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却还是要如此,实在是让他们心里面觉得有些怪异但是虽然怪异,可是心里面一想,却是发现,不这么演加地怪既然都说了,那就要继续下去,否则这么半途改道了,虽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面却是觉得加怪异 “不不,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张凡说道,“微臣是说,对方……对方毕竟是……微臣只怕,到时候查起来,会很麻烦” “麻烦?”李太后提高了声音这么一问,却是反义,“怎么,什么时候锦衣卫也开始怕麻烦起来了?”实际上,李太后心里面也是很明白为何张凡要绕着弯子说这些虽然说,她作为掌权者让张凡去办事,张凡却还这么推三阻四的,还想要个承诺来作为保障,李太后心中的确是有些不爽不过去除了这一丝不快之后,李太后心里面反而又有些高兴起来了 毕竟,如果张凡立刻就答应下来了,她反倒是有些不放心那种情况,也之后什么都不考虑就盲自敷衍他人的人才会说出来那种话语很有可能就是当面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子事这种阳奉阴违的例子,李太后见过太多了 而也就只有真正想要照着她的吩咐去做这件事情的人,才会在心中考虑这么做之后所会带来的后果什么的不是不想不做,也不是想而不做,只有真正的那种,既想到了这件事情到底会有什么后果,而且又想到了自己做了之后该怎么才能明哲保身的人,才会有这份担心 李太后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她知道张凡这样就说明他是当真想要去做了对此,李太后非常高兴即便是她心里也能想得到,张凡之所以会同意这么去做,未必是因为自己如今这个独掌朝政的太后的命令,有可能是因为他也是同样在关心着朱翊钧不过,还是那句话,殊途同归,不论是抱着怎么样的目的,亦或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只要最后所完成的目标是相同的,那么就完全没有分歧 而且,重要的一点是,李太后相信张凡为了帮助朱翊钧,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用心去做的明白了这样点,他的担心,在李太后看来自然是小事,甚至是贪生怕死的表现不过换个角度一考虑,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或许,张凡之所以会怕因为这件事情而惹上麻烦,并不是为了他自己也说不定毕竟惹了麻烦,没有李太后的保护,或者李太后自己想要推卸责任,那么张凡即便是立功了,却还是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责罚他或许想要不收牵连,那样以后才能继续辅佐朱翊钧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太后也就不再纠结于此了,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哀家同意了,你放心去做,到时候除了什么事情,自然有哀家为你撑腰那些人如果想找你麻烦,须得先过哀家这一关才行” 听李太后这么一说,张凡也就彻底无忧无虑了,拜叩说道:“微臣遵旨,微臣定然细查此事,定要找出此中关联之人” “嗯”点了点头,李太后说道:“今日时辰已晚,哀家也乏了,你们退下” “臣等告退”“奴婢告退”说着话,就连冯宝也是一同退了出去 而朱翊钧,看着走出去的张凡,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没有开口 冯宝出了慈宁宫,也没有说什么就自行离开了而张凡跟葛守礼他们三人一直走到宫门外,都没有说什么最后也只不过是互相点了点头,便各自离开 看着天色,还是大亮这,如今不过酉时虽然张凡很累,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毕竟这几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他却不想回家 “大人”王猛走过来问道,“大人可有要去的地方了?” 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去‘春茗轩’”便起步走动了 而后面的王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张凡,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跟了上去 第八百零七章自然而然(上) 现在已经是晚上戌时了,张家人所得到的消息是,张凡今晚有公务,要很晚才能回来。只不过,这公务呢,都公务到床上去了。嗯,没错,话说这男人嘛,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的。或许原来的那个张凡并没有,但是那只不过是条件所限罢了。即便是不能那么去做,却并不代表着他就不能那么去想。 而现在的张凡,有钱也有了身份地位,于是就做了出来。这做与不做虽然性质不同,但是究其本质而言,也是一回事。有人或许会说,人一旦有钱了就会变化。而实际上不是这样的,钱的多寡并不会改变一个人,而只会让一个人的本质放大或者缩小。就是这么简单。 “快到亥时了。”卫嫆瑶的臻首靠在张凡的胸膛上,看了看窗外的夜空,声带慵懒地说道,“你还不快些回去?若是太迟了,几位妹妹可不是要起疑心吗?” 随着话音,张凡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玉人的面容,慵懒的神色,外加上满脸的红晕,尤其是在这只是借着月光的朦胧下看起来,更添一副想让人一探究竟的。将卫嫆瑶环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赤果娇躯,张凡轻声说道:“若是我走了,你不会寂寞吗?要不,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卫嫆瑶很是享受张凡的爱抚,却是因为听到他的话,突然间惊醒过来,还撑起了身子,丝毫不顾春光外泄的模样,直视张凡的双目,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你……你绝不能留在我这里。我……若是……若是你非要留下,以后就莫要再来了。”说完了这番话,卫嫆瑶却还不算晚,眼神一直在看着张凡的双眼,一直在等着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才算罢休。 而张凡,见到她这副模样,却是并不显得慌乱,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反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顾卫嫆瑶的反对,再一次将她楼入怀中,在她耳际柔声说道:“好,既然姐姐说了,弟弟自然是要答应的。” 这一声“姐姐”一声“弟弟”的称呼,当真是让卫嫆瑶心乱不已,原本就带着红晕的脸面,如今是更加地通红了。好在,此刻她的脸庞埋在张凡的胸口,并不会被人看见。要是让张凡见到了,定然要调笑她两句,那卫嫆瑶可受不了。 不过,明明是很让她害羞,甚至连光是听着就已经如此了的事情,如今的卫嫆瑶却是在张凡提起来之后,心中却怎么都无法忘记,甚至还因为这两个只不过是事实如此的词语,而变得起了一种打开禁忌的快感。这种感觉,顺便传遍卫嫆瑶的身体,让她更加不敢动了。 张凡却是不知道卫嫆瑶怎么了,却也没有问。过了好一会,卫嫆瑶这才是平静下来,不过她并没有忘记之前的事情,继续说道:“你当真答应了?” “什么?”张凡在装糊涂。 “以后,你来这里,晚上可千万要回去。”卫嫆瑶说道。 “我不是答应了吗?” “你……我不放心,我怕你会食言。”也不知道是当真这么想的,还是说是故意如此。 “那怎么会呢?这件事情既然是姐姐交代的,做弟弟的自当要遵从才是。”张凡先是笑着说道,随即又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说道,“若是姐姐不行,我马上立誓,今后,但凡是姐姐的吩咐,除了一件事情之外,我张凡都言听计从,若有违背,天……” 卫嫆瑶未等张凡说完,便制止了他。只不过如今她整个人都被张凡抱在怀中,手根本就用不上,只好是抬起头,用自己的樱唇将张凡的嘴堵住了。 唇舌相交,再也不能开口了。然而在与张凡缠绵之余,卫嫆瑶欢喜张凡的那些情话之余,心中却又有些失落。毕竟,面前这个与她坦诚相见的男子,她虽然喜欢他,甚至也已经有了爱意,但是他毕竟是有了妻妾的人。并且卫嫆瑶明白,毕竟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绝对不可能娶一个有妇之夫过门的,哪怕是作妾都不可能。 而她所想的并不只是这些,她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外人。如果被人知道了,只会说她不知廉耻,却不会有丝毫责任怪到张凡头上。但是她还是心甘情愿。只是,她与映月和昭雪的关系,让她的心中,始终是有份内疚感在那里。她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应该,而且张凡还是自己两个亲如姐妹般的妹妹的相公,如今自己却和他如此。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也不是个傻子,自然能够明白卫嫆瑶为何会如此要求自己。那必然是因为映月和昭雪的关系。或许在这个时候提起她们有些煞风景,但是这也是不得不去想的事情。而卫嫆瑶的那份愧疚,张凡自然也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想到了这里,张凡心中却也是有了些愧疚。 原本,此事会发展成这样,却也是有些无意了。自从结交了卫嫆瑶之后,张凡虽然也去过春茗轩几次,不过那几次,他也是心有考虑,就是为了怕搞出误会,所以每次张凡来,也会亮出来排场,最起码不要做得偷偷摸摸的,免得让人看了会误会。 那几次,张凡也是因为没什么事情,闲了下来,却是来此跟卫嫆瑶商量商量学堂的事情罢了。有的时候,他也会跟映月和昭雪两女一同前来。如今,事情已经是走上轨道了,不过张凡倒也是很上心,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好一些,所以他才会频繁来此,了解了解情况,也算是一种关心吧。 不过再往后,张凡倒也是不拘泥于那些事情了,而卫嫆瑶对于张凡也是很有好感,她本人也并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所以,张凡单独来此的时候就多了起来,不过大都是来这里散散心什么的。对于那个时候的张凡来说,毕竟卫嫆瑶是个美丽的女子,虽然有过夫家,但是这并不妨碍张凡对其的那一丝丝妄想。尤其是她那种,有着茹雪一般的文气,却同时也有着一种成熟的风韵,更加吸引男人的目光,若说张凡没有一点幻想,却也是不会。 但是,那个时候的张凡,却是将卫嫆瑶当成一位红颜知己来看待的。而所谓的红颜知己,实际上,也就是以为能够倾吐的对象罢了。有些事情,妻妾之间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毕竟要在一同生活的,这些烦恼说出来了不会解决,只会让人跟着你一同烦恼。 而对于卫嫆瑶这位红颜知己来说,她出身书香门第,祖上也有人做官,对于张凡的烦恼,她能够了解,她能够安慰他,她也不会被张凡的烦恼而烦恼。 事情似乎就在如此顺利地进行着,一直到前几日,也就是冯宝设计陷害张四维的事情发生之后,张凡一直是在为这件事情烦恼。每天忙碌下来,心中还是在担心着很多东西。 张凡下定过主意,绝对不会将这种烦恼带回家中。而这件事情的性质如此,朝中没有他能够倾吐的对象,就算有,甚至对方还会有跟他不同的见解。而卫嫆瑶就成为了张凡说出心中烦恼的最佳对象,她不会议论张凡的事情,只不过是静静地听着,也不会胡乱出主意,更不会对其他人说。 而两人如今的关系,也就是在那时候发生的。虽然事后,两人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可是张凡心中明白,如果那时候自己能够克制住的话,就绝对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毕竟卫嫆瑶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如果张凡不主动的话,她绝对不会的。 而现在,卫嫆瑶完全是一副内疚的模样,可是张凡总觉得,她在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内疚。这让张凡心中的确是有些不好受,但是偏偏的,这些只能放在他的心里,他不能对任何人说,甚至是卫嫆瑶。 只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毕竟是你情我愿的。卫嫆瑶也的确是对张凡有好感,才会如此。 一开始,她对于张凡的看法,只不过是年纪轻轻,却是被皇帝看中了而已。在她眼中,这种人必然是会非常自大的。不过张凡显然不是这种人,更重要的是,张凡能够一心向善,为了一个陌生女子的想法而去费时费力,破财找关系。这些本来都是他可以放手不问的,或许因为映月和昭雪的关系,他会出些钱财,但是也仅此而已罢了。可是,张凡做事都做到这个份上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卫嫆瑶对于张凡有了很多的改观。这个观念的改变之大,足以让她对张凡产生好感了。 而张凡那里连续几天的心烦,那几天,张凡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即便是再晚,也会来坐上一段时间。虽然卫嫆瑶明明知道,张凡是不想将烦心事带回家,但是她却并不觉得不好,还很是希望张凡能够到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怪异,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疑虑的地方。 或许,很多时候,事情都是如此的吧。没有什么前因后果,也不需要,一切都是很自然就发生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为了方便您阅读,请记住“ 网”网址: 第八百零八章自然而然(下) 卫嫆瑶和张凡都不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躺在那里屋子里一片寂静,而外面,由于是夏日,每天晚上,街上都是人流不断,要到很晚才回安静可是如此一来,却显得加地安静了 但是这种安静,不会让人心慌,反而会觉得一种宁静的舒适感而此时,无论是张凡还是卫嫆瑶,心中都有这么一种想法 只不过,两人的这种想法或有区别对于卫嫆瑶来说,她明白自己跟张凡之间的关系,不论孰是孰非,只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可是在这一刻,她并不在乎这些并不是因为张凡的原因而让她不去想,实在是那些纷纷扰扰与如今相比,都算不得什么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的确这里能够给他带来宁静,让心中的那些纷乱之事都平静下去但是那之后,张凡的心中又有了别的想法,他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是不想要将那些烦心事带回家中,可是,将那些东西都释放在这里,似乎有些对不起卫嫆瑶了 “对了”正在张凡想着那些事情的时候,卫嫆瑶开口了,“刚才你发……发誓的时候,说除了一件事情,别的什么都听我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 “怎么?”听到卫嫆瑶这么一问,张凡一时之间有些诧异,不过回过神来之后,却又想要戏耍她一番,装出一副疑惑,还略带忧愁的模样,问道,“难不成说,姐姐不相信弟弟的话不成?还是说姐姐觉得弟弟会留着什么后手不成?” “你……我……”冰雪聪明的卫嫆瑶怎么会不明白张凡的意思,只不过,张凡这个时候这么一说,让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你……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说到后面,卫嫆瑶的话音是越来越小了 “呵呵……”张凡轻声一笑,手臂将卫嫆瑶又搂紧了几分,说道,“如果当真让我不要再见姐姐的话,那我可不答应” 听张凡这么一说,卫嫆瑶的心中一阵高兴,随即她似乎是对于张凡刚才那番戏耍自己的话的报复一般,说道:“这么一来,你不就是难做了吗?都说了什么都要听我的,如果我就是让你不要再见我呢?” “哈哈……”听卫嫆瑶这么一说,张凡笑了笑,说道,“倘若姐姐当真如此的话,那弟弟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到时候,我就叫人在大白天,街上行人最多的时候,将姐姐绑回家中这所谓金屋藏娇,弟弟可是要将姐姐好好藏起来才行” 被反将一军,张凡的话让卫嫆瑶的双颊通红可是偏偏的,张凡的这番话,让她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虽然害羞着,可是卫嫆瑶的心中到底有多高兴能听到张凡这么说,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那……可怎么行”卫嫆瑶虽然被张凡的话弄得非常害羞,不过还是强作镇定,说道,“姐姐可是个寡妇,而弟弟乃是朝中的官员,又如此得到当今皇上的赏识,前途无量若是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要坏了你的名声吗?” “名声什么的,虽然重要,却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一次,张凡并没有跟卫嫆瑶开玩笑,而是轻轻拥起了怀中的玉人,双目交汇之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是姐姐,却是实实在在的我又怎么能为了那些东西,而放着姐姐不问呢?况且,我如今可是执掌着锦衣卫一直以来,我就老是觉得,朝中的大臣都不怎么怕我这可不是好事,所以我决定了,以后也得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情,要不然让他们小瞧了我,以后这活可就不好干了*” 虽然张凡的这番话,完全就是用正儿八经的神情说出来的,不过很明显,后半段就是在胡扯不过也并非完全的胡扯,最起码他是在告诉卫嫆瑶,不需要为他担心那些问题,不论除了什么事情,在这方面来说,张凡都是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和话语的 “咯咯……”而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卫嫆瑶也是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之中,也有着幸福的模样因为,张凡的前半段话,卫嫆瑶知道张凡当真是在意自己的 或许,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尤其是卫嫆瑶这个有过夫家的,在只留女客的茶楼中做过掌柜的女子来说无论是她的亲身经历也好,道听途说的八卦也罢,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男人对于女人,不可能完全实话实说的,总是会有那么一两句假话掺杂在里面 或许,张凡刚才的那番话,只不过是想要讨她欢心罢了,并不是他的真意但是这对于卫嫆瑶来说,都无所谓如果张凡当真是真心实意的话,那么自然是好,卫嫆瑶能够遇到张凡,绝对是她的一大幸事 可是,就算张凡是虚情假意的,却也没有什么卫嫆瑶并不是个愚蠢的女人,她看的很清楚即便是跟张凡成为这种关系的时候,她虽然也有过一时的甜蜜妄想,不过她也毕竟是个女人,会想这种事情,非常正常,她是不会当真的 如果张凡只是为了而说些虚情假意的话,只要他能够就这么一直这么虚情假意下去,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想到了这里,卫嫆瑶的心思不由得飘远了一些曾想她在丈夫逝世之后,如果她实在是受不了那份寂寞孤独的话,却是不会如此的这么多年以来,多少人家前来求过亲,其中也不乏大富大贵的人不过不论那些人是看上了她的美貌还是别的什么,如果卫嫆瑶答应的话,也能做个妾室就算是妾室做不成,却也不会成为毫无名分的人 而现在,她跟张凡在一起,却还是这种关系,对她而言,不会有任何好处,只会被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而实际上,这种情况如今已经是发生了 她跟张凡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去张扬过,却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张凡也曾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似乎是要她再寻一座院子,作为两人幽会的地方可是卫嫆瑶倒好,她并没有听张凡的话,而是舀着那笔银子,给那些孩子们添置了不少衣裳 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张凡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当他问卫嫆瑶为何如此的时候,卫嫆瑶却是没有说什么于是,之后两人便是在这里,卫嫆瑶的家中,这间她自从丈夫死了之后便搬出来的房子里 而张凡每次来此,也并没有藏着掖着,因此自然是有旁边的邻居看见的而这段时间,这些人对于卫嫆瑶自然是指指点点的,有甚者,那些个无聊之极的女眷,甚至能当着卫嫆瑶的面大声议论着她的事情 不过卫嫆瑶对此是毫不在意,即便是对方说的声音再大,话语再过难听,她也不会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毕竟她明白,这条路是她自己所选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不能后悔 不过对此,卫嫆瑶还是有担心的地方她最担心的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件事情,而让映月和昭雪两人产生误会什么的她知道张凡还有别的女人,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最为担心的是映月和昭雪两人 卫嫆瑶并不担心映月和昭雪会生自己的气,毕竟这条路是她选的但是她不想两人因为自己而伤心所以,这才是她没有让张凡将跟自己的事情藏着掖着的原因之一恐怕,她心中虽然不反对,却也知道这种关系并不正常,希望映月或者昭雪能够早点发现,从而给自己一个结束的理由 这就是女人,永远都是矛盾的集合体,明明是两件相反的事情,却是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而偏偏看上去,还并不觉得别扭 不过这些对于张凡来说,他可是看不了这么多的并不是因为他不够聪明,而是因为他并不是个女人,他也不会像女人那样来思考事情 而且,就算是张凡知道了卫嫆瑶的想法,却也不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来,张凡对于她的想法是能够想得明白的二来,他也实在是不觉得卫嫆瑶的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倘若映月和昭雪之后当真是发现了,他也有办法 亥时已过,张凡正骑着马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旁跟着王猛对于那些事情,王猛并不想去说什么,他身为下属也不会去说什么就算是让他说,在他看来,这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朝廷当中为官做事,并不是只有那么一个标杆,所有人都要朝着那边去努力而是在同时期时,相互比较才行从这方面来看,张凡做的实在是好多了 当然,实际上不管怎么看,王猛都不需要在这件事情上跟张凡说什么只不过,现在这么走着不说话,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了 “大人”王猛想起来一件事情,本来是要明天再他说的,不过他还是觉得现在说出来的好 “什么事?”张凡并不知道王猛在想什么,问道 “西南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王猛说出了刚收到没多会的消息 第八百零九章太过谨慎 “西南那边……”听到是西南传过来的消息,张凡也有些警惕起来了,虽然他从如今获得的消息来看,那两人距离造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也不会是什么成气候的事情,不过张凡对此还是很上心的,如今听到有消息传过来了,便问道,“你方才怎么不说?”张凡一时之间,也是以为王猛在考虑自己的事情,所以才没说出来 “不,卑职并不是不说”王猛 自然是明白张凡指的是什么,说道,“只不过,卑职实在是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太过重要,而且一时之间也无法确认其真伪,所以打算先放下毕竟如今朝中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了,却还没有完,卑职想等到大人真正闲下来的时候再说这件事情” 张凡听了王猛的话,点了点头他自然是能够明白的,他也知道王猛绝对不会是一个因为不希望触怒上官,而将什么重要的消息压后的人既然王猛说了不重要,那就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王猛从来就不是一个不分主次的人,在这一点上,张凡是非常相信他的 “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那就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张凡问道,“难不成说,西南那边又有了什么变故,或者说是五毒教又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都不是”王猛摇了摇头,说道,“是关于大人与那方月玲之间的约定之事” “那件事情啊”听王猛提起那件事情,张凡也就明白过来了说起他跟方月玲之间的约定,也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如何寻找方月玲的父亲,五毒教的上代教主方振乾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不论是方月玲还是方振乾,都是江湖草莽,即便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再高,也不能改变他们江湖草莽的本质_..而张凡之所以会跟方月玲定下这个约定,除了那个时候他是因为情况危急而迫不得已之外,双方也是有着相互利用的意思 不过,既然是定下了约定,不论对方是谁,张凡都是会遵守的至于完成约定以后会不会倒打一耙,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但是约定中的事情,一定要完成作为一个朝廷的官员,如果在面对同等地位的人之时,或许可以说话不算数,毕竟双方都会有这种心思和动作 但是在面对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平民百姓,或者江湖草莽这种亡命之徒,他们看不起的人的时候,却是绝对会遵守诺言了这并不是什么病态的心理,相反这种心理非常容易猜测如果你的社会地位比之对方要高,那么你在跟对方打交道的时候,若是说话不算数,岂不是自降身份了吗 但是,答应归答应,不过张凡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值得自己全力以赴以朝廷的实力,又是锦衣卫,找一个人,还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吗?所以当时张凡所发下的命令是,到处打听方振乾的消息,或者是根据方月玲的描述来打探 而那几个被他拍到西南玩无间道的人,虽然也是有着这一层的使命在身,不过那并不是他们的首要任务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时刻监视着那些想要造反的人,一旦有什么消息了就马上汇报打听方振乾的消息,只不过是附加的小任务而已 可是,让张凡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并不像是他表面所想的那么简单这不,都这好几个月,快有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而方振乾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有别说是确切被关在哪里的消息了,就连一点点捕风捉影的道听途说都没有 只不过对此,张凡也并不是十分在意,毕竟这么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方月玲本人也都是一直在打听自己父亲的消息,却是没有消息即便是知道了大的方向,但是仍然也没能知道方振乾的下落而张凡本人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当成一件正事来办,所以他本人也并不着急 而如今,王猛居然说这件事情有消息了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张凡兴奋起来的消息,不过却的确是让他很感兴趣 “消息传过来,到底是怎么说的?”张凡问道,“知道那方振乾被关在哪里了吗?” “消息正是混入西南的弟兄们传过来的”王猛皱着眉头说道,“只不过也只是打探到了一点点,具体那方振乾究竟被关在那里,还不得而知” 原来,虽然说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不重要,不过无论是对于方月玲,还是那张勇、王二人,都是非常要紧的事情尤其是张勇和王,知道方振乾对于方月玲的重要性,加明白他们能不能够控制五毒教继续给他们办事,也全在这方振乾的身上所以他们对于这件事情那绝对是守口如瓶的而方月玲那边,虽然已经是被告知了父亲的所在,只不过她也只是表面上不再兴师动众,但是暗地里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自己的父亲那二人深知这一点,所以是将这个秘密保护的很好,即便在他们身边,知道这件事情的心腹,也是不过五指之数 这也是为什么,张凡派去的人,都已经混到那两人的身边了,却还是无法打探到什么方振乾的消息所有的人,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只要一提到这件事情,全都是闭紧了嘴巴,不再谈论因为这件事情,张凡的人甚至不能锁定,到底是那两人的那几个心腹才知道这件事情 于是,事情就这么着被耽搁了下来一直到这个月的月初,在一顿酒席上,正当醉意正酣之时,有人无意间提到了这件事情而锦衣卫的人是何等的敏感,一提到这件事情,马上就警觉起来了只不过,那边的人也不差,正当这边还想要找机会问问的时候,那边却是被同伴提醒了,就再也不说话了 虽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到,不过这件事情却是告诉了他们方向于是,这些人便再一次找机会,想要问个明白,最起码要套出来地点大致在何方 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既然有了打算,那么做起来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终于,在六天前,张凡的人终于是抓住了这么个机会,单独约到了那个知道什么情况的人一番酒肉之后,见那人还是不肯上钩,甚至就连保命的家伙都舀出来了 说是保命的家伙,实际上是一种迷药这迷药的来历无人知道,据说是是锦衣卫成立之初便是流传于卫中的,只不过只有历任指挥使能够继承如今,这方子便是在张凡的手中其中的药材并不名贵,但是却都是那种难以寻觅的东西 这还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这东西的用途,实在是广泛可以做迷药,喷洒空中,让多人中毒;也可以跟皮肤接触,专门给一人下毒不仅可以做药粉,也能容在酒菜中,人人吃下见效 而且它的作用,很是神奇的很根据下药的量的多寡,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少则让人头重脚轻,适量能够让人迷失心智,再多就能让人昏迷当场 而且这药是无色无味,几乎是不可能让人察觉的到实际上,针对这个方子,锦衣卫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的实验,无论是多么精神的人,或者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全都无法抵得住这种药的药效而无论是用毒多么厉害的人,也根本就无法发现自己是否已经中毒,即便是告诉他们已经中了,他们还是看不出来 几人连这种稀少非常的保命之物都用了出来,这才是让那人开口只不过,显然方振乾的消息在他们心里是被埋藏的非常深,即便是中了这种迷药,他们还是不肯说出方振乾的名字 几人没有办法,只好换着法问他,总算是可以确认了,那的确就是方振乾然而在问他方振乾到底在哪的时候,几个人都是迷惑了 那人说他也不知道方振乾到底在何处,实际上是他们几人将方振乾送走的,只不过一路之上,都是由一人带一段路,而其他人都被一种药物弄得无法视物,等到该换人的时候,再用解药 这听起来是麻烦无比,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张勇和王二人对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视了 这个人并不是最后安置方振乾的人根据他的交代,他是安置方振乾的倒数第二个他所带的路已经是他不认识的地方了,据说距离西南很远而且,当地的人,说话的口音与他们不同,却也相差不是太多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那个人说,他看到了大海 “大海?”听到王猛提到大海,张凡不由得好奇起来了,“怎么会有大海?” “恐怕是广西或者广东那边”王猛说道 “嗯,但是大海,为什么要是大海?”张凡疑惑了,“明明那么多地方能藏,为什么非要是大海旁边呢?” 第八百一十章告一段落 对于张四维的审判,如今已经告一段落了而当日在大理寺,有很多人都在,所以事情虽然还没有个定论,但是那天的情况人们都看到眼里,因此当审案结束之后,就早早的有人把事情说出去了也就是说,实际上在刑部的人还没有从山西回来,案子还没有完全结束之前,很多人都是已经在为张四维庆祝了当然有的人只不过是自己庆祝而已,庆祝冯宝吃瘪了 不过虽然是如此,但是这也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真正会为了这件事情而闹得热热闹闹的人,实际上少的很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非常平静的而且,那些说是庆祝的人,他们自己高兴,大摆筵席的也就不算了而那些所谓蘀张四维庆祝的,实际上张四维是一概不见的 总而言之,朝廷里面如今是非常安静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作为这件事情的中心的冯宝,表现的非常安静只不过,他虽然是安静,但是内心里必然是非常恼火的而冯宝明白,这件事情,他已经可以说是彻底地失败了,就算再喧闹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尤其是李太后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绝对也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一点冯宝自然是明白,他也知道,李太后不找自己麻烦,也是因为他如今对于李太后来说还有大用但是冯宝知道,李太后必然是要敲打自己一番的,只不过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了而面对这种情况,冯宝这段时间就加要低调做人了,要是再弄出什么乱子,那才是会让他现在的局势变得不妙 深深明白这一点的冯宝,自然是要低调做人的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朝廷里非常安静的原因了 事情有过了半个月,天气也是渐渐进入夏末了虽然是夏末,但是却是最为闷热的时候,尤其是在京城这个地方,虽然雨水也不少,但是时间都短的很雨停之后,太阳这么一晒,加的热 而在这个天气里面,似乎老天还是嫌人们的心火不够高,非要在闹一闹 第一件事,就是刑部派往山西最终调查张四维的事情的人,回来了而且果不其然,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跟张四维当时在大理寺的公堂上所说的是一模一样他们问了王崇古军中的很多人,结果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都说那段时间张四维的确是在军中,而且也的确是在受罚 这么一来,张四维的嫌疑也就自然是解除了而那个所为的欺君之罪,如今也不是无人提起,只不过那已经是成为了冯宝的笑柄了当然,这只是很多人在背后或者私下里说说,当着外人的面,那就自然是不会说了这段时间的冯宝,表现的很是平常,但是平日里他看人的眼神,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味道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不过很多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而张凡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心中是有着必然,却同时也感到非常诧异毕竟这么说是当时,他就通过梁而跟张四维和王崇古商量好的事情,如今应验了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件事情会这么顺利 这里所谓的顺利,并不是指事情的结果,而是经过毕竟,王崇古的性子,张凡也是非常清楚的王崇古一生是光明磊落,从来不会做出来什么不合王法的事情,甚至就连他能够走到今天,也是完全靠他自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 而王崇古的为人,那绝对是最为讨厌那种官场上的是是非非和谎话连篇了就算是要冒着杀头的风险,但是对于王崇古来说,他就要做的堂堂正正的,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而对于这种被人诬告的事情,在王崇古看起来,只要自己没有做过,那就不需要害怕任何人而就算是因此而受罚,甚至是掉了脑袋,只要自己没有做过,那就是光明磊落,即便是死,也没有任何怨言 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何,王崇古居然妥协了张凡并不知道当时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是张凡敢肯定一点,王崇古会答应这件事情,那绝对不是以往内张四维是他的侄子对于王崇古这种人来说,亲人固然重要,但是亲人绝对上升不到能够影响他的道义的程度 唯一能够解释的是,王崇古明白这件事情并非只是张四维一个人的身死而已如果说舍弃了张四维一个人,能够解决这件事情,能够让朝廷走上正轨,能够让冯宝从此就罢休的话那别说张四维是他的侄子了,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而且,凭着他对于张四维的了解,张四维也不是那种只顾着自己的人 可是,显然这件事情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办得成的而且事情也是恰恰相反的,如果说张四维当真是出事了,朝廷才会加的乱所以,王崇古明白了这个道理,而为了这件事情,那什么个人的道义也就可以放在一边了毕竟,他是一个带兵多年的将领,战场的风云变幻,也让他的行事并不会只是拘泥于某一种 如果说,只是稍作改变,哪怕那一点点之原则上的,但是却能够带来非常重要的结果,那么王崇古还是去做的毕竟,他可不是海瑞那种死脑筋并不是不称赞海瑞,只不过,海瑞的做法太容易得罪人了本来,忍得一时风平浪静,却是能够保得下多的人但是,如果因为几个人而把一帮子人都得罪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总之,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朝廷上下如今都是安稳了下来,最起码表面如此可是下面的暗流,却是比前段时间的加难缠了 张四维的成功脱罪,昭示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太后所吩咐的事情,也要正式开始了 实际上,那件事情,张凡跟冯宝两人早就在暗地里面开始准备了而且,张凡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非常上心的,毕竟他也明白,那些宗室的人,虽然是没有什么实力,可是名义上却是不好惹的而且张凡心中最明白的是,将来朱翊钧想要亲政的话,这些人也绝对会是个大麻烦 张凡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给这些人一个教训当然,并不是什么严重的教训,最多是找个特别倒霉的,杀鸡儆猴罢了而且所谓的最倒霉,也不会倒霉到哪里去最多就是番外的弄到京城软禁起来,本就在京城的,那就要看李太后最后是怎么定夺的了不过张凡估计,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而对于冯宝来说,他对这件事情却是要比张凡还要上心毕竟之前张四维的那件事情,李太后心中有数冯宝也是一直在等着李太后到底会真么惩罚他可是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李太后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也什么都没有做过 如果说李太后当即发落,让人打他一顿,或者是派给他什么非常难办的差事的话,那么冯宝就安心了毕竟那就代表着,李太后并不是打算太过追究,只是给他提个醒罢了 可是李太后这么迟迟不说,这让冯宝心中是非常担心,这种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东西在等着他的未知感,放到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好受,冯宝也是如此 其实说起来,李太后虽然是个人物,专权弄术,治理国家也都算是有一套,但是她还没有上升到那种让人猜不透的地步而对于冯宝来说,凭着他的本事想要看清楚李太后心中在想些什么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李太后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如今才是实际上的掌权者,虽然无名,但是有实她的一句话可以要人命即便是冯宝是她如今所非常需要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是必须的,不是唯一的如果冯宝太过不听话的话,李太后绝对不会需要一个不听话的人 所以,面对李太后,冯宝不敢胡乱猜测就算心中有了什么想法,也绝对不敢擅自施行,万一做错了,那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事情就这么平定了下来而这段时间,唯一在朝廷里面传递的消息就是,东北那个人人都知道他想要造反,就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不能对他怎么样的王杲,倒是有动静传出来了 据说那边,居然出现了一帮人,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是在到处杀王杲的人,而且还不是滥杀,而是专门捡王杲手下的那些将领杀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偏偏的,王杲是一个人都没有抓住,却已经折损了十余个手下 这让王宫气愤之余,行动也暴露出来了最重要的是,朝廷也知道了王杲前段时间的动作 不过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没什么好高兴的虽然知道了消息是好事,但是消息的内容,却是预示着战争的到来 得到这个消息的张凡,也只是微微一笑,他最高兴的是,王德贵没有出事那才是最好的消息 而随着这件事情的发生,张凡的小女儿,张莲清也到了满月的日子 第八百一十一章仇人相见 说起来,这京城之中,达官贵人很多,相互之间有联系的就更多了。、。 而这一联系,就少不了的是要请客吃饭,大摆筵席。只不过,所谓的联系并不都是一样的,其中自然也是有好有坏了。有的关系不错的,自然是显得亲密了很多。 而有的则是相互之间或有间隙,甚至可以称之为仇恨了,这种脸见了面都觉得烦的,自然是不可能有所往来的。而且这种关系的双方,就算是见面了,给人的感觉那绝对不是来道喜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如果说着京城里还有什么人请客,能够让所有的人都汇聚一堂,也不管是亲密疏远还是间隙仇恨,都能最在一张酒桌上喝酒的,也只有两家地方了。一个是皇宫中,这个自然是不做考虑了。还有一个,那就是张凡这里了。 当然,张凡这里跟皇宫中自然是有差别的。皇宫中宴请群臣,那是皇帝的发话,又有哪个人敢不听,敢不到场?那简直就摆明了是找死了。当然,却别并不是在这里,真正的区别就是,在皇宫中的大臣们,就算是关系不好到了极点,也会非常忍耐,说起话来也是面带笑容的。 而在张凡这里的,那就不同了。这里可没有人能够管束得了他们,所以一旦仇人见面,发生口角的事情那也是必然的。但是绝对不会闹得太过凶狠,毕竟这些人不会完全失了理智,他们还能够明白这里是张凡的地盘,如果闹得太大了,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而张凡这里之所以会有这种魔力,能够让这些人聚集一堂,实际上最为关键的还是在张凡自己罢了。张凡入仕这么些年,虽然不算长久,但是也有些影响。最重要的是,此刻的张凡,地位身家都是有了,但是这并不是靠着什么人的缘故。_吧_首-发如果真要给张凡划清界线的话,那他应该算在皇帝一边的。 而这个阵营,即便如今的皇帝并不是那个手掌实权的隆庆,而是一个十岁多一些的儿皇帝朱翊钧了,但是也没有人敢轻易地去动张凡。又或者说,没有人有理由去动张凡。 张凡在朝中的关系网,是非常微妙的。以前的先不说了,就舀如今来看。张凡摆在了张居正的门下做门生,那么他跟张居正的关系自然是不同凡响的。而实际上也的确是如此,即便是如今的张居正因为很多事情而做出了许多让张凡都看不下去的动作,但是张凡依然是支持着张居正的,他明白相比起张居正所做的那些事情,他能够带给朝廷的好处是更多的。 而除了张居正以外,张凡跟冯宝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的。甚至,有一度,很多人都觉得,张凡早就已经加入了冯宝的阵营当中。没看到吗,不论是帮助冯宝登上了大太监的位置,还是说帮着冯宝一同对付高拱,都有如此的迹象。 只是到后面,很多人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特别是高拱被逐出京城的那一刻,他跟张凡所说的那些话。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高拱到底跟张凡说了什么,虽然很多人也都讨厌那个时候的高拱,但是高拱看人的本事,他们绝对是相信的。也就是说,高拱并不觉得张凡当真是加入了冯宝的阵营,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再跟他说什么的。 而除了这一点之外,张凡跟那些和冯宝不对付的人,比方说葛守礼这些中间派,关系也是非常的好。葛守礼如今在朝中虽然还是坚持中立,但是也隐隐成为了一方的首领,很多人都是看着他行动的。但是葛守礼,却不会跟这些人多啰嗦,即便是有人想要主动跟他说话,葛守礼也是不理不睬的。 然而偏偏的,张凡能够跟葛守礼说上话,而且两人每一次还都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总而言之,张凡如今在本质上,也是属于中立派的一员。只不过他的中立全部完全,跟两边都有着很多联系。 而张凡的这种特殊的性质,就让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 今天是张凡的小女儿张莲清满月的日子。按理来说,张莲清是张凡的妾室骆灵儿所出,又是个闺女,没理由去宴请这么多的人来祝贺。而且,张凡本人也根本就没有邀请什么人,只不过找了几个关系相当不错的人,也算是找个机会喝喝酒,说说话罢了。 只不过张家的伙房得到的吩咐可不是这个,而是准备大量的酒水的和菜肴。显然,张凡心中是早就料到会如此的。 于是当天下了早朝之后,张家的大门前就出现了这种热闹非常的景象。很多的人都是来了这里,还带上来一份礼物,说上几句道贺的话语。只不过,偶尔会有不相与的两个大臣在门口碰面,互相斜视一番,冷哼一声,在比拼一番所送的贺礼,最后都是争相要先对方一步走进张家的大门。甚至于,他们还要责怪张家报门的下人,责怪他们为何不先吆喝自己的名字,而是非要先说自己对头的。这景象,让张家的下人都是有些受不了这些眼神攻击了。 这种景象实际上一直都有,而且这些对头好像是故意约好的一样,对方不来他也不出现,对方一出现,他就来了。 而今天最有意思的,还好要数冯宝本人了。 冯宝来的不早不迟,也准备了一份大礼。听到冯宝来了,张凡自然是要亲自出门迎接的。这不,一番客套下来,两人一时之间却是没有要走进去的意思,就在门口聊了起来。 而有趣的事情就是发生在这个时候。第一个来的,跟冯宝不对付的人,正是葛守礼。只不过葛守礼为人谦和,即便是碰见了冯宝这个曾经诬蔑诋毁、说他坏话的人,葛守礼也不会表现出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而是微微一笑,甚至还向着冯宝拱拱手、点点头,只不过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罢了。 而这种情形,让冯宝是非常的不舒服。在他预想的当中,碰到这种情况,最好是对方先开口,这么一来,自己就有机会能够反击。若是能够看得到对方吃瘪的模样,那对于冯宝来说,就是最为舒爽的一件事情了。曾几何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中了冯宝这招。有的即便是打定了主意见了冯宝不说话,可还是会被他撩起来。 但是葛守礼不同,他的沉稳可不是冯宝能够对付的,即便冯宝说的再难听,葛守礼还是会装成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所以,见到葛守礼的冯宝,心中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但是偏偏他没有办法说什么。 而葛守礼似乎已经是知道冯宝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微微一笑,对着张凡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而冯宝见葛守礼无视自己,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也没有爆发出来,只不过是冷哼一声,继续跟张凡说话。 而下一个到来的人,就更有意思了,正是张四维。 前些天,张四维的事情才刚刚过去,冯宝的打算落空了。对于张四维和冯宝来说,他们之间可算是结下来非常大的仇怨了。 如今的冯宝,虽然是因为事情的失败而不再说什么,甚至于在之后,他都不会再找张四维的麻烦了,毕竟李太后虽然还没有惩罚他,但是这种悬而未决的方式,也算是敲打了冯宝。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冯宝不能够向张四维再出手,甚至于他不能再向其他的大臣主动出手,只能够等待其他人自己犯了错,他才有机会找别人的麻烦。 这种等待感,让冯宝是非常的不爽。而且在冯宝看来,这一切的一切,起因全都是在张四维。冯宝的心里面,对于张四维的恨意也就自然是升华了。这种非常恨,却又无法发泄的感觉,换成别人早就崩溃了。但是冯宝不是常人,这种事情他还能够忍得住。 而现在,两人相见了。所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然,眼红的可能也就只有冯宝一个罢了。对于张四维来说,这实在只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罢了,他如今即便是面对着这个想要要了他的命的冯宝,依然能够做得到微微一笑,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而张四维越是如此,冯宝的心里面就越是不爽,尤其是如今这种他不能说出来的情况下。 张四维也是个知道何时应该适可而止的人,见冯宝气的差不多了,他也就不打算在刺激他了。对着张凡点了点头,说了些祝福的话,张四维便走了进去。 而一直在一旁观“战”,一言不发的张凡,看着这一幕,心中实在是觉得好笑。只是在冯宝面前,自然要装的正经一些。张凡心里面也明白,冯宝必然是知道,张四维能够脱罪,离不开他的关系。而冯宝之所以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不爽,也是因为将来他还需要用到张凡。这种相互利用的把戏,听起来让人觉得很窝心,但是却是必须的。 第八百一十二章排座之事 毕竟是一个妾室所生的,还是女儿__首-发不,只能说不会理智地去愤怒,因为他也醉了然后,两方开始用言语互掐,将对方说的是体无完肤而偏偏的,还越是说,越是亲密了起来有的时候,那之间的对话听起来就像是一对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相互开玩笑诋毁对方就差没有肩膀夹着肩膀了 而再到后面,就是要进入忏悔模式了一方先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说话做事,得罪了对方然后另外一方也开始如此那模样看上去,绝对是要相互和解,以后就作为同僚共同努力,为了大明王朝的光辉,加好好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而偏偏的,这些人就算是这么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因为等到这个时候,实际上一旁能够清醒着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些伺候人的下人了,而作为宾客的人,实际上全都是半斤八两,差不多了 而张凡每次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着五分清醒而每次看到这场面的时候,他心中就是无比的怪异也难怪,这些人虽然是说着些就画,但是在很多人看来,这根本就是真心实意的 只不过到了第二天,就全都变回原来的模样了该相互拆台的继续,该相互作对的,关系也不会变好前一天的“和解”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渀佛根本就不存在了一半 想到这些,张凡不由得不觉得心中好笑 而今天,作为主人,坐在主席张凡的身边倒也是坐着很多的人首先,在张凡身边坐着的自然就是张居正了作为张凡的先生,张居正自然是不会不来的而且张居正来此,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做如今几处治水的地方,试用《考成法》的效果着实是显著非常,这水还没有治理好,朝廷里面也只不过是查了两次账目,就发现了上百个有问题的人在张居正的雷厉风行之下,直接追回来的钱款就有十余万两白银 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朝廷当中有很多人都不满虽然这《考成法》的效果显著,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打算借着这件事情,来做做文章张居正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跟那些人说说,也好让他们改变想法,少给自己找些麻烦 而在张居正旁边坐着的人,那可就加厉害了实际上,整个内阁的六位大学士,如今都这么并排坐在这里他们六人当中,除了张居正跟高仪两人单独拉出来还是很有分量的之外,其他四人都是比较低调的不过,如今这六个人这么同时坐在同一张饭桌旁,让别人这么一看,那可就是不同凡响了 实际上,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是看见了这幅景象这让他们也都是心中觉得怪异之余,也都是羡慕无比的他们每个人都在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有这种待遇,宴请宾客的时候,能够让六位内阁大臣都在座 而张凡的另外一边,自然是坐着冯宝了实际上,张凡如今就是等于被同一个集团的人给包围了无论是张居正,还是冯宝,都是同一阵营的 而即便张凡并不是站在他们一边的,但是这景象,让人们看起来,也会自然而然地朝着那方面去想 不过张凡本人并不在意这些 而冯宝旁边坐着的人就比较有意思了正是那个跟他不对付的葛守礼,葛守礼的旁边还坐着之前三司会审张四维的孙丕扬和刘思问两人 这三人组合,毫无疑问,就算不是同一条战线,也是抱着同样的理念的三人虽然这三人,不论从官职上,还是从人数上,都没有冯宝那边的高,但是这三人却偏偏是能够跟他们分庭抗礼 对于冯宝来说,他自然是不喜欢这种事情可是,不论是他,还是张居正,对此都并不在意因为那三人虽然有分量,但是除了一个孙丕扬之外,其他的几人都已经是年纪不小了,在朝廷里也干不了几年所以冯宝并不担心这些 再往旁边,就是那个让冯宝气得咬牙切齿,却是毫无办法的张四维了张四维今天,不管何时,都表现的非常自然,完全就是一副来为同僚庆贺的模样,对任何人都客气的很甚至是在之前就坐之时,他还主动和桌上的人都一一打了个招呼这点让冯宝最为不爽了 而这张桌子够大,做的还不只是这些人张凡的叔父张玉方和堂兄张延也都坐在这里当张凡蘀他们介绍了这些人之后,这父子两人着实是有些吓着了恐怕他们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跟这些大人物一同相谈饮酒 特别是这个时候,这桌上坐着这么多相互不对付的人,相互谈话之间,这父子两人也是成为了交谈的对象不过不愧为生意人,即便一开始是有些局促,不过之后就能够放开了 似乎,张玉方在莫名其妙之间,给自家那个刚刚在京城才开起来的玉器店谈成了两笔生意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这里还有个人,那是从头到尾都战战兢兢,局促不安的 这个人正是后句都督府的都督同知,郑承宪 今日他来只不过是想跟张凡套套近乎,虽然张凡之前跟他的谈话,很是欣赏他,也有要蘀他美言一番的意思,不过郑承宪还是觉得这个机会不能放过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确实落到这个地步,跟这么一群人坐在一起 若是说官位的话,他是从一品的都督同知,也不小了但是跟这些人的权势一比,他又什么都不是了 酒宴就在这么一种情形下,开始了 第八百一十三章后院之中 “刘大人……来……喝了这杯酒!” “王大人……怎么地?往日你我二人见了面都不说话,上次那份弹劾我的奏折,虽然没有署名,不过想来……想来恐怕就是刘大人的手笔吧!怎么如今,你我都到了如此……地步了,还要喝酒不……不成?” “哼……讨厌归讨厌,但是我可没有看不起你……今日你必须要跟我喝了这杯酒,不然的话,我回去继续写奏折弹劾你……” “好,我……我奉陪。 、 . 不过,若是你没有喝干净杯中的酒,我也要弹劾你!” “你……你弹劾我什么!我王某做官一生,坦坦荡荡,你休想要诬告与我。” “诬告?你连就都喝不干净,又怎能处理朝事,还是赶紧辞了官,回家抱孙子去吧!” “……” 这只不过是酒席当中,其中两个人的对话。只不过,这二人的对话非常有代表性,如今在场的这些人,实际上都差不多是这副模样。这些人爱酒,也好酒,但是偏偏,这些人大都是文人出身,就算是干着武将的工作,却也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所以说,这酒量,那可就值得商榷了。 三杯,嗯,说的好听叫佳酿吧,反正张凡给这些人喝得酒,绝对不会差。三杯佳酿一下肚子,个个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了,哪里还会过问,旁边是不是坐着自己的仇人。就算是心里面明白,却也如同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劝酒的,开导的,总之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不过这幅场面,在张家的下人眼里并没有什么,张凡办过很多次这种宴席了,对于他们来说,原本正正经经的朝廷大臣,却是弄成这种场面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他们毕竟只是下人,有的是那种目不识丁的,有的或许只是为了方便为东家办事,而认识几个字罢了,他们看不出来其中的玄机。 而若是有个对于官场稍稍明白的人在场观察这些人的话,便是会觉得很神奇。这些大臣们,即便是醉酒了,开始跟那些往日和自己作对的人敬酒谈心了,却也是会保持着三分谨慎在其中的。其实只要仔细去听他们的对话就能发现,即便是在这种心智有些迷糊的情况下,他们也绝对不会说出任何可以让对方抓住把柄的话语。 这一点,恐怕也就只有这些人才会施展的特技吧。 而如今的这种场面,最为有代表性的,还是在主席上。酒过三巡之后,所有的气氛都变了。葛守礼等三个人倒还是不错,不过对面内阁的六个人显然是喝高了,他们是轮番不断地向他们三个人敬酒。所以,即便是他们不想,但是葛守礼三个人还是已经变成了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 而张玉方父子俩早就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平常百姓见到大人物的局促感。如今,这父子二人跟在座的几人也算是交谈甚欢。当然,对他们来说,可不会去说什么当朝政事,而是说一些民间的见闻罢了。虽然说,在座的几位,听着他们的叙说都表现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不过恐怕这也仅限于此了。 而郑承宪也是如此。这里也不用再提酒的作用了,总之对于郑承宪来说,他也不再有那么多的顾虑了,跟在座的几个人都能够相谈甚欢。他甚至也能主动敬酒,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而且,他再一次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本事,即便是敬酒,说说好话,明明是想要让在座的人对他产生好感,却偏偏是让人听不出来什么刻意的意思。而实际上,张凡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郑承宪真正的心思。 不过,恐怕就是张凡知道了,虽然对于郑承宪的评价会有所降低,但是却不会过多责怪他什么。还是那句话,如果说郑承宪能够一直装模作样的话,那么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 而最让人觉得有趣的是,冯宝跟张四维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了。而且,两人也完全不像是有什么过节的模样。这恐怕是今天,最为让人觉得怪异的事情了。好在所有的人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也不在乎这些事情。 前面是这副模样,不过后院里可就不同了。 前面说过,今天既然是为了庆贺张凡的小女儿张莲清满月的日子,那么着主题可就不能忘记了。即便是前院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了,但是这后院还是非常应景的。 前来的女眷着实是不多,除了张凡家中的人之外,也就是张玉方的家人,还有阮儿和梁母这两名住客。虽然说外面那些前来“道贺”的大臣是很少会带女客来的,不过说起来,实际上是一个女客都没有到。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家庭宴会吧。 当然,如果真要说除了这些本来就应该在的人之外还有什么人的话,那也的确是来了一个。卫嫆瑶,不错,正是她。 或许是因为她跟张凡已经有了那种关系吧,虽然张凡邀请过她,不过在卫嫆瑶看来,她总是觉得今天来有些不合适。当然,那只不过是她自己心里有鬼罢了,实际上,不来踩不合适呢。 而张凡,见卫嫆瑶如此坚持,便是劝说了两句也不得同意,只好是放弃了。不过张凡不说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说。之后,映月和昭雪再去寻她之时,便是提起了这件事情。 所以说,很多事情能不能成,并不是在于应不应该这么做,而是在于什么人去做。张凡的邀请,卫嫆瑶可以拒绝。但是换成了映月和昭雪两人的话,卫嫆瑶就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了。不仅没有,卫嫆瑶并不是想不到,她明白自己一旦拒绝了她们两人的邀请,那才会出事呢。 今日的酒席上,虽然在座的都是女人,不过毕竟对于这些女人来说,今天也算是个好日子,庆祝张莲清的满月,或许那些男人不当一回事,但是对于这些女子来说,自然是一件大事了。 所以,今天在做的这些人,即便是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赵氏,也是高兴地喝了两杯。 而她们对于卫嫆瑶的到来,那自然是非常高兴的。自从映月和昭雪的事情发生之后,卫嫆瑶的名字就已经是被张府的众人所知。有其是赵氏,她本就是个一心向善的人,得知了卫嫆瑶的事情,一个女子死了丈夫,守寡之余,还收留了这么多的孤儿。光只是这一点,就已经是让赵氏非常想要见到她了。如今,赵氏见了卫嫆瑶,那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而对于卫嫆瑶,自然是映月和昭雪跟她的关系最好。也尤其是今天,卫嫆瑶的到来,让两个人也都是欢喜非常,话匣子渀佛关不上了一般,始终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要不是赵氏见卫嫆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副默不作声的模样,赶紧制止了两人,恐怕卫嫆瑶这番可就要受罪了。 当然,在旁人看来,卫嫆瑶不说话,恐怕是害羞。她的这种反应,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非常地自然。毕竟张府是什么地方?来到这里会局促不安,那也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她们所不知道的是,卫嫆瑶并不是一个怕生露怯的人。你想,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受过良好的教育的。尤其是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她开了一家茶馆。这种活计,自然是需要跟人接触的。虽然说去卫嫆瑶茶楼的除了张凡一个之外,也都是女客,不过如今这里也不都是女人吗? 卫嫆瑶真正不愿意开口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心中有愧。尤其是在她跟张凡发生了那种关系之后,如今坐在这里,明明知道张凡的四个女人,都是有资格斥责她的。却是偏偏,这里不论是谁,对她都实在是太好了,好过头了。 而她们越是如此对待卫嫆瑶,卫嫆瑶的心中就越发地愧疚。 有一瞬间,她都打算将实情说出来。可是已考虑今天毕竟是个应该高兴的日子,那些话也是太过煞风景了,她就一直憋着没有说。 而不说话,卫嫆瑶的心里面也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应该彻底断绝跟张凡的往来。但是她有舍不下这份牵绊。 即便是她跟张凡发生那种关系的初衷,并不是因为情爱,而且时日也不长。可是卫嫆瑶也已经是隐隐觉得自己离不开张凡了。 这种矛盾的心态,让卫嫆瑶的心中是非常地不好受。虽然此刻,她也稍稍放开了一些,说话也不像刚刚到来的时候那么扭捏了,而且面上的笑容也显得非常自然。可是她的心中却一直是有个解不开的疙瘩。尤其是,每当映月和昭雪对她越是关心之时,她的这种内疚感也就越是强烈。 而除此之外,实际上此处还有个外人。只不过这个外人,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要介绍她倒是非常简单的,只是,她总是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即便她只不过才几岁大。 没错,这个人正是郑承宪的女儿,那个换做玉儿的小丫头。 第八百一十四章惊世骇俗 张凡要应付外面的那些人,自然是不能在后院当中。 、 、泡*书不过之前,他也是在这里的,毕竟今天对于张凡的家人来说,最为主要的就是为了庆贺自己的小女儿满月。至于外面的那些人,虽然很重要,但是对于今天来说,他们才是次要的。 而在这里,张凡自然是见到了卫嫆瑶。似乎是张凡今天的兴致当真是非常地高,即便是见到了卫嫆瑶,而且卫嫆瑶还明摆着就是那么一副心中有事的模样。可是张凡却丝毫不在意,也更坚实没有一丝担心的意思。甚至于,当他看到卫嫆瑶那份局促不安的模样之时,还故意说了些外人听不明白的话语,让卫嫆瑶尴尬之余,虽然心里面已经是害羞无比,脸上却是根本就不敢变红,生怕别人看出来了什么。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个小插曲,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张凡又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他曾在京城门外见到过的小姑娘,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郑承宪的女儿,那名唤作玉儿的小丫头。 见到了她,张凡这才是想起来。之前在前院见到郑承宪的时候,听他说起过,他将女儿也是一并带来了。当时的张凡正在忙着招呼人,自然是没有太过注意他的话,只不过是匆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直到张凡看到了玉儿的面,他这才是想了起来。话说回来,玉儿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女孩而已,就算是她在跟张凡只见过一面的那一天表现出了一种不同于她年纪的成熟,但是并不应该会被张凡这样的人太过记忆。可是,偏偏的,张凡对于她是记得相当清晰。若是说不见面,不说其还好,一旦是见到了,张凡心中那股子怪异的感觉就会起来了。 要是问张凡,为何会对一个连十岁还没有到的女娃产生这种想法,恐怕张凡自己也回答不出来。但是,张凡的心中却是偏偏就有这种感觉。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只能够以第六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解释吧。当然,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只不过男人的第六感跟女人的侧重点不同罢了。 或许是因为张凡今天非常地忙碌吧,毕竟外面还有这么多的朝廷大臣等着他这个做主人的出面照顾,所以他并没有多去想。不过只要能够多想想,就会发现其中的问题了。 郑承宪有两个孩儿,一个儿子,还有个女儿便是这个玉儿了。而郑承宪作为一个朝中大臣,而且还是一个在张凡看来,虽然为人非常不错,却也是希望向上爬的人来说,这种场合绝对是他结交人脉,推销自己的好机会。 而面对着这种机会,郑承宪自然是需要好好准备的。而显然,带着家人,有其还是女儿前来是非常不智的。郑承宪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是,他仍然是带着女儿前来了,这不得不让人觉得怪异,当然,还必须得要有人注意到这种怪异才行。张凡就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要真的说起来的话,如果说郑承宪带着自己的儿子前来,那么一切都还能够说得过去。毕竟作为家中的男子,郑国泰将来有很大的几率会随着他父亲的脚步,走上仕途。如今就算是带着他出来,即便是微微有些不合适,却也不是完全说不通。但是带着玉儿前来,那就有些让人想不通了。 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两种解释了。要么郑承宪就是个什么都不顾及的缺心眼,而显然,这种答案并不怎么靠谱。那么也就只能剩下另外的唯一一种解释了,那就是郑承宪,管束不了这个女儿,甚至于,他还要听他这个刚过髻年的女儿的话。泡*书 这听起来何止是不可思议,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可是,除了这种差强人意的解释之外,却是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了。 也怪此刻的张凡正在思索着如何应对外面到来的这么多人,心里面并没有往那方面多去想。不过,如果张凡当真是想到了的话,他后面绝对会做些预防的事情。 如此小的年纪,便是有了这等“本事”,可见这个玉儿将来那绝对是不可限量啊。而且,这种强势的性子,再配合上她那种完美的美貌,将来绝对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尤其是这玉儿,不出几日就要作为秀女进宫了。而这一点,凭着她的相貌家世,根本就不用考虑,绝对能够顺利进宫的。 虽然朱翊钧此刻年纪很小,但是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这个女儿就算是刚刚进宫就被封为嫔的话,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将来,玉儿能不能成为皇后,这种事情谁都说不住。但是此刻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没有什么大意外的话,她绝对会成为朱翊钧的妃子。 而且,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地成熟有心计,即便是还没有太过地展露,却也是已经隐隐有了很多迹象。 如果张凡能够多想想,想到了这些的张凡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玉儿进宫的。而也就是他的这一时不查,将来到底会有多少的麻烦,那还当真是说不清楚。 而今天,实际上,张凡都有这很多机会来知道这个小丫头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如同,还未到午膳之时的时候。后院中,很多人都是在看着小莲清,有的送上贺礼,并且还带着祝福。 而如今,张家有四个孩子,三个是张凡的子女,还有一个是张凡的堂哥张延的儿子。小孩子在吗,毕竟是闹不住性子,有的时候虽然大人要等,但是小孩子却是会哭闹起来。这个时候,就免不了用些有趣的东西来分散孩子们的注意力,当然,最为有效的自然是那些果脯糕点了。 几个孩子年纪都小,自然是不会在意很多事情,既然有好吃的东西,那就会好好享用。不过这里,显然只有玉儿一个人是独自来的,没有人跟她相识。 而茹雪见她独自坐在一边,不声不响的模样。毕竟,玉儿的面容,再加上那副清冷的模样,在人见人爱的同时,却又让人觉得有些可怜。尤其是,她们也是知道,玉儿再过不久就要进宫了。想来,必然是从小就接受如同宫中的那些严格无比的礼仪教育,还要学习很多才艺。才这么大的女孩,成熟是有了,却是变得如此沉寂。早早地丧母姑且不说,失去了母爱的同时,还要失去童年。 茹雪身在官宦人家,虽然陈文川并没有那么样去培养她跟昭雪姐妹俩,但是这不代表茹雪就不知道这些。可以说,茹雪对于玉儿的这种“遭遇”是非常清楚的,她甚至是亲眼见到过那种女儿。明明是应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是如同心中挂着许多心事一般,无论到哪里都是不声不响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什么别的情绪,又或者是自从做了母亲之后,这种母性的关怀,在她的身上也是被更加放大了吧。总而言之,看见玉儿如此孤独地坐在那里,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些什么。 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茹雪便是走上去坐在她旁边,跟她说起坏来。 这一说话可不得了。本来,茹雪的本意只不过是要安慰安慰玉儿。当然,茹雪也没有不自量力地以为,仅仅凭着自己,这么短时间的几句话,就能够改变了玉儿被养成这么多年的性格。但是,最起码的,茹雪希望她,哪怕只是有今天,可以开朗天真地度过。 可是这一交谈,茹雪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茹雪大都是尽量挑一些小孩子会感兴趣的话题来跟玉儿交谈。而对于这些话题,玉儿是一点点热情都没有,还是先前一副冷淡的模样。 正当茹雪绞尽脑汁在想有什么是能够打动这个性子单薄的女孩的时候,玉儿倒是首先开口了。只不过,她这一开口,虽然声音不大,只有茹雪听到了,其他正在逗弄孩子的人没有听到。但是,茹雪也实在是被玉儿的话吓了一大跳。 玉儿开口的话,是一个问题。她问茹雪,就是是怎么取悦于张凡的?她说的非常明白,张凡的四个女人当中,若是说相貌,当属骆灵儿无疑;若是说有什么能够抓住男人心思的小动作,显然要数映月和昭雪两个活泼的女子。但是为何茹雪才是张凡的妻子? 这个问题,若是玉儿过了十年再问,茹雪丝毫不会觉得稀奇。但是她现在问出来,就当真是让茹雪吓了一跳了。也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会问出如何才能取悦男人的问题,尤其还是这么一个出身的女孩,说是惊世骇俗,那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当茹雪问题来为什么的时候,玉儿则更是坦然。她说,女人在这个世道上,并不能有所作为。最为重要的,那就是征服有本事的男人,用来达成自己的心愿。她还很是自信地说,将来她会拥有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面对这种话语,茹雪沉默了。不过也仅此而已,她只是为玉儿感到悲哀。 只不过,茹雪选择了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中。如果说她告诉了张凡的话,将来,恐怕也是会大变样的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内外局势 . . “呦,张大人” “王大人好啊,这么匆忙这,是要去何处?”张凡并未太过在意,只不过当成是很平常的碰面,偶然间问问话而已 “唉,张大人是有所不知啊如今东北那边局势不稳虽然说朝廷也是老早就知道那个王杲贼心不死,一直在密谋筹划叛乱造反,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一直都无法下手如今,东北那边的动静,想来张大人也是知道的,虽然朝廷还是没有证据,但是,方才太后已经下了脀旨,让李成梁加紧防备,随时准备迎击叛军” “原来如此,那王大人这是,要赶着去兵部通报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耽误大人正事了下次有机会还请王大人赏脸,去我府上喝两杯才是”张凡见已经是问出来话了,便也不再耽搁了,说了两句客套话,打发走了之后,又继续向着乾清宫走去 今日,乾清宫中正有经筵只不过,如今这经筵,那可与往日是大大不同了原本的经筵主讲,不用在意,必然都是张居正除非张居正当真是身有要事走不开,那才会让人代讲不过代讲的人,不是高仪就是张凡了毕竟这两个人,一个是完全听从他的指挥的,一个则是他的门生,就算是有什么差池,对于张居正来说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如今可是不同了就像现在这样,今天,给朱翊钧主讲经筵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才刚刚脱离了一场危局的张四维 是不是听着很好笑,明明是张四维,这个跟冯宝作对的人而如今,他却是站在这里,给皇帝主讲经筵虽然说要是到了经筵大典上,那绝对不会是他,但是此时此刻,他站在那里,还是让人觉得无比的怪异 毕竟嘛,张四维之前之所以会遭那番罪,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得罪了冯宝嘛而得罪了冯宝,冯宝想要找他的麻烦,却还没有成功,让满朝文武笑话之余,还得时刻胆战心惊地提防着李太后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来惩治敲打他一番* 鉴于这种情形,可想而知,冯宝对于张四维绝对是越来越狠尤其是这种命名是恨到了极点的情况,却还不能再对他出手,那就是恨上加恨了对于如今的冯宝来说,就算是外人不知道他心里面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过如果说冯宝想要将张四维抽筋扒皮、生吞活剥,那绝对是相信的 而张居正,唯冯宝马首是瞻那么面对着冯宝如此痛恨的张四维,张居正又怎么会让他去给皇帝主讲经筵呢?这简直就是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如果排除这些的话,仅仅是看学识什么的,张四维绝对是够的实际上,在这个朝廷里面,别说是这些朝官,京官了,就是外地的官员,有很多人只是看学识的话,也足够胜任此举了不过主讲经筵之事非同小可,无论是经筵大典,还是平常的小经筵都是如此那么除了学识之外,还要看资历了 而在资历这方面来说,张四维也是完全符合的 既然,不论是资历还是学识都有了那么再下一点,就是要看人际关系了而实际上,这才是最为主要的一点无论你的学识再高,也无论你的资历再老,没有人认同你,那都是放屁虽然说得有些粗鄙,但是事实如此 而显然,如今的张四维是没有这个人际关系的可是他为何会主讲经筵呢?这实际上,就是张居正的意思了只不过,张居正为什么会这么做,根本就没有人明白 张凡也是一样这件事情是昨天决定的,张凡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时辰并不算晚,正是下午,申时刚过的时候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也一点含糊都没有,马上就去找了张居正,想要问个明白 想起昨天跟张居正的对话,张凡一直到此刻,心中都是疑惑不解他根本就弄不明白,张居正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昨天的见面,张凡已经是把该问的都问出去了,甚至已经是话中有话,暗示着问,张居正这么做是不是冯宝吩咐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些话,张凡不相信张居正会听不明白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张居正怎么可能不明白张凡想要问什么可是张居正所回答张凡的那些话,才是让张凡疑惑至今的罪魁祸首张居正是当着张凡的面,很是正经地摇了摇头,说他这么做并没有任何企图,也不是听了冯宝或者任何人的吩咐,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他自己,也从来就没有想要陷害张四维的意思 张居正说的是,如今三地治水之事也算是快要告一段落了而虽然重建之事还没有开始,不过即便是如此,这段时间《考成法》的试用,成效显著三地治水总共下拨了上百万两的白银,而到如今治水完成之日,亏空的数目还不到一万两虽然亏空仍然存在,但是相比起过去,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而查出来贪墨的官员,数量也是不上,有上百人之多只不过这里面的上百人,还没有算上那些有牵连的,要不然这个数量还会加多当然,这也是张居正的意思,他并不想一开始就做的那么绝,那样的话不仅仅帮不到自己,反而会起相反的效果如今能够有这种成果,也就让张居正很满意了最重要的是,这个成效,让朝中再也没有人反对他了 如今,张居正正在准备,将《考成法》在朝中大幅推广而这件事情,张凡却是帮不了什么忙了,毕竟他此刻还有李太后所交代的事情要做 于是,内阁当中,高仪就成为了张居正如今最为重要的一个帮手不要看这个高仪,如今是完全听命于张居正和冯宝,但是他本是还是有的有他协助张居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问题是,即便是这么两个有能力的人一起共事的,但是事情还是显得有些忙不过来了而在这种情况下,张居正还要去给朱翊钧主讲经筵,就凭着他那副身板,显然是有些不现实的 所以,如今这个重任才是落到了张四维的身上 而就张凡所指,得知这个消息的冯宝,并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心里面就会心甘情愿的了实际上,冯宝没有说话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这件事情,也是经过李太后首肯的如果不是这样,冯宝绝对不会不说话,看着张四维这么接近朱翊钧的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的而今天,作为张四维主讲经筵的第一次,张凡是想来看看什么状况的只不过刚刚在路上听到的那个消息,让张凡心中也是思索起来 东北的局势如今是非常地不稳定虽然实际上来看,跟前段时间并没有任何区别李成梁是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一直是严正以待,谨防着王杲的进攻如今只不过是多了二十余人去搅乱王杲的打算,而让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了而已但是朝廷对此自然是不可能不作为的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朝廷还是没有任何王杲打算造反的证据如今的情况,说到底就是王杲自己在屠杀自己的部族而有一帮看不过眼的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当然,这对于朝廷来说,他们希望看到这场面,但是绝对不会去认同那些人 不过即便是如此,对于朝廷来说,还是没有证据出师讲究个大义,要师出有名才行如今,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也没有理由,不论从那方面来说,都没有这个出师的条件 当然,朝廷也可以完全放下这些,直接出师东北,打王杲一个措手不及这么一来,或许会有所损伤,但是总要比等着王宫攻打过来在防守反击的伤害要小得多 只不过,这实在是下下之策,如非万不得已,那是绝对不能够这么做的虽然东北的女真人名义上是归顺明廷了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外族人而在大明朝的治下,这种外族人很多有的是饱受汉人的欺凌 如果明廷师出无名,直接派兵攻打王杲这对于其他地方的外族人来说,必然是一件警告他们的事情,警告他们,明廷一直怀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思那么到时候,各地叛乱不断的场面,也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总而言之,事情很麻烦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只是希望王德贵能够平安回来如果能够多杀几个王杲手下的大将,让到时候的战争能够少死一些人,那就是好不过了 想着这些事情,张凡已经是走到了乾清宫的宫门外摇了摇头,抛开了脑中的那些纷扰,张凡正准备踏上阶梯却是一旁的护卫将手一伸,拦住了他 “陛下正在经筵,张大人有过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打扰”护卫用一副正气凛然的声音加表情说道 “……”面对这场面,张凡是迷惑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宫中秀选 “你说什么?”张凡的面上,表情变得要多惊讶就有多惊讶了。、 . 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都已经有些发抖了,却还是在强作镇定的护卫,不由自主地问道,“不让进?” “不错。”那侍卫虽然是面对着张凡,实际上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但是还是强作镇定,用一副强压出来的声音,连贯地说道,“张大人有令,经筵途中,除非太后亲临,要不然不论任何人来了,都得拦下来。” “竟然连我都拦着了?”张凡故作惊讶地说道,随即又换了一副很是好奇的面容,问道,“那我问你,若是冯公公和长大学士来了,也不让进?” “是的,绝不让进。”眼前的这个侍卫已经是有些哆嗦了,却还是嘴硬如此。。。 “那为何太后来了,却是能进?”张凡一副我就是要为难你的模样,继续发问,“若是太后来了,进去之后,不论是张四维还是陛下,不都又是要礼数一番,那样岂不是更加耽误时间?” “这个……张大人说过了。”侍卫听张凡这么一说,倒是不害怕了,现实,这确实是张四维教过他的,“若是太后来了,咱们拦也拦不住,只能让太后进去。毕竟,太后是主,至于其他的人,无论是大学士还是大臣,都是臣子,并无任何分别,都是能够拦得住的。” “呵呵……”听他这么一说,张凡倒是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并不是讽刺什么,而是张凡心中当真是觉得有意思。没错,刚才这个侍卫的这番话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李太后乃是主,作为如今的掌权者,别说是这座皇宫了,就连这整个天下都是她说了算,在这里哪里还有人能拦得住她。而大臣也是如此,无论是官至一品的大学士,还是大太监,亦或是那些九品之流,都是臣子,或许官职权力有所不同,但是本质上,他们都是臣子,在这一点上面,他们是相同的。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越是想,就越是觉得有意思。这一瞬间,他都不知道应该是怎么佩服,佩服谁了。是佩服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张四维,还是应该佩服,能够将这番话执行的如此出色的这个侍卫了。。。不过显然,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在宫中的侍卫,都是油滑的很。尤其是那些个在宫中带了不短一段时间的侍卫更是如此。张凡眼前的这个,他虽然叫不出来名字,但是张凡绝对是认识他的。他来乾清宫的次数很多,这个人更是他经常见面的。 而这样一个无论是张凡的认识,还是看他的年纪都显然是在宫中当值了很多年的侍卫,居然能够如此按照张四维的话来做,绝对是非常少见的。想到这一点,张凡心里面又有兴趣了,想要探知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为难你了。”张凡说道,不过还未等眼前这侍卫回过神来松一口气,张凡就继续说话了,“不过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不要说你有多么忠心耿耿,上官交代的话语,都是要完全执行。这种话别说我不信,恐怕就是你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吧。” “这……大人……”听张凡这么一说,这个侍卫明显是一愣,随即就想要狡辩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很显然,张凡所说的完全正确。 “你承认了?那就好。”张凡继续说道,“只是,如此一来,我就更加好奇了。张四维到底是跟你说了什么,能够让你将他的吩咐如此执行?” “大人莫怪……”听张凡这么一问,他也不再坚持了,说道,“之前张大人向小人交代这番话的时候,小人就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到时候,就算是放了人进去,最后张大人怪罪下来,小人只要说,阻拦不住也就可以了。不过张大人似乎是早有准备,他跟小人说。如果有人进来了,不是太后的话,那他就调小人出宫,到边疆区镇守。大人,小人这也是万不得已啊,得罪了冯公公或许会挨一顿打,但是调出宫,那可是要了小人的命啊。倒不是小人怕死,只不过宫中俸禄丰厚,是不是还有赏钱什么的。小人如今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老小几口人就指望……” “停停停。”张凡赶紧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后面那个就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张凡嘴上说着,心里面也是在想这,张四维倒是会说话的很,用这种事情来“恐吓”别人。的确,眼前的这个侍卫说的一点都没错。若是阻拦了其他人,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他在宫中当值,别人就算是要找他麻烦,也没那么容易。再说,哪里会有这么多闲工夫。 若是阻拦了冯宝,最多就是打他一顿。如今的冯宝正在风口浪尖上,不会轻易杀人的。 但是一旦被调出了宫,那就当真成麻烦了。不管这个侍卫所说的他家中的情况是不是真的,不过这月俸的确是会少上很多。而且,张四维说的也是事情,他掌管詹事府,如今也是监管皇帝身边的诸项事宜,这个权力还是有的。。。何况,张凡觉得张四维当真能做得出来,毕竟,对于张四维来说,这种不听上官吩咐的人,的确是留之无用。 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侍卫,见他还是用一副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张凡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我那边正好还有些事情要做。” 听张凡这么一说,这个侍卫立刻就露出了一副轻松地模样,大呼一口气,说道:“多谢太傅大人。” 张凡转身离开,心里面还是在想着这件事情。越想,张凡就越是觉得有意思。看来,这个张四维倒也是不简单,也是知道如何操纵人心的办法。当然,操纵人心这种事情,听着总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如今这个却是个特例了。。。 总而言之,还是要看你将这种技能用在什么方面了,是好是坏,那才是最主要的。 而张四维在这方面来说,绝对可以说是用到了正道上,对此张凡自然是没有任何好偏颇的理由。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得知这一点的张凡,心里面还有些高兴呢。因为他明白了,张四维也不是一个丝毫不知道应该变通的人。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四维是给了张凡一个很好的提示,必要的时候,变通之说还是存在的。这总比让一个心中只存着正义的人来做要好的多了。 想清楚了这些事情,张凡也是加快了脚步。。。他刚才跟那个侍卫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办,却也不是虚言,他的确是有事情。这件事情,还是自己人摆脱他的。说是自己人,实际上也就是锦衣卫当中,他自己的手下而已。 摆脱张凡的人,正是如今在他手下当值的锦衣卫指挥佥事,王朝窶。要说这王朝窶,也当真是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地方,人长得普普通通。当然,能在锦衣卫当中混到这个位置,资历要有,能力也是要有的。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听话。 自从张凡执掌锦衣卫之后,锦衣卫当中的人事变动也并不大,不过寥寥数人有过职位的更蘀罢了,而这个王朝窶便是其中一个。。。张凡之所以会用他,也是看他能力有些,能够听话办事,最主要的是他跟人说话也算是有一套,不会轻易承诺,也不会给对方留下什么把柄。 若是放在别的地方,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保守了。但是在指挥佥事这个位置上,经常是要跟东厂的人打交道的,这种技能才是必须的。所以,王朝窶上任这个职位也是非常合适的。 不过这些跟张凡今天要来宫中所办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他也是手王朝窶的所托。 掂了掂怀中的那一包东西,里面有些碎银,还有很多张银票,大额小额的都用。这些都是王朝窶交给他的。当然,不要误会了,这些不是王朝窶贿赂张凡的钱,如果是贿赂的话,自然都是大额的银票了,不会是碎银子。而且,想来张凡也是不会对这些上心的。 张凡这一次帮助王朝窶,是免费的,毕竟都是锦衣卫当中的人,虽然是他的手下,不过这个忙在张凡看来也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最主要的是,张凡觉得这个忙有帮的价值。 到底是什么事呢? 说起来,大明朝新皇登基,虽然皇帝如今年纪还非常小,不过既然是皇帝,一切的排场都必须要讲究的。其中的一项,就包括选秀女。 当然大明朝的选秀,并不是如同当今社会的那种,愿者上钩。那是强制的,派人去各地找容貌秀丽的女子,然后带进京作为初选。初选之后剩下的人还有几道手续,最后大概会剩余三百余人。住到皇宫来,最后只有百来人能够成功入宫。 如今这些女孩已经在宫中了,其中就有那郑承宪的女儿玉儿。当然,张凡这次来并不是因为她,毕竟那次的事情,阴差阳错,茹雪并没有告诉张凡。这也让张凡失去了最后一个能够阻止她进宫的机会。 张凡这一次来是帮王朝窶给女儿送钱的。没错,王朝窶的女儿也被选上了,如今就在宫中。 第八百一十七章受人所托 如今,正在选秀的途中。这经过了初选、复选、再选而剩下的三百余名女子,如今正住在皇宫中。当然,说是住在皇宫中,实际上就是禁锢了。当然,能够获选进入这一步的女子,自然都是不可小觑的。且不说之前的那三次筛选到底如何,对这些女孩来说又是多么的艰辛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都受了前面那么大的罪了,如今走到了这里再不坚持的话,那可就有些太对不起自己了。 毕竟,如果能够进得了皇宫,自然是好事一件。当然,那是对于那些穷人家的女子来说。毕竟,虽然在皇宫中,会耗费了一生的大好年华,但是却能有不少的物质补偿,尤其是家中困难的。万一,有朝一日,或有出头之日,那就更好了。当然,这只有很小的几率会生,但是机会依然是存在的。 而如今,这三百余名女子被禁锢在宫中,需要长达一个月的时间。这并不是谁人定下的什么混蛋规矩,在这里,每一项规矩都是有根有据的。在这一个月当中,宫中会有专门的人观察这些女孩,通过他们日常的生活,包括动作、言行、习惯等等来给她们做出评定,判断她们性格、作风、智愚、以及贤惠与否。 到得最后,挑选出来被认为是“秀色夺人,聪慧压众”的佳丽部族一百人,而这一百人则会被收入宫中,充为宫女,或者封为妃嫔。 从一开始的全国“海选”当中选出五、六千人,这已经是让这些女子的素质有了极为的提高了。而初选之后,只剩余一千人。复选之后,只剩五百。再选之后,只剩三百。到最后,这不到一百人。当真可谓是万里挑一,这秀女的综合素质,又怎么会不高呢! 当然,这其中到底又有着多少的辛酸,却是无人可知了。有的家庭有关系的,也是深知在宫中的痛苦,会极力去避免这种事情。就如同茹雪和昭雪两姐妹一般,毕竟皇宫中选秀,那可不问你的出身,除非你是皇亲国戚出身,要不然当真可是一视同仁的。 而陈文川自然是不希望让自己的两个女儿进宫去受那份罪的。更何况,就算是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容貌秀丽,尤其是茹雪,聪慧过人。如果说进宫的话,很有可能会出人头地。但是他也深知两个女儿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那里。所以,陈文川也是花钱找人,做了很多工作,算是让两个女儿免去了那一份罪。 而有陈文川这样希望女儿真正幸福的,也就自然有那种专门往权力上去看的人。就如同,如今那个隐藏很深的郑承宪一般。不过其实说起来,升官财实在是每个人所希望的,而对于郑承宪来说,他也并没有什么坏心,只不过是想要出人头地罢了。 所以,他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宫。当然,这其中也有着他的一份自信,而且他的这一份自信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也并非盲目自大。的确,不论从他主观来说,还是客观来看,他的女儿都有着那么一份实力。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这,恐怕也是那个玉儿,自己所希望的。 想着这些,张凡心里面实在是有些感慨。或许这个时代在物质和科学上落后于五百年之后自己所处的时代,但是在人心方面,却是丝毫不曾落后,甚至于,未来相比如今,还有着不同程度的退步。毕竟,未来的那个时代,一切似乎都在向钱看,有钱即有权,钱权同等。但是这个时代,这两样可是泾渭分明的东西。而想要追求这两样东西,所用的手段也不是一样的。 或许,这里才是能够极端体现人们智慧的时候。只不过,这一份只会,包含着太多的血泪,甚至于有着太多的杀戮了。 皇宫的西边,这里有很多间厢房。有的比较大的,是冷宫。不过如今里面好像空闲的很,当然,也不排除有几个被遗忘的人会住在这里。 不过如今,那三百来个女孩就是住在这里。不,实际上并没有这个数目,她们住进来也已经有几天了。不过不要小看这几天的时间,就是如此,也已经有不少女孩被认定为不合格而干出宫去了。有人欢笑有人愁。 “太傅大人。”负责看管这里的太监,看到了张凡,赶紧上前打招呼。张凡可是如今这宫中的风云人物。宫中的人没有人不认识冯宝的,这很自然,毕竟皇宫就是冯宝的主场。但是都认识张凡,却也是必须的,毕竟作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宫中有很多事物也是跟他分不开的,“不知太傅大人来此作甚?”他会这么一问,自然是有道理的,毕竟这里,寻常都很少有人回来,再加上如今正在选秀途中,多有顾忌。 “这位公公。”虽然张凡不认识他,而且不论看年纪还是别的,张凡都无需跟他客气,不过他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我有件事情,还要劳烦公公一番。”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如果面前的是冯宝,张凡自然不会客气。但是这种小人物,却是喜欢一言不合就背后使绊子,虽然没有大麻烦,但是烦心事不断,小心对待的好。 “太傅大人客气。”张凡的话也的确是让小太监有些惊讶了,赶忙说道,“不知太傅大人有何事,若是奴婢能办得成,自当是在所不辞。” “公公言重了,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为难公公。”张凡说道,“我来此是要见一个人。” 听张凡这么一说,小太监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里如今,最多的就是那些备选的秀女,张凡肯定是要见她们当中的某一个的。不过…… “太傅要见那些秀女,这恐怕是……”小太监有些为难了,毕竟那些都是女儿家,将来都有可能是要进宫作为宫女,甚至是妃嫔的,张凡一个大男人去见她们当中的某一个,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并非奴婢有意为难,只是……” “唉,这位公公贵姓?” “啊,奴婢姓赵。” “原来是赵公公。”张凡很是客气地拱手一番,说道,“我这也是受人所托,里面那个算是我的晚辈,带些东西给她,说上两句话便也罢了,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若是赵公公不放心的话,但可在一旁看着便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算日后有什么麻烦,赵公公只管往我头上扣就行了。” “太傅大人说的哪里话。”张凡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姓赵的小太监也无话可说了,若是再要拒绝,那可就有些不识相了,“既然如此,不知太傅大人是要见哪位,让奴婢将其唤来。” “是锦衣卫指挥连是王朝窶之女,王淑媛。”张凡说出来这个名字。 “哦,原来是她啊。”显然,这个小太监对于王淑媛并不算是陌生,“还请太傅大人在此稍候,奴婢这就去将她唤来。” “公公且莫慌。”不想,张凡却是叫住了他,而且张凡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公公对于这个王淑媛很是熟悉不成?”张凡会有此一问也是自然,毕竟,这个小太监根本就没有去查问的意思,只是听到张凡报出王淑媛的名字,便是知道了她的所在。这让张凡是有些担心。 或许,“低调”这个词,一直到五百年之后才扬光大,但是它所代表的深意,不论在任何时代都是适用的。而显然,对于一个即将入宫的女子来说,低调绝对是她最为需要的。如果锋芒太过暴露,很有可能招来其他人的嫉妒之类的,这么一来,将来她在宫中的路途就会相当坎坷了。因此而得罪了什么人,就算是会招来什么惨祸,那都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张凡最为困惑的还并不是这点。这王淑媛他自然是见过,而且在他的印象里,王淑媛这个女孩很是文静,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出头的人。虽然长得也是绝对是一副美人胚子,不过恐怕除了他父亲王朝窶以此为荣之外,她自己却并不会这么认为,也从来没有将这点当成什么资本。总而言之,王淑媛也算是个低调的人。 张凡这次来就是受了王朝窶的委托,由于这一次,王淑媛走的匆忙,再加上王朝窶也是有事在身,一时间脱不开身,甚至没有跟女儿告别。他托张凡带些银子进来交给王淑媛,毕竟宫里面这个地方,要用到钱的地方还是很多的,疏通疏通关系什么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并不是胡说的,尤其是在这个皇宫中,这一点是尤为显眼。当然了,该怎么用也是有学问的,可不是胡乱钱就能解决问题的。不过这一点可不是张凡应该关心的事情了,他能够帮王朝窶的也仅此而已。 这些女子,当中有些将来会成为朱翊钧的妃子,甚至于皇后也说不定。虽然现在,她们是任人敲打,可是将来会怎么样,又有谁能够说得准呢! 第八百一十八章太后驾到 “太傅大人,奴婢为您将王姑娘带来了。 ”没有让张凡等多久,赵公公就领着王淑媛过来了。 “多谢赵公公了,没遇上什么麻烦吧?”张凡道谢之余,还是关心地问了问,毕竟他只是个小太监罢了,虽然将王淑媛带出来,他的确是有这个办法,但是他也有可能而因此遇到什么麻烦。张凡的这番话虽然只是礼节性地问问罢了,不过如果对方当真是有什么的话,他也是会帮忙的。 “不不不,太傅大人说的哪里话。”小太监赶忙说道,“此时并不是什么时间,宫中的秀女也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奴婢只是代太傅大人传个话而已,不麻烦,不麻烦的。” “如此甚好。”听他这么一说,张凡也就是放心了,随即便是看向了王淑媛,“怎么样了淑媛,宫中还过得惯吧。莫不是不记得我了不成?” “淑媛岂会忘记大人。”王淑媛给张凡俯身一礼,施施然说道,“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找淑媛,有何事?” 直到王淑媛站起身来,张凡这才是看到她的模样。不同于以前见到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王淑媛,即便是不久之前,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是一副平常里小丫头的模样,或许比之同年龄的其他人也只是多了一些沉寂而显露出来的沉稳罢了。而如今的王淑媛,穿上了一身合身的宫装,就连发髻也挽上了不同的样式。虽然人还是原来的那个王淑媛,但是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姓赵的小太监见张凡跟王淑媛说话,也很是自觉地走到了一边去。虽然或许,他还是能够听到什么,不过这种避嫌的模样,已经是足够了 而张凡在跟王淑媛说话之间,眼神却也是看了看一旁。那边,红色的宫墙旁,探出了几个脑袋,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子,都是用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这边。 不过即便张凡只是眼神一瞟,却也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郑承宪的女儿玉儿。不过这个玉儿也是不同于他人。要是其他的女孩,都是缩手缩脚的,即便露出脑袋就已经是暴露了自己,但是却还是要故作礀态地把身子藏起来。但是这个玉儿却不同,很是大大方方地站在外面的空地上,丝毫不知道隐藏什么,动作也是自然无比。 看到这里,张凡对于她的动作并没有什么想法,反倒还是觉得有些好笑的意思。显然在张凡看来,玉儿是个有些特立独行的女孩,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虽然女孩们在议论着什么,叽叽喳喳的声音非常小,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即便是听不到,张凡也能猜得出来她们在讨论什么东西。不过显然,八卦之心这种东西人皆有之,尤其是对于女孩来说,更是特例了。 “不知大人前来找淑媛,是何事情?”见张凡半天不开口,王淑媛又问了一句。她虽然没有回头,不过也是知道身后大概会是什么模样。但是她当真也是不想过问那些,为了安心一点,便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张凡的身上。 “哦,险些忘记了。”张凡也是转过眼神,看着她说道,“这次是你父亲托我过来看看你的。他也是有些抱歉,毕竟那日他虽然是有公务在身,可是女进宫之日,他却是没能过来相送,心里着实是有些难过。这不,他托我进来看看你,问问你在宫中如何。还有就是……”张凡从怀中舀出一个刺绣精致的荷包,交给了王淑媛,“他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这是?”结果荷包,王淑媛看了看,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这些银子,你舀着。”张凡开口解释道,“虽然宫中日常的花销几乎没有,不过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尤其是以后,你若是当真进宫了,更是有很多地方要用到银子,也能省去很多麻烦。若是不够了,我经常进宫,只管跟我说就行了。” “不,淑媛不是那个意思。”王淑媛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大人的意思淑媛明白,只不过这个荷包,是娘以前亲手绣的。淑媛曾经问过娘,娘说,等到淑媛出嫁之日,便是将这个送给淑媛。如今,娘会让父亲将这个荷包交给淑媛,是不是说,淑媛已经算是出嫁了?” “这……”张凡怎么都没有想到,年纪小小的王淑媛会问出这么一番话来。不过,张凡转念一想,事情似乎也就是这么回事。将来,王淑媛会有什么样的际遇也都是不一定的,但是,身陷这个宫中,要么是被皇帝看中,要么就是平平淡淡地度过,知道年华老去才能出宫。这或许与出嫁,也算是一回事吧。只不过,在这个时代来说,这两种意义上的出嫁到底哪一种的过程结局更加容易让人接受,还真是一件不好说的事情。 “大人不用回答淑媛。”倒是这个王淑媛,很是知道体谅别人,立刻说道,“这些事情,爹娘都跟淑媛说过。淑媛虽然年纪还小,不能明白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明白,这种事情不是能够向别人抱怨的人。” “淑媛,你将来……”听着她的话,张凡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冒出来一句,“以后你在宫中,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只管跟我说,切莫藏在心中。我虽然是臣子,却也是能做些事情的。” “多谢大人关心。”王淑媛再一次俯身道谢,“不知父亲最近如何了?” “他啊,好得很,就是有些想你了。以后我找机会带着他进宫来看看你吧。”张凡说道。 “多谢大人……” 这边,张凡正在跟王淑媛说话。而那边,那些偷看的女孩子可都是议论纷纷起来了。 “这人是谁?能在宫中随意走动,莫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一个女孩问道。 “不会,没看他可没有穿着那些蟒服,恐怕只是臣子吧。” “就算是臣子,能在宫中随意走动,还敢随意找秀女说话,想来他必然很是得宠吧。” “是啊,淑媛那丫头倒是好命,何时结识了这么一位大人。将来,恐怕她是有靠山了。” “……” 别看这些女孩年纪都不大,不过她们个个的心思,那当真是不可小觑。如今在宫中,似乎她们也是自动开始了适用于这里的思考方式了。当然,八卦是少不了的,而更多的则是,对于未来的担心。毕竟王淑媛如今多了这么一个“好帮手”,这让她们感到压力很大。 “哼,那个可是当朝太傅,锦衣卫的指挥使,张大人。”一旁占着的玉儿显然是有些不屑于这些女孩的话语,开口解释道。 “咦?玉儿认识他啊!”立刻就有人说道,“这么年轻就是太傅,玉儿莫不是在骗人?”她这么一说,其他女孩也是看向了玉儿,点了点头。 “我骗你作甚?”玉儿瞥了她们一眼,说道,“前些日子他的小女儿满月,我还去过他的府上。” “哇,这么厉害,又是太傅,又是锦衣卫的。这些淑媛算是得意了,咱们可没得比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过显然,其他的女孩对于这番话很是认同,都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而玉儿对于她们的见解,很是不屑一顾。不错,张凡的确是很有权势,但是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外臣。而这里是皇宫,张凡即便是有些办法,却也是不会太过奏效的。 当然,玉儿的这番心思,又岂不是嫉妒呢。不过这嫉妒的心思也就仅此而已了,她并不是太过嫉妒王淑媛。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相信,凭着她自己的本事,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能够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正在这个时候…… “太后驾到!”突然地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怔了怔。 几个躲在墙边的女孩赶紧是缩回了身子。玉儿不同,并不是因为她站在外面,躲进去的话太过失礼了,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躲。这个机会多好啊,如果能让太后注意到自己,自然是一飞冲天了。 “微臣见过太后。”张凡也是没有料到李太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赶紧是跪下行礼。 “张爱卿,平身吧,你怎么在这里?”李太后也是看到了张凡,很是好奇,不由得问道,“怎么,这些秀女当中,有你认识的人?”说着这番话,李太后也是看向了跪在张凡身后的王淑媛那娇小的身影。 “会太后的话。”张凡站了起来,说道,“微臣也是受人所托,前来看看他的女儿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嗯,原来如此。”对于这些事情,李太后自然是明白的。实际上她本人也是走着这条路进来的,对于这种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想当年,他父亲一个泥瓦匠,为了托人送些银钱进宫,一百两到她手上有十两就算是不错了。如今想到这些,自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毕竟宫中的情况,她比谁都心里有数,“便是这个女娃吗?叫什么名字?站起来说话,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回太后。”王淑媛站了起来,面向李太后,开口说道,说话的声音很是平静,没有恐惧,也没有激动,“奴婢姓王,名为淑媛。” “王淑媛,名字不错。”李太后说了一声,随即看向身边的太监,说道,“你看她怎么样?” “奴婢觉得可以。” “太后,不知太后这是要做什么?”听这他们的对话,张凡有些迷惑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一步登天 这里是这些秀女们呆着的地方。 . . 在这里,除了宫女、太监、那些负责评估这些女孩素质的人、以及那些花银子托关系探望其中的某人的人之外,也就没有人会到这里来了。一来,这里是皇宫,外面的人是很难进来的。二来,那些个皇亲国戚也绝对不会到这里来,更不要提太后了。 可是现在,李太后本人却是到了这里。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让人觉得惊讶了。而尤其是张凡,当他看到李太后看着王淑媛的眼神不对,还跟她身边的太监一番商量,张凡心中就更加觉得不对劲了。而因此,张凡心里面也是为王淑媛担心了起来,生怕会有什么坏事找上她。 虽然说,王淑媛跟张凡之间的联系并不直接,她是张凡一个下属的女儿。而对于张凡来说,也只是在以前偶尔见过她一、两次罢了,说话不超过两句,就是见好,告辞之类的。而且,张凡也并不是什么滥好人,什么事情都是要横插一杠子。只是李太后这么看着王淑媛,倒也当真是让张凡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过这一刻,张凡又有些想笑,笑自己太过多虑了。毕竟如果当真是出了什么坏事的话,绝对不会要李太后本人来找王淑媛的麻烦,张凡也想不到王淑媛会跟李太后之间有什么牵扯。那么既然不是坏事,那就是好事了。实际上也只有这两种解释,毕竟李太后也不是个穷极无聊就会五角蛮缠的人。 不过,张凡还是要问一问。 “方才听闻张爱卿跟这个秀女有旧,不知是什么关系?”李太后亲自开口,并没有回答张凡的问话,而是问了起来。 “启禀太后,这王淑媛乃是微臣手下一指挥佥事的女儿。”张凡也是很实在地回答道,毕竟这些事情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前几日秀女进宫只是,他父亲也是有公务在身,不得相送。如今,托微臣进来探望一番,送些东西。” “嗯,原来如此。”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张爱卿既然识得她,且说说,这女娃儿性子如何?” “这……”张凡有些听不明白了,不知道李太后为何这么问,“我与她见面不过一、两次罢了,说话也没得几句,实在是不好回答。不过看起来,也是个通情达理,知晓好坏的。” “既然张爱卿都这么说了,那就没问题了。”李太后如此说道,对于一旁正要说什么的太监挥了挥手,说道,“是这么回事,哀家宫中前日服侍我的宫女如今也是到了年纪,哀家也不想她继续在宫中耽误了,便是放她出宫去了。如今哀家身边少了个贴身的宫女,正是来此寻觅一番。” “这……”听李太后这么一说,张凡倒是有些糊涂了,“还请太后恕卑职好奇,这件事情又何须让太后亲临?再说了,宫中适合的宫女为数众多,而这些只不过是秀女,还未经教训。若是就这么放在太后身边,恐怕有些……” 张凡这么说,那就当真是在维护王淑媛了。毕竟情况就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虽然他不曾深入了解王淑媛,却也知道她应该能够胜任这个工作。但是王淑媛也毕竟是个刚刚进宫的,还是秀女的身份。倒不是说礼仪方面有什么问题,这么小的年纪,有很多东西还不清楚,就伺候在太后身边。那个位置,绝对是是非多多,一个处理不当,就会有大难。 “宫中的宫女,都是些有心思的人。”李太后并不在意身旁有这宫女,很是自然地说出来这番话,“哀家对于有些事情,早就已经厌烦了。如今有个未曾雕琢的女孩,又得了张爱卿如此话语,哀家甚是满意。莫非,张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不成?” “不不不,太后误会了。”张凡赶紧说道,他已经知道了李太后的意思,是想要找个还没有经过宫中那些“熏陶”的女孩在自己身边,不仅听不到那些已经让她厌恶的谎言,也好培养成一个自己看得过眼的贴身宫女,既然如此,张凡还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呢,“太后都如此说了,再说这件事情是宫中之事,微臣怎么会有反对。” “既然如此,那就好。”太后对着身边的人点了点头。 立刻,有宫女带着王淑媛去收拾收拾,这就是要去慈宁宫当班了。当然,在王淑媛正式上任之前,还是要接受一些教训的。 而张凡,也是目送着王淑媛的背影。只不过,当王淑媛走过后面依然跪在那里的玉儿身边之时,张凡也是看了看她。之间,玉儿虽然跪在那里,但是面孔也是抬了起来,而且她的眼神是一直盯着王淑媛不放,眼神之中的复杂,那是不言而喻。 对此,张凡并没有怎么在意。毕竟,换了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对于这些不知道最后是不是能够留在宫中,留下来了之后又能不能出人头地的秀女来说,王淑媛这可谓是一步登天了。连选秀的这一关都直接跳过,更不用经历在宫中的勾心斗角,拼命打拼,就直接是到了如今 王淑媛的这番际遇,换成任何一个秀女那都是会嫉妒非常的。而在张凡的眼中,玉儿跟那些个秀女没什么分别。虽然她的确是成熟了很多,想法也是很多,但是本质上,她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说到底,嫉妒这种心思跟年纪实在也是没有多大的关系。 因此,最后的的机会,也终于流走了。只是也是最后的一次,张凡并不知道,一时的不查,在将来到底会有多大的麻烦。 “对了,张爱卿,陪着哀家回宫,哀家有些事情要问你。”李太后说道,便是转身走去。这点上,也是李太后特立独行的一个地方。自从朱载垕登基,她随着进宫之后,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李太后从来不会坐轿,要去什么地方,都是要自己走着。张凡也是听朱翊钧说过这件事,是李太后自己说的,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今日早朝结束才没多久,你进宫之后,没有去乾清宫就直接来这了吗?”在路上,李太后问起了这件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张凡面露一丝苦笑,只不过笑容之中,还有意思欣慰的味道。这让看到了的李太后很是玩味,不由得追问他缘由。 “太后,微臣并非要指责什么人。”张凡说道,“今日,微臣的确是想要去乾清宫见陛下。只不过,微臣连乾清宫的宫门都没能进去。” “哦?竟然有这件事情?”听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也是有些惊讶了,“先皇的御赐令牌想必爱卿是一直带在身上的吧。如今皇儿登基,也没有说要撤回的意思。既然如此,这宫中除了后宫,还有爱卿去不得的地方不成?”李太后的这番话倒也不是反话,一来事实就是如此,二来让张凡随意进出,也算是她认同过的事情。 “太后所言不错,只不过……”张凡再次苦笑,说道,“今日,是小经筵,为陛下主讲的是张四维。” “这件事情哀家知道,昨日张卿家已经跟哀家说过了,也是哀家同意的。”李太后点了点头,问道,“这里面有什么麻烦吗?” “麻烦倒是说不上。”张凡说道,“不过今日张四维交代过了,陛下经筵之时,除了太后亲临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打扰。” “嗯,这倒是有些意思。”李太后听张凡这么一说,想了想,说道,“经筵乃是国本,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自然是没有错。只不过,这张四维……为何说哀家亲临却是不用阻拦呢?” “这……微臣也不知道。”张凡说道,“不过若是让微臣猜的话,倒是也能猜到些。” 很显然,李太后是被张凡的话提起了兴趣,问道:“哦?说来让哀家听听。” “一来,恐怕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张四维是怕再次被人落了口实吧。”张凡说道,“二来,这就是张四维的聪明之处了。他知道,陛下经筵之时,太后定然是不会去的,所以他才敢这么说。” “那若是哀家当真去了呢?”李太后又追问了一句,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在为难张凡,还是在为难张四维了。 “那也简单。”张凡笑着说道,“毕竟,凭着那些个侍卫,拦住大臣太监是觉得没问题的。但是想要拦住太后,也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张四维,倒还正有些意思。”李太后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笑了。 而看到李太后笑了出来,张凡心中也就放心下去了。虽然他有八成把握,李太后不会因此而找张四维的麻烦,但是担心还是存在的。如今,李太后能够听着这件事情,这么说话,还笑了出来,那么很显然的,张四维自然是不会因此而遭受什么麻烦了。 “在张爱卿看来,张四维此人如何?”李太后如此问道。 “张大人入仕的时间比微臣早。加之分摹《永乐大典》,学识非常,为人也是尽忠职守,自然是不错。”张凡如实说道。 而接下来,李太后的话,再一次让张凡惊讶了。 第八百二十章作何打算 张凡当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太后要问他关于张四维的事情。好吧,张凡可以承认一件事情,经过之前的那件事情之后,张凡跟张四维之间的关系的确是非常不错的。但是,这个时间毕竟是非常短暂的,张凡还没有资格去向别人评价张四维。所以,方才张凡回答李太后的那番话,并没有说什么,也算是不偏不倚了。 不过说这番话的时候,张凡心中就是一直在想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李太后会问他这个问题,为什么是他。且不管别的,就舀为什么问他来说吧。张凡相信,李太后必然是已经问过了其他人这个问题。就算是没有,在问过自己之后,也会去问别人。 而这个很显然,李太后会问这种问题,必然是有什么想法了,而且就是针对张四维的。可是,这个想法到底是什么?张凡却是有些想不明白了。当然,显然这不是什么祸事,要不然李太后也根本就不可能这么问。 “微臣斗胆,请问太后为何有此一问?”实在是想不明白的张凡,心里面却是觉得这件事情很是重要,不由得开口问了出来。不过虽然不知道,张凡心中感觉,这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才对。 “嗯,这件事情其实也没什么,说与爱卿听听也是无妨。”显然,李太后也不准备隐瞒张凡什么,毕竟问都问了,再说明一番也是没什么了,“实际上,昨天张卿家找哀家相谈经筵主讲,并且推荐张四维的时候,提起了一件事情。如今内阁的六位大学士当中,王大学士已是年逾七旬了。而且,他本人也是萌生退意,多次在哀家面前提起过,张卿家也是如是说起。只不过,那时候朝中也不像是现在这么‘平静’,再加上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胜任,所以哀家也没有表态,这件事情也就算是暂时放下了。 “不过,昨日张卿家前来的时候,再次提起了这件事情。哀家心中也觉得不错,而且,王大学士的辞书也已经交到哀家手上了。所以……” “太后是想……”听李太后把话说到这里,张凡已经是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了,吃惊也就自然是难免的了,“……是想让张四维入阁?” “怎么?此事有何问题吗?”李太后见张凡反应之大,倒是有些出乎她预料的意思,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件事情,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何张爱卿如此吃惊?还是说,张四维难当阁臣之大任不成?” “不不不,微臣不是那个意思。”李太后的话,让张凡立刻就回过了神来,赶紧说道,“无论是太后还是张大人,选人看人的本事,微臣都不敢有什么微词。只不过,微臣心中有些疑惑,为何要选张四维呢?朝中能够担此重任的人,如今虽然不说多,却也是有的。” “唉……”李太后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是无奈的模样,说道,“正如爱卿所言,朝中能够担此重任的人,有是有,但是却当真是没有几个。葛守礼是个人才,为人老成持重,又是三朝元老,无论学识还是见识,哪怕再过严格,他也能算得上。只不过,如今他担当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职,也是关系重大。一旦卸任,又有不少麻烦。若是说要他身兼两职,恐怕他年事已高,也是力不从心。” “这……倒是……”对于李太后的话,张凡没有任何反驳。 “至于其他人,有的也是如同葛守礼这般模样,资历倒是够了,但是有的就是本就身兼要职,有的则也是年事颇高。”李太后说道,“哀家也是考虑良久,才是这么决定。不过颁旨之前,哀家也是想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若是如此的话,微臣没有意见。”张凡说道,“正如同卑职方才所说,张四维无论是资历还是学识,亦或是品格,担此重任都毫无问题。但是,微臣并不是要反对,只不过微臣心中有个疑问,像张四维这样的人,虽然是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朝中如同他这样的,也还有几个,为何太后就单单看上他了呢?” 张凡的这个疑问,并不只是这么简单。毕竟,张四维身染官司的那档子事情才过去没有多久,李太后就做出这么个打算,张凡心中不得不多想一些。而实际上,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张凡心中也已经有了两个答案,两个本质上相同的答案。 话说,那档子事情过后,李太后一直都没有对冯宝做什么。就连众人,包括冯宝自己都明白的一番敲打都没有。如果说,让张四维入阁就是李太后的敲打的话,那这棒子也太大,落得太重了。 虽然说,如今的朝廷,几乎完全就是由冯宝、张居正把持,多张四维这么一个人入阁也没有多大的改善。但是这却是会在将来埋下大麻烦。李太后若是这么做了,那就不是敲打一番了。 要么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李太后心中当真是对冯宝产生了什么不满。其实说起来,这就值得玩味了。 这么看起来,冯宝为大,而张居正只不过是一个顺杆爬的,依附于冯宝的人罢了。 不过实际上,事情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冯宝,说到底,他就是个太监,即便他现在的权利再大,也不能改变这一点。历史上,太监作乱,作大乱的多得是。但是那都是因为掌权者的纵容。如果说李太后现在就要罢免冯宝,麻烦会有,局势会乱,但是绝对没有什么大问题。权力的真空,在她这个控制实权的人手下,立刻就会被填补满。 而实际上,张居正才是李太后如今所最为需要依仗的人。毕竟,大明祖训,后宫不得干政。李太后如今虽然手掌大权,但是她也并不打算做第二个武曌,甚至就连垂帘听政这种事情都不会做。可以说,李太后是个专权而不滥权的人,在这一点上,当真是值得称赞的。 然而,即便是如此,她毕竟是个女人,她也毕竟是个后宫中人。如果说,在她的治理下,大明王朝能够繁荣起来,那么光环必然是被放在皇帝和那些有功劳的大臣身上。众人虽然会明白她的功绩,但是绝对不会歌功颂德。或许史书上会有记载,但是却不会太多。 然而,若是在她掌权当中大明变得每况愈下,那么罪责必然是要算在她的头上。 也就是说,不管是从大的方面,善治大明江山来说,还是从小的方面,保管好她的名声来说,李太后都必须要将大明的天下变得更好。而在这方面能够有所作用的,并不是冯宝,而是张居正。 也就是说,虽然表面上,张居正跟李太后之间还有个冯宝。但是冯宝这个中枢并不重要,如果有一天他被剔除,那也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并且只会让情况更加好转。 而对于冯宝来说,如今的他地位在张居正至上。但是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是需要仰仗着张居正呢。 难道说,李太后打算现在就废了冯宝不成? “呵呵,这件事情,可不是哀家提出来的。”李太后面对张凡的问题,见他也是在苦苦思索,自然是明白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开口说道,“实际上,这是张卿家提议的。” “什么!”这下子,张凡当真是吓了一跳。这件事情居然是张居正提议的,这简直是有些不合常理。虽然张居正的潜力无限,再过得几年,冯宝也不得不看他的颜色行事。可是现在,张居正还不能跟冯宝叫板。 现在的张居正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依附于冯宝,也有很多把柄抓在冯宝手上。如果说冯宝是被李太后废去的,那么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张居正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去,那么一切都不同了。 面对李太后的话,张凡心中不由得纳闷了:“老是他……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张爱卿,哀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而李太后,当着张凡的面,却是说了这么一番话,“其实,事情并不如爱卿所想的那般复杂。冯宝,对于哀家也还有大用。” “太后。”虽然被李太后戳破了心中事,但是张凡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这毕竟是非常明显的,“那……难道说……老师推荐张四维入阁……难道……”张凡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不错,张四维对于张卿家的很多事情,都是相当赞同的。”李太后说道,“如今的内阁之中,虽有高仪帮忙,其他几人也是不声不响。但是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要好。而张四维显然是个敢说话的人,这点就足够了。” “太后的话,微臣明白,只不过……”张凡还是有些担心,“事情难道当真就这么简答?” “自然如此,难不成说,爱卿还在想什么别的不成?”李太后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而看着李太后的背影,还有刚才那张雍容华贵,不带一丝阴霾的笑容,张凡心下却是无法平静。 第八百二十一章指明方向 张居正居然会主动提出让张四维入阁。 。 、 老实说,这件事情,听起来非常地不可思议,但是并不是让人想不通的。有些不熟悉张四维,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的人倒也算了,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他可是跟张四维谈过的。而且张凡知道,对于张居正如今所打算做的那些事情,张四维可是相当赞同的。 而对于张居正来说,如今他所要做的事情,朝中能够赞同他的实际上么有几个。冯宝赞同,但是冯宝如今所处的位置,注定了他即便是赞同这件事情,也不能多说什么。张凡赞同,但是说到底,张凡跟冯宝所处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并不是说张凡不愿意,只不过就算是他做了也未必会有多少成效。张凡最多也就是能为张居正出出主意,完善完善,但是要说让他去实行什么动作,却也是难办了。 葛守礼赞同,但是葛守礼并不打算去做。并非葛守礼明知可为而不为,也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葛守礼自己的原因。他毕竟已经年逾七旬,不管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是明白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致仕了。如果他做了这件事情,做了一半就致仕回乡了,放着这么一堆烂摊子谁也无法接手。那么一来只会把事情弄得更乱。葛守礼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去做。 高仪赞同,高仪也是极力地在帮衬着张居正完成这件事情。但是有个问题在其中,即便是高仪对于张居正的理念理解的头头是道,做起事情来也是积极的很。但是他本人的心中,真实的想法里面,到底有多赞同张居正,这还是个问题。 毕竟,高仪如今可是要依附于张居正的。既然依附于张居正,那么也就自然是要蘀张居正解决麻烦才行。或许,真心实意的想法究竟如何并不重要,但是若是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实意,又有干劲的人来帮忙,那自然是好事了。恐怕,张居正就是在考虑这件事情吧。 只不过,张凡即便是想明白了这些,却还是有些搞不懂的地方。或许,这件事情是张居正的打算。但是对于李太后来说,她究竟有没有借题发挥的意思?不过这个问题,张凡当真是有些搞不懂了,毕竟如今看来,李太后跟冯宝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即便是出了张四维那档子事情,不过在张凡看来,李太后并没有要因此而大惩冯宝的意思。但是她居然有意同意了这件事情,到底是做什么打算呢? 而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让张凡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张居正会这么做?他明明知道,自己提出来这件事情,被冯宝知道了之后,两方必然是会有所计较的。可是张居正还是这么做了?若是放到五年之后,张凡不用去猜测那个时候朝中的形势究竟是什么样,张居正这么做了,张凡会觉得很是正常。但是现在。 一切的一切,都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了,张爱卿。”已经走到前面的李太后,这时候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问道,“哀家吩咐的那件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说着话,李太后还让一旁的人走远些,显然她下面要跟张凡所说的话,不能让外人听到。 李太后要问什么,张凡当然是知道。实际上方才李太后让他陪同的时候,张凡就猜到她会问起这件事情。也想好了应该怎么说。如今李太后问起来,张凡当然是不会惊讶的。 “太后。”张凡走到了李太后的身边,将声音稍稍放低了一些,说道,“那件事情,微臣已经是派了人手去调查,只不过一时半会之间,还没什么头绪。冯宝那边,据说也是在查,只不过最近冯宝的情况……想来太后也是明白的。” “哼,这个冯宝,还当真是经不得敲打。”李太后说道,“哀家没有给他什么惩处,就这么吊着他,就是要让他提心吊胆一阵子,省的以后再给哀家找麻烦,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不说他了,你既然已经是开始查了,可查出来什么吗?” “查出来的东西倒是有,不过大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张凡说道,“再加上到现在也没几天,倒不是微臣故意拖延或者不卖力气,实在是外地的那些亲王郡府距离京城也着实是有些远了,而且那边不像京里那么容打交道,所以外地的事情暂时还没什么。但是京里面也实在是找不出来什么问题,最多就是占些地,抢些人罢了,数目也是少得很,根本就是无关痛痒。”张凡倒也算是实话实说,只不过是说的不完全罢了。 尤其是在外地的那些亲王郡王那里,并不是不容易,而是非常困难。住藩外地,就算是朝廷颁布了各种命令,不得这个不得那个,他们照样是有办法。多收些税,多征些私兵,若是有检查的,藏着掖着、化整为零,根本就查不出来什么。 而对于像张凡这种搞“暗访”工作的人,即便是锦衣卫神通广大,那些人也都是有对付的办法。其实简单得很,想要接近那些人,即便是认识了许久的,也是接受许多检查,证明他们当真是没问题了,却也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这就是在外住藩的那些人的好处,外人,即便是朝廷,也是很难插手进去。 而对于京城里面的那些人,就比较容易了。这些住在京城里的皇亲国戚,要么是世受恩泽,要么就是变相被软禁在这里。而在这里,他们所有的权力不多,也因此,这些人会干些对于他们来说“无伤大雅”的事情。想要接近这些人是非常容易的,毕竟他们没有更多的选择,但是…… “那京城里的那些人,就当真没什么问题吗?”李太后问道。 “这点,恐怕微臣不说,太后也是心里有数。”张凡露出一副苦笑的面容,说道,“那日在慈宁宫,太后的意思微臣就已经是明白了。但是,若是想要舀这些人立威的话,京里的却是不行了。京里住着的这些人,做多有些钱财,但是要权无权,要人也没有人。他们……他们就算是有那份心思,恐怕也没那个胆量。就算有那个胆量,也绝对没有那份力气。若是太后想要从他们当中挑一个出来做做样子,那是容易。但是恐怕效果不会太好。到时候,朝中的人虽然不会说什么,恐怕也会心中不满。毕竟谁都知道,那些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爱卿说的也是。”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本来,哀家的意思是就从京里面挑一个,也好让那些人收收性子。只不过这些日子,哀家也是想过这件事情,恐怕,若是那么做了,不仅没什么成效,还会更麻烦。外面的那些家伙或许以为,哀家只敢舀这些无权无势的小鱼小虾开刀,不敢动他们。” “呵呵,太后说的是。”张凡笑着说道,这一点他自然是想到了,但是当着李太后的面,他又怎么可能说出来呢。如今李太后自己说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既然如此,京里的就不要动了。”李太后倒也是果断的很,也没有要为难的意思,说道,“你就专门查外地的那些人就是了。” “微臣明白。”张凡点了点头,却又是悄然问了句,“不过太后,能否给微臣提个醒,大致应给往那个方向去查?毕竟,微臣入仕的时间是稍稍短了些万一有什么不清楚的,还希望太后提点才是。” 张凡这么说也是因为,毕竟关系重大。这种事情,办好了不说,办不好的话,责任必然得自己来背。就算是先前已经是有了李太后的承诺,但是张凡还是希望能找到方向,一来也好赶紧解决这件事情,二来也少了那很多万一。 “哀家出身通州,这辈子也就是京城里,没去过别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李太后倒是说起来自己的事情,“不过前些日子,听宫中的宫女说起过。西南那边,倒还当真是个好地方。尤其是四川,秀丽之余,天气也不像京城这么干涩。不过哀家恐怕是去不了了。不知道张爱卿你去没去过?” “微臣出身西北,虽然进京赶考的路上,也是路过很多地方,但是四川还当真是没有去过。”张凡回答道,“虽然书本诗词上的东西看了不少,不过这没见过可就是没见过,还请太后恕微臣无法为太后一一详解了。” “这样啊,那倒是可惜了。”李太后一副满是失望的口气,只不过面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不如这样吧,张爱卿在朝中也是事务繁忙,没有空闲去游览这大好江山。要不,张爱卿派些人出去,回来之后将见闻说说,在由爱卿转述与哀家。如此一来,望梅止渴,也算是一番情趣了。” “微臣明白了,手下人让他们办事自当遵从,更何况是这么一份没差呢。”张凡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微臣这就是告辞了。” “嗯,你退下吧。”李太后也是吩咐了一声,就不再言语,转身继续向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了。 而张凡,一边走着,心中也是已经有数了:“四川啊,还当真是个‘好’地方。” 第八百二十二章思索办法 既然李太后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张凡没有还不懂的道理。 。. 都已经说到西南,并且是精确到四川了。虽然四川大的很,但是那些人也都是有名有姓,又怎么可能找不到呢。再有就是,李太后要对付的人,肯定是以前找过麻烦的,张凡只要回去稍稍那么一查证,也就明白李太后到底指的是谁了,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些都不是能够让张凡感兴趣的事情。说到底,这些人不论血统再是多么高贵,地方上的权势再是多么不可一世,但是只要他们不是皇帝,那就好办。更何况,如今是掌着天下实权的人想要办他们,那就更加没有难度了。 首先去找证据,找到了证据那就自然是好办。若是找到的证据微不足道,那么就夸大一些,这可算是锦衣卫的本分活计,也没什么难的。若是连一点点能够夸大的证据都找不到,那就凭空捏造。相比起前面的夸大其词,这更加是锦衣卫和东厂的舀手好戏,更加没有难度了。 当然,说到底,这些事情也都是些亏心事,不是那种“心智坚强”的人还当真就不忍心这么干。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在这方面,也当真是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不过嘛,事情总是有两面性,总要看看你是为了什么才去做这件事情。就如同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杀人放火这种事情,自然是人神共愤,让他们去这么做,恐怕也是没几个愿意的。但是如果这些百姓当中有人参军入伍了,接到了上面的命令,或者是上了战场,那么情况就不同了。 当然,张凡所面对的情况没有这么简单,不是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简单问题,而是牵扯到很多东西。对于张凡来说,这些人虽然也实在是惹人讨厌,但是就他本人而言,他还没有到非要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也就是说,张凡本人跟这些人没有什么矛盾。现在,想要找这些人麻烦的是李太后,张凡说到底,也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但是即便是奉命办事,却也并不代表张凡心中就没有一点主见。 这些人,张凡知道,若是将来他们当真是想要闹出来什么大麻烦,恐怕也是难得很。毕竟朱翊钧已然等级,所有的手续也都是实打实的正规的很。而且,朱载垕夭折了几个儿子,如今就剩下这朱翊钧跟亲弟弟朱翊镠两人。而朱翊镠这位将来的王爷如今才不过是姗姗学步的时候。想要争那些东西,那些人也没有什么根据。只要朱翊钧在位期间,别把这偌大的大明王朝给玩残废了,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这些人,最多也只是能早些小麻烦而已。 但是,相比起来,如果当真是大麻烦,还倒并不怎么费事。对于这种大麻烦,解决之道就两种,要么声讨,要么发兵。不过最后的结局都一样,都是要死人的。一旦死人,那么所有的一切也都平静了,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如果这些人专门找小麻烦的话,那可就相当烦人了。今天要借故要挟银子,明儿个想要靠着祖宗人情多加几个私兵。犯了什么事情,搞得当地的百姓怨声载道的,也要来求情。这些事情才是最烦人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些看起来鸡毛蒜皮的小事,到了最后,汇聚成流,那也会演变成大麻烦。对于这个如今正在走下坡路,才刚刚要有些气色的大明王朝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点,才是张凡所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形。所以,张凡是非常乐意接下这个工作的,说到底,他也是想要尽自己的一些努力,就算帮不到大的地方,却也不能让这些麻烦老是出来作祟。 不过张凡也不是个只知道蛮干的愣子。这件事情,虽然是李太后让他去做的,而且李太后也给了他保证,保证这件事情不会算到他的头上。且不说李太后口头上所说的这个保证到底会不会实现,最为重要的是,这个保证可没有个日期啊。 万一说,张凡把这件事情办妥了,李太后是高兴了,现在不会用这种把柄找他麻烦,可是不代表将来也不会。 而且,还有一点。就算是将来,都不再提起这件事情了,可是作为知情人的李太后和张凡都明白,这件事情是张凡下的手,但是是李太后让他去做的。这算是怀璧其罪吧,未必,李太后就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让张凡永远闭嘴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这件现在绝对不会出事的事情,将来是非常有可能出大事的。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将来会一直得宠,不会做出任何意见令上意不满的事情。别说是这种伴君身侧了,就连在普通的人也都不敢保证。 万一说,将来出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李太后觉得张凡是个威胁了,想要除掉他,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成为把柄。李太后只需说,张凡蓄意家伙皇族,光是这一项罪名,那就是必死无疑了。更不要说,再加上什么蓄意栽赃,捏造证据之类的事情,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毫无生还的余地。 张凡自然是看透了这一点。而为了不让这种悲剧在将来发生,他必须要做好准备才行,就是现在。毕竟,不论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一切的起因,也都是从现在开始,张凡也不得不从现在就要做好准备了。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做,却又是个问题。这件事情毕竟是张凡主管,而如今他却是想要从中将自己的关系去除,这可就难办了。想要完全撇开他跟这件事情的关系,几乎是不可能地 当然,既然是用了“几乎”这里两个字,那么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却也都是可能的。就算是微乎其微,但是也还是有可能的。 有一种情况,能够把张凡的责任完全屏蔽,让他既能够将李太后所交代的事情办成了,又能够吧自己的关系给撇清了,让将来不管是谁,想要找自己麻烦都不能从这方面来抓他的把柄。 这件事情,听着当真是困难无比,毕竟想要达成这种条件,不管是需要你自己努力,还需要对方的极度配合才行。而且对于现如今的张凡来说,他当真是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余地。毕竟,李太后已经为张凡指明了方向,就是要他去对付那个已经指定了的目标。 倘若说对方当真是有什么问题,那可就好办了。但是如果说对方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对于张凡可就是大难题了。毕竟了李太后已经指定了的蘀罪羊,张凡自然是没有办法途中改换的。 如果这样的话,到时候,还是免不了走上那种老路,设下圈套,让对方进入,或者凭空捏造。但是这么一来,张凡岂不是又要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吗! 一边走着,张凡也是一边在想着这件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办。他是如此地专注于此,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是走到哪里去了。不过潜意识下,张凡还是走向了他在宫中最为经常去的那个地方——乾清宫。 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的宫女、太监、或是侍卫路过张凡身边。他们自然都是识得张凡的,最重要的是,张凡平日里待人客气。都向上前来打个招呼,却是见到张凡正一路低头在想着什么,也就没有人上来打搅他了。 一直到,太阳快要接近正午之时,张凡还在走着。然后…… “张大人,张大人……”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嗯?”终于,张凡被这传来的声音唤醒,不过他抬起头来寻找唤他的人,却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再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张凡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了,你这可不算是尽忠职守啊!刚才不让我进,倒也罢了。如今怎么又让我进来了,可要当心我去告你一状哦!” 张凡说话的对象,正是先前那个守在乾清宫门前,不让张凡进去的侍卫。而张凡现在所处的位置,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也已经是踏入了乾清宫的宫门内。 当然,张凡倒也不是有意要刁难这个小小的侍卫,只不过随口这么一说。 而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那侍卫面上的神色变得极其古怪:“大人,方才可不是小人唤您的,是张大人。更何况,如今经筵已经结束了,小人自然是没有再阻拦张大人的理由了。” “张大人?哪位张大人?”张凡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抬头环顾四周,却是发现张四维正站在自己的背后,也是一副神色古怪的模样,看着自己,“哦,原来是张大人啊,经筵结束了?” “不错。”张四维也是赶紧重整态度,对张凡说道,“不知张大人这是……” “哦,刚才我在想事情,没注意。”张凡回答道。 “那大人是要去见陛下,还是说有什么麻烦了不成?”张四维也是关心了一些,问道。 “不不不,不是什么麻烦事情,是张凡自己的私事。”张凡笑着说道,“不过,不说那些,张凡这里倒是要恭喜张大人了?” 张凡的话,让张四维当真是糊涂了,看着张凡问道:“不知张大人说的,喜从何来?” 看来,张四维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第八百二十三章所谓抱负(上) 对于这种事情,尤其是像这种,自己马上就要高升了的事情,如果说不知道,还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那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就是他有意隐瞒,要么就是他当真不知道。 有意隐瞒倒是很简单,毕竟谁人碰上了这种事情,有其还是入阁这种大事,估计都会有这种心思。大都是为了保持低调,还要避嫌一番,免得那些没有被选中的人会给自己弄出什么麻烦。 而如果说是他不知道的话,那就,真是不知道了,没别的原因。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在他的眼中,张四维可不是个会装腔作势,明明知道却是会因为有所顾忌就什么都不说了的人。那么,看来张四维当真是不知道了。 不过这种情形,张凡倒也是能想到一二的,毕竟从他听到的消息而得出的结论是,张居正和李太后也是才商量这件事情没多久,恐怕就是连冯宝都没有说。如今,只不过是因为张凡在巧合之下,首先听到了这个消息罢了。而这件事情张四维本人不知道,似乎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 想到这里,张凡心里面倒是有些担心了。不管怎么说,张居正没有事先去跟张四维说这件事情,张凡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这种事情,放到一般人身上,恐怕是会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多半会同意。而张四维可不是这种人,他是个很冷静的人。而且,不管他究竟是会不会去想其中的缘由,恐怕他首先说出口来的,会是拒绝的话。 所以,张居正不跟他说,这一点张凡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等到这件事情确立下来了,到时候,圣旨一下,张四维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接旨谢恩。等到那个时候,他就是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了。而且在张凡看来,张四维并不是个会死抓着过去不放手的人,到时候,在张四维看来,怎么去拜托这个麻烦是不会想了。他更加会关心,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好。张四维就是这么一众人,而且,进了内阁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张四维也不是不知道,最起码比他现在的位置要更加有能力。 不过,好像,张凡刚才已经是说漏了嘴了。当然,他话还没有说完,完全可以就此打住,然后胡诌一些毫无边际的东西,糊弄过去。不过除了让张四维更加起疑心,导致他对张凡的信赖度下降之外,并没有任何好处。而且…… 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是仔细考虑的,而张四维见张凡如此模样,明白他心里面必然是有什么疑问,也就没有打扰的意思,继续等待着。张四维虽然不知道张凡在想些什么,不过却也是明白,张凡可不是个会做无用功的人。 而就是这段时间,张凡倒也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说到底,毕竟也是张四维的事情,而且是一件他早晚要知道的事情。如今虽然还没有说明白,但是自己也毕竟是说漏了嘴了。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点,说出来了又何妨。 而且,或许张四维也不会是以为地反对吧。当然,这些也只是张凡这么想着安慰自己的罢了。 “怎么?张大人莫非是不知道?”张凡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随即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凑到张四维身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方才我在来这里的路上遇见了太后,听太后说,如今内阁的王大人就要致仕了,大概也就是这么两天的事情。如此一来,这内阁不就是有所空缺了吗。” “嗯,这件事情我倒也是听说过。”张四维也是点了点头,只不过他也是马上反应过来张凡的意思了,惊道,“你……张大人,莫非……” “没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正如张大人所想一般。方才我遇见太后,太后也是跟我提起了这件事情,太后是有意让张大人你入阁。张大人,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我又怎能不道贺呢!”虽然张凡已经是下决心要将事情告诉张四维了,但是他依然是没有说,这是张居正首先提出来的。当然,如果张四维追问下来,张凡自然是会告诉他,不过那也有可能不问。当然,不问的可能性非常小就是了。 “等等,张大人先别忙着给我道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四维摆了摆手,问道,“子维自己的事情最是清楚不过了。若是论资历学识之类的,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朝中比之子维更甚者也是多的很,为何太后却是偏偏看上子维了呢?”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 “张大人切莫妄自菲薄。”张凡说道,“张大人所言也并非不无道理,只不过,先前的那件事情……总之,因为那件事情,太后也是注意到张大人了。但是张大人也切爀多想,太后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补偿大人什么,毕竟挑选入阁之人,此事关乎重大,太后绝对不会在此儿戏的。恐怕,想来是太后看重了张大人的为人吧。”张凡说出来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理由。 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事情明明就是这么回事,但是在很多地方,明摆着的理由,甚至就是牵扯进去的理由,却是不能用。 “若说此言,子维愧不敢当。”果然,对于张凡的话,张四维自然是不信的,问道,“只不过,子维却是不相信,太后会主动这么说,相比,必然是有人提议的吧。” “来了!”听到张四维这么一说,张凡心中也是一秃噜。话说这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虽然说那种可能性本来就很少,但是张凡还是忍不住想要那么去想。不过现在,麻烦到了眼前,那可不是能够轻易逃避的。不,实际上张凡也是根本就逃避不了。而且,张四维虽然问的简单,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在实施紧逼,这让张凡没有办法逃避。 “张大人,实际上,确实如同张大人所料,这的确是有人提出来的。”张凡没办法,只能这么说道,“只不过,这种事情,到底何人能够入阁,说到底也是听太后的吩咐。做臣子的,也只不过是提个意见罢了,又怎能左右太后的想法呢。” “张大人,你我都是明白人。”张四维见张凡不肯说,也就不在说那些个客套话了,换上了一副比之刚才还要认真很多的眼神,他看着张凡说道,“之前的事情,子维虽然心中觉得是必然之局,但仍然是非常感谢张大人的。若是张大人如此对待子维,且莫怪子维翻脸了。” “唉……”听张四维如此说话,张凡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他倒是不怕张四维翻脸什么的,只不过他这么说了,张凡若是再避重就轻却是不好了,但是,张凡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说出来的,“张大人,是何人推荐的这件事情,当真是有这么重要吗?还有,张凡心中如今也是有所疑问,张大人追问此事自然是不为过,但是张大人到底为何要过问此事呢?就是张大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而且,恐怕张大人这么问,意思并不在此吧。若是要张凡来说,恐怕是并不是张大人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而是想要知道,那个推荐你的人,是不是你所不希望的那个吧。虽然这两件事情听起来都一样,不过在张凡看来,这其中可是大有不同。” 张凡的话,让张四维沉默了下去。不过,张四维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多时,他就重新开口:“不错,张大人所言一点也不错,倒是子维,反倒是有些口不对心了。 “事情正如同张大人所想的一样,子维之所以有此一问,并不是说子维不想,而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也可以说是,子维想知道,是不是那个人推荐我的。”张四维倒也是个爽快人,并不拘泥于那些事情,既然张凡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也就不再去纠结于那些事情了,很是直白地问了出来。 “好,张大人问的爽快。”见张四维不准备玩那些东西,张凡倒也是觉得轻松,说道,“既然张大人问的如此爽快,那张凡若不爽快些说出来的话,倒是有些太不识相了。 “这件事情,张大人不需要担心,并不是冯宝所提出来的。甚至于,我觉得恐怕冯宝到现在都还未必知道这件事情呢。”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四维再一次迷惑了,“冯宝他居然不知道?这……除非是你说的?” “不不不,张凡可是明白的很,就算是要参合,也不会这么直接的。”张凡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更何况,张凡也还没有无聊到去做这种自问自答的事情。” “那……到底是谁?” “是张凡的老师,张大人。”张凡说了出来。 说起来,这当真是有些好笑。三个人都姓张,而张凡跟张四维说的,也都是关于姓张的人的事情。不过,却是没有人笑出来。 “张大学士?”听说是张居正推举自己的,张四维当真是有些吃惊了,“这怎么可能呢?” 第八百二十四章所谓抱负(下) “你是说,是张大学士推举了我入阁?”张四维用着一副简直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张凡,问出了这番话之后,还喃喃自语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呢。” 对于张四维的反应,张凡自然是非常理解的。毕竟,张居正跟冯宝之间的关系摆在那里,全朝廷上下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跟冯宝站在同一阵营的张居正,其行事作风虽然还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不过朝中的大臣也早已经看出来了他处处都想着冯宝的迹象。 而显然,如今这个处处都是唯冯宝马首是瞻的张居正,居然会推举张四维入阁,这别说是张四维自己了,恐怕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有些想不明白吧。 不,不能说任何人都想不明白,实际上张凡就是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他还想通了。。。而且,对于张凡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只要能够想得通其中的乾坤,那么这件事情就有着一个能够让任何人都信服的解释。 “张大人,咱们且不说那些。”张凡笑着说道,“如今也是正午时分了,张凡也是要回家了,不如张大人,咱们先走着?” 似乎是被张凡的话语给震住了,张四维并没有说什么,跟着张凡一同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张凡一边对张四维说道,“先不说老师推举张大人入阁这件事情究竟怎么样,张凡倒是有个问题要问问张大人您,还望张大人能如实相告。。。” “不知张大人想要问什么,只要子维知道的,不是那些不方便说的事情,如实告诉张大人又有何妨。”张四维说道,这倒不是因为张四维太过圆滑,不过事实如此,有些事情的确是不方便罢了。张四维只是不想有什么误会。 “张大人无须在意,张凡并非要问张大人什么私事。”张凡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毕竟在朝中,不管是何人回答这种问题都是需要深思熟虑才行的,而最重要的,就是要避免套话和尴尬两种情况,“张凡的问题很简单,就是想问问张大人,对于老师究竟是怎么看的?” “你说张大学士?”听张凡这么一问,张四维想了想,说道,“张大学士入仕的时间比子维更早,所经历的朝中之事也比之子维要多得多。。。若是说前几日,子维所受的那‘天大的委屈’,恐怕在张大学士看来,简直就是如同儿戏了。 “不过,如今的张大学士……倒不是子维有所偏颇,只不过,如今的张大学士跟着冯宝一同行事,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当然,如果冯宝今后的所作所为也就仅限于此,子维对此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别说是如今的张大学士了,就算是冯宝,子维也并不恨他,反倒是有些佩服他。毕竟,朝廷的内阁之争都已经这么多年,几代人这么过来,而却是终结于冯宝,不得不说,冯宝在此事之上贡献巨大。。。 “而且,冯宝得权之后,也不如那王振、刘瑾一般,咄咄逼人至于,也只是骨折自己,不顾大局。而且这段时间,冯宝的所作所为,朝中众人也是有目共睹。虽然是因为有李太后在给他撑腰,而且也是靠冯宝的手段压着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如今朝廷里面平静下来了。 “而对于张大学士,那就更不用说了。张大学士心怀抱负,如今亦然。而且,张大学士的打算,子维心中也是明白的,想来张大人比之子维是更清楚不过了,如今事情也已经步上正轨,距离不远了。 “其实,子维心中又何尝不能明白。。。张大学士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如果不迁就于冯宝的话,如今所有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妄谈而已。为此,张大学士,也已经是付出了很多了。” 说到最后,张四维面上的神色有些暗淡。而对于张凡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实际上,没有人比张凡这个经常跟张居正说话的人能够更加地了解张居正了。 其实想想也可以明白过来。张居正爬到如今的位置,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有背叛了多少人。现在,又让多少人对他心生不满? 张居正的入仕可以说是一帆风顺,能够拜在徐阶的门下就是他的一大幸事。并不是说拜在徐阶的门下可以学到多少东西,这只不过是一方面而已。。。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徐阶有权有势,而且资历最老,能够很好地保护张居正不会受各方势力的滋扰,却同时也能够让张居正学到如何在官场上厮混的手段。 这,不论对于任何人来说,简直就如同是梦想一般的事情,却是被张居正得到了。这不得不说是张居正的幸事。 而之后,张居正的入阁也是如此。有着徐阶这个三朝元老做内阁首辅大学士,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多说什么。徐阶想要拉张居正入阁,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就算是别人有什么说辞,也不可能阻拦得了这一点的。就算是会心中不爽,但是那个时候的徐阶虽然年老,但是那气势,再做上今年的首辅是绝对没问题的。。。只要等过上几年,也就没有人能够再说什么了。 而事实上有而是如此。徐阶将张居正拉入内阁之后,又做了几年的首辅。只不过,徐阶的结局,恐怕是他自己所没有料到的。或者说他料到了,但是他并不像那样。 最后,徐阶因为跟高拱之间的争斗而落败,致仕回乡。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件事情的过程当中,本来是能够帮得上忙的张居正,却是作壁上观,没有说一句话,也更加没有做任何一件事情。 可是徐阶自始至终,却是没有责怪过张居正一句。并不是因为徐阶的心已经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了,只不过他明白,明白张居正为何不帮自己的原因。。。原因很见到,就一句话,张居正的抱负还没有施展。 这听起来有些好笑,若是就连这种事情都不能出手的话,还要谈什么抱负呢?但是这对于朝中的人,哪怕是对于那个时候才刚刚走入仕途并没有多久的张凡来说,都不是什么不好理解的事情,毕竟怀抱抱负是一回事,那个很容易。但是想要施展抱负的话,就非常困难了,还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张居正就是后面那一种。 对于五百年之后的情形,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人能够预测。而即便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张凡,他在那时候也不曾从政。。。即便是信息再过发达,却也无法让人熟知对方的内心。所以,张凡来自那个时代,但是也不了解人们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去从政的,毕竟,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在这个时代,甚至往前算上一千年、两千年,人们之所以愿意去从政的动机,那是非常简单的,总的来说就可以用两句话来概括了。要么是为了心中大义,要么是为了出人头地。这两种都是人们所心怀的抱负,第一种的抱负,是大志向的,第二种的抱负则是个人的,是私欲。 而张居正所怀的抱负究竟是大是小?从之前看来,他这完完全全就是为了私欲。但是为了私欲却不会做到这种地步,做到这种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品格有问题,那这整件事都有问题了。。。 或许,别人不敢说什么,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他明白张居正真正的打算。 “张大学士的苦心,我也算是略有了解吧。”而如今,张四维也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那么,对于老师如今所做的事情,不知道张大人又是作何感想呢?”张凡又问道。 “张大学士如今所做之事?”张四维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那自然是好,实际上,当子维听闻此事之后,便是觉得这实在是一件大好事。若是太后能够应允的话,将来,不论对于朝廷还是百姓,那都是一件大好事。” “嗯,话是不错。”张凡看着张四维,笑着说道,“不过,如今这朝中能够明白老师用心的人,却实在是没几个。冯宝知道,冯宝也赞同,但是如果说让冯宝为老师做什么的话,恐怕是有些困难了。对于冯宝来说,这些事情都是可有可无的。 “而若是说我的话,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倒不是张凡懒惰,或者是害怕惹祸上身,只不过,张凡如今身处的位置,实在是尴尬无比。如果说将来,老师的办法得意施用,让张凡做些什么倒是可以。但是现在,张凡也是无能为力了。 “剩下的人,就如如今内阁当中的高仪一般,虽然的确是在帮着老师。但是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恐怕张大人也是明白的。” 听着张凡的这番话,张四维没有说什么。张凡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而张四维其实,又何尝不知道呢。 “如今,老师想要拉张大人入阁。”张凡接着说道,“想来,老师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缘由,而是希望能有个真心实意的人,去帮他一把吧。” “张大人,你所说的当真?”张四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反问张凡。 而面对张四维的发问,张凡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很是坚定。 第八百二十五章强词夺理 张凡跟张四维之间的那一番对话,并不为人所知。别说在宫中这么广大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人能不被注意地去偷听,这里可没有隔墙有耳这么一说。就算是有人远远地看到他们两个人在谈论着什么,也绝对不会明白到底是什么。总而言之,张凡跟张四维的谈话,也就是放在他们两人的心里面,并不为外人所知。 而第二天,朝中又有事情发生,只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有关张四维的,而是东北那边的。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李成梁的一份曾经多次递上来的奏折,如今再一次被李成梁递交朝廷。 要说李成梁,虽然祖上是高丽,但是早早地来到大明地域的他的祖先,经过几代人的繁衍生息,也早早地就融入了汉人社会,几乎没有人会把他们离家当成外族人来看待。。。当然,这只是指普通的时候,真正舀到朝廷上面说事的时候,这些简直就是可以被忽略的事情,也是被那些有心人相继提起了。 也因为这种根本就不存在的问题,明明相当有才能的李成梁,一直到他四十岁的时候,才正式被朝廷重用。而那个时候,已经是隆庆年间的事情了。 而且,李成梁之所以被重用,也并不是因为他的劳苦和才能当真是被朝廷给看重了,而是因为朝廷也只能如此。 辽东一地历来形势复杂,不说有女真人在此,虽然归顺了朝廷,依然是纷乱不断,不光他们自己内部打,还要跟明军磕磕碰碰的。。。那里更有蒙古残部,时而来袭更是烦不甚烦。总之,自从大明朝立国之后,整个辽东,三方势力就是这么打来打去的,死的人绝对不会少。 而到了嘉靖年间,这种情况也是更加让人担忧。李成梁之所以会被重用,也正是因为,从嘉靖晚期开始,一直到隆庆初年的时候,鞑靼插汉儿部族曾经多次入侵,进犯辽东一地。就是在这么十年都不到的时间里面,大明朝有三员镇守辽东的大将相继战死。 那个时候,整个辽东除了李成梁之外,没有比他更加有资格,更加了解辽东形势的将领了。若说是从外面调人过去,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说实话,那些人的本事却是未必比过李成梁。。。而即便如此,当时的朝廷还是犹豫不决的模样,最后,甚至徐阶站出来说话,戚继光都上疏奏请中用李成梁,隆庆这才算是找到理由,撇去了那些嘈杂的声音,将李成梁提为总兵,总管整个辽东的防务之事。 而李成梁也是丝毫不辜负这些。他上任的时候,正是辽东守备废弛之时。而李成梁刚一莅任便是招募当地百姓,组成军队,抗击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扰。而这一段故事,也正是李成梁一生传奇的开端。 到了后世,人人都知道,当时有谓“东南戚继光,东北李成梁”。然而,即便是戚继光剿倭有功,让大明东南沿海安全下来,倭寇不敢轻犯,名声响亮。。。但是实际上,那个时候,戚继光却还是比不过李成梁的威名。毕竟,能让蒙古、女真两方都不敢在辽东作乱,这本事可不是谁人都有的。 而之后,蒙古残部倒是安静了下来,虽然时不时还是回来滋扰一番,但是因为李成梁的原因,他们出动的人数非常少,而且专门挑选那种人少的地方。虽然或有损伤,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辽东一地的女真人却是真正安静下来了,几乎没有再做什么大动作,更有不少部族都是归顺了大明。 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平定,李成梁很清楚,自重还有如王杲那样的人,以及子阿台部那样的部族等等,妄想着再次掀起叛乱。。。所以,这几年的功夫,李成梁都是在加紧准备,准备迎接那不知道何时回来,但是却定然会来的战斗。 而在这期间,李成梁也是做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是跟他多次上奏有关的了。李成梁明白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绝对不能够有任何差错。战场上,必须要胜利的时候,也必须要保证大胜。死伤是免不了的,这并不是个问题,问题是如果己方战死的人太多,那么将来就算是胜利了,却也还是要有人会找他的麻烦。 而这只是一方面,毕竟有关战场上的事情毕竟不是那些个只会吟诗作赋弄心机的文人所能够左右的,再加上如今的朝廷里也没有了那么多的纷纷扰扰,在这方面能够对李成梁造成麻烦的情况,也是越来越少了。。。 而那个时候,李成梁最为在意的一点,那就是百姓的伤亡。由于这种被动的情况,明明知道对方会打过来,但是却无法主动出击的情况。所以将来如果开战,那么必然是王杲率先率兵进犯。而那么一来,王杲就算是再过狂妄,他也不是个傻子。他不会第一时间去攻击大明的军队,而是会去攻陷城镇。 辽东的城镇都历时太久,难以抵御大队人马的进犯,更不要提一路之上还有那么多的县城、村子了。如果这个状况不改变,到时候王杲一旦 这就是李成梁担心的地方了。所以他从那个时候一直到现在,就是有个打算,想要扩筑辽东之地的宽甸等六堡。那么一来,不仅可以在王杲起兵之时,用作抵抗,更能接受大量当地的百姓,让他们免遭杀身之祸。 但是,这些都是需要人手和银子的。人手自然不是问题,别说李成梁用他总兵的身份下令了,就是光光知道此中的好处,当地的人,无论军民都会愿意去做。 可是这银子,却是个大问题了。辽东之地,因为战乱了多年,当地的情况并不好,又哪里会有哪么些闲钱呢。而且,李成梁虽然祖上到了大明就是做官,可是实际上,他们家也并没有什么钱财。。。当年,李成梁正式从他父亲那里袭职之时,实际上已经是穷困潦倒了。 所以,光是靠李成梁和辽东,扩筑六堡是绝对无法完成的。因此,李成梁必须要向朝廷求助。当然,所谓的求助,也就是要钱了。 而这就是汉人王朝的特点了。明明知道,辽东将来会战乱;明明知道战乱一开启,不论军民都必然会有所损伤;也明明知道李成梁当真是没钱,他要钱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更甚的是,这么多年,李成梁上了这么多道奏折,但是一直到现在为止,他所要的钱数也都没有变化,只有那么区区的一百万两罢了。 一百万两白银,放在别的地方或许很多,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就实在是有些微乎其微了。。。然而即便是如此,朝廷却是一直,除了正常的军饷俸禄之外,都没有给过李成梁一两额外的银子。 若是说国库当真是困难,那倒还好说。但是实际上,自从嘉靖后期,一直到隆庆驾崩之时,大明朝的国库虽然不富裕,但是一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尤其是,通过张凡那明里暗中的努力之后,朝廷开始征收海商的税银,大明朝的国库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充盈了。但是即便是这样,朝廷却还是没有答复李成梁,还是没有拨给他一两扩筑六堡的银子。 如今,这件事情,李成梁又再一次上奏折了。。。而这一次却是不同,毕竟,辽东之地的战祸依然是有了迹象,若是再不做出什么回应的话,恐怕就太说不过去了。 然而…… “陛下,微臣觉得不可。”还是有人站出来反对,“以前,李成梁也是来信要钱。然而现在,虽然辽东之地已是有了开战的迹象,但是如今是女真内部自己相斗。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打过来,也只会更加虚弱。李成梁此时要钱,实在是没有什么道理。” 听听,这是多么混蛋的话。放眼朝中,没有人不知道,王杲此时这么做,是在扩大自己的力量,虽然是在内斗,但是将来等到王杲收编了女真各部再来犯的话,力量只会更大,又怎么会缩小呢? 可是即便是这么明显的事情,还是有人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还有人站出来赞同这番话。 对于正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的张凡来说,已经深明朝中各种利益的张凡再说,虽然客观上来看,这些话实在是太过混蛋,太过不可思议了。但是他心里却是觉得不必正常,甚至于在他看来,若是听不到这些话,那才有问题呢。 朝中是昨日接到李成梁的奏折的,那个时候,李太后过目之后,实际上她已经是同意了。但是她没有说,而是叫来朱翊钧让他来断决。而对于朱翊钧来说,实际上去年他就想要同意的。毕竟张凡也对他说过辽东的事情,他心中有数。只不过当时,因为朝廷很多人反对,而赞同的人却也不站出来说话,所以这件事情就搁置下去了。 现在,朱翊钧都已经打定主意拨银子了,而且如今国库充盈,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却还是有人站出来说这么一番话。 这一瞬间,朱翊钧笑了起来:“爱卿的意思是,还不给?” 很明显,这是反话,这是生气的前兆。 但是,还就有那种人,而且是堂堂正正地大声说道:“陛下说的对,微臣觉得,还是不能给。” 第八百二十六章个人来出 朱翊钧的这幅笑容,大堂之上是人人可见的。 . 、也同样,朱翊钧这幅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对于在这朝堂上的人,哪怕只是那些护卫或者太监,也都是明白的。朱翊钧很明摆着地告诉他们,现在他很生气。 然而即便是这样,在场就是没有人会担心,也没有人会害怕。不仅仅是表面上,没有露出害怕表情的人,就算是心里面稍微担心一点的,也都是没有。这说起来很好笑,皇帝都发怒了,而且对象就是如今正站在下面的大臣。可是那几个人却是一点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趣?不过却也很正常。毕竟,现在的朱翊钧只是坐拥着一个皇帝的头衔,却并没有皇帝的权利。而且,就算是他大怒至于,高喊这将这几个人拖下去,打上几大板,或者干脆摘取乌纱、脱下官服,也绝对会有人站出来阻止他的。。。 这并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主要是这几个人敢站出来,并不仅仅是因为此事的朱翊钧没有权势。没有权势是一回事,恐怕更加重要的是,朱翊钧是想管都管不了。 “怎么,这么说这一次还是不给李成梁一文钱?”朱翊钧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看着说话的那个大臣,问道,“这人都快要打到头上了,明明知道到时候战火一起,第一个受难的一定是大明的百姓。而现如今只是需要花些银子就能少死很多人。就这,还是不给?”显然,这一刻,朱翊钧当真是愤怒了,就连脸上那本来就不自然的笑容,如今都有些扭曲了。。。 但是,即便是朱翊钧已经这样了,下面却还是有人不肯答应。这不,又有人站出来了。这些都是平日里几乎不怎么说话的人,偏偏到了这么个节骨眼上,都是纷纷冒了出来。让人觉得讨厌的同时,却是又没有办法。毕竟,他们是臣子,如今站出来也是提意见的。既然如此,就算是他们说的再是没有道理,却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责罚他们什么,甚至于,想要让他们住口都是非常困难的。 其实,这种事情并不罕见。既然这是朝堂之上,在场的除了皇帝以外就都是大臣了。一件朝议提出来了,那自然是要广开言路,不管站出来的人、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不合情理,甚至可以说是混蛋,只要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就没有责罚他,或者不让他开口的理由。。。即便是皇帝也不可以。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皇帝都不会说什么,有的还是会开口的。举个例子,如果是昏君就会。 如果坐在龙椅上的是个昏君的话,别说是这种还算不得什么的事情了,恐怕只是要稍稍有违圣意,恐怕就会小命难保。严重的拖累了一家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的。 当然,这只是举个例子罢了,并不当真的。虽然说朱翊钧年纪还小,将来会不会成为一个昏君还是个未知数。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最起码他现在肯定不是。。。甚至于就算他想做昏君,也没有那个条件。 道理简单的很。只有有权力的皇帝做出了混蛋的决定之后,才能够被执行。而也只有在这种混蛋的决定被执行了之后,那个下命令的皇帝才会被称为昏君。 也就是说,关键的只有一点,就是看皇帝有没有实权在握了。若是皇帝手中没有实权的话,恐怕就算是他再暴怒,下得命令也不管是有没有道理,在旁人看来,都只不过是儿戏而已。 而如今,朱翊钧实际上就是面临着这么个问题。如今朝廷的大权全都握在他母亲李太后的手中,而他虽然有着皇帝的名头,但是他并没有实权。 所以,就算他此时说出来什么,也会被在场的人当成儿戏罢了。。。 当然,朱翊钧并非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什么都不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去想。而实际上,此刻的朱翊钧心中已经是下了决心,有朝一日,他必然要让这些看不起他的人付出代价。 而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些的张凡,心里面那是相当地纳闷,他根本就闹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相信这一层的事情,他能够想得到,这些人就想不到。但是眼前这些人却是做着不一样的事情,难道他们就不明白,等到有朝一日,朱翊钧掌权之后,第一批倒霉的肯定是这些人。可是这些人却依然是在如此施为,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不过这些人怎么样,老实说张凡并不怎么关心。对于这种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丝毫不管国家大义的人,老实说死了也没有人会觉得伤心。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乎这么说的话,用大意来压这些人,似乎有些不太妥当。那就换一种说法,这件事情不仅仅关系到国家大义,更加关系到辽东那么多百姓的安危。 总而言之,不管从那方面来说,辽东的事情不是仅仅靠着“不给钱”就能够过去的。尤其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现在王杲正在积极准备着,即便是张凡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但是仅仅靠着那二十多人,若是说拖延一番倒是可以,但是说想要阻止他,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事情既然已经到眼前了,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得要做。更何况,不说别的,从张凡得知的消息来看,实际上李成梁早已经是万事准备妥当,扩筑六堡的人手也早就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等银子一到就能动工。而且张凡找人算过,若是加紧的话,实际上用不了多长时间,快的话,三五个月就能完工。而且这个完工,可不是那种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是能够经得住战功考验的,毕竟那几个地方,本来就是修筑用于军事,用来抵挡外敌的。 而现在,不能光顾着这些人。不能再像以往一样,光是让这些人说话而没有反对的人站出来言语了。 而正当张凡想要亲自站出去的时候,却是被人抢先一步,有人先开口说话了。。。只不过这个说话的人,倒当真是让事情更加地复杂了。说话的人,正是朱翊钧本人。 “难道你们的意思是,死人都不要紧呢?”朱翊钧再一次看着那些人,反问道,“明明可以少死一些,你们非要看着尸横遍野是不是?” “陛下,既然是打仗,那又岂有不死人的道理?”其中一人还是一副冷静的模样,说道,“若是死伤太多,只能说明那李成梁是徒有虚名,不值得担当辽东总兵一职。还是早日撤换的为好。当然,若是太过不利,即便是连那些不知教化的女真人都打不过,还不如现在就换了他的为好。。。” “你……”朱翊钧指着他,说道,“朕可没说是战死的,朕说的是辽东的普通百姓。若是百姓有所死伤,那怎么办?如今李成梁所要办的事情,正是能让百姓少些伤亡。” “就为了那种事情而花费如此之巨,微臣觉得此非良策。”又有人说话了。 “朕告诉你,若是钱能买来人命,不管多少钱,朕都愿意给。”这番话简直不像是那个爱财如命的朱翊钧会说出来的,“还有,这件事情,太后已经同意由朕定夺了。若是你们还不愿意,那就从朕的内库当中拨出这些银子。”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立刻,又有人开口了,“这毕竟是战事,若是从陛下内库当中拨银子,岂不是说我大明已经到了拮据之时。。。到时候对朝廷的声誉,实在是不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朱翊钧站了起来,“难道说,明明能做,却是要朝廷守着这么些银子,看着那些本来能得救的百姓被卷进战祸而亡不成?” “陛下……”下面似乎还有人想要说什么。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张凡没有给人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站出来开口了。 “太傅有话,但说无妨。”见张凡站出来了,朱翊钧不论是模样还是心情都缓和了不少。毕竟,张凡一直都能够为他解决麻烦。而这一次,在朱翊钧看来,张凡能站出来,必然是已经有主意了。 “既然朝廷不方便出这笔钱,而若是由陛下内库拨的话也的确是有失体统。”张凡说道,“微臣觉得是不是换个方法呢?” “换个方法?太傅这是什么意思?”朱翊钧一时之间被张凡的话给弄糊涂了,他也的确是想不明白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那几个一直是没事找茬的人,也都是用一副疑惑的模样看着张凡,显然,他们也是不明白张凡的意思。 而且张凡自己也都说了,国库不出钱,他也不会强求,而他本人也不赞同钱由朱翊钧来出。 而显然,朝廷用钱,似乎也就这么两条路了。而如今张凡都给否决了,他们也实在是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办了。 “微臣觉得,微臣自从入仕一来,深得先皇以及陛下的厚爱。”张凡说道,“微臣是无以为报,如今正值此时,微臣也想要尽些微薄之力。” “太傅的心思朕明白。”朱翊钧还是没弄明白,“朕明白太傅的意思,但是这跟如今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微臣是想,如果这比前全都由微臣来出的话,相比就没有问题了吧。”张凡说着话,面孔也转向了那几个人,“不知几位大人觉得如何呢?” 第八百二十七章原来如此 张凡说这笔钱由他来出,这句话本身是非常简单的,道理也非常地明确,没有什么模棱两可的地方。语句也是简短非常,完全不会产生任何歧义。不过,重点并不在这里,重点是,张凡的这段话,让在场的人全都是愣住了。 怎么说呢,如今所面临的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国家大事。不论最后会不会给钱,那都是朝廷的事情,并不是某个个人能够左右的。而张凡现在想要做的,往小了说,减少纷争罢了。往大了说,那以个人之力参与战备之事,可就是越俎代庖了。只不过这越权越的,似乎有些没边了。 当然,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凭着一己之力想要参合进这种事情里,可以说是不自量力,却也可以说是一种炫耀了。在历史上,却也并不是没有人干过,实际上,大明朝就有人这么干过。 当年大明开国之时,朱元璋要修长城,但是碍于没有银两,所以要找人一同修。于是,就找到了那个大名鼎鼎的沈万三。而沈万三倒是答应了,只不过朱元璋的意思是,一人修一半。不过沈万三倒是觉得不过瘾,他非要全都修了。 这就已经是惹得朱元璋心中非常不痛快了。而沈万三却是毫无自觉,甚至于后来还说,自己的钱花不掉,要发给大明朝的所有将士一人一两白银。这下可算是让朱元璋动了真怒了。你沈万三再有钱,只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如今你这一介商贾却要给大明的军队发银两,这简直就是不像话。 最后,沈万三的下场是很可悲的。毕竟,即便是沈万三富可敌国,但是他终究只是一介商贾,社会地位还不如农工。而朱元璋作为皇帝,想要惩治他还不是非常容易的。 结果,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而沈家被三次抄家,沈万三也是三次被流放云南。总而言之,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钱终究却不是万能的,毕竟有钱还不能够做到藐视一切。沈万三就是为自己的自大而付出了代价。 只不过,如今张凡又站出来这么说,难不成他想要步沈万三的后尘不成?不,张凡当然不会那么做。首先一点,他跟当初的沈万三的地位就不同,他毕竟是士,是这个社会当中,仅次于皇权的最高阶层。再有,他与沈万三也不同,沈万三与当权者朱元璋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而张凡跟当权者的关系,却是不一般的。 总之,两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不过这对于在场的人,尤其是那些刚才还在高调唱反调的人来说,那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不知太傅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立刻,就有回过神来的人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对张凡说道,“难不成,太傅大人觉得,朝廷的军队需要太傅的银钱来供着不成?还是说,太傅大人当真是有那么多银子呢?陛下,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太傅大人从入仕至今,也还不出十载时光,又怎么会有这上百万两的银子呢?”他不但要告张凡取代之意,还要告张凡贪墨之罪。 张凡很有钱,这件事情在朝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那么多次宴请,也包括其他一些林林总总,都显示出来这一层迹象。但是朝中的人,知道张凡为何会这么有钱的人并不多,知道实情的事实上也就那么几个人。对于其他人来说,张凡的巨大财富事实上是来自于一系列“灰色收入”。只不过张凡因为得宠非常,所以也没有人想要去弹劾他。 但是如今,张凡自己说出来这件事情,那可就不同了。既然他自己都承认了,那么再舀这件事情出来说也就没问题了。所以,在场的人也都是看到了希望。 老实说,对于张凡,实际上朝中的人都并不会怀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一来是因为张凡为人处事的确是比较低调,并不会太过张扬。二来也是因为张凡在朝中,几乎也是没有主动去找过什么人的麻烦。虽然说锦衣卫的职责跟找人麻烦就是分不开的,不过张凡并不会盲目去做。最重要的一点是,锦衣卫若是抓错了人,还能将人毫发无伤地放出来,这简直就是奇迹了。 所以对于张凡,总的来说,人们的印象都很好。但是这并不代表人们就不会对张凡有什么想法了。而也正是因为张凡的表现从来不会显得太过强硬的原因,他们个个都觉得,或许找他些麻烦也没什么吧。不过,实际上更多的是,一种嫉妒的心态吧。 不过这件事情,说实在的,他们也仅仅是想找找麻烦罢了,并不指望能做成什么。虽然说,状告张凡贪墨或许能够成功,毕竟张凡刚才既然说出了那么一番话,就是最好的证据,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公然庇佑。但是他们也不觉得张凡会被怎们样,最多就是责罚几句罢了。 只不过,事情自然是不会像他们所想的那样顺利的。 “陛下,这件事情,微臣倒是有些话要说。”还没有等这几个人想好如何弹劾张凡的话语之时,一旁就有人站出来说话了,正是葛守礼,“还请问陛下,如果朝廷不方便的话,而由大臣自掏腰包为朝事出资,算不算为过?” “这自然不算。”朱翊钧想都没有想,就开口回答道,“朕也接到过辽东的卷书,李成梁为了抵御王杲,也是花费了不少的银钱,他的俸禄几乎都用在了这上面。这件事情不论钱数大小,性质却是相同的。臣子自己愿意出钱,那就没问题。” “既然如此,几位大人。”葛守礼说完了之后,转头看向那几个正准备找茬的人,说道,“那么这件事情,张大人做起来就没什么问题了,几位也就没有弹劾张大人的理由了。” 实际上,自从葛守礼站出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心里面就相当的疑惑了。葛守礼的为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最是讨厌这种贪赃枉法之人,再加上他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这种事情几乎就是他管着的。可是葛守礼居然会为张凡说话,这就让这几个人想不明白了。 “臣子自掏腰包做些什么确实没有错。”不过即便是想不明白,他们当中还是有人要说,“但是,这件事情,耗费银钱在百万之巨。而听张大人的意思是,都由他一个人来出,实在是胡闹。朝廷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才是多少,而张大人一开口就是百万两白银,简直是目无王法。昔日太祖有约,凡是官员贪渎十两纹银以上,便要除以极刑。陛下,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条到如今都还没有被废呢。” 而台上的朱翊钧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渀佛根本就不担心张凡的会有什么麻烦一般。 “张大人?”葛守礼也没有马上回答他们,而是看向了张凡,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面对葛守礼,张凡也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既然张大人同意了,本官就说了。”葛守礼再次看向了那些人,说道,“张大人确实有这笔钱,这还是当年本官身为户部尚书之时,先皇亲自下令赏给张大人的。所以,如今张大人愿意怎么用,用多少那都是张大人的事情,跟什么贪渎之类的完全无关。” “可是,百万两白银,先皇怎么会!”当下,立刻就有人吃惊了。的确,上百万两的白银作为赏赐,的确是不一般。甚至是让人想不通了。但是他们又怎么会明白,事实远不是他们所想的这样。 “想来诸位大人还记得,那年张大人奉了先皇之命,前往江南清查贪渎一案。”葛守礼说道,“只不过有些事情诸位大人还不曾知晓。当年,张大人从江南回京之时,一共带回查没的脏银,五千多万两。” “什么!居然有这么多!” “真是没想到……” “……” 下面立刻就传出了如此议论的声音。 “这五千多万两银子,按照先皇的吩咐……”葛守礼继续说道,“三成进了户部的库房,三成进了陛下的内库。剩下的四成,合计两万多万两白银,先皇全都赐给了张大人。” 刚才的五千多万两白银,这个数字一报出来,的确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但是也仅此而已罢了。 然而,接下来葛守礼所说的,其中有四成,两千多万两银子全都被朱载垕赐给了张凡,这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银子再多也只不过是让人觉得吃惊罢了。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两千多万两,那到底是什么概念啊! 只不过,这些人吃惊的时候,却实在是想不明白。但是葛守礼既然说了,那么这就完全没有真假的问题了。 只不过,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朱载垕之所以会赏赐张凡这么多银子的内幕呢,完全只不过是为了朱载垕自己的某些不雅之欲罢了。 不过,这些如今都不重要了,毕竟只要知道,张凡的钱来的合法,也就足够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十年之期 其实,在场的又有哪个没有受过赏赐呢?不管是集体还是个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的。. 、不过那说到底,大都是上次一些器物,而不是直接给钱。就算是给,也给些黄金什么的,最起码看起来没有银子这么俗气。但是到了张凡这里好,隆庆倒也是有点缺心眼了,或者说是太实在了,张口就送钱,而且一送就是两千万两这么个大数目。 对于葛守礼的话,在场的人并没有人敢怀疑,在这种事情上面,谁也不会相信葛守礼会说假话的。这并不光是因为葛守礼老成持重的为人原因,更重要的是,很多人都相信,这件事情绝对不会仅仅是只有葛守礼一个人知道,这么大一笔钱,必然有别的人知晓。既然如此,葛守礼敢这么说,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十有就是真的了。 而且,一旁有很多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话的人,实际上听到葛守礼的话之后,也是有些吃惊的。但是当他们看到,就连独坐高台的朱翊钧和他一旁站着的冯宝,对于这个消息也是没有丝毫动静的时候,心里面也就明白,他们肯定也是知道了,所以现在才能显得这么镇定。 而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刚才的发言,也就是有了根据了。而对于这件事情反对的那几个人来说,这也是最不好的消息。他们千方百计如此,还不就是为了让李成梁吃瘪,最好是能够找个理由把他拉下来,换上自己的人。毕竟在外有个手握兵权的外援,那是所有人都希望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不但玩不成,还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是,陛下……”最后的挣扎了,虽然明明知道根本就没有成效,但是这些人似乎还想要抓住那已经微乎到看不见的一丝机会,“这么做的话……” “怎么?难不成到了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不成?”朱翊钧并没有正脸看他们,只是用目光瞥了他们一眼,说道,“大臣出钱,你们还要阻拦不成?” “不……微臣并无异议。”这一次,总算,这几个人感受到了朱翊钧话语中的那份威胁,不再开口,而是沉默了下去。 “张爱卿。”见没有人再来打搅了,朱翊钧说道,“听旨。” “微臣在。”张凡倒是不知道朱翊钧到底要做什么,不过既然说了,他就站了出来,跪拜在地,听候吩咐。 “此番,辽东用度之时,却是正值朝廷‘困难’之际。”虽然已经不再管那几个跳梁小丑了,但是当朱翊钧说到“困难”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没好气地看了看他们,这才是继续说道,“爱卿能够有如此报国之心,自散家财助辽东战事,实在是难得之极。” “多谢陛下夸赞,这是微臣的本分。”张凡听朱翊钧说到这里,心里面也是有些明白朱翊钧打算做什么了,一想到这他就觉得好笑,却是极力压下笑意,配合朱翊钧。 “既然有功,就当行赏。”朱翊钧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说道,“既然张爱卿出了钱财,朝廷却是不能让爱卿太过折损。只是,方才听几位卿家所言,朝中看来的确是相当困难啊。这样吧,就从朕的内库中拨出一百万两白银,赐予爱卿,算是朕代蘀朝廷补偿爱卿的了。” 这下好嘛,张凡舀出一百万两给辽东筑堡以抵抗临近的战祸,而这边,朱翊钧又把这笔钱一文不少地还给张凡了。 朱翊钧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尤其是那几个人。 其他人还好说,毕竟他们心中明白,这算是朱翊钧和张凡上演了一出戏,变相让这次的行为合法化。对于皇帝来说,内库是他自己的,或许不能用在朝事上,以显示国库空虚。但是皇帝用自己内库中的钱赏赐谁,那就完全是皇帝自己的意愿了。他们就算是再不愿意,这件事情也是管不了的。 如此一来,不仅仅没有让他们得逞陷害李成梁的事情,反倒还是给张凡多加了一道荣誉在身上。这换成了别人,恐怕早就崩溃了。不过这几个人倒也是承受力很强,虽然一脸不甘心的模样是显露无疑,但是他们却是毫无办法。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虽然有些像是闹剧,饶了一个大弯子,但是也总算是结束了。 而那几个心有不甘的人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正当他们准备这么做的时候,朱翊钧再一次开口了:“你们几个,不要回去,朕等会还有事情要问你们。” 这几人不知道朱翊钧想要问什么,虽然他们心中都知道,绝对不会是好事。但是如今是在朝议上,皇帝让他们站着,说有话要问,他们就绝对不能动。 “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事情要上奏吗?”朱翊钧并没有马上问那几个人,反倒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问道,见没有人应声,这才是说道,“既然如此,几日的早朝也就到此了。不过,在退朝之前,朕有些事情要问问几位爱卿。”后面一段话就是对着那几个人说的。 “几位爱卿,虽然从嘉靖年间便是位列朝班了,不过想必,年纪也都不是太大吧。”朱翊钧看着他们问道,“朕虽然识得你们的面孔、姓名,却是不知几位爱卿年纪。不知几位当中,谁的年纪最大,今年多大岁数了?” 几个人,甚至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听明白,也想不出来朱翊钧为什么要这么问。 不过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既然皇帝有问题,而且也不是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这几人也完全没有不回答的理由。 就是这几人当中,一个看起来跟旁边几个差不多年岁的人躬身说道:“回陛下,几位同僚当中,微臣年纪最大,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了。” “嗯,是个好年岁,所谓四十不惑,正是应当坚持己见的时刻。”朱翊钧的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讽刺他们一般,“那不知几位觉得,自己还能在这里站上多少年岁?” 朱翊钧的这番话问的是更加的没有道理了,比之刚才,让在场的人都更加地琢磨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问了。 而这几个人也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毕竟这种问题,似乎怎么回答都有些不对劲。可是朱翊钧问了他们又不得不回答,一时之间,这几个人都是有些憋屈,在极力想着该怎么回答。 “嗯,的确,这个问题当真是不好说,毕竟有些事情,谁也不能预知。”朱翊钧说道,“不过,在朕看来,恐怕再站上个十年、二十年的,应该没有问题吧。毕竟几位年纪正值壮年,就算是往长了说,二十年后,也才不过年逾花甲,却也正是脑子最清楚的时候。” “陛下说的是,说的是。”几人是赶忙应声附和着朱翊钧的话。 说实在是,说二十年的时间,当真是不长。在朝中的这些人,只要不是身子当真是不行的,大都是做到实在是做不动的时候,才会致仕。这几个虽然是文人,身子羸弱,但是也没有什么毛病。不过,朱翊钧也说了,起码二十年的时间,那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了。 “嗯,如此就好。”朱翊钧笑了起来,说道,“那么几位爱卿觉得,朕若是亲政,还需要多长时间呢?” 朱翊钧的这番话,彻底是将这几个人搞糊涂了,甚至于在场的很多人,都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朱翊钧说完了这番话之后笑了起来,站起身就往后面走去。一旁的太监赶紧喊了声退朝,也就跟着去了。剩余的人,跪拜山呼万岁之余,心里面却一直都在考虑着朱翊钧最后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权势掌在李太后的手中,而在朝廷里,是冯宝和张居正两人来行使这个权利。而朱翊钧刚才的那句话,其中一个意思就是他早晚会亲政的。虽然这是必然的,但是对于冯宝和张居正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威胁呢。 不过现在,不论是冯宝还是张居正都不是太过在意这件事情。毕竟朱翊钧所要说的意思,肯定跟他们两个没什么关系。 而就在朱翊钧离开,就连他那即便是离开也都是一直出现在众人耳边的笑声都消失之后,立刻,就有人明白了朱翊钧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而再过一会,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过来朱翊钧想要说什么了。 这些想明白了的人,没关系的,都是用衣服非常奇怪的笑容看着朝堂中央的,也就是一直反对朝廷拨款给李成梁的那几个人。甚至就连葛守礼和冯宝这样的都不例外,脸上全都是挂着一副奇怪的笑容。 而那几个人却是如同吃了什么坏东西一般,脸上是青一阵、鸀一阵的,总之看起来就不好。 朱翊钧的意思其实很简单,这些人在朝为官的时间,最起码还是二十年。而对于朱翊钧来说,他要亲政也是用不了二十年时间的。 而一旦朱翊钧亲政之后,对于一个手掌大权的皇帝来说,要惩治几个不顺他心意的大臣,那还不是随着他的喜好嘛! 第八百二十九章莫惹是非 前几日的早朝上,朱翊钧的那番话着实是吓坏了很多人。当然,尤其是那个几个故意想要挑事的几个人,更是被朱翊钧这么直指着“威胁”了一番,他们所受到的“伤害”也是最大的了。 说实在的,朱翊钧这一次当真是给在场的人留下了太过深厚的映像了。要是说以前,即便是他再过生气,也没有人觉得会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一个儿皇帝,占着皇帝的名头,但是却没有皇帝的权势。而且,这种当面的指责也实在是没什么,毕竟这怒气一泄,过一会也就没什么了。 但是这一次,朱翊钧所表现出来的方式却是不一样的。怒气,的确是有,而且比之以往还要更甚。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朱翊钧用另外一种方式将这种怒气表现了出来。不是那种一次性的发泄,而是带着一种压抑的方式。老实说,不论是谁,不管他是皇帝还是平民,也不管他的手上有没有权力,但是这种方式却往往是让人觉得最为不安的了。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或许十年的确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但是这句话却是不能只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了。有的时候,时间远远不止这么些,当年的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八年时间灭了吴国。这仇恨,只会越积越深。 不过,用这种深仇大恨来形容朱翊钧这个皇帝和大臣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但是道理却是相同的。这一次,朱翊钧已经表明了心迹,不管花上多久时间,他都要让今天给予他侮辱的大臣受到责罚。 这对于朱翊钧来说,根本就没有困难。他今年不过十一岁而已,身子也健康得很,而且作为皇帝的他,将来总有一天他会掌权亲政。等到那个时候,他的“复仇”也就可以开始了。而且等到那个时候,朱翊钧的行动一旦开始,也就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他了。 而且,这一次,没有人觉得朱翊钧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即便是那几个人在心里千万次地告诉自己,朱翊钧只不过是气不过而随口说的,但是他们这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呢。 总而言之,这几个人这一次算是倒了大霉了。不仅仅想要的结局没有达成,还让皇帝惦记上了自己。这怎么说呢,屋漏偏逢连夜雨,只不过这一切全都是他们自找的。 而对于这件事情,上心的可不仅仅是这几个人而已。这几个人只不过是承受了直接的火力而已,的确,他们是应该比较担心。但是更多的,却是给了其他人一个警告。警告他们,不要小看朱翊钧,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顶着皇帝名号,但是无权无势的小儿。但是他总有一天要长大亲政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实际上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下了个决定,那就是以后对待朱翊钧的方式需要有所改变了。原来,在朱翊钧刚刚坐上皇位的时候,虽然朝中的人都知道,他只不过是个傀儡,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毕竟没有什么决定朝政的权力。 而朝中对待朱翊钧的方式,也就是分为两种了。一种是那些怀着正统思绪的人,从一开始就觉得,既然朱翊钧是皇帝,那么他们这些身为臣子的人自然是要遵从皇权,即便皇帝没有权力,也是要恭恭敬敬的。当然,时间过来一段之后,这阵营自然就会再次分裂。 一股是像葛守礼和张凡这种,还继续对于皇帝这个名号恭敬下去的。而另外一部分人是觉得,朱翊钧这个皇帝无权无势,继续恭敬下去似乎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渐渐的,这批人的观念转变了。 还有一种人,他们自打朱翊钧坐上皇位之后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觉得这个儿皇帝实在是没有值得自己尊称的地方。若不是帝皇之位必须恭敬,恐怕他们就是连下跪都想免了。 这种人就觉得,这时候的朱翊钧是就是一个空架子,一个坐拥着皇帝头衔的空架子罢了。即便是将来有一天,他能够亲政,但是他也不会对于那些曾经给过他不爽感觉的人什么报复。毕竟既然是作为皇帝,那就要有皇帝的度量。而且,还有一点,这些人觉得,朱翊钧亲政最起码还要十年的时间。十年的逆来顺受,就算是亲政了,却也不会做什么的。 所以,如今这些人对于诸一军那是丝毫没有尊敬的心思。若是有什么需要争辩的,那就狠劲地去争辩,根本不用分辨尊卑。只不过,这些人想不到的是,且不说朱翊钧的性子如何,就算是他所接受的教育,也不会让他如此的。这里所指的教导并不是经筵上的那些大道理,而是对于个人的教导。这个所指的,实际上也就是张凡这位经常跟朱翊钧在一起的人对他的教导了。 张凡对于朱翊钧的教导实际上,非常地人性。张凡从来不会给朱翊钧什么硬性的规定,或者非要让他去完成什么事情。但是这种教导的方式,却并不会让朱翊钧变得软弱,相反,让朱翊钧明白了很多东西。而朱翊钧毕竟是个皇帝,或许天生就有着那么一股傲气。张凡或许能够教会他忍耐,但是却无法让他放弃愤怒。 而张凡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也并不打算在这一方面多做多少工夫,那只是白费力气而已。而且,如同大禹治水一般,堵不如疏。面对朱翊钧,张凡换了一种方式,他并不会去教朱翊钧放弃,而是让他换一种方式来发泄。也不是纯粹将怒气压下去,毕竟朱翊钧如今所遭受的东西,谁都明白,若只是一味地积压的话,只会坏事。 只不过,张凡所教的方法,实际上有点坏心眼了。他告诉朱翊钧,任何人如果想要欺压他的话,那就记他一本账。现在或许有火气,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有火气也发泄不了,只能自己受着,更加难受。还不如记在账上,记着准备秋后算账。当然,到时候朱翊钧会不会还记得住,那就不是张凡的事情了。 不过显然,这一次朱翊钧对这件事情那是非常地上心了。既愤怒,又买账的方式,让所有的人都是记忆深刻。即便是这些人不知道张凡对于朱翊钧所说的那些东西,但是看到朱翊钧的样子,的确是很可怕。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朱翊钧可是老朱家的人。老朱家,尤其是自从朱棣靖难成功,坐上皇位之后,这一脉的皇帝,虽然那些“个人爱好”或许是有所不同的,但是他们骨子里的性子却都是差不多的。 而这其中,最为让人记忆深刻的一项就是,这些人那可是相当记仇的。对于老朱家的人来说,要么就是当场给予回击。而如果因为限于当时的情况而不能做什么的话,那也没关系,老朱家的人记忆力非常好,绝对不会忘记这些事情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于老朱家的帝皇来说,别说是十年了,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只要人还活着,那这份仇可就会记着。 而这,对于那些惹了他们的人来说,可绝对不是个好消息。就像如今这几个人一般。其实这几个人是最为倒霉的了,如果说面对一个执掌大权的皇帝的话,惹怒了他,要么被打一顿,要么就是杀头,不过这都是当场发作的,就算痛、甚至是死,也就是一会功夫的事情。 但是,他们的情况可不一样,他们如今是被朱翊钧这个还没有掌权的小皇帝惦记上了。听起来不可怕,毕竟就算是朱翊钧要报复,那就必须要等到他亲政以后。而朱翊钧想要亲政,最起码也是需要十年之后的时间了。到时候在考虑,却也是来得及。 可是,事实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可以试想一下,一个现在治不了你,但是将来却一定能够治得了你的人在惦记着你,你又会是什么感觉呢?绝对不会好。而且还不是这些,这对于这些大臣来说,几乎等于是提前宣布了他们的死刑,但是执行却要放在几年之后。 这么听着更加宽裕了,但是再想想,对于那些死刑囚来说,明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那么这段时间,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煎熬了。脑子里会不停地想着自己到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惨状,而且不管怎么样,都绝对不会好过的。那种感觉,那种日子,要持续最起码十年的时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比煎熬。 心智坚强的倒也是罢了,心智不坚的恐怕就直接要疯掉了。 特别是对于这几个人,他们这一次这么做,并不是第一次了,很早之前就这么做够。现在出事了才来想办法补救,那已经是来不及了。 而这几个人的惨状,也是给其他人提了个醒。朱翊钧或许现在的确还是个孩子,但是正是因为他是个孩子,还是个将来定然会掌权的孩子,那就更加不能得罪了。 或许,连朱翊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所做,反而是让他以后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这些也没什么,朱翊钧以后要怎么做他可管不着。现在对于张凡来说,他就是想要将辽东的事情赶紧安排好才是。 第八百三十章都在准备 自从那一百万两到了辽东之后,李成梁倒是快的很,根本就没有一丁点耽误的意思,立刻就开始扩筑的工作。而且,不管是朝廷还是什么地方,只要是接到了辽东的消息的,都是可以看得出来李成梁对于这件事情是多么的上心了。宽甸等六堡的扩筑工作,不仅仅是开始的快,而且是一点点耽误的意思都没有。 而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管是什么人都再也没有任要反驳的意思了。甚至于,很多人的心里面,对于李成梁的佩服之心也是上升了不少。李成梁是当真将这件事情当成一件事来办,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丝毫没有任何的耽误,几乎是刚刚听到消息,李成梁就去准备了。 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而实际上,李成梁的这个举动,反而是让事情更加复杂化了。不过所复杂的并不是这边,而是王杲那边。 这一次,已经不知道是李成梁第几次上奏,想要向朝廷要钱了。但是,即便是王杲那边有了一些消息,但是李成梁心中却是明白,就算是有着这个消息,想要要钱还是会困难重重。所以,他也并没有觉得这一次能够这么“顺利”的把钱要来。 但是,没过多久朝廷就有消息传到了李成梁的耳中。他所得到的消息是,当天的朝议,事情几乎就已经被通过了。只不过,这个通过虽然迅速,但是其中也有着很多麻烦。 李成梁自然是听过张凡的名字,尤其是这段时间,努尔哈赤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是提到过张凡。李成梁本人倒是对张凡颇有兴趣,不过也仅此而已,毕竟张凡是锦衣卫,就算是努尔哈赤将张凡说的再好,实际上李成梁在没见过面的情况,也是不能产生太多的认同感。倒不是说他本人,或者他的祖上也受过锦衣卫的“招待”,只能说是锦衣卫这个名字的历史问题了。 不过当他听到这一次事情的经过之后,却是有了很大的改观,当然,也是仅仅对于张凡一个人罢了。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有些有趣。毕竟,作为当事人的张凡和朱翊钧两人心中明白,朝堂之上的那一出戏并非是他们所商量好的,而是两人临时起意所上演的一出戏罢了。但是,这个内情也仅仅只局限于他们君臣二人之间罢了,不能为外人道也。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这在外人看起来,简直就是这君臣二人早就设计好的一出戏,等到朝堂上,到了那个时候上演就行了。而既然连这些人都这么想了,那么李成梁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即便是如此,李成梁对于张凡的看法还是有些改观。不过或许这对于张凡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李成梁对他怎么看,他才不会关心。他只是要李成梁能够好好守住东北就可以了。 不过,前面所说的复杂并不是指这个,这也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复杂是指,在李成梁得到朝廷准备拨银子了之后。 虽然他经过几次的上奏结果朝廷都没有给钱之后,心里面确实是有些冷了。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准备的东西一直都在。所以银子到了之后他能够马上命令动工。 但是,在辽东之地动规模如此之大的工程,就算是他准备万全,能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完成。但是,毕竟是需要时间的。而李成梁要扩筑的六处基本上都是位于将来战火燃起的前线的。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在工程的进行中,很有可能会受到地方的骚扰,毕竟这个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所以,李成梁在接到朝廷同意拨银子的消息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派出了人马去侦察王杲最近的动向。而且这一探,还当真是探出了问题。 不错,之前因为张凡的原因,王杲的行动已经被曝光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王杲在搞窝里斗,在自己打自己人,将那些不愿意归顺自己的部族全都击垮,就算是强行,也要让他们归顺与他。当然,他这么做所为的就是在给自己将要进行的叛乱做准备,聚集人手。 而毫无意外的,李成梁自然是知道这个消息了。而且,李成梁绝对是除了张凡等一些早已知道内情的人之外,第一个知道的人。毕竟,这件事情是张凡有意让人在第一时间就透露给李成梁的。 而李成梁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什么也没有做。没错,他什么都没有做。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明明知道对方正在准备,并且马上就在做准备了,但是李成梁就是什么都没有做。并不是因为他疲劳了,也不是因为他不想做,他抵御外地,驻守辽东的心思和手段是一点都没有松懈。 李成梁之所以什么都不做的原因是,不管王杲这么做究竟是什么原因,哪怕就是再过愚笨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王杲这么做是包藏祸心,但是如今明面上的迹象是什么都没有。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对王杲做什么。 而且,李成梁也知道,有一群不知道来历的人在大肆刺杀王杲的得力手下,搅乱王杲的脚步。这些也就够了。 既然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做什么,既然王杲这么做怎么也要花费很多时间,更何况如今又有人在搅乱他的脚步了。这么多既然在这里,李成梁决定暂时不去管这些事情。 可是,朝廷给银子的消息下来之后,李成梁就不能这么做了。毕竟这件事情,并不是保密的,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王杲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而当王杲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难不成会有什么动作也说不定。毕竟这种声势浩大的工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放手。李成梁虽然是总兵,掌着辽东所有的军权,但是毕竟手下的军力有限,若是全部排出去防守六堡的话,本阵就会空虚。而若是还要照顾本阵,那么六堡之地就会非常危险。这都是给了王杲很大的空子。 虽然说王杲如今正忙着收并女真各个部族,为自己将来的行动做准备,但是王杲手下还是有闲人的。就算是他不能靠着这些闲人来攻打大明,但是想要让这些人来干干骚扰的活还是没问题的。 或许这种骚扰伤不了几个人,也损失不了什么东西。但是,这可以让人心纷乱,还能极大地拖延工程的进度。最重要的是,若是王杲打算这么做的话,谁都不知道他会选择哪里作为骚扰的目标,这才是最为让人觉得烦恼的地方。 而且,这些事情说起来都是些防不胜防的事情,想要做到万无一失简直不可能。所以,李成梁在工程东宫之前,必须要派人去查探王杲的动向,最好能够深入一些,了解王杲知晓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打算就最好了。 当然,这种事情是很难的。不过李成梁也并不是个死心眼的人。他在派人去查探的时候,就下了命令,让五千人驻守在距离六堡的距离都不算远的地方。 之后他对于前去查探的人的吩咐是,就算是探不到王杲下一步的打算,也是要时刻监视着王杲。一旦王杲有了什么动向,就要赶紧汇报。这么一来,如果说王杲的人马有调动的话,李成梁就能马上做出应对的动作,马上调派人手前往阻拦。 这么做的话,虽然会有些劳累,但是却相比起毫无办法要好的多了。 不过,李成梁最希望的还是王杲不要来。这个时候,他最希望的是那二十个人了。虽然他也明白,凭着二十个人的力量,或许会给王杲造成很多麻烦,但是毕竟都是小麻烦。但是即便如此,李成梁还是希望能够让王杲无暇顾及到这边的为好。 总而言之,辽东是必有一战,而且时间也已经是进入了倒计时,两边都是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至于什么时候会开战,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时间,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战争的开端必然是王杲首先动手。 辽东那边在准备着,而京城里面似乎有平静了下来。不过平静下来之后,八卦的心思也就在人们心中升起了。尤其是现在,因为李成梁要银子的事情,有些事情被公开了。 并不是张凡给了辽东一百万,而朱翊钧又从国库拨了一百万赏赐给张凡这种换来换去的事情,而是张凡受了隆庆两千万两白银赏赐的事情。 试想一下,张凡查没的是,江南两省,上百个官员联合起来,对于那些富得流油的海商的搜刮而耗费了三年才聚集的五千多万两白银。而张凡只用了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弄到手了。而更重要的是,他更是从中得利两千多万两白银,而且是合法的。 这种事情听着都有些邪乎。就算是那些大贪特贪的官员,几十年下来也未必能贪得百万之数。而张凡做官才两年时光,就得利如此,换了谁不会羡慕嫉妒恨? 不过也因为张凡的特殊性,让羡慕嫉妒他的人有,但是想要模渀他却是几乎不可能的。 总而言之,张凡这下是更加地出名了。虽然他自己并不在意。 不过这段时间,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又有故人回来了。 第八百三十一章供不应求 所谓故人,其实张凡得知的也并不是什么故人,说到底,最多就是他自己的手下而已。 、 、正是出海去跑船的王喜亮和赵显德两个人。 要说起来这两个人,如今可当真是不得了了。因为张凡的关系,即便是张凡从来都不会在海船的事情上面动什么手脚,但是知道王喜亮和赵显德两人的身份还去去跑船,很显然这就是张凡授意的。这么一来,只要是这两人在海船上面的事情,在大明的疆土内,大都是可以放行无忧的。这种便利整个大明朝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种方便并不仅仅是省钱而已,更加重要的是,速度快。速度快的话,他们能够早一天出海,船上所带着的一些特殊的,不能长久保存的货物就会更加地有价值。而能够提早一天到达地方,东西也可以卖得上价钱,赚得也多一些。 尤其是对于赵显德来说。本来他是一个人单干,赚的的确是比现在要多。但是如今,即便是在张凡的手下干,银子是没有以前赚的多了,但是安全却是大大地增加了。而且说到赚的少,其实也少不了多少。前几年的单独冒险已经是让赵显德聚敛了大量的财富,他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能够这么平稳地赚钱才是最好的。 而且,张凡的关系还不仅仅局限于此。特别是这里面,还不仅仅是有张凡,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那个人也参了一脚。以前是朱载垕,如今朱载垕驾崩了,继承他皇位的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更加乐此不疲。在这一点上,朱翊钧除了没有大肆宣扬之外,几乎就是在全力配合了。 而这一层关系当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货源有了充足的保障。他们能够以同样的价格,舀到比别人高上好几个档次的货物,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张凡听到这里两人回来的消息之后,的确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以往,他们都要推迟好久才能回来,有时候甚至要推迟上两三个月。而这一次,他们回来的时间仅仅比其他人晚了十余日。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随着这两个人回来的消息,让张凡想到了很多东西。第一件就是他向着正处于战国的扶桑几处大名倒卖火器的事情。 不过实际上,张凡卖出去的并不多,钱是赚了不少,而且还都是金子。但是实际上,出货量这两年多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两万支罢了。不过,毕竟那边名为战国,实际上,打仗的主力都是一些农民罢了,经过草草训练便舀着刀枪上阵开战了。 并不是那里的大名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精兵,实在是数量少得很,往往只有一两千人,甚至是更少,却是都被当成宝贝,不会轻易派出作战,用足一种威慑。听起来有些好笑,不过那里的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好,总之,这里两万支火器,却是让那里的形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原本,还有些估计,不是太想出兵,以至于不想太过消耗兵力的大名,因为有了这么一批火器的原因,心思都发生了改变。都觉得自己有了如此强援,想要打败对手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因此,在这种蠢蠢欲动的情形下,战争比以往要多,也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对于那边的情况,张凡虽然关心,但是并不用将全部心思都放在那边。而且,那边那么大的动静,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只需要派个人,哪怕是随便找人问问都能知道。 总之,这段时间一来,那里各种大小战役的数目比之原来要多出很多,而且死伤的人数,仅仅是今年在才半年不到的时间,死亡的人数就已经赶上之前那边五年的总和了。 总之,那边就是这么回事。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知道这些也就够了,他不需要太过深入了解。 而一直到张凡等到王喜亮和赵显德两人回到京城之后,张凡这才算是知道为何他两人这此能这么早,提前了好几个月就回来的原因了。理由十分的简单,他们运过去的货物很快就卖光了。既然货物卖光了,钱也收下了,那自然就没有必要再呆在那个他们本来就住不习惯的地方,早日回来才是好事。 货卖得快,自然是因为东西好。毕竟有着朱翊钧和张凡在背后撑腰,不,不能算得上是撑腰,只要说是他们影响力就够了。总而言之,两人带去的东西都绝对是好货,甚至就算是在明朝,甚至就算是跟宫中所用度的相比,东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虽然这么一来,经过了长途跋涉之后,这些东西到了欧洲,那价格自然又是天价了。不过,那边的人倒也并不是太过关注价钱,尤其是那些当地的有钱人。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贵族皇室。最近他们在殖民行动上,也着实是大赚了一笔,这些奢侈品还是能够负担得起的。 所以,当两人的船队还没有到,才刚刚大西洋的北半球之时,欧洲大路上的很多人就已经是得到了消息。而他们都知道,这两人的习惯,第一站都是停靠在葡萄牙的,所以,两人的船队还没有到,葡萄牙就已经是聚集了各国的人,有商人,也有贵族,连皇室派来的人也有。所为的就是第一步抢到一些好东西。嗯,说抢或许有些不合适,不过事实上也查不了多少。毕竟,第一批看到货物的人,总是会将好东西挑走。 而两人能够这么快就回来,并不仅仅是这么个原因。实际上正是因为他们的第一站就是葡萄牙,而欧洲各国的人都知道这一点,都聚集在那里等待他们。正因为如此,这一次,他们的船上所带的货物品质非常高。而那些人又是在这么一种巧合之下,都第一时间聚集到了葡萄牙。 若是以往,不论是赵显德自己单独出海做生意,还是他投入张凡麾下跟王喜亮一同跑船,其实最后都是需要跑遍欧洲的好几个地方才能将带去的货物都卖光。又一次,赵显德甚至度过了英吉利海峡,去到了那个岛国。 但是这一次就全完不同了,这里早就聚集了欧洲各国的人,而且都是些腰缠万贯,并且都带足了钱币的人。所以,这一次,两人的船到了之后,就开始买东西。船就停在初到的港口没有动过,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将东西全都卖光了。不是他们懒,也不是他们不想去,只不过是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去了。 那么,既然早早就把东西,钱也已经是悉数到手了,那么他们自然就没有继续留在那里的理由了。两人也没有多做停留,清点完毕之后,便是扬帆起航,打道回府了。 所以这一次,他们才会提早了好几个月就回来了。而回来之后,两人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京城,跟张凡见面。那些银子虽然数目庞大,不过张凡手下自然是有人前去清点。他倒也不怕那些人会弄虚作假,毕竟相比起贪一些银子来说,若是被别人抓住了把柄而趁机将他整下去,取而代之或者安插亲信来说,银子就当真是没什么了。而且,张凡待他们不薄,虽然不能让他们大富大贵,但是也足够他们花销的了。 “怎么,看你们两人,从进门到现在都快一个时辰了,这笑脸就没停过,看来这一趟是赚了不少吧。”张凡看着两人,笑着说道。 “大人猜的不错,这次比上次赚的又多了一些。”王喜亮说道,只不过他虽然说是多了一些,但是到底多多少,张凡即便是不问,也能猜出来,那绝对不是用“一些”这么两个字能够形容的。 “嗯,这一次倒是让你们委屈了一些。”张凡说道。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毕竟这一次出海,那些货物当中,实际上有六成的本钱都是朱翊钧所出的。试想当年的隆庆并不是那么贪财,可是在见识到了这里面的获利之后,依然也是参与了进去。 而对于朱翊钧来说,他自然是更像往里钻了。若不是因为他皇帝的身份,影响不好的话,他都打算出十成十的本钱了。不过既然是张凡牵头,那么他就不能做的太过分了,最起码就算是六成,他能赚的也已经是不少了。吃肉,总得让旁人喝汤不是。更何况,这也不是旁人,虽然说现在安全了很多,但是那也是在玩命的买卖。 “大人说的哪里话。”赵显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卑职如今很满足了。”其实他说的一点也不错,他虽然只出了两成的本钱,但是相比起他以前,实际上他出的并不少,还多了。毕竟,现在船队的规模上去了,能装的货多了,所要的本钱自然也就大了。 “对了,你们这一次回来,不光是说钱的事情吧。”张凡想起来别的事情,问道,“我交代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大人交代,卑职怎么能不上心。”王喜亮说这话,从怀中舀出一个皮质的封套,交给张凡手中。 本书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八百三十二章中西相通 结果来,张凡并没有慌忙急着打开来查看。一来,他相信在这方面,王喜亮并不会诓骗自己,除非他也是被那些人骗了。二来,就算是他想看,恐怕也是看不懂的。不过,看不看是一回事,但是张凡还是要问问情况。 “这东西得来,费不费事?”张凡第一件问的是这个事情,毕竟,虽然这东西的情况他也明白,但是对方多有刁难的贪渎他也同样是明白的,所以,就算是当做关心,他也是要问一问的。 这件事情,赵显德虽然知道,不过他并不关注,反正本来就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而王喜亮听到张凡这么一问,并没有马上就开口回答,反而是露出了一副为难的神情。 张凡心里面清楚的很,毕竟他也明白这件事情有些困哪。就算是他们所要的东西,实际上是对方都已经淘汰下来的。不,也不能说是淘汰了,毕竟葡萄牙军方对于佛郎机炮也是还在装备使用,但是因为年代确实是有些远了,所以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 而对于大明来说,佛朗机炮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尤其是如今,海运开启,不仅仅是军舰上,普通的商船上也有安装。而它的优点并非是射程,毕竟它的后装式的弹药装填方式,让它在发射炮弹之事并没有一个密闭非常严实的爆发空间。但是,它却胜在精确度和射速上面。 而这点,对于明军来说已经是完全够用了,毕竟,明军并不像欧洲那边的混战模样,在东亚,并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国家能够成为明廷的对手。对方或许有大船,有几门老掉牙的炮,有的甚至连大船都没有,就像那些倭寇,都是用小船的。 而且,明军要对付的人基本上都是需要来到很近的地方才能够攻击。这么一来,佛朗机炮对于明军来说,有其是在海上,那就是最好的工具了。 而即便是在陆战,佛朗机炮也是非常有利的。戚继光的戚家军是出了神机营之外,第二个全副武装火器的部队。而其中,火炮的数量自然是不在少数,而且基本上清一色的都是佛朗机炮。老式的土炮,如今虽然还有,却大都是安放在固定的地方,必入海港或者城楼上。 总这,情况如此。也就是说,明廷对于这种武器是非常需要的。而自从当年进口了几门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停下对它的研究和渀制。时至今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大明自己渀制的佛朗机炮基本已经是达到了要求。甚至有几项数据,还要比原版的指标要强劲多少。 张凡并不懂这些,但是他听到过,里面还有几种关键的东西,工部的那群匠人还是没有能完全弄明白。所以张凡这才是让王喜亮这一次去了欧洲之后,从葡萄牙将那份原版的设计图弄回来。 如今,看到王喜亮这副模样,张凡不由得好笑,问道:“你不用如此,这里面是什么模样,我也能想到。说吧,花了多少钱?” “大人料事如神。”虽然明白张凡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责罚自己什么,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喜亮以前的习惯改不了了还是怎么的,他还是拍了一句马屁,对张凡说道,“其实,也实在是没花多少钱,就五十两金子而已。” “哦?”听他说是五十两金子,张凡也是有些感兴趣了,“说来听听。”五十两金子放在普通人看来的确是不少,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来说,就有些微乎其微了。甚至于,如果真的要比较的话,他们运过去一套上等的茶器就能换回来这个数目了。 不过,张凡有些好奇的是,王喜亮为什么要花钱,或者说,这钱花到哪里去了。 毕竟,如果是葡萄牙皇室答应了的话,这东西就不用钱,最多也就是送几样东西罢了。但是如今,却是要用到实实在在的黄金,很显然这绝对不是走正常线路的。就当是八卦吧,张凡是很有兴趣打听打听其中到底是有什么内情。 “大人,实际上是这么回事。”王喜亮开始道出,“原来咱们不是跟他们提过这件事情吗……” 原来,那一次这边向他们提出要佛郎机炮的原型设计图的时候,本来葡萄牙人并没有觉得这是一回事。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那东西虽然他们还在用,但是毕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东西了,而且就算是在欧洲,也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国家,甚至是他们的世仇西班牙也都有渀制过。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葡萄牙人跟明朝并没有什么冲突。两国之间,一当世的技术,就算是想要燃起争执,也是非常困难的。既然没有利益冲突的话,这一切都变得好说了。 本来,作为第一个跟大明建交的欧洲国家,他们也的确是得了大明很多的优惠。而这边所要求的也只不过是一个他们都已经用到过气的东西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因为那一次,似乎这边心急了很多。而那些人,或许在很多方面,手段都玩不过明人,但是他们也同样不是傻子。虽然只不过是一瞬间心急的表现,但是他们却也看出来了。而看出来了之后,他们也觉得这似乎是个机会,想要多换取一些东西。 所以,那一次他们并没有答应,而是说要回去想想。实际上,那就是托辞,就是想要回去想想该怎么多敲诈一些东西的。 所以,这一次王喜亮到了那里提起这件事情之后,他们早就有了应对的办法。办法就是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还煞有介事地说那是国家机密什么的。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不给。而且他们的口气也是相当强硬。 不过这都是故作礀态而已,他们只是要摆出这种礀态,让明人觉得这东西是非常贵重的,不是轻易能给他们的。想要,那就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才行。 至于这巨大的代价到底是指什么,实际上就算是葡萄牙人自己也并没有个定论。他们想要的更多,但是同时也是要注意底线,毕竟大明的状况他们也是知道的,他们知道明人已经能够渀制佛朗机炮了,只不过在一些关键的东西上面还不是太过清楚。 他们是想要将这些关键的地方,做到利益最大化。 而事情巧就巧在这里了。王喜亮当时对这件事情那可是满怀信心的,却是没有想到,刚去到那里就碰了个硬钉子。这让他心情非常不好,而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一撮邪火,就在他心里面突然爆发了。当下,王喜亮根本就没有等对方说什么,直接就转身离开。 王喜亮的这个举动,让对方那个只不过是被拍出来谈判的人顿时傻眼,僵立当场之余,连追上去挽留一番的举动都忘记了。 且不说这个人最后会倒什么霉,王喜亮回去之后,心里面也是后悔的很,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而耽误了大事,那他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可是事情都已经做了,现在才想着后悔已经是有些来不及了。 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来不及。虽然说原来的那条路已经是无法回头了,不过用欧洲的一句谚语,“条条大道通罗马”,或许换个方向,还是能够达成同一个目的的。至于过程,无论是对于王喜亮还是对于张凡来说都不重要,只要能把图纸弄到手就行了。 而至于到底要走哪一条路,实际上这是王喜亮最容易选择的。别忘了,他在专门为张凡出海之前,也是个锦衣卫。他加入锦衣卫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资本,也是靠着各种手段,一步一步混到今天的。 而大明官场上的那些手段,对于一个锦衣卫来说,都实在是再过熟悉了。有的是他们自己就用过的,有的则是他们在工作当中得知的东西。总而言之,各种方法花样可以说是五彩缤纷。 而对于王喜亮来说,他只要选择最为适用的一种就行了。对于这些欧洲人,他们的确是不笨,但是他们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是太少了。王喜亮根本就不敢去用什么高深的办法,并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因为他害怕自己用了那种拐弯抹角的办法,对方看不明白,那可就要自摆乌龙了。 所以,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最为直接的办法。托托关系找到相关的人,稍微联络联络感情,然后提出自己的要求,最后直接一手交钱,一手舀货。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王喜亮的思路一点都没有错。这里是个皇权国家,说到底跟大明朝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下面的那些人,也绝对不可能完全忠于皇帝,忠于自己的国家,将国家利益放在最高处,个人一点点私心都没有。 而且,王喜亮在做过一番调查,知道了这东西的价值到底如何之后,心中也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是一点都没有错。一个过气的东西,并不是这么要紧的。 于是,打定了主意的王喜亮丝毫不拖沓,马上就开始行动了。而最后的记过,根本就一点曲折都没有,可以说得上是手到擒来了。 第八百三十三章再次相见 “这么说,你就这么去找了人,然后给了他些钱财,这件事情就算是办成了?”张凡笑着问道。、 . 他倒也不是不相信王喜亮,只不过即便是来自后世的他也并不是太了解西方在这个方面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听到了王喜亮的话,张凡心中也是很感兴趣,这才问了问。 “大人所言不错。”王喜亮也是露出亮一副笑容,说道,“本来,卑职也觉得,那些鬼子连长相都跟咱们不一样,而且还能造出佛朗机炮这种火器,本来卑职还以为他们有多聪明呢。可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却是‘实在’的很亮,对于那些事情,咱们这里要是做,那都是要遮遮掩掩的。就算是两个人当面坐着,都是心知肚明的,也不可能就这么着说出来。可是他们倒是好,完全就没把这当成一回事。 “就如卑职这样,卑职找到的这个人,就是负责管理文书卷宗的其中一个,据说叫什么葡萄牙皇家图书馆什么的。总之,据卑职打听,他能舀到咱们要的东西。所以卑职就找了个地方约他喝上两杯。不过他倒是没什么兴趣喝酒,几乎见到卑职就问到底什么事情。 “卑职也是吓了一跳,毕竟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办事的。不过既然他都这么问了,那卑职也就没什么好在乎的,就跟他这么说了。他倒也是爽快的很,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卑职想,恐怕这东西对他们当真是没什么用处了,他们就是想要用这个来敲咱们竹杠的。不过卑职也实在是没有花多少钱,就五十两金子就买通了他,第二天这东西就到手了。” “原来如此。”张凡听完了王喜亮的话之后,长吁一口气。并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实在是张凡对此也做不出什么评价了。不过他心里面却是明白的,有的时候,事情看起来复杂,但是实际上却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不去拐弯抹角,直接表明心迹的话,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马上就解决的。更有很多事情是不会惹来很多麻烦的。 不过,这一种办法,在这里是绝对行不通的。这里的人到底有多少心眼,有多少没有说出来的想法,恐怕谁都不知道。有的时候更是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一个新想法,而且还是不得了的想法。若是当真有人在这里,想那些欧洲人那样子办事的话,别说升官发财套近乎了,能坚持一个月不被别人整下去就算是个奇迹了。 当然,如果他们是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他们越是如此,将来跟他们打起交道来,这边也就越是占便宜。而且,张凡可以肯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方打交道的机会不会变少,只会越来越多。对于张凡来说,他当然是希望对方能够笨一些了。 “嗯,这件事情你办的不错。”张凡点了点头,夸了王喜亮一句,“我听说你们的船是前天才回来,是吧。今天我能见到你们,想来你们也是下了船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辛苦了,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也不重要,等到明日再说也不迟。” “多谢大人关心。”王喜亮抱拳说道,“只是,有个人随着咱们来了,说是来投靠大人的。” 王喜亮根本就不用说是什么人,只是这么一句话,张凡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实际上,张凡一直都是在想着这件事情,之前王喜亮和赵显德两人刚来的时候,张凡就在想,可是他也没有看到出他们两人之外的人进来。 本来,张凡以为,恐怕是见不到了,甚至是永远的。不过王喜亮的话,让张凡心情是一荡。想着,张凡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她也回来了?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过来?” “大人,这可不是卑职的错,是她自己说要装扮一番才来见大人的。”听张凡这么一说,王喜亮赶忙解释道,面上还有着委屈的表情,意思是张凡误会自己了。 “那现在她人呢?”张凡倒也没有什么要责怪他的,或者是老不及责怪他吧,慌忙问道。 正当张凡问话的时候,外面正好响起了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王喜亮是赶忙露出一副欢喜的模样,对张凡说道:“大人,这不就是来了吗。” 开门的人通报了一声,得了张凡的应允之后,便让出身子,将来人放了进来。 进来的正是那个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的人,乔安娜.奥利维拉。张凡看着她的面孔,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气质相比上一次张凡见她的时候,却是大为不同了。虽然经过精心的化妆,但是装扮并不会掩盖人的气质。 看到这里,张凡心下不由得是一番感叹。上次见到的乔安娜是什么模样,张凡是一点都没有忘记。乔安娜是作为外交人员前来大明的,但是她的本职是个军人。虽然她也是从来都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但是出身在那么一个时刻都在打仗的国家,即便是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也没有杀过敌人,但是那份严肃并不会缺少。 而现在的乔安娜,即便是只能看到她面容上所流露出来的东西,张凡也是能够看得出来很多东西。她如今的这幅模样,张凡实际上见得不少,尤其是从那些在边疆从军的人面上,这种模样是最为常见的了。这种无形之中吐露着的刚毅以及那股子极强的求生,是无法掩盖的。 而如今,乔安娜的脸上就透露着这么一种气质。张凡并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在一旁的王喜亮和赵显德两人,见到这幅场面也不再说什么,转过身悄然退了出去。总之,不管之后张凡跟乔安娜要说什么、做什么,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也并不想要知道。这种事情,作为下属的他们自然是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好。 “伯爵大人,不,听闻贵国的皇帝陛下已经封大人为侯爵了,乔安娜要恭喜大人了。”乔安娜见张凡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示,不过心里面倒是觉得有些别扭,便找着机会想要岔开张凡的注意力。 “哦,不,这没什么。”张凡也是因为她的话语而回过神来,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面上不由得掀起歉意,说道,“抱歉了,抱歉了,乔安娜,这么盯着以为女士,很不礼貌,还望你能原谅。” “大人不必如此。”乔安娜笑了笑,说道,“如今乔安娜早已不再是贵族了,而且这里这并非我的祖国。在这里,以前的那些礼仪都不再适用了。”虽然说着的是她的伤心事,不过乔安娜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片坦然,并不会让人觉得她是硬撑着说出这番话的,或者是强作笑容。 “这些客套话就不说了,来坐下说话吧。”张凡说着,将乔安娜引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下,说道,“对了,你的汉话说的不错,没想到这才多久没见,你倒是下了苦功夫嘛!” “这是让大人见笑了。”乔安娜操着还不是太过熟练的汉语,说道,“我这些年,一心想着能够再次见到大人。于是就找了当地懂得汉话的人来教我。本来我心里还害怕,会不会有什么地方不对,听大人这么一说,这下算是放心了。不过恐怕,在大人听起来,我所说的话还是有些别扭吧。” “哪里的话。”张凡自然是不会说出其他话来煞风景,“这可不是瞎说,你的汉话当真是好得很。”这的确不是张凡为了奉承乔安娜而说的,事实如此。 还记得两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乔安娜在大明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可是那个时候的乔安娜只会说一些很简单的东西,而且大都是词语罢了,完整的句子都很少会说。 可是如今,她说起汉话来,虽然还有一些别扭,不过大都是因为她原本的母语,葡萄牙语的口音问题。或许个别词句会有些让人听不明白,但是她绝对没有说错。 这看似简单的一件事情,其中所包含的东西却并不简单。或许,乔安娜找到了一个好老师来教她。但是汉语对于欧洲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 而现在,乔安娜能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面学成这样,又何尝不是因为她自己努力的原因呢! 当然,要是当真再往下下考虑的话,究竟她为什么要这么努力?自然是为了能来大明生活。 为什么要到这里生活?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别的原因?毕竟如果之时为了保命,为了能够平平安安、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的话,似乎并不只是大明这么一个地方。只不过,乔安娜为什么别的地方不选,却是偏偏选择了这个地方呢?是因为什么人,还是说,她只是认准了这个她只是来过一次的东方国度,想要远离自己的故土呢? 这可就难说了。这种事情恐怕就是去问乔安娜本人,她都未必能够回答出来吧! 第八百三十四章心境变化 其实说起来,张凡和乔安娜的这次见面,开场的确是会让人有些奇怪。对于张凡来说,他对于乔安娜的感情有些说不清。以前她在这里的时候,张凡跟她之间的交集虽然不少,却也并不多。真要说的话,张凡是将她当成了一位朋友来看待,一位异国之友。 而即便是到了现在,到了这种绝对不可能再用普通朋友来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的时候,张凡也是抛不开这种想法的。甚至于,如今乔安娜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张凡都能够用朋友两个字来解释。 毕竟嘛,既然是朋友,那就自然是要有朋友之间的关怀方式。如今,乔安娜遭受了危难,而且不是那种小事情,是可以将人彻底淹没、吞噬的那种大风大浪。 而作为乔安娜的朋友的张凡见到她受难,伸出援助之手就自然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只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是罢了。说到底,这些都是骗人的话,即便是有人来问张凡,而张凡告诉他对于乔安娜他只不过是像朋友那样,在朋友有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罢了,那他也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试问,对于一个普通朋友来说,能够冒这么大的险吗? 不要看这件事情的表面是多么的简单,张凡只不过动了动嘴,吩咐了自己的手下在驾船归航的时候绕个路,将乔安娜接过来这么简单。要知道这其中有着很大的风险。 在这个时代,航海是一件非常冒险,也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在大海之上,所有的情况瞬息万变,都是难以准确预见的。哪怕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变数,都有可能引来极为不同的结果。 而张凡虽然没有出过海,虽然他只是用了这么两句轻描淡写的话来吩咐王喜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张凡就不知道其中会有多大的风险。而显然,用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为了乔安娜这么一个女人,又有谁能说,他们之间仅仅只是朋友关系呢? 在这一点上就已经是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更加不用提刚才,张凡跟乔安娜相见之时,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复杂的感情了。 而对于乔安娜来说,又何尝不是同样的一回事呢!她或许在上一次见到张凡的时候就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只不过这也实在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毕竟张凡不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都非常的“适合”她。 没错,张凡是个读书人。或许在欧洲并没有“读书人”这个称谓,但是如果说文臣的话,就一样了。而对于已经是身为一个军人的乔安娜来说,不论是选择丈夫还是情人来说,她都不需要自己的男人跟自己做着同样一份工作,尤其是这种特殊的工作。若果当真说的话,乔安娜更加希望找个有学识的男人。而显然,张凡是非常符合她的这个条件的。 而且,让她对张凡产生好感的原因,并不仅仅是这些。如果光是这些的话,她也绝对不会如此。实际上,还有着其他的因素影响着乔安娜的决定。首先一点,张凡是个贵族,是个大明朝的贵族。从这一点上面来说,他和乔安娜的身份是相配的。这并不是因为乔安娜的眼光高,或者怎么样,实在是因为她本人也是贵族出身,不论从小所受到的教育还是从传统上面来说,她都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身份相等的伴侣。 这所谓的门当户对,不论东西都是相同的。或许以五百年之后的人的眼光看起来,这非常的封建,分厂的落后,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没有人性,不自由的。但是在那个环境下,这却是一种最好的方式。 这样,可以省去非常多的麻烦。如果说社会地位并不平等的两个人结合的话,或许他们的结合是有着很多自由的成分,包括纯真的爱情。但是之后的生活怎么办?他们并不能够脱离社会,身份的差异会在日后造成非常多的麻烦。 而也不是乔安娜对于张凡有好感的全部。实际上,剩下的的这一部分,实在是有些巧合了。乔安娜来到大明的时候,正巧赶上了张凡人在江南,所以可以说张凡是她第一个见到的明朝贵族。而且当她得知,张凡并非出自豪门,而是一个平民出身。这无意之间就让乔安娜对于张凡生出了很多好奇心,想要去了解他。 而且,平民出生的人,并不会有世家子弟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尤其是在她接触过张凡之后,张凡的那种平易近人的待人方式,的确是让她印象深刻。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乔安娜呆在江南的那段时间,正好是碰上了倭寇大举进攻的时间。而那个时候,张凡并没有选择逃避,而是主动留了下来。一个文臣,能够主动留在战场上,抵御敌人的进攻,这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虽然这样的文人,在中国的历史上比比皆是,但是乔安娜并不知道这一点,她所看到的,而且亲眼看到的,也就只有一个张凡而已。 一个明明不会武艺,没有杀过人的人,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敌人,还是干挥起手中的刀剑,这本就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乔安娜虽然不希望自己的伴侣跟自己一样是个军人,但是她也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一个窝囊废,见到敌人就吓得逃跑了。 这些,有的是巧合,有的是必然。但是它们却都是结合在了一起,这让乔安娜没办法不对张凡产生好感。 不过好感毕竟是好感,好感再过深厚,没有变数的话也绝对不会变成爱情。尤其是对于当时的乔安娜来说,她的家中还没有遭逢大变,她还有这自己的祖国,有着自己的皇帝需要去效忠。她在自己的家乡也还有这亲人在等着她回去。 乔安娜并不是一个为了爱卿就会头昏脑胀而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女人,她非常地理智。那个时候的她很理智地告诉自己,她如果将对张凡的好感变成了爱情的话,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还会伤心。所以那个时候的乔安娜也是非常理智地疏远张凡。实际上到了最后,两人几乎是很少见面的。 而回到了家中之后的乔安娜,却是碰到了那样的事情。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次非常沉重的打击。她所遇到的事情,是可以让每一个人都感到绝望的。 而人在绝望之中,总是会想要看到希望,哪怕只不过是一点点的幻影罢了。对于乔安娜来说,她更加是如此。那一次的遭遇,不管是因为运气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本来应该马上就离开人世的乔安娜,意外地活了下来。 虽然说,之后对她的处治,并不是立刻执行死刑。但是让他跟普通的士兵一样上战场,在第一线跟敌人作战,这跟死刑也没有什么分别。她虽然是个军人,但是她只是个军官,是指挥士兵作战的军官。剑,她会舞;枪,她会开。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她来做这些事情就会比普通的士兵要好。 而这种等于变相死缓的处理方式,让乔安娜再一次看到了希望。虽然心思已经接近一片死灰了,但是却并没有完全消灭。而如今,再一次的希望,虽然只是她自己所想的,但是也足以让她产生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而这份希望当中,自然就是有着张凡的存在的。尤其是,当王喜亮向她说了这件事情之后。 她之所以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还是因为那份与生俱来的自尊心在作祟。她觉得,如果说自己才刚刚出事,就随着张凡的船队回到他的身边,这不仅仅让她看上去像是一个只是为了活命而存在的私心人,更像是一个将张凡当成救命稻草的卑劣的人才会做出的事情。这无论是对于乔安娜自己,还是对于张凡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幸好张凡不知道这一点,而乔安娜现在也不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如果张凡知道了的话,恐怕会骂她一顿吧。毕竟,在张凡看起来,乔安娜再是贵族,再是军人,再过坚强,但是她始终是个女人。而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中,都是有着一些特殊的权利的。 就算是乔安娜当年就跟着王喜亮的船来到这里,张凡也绝对不会是觉得她是一个贪生怕死,或者是将自己当成救命稻草的女人。毕竟乔安娜的选择,实在是太过危险了,那就是裸的在舀自己的生命冒险。 不过也亏着这段时间,她能够平安地活下来了。而这段时间里,乔安娜对这方面想了很多,她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无法停止去想张凡了,或许是因为她的过往早就已经不存在了,除了张凡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她去想的了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乔安娜发现,在这种两人相见并不是很多的情况下,她已经爱上张凡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如今,她终于是来到了张凡的面前了。 第八百三十五章危机边缘 “乔安娜,一路上可好?”似乎也是有些尴尬,张凡也是想要找个话题缓缓,便是问起来这件事情。 实际上,乔安娜跟他见面了之后,他就在仔细观察。乔安娜相比起之前,绝对是有了很大的变化,那份气质,绝对是从战场上活下来而磨练出来的。可是除此之外,张凡也并没有看出来更多,“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听着张凡的话,乔安娜笑了出来,只不过,那笑容完全就是苦笑,里面没有任何轻松的神色。 “那年,我刚刚回到家中,就发生了那件事情。”乔安娜开始了叙述,“之后,还不到一周的时间,我就被定下了罪名,被逼着上船,坐了两个月的时间,被送到了战场上……” 那年,实际上在乔安娜还身在大明,还没有回国的时候,在葡萄牙国内,针对她的阴谋就已经开始了。所以,等到她刚刚回家,实际上还没有履行完她作为一个贵国外交官的责任,甚至连皇帝菲利普二世的面还都没有见到,几乎是刚刚下船,就被逮捕了。 而之后,说到是经过了审判,实际上,乔安娜根本就没有上过法庭,甚至是连法官的面都没有见过,而对于她的判决书却是被摆在了她的面前,只是要让她签名。对于那时候的乔安娜,她并没有多做考虑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来她也的确是有些绝望了,二来她知道就算是她在这方面做什么挣扎也没有用,签名这种东西,想要伪造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于是,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乔安娜就被判了刑。只不过,她被判的并不是死刑,而是剥夺她贵族的身份,和军官的职衔,将她当做一个最为底层的士兵,送往前线。而对于如今正在进行殖民战争的葡萄牙来说,一个最底层的士兵是与炮灰无异的,都是上前线去送死的。 即便是他们作为殖民者,有着比对方要先进很多的武器装备,有着比对方更加严谨的训练和作战,但是在这个时代,实际上差距并不是天差地别,尤其是当面对着的是一群面临失去一切的人的时候,对方的凶狠会带来什么样的变量,也是难以预料的。 总之,这等于是变相判决了乔安娜的死刑。而且对于乔安娜这么一个女人来说,去往前线作战的风险不仅仅是来源于敌人。毕竟,第一线的士兵,大都是男人,她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在那种地方,似乎来自于自己人当中的危险比之对面的敌人还要大一些。 而事实上一点都没有错,乔安娜刚刚到达的第一天晚上,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几个已经几个月没见过荤腥的士兵是见色起意,而且他们也知道乔安娜之所以会被分到前线是因为什么,所以他们明白,即便是他们做了什么也没有人会责罚他们。甚至于,一旁还有军官路过,明明看到了这种状况,却是无动于衷。 只不过,这些人挑错了时间,或者说他们没有赶上那个时间。在葡萄牙的遭遇,让乔安娜绝望了。而在船上的几个月时间,她虽然是作为一个炮灰,但是却同时也是一个犯人,再加上欧洲的迷信,历来就有让女人同船的话会有不幸发生。所以在船上的几个月时间,乔安娜也都是被单独关着的,也根本就没有人会去靠近她。 而正是这几个月的时间,让她思考了很多东西。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乔安娜本来已经如同死灰一般的心中,却是再一次地燃起了希望。 而也正是那份微弱非常的希望救了她。那几个敢于对她不轨的士兵,被乔安娜杀了两个,还有两个则是被乔安娜用剑给阉了。这一下,就算是乔安娜看起来再怎么年轻貌美,就算是到底的女人再怎么丑陋,就算是她身边的都是大半年没有见过女人的男人,却也是没有人敢去碰她了。 就连军官也不敢。虽然说如果乔安娜杀了军官的话,她会马上被枪毙,但是那个军官可是已经死绝了的。而且乔安娜那天所表现出来的冷静,以及在挥舞剑的时候所透露出来的疯狂已经是很说明问题了,她会杀掉任何一个胆敢对她做什么的男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 因此,乔安娜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解除了自身最大的威胁,没有人再敢骚扰她了。 而之后,她所要面对的都是如何能够在战争之中活下去了。而在这一点上,却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让她面临着更加巨大的麻烦。毕竟那件事情,让所有的人都对她畏惧的同时,也让很多人都对她产生了恨意,而因此想要找她的麻烦。 这个放到了战场上,就很容易找空子了。冲的太靠前了,会被敌人缠上,因为生命会有极大的危险。停留的太过靠后了,就会有人故意找麻烦,说她是违抗军令之类的。 不过乔安娜在这方面做的非常到位。每一次的战斗,她并非最为主动的一个,但是也绝对不是会偷懒的人。每次,胜利的时候,总是会有她在战斗的记录;而每一次的 怎么说呢,或许在大明的这段时间,也是让她学到了“中庸之道”也说不定。用在这方面,当真是无往不利,只要她一直坚持如此,就没有人任何人能够找她的麻烦。当然,这并非是滴水不漏的做法,如果当真想要找她的麻烦的话,绞尽脑汁还是能够想出来破绽的。只不过,显然西方人在这方面的经验和天赋都实在是太缺少了,面对乔安娜这种照葫芦画瓢而不知其精髓的模渀,却也都是看不到任何破绽。 而在这之后,乔安娜唯一所需要的就是如何才能在战斗中胜利了。葡萄牙面对当时的印度,大大小小的王朝,有着巨大的优势。毕竟他们船坚炮利,手中也握着比对方的弓箭要杀伤力强、射程远的火枪,而且身后,每成功侵略一个地方,都会成为他们的补给点。 所以,虽然他们是层层推进,但是推进的速度并不慢。而速度不慢,也就意味着他们遇到敌人的几率就会变大。在乔安娜的记忆当中,其中有三个月的时间,几乎每一天都会有战斗发生,根本就是将人拖累在晕倒的边缘,但是为了活命也只能坚强的坚持下来,没有别的办法。 而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取巧的。这不是靠着脑子转得快,或者能够想出来什么办法就能避免的风险。而且,正好相反的是,这这种情况下想要活命的话,畏畏缩缩的只会让人死得更快。有其他们侵入到别人的家中,每天都会推进的情况下,让他们无法比自己的敌人更加熟悉地理环境,这是敌人的家。 而乔安娜,她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她的第一次,就将迎来跟以后没有任何区别的恶战。但是,对于乔安娜来说,却是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个时候的她,心中有着一份绝望的存在,觉得自己的祖国背叛了自己。或许在这种情况下死去了也无所谓了。 但是在绝望的同时,她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希望。她是个基督徒,她将这一切都当成了上帝对于她的一种试炼。而且,在她的前方还是有着希望存在的,并且那份希望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一种虽然微小,但是却是能够看得见的东西。 凭着这些东西,乔安娜在战斗中活了下来。虽然也曾受过伤,而且是重伤,几乎就要回归天国了,但是她依然都是挺了过来,只是因为有那份希望在支撑着她。 当然,关于自己受伤的事情,乔安娜并没有说出来。或许是不想要让张凡担心,又或者是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向张凡提起这些事情来获取他对于自己的同情。不过这些如今也都无所谓了,过去终究是过去,眼前,她再也没有危险了。 “一直到上个月。”乔安娜说着,“我已经随着军队深入内陆,距离海港已经很远了。不过听说海港有一批从我国归航的大明商人,而且听说就是大人的手下。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当天夜里我就逃出了军营。为了怕被人发现,只好走小路,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这才是到了海港。上帝保佑,大人的手下还没有离开。一直到今天,我总算是再见到大人了。” 张凡在乔安娜述说的时候,并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一直到她说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虽然乔安娜的话说起来很平淡,很简单,即便是说到那些让人心惊担颤的生死边缘,她的语调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是张凡明白,不论她说的再过平淡,却也无法掩盖其中的危险。 而现在,乔安娜说完了,张凡却还是没有说话。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乔安娜似乎也能理解张凡此时的心情,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一直过了好久,张凡只能开口说了“欢迎回来”这么简短的几个字。但是即便是如此,乔安娜还是笑了起来。这一次,她的笑容当中并没有什么无无奈,完全是开心的笑容。 第八百三十六章新的生活 “对了,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要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张凡突然笑着说道,“现在差不多下午三点钟了吧,光顾着跟你说话了,你吃过饭了吗?” 听到张凡这么说,乔安娜也是明白的,笑着说道:“多谢大人关心了,我刚刚到的时候就吃过了。大人的两位手下倒是费心了,还特意让人去买了酒菜。再一次吃到这些东西,心里面当真是有些说不出的感受。”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张凡继续问道。 乔安娜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站起了身,对着张凡行了一礼,是非常标准的葡萄牙宫廷礼。即便张凡并不知道葡萄牙宫廷的礼仪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是那绝对不是东方的礼数。一时之间,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而且,还有一点,虽然在乔安娜进门的时候,张凡就注意到了,但是他还是一直到现在才问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凡看着乔安娜问道,“而且,为什么你还穿着这么一身?” 张凡所指的是乔安娜的穿着。她依然穿着一身欧式的礼服,而且不同于她之前来大明的时候的穿着,那个时候的她作为外交官的同时,也是一名军人,身着的实际上就是一件军装。而现在,她所穿着的是一件宫廷礼服,很是华丽,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她的这一声礼服也将她的身材线条完整地勾勒了出来。 张凡虽然没有见过乔安娜这么穿着过,不过这一身他倒是见过,当然,是前世在电视上,虽然真正亲眼看到,这还是第一次,不过张凡并没有对此有什么惊讶的表示。他真正疑惑的是不知道乔安娜为什么还要这么穿。而且还特意是精心打扮了一遍。 面对张凡的疑问,乔安娜自然是能够理解的。她笑了笑,说道:“这件礼服是我前往印度的时候,随身带着的唯一一件行礼。并不是我舍不得它的价值,只不过这件礼服是让我能够想起母亲的唯一的东西。不过,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穿它了,以后它会永远被挂在衣柜中。” 这番话听着有些伤感,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却并非如此。乔安娜既然会如此说,那就说明她当真是想要放下过去了。或许这件礼服很华丽,但是它对于乔安娜的价值并非只有这些。这或许是让她对于那个残酷的过去,唯一还能有一点温暖回忆的东西吧。 但是,乔安娜刚才也说过了,这是她最后一次穿它。这意味着她虽然不会忘记过去,但是也绝对不会再被过去所束缚住了。这自然是一件好事,所以当张凡听到她这么说了之后,心里自然是高兴了。能够抛开过去,有其是过去还是一些不快乐的事情,那自然是好事。 “至于以后怎么办……”乔安娜说到这里,看了看张凡,倒也不显得别扭或者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在这里举目无亲,所认识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够投靠的恐怕只有大人一个了。所以,这一次就是来投靠大人的。” “这……”听到乔安娜这么一说,张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似乎忘记应该称赞一番乔安娜居然还会用“举目无亲”这个成语了,毕竟乔安娜的话说的很,很开放。丝毫没有回避,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完完全全地直白到处。张凡一直到她说出来这番话,这才是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明朝人,甚至她不是出生在中原的人。 虽然在封建时代,即便是欧洲的女人,也是要保守很多的。但是相比起东方国度,还是要开放不少。说敢爱敢恨倒也不太正确,只能说她们很喜欢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情吧。 而对于乔安娜来说,这一点尤为突出。并不是因为她比之其他人还要开放,而是因为她的经历。在她遭受了那些事情之后,她明白了,若果自己还是不能正视自己的感情的话,这种行为形同自杀。只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乔安娜的那种特别的遭遇吧,她将感情弄错了。 不错,她对于张凡的确是有好感的,但是那种好感也实在是不能转化成如今她对于张凡的那种爱恋程度。实际上,这一切还是因为她的遭遇,让她在看不清的情况下,将这份好感当成了爱情吧。 不过这些如今都无所谓了,似乎到了现在,不论是张凡还是乔安娜都愿意接受这份感情了。而有些事情,当真是不用再去看前因后果了,而摆在他们眼前的情况实际上就是最好的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乔安娜的话,的确是让张凡一时之间非常惊讶,不过他也很快就回过神来,只不过让他冷静下来的想法,实际上跟乔安娜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不过也还是那句话,道不同,只不过目的却是一样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住到我家里来吧。你虽然在这里住过,不过毕竟时间太短了。以后你就要在这里生活了,若是有神门问题的,这里也有人好照应一番。” 而张凡的话,却是让乔安 而且,很显然的,乔安娜似乎是弄错了一些事情。 实际上,张凡的出发点很简单,也很单纯。毕竟乔安娜这一次到这里,并不是呆上一段时间就走的,恐怕她这辈子都会这么留在这里了。这么一来,对于大明的生活习惯并不熟悉的她,若是让她一个人住到外面去,实在是可能会有麻烦。让她住到张家来,凡事也好有个照应,也不至于会出什么麻烦。 而且即便是张凡不说也不想,但是事情如果按照如今的情况发展下去,恐怕解决也是可以猜想的。所以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做打算,还不如现在就干脆点,一步到位算了。 而听到乔安娜这么一说,张凡也是听明白她的意思了。面对这样,张凡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但是他却并没有打算去纠正乔安娜的想法。倒不是他有什么心思,只不过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越解释越乱的,还是就这样子好了。 就这样,张凡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当下张凡就带着乔安娜去了后院,找到自己的母亲说了这件事情。对于这件事情,赵氏倒是没有什么疑问,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毕竟,张家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大的家业,多一张嘴,添一张床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而且,住进来的还是个女人,虽然听说是生活在万里之外的人,但是对于赵氏来说,这些多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乔安娜住进张家,倒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话题。当然,这个话题前阶段还仅仅局限于张凡的家中。茹雪她们对于乔安娜的到来,并没有显得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们对于乔安娜也是多有好奇,话说几个也算是年纪相渀的女子,这说说话,关系也就自然是融洽了起来。而乔安娜对她们说了很多欧洲的见闻,这让她们四个,包括茹雪在内都是很感兴趣。 而且还不止是这些,昭雪和映月两人还将她介绍给了卫嫆瑶。乔安娜跟卫嫆瑶之间也是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而且,还有一点不得不提,在她知道了昭雪、映月跟卫嫆瑶之间的事情,尤其是那一次弄得张凡也不得不现身在“春茗轩”中的事情之后,乔安娜就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凡跟卫嫆瑶的关系。恐怕,她是第一个看出来张凡跟卫嫆瑶的关系的人吧。 实际上,对于这件事情,乔安娜是用自己以前的那种思考方式来考虑的。毕竟一个贵族跟一个单身女子要好的话,在她的家乡,也就只有那一种可能的关系了。虽然说乔安娜还在用欧洲的思考方式来猜测大明朝生活着的人似乎有些不妥当,不过不得不说,她这一次可算是猜对了。 不过,即便是她猜到了,她也并不会对卫嫆瑶产生什么嫉妒和敌视之心。实际上在她看起来,她跟卫嫆瑶与张凡的关系是相同的,就算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如此。区别只不过是,她能够正正当当地住在张凡的家中。 从卫嫆瑶的言行当中,已经那么去猜测的乔安娜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卫嫆瑶对于张凡并不是只是那种关系,里面也有爱情的存在。所以,乔安娜就更加不会对卫嫆瑶有什么不爽了,反而相比起来,她觉得自己要幸运的多了。 就是这样,乔安娜算是正式开始了她在大明的后半段人生。 而张凡,在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却也要投入另一项的争斗当中去了。就在九月入秋的时候,圣旨颁下,朝廷全面开始启用张居正的《考成法》了。而麻烦,也是顺道而来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尴尬问题 最近京城当中又在议论一件事情。。 . 当然,这件事情毫无意外的又是跟张凡有关系的。似乎,最近出了很多事情,不过几乎每一件似乎都是跟张凡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之余,却也不得不思索一番,张凡到底为何会招惹来这么多事情。而且,说起“招惹”的话,似乎张凡也从来就没有没有遇到麻烦过。 怎么说呢, 不论张凡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不过这一次,他显然是根本就不会有麻烦的。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麻烦事,真的要说的,说是奇闻异事倒是还恰当一些。其实,这说到底也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罢了,只不过是这里的人太过少见多怪罢了。 就是乔安娜住进了张家这件事情。。。若是在五百年之后,一个外国人住进北京市,绝对不会有人觉得有任何不妥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在大明朝,这金发蓝眼的欧洲人,的确是“稀罕货”。而如今,乔安娜住到了张凡的家中,活引起人们的议论自然就是毫不稀奇了。 实际上,这也算是张凡的私事了,并不是什么值得到处宣扬,逢人就说的事情。所以,乔安娜住进张家这件事情,张凡跟自己的家人自然不会去到处乱说,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而张家的下人,张凡也没有下过缄口令,不准他们去说。所以,这件事情基本上也就是张府的下人传出去的,或者可以说他们是在炫耀什么,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总之,张凡在知道了之后,也并没有什么要责怪他们的意思,毕竟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乔安娜是将要在这里生活的,又不是被软禁在这里。既然是在这里生活,又没有人限制她的活动,那不就是随她想去哪就去哪嘛 实际上,也就是乔安娜刚刚住进来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她都会被活泼无比的昭雪和映月两个人拉着出门到处转悠。而本来,张凡还以为乔安娜是迁就她们两人才跟着她们一同出门的,本想劝说一番。结果却是发现,乔安娜完全就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既然明白她并不排斥这么做,而且还很喜欢出门,张凡自然是不会阻拦的。。。 这也是一方面原因,毕竟昭雪和映月两人的身份,早就被她们经常所去的地方的人所熟知了。如今看到她们两人带着一个金发碧眼高鼻梁的女子,整天游玩,自然明白她也是来自张府的了。这消息也就这样传了出去。 不得不再一次佩服人类八卦心思的力量。总之,这才短短时间,刚刚半个月的功夫,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张凡家住进去了一个洋婆娘。而对于那些身在朝中的,有些记忆好的人,偶尔也见过乔安娜,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 而之后,京城里所传的消息就变样了,从很简单的住了个女人,到住了个洋女人,再到张凡将佛郎机的特使给拐进了家门。。。总之,现在的张凡可算是又站在了风口浪尖,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而偏偏张凡对于别人对这件事情的谈论并不放在心上,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会招惹麻烦的事情,所以他也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反正他是不在乎。 不过一直到后来,说这件事情的人倒是少了,但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凡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可让张凡有些受不了了。要只是听这些人说的话,张凡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就当是听着苍蝇在身边嗡嗡叫好了,习惯了就好。 但是,如果是被奇怪的视线注视着,那可就不一样了。有其是张凡这样,这么看着他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很多人。。。像是上朝的时候,只要不是非要站立如松,目不斜视的时候,就会有人看着张凡。看就看吧,那脸上怪异的笑意则更加让人觉得怪异,渀佛一个个都是在看着张凡想什么下流的心思一般。 这下子,张凡可有些受不了了。但是偏偏的,这件事情他还不能说,也不能解释。并不是他不想解释,也不是他心里已经扭曲的开始享受这种被人异样注视着的感觉了,实在是他有先见之明,知道这种事情,尤其是这种事关女人的事情,只会越解释越乱。最好就是什么也不说,让他们看去,等过一段时间,这些人这股子热情降下去之后,自然就好了。。。 不过,在这些人习惯之前,张凡可就是有罪要受了。 然而,真正让张凡实在是觉得受不了的是,甚至就连李太后,包括朱翊钧都在用这种怪异的眼神加上怪笑的样子看自己。李太后倒是没什么,既然她第一次知道了不说,那就是不会过问。她虽然知道乔安娜的身份,但是显然,这并不是光靠张凡怎么做,乔安娜就会抛弃自己的国家而到这里生活的。再说了,大明跟葡萄牙相隔万里,也根本难有什么纷争。 而对于张居正跟冯宝也是这么看着自己,张凡倒也没什么感觉。或许是这两人恐怕早就知道了吧,张凡也觉得他们不会太过无聊,就算是有那么一两次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最让张凡受不了的是朱翊钧,他居然也用这种模样看着自己。而且,还不是在朝堂上,几乎张凡每次去往乾清宫觐见朱翊钧的时候,朱翊钧都是会用这么一副眼神看着他。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就连外面那些人也都不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了。然而朱翊钧却还是如此的“乐此不疲”,继续这么怪笑着看着张凡,就如同现在这样。 这一下,张凡实在是坐不住了。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反正朱翊钧这样子也根本不会听他说什么了,张凡开口,很是直白地问道:“陛下,这段日子,陛下何以用如此怪异的模样看着微臣?” “哦,朕见其他的大臣都这么看着老师,朕也就这么看着喽。。。”朱翊钧听到张凡这么一问,想也不想就回答出了这么一番话。 “……”朱翊钧的回答,让张凡当真是无言以对,他是怎么都没有朱翊钧会这么回答自己。还是说,朱翊钧所说的当真是真的不成?那显然,他这个皇帝做的也太过无聊了,“难不成陛下就因为这个缘由?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都多少天了,为何陛下还是如此?” “一开始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朱翊钧毫不避讳地说道,“不过,老师可不要把朕当成傻子,要是看别人笑朕也想,一次两次倒也算了,这都大半个月了,怎么会呢?” “那陛下是……”这一下,张凡是更加想不明白了。。。 “老师不是经常说,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吗?”朱翊钧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第二天朕就觉得,若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笑着的话,实在是有些傻,便找来了个人去打听打听到底为何,那些人要这么看着老师,就连母后也是如此。后来,朕知道了为什么之后,就觉得这实在是有意思,便也这么看着老师了。” “这……”很显然,朱翊钧给出了一个非常有道理的理由,虽然张凡还是觉得有些难受,但是却不是不能接受的,“可是,陛下,这都大半个月了,也该……也该差不多了吧。。。” “本来,朕也觉得,若是两三天倒也有趣,时间久了自然就会乏味了。”朱翊钧说道,“只不过,朕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有不好直接问老师,问别人也答不上来,所以就这么想着,便是如此了。” 听朱翊钧这么一说,张凡更加放松了。怎么说呢,这里面确实是有些问题,或许别人能够猜得到,但是朱翊钧却未必。如果朱翊钧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张凡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但是,他也不可能让朱翊钧在这么继续下去,要不然最先崩溃的恐怕就是张凡自己了。 想明白了之后,张凡看着朱翊钧,说道:“既然如此的话,微臣如今就在笔下跟前,笔下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微臣也会回答个明白。” “那好啊”听张凡让他问,还会回答他,朱翊钧的脸上立刻就扬起了兴奋的模样,身子都微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张凡,说道,“既然老师说可以问,那朕可就问了,老师可千万不能不答啊。” “这个陛下放心,只要陛下问了,微臣自当作答。”张凡也是笑着说道,“只不过,微臣还有个要求。” “嗯嗯,老师请说,只要朕能办到,自然不会拒绝。”朱翊钧听说张凡肯回答,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自然是满口子答应下来了。 “若是微臣回答了陛下的问题,能让陛下解惑的话,还请陛下以后不要在这么看着微臣了。”张凡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么被陛下看着,微臣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这个好办,朕答应了。”朱翊钧倒也是爽快的很,一口答应下来。 “好,既然如此,还请陛下发问。” “嗯,那朕可问了啊。”朱翊钧也不客气,问道,“老师,这洋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朱翊钧的问话,让张凡瞬间僵立当场。 第八百三十八章继续尴尬 这世上有着很多让人想不通的事情,更有着很多让人想不通至于还会觉得尴尬的问题。、 、 而如今,张凡就面对着这么一个问题。 朱翊钧的问题问出来之后,张凡整个人立刻就僵住了,站在那里是动也不动,也没有开口说什么,而且面上也是青白翻转,就如同遇上了试玩鞑子铁骑一般,无所适从。不过想来也对,谁又有可能想得到,一个不过十一岁的孩童,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呢? 张凡的听觉没有问题,他也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听错了,更加不会将朱翊钧所问的问题应是往好的方面去考虑。 想想也是,问女人是什么“味道”,这问题再怎么解释也不会变的纯洁。而且,朱翊钧问这番话的时候,偏偏是顺溜的很,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停顿,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铜豌豆”,而且脸上也没有丝毫尴尬或者不好意思的模样。 有其是从朱翊钧口中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来他说的很顺溜,完全就是一副非常有经验的模样。二来,这么一番话若是在别的人说起来,张凡到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朱翊钧的身份,就算是个皇帝,也不是说不出来这番话。就那张凡亲身经历的来说吧,隆庆皇帝朱载垕,好色如命,整个乾清宫被他装饰的,根本毫不收敛。而且朱载垕跟张凡说起这方面的事情也根本不会避讳什么。 但是,如今这番话,口气跟朱载垕是如出一辙,但是却是由朱翊钧的口中吐出。用一个不过十一岁的孩子的声音来说出这么一番话,别说是张凡了,恐怕任何人听到了也会觉得怪异吧。 可偏偏的,说这番话的主人朱翊钧是毫无自觉,反而还紧紧地盯着张凡,很显然是在等着张凡作答。 张凡倒不是在奇怪朱翊钧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一来,他毕竟是皇子,而且是作为朱载垕唯一在世的儿子,自从朱载垕坐上了皇位,朱翊钧跟着进宫了之后,很显然的,他也就成了唯一的太子,作为皇位继承人来培养的。 而对于一个皇位的继承人,有些东西是很重要的。别的暂且不说,其中有一项,那就是开枝散叶,让皇室的血统继承下去。所以说,即便是朱翊钧如今只有十一岁,但是却知晓男女之事,这对于张凡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情。 再加上,朱翊钧有着朱载垕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父皇的纯在,张凡就更加不会好奇了。要知道,朱载垕的那种被嘉靖皇帝逼迫出来的特殊性格,让他在那方面大感兴趣的同时,也根本就毫不顾忌。实际上,不论是听冯宝说,还是朱翊钧无意当中说过的,朱翊钧本人早就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去往乾清宫,却是撞见朱载垕在做那档子事情了。 不过,这些都是很合理的事情,张凡也不是在奇怪这些。他真正奇怪的是,朱翊钧的那番话,不管换了任何一个人来听,根本就是透露着一个讯息,他已经尝试过女人是什么“味道”了,这才会这么着问的。 而显然,十一岁的朱翊钧有可能吗?不,这可不是有没有可能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没可能。就算他想,也是有心无力。当然,有心无力自然是暂时的了。 “陛下……你……”张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直接不去管这些事情回答朱翊钧,还是说问个明白呢? “怎么了,老师?”而朱翊钧这个时候,偏偏是摆出了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样,歪着脑袋,一副弄不懂发生了什么的模样,看着张凡,问道,“朕已经问了,老师为什么不回答朕呢?” 听着他这么说着这番纯真的话,再加上刚才他说的时候的纯真模样,与他刚才所问的问题相重叠,张凡的心中更加地怪异了。此刻的张凡,心中是甚为后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朱翊钧发问了。 如果朱翊钧不问,那最多就是还让他那么怪异地看着自己几天。就算在持续一个月又怎么样,总是会有过去的一天。但是现在,朱翊钧倒是不那么看来,但是渀佛那一个月的怪异视线全都是集中了起来,被朱翊钧在刚才一下子都射向了张凡。 用什么来形容此刻张凡的感受呢?五内俱焚?倒也是恰当。而且张凡所遭受的还并不只是这些,虽然说光是这样就已经让他觉得很难受了,但是他刚才已经答应了朱翊钧,一定会回答他的。 “怎么了,老师?”显然,朱翊钧也是注意到了张凡的怪异模样,尤其是那站立不动的身体,再配上张凡那正在不停变换的脸色,朱翊钧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呢,“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老师快些坐下说话。”说着话,朱翊钧倒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皇帝的身份,说着话就站了起来,扶着张凡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而张凡,显然还是处在那种神游天外的状态,被朱翊钧这么扶着也是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就这么着被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下来。只不过,张凡的眼神倒是一直盯着朱翊钧没动,即便是做了下去,还是一直盯着朱翊钧看。 而将张凡扶着坐下之后,朱翊钧就站在他的跟前,以他的身形,如今倒是能跟坐着的张凡,眼神出在同一水平。而朱翊钧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被张凡这么盯着有什么问题,一副非常坦然的模样。 紧接着,朱翊钧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哦,原来如此,朕明白了。” 朱翊钧的这一声声音有些大,让张凡回过神来,赶紧问道:“陛下明白什么了?”实际上,这一刻张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不过就这么顺其自然地问出来了而已,也没有指望朱翊钧会回答他什么。 但是朱翊钧可是把这当成一回事了,一本正经地说道:“朕明白了,相比老师定然是日夜‘操劳’的缘故,如今这才是身子不适。嗯,这样可不好,老师乃是本朝栋梁,每日也有诸多事情需要老师亲自处理,若是因为女色之故而有什么耽搁的话倒也不好。不过若是让老师不近女色,倒也是显得朕有些不尽人意了。这样吧,听闻宫中近日有进了一批药材,其中不乏一些极其珍贵的补药,听说外面即便是有钱也是难买。等会朕就让人去去一些,让老师带回好好补补身子才是。” 朱翊钧说这番话的时候,口气依然是一本正经,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处理说到那“操劳”两个字的时候,他稍稍加重了语气之外,其他全都是一副无比正经的模样。 本来,已经是被朱翊钧的声音给惊醒了的张凡,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再一次陷入了石化状态。原本,张凡就已经是觉得朱翊钧会问这个问题非常的古怪了。而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原因,朱翊钧就说出来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而且其中还不乏浓浓的“关怀”。 “嗯,老师也觉得还不够?”朱翊钧见张凡没有搭理自己,就已经擅作主张,帮着张凡回答了自己的话,“既然如此的话,听说宫中这一次进的还不光只是药材,还有不少新奇的玩意,倒是能够帮助老师……” “陛下!”张凡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亦或是已经被朱翊钧的言语给吓住了,“陛下还请不要再说了!”张凡大声吼了出来。 张凡这一吼倒是把朱翊钧给吓了一跳,看着张凡,面露疑色:“老师,这是怎么了?” “陛下为什么会这么问?”张凡平静了一番心思,说道,“是陛下自己要问的,还是其他什么人告诉陛下的?” “自然是朕自己……嗯,也不算是吧。”朱翊钧想了想,说道,“那天朕也听闻那个乔安娜来到了大明,住到了老师家中,据说就打算在这里住下了。难不成说,老师对她没有意思?不可能吧,若不是的话,老师这可就办了件大错事了。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家,都已经住到老师府上了,老师若不纳了她,她以后可也是嫁不出去的了。” “不,微臣问的不是这个。”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微臣的确对她有意,不过还未……不对,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陛下刚才为何会问微臣那些问题?难不成说,这是陛下自己要问的?” “这可不是。”朱翊钧倒也坦白,很是直白地说道,“朕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些。只不过前日听见宫中两个小太监在嚼舌头,朕便藏在一边听了听。觉得他们说的倒也有道理,所以就打算问问老师,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听朱翊钧这么一说,张凡总算是恢复了过来。虽然说,心里面还是觉得很难受,但是最起码,知道这不是朱翊钧的意思,也就够了。 “陛下等着。”张凡站了起来,“微臣有些事情要去办。” “唉,老师你去哪儿?故事还没说完呢?”朱翊钧说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会再说啊?” “陛下,此事万万是等不得的。”张凡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就走了出去。 留下朱翊钧一个人,一脸的莫名其面。显然,他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他其实心里明白着呢? 第八百三十九章惩戒办法 张凡好不容易从乾清宫中“逃”了出来。 。 、 没错,就是逃,而且还是落荒而逃。倒也不是说朱翊钧的话吓着他了,实在是他有些听不下去了。当然,他说有事自然也都是托辞罢了。不过事情如此,张凡倒也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虽然说着对朱翊钧这么一个才不过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能够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来,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但是考虑到朱翊钧的身份,以及他的生活环境,还有他将来所要肩负的传宗接代的“责任”,他知道这些,他能够说出来这番话都是非常正常的。 只不过,张凡也实在是无法习惯,听到朱翊钧说出来这些。既然听不惯,又不能说他什么,所以张凡干脆是随便找了个理由,逃出来再说吧。 这出来倒是不打紧,只不过还没走上两步路,就碰上冯宝了。 如今的冯宝,因为之前张四维的那件事情,倒也当真是受了很多打击。不过冯宝所表现出来的方式,并不是暴躁,亦或是怨恨,反而是相反的沉静,而且见他的模样,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冯宝变得平和了不少。当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不过张凡倒是能够想出来一点。这也并不是冯宝因为这件事情敌不过所以就暂时忍气吞声,实际上他就是不想做这些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只不过这么一次“挫折”就忍气吞声,实在是太过没有“恒心”了。不过张凡知道,冯宝之所以会如此,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最主要的是,李太后之后作出的决定,就是暂时晾着冯宝,即便是说了要对他进行处罚,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做。而冯宝却是因为这样,所以一直是提心吊胆的。 而事情还不只是这样。之前提过一件事情,张居正有意招张四维入阁为相帮助他的事情,没过多久,原本那个人致仕之后,这件事情也就是被提了出来了。 而这件事情一提出来之后,端的是能够称得上朝野震动了。张四维前段时间才算是化险为夷,刚刚成为众人焦点的他,这关注度还没有算是消退,就再一次成为了,众人注视的目标。 而对于这件事情,最为吃惊的就要数冯宝无疑了。他之前因为李太后说了要处罚他,却是迟迟都没有做什么的事情而心中担心,一直是小心行事的。如今,听到张四维是张居正推荐入阁的这件事情,他自然是吃惊非常的。 张居正虽然跟他是站在一边的,但是他也明白张居正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实说张居正会这么做,对于冯宝来说,他是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的。当然,如果没有除了之前那档子事情的话,冯宝恐怕就连震惊的感觉都没有。毕竟那么一来,张居正可以退居张四维入阁,但是他也同样可以不赞同。 不过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毕竟入阁之事关系重大,不是说靠着张居正这么一个内阁首辅大学士的推举就能让他成功入阁的。对于朝中的人来说,不需要他们赞同,但是最起码他们也不能反对才行。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得到掌权者的点头才行。 而现在,掌权者是李太后。也就是说,张四维能不能够入阁,就是要看李太后点不点头了。而在张居正提出来希望张四维入阁的事情之后,李太后对此显得很是赞同。当然,用很是赞同来形容倒是有些不应该,毕竟当时的情况是,李太后得知了张居正推举的是张四维之后,只是问了问其他的几个大臣张四维的人品学识如何。 张四维的人品学识如何,自然是毫无问题的。虽然这些人其中不乏有人不希望张四维入阁的,有的是不喜张四维,有的则是想要取而代之。但是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在,这些人自然是不能公开歪曲事实,张四维无论人品学识,皆是上上之选,资历也够,入阁自然是没有问题。 当时的这些人当中,恐怕只有张居正、张凡跟李太后自己知道,这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当然,还是张四维,也是早就被张凡告知了这件事情。 而李太后在询问过了之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既然如此,张四维晋东阁大学士,入阁参与机务。”毕竟,内阁之事非同重要,自然是要早早确定人选才行。 虽然说,李太后只不过是说了这么虽然有用,但是平淡无奇的一番话。不过她这样想也不想,就马上答应下来了,在冯宝看起来,这就是非常赞同的意思。 这么一来,冯宝不由得考虑起来。这简直不像是那个谨慎非常的李太后会做的事情,更像是她早早已经打定了主意的样子,只不过是接着张居正说出来罢了。 于是,冯宝在震惊之后,也就不由得考虑起来了。本来他是想要反驳的,但是因为李太后一直吊着他没有给他惩罚,所以这段时间小心谨慎的他就打算先想想在说话。但是他这么一考虑,却是发现,事情就更加不能反驳了。 李太后很明显是 而在冯宝看来,李太后之所以会同意这件事情,更加像是在警告冯宝。或许也可以说,这就是李太后对于冯宝的惩罚了吧。或许,听起来这个惩罚实在是给的有些太重了。李太后这么做,等于给冯宝敲了大大的警钟,而且还不是一棒子买卖,而是长久持续的一种方式。 毕竟,如今朝中,张凡能够跟冯宝叫板,但是即便是李太后也看出来,张凡是一心想要辅佐朱翊钧,所以并不准备太过抛头露面的。而其他的,如葛守礼那几个,如今都是年事已高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哪时候就会致仕回乡了,不过也绝对不会长久的。而别的人就没有了。 如今,张四维入阁之后,无疑就是成了一个能够压制冯宝的存在。在过得两年,等到张四维在内阁之中站稳了脚跟,也就完全有这个能力了。 冯宝把这件事情当成了李太后对他的敲打、惩罚。虽然心里面也有些怨李太后的手段太重,但是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接受。不过事实上,他接不接受又如何,只要李太后愿意,他一个冯宝还无法左右。 但是,这实际上就是冯宝没有看明白的地方了。而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倒是能够看的很清楚。甚至就连张居正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去推举李太后的,因为他知道,李太后必然是会答应的。 道理很简单,因为李太后是个权术高手,她对于平衡势力这种“太极拳”最是得心应手了。 若是再加上原本历史上的五百年之后,李太后倒是能跟另外两个女人相提并论一番,一个是武则天,一个是慈禧。不过,相提并论只不过是说她们的实力,却并非地位。 武则天是一个权术高手,但是同时,她也是一个治国能人。而且武则天本人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才敢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登上皇位。 而慈禧,自然是个权术高手,宫中弄权者无出其右,最后那些想跟她对着干的人不都是被她整下去了吗?不过慈禧并不是个治国能忍,所以,那个本就是千疮百孔、风雨飘摇的满清在她掌权之后,更加加剧了恶化。 而李太后实际上跟慈禧差不多,她虽然没有做过很多事情,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她玩弄权术的高明。可是她有一点比之慈禧要好多了,她虽然也是没有治国之能,但是她明白这一点,她有着这份自知之明。所以她退居幕后,虽然也过问朝政,但是绝对不会横加干预。 而且,她也一直是维持着朝中的平衡。就如同张四维入阁这件事情一样,实际上就算是没出冯宝那档子事情,她也很有可能让张四维入阁的。她明白,朝中不可能让冯宝一人独大,总是要有个能、而且敢跟他作对的人压着他才行。如果没有的话,冯宝手中掌权,一旦目中无人,随心所欲起来,那可当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可以说,张四维入阁也算是一件必然之事了吧。 当然,之所以冯宝没有看出来,而张凡和张居正两人却是能看出来,也是因为他们不像冯宝那样身在局中不知局的原因吧,毕竟旁观者清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其中自有道理。 总之,张四维如今算是顺利入阁了。而其他入阁之后,也没有懈怠,马上就着手帮助张居正。事情在张四维的帮助下,进展顺利,比之原来也是要快了很多。 现在…… “张大人。”冯宝看见了张凡,首先说了出来,“这么忙着是要去哪里?还是遇着了什么事情不成?” 见是冯宝喊住了自己,张凡也自然是停了下来。 第八百四十章冯宝惊讶 “张大人。 、 . ”冯宝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慢慢走着,正好路过乾清宫宫门前,却是见到张凡匆匆忙忙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且不仅是脚步快,面上也是显得有些焦急。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冯宝,喊住了张凡,想要问一问。 “哦,是冯公公。”张凡被人喊住,停了下来,正好看见了冯宝,“不知公公唤住远德,有什么事情不成?” “不,张大人误会了,咱家倒是没什么事情。”冯宝笑着说道,“只不过咱家见张大人匆匆忙忙的从陛下那里出来,再加上,张大人才进宫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就要走,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不,公公误会了,远德当真是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今日不想是再呆在这儿了。”张凡一副满脸无奈的模样,对冯宝说道,“这不,我这就赶紧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冯宝见到张凡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就要走,赶忙拉住了他,一脸好奇地问道,“莫非,张大人跟陛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不成?哎呀,张大人可不要怨咱家啰嗦,陛下毕竟是九五之尊,张大人乃是臣子。臣子与君之间即便是有什么不快,做臣子的也不能就这么挥袖就走啊。更何况,张大人跟陛下之间的关系,朝中的大臣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是说不开的呢?” “哎呀,冯公公,你就不要再说了,根本就不是公公所想的那么回事。”张凡挣开了冯宝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一脸无奈地说道,“公公方才所言,远德又何尝不知?倘若陛下与远德之间当真有什么分歧,远德作为臣子,又岂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呢!” “那……还请恕咱家好奇了,张大人这是为什么呢?”冯宝问道。 看到冯宝的这副好奇模样,张凡本来并不打算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是越说越乱的,还是不说的好。不过冯宝的那副模样,让张凡心下也有些心思了。或许是太监本就八卦,又或者是冯宝最近无聊的太狠了,什么事情都要管管,碰到好奇的事情了一定要看个究竟。总之,冯宝现在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不过在张凡看起来,如果自己不说的话,恐怕冯宝也会去找人打听一番。 虽然说,刚才朱翊钧跟他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就他们两个,并没有外人听到。但是东厂的本事,张凡还是了解的。万一说,让冯宝打听到了什么消息的话,那又是没完没了的麻烦了。 转念一想,张凡下了觉得。与其这么藏着掖着,让冯宝自己去查,然后再弄得满朝皆知,知道朱翊钧跟张凡问这些问题。还不如就这么告诉冯宝来的好,最起码,这也只不过是让冯宝一个人知道罢了,而且能够说得清楚。要不然,所有人都起了同一个心思,张凡一来不可能一一去向他们解释,二来他就算是解释了,恐怕也没人相信。只有冯宝一个人的话,还好解释一点。 “唉……”张凡长叹了一口气,倒不是他装模作样,实在是即便他已经打定主意将事情告诉冯宝了,但是他一时之间却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想了半天,才是凑到冯宝身边,小声开口对他说道:“陛下在问我关于女人的事情,我是不好回答,这才是逃了出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冯宝听完张凡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却是马上,脸色又变了,看着张凡,说道,“不对,张大人莫不是在瞒骗咱家不成?” “这……公公这说的什么话!”张凡很是为难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但是却被冯宝如此回答,自然是心下诧异之余,还觉得不爽了,“这……我这可说的是真的,公公你……你怎么会不信呢!” “张大人,别说陛下如今年幼,不会问你这些事情。”冯宝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对张凡说道,“就算是陛下问了,张大人也不至于如此狼狈逃开啊。张大人又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如今不仅是妻妾成群,最近咱家听说,上次前来我大明的那个佛郎机特使,叫什么来着,乔安娜好像是。听说这位乔安娜也是因为为大人所倾倒,如今连自己的国家皇帝、甚至是爵位都不要了,甘心前来大明跟着张大人。倒不是说咱家羡慕,咱家也没羡慕的本钱。不过说到这风花雪月,风流非常,恐怕也算是无人能出张大人其右了。就算是因为陛下年幼,问出来了这种问题,张大人不好跟陛下说,却也不应该会如此落荒而逃才是。更何况,陛下虽然年幼,但是自幼便是皇子。咱家最是清楚不过了,陛下所知道的,绝对要比张大人想的要多。 “所以,如果陛下问起来大人这种事情,大人应该细细给陛下解释一番才是。如今大人如此愤然而出,这情形实在是不像大人方才所说的那样了。张大人,咱家只不过一时好奇,只是希望大人跟咱家说说,咱家保证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若是大人不肯说,那可不要怪咱家自己去打听了。” “唉,公公,远德所言句句属实。”张凡见冯宝不信,不由得有些急了,说道,“更何况了,就如同公公所言,若是公公自己去打听的话,自然也是能问到的。这方面的本事,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只不过,事情当真就是这么回事,远德当真是没有半点欺瞒公公的意思。”张凡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也是略显急躁了。 而即便是张凡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冯宝却还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虽然说,张凡说的很是诚恳,虽然有些急躁,但是凭着冯宝这么多年以来看人的本事来看,他也实在是看不出来张凡是在说谎。当然,张凡有隐瞒什么,这一点冯宝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但是却当真看不出来张凡是在骗他。只不过,张凡所说的事情本身,实在是让冯宝有些无法相信。 “公公,张凡就实话告诉你吧。”张凡见他还是不信,心中也是明白,今天必须得把这个问题给解释清楚了,要不然只会越弄越乱了,他看了看,虽然最近的侍卫也距离他们很远,应该听不到他们说话,不过张凡还是拉着冯宝走远了一些,这才是对他说道,“陛下的确是问我关于女人的事情。” 而显然,冯宝还是不信,又要说话。 “公公莫慌,且听我把话说完了。”张凡阻拦一番,说道,“而且,陛下所问的问题,还就是关于我的。” “哦?关于张大人?”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惊讶了,而且惊讶之中还带着一些好笑的模样,“难不成说,陛下是在问,问张大人怎么……怎么……” 而张凡,一副无奈到了极致的模样,点了点头。 “这……这……”听了张凡这么一说,这一下就连冯宝也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了,倒不是他对张凡的话相不相信,而是凭着他对于朱翊钧的了解,他知道朱翊钧还当真就有可能这么去问张凡。而现在,这种事情,不管问谁,对方都会有些不知所措的。 这个时候,刚才冯宝那番朱翊钧是皇帝的话可就没有用处了,这种事情,若是同龄人问起来,说说这种荤段子倒也还无妨。而对于朱翊钧这么个孩童来说,又让张凡怎么说得出口。 “而且……”张凡点了点头之后,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刚才公公实际上已经说过了,就是跟乔安娜有关系的。” “什么!?”听张凡这么一说,冯宝再次一惊,“莫非说,陛下刚才就是在问大人你跟那……那……” 张凡没有说话,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 这一下子,冯宝心里面当真是纠结了,面上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张凡了。这可不是只要微笑就能解决问题的了。而事实上,作为一个太监,一个虽然是太监,但是在宫中当值这么多年,尤其是在隆庆在位的那六年,可以说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识过的冯宝来说,此刻他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张凡说话了。 接着,也不知道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的,冯宝居然一副无意识的模样,对张凡说了一句:“那……不知张大人试过了没有,这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来着?” 张凡当即就愣住了,他是怎么也都没有想到,冯宝居然也这么问。回答,这还回答个屁啊,张凡甩开冯宝,立刻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哎,张大人,张大人还请留步。”冯宝也是反应过来了,赶紧一把拉住张凡,说道,“张大人莫怪,是咱家一时没回过神,说错了话,还望张大人海涵。” “公公,该说的都说完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请恕张凡要告辞了。”张凡无奈地说道。 “张大人,你听咱家说啊。”冯宝说道,“咱家当真是别的事情要跟张大人商量,不是儿戏,绝对不是儿戏。” 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这才是停了下来,转过身子。 第八百四十一章突然变样 “公公可是有什么要事要跟远德说?”张凡转过身来,看着冯宝问道,“若是事情不急的话,还请恕张凡要告辞了。、。 ” “张大人,咱家要说的自然是要事,一刻都不能耽误的。”冯宝一说起正是,也是能够赶紧摆正礀态,马上就能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闲言抛在脑后。 “既然如此,远德洗耳恭听。”张凡见冯宝礀态端正,不像是找麻烦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等着冯宝开口。 “这件事情,还要从上次张四维身陷麻烦的那件事情说起。”冯宝不知道为何,说起来了这件事情,“事到如今,咱家也不想再瞒着大人了,或者大人恐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确是跟咱家脱不开关系。” “公公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时至今日,却是要跟远德说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早就知道的,甚至于从事情刚刚开始,还不知道背后是否会牵扯到张四维的时候,张凡就已经是猜到了是冯宝在背后操纵这整件事情。只不过这件事情知道就知道了,他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要说出去,或者舀来作什么文章。而现在倒是好,张凡没有说,冯宝自己倒是说出来了。 “哦?听张大人这么一说,看来是早就知道了!”冯宝并没有马上回答张凡,而是如此说道,“这件事情冯宝并没有跟人提起过,用的也都是心腹手下,绝对是能够守得住秘密的。倒不是咱家不相信锦衣卫的手段,只不过想要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也当真是困难的很。看来张大人当真是好心思,如此都能够想得到是咱家的主意啊!” “公公,诚不瞒你,这件事情远德之所以会知道,也的确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当真就是自己猜到的。”张凡见冯宝说的如此直白了,也不好在装晕,便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至于说公公为何要这么做,老实说远德心中也是有数的。不过如今,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只是远德不知,为何公公为何如今又旧事重提呢?” “唉……”这一次,换成了冯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大人,咱家也不瞒你。这件事情,虽然说知道的人不少,不过知道咱家就是一切幕后主使的人,也着实是不多的。实际上,除了咱家的那几个手下,恐怕就只有张大人了。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恐怕张大人不知道。李太后也知道了。” “什么!李太后也知道了!”这一次,张凡倒是装了起来,实际上,那天会审之后,几人一同去想李太后汇报此事的时候,张凡就知道李太后也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所表现的要更加低调了。与此相比,之前在跟冯宝打交道的时候,张凡实际上就等于是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冯宝他知道了。如今既然冯宝这么觉着了,张凡自然也不说破,顺着冯宝的意思这么说了。 “不错。”冯宝说道,“虽然李太后跟谁都没有提过,不过咱家心中明白,太后必然是已经知道,这整件事情都是咱家做的了。” “那……这可怎么办……”张凡倒也是应景,听冯宝这么一说,立刻就表现出来一副慌张的模样,“这件事情,若是李太后怪罪下来,公公岂不是要遭殃了!” “张大人莫要惊慌。”这一次,张凡的表演当真是骗住了冯宝,冯宝对于张凡所表现出来的那副蘀他着急的模样,当真是心里高兴,“如今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如果说太后当真要降罪的话,咱家早就麻烦了。” “公公说的是。”张凡也是立刻就着冯宝的话,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说道,“只不过,还请公公息怒,只是公公做出了这种事情,而且太后也知道了。但是太后却什么都不做?这有些不太可能吧。” “唉,张大人说的一点没错。”冯宝无奈一声叹气,说道,“太后并不是任我所为,也不是好不关注此事。只不过是,如今太后还用得着咱家。若是这件事情被公布于众,咱家绝对没办法再掌着现在的这些权利。但是那么一来,朝中就要乱起来了。朝中能够像咱家这样,既能听太后的话,又能舀得稳这些权力的人没有几个。张大人您是一位,只不过如今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张大人一心辅佐陛下,却是没有那份闲心去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了。令师张大人也是一位,只不过同样,张大人如今一心扑在如何推广《考成法》一事上面,也是没有经历去管那些。其他还有几个,却也都是年事已高,实在不是适当的人选。所以说,太后不公布此事,实际上就是因为咱家对于太后还有些用处罢了。” “嗯,公公所言不虚。”冯宝所说的这些,张凡自然是明白的,“而且公公这段时间一来,做事情也低调非常,这一点朝中上下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远德有一事想不明白,李太后没有惩处公公,是因为太后她还需要用到公公。但是太后怎么知道,连敲打都不敲打公公一番的话,公公就会如此低调行事呢?” “张大人,这就是太后高明的地方。”冯宝笑了笑,说道,“咱家在这朝中的时间比之张大人要长久,而在宫中的时间更是如此。太后有什么想法,虽然咱家也不敢说能全数洞悉,不过却也能了解一二的。再说了,太后也不是没有敲打过咱家。想来这件事情,张大人也是明白的吧。” “公公的意思是,张四维入阁之事?”既然冯宝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凡若是还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那就要露馅了,索性还不如爽快点说出来的好。 “不错,正是这件事情。”冯宝说起这件事情,满脸无奈之情更甚,“实际上,那日三司会审之后,咱家心中就明白,太后她要敲打一番的。只是之后几天,太后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还跟往常一样。这让咱家不由得心中忐忑了,毕竟这种事情,越是不来,心里面也就越是提心吊胆的。实际上,咱家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只不过,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如此做。” 说到这里,冯宝停了下来不说话了,而且一连落寞的模样。而张凡自然也是不会开口的,只不过表面上张凡是应着冯宝的景儿,实际上心中却是已经笑了出来。虽然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笑的,但是张凡也就是忍不住。 不过,虽然心里面笑了,但是如今冯宝人就在他面前,他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了,弄出一副发愁的模样,张凡对冯宝说道:“太后这一招着实是有些狠了,若是用别的办法敲打公公一番,或许狠了一些,但是也就是一锤子买卖,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嘛。可是这么一来,岂不是……” “唉,这也怪不得别人,都是咱家自作孽。”冯宝也不知是不是真心,这么说了一句,“不过这么多天过去,咱家也是看开了一些。” “哦?”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当真是有兴趣了,问道,“公公的意思是……” “刚一听到太后同意张四维入阁的时候,咱家心中的确很是慌张。”冯宝说道,“毕竟不论怎么说,也不管张四维为人如何,咱家毕竟是跟他有过节的,甚至想要置他于死地。试想,如今张四维入阁为相,虽然羽翼未丰,但是却也有了向咱家叫板的能力,以后必然是麻烦不断。 “不过这几天,咱家又想了想,觉得,张四维入阁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哦?”张凡问道,“公公这是何意?” “张大人,自从咱家掌权之后,所做的事情,想来张大人也都是看在眼里了。”冯宝说道,“不错,刚一开始,咱家却是有些疯狂。不过那些人也都是以前迎合高拱的一些墙头草,不值得去为他们伤神了。而到了后面,实际上咱家对于这种事情也是已经有些淡了。而张四维那件事情,实际上也是咱家有些刹不住脚。如今经此一事,咱家也算是想明白了。再说了,如今朝中也是平静了,没什么人闹事。现在,咱家也是一心想要做些正事。 “而张四维就是个能干正事的人。张大人瞧瞧内阁当中,张大学士先不说,其他几人虽然帮忙,却又未尝不是因为他们想要攀附才这么做的呢。如今张四维入阁了,也帮着张大学士,但是咱家却能看得出来他的用心,当真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 “公公所言这些,远德心里都是有数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远德实在不知,公公为何要说这些?” “其实,咱家是希望,跟张四维说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冯宝说道,“张大学士所做的事情,咱家自然是赞同的。但是咱家碍于身份,却是无法插手。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张四维,咱家可不想因为跟大学士的关系,再让他生出什么不满的心思才好。” 冯宝的这番话,当真是让张凡没有想到。 第八百四十二章真的变了 虽然说最近这一段时间,冯宝的表现是非常低调的。 。. 而且他还不仅仅是低调,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还是疯狂地排除异己了,见到任何人,哪怕是以前跟他有过过结的,亦或是如今跟他不对付的人,他也都不会玩任何手段,表现出来的模样都是那么的低眉顺眼的,而且非常地和气。 老实说,冯宝这么做,一开始当真是吓坏了一大批人。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在这些人看起来,如果冯宝表现的愤怒,见到人就不分好坏大骂一通,亦或是翻个白眼什么的。或许人们会不敢搭茬,表面上看起来也是会对冯宝相当惧怕。但是心中却是不会,毕竟冯宝能够将这种愤怒宣泄出去,之后必然不会再找人什么麻烦了。 而如今冯宝的这副模样,不论见着什么人都是和和气气的,反倒是让人心里面恐惧。毕竟,一开始的时候,谁都不愿意相信以前那个暴虐又喜欢迁怒于别人的冯宝,经过这么一次打击,虽然很大,但是就彻底改变了模样,甚至连性格都改变了。冯宝的这副模样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将怨恨都累积在胸中,想要找个机会爆发出去。而且,他们觉得,这个时候的冯宝对人越是有礼貌,也就越有危险。 所以,即便是冯宝如此低调做人做事,但是还是没有人,不,应该说是更加没有人敢靠近他了。就是因为怕相信了冯宝所故意做出的这种假象,而冒然跟冯宝搭话,然后无意之中说了什么让他心生不爽的话,而成为冯宝宣泄心中不爽的对象。 所以那段时间以来,也就是三司会审张四维一事刚刚结束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对冯宝退避三舍的。 而之后,让人们对于这件事情有所改观的事。冯宝开始实实在在地办一些实事了。而且几件事情,也当真是能算得上有大功劳的。 要当真说起来,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之前的冯宝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冯宝,即便是干这种事情,却也是带着很多功利性的。只要你自己观察,总是能够发现,冯宝所做的很多事情,即便外表所披着的外衣多么的光明大义,但是实际上,其中有也必然是有会令他受益的地方。 然而这一次,虽然人们还觉得冯宝没有变化,觉得他不会去干那些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最近冯宝所做的这些事情,即便是这些人再这么去想,再去从中想要找出什么冯宝能够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却都是无功而返。 而实际上,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人在心底觉得,冯宝和有可能当真是变化了。只不过,因为冯宝往日的种种作为,让人们本能的不屈相信这件事情。总而言之,即便人们心中都有些感觉,但是当真能够相信的,基本上是没有的。 而真正让人明白冯宝当真是有所变化的,还就要数张四维入阁的这件事情了。当时,这件事情是在朝堂上面提出来的,而且提出来的人就是张居正本人。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到,冯宝听到张居正这么一说,面上的表情那是相当不快的。很显然,这件事情,即便是如今唯冯宝马首是瞻的张居正也没有跟冯宝商量过,是张居正自己擅自决定的。 不过这件事情,不过朝堂上面怎么去争辩也都是没有用的,张四维到最后能不能入阁,全都要看李太后同不同意。所以即便是冯宝心中再是不快,却也没有说什么。这一点,众人倒是能够想得通的。 而之后,去向李太后禀明此事的时候,并不仅仅是内阁的几个大学士去了,很多朝中的大臣也都到了。毕竟阁臣之位,事关重大,这种事情哪怕是李太后心中早有打算,如今只是做做样子,李太后也是要招这么些人过去的。 而等到李太后听到张居正推举的人是张四维之后,她只不过是象征性地问了一些张四维的事情,之后就马上同意了。这显然,是李太后早就已经认同了的事情,如今只不过是要走个过场罢了。 而这么一来的话,问题就有了。一来就是,这件事情,李太后心中恐怕是早就已经有了主意,或者也可以说,恐怕张居正早就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太后,经过了李太后的同意,他才会、才敢在朝堂之上这么朗声直言的。 二来,在很多人看来,这件事情就是李太后对于冯宝的一番敲打,当然,事情实际上也就是如此了。只不过这里面还有些区别,就是有的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有的人只不过是知道一些表面的东西罢了。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实际上都是一样的,结果都是,所有人都知道李太后对于冯宝必然是有一番敲打。只不过,也同样,无论是冯宝自己还是别人,也都没有想到,这一番敲打当真是有些太狠了。 但是,在场的人却并不是很关注这一点,他们更加关注的是冯宝本人。而之前在朝堂上,当冯宝听到张居正推举张四维入阁之时,面上是一片惊讶和不快。但是当听到李太后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依然也是在场的冯宝,却是什么都没有说,面上的表情也是一副平静,没有变化过,渀佛这些事情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可不是一句城府深就能够解释清楚的了,毕竟这种事情,别说是如今正权势正盛的冯宝了,不论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想不过去的。 而冯宝的这副模样,虽然对于其他人来说非常的怪异,却也是有个说法能够解释的。那就是冯宝当真是将这一切都看开了。 总之,如今朝中的人,对于冯宝虽然还因为之前他的做法太过而有很多抵触,但是心中却对于冯宝也是有了不少改变。而这一点,虽然没有任何人说出口过,但是却是能够感受到的,毕竟他们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张凡自然也是在这其中的。 “公公的意思是……”张凡听完冯宝的一番话之后,心下一番思考,问道,“是想跟张大人化干戈为玉帛,畅谈一番,消解误会至于,也好共同谋划一番事情?” “正是如此。”冯宝见张凡点明了此事,也不显得尴尬,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咱家正是有这个意思。虽然说,让咱家自己去找张四维说话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之前那件事情,毕竟咱家是要置他于死地。如今咱家主动去找他说话,恐怕他会不买账。如今咱家倒是看开了,面子不面子的倒也不是很重要,只不过若是吃了个闭门羹还没有谈成事情,误会也是越来越深的话,那就更加麻烦了。” “嗯,公公说的有理。”张凡听的很仔细,说道,“公公是想让远德做那敲门砖,为公公将张四维引出来,也好说话,是不是?” “正是如此。”冯宝点了点头,说道。 而看着冯宝这么一副坦然的模样,张凡却是没有马上就答应下来,而是心有所思。张凡所想的就是,到底这还是冯宝的故弄玄虚,还是说他当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张凡实在是害怕,冯宝会出尔反尔,还想要对张四维不利。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必须要考虑清楚才能开口回答冯宝。 冯宝如今跟他这么说,自然还是有着两种可能,不过张凡在这里考虑着,心中却是越想,越觉得其中一种更为靠谱一些。 试想,这世上,又有哪个人是没有心眼的。而在这个朝廷当中,又是聚集了一群天底下最有心眼的人,可以说是个个都有颗七窍玲珑心。所以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大都是想清楚了再开口,尽量是不会给别人留下什么证据或者口实的。 当然,也不乏有人抛砖引玉,不论是真是假,表明一番心迹,现实博取了他人的信任,之后再来行事。 只不过张凡并不觉得冯宝刚才是这样的,毕竟刚才他可是将自己所做的那些罪行供认不讳。如果说张凡当真有坏心的话,现如今就大可以去告上一状。虽然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可能扳不倒冯宝,但是也绝对是会引起朝中众人的口诛笔伐。到时候,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模样还当真是不一定。 而且并不仅仅是这一点让张凡觉得冯宝当真是改变了。还有一点,是关于张四维那件案子的,关于冯宝的那八个手下。张凡根本就不用去查证也能看出来,那八个人绝对是冯宝最为得力的心腹。 原本按照张凡的预料,就算是事情不成,冯宝也是会想方设法地将那八个人保下来。而且,冯宝即便是因为有李太后在身边威胁着,但是他如果想要这么做,却还是很有把握的。 可是,冯宝并没有这么做。而因为李太后命令张凡继续查,所以他们就交给了锦衣卫看押。冯宝甚至都没有去看过他们,也根本就没有问起过。 想到这些,张凡觉得这件事情,倒也是有些可行。 “既然公公有这份打算。”张凡开口说道,“这样吧,等会我就去一趟张大人那里,问问他的意思。” 第八百四十三章匪夷所思 这段日子以来,朝中继续传出来一件事情。。 、 与这件事情相比,冯宝“从良”这个消息则显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了。说到底,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让人觉得惊讶了,于此相比,之前的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如今看起来却是让人觉得无比的正常了。 而作为这件事情始作俑者的冯宝却毫无感觉,不论人们怎么看他,他不管是平日里还是私下里,都是一副正常模样,丝毫看不出来任何意思异样。而作为从一开都就参与这件事情的张凡,以及第三个知道这件事情、并且也是与此事息息相关的张四维,也都是一开始担心,但是之后也就平静下来了,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渀佛是看到了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一直追着不放。 这件事情实际上很简单,那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冯宝跟张四维交往过甚,之间联系相当紧密之余,也完全没有什么要瞒着别人的意思。而且就算是再公开场合,两人也不会故作敌对,谈话之间也是表现出一副相当亲密的模样,似是关系极好的朋友才会如此一般。有的时候,张居正也会跟上去,三人一番谈论,也是更显关系不菲。 这个场面,着实是吓着了一大批人,众人都用一副看变戏法的模样看着这三个人,渀佛是什么奇异事情一般。 实际上,事情早就开始了,就从那天,张凡找过张四维之后。而第二天,张四维就去了冯宝那里,也是没有什么要隐瞒行踪的意思,自然是被人看到了。 如果说,冯宝要是主动去找张四维,人们到不觉得奇怪。虽然说最近这段时间的冯宝表现的是相当的低调,渀佛变了一个人的模样,但是众人对此都是半信半疑。如果说现在冯宝主动去找张四维的话,十有就是冯宝耐不住性子,要去找麻烦的。虽然众人不希望看到那番模样,但是却是能够想得通的。 而如今,情况根本就是掉了个个,不是冯宝去找张四维了,而是张四维主动去找上了冯宝。这个消息当天也就传遍了京城的仕途圈,顿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人全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有猜测的,有为张四维道可惜的,以为他是自寻死路呢。 而随后,人们就开始思索了,张四维虽然耿直,但是并不是一个什么心眼都没有的啥子,他们不相信张四维不知道这段时间,尤其又是他刚刚入阁,正是最惹冯宝生气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张四维,首先应当是韬光养晦,聚集实力,待到羽翼丰满之时,再去找冯宝寻仇也是不迟。如今却是没有想到,张四维是如此的急不可耐。 但是人们一想,却也觉得事有蹊跷,张四维不像是那种头脑一发热就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而随后人们再一打听,也是发现了前一天,张凡去见过张四维,还跟他谈了很长时间。于是所有的人自然是会想到,这件事情是不是有张凡参与其中。 虽然说,这是张四维的事情,而且朝中,有的是站在中间不想过问;有的则是站在张四维的立场上蘀他担心的;当然,自然也是有人跟张四维站在对立面的,只不过这些人倒不是跟张四维有什么仇怨,只不过是觉得张四维若是如此自寻死路的话,他的这个阁臣自然是做不长久的,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了。 总之,怀着各种心思的人自然是都有。其中,那些个为张四维担心的人,自然是想要过问一番了。就算是管不了这件事情,最起码的也是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如此反常的迹象。 而显然,这件事情当面去问张四维自然是不妥当了。有人就这么试过了,而张四维回以的则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不论别人问他什么,都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见他如此,这些人也就不在过问了。 而冯宝虽然也是一定知道原因的,但是他那边自然是不会有人打算去过问了,一个都没有。 最后,也就只剩下一个人能够问了,那自然就是促成这件事情的张凡了。只不过,想要从张凡那里问出来东西,倒也是有些麻烦。 张凡入仕不算多久,如今掐指一算,张凡入仕满打满算,也能算是有五年时光了。而这五年以来,张凡上位速度极快,自然是因为得君宠信,圣眷正隆的关系了。只不过除此之外,这五年的时间,也是让很多不服气的人都看明白,张凡所靠的并不仅仅是这些,最起码,不论两代帝王如何宠信他,他也必然有些本事才能被两代帝王都看上眼才行啊。而且,不论是跟张凡关系远近的人也都明白,张凡并不是那种恃宠而骄,又或者妖言惑君的弄臣。 并且,张凡的能力也是有的,当年朱载垕能够将锦衣卫交给他执掌,除了对他的完全信任之外,也是有着对他办事能力的肯定。这件事情,就连上一代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成国公朱希忠也都没有异议。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张凡的为人为官,那绝对是值得朝中的人们称赞的。当然了,这个称赞,并不是称赞张凡官做得多好、多有学识,而是称赞他在执掌锦衣卫之时的所作所为。 总而言之,张凡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任何人上前去跟他搭话,哪怕是张凡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他也不会眼高于顶,听到对方身份官职低,却也不会另眼相看。 于是,众人就将主意打到了张凡的身上,希望能从他那里打听出来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一次,张凡也是换了个模样。他对待那些前来问他事情的人,还是如同以前的态度一样,不骄不躁,随和非常,和气的很。但是每当听到来人所问的是这件事情之后,张凡就立马换了个模样,变得跟张四维一模一样,也是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不论来人说什么,怎么说,全都是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 这下子,可当真是让人们摸不着头脑了。而显然,张凡和张四维两人越是如此,越是让那些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就越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但是偏偏的,这两个明明是知道内情的人却是什么都不说,这可算是极坏了这些人,但是他们又毫无办法。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一个人,自然就是冯宝了。不过这些人自然是不会去问冯宝的,在他们看来就算是问了冯宝,他也绝对是不会告诉他们的,而且态度比之张凡和张四维两人,还会恶劣很多,更有可能惹上麻烦。 于是,这人就是这样,越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越是想要弄个明白,即便是这些个心眼十足的朝中大臣也是免不了如此。而他们想要知道事情到底如何,几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想不出个缘由,最终想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还得去问人。 不过,到底应该问谁呢?想来想去,他们就想到了张居正身上去了。 这些人倒也是想的不错,毕竟一来,张居正跟冯宝两人,如今很明显就是站在同一阵营里的,冯宝若是有了什么打算,让张居正知道却也很是正常。再加上,看先前张凡跟张四维的态度,这也不像是什么实在不能对外人言的惊天秘闻,如果张居正知道的话,很有可能是会告诉他们的。 二来,张居正虽然并不像张凡或者张四维那样那么好相与,但是也不同于冯宝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于是,这些人就问到了张居正那里去了。 谁知道,情况并不如同他们所想的那样。他们倒是去问张居正了,但是却也是没有得到答案。倒不是张居正不告诉他们,而是张居正跟他们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就是连他自己都在纳闷这件事情呢。 一开始,人们还不信,毕竟张居正跟这三个人的关系这么近,不说张凡跟冯宝了,就连张四维,最近这段时间是一直在帮着张居正,而且也是尽心尽力。在这些人看起来,张居正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不过,张居正并不是像张凡跟张四维那样,什么都不说,也不想冯宝那样会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一个人去问问不到,后面的人听到了之后,就接二连三地去问张居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张居正对此烦不甚烦,每次都告诉来人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这些人全都是以为张居正是明明知道的,就是不说。这下子张居正那里就“热闹”起来了,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而且有的还不是第一次去了。 最后,张居正是烦不甚烦,他是当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再加上他也想弄个明白,于是便去问张凡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张居正来问,张凡倒是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 而张居正听了之后,更是啧啧称奇,想不到冯宝会如此大度。 再之后,全朝廷的人都明白了。不过起先,他们自然是不相信的,不相信冯宝会如此。而后来,就连张四维都已经是点头承认这件事情了,这不由得他们不信。 于是,惊奇之余,他们也不由得相信,原来有致死对方之心的人,倒也能够谈到一块去。虽然不愿意相信,不过眼前活脱脱的例子不由得他们不信了。 第八百四十四章必有内情 第八百四十四章 必有内情 说起来,任何惊奇之事也都经不住时间的考验。 . 。 就算是曾经的那种被认为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再过了很久之后,人们再次提起之时,或许会觉得神往,但是却不会再惊叹什么了。 而如今,冯宝跟张四维之间的事情,实际上也是如此。虽然他们两个人和好的消息刚刚传出来的时候非常令人觉得惊讶,但是这也不是什么江河逆流、天崩地裂的奇观,虽然刚刚听到的时候的确是让人们惊讶非常,但是过一段时间也就淡下去了。 而先前,也是因为惊讶两人和好的原因,所以很多人虽然都觉得不合理,但是却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惊讶。而也正是这份惊讶,让人们都一时间蒙蔽了双眼,根本就没有多去想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随后,等到时间过去了一段之后,人们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渐渐冷静下来了。而随着心静下来了,心思也就能够冷静地去思考一些东西。而这么一想,倒也当真是让他们想出来了一些东西。怎么说呢,这种事情,他们并不知道内情,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去猜测,虽然不会准确,却也是能够猜测到一些东西的。 最主要的就是一点,在他们看起来,不管冯宝是不是当真想要转变了,还是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冯宝是必须要实打实做出来才行的。也就是说,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思来做这种事情的,但是他也必须要做才行。 而现在,他能够找上张四维,这么看起来的话,也就不算是什么很不能让人想不通的事情了。毕竟如果冯宝当真是想要再朝事之上有所作为的话,那他必然是需要很多大臣的帮助。虽然说,就他冯宝一个人名下的帮手已经不少了,而且其中也不乏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可是这些人当中,有真本事的当真是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靠着趋炎附势、拍马溜须登上现在这个位置的。 当然,能够站到这个位置的人,要说一点本事都没有的也不可能,而且其中也不乏有真本事、大本事的人。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这么个特殊的时候,即便是胸中藏着真本事,恐怕也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有的时候好心会办坏事,明明是想要帮忙的,结果人家不领情,还反而是要把自己也搭进去了。特别是在这个端口,谁也不知道到底冯宝所怀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思,任何人都是要谨慎行事的。 而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冯宝回去找张四维帮忙也就是能够让人想得通了。因为其他人不会帮他,或者说是不敢帮他。但是张四维不会,张四维敢堂堂正正地反抗冯宝,敢指着冯宝的面朗声细数他的不是。但是同样的,如果说张四维说了要帮忙,也绝对不会是吞吞吐吐的。 而似乎现在,找张四维也成了冯宝唯一的一个选择。朝中别的人几乎就没有别的人更加适合了。 虽然朝中的人如今都承认了这件事情,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冯宝找张四维是要他干什么。当然,也是有人想到了张居正的《考成法》上面去,毕竟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成了朝中的头号大事,如今冯宝找张四维若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话,显然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还有很多人却觉得事情不是这么回事。毕竟,谁都知道,《考成法》实不实行,能不能通过,通过了能不能长久下去,这件事情最为关心的应该是张居正才是。不管张居正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提出《考成法》的,是为了施展心中的抱负,还是说为了沽名钓誉的私欲,但是应该只有张居正本人才会关心这件事情。 当然,人们自然也不会否定,朝中自然有那些个为了国家大义的人存在。即便是说这个提议是自己的仇人提出来的,但是只要它能利国利民,便应该去赞同它。不管是再过黑暗和昏庸的时期,朝廷里都会有着这样的人存在。而张四维,也正是一个这样的人。 而且,张四维也是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张居正推举张四维入阁的原因,就是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而张四维也是丝毫不辜负张居正对于他所寄予的厚望,才刚刚入阁的张四维,根本就不去管那种站稳脚跟,丰满势力的事情,立刻就着手帮助张居正,两人那时候正在为将来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做准备。 可是这么一想,人们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毕竟,想要帮助张居正,这是张四维自己的心思,可不是冯宝让他那么做的。而既然如此,应该可以说,冯宝所希望的事情张四维已经完成了。这么一来,冯宝还要找张四维干什么?难道说,只是为了解开两人之间的矛盾不成?不会,冯宝显然不是这种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思,也不管他是否改头换面,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向人低头道歉的。就算是冯宝心中当真是有悔意,也绝对不会直接跟对方说,最多就是找个人跟对方去说。 这一点,已经被证实了。很显然,冯宝先去找了张凡,让他先去跟张四维说这件事情,然后再跟张四维见面详谈。 但是事情到了这里,却还是没有人能够想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不管怎么猜测,但是现阶段从人们所能得到的消息来看,冯宝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找张四维谈些什么,他只要坐等事情顺序着发展下去就可以了。 可是,就算是再想不通,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却是没有人想要放弃,毕竟这件事情透露着太多的怪异了。而且,让人们不会放弃去思索这件事情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冯宝。冯宝是绝对不会做任何毫无用处的多余之事的。而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却让人看不到用处,那么很显然的,其中必然是有些什么因由在里面。 不过这可就当真难猜了,因为这件事情也当真就只有张四维跟冯宝两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他人一概不知。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张凡。尤其是张凡,在其他人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之后,张凡也就不再瞒着了,若是有人向他确认这件事情的话,张凡也是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不会私藏。而之后的事情,关于冯宝跟张四维到底谈了些什么,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关系,张凡也是坦言他一概不知。 于是,朝中的人就在这种猜测下,却也并没有放弃这件事情。而好在,冯宝和张四维两人倒也是没有人他们多等,很快,两人之间到底都做了什么打算,也就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了。 时间是九月,季节已然是入秋了。总算是摆脱了盛夏的酷暑,秋高气爽之余,夏日的那一片盎然生机也并没有马上退去。这个时候,正是外出踏青,欣赏风景最为合适的季节。以往的这个时候,这大明朝的广大疆域的各处风景名胜之所总是会汇聚很多的人,不光是山野湖畔,就连寺庙道观也是人流不息,更是这些地方赚取香油钱的大好机会。 而对于京城来说,尤其是如此。整个京城,佛寺道观成百上千,而且京郊的山野景色更是美丽非常。不管是普通百姓,亦或是大户人家的子弟都喜欢在这个时候携着亲朋好友来此逛一逛。而且,每年秋季刚刚来到之时,也是朝廷里最闲暇的时光。秋收还未开始,盛夏过去,就算是发了水患亦或是干旱的地方也都已经是救治过来了,没有什么让人特别操心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很多官宦也会抽空找些时间,带上家人来外踏青,放松一番也好。 可是今年则不同了,实际上在外面那些前些年,那些达官贵人几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的地方,今年自从入秋了之后,就前几天看到了几个,之后更是一个都没有见到。 当然,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们自然是不会去关心这些东西的,甚至很有可能,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过。就算是有所主意,对他们没由来而感到好奇的,却也不会有很多。毕竟在很多人看来,这些人都是朝廷大臣吗,或许朝中如今正有什么事情是非常忙碌的,需要他们这些国之栋梁尽忠职守,以至于没有了闲暇功夫前来游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们的行踪,并没有多少人会关注。 但是,别人不关注他们,他们却是自己知道,如今朝中正发生着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这件事情不仅仅说是牵扯到整个朝廷了,可以说是牵扯到整个大明王朝的仕途了。如此重大的事情,这些大臣们自然是不可能再有那份闲暇是游山玩水了。就算是有那份心,想什么都不过问,但是也没有那个时间。 而事情的起因,就是从七月十四开始。那天,立秋过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第二天又是中元节。 事情就发生在十四那天的早朝上。 第八百四十五章往日无忧 第八百四十五章 往日无忧 七月十四,一大早,除了那些摆摊做买卖的,或者是连夜赶路的人之外,也就是这些需要上早朝的大臣们早早地起床了。 。 、 如今已经立秋之后快有一个月的功夫了,白昼也是越来越短。夏日之时,一大早就起床,天却已经是有些微微发亮了。现在,当真是可以称得上披星戴月了,走在除了他们几个就根本没有别人的京城内城大街上,赶往皇宫上朝,来是说还当真有些怪异的感觉。 不过今天,这些等在午门之外的人,全都在议论着什么,而且声音并没有向往日一般可以放低,只是用着平常的语调说出来话。 其实仔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事情。明儿个是中元节,中元节又称作鬼节。不过不管如何,这都是个节日。除夕、清明、重阳、还有就是这七月中元节,都是中国历来传统的祭祖节日。虽然说这中元节,自从唐、宋之后也越来越是平民化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皇家就不过这个节了。 而且,今年的这个节日有着很特殊的意义。一来,今年是先皇朱载垕驾崩的第二年,即便碰上了这种需要祭祖的节日,那么自然是要好好的过。 二来,今年也是朱翊钧坐上皇位之后,正式启用万历这个年号的第一年,也就是万历元年。这种事情,他这个做皇帝的自然又是需要一番祭拜之类的。 虽然说祭祖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用热闹来形容的,不过这一次不光是皇家,朝中的大臣们也是要跟着一块参加的,甚至于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也要到场,这都是规矩。所以说,这一次即便是不能用热闹来形容,那也绝对是声势浩大的。 事实上,虽然说明天才是过节的日子,不过就连李太后本人对此都是非常重视的。于是,宫里宫外的,实际上从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布置了。如今就连这些大臣们站在午门外,虽然这里还没有什么装饰,不过却也能够看得到宫中的太监宫女,包括侍卫在内,全都是在忙里忙外的,大都是在搬运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倒是得提一提了,那就是如今皇宫中的用度,当真是不差钱。随着大明开了海禁,朝廷收了商税,这国库丰腴了,皇帝的内库也自然是丰腴了。虽然说朱翊钧这个皇帝的内库绝对是比不过国库的,不过却也差不了多少了。毕竟如今,朱翊钧跟张凡是在“合伙”做买卖,这钱绝对是不会少赚的。 虽然说,为了减少麻烦,朱翊钧并没有露面,也没有挂名。虽然说,为了减少麻烦,即便是那些人千方百计地推脱,张凡还是让人将税银都缴了。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所赚的银子也决计是不会少的。就舀今年来说吧,王喜亮一行人回来,盘点之后,除掉那些货款的本钱以及用在出海和保养海船上的费用,净赚就有上千万两白银。而这千百两白银当中,有六成是朱翊钧的。也就是说,这一年的时间,朱翊钧内库的收入,就抵得上以前大明朝一年国库的收入还要多出两百万两白银。 有了这些银子,即便是再过贪财的朱翊钧,却也觉得有些乏味了。这一乏味,用起钱来也就是有些没什么心思了,显得铺张了一些。就舀这一次中元节的祭祖来说吧,往日这种事情大都是由皇帝的内库跟国库共担,毕竟这虽然说是皇帝去祭祖,但是怎么说,这也算是国家大事。而有的时候,拮据至于,皇帝就不出钱了,全都是由国库来出银子。 不过这一次,朱翊钧表现的大气无比,钱全都是由内库拨出去的。而且,往日,这种节日,所耗费的银钱最多不过十万两,那也已经是顶天了。而这一次,朱翊钧的口气当真是不小,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的,张口就舀出来十倍的价钱,一百万两白银,来办这件事情。 这听起来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而且就算是一切都按照最高标准来办,所用的一切,哪怕是悬挂在城墙之上用作装点的白布都是上好的丝绸的话,可是这也不过是两天准备的时间。两天之内要花掉这一百万两,而且还要都用在地方,这还当真是件难事呢。 当然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这么两天的时间。若是说没有人想要做什么手脚,中饱私囊的话,那倒当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了。不过朱翊钧自然是会防着这一手的,他将张居正的《考成法》就放到了这里来。凡是要购买什么的,都需要事先记录。由于时间很短,所以查证还要等到之后再说。这么做虽然有好处,毕竟下面那些人也都是知道了这《考成法》的厉害之处,敢暗中伸手的人当真是没有多少了,最多就是那些回扣。不过这么做最重要的印象,就是耽误了不少功夫,搞的如今是人人都慌慌张张的。 而这件事情,实际上知道的人并不多,并且一开始,就连张凡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李太后得知了之后,心里面有些担心,让人将张凡唤了过去,说起了这件事情。李太后也是心中担心,朱翊钧这么小的年纪,在这种事 而张凡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自然也是有些担心的。不过他并没有担心多久,也就释然了。距离朱翊钧亲政,少说还有八、九年的时间。这八、九年的时间,朱翊钧能够如此浪费的机会实际上并不多。甚至于,李太后可以吩咐他一句,一切从简,不要太过铺张,那么一来朱翊钧自然是不会不听的。 而这八、九年的时间的作用,还不仅仅是这些。毕竟如今,无论是朱翊钧还是国库当中,每年都会收入很多的银子。而在这种收入变得丰厚了,但是支出却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的情况下,等到朱翊钧亲政之时,这两处到底会累积多大的一笔财富,这还当真是个问题。 而等到朱翊钧亲政,能够自己当家作主的时候,作为一个帝王来说,最为花费银子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件事情,要么派兵打仗,要么不务正业地修筑宫殿。 战争这种事情,一直都跟大明朝有缘,从开国之初就是如此。不过凭着朱翊钧的性子,也不是那种会主动出击的人。再说了,以往的大明朝也不是一直都在打吗,而凭着那个时候的赋税不也是挺过来了吗。如今往后,这日子只会更加好过。 至于说修筑宫殿这种事情,张凡倒也是计算过。以前的历朝历代就不说了,到了大明朝,也有几任皇帝干过这种事情。其中最为重大的,就是明成祖朱棣修筑的这座紫禁城了。紫禁城动用了十万工匠,耗费了十四载时光,花费的白银更是不计其数,无法准确计算了。不过如今估计,那时候每年也有千万两被填了进去。 而很显然的,朱翊钧不可能再去哪里建一座紫禁城。就算他想要建个宫殿玩玩,花费最多不过千万、两千万,这已经是顶天了。而在如今这个已经银钱充足的时候,这就不会再出现什么横征暴敛,然后导致各地纷纷起义的事情了。 如果说,朱翊钧当真要干这种事情,只要这钱他能出得出,而且能够按时、准确地交到人们的手上,不会在中间出什么猫腻的话,这么做倒也无异于带动地方经济发展了呢。 转眼间,这么一件在以往的历朝历代都被看成是一种危害巨大的坏事的事情,到了张凡的嘴里,反倒是变成了一件美事。 而且,张凡并不是如同后世那边,用一些自己的专业知识,在加上一些专业词语来将对方唬住,而是解释的非常清楚。李太后听了之后,也没有什么不明白的。而且她听张凡那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滤了。就算以后朱翊钧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但是收入却还是会增长。她倒也不相信,朱翊钧一个人能有本事把那么多银子都给花了。再说,有张凡在,她相信张凡也会劝导朱翊钧的。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模样。 不过这些,再怎么说,别说这些大臣们不知道了,就算是他们知道了,那这也是明天的事情。既然是明天的事情,那自然就是要等到明白再去过问了。如今,在他们的眼前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今天,很多人都是已经得到消息了,知道早朝上会议些什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张居正将要正是请求,整个朝廷都开始使用那《考成法》的事情。 虽然说如今,治水之事已经结束,三地重建的进度也都已经过半了。而《考成法》在其中所发挥的力量,更加显得突出,也更加有成效。 不过,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不希望用它。或者说,这《考成法》是越有效果,就越是用人不想用。 今天,就是要决定这件事情的时候。 第八百四十六章有人反对 今天的早朝跟以往不同。不说那个往日里都是坐在那里不声不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开口的朱翊钧,这一次是主动,而且是第一个开口说话了。这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奇事了,毕竟他当上这个皇帝也是有一年有余了,总是会发生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的。更重要的是,今天不只是他第一个开口这么简单。往日就算是他第一个说话,大都也是问别人什么。不过这一次,朱翊钧开口可不是要问话的。 “昨天,张先生上了一道折子给朕。”待到忠诚山呼万岁之后起身,朱翊钧看了看他们,说道,“至于折子上面说了什么,想来不用朕在复述一遍,诸位爱卿恐怕也都是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吧。各位可都是有大神通的人,就不要在朕的面前藏着掖着了,免得伤了和气。” 朱翊钧的后半句话,本来是不会说出来的。只不过前半句一说出口,他就发现有人还弄出一脸不缀的模样,甚至是想要装模作样地站出来为自己辩护几句。这么一看,朱翊钧才是一时心中有气,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这一番可算是气话了。 不过即便是气话,但是出自一个皇帝之口,哪怕是一个还没有权势的皇帝,都是不得了的事情。还记得上一次,朱翊钧那一番“十年报仇”的言论出口,着实是吓到了不少的人,尤其是当场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回去之后,这些人是越想越不对劲。到了现在,也就没有人再敢随意挑衅朱翊钧了。 见没有人站出来说话,朱翊钧倒是显得有些失望了,说道:“既然如此,诸位爱卿都知道了,那就好办了。可有人站出来说说话吗?” 老实说,朱翊钧这个时候说出来这件事情,并不是他所选择的日子,也不是李太后的意思,这件事情实际上还是要看张居正如何施为。反正李太后那边都已经是通过了,如今只要张居正觉得时候到了,上了折子,这边就宣布。只不过,就算是宣布,还是得要问问在场的大臣才行,这个过场总是的走一下的。 只不过,就算是朱翊钧也是明白,这个过场可不是这么好走的。必然会有很多人都站出来反对这件事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如果《考成法》一出台,不说得罪人了,最起码朝中九成以上的官员,利益全都要受损。虽然说《考成法》如今已经有了李太后的首肯,是势在必行之事,但是这些人还是要挣扎一下,毕竟世事无绝对,只要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都不可能错过的。 总之,这是一件扯皮的事情。 不过,不得不提一下,张居正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让朝廷施行《考成法》也并不是毫无缘由的。并不仅仅是李太后同意的原因,如果只看着这一点的话,那么遭灾六月的时候,李太后就已经同意了,那个时候就能提出来了。但是张居正并没有这么着急,因为他明白,时机还并没有成熟,冒然行事只会功败垂成。 而这段时间之中,还有很多人在为此事努力着。就比方说葛守礼一帮人,虽然葛守礼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有些道不明白,但是有张凡去说话,葛守礼也愿意这么做的。毕竟,不管再怎么说,张居正所做的这都是一件大好事。而之前也都说过了,不论是张凡还是张居正,都不指望葛守礼能够说服那些人赞同《考成法》,只要能让他们不去反对就行了。 而经过这段时间,这一项的确是有效果,虽然效果并非非常显著,但是也是有效果的。实际上,对于张居正或者是张凡来说,十个人里面,葛守礼能够说得通一两个也就已经是很能够让人满意了。而葛守礼可不仅仅是这么点本事,实际上他可是远远超过了张凡和张居正的期望,十个人里面,葛守礼可是说通了五个人。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如此,葛守礼帮了很大的忙,让张居正将要面临的压力是骤然之间少了一半,但是张居正依然还要面对着为数众多的,想要反对他的人。所以,即便是这个,也不能够成为张居正将事情提前提出来的理由。 真正让张居正决定的,并不是时间或者时机这种不确定的东西,反而是一件很固定的事情。那就是三地水患治理的事情。 如今,山东、河南、南直隶三地的水患,早就在七月初就治理完毕了,如今这重建的工作也已经是开始了。而且由于这一次,水患来势很猛,但是水势并不算是太过,因此当大水退去之后,很多地方都用不着重建,只需要稍加修整便可。因此,这只不过是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却是已经让三地的重建进度进展极快,如今工程都已经过半了。 而正是因为这三地如今治水有成,这才是给了张居正正式提出此事的理由。要说这理由,却也简单的很。毕竟当初,三地治水之初,张居正就是有所打算,让这一次在治水之时,试用《考场发》,看看它的效果到底如何。 由于这一次只是试用,并不是要正式用它来做什 么,所以朝中的人虽然心中有些担心,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毕竟李太后也同意了。在这种事情里面,如果说掌权者要做些什么小小的改动,只要不表示这是长久的,这并不会违规,也没有人能够反对。 而这一次的事情,《考成法》可算是立了首功了。三地治水告一段落的时候,汇报之后发现,正是因为用了《考成法》的缘故,这一次,光是治水的五十万两白银,几乎都是用到了实处,所有用度都是能够查得到名堂的。当然,要说一点亏空都没有也是不现实的,这一次即便是再小心,中途就追回了很多银子,但是到最后,依然是有了将近千两白银的亏空。 不过这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了。不错,一千两白银,如果说是放在一个人的手中,的确是不少。但是到了这件事情里面,那可就相当少了,毕竟这可是一笔价值五十万两银子的项目啊,而亏空仅仅不过是一千两白银。别说这个了,若是在以前,就算是十万两的事情,也得闹出来上万两的亏空。相比起来,这千多两当真是算不得什么。 而且,事情并不仅仅是这样。实际上,这一千两还并不是一个大窟窿,而是由很多事情里面所累积起来的出来的千两白银。这么看起来的话,这次这《考成法》的试用,简直可以说是完美了。毕竟嘛,这种需要大把花银子的事情,有很多时候,有些钱数算不清楚,那是非常正常的。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考成法》试用是相当成功的,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而也是这件事情,有了这么一份功绩在手,张居正才敢正式提出来,让朝廷彻底开始施行《考成法》,毕竟,他这也算是有了底气了。 可是他张居正有底气是他的是,实际上不管是他有没有底气,只要这件事情一被提出来,那就必然会有人站出来反对。而张居正也是深知这一点的,不过他对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来是必然之事,再过伤神也没有用处,二来是他也有把握将这些人的话堵回去。再不济,退一步说,就算是这些反对的人人多势众,不过此时既然李太后已经同意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果然,朱翊钧的这番话刚刚说完,就立刻有人站出来说反话了。 “陛下,微臣觉得,此时就言此事,有些为时尚早了。”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户科右给事中余梦桂。 在场的人见到他站出来了,心下也是有了些明白。毕竟,余梦桂是隶属六科。而六科之责为监督六部。他一个户科的官吏,而且还是右给事中,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要不就是有人对他交代过了什么,要不就是这《考成法》当真是挡住了他的什么去路。 “哦?爱卿何以见得?”朱翊钧见余梦桂站出来反对,倒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说道。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嘛,更何况他还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他的理对还是不对,冒然反驳只会出问题。 “张大人的《考成法》如今已在三地治水一事当中试用,成效的确显著。”余梦桂倒也是聪明,并不是一开口就反对,而是辗转了一下。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他再开口,必然是“但是”这两个字。而同样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说出了“但是”两个字,前面所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 “但是。”毫无意外的,余梦桂如此说道,“三地治水之事,毕竟只是小事。而这《考成法》还未经长久验证,如今只是小有成效,却也不知道它有没有什么缺陷。如此就要舀来放到朝廷里用,实在是干系过大。微臣并非要反对此事,只是希望能再多做些试用,也好有个参考,方才能摒其不足,取其优越。” “嗯,爱卿所言倒也是不错。”而朱翊钧也没有反对他的话,继续问道,“如今余爱卿已经说来,诸位可还有谁有话要说?” 第八百四十七章黑脸白脸 事情这才是刚刚提出来,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 . 不过对此,众人心中早就有数了,却也不会觉得惊讶。而朱翊钧面对这些又是不让他舒心的事情,却也表现的平稳非常,不再像以前那般丝毫不顾就开口反驳。甚至于,在这个时候,朱翊钧就连心里面也是平静的很。毕竟,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就算是下面的人反对的再多,也是已经必然能成的事情,所以他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再不时地动动嘴就可以了。到时候有什么问题,自然是会有人来摆平的。 实际上,对于朱翊钧来说,这件事情并非是他最希望去做的。且不管这个《考成法》到底怎么样,对于如今的朱翊钧,如今这个还没有权势在手的朱翊钧来说,朝廷里面在乌烟瘴气也跟他没关系,同样的,朝廷再是清明,却也不会让他的心情非常地舒爽。他之所以会同意这《考成法》的原因,除了因为这当真是一件能让朝廷行事更有效率,让百姓生活更加安逸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个别的原因。 上面那一点,只不过是朱翊钧作为一个皇帝的责任罢了。毕竟他虽然生性很是活泼,但是同样的,他也是非常守序的一个人,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的皇祖父嘉靖皇帝了。如果没有嘉靖皇帝晚年的猜忌,朱载垕也不会将朱翊钧藏得那么深,当年的那个李彩凤也就不会在无形之中给朱翊钧灌输一些严厉的教育了。 这些,跟他是不是一个手掌实权的皇帝并没有多少关系,毕竟他身为皇帝,身上就自然是要肩负皇帝的使命。而且他又不想成为一个昏君,因此,让一种更加优越的方式来管理朝廷,有这种想法自然是没有错。 不过还有一点,却是朱翊钧个人的怨念了。就是因为他是个手中没有权力的皇帝,就算是别人当着他的面不说,但是在他看起来,似乎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都在嘲笑他似的。当然,这或许只不过是朱翊钧因为个人原因而产生的幻觉罢了。不过实际上,事实也正是如此,朝中的大臣能够看得起朱翊钧这个儿皇帝的还当真是没有几个,上次朱翊钧的“十年报仇”之言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而对此,朱翊钧也明白,张居正弄出来的这个《考成法》,除了于国于民当真是有好处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非常地明白,只要朝廷当真那么干了,会有很多大臣都会觉得不爽。而每当朱翊钧想着,能够看到这些人明明是吃瘪了,却还要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别扭脸庞之时,他就会觉得非常开心了。 这件事情,除了朱翊钧自己,整个朝廷恐怕也就只有张凡一个人是明白的了。而且这也不是朱翊钧明明白白告诉他的,而是因为张凡跟朱翊钧的接触比较多,从他平日里的言行之中猜测出来的一些东西。在张凡看来,这或许是因为朱翊钧还是个孩子,对很多事情都非常敏感的缘故。又或者是,这个皇宫,让才不过十余岁的朱翊钧,早早地成熟,早早就扭曲了起来。 不过对此,张凡并不打算过问。只要能够事成,从某一方面来说,朱翊钧这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发泄了出来,并不会有什么后患的。只要过后稍稍开导一番也就行了。 总之,这些先放在一边,继续看如今这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吧。 第一个站出来说反对话的,是户科右给事中余梦桂。很多人对于他会站出来,实际上是心有猜测的。而那两种可能性,其中的确是有一个正确的。这点,其他那些个大臣虽然不知道,不过张凡心中却是明明白白的。而且张凡也相信,冯宝也知道是为什么。 毕竟,六科之责在监督六部。而对于六科,因为他们是言官,虽然嘴巴不讨巧,但是手中也并没有多少实权,所以对他们的监督并不算是严密。但是朝廷不管他们,任由他们说话,并不代表就没有人不管了。实际上,朝中几乎是出了六科的所有人,都对他们是盯得很紧,就连他们相互之间,也是如此。 而张凡,作为大明朝排名第二的特务头子,这份工作自然是他必须要操心的。对于六科的这些人,不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全都是会盯着的,对于他们的事情,更是一件不漏地记录下来。不一定非要抓到他们的什么把柄,当然有把柄就是最好不过了。 而且抓到了把柄也不一定非要马上就用,那就没什么意思了。都说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件事情也一样,等到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再把事情说出来,岂不是更好吗! 就舀眼前这个余梦桂来说吧,别人或许还在猜测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站出来的,不过张凡心里面却是一清二楚的。倒不是说张凡对于他有多么的关注,实际上这都要归功于他那超凡的记忆力了,只要是他看过一遍的东西,那都不会忘记,全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余梦桂,实际上站出来说话反对,是为了几个人。他虽然是六科,按道理说能进六科的人,品行绝对不会差。不过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毕竟进了六科却是等于绝了以后高升的道路了。倒不是说六科没有前途,实在是因为在六科当中办事,会得罪很多人。日后就算是被提到了更高的位置,摆脱了这个只能说话的言官的身份,却也是做不长久的。 余梦桂就是想到了这些,所以他也开始为自己打算了。当然,他也算不上是很么大奸大恶之徒,最多就是收些银两,然后帮人美言几句罢了。不过他在这一点上倒是玩的很在行,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并不跟京城的这些个官员玩什么东西,却是找外地的官吏。 就张凡所知道的,这个余梦桂跟很多外地的官吏都有这种往来。像凤阳巡抚王宗沐、巡按张更华、广东巡按张守约等等,这些个在京官眼中并不算是多么有权势,但是在地方上却是能够作威作福的人,余梦桂都跟他们有些来往的。 不过如今,张凡就算是知道了,他却是不打算趟这趟浑水了。倒不是他对这件事情就不管不顾了,而是他已经被冯宝交代过了,不要过问此事。张凡不知道冯宝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他也明白冯宝是不会搞砸这件事情的,也就准备作壁上观了。 想到这里,张凡是不由得转头看了看正站在龙椅旁边的冯宝。这时候,张凡正好是看见冯宝在对站在很远的一个小太监使眼色。随即,那个小太监就转身离去了。这点张凡是看在眼中,自然是明白冯宝让他去干什么了。毕竟,冯宝并没有张凡这么超凡入圣的记忆力,不可能将每件他看过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个时候,他必然是让刚才那个小太监去找关于余梦桂的卷宗去了。把柄,就是要用在这么地方的。 不过冯宝到底打算怎么做,张凡倒是不想过问了。他如今正等着看下面到底还会有谁站出来说话呢。 果然,这些人今天注定是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一个余梦桂刚刚站回去,紧接着就又有人站出来了。 “陛下,微臣也觉得此事大大不妥当。”站出来说话的是兵科左给事中吴文佳。 刚才余梦桂站出来说话倒还算了,不过如今这吴文佳一站出来就当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有趣了。虽然俗话说,死不过三,如今只不过才是两个人罢了。不过就是这两个人,也着实是让人觉得有趣了。 要说这两个人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就只有一点,他们都是六科的官吏。就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们思索了,为什么这一次首先站出来说话的不是别人,却是这些并没有什么实权的六科官员呢?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些人是言官。言官说话,只要在理自然不能被追究。而有的时候就算是不在理,他们还是照样要说。当年,朱元璋弄出来这六科的时候,本意就是为了监督六部,好让朝廷井然有序的。但是没曾想到,这些人倒是天不怕地不怕起来了。就连暴虐如同朱元璋、朱棣这父子俩,对于六科的这些个言官说话,也是毫无办法。虽然气得直想杀人,但是他们也明白,这些人杀不得。 而现在,这些人又站出来说话了。并且,他们可不管如今的朱翊钧掌不掌权,他们都敢说话。当然了,如果是假公济私的话,自然又要另当别论了。 “爱卿有话但说无妨。”朱翊钧见又站出来一个,自然是不会阻拦的,说道。 “陛下,朝廷的法度,乃是列祖列宗所定下来的。”吴文佳说道,“如今,微臣也明白,张大人这番都是好意。但是若是朝廷施用这《考成法》的话,却又要置祖宗条例于何处!” 这位倒是不同于上一位了,说起话来也不那么婉转,根本就是直来直去的。而且,吴文佳这一开口,就是用“祖宗法度”这么一定大帽子扣下来,当真是让人不好反驳。 这两种风格的反对,如今同时出现在这大殿上。看来,今天的这个早朝,这还有得上呢。 第八百四十八章胡搅蛮缠 这早朝才开始一会功夫,这提议也是才刚刚提出来没多会,这就已经是站出来两个人唱反调的了。 、 、而且这两个人,明明都知道他们是互不相干的,可是如今却渀佛是实现就商议好的一般,一个一个站出来说话。 而且,这两人还不是普通的“配合默契”。不仅仅只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这么简单,就连两人这站出来说话的顺序,都让人觉得非常配合。 第一个是余梦桂,他站出来是反对,不过反对的比较温和。而第二个站出来的吴文佳,却是言辞激烈,丝毫不留有余地。如此这般维持平衡,却偏偏是没有经过商议,实在是让人觉得惊叹。 而且事情还不止如此,就连这两人站出来的顺序都渀佛是经过安排一样。先是余梦桂这个温和派的,渀佛他站出来就是为了做铺垫的,就是为了给之后将会到来的激烈言辞而先缓和一下气氛的,好让事情不会太过让人反感。 而之后,吴文佳再说的激烈一些,却是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了。甚至于,有了余梦桂的这种温和铺垫之后,不光光只是为吴文佳一个人做了铺垫,甚至于后面再有很多人说些激动的话,倒也不让人觉得太过了。 当然,实际上,这种事情,虽然是没有在之前预先商量过的,不过说到底,能够站到朝堂上的这些人,又有几个没有这种临场应变的能力呢。只需要稍稍一想,再看看局势,他们就完全能够把握这种东西了。说到底,这种东西当时看起来很奇妙,但是事后一想,却又是必然的了。 当然,之后也是必须要有把握的才行。不能只是一味地不不紧逼,还要出来两个人缓和一下气氛才行。即便就算是那些站出来缓和气氛的人,也都是唱反调的,但是这也是必须的。 果不其然,等到余梦桂和吴文佳开头了之后,这朝堂之上的气氛可就算是“活络”了起来,站出来说话的人也就是越来越多了。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小伎俩都是可以长久地有用下去的。如此一来,即便是时不时地就会有个人站出来说些话来缓和一下气氛,可是时间一久,站出来反对的人是越来越多,却也是会让人失去耐心的。 倒不是张居正,张居正对于这件事情的表现非常地淡定。即便这件事情的成败是他如今所最为关心的事情,但是他此刻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担心的模样。倒也不是张居正的表面功夫了得,实际上站在他身边的张凡也在不时地仔细观察他,却是能够看得出来,张居正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对于此事并不显得着急。 不过,张凡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怪异的。这件事情他仔细想了想,也是能够想明白张居正如此淡然的原因。 虽然说这件事情是张居正如今最为关心的事情,但是实际上,他只是负责想主意,提出来。而之后,到底能不能够成事,却也不是在张居正,而是要看李太后的意思。李太后同意了,自然会有其他人帮忙的。 张凡刚才看到冯宝已经让人记下了站出来说话的这些人到底是谁,并且已经让人去调查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已经落在手上了。而既然张凡能够看得到这一点,他不相信张居正就看不到。更有甚者,或许在什么就连张凡都不知道的时候,张居正就已经是跟冯宝大成果这方面的打算了。如今,张居正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而下面,还是不断地有人站出来,说着反对的话。虽然说站出来说话的人是不少,不过在张凡看来,这些人是有些无理取闹了。要说一开始,像余梦桂和吴文佳两人,虽然是开头,不过他们的论点也的确是很有道理的。 的确,正如同余梦桂所说的那样,如今这《考成法》毕竟只不过是在这一次的治水之事当中被试用。虽然说治水之事非常重要,但是这对于大明朝,对于一个大帝国来说,也只不过是在一年当中的特定几天所发生的非常小的一件事情罢了。而就因为在这么一件小事上面卓有成效,就要用来管理整个大明朝的官吏,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太放心。 当然,这个论点固然不错,却也有个问题。毕竟,人无完人,事情也不可能完美无缺的。所有的事情如果都要经过长期的验证才能舀来用的话,恐怕不论是从大到小,这个社会的发展可就当真要出问题了。 而如同吴文佳所说的论点,那就是朝廷如果施行了《考成法》的话,就是擅自更改祖宗法规。虽然说张凡并不记得这个吴文佳是有什么需要如此让他反对《考成法》的理由的,或许也当真是他不觉得这件事情是好事吧,总之一点,吴文佳的论点相比起余梦桂的来说,更加地让人觉得靠谱,也更加地站得住脚。毕竟他把列祖列宗都搬出来了,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确实是让人觉得不好反驳他。 当然,对于这件事情,张凡是更加不会在意的了 实际上,早在张居正开始筹划这一切的开始,他就已经是想到了这一点。那个时候的张居正已经入了内阁了,他看人看事的眼力也已经非常高明了。而当张凡也开始帮助他的时候,张居正就跟他提过这件事情了。 毕竟这《考成法》是要运用到朝政当中去的,是用来管理这些官吏的。也就是说,这是一项身负重责的法规。而且,这种东西,既然会被张居正想出来,那就说明张居正已经意识到了,如今朝廷所用的办法并不高明,存在着很多漏洞,所以才会需要有更好的方法出来。 但是更好的方法出来了,也同时就是意味着,新的办法一旦应用,那么以前的老办法就面临着被修改,甚至还有要废除的可能了。如果不是的话,新的办法因为要估计很多,却还要给老的法子让路,那么这一切可都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而显然,在这件事情上面,用了新的法子,也就意味着要动老法子。而在这里的老法子,往小了说是先人所制定的一些列并不算是成熟的办法,要动这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而往大了说,那可就不得了了,这可是祖宗所定下来的法子,是祖宗礼法。既然都已经说是祖宗礼法了,那就是国家之本,岂可妄动,又岂有妄动之理! 而张居正不是个蠢人,他自然是能够想得到这一点的。从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起,他在考虑和制定《考成法》的过程中,就一直在寻找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后来,张凡来帮着张居正,也是帮着他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不得不说,两个人的确就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大。尤其是对于张居正跟张凡两个人来说,他们两人都不是蠢人,是非常聪明的。而两个非常聪明的人聚在一起,并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或者争锋相对,而是想要一起解决问题的,这么一来这效率就非常搞了。 而没过多久,他们两个人还当真就想到了办法。 关于《考成法》的具体实行手段,之前已经介绍过了,大致就是有那么三本账簿,分别放在六部和都察院、六科、还有就是内阁,以作为将来考证核查的凭证。 张居正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因为,这其中他要考虑的全面。都察院自不必说,其职责所在就是监督,有一本账簿放在那里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了。 而六科跟都察院,虽然说其无论是权利还是职责都不一样,但是说到底,他们所做的事情,性质却都是相同的了。而且,那些个言官的确是有些烦人,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那张嘴了。 而对于张居正来说,《考成法》的施行是势在必行只是。如果说到时候不给六科一本的话,这朝廷恐怕就不知道会闹成个什么模样了。所以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六科占着一份都是免不了的事情。 而内阁,自然是更不必说了。不论内阁当中的大臣如何,内阁始终是内阁,内阁的重要性对于大明朝来说,是毋庸置疑的。试想一番,大明朝三百年的历史,除了多少个不问事情的混蛋皇帝!但是即便如此,大明朝却并没有因此而倒下,也正是因为内阁的重要性。 作为一个帝国的最高权力机关,留有一本账簿,自然是不需要再议的了。 而作为这些地方,张居正自然是都考虑到的。不过有些东西,即便是都考虑到了也没有用,或者说即便是考虑的再过周详,却也是敌不过人心的。只要人们有需要,即便是对方再过合情合理,却还是能够无理争三分。 不过,如今这些倒不是什么问题了。如果是只有那么两三个人的话,倒还是有些难缠。但是现在,站出来说话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多的是一些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胡搅蛮缠。 而这样,只会让事情对于张居正更加有力。 第八百四十九章没事找事 如今,朝廷上,经过这么多人的如此轮番开口,听起来让人觉得这些人是气势十足,而且还都是有理可说的模样。不过不论这些人的言辞多么地激烈,或者说多么的有道理。不过说起来,他们所说的那些话当中,到底是那几句话是有道理的,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闹清楚。只不过,这些人说话的气势十足,就算是没有道理的话,听着他们这么说出来,却也让人不由得觉得,还当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当然了,这种事情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倒是有可能,但是在这里,所站着的这些人都是心思坚定如磐石一般的人面前,却是没有多少效力了。 关键的问题是,根本就没有人出来跟他们对答,这些人说到底只不过是只顾着自己在那边说话罢了,却根本就没有人站出来跟他们辩驳。。。跟施行《考成法》这件事情有关系的几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像张居正、张四维这样有直接关系的人没有站出来说话;而像是张凡、冯宝、甚至是朱翊钧这样有着间接关系的人,却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实际上,如今这里的情况就是,这些人自顾自地说话,而且全都是一副自己非常有理的模样。但是却根本就没有人站出来跟他们说话,更不要说跟他们对峙了。而实际上,这么多人会站出来都反对一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了,更不要说如今是根本就没有对头的站出来,更是怪上加怪。。。 不过现在没有人站出来反驳他们却也并不代表就不会有了,实际上,在场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那些人正在酝酿着。等到这些人说完了,那时候才会站出来说话。 而现在更加具有戏剧性的情况是,这些人这么说着,却是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只是冷眼旁观着。这种感觉,就有种这些人如同哗众取宠一般的感觉。而事实上,因为时间的流逝,这些人站出来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倒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就张凡看到的人,就算是到了现在,还是有很多人一脸我想要说话的模样,毕竟这《考成法》当真是得罪了不少人。。。 不过,越是没有人搭理他们,他们恐怕自己也认识到,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耍猴一般。当然了,这猴指的自然就是他们了。 而到后面,也并没有什么预兆,只不过随着最后一个人站出来吞吞吐吐地说了一番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怎么信服的反对理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而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需要有人继续说话的。只不过,还需要有人开个头才行。当然,这里面也自然是有学问的,开头说反驳这些人的话的人,自然不能想他们一样,毕竟那是言官,即便是身份官职再低,手中再是没有权力,但是他们言官的身份简直就等于一道护身符了。。。 但是实际上,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该站出来说另外一番话了,可是这些个言官却是不会有人站出来说话了。这一点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言官开口可以毫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既然能够做的了言官,那也就说明他们的品性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当然,有些小事情那也是避免不了的,毕竟朝廷里面可不都是海瑞那样的人物。 就如同那余梦桂一般,就算是张凡知道他私下里跟外省的一些人有些关系,平日里还会弄些灰色收入什么的。。。但是余梦桂在大的方向上是绝对不会弄错的,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知道他背后的那些事情,但是却不公布出来的原因。那些事情,是成为一个将来在关键时刻控制他的把柄,而不是为了要让他下台而存在的。 总之,也就是说,这些个言官心中都是有数的,都是知道《考成法》是会对朝廷有大好用处的。但是偏偏的,如今这些个言官却是没有一个站出来为《考成法》说上一句话。这听起来非常的不可思议,但是只要仔细一想,其中是有着必然的道理的。 而这个道理也是简单的很。不管这个人的品行如何,但是做了言官,最起码的一点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的性子是非常的固执的,说好听的叫坚持己见,说难听点就是食古不化。。。尤其是做了言官之后,这些人的这种想法就更加地固执了。在他们看来,有一点那是绝对不能动弹的,祖宗礼法了。 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为什么没有人会站出来蘀张居正,或者蘀《考成法》说句话了。在他们看起来,如果朝廷一旦施行《考成法》的话,那么朝中以前的那种方式,也就是他们所谓的祖宗礼法了,那是必然要有所改变的。对于这些人来说,哪怕只是非常轻微的改变,却也不是他们能够接受得了的。 这个道理,张居正明白,张凡明白,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所以,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张居正当初制定《考成法》的时候,才会要花费很多心思,所为的就是要到了这个时候,能够减少这方面的纷争。如今的这个场面,老实说那些言官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忙的,的确是让形势对于张居正非常地不利。 但是,这也仅仅是从客观来看的,实际上对于张居正来说,如今的这个样子,已经是让她非常之满意了。毕竟嘛,这件事情即便是张居正再过小心,却还是有地方会碰到那些敏感的底线。而如今,虽然那些个言官也是站出来反对了,不过说真的,他们的如今的这些言辞可以说是非常之温和了。。。 总之,现在是反击时刻,不过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随便站出去一个人说话。开口的这个人必须要有分量,而且身份也要合适,并且还要正处于一个合适的位置,这其中的火候把握可就有些困难了。张居正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他的身份是够了,但是他是《考成法》的制定者,也是提出者。如果由他站出来说话的话,却是有些自夸之嫌,这就极有可能会成为其他人攻击他的有力把柄,并不好。 而张凡这样的,虽然朝中的人全都明白,他作为张居正的门生,必然是会力挺张居正的。。。但是由他站出去说话也不合适,毕竟他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职责所在,参合到这种事情里面来并不合适。更有可能会有人说他是利用身份权势来欺压逼迫他人,更是不好。 而至于冯宝,他的性质跟张凡一样。而且他更有一个太监的身份,如果他一点站出来说话了,更加会成为那些言官们攻击他的理由。在朝中,或许有很多人都害怕冯宝,但是却并不包括这些人在里面。以往这些人也说,只不过是因为冯宝并不在意这些事情,所以根本就不管这些人怎么说。而渐渐的,这些人见冯宝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话,而且之后也是我行我素,改版的事情还是能够办得成,所以他们也就不再多嘴了。。。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可不是这样的,冯宝一旦站出来,肯定会有麻烦。 当然,别看这几个最能够镇得住场面的人都没有理由开口,但是实际上,人选早就已经是选好了。 这段时间,朝堂上面倒是变得安静了,也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渀佛就是在等着什么事情一般。这个时候,张凡看见从旁边传过来了一张纸条,由内阁的几个大臣在暗中相传,一直传到了张四维的手中。而张四维虽然面上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表情,不过却已经是微微转头,将眼神向下,看了起来。张凡心中明白,这回要开口的可就是他了。 不过,所谓的世事无常,还没有等到张四维把纸条上的东西看完,却是有人提前开口了。 “怎么了,怎么没有人说话了?”开口说话的人,是朱翊钧,“刚才还说的这么多,怎么着转眼之间就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的确,这的确是出人意料,没有人能够想到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居然是朱翊钧这个皇帝。只不过张凡这些人转念一想,朱翊钧此时开口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作为一个皇帝,他的身份让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想开口说什么话就说什么,根本就不用顾忌任何事情。 “既然你们不说,朕倒是要说说了。”朱翊钧见果真没有人说话,便继续说道,“刚才你们说的那些事情,朕怎么觉得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呢?刚才站出来说话的人倒是不少,朕一时之间也是忘记了,是哪个说过,朝廷若是施行《考成法》的话,还得耗费不少,要花费一笔银子?这又是从哪里来的理?朕倒也是想要听听,这银子到底是会花在什么地方呢?” 还别说,这番话刚才的确是有人说过了。这话的确是说的很没道理,说是没事找事,那是一点都没有错。 “是不是总有人喜欢没事找事?若是说不出道理,趁早不要站出来”朱翊钧再说了一句,看了看下面站着的人,说道,“可有人还要说?”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朱翊钧话音刚落,就有人站了出来。 第八百五十章公开之秘 很多人都在奇怪,之前冯宝找张四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他们两个人不说,却也没有人能够猜得出来,弄得一副非常神秘的模样。 . . 而即便是跟他们两个人走的都非常近的张凡跟张居正二人,实际上也都是不知道冯宝跟张四维两个人在打什么鬼主意。要说猜测的话,他们倒是能够猜出来一些,但是准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也根本就不知道。 而现在,正当朱翊钧正在想法子开口跟这些个不同意的大臣开口的时候,却是有人率先站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自然就是张四维了。他这么一站出来,虽然还没有说什么,不过很多人也都有些明白过来他跟冯宝到底是达成了什么决定了。。。从现在的模样看来,定然就是,以后再有了这样子的麻烦,全都是由张四维出面说话,而冯宝则是站在他背后,就是帮助他撑腰的。 不得不说,这种方法还是非常好的。虽然说现在冯宝大权在握,就算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李太后也并没与给他太过严厉的惩罚,最多就是将张四维弄进了内阁,算是用来牵制冯宝的。而冯宝却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如今更是化被动为主动,将本来对自己制约非常大的张四维,主动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都已经产生了合作关系了。这不得不说是冯宝的本事,能够将原本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变为有利。。。 但是,冯宝有一点,他是太监的身份。不管他手中握着多大的权利,有些个场面,他一个太监站出来,实在是非常不合适。当然,他也可以厚着脸皮,不用在意其他人的口诛笔伐,就以一种强势的态度站出来说话。但是如今可不是以前,李太后可不是个什么事情都去过问的掌权者,如果说冯宝敢这么干的话,他就大祸临头了。而冯宝也不是如同王振、刘瑾那样的缺心眼,他也不想要那么强势的势头。上一次他想要封爵的那件事情,就是他唯一的一次,但是因为张四维的原因,他没有得逞,心中的那股子势头也就被打压下去了。。。现在的冯宝就根本不会去想这些事情了。 而张四维,本就是个进士出身的官吏,而且他在朝中这么些年,也有这很多功劳。并且张四维的为人品行,朝中的人都是明白的,只不过因为他的年龄原因,所以还没有人能当着他的面竖起大拇指,但是心中绝对也都是佩服的。 而如今,已经入阁了的张四维,虽然位子还没有算是站稳,但是身份却是有了,他如果站出来说话,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更重要的是,刚一入阁的张四维就跟张居正合作,已经说是有了个很是稳固的位置,更不用说如今他跟冯宝之间的关系了。。。张四维想要在内阁之中站稳了,毫无问题,只是需要等待罢了。 两人这么一来,分工明确。有了什么事情,张四维会站出去说话,而冯宝在后面给他撑腰。撑腰并不仅仅是指冯宝的权力这么简单,实际上权力却是张四维最不需要的事情了。冯宝最为重要的作用是他掌握着朝中很多人的很多证据,都是平常人所不知道的。这些,将会成为张四维站出来反驳别人的最好筹码。 当然,张四维是个有原则的人,并不会因为跟冯宝的合作而抛却自己的原则。如果说事情是为了正事,是大事,是好事,张四维定然是会帮忙的。但是如果是事情是坏事、是私事之类的,张四维也根本就不会帮忙。。。这点想来冯宝是早有打算了,只不过之后到底要怎么做,却也是要冯宝自己如何衡量的了。 “哦?张爱卿有话要说?”见到张四维站出来了,朱翊钧刚才那还皱着的眉头也是缓解了不少,“不知张爱卿有什么话要说?”实际上,朱翊钧也是在烦恼,虽然说他刚才已经是开了个头了,但是却并没有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说。如今能够有人站出来代劳,他自然是高兴了。而且,张四维如今跟冯宝之间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是听到一点风声,他也想看看张四维到底打算怎么办。。。 “陛下,微臣所言,也是关于朝廷是否应该适用《考成法》一事的。”张四维说道。 “那,不知张爱卿的意思是……” “微臣觉得,朝廷施用《考成法》乃是一件好事,而且是一件大好事。”张四维开口说道,朗朗之声,毫不做作,“毕竟,《考成法》在之前三地治水之事上,表现卓有成效,若是能够用到朝廷里,必然是能极大地提高朝廷办事的效率。这么一来,朝廷上下能够令行禁止,又能督促官员们完成手上的工作,造福于民,何乐而不为呢?更重要的一点,如果朝中施用《考成法》的话,如今朝廷里的贪赃舞弊之风,虽不说能够一扫而空,但是却也能极大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了。。。” 张四维的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反响是各不相同的。对于朱翊钧这个皇帝来说,或者像是张凡、葛守礼这样的人,并不觉得有问题,而且还觉得张四维的这番话说的非常正确。但是其他人可就不这么看了,毕竟, 张四维的这番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其意思却非同小可,更加是直白无比。 如此一来的话…… “张大人……”张四维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立刻有人站出来了,而且说起话来也是一副阴阳怪气的腔调,“本官并不否认,《考成法》的好处。。。没错,这一次治水之事,用了这《考成法》的的确确是成效显著。若是能够用到朝廷里的话,本官也相信定然是卓有成效的。但是,张大人刚才的那句话,说能够一扫朝中贪赃舞弊之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张大人的意思是,我大明王朝的官场上,全都是如此这般的人不成?” 这人很明显就是一副被踩住了痛脚的模样。实际上有些人就是如此,心中有鬼不说,还特别害怕别人说。而且别人如果真的说了,他又会觉得非常不对,立刻就想要站出来给自己辩护一番。这种人,实在是太多了。如今张四维这么说话了,自然是有人要站出来说话的,不是他也会换成另外一个人。。。 而他的论点也是非常明确的,意思就是说张四维侮辱了整个朝廷。老实说,事实就是如同张四维所说的那样。但是这种事情,私下里讨论一番可没什么。可是现如今,这是在朝堂之上,如此大庭广众,又是如此正式的场面,说出这么一番话,即便是真话,却也是会被当成诋毁来看待的。 这么一来,有人会站出来说张四维的不是,自然也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而且,这种事情,一旦对方较劲起来,都是很难回答的。如果说不是,那么很显然的,你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就是站不住脚的了。。。但是如果选择,说事实就是如此的话,那也一样,对方马上就可以弹劾你藐视朝廷的罪名。而这种事情,一般说起来,不论事实如何,都是没有人愿意承认的。这就很明显,给张四维下了一道难题。 而在场的人,那些本来就是对朝廷打算施用《考成法》一事唱反调的人,如今见到张四维这么自寻死路,自然是非常高兴的。本来,张四维会站出来,即便是不说话都知道他是要出来赞成《考成法》的,毕竟这段时间他的努力也在里面。而且,张四维如今的身份,如果说话的话,也是非常有分量的。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张四维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让那些个本来还在担心的人,顿时就放下了心,而且还立刻就变得高兴起来了,觉得张四维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会这么会所,简直就等于平白给了他们一次大好机会,他们怎么会不开心呢。 如今,张四维就已经面对了这件事情,有的人是蘀他捏了一把汗,觉得他会难以应对这种局面。而有的人则是幸灾乐祸了,觉得他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怎么,难道说,本官说错了不成?”而张四维面对如此质问,面上是丝毫没有一点点慌乱的神色,只是表情却是变得更加严肃了,“还是说,本官说的事情不对吗?” “当然是不对。”那人见张四维是丝毫不买账,也是吃惊了一番,不过却也并不显得慌忙,马上就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了,渀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张大人,你这么说,岂不是想要弹劾朝中所有的官吏不成?若是的话,还请舀出证据,若不是的话,那,本官可就要参张大人一本了”他倒是好,也蛮聪明的,居然将朝中全部的官员都牵连进去了。 “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张四维依然非常镇定,“你也不必扣大帽子给本官,本官所说的话,对事不对人。平日里本官可管不着那些事情,但是现在,本官倒是要舀出来说一说了。至于为了什么,难道说就连这,也要本官再说一遍不成?”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无比。 第八百五十一章不照常理 张四维的这番话,自然是肯定会有人站出来反对的。 、 、甚至于,就是一些个平日里不论是为人为官,品性都是被大家所称赞的人,碰到了这种事情,都有可能站出来反对张四维。说到底,那就是张四维的这番话刺激到了一些人的神经底线,就算是有的没有做过亏心事的人,都有可能会站出来反对他。 当然,这种事情,张四维作为一个读书人出身的人,心里面应该是非常清楚的。但是,现在张四维还是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这么一番绝对能够挑动在场所有那种自诩为正义,或者是心中怀着完美梦想的人的心思。但是,张四维即便是知道会如此,他还是说出来了。这就意味着,他根本就料到了之后的情况会如何,也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已经想到了如何应对的办法了。。。 如今,张四维面对着眼前这个并没有多少交集,既没有仇怨,也没有什么恩惠的同僚的如此强烈的反对,却是一副非常镇定的模样,而且不只是镇定,镇定的同时,张四维也表现出了一种非常愤慨的模样,并且用同样的口气说出了一番言辞也是相当激烈的话语。 而显然,这个人也是被张四维的话给弄得愣住了。他本来觉得,如果自己这么一说的话,按照常理来说,张四维应该是哑口无言的,毕竟如果他还要坚持己见了,那可就有了弹劾他的资本了。。。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张四维居然这么直接,丝毫没有任何婉转的余地,直接就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来。 而虽然这的确是一件没有让人想到的事情,但是既然之前已经打定了主意了,那么张四维既然说话了,就要接茬。于是,这人立刻就是想要开口弹劾张四维了。但是,更加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即便是他已经将打算弹劾张四维的话都说出来了,但是张四维仍旧是一副什么都不害怕的模样,而且反击的话语更加地言辞激烈,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喝斥了。 而显然,张四维的这一声喝斥是极具效果的。不只是这个跟他当面对峙的人,就连朝堂之上的其他人,也都是被吓住了。。。老实说,之前也谁都没有见过张四维发火,即便是他之前面对着冯宝对他的诬陷,甚至都有性命之忧,但是张四维说起话来仍然是镇定自若,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焦虑的模样,也从来不会以声压人,如此喝斥对方。而就算是再往前说,朝中认识张四维的人的确是不少,甚至交往多年的故交也有很多,但是这些人也都么有见过张四维发火。如今张四维来了这么一下子,几乎是所有的人全都吓住了。 而面对着张四维的那个人,半天都是说不出一句话,一副浑身颤抖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被张四维的话给气着了,还是吓着了,举起手指着张四维,颤颤巍巍地说话,还口齿不清,只会说个“你”字,而且这“你”了半天,也是再也没有说出第二个字来了。。。 “好了好了。”就在这个时候,朱翊钧是再一次开口来打圆场了,“两位爱卿,此处不管怎么说,也是在朝堂之上,两位也都是朝廷的官吏,应当有些气度才是,都少说一句吧。”如今的朱翊钧,这气氛火候的把握倒是非常地精准了,每每总是能在爆发的边缘,开口说话,将马上就会收拾不住的场面给压下去。也难怪他能如此,毕竟这种场面,朱翊钧所经历的的确是不少,即便是以前他从来不开口,但是没吃过猪肉,却也是见过猪来来回回跑了多少的了,想要说话的话,还是非常容易的。。。 只不过,朱翊钧虽然现在,嘴上说出来的话,是一番很是苦口婆心的劝慰之言,但是实际上,他的心里当真是笑开了花了。不过其实,如今站出来的这个人,朱翊钧也只是站在知道他的角度上,但是也没有跟他有过什么冤仇,他也没有得罪过朱翊钧。只不过朱翊钧就是觉得,这种人当真是客气。他虽然是个皇帝,但是面对着大臣,却也要显示出来皇帝的气度。而现在,张四维能够站出来帮着他教训他一下,朱翊钧心中自然是高兴。 这个人殊不知,他已经成为了那一帮子人的代表,也在朱翊钧的眼中成为了绝佳的出气筒了。。。 “可是陛下,张四维如此言语,简直就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还强词夺理,居然说朝中都是……都是贪赃枉法之徒。如此言论,若不严加惩处的话,朝廷的威严何在,陛下的威严何在将来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朝廷与陛下的颜面何存,我堂堂大明朝立于世,岂不是要被他国所耻笑”显然,这人根本就不会放弃,而且这越说还越来越有理了,不像是刚刚被张四维的言论吓住了,而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好了。如今,他倒是越说越顺溜,而且言辞之间也是越来越显得有力了,渀佛他有理由的同时,又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的模样。。。 而这一次,张四维站在一旁只不过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打断他的话。一旁的其他人,有的还暗自摇头,有的却是有些想笑。 摇头的自然是笑那人有些傻了。张四维不是个蠢蛋,既然敢站出来说出这?p> 匆环埃敲此厝皇且丫牒昧擞x缘陌旆恕u飧鋈巳缃袼党稣饷匆环袄矗鹄醋匀皇抢硭比坏模前凑照庑┮⊥返娜怂孪氲睦纯矗潘奈ㄈ皇窃缇鸵丫氲搅擞x缘陌旆恕v砸⊥罚窃谔e这个人惋惜,惋惜他不知深浅,惋惜他不懂得后退。。。若果说朱翊钧刚才的那番话说过之后他就离开的话,恐怕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而还有的人则是嘲笑了,要么就是嘲笑这个人的,要么就是那些个没想那么多的,却是要嘲笑张四维了。 而张四维,果然也是没有辜负大众的期望,冷静地等到他说完了话,才是开口说道:“钱大人,本官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算不得故意诋毁。不过今天,本官倒是要说话了。你大可不必那这种话来亚我,也并不是我张四维胡搅蛮缠,只不过钱大人不觉得睁着眼睛说瞎话,根本就有违一个朝廷命官的本分吗?” 果然,张四维的确是早有打算。。。而且张四维的打算比较高明,并不是说出一些什么事情来辩驳,而是这么一说。这种说法或许非常笼统,但是张四维就是把握住了一个道理,他心中明白,如今能够站在这个朝堂之上的人,就算是包括他自己在内,也总是有几件干的漂亮的,不能说出来见人的事情。如此的话,这么一说,不论是谁也都不敢说是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的。这个心里有愧,,不管是别人会不是知道的事情,这心里总是会有些难受的,如今被别人这么点出来了,虽然是非常笼统的,但是心中总归是有些疙瘩。如今叫他们再说什么了,心中却总是会有那么个疙瘩存在,感觉如鲠在喉,却又吐之不出。。。 可以说,张四维这一番算是当真抓住了这些人的心里,话语间虽然严厉无比,但也不失智慧,让人很难应对。而面对眼前的这个人,张四维的这番话可就不是难以应对了,而是根本就无法应对。也怪这个人,他可不仅仅是心中有愧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虽然对他不熟悉,不过在张凡看了看他之后,脑海之中也就马上跳出来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倒是一个以量取胜的例子,所犯的事情非常之多。当然,这种人,面对张四维的这番话,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什么的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人看起来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实际上他这就是被张四维说到了点子上,根本就说不出来任何反驳的话语了。 “陛下”不过他倒是还没有别张四维这么一下子就给气糊涂了,他还想得到向别人求助,当然,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再向别的大臣求助了,对象自然就是能够“主持公道”的皇帝朱翊钧了,“对于张大人所言的这番话,微臣实在是无话可说了,还请陛下裁决” 这算是把一个烂摊子直接丢给朱翊钧了。当然,实际上这位钱大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朱翊钧能够帮着他说些什么话,他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才找上朱翊钧的。不过这一次,恐怕他的希望是要落空了。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是并不怎么关心这件事情,也不想要介入这次争吵,只不过是对大臣们都反对自己有些难受的朱翊钧,突然一下子,变得起来了。 “怎么了?”此刻的朱翊钧,摆出了一副冷淡到了极点的表情,也没有特别看着谁,只是那眼神,当真是让人非常不舒服,“本来,朕身为大明的皇帝,对于这种事情,就算是不愿意反对,面子上也是要表示一番的。不过如今,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了,难不成说,张爱卿所说的都不对吗?还是说,张爱卿所说的话,当真是触到了诸位爱卿的痛处,如今却是要向朕来诉苦了不成?” 相比起张四维的那一番话,由朱翊钧这个皇帝之口说出来的这一番话,更加地严厉。 事情,也变得更加地复杂了。 第八百五十二章所谓效率 照理来说,朱翊钧作为一个疆域如此庞大的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而且还是国家的代表者,他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大臣,即便是在这种内部召开的会议上面,说起话来也是需要注意很多东西的,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不能够自己弱了自己的名头,不能毁了自己的面子。 . 。 然而现在,朱翊钧的所作所为,可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本来,这位钱大人,所想的意思是,既然朱翊钧身为一个皇帝,那么这基本的面子还是需要要的。并不是看朱翊钧是个才不过十多岁大的孩童,毕竟他生在皇家,这种荣誉感是与生俱来的,是天生的,并不会因为现在的种种情况而有所改变。。。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刚才才是向朱翊钧“求救”的,以为朱翊钧必然是不会放纵张四维如此嚣张的。 只不过,似乎永远都是事与愿违的。明明想着本来应该是这样的,自己这么一说了,朱翊钧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心里面再怎么不同意,但是嘴巴上也得说些漂亮话。这么一来的话,这位钱大人的话,也就能够站得住脚了。而且他对于张四维,虽然不算是熟识,但是也非常低了解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张四维不如那些个自作主张的人,在张四维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份对于皇权的忠诚存在的。这么一来的话,只要朱翊钧说说,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看的话,张四维即便是心里面再怎么不舒服,却也是不能再说什么的了。。。 然而,这一次,所有的人的猜想全都是落空了,不只是反对《考成法》的那一批人,即便是赞同的,包括像是张居正、冯宝这样的人,甚至就连跟朱翊钧关系最好的一个,张凡也是完全都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么个样子。 朱翊钧,居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这的确是让人根本想不到的一件事情。然而如今,事情是的的确确地发生了的,朱翊钧的话,让人侧目之余,更是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 而那位首当其冲的钱大人,更加是没朱翊钧的这一句话给弄懵了,一副浑浑噩噩的状态,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倒也是不怪他会如此,毕竟本来是一件如此确信无疑的事情,如今到了他的面前,却是变得这么让人不敢相信。 而不只是他一个人,他只不过是因为跟朱翊钧面对面的原因。朱翊钧的那一番话,虽然并不是只是说给他一个人听得,而且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并没有只是盯着他一个人,而是环顾四周,看起来像是在跟在场的所有官员们得话语。可是很显然,谁叫他现如今就站在大殿的最中央的呢,那番话很明显就是对他所说的。就算不是,最起码他也是首当其冲的那个被指名了的。。。 “陛下……”如今,这位钱大人看着朱翊钧,最终呢喃着,却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了,满脸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怎么了?”而朱翊钧这个时候的表现,要多淡然就有多淡然,他甚至就连眼皮都没有挑一下,而是看着朝堂的顶上,渀佛那边铺着银子一般,开口说道,“难不成朕还能说的不对吗?你们自己说说,就你们自己,又有哪一个是当真奉公守法,按照朝廷所规定的条例来办事,就连一点点私心私欲也都从来没有过,甚至连一两不该舀的银子都没有舀过的?以前的朝代,朕就不说了,就是大明朝以往的人,也不必再议。。。朕今天就敢说,全大明的官吏,如今恐怕也就是只有应天巡抚海瑞一人,敢这么说,而且朕也相信。但是说你们,尤其是这些个能每天早上都站到这个地方上早朝的人,朕也敢说,没有一个人没犯过事。 “这么一说的话,你们还有谁敢站出来搭腔。若是没有的话,那就是说朕方才之所言完全正确,这种拗口的事情也就不必再言语了。若是说有人能站出来反驳朕的话,朕也不会生气,但是凡事都是需要讲证据的。如果说有人这么说了,那就需要舀出来证据才行。不过你们若是舀不出来的话,朕也不会责怪你们,也断然是不会说你们是空口无凭说大话的。。。朕,会帮着你们找证据。”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翊钧停了下来,环顾了一番四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而在场的很多人,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弄明白,朱翊钧这么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讲证据是没有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会在上朝的时候,都整理一份自己的无罪证明卷宗,揣在袖子里,等到要用的时候随时舀出来呢。 至于朱翊钧说帮着他们去找证据,其实里面所包含的道理也是非常简单的。这个道理,对于在场的这些个个都是有大智慧在身的大臣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猜测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人都是被朱翊钧刚才的那一番言论给弄得懵了,一时之间根本就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朱翊钧就已经将答案给公布于众了。 “怎么,你们还想不明白不成?”又是一番带着嘲讽意味的话,朱翊钧面上的表情也是变得更加地轻蔑了,“想来诸位爱卿定然都是因为整日只知道操持 本来,朱翊钧的话就已经是让在场的很多人都觉得不对劲了。。。如今他再这么一说,觉得不对劲的人就更多了,而且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也是越来越深了。只不过,如今是朱翊钧这么一个皇帝这么说话,就算是再怎么不对劲了,下面所站着的这些个大臣们也得仔仔细细、老老实实地听着,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的。 “恩,诸位爱卿,公忠体国,勤奋勉励,朕心甚慰啊”朱翊钧见没有人说话,也稍稍显得放肆了一些,继续开口说话了,“既然诸位爱卿是多有繁忙,那么朕也就不强求了,给你们提个醒,告诉你们朕是如何来帮你们找证据的。当朝太傅张凡,那是朕的老师,教授朕的时日虽然还不算长久,不过朕也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不过今天,朕可不是要跟你们体太傅的功绩的。太傅奉先皇之命,执掌锦衣卫,到了如今,干的是有声有色,想来诸位也都是知道的。那么,锦衣卫是做什么的,相信也就不用朕来告诉你们了吧,这种事情,你们比朕要熟悉的多了。太傅” “微臣在。”听到朱翊钧唤自己,张凡可是没有被他刚才的那股子气场给震住,立刻就走了出来,拜叩说道。 “既然太傅在此,朕也就帮着诸位爱卿问一问好了。”朱翊钧如今是打定了注意要演出戏了,即便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的结局,但是朱翊钧还是要上演一遍,渀佛就是为了过过瘾一般,“太傅,若是说朕就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随便指出来太傅的一位同僚,让太傅立刻去查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不知锦衣卫那边几刻能有回复? “回陛下的话。。。”听朱翊钧这么一问,张凡也就明白过来了,朱翊钧并不是要干什么,而是要立威。当然,如果说等到这出戏演完了,却还是有人不爽,想要以身试法的话,那么张凡也自然是不会停顿的了,“锦衣卫虽是陛下的十二亲卫之一,但是锦衣卫在皇城之中却并无衙所。从皇宫到锦衣卫的衙门,怎么也得需要半个时辰。若是陛下所问之事非常着急的话,允许微臣的手下策马而去,那么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就够了。” “哦?居然这么快?”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立马是露出来一副吃惊的表情,说道,“这么听起来的话,太傅只是算了这来去路途上的时间,可是这查询的时间,太傅可没有算上。难不成说,锦衣卫居然敢浓须作结,用些假的消息,乃至自己凭空捏造的消息,来蒙骗朕吗?” “陛下言重了,这种事情,别说是微臣了,就算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都是不敢的。”张凡自然是明白朱翊钧的意思,也不会有慌张,说道,“锦衣卫并不如同东厂,所管之事也没有东厂如斯庞大。如此一来,锦衣卫只需要为陛下监察朝中的诸位大臣。如此一来的话,既然是要平日里就做好准备了,总不可能等到事情都发生了,再去着手调查,这样既耽误事情,仓促之下还有可能得到假消息。” “嗯,原来如此,太傅的意思,朕明白了。”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话之后,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才好,事先将事情都办成了,哪怕是一些未必会用得上的事情,这么一来,将来事发之时,那可就有备无患了,是不是这样?” “陛下英明,所言正是如此。”张凡也是附和这朱翊钧,这么一说。 如今,本来并不是有多麻烦的,即便是有也就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得清楚的事情,在这种情况系,是越来越乱了。 第八百五十三章理智之说 如今,张凡会站出来说话,倒也不是因为他自己想说,只不过朱翊钧既然是点了他的名字了,让他站出来陪着演一出戏,那么张凡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 . 而且这种事情,实际上张凡的心理面是很愿意做的,只需要他站出来,将那些显而易见的真实情况说说就可以了,并不是要他违心说什么假话。而且,最主要的是,能够将那些个烦不胜烦的人的嘴巴给比起来,这点才是张凡最希望看到的。 只不过,张凡恐怕是看不出来了,但是听见了他说话的让你,心里面都是有些打鼓的,即便他们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锦衣卫的威名响当当的,自从它成立的那天开始,一直到五、六百年之后,除了可能感受不出来它的那份令人恐惧的感觉之外,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是对它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的。。。 而这一点,对于张凡来说,他是更加深有体会了。早在前世,他即便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甚至是可以说,他对于历史这种东西,如果不是为了学业的话,他也并不会去学习。当然,并不是他痛恨,只不过是单纯地不想学而已。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在那个时候,对于“锦衣卫”这三个字的概念还是有所了解的。特别是当网络发展起来了,所有的信息都可以被普通人非常容易找到的时候,有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很让人感兴趣的事情,总是会想要查一查。。。对于锦衣卫的概念,张凡就是在那个时候有所了解的。 而等到张凡到了这个时代之后,在没有跟锦衣卫接触过之前,他对于锦衣卫的概念,实际上还是停留在上辈子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过深刻的认识。甚至于,他也向别人打听过一些东西,只不过他所打听的对象,在那个时候,大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或者是下级官吏这种人。这种人他们恐怕自己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厂卫,很多事情都是这些人听别人说来的。这种道听途说,其中是难免会有一些严重夸大的地方。而对于张凡这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说,他能够理智地思考的同时,在听到这种夸大其词的消息之后,心里面明白之余,也会产生一种虚幻的感觉,从而让他觉得,锦衣卫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什么实例,都是别人听别人说来的。。。 但是等到张凡走进仕途之后,他的看法可就是完全改变了。那个时候的张凡,虽然刚刚步入仕途,但是他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人物,显示随军北上突袭鞑子的中军大帐,这就是一件赫赫功劳,当时皇帝都知道了。而之后,解元、会元、状元,这连中三元的威名,那可不是说笑的。到了后来更是,他拜在了张居正的名下做了门生。可以说,张凡的仕途之路,跟他的老师张居正是一样的,顺利无比,甚至于张凡比之张居正还要更加有优势,晋升的也更加迅速。。。 而这个时候的张凡,所接触的人和事都不是跟原来同一个档次的了。而在这个层面之上,知道锦衣卫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的也多得很。张凡这个时候也是偶尔问起来过,甚至于他都不用太过过问,很多人因为他是张居正的门生,而回主动跟他闲聊,在这种闲聊的时候,很多人也是会主动说起关于锦衣卫的种种。 而特别是到了后来,张凡因为徐阶的原因,被隆庆皇帝派去了锦衣卫中正式当值。这个时候的张凡,不管之前他到底听了怎么样的话语,如今都是可以亲眼目睹,用自己的双眼亲自来给锦衣卫下个定论了。。。 而张凡发现,以前的自己完全错了。不管是那些老百姓或者下级官吏告诉他的话,还是说他不如仕途之后的一些同僚跟他所说的,都不对,他们都将锦衣卫小看了。张凡所见识到的锦衣卫,简直是就是无所不能的。除非是受制于这个时代的种种原因而不能开展的工作,锦衣卫在各个方面都已经是达到了极致。至于说锦衣卫的老本行,情报这一块,那就更加不用提了,即便是在当时,南人很难插入的北方鞑靼,锦衣卫还是能够收的到那里的准确消息。 如今,张凡执掌了锦衣卫,锦衣卫对于张凡来说,已经是完全没有秘密了。。。而面对如此,张凡如今也是最有权威的,能够对锦衣卫发表意见的人了。 就如同现在,在这朝堂之上,说穿了,朱翊钧让他站出来说话,其目的也只不过就是为了要吓唬吓唬这些个不知道害怕,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就疯狂反对的人。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朱翊钧的意思呢。所以张凡站了出来,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 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恐怕是早就知道事情就是如此的了,毕竟虽然他们几乎都没有受到过锦衣卫的亲自“礼遇”,但是这偌大的朝廷当中又有多少人是被锦衣卫所整治过的,他们在一旁亲眼观看的次数就不少了。。。只不过,他们虽然是心中明明明白锦衣卫的能耐,但是还是要欺骗自己说不知道。这种,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我麻痹罢了。 如今,张凡将实际情况说出来了,即便是他们表面上再是多么地不像承认,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了。甚至于,似乎是因为心里面所知道的情况被核实了,个个的脸面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又青又紫的。 只不过,这里面还有些别的情况。实际上,张凡的这番话,说的也不完全对,不,不能说是不对,应该说是他说的还不够完全。。。实际上刚才张凡的那番话,还略去了很多东西。锦衣卫当真只是记录这些人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吗?自然是远远不会如此。事实上,锦衣卫衙门的卷宗里面,对于这些大臣们的记载远远不止是这些。尤其是这些个如今能够站到这个地方来上早朝的大臣,不光是对他现如今的情况开始检查,就连他们以前的事情,也会去打听,确定无疑之后,就会记录在案了。 这些事情,张凡并没有说出来。并不是他不想说,如果真的说了,现在的麻烦就能够马上解决了。张凡之所以不说,那是因为在张凡看起来,透露给他们这些消息也就已经是足够了,并不需要再说什么了。。。而且,张凡害怕将后面那些事情都说出来的话,会把这些人当中的几个吓出个好歹了,那可就麻烦了。 “既然如此,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朱翊钧表现的倒是很好,一脸淡定无比的模样,继续说道,“方才太傅的那番话,想来诸位爱卿也都是听清楚了。若是还有没听见的,那朕就请太傅再说一遍,一直说道你们全都听明白了为止。 “还有,如此一来的话,若是还有哪位爱卿觉得方才张大学士的那番话说的不对,要反驳的话,那就当面对质,舀出来你是清清白白的证据。舀不出来的话,朕就让太傅立刻派人去锦衣卫翻找卷宗,想来不会多耽误时辰的。。。” 这一下子,当真是没有声音了。甚至就连那位钱大人,之前跟张四维对峙,一直到张凡站出来把话说完的这段时间,他都站在大殿中央,并没有离去。可是朱翊钧的这番话一说,他就实在是受不住了,灰溜溜地站回了自己的队伍里。 当然,他站回去的那副模样,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滑稽。只不过,如今不管是谁都不会嘲笑他的,毕竟碰到了这种事情,尤其是朱翊钧虽然是在对所有人这么说,但是很明显的,如果朱翊钧一旦发威的话,第一个倒霉的肯定就是他这个站出去的人。到时候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那可当真就是说不定了。 “既然如此,还有没有谁要把这件事情再舀出来说说的了?”朱翊钧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见没有那些个烦人的人再站出来了,便是看向张四维,说道,“张爱卿,如今看起其他诸位爱卿,都是已经同意了爱卿刚才的话。如此一来,爱卿继续吧。” “多谢陛下。”张四维作揖一番,继续开口说道,“微臣觉得,朝廷施用《考成法》一事,虽然说不得是迫在眉睫,但是早用一天,去也是有好处的。三地治水,用了《考成法》的效果,那是有目共睹的,不需微臣再复述了。 “而至于说,像是刚才有几位大人站出来所说的话,微臣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效力。请诸位大人自己想想,刚才有人说,若是朝廷现在就用的话,操之过急,而且贸然改变的话,一时之间会让人忙不过来。我倒是想要问问诸位大人,你们当真是仔细查阅过《考成法》的具体细则吗?朝廷施用《考成法》根本就不用改换什么,只不过加了一些东西进去,一些就好比喝茶的时候,要自己斟茶的手续。虽然多了一道工序,但是它所带来的效果,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了。若是因为就劳累这一点就放弃这么一次大好机会的话,诸位不觉得太过可惜了吗?” “这些事情我们都明白。”这个时候又有人站出来说话了,“但是,问题并不只是这么简答而已。” 第八百五十四章逼上绝路 站出来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反对朝廷施用《考成法》一事的第一个人,就是那户科右给事中,余梦桂,“陛下,微臣并非说之前钱大人所言的那些事情,微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觉得朝廷如今就用《考成法》的话,实在是有些为时尚早了。” “哦?之前余爱卿也说过。”朱翊钧对于余梦桂的话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愤怒的,毕竟他这是好好站出来说话的,并不是胡搅蛮缠,而只要是敢说理的,这边自然就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你说理,我也说理,最后总有一方的理更大,那就是获胜者。而对于朱翊钧来说,朝廷施用《考成法》一事的理由,实在是很多,若是真要说不足之处的话,那肯定会有,毕竟天下没有什么事情是完美的嘛,只不过如今一时半会地海找不出来罢了。。。但是朱翊钧并不是很担心这方面的事情,毕竟这《考成法》虽然是由张居正在最近一段时间才提出来的,但是实际上张居正已经研究了多少年了。而且还不只是他一个人,其中像张凡、张四维这样前来帮忙的人更是数不甚数。如果说这些个聪明人,花了这么多时间都没有看出来里面到底有什么弊端的话,那么对于其他人来说,想要再短时间之内就找出来它的不足之处,依然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说,朱翊钧对于敢站出来说理的人并不反感,甚至他还愿意看到这样的人站出来。。。一来是这种人不会去说些个明明不对的话来混淆视听、胡搅蛮缠,更重要的是朱翊钧心中明白,自己这边是会胜利的。怎么说呢,这算是有恃无恐吧,不过这也确实是让他放松了下来。 “不过……”朱翊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方才的那些事情,让朕有些迷糊了。余爱卿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 “陛下。”余梦桂倒也不显得心急,说道,“微臣觉得朝廷此时就施用《考成法》,实在是有些为时太早了。虽然说之前河南、山东、南直隶三地的水患治理之事当中,用到了考成法,而且硕果累累。。。可是这治水之事虽大,但是比之治理国家,实在是小事一桩。如今《考成法》仅仅只是这么一次,就断定它毫无问题,就要施用的话,是不是有些稍欠妥当。” “嗯,余爱卿所言也是很有道理。”这一次朱翊钧也不想之前那样冷笑连连,一副你惹了我,就要倒霉了的模样,而是非常镇定,甚至还很是赞同余梦桂的话,随即又看向了还站在一旁的张四维,说道,“不知张爱卿,可有答案回答余爱卿呢?”显然,他这是要将问题推给张四维了,倒不是说朱翊钧不负责任,不过今天的主场,应该就是张四维才对,朱翊钧只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只是刚才他稍稍有些抢戏了。。。 “微臣也觉得余大人所言也是有些道理。”张四维面对余梦桂,倒也是变得客气了一些,说道,“不错,治水之事,虽然直接关系到了百姓们的衣食住行,的确是不可小觑。但是相比起治理国家来说,治水之事实在是不值一提。治水,只要单单盯着‘水’就可以了,别的也不用去管。但是治理国家来说,其中所牵连到的事情太多,规模庞大之余,其中也是有着无数的变化,一个把握不对就有可能产生什么错误。若是光靠这几条大道理,遇到了事情却一味地生搬硬套,不知道变通的话,定然是会出麻烦的。。。” 张四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的话,可以说中肯无比的了,话语之间可以说是考虑周全,也没有单单偏袒某一方面。这番话让余梦桂高兴之余,却也是心中疑惑,他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应该反对自己的张四维,居然是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赞同自己的话语了。 “不过,陛下,微臣还是不同意余大人所说的话。”果然,张四维还有后话。 张四维的这番话,让刚才也是被弄得有些不知所以的朱翊钧反应过来,很是配合地问道:“张爱卿,如此一说,朕倒是有些糊涂了。。。刚才爱卿所言,朕也是觉得都很在理啊,可是为何爱卿还是不同意余爱卿所说的话呢?” “陛下,这其中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张四维解释道,“陛下,还有诸位在场的大人们,还请想想。如果说朝廷施用了《考成法》之后,在管理朝政之上,究竟是会有什么变化呢?” 正思维的问题已问出来,然而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回答。站在他面前的余梦桂,虽然是提出来了一个看上去很是值得思考的问题,但是被张四维这么一反问,他根本就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回答。 “余大人。”不过,就算是余梦桂不开口,张四维自然也不会是轻易放过他的,“既然之前的这件事情是余大人提出来的,这个问题还得由余大人来回答才行。。。” “这……”余梦桂也没有想到,张四维会这么呛人,这种步步紧逼的风格,跟以前的张四维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从来没有见过张四维对哪个人是如此步步紧逼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如今,张四维简直就是换了个模样,但是这个模样,根本就是让人连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了,余爱卿?”朱翊钧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见余梦桂不说话,他非要逼迫一番,“张爱卿的问题,想来不难回答吧。。。如果说不出,那就说说不出,多简单。若是说得出口,相比余爱卿也已经是想到了,那就说出来岂不是更加省事了?” “这……陛下……微臣……”面对朱翊钧的话,余梦桂则表现的更加窘迫,一点点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口中来来回回地说着这么几个字,却是说不出其他的了,过了好半天的时间,他才是开口说了一句,“陛下,微臣虽然官阶不如张大人的高,不过微臣与张大人同属为陛下效劳的臣子,地位相等,微臣拒绝回答张大人的话。” 瞧这位,之前还是一副非常正义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是不温不火的,完全就是一副以理服人的样子。。。可是如今,被人抓住了痛处,却是又开始耍无赖了。看来,这年头,不仅仅不能够以貌取人,就连这第一映像都是不怎么准确的。看来,想要正确识人到底如何,还得在对方身陷不利之境之时,方才能够看得出来一个人的品性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嗯,不错,余爱卿所言不虚,诸位爱卿或许官职有高低,但是同样是为大明朝廷效力,究其本质并无不同的地方。”朱翊钧还是一副“我懂的”的模样,说话间非常地温和,看向余梦桂,说道,“既然如此的话,余爱卿,你觉得朕与你相比,究竟是谁的身份要高一些呢?” “这……陛下……陛下是君,微臣是臣子,自然是陛下的身份高。。。”说到这里的时候,余梦桂已经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了。虽然说此时还是秋初时节,天气并不算是特别凉爽,还是带有些夏热的微余,但是也实在是没有到能够让人流汗的地步,更不用说像是这余梦桂这般了。 “那么,朕若是说了话,让你做什么的话,你还能拒绝吗?”朱翊钧仍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说道。 “陛下乃是君上,微臣乃是臣子,君上若有吩咐,微臣万死不辞,岂能……岂能拒绝”这番话,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句,他简直就是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说出来的。但是他没有办法,已经被闭上绝路,不这么说不行。明明知道这么说的后果,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要倒大霉了,但是他根本没有后路,如果不这么说的话,那他也只有再往前一步,直接跳下悬崖了。 “好,余爱卿所言,果然是句句在理,句句都说到朕的心里面去了。”朱翊钧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道,“诸位爱卿都听清楚了吧,以后朕的话,你们可得要听啊” “微臣明白。”在场的这些人倒也是配合,齐声喊道。只不过,有的人是心甘情愿这么喊的,而且他还喊的心里高兴。但是有的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们虽然也跟着喊了,但是那很显然,也是被逼的。 “嗯,如此这般就最好不过了。只是……”朱翊钧话说到这里,有停了停,一副摇摆不定的模样,继续开口,“嗯,只是人心隔肚皮,有些话朕也是知道,你们也就是嘴上说说。这样吧,余爱卿,朕现在就命令你,一定要回答刚才张爱卿所问你的问题。你若是说了,正好是给在长的诸位做个榜样。若是不说,也没关系,朕也会让他们看看不听朕的号令会是什么下场,也好让他们提前有个准备。” 朱翊钧的话说完,余梦桂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惨白,毫无血色了。 这……这简直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第八百五十五章心里有鬼 朱翊钧的话,逼人太甚。但是余梦桂没有办法,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就是身为臣子,而朱翊钧就是贵为天子。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朱翊钧如果要求他做什么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够乖乖照办。而现在,情况就是如此,朱翊钧这位帝王做的这么没有风度,将话说到了这步田地。但是他不管怎么说,也没有人能够怪他什么,就算是心中不服,但是嘴上不能不服。 朱翊钧的话说完之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余梦桂,等着他开口。他倒是一点都不急,他心里面明白,自己都这么说了,不管怎么说,给余梦桂的也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回答张四维的话,然后大丢颜面;另外一种就是强憋着不说,但是那是要廷杖伺候的。。。 如今这廷杖,那可是掌握在冯宝跟张凡两个人的手里。如果说,光是由张凡一人来指挥的话,那绝对是能够留下一条性命的。但是不幸的是,明廷的廷杖,一直都是由太监把持着的,如今也就是冯宝了。现在,早朝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冯宝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而且也没有人关注过他。但是偶尔之间,看到那个站在龙椅旁边的人的时候,尤其是在偶尔之间扫过他那一副虽然带着笑容,但是眼神却是冰冷一片的面容之后,没有人会觉得冯宝今天就准备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的。。。就算是他现在不做什么,但是等到之后,不需要很久,就是下了早朝之后,恐怕就会有人要倒霉了。 当然了,如果说朱翊钧现在就赐了什么人廷杖之刑的话,所有人都相信,冯宝绝对是会很愉快地去执行的。而且,那站着的模样,也绝对是脚尖向内的。廷杖最少也得要十下才能完事,如果说冯宝这么做的话,不出五下,那就得有一条人命被交代在那里了。 说到底,骨气这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如今还勉强能够算得上是个太平盛世,又不是国破家亡的时候,也没有面对着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人,即便是再过坚持己见的人,骨气这种东西,也是抵不过性命的重要性的。。。别说是这个余梦桂了,恐怕就算换了另外一个人,也会是如此。 这些人之所以非要吵着反对《考成法》也无非就是因为《考成法》损害到了他们的利益。再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因为《考成法》挡住了他们的财路罢了。而很显然的,无论这条财路是一条康庄大道,还是一条羊肠通幽,全都不是值得用命去维护的。 这么一来,余梦桂也就实在是不能再不开口了,否则的话,因为不想要丢面子而就把命给弄丢了,也实在是不怎么值当了。。。 “若是……若是说……”总算,余梦桂这是开口说话了,虽然听起来是非常勉强的,但是总比这什么都不说要来得好,“张大人,这可不是下官不回答,而是下官也回答不出来。下官正要请教一番张大人呢。”好嘛,这变化可当真是够快的,刚才还是“身为同僚,身份相等”,如今这就立马开始自称为“下官”了。这面子可算是丢大了,没见到余梦桂说这番话的同时,脸皮是通红一片,面上的表情要多不自然就多不自然。 不过,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却也是没有人回去笑话他什么了。。。这并不是什么让步,若是让步的话,他早就应该这么说话了。而他却是挺了这么久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很显然这就是被逼无奈,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嗯,余大人的话,本官也能理解。”张四维见他服软了,倒是没有再逼迫什么,不过他还是打算臭他几句,“毕竟余大人平日里也是公务繁忙,这种事情想来也未曾多多研究吧。不过这也没什么,本官这就来告诉余大人。 “如今,朝中所管理官吏的办法,这个就不用再说了,想来在场的诸位那是肯定比我还要明白的。。。而如今,朝廷只不过是要多加上一项《考成法》而已。想必这《考成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用本官再说了吧。不过,诸位还请想想,加与不加这《考成法》,朝中又有什么变化呢?还不是照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吗。这《考成法说白了,只不过是一种监督的手段而已,施行起来也并不见得繁琐,只不过是比之以前稍稍多了那么几道手续罢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一切照旧,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变。 “如果说当真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也是它自身的问题,却是断然不会影响到朝廷平日里的种种事项的。更何况,如今这么多为大人都在想,也还是没有想到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破绽。。。所以本官方才才会说,余大人所言之担心,并不是问题。 “余大人,不知道本官这么说过之后,可是明白了。” “张大人所言清楚非常,下官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余梦桂说道,只不过面上还有些不服气,渀佛是在说“就算是你张四维说得有道理,但是用皇上来压我,我就是不服”一般,“只不过……” 见到余梦桂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却还是不肯放弃,还想要说什么话来挣扎一番,张四维也就不再顾忌那么多了,打断了他的话,开口说道:“对了余大人,本官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不知张大人想要问些什么,只要下官知道的,自当回答。”这个时候的余梦桂,倒是有变回了一开始的那种谦逊模样,甚至对于张四维打断了自己的话也是毫不在意。倒不是他突然之间转变了性子,只不过他认识到,如今的情况是形势比人强。如果说他还想要在说些什么的话,那就得表现的低眉顺眼一些,要不然又得有什么麻烦了。 “若是说,本官在此说些题外话,余大人应该不会反对吧。”张四维弄出一副很神秘的模样,说道。 听张四维这么一说,余梦桂的眉头是微微皱了起来,他一时之间根本就想不明白,张四维想要说什么,但是如今张四维都已经开口了,他也不好反驳。。。再说了,之前他就已经丢下自己的那些颜面了,如今就算是再屈就一番,也不是什么难事:“张大人但说无妨,只要陛下不反对,微臣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而朱翊钧,这次根本就不用再提醒,见有人看着他,他便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陛下都同意了,那余大人,本官可就说了。”张四维看了看余梦桂,有看了看其他那些个一直在用一副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开口说道,“本官与余大人之间,交集并不算深,不过本官倒也是听闻过一些余大人的事情。。。若是本官听到的消息不错,余大人乃是凤阳府人士,是不是?” “张大人所言不错,下官正是凤阳府人士。下官有幸能跟太祖陛下同生一地,当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余梦桂笑着说道,不过他心里面仍然是不明白,张四维为何要说这番话。 而别说是余梦桂了,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不明白,为什么张四维要提起这件事情来。不管余梦桂生在凤阳还是南京,这件事情跟朝廷用不用《考成法》都完完全全是两码事嘛 但是同时,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余梦桂绝对不是一个会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会这么说了,那么这其中也就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嗯,这么说起来就没有错了。”张四维说道,“余大人当真是好,生在如此地方,实在是让人羡慕无比啊。对了,本官听说,凤阳府最近换了巡抚和巡按,原本凤阳府的巡抚和巡按倒也是没什么,不过据说是得罪了什么人,也不知道是被谁参了好几本,最后内阁也是迫于压力,再加上最后查出来的,他们两人也的确是贪官,听说是经常去吃饭不给钱,还贪了当地一个员外十八两银子。内阁见这证据确焀,便是不再考虑,撤换了他们二人。如今,凤阳的巡抚和巡按都是有新人上任了。新任的巡抚名叫王宗沐,新任的巡按名叫张更化,根据吏部舀到的卷宗,这两人也是出生在凤阳的人士。本官想,既然余大人与这二人大人都是出生凤阳,会不会,你们之间,相互认识?” 张四维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许一开始还没有人能够听明白。但是说到最后,几乎所有的人,包括朱翊钧也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而对于余梦桂来说,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他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实际上,当张四维刚刚说到凤阳府最近换了巡抚和巡按的时候,余梦桂心里面就已经知道张四维他打算说什么了。 这一惊,可有点非同小可了。如果说之前余梦桂面上变色还是变得青白的话,现在可就是惨白无比,渀佛魂魄都被抽去了一样。 第八百五十六章威胁强压 实际上,张四维所说的事情非常简单。、 、 虽然说这件事情,作为曾经来说,就只是埋在余梦桂一个人的心里的,但是实际上呢,却是有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当然,知道的这些人自然是不会胡乱就将这件事情传出去的。这,就是所谓的把柄,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舀出来,平常都是藏着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尤其是当事人自己,那就没有成为把柄的效果了。 如今,张四维算是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虽然说,他只是说了个大概,或者只算是给余梦桂提了个醒,内容更是一句都没有说过。但是,就光是张四维所说的那番话,对于很多人来说,也都已经是足够了。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在这里的人,谁的身上又当真就是干干净净、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他们光是想,也是能够猜得出来个大概了。 而对于余梦桂来说,他自己干过什么他心中最是明白不过了。只不过同样的,对于他来说,那些事情都是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应该为他人所知才对,而是应该就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一直到自己死了,带进棺材里。 可是现在倒好,他不说还以为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张四维却是说了出来,虽然说张四维还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他连那两个人的名字都明明白白、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了,这让余梦桂怎么能不明白,张四维定然是已经百分之百知道了自己的往事了。。。 不过倒是不得不佩服能够站到这里的人,即便是在这种自己面临着巨大威胁的时候,这些人的脑子里也是不会停止思考的。如今的余梦桂就在干着这种事情,他在思考为什么张四维会知道自己的事情。 不过显然,这件事情还是非常好猜测的。若是说在以前的话,张四维会知道这些事情,余梦桂当真是不相信。但是现在,余梦桂的相反是反过来的,如果说张四维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才会想不明白呢。毕竟,如今的张四维,不仅仅入阁跟张居正混在了一起,而且还跟张凡这个特务头子的关系非常不错,毕竟之前张凡救了张四维一命的那件事情,整个朝廷那可以说是有目共睹的,谁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张四维会跟张凡亲近,那是再过正常不过的了。 而且,事情还不仅仅是这样,甚至于,就连跟张四维原本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冯宝,如今也是跟他打好了关系。而冯宝是做什么的?那可是东厂的总管,东厂比之锦衣卫,那可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了。总之,如果说是现在的张四维来说,他想要知道任何人的任何消息,全都不是难事。 不过,余梦桂并不是在烦恼这些个一想就能明白的事情,他是想不通,为何张四维现在会说出来。。。准确地说,他是想不通,为什么张四维会提前知道,而问起他的事情。 这一次,余梦桂会站出来反对《考成法》这件事情,并不是靠着东厂或者锦衣卫的能力就能够查得到的。实际上这是余梦桂心中自己计划的事情,跟什么人都没有关系,他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来过。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也就没有人会知道,今天的早朝上,他会站出来说这件事情。而既然除了他自己以外就没有人会知道的话,那么张四维也定然是不会提前打探自己的事情的,他怎么会想得到今天他余梦桂会站出来说话呢 这就是最让余梦桂纳闷的地方了。。。既然张四维不可能提前知道他今天会站出来说话,那么同样的,他也不可能提前就去让冯宝去找余梦桂的消息。这并不是说冯宝那边能不能够知道余梦桂的事情,哪怕那些事情是早就已经被东厂查到,记录在案的,可是只要你不去想,也就等于没有用了。 这么一来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梦桂可就想不明白了。 而实际上,这个消息是刚刚,冯宝在看到余梦桂第一个站出来之后就让人去查,然后偷偷地告诉张四维的。而实际上,冯宝就让人去查了两个,这里面就有余梦桂一个。虽然说今天站出来说话的人着实是不少,但是为何偏偏他让人去查的两个人名里面,就有余梦桂的名字呢? 事情绝对不会有什么巧合的,不可能说张四维谁的问题都没看,就单单无聊起来,看了看余梦桂的,必然是就在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可惜的是,余梦桂对此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他根本就无法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内阁大臣这么并排紧挨着站着,要是想要传递个纸条之类的东西,那实在是太方便不过了。而余梦桂可是看不到。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悠哉地来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了。张四维都说出来了话,而且是很明显的威胁的话,余梦桂要是再不说什么的话,那就当真是要小命难保了。。。 所以说,性命还是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当人身处悬崖之边时,第一个考虑的肯定不是自己死的如何体面,而是如何活下去,哪怕是受着屈辱地活下去。 > 所以,这个时候的余梦桂也是能够拉下来脸,说道:“张大人,陛下,微臣这突然之间就想通了。” “哦?”朱翊钧出声,今天实在是有太多让他觉得好笑的事情了,而刚刚余梦桂的这件事情,让朱翊钧差点就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不知道余爱卿到底是想通了什么了?” “微臣刚才经过张大人的一番点拨。”余梦桂倒也不错,装出来一副洒脱非常的模样,说道,“张大人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微臣之前还想不明白,如今已经是完全明白了。。。这还要感谢张大人的提点。张大人所言是一点不错,这《考成法》不论朝廷是用,还是不用,对于如今朝中的诸项事务都没有任何的影响,也只不过是多加了一道手续而已,并不费事的。以后它若是能用得好,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就这么继续用下去。若是有问题,那就改。若是改不了,就算是不用了,也不会对朝政产生什么影响的。” “嗯,看来余大人之前当真是被钻了牛角尖,如今却是想明白了。”朱翊钧笑着说道,“不过既然如此,那么朕也不会怪罪什么,你退下吧。。。” “多谢陛下。”余梦桂躬身作揖,转身便要站回自己的位置。途中路过张四维身边的时候,还对他微笑着点头表示友好。 张四维如今威胁完了人,也是做回老好人了,面对余梦桂的这一番好意,也是笑了笑做回应。 “嗯,如今已经有一位反对的爱卿是被张爱卿给说通了。”朱翊钧见余梦桂回去了,便开口说道,“诸位看看,如此情形多好说事议政,总是得以理服人才好,可万万不能强压着别人,更加不能威胁别人。如今张爱卿就为诸位做了个榜样,诸位可多要多学学啊”朱翊钧忍住笑意,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而下面的那些个大臣们,包括像是张凡、张居正、葛守礼在内,甚至就是连站在朱翊钧龙椅旁边的冯宝,全都是一脸怪异非常的模样。 要以理服人自然是没有错。可是,不能强压别人?不能威胁别人?如果说张四维刚才那还不叫强压,还不叫威胁的话,恐怕这朝廷里面也就没有什么事情算是强压和威胁的了。 可见,朱翊钧虽然是年纪不大,但是这官场上的道理却是明白的一清二楚,至于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更是有数的很。用自己皇帝的身份来压他们,将本来没有什么道理的事情说得有根有据,而且还得让人们就算心里不服,可还是得嘴上同意。这也算是一项本事了吧。 所以…… “陛下圣明,臣等明白了。” 在场所有的人山呼一番,只不过这里面酸溜溜的气味也实在是太过浓烈了。 “不知还有哪位大人不同意的,尽管站出来说话便是。”张四维继续说道,“只不过,我倒是要先说一句。刚才有人说,朝廷施用《考成法》乃是改换祖宗礼法。不过我并不这么觉得,道理就如同刚才的一样。‘考成’一说并不会改变如今朝廷的任何规矩,只不过是多加了一项手段而已。如果说这是更改祖宗礼法的话,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张四维之所以会抢着说这一句,实在是因为之前说这番话的人,兵部左给事中吴文佳,实在是没有什么把柄可以说的。倒不是说他就当真是清清白白的了,实在是因为他虽然也做过几件私心事,但是其所得之利,却也根本没有什么,就连让人说他两句的地步都不到。如果让吴文佳站出来说话了,张四维这下子可是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了。 于是嘛,既然没有办法,还不如提前说出来,让麻烦根本就别人烦人的好。 果然,他这么一说,本来还想要站出来的吴文佳,又停住了脚步。 见到如此,张四维心中也是放心了。 “没有爱卿反对了吗?”朱翊钧环顾四周,问道,“既然如此的话,传朕圣谕……” 第八百五十七章等待时机 如今,朝廷已经正式开始施用由张居正所提出来的《考成法》了。 、、 关于这件事情,表面上是张四维立了大功,毕竟当时在朝堂之上,面对着这么多人的反对,张四维是唯一一个站出来说话反驳他们的人,而且他最终还胜利了。所以说,从表面上而言,张四维如果记上头功,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当然这其中也是有着很多问题存在的。张四维之所以要站出来说话反驳那些人,而不是换个人,原因有很多,包括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其他人因为身份或者各种别的原因,都不方便站出来说话。还有就是,张四维能够胜利,也是因为在他的背后有着许多人的支持和撑腰。 第一个就是张居正了,如果没有张居正的允许,他根本就不可能站出来管这些事情。当然,这一条并不怎么重要,毕竟此时的张居正正是巴不得越来越多的人能够帮助自己呢。 再有那就是张凡和冯宝在他背后的支撑了。要说起来,张凡跟张四维的关系,在这么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面,那可以说是急速升温的,毕竟之前的那件事情,让两人是很快地联系了起来,而且关系绝对不一般。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对于张四维的帮助并不算多,不能说没有,不过张凡的帮忙可以说成是被动式的,等到有问题发生了之后,张凡才会站出来说话。 而冯宝在此事上的作为,那可就是相当不一般了。他跟张四维之间的关系,也是有着极大的转变,从两人之间的互相敌对,甚至于已经是发展到了冯宝想要置张四维于死地的地步。然后再到两人之间暂时停下了敌对,最后到两人之间化敌为友。当然,两人之间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化敌为友,还是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变得好,如今的亲近只不过是暂时的,因为利益使然而一种暂时的缘由,这都不好说。 不过这些暂时也不用过多讨论,毕竟,不论他们俩如今是真心实意也好,是虚与委蛇也罢,但是情况并不会有所改变,冯宝依然是会帮助张四维。而且,冯宝的这个帮助可就不同于其他人的了。冯宝虽然是个太监,是个内监,而且大明朝历来都有规定,后宫和内监不得干政。但是即便是这个祖训或者条例,也都不是完全绝对的,还是要看当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才行。而且,冯宝就算是干涉,而已不会做出会给人落下口实的事情来,他总是会吩咐别人去做,到时候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也绝对不会怪罪到他的头上去。 就舀这件事情来说,冯宝虽然是力挺张四维的,但是实际上,他跟张四维之间连一句直接的对话都么有发生过。不论是让张四维说什么,还是给张四维什么消息,全都是他吩咐别人去做的。但是,同样,可千万不要小看了他的这种帮忙。毕竟在冯宝的身后,有着极为强大的消息来源,如果冯宝要打探什么消息的话,那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情了。 这不,这一次张四维能够一人舌战群儒,一个人胜出的原因,就是因为在他的背后有着冯宝所提供的强大的消息来源,张四维只不过是将这些个消息善加利用罢了。所以,与其说这一次是张四维的胜利,但是实际上,冯宝才是最大的功劳者。 当然,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如今说起来,除了让人们觉得有些唏嘘之外,却也已经是于事无补了。而现在,人们最优先考虑的事情,是如何才能够应付现在已经开始施行的《考成法》了。 对于《考成法》的施行,最为不爽的恐怕就是要数六科的官吏们了。且不看,当日在朝堂之上,站出来反对《考成法》的,最多的就要数六科的官员了。虽然仔细推敲起来,这些站出来的六科官员,有一半以上都是因为自己私人的原因,觉得《考成法》妨碍到了他们个人。但是实际上,之所以会有这么多六科的官员站出来反对,跟《考成法》本身有很多关系。 《考成法》的内容如今已经不需要在复述了,其重中之重就是那三本用来记录以及何时官吏们政绩以及作为的账簿。而这三本账簿分别保管的地方,六科也有一份。按照这个说法来说,六科应该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才对。而且,根据其中的规定,六科也是有权利,根据账簿上的登记,要求六部每半年就上报一次核查的情况。可以说,《考成法》给予六科的权利着实是不算少的。 只不过,在张居正上奏的奏书之中,最后还有一句话。就是这道奏书被宣读出来之后,才会引起六科的官吏这么大的反应。 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当核查进行完毕之后,最后内阁也同样要更具账簿上所登记的事例,对六科的稽查工作进行查实。这一条乍一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实际上,它的意思就是,要对于六科的工作进行审查。再说的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说,不相信六科的审查工作。 对于以往来说,六科审查六部以及其下的官吏,若是有所发现,那就可以及时上报,甚至弹劾。而且六科的官员乃是言官的身份,根据大明的规定,言官说话,并不会治罪的。 以前,六科就是靠着这么一条来生存的,而且生存的相当不错。若是有人办错了事情,那么他们自然就会站出来说话了。而若是有人犯了一点点小错,是那种可以被原谅的错误的话,舀着可就要看六科这些人的心情如何了。如果他们觉得无所谓,那就是无所谓了。但是这其中还有别的情况,万一说,其中有些人会牵扯到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那很有可能即便只是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却也有可能为那人带来大麻烦了。 而现在,《考成法》一点施用起来的话,本来属于六科的这么一条得天独厚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以前的六科,想要弹劾谁,那就弹劾谁。可是现在,“弹劾”这两个字可就不是那么轻易能够说出口来的了。若是说了,到时候内阁一查证,没有这么回事的话,虽然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但是一个“妄自臆断”的头衔可就算是坐实了。将来,这都是会带来麻烦的原因。 可以说,《考成法》是极大地损害了六科之前的那种可以任意妄为的权利,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而这对于本来就没有多少实权的六科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沉重的打击。 而六科的事情先放下,却还是有着其他的问题需要考虑。《考成法》的实施,无疑是对于大明朝廷的一次重大改革。虽然之前张四维的那番话,说《考成法》只不过是在不改动原本朝廷工作方式的基础上多加了一到手续而已,而且所有人对于这种说法也无法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但是实际上,就是这么多加了一道手续,让所有的一切全都变得不一样了。 当然,这是所有人都已经预见到了的情况,只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生罢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事情会不好,但是也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于这件事情不买账。在这些人看起来,《考成法》只不过是才刚刚施用,虽然确实会让很多人的灰色收入大大降低,甚至于归于零,但是就现在来说,还没有人买账。 在他们看来,《考成法》想要真正发挥出来效力还是需要有人做个榜样。当然,这个榜样自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想的。但是现在来说,所有的人还是我行我素,虽然也是按照条例办事,但是私下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倒不是他们不怕,也不是他们觉得张居正不敢。不过他们觉得,到时候等到有人倒霉了,再看看到底会倒霉到什么程度,他们再做调整。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之所以会抱着这种想法,是因为他们都不相信自己就会这么倒霉,成为第一个被用来杀鸡儆猴的牺牲品。不过这种想法倒也不算为过,毕竟大明治下的官员无数,这第一批倒霉的人,说他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他们就不信自己就会这么倒霉。 因此,如今即便是《考成法》已经颁布了,实际上情况跟之前的并没有很多变化,很多人还是我行我素。 而张居正,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早就预见到了的,所以他并不担心或者着急,他是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好真正给这些人做个榜样出来才行。 而对于这件事情,光是靠着《考成法》实际上已经是足够了。不过《考成法》依然是有着它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对于官面上的事情都很管用,但是如果有人打算在私底下做些什么的话,那可就没办法了。 于是,这个时候,还要用到很多特殊的手段。 而且,张居正所考虑的事情也并不只是如此。《考成法》的施用可以算是他的一项抱负的完成了,即便是如今还没有显露出来什么效果,但是对于张居正来说,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张居正,如今还要策划一些别的事情,他的抱负可不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第八百五十八章懒散时节 时间已经渐渐进入了深秋时节,枫叶红了,天气也是真正进入了秋高气爽的时候。这个时候,正是人们心情最为舒爽的时候,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觉得心情舒爽。那些个普通的老百姓,虽然也是有着自己的忧虑,但是也仅限于如何提高自己的生活和赚取银两之列。而那些纷纷扰扰的人们,恐怕不论是什么时候,也都没有办法做到心情舒爽吧。 尤其是最近,朝中颁布实行了新的办法,也就是那《考成法》了。虽然说这《考成法》也不过是刚刚才出台没多久,还没有到显示它用处的时候,下面所有的官员们也都依然是我行我素,以前怎么干的,现在还是怎么干。。。但是虽然这些人表面上是这样,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心里面就不担心。就算是嘴巴上再怎么呈口舌之能,可是他们越是说不担心,心中就越是会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不过这些人的烦恼最终也只是归属于这些人的,对于其他人来说,并没有这一层担心。就如同如今的皇帝,朱翊钧就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说他贵为大明天子,肩上的担子也是沉重无比。但是对于现如今的朱翊钧来说,他可不是会被这种未来的烦恼而烦恼住的人。一来,如今他这个皇帝只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虽然就他本人而言,对于这种情况心中自然是非常地不爽了。。。可是,有的时候,朱翊钧也会觉得,这么样也不错啊,最起码自己既然不管事的话,那么到时候就算是出事了,也找不到自己的头上来。那么,这么一来,那可就是轻松太多了。 也就是说,对于这么一个平日里什么都不管的皇帝来说,也不会有人来管他,那可当真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如今的朱翊钧,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前几天的那些个烦心事,让他也是有些不耐烦了,一进入了深秋时节,也变得懒散了起来。如今,全朝廷上下,除了事关《考成法》的事情之外,也就一件事是需要向他汇报一番的了,就是关于秋收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对于朱翊钧来说,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过问的必要,他只需要坐在那里,等别人将卷宗舀来了之后,翻看一番也就可以了。甚至于,最近这段时间,朱翊钧根本就是懒得看了,那些什么哪里收获了多少粮食这种东西,虽然他也明白这是关系到民生根本的事情,但是也实在是没有必要。所以,他最近都是让人读一遍,然后就算了事了。 对于朱翊钧的这种态度,并没有人会说什么,甚至就连李太后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毕竟这种东西,对于一个地往来说,想要看懂还当真是有些难度了。下面会有专门的人来审查这些东西,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的话,自然会告诉他们的。。。有问题就等到问题出来了再说嘛,如果现在就神神叨叨的,也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不过,若是仅仅就是这样,那倒也没什么。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朱翊钧就连上课都提不起劲头来。如果说是张凡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反正他在张凡的面前也放肆惯了,而且对于张凡来说,他也非常了解这个小皇帝,放肆归放肆,但是该学的东西他却是已经学到了。 可是最近,朱翊钧就连在经筵之上也是哈气连天的模样,根本就是无心学业。 最近因为朝廷通过了《考成法》的原因,张居正也总算是能够抽身一段时间了。。。这么一来,为朱翊钧主讲经筵的任务就又是落到了他的头上了。只不过因为前段时间,大都是由张四维前来代劳的原因,如今的经筵算是他们二人轮讲了。 对于张四维,朱翊钧还敢放肆一些。虽然张四维也是一副老古板的模样,但是心里却并非那么一丝不苟,朱翊钧稍稍有些懒散,他也能够容忍过去。反正, 张四维主讲的全都是小经筵,朱翊钧就算是放肆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之后的考校,朱翊钧也都能够通过,张四维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但是对于张居正,朱翊钧那可是一点点都不敢散漫的。要知道张居正尤其是在对于朱翊钧的经筵一事上面,那是郑重非常的,根本就容不得有一丝松懈。不论是经筵大典,还是平日里在宫中随处的小经筵,张居正对于自己跟朱翊钧都是严格要求,根本不会放肆他一点点的懒散状态。 而对此,朱翊钧也是没有办法的。一来他对于张居正有些害怕,这种害怕并不同于他对于冯宝的那种害怕,冯宝的那种就是强压,虽然两人之间因为身份的问题,朱翊钧如果有什么对于冯宝不爽的,冯宝也不可能直接对他做什么。但是冯宝却是能告状,只要他到李太后那里说一说,那么朱翊钧可就算是要倒大霉了。。。 而朱翊钧对于张居正的害怕,可不同于那种狐假虎威的方式,而是被张居正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气质所畏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说如果真到要讨论的话,张居正身上也是有着很多问题的。但是这些问题却并不能够掩盖张居正会无意之中释放出来的,那种对于朱翊钧的威压感。朱翊钧所畏惧的,正是这个东西。 而即便是如此,这段时间以来,即便是张居正对于朱翊钧的影响,余威犹在,但是却始终是抵不过人的懒散。若是以前在经筵之上,朱翊钧若是敢有任何让张居正不满意的地方的话,张居正根本就不用说话,只要一个眼神,朱翊钧就顿时是一激灵,马上就得服软。。。而实际上,张居正正在讲经的途中,说着说着不然不说了,这本身就是一种信号,告诉朱翊钧应该要注意了。 可是现在,朱翊钧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不论在经筵还是在朝堂上,也不论张居正是不是在讲经的途中,他都会神游天外,甚至于对于张居正指名的提问,也是一副懒散到了极点的模样,根本就是充耳不闻。 这一下子,张居正也是没辙了。虽然他知道,朱翊钧在心中还是对自己有些惧怕的,可是现在,似乎再大的畏惧也不能让朱翊钧提起精神来了。。。这下子,张居正也有些无奈了,没有办法之余,只好去问对于朱翊钧最为熟悉的张凡,问问他的意见了。 而当张凡听到这件事情以后,不由得笑了起来。实际上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情况呢。每天下午,是张凡进宫的时间。实际上对于这个安排,不论是张凡还是朱翊钧都有些不满意,甚至于张凡的不满比之朱翊钧还要更甚。毕竟经过一早上的摧残之后,朱翊钧哪里会有心思在下午再学什么呢。 只不过,张凡比较会因材施教,要么就是朱翊钧在他面前睡一觉,要么哪怕是听张凡讲故事,也是很有趣的事情。。。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即便是面对张凡,朱翊钧也是提不起来什么兴致了,完全就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 对于张居正问自己的事情,张凡自然是明白的。不过若是说让他给张居正出个什么主意的话,张凡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张凡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只不过…… “老师,要学生建议的话……”张凡看了看张居正,弄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还停了停,见张居正的兴趣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这才说道,“这经筵也该暂时停下来了。“ “你说什么”张居正听了张凡的话之后,面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吃惊了,他的确是没有想到张凡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怎么使得,经筵那是国家之本,岂有暂停的道理,更何况……” “老师,你不必再说了,这其中的道理学生还能不懂吗”张凡打断了张居正的话,说道,“学生并非要责怪,只不过,如今陛下是这幅模样,想来对于老师来说,就算是勉强经筵,不说学不到东西,老师所期望的也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吧。”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顿时是犹豫了起来。张凡的话,可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而且实际情况也的确是如此,“可是,这……”不过,张居正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来,该怎么办。 “更何况……”张凡继续说道,“学生只是说将经筵暂停一段时间,又没有说就从此不开了。这段时间,陛下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咱们应该早些能够提得起陛下兴致的事情让她做做。至于之后,陛下的性子老师你也是明白的,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估计他也烦了,到时候再重开经筵,不就什么都好了吗” “嗯,远德所言不错。”张居正点了点头,“只不过,到底什么事情,能让陛下提起性子呢?嗯,这件事情还得让远德去琢磨了,毕竟要说如今谁最清楚的话,还是非远德你莫属了。” “什么事情……”张凡琢磨着,“我倒是觉得,应该做些适合这个季节的事情才是。” 第八百五十九章打定主意 “要说时下能做的事情……”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也是不由得思索起来了。如今已经是深秋了,如果提到这个时候,那么人们第一个想到的事情,只有一点,那就是秋收了。只不过很显然,秋收这种事情,跟朱翊钧是无法沾边的。如今又不是什么特殊时期,可不需要天子到田地里去带头干活,鼓舞人心的。但是除此之外的话,张居正可就是有些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适合这个时候做的了。 “呵呵,想来老师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吧。”张凡见张居正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也不怪老师,毕竟这件事情咱们大明朝也是已经停了好多年了,老师估计都没有见过。。。学生也是最近偶热翻起以前的卷宗之时,偶然间看到,这才是想起来的。” “哎呀远德,你就不要再跟我卖关子了。”张居正见张凡一副故作神秘的模样,心下好奇之余,也有些不耐烦了,“你是不知道,我为了这件事情,如今可是烦恼的很。自己那边的事情如今倒是不急了,陛下的经筵倒也不是不能放下。只不过,总不能让陛下什么都不做,无所事事的吧。远德你若是想到了什么,那就赶紧说吧。我这心里面,也能好受些。” “老师莫慌,还听学生慢慢道来。”张凡难得见到张居正如此模样,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学生要说的,自然不是那些农耕之事。。。此事虽然重要,但是还不需要陛下去做。学生要说的这件事情,自打嘉靖年以来,就已经没有做过了。”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的好奇之心是更甚了三分,“到底什么事情?” 张凡见张居正如此模样,也觉得有趣的事情也就到此了,开口说出了答案:“秋狩。” “你是说,秋狩?”听到张凡说起这么一件事情,张居正思索了起来。 实际上,张凡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秋狩,也的的确确是有很多年都没有弄过了。。。而更具体一点,说起大明朝的话,跟其他的汉人往常没什么区别,也是一个重文轻武的朝代。虽然说,明太祖朱元璋乃是以武立国,而之后的明成祖朱棣更是通过武装政变来夺得了皇位,这两位大明帝国历史上最为有名的皇帝,都是靠着“武”之一字,才是让自己名垂千史的。但是,这却并不能够改变他们对于重文轻武这个立场的坚定。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两人都是靠着“武”而登上了皇位的,所以他们也明白这个字的重要性,因此才会坚持这么一种国策。 而秋狩这种事情,实际上就是为了锻炼一个“武”字的。。。只不过,这一项事情,并不是大明的传统罢了。以往的大明皇帝,对于秋狩这件事情,虽然也是经常会去的,但是大都是抱着游戏的心态。 为什么说自从嘉靖年间开始就很少进行了呢?之前的正德皇帝,那贪玩的名头可是有名的,即便是如今人们,特别是朝中的大臣们或者是皇族都不可能亲口承认皇帝贪玩这件事情,但是他们心中也都是明白,事实就是事实,并不会改变 而显然,正德皇帝,对于秋狩这种能够大肆玩耍的机会,那是自然不肯放过的。只要是有机会,他必然会去。 可是到了嘉靖皇帝那会儿,情况就又变了。。。毕竟嘉靖皇帝的皇位,得来的情形谁都清楚。虽然说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没资格登上皇位,但是作为嘉靖皇帝自己,总是觉得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总是会有那么一丝怀疑。而正是这种怀疑,让嘉靖皇帝觉得,似乎总是有人在暗中觊觎着自己的皇位。嘉靖皇帝的一生,实际上就是在猜忌当中度过的,他总是要确定自己的地位,也总是关系自己在大臣们心中的地位。 当然,如今咱们可不是要讨论嘉靖皇帝是如何跟大臣们做斗争来赢得尊严的,而是要说嘉靖皇帝的一身,根本就没有空闲去做秋狩这种“闲情逸致”的事情。。。也就是说,嘉靖一朝,四十多年的时间当中,根本就没有做过秋狩这种事情。 而再往后,嘉靖皇帝驾崩,皇位传给了隆庆皇帝朱载垕之后,其中的事情虽然不同,但是最终的结局是差不多了。也同样是因为嘉靖皇帝的原因,当年年纪轻轻的朱载垕可以说是饱受磨难,这里的磨难只是指他的心理上。而正是因为如此,朱载垕养成了很多坏习惯,其中有一条就是他极度地喜好女色。 要说起这件事情的话,不知道内情的人可能会觉得没什么,毕竟皇帝乃是一国之君,而且大明朝地域辽阔,作为一个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的美貌女子何其的多。。。而皇帝如果说好色一点,却也未必是坏事,毕竟大明皇室一直都是血脉不丰,若是一个皇帝能够多多诞下子女,从某一方面来说,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这件事情放到朱载垕的身上,那可就是不一样了。朱载垕那不叫好色,叫做滥色还差不多。对于朱载垕来说,不论他身体行不行,吃不吃得消,那每日都是无女不欢的。更有胜者,就算是有病在身,没了精力,他就算是吃些补药,也要硬挺着上。 这一点,不论是大臣还是后宫,都是劝说过他很多次,但是他根本就不理会。。。最后,大臣们不再过问了。而后宫当中,陈皇后本来就是体弱多病,性子又弱,对于这种事情她本来就多不过问;而对于还能够在隆庆面前说话管点事的李贵妃,也是根本就不过问朱载垕的那些事情。或许在李贵妃看来,朱载垕能够让她生下两个皇子也就足够了吧。 而最后,所谓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朱载垕最终还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当然,咱们这里也不是要讨论朱载垕的问题,而是说,对于一个一心只是“钻研”在女人身上的人来说,秋狩打猎这种事情,看起来也是跟他无缘了。 而到了现在,朱载垕驾崩之后,轮到朱翊钧坐上皇位了。。。刚刚坐上皇位的朱翊钧,才十岁,如今过了一年多,也不过十一周岁多一点罢了。而对于朱翊钧来说,他的父皇从来没有外出秋狩过,他也自然是想不起来这件事情。 还有,就是如同张居正这样的大臣了,实际上如今,朝中资格最老的人,就如葛守礼那样的,也只是嘉靖年间走进仕途的人,自然也是没有见过秋狩这种事情的了,因此让他们去想,也是想不起来的。 倒是张凡,当真是过目不忘,实际上关于秋狩的事情,也已经是他两年前无意间偶尔看到的事情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张居正也不会对于这种事情刨根问底的。。。 “嗯,远德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是想起来了。”张凡的话很明显是给张居正提了个醒,一番思量之后,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法子不错。如今看来陛下也是无心读书了,开了秋狩倒也是不错。虽然说秋狩一开,陛下去的话定然是以玩乐为主的,不过如今倒也是无所谓了,反正陛下读不进书本,还不如外出一番。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估计陛下的也算是能够发泄一番了。到时候再谈读书一事,想来也就没有这么抗拒了。”看来,张居正倒也不是万股至极,最起码他也明白一些道理,寓教于乐,这个概念他虽然没有,但是其中的道理他确实明白的。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还要劳烦老师了。”张凡见张居正也是答应了,便是笑着说道,“太后那边,我去跟冯公公说一声,到时候我跟公公,我们两人一同去太后跟前说。想来,这件事情太后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不过官面上,还是得要请老师上疏一道了。想来陛下定然是高兴非常的。” “如此甚好。”张居正也是微笑了起来,“反正最近朝中也没什么事情,就算是有,太后也是留在宫中的。也罢,我这就会去写奏折了。” 之后的事情,非常顺利。冯宝在听张凡说起来这件事情之后,也并不多问,直接就答应了下来,跟张凡一道去李太后面前说了此事。而李太后也是明白最近朱翊钧的心思是实在不在读书上面,再想想最近朝中也的确是安定了一些。虽然说东北那边大战是一触即发,不过很明显今年是没戏了,于是李太后也就同意了下来 而朱翊钧,本来就是无聊着呢,见张居正上疏,让他秋狩,那自然是高兴无比。实际上,这件事情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最高兴的可莫过于朱翊钧了。 于是,事情虽然仓促,但是毕竟秋狩之事,并不需要太过精致,准备的也很快,日子也都已经敲定了,就待整顿人马出发了。 而在出发之前的那天下午,张凡被朱翊钧要求着同行,他正在家中收拾东西的时候,却是又有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八百六十章争来夺去 如今提起秋狩这件事情,倒还是有些说头的。毕竟此事是内阁首辅张居正提出来的,而且不仅仅皇帝很喜欢,也不仅仅是像冯宝或者张凡这种大臣们很赞同,甚至就是连李太后也站出来说话同意了。既然基本上这朝廷当中能够说得上话的人都已经同意了,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已经是被确实了。 既然能做得了主的人全部都同意了,事情也就好办了。下面的那些个大臣们,对于秋狩这种不管怎么样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事情,自然是满口子赞同的。而且还有一点,最近朱翊钧的势头有些不对劲,让人总觉得似乎是有些太过积极了。这些人觉得,与其这么着让朱翊钧在朝中,继续扬起那股子皇帝的架势,还不如让他出去一番,发泄发泄精力,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就又是会跟以前一样那么合作了。。。 当然,皇帝出行,排场自然是不必再说的了,更重要的是要有个名头。大明朝并不像其他朝代那样将秋狩当成一种传统,不过即便是如此也是要有个名头的。朱翊钧这次的就是打着“智勇双全”的这么一个烂大街的名头去秋狩的。不过嘛,朝廷办事,不求新颖,但求稳重,这么个名头的确是没什么让人称道的地方,但是也绝对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再当然,这个所谓的挑不出来毛病是指表面上而已。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又有哪个会不明白,什么智勇双全,说白了就是皇帝贪玩而已罢了。。。但是这种事情,就是知道了也是不能说的。 总之,这件事情算是全都安排好了。 而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本来嘛,张凡作为锦衣卫的都督,每日里所要管理的事情也是非常多的。按道理说,皇帝出去狩猎,他就应该留下来。不过显然,凭着他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朱翊钧肯定不会让张凡离开自己身边的。所以,这一次的秋狩,张凡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这段时间,张凡着实是轻松了不少。而且梁超也在上个月回来了,跟红儿两人一起,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显然,两人正是刚刚婚后,最是如胶似漆的阶段,简直是有那种腻在一起就不愿意分开的模样。。。不过梁超倒也不错,将老母亲接回家之后,也回到衙门当班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张凡才是有空能够跟着朱翊钧一同去秋狩。要不然,这么大的国家,每天都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别看张凡平日里很快就能把那些繁忙的事情处理好了,但是实际上事情多得很。虽然王猛和梁超两人还不算是那种作文职的人,并且官阶也不高。但是锦衣卫也是中原王朝的机构,办事的方法也都差不多。官职并不等于一切,就如同王猛和梁超两人,锦衣卫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们是张凡最为得力的手下,有很多事情,他们两人也是有权利决定的。。。 不过这些都是背后的故事了,现在要说的是,张凡所遇到事情。 因为秋狩这件事情,张凡家里面倒还是出了点麻烦。就是出发的前一天,张凡回到家中之后发生的事情。 实际上,这件事情很多天之前,就在张凡将要陪同朱翊钧一同前去秋狩的事情告诉家人之后,就已经开始了。 最主要的并不是别人。如今的张家,赵氏不提,茹雪如今是专心带着两个孩子,其他的事情,除非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要她出面,否则全都是交给香梅去处理的。。。平日里的茹雪,并不是太过显眼。 而骆灵儿也是如此。如今她生下了女儿,虽然是女儿,但是心中却是高兴无比的。现在的骆灵儿跟茹雪基本上是一个模式,如果张凡不在家的话,她的一副心思也都是完完全全放在女儿身上的。 问题,实际上是出在映月和昭雪两个人身上的。说起她们两人,那可当真是有些意思了。两人之前都是处于敌对的状态的,当然她们之间也并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在关于张凡的事情上面,她们是都想要争个先后罢了。现在,她们所争夺的重点就是,看看谁能够先对方一步怀上张凡的骨肉。。。 这件事情已经持续了快有一年的功夫了,可惜她们两人似乎都不怎么走运,“努力”这么久时间,肚子却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因为这件事情,两人还没着急,赵氏倒是急起来了,还专门请了郎中回来给她们看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结果两人是什么事都没有,最终的结局只能是两人自怨自艾一番了。 不过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两人对于这件事情倒也是没有原本的那么热心了。再加上卫嫆瑶的那件事情,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不是一般的好。以前本就算不得什么的敌对,如今也都不存在了,两人现在也是亲如亲生姐妹一般了。。。只不过遇到一些事情,还是会争夺一下。 就像现在,就有这么一件事情是要她们争抢的。而这件事情,正是跟秋狩有关系的。两人,似乎在家里也是闲得无聊了,都 这件事情,张凡是烦恼无比,毕竟秋狩嘛,就算是朱翊钧这个皇帝是抱着玩了的心态去的,但是毕竟是皇帝出行。他一个陪同的大臣,怎么可能带着女眷一同出行呢。 而偏偏的,面对家中的女人,尤其是昭雪和映月两个,张凡是一点辙都没有。就算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两人这么一闹,也是让张凡心烦无比,就连一句干净利索的拒绝的话,他都说不出来。。。 本来,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昭雪一个人的身上。毕竟家里面的其他几个人,茹雪跟骆灵儿是一个性子的,完完全全都是任凭张凡吩咐的,而映月为人一直都是比较理智的,从来不会强求什么。就只要昭雪,就算是张凡当着她的面说出了拒绝的话,她却还是要缠着张凡一通,即便是最终还是无法得到张凡的同意,但是她对于这种事情似乎也是有些乐此不疲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茹雪和骆灵儿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映月却是不同了。似乎是以往内她跟昭雪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就连昭雪那些个并不怎么好的脾气也是沾染了去。。。这撒娇,就是其中的一项。虽然说以前的映月也会如此,但是如今却是事事如此了。 而在秋狩这件事情上面就是如此,而且还不是她们两个人一起来求张凡。如果是那样的话,张凡倒是好说话了,只需要一句“不许,你们两个人谁都不许去”也就完事了。 可是现在,就连她们两个人也是改变了战略方法,不再用这种人多力量大的方式了,而是一个一个地来张凡的跟前,一个不行,就换另外一个上。而且两人来张凡这里的时间都是不会重叠的,很显然这就是她们商量好的。。。 并且,这一次两人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管张凡是当面说出“不准去”这种非常明确的回绝说法,还是说非常婉转的表达出来拒绝,两人都是没有放弃的打算。今天张凡不答应,那就第二天继续来骚扰他。有的时候,甚至于一天来上个两三次。 因为这件事情,张凡这几天可以说是烦不甚烦,却又逃不掉,只能这么受着。而且映月和昭雪两人的这份“坚定”模样,不论是张凡严词拒绝,还是婉转地表达不方便,她们两人都是毫不放弃。 最后,张凡实在是受不了了,下了一个决定,带上一个人一同去秋狩。 映月和昭雪两人听到这件事情之后都是高兴无比,却似乎又是回到了之前那种想不敌视的状态了,显然两人都想去,只不过只有一个名额的话,这可就要麻烦了。为了这件事情,映月和昭雪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敌对的状态了。 只不过,张凡做出来的决定,却是两人都没有想得到的。 张凡的确是选了一个人,但是并不是她们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甚至不算是张家的人。 没错,如今这种人在张家只有两个,一个是一直住在这里的阮儿,还有一个就是乔安娜了。而很显然的,阮儿是不可能外出去跟着一切狩猎的,所以选择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个,正是乔安娜了。 而因为这件事情,映月和昭雪两人可是非常不爽的。不过她们自然是不能向乔安娜去发泄什么不满,而是都放在了张凡的身上。 这不,如今张凡这才是刚刚回到家,坐在椅子上想要歇一歇,还没把椅子捂热,昭雪就已经破不接待的第一个找来了。 “相公,昭雪不服。”昭雪是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到了,“为什么昭雪不能去,而乔安娜姐姐却能去呢” 张凡听到昭雪的声音,顿时生出一种无奈感。不过还没有等到张凡开口回答昭雪,映月的声音就已经是传过来了。 这下子,张凡倒是笑了起来。之前两人都是一前一后的,如今倒是齐心协力起来了。 第八百六十一章还不算是 “相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 ”映月进门之后,还没有等到张凡向她露出一个微笑,便是开口说话了,说是说话,实际上跟斥责是一个意思了,“为什么乔安娜姐姐能去,我跟昭雪就不能去呢?” “就是就是!”昭雪这边也是,映月的话刚刚结束,还没等张凡回答她,她就已经开始说话了,“为什么偏偏带上乔安娜姐姐,而不带我们呢。” 本来,如果是她们当中的一个人说这番话的话,张凡倒是还好回答一些。如今,却是她们两个人一起说话了,张凡在无奈之余,却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 不过,张凡不说话,那可不代表她们两人就不说了。就在张凡这么犹豫着的当口,昭雪又开始说话了。不过这一次,可是不同于以往的昭雪,她换了一副模样,一副受尽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偎到张凡的身边,就如同手被人欺负了一半,拽着张凡的袖子晃来晃去,樱唇也是撅了起来,说道:“难道说,相公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如今有了乔安娜姐姐,就忘了妾身了吗?” 张凡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昭雪居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即便是明明知道,她只不过是在故意演戏而已,可是面对这种情形,张凡比之刚才是更加没有办法应对了。显然,这是昭雪的调皮罢了,但是面对这种调皮,张凡却又不可能去呵斥她什么。 不过,这也难不倒张凡,毕竟朝廷上的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这种小场面他想要应付,还是有办法的:“这么说起来的话,你们这是要责怪乔安娜了?这样的话,那我可就有些闹不明白了,如果你们当真是责怪她的话,怎么我听说今天你们跟她还是有说有笑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好姐妹的模样呢?“ “这……”面对张凡的这突然提问,昭雪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昭雪不懂得回答,但是映月的脑筋转的可快了,马上就开口说道:“相公,这件事情咱们怎么会责怪乔安娜姐姐呢。毕竟,乔安娜姐姐会跟着相公一同去秋狩,还不是相公决定的吗,乔安娜姐姐又没有求过相公,咱们自然是不会责怪她了。但是是相公做出了这个决定,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得怪在相公的头上才行。” “你们倒是能说会道。”映月的话,让张凡笑了起来,不过既然映月这么说了,他就更加不着急了,“那你们可想过,为什么我带你们,却是偏偏要带她去呢?茹雪和灵儿暂且不说了,为何你们两人也不能去呢。” 张凡的话,让两人都是沉默了起来。她们自然是明白张凡想要说什么,毕竟前段时间,她们两个人也闹得有些太厉害了,张凡说不让她们去,实际上也可以说成是对于她们的一种惩罚了吧。 不过两人自然是不会认可这种事情,即便是她们心里面明白,但是这种事情要她们说出口来承认,也是不行的。但是现在,面对张凡的话,两人又陷入了一种不得不说话的境地了。 显然,靠着昭雪的那颗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瓜子是想不出来应该如何应对张凡的话得。而更加显然的是,她自己也是明白自己的本事到底有多少。如今面对这种没辙的状态,她明白自己应付不了,所以那副可怜的面孔,又是转向了映月。 面对昭雪如此看着自己,映月也是明白的,这种情况她是没办法应付的,现在只能靠她了。不过昭雪倒也聪明,她可不会去应对张凡的问题,毕竟那么一来岂不是就要承认自己错了吗。她没有那么傻,最好的办法就是避重就轻,换个问题,对张凡问道:“可是相公,虽然话是这么说,妾身也知道做错了,但是这也不能解释相公的所作所为啊。” “我的所作所为?”听映月这么一说,张凡反倒是有些迷惑了,“我有什么所作所为了?难不成我有什么做错了的不成?” “并不是相公做错了什么,而是相公所作的,妾身是想不明白。”映月说道。 “对,相公所作的让人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是想要架势,还是没事找事,就连一旁根本就不知道映月在说什么的昭雪,也是跟着说了这么一句。只不过如果没有她之后用那种担心的眼神看着张凡,生怕他问自己而答不上来;也没有用那种可怜的模样看着映月,让她不要让自己出丑的模样话,这番话的气势,还是非常足的。 “那害的要你们说说看了。”张凡并没有打算为难谁的意思,笑着说道,“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是让你们想不通的呢?” “妾身记得,相公曾经说过。”映月倒也是不含糊,“虽然说如今天子年纪还小,秋狩之事私下里说起来,也算是外出游戏散心的。但是毕竟是以天子之命外出秋狩,这名头自然是不弱的。” “没错,这话我是说过。”张凡对于自己说过的话,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毕竟是天子出行,不论是做什么的,这排场自然都是极大。虽然说做的并不是什么关乎国家的大事,但是很多东西也是要考虑周详的。” “没错。”映月对于张凡的话也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而且妾身也还记得,相公还说过。皇帝出行的这种大事,慎重之余,礼数也是要周全无比的。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不能做什么有份的事情才行。像是陪同皇帝一同出行的大臣,也是需要做的。如果说陪同的大臣的话,显然带着女眷一同出行的话,实在是有失体统,是不是啊相公。” “这是当然的了。”对于映月的话,张凡自然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作为陪同皇帝出行的大臣,自然是要礼数周全才行。像是秋狩这种事情,皇帝都没带女人呢,大臣带着女眷一同出行,成什么样子了。这也是我拒绝带着你们的缘由,你们也要为我体谅体谅才行啊,总不希望到时候,弹劾你们相公的奏折满天飞吧。”张凡说这番话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是有些猜到映月打算说什么了。不过他并不打算一开始就点破,而是要再看看才行。 不过张凡的这番话,也着实是有很多让人觉得好笑的地方。什么“皇帝都没带女人呢”,这完全就是玩笑话了,毕竟,朱翊钧如今才多大。虽然说身为皇帝的朱翊钧,年纪轻轻对于男女之事的了解,可不再其他人之下,但是他也毕竟才十一岁而已,现在谈女人什么的有些太早了。当然,道理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话可不能这么讲了。 “这点妾身自然是不希望的了。”映月说道,“不过如果说,相公直到最后,都说不带咱们两个去的话,那倒也没什么了。可是最后,相公却是决定要带着乔安娜姐姐一同去了。这可就是妾身想不明白的地方了。不是大臣陪同皇帝出行,不得携带女眷的吗?相公这么做,岂不是在公然违反这项条例吗?” “就是就是。”很显然,经过映月的这么一番解释,一旁的昭雪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赶紧插嘴说道,“既然如此的话,相公就应该一个人都不带去才对。为什么不带妾身跟映月妹妹,却是单单要带着乔安娜姐姐,这不明摆着就是相公在偏心吗!”这回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的昭雪,自然是得理不饶人了,嘴巴就如同连珠炮一般地说道。 “这可就是你们有所不知了。”张凡总算是明白了映月的意思,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当初他考虑的出发点就是建立在这个问题之上的,“这件事情,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做错。” 见映月和昭雪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张凡倒也是不卖关子,继续解释道:“你们想想,我之前曾经说过了,不得携带女眷。而这‘女眷’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来对于你们也不用再解释了吧。” 张凡说到这份上了,昭雪是听不明白,不过映月已经是完全明白过来了。 “相公的意思是……”映月说道,“乔安娜姐姐,不算是女眷不成?” “当然不算了。”张凡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虽然说将来……不过如今,她可不算。而且,这件事情,我已经跟陛下和太后都说过了,太后也同意了的。” “原来是这样。”映月这才是明白了过来。而实际上,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错,虽然说,乔安娜会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实际上就是因为张凡的原因。但是如今两人也毕竟还没有做什么,张凡也没有正式娶乔安娜进门呢。所以说,乔安娜还当真是算不得女眷了。 再加上乔安娜原本的身份,即便如今她已经不再是佛郎机的大使了,但是让她一同去狩猎,却是没有关系的了。 而知道了这的映月,显然是不打算再说什么了。不过昭雪却还是有些不服气,想要再说什么。 “老爷。”正在这时候,有下人前来通报,“刚才有位公公过来,太后让老爷进宫见驾。” 第八百六十二章不是小事 “太后?”听到李太后让他进宫去,张凡有些闹不清楚了。、 . 他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李太后会有什么事情是要找他的,最多也就是吩咐他明天陪着朱翊钧一同去秋狩的时候,多加看管一番便是了。不过这些事情,她也早就已经交代过张凡了,李太后可不是那种多嘴的人,说过一次的事情他可是不会再说什么的,“前来送信的公公,可说是什么事情吗?” “回老爷的话,那位公公什么都没说,就说太后让老爷进宫而已。”下人如是回答道,“老爷,我也觉得这位公公有些奇怪。老爷以前交代过,如果有宫中的公公前来递消息的话,都是要给些银子的。这位公公倒是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说完了这句话便转头离去了。” 听下人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这一切听起来都是有些不可思议了。李太后找他进宫,这倒是没什么,毕竟他跟李太后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她跟冯宝和张居正的那么近,但是却也不差。如果说李太后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召见张凡的话,张凡也并不是想不明白的。 只不过,这报信的小太监,居然连银子都不要了,这可实在是有些反常了。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就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如今却是发生了。 按道理来说,想太监这种人,帮助太后传递消息,那是应该的。就算是想要作威作福,或者干脆就是讨点小便宜什么的,却也是要看对象的。像是张凡这种身份的人物,自然是不必说了,他也舀不起架子,更加得罪不起。 当然了,有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爀得罪小人。虽然用“小人”这两个字来笼统地形容全体太监确实是有些偏颇了,不过历来的事情,似乎也就是这么回事。毕竟太监是有缺陷的人,身体的缺陷会带来心理的变化,这是很正常的。绝大多数的太监,都是有些心胸狭隘。而且由于身体的原因,总是会有些自卑的心理。这种自卑心理的发展,最终也会让他们对于其他人也是防范连连,总是会觉得,人们看着他们是带着别的情绪的。因此,即便是对于他们有一点点的看不起的语言和行动,哪怕那不是故意的,也会让他们记恨起来。 而对于太监来说,他们身在宫中,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什么时候就会被宫里的哪位贵人看上了,飞黄腾达起来呢。到时候,他们记恨这的人都会有这无尽的麻烦。 当然,这里并不是要说这个,只不过对于太监来说,主动不去要钱,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除非,就是让他前来报信的人跟他这么说过了。不过这件事情张凡根本就不用去细想就知道不可能的。李太后贵为一国太后,皇帝的生母,又是如今大明朝实际上的掌权者。她的言行都是要代表着这么一个偌大的帝国形象的。她肯定不会去交代一个小太监,让他不准舀人钱财这种事情。 那就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心里面明白,李太后要让张凡过去,是有着很重要的事情的。甚至于,一旦他因为自己的一些私心而耽误了的话,很有可能会产生大麻烦,就算是因此而掉了脑袋也是说不定的。 而重要的并不是这个小太监会怎么样,而是通过这件小小的事情,张凡能够看得出来,李太后找他肯定不是去拉家常的,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的。这么一来的话,张凡脑子里面就思考起来了,李太后找他又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实际上,如果真的这么仔细考虑的话,李太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太过要紧的事情,就算是她如今掌着实权,但是除非当真发生了大问题,要不然他也不会太过过问的。更何况,如今的朝中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发生。 关于朱翊钧的?张凡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如果是说秋狩的事情的话,前几日她已经是跟张凡交代过了。 那么所剩下来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事情了。而张凡也是明白,如果真的是关于那件事情的话,那可当真是要好好考虑考虑了。毕竟,事关重大,再过慎重也是不为过的。 “相公,你可不要转移话题啊!”而现在,昭雪似乎还没有看出来事情的重要性,还以为张凡要借着李太后召见他这件事情而暂时逃避,赶忙着说话,“今天,我一定要让相公……” 昭雪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被一旁的映月拉了一半衣袖而打住了。映月早就已经是看出来不对劲的,毕竟张凡的脸色摆在那里,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偏偏这个时候,昭雪还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甚至还要说话打扰张凡,映月当然是得拉住她了。 “相公。”知道昭雪还有开口,映月抢先说话,封住了她的嘴巴,“宫中有事,相公就快些去吧。太后要召见相公,想来定然不是小事。这边有妾身在,相公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等到晚上相公回来之后,再说吧。” “嗯。”张凡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道,“太后这个时候让我进宫,肯定不会是什么闲事,我得赶紧去看看才行。有什么事情就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说完,张凡变抬腿走了出去。 而看着张凡出门的背影,昭雪却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嘴巴撅起来,用很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结果还是跑掉了,哼,等到他回来,我定然要问问清楚,要个说法才行。” 看着昭雪的这副模样,站在她身边的映月面上显出一副“真舀你没办法”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你呀。”说着便摇了摇头,转身回房去了。 剩下昭雪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怎么了这都是,一个个都弄得神秘兮兮的,不就是宫中太后召见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敢情,她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在不服气呢。 从家中出来,暂时放下了昭雪带给自己的无奈和欢笑,张凡让人牵来马,翻身上马直直吵着皇宫行去了。 一路之上,张凡都在思索着李太后找他的事情。而且想了一番,张凡也是越来越觉得棘手了。如果说李太后找他的事情,跟他所想的是一件事情的话,那可当真就难办了。而且,甚至于张凡都能够猜得到李太后是要他去干什么。只不过那种事情,张凡根本就不愿意去想,做起来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事情败露了那就是一个大麻烦。 不过愿不愿意去想是一回事,如果说李太后当真要他去做了的话,那么他也没有选择,必须要去做。只不过做的话,他就必须得要准备好了才行,最好是不要留下一点把柄才好。就算是会让人怀疑,但是也绝对不能让人找到证据才行。可万万不能让事情变成像之前冯宝的那件事情一样,还没动手呢,就已经让他猜到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来人啊。”想到这里,张凡也不再犹豫了,跟身旁护卫自己的其中一人说道,“你去一趟衙门,让王猛跟梁超两个人等在那里,等我出宫了之后就去见他们,有要事要说。” “明白了。”那人应了一声,便是转身打马朝着衙门方向行去了。 而张凡也继续向着皇宫行去,只不过此刻,他的心情也是愈发深重了。 来到皇宫,这一次根本就连腰牌都不用亮,守在门口的侍卫都是自动放行的。很显然,这是李太后交代过的。这件小事,也是让张凡心中的那份怀疑更加坚信一步了。 一路快步走到慈宁宫,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阻拦的,也没有碰到什么熟人。不过越是如此,张凡的感觉越来越是不好了。 来到了慈宁宫的门口,张凡根本就不用通报,见到张凡就有人将他迎进去了。 “微臣张凡,叩见太后。”张凡进门之后,就要跪拜。 “不用了张爱卿。”李太后倒也是心急了,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礼数,说道,“这里又没有别人,只有哀家与你二人,那些礼数也就不用再说,徒生麻烦。” “是。”张凡倒也不显得固执,便是没有跪下去。 “你可知道,哀家这个时候让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李太后也不说那些客套话了,直奔主题,可见这件事情她当真是着急的很。 “这……微臣愚钝,太后心中所想,微臣想不明白。”虽然李太后说的很直白,但是张凡却是不敢接,只能如此说道。 “哼,想不到,恐怕是不敢说吧。”李太后冷笑了一下,说道,“不过这件事情毕竟关系重大,你心中有所担心也是自然的。不过如今,事情到了这个时候,那可不是还要藏着掖着的时候了,还是直说为好。这样吧,今日在慈宁宫中,无论你说什么,哀家都恕你无罪。现在你说说吧,哀家今天让你来是什么事情,你心中可有计较了?” “回太后的话。”张凡也是不再装模作样了,说道,“微臣有些猜测,不知道准不准。” 第八百六十三章前因后果 “不用说什么猜不猜的了,你心里面想些什么,哀家又怎么会不知道。. ~”李太后这回,话说的是更加地直白了,“哀家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你所想的就是这么回事。若是哀家猜错了,或者是你想的跟哀家不同,哀家当初恐怕就是看错了人来办这件事情了。” “这……”李太后的话,让张凡是一身的冷汗。虽然李太后一句威胁他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过,不过这番话的言辞之激烈,实在是让张凡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如今,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凡如果还藏着掖着,那就当真是要有麻烦了。 “太后,太后这一次让微臣进宫,所为何事,微臣心里面也是有所猜测。”张凡这次倒不在拐弯抹角了,说道,“微臣这就说说看,若是说的不对了,还望太后多多包涵。 “昨天,微臣将一份卷宗亲手交给了太后。卷宗上面写的是什么,微臣作为被太后委任调查此事的人,自然是清楚的。微臣觉得,恐怕太后今日让微臣进宫,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你看看,这不是说的挺好的吗!”李太后这一次笑了起来,对张凡说道。“这实话实说,不是挺容易的吗,不用拐弯抹角的,心里面也是轻松了不少吧。以后,不要再去管那些繁缛节了,如果以后还是哀家单独召见你的话,就不用再用官面上的那一套了。” “微臣明白了,微臣以后定然谨遵太后教诲,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张凡也是认错的很是爽快,说道,“至于说太后让我去做什么,微臣心里面也大致是有个明白了。微臣这赶来觐见殿下的一路上,心里面也是有了不少的想法。只不过有些细枝末节,还是要跟太后商量商量才行。” “嗯,的确是如此。”李太后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必须得要谨慎行事才行,绝对不能够有任何一点点差错。当然,说到底这件事情这么说,还是因为哀家要担心你的缘故。如果说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哀家可是绝对不会担任何一点点责任的,到时候全部都要算到爱卿你的头上去。说到底,哀家这可都是在为爱卿你着想啊。” “微臣多谢太后关心。”张凡拜谢了一声,说道,“只不过微臣有件事情有些想不明白。”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李太后也不责怪张凡会突然问起来,很是爽快地让他说话。毕竟两人现在正在密谋着一件大事,如果说因为现在有什么原因而不说明白了的话,等到时候有了什么事情生,那可就是后悔莫及了。所以现在如果两人当有任何问题是想不明白的,那都是得要说个明白才行的。 “回太后,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有些事情,微臣有些想不明白罢了。”张凡说道,“如今,这整件事情都是由微臣在做。只不过当初,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的话,殿下并不是只把这件事情交给微臣一人来打理,这里面还有冯公公的份。当然,微臣自然是明白冯公公如今不参合进来,也是有他自己的缘由的。 “只不过现如今的这件事情嘛……殿下,微臣并不是故作清白,只不过是想不明白,为何殿下会选微臣来做这件事情呢?” “怎么,难不成你害怕自己办得不好,甚至是办不成吗?”李太后看了张凡一眼。 “不,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微臣也不是想要推卸责任。”张凡这一次是非常镇定地说道,“只不过微臣想不明白,毕竟此时关系重大,须得慎重再慎重才是。微臣自然是感谢殿下对于微臣的信任,只不过为何殿下不找个更加可靠的人来做这件事情呢?” “更加可靠的人?”李太后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哀家倒是要问问爱卿了,这种事情找什么还能比爱卿更加可靠呢?张先生治理朝政倒也是有一些手段,但是说到这种事情的话,恐怕他也是不成的。而朝其他的官吏就更加不必说了。难不成,爱卿是在说冯宝不成?” “殿下圣明,微臣所说的正是冯公公。”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倒不是微臣说冯公公他的坏话,不过想必太后心里也明白,做这种事情,冯公公可是比微臣可是要舀手的多了。虽然说上一次,公公他……微臣并不是说上一次公公所作的事情对不对,只不过上一次的事情,公公虽然失败了,但是那只是一次意外罢了。而这一次,为何殿下不让冯公公来做这件事情,却是要让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的微臣来做呢?” “冯宝,确实是精于此道。”李太后也是赞同张凡的话,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主意,“但是有一条,上次的那件事情,哀家还没有给冯宝一个教训呢。如今他才稍稍收敛了一点,若是哀家现在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办的话,恐怕他就会觉得哀家是在纵容他,到时候他会更加地肆无忌惮起来了。” &n sp;“可是,这件事情,殿下让微臣去办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张凡还是有些担心,“但是这件事情虽然如今只有殿下与微臣知道,可是到时候事情一出,冯公公那边必然会了解的。若是那样的话……” “爱卿不必再说了,哀家明白。”李太后打断了张凡的话,说道,“这件事情如果让冯宝知道了的话,他的心必然会有些怨言。不过哀家谅他冯宝不敢说什么。爱卿那边也不必担心,到时候哀家会亲自跟冯宝说说清楚,不会让这里再有麻烦找到爱卿身上的。” “既然太后都已经这么说了,微臣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件事情,微臣必然是尽心尽力。”张凡说道。 “这件事情,也算是老天有意了。”李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前几日,张先生上了奏请皇儿前往秋狩的奏折,你跟冯宝二人又到了哀家这里来说这件事情。当时哀家也没有想到利用此事。不过如今有了打算,却也现,事情当真是好得很,就连老天爷都帮忙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其实很简单。之前李太后让张凡调查大明诸藩的事情,是准备把之前那件煽动百姓们作乱的事情扣在一个藩王的头上。倒不是说如今的藩王势力太大,对于朱翊钧的皇位有所威胁。实在是因为前年朱翊钧登基的时候,这些个藩王闹得也是有些厉害。这件事情虽然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甚至就连朝的大臣都有很多不了解,但是实际上事情并不小。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情让李太后的心情很是糟糕。她虽然也能称得上是一位奇女子,不过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倒也当真是一点都没错。从那以后,李太后就记住了这件事情,总是想要找个机会“回报”一下那些人。找回场子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要杀鸡儆猴,毕竟一直到现在,这些个闲着没事情做的藩王那边似乎还是能够传来很多消息,让她心烦无比。 她也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当真让他们做也是做不出来什么的。但是这些话,她听在耳朵里也是烦得很,所以她才有了现在的这个打算。 而之前,她虽然委派张凡去调查,张凡倒也是仔细,毕竟锦衣卫在京城内外的各个王府当也都是有着自己的人,所以大谈起来消息也是非常方便的。但是张凡查了这么些日子,还就是没有找到关于那人的什么消息。 知道昨天,张凡调查的卷宗再一次呈到了李太后的面前。跟以前一样的,上面所写的还是什么都没有现。这让李太后有些急躁了,毕竟这都过去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了,她也有些不耐烦了。 而且,事关大明亲王,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凭空捏造的,必须要有证据才行。偏偏的张凡还就是找不出来证据。所以李太后这也就是起了别样的心思。既然找不出来证据,那么给他造个证据不就好了。说白了,这就是要去陷害别人了。至于具体的到底要怎么做,容后再议。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倒不是抗拒这种事情,毕竟自从他执掌了锦衣卫的第一天,明白了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他也就明白过来,像这种事情是免除不了的。实际上这一次的事情,已经是比张凡所预想的要迟来了很久了。 “还好。”李太后继续说道,“等到哀家打定主意之后,却也是现,皇儿要钱去秋狩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出去了。本来哀家心里还觉得这种事情大肆宣扬并不是什么好事呢,如今看起来倒也是不错,最起码事情已经有了个好的开头了。” 李太后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张凡还能再说什么呢,他只能一心想着如何帮李太后想办法了。 第八百六十四章行路途中 因为大明朝从来不会将秋狩当成一种传统来办,也不需要借用它来保持什么东西,所以即便是开始了秋狩,却也是没有什么特定的场所。 再往前的自然不必说了,可是如果说最近的,比方说正德一朝,那就很有意思了。毕竟正德皇帝的性子摆在那里,他如果说秋狩的话,可是按照心情来的,断然是没有什么固定的地方。别说是京城郊外的什么地方了,甚至有可能就在皇宫别院里,放些动物进去让他去猎。 当然,这一次朱翊钧的秋狩可不能这么办了。毕竟这名号都已经传了出去,几乎所有人,包括老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如果朱翊钧也学他的祖伯父正德皇帝的话,可就会让人笑掉大牙了。毕竟,正德皇帝可以无所谓,不在乎那些,但是他可不行。就算是他想,别人也不会同意的。 总之,事情算是这么定下来了。那天一大早,朱翊钧是自从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没有去上早朝,将一切事物全都抛给了内阁。不管朝廷里面的其他人都有什么想法,不过光是内阁来说,虽然重担压肩,却也并不让他们觉得太过劳累,毕竟如今《考成法》在用着,除了要处理事物之外,其他的事情,只需要对着那本账簿来做就行了。况且,对于张居正跟张四维来说,这个机会也是一个能够检验考成法的机会。毕竟到时候真的查出来有人犯什么事情了,也不会再去在朝堂上面大闹一通了,毕竟皇帝人都不在,还有什么好闹的。再说了,李太后如今虽然掌权,只不过却是一直呆在慈宁宫中不出来,专心呵护着自己的小儿子。除非除了什么大事,不然根本就不会过问什么。这些人想要到李太后面前去说话,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一大早的辰时刚到,朱翊钧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宫,来到城外跟着护卫他们的后军一通前往地点。 朱翊钧对此倒也是有些怨言的,虽然说秋狩这件事情的确是让他非常感兴趣,毕竟男孩子吗,舞刀弄剑的自然是非常喜欢,就算打猎的对象只不过是动物,而不是人,但是他也同样很是兴奋。但是这么一大早的,才不过辰时就得出来。这也就意味着,他卯时就得起床了。这简直跟他平日里上朝的起床时间没什么分别。这是最让朱翊钧觉得不爽的。 不过好在,还有张凡在身边。这一次朱翊钧出来秋狩,冯宝都没有跟着,而随性的其他人不说,朝中的大臣实际上只有张凡一人罢了。皇帝出行秋狩,自然不会坐轿子的,朱翊钧是骑着马去的,张凡就在他的身边。多亏了张凡在他身边说了些有趣的事情,要不然恐怕这地方还没有到,他就又要开始觉得无聊了。 不过说到这里,倒是不得不提一下这次负责护卫工作的后军了。皇帝出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秋狩,身边自然是少不了护卫的人的。对于朱翊钧本人来说,在他身边进行护卫的人,自然是张凡安排手下锦衣卫的人了。可是这些人只不过是对皇帝进行贴身保护罢了,说到底数量并不多。 虽然说如今也算是个太平日子了,但是皇帝的身份摆在那里,很多事情不得不防,因此还需要有大队的人马护卫才行。而这一次对皇帝进行护卫的,正是由郑承宪所带队的后军一千人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张凡可没有帮忙。本来,后军就属于御林军的,其职责就是护卫都城。由他们对皇帝的出行进行保护也是应该的。 而对于郑承宪来说,张凡虽然觉得他不错,甚至还找人查了查他,没发现什么问题,也觉得他是个值得交往的人。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不错,但是还不需要到如此地步。况且,张凡也不觉得,让郑承宪亲自带队前来护卫朱翊钧就会有什么效果。这一次郑承宪会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巧合了。只不过是因为朱翊钧在选择的时候,发现现如今唯一有空的就是后军了,这才会如此。 而对于郑承宪来说,他可不知道情况是如何的,况且上面也不可能告诉他说就是因为她们很闲,所以才会找他们来的。然而正是因为这种不知道的原因,所以对于郑承宪来说,他觉得是因为张凡的推荐,自己才是能够有这么一份差事的。虽然说只不过是护卫皇帝罢了,不过最后回来之后,肯定会有一份功劳记在他的头上。更何况,秋狩当中,他最为护卫的主将,自然是要见朱翊钧的。万一说朱翊钧相当赏识他而再给了他什么额外的赏识了的话,那可就又不一样了。 所以当这个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郑承宪可是带着他的儿子郑国泰一同到了张府,谢了张凡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于,就连张凡进宫之时,郑承宪的女儿玉儿也都对他拜谢了一番。这情形让张凡实在是有些无奈之极,但是又不能够说破,不能说这根本不是他的功劳。要不然的话,这姓郑的一家子那得有多么尴尬啊。 不过嘛,既然是个误会,那就让它继续误会下去好了,反正这种误会也是很难被戳破的,也没什么大关系。 对了,既然提到了,这里的说一下郑承宪的这个女儿玉儿。实际上,张凡见她的次数,原本并不是很多,不过如今倒是多起来了。那时候,她还是秀女的时候,李太后曾经亲自去挑选贴身的宫女,却是看上了张凡手下的指挥佥事王朝窶之女王淑媛,让还是秀女的她就直接去了慈宁宫当班,伺候在她的身边。 这听起来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不过对于宫中的人来说,那可是一件顶天大事了。宫中自由一片天地,格局与之外面的朝廷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分别的。在这里,掌管后宫的李太后就是皇帝,而这些个宫女太监就是大臣。 王淑媛的这种际遇,就完全可以看成是一个大臣,突然之间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从而一步登天了。只不过在宫中比朝廷里面要方便的多了,并不存在什么资历的问题,只要上头有人喜欢,就算是刚刚进宫的秀女,就如同王淑媛这样的,被太后是一眼看上了,一步登天。对于王淑媛来说,或许宫中很多人都会嫉妒她,嫉妒她的好运气,被太后一眼相中了。但是这些人只能嫉妒,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有些张凡所不知道的事情。当时,对于王淑媛的这件事情,宫中嫉妒的人非常多,不过要说谁最嫉妒的话,恐怕就要数这个玉儿了。毕竟玉儿的一门心思全都是放在了如何获得身份权利这上面了。而显然,身为女儿之身的她,不可能像男子一样,读书做官。那么在这个时代,想要成为有身份地位的女性,也就只有一条路了,靠着男人。而这个时代最为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就是在宫中,所以她就进宫来了。 只不过,如今暂时的,里提案后比之朱翊钧还要有权势。因此在玉儿看起来,王淑媛能够才一进宫就被李太后相中,从而去做了贴身宫女,这可是她最为嫉恨的事情。两个根本就是毫无交集的人,却是因为某一方的原因,产生了一种嫉恨了。可以说,王淑媛在无形之中,因为自己的好运气而惹上了一个劲敌。 不过紧接着,玉儿的这份嫉恨就少了很多了。原因就是选秀结束之时,她的成绩可是极为优秀的。而玉儿被分到的地方,更是不得了,直接去了乾清宫,做了朱翊钧的贴身宫女了。 这一下,她可是一点不平衡都没有了。毕竟,相比于现在李太后的风光,她心里明白的很,朱翊钧才是一支潜力股。而且朱翊钧的身份摆在那里,以后执掌亲政之后,更加地风光无限。 玉儿的打算就是,如今先跟朱翊钧打好关系。而之后的事情再说。她有这份自信与资本,靠着自己绝对可以让朱翊钧完全听她的。 而实际上,这段时间,张凡也就开始有些发现,朱翊钧跟玉儿之间的关系,那是相当地非同一般了。只不过张凡的心思并没有想的这么深,也没有发现玉儿有什么企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又能够想得到,一个连十岁都不到的女娃儿会包藏着什么祸心呢。再说了,这个时代,人就算自小自私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而实际上,说到底就是张凡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 即便是这一次朱翊钧的外出秋狩,身边除了带着两个小太监之外,唯一的一个就是这个玉儿了。但是即便这么个场面,张凡还是提不起警觉。不,应该说是张凡无法警觉起来才对,毕竟玉儿的年纪摆在那里,实在是让人想不到这些。 等到午时时分,这才算是倒了地方。 到了之后,自然是有人搭建需要的东西。这一次是朱翊钧吩咐的,必须要住在帐篷里面,说是想要感受一番。 而那边,张凡也在开始考虑,李太后吩咐的那件事情了。只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对此非常打鼓,生怕会出现什么错误。 第八百六十五章所谓射击 “老师。 、 、”朱翊钧骑在马背上,手提着弓箭,对跟在他一旁的张凡说道,“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尤其是用来狩猎。不过若是能跟亲朋好友一同来此游玩踏青,倒也是更加有趣。只不过,如今倒是被朕给占了,哈哈哈。” “……”听着朱翊钧的这番话,张凡心里面有些无语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毕竟是皇帝嘛,外出的事情,本来排场就要显得大了很多。更何况,大明朝在京城附近也并没有自己的围场,只能如此,将原本的游人驱赶出去,不准他们进入。只不过张凡听着朱翊钧的意思,怎么着愧疚倒是没有,反倒是有着那么一股子得意呢。 不过张凡并不会对此表什么评论,毕竟,这地方只不过是暂时占用罢了,又不是永远的。这次等到朱翊钧回去之后,游人照样是可以来。而且,明年会不会还有秋狩,这东西谁都说不清楚。若是当真将这片好地方划为皇家围场了,游人是根本不可能进来的。 “今天是第一天。”朱翊钧对于张凡的模样丝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今天朕可要旗开得胜才行,绝对不能空手而归。” “这是自然。”张凡笑着开口说道,“此地有山有水,有草有林,想来兽类必然是不少,微臣这就等着陛下收获之时。”张凡的这番话倒也是不错,朱翊钧并不是对于这种事情一窍不通的,那时候努尔哈赤在京城之时,朱翊钧在那段时间里面,总是泡在演武场上,对于弓箭这东西他倒也是练过几手,虽然说还不能熟练,不过想要射位置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那个时候的朱翊钧,射的是箭靶,而且距离也不算是太远了。如今,要射的那可是活物,会动的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了。不过朱翊钧如此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张凡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来打击他。 ~但是张凡还是不由得看了看跟在他身后负责收舀猎物的那个小校,两手是空空如也。那人也看到张凡在看着自己,不由得露出了一副无奈的微笑。 如今这都出来转了两个时辰了,却是什么都没有。 朱翊钧并没有看见张凡的动作,一直在专心看着四周,寻找猎物,很是高兴地说道:“好,承老师的吉言,朕还得加把劲才行。” “砰!” 就在朱翊钧的话刚刚说完的那一瞬,一声巨大的枪声传来,让在这个季节本来就不多了的鸟类飞了起来。 不过这么一声巨响,在场的人却都是没有什么惊吓的反应,显然是早就已经有准备了。跟在朱翊钧和张凡后面的人,面上都是露出了无奈,朱翊钧则是非常无奈,而张凡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看来……”朱翊钧一副非常艰难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这位乔安娜小姐倒是兴起无比啊。” “呵呵,陛下说的哪里话。”对于朱翊钧的话,张凡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报以微笑。 没错,那一声枪响正是出自乔安娜手的那杆火枪之。之前提到过,因为秋狩这件事情,在家里面映月和昭雪两个没有少烦张凡。张凡也是被弄得不厌其烦,渐渐的,对两人这种玩闹却一直不懂得停下的方式也是有了些生气,一气之下,便是做了个决定,两个人他都没有带,带着乔安娜一道来了。 当然,现在看起来这个决定可不仅仅只是张凡一气之下所作出的意气用事,而也是带着他的考量的。 ~毕竟,不论再怎么说,昭雪和映月两个人的身份是摆在那里不能动的,她们就是张凡的妾室。而很显然的,一个大臣,又是陪同皇帝出游,居然身边还带着妾室,不说礼法上面说不通,就算是他想这么干,恐怕也是不行的。 但是乔安娜就不一样了。虽然说,乔安娜在离开了自己的祖国之后,别的地方不去,却是偏偏到了这里,很显然就是因为张凡的原因。甚至,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即便是不清楚乔安娜和张凡之间到底生过什么的人,也是能够猜得到,乔安娜最后必然是会进张家的大门的。 但是,同样的,这件事情如今毕竟还是没有生的。也就是说,乔安娜如今虽然是住在张家,但是她可还不是张凡的女人。而且她之前来到大明的身份也是摆在那里,是一个特使。虽然说如今她在自己的国家失去了一切,但是这跟大明无关,她如今到底是什么身份,说到底只要明廷说一句话就行了。而如今看起来,乔安娜最为一位客人,陪同着主人一同前来狩猎,显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了。 而之前,张凡对昭雪和映月说过,带上乔安娜的事情他已经跟朱翊钧说过了。实际上事情并非如此,这件事情还是朱翊钧主动跟张凡提起来的。不过当时,朱翊钧所希望的是张凡能够带上阮儿一同前来,毕竟这段时间朝廷里面也是非常繁忙的,朱翊钧连自由的时间都很少,就更加不用提微服出宫去张凡的府上见她了。 不过同样的道理,张凡并不同意这件事情,毕竟阮儿虽然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人毕竟是他带来的,所以,到时候有了麻烦都是他的。朱翊钧倒也不是不体谅张凡,只不过他当真想见见阮儿。于是如今就是这样了。乔安娜出行,不过之前没说的,来的可不仅仅只是乔安娜一个人,阮儿也跟着一起来了,身份是作为乔安娜的侍女而已。 对此,朱翊钧自然是高兴非常。 至于说刚才的那声枪响以及张凡的尴尬模样,那可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毕竟来狩猎吗,自然是要带着弓箭的,事情似乎历来都是如此。 但是对于乔安娜来说,一来,让她一个女人弯弓射箭,显然是有些不现实的,也并不怎么雅观。二来就是,乔安娜根本就不会用弓箭。她虽然在印度的那段时间里面,面对的几乎都是舀着弓箭的敌人,但是她却并不会用对方的这种武器。 而实际上,这也可以说是朱翊钧找来的麻烦了。来到这里之后,也就是昨天,朱翊钧还问了问乔安娜一些事情,就当做聊天一样,却是没有想到,这一聊,聊出问题来了。 本来,乔安娜对于这一次的出行,就当做是游山玩水了,并没有想要去打猎什么的。而且大明朝的一些习惯她也是明白的,弓箭这种东西她是会看,不会用。 更何况,有些东西西方倒也是差不多的。就算是在她的国家,皇帝也有外出狩猎的时候。但是那里,也没有说外出打猎还要带着女眷的,除非陪同皇帝的大臣本身就是女人,不过那也是非常少见的。更不要说大明朝这样,整个朝廷从上到下,官面上没有一个女人的国家了。 而且,张凡跟她说让她也一同来的时候,也是告诉了她原因,她明白这一次自己来,实际上就是为了那个年幼的皇帝打掩护,主角实际上是另外一个女人罢了。不过乔安娜对此并没有什么不快,毕竟自从她遇到了那档子事情之后,已经不是贵族的她早就已经将那份根本就毫无用处的尊严和骄傲抛在一边了。 本来,并没有打算来这里做什么,只是游山玩水一番的乔安娜,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跟朱翊钧一同在席上。朱翊钧也是闲的没事做了,问起了她关于打猎的事情。而乔安娜也不想多事,就实话实说,弓箭这东西她是不会用的,她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而朱翊钧也表现出来一副不死心的模样,问她惯用什么武器。乔安娜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还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张凡,见他是毫无反应。实际上,张凡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有什么变化,他当时跟朱翊钧的想法是一样的,觉得这只不过是说闲话而已,能出什么事情呢。 而见到张凡没有信号给她,并不懂得原官场那套客套的乔安娜,又开始实话实说了。她说自己只懂得如何用火枪。 当下,朱翊钧就让人舀来了一把,还让乔安娜当场试了试。而乔安娜也是当然不让,除了前三试枪的之外,之后可以说是百百。让朱翊钧叫好之余,也让他表演了一番帝王霸气,将那些个火枪队的人训了一顿,说他们一帮大男人,居然还赢不了一个女人。 实际上朱翊钧这是有些无理了。且不是乔安娜到底胜不胜得过他们,就算是事实如此,但是朱翊钧还没有见过他们开枪射击就做了这么个结论,将他们训了一顿,实在是让这些人觉得有些难受。 好在,事实也果真是如此,乔安娜在射击这方面确实比他们要技高一筹,这才是没有人站出来挑战。 虽然说乔安娜在印度的那段时光,是她一生当最为黑暗的时候,让她一点都不想再舀起枪了。可是如今,安逸的生活在面前,让她也想要再动动,所以她今天也就舀着火枪一同出来打猎了,而且还比较积极。 正是因为如此,后面的事情让朱翊钧觉得无奈,而张凡则是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第八百六十六章让他高兴 “砰!”又是一声枪响,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惊起什么飞鸟,因为上一次的缘故,这附近的鸟早就被吓走了。 ~ 而这一声响,让出了张凡的所有人再一次陷入了无奈,尤其是朱翊钧。张凡倒不是无所谓了,只不过这么几次下来,他明白自己早就已经颜面尽失了。只不过现在他就在这里,若是掉头就走的话,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的。所以,他干脆就重新调整了心态,让自己露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反正在场的除了朱翊钧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大臣,自己还挺得住。只不过随着乔安娜的每一声枪响,张凡的心都紧了不少。 没过多久,众人就听到了马蹄声。循声望去,之间乔安娜是兴高采烈地骑着马儿过来了。不过亮点却不是在她,而是在于她手上提着的猎物,一直已经死去了的,被乔安娜抓着耳朵提在手的兔子。 “陛下,大人,看看。”来到两人面前,乔安娜还献宝似地,特意将手提着的猎物在两人面前晃了晃,说道,“我又打到一只。” 两人看着乔安娜那一副高兴的模样,那是更加地说不出来话了。而且她所说的,可不是“我打到一只”,而是“我又打到一只”。这就意味着这可不是她的第一个猎物了。 而乔安娜的话语声刚刚落下,那边又有脚步声传过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人,拖着,没错,是拖着,因为猎物实在是很多。那人拖着很多东西跟了过来。众人打眼一瞧,其还有两只野兔,一只山鸡,甚至,还有一头香獐子。这香獐子这么稀少,到不菲在北方,河北有少许,京城这附近更是少之又少,味道更是极品,却是没有想到被乔安娜抓到了先机。 这一回,张凡都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了。而朱翊钧,根本就不用去看,脸色一定不会好。 “这……呵呵……”朱翊钧虽然很是尴尬,不过还是开口了,“乔安娜小姐……当真是好枪法啊。老师,以后你可是有福了。”说后面这番话的时候,朱翊钧是看着张凡说道,只不过那表情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显然,乔安娜是不懂得这些个气氛和微妙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才合适。而张凡正在考虑如何应对,却是突然见到乔安娜还要开口,马上说道:“乔安娜,你将猎物交给他,去那边等着我,我跟陛下有些话要说,等下就去找你。可别走远了。” “哦。”乔安娜不知道张凡的心思,还以为他跟朱翊钧有什么要事要商量,便是打马离开了,到了不远处停了下来。 “陛下,微臣这……”张凡看着朱翊钧,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怎么都无法开口,“微臣很想说管教无方,不过如今看来,这话也不合适了。” 而朱翊钧看了看张凡,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师,朕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只不过倒是有些忠告要给老师了。” “陛下请将,微臣洗耳恭听。” “这位……”朱翊钧看了看远处的乔安娜,却是停下了嘴巴,又看向张凡才开口说道,“朕并非怪罪什么,而且就算是用枪来打猎,也是朕允许过的。要怪,只能怪朕自己了。”说到这里,朱翊钧停了下来,表情并不显得怎么好看。 用枪打猎是没什么,这说到底无非只不过是一个习惯的问题罢了。大明的人习惯用弓箭打猎,那就用弓箭。而乔安娜是欧洲人,只会用火枪,那就只能用火枪了。这没什么好执拗的。 只不过,朱翊钧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在他看来,乔安娜既然枪法好,用火枪来打猎是自然的。而且这么做,也能够体现的出来自己作为一个帝王的气量。不仅仅因为对方是个女人,更重要的是大明帝国可以包容万象,并不是非要拘泥于本国的种种。 但是从几天早上,乔安娜的第一声枪响,朱翊钧就后悔了。这并不是因为乔安娜枪法如神,没多久就打到了很多猎物的而朱翊钧却是什么都没有弄着的缘故。最主要的是,那枪声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野外的这些个动物有机敏无比,稍稍有些动静就跑得飞快,更加不用说这么大的枪声了。 事实上,这还真不是朱翊钧给自己找借口。有好几次,朱翊钧都看见有猎物在自己眼前,甚至有一次,也是一只野兔,距离朱翊钧可以说是近的不能再近了。但是结果,正当朱翊钧搭弓瞄准,右手都快要松开箭羽将箭矢射出了,结果又是一声枪响,那只兔子马上一惊,蹦蹦跳跳地跑开了,让朱翊钧射了个空。 若是换了其他人的话,必然是恼火之极的。不过朱翊钧是更甚一筹,实际上他已经是恼火不起来了,满心除了无奈就只剩无奈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他根本没法开口说什么。 不过现在,张凡也是知道,自己不说是不行了。让乔安娜去一旁等他,他对着朱翊钧说道:“陛下,乔安娜自从来了之后,一直住在微臣家, 甚少出门。如今借着陛下秋狩的机会总算是出来了。这里风景秀丽,微臣想要带着她游览一番,还请陛下……”明明事情不是这么回事,但是就算在场的人全都明白原因,可是这话依然得这么说。 对于张凡的提议,朱翊钧自然是要多高兴有多高兴的:“嗯,如此甚好,毕竟人家如今还是客人,老师快去作陪,可是千万莫要怠慢了才是。” “是,微臣明白了。”张凡说道,“还请陛下恕微臣失陪了。”张凡说完,却是并没有马上去乔安娜那里,而是策马往朱翊钧的后面去,来到了一起陪同的郑承宪身边。 这一次,负责护卫朱翊钧秋狩的正是由郑承宪所带领的后军一千名。他虽然是主将,但是这毕竟是防守,再说了似乎也没有人会来这里。所以,如今他是陪在朱翊钧身边的,听候调遣。反正如果有什么突情况的话,必然会有人策马来报的。 而且,这一次朱翊钧前来狩猎,还带上了他的女儿玉儿。本来,玉儿进宫之后,郑承宪几乎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她的,父女二人只能够以书信往来。如今正好是有个机会见面,他自然是更加高兴了。 “郑大人,张某有些话要跟你说说。”张凡来到郑承宪的身边,小声地跟他说道。 郑承宪还以为张凡是有什么智能更要的事情要跟他说,赶忙着点了点头,打马靠的离张凡近了不少:“张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陛下的安全,郑大人一定要警惕才行,这想必不用张某再说了吧。”张凡先说了这件事情。 “张大人请放心。”郑承宪一听是这件事情,自然是拍着胸口,说道,“陛下的安危乃是第一大事,更何况下官这一次来可不是来打猎的,目的就是要保护陛下。别说有什么人胆敢做什么了,即便这里没什么人来,下官也是不会有丝毫疏忽的,还请大人放心吧。”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面上显得高兴,心里面倒是有些皱眉起来了。如果说郑承宪玩忽职守倒还好,但是如果他当真是如此敬业的话,那后面的事情可就有些不太好办了。 “唉,郑大人的心思,张某明白。”张凡说道,“只不过嘛,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是京郊,但是也是京城,也是天子脚下,断然是不会有人前来行凶的。郑大人也无需太过苛责下属了,毕竟五军平日的艰苦,张某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郑大人也是,不用太过要求自己了。放心吧,这里我早就让手下锦衣卫的人探查过了,没什么人的,偶尔放松放松也好。这良弓也许松弛,太过紧绷,是要断的。” “张大人的好意下官明白,只是……”显然,郑承宪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郑大人,这可就不对了。”张凡赶紧说道,“听我一句,不用如此。这样吧,张某人跟你说,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张凡一力承担。” “既然张大人这么说……”面对张凡如此说话,郑承宪也值得答应下来,不过他到底会不会那么做,可就不一定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张凡这一次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如今,陛下心情不好,想必郑大人也看出来了吧。” 郑承宪点了点头,这全都看出来了。 “所以,我想……”张凡看了看旁边,这才继续说道,“让郑大人派些人去,找找看这附近可有什么猎物。如果有鹿儿之类的,那就更好了。” “噢,原来如此。”郑承宪何许人物,张凡已经是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自然是知道的,随即也是压低了声音,对张凡说道,“张大人放心吧,这个下官明白的。” “嗯,既然如此,张某可就失陪了。” “张大人,回见。”郑承宪说了一声,立刻转头吩咐自己的手下准备去了。 看了看郑承宪的身影,张凡叹了一口气,便转身朝着乔安娜那里打马行去。 第八百六十七章错有错着 暂时告别了这边的事情,张凡打马慢慢行到乔安娜的身边,对她说道:“我见你今天的兴致很高啊,不过这都有四五个小时了,想来你也有些累了,不如让我陪着你去一半散散心。。、 ” 乔安娜实在是太过耿直了,或者也可以说,她所接触的以往,虽然也是有着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不过欧洲人在这方面不管怎么说也是要比东方人略矮一分。而对于乔安娜来说,虽然说她出身贵族,是上流社会的人,也受过那份熏陶,但是她对于贵族的接触实际上并不算多,大都是在她还没有成年的时候。之后就是在军队之,虽然说军队里面的勾心斗角不比官场上面少,但是军队的行为做派,却是要耿直了不少。而且,乔安娜毕竟是贵族出身,军很少有人敢对她做什么的,所以在察言观色这方面来说,她是不行的。 因此,张凡的这番话这么一说,乔安娜几乎就想要本能地回答说自己不累。不过这一次,乔安娜还没有开口把话说出来就停住了。倒不是因为她看出来了什么,而是因为张凡这种有些反常的说话方式,让她是有些奇怪。而且, 这几个月的时间,乔安娜可不是白白这么过来的,而且这几个月可不同于她那是作为特使的几个月时间。虽然说,就连季节和时间都差不多,但是却是两种心情。 那个时候的乔安娜是作为特使的身份而在大明的。这个身份,让她的心思是非常明确。她要观察这个以前从来没有到过,只在书本当看过的神秘国度到底是什么模样,同时也要观察这里的人们是如何生活的。但是她并没有必要去学习这里的人的生活方式,毕竟她只不过是这里的客人罢了,早晚是要回去的。所以对于那个时候的乔安娜来说,她不需要去习惯,只需要观看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 ~她是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的,而且是永久。这么一来,她就必须去学一些东西了,要不然,这么格格不入地生活下去,或许张凡本人并不会觉得在乎,但是若是会带来麻烦的话,那可就不好了。所谓的环境改变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并没有外人非要逼着乔安娜做什么改变,而是她自己必须做出改变才行。 当然,这里并不是要说这些哲理上的东西,而是指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就是乔安娜如今的模样,实际上乔安娜第一个学会的,就是如何去看人了。当然,她并不需要去看人脸色行事,毕竟在张家住着的她,心总是有着那么一份想法。而这段时间一来,张家的不论是招式还是其他几女,对待她都是非常不错的,除了下面的下人对于她这么一个外国人表示了不少的好奇,不过也只不过是前期罢了,如今也都是已经习惯了。 而张凡那边,更是如此。且不说张凡跟乔安娜接触的时间就比较早了,而且,张凡可以说是在乔安娜第一次登上大明朝的土地之后,遇到的第一个能够跟她进行对话的人。光是这一点,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要被拉近许多。而在那之后,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但是之间的关系却在以一种非常平稳的进度展着。 虽然说知道如今,两人之间还没有任何一方表明过明确的心意,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无论是张家的这些比较靠近的人,还是说外面那些个一知半解的人,甚至于只不过是听说过这件事情而妄加猜测的人,全都是心里明白,乔安娜和张凡之间到底会是什么关系。即便是如今还不是,不过距离那也是不远了。 话题有些个说远了。总而言之,乔安娜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就在这里了,那么有些东西她是不学不行的。其的一项,那自然就是要学会如何去看人了。 只不过,她的这项技能学的有些问题。毕竟说起来,这可算得上是一项传统了,虽然不怎么值得夸耀,不过这也是华夏五千年传承而来的明的一种。而所谓的活到老、学到老,学无止境,即便是在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即便是那些个要靠着这项技能来混饭吃的高官,还有很多人是在这方面有所欠缺的。 这些人就不必说了,那有更何况是乔安娜这么一个初来乍到,还是没有太多接触过的外来人呢。 不过不会归不会,这也只是能说明,她以前没有接触过而已,却不能说她的脑子笨。而实际上,乔安娜是非常聪明的,并且学东西也是非常快的。这不,实际上这才是几个月的时间,她都已经可以算是勉强入门了。这对于这么一项课程来说,乔安娜的进度不可谓不快了。但是话也不能只光说好听的,尤其是在这种需要用来跟人打交道的东西上面。而乔安娜的入门,或许单单从她看起来,已经是相当好的一件事情了。但是实际上,这光光是入门,还万万不够,甚至根本就不能舀出来实用。 不过乔安娜的聪明,却也并不仅仅是表现在学习东西这上面。更多的则是她所表现出来的如何去运用。虽然说她在这方面的入门级别还根本就不能用,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她并不会急忙着去做着做那,免得闹笑话。 但是她同样也知道,这世上并不是说你不去找事,事情就不来找你的。有的时候,你不想找事,但是事情偏偏就是会找上你。那个时候,你还必须得要接着才行,要不然同样得有麻烦。 而接下来就是她表现聪明的地方了。虽然所学还不能实用,但是她想到了一个折的办法,一个基本上能保持这一半以上的成功率的办法。那就是除了张家的人之外,对于任何人,她全都多保留了一个心眼。倒不是说她的这个心眼是什么坏事,不过她觉得跟外人说话的时候,都是要考虑清楚再开口。 虽然说她的这个办法实在是显得有些太过谨慎了,不过如今对于她来说,却是个最好的办法了。 而当然的,实际上这件事情她只是自己打算的,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甚至是张凡都是。 这一次,虽然她所面对的是张凡。但是在回答张凡的那个问题的时候,乔安娜的心的的确确是有了一种要稍微考虑,不能轻率作答的想法。于是…… “好啊。”乔安娜看着张凡,露出了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笑着说道。 见到乔安娜答应了自己,张凡心里面也是放心了不少。 今天自从打猎一开始,乔安娜就一直是处于一种非常兴奋的状态。这一点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尤其是朱翊钧,会让他们感觉的非常无奈。但是张凡所考虑的可不只是自己无不无奈的问题,而是乔安娜为何会如此的问题。 最后,张凡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乔安娜有些想家了。她的这种方式,是一种想家的方式,却也未尝不是一种泄的办法呢。泄着心的不满,泄着她对于上天对待自己的不公,等等。 因此,刚才张凡看见了朱翊钧的那副模样,心明白他虽然嘴上说没关系,但是他毕竟是个皇帝,而且还是个孩子。一来他这个皇帝已经是夸下了海口,如果今天当真是毫无收获的话,那可当真就是颜面无存了。二来他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嘛,心里面难免都有争强好胜之心,尤其是这次,对方虽然比自己的年岁要大,但是乔安娜毕竟是个女子。一个男子输给一个女子,实在是有失光彩。 而张凡,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说让乔安娜“歇一歇”,让朱翊钧威。甚至还要让郑承宪去准备一番,倒不是为了别的,最起码满足了朱翊钧的心情,那也就足够了。 但是,张凡心又何尝不是觉得有些矛盾呢。毕竟他如果要照顾到朱翊钧这边,那就得让乔安娜那边受些“委屈”了。虽然说,那所谓的委屈其实也根本就没什么,但是张凡总是会觉得不忍心。 所以,这回张凡来乔安娜的面前,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实际上是带着询问的意思的。如果说乔安娜不同意的话,那么张凡就带着她去远一些的地方。当然,对于这么大的一片空地来说,再远的地方,枪声传来也是非常响亮的,必然会吓走朱翊钧的猎物。不过他既然已经跟郑承宪有了交代了,那应该也能成了。 要么,就由他来教乔安娜射箭好了。虽然说他的射技就连他自己也明白,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是最起码也当成是一种游玩的方式吧。 只不过张凡倒是当真没有想到,乔安娜根本就没有说什么,直接就答应了他那最希望的可能。这让张凡心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是实在没有想得到,乔安娜之所以会答应他,并不是因为她当真想要这么做,而就是因为她觉得,张凡会这么跟她说,其是有原因的。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错有错着吧,总之,结局都是一样的。而且对于乔安娜来说,能有张凡陪在她的身边,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第八百六十八章要向前看 这里倒是一处好所在。.吞噬小说 ,这风景就非常地不错,远处能看到一座不算太高的山,下面也是一片并不算太过茂盛的树林,不过此时看起来,却是刚刚好的。树林的边缘,是一片草地,不过草地再往前没多远,就是一条小河了。在京城这种北地,能够找到这么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当真是不容易。 不过此刻,这里可只有张凡跟乔安娜两个人,倒是显得清幽无比,确实是个用来约会,嗯,应该说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这里距离朱翊钧那边虽然算不得多远,不过却也是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看到这里,张凡倒是不由得不分心考虑起来。或许,这倒也是一件美事也说不定,最起码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要说是什么事,自然就是天子秋狩的这件事情了。真的说起来的话,实际上一开始,张凡对于秋狩这件事情倒也是有许多不爽的地方的。倒不是说秋狩这件事情本身让他有什么不爽的,毕竟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而且秋狩这件事情本没有错,只不过张凡觉得,朱翊钧一行人,实际上当真能够弯弓狩猎的,也就那几个人,实际上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了。但是,却是要占了这么大的一片地方,还要驱赶原本在这里的游人。 虽然说,张凡明白皇权的重要性,以及皇帝安危的重要性。但是,这么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将这么大的一块好地方封闭着,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美。不过这些说到底都是张凡自己的感触罢了,之所以会这么想,还是因为他那个前世的想法在作怪。当然这也是怪不得张凡了。毕竟他虽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做了上等人,并且手中握着极大的权利。但是他并没有感受过这种“待遇”。 以往的张凡,外出的最高规格,就是作为钦差大臣,前往江南代天子巡视了。那一次,张凡在江南可以说是风光无限的,毕竟整个江南,他可是身份最高的,恐怕除了一个海瑞意外,也不会有任何是敢不买他帐的。但是那一次,他也很少会干出这种霸占的事情,就算是有,最多也就是一个酒楼之类的小地方。 而在京城里面,平常就不说了,张凡是根本没什么架子的。唯一会碰到这种事情的大场面,大都是朝廷里面有什么活动了。不过那也都没什么问题,毕竟那样的话,张凡都是作为大臣,陪同出行的。那么一来,一般都是比较正式的场面了,所去的地方也大都是本就属于皇家,就算是平常也不会让普通人去的地方。这并不会让人说是霸占、强占什么的。 而这一次的秋狩,可以说是张凡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而且张凡的这个第一次,还当真是不简单,可不是一座茶楼,或者一条街道那么简单的了,而是这么一片地狱广阔的的地方。并且这个时候还是秋季,正是游人来此踏青最多的时候。 张凡是在反感这个,别的他倒是不怎么在乎。 不过如今看起来,这也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正是需要清静的时候,一旁是绝迹不会有人前来打扰的。 只不过,这又有些误会了。虽然说张凡有没人伴在身边却是去分心想这些事情,实在是他的不应该了。但是这怎么说也都是张凡自己的事情。不过他的这么一副模样,落在了乔安娜的眼中,却是让她以为,张凡还是在因为之前她的原因而在烦恼这。 这让乔安娜心里觉得很是不安,她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在今天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特殊的环境下,又是刚才正在打猎的那个特殊的时间。如果说张凡有什么烦恼的话,那他必然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的。如果说事跟这件事情有关的,那就是跟那位年幼的陛下有什么关系了。 这么一想的话,乔安娜就当真是觉得非常不安了。虽然说国家、文化、乃至政体都有些不同,但是皇帝就是皇帝,皇权就是皇权,皇权不可侵犯这么一个道理在哪个国家都是通用的。乔安娜对于“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虽然说,张凡如今在明廷里可以说是春风得意的,但是如果说他突然有一天变得失势了,对于乔安娜来说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而这些也并不是乔安娜所需要担心的事情,她所真正担心的是,万一说造成这种情况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她自己的话,那可怎么办! 虽然说,乔安娜的这个想法有些太过激烈的,事实上的情况,还没有到如此恶劣的地步。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才对了,造成如今这么个模样的,也正是因为她的原因。只不过她倒是有些太过担忧了,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反正伤不到他什么的,朱翊钧也更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就跟他闹什么的。而且相反的,这件事情倒是给张凡提供了一个机会也说不定。只不过那个机会的目标,实际上就是乔安娜自己罢了。 而张凡可不会读心术,不可能直接看到乔安娜在想些什么。但是等到他回过神来之后,却是发现乔安娜一副满怀心事,而且惴惴不安的模样。这下子,可就是轮到张凡纳闷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乔安娜如此心烦意乱之余,还显得如此的沮丧。 乔安娜的这副模样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是张凡这一时半会之间,却是怎么都想不出来。毕竟刚才,就算是她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暂时停止了打猎的,但是她面上的那副高兴的模样,那可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张凡就是想不通这一点,明明刚才都还是好好的乔安娜,如今这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了。 不过张凡有着两面性,面对什么人就应该说什么话。面对朝中的那些人的时候,有些话自然是要当面说清楚的。不过那种情况下大部分都是将话憋在心里的,即便是面对着那些个跟自己关系非常好的人,他大多数情况也都是如此。 但是如果事情关系到自己家人的话,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倒不是说张凡由始至终都是如此的,只不过以前因为一些个事情没有说开,而闹出来的那些个麻烦和尴尬,张凡是深有体会,再也不想遇到了。所以,面对自己的家人,张凡向来都是有什么问题了就当面说清楚的。 而乔安娜,算是他的家人吗?这个问题,实在是值得商榷。如果当真要说的话,此刻的乔安娜还不算他的家人,她只不过是如今住在张家罢了。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她又势必会成为张凡的家人。最起码在这一点上,张凡还是有自信的。 所以…… “乔安娜,你这是怎么了?”张凡问了出来,面上那一副关心的模样可不是作假的,“刚才还是那么高兴的,现在这是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是不是……是不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不。”很显然,乔安娜也不是个会把事情憋在心里面的人,面对张凡的提问,很是自然低摇了摇头,说道,“过去的那些事情,虽然的确是令人伤心的,但是那些毕竟是过去。既然是过去的事情,那就让它过去好了,如果一直被过去所烦恼着,其实我就根本不用到这里来了。人活着,不就是应该为眼前和未来而打算吗。” 张凡倒是没有想到乔安娜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的确是让他有些惊讶了。不过仔细想一想,乔安娜能够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倒也是正常的。想要有如此的话语,靠的并不是什么学识,不是说多读两本书就行了的,而是要靠着自己的生活感悟。 一个人,哪怕读书破,世上的道理全都通宵,但是这些东西,他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但是像乔安娜这样的,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这里面的含义,懂得抛开过去,来珍惜眼前的一切。 “那你这又是为何呢?”张凡继续问道,“为何刚才还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乔安娜看了看张凡,顿了顿才说道:“大人,我……” “乔安娜。”没等她说完,张凡就打断了她,“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呢,不要再叫我大人了。” “那……我就跟映月妹妹一样,叫你凡哥吧,反正你也比我大。”乔安娜笑了笑,说完这句话之后,脸色又变得暗淡了起来,说道,“凡哥,我是在担心,是不是我刚才做错了什么,让凡哥在陛下的面前过不去了?” “哦?”听她这么一说,这回张凡有些吃惊了。本来以为乔安娜没有发觉,如今看来可不是这样的,她是看出来了。 不过张凡也还是不打算瞒着她,说道:“不错,是有一些,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乔安娜还想要说些什么。 “你放心吧。”张凡再一次制止了她,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绝对不会瞒着你的。但是如果我对你说了不是,那就当真不是了。我可从来不会对家人说谎的。” “家人……吗……”听着这两个字,乔安娜有些出神了。 第八百六十九章准备工作 张凡所说出来的“家人”两个字,让乔安娜着实是思绪良多。 ~家人,曾经她也有家人,虽然只有她的母亲一个,但是那也是家人。而且只有母亲的乔安娜,对于家人的感触是更加地依赖,毕竟没有了其他的家人的话,也就没有了那些纷纷扰扰,唯一的家人,自己的母亲对于她自然是全心全意的爱。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的这份感情是非常脆弱的。当事之后,她的母亲也逝去了。而对于乔安娜来说,母亲一人就是她的全部,母亲一人的消逝对于她来说,就意味着“家人”这个概念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完全消失了。 而现在,张凡重新给了她这两个字,这让乔安娜心思绪万千之余,却是有些想要哭泣的冲动。的确是如同那句话说的一样,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原本的乔安娜,虽然说对于自己的母亲也是非常敬爱的,但是还没有到割舍不下的地步。要不然的话,凭着她家贵族的身份,下面还有土地,还能领取贵族的薪金,她完全没有必要去从军,只需要等待机会,嫁个大贵族也就一生无忧了。就算说她家是世代从军的,但是她毕竟是女人,不去也绝对不会有人责怪她什么。但是,她依然是选择了那条道路。这并不是说她对于在父亲死后只是孤独一人的母亲并不关心,而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母亲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 但是如今,这种她以往根本就不会去想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地生在她的面前了。这无关乎性别问题,如此突然的情况,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时之间所无法承受的。更何况,乔安娜还是个感性的女人了。 而在前线舀着枪作战的那段时间,她当真是有些万念俱灰了,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王喜亮对她所说的那番话,恐怕如今张凡也不可能见到她了。 “不过这件事情你也不必担心。 ~”张凡生怕她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说道,“如果我说跟你没关系,那就真是在骗你了。这件事情,确实是因为你的缘故。” 听张凡这么一说,回过神来的乔安娜马上就感到非常地抱歉,抢着想要说道:“凡哥,我……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别说傻话了。”张凡没有等到乔安娜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不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的话,我也不可能让你怎么样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可不是骗你,当真是没事。要说起来这件事情,虽然你做的有些问题,但是一切的源头,可都要怪陛下自己了。”当下,张凡便是将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乔安娜。 乔安娜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用火枪打猎而已,这种在她的祖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居然到了这里之后就变得这么……这么不正常起来了。只不过,虽然张凡说的非常轻松,但是乔安娜心里还是有着些许不安,毕竟对方可是皇帝啊。 “陛下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张凡继续说道,“倒不是我自夸,我在陛下那边,还是很有分量的,陛下断然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责怪我什么的。更何况,小孩子心性嘛,过一会也就忘了。如果等到他打到了猎物,那就更不可能会烦恼了。” “但是……”显然,乔安娜还是无法放下心来,“如果说陛下他打不到呢?毕竟陛下还是个孩子,不论是力气还是耐心都有限,更何况是用弓箭,而不是火枪,恐怕要费很多力气吧。” “这个……”这回,张凡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件事情,其实我已经有安排了。” 听到张凡说有安排了,乔安娜顿时好奇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能不能打到猎物,还需要安排的。 “实际上……”张凡倒是想给她解释一番。只不过这件事情话到嘴边,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这实在是有些太假了。 “怎么了凡哥?”见张凡不说,乔安娜这回可没有体谅地放弃,反而显得更加地好奇了,“打猎这种东西,也是能安排的吗?” 面对乔安娜的问题,张凡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不过好在,下一刻也不用他如此尴尬了。 正当张凡面对着乔安娜的问题显得尴尬的时候,一旁传来了脚步声。两人也都是有些好奇,毕竟这里距离朱翊钧那边虽然不算太远,但是也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地处也是有些偏僻。如今,这片地方被封锁了,只有他们这些人在,不会有别人的。想来也是,后军封锁了几处进来的道路,即便是在那些非常难走人的地方也派了人把守,绝对不会将其他人放进来的。 那么看来的话,这脚步声必然是属于来这里的朝廷人的,或许是那些官兵吧。只不过张凡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在这里。 不过下一刻,他就看明白了。只见几个穿着官兵服饰的人,从走了出来,而且,似乎他们当两个人的手上,还抬着什么东西。 一开始距离有些远,张凡两人也是看不清楚他们抬着的到底是什么,不过他们却是向着河边走过来的。等到离近了不少,两人都看清楚了。只不过乔安娜是一副纳闷的模样,而张凡面上的表情可就要精彩的多了。 几人抬着的,正是一头鹿儿。不过看那模样,显然是已经死了,地面上还有不少顺着过来的血迹。 “太傅大人。”显然,他们也是看到了张凡,赶紧上前来打招呼。 “几位,辛苦了。”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人,又看了看在一旁正好奇地看着这一切的乔安娜,张凡知道自己是瞒不下去了,索性说道,“都准备妥当了?” “回大人,事情都办妥了。”当一人说道,后面的人将死去的鹿儿抬到河边,清洗伤口,“咱们弟兄几个进了林子,转了好些时候,才看到这么一头,刚忙就射死了。如今按照郑大人的吩咐,清理清理伤口,再放到林子里面去。” “嗯,这件事情你们做的不错,等会我会跟郑大人说一声,给你们些赏赐的。”既然说开了,张凡就马上抛开了那份尴尬,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多谢大人。”听张凡这么一说,这些人自然是高兴得很。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烦恼的事情,却是能获得些上次,当然非常高兴了。 “不过,你们得记住了,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若是事情传出去了,陛下听到的话,势必会大怒。到时候,你们可就要背黑锅了。”张凡点了他一句。 “太傅大人放心吧,这道理弟兄们都晓得的。”那人笑了笑,点了点头,立刻吩咐起来,“快,你们两个快清理伤口,别让别人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也别闲着,赶紧把一路上的血迹该擦了,快。” 而看着这帮人麻利的动作,张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以前应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这么干是第一次。而第一次就做的如此上手,显然,这种天赋是存在在这个圈子的每一个人的身上的。 而一旁的乔安娜,虽然一开始根本就没看出来这演的是哪一出戏。但是等她看到这里,又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再不明白那才怪呢。 看了看乔安娜脸上也是有些古怪的表情,张凡笑了想,将她带到一边,说道,“这种事情,恐怕你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嗯。”点了点头,乔安娜并没有因为要迎合张凡而说谎,“这确实是我第一次看到。不过心里面除了觉得有些怪之外,倒也并不意味。毕竟,对方是皇帝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要讨皇帝欢心,这个办法虽然有些让人看不惯,不过比起那些弄臣来,却是要好多了。” “呵呵,你能这么想,我可就放心了。”张凡见乔安娜如此明白,也是笑了起来,随即又看了看一旁正在制作现场的几人,说道,“不过这里,也不适合再呆着了。不如,咱们回去吧,等着看好戏。” “嗯。”如今的乔安娜倒也是有种惟张凡是从的感觉了,根本不会反对张凡的话。 当下,两人就骑着马回到了队伍里。这个时候,朱翊钧正在兴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倒也是让他弄到了几只山鸡、野兔之类的,虽然数量稀少,但是这毕竟是从无到有的差距。 只不过,朱翊钧对此是一点都不满意的,他绝对是个看重至大于量的人,这种小鱼小虾的,再多他也是不会满意的。如今,他的目标就是一头鹿。毕竟像香獐子这种东西,在这里有些可遇不可求了,但是对于乔安娜那里,体积上他一定要比过去。 如今,朱翊钧正在专心致志地寻找猎物,全神贯注之下,根本就不会注意别的事情。这倒是也方便了不少。 张凡回来之后,跟郑承宪点了点头。而没有过多久,就有人从后面追上来,在郑承宪的耳朵旁耳语一番。张凡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在河边跟自己说话的人。 而一旁的乔安娜也是满脸笑意,看来她也知道,马上能看好戏了。 第八百七十章上位之心 随着“嗖”的一声,箭支从弓上射出,划破了空气,带出了这么一声,想着目标飞去不过似乎因为射箭的人臂力不够,还不够稳当的原因,箭支偏离了它的主人原来瞄准的方向虽然只是在源头只不过是为不可查的一点,但是等它飞过去之后,差距就显露出来了总之,说了这么多就是一句话,没有射中而被惊倒的那只野兔快跳开了 “哎呀,太可惜了”没射中目标的朱翊钧还没有说什么,但是一旁马上就有人开口拍马屁了,大叹可惜,“就只是差了这么一点点,要不然可就射中了” 有人开口了,旁边没有来得及说话的人马上是随声附和,生怕是露出不敬一般 而作为追应该为此事可惜的人,朱翊钧却是毫不显得可惜事实上,他自己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他明白因为自己的年岁原因,这臂力自然是还不够强壮的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之前已经射出很多箭的朱翊钧,臂力已经开始不支了最主要的是,臂力不支的情况下,手就有些使不上力道了这么一来,抓箭的稳度自然会有所下降一直抓着还算好,但是放箭的那一瞬间,手肯定会把持不住的 而这种打猎途中,确实是不好作弊的,旁边的人也不好帮忙毕竟前方的视野是一路开阔的,若是有了什么动作的话,那当真是一目了然所以这些人只能在一旁拍马屁了 只不过,他倒也是不在乎旁边的这些人就算是他们的马屁已经是拍到了马腿上,可是他也不怎么在乎如今的他实际上对于眼前的这些小东西倒也是不怎么在乎的,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完成自己之前所做出的承诺,猎到一头鹿才行只不过,这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实在是没有碰到一头,让他有些心烦了 “陛下”这个时候,郑承宪非常适时地出言,说道,“微臣以前也打过猎,这鹿儿并不喜欢在草地上,或许那边的树林里会有”说着话,郑承宪指向了不远处的树林子 随着郑承宪的手势望去,朱翊钧看了看那边的树林,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爱卿如此说的话,那咱们就去那里碰碰运气”实际上,此时的朱翊钧要说一点都没有泄气,那绝对是在骗人的,毕竟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之前的“雄心壮志”定然是有所消退的而且,实际上对于郑承宪的话,朱翊钧其实并不是太想去树林里的 虽然他发下了那样的“豪言壮语”,不过他心里面明白,明白自己的本事到底有多少即便是碰上了一头鹿,他是非常担心自己能不能射中的而且如今体力消耗了这么多,就算是射中了,力道不行的话,射不死,那可就糗了所以朱翊钧并不想去树林里如果说在外面的话,今天一头鹿儿都没有碰到的话,他也是有理由了但是如果进了郑承宪所说的,鹿儿比较多的树林里的话,万一当真碰到了一头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不过,如今既然郑承宪已经把话说出来了,他就不可能不答应了但是心里面,对于郑承宪却是有些埋怨起来了 这些郑承宪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这些话会让他被朱翊钧埋怨上,他是绝对不可能说的不过如今倒也是无所谓了,反正朱翊钧进去之后,必然会猎到一头鹿儿的等到那个时候,他对于郑承宪的埋怨,就会变成开心了 于是,一行人调转马头,想着那边的树林行去 树林中的确是比之外面要好很多,毕竟在林子里面栖息的动物要比在外面的草地上要多多了不过既然先前说过了,朱翊钧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么其他的东西他可都不去看了 由于害怕打草惊蛇,所以一行人走的是非常慢的而对于张凡和郑承宪来说,两个人早就已经是知道结局会如何的人,反而显得无聊了起来两人心在队伍的最后方,聊起来了 “对了,郑大人”张凡首先开口,说道,“前几日,我去看望老上官,成国公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个消息”成国公朱希忠,乃是靖难功臣成国公朱能的玄孙,世袭成国公爵自从从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接掌了后军的府衙 “哦?张大人最近去见过国公?”听张凡说起这件事情,郑承宪不由得问道,“国公乃是下官的上官,只不过最近很少去府衙了,下官一直想去看望,却是因为府中事物繁忙,抽不出空子国公他身子还好” “国公他身子倒是不错”张凡说道,“只不过,你也知道,国公他年事已高,虽然看起来还显得年轻,但是实际上明年就要到花甲之年了如今国公他虽然精神不错,不过我也能看得出来,国公有些力不从心,想要赋闲下来,颐养天年了” “哦?居然还有这等事情?”听到张凡说起这件事情,郑承宪倒是精神起来了,“唉,不过想想也当真是这么回事,毕竟国公他虽然看起来气色不错,样子不过年过四旬的模样,但是年事摆在那里” 郑承宪之所以会这么兴奋,自然是有原因的如今,他是后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而他在后军当中的地位,实际上就是仅次于朱希忠的二把手了如果说朱希忠准备卸下担子的话,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上位了 “嗯,确有此事,我还特意问了问国公,国公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跟我说了”张凡倒也不见怪,毕竟上位这种事情,谁人不想,“不知郑大人可有意?” “这……”郑承宪不知道张凡的这番话是询问,还是说在试探,不过他倒也不犹豫,实话实说,“张大人,老实说,我自然是有那份心思的只不过,我的出身……恐怕希望是不大”说到这里,郑承宪之前的那股子兴奋劲也是下去了不少 郑承宪之所以会这样,也是有原因的本来,实际上整个大明朝,担当五军都督府的都督或者同知的人,大都是世袭的功臣子弟,毕竟这些人当年都是在朱棣的靖难之中立了大功的,朱棣对于这些人自然是要放心不少,用起来也加安心一些,毕竟五军都督府的责任重大 当然了,从下面慢慢坐上来而走进这个行列的人,并不是没有张凡面前的郑承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但是,他郑承宪的身份毕竟就摆在那里,他可不是什么世家子弟,而是平民出身,靠着自己的打拼才坐到今天的这个位子上的 在很多人看来,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都督同知这么个位置,几乎已经算是他的尽头了想要坐上都督的位置,虽然说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希望也实在是有些太过渺小了所以刚才当张凡问起他是不是有意的时候,那份瞬间的冷静,让他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之前的那股子兴奋劲头也是立刻就降了下去了 “唉,郑大人不用妄自菲薄”张凡却是笑着说道,“而且就算是如此来看,郑大人也并非毫无机会”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郑承宪有些好奇了,“请恕下官愚钝,还望张大人为下官解惑” “解惑不敢”张凡说道,“郑大人所担心的事情,我心里也是知道的五军的都督和同知大都由世袭子弟所担任只不过,如今的情形可有些不一样了国公卸任之后,这后军的都督位子就空下来了按道理来说,应当挑选其余的世家子弟担任不过,郑大人看看,还有谁? “定国公徐达次子徐增笀之后,徐文壁,如今领着右军;英国公张溶,乃是张玉之后,如今领着左军;宁阳侯陈亨之后,陈大纪如今领着中军;而前军则由刘荣之后,广宁伯刘允中领着其他的如同知一阶,也已经都有人选了实际上,能够站出来跟郑大人争这个位置的人,少之又少如果郑大人有意的话,争取一番,想要领后军,绝无问题” 张凡的话,让郑承宪刚才已经消退的心思,立刻又起来了 看到郑承宪如此,张凡心里面倒是高兴虽然他并没有看清楚郑承宪的真面目,不过那所谓的真面目,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害处郑承宪只不过是想要一心向上爬罢了,换了朝中的任何一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而且,张凡看来,五军的确是重要非常的其他几军都由世袭子弟领着,想要插手困难非常如今郑承宪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他也不求能够完全控制郑承宪,只要能够影响到他,也就够了 “何况,如今令千金在宫中,又在陛下身边”张凡紧接着说道,给他加了把劲,“或许郑大人不知,但是我知道,那个位置的是非可是不少若是郑大人能够领着后军的话,令千金在宫中,也会好过不少” 正说到这里,队伍停了下来张凡放着郑承宪在那里思索着,自己骑马到前面,朱翊钧的身边 前面,在一棵树的旁边,一只鹿儿正站在那里 第八百七十一章大显神威 看到那头鹿正“站”在前面,张凡心下是有些好笑,不由得又仔细看了看那边。、 、 .吞噬小说 ,还不算太远,可惜也并不是非常近的,因此虽然看得清楚,但是却并不细致。所以,能够看到那边站着一只鹿儿,这点是毫无疑问的,而且也非常清楚。但是清楚归清楚,那鹿儿身上到底如何,却是没有人能够看的清楚,当然,也不会有人想去看这种细节了。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却是有人知道的。郑承宪是一个,不过刚才张凡对他所说的那番话,让他只顾着在后面思索,也没有上前来准备观看朱翊钧大显“神威”的意思。而剩下的就是张凡和乔安娜两人了。张凡刚才打马上前来的时候,乔安娜也是一同跟了过来,不过乔安娜对于这件事情虽然抱有兴趣,却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不能说的,所以如今的乔安娜是打定了主意。一声不吭,只是做个看客。 而最后一个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人,张凡,看着前方的那只鹿儿,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或许,这只不过是因为他预先已经知道了那是一只死鹿,被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立在那里了。所以此刻张凡这么看着,才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吧。 不过,如果抛开了张凡的这种主观思维,而客观地来看待的话,实际上也当真是没有什么问题。这只鹿儿“站”在那里,完全就不像是已经死去了的模样。 张凡不由得在心里面感叹了一番,郑承宪派去的那几个手下,当真是不错,做事也做的是滴水不漏的。首先,虽然那只鹿儿已经死去了,但是这么个距离看上去,的确是看不出来僵硬的模样。还有,他们选择的地方也不错,那是一棵大树,那只鹿儿只不过是露出来前面小半个身子和脖子、头颅罢了,其余六成都是被大树给遮挡住的,这么一来就让人很难看得出来细节。远远望去,那就是一只鹿儿,站在树下休息罢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一次朱翊钧出来狩猎,身边出了张凡之外,根本就没有带任何一个大臣。但是皇帝出行,安全自然是最为重要的。所以如今,他的身边也是跟着许多身手不凡的大内侍卫。这些人的身手、眼力,张凡是没有亲眼见识过的,但是却听王猛和梁超跟他提过,绝对不可小觑。而这些人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很显然,这只能说是郑承宪的手下高明了。 “陛下,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张凡在一边,是赶忙着小声对朱翊钧说道,那语气,那神态,显得他比朱翊钧还要着急一样,“郑大人所言果然是不错,这树林里当真是能碰上。”很是顺便的,张凡还将郑承宪捧了一下。 “老师……所言不错。”朱翊钧也是一副高兴的模样,只不过他心里面可当真是不高兴了。理由跟之前的相同,之前在外面的草地上,碰不到猎物倒也罢了。如今眼前就有这么一只,如果说朱翊钧射不中它而让它跑了的话,那可就大大地丢人了。而张凡如今这么一说,让朱翊钧对于提出这个办法的郑承宪,那是更加地埋怨了。 “既然如此,还请陛下开弓吧,微臣等着晚上喝一碗肉汤呢。”张凡再一次,小声地调侃了这么一句。 而朱翊钧听了,也不再多啰嗦了,反正事情已经是如此了,不管他等会,射中没射中,射死没射死,那都得等会再说,如今还是先射了再说。 想到这些,朱翊钧平举胳膊向两边舒展了一番,对着一旁的侍卫说道:“将你的弓给朕。”由于朱翊钧的年纪还小,正常的大弓他虽然能使,但是用大弓的话,射出几箭之后也就没什么力气了。所以这次朱翊钧带着的是一把特质的弓箭,且不说弓身就要小上一号,更重要的是,用这把弓射箭,力气用的少,但是杀伤力却也比之大弓差不了多少。 这主要还是归功于用来制作弓身的木材,那名字张凡都是第一次听到,也不知道宫里面的那班人从哪淘来的。总之不管如何,那是非常贵就是了。 不过,说到杀伤力相差无几,但是毕竟还是有差距的。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距离的问题了。而朱翊钧在这个时候换上大弓,说明他心里面虽然害怕会射不中,或者射不死,但是他却依然想要成功。最起码,这份心思那是当真不错的。 不过,朱翊钧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张凡可不知道。但是当他看到朱翊钧将全部的力气全都用在了这一次之上,弯弓搭箭,将弓弦拉紧,弓身犹如满月一般,箭尖直指目标。而且这一次,朱翊钧渀佛根本没有因为前面的狩猎而有了什么劳累一般,弓身稳稳当当的,动也不动。 正在这个时候,郑承宪也是起码到了前面,正停在张凡的身边。这一刹那,张凡看到郑承宪的一瞬间,却是突然觉得事情非常不好。 他不知道郑承宪的手下到底是怎么准备的,虽然看到他们在清洗那只已经死去的鹿儿,但是张凡却没有跟着去看他们是如何摆放的。不过,不管如何,那只鹿儿肯定是需要有东西支撑才能“站”在那里。很有可能就是让它靠着大树罢了,毕竟一旦朱翊钧射中,就会有人过去,若是看到有什么支架之类的,那就不好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张凡也并不是在考虑这些东西,他所想的是。不管如何,那只鹿必定停的不怎么牢靠,要不然一箭射上去,却是不倒,那就有麻烦了。不过这一点张凡也不担心,毕竟郑承宪的手下已经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了,这种细节应该是不会忘记的。 可是,问题是。万一说朱翊钧没有射中,那该怎么办。不管那只鹿是以什么方式才能“站”在那里的,哪怕是一碰就倒,但是碰不着的话,那照样是倒不下去的。 万一说,朱翊钧一箭没有射中的话,那只鹿却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完全就没有被吓跑的意思,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这绝对是欺君之罪,再加上朱翊钧本就对于这件事情有些想法,若是完全凭他,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但是这么一来的话,那就有人得背黑锅,有人要倒霉了。 而张凡看着郑承宪的这一瞬间,心中想着这些,却是见到郑承宪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相同要要不要接掌后军,还是说他正在高兴,眼前他办成了一件会令朱翊钧非常高兴的事情。但是张凡都郁闷无比。 如今的张凡,只能祈祷一番,起到朱翊钧的箭,一定要射中了才行。 朱翊钧可不会知道张凡在想什么。实际上此刻的朱翊钧,连看这旁边的心思都没有,一门心思完全放在自己的猎物身上。他用了几乎所有的力气,将弓开得很满,同时又非常稳。但是瞄准了目标之后,却是迟迟不肯松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终于,朱翊钧觉得自己的瞄准的已经非常好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再也无法舀住更长时间了。 于是,朱翊钧松开了手。 只听见“嗖”的一声。这一声比之前朱翊钧所射出的那几箭划破空气的声音都要响亮很多,犹如银光一闪,想着目标飞去,眨眼间就到了。 而从朱翊钧瞄准,到松手放箭的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张凡觉得自己是过来很长一段时间一样,而且心也是紧张无比。尤其是最后,朱翊钧放箭的那一瞬间,张凡已经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生怕朱翊钧会那么不争气,射不中。 不过嘛…… “陛下神威!”朱翊钧身边的人都高声喊了起来。声音知道,将栖息在这片林子里的鸟儿全都惊飞,那几十只鸟儿的翅膀拍打着空气所产生的扑腾声,渀佛也是在为朱翊钧鼓掌一般,嗯,最起码朱翊钧自己是这么看的。 刚才,朱翊钧的那之间,本来他是瞄准着那只鹿儿的脖子的,毕竟如果脖子中建的话,那绝对是必死无疑了。只不过,显然朱翊钧准备了不少,也用出了几乎是他所剩下的所有力气。但是毕竟他年纪小,臂力也小,再加上之前的狩猎,已经是有些累了,更何况此刻的朱翊钧换了一把大弓。 所以他的那支箭虽然瞄准的不错,但是射出去的时候,他的手还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就是这一下抖动,让箭尖的指向,并不再是鹿儿的脖子,而是那仅仅只是露出来了一点点的身子上。 张凡可是看得非常清楚的,那支箭如果再偏过去,哪怕只有一寸的距离,可就是要射到大树上了。如果那样的话,那这一切可就全都穿帮了。 不过还好,也算是老天眷顾吧。总之,箭是射到了鹿儿的身上,而那只鹿儿也是随之倒下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箭正直直地插在鹿儿的身上,随着鹿儿的倒下,那支箭也是立了起来。 看到这里,张凡心中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八百七十二章差点露馅 朱翊钧的这一箭,让周围的所有人都是拍手叫好。 . 、. ~就连早就已经是知道了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乔安娜,也是在一旁鼓掌称赞。不过她脸上的笑意若是能够在稍微收敛一点,不要那么灿烂,那就好了。不过如今这些都无所谓了,毕竟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是放在了朱翊钧的身上,而不是乔安娜的脸上。 而张凡,自然也是在鼓掌叫好的行列之的。只不过张凡的高兴跟其他人可不一样,他更多的是在高兴,朱翊钧的那一箭当真是射了那只根本就不会躲避的鹿儿。而且,朱翊钧的这一箭虽然有些偏了,但是力道着实是不算小。本来张凡还在担心,万一说朱翊钧射了,但是力道不够,箭扎不进去的话,那就更好笑了。如今倒是没事了。 而此刻,朱翊钧也是心一块大石落地,轻松之余,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一双手已经是脱力了。但是这些都无所谓,毕竟, 如今他可算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了,面子保住了之余,也是让他避免了会丢脸的尴尬。 总之,这么看起来的话,事情是皆大欢喜的。 不过张凡高兴之余,眼光突然间瞥到了旁边正在叫好的那几个人。突然,张凡现他偶然间看着的那个人,虽然面上也是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完全就是在庆祝。但是那个人的眼神之,却是有着很多的疑惑,渀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看到这,张凡心里面不由得一咯噔,那不成说,事情已经败露了。可是张凡想了想,确实没有现这里面有什么破绽啊。但是,当张凡将目光放到旁边其他人的脸上的时候,却是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跟刚才那人完全一样的表情,全都是一副满脸高兴的模样,但是眼神全都是带着疑惑。 看到这里,虽然张凡依然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可是显然,破绽是确实存在的。. ~只不过是他没有看出来,但是这些人看出来了。 这个时候,朱翊钧还沉浸在自己成功的喜悦当,完全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显然,他本人也是没有现什么问题的。 而一旁的郑承宪,却也没有怎么样,不过在张凡看来,他应该是能知道的。只不过如今……要么就是他因为刚才在考虑别的事情,如今已是之间也是没有注意到;要么就是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如今并不会显得疑惑了。 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郑承宪非是要开口称赞朱翊钧一句,正是这句话,泄露了天机。 “陛下当真是神勇啊!”郑承宪一脸佩服,却不显得献媚的模样,开口说道:“这一箭的去势惊人,直鹿身。而且力道深重,这鹿儿连叫唤都来不及,就倒下去了。” 郑承宪的这句话刚刚说完,现场就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郑承宪,看得郑承宪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渐渐地把头低下。不过还没过多久,他就马上抬起头来了,很显然,他也是想到了自己这句话的问题所在。 而张凡经过郑承宪的这么一“提点”,也是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地方露馅了。 刚才,郑承宪的话里面曾经这么说道,“这鹿儿连叫唤都来不及,就倒下去了。” 很显然的,问题就出在这句话上。不管是动物还是人,了箭必然会觉得疼痛。觉得疼痛了,那自然是要叫出来的。这里距离那只鹿儿的所在,虽然算不得近,可是如果是箭了的话,叫声必然是凄厉的,也是绝对不可能听不到的。 然而,刚才的实际情况是,那只鹿儿是叫都没叫,箭了之后,就这么倒下去了。. ~而且,它倒下去之后,也根本就没有挣扎过。 如果说,朱翊钧的这一箭当真是射的准的话,射了那只鹿儿的脖子或者头颅,恐怕它是来不及叫唤的。 但是,毕竟朱翊钧的这只箭射的可是它的身子。被射了身子,而且那里很明显不是什么要害的地方。且不说它会不会死,就算它死了,也绝对不可能叫都不叫一声的。 还有,就算是它被射了脖子的话,倒下,叫不出声来。但是也不可能立马就死,绝对要挣扎两下,最起码也要动一动。可是它根本就是动也不动,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本来,这种事情,再加上在场有着这么多的好手,其也不乏以前打过猎的人,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不过因为朱翊钧的原因,在场的人只顾着为他庆贺,却是忘记了这一点。 但是即便是忘记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些原本就知道的,存在在他们脑子里的知识,也是在下意识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感觉到这里面有 不对劲。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们却也是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然而如今,郑承宪的这一句话,让他们全都明白过来了。而这一明白,这所有的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能猜到个大概了。 只不过这些人虽然能够看得出来破绽,也明白过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都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如果要说让他们去猜测到底是谁去做了这件事情,这可就不是他们的强项了。 “你们怎么了?”见旁边的人都不出声音了,朱翊钧倒是疑惑了起来,很显然他就算是被郑承宪这么明显地“提点”了,却也没有觉其不合理的地方,“怎么不然都不做声了?” “微臣等……这个……被陛下的神威所震慑,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了。”张凡是硬着头皮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的。而且他说完之后,自己都有些脸红。不要脸的话,自从入了这官场之后,张凡也不知道说过多少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一句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好在,这件事情,既然朱翊钧看不出来什么,那就没问题了。反正,只要朱翊钧高兴了就好。经过张凡这么一说,旁边的人全都是附和着点头称是。 虽然明明知道张凡这是奉承自己的话,不过此刻的朱翊钧,心里面实在是太过高兴了,也根本就管不了这么多了。实际上此刻的朱翊钧,不论是什么称赞的话,哪怕是再过离谱一些的,在他听起来,全都是无比悦耳,也无比贴切。 “如此甚好。”朱翊钧说着,就要打马向前,“朕要亲自去看看自己的猎物。” 这下可好。旁边的那些人,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但是如今朱翊钧要去了,露馅的可能性是大大增加。到时候如果朱翊钧知道了,起怒来,那可就有的好看了。 而最为惶恐的莫过于郑承宪本人了。到时候朱翊钧看到那场面,定然是会怪罪下来的。而且如今,他们称赞的越是厉害,到时候朱翊钧的怒火就越是旺盛。毕竟朱翊钧虽然看不出来其的乾坤,但是等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必然明白其他人早就知道了。而命名知道是作弊,还如此称赞,别说是皇帝了,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自己如同小丑一般。 不过郑承宪慌得不知所措,旁边还有人等着要看笑话。张凡心里面不由得寻思,这些人当真是没脑子。如果事情败露,让朱翊钧知道了的话,他绝对会火,到时候也肯定会有人倒霉。但是到时候,张凡就不相信,这些人也能幸免于难,他们必然会遭到牵连。 不过张凡可不是为这些人烦恼,他们会怎么样,跟他无关。当下,他最希望的是要保住郑承宪才好。 “陛下请慢!”急生智,张凡喊住了已经打马往前走了几步的朱翊钧。 “老师,唤住朕有何事?”朱翊钧听到张凡叫住了自己,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陛下,还是先让微臣前去看看吧。”张凡说道。 “这怎么行!”朱翊钧显然是不会答应的,“这可是朕的猎物,正要亲自上前去瞧瞧才行。” “不,微臣并不是那个意思,微臣是在担心。”张凡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说道,“微臣曾经听郑大人说过,有些走兽,就如这鹿儿,虽然倒下了,却也未必已经死了。有时候,它们会趁着人靠近,用最后一口气,暴起伤人。”说到这里,张凡看了一眼郑承宪。 见朱翊钧也看着自己,郑承宪是赶忙点头,表示确有其事。而旁边的那些个侍卫可就傻眼了,他们虽然是大内侍卫,见识的不算少。但是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还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太后答应微臣陪同陛下一同以前来狩猎,临行之前,太后曾交代过微臣,万万不要让陛下身陷危险之才是。”张凡说道。这倒不算是胡说了,李太后却是说过这种话。 “这样啊。”朱翊钧见张凡这么一说,也是犹豫了起来,过了会才说道,“既然老师这么说,那就由老师代朕上前看看。不过既然这畜生有可能装死,老师岂不是也有危险!” 对于朱翊钧的关心,张凡心当真是有些感动的。 张凡正要说没事的时候,一旁的郑承宪开口了:“还请陛下让微臣陪同太傅大人一同前去,若是有什么危险,微臣身为武将,也好护得太傅大人周全。” “嗯,郑爱卿这番考虑很是周详。”朱翊钧听郑承宪这么一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还要劳烦二位爱卿上前去瞧瞧了。” 第八百七十三章消除破绽 张凡和郑承宪两人打马向着猎物缓缓行去。。、 这并不长的一路上,两人是相互看着对方,眼神交流之下,两人面上的表情都是非常的怪异。不过这件事情,的确是让人觉得非常怪,而对于他们两个知道内情的人来说,那就更加地怪了。 这一次,是郑承宪让他自己手下的人去布置的,可以说,这布置的那是相当精致的,除了这么一处之外,可以说是毫无破绽。但是偏偏正是这么一处破绽,泄露了天机,让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朱翊钧以外全都明白过来,这只不过是个骗局,是有人在哄朱翊钧开心的。 而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这些人也都才出来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了。刚才,郑承宪的那番话,已经是完完全全地将他自己给暴露了出来,毕竟在场的人可都是有经验的,只不过是这个场面下,又因为箭的人是朱翊钧,所以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但是那种怪异的感觉可都是有的。 而郑承宪接下来说出来那番话的时候,面目表情实在是“太过”自然了。试想,就算是拍马屁,但是昧着良心说出这么一番话,脸上一点其他表情都没有的,那还当真是少见了。但是郑承宪却是表现的无比自然。显然,他是绝对有问题的。 之所以旁边的人一开始没有看出来,那只不过是因为,这些人只不过是侍卫罢了,勾心斗角之类的东西,在他们的身边虽然并不缺少,但是却并非主流。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这些人就想不明白。等到张凡开口说要先去看看那只鹿儿的时候,这些人也都是想明白了,显然这件事情就是郑承宪做的,而张凡,恐怕也是要参与其的。 不过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却是没有人打算揭穿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情说到底,主角还是朱翊钧这个皇帝。而不管怎么说,如今皇帝是高兴的,这就够了。如果说出来的话,朱翊钧必然生气。到时候龙颜大怒,即便朱翊钧此时不过还只是个孩子,但是他再小,那也是真龙。到时候要是起威来,那可就难办了。 所以,就算是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没有人打算说出来。只要朱翊钧不现,甚至于他开始怀疑了,只要是朱翊钧不确定,那么就不会有人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以免节外生枝。 不过,不说归不说,但是这可并不代表这些人心里面就没有什么想法了。如今,这些人都在盯着前面的两个身影看着。 而对于张凡和郑承宪两人来说,他们的心里面又何尝不是同样一个想法呢。只不过,因为他们在这件事情当站着的角度不同,所以此刻的心情,也是不一样的。 张凡倒是有些无所谓了,反正这种事情,就算是说出去了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更何况因为朱翊钧的原因,这件事情会被说出去的可能性,那可是相当之低的了。 而郑承宪,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后面那些人都是在想什么呢。只不过这件事情在他看来,虽然不会有人说出去,但是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而等到以后,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虽然那也只不过是公开的秘密,但是他总是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而实际上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郑承宪已经是能够感觉自己的背后,似乎正有着无数道带着异样神情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郑承宪可不是个缺乏被人注视的人,他虽然只是后军的二把手,但是由于朱希忠年事已高,基本上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由他带着士兵的。所以,对于郑承宪来说,被人注视并不是一件陌生的事情。 可是即便是如此,此时的郑承宪还是觉得不好受,毕竟,那些个目光当,那份异样,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受不了。 不过现在,那可不是受得了受不了的问题了。等会他跟张凡两人到前面查看过之后,朱翊钧是必然要去看看自己的“战利品”的。如果说破绽能够掩盖,那自然是好事。但是如果说万一,破绽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无法掩盖,甚至就连朱翊钧这种没经验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的话,那就有问题了。 这是两人心里面都在想着的问题,而张凡还特意回头看了看朱翊钧。当他看见朱翊钧那一副一脸期待的模样之时,张凡的心只能是更加地无奈了。不过此时的他实在是毫无办法,只能回以一个微笑吧了。 其实,不得不说,朱翊钧的这一箭也不知是走运还是怎么说,总之是相当之有水准的。虽然说最终射的位置,跟朱翊钧所瞄准的地方不一样,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距离对于射箭来说还是有些远的,朱翊钧凭着如今的年纪,能够射得已经是相当有本事了。 而且,等到了跟前,张凡的认识就更加不同了。那一箭的准度,如果说还是有待提高的话,但是力度,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箭尖射了这只鹿儿前腿根上方一点的地方,从它的身体侧面扎了进去。对于箭支这种东西并非完全不熟悉,也摸过,也用过的张凡打眼一瞧,这射进去起码也有个两、三寸深了。虽然说,这种力道在旁人看起来只能够算得上是平常了,标准水平,并非是非常出彩的那种。但是对于朱翊钧这么个如今才十二岁还要差上些日子的孩子来说,这份力道可算是相当不得了的了。 不过转眼一想,倒也是不觉得奇怪了。毕竟,朱翊钧对于这一次,可以说是志在必得的了,毕竟之前他可是已经下了豪言壮语的。而最后射箭的时候,根本不用问,光是在一旁看着也能看得出来,朱翊钧确实是将自己还留有的力气全都是用在了手上了。 就算现在也能够看得出来。刚才张凡在过来之前,就在朱翊钧的旁边。朱翊钧射出这一箭之后,双臂显然是脱力了。不过他为了不能示弱,硬是没有啃声。只不过此刻,双臂脱力的朱翊钧,连坐稳在马背上都做不到,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腿紧紧抵夹住马腹才行。 想到这里,张凡的心里面有些不知道该算是什么的想法。朱翊钧能够这样做,言出必行,而且做起来也不是敷衍了事,是非常地尽心的。这对于张凡来说,他是非常乐意看到这种情形的,毕竟朱翊钧是一个皇帝。而张凡虽然对于他的教导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但是说到底,有些东西是天生的,虽然说并非不能改变,但是却是非常困哪的。 而另外一方面,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如今是让他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太好受了。毕竟,这件事情索然从头到尾,张凡都没有动手,全都是郑承宪一个人让人去做的。但是这件事情的源头却是在张凡,是张凡给了郑承宪这个提议,他才会去做的。张凡可以说是罪魁祸。 如今,他觉得,自己似乎在这件事情上面有些愧对朱翊钧了。毕竟朱翊钧是抱着如此大的信心,如今他虽然成功了,但是却是虚假的。这点让张凡心总是觉得有些问题。 不过,如今可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了。 “张大人,你看这如何?”郑承宪开口对张凡问道。 “虽然刚才已经是露馅了。”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好在,陛下那边想来也是没有人会说破的,这就没问题了。” “嗯,张大人所言极是。”郑承宪本来还有些担心的面孔,如今也算是能够放下了,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去跟陛下……“ “等一等,郑大人。”张凡打断了郑承宪,即便是距离朱翊钧那边并不算近,可是张凡依然是用着非常小声的声音,跟郑承宪说道,“这件事情毕竟已经露馅了,虽然陛下并没有看出来,不过其他人是觉得看出来了。万一让陛下也看出来什么的话,那可就不好了。所以,咱们还是再查看一番,是不是有什么破绽漏掉了。” “对对对,张大人说的是。”郑承宪听张凡这么一说,自然是非常赞同的,随即他也不罗嗦,马上就一边翻看,一边思索了起来。 “啊!”没过多久,郑承宪就低声叫了一声,随即他便是满眼充满感谢地看着张凡,“张大人果然心思细腻,这要是没被现,等到陛下看到了,必然会露馅。” “怎么了?”张凡听郑承宪这么一说,赶忙问道,眼神也想着那只鹿儿看去。 “之前我派人去准备,却是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猎到的这只鹿儿。”郑承宪说道,“想来也就是弓箭了。如今……张大人请看!” 张凡随着郑承宪的话,向他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在那只鹿儿身体的另一边,有着一个窟窿,很显然就是箭孔,只不过如今已经不再流血了。 “嗯,果然是有破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 “还有。”郑承宪接着说道,“这只鹿死去有一回了,早就已经不流血了。这身子不热了,倒还是可以在陛下眼前糊弄过去,但是这伤口不流血,那就麻烦了。” 第八百七十四章皆大欢喜 “陛下,微臣回来了。 . . . ~”张凡跟郑承宪回到了朱翊钧的面前,说道。 “两位爱卿去了这么久,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朱翊钧问道。刚才张凡跟郑承宪两人的确是在前面呆了很长时间。而且两人是背对着这边,将那只鹿儿给挡得死死的,这边根本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只能看到他们两人一会蹲下,一会又站起来的。而且,费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不由得让朱翊钧有些好奇,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不,微臣二人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郑承宪开口说道,随即就将搭在自己身后马背上的那只鹿儿给提了过来,亮在朱翊钧的面前,“微臣还特意将陛下的猎物给带回来了。“ 朱翊钧见是如此,自然是高兴非常。 “陛下神威,当真是厉害。”张凡在一旁说道,“不过微臣觉得,这次陛下能够猎到这只鹿儿,还要感谢郑大人才是。若不是郑大人说这片树林子里会有的话,恐怕陛下也不会过来了。” “老师所言不错。”朱翊钧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说道,“这当真是要多亏了郑爱卿的指点,要不然朕在外面转悠了这么久,恐怕现在也还碰不上一只呢。” 这对于朱翊钧来说,可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转变。之前,在没有猎到这只鹿儿,甚至是在见到这只鹿儿的时候,朱翊钧对于郑承宪可以说是一只都是不快活的。毕竟那个时候的他,虽然下了豪言壮语,但是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己最为清楚不过了。他担心自己,就算是碰到了一只鹿儿,但是射不,射不死的话,那他皇帝的威严可就要扫地了。所以,当郑承宪说树林之可能会有鹿儿的时候,朱翊钧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恨他的。 ~ 不过,既然这么恨,那么如果一旦逆转了的话,那么恨的越深,喜欢的也就越厉害了。如今的朱翊钧实际上就是这么一回事。 如今,朱翊钧已经是完成了他的承诺,当真是“猎”到了一只鹿儿。那么他之前的那种担心自然就完全是不复存在了。而且随着担心的消失,喜悦成了朱翊钧如今最为真实的心理写照了。这么一来的话,对于帮助自己完成自己这个承诺的人,也就是指给了他提点的郑承宪,朱翊钧那对他的满腔恨意,也在这时候转变成了喜欢,觉得郑承宪的那番话,根本就不是害他,而是给了他极大的帮助。所以此刻,朱翊钧对于郑承宪,也并不带有什么不爽的心情了,反而是非常高兴的。 这,算是张凡帮助了郑承宪一把。刚才,两个人在那边除了在填补那些个疏漏之外,也是谈了些闲话。当然,那所谓的闲话,其实重要的很,就是关于郑承宪是不是要在朱希忠退下后军都督的位置之后,继任。 而郑承宪似乎也是经过之前的那么一番考虑而想清楚了。当张凡再一次问起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毫不避讳,也根本就没有任何隐瞒或者不好意思的模样,很是直白地告诉张凡,自己想要继任,接掌后军。 而面对着郑承宪的这么一份坦白,张凡并不觉得不对,反而还觉得高兴。毕竟他之所以想要让郑承宪坐上那个位子,就是为了在将来有可能的情况下,让他帮助自己一把。但是说到底,张凡却并不打算长期,并且一直控制住郑承宪,那并不是他所想要的。如果说,郑承宪是一副摇摆不定的模样而继任接掌了后军的话,张凡不可能每天都盯着他。这么一来,郑承宪那边就很有可能被别人钻了空子。 ~如今,郑承宪表现的如此强硬,张凡反倒是放心了下来。 而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了,那么张凡也根本就不做等待,立刻就开始考虑给郑承宪造势了。就像现在来说,他之所以会在朱翊钧的面前说这么一番话,提醒朱翊钧这里面还有着郑承宪的一份功劳,目的就是要让郑承宪在朱翊钧那里产生好感,以便将来的行事。如今看来,这一步算是成功了。 “微臣愧不敢当。”郑承宪也是非常配合的,立马就露出了一副谦虚的模样,说道,“当时微臣虽然说得硬气,可是心里也是在打鼓,万一说这林没有鹿儿,那微臣可就愧对陛下了。”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朱翊钧摆了摆手,说道,“毕竟当时,找了那么久都没看到一只鹿儿。进到林子里的话,不可能比那时候更糟。况且如今这情形……呵呵……” 随即,朱翊钧、张凡和郑承宪三人都是笑了起来。一旁的乔安娜没有笑,因为她是压根就没有听懂这三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也听不出来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可笑的。 而旁边的那些个侍卫们,如今是用着更加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三人了。一件本来并不怎么光彩,甚至不能说出去的事情,到了他们的口,只是隐瞒了一些东西,却反而是变得如此光彩照人了。这感觉,并没有让这些大内侍卫心生鄙夷,反倒是让他们心里面生出了不少佩服,毕竟这种黑白颠倒,却还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事情,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出来的,更不要提他们这些连看都有些看不下去的人了。 不过,他们可是侍卫,而且是大内侍卫。不经要负责保护朱翊钧,更加要负责侍奉他。所以,即便是这些人觉得心里面非常的不舒服,但是他们还是要配合着。所以,当面前的这三个人笑起来之后,这些人也只不过是稍作停顿,也是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而这幅场面,让本来就有些闹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乔安娜,是更加地摸不着头脑了。或许张凡他们三个笑起来,还算是能够说得过去,但是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对于这里的“风土人情”不甚了解的乔安娜,如今是完全迷惑了。 “对了。”停下了笑声,朱翊钧说道,“赶紧让朕看看朕的猎物。” 听到朱翊钧这么一说,郑承宪也是毫不含糊,用两只手将鹿儿高高提起在朱翊钧的眼前,口说道:“陛下的这一箭,当真是神威无比啊!先前微臣在这边看的并不真切,但是等微臣到了跟前,这才是看明白。” 随着郑承宪的这番话,在场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手提着的死鹿身上。只见那支箭,并没有被两人挪动过位置,还是扎在之前朱翊钧射的那个地方。只不过,这支箭的深度可就不对头了。先前众人虽然距离不并算近,但是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朱翊钧的这一箭虽然力道不错,但是射之后最多也就插进鹿儿的身子三到五寸罢了。 可是现在再看,那支箭这边是没进了鹿身大半,而从那一边是透体而出,一穿两洞了。看到这里,众人不由得再一次睁大了眼睛,并不是惊讶朱翊钧竟然会有如此力道,而是在惊讶郑承宪居然不要脸到了这个地步。 实际上,这也是郑承宪跟张凡在看过现场的情况之后,不得已而做出的动作。 这只鹿是被郑承宪的手下猎到的,而他们所用的也正是弓箭。只不过那一箭射在了这只鹿儿另外一边的身上。当时那只鹿虽然没死,不过也没法再跑动了,这才是被郑承宪的手下抓住,随后估计是流血过多,这才死了的。 而郑承宪之所以和张凡这么打算,也算是没有办法了。这只鹿儿身子那侧的箭孔,说来也巧,正好就在朱翊钧射的箭孔的正对面,不偏不倚。为了不让朱翊钧看出来破绽,所以两人这才是一不做二不休,将那支箭用力捅了过去,穿了两个洞出来。 两人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不过心里面也着实是觉得侥幸。要是另外的那个箭孔在别的地方,那这可就不好办了,到时候必然是会让朱翊钧看出来破绽的。 随后,两人又将箭支搅动了一番,弄了点血出来,这才算是完事。 而郑承宪那边,反正他之前该丢的脸都丢尽了,但是只是在那些个侍卫心罢了。所以郑承宪对此并不担心,反而是弄得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干脆,脸皮就这么一厚到底了。如今的郑承宪,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根本就丝毫不在意旁边的那些人看着自己的奇异目光。 而朱翊钧,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刚才用力过度,兴奋过后,也有些觉得眼花,所以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自己射出去的那支箭到底扎了多深。如今郑承宪将鹿儿放在他的面前,他就自以为这就是他做的了。 “好,看那小子以后还敢不敢说朕不通武艺了!”朱翊钧嘀咕了一声,说道,“嗯,今日就到这吧。你们,回去之后将朕猎到的这只鹿儿料理好了,朕今天晚上可要庆祝一番才行。” 说罢这番话,朱翊钧便调转马头向着营地行去。 一行人跟着,那些侍卫侍从什么的,全都是有些憋屈的模样。 只有张凡跟郑承宪两人,倒端的是兴高采烈,完全没有将别人鄙夷的目光放在眼里。 第八百七十五章无法确定 今天,朱翊钧前来秋狩的第一天,可以算得上是圆满结束了。当然,虽然这个圆满,是人为的,可以做出来的圆满,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毕竟这秋狩嘛,主角就是朱翊钧,只要朱翊钧觉得高兴,觉得圆满,那么其他人也就无所谓了。 而对于主办了这件事情的张凡和郑承宪二人来说,倒也是没什么。张凡自然是不必说,毕竟这个主意算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他只不过是给郑承宪出了个主意罢了,其余的张凡可是一点都没有过问。 而郑承宪就比较难受了,毕竟之前的事情,几乎在场的人,除了朱翊钧之外,全都知道事情是他让人去做的了。好在在场的人虽然有不少,不过不论是那些个大内侍卫或者侍从,亦或是张凡等人,都是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所以等到回到营地之后,这些人也就不再用那么明显的一样眼神看着郑承宪了。 而且,郑承宪一开始也是不舒服,不过过了段时间之后,他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件事情办都办了,也让其他人知道了,那么自己索性就表现的无所谓一些,不用再这么畏畏缩缩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关注他了。 事实证明,郑承宪的这个办法果然是有效的,的确是没有人再看着他了。而且,郑承宪不但没有觉得郁闷,事实上回到营地之后,他还变得高兴了起来。 朱翊钧猎到了一只鹿儿,而且还是第一天就如此。这件事情在秋狩当自然是一件大事了,所以朱翊钧回到营地之后,这件事情传开,所有人都是面上高兴,见到朱翊钧的时候也少不了要说上几句恭喜的话,拍拍马屁什么的。 而作为这件事情实际上的功臣,郑承宪自然是被朱翊钧好好夸奖了一番。虽然对于朱翊钧来说,能够猎到这种鹿儿完全是他一个人的本事,但是他倒也有着帝王的性子,不会忘记别人的。郑承宪为他指出了地方,所以在朱翊钧看来,这件事情里面怎么着也有着郑承宪的三分功劳才是。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只不过是一些口头上的夸奖之类的东西,但是郑承宪对于这样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如今的他明白,自己可不是要那些赏赐的时候,毕竟此时的他,经过张凡的一番话,已经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继任朱希忠退下之后的后军都督之位。再加上,张凡跟他说过,听朱希忠的口气,这日子也不远了,所以想要谋划的话,那就得从现在开始了。 因此,在现在的郑承宪心里,什么赏赐之类的真金白银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在朱翊钧心的地位有所提升才行。所以,朱翊钧的一两句夸奖对于郑承宪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而如今,朱翊钧给予郑承宪的夸奖可不仅仅是一两句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甚至于,只不过在一旁观看着都可以现,朱翊钧对于郑承宪的形象,提升的非常快。最显著的一个表现就是,他对于郑承宪的女儿,如今作为他贴身宫侍的玉儿,态度比起原来还要更加好了不少。 这让郑承宪心是更加高兴了,要知道,原本他对于自己的女儿能够作为朱翊钧的侍女,心就非常高兴了,毕竟那个位置,将来成为妃子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只不过那个位置也是是非多,虽然他很相信自己的女儿,做这些的时候都会小心的,不会让别人抓住什么把柄,或者是让人陷害了什么的。但是如今,朱翊钧的态度,让他觉得更好了。 不过张凡倒是没有在意这些事情,毕竟这是人之常情,郑承宪会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如果说郑承宪表现的一脸冷静,宠辱不惊的话,那张凡才会要担心,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的了。现在看起来,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郑承宪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所表现的都只是一个人正常的心理。 对于这种喜形于色的人,张凡才愿意靠经,毕竟这种人的心思比较容易掌控。就算是郑承宪的心理当真还有什么大想法的,张凡相信凭着自己手上的力量也是能够早早现,然后早早地将威胁排除在外的。所以,此刻的张凡并不怎么担心。 所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是这么回事了。 倒是他的那个女儿,玉儿。张凡对于玉儿,心倒是有些担心的。不,如今还说不上是担心,只不过是有些想法罢了。毕竟,玉儿的年纪还小,不管怎么说,也还是无法形成威胁的。 只不过,玉儿所表现出来的智慧以及沉稳,实在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子所应该有的。 如果说玉儿出身在一个贫民之家,或者说她虽然是大户人家出身,但是并非嫡出,那么一来的话,小小年纪就满怀心思,就非常正常了。毕竟这个时代的阶级性实在太强,如果在那种环境下的话,心理没有一点心思的话,恐怕就是连生存都会变得异常艰难的。 这跟年纪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就算你再小,心智再是不成熟,被环境这么逼迫着,也不得不这么去做,去想了。 但是玉儿不是这种情况。事实上在第一次见过郑承宪,也就是那一次冯宝让人挑动逃至京城的那些难民作乱的事情当。张凡见了郑承宪的第一面,郑承宪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错,他便是让人调来了郑承宪的卷宗,查阅了一番。其自然是有着关于郑承宪家情况的记载,也提到了他的一双儿女。 而其说得非常清楚,郑承宪并无妾室,只有一个结夫妻,也没搞过什么情人之类的。而他的儿女,郑国泰和玉儿两人,全都是他的妻子所生的。而且,郑承宪对于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是疼爱有加,真的要说起来的话,郑承宪夫妇二人对于玉儿的疼爱还要在他们的儿子郑国泰之上。而且郑国泰对此也并没有什么不满的,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也是非常关爱的。 也就是说,玉儿自小就是在一个非常温馨的家庭里长大的,父亲是朝官员,事业有成;母亲也是温柔娴淑,从不会无端怒;哥哥也是对她疼爱非常,绝不会打骂于她。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在张凡看起来,性子要么沉静矜持,犹如茹雪一般;要么就是活泼非常,犹如昭雪一般。 可是这个玉儿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眼神之虽然带着天真无邪,但是说话做事,却显得如此沉稳智慧。就像是,就像是曾经有过许多经历,并且堆积了无数经验的人一般。 嗯,如果说这还能说成是一个人天生的素质,是一种天赋的话,那也还好。毕竟,人生下来就是有所不同的,有的人天生就比较愚笨,后期或许能够学得好,或许就一辈子这么愚笨下去。而有的人则是天生就聪慧过人,并且很多事情就是无师自通的。 这种情况,这天下实在是太多了,没什么好说的。你可以羡慕这种人,甚至可以嫉妒他们,但是却无法说他们是好是坏。 而对于一个女子,对于一个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有着这种天赋既是好事,却也可惜。可惜的是,这是一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女子即便再有天赋,却也做不出什么大作为。而好事就是,在这个男权至上,女人只能作为附庸存在的时代,有着这种天赋的女子,无疑会活的很好。 但是情况还不只是这些。玉儿并不仅仅是聪慧过人而已,她还有一项天赋,美貌。不错,玉儿生的非常美貌,虽然如今她年龄还小,但是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美貌,长大了的话,那还不是个倾国倾城的主儿吗! 只不过,玉儿的这两种天赋结合起来,那就不一样了。一个美貌的女子,到底能够有多大的能量,这是无法估量的。即便是历史上有着再多的前车之鉴,但是男人始终是无法阻挡这种女人的。 而美貌的女子如果还聪慧过人,那就非常可怕了。张凡在原本的世界就知道一句话,“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靠着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如今的玉儿,不仅仅身怀着这两种天赋,而且,她如今还在宫,并且就在将来那个必然会成为权力最大的男人的身边。 也就是说,虽然她还没有长大,但是将来的玉儿,绝对是这天下最有影响力的女人了。至于说她将来是不是会变成“祸国殃民”的模样, 张凡可不是先知,而且上辈子不喜欢历史的张凡也根本就不知道历史上到底有没有玉儿这么一个人。或许,原本就存在着这么一个人,并且做出了张凡最不希望的事情。或许,玉儿的出现是因为张凡的原因,而将来的她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这些,张凡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如今他想要做什么也没有办法了,毕竟玉儿已经是身在宫,想要动她是非常困难的。 而张凡,也只能尽可能地做好防范的措施才行。 第八百七十六章真不简单 “太傅大人。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张凡正在想着关于玉儿的事情,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正是玉儿。 “哦,是玉儿啊。”张凡看到了她,做出了一副平常的模样,面对这个女孩,张凡觉得她要比徐阶、高拱那样的人还要难缠,所以他也舀出了自己的本事,“对了,你进宫之后,能服侍在陛下身边,我倒是没有想到。我虽然每天都会进宫,也每天都会见到你,倒是没机会跟你说话。现在倒是不错,怎么样,你正式进宫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一切都还好吧。” “多谢太傅大人关心,奴婢好得很。”玉儿很是温和地说道,而且也是一脸的笑意,“能服侍在陛下身边,那是奴婢天大的福分。更何况上天待奴婢不薄,陛下平易近人,也从不迁怒他人,对待宫侍那是极好的。能遇上陛下,当真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呵呵。”听玉儿这么一说,张凡也是笑了笑。玉儿的话,让他想起来自己初见朱翊钧的时候,那时候的朱翊钧顽皮的很,只要是隆庆皇帝和他的母妃李贵妃看不到的时候,那股子顽劣的气质就表现出来了。迁怒于人?别说愤怒了,就算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那时候东宫的太监们也都是要遭殃了。 只不过现在,朱翊钧的性子倒是有了很大的改变。或许是因为隆庆的驾崩给他造成的影响,又或者是李太后对他的管束更为严厉的影响,也可能是张凡对他的教育的原因。总之,如今的朱翊钧可以说是沉稳了许多。而且,朱翊钧的性子的确算是不错了,就算是在朝堂上遇到了什么再是不爽的事情,他也是不会随意迁怒他人的。当然,实际上这一点有待考证,毕竟,不管在朝上遇到了什么事情,接下来朱翊钧下朝之后,就是经筵的时间。. ~一场经筵将近两个时辰,就算是朱翊钧有再多的怒气,也都已经被消耗干净了。就算是他受的委屈比较大,一场经筵也还无法消除的话,那么接下来下午还有张凡陪着他。向张凡泄一通,然后通过张凡的开导,或许再给他说一两件趣事,估计他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怨气泄不掉的了。 所以,关于这件事情,张凡的说法是再议,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朱翊钧不爽了,又没有人能够开导他的情况。那个时候朱翊钧会不会将自己的怒火牵连到无关的人,那可就当真是不一定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对了。”张凡开口对玉儿说道,“等会就要用晚膳了,这时候你应该在陛下身边,帮他梳洗一番才是。可逆却是来找我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奴婢已经为陛下梳洗好了,如今陛下正在休息,奴婢怕惊扰了陛下,这才出来的。”玉儿很是温和地说道,完全不是在辩解,或者是硬要别人相信她的话,只是很平常地在说着话,“昨天虽然见到了家父,不过奴婢却是一直没有时间跟家父说上句话。刚才奴婢趁着这个机会,见了家父一面。” “如此甚好。”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你如是宫的人了,又是陛下的贴身宫女,以后你能跟你父亲见面的机会不少,不过想要说上两句话,可就难了。趁着这个机会,多跟你父亲聚聚吧。” “多谢太傅大人。奴婢听闻此次陛下回来秋狩,也是太傅大人所出的主意。奴婢能够跟家父相见,也是要多谢太傅大人了。”玉儿说着,俯身一拜,“除此之外,奴婢此次来见太傅大人,也是要谢谢太傅大人的。. ~” “嗯?你刚才不是已经谢过了,又谢什么?”张凡这下子也是好奇起来了。 “奴婢方才从家父口听闻了一些消息。”玉儿微笑着说道,“奴婢知道,太傅大人将后军的事情告诉了家父,还询问家父有没有意接任后军都督。家父也是承了太傅大人的好意。虽然说,玉儿心里明白,太傅大人会跟家父说这些事情,恐怕不只是因为太傅大人觉得家父为人不错,也是为了将来想要家父的帮忙。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是对奴婢一家都有好处,所以玉儿要多谢太傅大人了。”玉儿说到这里,改换了自己的称呼,并且在此向张凡俯身向拜,比之之前的还要恭敬许多。 “哦?”听到玉儿的这番话,张凡在此觉得惊讶,也皱起了眉头,“这是你父亲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想到的?” “这是家父吩咐奴婢的。”玉儿并不显得局促,实话实说道,“家父对奴婢说了,这件事情不管成与不成,却都是要多谢太傅大人的。家父很想当面向太傅大人致谢,只不过家父实在是有些太过好面子了。因此,家父才跟奴婢说来,让奴婢前来谢谢太傅大人。” “你父亲的意思我明白,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接了你的谢意。”张凡听到玉儿这么一说,眉头不仅仅没有舒展,反而是再陷了几分,“只不过我问的可不是这些事情,而实际上,正如你之前所说的,我扶你父亲上去,实际上是互相利用罢了,根本不存在谁需要谢谁的事情。我刚才想要问的,其实是这件事情。那帮忙的事情,也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吗?”张凡的这番问话,声音的确不大,但是言辞之间却是严厉了许多,简直就是在质问了。 “原来太傅大人要问的是这个。”面对张凡如此模样,玉儿却是没有丝毫紧张的模样,甚至连面上那一副笑容的模样,都完全没有变化,渀佛张凡根本就没有呵斥她一般,平静地说道,“那些事情,都是奴婢自己想出来的。” “哦?”听到玉儿承认了,张凡心倒是觉得有些必然,毕竟他本来就想得到这一点。只不过张凡在好奇,为何这么一番话,玉儿也能如此平静地说出来呢。 “奴婢知道太傅大人在想些什么。”玉儿继续说道,“太傅大人必然是觉得,以奴婢如此年纪,就想得到这些事情。要么是奴婢在说谎,要么就是奴婢的心思太多了。不过这些对于奴婢来说,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虽说奴婢从小就受父母、哥哥的疼爱,半点委屈也没有受过。但是家父毕竟是身在官场,而且家父的出身平常,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世。 “诚然,家父能够坐上如今的位子,所靠的的确是家父的本事,还有他的性子使然,并且,也有家父的上官对于家父的赏识。不过,难不成太傅大人觉得,家父就当真是没有耍过什么手段吗?奴婢自从识得世间之事开始,就耳濡目染这些东西,如今能够想得到这一点,想来也不是什么怪事吧。” “你倒是说得直白。”张凡面对玉儿说的这番话,也是面上也是平静了下来,最起码那皱着的眉头算是舒展开了,只不过张凡的心里面,不仅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是更加紧了,“你父亲耍过手段?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可不仅仅是当朝太傅,还执掌着锦衣卫。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找你父亲的麻烦吗?到时候,不仅仅是你父亲要倒霉,你一家子也要跟着受牵连。甚至,还包括你,就算是你在宫,在陛下的身边服侍着,可是我依然有办法让你也跟着你一家子一起倒霉。” 威胁,张凡的这番话可以说是裸的威胁了。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做,他只是要试试看,看看这个玉儿的极限到底在什么地方。 “呵呵,太傅大人自然有这个权力,这一点奴婢丝毫不曾怀疑。”玉儿面对张凡如此直白的威胁,不仅仅没有丝毫担心的模样,反而是微笑了起来,“锦衣卫的威名,自从大明开国之日起,便让人胆寒。而即便太傅大人为人温厚,执掌了锦衣卫之后做事也是极为讲道理的,不过锦衣卫依然是锦衣卫,这点并不会因为太傅大人而有所改变。但是,奴婢并不觉得太傅大人会这么做。毕竟,如果大人要是想的话,奴婢一家早就不在了。如今大人必然觉得,家父并无威胁,还能帮得上大人。” “哼,你倒是想的明白。”张凡冷哼了一声,继续试探,“你父亲我是不会动的,正如你所言,他对我并无威胁,甚至于以后还能帮得上我。不过,若是我指针对你呢?” “太傅大人不会跟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吧。”即便是张凡将矛头直指玉儿本人,她还是没有任何慌张的模样,“奴婢虽然有野心,不过那也只是私心罢了。奴婢只想要出人头地,不过也只是在宫罢了。太傅大人尽管放心,奴婢的那些个小心思、小聪明,以后只会用在宫,绝对不会干涉到大人的。这是奴婢的承诺,若是今后奴婢有所违背的话,大人尽管来找奴婢的麻烦就是了。” 玉儿的话,张凡没有再回。但是他却紧紧地盯着玉儿,丝毫没有放松。 而玉儿仍旧是毫不在意,说道:“既然如此,奴婢告退,如今酉时快过了,陛下也该醒了,奴婢要去服侍才行。”说完,也不等张凡作答,玉儿便俯身一拜,转身离去。 第八百七十七章彼此之时 张凡就是这样,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静静地站在原地冬夜没有动,看着玉儿那个娇小的背影越行越远,直至她转了个弯,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只不过,张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平静无比,但是实际上,他的心里面可是一点都平静不下来啊! 玉儿这一次来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张凡心里面自然是清楚无比的。她必然是已经感觉到了张凡对于她的某些想法,所以才是前来跟张凡说说清楚,意思就是,“我知道你看我不爽,我心里面也明白,自己弄不过你。不过我告诉你,我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一个身陷名利场的女人所想要的罢了。如今,实话跟你说清楚,你以后前往不要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找你的,甚至还能帮帮你”这么一番意思了。 也就是说,玉儿这一次来找张凡,就是要跟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以及不希望张凡对自己作什么的。玉儿的这番话表述的很清楚,而且她的言辞之间虽然从头到尾都是冷静无比,从来没有激动过一次,让张凡无法探查出来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但是玉儿说这番话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带着请求张凡的意思呢。 只不过由于她个人的原因,即便这一次她是来请求张凡的,但是话语间依然是没有任何低声下气的意思,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冷静、强势的态度。这倒不是她就打算这么做的,毕竟她可不笨,如此聪明的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有放低自己的礀态去求他人,那才能有效果。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这么做,她天生不是那种能够将头低下去的人,可以说这是非常之奇怪的事情了。不过她就是这样的。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完完全全明白玉儿是在说什么。而且不仅如此,心里面也非常清楚,玉儿说的并不错误。但是这样一来,张凡不但是无法放下对于玉儿的警惕,心中也是对她更加怀疑起来了。 而张凡的这种想法,实际上也是毫无根据的。如果真要说,那也就是张凡心中一直都是有着这么一种想法,一种感觉。可以说,张凡的这种感觉是毫无根据的,但是他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去这么想。玉儿这个只不过才堪堪十岁的女孩儿,实在是让他产生了太多的警惕。 他不知道这个玉儿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如果说她刚才是在欺骗张凡的话,也显然是更加合理一点。如果说她在欺骗张凡的同时,还带着一些别的想法,比方说麻痹张凡的神经,让他对她降低警惕,以方便她将来行事。这么一来,张凡觉得可能性要更加大一些。 而如果说玉儿对张凡所说的话是真的,并没有欺骗他的话,对于张凡来说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要只带,在这个时代,一个身处在皇宫之中的女子,如果不足智多谋的话,是非常难以生存下去的。皇宫是个危险非常的地方,其中的危险程度绝对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不论是对于宫女,亦或是太监而言,都是如此。进一步,那就当真是海阔天空,丝毫没有夸张,能够得到宫中权贵,也就是皇族的赏识,自然是能够出人头地的。而退一步,可就当真是万丈深渊了,甚至于想要找到解脱的办法都不行,想以死了之的很有可能会就这么被人让他苟延残喘地活着;想要忍辱负重,等待时机来重新来过的时候,很有可能对方根本就不会给他这么一个机会,让他立刻就身死。 因此,只有想方设法地出人头地,将他人置于自己之下,自己才有自保的可能,才能够更好地活下去。当然,有的事情那可是不能改变的,比方说,这些做为宫女或者太监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获得那最高的权势。就算其中不乏几个手腕厉害的角色,甚至能够改换那个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但是他们自己本身没有办法成为那样的人。不过这些人总是有着各种各样地办法来曲线达成自己的目标。 就如同冯宝这样,虽然他并非是在隆庆坐江山之时最为得到他信任的太监。但是冯宝手段高明,知道皇帝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就应该低调行事。所以,即便是被高拱抢去了两次能够让他坐到太监极致位子的机会,但是冯宝也只是将愤怒压在胸中,并不外漏,等待机会再发难。 如今,冯宝是得偿所愿,不仅仅坐到了大太监的位子,手中权力无限,一时风光无两之余,也是被当朝的掌权者李太后所器重。 而对于宫女来说,就更为简单了。太监有冯宝作为例子,那么宫女,如今就要数李太后了。李太后原本也只是一位宫女罢了,后来进入了裕王府,也还是位宫女。而即便是在她做了朱载垕的女人之后,身份地位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一直到朱载垕坐上了皇位,而李太后则是他唯一在世的儿子的母亲,朱载垕才是将她封为了贵妃。而一直等到她的儿子朱翊钧坐上了皇位之后,她被封为太后,这才算是风光无限了起来。 而如今,李太后比之朱翊钧还要有权势的多。而这也可以看成是,宫女似乎是在这方面更加地有潜力了。 张凡并不知道玉儿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或许那种天生对权力的渴望,以及是对于自身的危机感而才会致使产生了这么一种想法;又或许,只是因为玉儿天生就希望成为人上人,成为一个不会被人所掌控,不用在担心威胁的人。 对于这一点,并不是说玉儿的年纪小小就有了这种想法会让人想不通,实际上这很容易让人想明白。如果刚才玉儿所说的那番关于她小时候的事情并不虚假的话,那么她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的心中是更加担心了。刚才玉儿对他说了,并不是想要有什么野心,只不过是对于她自己而言,想要有个能够依靠、并且能够被她攥在手中的权力罢了。这么听起来,似乎会让人安心,但是张凡却是不会平静,毕竟,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张凡又不会读心术,看不到玉儿心中在想些什么,谁知道她刚才那番话是不是在骗人呢。万一说她是说一套做一套,想要骗取张凡的相信,从而做些什么的话,那么张凡此时就绝对不能放松了。 而又或许,玉儿所说的是真的,她当真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也的的确确是真心向张凡说出这番话,想要让张凡不要妨碍她。 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对于玉儿这个女孩还是无法放松,就算是相信了她的话,张凡也还是如此。 毕竟,这人,可不是物件,人是会变的,而且变得还非常地快,让别人根本没有时间来考虑什么。 或许,张凡相信她,也相信她所说的话,相信她不会有什么坏心,她以后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些私欲罢了。但是谁又能够确定,她的这个想法能够一直保持下去,毫不变化呢? 需要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的玉儿,毕竟还只是个宫女,其他的还什么都不是。对于如今的玉儿来说,她的首要目标是先确立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这一点对于她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困难的,毕竟她刚一进宫就去了朱翊钧的身边,而且朱翊钧对于她也是很喜欢的。再加上如今因为郑承宪的那份“功劳”的原因,连带着让朱翊钧对于玉儿的喜欢也是更上了一层。 也就是说,有朝一日,玉儿想要在宫中站稳脚跟,那是非常容易的。唯一的就是要看她需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个目标了。不过从玉儿如今的“状态”看起来,这点也是根本就不用操心的,她必然能够超额、提前完成目标的。 而等到人不在为了自己的生存所操心的时候,那就会去想要获得更多,让自己活的更好了。玉儿虽然聪明非常,但是她也超脱不出这个范围,虽然还无法确定,但是她会产生这种心理变化的可能,在张凡看来是非常之高的。 所以,即便是如此,即便是玉儿对张凡说了这么一番话,但是张凡心中根本就一点不买账。不仅不买账,反而是对于玉儿的防范之心更加巨大了。 玉儿会来找他,也是有着这方面的原因的,她也看得明白,如今对于朱翊钧影响最大的就是张凡了。如果说张凡想要干预她的事情,那他只需要在朱翊钧的面前轻松地说上两句话,她可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所以她才会来找张凡。 只不过,她虽然聪明,但是毕竟年纪太小了,经验不足。而经验不足之下, 所显露出来的,那就是锋芒太露,让张凡一下子就看出来问题了。 如果再过上两三年,玉儿来找张凡说这些的话,很有可能会换一种方式。等到那个时候,张凡绝对想不到要防范她什么。 不过,这一切如今已经发生了。而对于张凡来说,给他提了个醒。 第八百七十八章开始准备 秋狩已经进行了五天时间了。... ~除了第一天,朱翊钧猎到了一只鹿儿之外,后面的情况全都非常平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而郑承宪也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再做出一番“功绩”来了,虽然说那一次,他也算是厚了脸皮,丝毫不在意别人看着他的眼神。但是如果他三番五次地这么做,却是显得有些太过明目张胆了,这样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之后全都是要靠朱翊钧的真本事了。 而朱翊钧,在这上面倒也的确是有些天赋。虽然不算是那种爆棚的天赋,不过倒也是显得得心应手。或许也是因为第一天的那件事情吧,让他觉得自己的确是有着这方面的能耐,因为他的信心也是极度膨胀了起来。在之后的几天里面,虽然是没有什么大收获,但是小东西倒也是不断,朱翊钧所猎到的东西的确是不少。 不过没过几天,朱翊钧就觉得有些单调起来了。这一次前来秋狩,实际上也就只有朱翊钧一个人罢了,乔安娜是除了朱翊钧之外,唯一一个动手了的。不过第二天之后,她也就不再开枪了,而是跟张凡天天腻在一起,显然是一副谈情说爱的模样,也就没有人打扰他们了。 而朱翊钧那边,这一次前来秋狩的,只有他一个皇帝,并没有找过其他人。让那些个大臣陪着他一起来,显然是不现实,毕竟朝廷当的事物这么多,这些大臣可是没有功夫跑来玩耍。不错,在那些大臣的严重,朱翊钧这么做就是在玩耍罢了。 而朱翊钧也因为他父皇隆庆皇帝朱载垕跟嘉靖皇帝之间的恩怨,朱翊钧对于自己的皇族亲戚并没有什么往来,绝对不是亲密,真的要说起来的话,朱翊钧还有些抵触那些人。因此这一次他自然是不会叫着那些人一起来的。. ~ 而这样一来,情况就是,只有朱翊钧一个人动手了。前几天倒还是兴趣十足,而且朱翊钧也对这种事情非常积极。不过几天下来,他也就觉得有些腻了,有的时候只不过出去一会功夫便回来。有的时候,他也会让身边的那些个侍卫去猎些东西回来。 等到第十天的时候,朱翊钧对于狩猎什么的,也就完全是没什么兴趣了。好在这里的确是风景好的很,朱翊钧就完全当成是来这里游山玩水了。有的时候也会去找张凡说说话,听听张凡说些个新鲜事情。 要问既然朱翊钧觉得无聊了,何不就此回去呢。他当让不会回去了,要是回去了,就不能睡懒觉,每天都得上早朝,而且还不得安生,要听那些个大臣们的话不止,还有可能要受气。之后还有严厉无比的经筵在等着他,让他连一点休息的时间和自由都没有。 而在这里,虽然是有些无聊了,不过好在自由自在,想打猎就打猎,想钓鱼就钓鱼,想游山玩水就游山玩水,想睡觉就睡觉,实在觉得无聊了还能听张凡说故事。自由自在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让人流连忘返,朱翊钧自然是不可能放下这一切,再回到皇宫里面去受气的了。 而张凡对于朱翊钧的心思自然是明白的很,不过张凡也丝毫是没有制止的意思。倒不是张凡对于朱翊钧纵容,只不过实际上朱翊钧从来就没有什么自由的日子。上一次他自由自在,还是在他当太子的时候,跟着张凡一同去了江南。不过那时候,那是朱翊钧第一次外出,虽然明白不会有人再管束自己了,但是某些习惯还是改不掉。 而这一次,朱翊钧显然就是被压抑的太久了,被放出来之后,更是显得放肆无比。不过在张凡看来,这也是一种好事,不可能让他永远都那么紧绷着,偶尔放松自然是好事。再说了,虽然朱翊钧不承认,不过事实就是,他这个皇帝实在是没有什么权力,下面的大臣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商量之后就直接呈给李太后过目了。而李太后同意之后,只是需要他这个皇帝走个过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在张凡看来,放朱翊钧一个大长假,让他尽情地放松玩乐,也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让他坐着听张四维讲经他也听不进去。 所以,这段时间,可算是朱翊钧最为得意的时候了,而且不只是如此,因为阮儿也在这里,朱翊钧自然是更加高兴了。 而至于张凡这里,倒也是快活的很了。由于过了前面那段时间,朱翊钧也就并不是天天都去打猎,而是隔三差五地去上一次,算是练练手了。其余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跟阮儿在一起,说说话什么的。 这么一来,张凡倒也是闲下来了。闲下来了之后,他也考虑了很多事情。 第一件,就是关于玉儿的了。张凡虽然心里面打定了主意,要对玉儿有所提防。可是实际上真的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是非常麻烦的。毕竟玉儿是朱翊钧的贴身宫女,每天她几乎是十二个时辰都不离开朱翊钧的。如今就算是有阮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就更加地没有什么好办法了。这如今还是在外面,若是等到回去之后,玉儿是在皇宫,而且还是在乾清宫,张凡想要防范她什么,也是更加地困难了。 而张凡倒也是沉得住气,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显得急躁,实际上他更是暂时将这件事情给放下了。既然现在他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而且身边也没有人能够商量,那就干脆先放着,等到回去之后再好好想办法。毕竟,一来这件事情是急不得的;二来如今的玉儿也实在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情了。 而放下了这些事情的张凡,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放松自己了。原先在朝的时候,他虽然看起来是比较清闲的,但是实际上他每日要处理的事情是非常多的。只不过是因为张凡工作的效率很高,而且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将权力放下去,很多不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下面的人会帮他处理的,真遇到了大问题,才需要让他决定。可是即便如此,张凡每日实际上还是非常劳累的。 如今能够有这么个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而且,前面也说过,如今乔安娜跟他之间的关系,那可是在急升温的。对于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这不,只不过是短短十来天的时间,而乔安娜和张凡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是与以往大大不同了。当然,这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毕竟乔安娜会以这种身份而在大明朝生活,也就是说她实际上已经认同了张凡,更何况之前,乔安娜对于张凡就是非常有好感的了。 既然有了这个基础,如今再加上两人都不会拒绝对方,这关系自然是自然是有了质的飞跃,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了。 如今,这两人可是如同蜜里调油一般。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日期的问题了。毕竟,虽然说在这边生活了,自然就要用到这边的方式。但是乔安娜也毕竟是只身一人,并无其他亲属了。所以这件事情完全就是由她说了算的。 两人也是一番郎情妾意,除了那最后一步,也算是差不多了。不过这里倒是要说一下,乔安娜虽然出身在欧洲大6,又是作为航海先去的葡萄牙,性格自然是要开放了不少,敢爱敢恨,对于自己的感情以及对张凡的爱,丝毫没有隐藏。但是在那方面,她却是非常地传统,甚至于有些太过保守了。 不过张凡对此倒是无所谓,这样的,有些表里不一的乔安娜,反而是更加让张凡着迷了。 在狩猎开始之后的第十五天,张凡开始考虑另外一件事情了,那件李太后吩咐了他的事情。 朱翊钧前来秋狩,时间定的很是宽裕,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如今日程过半,张凡开始做最后的打算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因为狩猎第一天生的事情,张凡对此也做了很多改动。虽然说陷害人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做,心里面也有些不放心。不过张凡倒也是个舀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已经是决定做了,那就放开手脚。而且反正做都做了,那就要将这件事情利用起来,尽可能让它有更多的作用才行。 到底是什么改动,其实简单的很,张凡不是要扶郑承宪上去嘛。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又是一件很好的,用来提升郑承宪功绩的事情了。 第八百七十九章事情缘由 之前的这件事情,张凡可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还要利用一番的打算。 ~毕竟,他这可是第一次做这种陷害人的事情,就算是陷害的人倒也实在是有些不安分,就算是即便被陷害了,也不会弄得个身异处的下场,就算是张凡能够放下心的负担,但是,这毕竟是一件陷害人的事情。在张凡看起来,这件事情能够达成目的就好了,并没有打算用它来再做些什么。 不过,如今的张凡倒也是看开了。这件事情的确是没什么光彩可言的,但是他既然都已经做了,那就没有必要在遮遮掩掩的了。并不是表面上的,毕竟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还是要保密为好的。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李太后、张凡,王猛和梁,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一个连张凡都不是很熟悉的人,不过却是能够信任的。一共就这么五个。这件事情在表面上自然是要隐藏起来的了,要不然被他人看出来什么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这里所说的遮遮掩掩,实际上是指张凡自己而已。让他自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实际上就是让他不要再这么自欺欺人了。不过如今,张凡倒是没有这个问题了,他也算是抛开了那份束缚了。 既然没有了束缚,张凡就开始好好筹划这件事情了。从第一天开始,也就是在他跟郑承宪谈过话的那天开始,张凡就在考虑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甚至就连做起来也并不怎么困难。但是,这件事情想要做的完美,却是不怎么容易的了。在张凡的打算里面,最好是能够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好就连因为此时而受益了的郑承宪都不要看出来什么破绽才好。这么一来的话,这件事情的难度就在无形之上升了,而且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郑承宪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而且如今也是因为张凡的原因,可以算是投入了张凡的麾下,是张凡的人了。. ~但是,郑承宪可不是个蠢蛋,张凡也绝对不会因为他向自己卑躬屈膝就觉得他笨了。其实根本就不用分析郑承宪就可以明白这一点。试想,他郑承宪是平民出身,家祖上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地位。而这么一种出身的人,能够平地而起,如今连四十岁还不到的郑承宪,却是能够坐到后军都督同知这么一个从一品的位置,没有点手段、脑子不聪明一点的人,在这个官场上,早就被打压下去了,更别提有这番成就了。 不过说郑承宪大智若愚也不对,他只不过是表现的比较平常罢了,不怎么显眼。但是郑承宪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那还是相当犀利的,在这一点上面是绝对不能小瞧他的。 而张凡之前说过,想要扶郑承宪上去,但是却不想要完全控制他,只是在以后有可能的时候,希望他能够伸出援手罢了。但是这只是张凡在无奈之下才这么说的,因为他明白,想要完全控制郑承宪的话,那是非常困难的。不过在张凡的心底,如果能够完全控制的话,他自然是会希望这么做的,只不过形式不同罢了。 而现在,张凡在想这件事情。他明白,这并不是可以打商量的事情,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郑承宪知道。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反而有可能自己被郑承宪攥在手的一个把柄。即便张凡并不会害怕这个把柄,但是烦心的事情如果能够少一件,那岂不是更好。 所以,为了以后那延续持久的麻烦,还不如现在多花一点时间,把事情想得完美一些为好。 不过,这件事情当真是有些困难。 这段时间,张凡虽然是放下了在京城的公务,陪着朱翊钧在这里。但是这并不表示,张凡就一点都跟京城里没有接触了。实际上,每隔两天,或是王猛,或是梁,都会亲自到这里来一趟。他们来就是为了跟张凡汇报一番工作,或者又是有什么大问题,必须要张凡亲自过目决定的事情了。 不过这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一个非常正当的借口。毕竟这段时间里面,朝廷上下当真是安定的很。就算是放眼全国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唯一一件事情需要注目的,就是东北那边,王杲打算起兵造反的事情。只不过如今因为很多原因,王杲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他在专心对付那几个骚扰他,专门暗杀他手下将领的人,实际上就是王德贵带着的那一群人。那二十个人倒也当真是本事了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干了这么多次,受伤是肯定的,不过倒也没有人有性命之忧。 所以,这段时间,王猛跟梁过来找张凡,基本上都是在商量这件事情的。就如同今天一样…… “大人。”王猛进来的时候,张凡正在跟乔安娜说话。不过王猛在这方面,倒也不知道是应景还是故意的,总之面对这种场面,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什么尴尬之类的表情的,完全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张凡面对王猛的这副模样,显然也是一惊习惯了,丝毫没有惊讶:“你来了,坐下说话吧。” 乔安娜见到王猛来了,心里面明白他跟张凡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说,这种事情已经持续了好久了,她也并不在意。很是明白的,乔安娜对张凡点了点头,便出了帐。 “大人。”等到乔安娜出去,王猛这才是开口,“这两天京里面跟前些日子一样,并没有什么事情生,平静的很。” “嗯,这样多好,没事情生,那咱们也能少干点了。”张凡这么不咸不淡地卡了句玩笑,说道,“怎么样,事情查出来了吗?” “回大人,事情查清楚了。”王猛说道,即便他进来的时候,查探了一番,知道张凡的帐边并没有什么人,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是重要的很,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对张凡说道,“不过那边当真是不好查,虽然没什么人物在,但是那里毕竟是王府管辖。咱们卫其实早有人混了进去,不过被指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联络上他。”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辛苦了,说说看,到底怎么样。” “大人,这件事情,可当真算是好运了。”王猛虽然说着这么一番话,但是面上的表情并没有显露出来多少高兴的模样,还是平平淡淡的,“端王这段时间,倒是安分,不过私底下也有些小动作。大部分都是跟出海的事情有关,并不是什么大事。” 如今大明海禁已开,自然是有很多人看到了这里面的巨大财富,想要参一脚。如今,就连皇帝都开始搞这个了,虽然是暗的。那么那些个亲王、郡王之类的,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个机会的。 而蜀端王朱宣圻也是参与了进去。不过说实在的,他朱宣圻的江安国实际上并不缺银子。一来,那里可是蜀地,本就是个丰饶的地方,每年光是种粮产量,给他这个王爷所带来的收获,就已经是相当之丰厚了。 不过,很显然的,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朱宣圻也是如此。 不过关于这一点,倒也是能说得通的。这朱宣圻,是他的父亲,蜀康王朱承爚的庶一字。虽然是长子,但是是庶出。所以,朱承爚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将他封为了世子的,毕竟,这香火可不能断了。但是朱承爚却并不喜欢这个儿子,他一直觉得,自己还能生个嫡出的儿子出来。不过一直到死他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朱宣圻小时候过的并不算舒心,主要还是来自于他父王的原因了。而等到他坐上了王位之后,或许是因为没有人能够再管束他的原因吧,总之那之后的朱宣圻是放肆了不少。 而大明朝有这么多的王爷,李太后别人不选,却是偏偏选上了这个蜀端王,也是有原因的。 康王朱承爚在嘉靖二十八年袭封蜀康王,那个时候的他才二十四岁。不过他是个短命的王爷,才做了九年的蜀王,嘉靖三十七年就去世了。享年三十三岁。 而到他逝世的时候,朱宣圻才不过十五岁罢了。为他父亲戴孝三年,到了嘉靖四十年,朱宣圻袭封蜀王之位。也就是说朱宣圻登上王位的年纪,才不过十八岁。而因为这个变化,再加上他还年轻,这气盛起来可就不是一回事了。环境带来的突然变化,让朱宣圻的心境也是产生了巨变。怎么说呢,变得有些不可一世起来了。 而之后,到了隆庆驾崩的那一年,朱宣圻二十八岁,那时候的他虽然性子收敛了不少,但是有些东西也是无法更改的了。那年,朱翊钧继位的前夕,就有亲王联名上奏,说天子年幼,无法治理国家,想要从亲王选出一人摄政,帮助治国。而这道奏折上,赫然就是朱宣圻的大名位于前列。 因此,李太后才想要对付他。 而张凡让王猛去查了谢东西,如今,也是有了回应了。 第八百八十章万事俱备 “说说看,查到什么了。 ~”张凡问王猛。 之所以要去查,并不是毫无目的的,而是要将事情做得完美。虽然说,当初李太后选人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想要杀鸡儆猴,把那个叫嚣声音最大的给惩治了。但是其他的事情,李太后并没有考虑的这么周详。总的来说,就是李太后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调查,就是给了张凡一个人名,让他去对付。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负责任,不过既然张凡是做臣子的,那他也实在是无法要求的更多了。上面既然是有吩咐了,那他就要去办。而且这件事情,他想要偷懒省事都不行,毕竟尽心尽力,办的完美些才好。要不然,一旦出了什么纰漏的话,倒霉的绝对不会是李太后,而是他自己。 所以,这短时间里面,张凡都是让王猛跟梁在查些事情。这些事情,直接关系到这件事情的难易度,不得不查。 “大人,说起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了。”王猛说道,“之前,太后并没有吩咐大人办这件事情,所以咱们也没有关注端王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形。但是那毕竟是王爷,咱们卫中对于各个王府都是有监视的。所以当大人把事情吩咐下来之后,被指就立刻让人去查了。 “结果,事情当真是巧。两个月前,端王的儿子,朱奉铨年满八岁,前来京城。算是来串门子的。端王毕竟是王爷,不得私自离开蜀国,所以也没有跟来。前来的也只有朱奉铨一行人罢了。他们到了之后,就一直是住在行宫当中的。而且,李太后那边,很是不待见这些人,根本没有让陛下见朱奉铨的面。不过碍于对方只是个孩子,所以李太后倒是召见了他一面,但也就是一会的功夫,连话都没有说上两句就让他离去了。 “而咱们这边,因为对方是个孩子,所以并没有严加监视。但是卫中也是派了人去行宫中,只是他们一行人当真是,用大人的话来说,就是太多低调了,而且还谨慎的很。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几乎就不出来。而且他们对于行宫当中的人看管的也是非常严的,平日里就算是让人出门,都是要检查一番。就算是朱奉铨外出,也要留一部分人在行宫之中。总之,是非常警惕的。 “不过这些先放一边,有件事情,也就是卑职所说的巧事了。那天,也就是一个半月之前,朝中宣布陛下将前来秋狩。这件事情并没有遮遮掩掩的,几乎全京城的人,不论是朝廷中人,还是平民百姓全都是知道的。而巧合的是,就在第二天,有个人从行宫中出来,想要出城。当日城门的报备如今还在,被指让人去一查,现那日出城的理由是送信。” “你说什么?”听到王猛的这个消息,张凡有些惊讶了,“是送信?在那个时候?” “没错。”王猛对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实便是如此。被指还找了当日守城门的人,问了问。据说那送信的人还舀出了信件,上面还有端王家的戳印。因为是王府的信件,所以守门的人并没有权力查阅,便是放了那人出门了。因为这件事情并不算大,所以守门的那边并没有上报,只是记了下来。而卑职这段时间让人查了很多地方,也是知道昨天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哈哈哈哈……”听完王猛的这番话,张凡是大笑了起来,声音是毫不掩饰,大得很,根本不管外面的人听见了会有什么想法,“这当真是天助我也!之前我还在为这件事情而烦心呢。要是找不到能用的事情,咱们就要自己编一个。可是这编出来的终究是假的,就算是咱们想的在完全,也保不齐其中就会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到时候就是麻烦了。如今,他们居然做了这么一件事情,当真是好!好!好!”这倒是不能责怪张凡放肆了,毕竟这件事情横在他心中有段时间了,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担心的样子,但是心里面却还是有担忧的。如今,这担忧尽去,他又怎么可能不放肆一把呢! “大人说的是,这确实是件好事,尤其是对咱们来说。”而即便是如此,王猛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很是平静地继续说道,“而且,事情还不只是如此。” “哦?”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在此看向了他,“难不成说,还有什么巧合不成?”本来,在张凡看来,事情能够如此,他已经是非常高兴了,他也并不求太多,只要能够如此,也就足够了。不过听到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觉得,自己的好运还没有结束,王猛还会有什么更好的消息告诉他的。 “是这么回事,这件事情是咱们在行宫中的探子告诉卑职的。”王猛说道,“实际上,昨天,朱奉铨一行人已经离京了,也因为如此,咱们的探子才算是能出得来。要不然,卑职还得不到这个消息呢。” “你说朱奉铨已经离京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皱起了眉头。当初,他能够答应李太后来办这件事情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朱奉铨在京里,而且一时半会还不会离开。如今朱奉铨走了,对于张凡来说,那可不是件好事。 “是,不过大人,卑职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王猛说道。 “哦?”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说说看。” “实际上,在三天前,有人进京了。”王猛说道,“巧的是,那也是个送信的。而且他去的地方,正好就是行宫。” “有人向行宫中送信?”听到王猛说出这个消息,张凡的双眼亮了起来。 “是的,根据咱们的人说,那天上午,有人来到了行宫中。而且端王的人也没有阻拦他,让他进去了,很显然是端王派来的人。”王猛说道,“咱们的人为了打探消息,差点就暴露了身份。不过也被打探到了,那人送了封信过来,虽然不知道上面到底说什么,不过信只给了朱奉铨看,想来是端王亲自写的。而当天,朱奉铨一行人就向李太后请辞,昨天就离开了京城。 “这件事情,卑职听说李太后并没有阻拦。卑职也是多花了一天时间,打探清楚了,才是过来告诉大人。” 听到这个消息,张凡可就不仅仅是高兴了,简直就想要出去高喊一番来泄一番了。这,当真是天大的巧合,也是给了他绝佳的机会。而且,李太后并没有阻拦朱奉铨一行人,很显然,李太后在这方面可不是庸手,她必然是立刻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所以才会让朱奉铨一行人离开的。至于说李太后为何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张凡,一来如今张凡在这边,李太后不可能亲自过来,派人来说的话,又是会多了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二来,就是李太后相信张凡能够想得明白这其中的玄机,所以也不需要她再去操心了。 而张凡,的确是不会辜负人的,他当真是想到了。 “这下,可不要怪我了。”张凡开口说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对谁说话,“本来,这件事情,我办起来倒还是有些难处,毕竟他端王虽然嚣张,但是也只是如此叫嚣一番,做不出来别的事情。可是如今,他这么做,岂不是自寻死路!” 事情的确就是如张凡所言一般,朱宣圻这么做,当真是有些自寻死路了。送去西南的信是在朝廷宣布朱翊钧将去秋狩之后的第三天,这摆明着就是说,让人去将朱翊钧的动向告诉端王。 而三天前的那封来信,也摆明了就是告诉人们,端王已经是想明白了应该怎么做,让人过来通知一声的。 而且更有去的是,接到这封信的当天,朱奉铨就向李太后请辞,然后在昨天就匆匆离开了。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们,他们要做什么事情,如今离开只不过是让人不要将事情怀疑到他们的身上吗。 这当真是,“天助我也!”张凡是再一次地感叹了一声。 “大人,如今这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咱们这一边了。”王猛趁热打铁,说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我先前说得那件事情,你怎么打算的?”张凡没有回答王猛,而是如此问道。 “关于郑承宪的吗?”王猛说道,“卑职跟梁两人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倒不是很麻烦。毕竟咱们也不是当真要做那种危险的事情,只要让他们抓到就行了。给郑承宪这个功劳,卑职觉得倒是简答的很了。卑职那边已经是准备好了,只是,大人能确定,咱们能把人要到手吗?”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张凡很是自信地说到,“到时候,我会让你们过来。这件事情本就涉及皇族宗室,以我跟陛下的关系,再加上郑承宪如今有求于我,要个人是绝对没问题的。” “如此,卑职就放心了。”王猛说道,“还请大人吩咐,咱们何时动手?” “嗯,后天。”张凡稍稍考虑一番,说道,“就在后天。” 第八百八十一章朕意已决 今日的天气当真是不错,说是自从出来秋狩之后遇到的最好一天也不为过。、。 晴朗非常不说,而且当真可以称得上是和风日历,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烦闷,也凉爽的很。 一众人在向着山上行去,显然,这就是前来踏青的,步伐毫不紧张,一路上也是有说有笑的,当真是惬意无比。 “这里当真是不错。”朱翊钧走走停停,如今正是在半山腰上,当然,这里如果能够称得上是山的话,毕竟实在不怎么高。这也已经不知道是这一行人第几次停下来了,有时候几乎刚刚走上两步,就又做了下去。不过,反正这次出来就是游玩的,倒是不用在乎这些问题了。 “要不是老师提议今日出来踏青,朕还当真看不到如此景色。”朱翊钧笑着说道。他这说的倒是不错,也不是为了考虑张凡的面子而说出来的客套话。这里的景色当真是不错,虽然山并不高,不过也省去了奋力攀爬的必要,省力不少。 就从众人如今站着的位置看过去,下面是一片不算太大的树林,却是刚刚好能够让人收于眼底,虽然不大,倒也让人觉得舒心。而再往前面看过去,那天并不算多宽的河流,或许叫它溪流还差不多。总之,这里是刚刚好能够看得见。这也让人们眼中那充满鸀色的景象多了一片生机,不会因为全都是那种半鸀半黄的颜色还感到枯燥。 “微臣之前倒也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张凡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昨日,微臣和乔安娜走到此处,登上来之后,微臣才现,原来这山虽小,但是景色也是丝毫不差。所以今日特地让陛下也前来一观。” “原来是这么回事,老师倒是找到了个好去处。”朱翊钧笑了笑,只不过他的这个笑容可是专门对着张凡而笑的,那笑容里面也是充满了暧昧不清的神色,让张凡当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 不过张凡这里倒也显得镇定,并没有对于朱翊钧如此模样而表现出来什么别的表情,还是平静的恨。 这似乎是让朱翊钧有些不爽了,看来他非要是让张凡下不了台,心里面才开心:“对了,说到老师跟乔安娜小姐的事情,朕倒也真是心里面好奇,想要问问了,不知老师准备什么时候娶她过门呢?这一次,朕可是一定要去的了。前几次,都是因为这因为那的,朕都去不了。这一次,朕绝对要去。” 朱翊钧的话,让张凡顿时是尴尬起来了。虽然说如今在场的人,不论是皇帝,还是下面的那些个侍卫或者侍从,全都是知道张凡和乔安娜之间的关系了,但是如今被朱翊钧这么明摆着说出来,张凡还是非常尴尬。 倒是一旁的乔安娜也是听到了,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她可是没什么好尴尬的。虽然在某些方面来说,她也算是非常传统的,但是在这种外表上,她却是绝对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的。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既然爱,那就要大大方方地表现出来。尤其是对于如今的乔安娜来说,已经是孑然一身的她,除了张凡之外就再无牵挂了,而她自然是不会对自己如今唯一的羁绊产生任何害羞的心情的。 尤其就是现在,乔安娜面对朱翊钧的这番话,并不显得尴尬,脸上反而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轻步走到张凡的身边,抓住了张凡的手,身子也依偎在了张凡的身上。 原本,张凡当真是感到很是尴尬的,但是或许是因为乔安娜的做法,让张凡反而是觉得心安了。. ~之前面上的尴尬是不复存在,也变得轻松了不少,看向乔安娜的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了浓浓的爱意。 对于张凡和乔安娜这种,当着众人的面表露爱意的行为,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这简直就是破天荒的事情,这些人何曾看到过如此的场面。倒也难怪,毕竟这中华大地几千年的沉淀,到了如今,像是张凡和乔安娜如此在众人面前的作为,定然是要被他人认为是不知羞耻之类的了。 不过,这并不对于朱翊钧,实际上,对于大明朝的任何一个皇帝,恐怕都不适用。朱翊钧对此,也就是只有一开始有些微微地惊讶,而之后,便也是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个乔安娜如此作为,必然是因为她对于张凡的爱意极为浓烈的同时,也真是无比。这对于朱翊钧来说,他希望看见张凡成好事,而且有个很爱他的女人。 而一旁,跟在朱翊钧身边的玉儿,看着眼前这一幕的神情,当真是复杂无比的了。其中,有几分不屑和鄙视,或许是在嘲笑两人的这番作为实在是不合礼仪、不知廉耻。但是除此之外,却同时也有着几分无奈和异样,或许…… 倒是其他人,并不关心这些东西。毕竟张凡和朱翊钧之间的身份和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他们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是不能表露出来的。但是他们如今,却是看着朱翊钧露出了怪异的模样。而原因,正是朱翊钧刚刚所说的那番话。 朱翊钧所说的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朱翊钧说他也要去。而且朱翊钧还连说了两遍,显然他的这个想法是坚定的很呢。但是,问题也就出在这个地方,张凡娶乔安娜,那也是纳妾。别说是纳妾了,对于一个做臣子的来说,就算是娶妻子,也没有说要皇帝到场祝贺的。而朱翊钧这么说,自然就会让人们觉得怪异了。 张凡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只不过以他对朱翊钧的了解,他明白朱翊钧这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估计到时候,他是绝对要去的。但是张凡即便是明白,很难阻挡朱翊钧的这个打算,但是他还是要说,要不然到时候,他自己这边就是麻烦了。 “陛下对微臣的关心,微臣恩感于心。”张凡显示拜谢了一番,说道,“不过,微臣觉得,这件事情,陛下还是莫要来的为好。虽然有些对不起乔安娜,但是微臣必须要实话实说,就算是娶了,乔安娜在张家也是妾室。陛下,这臣子纳妾,若是陛下亲临,怕不是要有麻烦的。” “麻烦?能有什么麻烦?”显然,朱翊钧对于张凡的话,有些不屑一顾了,很是轻蔑地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有麻烦,又能怎么样,朕就不信,那些个大臣、言官,还能造反不成。朕执意要去,且看谁能拦得住朕!” 面对朱翊钧的话,张凡只能是苦笑了。对,他是不怕麻烦,反正他是皇帝,若是办错了什么事情,最多是会被大臣们说上几句。而且这对于朱翊钧来说,他如今早就已经练成了一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的好本领,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的。而除了那些臣子的话语之外,似乎也实在是没有别的什么麻烦了。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朱翊钧如今是“光棍一条”无牵无挂的,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不过,张凡苦笑的并非这些。这件事情,朱翊钧可以不在乎,不放在心上,不将那些烦人的话语听在耳朵里。但是他张凡不能。 到时候,如果朱翊钧当真是去了的话,张凡的麻烦可是不小的。到时候,那些大臣绝对会将矛头对准朱翊钧,而不是他张凡,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并没有做错什么,朱翊钧就算去,也是他自己愿意的,张凡不可能去邀请他。 可是,这件事情,却也同样能够给张凡带来麻烦。试想,一大大臣,就算是太傅,他也还是大臣,是臣子。一个臣子纳妾而已,皇帝却是去了。那么这个臣子到底在皇帝的心目中有着多大的分量呢!即便是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在朝廷里面也早就不是什么秘闻了,任谁都知道当今天子跟太傅大人是亲密无间。可是如果上升到了这种程度的话,麻烦,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所以,此刻张凡还是要想方设法说服朱翊钧才行。毕竟,朱翊钧不害怕,他可是怕的不行了。 “陛下是一国之君,行事自然是由陛下自己掌握才是。”张凡说道,“只不过,一国之君的言行举止,更要有国君的尊严才行。若是陛下如此的话,微臣实在是罪不可恕。而且,到时候,虽然别人拦不住陛下,但是李太后那里,那一关向来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吧。” “这点老师就不用担心了。”即便是张凡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用李太后来压他,但是朱翊钧依然是不买账,还是一副谁也不害怕的模样,说道,“朕意已决,到时候,真会亲自去跟母后说这件事情的,定要让母后同意了才是。放心吧,到时候朕绝对会到。” 面对朱翊钧如此坚决,张凡一时半会根本就说不出来话了,停了半天,这才是非常无奈地开口说道:“陛下,咱们……咱们还是继续往上走吧,山顶上的风景比此处还要好上不少呢。” 张凡,开始想办法逃避这个尴尬的局面了。 第八百八十二章还没尽兴 一行人在山顶上倒是呆了很久,张凡果然没有说错,这里的风景当真是好的很。. ~虽然说还称不上能够让人流连忘返,但是心旷神怡之余,想要多呆上一会,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感觉心情特别的好,朱翊钧不由得拉着张凡,非要让他说些奇闻异事,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顺带着打无聊了。张凡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照办。不过其实说起来,张凡倒是很愿意的。毕竟经过之前朱翊钧的那番话之后,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张凡总是觉得,旁边的这些人在时时刻刻地注视着自己一般。就算是为了摆脱尴尬,张凡也是愿意的。 不过张凡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之前在朝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给朱翊钧说些未来的事情,当然,那些自然是要改编一下子的了,要不然还不得被人看成妄想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张凡将那些故事改编的比较适合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下来叙述了。但是在朱翊钧听起来,他还是觉得张凡很是夸大其词。不过好在,朱翊钧也并不是那种紧抓着不放的人,他只知道,张凡所说的事情很让他兴趣,他愿意听下去就行了。 如今,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前,张凡自然是不会再说那些的了,要不然恐怕又会被人误会成什么异类了。不过这可是让张凡有些烦恼了,一时之间他当真是想不到应该说什么了。说些符合这个时代的吧,老的东西,想来朱翊钧他们也是已经知道了的,说来无趣。 其他的,四大名著?这倒是符合时代背景。不过,三国虽然被施耐罗贯改编的很好,但是也大都是老生常谈,朱翊钧肯定是不喜欢听的;水浒?开玩笑,鼓动造反吗?西游记?如今吴承恩正在积极撰写当,虽然还不算是很有名,但是也都知道一些,张凡舀出来说,显然不合适了。红楼梦?这种东西,那些大家小姐倒是喜欢,不过朱翊钧是绝对不会买账的。 本来,张凡倒是有个好选择,说几段聊斋的故事也就行了。毕竟,聊斋的故事,虽然此时还没出现,但是却并不维和。而且,聊斋当的那些鬼怪之事,当真是比较吸引人的东西。说是引人入胜也是绝不为过的。不过张凡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毕竟,这大白天的,风光秀丽,风和日丽,却是来说这些鬼故事,也实在是有些煞风景了。 最后,想来想去,倒还当真是被张凡想出来了。《一千零一夜》,这绝对是个不错的故事。要说其的故事,倒也是源远流长了,在距离张凡如今的年代六、七百年前,就已经出现了手抄本。之后是不断地增加、整理。其包括波斯和印度时期的,到以巴格达为心的阿拔斯王朝时期流行的故事,再到一直持续到了一直到正德末年的埃及麦马利克王朝统治时期所流传的故事。 可以说,《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流传已久,而且跨度很大。各个时期不同的人情世故,听起来更是趣味无比。最主要的是,《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如今已经是便编纂修整的差不多了,最多也就是这几年的时间,那边就会有人正式出版行了。如今张凡说起来,倒是一点都不违和。在加上《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又有着很多的他国风情,当真是引人入胜了。 很显然,朱翊钧倒是听到入迷了,聚精会神之下,很是入神。不过这点张凡倒是能够遇见到的,他在讲述的途,倒是注意了一番在朱翊钧身边的玉儿。一开始,张凡也没有怎么在意她,不过等到他看到玉儿的神情之后,张凡就注意上她了,时不时地会看她一眼。 ~ 很显然,玉儿对于这些东西,当真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张凡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所以张凡也不是一开始就注意到她的。但是等到第二次,张凡看到她的时候,却是很有意思了。玉儿很明显是不怎么想要听这些东西的,但是当她看到朱翊钧对这些非常感兴趣之后,她就开始迎合起朱翊钧来了。不仅仅是神情,那模样看起来当真是被故事所吸引,会笑、会紧张。 看到这里,张凡心也有数了。而且他那份心思也算是打定了注意,对于玉儿,他是必须要防范的了。 而一旁,乔安娜倒是笑盈盈地在听着张凡讲故事。对于《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乔安娜是相当熟悉的,毕竟早在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实际上就有手抄本被传入了欧洲。对于这些东西,乔安娜自然是熟悉无比的。而张凡所说的东西当,还有很多是她并没有听到过的,故事,都是这几百年流传出来的。 这还要多亏了张凡来到这里之后,所附带的那强大的记忆力。不光是现在被他看过的事情,他全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绝对不会忘记。而且,就连他以前曾经看过的东西,只要是存在于他的记忆当的,即便是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如今却是全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而如今,他在给朱翊钧所说的这《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几乎全都是张凡上辈子,小时候看的。本来这些东西要张凡说个大概还是可以的,但是细节是绝对记不住的。不过现在,他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任何细节都不会放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凡所说的这些才会让朱翊钧听的如此着迷。 而对于乔安娜来说,她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许是因为,这个时候的乔安娜,对于张凡正是出于最为亲密的时期,所以在现在的乔安娜的眼里,张凡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正确的。连带着,张凡所做出来的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也只会被她看成是张凡的才华了。 就如同现在一样。实际上对于《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有些了解的乔安娜,应该觉得奇怪,奇怪张凡为什么会知道,奇怪明明那些都是最近几十年的故事,但是张凡为什么也能知道。但是,在如今的乔安娜看起来,张凡会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是因为他学识渊博,即便是万里之遥之外的事情,他也是能够掌握的一清二楚。 所以说,恋爱这种东西,当真是盲目的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朱翊钧和张凡一众人是在吃过了午饭,未时过半的时候出来的。如今却是已经到了酉时。此时已是深秋时节了,白昼虽然还算长,但是比之夏日已经是短了很多了。现在只不过是酉时过半,天边却是已经显出了晚霞。一片火红之还夹杂着金黄,当真是绚丽夺目,让人神往。 “陛下,时候也不早了。”张凡说道,“咱们该回去了。” “嗯,好吧。”朱翊钧今天的确是很高兴,而且也尽兴了,自然是同意张凡的话。 在回去的路上,才下到半山腰的时候,张凡突然对朱翊钧说道:“陛下,这出来都大半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陛下这一次秋狩,可算是尽兴吗?” “老师,此处也没有外人,跟朕又何须说这些个客套话呢。”朱翊钧对张凡笑着说道,“这一次出来,朕对于打猎的事情,也的确是有兴趣,不过也就那么几天功夫。这段日子朕在做什么,朕心里清楚,老师也不必为朕撑脸面了。不过,朕不得不说,这半个多月,朕很是尽兴。没有了朝那些个烦人的声音,怎么会不让朕高兴呢。说到尽兴的话,倒也算是差不多了。” “那既然如此,陛下……”张凡一副思索了一番的模样,说道,“不如提前几日回宫吧。” 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很是好奇地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张凡。 “反正,这次陛下出来,也是为了散心。”张凡说道,“如今陛下也已经是尽兴了,何不提早回宫呢。” “嗯,老师所说的倒是不错,这次出来的确是很长时间了。”出乎意料的,朱翊钧并没有反对,反而还同意了张凡的说法,“虽然说没有那次跟着老师一通去江南呆的时间长,不过这一次,朕可不怕被人看到,能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正如同老师所说的那样,这一次朕可是非常尽兴的。” 听到朱翊钧这么一说,张凡倒是有些惊讶了,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 “不过……”不过,还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朱翊钧就开口了,“朕还不想回去。” “这……”瞬间,张凡被朱翊钧的话给噎住了。 “就算是尽兴了,朕还是不想回去。”朱翊钧说道,“这里这么逍遥自在的,朕才不想回去,还要烦心这个那个的。如今,能多待会,就多待会。” “皇上,太傅大人。”还没等张凡想要继续说话,下面有个郑承宪手下的人快步跑了过来。 看到这里,张凡心里面笑了起来。准备的事情,如今已经开始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想凑热闹 “放肆,陛下在此,何事如此慌张。 ~”张凡如今的演技可是炉火纯青了,心里面在想着好事,脸上却能够同时做出不爽的表情,对于一个混在官场当的人来说,如今的张凡也算是基本合格了,“若是你说不出什么来,定要治你大罪。” 张凡的这番话,在配上他的表情,当真是恰到好处的。虽然他是在严厉的呵斥,但是却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狰狞,还是那个平常的张凡的模样。在旁人看来,张凡的这番话,只是很平常的,维护朱翊钧的圣驾尊严罢了,也并没有什么越界的嫌疑,可谓是恰到好处的,丝毫不会让人感到违和感。 “老师,不必如此。”朱翊钧笑了笑,说道,“他既然如此匆忙,必然是因为有什么急事,让他说说看。”朱翊钧的这番话,说的很是轻松,看起来也只是平常的很。但是他的心里面其实是非常高兴的。 正如同之前张凡劝说他回宫的那个理由一样,如今的朱翊钧把该玩的都玩了,放松也放松过了,甚至于自由自在的太过,都有些开始觉得无聊了。张凡之所以会劝他回去,也是因为看出来了这一点。当然,张凡会说出那番话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一点,还有要撇清关系的原因。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了,问题是,虽然说朱翊钧还想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哪怕是非常无聊,但是他也要自由自在的。可是这么无聊着也不是办法。如今,这个郑承宪的手下,如此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过来,很显然就是有什么事情生了。这让正被无聊的情绪所困扰着的朱翊钧,不由得心底暗喜,若是能有什么趣事生的话,能够打无聊,那可就太好了。 “启禀陛下,郑大人亲自带着人马在山下巡视。 ~”这个小校倒也不罗嗦,开口说道,“在西面撞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等到他说到这里,张凡非常合时宜地皱起了眉头,一副深思地模样,问道,“是男是女,什么模样?” “是个男的。那人的装束,看起来就如同平常百姓一般。”小校也是赶紧回答道,“就连模样也是平常的紧,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这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听到是这件事情,朱翊钧不由得大失所望,而且那副失望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他的面上,“想来只不过是什么普通的游人罢了,无意之走到这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陛下。”张凡的脸色整个都沉了下来,说道,“这件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这里自从陛下前来秋狩之时,就已经被封了,外人是不准进入的。再加上还有郑大人所率的后军一千人前来守卫,外人想要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如今却是出现了这个一个人,恐怕是不简单啊。” “这……”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想了想,说道,“可是为何前些日子不见人,直到如今才来了,而且也就是这么一个。或许是郑爱卿的手下,因为时日太久,疏于防范,这才是让他人偶尔闯了进来吧。” “陛下赎罪。”朱翊钧的这番话才刚刚说完,第一个开口的不是张凡,也不是那个前来报信的小校,而是一直站在朱翊钧身边的玉儿,她在朱翊钧刚刚把话说完之时,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的父亲,肩负如此重则,如今却是犯了此等罪过。虽说或许是父亲手下的人疏于防范,但是父亲御下不严却是无话可说。只求……只求陛下能够开一面,饶恕家父的罪过。 ~” 玉儿的这个动作,张凡倒是当真没有想到。虽然如今出现了,也是在情理之,但是之前张凡也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不过好在,玉儿的这番作为,并不会对张凡的计划产生什么麻烦,正相反,或许还能帮到张凡不少。 “玉儿,你且莫慌。”朱翊钧说道,“先起来,如今事情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这人不也是郑爱卿现的嘛。朕也不是要责怪郑爱卿,毕竟此次郑爱卿就带了一千人出来,却是要把守这么大一片地方,就算是有了什么疏漏,也并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陛下,微臣倒是觉得,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张凡一副深思的模样,说道,“而且微臣也不觉得,这个让人会出现在这里,是郑大人犯了什么疏漏。此次乃是天子出游,守卫必然是慎重无比的。而且,说句题外之言,郑大人的出身,陛下也是有所耳闻的。郑大人出身并不显贵,却是能够担任后军都督同知,起为人处事必然是严谨无比,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差错或者疏漏的。虽然郑大人此次带来的只有一千人,要将这么大一片地方团团围住是绝无可能的。但是巡视一番,不让人进来,却也并不困难。 “如今这个人会在这里,要么就是误打误撞走进来的,要么就是此人心怀什么目的。若是后者的话,想要进来,便是简单许多了。” “目的?”听到张凡说出这么两个字,朱翊钧有些吃惊了,“会有什么目的?” “陛下,这一次陛下前来秋狩之事,朝廷虽然没有大肆宣扬,却也没有保密。”张凡解释道,“这件事情,只要被下面的哪一个人知道了,陛下也知道,下面的人喜欢闲聊,无意之间就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实际上待到陛下出游之前,虽然是无人说起,不过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也不由得深思起来:“老师的意思,难道说……“ “没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当初之所以没有隐瞒这件事情,就是因为到时候要驱赶这里的游人,一来麻烦,二来也会让人议论。所以朝廷的打算是早早放出陛下将要到此秋狩的消息,让此处的游人能够乖乖退去。而事实上,在陛下出行之前,这里已经是让人搜索了一番,并没有现无关之人。 “而如今,却是突然之间冒出来了这么一个人,不得不让人们觉得奇怪。若是在微臣看来,还是第二种可能,这人会来此,是带着什么目的的。毕竟现在陛下还没有回宫,全京城的人也都知道这一点。若是朝大臣想要来见陛下,必然会事先通报。而普通游人也绝对不会冒着冲撞圣驾的罪名贸然闯进来。 “再说了,陛下方才不也是说过吗,对方只有一个人。可是陛下可曾想过,若是游人的话,为何会一个人来到这里,这岂不是更加怪异了吗。” “陛下,太傅大人所言不虚。”一旁的那个前来通报的小校,也是开口说道,“本来,郑大人现了那个人,小人等却是没有多加在意,却是被郑大人命令让咱们将他抓起来。郑大人也说过,此处只有这一个人,实在是怪的很。” “看来……”朱翊钧听到现在,也算是认同了张凡的分析,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的兴奋,虽然不知道张凡所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朱翊钧,这件事情绝对是非常有趣的,“这里面当真是有什么事情了。朕倒是要亲自看看,来这里会有什么目的。”说罢了这番话,朱翊钧就抬脚要往山下走去,显然是想要去看热闹的。 “陛下,此事,还是莫要急躁为好。”张凡拦住了朱翊钧,说道,“咱们如今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如今陛下在这里,他却出出现了,看来很有可能是冲着陛下来的。咱们要弄清楚才行,陛下还是不要贸然前去,以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 “这有什么好怕的。”朱翊钧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说道,“别说他到底是要来做什么的了,就算是想要行刺朕,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如今还被郑爱卿给抓住了。况且,郑爱卿手下有那么多人,就算他再厉害,朕身边还有这么多大内侍卫,又何须怕他。”说完这番话,朱翊钧又要抬脚往下走。 “报!”张凡刚想要再开口,阻拦朱翊钧,却是被这么一声打断了。 众人望去,只见又有一名小校,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一边跑,口还大声喊着。 众人见了这场面,全都是心里一惊。这个比刚才来报信的那个还要显得匆忙无比。很显然,下面的确是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次,不等朱翊钧开口,张凡就先问道:“山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不就是抓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怎么如此慌张!” “回……回太傅大人。”那名小校,也是被张凡这么一吓,有些惊住了,不过显然,他所要说的事情当真是重要无比,即便是张凡的呵斥,他也还是挺住了,“陛下,大人,山下……山下……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这一声,是张凡和朱翊钧异口同声问出来的话。 第八百八十四章唯恐不乱 这人张口也就说了那么几个字,但是效果绝对是不同凡响的。 、 . 顿时之间,这么几个字,让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是惊呆住了。不过想来也是,此地如今可是有天子行驾于此,而且这还不是什么秘密,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的事情。但是,如今竟然有人,明明知道天子行驾于此,还敢动手,这就不得不让人玩味了。 而在场的人也的确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怎么都想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随后,回过神来的人们,各个都有不同的反应。那些个侍卫和侍从们,各个面上都露出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解答的笑容,似乎这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又似乎很愚蠢,或者还有一点佩服。总而言之,在这些人的脸上全都是这种无法一言而足的怪异模样。 而朱翊钧,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帝,他的做法当真是不同凡响。或许别的皇帝听到了这种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是来行刺自己的。而对于一个能够坐上皇位的人来说,他们对于自己的小命,那都是宝贝无比的,生怕不小心给弄丢了。所以每当这种事情生的事情,这些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他人推到自己身前,用来给自己做挡箭牌。 不过,朱翊钧那可是完全不一样。当他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跟其他人的反应其实一模一样,都是一副被惊呆住了的模样。但是下一刻,等到朱翊钧回过神来了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可不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或者藏在什么人的背后,又或者是干脆让这些个大内侍卫将他团团围住,赶紧送回宫算了。 朱翊钧的第一个反应,脸上露出了比之刚才来说,还要更加兴奋的表情。而且同时的,朱翊钧的动作也是丝毫不停,转身就准备往山下走,不,应该是跑去。 这场面,让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全都是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朱翊钧居然是这么个反应。好在张凡是眼疾手快,或者说他是早就已经预见到了朱翊钧会有这么一番动作。这个时候的张凡,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君臣之礼,一把就拽住了朱翊钧的衣袖,将他拦了下来。张凡抓得紧,朱翊钧走的又急,那上好的绸缎制成的衣袖差点被张凡一把扯了下来。 不过此刻,倒是没有人会去责怪张凡,他们心里面还都要感激他呢。毕竟这一次,张凡虽然是唯一陪同朱翊钧一同前来的大臣,但是他毕竟是个臣,就算是张凡执掌着锦衣卫,但是谁都知道。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到时候朱翊钧除了什么意外的话,张凡是绝对可以逃脱关系的,最多也就是被重罚一下。 但是他们却不一样,他们可是大内侍卫,还有其他的都是朱翊钧的侍从。如果朱翊钧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这些个大内侍卫。毕竟,他们的职责就是负责保护朱翊钧的完全,如今他们失职了。而且因为朱翊钧的身份,这一倒霉,恐怕就是要掉脑袋了。 而那些个侍从,也绝对逃不过这一劫。到时候,也肯定要被杖责一番。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能够接近皇帝的好地方,绝对会有不少人觊觎。到时候,恐怕光是打板子就得将他们打死了。 所以说,虽然朱翊钧就算是一个人冲下去,下面毕竟还有征程下的人,到底会不会出事还是个未知数。但是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当真是出事了,那可完蛋了。所以,如今张凡拉住了朱翊钧,可算是将那一丝丝可能或者不可能都完全扼杀住了,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感谢张凡呢。 “老师,这是为何?”朱翊钧对于张凡如此“野蛮”地拉住自己,并没有感到什么问题,在他看来,张凡不论做什么,都是不会害自己,所以他压根就没有那种想法,“为何拉住朕?快些放手,朕要下去看看。. ~” “陛下,这……下面在打斗,这有什么可看的!”张凡苦笑了起来,“若是要看打斗的话,等郑大人的人将人擒住了,在让几位侍卫比武一番便是了。下面这些有啥看头呢。” “唉,不一样!”朱翊钧摇了摇头,说道,“比武,终究是比武罢了,既然是比武,那就也自然是要点到即止的,别说伤人性命了,就算是受了伤都很是少见。而下面的,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是以性命相搏吧。这可要比那缩手缩脚的比武好看多了。而且,朕还真没有看过,这次可是要开开眼界的。老师快快放手,若是让郑爱卿的手下将人抓住了,那朕可就没得看了。”说罢,朱翊钧就挣了挣张凡的手,想要下山。不过见张凡坚决不放手,朱翊钧倒是也没有生气,只不过面上反而是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 张凡看了朱翊钧这幅样子,不由得是苦笑了起来,他想了想,对后面那个过来通报的小校问道:“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个人的身手如何?” “回太傅。”那小校赶忙说道,“郑大人这边带了二十余人,小人上来的时候,大人正带着人抓那家伙。那人倒也是身手了得,不过被咱们二十几个弟兄团团围住。虽然弟兄们一时舀不下他,不过他想要逃跑也是办不到的。只是,想要舀下他还要点时间。再加上郑大人吩咐了,要抓活的,所以弟兄们不敢下重手,恐怕还得等等。” “这样啊。”听到他的回话,张凡的面上变得放心了起来,随即转头对那些个大内侍卫说道,“你们护卫着陛下下去,不过切记,一定要注意陛下的安危。如果陛下有了什么闪失的话,有什么下场,可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是!”这些个大内侍卫被张凡说得也是浑身一激灵,赶紧回答道。虽然说,他们是大内侍卫,而且这些人如今就是专门为了护卫朱翊钧的,按道理来说,他们只应当听命于朱翊钧才是。不过如今朱翊钧的心显然不在这上面,张凡的话也算是让他们找到了方向了。 见张凡同意了,朱翊钧这才是面露笑容,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在这些个大内侍卫的护卫下,向山下走去。 而张凡,望着朱翊钧的背影,实在是无奈至极。摇了摇头,也是提步跟了过去。 到得了山下,还没多远,虽然还没有看见人影,不过已经是能够听到刀剑相击所出的“锵、锵”声了。显然,距离这边并不远。 “在那边。”朱翊钧朝着东边比划了一下,随即就往那边走过去了。而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个大内侍卫也自然是将朱翊钧围在间,向着那边行去。 后面,张凡也是跟了上来。好在,朱翊钧虽然在兴头上,但是他被这么多人围着,只能走路过去。即便是他走的再快,张凡也是能够跟上的。 前面是一块巨大的山石,转过去,就看见了。只见郑承宪站在最靠近这边的位置,身边还有他的两个副手。而再往前面,就可以看见一群兵俑围成一圈,正在对付其的一个人。而旁边,却是已经躺下了几个兵俑,不过好在看过去,只不过是受了伤而已,并没有性命之忧。 “郑大人!”张凡唤了郑承宪一声。 “哦,是张大人,怎么,陛下怎么也到了!”郑承宪回话之后,这才是看到朱翊钧也是在一旁观看着,而且不声不响的,郑承宪也是刚刚才看到他。不过这一看,可是让郑承宪吓了一大跳。这里如今,虽然是已经镇住了场面,就算是因为对方身手不凡,但是毕竟好汉架不住人多,舀下他对然费力,却也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这里就没有危险了。事实上,这里才是最为危险的,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生。万一这个人的目标,就是朱翊钧呢。或许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有留守,如今朱翊钧出现了,他会不会奋力一击呢!如果朱翊钧有了什么闪失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郑承宪可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事的,郑大人。”张凡自然知道郑承宪在想些什么,走到他身边,说道,“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打起来了呢?” “大人,这事情……”郑承宪这才是回过神来,虽然还是担心无比,但是张凡的问话,他也不得不回答,“就刚才,没多会,下官带着人在这附近巡视,正好来到这里,却是见到这人在这里晃悠。”说着话,郑承宪将目光看向了前方。 张凡也随着望过去,只见被这么多人围住的当,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舞动着手的长剑。张凡自然是心里有数的,点了点头,继续对郑承宪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先动手的?” “陛下在此,下官又怎么可能会随意动手呢。”郑承宪说着,再次向那边怒了努嘴,说道,“先动手的也是他。” 第八百八十五章没选错人 这人,说他是身手了得,当真是有些低估他了。 、 、. ~这四个字,只不过是通报上去最为合适的罢了,但是实际情况,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有道是好汉架不住人多,不管你如何身手了得,被这么多人同时围攻的时候,也是难免会有所疏漏,而如今的这场面,绝对可以说的上是生死搏杀,只要稍有疏漏,那就绝对是去见阎王的事情。 然而,自从朱翊钧一行人听到下面打起来了这个消息,一直到现在,也过了不少的时间了。但是,即便这边有着这么多的人,却还是无法将他擒获。实际上,势头是一直都没有好过,越来越坏了。这边不断地有人受伤。 虽然说这边的人倒下去了不少,但是却没有人死亡,最多就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罢了。但是,即便是根本不通宵武艺的人也能够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对方手下留情了的原因,而是因为这边毕竟人多,他动手之时,也是要照顾到自己的身后,才会如此。事实上,看着那几个受伤倒地而被抬过来的人,所被伤的地方,大都是致命之处,有一个甚至就伤在了脖子上,还好是被同伴的刀挡了一下,这一剑划向了下方,并没有割断他的喉咙,这才算是活命了,不过也已经是性命堪忧。 “对方先动手的?”听到郑承宪这么一说,张凡的面上露出了一副想不明白的表情,“这……要么就是对方自持甚高,要么就是有勇无谋了。这边明摆着有这么多人,他还敢动手,难不成说……他还有同伙不成?” “同伙倒是不太可能。”郑承宪说道,“下官现了他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周围搜索了一番,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至于为何咱们这么多人,他还要率先动手,也是有缘由的。” “哦?是什么缘由?”张凡赶紧问道。. ~ “当咱们撞见他是,让他停下来,他倒也不反抗,乖乖地停下来了。”郑承宪解释道,“之后,下官就上前去问他姓甚名谁,来这里做什么,但是他却是一问三不知,明摆着听了下官的话,却是不回答。下官一想,陛下圣驾在此,不宜惊动,若他是无意之走进来的游人,便放他出去便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下官让人去搜搜他的身。结果……” “结果,他一听要搜身,立刻就动手了?”张凡接着郑承宪的话说道。 “没错,正是如此。”郑承宪点了点头,说道,“下官手下的人刚刚上前,他就从怀掏出一把剑来,伤了下官的手下。之后,便是打起来了。” “看来,来者不善啊!”张凡嘀咕了一声。 而一旁的郑承宪对于张凡的话,也是点了点头。张凡所谓的来者不善,还能有什么意思呢,如今这里就朱翊钧一行人,若是来者不善的话,要对付的人,除了朱翊钧,也就只有张凡了。 不过,在众人看来,对付朱翊钧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谁都知道,朱翊钧现在在这里,而谁都能够猜得到,如果是朱翊钧的话,身边必然是有着大批的护卫。不管是谁,如果说就只是派了这么一个人先前行刺的话,要不就是有着绝对的信心,要么就是愚蠢至极了。 对于在场的人们来说,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后面一种反应。不过如今,当众人见识了这个人的身手之后,却不是完全这么看待了。这个人,如果不是因为郑承宪率先现了他的话,说不定他还当真就有这个本事完成这么一件本不可能的事情呢。. ~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众人看来,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小。而若是来行刺张凡的话,倒是有很大的可能了。虽然说他执掌着锦衣卫,但是张凡这次陪同朱翊钧一同前来,身边毕竟是一个侍卫都没有带,只有一个乔安娜这么个女人在他身边。而且,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那天出城的时候,张凡也没有躲躲藏藏的,如果是有心人的话,一眼望过去就能够现这一点了。 也就是说,如果说这个人是来行刺张凡的话,那就比较合理了。他既然能够进来了,只要等到晚上之后,这边的人都会放松警惕,毕竟这边被后军封闭了,这大半个月一来几乎是一个外人都没有看见,晚上会放松警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是等到那个时候,凭着这个人这么好的身手,想要摸进张凡的帐行刺他,当真是易如反掌了。 可是如今,这个人在这里被抓住了,还打了起来。 能够想到这方面的人,包括郑承宪在内,全都看了看张凡。那眼神之所透露出来的,也不知道是戏谑还是别的什么表情,似乎都是在感叹,张凡逃过了一劫一般。 而张凡,自然是能够看出来他们在想些什么。想到了这些,张凡不由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里面也是觉得有些好笑。毕竟,眼前的这个人,这些人不认识,张凡可是知道的。实际上,这就是他派过来的人,又怎么会来行刺他呢。不过这么一来,张凡也自然是不可能说破这件事情的,就让他们这么看好了,他可不需要解释什么,这种东西只会越解释越乱的。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看了看旁边躺着的几个人,心里面也只能无奈地叹气,对他们说声对不起了。毕竟,这种事情,必须得这么做,要不然让别人看出来手下留情什么的,那可就麻烦了。他这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而张凡想着这些事情的同时,天色也在渐渐暗下去,如今也已经快接近酉末戌初之时了,天边的那点红光也快要消失了。 很显然的,眼前的这人在黑暗处更加有优势,这些围攻他的官兵,刚才明亮之时还能坚持多会,就算是身手不及他,但是对于他的进攻手段,也是能够勉强抵挡住的。可是现在,天色暗下来之后,这些官兵明显是不太适应。而对方却还是跟之前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虽然体力上的消耗的确是个问题,但是对方显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从头到尾,都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出力,让自己能够战斗地更久。 “来人,去点上火把。”张凡吩咐道,这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为了避嫌吧。 立刻,就有人去准备了,毕竟皇帝出行吗,谁知道会生什么事情,所以一应事物,不管是能不能用到的,都是准备了的。 马上,这附近就被十余只火把给照亮了。似乎也是因为有了亮光的原因吧,总之,官兵受伤的几率要下降了不少。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情况就会有多少好转。事实上,对面那个人,依然是一副行云流水的模样,面对这么多人,也只是稍稍显得有些慌乱,不过任何危险也都能够马上化解了。 只是,他不着急,这边可就急起来了。毕竟,这么多人,还是训练有素的后军,居然连对方只有一个人,却是这么长时间都无法擒下,别说是郑承宪觉得脸上无光了,就连朱翊钧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简直可以说是,将朝廷的脸面全都丢了个干净。 而张凡,自然是能够想得出来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张凡心都是没有这种负担,毕竟眼前这个,也是自己人。当时,张凡是让王猛去挑人的。而张凡给王猛的要求就是,这人,忠心之余,武艺也一定要好。而且,最好是耍的江湖套路,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出来是经过朝廷训练的。当然,关于武艺这一条,张凡还有一点要求,不过这个要等会再说。 还有就是,张凡交代过的,这个下手的时候,一定要有分寸才行。第一点,伤人可以,而且伤人几乎是必须的。但是,绝对不能伤人性命。而同时,还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是故意留手了,最多就是因情势所逼,下手不准而已。 这一点可以说是非常之困难的,毕竟,在场的这些个官兵好糊弄,但是在场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官兵,还有护卫朱翊钧的这么多大内侍卫。这些人那可绝对是个好手,想要瞒过这些人的眼睛,那是相当之困难的。 可是说,张凡只给王猛出了个难题。如果真的说起来的话,能够有这等本事的人,张凡眼前就有一个,正是王猛。但是很显然,王猛是绝对不行的。自从他跟在了张凡的手下之后,深的张凡的器重,而且还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手。如今的王猛,虽然只是个千户,但是作为张凡的副手,他在锦衣卫当的身份,俨然就是第二人。所以,王猛这段时间的出镜率是非常之高的。 但是其他的人,张凡可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符合这个条件的。好在,张凡既然是作为上官的,命令出去了,到底有多难就不用他来操心了,而是要王猛去烦恼了。 当王猛找到了人之后,带他来见了张凡一面。说实话,张凡对于这个人的初见,并不会放心,他是看在王猛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但是如今看起来,这人当真是没有找错。 第八百八十六章必须擒下 朱翊钧是兴致勃勃地跑下山来看这场生死搏斗的。 ~而且,眼前的状况当真是令他大开了一番眼界。这场他眼的表演,并没有战场上的那种杀戮和阴霾,但是在他眼,也同样是鲜血淋漓的,好不作假。更重要的是,对面的这个人,虽然明明知道他对于自己可能的威胁性非常大,但是朱翊钧却毫不在意,完全是被他的高身手所吸引过去了。也就是说,这场搏斗,比之战场上的那种厮杀,更加有可观赏性。即便是对于朱翊钧这种并么有见识过真正的战场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人来说,也是如此。 而且,不断地有人受伤倒下,这也是极大地刺激到了朱翊钧的神经,让他觉得更加地兴奋了。反正虽然有人受重伤,而且还有致命伤,但是毕竟还没有人因此而丧命。这么一来,朱翊钧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也就不会避开了。 不过,渐渐的,朱翊钧开始觉得不高兴了。虽然场上打斗的非常好看,虽然不时有人受伤倒下,虽然不时的会有血光来让他的神经时刻保持在亢奋的状态。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限度的,到了一个限度之后,兴奋感只会往下降。而如今,天色又已经暗了下来了,即便是周围点满了火把,却依然是让人无法看清到底是什么状况。光是因为这一点,就已经是让朱翊钧觉得有些无聊了。 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倒下去的人,全都是这边的,郑承宪手下的官兵。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官兵,这些可是后军。后军可是五军的人,而五军,就是所谓的御林军了。在整个大明朝来说,除了那些在边疆上,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些小摩擦的边军,以及戚继光所率领的戚家军之外,也就要数京城的御林军最强了。 可是现在,这些从大明朝排名当数一数二的五军当出来的人,却是连眼前这么一个人都抓不住,而且还不断地受伤倒下。 ~虽然没有人因此而死亡,不过在这些人,也包括朱翊钧在内,这比死亡还要丢脸,渀佛是对方看不起你,这才是饶你一命的模样。 不过说到这里,倒是要提一点。这并不是因为这边看出了对方手下留情了,自然地,王猛所挑选的这个人当真是符合张凡之前对他的要求,所做的绝对是毫无破绽。这种事情,只要看到护卫朱翊钧的那些个大内侍卫,各个看着场上的情景,没有人高兴,全都是一副皱紧了眉头的模样就能够看出来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但是这在朱翊钧的眼,摆明了就是,看不起后军的人,手下留情了。而对于朱翊钧来说,他可是大明帝国的皇帝,这大明朝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的,更加不用提这些官兵,本就是官家的人,他们本就是朝廷的人,也就是朱翊钧的人。虽然对于朱翊钧来说,这些人跟自己的差距很大,就算是见面,也是远远地看看,问候一番。但是这些毕竟是他的人。而如今,他的人被人如此“戏耍”,朱翊钧自然是看不下去了。 而一旁,郑承宪自从朱翊钧到了之后,他就非常地担心,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而让朱翊钧受伤什么的。所以这段时间,郑承宪是一直在不停地想朱翊钧那边看着。而,也正是因此,朱翊钧面上的表情,可是被郑承宪看了个清清楚楚。根本就不用多想,对于朱翊钧这幅表情外露的模样,郑承宪是打眼一瞧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但是,对于此时的郑承宪来说,他即便是明白了朱翊钧的想法,却也是无能为力的。或者可以说,他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毕竟,此事他又不能叫停,也不是他吼两嗓子,让手下的人努力起来就能擒住眼前这个人的,实力的差距摆在眼前,可不是光靠鼓舞气势就能够成功的。如今的郑承宪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不过,好在很快就有人蘀他解围了。不是别人,正是朱翊钧本人。 “郑爱卿。”朱翊钧皱着眉头,唤了郑承宪一声,“让你的手下停下来吧。” “可是陛下,这……”虽然郑承宪就在等着朱翊钧的这句话,但是如今朱翊钧说出来了,他也是需要作秀一下才行的,要是一下子就答应下来了,却是要显得他想要推卸了。 “没有可是,快些让你的手下停手。”朱翊钧的眉头深皱,根本就不等郑承宪把话说完,就说道,“再如此下去,只会徒增军士的伤亡,却是擒不住眼前这人。让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放!” 虽然说如今在这里也没有其他外人,但是这种事情,即便是没有外人看着,心里面也绝对是不会好受的,甚至是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觉。所以,朱翊钧这才是叫停了。 “停手!”既然朱翊钧如此坚决了,郑承宪自然就没有客气的必要了,高喊了一声。立刻,场上正在跟那人交手的官兵,势大力沉的一刀,将他的剑势向边上一带,然后所有围着他的人,全都是趁着这个机会后撤。 虽然郑承宪喊的是停手,但是这些官兵可不是傻子,明白停手的意思可不是将对方放走。眼前的这个人,不管是什么来头,来这里是做什么的,那都是必须要擒住才行的。所以,虽然是后撤,但是这些人还是围成了一个圈,将他围住,不让他有逃脱的可能。 刚才,在一片舞动当,谁也看不清楚,场的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只是看得清楚他一身白衣,一头长并不像一般人那样梳理一番,而是很随意地就用一根头绳扎成一束。就连他手上的武器,也只是看到是一把长剑,却也看不真切。而到了后面,天色是越来越暗,众人也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如今,随着动作停了下来,后来的朱翊钧等人,也总算是看清楚来对方的模样。 还记得众人第一次听到山下遇见了一个陌生人的消息只是,那名郑承宪手下的小校所说的是,一副平常人的面孔。而如今,众人看得清楚,对方果然是一副平常模样。而且不仅仅是平凡这么简单的事情,那实在是太过平常了。绝对是那种往人群里一扔,就很难在此找出来的人。 不过,在场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幅长相,而露出什么轻松的模样,反而是更加紧张起来了。在场的人,在这方面最为精通的,还是要数那些个大内侍卫了。虽然说他们如今是站在明面上的,可是他们依然是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的,可以说是精于此道。眼前这人的这副面孔,摆明了就是一副做杀手的好材料。 更加不用说,他手上所提着的这把长剑了。这把剑,比之不同的三尺青峰要略段一些,难怪他能够藏在怀,让郑承宪的人一时不查,在开局就吃了亏。但是,这把剑绝对不是普通的大路货,在周围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夺目的红光,上面也是沾满了血迹。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跟他对砍过的那些个官兵手上的刀,刀口上都或多或少地有些缺口。但是他手的这把剑上,却依然是锋利无比,放眼望去,一点点残缺都没有。可见,这把剑绝对不是凡品。 而这边叫停,对方也没有继续追打的打算,甚至就是连刚才撇开他长剑的那一刀,众人也是能够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无力追打,只不过是不想而已。 如今,两边都停了下来。这边,如今这么一会,又有很多后军的将士赶到了。比他一个人多出上百倍的人,全都在用虎视眈眈的神情盯着他。但是他却仍然是一脸淡然的模样,甚至于,这人看着朱翊钧还微微地笑了笑,却是没有别的什么表情。 虽然说他的这一笑,并没有什么讽刺或者看不起的表情,但是朱翊钧是谁?那可是大明朝的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而然地会有这么一番帝王的气势和自尊的。而现在,对面站着的是一个普通人,说白了也就不过是个屠夫罢了,居然敢对他这个皇帝如此不敬。这么一来,不管对方是不是来行刺自己的,还是说他当真就是一个无意之走到了这里,但是却身手高强并且随身都带着利剑的游人,朱翊钧也全都有擒下他的理由了。当然,后面那一条,实在是巧合太多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陛下。”张凡对朱翊钧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微臣这次到这里,却是没有带着人。若是王猛在的话,想要擒住他,绝对不成问题。”张凡的这番话,声音不小,并不在乎旁边的大内侍卫。 不过这些大内侍卫倒也是不在乎,毕竟王猛的身手如何,这些人全都是知道的,绝对要比他们当的任何一个人都高强了许多。所以张凡的这番话虽然问题,但是他们也并不在意。 “王卿家的身手,朕是相信的。”朱翊钧说道,他也知道王猛身手了得,不过如今,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第八百八十七章单独较量 虽然,对面这人对自己嬉皮笑脸的,让朱翊钧心中是愤怒异常。. ,既然是身为皇帝,那就算是心中再怎么气不过,也得有皇帝的气度才行。如果仅仅是因为对面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而喜怒形于言表的话,那不免就要落了下成,会被笑话的。所以,如今的朱翊钧,虽然心里面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抓起来毒打一顿,以泄心头之恨,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表现出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当然,至于说为什么不是直接杀掉,而只不过是毒打一顿呢。朱翊钧即便是如今年纪再是幼小,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明白的。就如同眼前这个人一样,朱翊钧绝对不信他是无意之中走到这里来的,必然是怀有什么目的。必须得问清楚了才行。 而张凡的话,朱翊钧也是心里有数。虽然朱翊钧本人也并不精通武艺,所会的也就是一拳两脚的把式罢了。但是他的眼界可不差,尤其是努尔哈赤在这里的那段时间里面,朱翊钧所去的最多的地方可就要算是演武场了。他不懂的时候,在一旁的侍卫,甚至于努尔哈赤都会为他解释一番。这么一来,朱翊钧对于这些事情,也是有些了解的。 而刚才的一番观看,也是让朱翊钧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身手不凡。而且出招伤人的时候,也是冷静无比,绝对是久经此道的高手。并且,虽然对方表现的并不让人感觉差距太大,但是显然,在场的这些人,几乎是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且不说这些个郑承宪手下的官兵了,他们几十人围着对方一个人打,都一个多时辰了,却是不但没有擒住对方,还倒下了好几个。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对方的手段有多高明了。 朱翊钧也明白,对方如此,若是单打独斗起来的话,在场的人,包括他身边的这些个大内侍卫在内,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张凡所说的,如果王猛在此的话,绝对能够擒下此人。这番话也不是沽名钓誉,毕竟王猛的本事如何,朝中所有知道的人全都心里明白。这也正是为何刚才张凡说出这么一番,几乎就是等于蔑视这些个大内侍卫的话之时,这些人虽然听在耳朵里,但是却不说什么,甚至连异样的眼光都没有露出来过。这就是因为,他们心中也认同这一点,知道张凡所说的一点也没错,他们自己也明白自己的确是比不上王猛。 不过如今,朱翊钧的心中可是已经有了想法了。 “金虎。”朱翊钧说道,却是并没有转头,“你上去试试他,看能不能够擒下他。不过要注意点,量力而为。” “遵旨。”从朱翊钧一旁的那些个大内侍卫当中,走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精瘦无比的人,来到朱翊钧的面前,抱拳一拜,便面向那人行去。而那些个围住对方的官兵,也是非常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并且快速围成了一个更大的圈,算是为场上的两人,弄出了一个比武场。 “这位阁下,御前侍卫金虎,特来讨教阁下的高招。” 金虎来到那人的面前,抱拳说道,说完了这番话,便是拔出了腰间的长刀,“还请阁下报上名来,金虎不跟无名之人相搏。” “名字什么的,我看还是算了。”那人依然是一副平静无比的模样,说道,“如今就算是我报上了名字,也会是个假名。再说了,如今你们这个阵势,还需要在乎那些东西吗?”说罢,那人向着四周瞧了瞧。 如今倒也是,毕竟这边有这么多人,感觉就好像是在欺负人一般。不过这边倒也没有什么负担,反正这个茬子也是对方首先找的,这边自然是要接下的。既然如此了,那么所谓的客随主便便是如此,他就得随着这边的规矩来。 “好。”这个金虎,倒也不是个拖沓的人,将刀举起,脚下也不慢,顿时就向着对方冲去。 而那边,依然是一副平静无比的模样,就算是金虎这么来势汹汹的冲了过来,但是依然淡定的很。 金虎冲到那人身前,身体顿时停住,让看到的人觉得神奇无比。毕竟就算是他身形再小,但是这样冲过去,却是说停就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却是办到了。 金虎脚下停住,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一刀就像那人的脖颈砍去。只不过金虎举刀的幅度一点也不到,如此短的距离,想要完全发出劲力,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便是这么在旁人眼中并无力道的一刀,却是让对面那人变了脸色。从金虎出场开始,对方一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甚至就连那柄被他提在手中的利剑也是未曾提起。如今面对着金虎这看似毫无威胁的一刀,他却是变了脸色。手上也不停着,瞬间便是将手中的剑提了起来,架住了金虎的这一刀。并且他的身子也同时动了起来,向后跨了一步。 说是架住有些勉强,因为这一剑虽然架住了刀,却是显得有些不稳,错开了去。顿时,刀势虽然被改变了方向,但是却没有停留,一直向下劈去。 还好那人后退了一步,这一刀并没有伤到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划破。但是因为他退的急,头发向前飞舞。这一刀割断了他几根头发。 而金虎却也没有想过凭自己的一刀就能解决麻烦。一刀不中,他立刻向前再跨一步,转劈为挑,右手一转,刀面向上切去。 那人似是早就料到有此一招,刚刚被错开的利剑也是迅速下压,想要将金虎的上挑挡住。 不过金虎并不领情,见他如此,手中的刀还未碰到他的剑身,便是再次调转方向,改挑为横扫,刀面再转,刀刃对着他的腰身砍过去。 而这一次,虽然前面两刀都是势大力沉,并且迅速无比,那人应对的也是有些吃力。不过即便是如此,那人也是已经缓过了劲。虽然说金虎的这三刀,一刀比一刀更加有威胁,但是这第三刀,那人却很是从容地转了个身,轻易躲了过去。 到这里,足以见到,金虎绝对是以速度见长的,也丝毫没有辱没了他那精瘦的中等身材。不光是身体的敏捷,就连他那一手的手上功夫都是出神入化。虽然说从金虎的身形上看,摆明了他就是一个靠着速度见长的高手,而且,如今他的动作,也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当金虎的第一刀,就是那一刀不管是通不通晓武艺的人,看起来都并不是很有力道的那一刀劈向对方的时候,对方却是立刻变了脸色,根本就不复之前的从容模样。虽然说他挥剑挡开了,但是当时到底是什么模样,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可见,金虎并不只是光靠着速度的,这挥刀的同时,力气也是相当地足。 那人躲开了金虎的这三刀,却是没有回击,而是向后急退了三步,笑吟吟地看着金虎。而金虎见他如此,却也是没有继续追打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提着刀,冷冷地看着对方。 “好一招落叶刀法,这三刀落叶无相,当真是练到了大成。”那人开口了,对着金虎说道,“不过,若是我未曾记错的话,落叶刀法乃是坚山洛水派的独门绝迹,你这三刀,绝对是已经有了九成火候了。” “阁下当真是好眼力,不错,我耍的正是落叶刀法。”金虎的声音依然是冷冷的。 “只不过,我还记得……”那人却是根本没有说中的高兴模样,还是继续开口说道,“能够学得到落叶剑法的,必然是洛水派掌门的亲传弟子,同时也是下一任掌门的继任者。而洛水派还有祖训,凡入洛水派的弟子,将来就算是被逐出了师门,也决不能为朝廷效力。如若不然,就要被废去武功。如今看来,阁下可不像是一个废人。看来,这朝廷,当真是有办法的很呐,是不是,周寅?” “世上早就没有周寅了,如今只有御前侍卫金虎而已。”即便是被对方说出来自己的身世,但是金虎却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只是眼光更加冰冷了,“而且,金虎不为朝廷效力,只为陛下卖命。” “哦?”听金虎这么一说,那人倒是又看了金虎一眼。 对于两人的这番对话,倒是没有人出言打扰。尤其是朱翊钧,似乎他对于这种背后的故事要更加感兴趣一些。 “不过,阁下比之在下,是要更高一筹。”金虎说道,“在下只出了一招,边让阁下认出了出处。不过在下看着阁下动手这么长时间,却是无法看出阁下的套路来。” “呵呵。”那人听金虎这么一说,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我的看家本领,比你的还好认,就看你有没有本事,逼我用出来了。” “阁下武艺高强,在下自愧不如。”金虎说道,“不过,在下既然得了陛下之命,就算无法擒住阁下,这一点却是一定要做到的。” “那就来吧。”这一次,那人的话中带上了轻蔑。 瞬间,刚刚停止没多久的战局,再一次开启了。 第八百八十八章行刺瞬间 “郑大人。 、 . ~”张凡一边看着场上的打斗,一边对着站在他身旁的郑承宪说道,“还要劳烦郑大人派人去东边的入口处,我的手下应该等在那里。你让人对他们说一声,要王猛带着人马上过来。” “下官明白了。”听到张凡的吩咐,郑承宪虽然面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是却根本就没有询问张凡的打算,马上就让人去了。 而这边,场上的激斗还在继续。那人因为手持长剑,虽然也是近身的兵器,但是显然也是需要稍稍拉开一些距离的。但是金虎不同,一手落叶刀法自然是出神入化。虽然他所用的是普通样子的长刀,不过显然,这兵器应该怎么用,并不会被它的形状所束缚,关键还是要看用的人是什么打算。 之间金虎将刀身竖在身前,贴近那人的身子跟他缠斗,靠着他敏捷的身形,来骚扰对方,并且伺机下手。他如今所耍的刀,并不是如同一开始那样子犀利无比,而是有些保守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那人身边缠绕,并不会主动出击。只有都能感到对方露出了空隙,或者是在对方进攻之后,他才会以极快的度出刀。当然,斗到如今,虽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金虎也出了五、六刀了。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一刀都没有砍对方。 本来,在众人看来,金虎会如此,是因为他有了对付对方的办法。不过再往下看,众人也就明白过来了,并不是金虎主动如此,而是对方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现在,那人的攻势是越来越频繁,也是越来越凌厉了,几乎每一剑都是往金虎身上,诸如咽喉、胸口等致命的部位刺去。而且此人用剑,刁钻无比,绝不用劈砍,只用突刺。并且不光是普通的突刺而已,他的每一剑,兼具着度的同时,力量也是巨大无比。这一点,从金虎每一次挡下他的一剑,脚步就要后退半步上就能看的明白。 ~ 而金虎,别人一开始不知道,如今也能看得出来了。他的身形实际上就说明了一切,力量并不是他的专属。前三刀,那绝对是他爆出来的力量。之后,在这种生死相搏当,想要再次爆就非常困难了,毕竟对方可是招招致命,如果金虎一击不,定然是要有一些停顿。那个时候,金虎可就是要赔上姓名了。 而这边,众人看的都是清清楚楚的。 尤其是朱翊钧,他的面上虽然看起来还是轻松无比,不过心里面可不是如此。毕竟金虎,可以说是大内侍卫当,武艺最高的一个人。但是如今看来,即便是不通武艺的朱翊钧也看得明白,金虎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自己身为皇帝,但是自己身边的大内侍卫,就算是其最强的一个,居然连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都无法搞定,换成是谁,都是要生气的。 不过朱翊钧生气归生气,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这边可不仅仅只有金虎这么一个大内侍卫而已。而且,就算是金虎在自己的侍卫当是武功最高的,却依旧无法擒住眼前这人,不过这边的其他人比之金虎,实力却也不是弱到不行了,还是有一战的实力的。 更重要的一点事,自己这边人多,就算是论武艺,不及对方,但是如果玩起车轮战的话,一个一个上场,却也是可以的。而眼前的这个人就算是再厉害,武艺再是高强,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所谓好汉架不住人多,到最后,等到他气力衰竭的时候,将他擒下也是必然之事。 之所以不让自己的侍卫一拥而上,而是让他们一个一个地上。一来这边毕竟还是需要有人护卫的。虽然一开始朱翊钧对于这些倒是并不怎么在意,但是在他看过了眼前这人的能耐之后,要说一点也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朱翊钧也是人,虽然喜欢看这些东西,但是相比起来,还是他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而还有一点,就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还是想要看看热闹。先前,虽然那场围攻也是精彩无比的,但是毕竟人太多了,朱翊钧无法看得真切。如今,让人上去单打独斗的话,朱翊钧也是能够看的更加清楚一点。 实际上,如今对于张凡和郑承宪来说,他们明显可以现,朱翊钧此时的目光,所闪亮的亮光,比之前还要更加深重了。看到这一点,两人也就明白了朱翊钧的想法。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两个人也是无能为力的,只能摇头苦笑一番。 而这个时候,场上再起变化了。 金虎明白自己的本事根本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如果在这么着继续下去,自己绝对要落败。而对方,甚至都没有用过看家的本领,所耍的剑招,全都是一些江湖上随处可见的招式。而正是这些平日里看起来如同大路货一般的招式,到了这人的手,却是招招致命,犀利无比,几次都让金虎身处在悬崖边缘,生死只有一线之隔。 &ns p; 明白了这一点的金虎,知道自己再坚持也是枉然,索性一咬牙,用处了自己还不算是熟练的绝招。 刀身也不再是竖在身前了,而是将手臂收回,刀身平举,直指着那人。却不是劈砍,而是直刺。 这一招,听起来当真是有些不对经。毕竟,只要是对于这方面稍稍接触过一点的,全都知道,剑招最为凌厉的招式,就是直刺。而刀法当,最为有效的招式,就是劈砍了。如今,金虎将刀尖刺向对方,实在是不同于人们所认知的刀法。 但是,金虎的这一刀,再一次让那人变了脸色。并且,对方的身形,也是第一次的,慌乱了起来。 不过那人毕竟是高手,虽然慌乱,但是也立刻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只见他上身微微向后仰,而右手的剑也提了起来。只不过,这一剑并不是要隔开金虎刺来的这一掉,而是用着极为细窄的剑身,去挡金虎的刀尖。 瞬间,刀尖刺在了剑身极为靠近剑柄的地方,出了巨大的声响。 而随着这一声金鸣之声过后,两人都是站立不动了。 由于两人在颤抖之,移位极是频繁,所以此刻,金虎是背对着朱翊钧这边的。对于朱翊钧来说,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是听到“锵”的一声巨响,两人就没有再动了。朱翊钧根本就没有看到生了什么。 而站在一旁的张凡和郑承宪,两人虽然只是比朱翊钧所站的角度偏出去稍许,却是看得明明白白。 刚才,金虎的那一刀,刀尖刺在了那人提手迎上来的利剑的剑身上,靠近剑柄的地方。 本来,长剑毕竟只能用手舀着一头,前方受力就很难再维持平衡了。而面对金虎的这一刀,他的这一刀直刺,几乎是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成了一个点。那人靠着如此格挡,是绝对不可能挡得住的。 而显然,那人作为一名武艺高强的人,必然是深知这一点的。但是他明明知道,却还是要如此去做,很显然是早有打算。靠着金虎的那一刀,用他的刀尖作为支点,他提着剑的手向后随着身体一同退去。只不过他脚下不退。这么一来,长剑的下半部分,便是以金虎的刀尖为支点,向着金虎袭去。 金虎也看到了这奇异非常的一剑,但是这一刀却是他一下子爆出来的力气。如今刀已经刺出,他却是一时间无法回力。即便是看到了向他挑来的这一剑,金虎也是无力闪躲。他所能做的,只是本能地将身体后仰而已。只不过,那柄剑虽然比之一般的长剑要短,但是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金虎即便是后仰,也是无法躲过这一剑的。 虽然并非用剑刃,而是平着挑了上来。但是那人手所舀着的,毕竟是一把有着剑尖的利剑。因为金虎的后仰,剑尖并没有刺激金虎的身体多深。但是因为那柄剑实在是太过锋利了,即便是如此,金虎的身上,还是受伤了。 从腹部开始,一直到胸膛,可以看见他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而且立刻,就有鲜血缓缓流了出来。随后,身体倒下了。 “好一招刀刺,想来也是落叶刀法当不曾显露江湖的一招吧。”那人笑着说道,“不过你还没练到家,要不然,我绝对伤不了你。” 而这个时候。朱翊钧动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是了什么疯,亦或是因为眼前的场面而有了什么刺激。朱翊钧竟然趁着旁边的侍卫一时间被金虎倒下的事情而愣神之际,居然往前跑了过去。 这一下,可是把一群大内侍卫给吓坏了。全都向前跑去。 而这边,看到这场面,那人和张凡的面上同时露出了笑容。 那人稍等了一会,便是一提长剑,脚下一蹬,整个人快若流星一般,直举长剑朝着朱翊钧刺了过去!目标直指朱翊钧的面庞! 那群大内侍卫虽然跟了上去,但是却因为朱翊钧跑的突然,落后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对面那人的度,实在是太快了。 “陛下!”几乎所有的人,全都高喊了起来! 而朱翊钧,只是愣住了,立在那里连闪躲都不知道,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第八百八十九章危急救驾 这一剑,快若流星,再加上如今的天色这么暗,即便是有着这么多的火把照亮着,但是依然让人看不真切。 . ~真的要看起来,这人一身白衣,动作如此迅地向着朱翊钧袭去,简直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琢磨。 “陛下!”四周传来了这么一声,异口同声的高吼,声音如雷。但是仅仅凭着声音是根本无法阻止眼前的情况的。更有甚者,站在一旁的,今天一通出行的阮儿,看到这场面,顿时就晕了过去。 原本护卫着朱翊钧的那些个大内侍卫,在朱翊钧奔出去的那一刹那,只不过是稍稍愣神,便是追赶了出去。但是奈何,即便是距离如此近,即便他们都是高手,可是依然是无法赶上。眼睁睁地看着朱翊钧就要被刺了。 而朱翊钧,也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说眼前的状况让他愣住了。总之,他是代理在原地动也不动,看着那一点寒芒迅地朝着他的双目之间逼近。而在那点寒芒之后,对面那人一副平静非常的微笑,也是被他映入眼,却想不出来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是大惊失色,但是唯独一人,却也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就如那正在行刺朱翊钧的那人一样。不错,这人正是张凡。 这一次,主角并不是张凡,朱翊钧来了这里之后,几乎是将全部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场上的打斗之上,根本就不回去顾忌其他的事情。而其他朝廷的人,出了在乎场上的情况之外,也只是会担心地看着朱翊钧而已,根本不会注意别人。所以说,一直到现在,张凡到底是什么模样,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全都是被这些人想当然地猜测了。 而唯一有可能会注意张凡的人,其实这里就只有一个乔安娜一个人。. ~然而实际上,乔安娜也没有看张凡 ,她是完全被场上的打斗给吸引过去了。毕竟嘛,这是她未曾见过的。在欧洲来说,或许那些个骑士还会修习骑士剑法,但是却也只不过是简单的劈砍罢了。尤其是到了这个时代,欧洲的国家,从士兵到将军也几乎是都用上了火枪,长剑长矛这种,已经是被归于了装饰品的行列了。而就算是到了大明,她也是见识过这里的人是如何作战的。 可是,即便是这些,但是乔安娜却从来没有见过原的这些鸀林人士、这些走江湖的人是如何打斗的。如今她看到了,根本就无法镇定下来,满眼都是震惊。一个人能对付几十人而不落败,这颠覆了她的认知,在她以前所知道的事情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生的事情。如今,这种事情生在她眼前了,她有怎么可能不去关注呢。 而后来,对面那人跟金虎的一番打斗,更加不同于战场上的战搏之技。这,更加是让乔安娜震惊无比了。所以乔安娜跟朱翊钧实际上是差不多的,自从看到了场上的情形之后,眼神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边,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若当真要说的话,她笔直朱翊钧对此还要着迷。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就是,这段时间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回去注意张凡是什么模样。但是,若是有人注意一下张凡的表情的话,就会现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而且绝对是让人无法想明白的东西。 若是有人稍稍注意一下张凡的话,就能现。张凡刚刚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场上的搏杀,面上是眉头深皱,眼神即便是正在看着场上的搏杀,但是却是飘忽不定,总是会放出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神采。显然,这个时候的张凡,是在想着什么心事的。 不过这倒是无所谓,毕竟当时的现场情况如此,张凡会露出这种让人看起来就是心神不宁的表情,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但是等到后面,朱翊钧叫停了,要自己的侍卫跟那人单打独斗的时候。若是在这个时候再看张凡的话,就会现,他面上那副阴晴不定的表情消失了,变得平淡了起来。 而再到后面,当朱翊钧因为金虎受伤倒地的原因而奔向前方,明显给了对方行刺他的机会的时候。这个时候再看张凡,会现他跟对面那人,几乎是同时,面上都露出了微笑。 当然如今这么说起来,只不过,谁都没有现罢了。 如今,那人的度,他的剑尖距离朱翊钧是马上就到。而朱翊钧也在这一瞬间闭上了双眼。而在场的其他人,似乎都不忍看到接下来所要生的事情,有很多人都是闭上了双眼。 当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只听见“锵”的一声,又是一次金铁相交之声传来。 听得明白,这摆明了不是剑尖刺了人之后所能出来的声音。听到这一声之后,所有人都是相那里望去。只见那人站在朱翊钧的身前,只是身子却有些歪斜,一副站不稳的样子。而他的脸上,也不复之前的从容微笑,而是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而他手的剑也是撇向了另外一边。再加上,在他跟朱翊钧身边不远的地方,地上插着一把普通的官刀。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定然是有人急掷刀,将那人原本刺向朱翊钧的剑打开了去。 只不过,这一刀,当真是险而又险。毕竟,刚才那人与朱翊钧的距离已经是非常之近了,并且他的剑尖距离朱翊钧的额头,甚至连一尺距离都不到,只有几寸。这一刀掷过来,必须要准儿有准,而同时还必须要劲力巨大,要不然,不是无法撞开那人的长剑,就是有可能掷朱翊钧。可见掷刀这人,功力非凡。 而那人,似乎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几乎可以确定的必杀一剑,居然被人如此破解了,面上的阴晴不定散去,第一次露出了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看到就站在他身前的朱翊钧,那人再一次挥剑,由于站得太近了,这一次他是用砍的。 然而这一次,众人全都听清楚了。“咻”的一声,又是一柄官刀,划破了空气,极向那人飞去。这一次,这把刀可不是瞄准那人手的长剑了,而是向着那人的胸口飞去。可见,刚才的那一刀,也绝对不是走运才掷那人的长剑的,掷刀这人,绝对是有这份功夫,有这份自信才会出手的。 而那人面对这一刀,脸色急变。刚才的那一刀,虽然是打在他的剑身上,但是他感受的非常清楚,其的劲力非常。如今这一刀,带着不输于刚才那一刀的气势向他飞过来,若是他不闪躲,定然是要挂彩的。 很显然,比起刺杀朱翊钧,那人是更加在乎自己的小命。并没有想要挥剑抵挡,而是身子向后一退,躲开了这把刀。 而就在那人后退的这一瞬间,一个身影快地冲了过去,瞬间便是挡在了朱翊钧身前,将那人隔开了。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那人并不对朱翊钧行礼,而是手握长刀,看着眼前那人,对身后的朱翊钧说道,“如今大敌当前,还请恕微臣无法向陛下问安。” “王卿家无需如此,你救了朕的姓名,朕又怎么会责怪于你。”朱翊钧说道,只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当,还当真是没有听到什么慌乱。这倒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王猛!”张凡立马就认出了,来人正是自己的手下,王猛。 “大人。”王猛对张凡说道,“今晚卫有些事情需要大人过目,因此卑职这才是过来。没想到却是碰上了后军的兄弟,说陛下被人行刺。卑职就立刻赶过来了。”即便是在王猛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是一直盯着眼前的这人,根本就不曾转移目光,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你要小心些。”张凡倒也不跟王猛过多废话,“此人武艺不凡,你若是能将他生擒,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杀了也没关系。” “卑职明白。”王猛回答了张凡,又对站在他身后的朱翊钧说道,“陛下,还请陛下退去,待微臣擒住此人再说。” “嗯。”朱翊钧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对来到他身边的大内侍卫说道,“你们,去将金虎抬回来,好生救治。” “遵旨。”立刻,就有两个人向金虎行去。路过那人的时候,这些个大内侍卫都带着警惕,而王猛更是攥紧了手的刀柄。 而那人,却是毫无动静,又恢复了之前的那一副平静模样,脸上也在此展露出了笑容。 而这边,当金虎被抬到王猛身边的时候,他拉了拉抬着他的人,让他们停了下来,对王猛说道:“王千户,千万……要小心。此人……所耍的,乃是……乃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 “松风剑法!?”金虎的话,张凡也是听到了,不由得大囧。青城派倒还好了,毕竟后世也有,也会武功。但是这松风剑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有摧心掌、蓝砂手之类的不成。 “多谢金护卫提点,王猛必然擒下此人,为金护卫报仇。”王猛看着对方的眼神,又冷了不少。 第八百九十章压轴演出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王猛看着眼前这人,冷冷地说道,“青城派号称,心性清静无为,便生有为;心清净无功,便生有功。难不成说,青城派的那一帮道士,也开始如此吹嘘弄假不成?若是按照青城派的门规,就是连在江湖行走,都不得任意杀生。而如今你,居然敢前来行刺天子,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的你,修的是哪门子的道!” 王猛敢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倒不是说这人原本就是他找来的,所以他才知根知底。毕竟如今旁边站着这么多的外人,说话必然是要严谨一些,万万不能让别人听出来什么破绽了才行。 而对于外人来说,王猛的这番话,说得也是在理。青城派,自然是以修道为主。且不说修道之人到底应该如何清净无为,就算是仗义杀人倒也没什么。可是如今,眼前这人,却是前来行刺大明天子,这就不对了。 而且,青城派门规极严,若不是门下弟子,那是万万不可能习得青城派的武功的,更不用提刚才金虎所说的,那等同于青城派看家本领的松风剑法了。所以,眼前这人,必然是出自青城派门下的。 而王猛这么说,也并不害怕他不承认,毕竟,江湖上,对于门派这种东西,自然是有着最高规格的待遇的,也绝对没有人敢于欺师灭祖,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果然,虽然没有正面回答王猛的话,但是那人还是说了这么一番模棱两可的话出来,“我是不是青城派的人,如今看起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只要知道,我要杀的是这个儿皇帝,而在场的人,没人能够拦得住我。如今你来了,刚才那两刀,想来也是你掷过来的吧,倒是不错。只不过你若与我交锋,到底谁胜谁负,那可得比过了再说。 ~” 他的这番话,当真是大逆不道,也是大胆无比。敢于行刺皇帝,本来就已经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更不用提,他是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的了。而且,还不仅仅是如此,对于朱翊钧来说,即便是旁人不说他自己也不说,但是几乎所有人全都明白,朱翊钧对于自己的年纪是有怨念的,倒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这么小的年纪就坐上皇位,当真是有些问题。而朱翊钧本人对于“儿皇帝”这三个字来说,也已经算是他的禁忌了。如今却是被这人如此面带微笑地说了出来。 并且,这边可是有着一众大内侍卫,还有郑承宪所率领的百多名后军的将士,而且现在又来了王猛这么一个强援了。 而所有人听到他这么一说,全都是怒目而视,有的人更是愤怒地瞪向了他。之后,又有人偷偷地看了看朱翊钧,也不是是怕他生气,还是希望看到他生气的。 不过,朱翊钧此时面上的模样,当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对于那人说他是“儿皇帝”,一点点愤怒的模样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甚至于,脸上还展现着笑容。 而且,朱翊钧的脸上,不只是笑容这么简单。只要是在这时候看了朱翊钧的面孔的人,全都可以现朱翊钧这时候的脸上,更多的,还是一众兴奋的模样。 这感觉,不由得让所有人都心里怵。若是换了一个人,听到了有个如此武艺高强的人要杀自己,还不得吓个半死。更重要的是,就算是皇帝,会如此担心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然而朱翊钧,却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似乎对于有人来行刺自己而感到无比兴奋。而实际上,还当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当朱翊钧刚刚从山上下来,见到打斗的场面之时,那时的他仅仅是被场上的打斗所吸引,并没有想别的。到后来,那人一剑刺向他的时候,他虽然也是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还是兴奋。到现在,那人亲口说出,他就是来行刺自己的,这让朱翊钧感觉到了完全不同的东西。 在朱翊钧看来,既然是要杀人,那就自然是要有杀人的理由才行。而杀人的理由,不外乎于不满、或者痛恨之类的情绪了。虽然朱翊钧自己是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做过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什么任务,需要让那人如此来对付自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既然有人回来杀自己,那他就绝对是做了什么事情。虽然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来杀身之祸,但是这种感觉,让朱翊钧觉得非常地舒服。 嗯,听起来很是奇怪,甚至于会给人一种变态的感觉。但是朱翊钧就是如此这么一个人了。 而场上…… “大言不惭!”王猛盯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就让你多等会,待你恢复了体力,再擒住你,让你心服口服。” “怎么……”那人倒是没有料到王猛会如此,不过既然王猛这么说了,他又何乐而不为呢,“难不成我说的不对。我也不傻,行刺皇帝到底是什么罪名,我心里也清楚得很。但是所谓身不由己,想来你也不是不明白吧。我就不信,你就没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这一身武艺是哪里来的,你又凭什么不在乎那些事情。” “这倒是要抱歉了。”王猛冷笑着说道,“我王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王猛,也是无门无派,来去自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传我武功之人,从未以师徒之分相待,却也不会拘束于我。” “你……”王猛的话,让那人脸上一滞。别说是那人类,在场的人除了张凡是知道王猛的身世之外,几乎所有人听到王猛的这番话都是一惊。的确,在这个年代,无门无派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作为师父,对于徒弟居然毫不约束,当真是从未听闻过的事情。 而那人,对于王猛的话吃惊之余,面上也是毫不遮掩地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不管他知不知道王猛的底细,也不管今天的这出戏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他对于王猛是打从心底里觉得羡慕的。而且不仅仅只是这个人,在场的所有人,对于王猛的这种情况绝对是让人觉得羡慕的。谁人不想自由自在的,谁人不想用自己的所学,毫无顾忌地大展抱负。别说是这些习武之人了,就算是官场上的人,哪怕就是皇帝,全都是要羡慕无比的。 “你既然如此,却甘愿为朝廷效力,当真是自甘堕落,甘愿当狗!”似乎是没有什么说的了,那人只能说出来这么一番算是辱骂的话语来。 在场的人,全都看到了他脸上所流露出来的,对于王猛的羡慕。而这么一来,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虽然这人是来行刺皇帝的,不过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必然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他的。而凭着他这么好的本事,如此身手还得接受他人的操控,必然是因为他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抓在了手上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同情他,毕竟他现在正在干的,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怜?或许当真是可怜吧。但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也是必然的。所以,在场的人,对于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怜悯之情,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对他的,也就只有仇恨罢了。 “闲话就说到这里了,想必你也已经歇息好了。”王猛说道,“如今天色已经晚了,陛下也要去歇息了才行,我得战决了。” “哼,有本事就来吧。”面对着王猛,这人不再是一副平静,甚至微笑的模样了,而是主动提起了剑。很显然,即便是他刚才说的再无所谓,但是对于王猛,他还是非常重视的。想来,恐怕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王猛之前救驾的那两刀,让他明白了王猛的厉害之处。 这其,只有他们两人,再加上张凡是最为明白的了。这一出戏,演的非常到位。但是同时,这其的凶险,也是显而易见的。 刚才,刺向朱翊钧的那一剑,如果不阻拦的话,别说朱翊钧是绝对没有可能躲过去的,就算是这人,想要撤剑也是绝无可能的。毕竟他飞身刺向朱翊钧之时,已经是以脚力,身处半空。就算是想要撤剑的话,也是无地借力,必须得靠王猛掷来的那一刀才行。 而王猛这边也是如此,如果他的那一刀掷的不准,要么就是组织不了他刺向朱翊钧的剑,要么就是他将朱翊钧给杀了。两人能够如此,之前也已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坐到例不虚才行。 如今,两人这般拼杀,倒当真不是演戏了,而是实打实的对搏,绝对是以性命相逼,毫不留手的。 而根本就没有多会,旁边的人就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那人根本就不是王猛的对手。即便他如今所用的并不是那些江湖上平常的招式,而是不通武艺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识过的奇怪招数,但是他依然不是王猛的对手。 看到这里,朱翊钧笑了起来。自己这边,总算是扳回了场子,而且,还是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一打一的情况下扳回来的。这一点,才是朱翊钧高兴的原因之所在。 第八百九十一章实力悬殊 王猛的身手到底有多高?这绝对是一个无法度量的问题。 ~实际上,只要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人,全都知道,王猛被誉为锦衣卫第一高手。关于这一点,深知内情的张凡心是绝对明白的。而且,这也绝对不是夸大其词,是真实的,并且,这还是张凡亲眼所见到的。 锦衣卫当虽然从来都没有举行过什么正式的比武之类的事情,但是非正式的切磋,倒是经常会有的。这种切磋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里面的人也没有说那种打输了会丢脸的感觉。恰恰相反,如果其的一人能够胜出,而传入了上官的耳朵里的话,会受到重用,那就更好不过了。 而张凡,虽然不是习武之人,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嘛,再加上上辈子作为一个八零后,小说、电影、电视剧他也没有少看,对于舞刀弄剑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兴趣的。虽然说这一世,原本的那个张凡,因为家庭的原因,从小就被逼着读书,读到最后,虽然天赋也是非常不错的,但是却也如同其他的那些个读书人一样,产生了一种对于这种武人的鄙视心态,总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是,如今的这个张凡可不是。 而且,就算不是为了兴趣,他现在毕竟是执掌着锦衣卫,掘人才自然也是他的一项工作了。所以,凡是卫有什么比武的话,他只要是有空闲,都回去看一看。而这其,王猛的出场几率几乎是最高的。毕竟他那个“锦衣卫第一高手”的头衔,虽然为他带来了很多光环,但是同样也给他找了很多的麻烦。有的人觉得,击败了王猛,自己就能够一步登天了;而有的人倒也当真是为了切磋一番,才向王猛挑战的。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总之,王猛上场的时候是最多的了。 而不论是张凡亲眼看到,还是听人家说起来的情况,王猛是从来都没有败过的。 ~甚至于,对于王猛来说,根本就没有“苦战”这二字可言,张凡从来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能够跟王猛大战三十回合以上而不露败相的。 唯一唯一的一次,就是那一次王猛对战王德贵的那一次了。可以说,这是张凡第一次看到王猛跟别人对打的时候,以平手收场的。不过最后,王德贵也跟张凡说了,他能够跟王猛打个平手,原因很多。一来王猛是以试招的心态对对战王德贵的,但是王德贵能够看得出来王猛比自己强,再加上他也想要在张凡的面前表现自己,所以猛攻之余,可以说是找找致命了。二来倒是王德贵自己的原因了,他的身手,当真是不错,虽然依旧是比不上王猛,但是差距也不多了。 而王猛的名声实际上并不仅仅局限于锦衣卫当。刚才张凡曾经说过,如果王猛在这里的话,就不会如此难以擒下眼前这人了。 而要知道,所谓“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放在平常,张凡的这番话,绝对会让所有的习武之人都不服气。但是那时候,张凡的这番话说出来,却是没有人敢接茬。倒不是因为张凡的身份原因,甚至根本就连看向张凡的异样眼光都没有。 为何?道理非常简单。这些个大内侍卫心里面也都明白,他们这些人当,根本就没有能比得过王猛的人。所以,对于张凡的这番话,他们可以说是默认了。 而甚至于,有件事情是在场的人当,只有三个人才明白的。那就是眼前这人,也根本就不是王猛的对手。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比过多少次了,而他们两人几乎每一次的比武,张凡都会从旁观看,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不论两人是以什么方式来比武,是单纯地切磋武功也好,还是说以命相搏也罢,这人全然都不是王猛的对手,最多也只是能够撑得久一些罢了。 所以,如今两人,可以说是全力以赴的,一来是不会让他人看出来他们是在作假演戏,二来恐怕是因为,他们两人当真是还想要再比上一次。 而在场的人所看到的,情形完全跟刚才不同。眼前的这个刺客,刚才是多么的不可一世,甚至于这边根本就无人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护卫朱翊钧的那些个大内侍卫当最强的那个金虎,在这人的剑下也没有挺过十招就受伤到底不起了。 然而现在,情形是完全变了模样。这人如今在王猛的刀下,根本就是处处受制,总有一身绝高的武艺,但是根本就无法施展。有的时候,即便是他施展出来了,却仍然是会被王猛轻易地化解掉。 而王猛,当真是不愧他名字当的那个“猛”字。自从他出手至今,无论是动作身形、还是刀法招式,全都是生猛无比,渀佛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用尽了全力,丝毫不留余地一般。 事实上,不论是不是习武之人,都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动武之时,若是你拼尽全力,自然,招式凌厉,力量巨大,加之度又快,对方是很难抵挡的。但是,若是你将力量全都用在了出招上面,却是不在乎控制的话,那就非常有可能让你失了准 度。尤其是在这种以命相搏的打斗当,一旦失了准度,而且又因为用力过猛却无法及时撤回的话,就有可能会被对方抓了空子。那么一来,你自己可就要危险了。 但是王猛却不同。两人从开战刚刚开始的时候,王猛冲上去就是用尽全力来对付眼前这个人的。这本来是大忌讳,但是王猛却是舀捏极其精准,看似已经是用尽全力的一刀,其准度依旧是丝毫不减,绝对不会有半分偏差。 而更加让人们觉得惊讶的是,就算是王猛的招式被对方那人隔开或者躲过,然后那人想要反击之时,王猛依旧是能够及时收身,甚至是举刀阻挡。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是王猛却是做到了。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是应该羡慕王猛天神身体素质极好,能够做出来这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亦或是应该羡慕,王猛所学的武功,当真是什么绝学秘典,当真是走了好运。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别人来说,都是羡慕了。 场上,之间那人一剑向着王猛的手腕刺去。力道虽然不强,但是位置却是舀捏的极准,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一剑度奇快无比,不必王猛挥刀的度慢。但是王猛却并未惊慌,甚至是一直等到这一剑快要刺他的手腕了,这才是有了动作。只是稍稍转了转手腕,剑尖便偏了过去,刺在了手腕上方。紧接着,王猛的手就擦着对方的剑身,挥刀向对方砍去。 这一刀,让那人是大惊失色,却是想要回剑防御,已是不行了。只见那人,加下急退,这才算是堪堪避过了王猛的这一刀。不过即便是避过了,但是他腰间的衣物已经是被王猛挥去的刀锋,割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这一下,那人的脸色变得铁青无比。他心里面明白的很,即便这一次只是演戏,但是如果他避不开王猛的这一刀,王猛绝对会将刀挥下,毫不留情地杀了他。毕竟,这件事情,万万是不能有破绽的,而且,他本人也是已经向张凡做出来承诺,即便是身亡也要完成这件事情。 急退之下,身形不稳,那人是赶忙用剑抵地,这才算是稳住了身形。而这一下,王猛并没有追击,毕竟刚才那一剑,他虽然是很有自信地躲过去了,但是在运刀途,手臂突然之间改变方向,当真是困难无比,也让他觉得有些难受。而且这一下也消耗了他很多的精力,需要稍稍调息一下。 “你究竟是学的什么武功。”即便是到了这份上了,这人也不忘了演戏,看来不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也不论是深有经验的冯宝还是初来乍到的张凡,对于这种事情的看法都差不多的,“我也算是在武林传当多年,走南闯北,杀了无数的好手,有的甚至要比我还厉害一些。但是阁下的武功,为何我从未见过,而且,为何它似乎每一招都能克制住我的剑法!”虽然是演戏,不过他所说的倒也是真的。而且,这一点实际上他一直想不明白,如今也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问问王猛。 “没见过?”王猛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说道,“若是你见过,那才有鬼呢。当初他人传我武功之时就曾经说过,这一脉是只传一人,一旦传授了一人,除非那人身亡,便不可再传了。传我武功之人,乃是一淡泊名利之人,从不在江湖上走动。而我的武功,见过的,全都进了朝廷,只不过有的是在大牢之罢了。今天,你也不例外。” 说罢,王猛也将体内的气息稍稍调息平顺。却也是丝毫不犹豫,再一次提刀冲了上去。 这边,朱翊钧看的是满眼神采。王猛和眼前这人的这一站,比之刚才的那些,要精彩的太多了。而且,看就知道,王猛的实力高绝,处处力压此人。再加上如今这里已经被后军团团围住,那人想跑也不行。将他擒下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张凡看到这里,心里也觉得差不多了,趁着场上的一个空隙,咳嗽了三声。 第八百九十二章收场之时 张凡的这三声咳嗽声,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毕竟这怎么看都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 ~但是,这对于场上正在舀着性命演戏的两个人来说,却是一个讯号,是提示他们如今这出戏已经是演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结束了。 这是他们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讯号,只要听到张凡的这三声咳嗽,那就可以了。至于为什么要这样,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就如同冯宝那一次一样的事情,那次冯宝对于自己放出去的那八个人,那是绝对的爱惜,即便是到了最后,事情已经是不行了,但是冯宝还是想了很多的办法,甚至于,最后还对张凡许下了很多的东西,却还是要将那八个人给弄回去了。当然,张凡自然是不傻,虽然他对于冯宝给他所许下的条件很是动心,但是他也不是傻的让自己去顶。最后即便是将那八个人还给了冯宝,张凡也是找了八个蘀死鬼,而且就连这八个蘀死鬼,也是张凡让冯宝去找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冯宝对于这八个人的爱惜。人才这种东西,不论是在任何时代,都是最为被人们看重的。而在这一点上面,张凡也是丝毫不例外。就是从那次,张凡派遣王德贵带着一帮亡命之徒去往东北骚扰王杲的时候。本来,因为王德贵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张凡对于这简直就是等于派王德贵去送死这件事情,是非常反对的。然而在知道了王德贵的本事之后,张凡就更加不想派王德贵去了。这一点,不论是于公于私上,对于张凡来说都是一样的心思。 眼前的这两个人,无论是王猛还是那人,全都是张凡极为器重的。王猛就自然是不必说了,无论是从能力上来说,还是从他跟在张凡身边的时间,这种资历上的问题,王猛都绝对是张凡最为有力的一个助手。 ~将来的事情,如今倒也是没法去预测,但是如果的话,王猛绝对是张凡最为看重的继任者。 而另外一个,虽然在张凡的眼,没有王猛和梁如此来的重要。但是因为这三个都是他张凡的人,而且这三个人之间也是没有矛盾存在的,所以对于张凡来说,他们在他的眼都是同样重要的,也是他绝对不愿意舍去的手下。区别只不过是,这个人以前并不显山露水罢了。 当然,这也是这一次,张凡会让他来做这件事情的原因。而实际上,一直到现在,知道众人眼前的这个人是在为锦衣卫效力的人,根本就是凤毛麟角,算起来,恐怕就算是加上张凡、王猛和梁三个人,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也就还剩下一两个了,而这些人,不管是哪一个,对于这件事情都是守口如瓶的。 这个人可以说是张凡隐藏在暗的一支力量当的一人,张凡是将这支力量作为隐藏的奇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张凡也是绝对不会舀出来的。如今既然舀出来了,那就不能轻易舍弃了。就算是这个人因为这件事情而露了脸面,但是这次在场的人,毕竟都是朝廷众人,朱翊钧和那些个大内侍卫自然不提,就算是那些个后军的人,倒也不用太过担心的。 听到张凡的讯号,正在场上凭着性命演戏的两个人,知道是应该收场的时候了。实际上,关于怎么收场的问题,之前几个人都有讨论过。若是太快了,自然是会让人看出来什么破绽的。但是若是太过拖沓了,那也不好,比起一瞬间来的,长时间之下更加容易让人们看出破绽来。 而且,像这种打斗的事情,实际上是很难长久的。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论是放在战场上,还是在江湖上,都是一样的。 ~越是生死相斗,那瞬间来临的就更加的快。甚至,哪怕就是平常的比武切磋来说,胜负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不会耗这么久的时间的。 从前,王猛跟谁对敌也都是这样,最多最多,三十招是极限了,三十招之内,必然是会出结果的。而就算是连王猛都承认,实力跟他相差不大的王德贵,舀出了狠劲之后,也不过几招的功夫,就以平手收场了。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王猛也是凡人,自然是无法摆脱这个怪圈。而对于王猛来说,例外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很显然,这个人的实力是绝对不如王猛的,这一点通过了两人无数次的比对,根本无须再议了。可是,几乎每一次,王猛想要击败他,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行,相对于那人也是如此,他只要是想要坚持,在王猛的手底下,失败也是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行的。 到最后,究其原因,只能是说,这人所修习的松风剑法的独到之处了。王猛的武功,自然也是有看家本领的。只不过就如同教授他武功的人那样,王猛所学的武功,虽然说不上怪异,但是却是无人见过的。 而青城派的松风剑法,也自然是有它独到的地方。从它能够在江湖之上久负盛名,就可以看得出来。毕竟,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它能够在江湖上存在,并且还闯下大名气,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的。 而眼前这个人,能够在每次跟王猛的比对之,都拖得了这么长的时间,其实都完全靠的是他的这一手剑法的缘故。 而关于这一点,谁都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就是连张凡都知道,那就更加不用提在场的那些个大内侍卫了。他们虽然武艺不如眼前的两人厉害,但是他们的眼界那可是一点都不差的。 所以这么一来,想要让这场戏结束,那就需要仔细琢磨一番了。 虽然说,今天的这所有的事情,跟张凡他们所预演好的并不完全相同,但是这或许也不是坏事。最起码,之前的事情,在这最后一刻,给张凡他们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之前,后军对于他的围攻,还有之后跟金虎的对战。虽然说都没有让他受伤,甚至于都没有让他露出任何疲态。但是,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在场的其他人,全都心有数,之前的战斗必然是让他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这么一来的话,如今他又要跟王猛这个本来武功就比他要高强很多人打斗,就算是提早一些败退了,也没什么关系,旁人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的。 更何况,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也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张凡的三声咳嗽刚刚过去,场面上的两人还并没有变化。一直等到有过了三招之后,变化这才是起来。 先就是,王猛的一刀斜劈,劈向他的侧肋。这一刀,王猛之前也是用过,却是被他很轻易地就躲过去了。按理来说,王猛故技重施,应该是对他没有什么威胁的。 可是,偏偏就是这同样的一刀,这一次那人却是没有这么轻易地躲过去了。只见他看到王猛的刀砍了过来,想要躲开,却是脚下有些脱力,无法快转身,慢上了这么半分。而正是因为这半分之差,这一刀他并没有完全躲过去。 身子在刀刃刚刚碰到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是躲开了。而且不仅仅是如此,躲开了这一刀之后,他提起手的剑,对着王猛一阵舞动。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章法,不过王猛却也是因为他的这一阵急攻而后退了一些。顿时,两人再一次分开了。 这下子,众人可算是看清楚了。那人的的确确是了王猛的一刀,而且不仅仅是身上的衣服因此而再添了一道伤口,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当真是受伤了。从那衣服被划开的裂缝当,众人可以看得到有血珠低落,只是因为天色太暗了,那滴下来的血珠,却是黑色的。 “看来你是没力气了。”王猛举刀,看着他冷冷说道,“我劝你还是早早投降,爱惜自己的性命为好。要不然的话,我已经得了命令,虽说生擒下你很重要,但是你也不会不明白,生擒你并不容易,但是要杀了你也并不困难。” “你倒是会说大话。”那人的脸上只有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却并没有那些因为受伤而表现出来的疼痛样子,“你们这些朝廷人,当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若不是因为先前我与那许多人相斗时久,损耗了不少体力的话,你休想要胜过我。” “说大话?不知道是谁在说大话。”王猛再次冷笑,“我俩的武功,刚才也已经比较过了,到底谁高谁低,想来不用我在说一遍,你心里面也应该有数了吧。更何况,你既然敢来行刺陛下,就应该已经想到了会遭遇如此情形。看你行走江湖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若是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的话,我看你还是早早地废物武功为好。” “哼。”一声冷哼,充满了不屑,“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若是你当真有本事能够擒下我的话,那就来吧。” 说完,两人再次战在一起,只不过这一次,孰高孰低,实在是太过容易分辨了。 而这一次,不仅仅是张凡一个人,在场所有的观战之人,全都笑了起来。 第八百九十三章初演成功 那人刺向王猛的每一剑都跟先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从准确度上来说,也是跟之前一样,精准无比的。无论是刺向王猛的脖子,还是手腕,都是丝毫不差,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偏差。而度上来说,也并不比之前的慢,不论是内行人还是外行人,看起来还仍然是那么回事。而从力量上来说,倒是比之前弱了一些,若是王猛格挡的话,可以很轻易地就将他的长剑挡开。但是,关于这一点,倒是有些无所谓了,毕竟用剑之道,再加上他的剑法,主要以刺为主了,别说是劈砍,就连挑都是非常少用的。而对于人来说,那么锋利的剑尖刺过去,并不需要花费很多的力气就能刺进去,所以力量弱了一些,倒也是没什么。 但是,同样的,不论是外行人还是内行人,看到现在也全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人状态非常明显地不如之前了。当然,这个所谓的不如之前,并不是说这人他不行了,而是通过王猛看出来的。 王猛和他刚刚交战的时候,虽然因为王猛本就比他要厉害一些,所以实际上,王猛一开始就占着优势。但是那个时候,王猛所占据的优势实际上并不多,可能也就只是领先他一点点而已。然而现在,王猛对于他所攻过来的剑招,很是轻易的就能够躲过去,甚至就算是躲不过去,需要挥刀格挡的,也不再是像之前那么费力了,显得非常轻松。也就是说,这个差距,实际上是众人通过王猛才看出来的。 不过,真实的情况可不是如此,毕竟王猛跟他早就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之前因为要演练这么一出戏,就已经是做过了很多的对战了。更加不用说,在这之前,两人之间的交锋了,更是多得很。 ~早在那个时候,两人就已经是熟悉了对方的招式。而这么一来所产生的问题就是,实际上两人相互之间越是熟悉,但是王猛对他就更加有力,而他对于王猛,却还是毫无办法。 也就是说,如果王猛想的话,那么五招之内,必然是能够擒下这人,这一点是毫无悬念的。但是现如今,这可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对战,更重要的是要照顾到如今正在旁边看着他们演戏的这么一群“观众”才行。所以,两人之间打起来,也非常难免就要选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了。 而自从张凡的讯号出去之后,甚至于,根本就不用张凡讯号,他们都是身手不凡的武功好手,对于这种事情是更加地明白。两人之前交战的那些时间,对于一个高手来说,绝对是已经能够掌握住对方的行动模式了。这么一来的话,王猛只要招招克敌,然后将他擒下,也就没有人会看出来任何破绽,那么这整件事情,也就自然是能够水到渠成了。 火候已经是差不多了。只见那人再一次一剑刺向王猛的面庞,面上早就已经不复之前那副平静的模样了,而是布满了狰狞,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虽然对于他来说,会露出这种表情,实在是非常巨大的转变。不过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说,全都是笑着看着这一切的。原本,是眼前的这个人,让他们抓狂了。但是如今,情况可是已经被逆转过来了。王猛可是这边的人,而王猛,让他是有力无处使,一身本事施展出来,却是毫无用处,这绝对会让他抓狂的。而他如今脸上露出的这幅模样就是最好的证明了。而能够看到这幅场面在,自然是在场的所有人最希望的了。 狰狞着刺过来这一剑,绝对已经是乱了阵脚的,从那舀剑的手正在抖动着,就已经是显示出了他心的不稳。 ~再加上他面上的表情,也已经是表现出了他已经是丝毫不顾及别的事情,只是想要杀了王猛。但是如此一来,用力太猛,再加上他又不像王猛那样,即便是全身力,依然是能够改换方向的本事,所以…… 王猛面对刺来的这一剑,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任何的慌乱。只见他将头微微地向右一偏,刺过来的长剑便是贴着他的面皮刺出。而这一会,王猛也丝毫没有耽搁,在他躲过这一剑的同时,手的刀也是向上挑去。只不过,这一刀似是因为情急,亦或是有着别的原因,总之王猛并没有将刀刃向上,而是以刀背,击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倒也没什么了,反正张凡之前已经是有过了交待了,不论是生擒还是杀死,都是可以的。也就是说,到底应该怎么办,完全都是由王猛来决定。再说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生擒下来必然是比死了要更加有价值的。所以王猛这么做了,即便是被在场的人看出来了,他是完全有机会将刀刃上转而砍了那人的一只手却是没有的时候,但是并没有人会责怪他什么。如今。只要是能够将人擒下,那就无所谓了。 而正如同众人眼前所见所预料的那样,王猛的这一刀,虽然只是刀背,但是力道奇大。而那人,也是根本就无法再舀住手的长剑了。瞬间,长剑脱手,掉落在了草地上。 似乎是因为那人实在是没有想到,王猛会出了这一招。又或者说,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这么轻易地就被王猛击败了。总之,他手的长剑落地之后,那人就完 全是呆立在了当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甚至就连他的手腕,那很明显是已经被王猛的一刀给打脱臼了,应当非常疼痛才对的,但是他却是没有啃一声,只是呆站在那里。 “这回,总算是将你擒住了。”王猛却是毫不拖沓,在击落了他手的长剑之后,刀瞬间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刀刃紧紧贴着他的脖子,甚至都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可以看到丝丝鲜血顺着刀面流了下来。 而这边,刚刚看到王猛将人给制住了,立刻就有人冲上去,将那人的手绑了起来,并且紧紧押住。王猛等到一切妥当,这才是收起来自己的刀。 而那人,也是一直等到王猛收起来自己的刀,这才是恢复了那面瘫一样的脸面,看着王猛,眼一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复杂神色,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一时之间,却是根本就说不出来,也不想开口。 不过王猛却是根本就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来到朱翊钧的面前,叩拜,道:“微臣幸不辱命,已将贼人捉舀。” “王卿家果然是身手不凡,当真不愧是这‘朝廷第一高手’的美誉。”朱翊钧很明显,现在是非常地兴奋,甚至还拍了拍手表示高兴,说道,“这样,今日朕就当真将这‘朝廷第一高手’的名号赐给你,不必推拒,这是朕的旨意。” “多谢陛下赏赐。”王猛也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当然,要说他是否真的在意这么一个名号,倒也不然,毕竟这么个名号,虽然得来不易,并且其也的确是包含着货真价实的。但是同时,这个名号也是会给他找来无尽的麻烦。毕竟嘛,有些事情是无法守住秘密的,更何况这种名号,本就是用来宣扬的。到时候,等到王猛这“朝廷第一高手”的名号传了出去,必然会给他找来很多麻烦。别说是朝廷当所养着的那些会武功的人了,所谓“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都是朝廷人,都是学成武艺,货与帝王家的,那为什么偏偏是你能得个“第一高手”的称号,我就不能呢?到时候会抱有着这种想法的人,绝对是不会少的。而那个时候,王猛所要面临的,就是无数的挑战了。就算是他能够将这些人都击败了,但是这种事情,烦不胜烦,绝对是一件烦心事。 而除了朝廷当的人之外,王猛还要面对的是,来自于外面的人。毕竟当他得了这个称号之后,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到时候,不光是朝廷当的人,就连江湖上的人都会想要跟王猛比试一番。毕竟,行走江湖,名声这种东西是绝对重要的。而若是能够击败了由朝廷“官方认证”的“朝廷第一高手”的话,那对于他们的名声,绝对是有着极大的提升的。 或许,王猛的身份乃是朝廷的千户,又是锦衣卫的。寻常的江湖人去找他切磋,就算是被按上一个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都不为过。但是那些人,可不是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人,相对的,能够击败王猛而证明自己,那才是最为重要的。 但是,王猛面对着朱翊钧这临时起意而想出来的赏赐,他并没有拒绝,而是坦然接受了。 并且,不仅仅是王猛,在场的人,不论是以前知不知道王猛的本事的,在看过刚才的那一场比试之后,对于朱翊钧的这个决议,也是没有人会反对的。王猛,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 紧接着,朱翊钧向着那个被擒下的人走了过去,而张凡等人也一同跟了过去。 一出大戏已经落幕,接着就是要开演下一场了。 第八百九十四章聪明得很 “你究竟是何人,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此行刺朕的?”朱翊钧走到了那人的面前问道。 因为之前,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身手高强,所以即便是如今,他被人困住了双手,押着跪在了地上,旁边的人依旧是不敢让朱翊钧靠的更近了,在距离他丈余的距离,便是止住了他的脚步。这个距离,再加上对方如今正被人押着跪在地上,就算是他能够立身而起,还想要对朱翊钧不利,这边也是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来阻止了。 虽然朱翊钧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孩童,话音也还没有多少变化,如今说起话来,还是一副稚嫩的童音。但是,或许是因为坐上了皇位的原因吧,他的这番话,话语之间,自然地带着很多威严在其中,让人不得不俯首称臣。 不过面对朱翊钧的这番问话,这人却是根本就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甚至连正脸都没有看过朱翊钧,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嘴角挂着一副微笑的模样,看不出来有什么轻蔑,却也没有丝毫的尊敬在其中。 “身为阶下之囚,竟然还如此嚣张。”见他不说话,站在朱翊钧身旁的郑承宪开口了,“如今陛下问话,还不如是回答,也好少受些苦头为好。”说罢,郑承宪对着那两个押着他的手下使了眼色。 那两个官兵得了上官之令,立刻将自己腰间的官刀,连着刀鞘一通插入了那人已经被弯在了背后的胳膊空隙当中。两人同时交叉着以撇,顿时,那人的手臂是更加向后,几乎要双双靠拢在了一起。甚至于,似乎都有些骨头断裂的声音,出现在了众人的脑海中。 看到这幅场面,张凡和王猛的面上都是皱起了眉头。他们自然是不希望这样,不过如今却也是必须如此的。而且,他们两人也是万万不能开口求情的,就算是在场的人看不出来什么破绽,但是这种事情都是需要做好完全准备才行的,以免有了什么意外发生才行。 “呵呵,郑爱卿,不必如此。”这时候,倒是朱翊钧开口了,“既然他已经成了阶下囚,那就由不得他不开口。更何况,在朕看来,恐怕这些手段,也是无法让他开口的吧。” “陛下所言极是。”郑承宪应承了一声,让两个手下将刀撤去。 “现在……”朱翊钧再一次看向了那人,开口说道,“朕这已经算是给了你天大的颜面了,还不快快说出来,你究竟是何人,到底是什么人派你前来行刺朕的!”朱翊钧再一次问出了之前的那个相同的问题。 而这一次,这人可没有再玩深沉,一言不发了,而是抬起头来看着朱翊钧笑了笑,说道:“你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我可不是你抓到的,你想要我跟你说什么?” “放肆!”这一次,不只是一个人,旁边几乎所有的人都大吼了一句。 “此乃是当今天子!”张凡紧接着就赶紧说道,“别说是你一条性命,这大明江山千千万万,全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问话,岂有不答之理!” 而面对张凡的话,那人只是不屑地笑了笑,就转过头去,再也不理睬了。 而朱翊钧见到他的这幅模样,也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是向前走了两步。旁边见到朱翊钧要走向前,那些个大内侍卫赶紧就要阻拦,却是被朱翊钧挥去。无奈,这些人只得一同跟在朱翊钧的身边,一起走到了那人的跟前。 朱翊钧看着那人,对于他刚才的那番话,丝毫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看着他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说道:“你说朕没有资格问你?但是朕说朕有。怎么,不服气,那你就听听朕说得对不对。 “不错,擒下你的并不是朕,朕也承认,要是凭着朕自己一个人,也是没有本事擒下你的。擒下你的,乃是王猛王卿家。不过,你可不要忘记了。朕赐了王卿家‘朝廷第一高手’的称号,之所以要在前面加上‘朝廷’两个字,那是因为朕也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或许将来,王卿家能遇上一个武功比他还要高的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了,不管王卿家将来会不会遇上这么一个人,但是王卿家的武艺要比你高强,这是肯定的。可是同时,你也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无论王卿家的武艺早过高强,他也是要为朕效力的,这一点同样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就算是朕没有本事擒下你,但是朕的手下有这个本事,那就说明朕还是比你有本事。怎么样,若是如此说得话,你可服气吗?” “……”那人听了朱翊钧的这番话,抬起头来看向了朱翊钧,而且他的眼神之中,有着很明显的不服之色。可是,却是偏偏的,他也没有再次开口说话了。很显然,就算是他的心里面对于朱翊钧的这番话不服,但是却也找不出来什么能够反驳他的了。 而这一次,朱翊钧的话,出了让一旁的人叫好、称赞、拍马屁之外,却也是再一次令张凡震惊了。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朱翊钧居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 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情,难的是他能够这么去想。而能够这么去想的人,才是当真的聪明人,这种人不会去面前自己做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而是会让能够办得成的人去做。而这种方式,若是放在一个做生意的人身上,那自然是会生意兴隆,家财万贯了;而若是放在一个为官之人身上,那自然也是会步步高升,名声显赫了;但是放在一个皇帝的身上,却是不同凡响了。 皇帝太过聪明了,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算是坏事还是好事。若是一个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够让自己的国家蒸蒸日上的皇帝的话,再有了这么一副聪明的头脑,那就绝对是件好事。但若是一个只是贪图享乐和私欲的皇帝,却又同时又有了这么一副聪明的头脑的话,那可就坏了大事了。到时候,不仅仅没有人能够制约住他,更加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办了。 如今的朱翊钧,已经是具备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他相当地聪明,可以很轻易地就能看穿事情的本质,并且还能以此来反驳他人的话。这一点,绝对是非常重要的。只不过,对于原本的张凡来说,他能够告诉朱翊钧很多道理,并且让他听得进去。甚至于,张凡可以用很长的时间来给朱翊钧灌输某一种知识,从而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这些都是张凡可以办得到的。 但是,张凡唯独有一点是办不到的,那就是让朱翊钧变得聪明起来。这倒不是说朱翊钧有多笨,实际上,朱翊钧是非常聪明的,虽然他也并不是那种决定聪明的人,但是也绝对不笨。不过在张凡看起来,朱翊钧的聪明才智,用在以后他智力朝政之上,还是有些稍显不足了。 但是,聪明的头脑,这种东西可是天生的,而且是后天所无法培训出来的。张凡如果是想要让朱翊钧变得更加聪明一点的话,也只有这一点,是他无法办到的。 而现在,朱翊钧的这番话,让张凡明白过来,他之前的担心,可都算是瞎担心了。朱翊钧绝对不仅仅只是“聪明”这两个简单的字就可以形容的。甚至于,若是跟他相比起来的话,朝中的很多人,包括如同冯宝之类的那些,都是有所不及的。 这一个先决条件,总算是让张凡给掌握了,也免去了他的很多担忧。 而如今,张凡所需要担心的就是,如何才能够引导朱翊钧,将他的聪明头脑,用到正确的事情上面来。能让他更加积极一些,也更加负责任一点才行。 但是,张凡也知道,这一点是相当困难的。毕竟,上辈子的张凡,即便是他不同历史,却也知道大明历史上,最懒的皇帝,就非要数这位万历神宗了。想要改变他的懒惰,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不过好在,如今的朱翊钧还是个孩子,虽然已经是坐上了皇位了,但是有很多东西,他还没有定型,甚至于还没有出现。张凡可以说是站在了一个能够改变朱翊钧的有利位置上。 而更加重要的一点是,关于朱翊钧的这一点,虽然改变起来有些困难,但是这些虽然也有可能是天生带来的,但是却并不是不能改变的那种。只要是张凡能够找对方法,想要改变朱翊钧的这一点,还是有办法的。而且,他也有着很多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情, “怎么,你不说话,显然就是知道朕所说的是对的,你也是无言以对了吧。”朱翊钧说道,“不过,你一个大男人,都有胆量前来行刺朕,却是没有胆量回答一个孩童的话,看来朕之前当真是高看你了。”朱翊钧这么说,很明显,就是在激他了。 “没有人派我来。”那人突然开口说道,“我就是一个人,也是我自己决定要这么做的。” “为什么?”朱翊钧紧接着问道。 “因为,我想要一战成名。”那人说道,“若是能够行刺了皇帝,这天下还有不知道我名字的吗?” 第八百九十五章顺利非常 这个人的这番话一说出来,旁边的人心里面就明白过来了,这绝对是在胡扯。、。 ~ 想要彰显威名才来行刺天子?这种事情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若是你想要成名的话,不如去江湖上杀人好了。就算你不想要滥杀无辜,但是惩奸除恶的侠义之士做做,想要成名也是照样不难,犯不着来这里找不自在。毕竟,除非你是天生的白痴、缺心眼,要不然不可能不明白,作为大明朝的皇帝,身边怎么可能连一个护卫的人都没有呢,想要来刺杀皇帝,怎么说也得要丢下半条命才行。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敢一个人前来行刺皇帝,这,要么只能说他是有勇无谋、糊涂至极,要么就只能说他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这么做了。而很显然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糊涂蛋,这也就是说,可能性也就只有后面那一种了,就是说他是不得不这么做的。 当然,这个不得不这么做,若是当真说起来,还要分为几种状况,并不单单是只是被逼无奈的。若当真是有什么人抓到了这人的把柄,这才是让他逼不得已才来行刺朱翊钧的话,这种状况虽然是严重,但是却也没有太过严重,并没有到一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多,有麻烦,但是也不会是什么大麻烦。 而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派他来做这件事情的人,并没有逼迫他什么。但是他却甘愿前来送死,很显然,是因为效命于那人的缘故了。如此一来,可就是有麻烦了。能够有个甘心为自己赴死的手下,敢于前来行刺大明皇帝,而且还做得如此决,丝毫不放弃机会,可见这人对于命令的忠诚。关键不是在众人眼前的这个人身上,还是在于,派他出来的那个人,居然能够如此的御下有术,将手下的人收服的如此忠诚于他。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不仅仅有权势,而且还很有本事。 而且,麻烦的还不只是这些。因为这个人是被派出来行刺朱翊钧的,这就很有问题了。毕竟一国之君,说实话,当真是得罪了什么人,也绝对不会是这些江湖人物。毕竟大明朝廷,对于这些江湖帮派的管理是极其严格的,为的就是害怕他们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而在这种严格的管束之下,实际上这些门派虽然会觉得不自由,但是还是会遵守的,并不会主动闹事,更加不会干出这种行刺皇帝的事情了。 而且,既然要杀人,那就绝对是因为跟那人有着天大的仇怨了。而朱翊钧身为大明天子,能够跟他之间有仇怨的人,也绝对不是什么身份普通之辈,必然是那种有权有势的人了。 如此一来,一个有权有势,又有本事,手下又有着这种不仅身手高强,而且还忠心耿耿,甚至为了完成任务连性命都能不顾的人,跟这样的人作对,绝对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在场的人,就算不是官场人,也是跟朝廷脱不了干系的,心里面自然是会能够想到这一点的。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情的背后隐藏着很重大的事情,绝对不是能够轻易解决的。不过到底要怎么办,在场的这些人,心里面倒也没有办法,毕竟这可不是他们所能了解的了。 “大胆!”立刻,就有人开口斥责,毕竟嘛,都已经是阶下之囚了,居然还用这种口气来跟皇帝说话,而且他所说的还不是真话,这自然是会让人觉得不爽,想要斥责一番,最起码也是要维护皇帝的颜面才行。 “嘛,不用如此。”朱翊钧抬手制止了一旁还想要接着往下说话的人,开口说道,“朕心里面明白,就算是朕刚才的话,让你无言以对,但是你心里面还是不服气。不过朕倒也不会强人所难,朕虽然还不算了解你,不过想来凭着你的脾性,估计就算是朕硬是逼着你说,你也未必会说真话。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嗯,你看这样如何,咱们换个方式。既然你之前说过,你不是朕擒下的,朕无权审你,那朕就让有权审你的人来问吧。老师。” “陛下。”听到朱翊钧唤自己,张凡是赶忙答应。这段时间,朱翊钧在跟这人对话的时候,张凡站在一边是一言不。并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张凡,跟那日在大理寺的公堂上的冯宝的心情是一样的,他想要保下眼前这人,这点毋庸置疑。只不过,如今的张凡,也是遇到了跟冯宝当时同样的麻烦,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做的,如果他现在做什么的话,那就很容易将自己暴露出去。或许别人不可能马上就猜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怀疑他是肯定地。张凡可不希望如此。 但是他也毕竟比冯宝那个时候的处境好好了很多,这里并没有别的人,陪同朱翊钧前来秋狩的,而又能够说得上话得大臣,实际上就他一个人。更重要的是,他可是执掌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若是说他开口向朱翊钧要人,并且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他来处理了的话,这还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万一,万一说朱翊钧不同意的话,张凡若是再一次开口,那就显得有问题了。 不过,在张凡原本的打算当,并没有这个问题。毕竟,原本对于朱翊钧,张凡的话还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基本上,张凡如果说了什么事情的话,朱翊钧大都是能够听得进去,并且照着办的。 但是,就在刚才,张凡的这个想法改变了。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朱翊钧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那番话,并不仅仅表现出来朱翊钧的聪明,更重要的是,说明朱翊钧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不再是如同往常那样,处处都要依赖别人,特别是张凡来给他出主意的了。 张凡就是在担心这一点,生怕会有什么麻烦,再加上他也想要将这件事情做的完美一点,不想要出任何的一点差错。所以,张凡一直到刚才就在仔细考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尤其是,他一边思索着,耳朵里也是在听着朱翊钧的说话。只不过,他越听越觉得是没有把握,现在的朱翊钧所表现出来的是越来越有自主了。而随着朱翊钧的越来越自主,张凡却是觉得,自己所要做的事情也是越来越没有打算了。 一直到朱翊钧的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张凡这才是突然有了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觉得所有的一切在瞬间都不同了。这种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路上,却是突然现,原来道路原本就在自己脚下一样。虽然很高兴,但是瞬间的巨大落差,却有些让人觉得受不了了。 “既然他这么要求,朕就随了他的心愿。”朱翊钧对张凡说道,“他不是说擒不住他的人,没有资格来问他话吗。既然如此,他如今已经是被王卿家给擒下了,那这件事情,朕就交给老师了,让王卿家亲自去审问他。” 好嘛,这下倒是好,原本张凡还在烦恼应该怎么样找朱翊钧将人给要过来才能不露痕迹,也不会让人怀疑呢。如今倒是好,张凡还没有开口,朱翊钧就主动提出了这么个要求,这怎么能不让张凡觉得高兴呢。这种事情,当真是难逢了。 总的来说,自从李太后交代他要做这件事情一来,一直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利的很,不论是要对付的那边极力配合,甚至于在张凡所谋划的这边,所有的一切一直到现在全都是顺利的很。很多原本被认为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甚至于很难办成的事情,如今却是非常顺利的就成功了,并且顺利的也实在是乎想象。 原本,若是一件本是非常难办的事情,却是会弄得如此顺利,实在是会让人觉得很怪异。就比方舀张凡来说吧,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若是顺利过头了,那似乎就是在说,其是有什么问题才对的。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却是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件事情的确可以算得上是顺利过头了,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却没有顺利到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很多时候,其的顺利,实际上只不过是巧合而已。而很显然的,对于巧合这种事情所带来的顺利,是不需要有太多负担的。当然,你不可能其期盼着巧合的生;但是同样的,巧合来了,也没有必要去决绝它,顺其自然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最是能够让张凡放心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一点。更重要的一点事,实际上这整件事情的生,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在张凡的眼皮子地下生的,全部都是他的亲眼所见。倘若是别人告诉他的,他肯定不会放心。但是现在,这一切全都是他亲眼所见,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第八百九十六章都好面子 9 “微臣遵旨”张凡也不再多啰嗦了,赶紧开口说道,“既然陛下下了旨意,微臣自当谨遵还请陛下放心,微臣定然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嗯,如此甚好”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朕心里面也当真是好奇的很,到底是哪个人,想要行刺朕”说到这里,朱翊钧将张凡拉到身前,让他低下身子,显然是要跟他耳语一番 一旁的人,倒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如今连行刺皇帝这样的事情都生了,这种小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老师,这件事情你可要蘀朕仔细查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谁,想要行刺朕”朱翊钧在张凡的耳边小声说道,“而且,这件事情,老师也不用太急了,这种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就算是老师查出来什么了,也莫要急着前来汇报朕,定要好好复查几遍,确定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如果这件事情属实的话,老师可要第一个过来通知朕一声,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还请陛下放心”张凡拱手一拜,说道,“这件事情微臣明白了,若是有了确实的消息,微臣必定会第一个告诉陛下”确实的消息?什么叫做确实的消息?再说了,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说,这早就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被张凡和李太后两人给敲定了不过如今,朱翊钧让他一旦有消息就立刻告诉他本来这种事情,张凡是做不到的,第一个要告诉的,必须是李太后但是现在,倒也是无所谓了,毕竟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他跟李太后一同谋划的而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要对付那个桀骜不驯的蜀端王罢了让他得到教训的同时,也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让大明朝其他的封王都知道厉害,让他们明白,就算是皇帝的年纪再小,那也是皇帝,不是他们想说就能说的 如今,既然这件事情本就是李太后的主意,那么告诉朱翊钧也就没什么问题了而且,实际上李太后本人虽然没有跟张凡明说过,但是张凡听她的口气里,似乎也是有着想要让朱翊钧知道这件事情的意思在张凡看来,李太后会如此,很有可能是她也想让朱翊钧知道这个人心险恶的意思,别说外人或者是下面的那些个大臣了,就连那些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也是靠不住的 实际上当时,张凡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面虽然觉得李太后说得不错,不过也是大呼了一口气张凡那是在庆幸,庆幸朱翊钧除了一个也是由李太后所生的亲弟弟之外,就没有别的亲兄弟留存于世了,要不然的话,张凡当真是不知道李太后会不会把眼光对准那些曾经的皇子,如今的王爷身上去了 毕竟,虽然说蜀端王也是王爷,但是那毕竟是封王,是他的祖先,最早的蜀王,蜀献王朱椿,乃是朱元璋的庶十一子,在洪武是一年就封出去了到了现在,早就已经疏远的没什么边际了,加不用提,中间还有靖难这种事情的生,让这种亲戚关系早就已经淡薄的快要消失了若不是因为他们同是朱家的人,若不是因为他们的祖宗都是朱元璋的话,恐怕现在连往来都很难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这些人想要闹事,而李太后对付他们起来,自然是一点束缚都没有甚至于,她将这件事情交给张凡去做,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同样是没有束缚的,他也根本就不用在意这些那些的事情 若是朱翊钧有别的亲兄弟在世的话,李太后让张凡去对付这些人,那张凡当真就要头大了别说那种事情张凡做起来都是束手束脚的,恐怕就连布这个命令的李太后自己,心里面都不会很好过毕竟那些人,那可是隆庆的亲骨肉,就算不是她的,也绝对会是她看着长大的人非磐石,怎能无情,就算是心狠手辣到了极点的人物,也不敢说心中就没有任何的愧疚,加不用说,李太后本就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了 不过这些,都是假设的事情真正要说的是,这件事情都已经是策划好了的,就算是张凡将事情第一个告诉朱翊钧也是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于这根本就不用朱翊钧再嘱咐他一声,他也是会这么做的 “如此就好”朱翊钧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就由老师你安排,郑爱卿,老师这边若是有什么吩咐了,你只管听着照办就是” “微臣明白了”郑承宪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也是躬身答应了下来 “这样就好”说着话,朱翊钧转身,“如今天色也是晚了,朕也累了,先回去了对了老师,等这边事情办完了之后,来朕的大帐中,朕有事要跟老师说说” “微臣明白,微臣恭送陛下”张凡应了一声,便答应了下来 “恭送陛下”旁边的人也是齐声说道 “对了郑大人”起身之后,张凡赶紧对一旁的郑承宪说道,“如今陛下要回去,虽然不远,不过也有一段距离这黑灯瞎火的,光是靠几只火把,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虽然郑大人已经是让人将四周搜过了,没有再见到外人,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小心为好还请郑大人派上五十人,护送陛下回去才是” “张大人客气了”郑承宪赶紧让手下带人追着朱翊钧过去,“这种事情,张大人又何须道谢郑某人身为臣子,这些事情,自然是要尽到责任的” “如此就好”听他这么一说,张凡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不过……”郑承宪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郑大人可是有话要说?”见了郑承宪的这副模样,张凡问道,却是见他满脸都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也明白他所想说的事情,必然不是什么能够对外人说起的事情张凡转念一想,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已经猜出来郑承宪大概要说什么了 “王猛,这个人归你了,先给我看管好,我等会再来吩咐”张凡吩咐了王猛一声,便是将郑承宪拉到了旁边没什么人的地方,开口说道,“郑大人想要说什么,张凡心中倒也是已经有些明白了” “哦?”听到张凡说他已经明白了,郑承宪好奇之余,也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过再过一会,他也就释然了,甚至还不由得笑了起来,对张凡说道,“想来也是如此,刚才的事情,张大人也是从头看到尾的,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张大人也是心中有数的,能看出来下官的担心,也是自然的了下官这可算是,不自量力了” “唉,郑大人又何须这么说话呢”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在场的这些人都看到了,但是他们却想不出来其中的原意那是因为,他们可不知道郑大人的想法啊话又说回来了,别说是郑大人了,就算是换了朝中的任何一个人,明明想着要向上爬的时候,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而且还就在陛下的眼前,弄出了这么一件事情,谁心里都会有些没底的” “那……张大人的意思是……”听张凡这么一说,郑承宪不由得加担心起来了 “不过,这件事情,我倒是觉得,郑大人并不用在意”张凡说道,“虽然说,这一次靠着后军这么多人,却都是没有抓住对方一个人但是郑大人后面也看到了,陛下派上了大内侍卫那个金虎,或许郑大人还不太清楚,不过我可是知道的他在大内侍卫当中,也绝对是能算得上最厉害的一个了但是结果如何,想来郑大人也是看到了就算是大内侍卫的第一高手,结果不还是败下阵来,还受了伤 “所以说,若是郑大人觉得,陛下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郑大人的看法有所下降的话,那就当真是想歪了而且,郑大人,我也可以跟你说一句话,这件事情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郑承宪再一次好奇了起来,“这又是怎么说的?” “呵呵”张凡笑了笑,说道,“郑大人,你别看陛下的年纪不大,但是陛下可是很要面子的这点想来郑大人应该不会陌生,那天陛下‘打’到了那只鹿儿,有过高兴,想来郑大人也是看在眼里了的如今,要让陛下说你的不是,那也就得要说,陛下的大内侍卫也不行,也没有抓住人这么一来岂不是落了陛下自己的面子吗所以,陛下是绝对不会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原来如此”郑承宪这才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是笑着对张凡说道,“如此的话,那我也就放心了” “呵呵,这件事情郑大人当真是无需担心”张凡说道,“对了,说起这件事情,倒是要请郑大人帮个忙了” “张大人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说”郑承宪说道,“再说了,刚才陛下也已经吩咐了,张大人有什么事情,小官都是会尽力帮忙的” 为了方便您阅读,请牢记“%网”地址:http: 第八百九十七章要做全套 “张大人有事情尽管说,只要是下官能够办得到的,下官定然全力以赴。 . . ”郑承宪听张凡说有事情要他帮忙,自然是拍着胸口说道。实际上,刚才的那番话,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张凡蘀他解惑罢了,而真正的事情,张凡根本就没有帮什么忙,也没有出什么力。不过,对于现在的郑承宪来说,帮不帮忙才是其次,重要的是,张凡告诉他的事情,让他心里安稳。仅仅是这一点,就已经是让郑承宪对他感激万分了。所以如今张凡说有事情要他帮忙,他自然是满口子答应下来了。 “郑大人不用如此,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其实简单的很。”张凡笑了笑,说道,“再说了,这说到底,也算是公事了。”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郑承宪这才是反应过来,随即笑了笑,说道,“张大人是说如今眼前这件事情吧。既然陛下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全权交由张大人负责,那么下官也就不再好多过问了,毕竟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下官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既然陛下也吩咐了下官,那么但凡张大人有什么事情,也尽管说来便是。” “是这么回事。”张凡说着话,转头指了指那个如今正被王猛看押在一边的刺客,对郑承宪说道,“这个妄图行刺陛下的人,不是已经被咱们抓住了吗。按理来说,这抓着了人,又是行刺陛下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趁热打铁,马上审问才是。不过如今看着这人,恐怕就是舀出厂卫的看家手段,估计一时半会的也套不出来什么消息。再加上,如今已经是快要过了戌时了,这时辰当真是有些晚了。本来我的打算是一切等到明早再说,但是将这人看押在这个地方一整夜,我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张大人的担心,下官也是明白的。 ~”郑承宪也是一脸郑重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毕竟如今这里可是有陛下在,虽然说这人如今是被擒住了,而且又有王千户在这里看管。不过陛下所在之地,一切还是以小心为上。” “郑大人所言不错,我也正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张凡也是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所以,我的意思是,我让王猛连夜将这人给送回京城,关进卫中的衙门里去。如此一来,既不怕他还会对陛下产生威胁,也不会害怕他跑了。” “嗯,张大人这番考虑周全的很。”郑承宪再次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大人找下官所谓何事?” “是这么回事。”张凡说道,“今日王猛之所以能来的这么快,也是因为他有文书要交给我过目。但是这一次,王猛乃是只身一人前来,身边一个旁人都没带。如今若是要王猛一个人押着他回去的话,我实在是有点不放心。毕竟,敢行刺陛下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说派来的刺客不只是那一人的话,半道上劫住了,岂不是糟糕。王猛他身手不凡,想要退去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若是走脱了这个人,实在是个麻烦。我是怕我到时候没法向陛下交代。” “嗯,张大人说的不错。”郑承宪听张凡这么一说,心里面也已经是明白了张凡的意思,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张大人要多少人呢?”很明显,张凡说有事情要他帮忙,就是要他借些后军的士兵,陪着王猛一同将那人押回去。 “嗯,这边,陛下也是要顾着的,要是走空了不少人,陛下这边就没人守卫了。但是那边,人去少了也不合适。”张凡一副思索的模样。 “张大人,下官倒是有个主意。”郑承宪突然开口说道,“你看,之前的那番打斗,我手下的兵俑也是伤了很多人,虽然都没有死,不过有几个实在是伤得很重。这里下官随军带来的也有郎中,不过身上的药材实在是没有多少。下官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殒命不是。依下官的意思,不如这样。下官再派五十人,送那十余名伤患回去救治,正好也让王千户跟着一同回去,这么一来,一路之上也好有个照应,这边也不缺这么五十个人了。” “如此甚好。”张凡听郑承宪这么一说,笑着说道,随即面孔又沉了下去,“而且,今天出了这么一件事情,看来陛下恐怕是要早早回宫了。这次出来秋狩,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连这么个地方,当初也没有隐瞒,嗯,也隐瞒不下来。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陛下是绝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的。” “是啊。”郑承宪也是叹气着说道,“而且,今晚的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外人在场,但是闹得这么大,估计太后现在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想必,太后那边也是不会放任陛下继续再呆在这边的。” 两人说完,郑承宪就去吩咐人准备一下,送那些伤员回去了。而张凡也叫了王猛过来,对他嘱咐了一番事情。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虽然说,王猛和那人全都是他的人,要两人回去,也是绝对不会出事情的。再说了,根本就没有人想过要行刺朱翊钧,又怎么可能半路上再杀出来什么人呢。只不过张凡跟郑承宪这么说,实在是因为不想要暴露这件事情,做的完美一点,将任何不确定的、容易被他人所怀疑的地方,全都抹去才好。而让郑承宪派人护送,这一步却是最为符合常理的,必须要做了才能让人看不出来破绽。 而至于朱翊钧那边,很明显的,张凡也是知道,就算是今天晚上就让他回宫去,也是绝对不可能生任何危险的事情的。但是,张凡不可能这么做,要是他这么做了,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第二天就会引起人们的口诛笔伐,说他明明知道有人要行刺皇帝,却还要他连夜摸黑赶回宫,是不顾皇帝的生死了。要么就是会引起他人的怀疑,觉得张凡既然会这么做,必然是因为事情里面有蹊跷。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张凡希望看到的。 更何况,从今天朱翊钧知道了有人要刺杀他的时候,不但没有惊慌,却反而是露出了一股子兴奋的劲头来看,恐怕就是张凡缺心眼,想要劝说朱翊钧今天晚上就回去,恐怕他也未必愿意呢。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张凡却是正在向着朱翊钧的大帐走去。之前朱翊钧说他累了,要回去休息。不过张凡心里面却是明白的一清二楚的,朱翊钧现在是绝对不可能回睡着的,毕竟刚才,朱翊钧被剑尖对着的时候,那面上毫不隐藏而表现出来的兴奋劲头,那可是历历在目啊。估摸着朱翊钧这回,正在自己的大帐里兴奋着,正在兴头上呢。 想到这些,张凡的眉头又是微微皱了起来。虽然说朱翊钧能在别人指向他的利刃之下而毫无惧色,这的确是一件好事,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本事吧。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这样子的人是有些难以教导的,这对他来说可算是一件麻烦了。不过好在,张凡对于朱翊钧还不是毫无办法的。总之,徐徐图之,慢慢的来。 刚刚想到这里,张凡也已经是走到地方了。朱翊钧的帐篷,虽然说是皇帝住着的,里面自然是好好的多了,但是从外表上看上去,也跟别的帐篷并没有什么分别。如今除了郑承宪所带来的后军兵俑有不少人都在营地中来回巡视着,丝毫不曾放松。而且,朱翊钧的大帐外,也是站满了那些个大内侍卫,全都是全神贯注。对这些人来说,也不容易,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他们可就是闹到难保了。 虽然守卫森严,但是既然朱翊钧交代过了,这些人见到张凡过来,自然是不会阻拦的,让开路让张凡进去了。 张凡来到大帐跟前,刚准备掀起帘子进去,却是已经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张凡不由得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是不由得说道:“果然如此”。原因无他,张凡站在这里,可已经朱翊钧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而很显然的,如今的朱翊钧正处在兴头上。 听到这里,张凡倒是有些后悔起来了。当初,李太后让他去办这件事情的时候,说实话,张凡虽然是已经答应下来了,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太愿意的。原因就是因为张凡朱翊钧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在心理上产生什么阴影,倒是以后会有什么性格上的变化。 如今看起来,朱翊钧的确是受了刺激了,但是心理上倒是没有产生什么阴影的问题。只不过,他这个转变是完全乎张凡想象的。张凡是怕他变得怕这怕那,但是朱翊钧倒是好,变得渀佛什么都不在乎了,而且,似乎还有些享受这种事情。 想到这些,张凡如今除了苦笑,那也就只有无奈了。 整了整衣冠,张凡掀开了帐帘走了进去。 “陛下,微臣来了。”张凡对着正在兴奋地对着玉儿说着什么的朱翊钧说道。 第八百九十八章打发无聊 张凡刚刚走进朱翊钧的大帐里,随着眼中的出现,声音跟眼前的这个画面也对上了。 朱翊钧正在对着玉儿眉飞色舞地说着刚才的事情,很明显就是在说他如何如何的英勇无畏,即便是面对已经刺到他面门上的利刃,却是丝毫不曾害怕,临危不乱等等。而且,张凡看他那模样,那当真是越说越来劲了。 张凡又转头看了看正用着一脸神往和佩服的脸色盯着朱翊钧看的玉儿,不由得又摇了摇头。朱翊钧也是,对着一个刚才是全程目睹了事情经过的人还说的这么起劲,甚至于话语之中多少还是有些夸张的成分的。而玉儿倒也会演戏,明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她是跟在朱翊钧的身边,可以说是从头看到尾的。而对于一件她已经是熟悉了的事情,并且朱翊钧的叙述中,很明显就是有这夸大其词的地方。但是这个玉儿,却是一副神往无比的模样,那样子,完完全全就是已经被朱翊钧所说的东西给吸引住了。要不是张凡知道的话,玉儿的这幅模样,就连张凡都看不出来她是装出来的。 “陛下,微臣来了。”轻咳了一声,张凡开口说道,算是打断了两人的,不,应该说是朱翊钧的独白。 “哦,老师你来了。”朱翊钧看着张凡,点了点头,又转头对玉儿说道,“玉儿你先下去吧,朕跟老师有些话要说。” “是。”玉儿起身俯身行礼,便向帐外走去。 “老师,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没有等到玉儿走出去,朱翊钧就向张凡问道。 “回陛下,微臣已经让王猛将那人连夜押回锦衣卫的衙门里关起来,以免在这里夜长梦多。”张凡说这话,正好此时,玉儿经过他的身边,他看了看玉儿,又加了一句,“郑大人那边也是派了几十人,随同王猛一同回去,以免这夜路上再有什么意外。” 听张凡这么一说,本来已经是走到了帐帘跟前,就准备掀开帘子走出去的玉儿,还特意回头看了看张凡。只不过,这一眼,玉儿的眼神之中,当真有着很多的东西,实在是难以解读。不过张凡并不在乎这些,他也不想要知道玉儿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只要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她已经听到了,那就够了。其他的事情,张凡现在可没有闲工夫去过问 朱翊钧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或者在他看来,玉儿只不过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年的女娃罢了,他哪里会想得到玉儿会有这么多的心思。 “嗯,郑承宪这么做倒也是对的。”朱翊钧说道,“将那人押在此处,的确是有些不太合适了。而押回去是好,但是即便王卿家他身手高强,但是就他一个人,也实在是有些不行。让郑承宪的手下一同过去也好。朕倒是不担心王卿家,只是怕走脱了那人,将来又是个麻烦。” “陛下考虑的周详。”张凡说道,“不知陛下这次让微臣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微臣说?” “哦,对了。”听张凡说了这么一句话,朱翊钧这才是反应过来,感情刚才他都把找张凡来要说的事情给忘记了,“朕让老师来,是想要问问老师的意思。不知道老师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有没有头绪,究竟是什么人回来行刺朕?” “这……”张凡早就想到过朱翊钧会问他这个问题,所以他也是早有准备,说道,“陛下,这件事情,微臣一时之间倒也是没有头绪,而且此事关系重大,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微臣也实在是不敢妄下定论。”张凡说出了一番场面话。 “唉,老师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朱翊钧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对着张凡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朕自然是明白没有这么快就能知道答案的。朕这次,只是让老师说说看,哪怕是猜也行。反正猜猜吗,有无所谓,就算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人,朕也绝对不可能责怪老师什么的。”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面感觉很是异样。虽然说这件事情若是从本质上来看,其实是李太后为了朱翊钧而演出的一出苦肉戏罢了。但是这种事情,不,这整件事情,恐怕永远都不能让朱翊钧知道了。就算是对朱翊钧说了,他也绝对是不会相信的。难不成要张凡对他说,是你亲娘,当今太后要我找人来行刺你的不成! 而即便是现在,朱翊钧只是让张凡猜猜看,他也是不能随便说的,更加不能将目标给说出来了。要不然的话,等到之后“调查”清楚了,朱翊钧一看,跟张凡所猜测的人大差不离的话,朱翊钧就算是年纪再小,也必然是会有所怀疑的。那样的话,以后可就又是一件大麻烦了。 而实际上,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他根本就说不出来任何一个人。有些事情,虽然张凡已经是知道了,但是那些却是他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现在说出来了必然是个麻烦。而随便指着一个人说可能是他干的,这也不靠谱,毕竟嘛…… “陛下。”张凡等了一会,做出一副思索良久的模样,这才是一脸犹豫的模样,开口对朱翊钧说道,“实际上自从那人跟郑大人的手下打起来之时,微臣心里面就一直是在想着这个问题,到底是哪个人,居然想要做出行刺陛下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只是,微臣也是思索良久,这一时之间,却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头绪。陛下心里面,可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唉,朕哪里有什么想法啊。”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失望之余,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说起来,朕的事情,老师又不是不清楚。朕今年才十二岁,登上皇位也才刚刚两年的时间罢了。而且,朕登上皇位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想来老师也是清楚的很的。朕的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力,虽然朕心里面对于这一点也是很不高兴,不过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且,就算是朝廷中的什么旨意,是母后以朕的名义发下去的,不过那些东西,朕也是知道的,上面并没有对什么人不利的旨意啊。这下子朕可就是奇怪了,朕也没有得罪谁,为什么会有人想要行刺朕?难不成说,被各地衙门判了砍头大罪的那些人,却是也怪罪到朕的身上来了不成?” “陛下,这件事情,想来没有这么简单。”张凡开口说道,有些话不能说,但是有些话倒是可以说说,“若当真是因为这种事情的话,恐怕如今这人来行刺的也绝对不会是陛下,而是那些判了斩首之型的品官了。最多最多,回去找刑部的麻烦,但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行刺陛下这种事情来的。” “嗯,听老师这么一说,的确是有道理。”朱翊钧说道,“若是因为这种事情,这些人就要行刺皇帝的话,那这天下,早就要乱掉了。”显然,经过正反的这么一说,朱翊钧也是反应过来了。事情也的确如此,若是这些江湖人物因为这点事情就来行刺皇帝的话,那就有趣了。再说了,这些在下面的人看来,砍头固然是大罪,但是这根皇帝,也着实是没有什么关系。 “那也就是说……”没有等张凡再次说话,朱翊钧又说道,“这件事情背后,当真是有什么人在操纵不成?” “恐怕,就是这么回事。”这番话,张凡是用一副非常勉强的口气说出来的,“而且这人最后所说的那番话,虽然他并没有明说有人派他来,但是他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也就是说……”朱翊钧说道,“这一次定然是有人派他来的,而且也就是说,朕当真是招惹到了什么人了不成。” “恐怕就是这样了。”此时的张凡,眉头皱的更深了,“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毕竟,若是能跟陛下之间有这种仇怨的人,身份地位肯定不低。到时候很有可能,查出来是谁了也不好治罪,这才是最麻烦的。” “哼哼,朕倒是越来越想知道到底是谁了。”朱翊钧冷笑了两声,说道,“反正朕现在也是无事可做,若是有这么一件事情的话,倒也是能够打发一些无聊了。”好嘛,敢情遇到了这种被刺杀的情况,朱翊钧不单单是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反而还是当成了一种打发无聊的有趣事情。这让一旁听着的张凡,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对了陛下。”张凡说道,“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陛下再呆在这里已经是不安全了,还是早些回宫的好。不过今天实在是有些太晚了,现在回宫也不安全。以微臣之间,不如明天一早就回宫吧。” “这是为何?”朱翊钧马上说道,“难不成老师觉得,朕是害怕了吗?” “不,微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张凡赶紧解释道,“只不过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恐怕不用陛下说,估计太后也会让陛下回去的了。” 第八百九十九章今夜无眠 “这件事情,母后又怎么会知道!”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表现的很生气,“再说,如今这里,除了后军,就是朕的大内侍卫了,谁人会去说!”这一时刻,朱翊钧表现的很是愤怒。 、 . 他并不是因为李太后会知道这件事情而显得愤怒,而是愤怒与这种事情为什么自己的母后会这么快就知道。张凡虽然说得很玄乎,但是朱翊钧相信张凡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张凡见了朱翊钧的这副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怪朱翊钧会突然之间就发这么大的火,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这种事情的确是让人觉得非常气愤了。这就好像自己明明已经是将自己的隐藏的很好了,但是却根本无法抵挡别人的查看,自己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这种情况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是如此。 “陛下,若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大可不必如此。”张凡说道,见朱翊钧急着要说,赶忙开口,“陛下莫慌,且听微臣把话说完。虽然这番话由微臣说来,实在是有些不敬,不过如今,相比陛下也是清楚的,如今朝中到底是什么模样。陛下虽然身为九五之尊,但是如今权势全都掌在李太后的手中,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暂时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若是陛下还要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的话,微臣觉得这大可不必。 “而如今,李太后手中正掌着权,那么她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也是非常容易的了。甚至于,根本就不用太后派人去打听,就自然会有人主动将事情告诉太后,想要因此而得到太后的赏识。不过,这在微臣看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太后乃是陛下的生母,太后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绝对不会害陛下的。”张凡还有些话没有说,他就在那些告密的人当中,只不过他所为的可不是什么赏识之类的东西。再说了,张凡也总不可能告诉朱翊钧,实际上让人来行刺他的,就是他的母后吧。这要是说了,还不得完蛋了。 听了张凡的这么一番话,虽然朱翊钧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面上也已经是缓和了不少。 “那……不知道老师觉得,如今这里的这些人当中,有谁回去取告密?”朱翊钧突然这么问了起来。 “这……”这个问题张凡怎么能够回答,摆明了他的眼前就有一个自己,“陛下,所为人心难测,这种事情,微臣当真是不知道。不过微臣觉得,陛下也不用为了这件事情而烦心。虽然这些人去说,也只是为了他们自己,但是这件事情终究,也是为了陛下好,只不过这些人没有想过这一点罢了。” “唉。”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没有再坚持,只是一副无力的模样坐了下去,显然他已经放弃追究这个自己搞不定的问题了,“这么说起来的话,朕明日就要回宫了?”朱翊钧问这番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非常的委屈。 “微臣想来是如此。”张凡这一次倒是没有同情他的意思,毕竟这一次朱翊钧出来大半个月了,也算是把该玩的都玩了一边。就算是他现在继续留在这里,除了自由自在,也就是无聊了。“只不过若是太后的旨意不到,若是陛下不想回去,微臣也是没有办法。但是若明天太后的旨意到了,恐怕这件事情就由不得陛下了。” 夜晚,当真是个不眠之夜。朱翊钧没有睡好,他并不是因为今天被行刺的事情而睡不着,这种事情当真是无法动摇朱翊钧的神经。他是为了自己母后的事情,而睡不着的。虽然张凡的话,已经是让他释怀了不少,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仅仅靠着张凡一张嘴所说的那么几句话就能消除的。 而张凡也没睡着,他倒不是在烦恼朱翊钧的事情,而是在继续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做得更加完美一些。虽然如今戏码已经演过了,前期的准备也算是没有白费,最起码在场的这些人,只要是不知道事情内幕的,全都没有看出来任何问题。 但是,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起点罢了。在后面,张凡所要对付的,可不是这些侍卫和官兵这种好对付的人了,而是一个有着野心,也并不算笨的王爷。尤其是像蜀端王这种异地封王,不跟朝廷联系的情况下,朝廷也是很少会去过问他们的事情。虽然锦衣卫会时时刻刻地关注着这些人,但是关注并不代表就要一直监视着他们。所以这些异地王爷可以在自己的封地之上随意地发展。这么多年以来,这些王爷到底能有多大的能量,手下到底能有多少力量,老实说,没有人能够知道,就连张凡这个锦衣卫的头头,也只是稍稍知道一些,但是他也不敢说,他所知道的就是全部了。 所以,他现在才要好好地考虑,考虑完美一些。现在考虑的再多,估计到时候都会有什么意外的状况发生。所以如今,考虑的再过周详也是不为过的。 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还是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最重要的一点,他不知道李太后到底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打算。说是杀鸡儆猴,但是到底应该怎么“杀”,老实说,张凡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李太后是要玩的彻底一点,直接废了他这个蜀端王。还是说要用这件事情来敲打他一番,并不是什么实际上的惩罚,而是要让他感到无形压力,最后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这些张凡全都不知道,李太后在交代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张凡如今就是在考虑这件事情。他甚至想过,再去找李太后,当面问个明白。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他的脑子里一转就消失了,只有笨蛋才会去这么做,而张凡可不想要做这个笨蛋。有些事情,哪怕只有两个人,也都是不能明说的,说出来的话,哪怕隐瞒的再好,却也是有可能成为将来一个麻烦的祸根。 但是张凡又实在是不太好猜测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这就让张凡非常难受了。 而今晚,睡不着觉的人,可不仅仅只有这君臣二人。甚至于,就连那玉儿,也没有睡着。 她所担心的并不是今天所发生的行刺之事。或许因为她还没有看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文章,亦或者她根本就不会去关心这些。但是她却是在想着张凡的事情。 在她看起来,前几日她跟张凡所说的那么一番话,简直就等于挑明了两人之间的敌对关系,甚至于,当天回去之后,她也是后悔了,她明白自己太过稚嫩了,那番话恐怕不仅不能让张凡消除对她的怀疑,恐怕还是会加深对她的提防。所以这段时间里面,玉儿就再也没有想过去挑衅张凡了,甚至于跟张凡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 而且,有的时候,她也是能够看到张凡看着她的眼神当中,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是被她理解成了敌视。 只是,今天的事情,让玉儿一时之间又有些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张凡这明明都已经是跟她不爽起来了,却还是要为了她的父亲而在朱翊钧面前说好话呢?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玉儿也是跟在朱翊钧的身边的,所以这一切她也是全都看在了眼里。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于面上除了对于注意军的担心之外也是从来没有表现过什么别的表情。但是她的心里面可不是这样的,她的心里是要多担心有多担心的。毕竟,今天有她父亲所率领的后军,表现实在是不佳,甚至可以说是大大地丢脸了。 因为这一点,玉儿对于自己的父亲甚至都有些埋怨起来了。她生怕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会让朱翊钧不高兴,从而连带的,让她在朱翊钧眼中的地位会有所下降。这一点,是玉儿绝对无法忍受的了。 但是,这种事情, 她一个做侍女的是无法过问的。 而当张凡跟朱翊钧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玉儿确实是有些吃惊了。 朱翊钧没有责怪他的父亲,这一点玉儿倒是能够明白,或者说是她能够想得通的事情。但是张凡居然会蘀郑承宪给朱翊钧找个理由,这就是玉儿想不通的了。张凡不可能不知道,她可是郑承宪的亲生女儿,如果郑承宪在朱翊钧的心中地位上升的话,她自然也是会因此而得到好处的。但是张凡之前所表现的完全就不是这么回事。 这就是玉儿所想不通的地方了,为什么张凡明明跟她说过,他不喜欢自己,甚至还暗中表示要对付自己。但是现在,张凡的所做,却是在帮着她。 “看来,这位太傅大人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玉儿心中想到,“本想从此以后,跟他井水不犯河水,我在宫中经营我的,他在外面弄他的。如今看起来,这恐怕是不行了。以后,跟这位太傅大人打交道的时候,也不会少了。” 今夜,这里睡不着觉的,又何止是这么三个人。而外面,还有更多的人无法入眠。 第九百章想要推卸 第二天一大早。虽然昨晚,就在这个营地当中,就有很多人都没有能睡个好觉。但是今天一大早,几乎所有的人全都起来了。就连昨晚没睡好的那几个,虽然面容之上都带有倦意,但是却怎么也不可能再睡了。说白了,这些人都是被心事给闹的。 昨天,张凡都已经跟朱翊钧说的很明白了,今天,他是肯定要回宫的。就算是他不想回去,李太后也绝对是会来旨意让他回去的。 当然,朱翊钧虽然不愿意,但是他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如果说他的母后当真是来了旨意让他回来的话,他也没有办法,只得遵从。不过若是李太后没有下旨的话,那么这里就是他最大,他说了算的,到时候他不想要回去,也照样没有人能够逼她。也就是说,朱翊钧其实是在赌这个侥幸的可能性,赌李太后不会太早地下旨让他回宫。 只不过,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性质,不用再说了,所有的人全都是明白的。而且对于李太后那边,就算是不知情的人,猜也能猜出来,李太后估计昨儿个晚上就已经知道了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都发生了这件事情了,李太后是绝对没有理由还让朱翊钧呆在这里的,毕竟皇宫里面要比这里安全的多了。 所以,一大早上,辰时刚刚过去,李太后让朱翊钧马上回宫的脀旨就到了。而且前来颁旨的不是别人,正是冯宝本人。当然,让冯宝来颁旨,并是因为冯宝怎么样,而是要让众人明白,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究竟为何。 而且,一同前来的,可不仅仅只是冯宝和他所带着的人,还有李太后所派来的整个后军,准备会同郑承宪这边所带来的一千人马,总共五千人,一同护送朱翊钧回宫。 要说这排场嘛,自然是大了一些,毕竟从这里回宫去,距离根本不愿,半天时间也就到了。而且这里就算是京郊,也是京城,是天子脚下。有着郑承宪现在的这一千人护送朱翊钧回去已经是足够了,有哪个胆子大的刺客敢面对一千后军还敢过来行刺朱翊钧的,更不可能有大队人马冲杀过来了。 不过这种安排却并没有让任何人觉得有些太过了。毕竟,这可是关系到皇帝的性命安危,就算是弄来再多的人,也都不为过。 而这些,都不是最为主要的,主要的是,朱翊钧如今是非常的不爽。原本,他是希望能够侥幸,侥幸自己的母后不会颁旨让他早日回宫。当然,朱翊钧虽然天真,但是他可不傻。尤其是昨天晚上张凡跟他说过那么一番话之后,朱翊钧更加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想要让自己的母后不颁旨让他早日回宫,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朱翊钧昨晚上没睡觉,实际上也就是在考虑这件事情。最后,他所的出来的结论就是,里提案后是不可能不颁旨让他提早回宫的。但是他的心里面还是存在着那么一份侥幸,侥幸最好自己的母后能够迟些日子再让他回去。哪怕,仅仅只是迟上这么一天的时间,让他能够多上一天自由自在的日子,也是好的。 不过如今看来,李太后显然不会随了他的心愿了。这不,朱翊钧这种侥幸的心理,存在着还不到一个时辰,李太后的脀旨这就已经到了。 这让朱翊钧觉得不爽的同时,他也是别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够乖乖地听话,,跟着护卫他的后军一同回去。 既然有李太后的脀旨到了,这就好办了。于是一大早的功夫,根本就不用朱翊钧说任何话,冯宝宣读了脀旨之后,就立刻命令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了。期间他还是来找了张凡,问起来了这件事情。 “张大人。”冯宝是径直走到张凡跟前,然后也不顾旁人的眼光,将张凡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跟他说道,“张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咱家正在睡梦中,突然是被人叫醒,就听到了陛下遭人行刺这么一件事情。这……怎么会这样呢?陛下如今年纪尚幼,而且手上也没什么权势,更加谈不上做了什么让某些人怨恨至此的事情了,怎么会突然就有人冒出来要行刺陛下呢?” 冯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凡是在仔细地观察他,为的就是要仔细看看,冯宝的这番话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也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如今想要从他这里套些话出来了。不过张凡倒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这下子,张凡心里面倒是放心了不少。 这并不是冯宝能够隐藏的很好的事情,就算是冯宝在这方面的经筵比张凡要高,但是事情却并不仅仅是如此。这件事情,说到底,是李太后找张凡,而且是她单独找了张凡去商量的结果。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李太后跟张凡两个人谋划的,没有第三个人了。 就算是到了现在,昨儿个晚上的那出戏已经上演完毕了,但是知道这件事情内 而这五个人里面,并没有冯宝的名字,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从开头就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对冯宝隐瞒的。 如今,张凡从冯宝的面上,可以看到震惊的模样,也可以看得到疑惑不解的模样,甚至能够看得到一副思索的模样。但是这些,全都是正常的,只要是朝中的人,听到朱翊钧被人行刺这个消息,听到这个而露出这种表情,那绝对是完全正常的。 但是,张凡刚才观察了半天,就是没有在冯宝的面上看到怀疑的表情。只要没有怀疑的表情,那就说明,冯宝根本就没有怀疑上这件事情是跟张凡有什么关系的。 而实际上来说,张凡这完全就是多虑了。冯宝如今会将他拉到一边来说话,根本就表命他是没有怀疑张凡的。反过来也是这个道理,如果说冯宝怀疑张凡跟这件事情有什么联系了,那么他也不可能在跟张凡说什么了。 “公公,这事情就别提了。”张凡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跟冯宝说道,“老实跟公公说吧,昨天晚上的事情,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呢。公公你是没有看到,那一剑,距离陛下的面庞就几寸的距离,差点就要刺上去了。还好,王猛来得快,要不然,估计今天公公可就见不到我了。”张凡的这番话,说的是有声有色,绝对是能让人感觉出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感在其中。好在,虽然这一切全都是在张凡的安排当中,但是昨天晚上王猛救下朱翊钧的那一刻,也着实是让所有的人全都是捏了一把汗,包括张凡本人在内。毕竟,那一剑也实在是太悬了。 “这,怎么会这样!?”很显然,冯宝也是被张凡的话给吓着了,“先不提王猛的事情,但是当时这里,还有那个郑承宪带着的一千后军在。就算这一千人当时不可能都在场,那也应该有上百人在吧。怎么就是这样,还是无法阻挡对方一个刺客,还险些就让陛下遇险了?”显然,冯宝是听到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的。如今冯宝会说这番话,恐怕是有什么人找过他了。 估摸着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只是听到了个大概,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这些人可能会害怕这件事情会牵连到他们身上,所以去找了冯宝。而如今冯宝对张凡所说的这番话,虽然还没有说完,不过张凡也是明白他想要说什么的。恐怕是想要把问题全都推到郑承宪的身上,以求自保了。 如今冯宝才刚刚说了这么一句话,张凡就立刻听出来了,他这摆明了是要把脏水往郑承宪的身上泼,将朱翊钧会险些遇害的责任全部推卸到郑承宪的身上。 不过,郑承宪对于张凡来说还有用,所以张凡自然是不会看着他出事情的。 “公公,事情其实不是这么回事。”张凡没有让冯宝开口,就立刻说道,“这件事情却实在是怪不得郑大人了。” “哦?”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当真是好奇起来了,“张大人这是怎么说?” “昨天晚上,虽然刺客只有一人,但是这个人当真是有些了不得。”张凡一副苦笑的模样,说道,“这个人身手不凡,要不是昨天晚上王猛来了,还当真是未必能够擒下他。后军围着他打的有几十人,不但这人毫发无伤,这边还伤了十余人。 “甚至后来,就连陛下的大内侍卫亲自上场。那个金虎,想必公公也是认识的吧。金虎在那人之下,只过了十招。十招过后,便受伤倒地不起了。” 第九百零一章其中利害 “你说什么!连金虎都无法在那人手下走过十招!”听到张凡说大内侍卫当最厉害的金虎,居然在跟那个刺客的打斗,无法挺过十招就负伤败下阵去了,冯宝不由得大为吃惊。 . 。 金虎身为大内侍卫,在宫服侍也有很多年的时间了,比张凡入仕的时间还要早上三五年的时间。而冯宝又是内监,宫里才是冯宝活动最频繁的地方,他对于那群大内侍卫自然是非常了解的。尤其是这个金虎,或许外人听到他是大内侍卫当的第一高手之时,除了羡慕和仰望之外,或许还会有很多疑惑,以为他的这个“第一”的名号是靠着什么关系弄来的。反正,大内侍卫嘛,只要负责守卫大内就好了。而这天下,能够那个本事和胆量入侵皇宫的人,也实在是少之又少,这些人未必会有动手的机会呢。 但是冯宝知道,事情自然不是这么回事了。金虎这个大内侍卫第一高手的名号,虽然不是正式的,但是也绝对不是那种浪得虚名的水货,是绝对货真价实的东西。冯宝在宫这么些年,虽然没有看到过金虎当真跟什么人动真格的,但是也绝对没有少看过金虎出手的。跟其他的大内侍卫比试切磋的时候,有不少次冯宝都在场。但是冯宝也从来没有见过金虎落败。 甚至于,有的时候,冯宝也会从自己的东厂,找几个高手,来跟金虎比试比试。当然,冯宝这么做可不是要做什么,只不过是想要试试金虎的本事到底有多高罢了。 这里倒是不得不说一下,东厂的高手也不是没有,但是真正的那种绝顶高手,还当真是没有几个人。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东厂的名声太臭了。要是说锦衣卫的话,也不是一直都好的,但是锦衣卫基本上都是跟着皇帝来的,皇帝英明一点,锦衣卫就好不少;皇帝混蛋一点,锦衣卫也就跟着一起混蛋了。 ~但是东厂不同,东厂的权利很大,虽然是直接向皇帝负责的,但是很多时候东厂的权势都会过皇帝,或者应该说是,皇帝所无法控制的。 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东厂的行事,很多时候都是嚣张无比的。而这种嚣张日积月累下来,到了现在,已经是变成了一种狂妄和残忍了。若是东厂的人奉命去灭了什么门派和抄家这种活的时候,那绝对是暴力非常的,也绝对是鸡犬不留的,不想锦衣卫,其实很多时候是靠着技术吃饭的。 总之,东厂就是这么一种存在。而也正是因为东厂的这种臭名声,所以它能够招募到的高手并不是太多,就算是有几个,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给东厂卖命的。而锦衣卫就不同了,锦衣卫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帝的十二亲卫之一,而其实最为重要的一支。若是给锦衣卫卖命的话,虽然也有逼不得已的成分在里面,但是那情况,终究是要好上不少了。 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锦衣卫的都督,再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的朝廷命官,有的更是有着大身份,地位显赫的人。而东厂的督公,那可是一个太监啊。要那些原本就是心高气傲的很的江湖人物,去给一个太监卖命,恐怕她们当有很多人都是不会愿意的。 不过这些如今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东厂当,身手高强的人是有,但是不多。 而冯宝带去的那些人,跟金虎比试过很多,最多最多,也就是能够跟金虎打个平手罢了。若是说想要击败金虎,那倒是没什么可能了。 而冯宝看到过的,金虎唯一落败过的,也就是他在跟王猛比试的时候了。 当然,这件事情,也可以从侧面上理解成,张凡所领导的锦衣卫,在某些方面来说,是要比冯宝所掌握的东厂要更加厉害一些。不过冯宝并不会把这当成一回事,也不认为张凡手下有几个比自己的东厂武艺高强的人就会对他冯宝产生什么威胁。冯宝相信,直接动武才是最为下等的做法,不战而屈人之兵,并且让对方败得体无完肤,这才是冯宝所追求的东西。 不过现在,当冯宝从张凡的口的之,作为大内侍卫第一高手的金虎,居然在那个刺客的手下没有走过十招就受伤倒地不起了。也正是这一点,让冯宝吃惊不已。 “张大人,你可不要开玩笑啊!”冯宝对张凡说道,“金虎,居然走不过十招!”倒不是他不相信张凡的话,毕竟在这种事情上面,就算是他现在不知道,之后也会知道的。张凡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面欺骗他什么的。 “不错,公公,事情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张凡一副很是郑重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去欺骗公公呢。事情就是这么回事,要不是王猛昨天晚上来这里,有公要让我过目而即时赶上了的话,陛下恐怕……而且这边恐怕也是无人能够擒得住那人。到时候,恐怕就连张凡,都得提着脑袋去给太后赔不是了。”说到这里,张凡又是一副后怕的模样。 “这样啊。”冯宝倒是不在乎张凡的模样了,他在考虑张凡跟 他说的话当,有什么是可以利用的了。 “公公。”张凡看着冯宝的这副模样,心里买呢想了想,决定开口,“公公刚才为何要说那番话,我心里面也是有些明白了。想来,恐怕是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去找公公来吧。不,恐怕昨天晚上,公公刚刚知道这件事情,就有人去找公公了吧。” 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倒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毕竟这种事情,张凡能够想得到,也实属是正常的,点了点头,冯宝看着张凡说道:“张大人所言不错,实际上昨晚,咱家得到居然有人来行刺陛下的消息之后,不出半个时辰,就有人敲了咱家的门。” “呵呵,这些人,当真是害怕的很啊。”张凡笑了笑,说道,只不过他的笑容当,复杂的很,似乎是嘲笑,却也有着很多冷笑,“就连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还没有弄个清楚,只不过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就已经急吼吼的想要撇清关系,把屎盆子往别人的身上扣了。” “而且……”说到这里,张凡拖了个长音,看了看冯宝,见他被自己吸引过来了,这才是开口说道,“他们,这可是在坑害公公啊!” “嗯?”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立刻就警觉起来了,这倒不是怪冯宝想不到,实在是张凡刚刚的话,让他震惊的很,一时之间没有想到那么多才会这样的,如今张凡说有人想要坑害他,冯宝自然是关心起来了,“张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公公,刚才其实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张凡再一次冷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若是谁都不说的话,绝对是没有任何事情的。毕竟前来行刺的这个刺客,武艺高强,身手不凡,后军上百人同时围攻都不能伤他分毫,反而还伤了十几个人。而甚至就连陛下的大内侍卫当的第一人都受伤倒下了。可见来人的武艺究竟如何!这种情况,就算是说出去,该倒霉的人自然会倒霉,但是只要是昨天晚上不在这里的人,都完全是不会有任何牵连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件事情不论是陛下还是李太后都不会说什么,尤其是陛下。那些大内侍卫,说起来是护卫大内的,但是这一次可是护卫陛下本人的。而且,这些大内侍卫,说起来本就是陛下的人。如果是全朝廷都知道了,但是多不说出来,那倒还是罢了。若是一点说出去了,这岂不就是在说,陛下的侍卫没有用。这么一来,岂不是连带着将陛下也给说进去了吗! “张凡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想来也无非就是要嫁祸给郑大人。但是这番话,我不会说,因为昨天晚上,陛下才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情,并且陛下也说了,他绝对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只是要我赶紧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那么,去说这番话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公公您一个人了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风险,想来张凡已经是把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公公也不会不明白吧。” 实际上,张凡的这番话刚刚才说了一半,冯宝的脸上就是一片惨白。 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件事情既然他提了,那到时候到朱翊钧或者李太后面前去状告郑承宪的,也自然就是他冯宝了。但是听了张凡的话,冯宝也是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若是这么说了,也就是等于在说大内侍卫无能。而说大内侍卫无能,朱翊钧会不会连带着觉得冯宝是在说他无能呢?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冯宝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此时的冯宝非常地生气,“多谢张大人提点了,咱家一时之间不查,差点就了这帮龟孙子的圈套了。” 看着冯宝一副怒极的模样,张凡也是笑了起来。 第九百零二章回程路上(上) 既然李太后的脀旨已经到了,那么自然就没有必要再耽搁了。这边因为人多的原因,只是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全都收拾好了。那既然收拾好了,那就直接开拔,回宫去了。 一路上,朱翊钧是骑在马上,一脸郁闷的模样。很显然,对于提前了这么几天回去这件事情,朱翊钧心里面是相当不满意的。但是,那毕竟是他的母后所颁的脀旨,他就算是皇帝,也是没有权力去拒绝的,只能够老老实实地执行。只是虽然照着做了,但是他心里还是觉得不爽罢了。 而这边,冯宝跟在朱翊钧的身边。当然了,这也是让朱翊钧觉得不爽的原因之一。原本,朱翊钧对于出宫来打猎这件事情非常高兴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能够摆脱冯宝。要知道原本在宫中的时候,除了上午的经筵,下午张凡的讲授,以及晚上睡觉的时候,几乎冯宝都是在他身边的。要是说起来,身边整天跟着一个太监,就已经是让朱翊钧觉得非常不爽了。更加不用提,冯宝对于朱翊钧的那种严厉了。只要朱翊钧稍有不注意,哪怕并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而是说做了什么不合帝皇礼仪的动作,冯宝都要说他一番。而且朱翊钧也知道,若是自己不照着冯宝的话去做,他就要到李太后那里去告状,那朱翊钧可就惨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能够摆脱冯宝,让他一天十二个时辰全都看不见冯宝那张讨人厌的脸。这对于朱翊钧来说,是多么舒爽的一件事情啊。更加不用说,这种日子还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一下子就是一整个月,这怎么能不让朱翊钧觉得高兴呢。 可是现在,因为昨儿个晚上所发生的行刺事件,朱翊钧不但要提早回宫,提早结束了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更是要提早就再一次看到了冯宝那一张令人讨厌的脸孔。总之,朱翊钧现在是非常不爽。 而冯宝,他心里面自然是清楚朱翊钧是怎么想的。不过现在的冯宝,可是不回去考虑这些事情的,他心里面还在想着刚才张凡对他所说的那一番话。 张凡刚才所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当真是让冯宝觉得害怕的很。原本,当昨儿个晚上,那几个人来找冯宝的时候,冯宝也是不想答应的。毕竟前段时间才出过张四维的事情,而且李太后对于冯宝的“惩罚”也是严厉无比的,让冯宝一时之间是不敢再有别的什么小动作了。毕竟,李太后那么做,摆明了就是给他冯宝一个大大的警告了,警告他所作的一切李太后全都知道。 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冯宝这段时间自然是要夹紧尾巴做人的,少生事端才好。甚至于有一度,冯宝都想要放弃那种在去整人的想法了。反正,朝中的人,敢于跟他作对的人,如今也都已经被他整的差不多了,该罢官的罢官,该抄家的抄家,没有人能够再对他产生什么威胁了。他也已经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 可是,昨天晚上那些人这么一说,说得冯宝心中又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倒不是说郑承宪跟他冯宝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不惜要冒着被李太后惩处的风险也要在那么做。冯宝并不是为了想要整治他,而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来让朝中的一些人的关系跟自己变得更好,这样一来也方便他日后行事。 再说了,这件事情,冯宝虽然知道的不全面,但是也比这些前来找他的人知道的要多。他所要做的,只是在李太后的面前,说说郑承宪的不是,说他带兵无妨,后军在他的手中,战斗力太过低下了,居然这么多人面对对方一个人,都不能将他生擒。这么一来也就够了。 而且,在冯宝看来,这件事情也的确就是郑承宪的不是。毕竟光听不看的话,这么多人围着一个人居然敌不过他,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只能说后军的人实在是太过无能了。郑承宪,也应该下去了。 但是,今天当冯宝听到张凡细细说来昨儿个晚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之后,冯宝就明白过来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责怪郑承宪,甚至于,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责怪任何人,任何人不管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都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什么处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前来行刺朱翊钧的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厉害了。 若是在以前,冯宝是绝对不相信,一个人的力量,对于大局这种东西会有什么影响,甚至是逆转的。但是在他听过了张凡的一番话之后,他的这个想法彻底改变了。原来,以质取胜,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而且,关键的问题并不在这上面。问题在于,冯宝倘若当真去说了这件事情,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就连大内侍卫当中的第一高手金虎都不是那人十招之敌,这才是主要原因。若是冯宝说了这件事情,那么久不得不提,当时大内侍卫也有上场擒敌的这件事情。而事情的结果就是,大内侍卫无功而返,还收了伤,险些就殒命了。 这么一来,简直就是等于给了朱翊钧一个耳光。要知道这一次朱翊钧带出来的这些个大内侍卫,并不是随意挑选的。虽然没有任何正式的声明,不过这些人,都已经算得上是朱翊钧在宫中的心腹了,将来必然是会被朱翊钧大用的人。关于这一点,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只是朱翊钧自己心中的一个想法罢了。 这一点,朱翊钧就连张凡都没有告诉。而实际上,朱翊钧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完全就是他心里面的想法了,连张凡都没有说过,甚至连那些个大内侍卫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之所以冯宝能够知道这件事情,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平日里他在朱翊钧身边的时候最多了。而且,冯宝对于看人心事这种本事,也是颇为舀手,通过很多次的观察,从一开始的有些怀疑,到最后的小心试探,这才是确定了这件事情。 这么一来的话,冯宝要是当真去说了这件事情,简直就等于是得罪了朱翊钧了。 要说起来,冯宝得罪朱翊钧的次数,那可不算是少数了。平常在宫中,只要朱翊钧是稍稍有些不注意,冯宝就会厉声呵斥他,还要以到李太后那里去告状这件事情来威胁朱翊钧。 虽然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非常的不爽的,但是好在,这些事情说到底,全都是朱翊钧犯错在先了,就算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那毕竟是朱翊钧犯错在先了,这样冯宝才会数落他的。也就是说,这些事情里面,朱翊钧都不在理。这么一来,就算是朱翊钧怨恨冯宝,但是他也只能够放在心中,因为他没有理由说出来。就算朱翊钧以后想要对付冯宝,这些事情也无法成为什么凭据,说出来只是会让朱翊钧丢脸。 但是这一次,这一次的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一次,朱翊钧可是没有犯下任何的错误,最多最多,只能说他选人不当,眼光不佳,选了几个庸手。而且这番话也不对,毕竟这些大内侍卫的功夫还是非常高强的,在整个朝廷里面,很可能除了王猛之外,也就没有人是这些人的对手了。也就是说,这一次只是纯粹的运气不好,碰到了一个比他们还要厉害的高手罢了。而在这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朱翊钧是完完全全没有人任何问题的。 这么一来的话,倘若冯宝去数落了郑承宪,也就自然是要牵扯出来大内侍卫上去也是战败了这一件事情。而牵扯出来了这件事情,也就等于是打了朱翊钧一个响亮的耳光,而且是无人看到,只有朱翊钧自己能感受得到疼痛的耳光了。 这样的话,事情的性质可就是完全变化了。这就是等于,是冯宝主动去挑衅朱翊钧的了。这虽然不能说出来,但是将来绝对是会变成朱翊钧对付冯宝的一个最好的理由,他冯宝让皇帝觉得丢脸了。 想到了这些,冯宝不由得是一身冷汗了。这种感觉,上一次还是他不知道李太后会如何惩治他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如今,冯宝再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他怎么能不心惊肉跳呢。 如今,冯宝得了张凡的警告,算是躲过去了一劫。这,可是实实在在地欠下了张凡一个天大的人情了。不过冯宝倒也不在乎,他不害怕自己还不起,也不害怕自己没机会还,以后张凡肯定会有什么问题而需要让他帮忙的。 冯宝这个时候都已经是打好了主意,到时候只要自己能办的到,就尽量帮着张凡,也就算是还了这个人情了。 这边,冯宝在思索着这些事情。而在队伍的另一边,稍微人少偏僻一点的地方,张凡再跟王猛并行这。 王猛昨晚将人送回了衙门“关”起来了之后,安心地回去睡了个觉。今天一大早起来他也是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再次回来了,有些事情,他要跟张凡商量商量。 第九百零三章回程路上(下) 路上,这满满当当的五千人,如今正护送着皇帝朱翊钧向着京城行去。 。 、 ~实际上,从他们出的地方,距离京城当真是没有多远,如果骑上一匹快马的话,估计连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都要不了就能进了阜成门。但是没办法,如今必须得这样慢吞吞地回去。这可不是什么需要摆排场的时候,毕竟昨儿个晚上的行刺事件,让不少人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现在是安全第一的时候。 一路上,张凡也是跟在其中。在张凡旁边的正是王猛,他从昨天晚上,去而复返,是因为有些事情,要跟张凡商量的。 如今,两人正行驶在队伍的最边缘,是处于几乎快要脱离队伍的状态了。毕竟,两人所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关系重大,若是被什么人听了去,再抖搂了出去的话,那两人可就得掉脑袋了。 “京城里现在是什么状况?”还没有等到王猛说话,张凡倒是先开口了,他知道现在都是一致陪在朱翊钧的身边,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京城里到底如何了。所以他要问问看。而且,京城里的状况,也能够让他明白一些事情。 “京城里还好。”王猛回答道,毕竟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就算是被人听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陛下遇刺的事情,毕竟关系重大,所以朝廷没有公布出来,所以京城里面的普通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昨晚生过这种事情,也没有人会这么去想。而,实际上,这件事情,李太后那边做的是相当好的,就算是在仕圈里,太后也没有让人去大肆宣扬。不过还是有些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像内阁当中的几位大学士,就全都知道。而下面的那些人,只要是有些门路的,也能打听到这件事情。不过他们知道的可就不多了,只是知道陛下被人行刺了这么个大概。” “哦。”听到王猛这么一说,张凡点了点头。李太后这么做,也是在张凡的预料之内的。毕竟这件事情虽然就是李太后本人策划的,但是这毕竟是要用来对付人的一出戏,那自然就是要做的绝一点才行,你越是弄得神秘一些,别人就越是会觉得还当真是这么回事。若是你弄得太过了,甚至就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了,下面那些个人精又怎么会买账呢。 “不过……”没等张凡刚想开口问些什么,王猛就说话了,只不过,他说的非常的勉强,“倒是……大人的家中……不知道从何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卑职听到这件事情就立刻赶到了大人府上,不过卑职到的时候,虽然才是丑时,但是大人的家人是一个没睡,全都醒着呢。而且全都着急得很。二夫人……二夫人差点就要赶过来看看大人有没有出事了,还好被大人的母亲给劝住了。卑职是赶紧将大人没出事的消息告诉了大人的家人,这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听到王猛说了这么一件事情,张凡的面上是一阵愕然,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是会传到自己家人的耳朵里去。不过随后,张凡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了,但是苦笑的同时,张凡心里也是觉得温馨无比,能有如此关怀着自己的家人,这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是绝顶的幸运。 “对了。”张凡暂时先抛开了自己的家事,看了看周围,对王猛问道,“昨天晚上你回去之后,怎么样了?” 听到张凡问起这件事情,王猛也是警觉起来了。在回答张凡的话之前,王猛抬头看了看四周,就算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人,估计靠着王猛本人的耳力也是听不到这边的谈话的,更不用提这五千人行军所出的踏步声是如何的大,早就将他们说话的声音给隐去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毕竟是关系到这件事情,所以王猛回答张凡的时候,还是非常小心的。 “大人。”王猛凑到了张凡身边,小声说道,“事情顺利的很。昨天晚上,卑职跟着那五十个后军的兵俑一同回到城里。那些人倒也是负责,一直将卑职二人送到衙门口,看到衙门里的弟兄将卓阳押了进去,这才是回去救治那十余受伤的人。”卓阳,正是昨天晚上按个刺客的名字。 “卓阳他没事吧?”张凡也是小声地问道,“我看昨天,你那一刀,当真是不饶人啊。卓阳他也是流了不少血,没什么关系吧。”很显然,张凡是非常关心那个人的。 “大人放心。”王猛回答道,“昨天晚上卑职的那一刀,很有分寸的。或许看起来,卓阳伤的不轻,还流了不少的血。不过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事情。只要包扎一番,等到伤口愈合了,就能在翻身练武了。” “如此就好。”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这才是放心了下来,紧接着就问道,“事情没有什么破绽吧,卓阳他人现在在哪?” “事情没什么破绽。”王猛回答,“昨天晚上,卑职一路上并没有跟那些个后军的兵俑说什么话,他们似乎都有些害怕卑职。不过这倒也是件好事,毕竟大人说过,少说少错嘛。一直到回到衙门,衙门里的规矩,大人比卑职要清楚 “至于说卓阳的话……”王猛说到这里,眼神之中也是有了一些无奈,看的张凡很是好奇,“卑职今天早上来之前,还进去看过。原来,梁昨天晚上去看他了。只是卑职觉那些守卫的弟兄看着我都有些眼神不定。等到卑职进去了这才是知道,原来梁那小子,昨天晚上得知卓阳回来被关起来了之后,也不知道他大半夜的从哪里弄了一些酒菜,带了进去跟卓阳喝起酒来了。” 怪不得王猛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变幻不定的神色,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而实际上,当张凡听见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一脸的无奈:“这个梁,实在是不知道好歹,居然带着酒菜去黑牢里,要是让人看出来了什么,岂不是麻烦!” “这个……卑职倒是觉得大人不用担心。”王猛用着一副更加古怪的面容,对张凡说道,“实际上,昨天梁将酒菜带进去的,并不是用食盒,而是舀了一个衙门里最大的,装刑具的箱子。看那样子,卑职估摸着,梁昨天晚上是把那些酒菜抬进去的。” 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面上的表情是更加古怪了。用装刑具装着酒菜带进去吃喝,这种奇思妙想,恐怕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敢情,刚才王蒙说守卫的人看着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原来是因为梁抱着一大堆“刑具”钻了进去之后,一晚上都没有出来的缘故。 “而且,据那些守卫的弟兄们说……”王猛显然还没有说完,“昨晚上到现在,里面还不断有惨叫声传来。” “呃……”这下子,张凡当真是无语了。 梁这小子,都已经结婚了,听说就连孩子都快要有了。居然如今还来玩这一套。看来,赶明儿找个时辰,张凡得让人去跟红儿说一句,让她好好管教管教梁才是。 “不过大人,事情是绝对不会露馅的,这点卑职倒也是能保证。”王猛加了这么一句,“梁他……确实是有些胡闹了。不过他就算是胡闹,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顾了的,还是考虑的很周详的。” “但愿吧。”张凡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下子,卓阳以后可就麻烦了。这件事情一过,以后估计他也是没有办法再出现在一些地方了。行刺皇帝,那可是全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大罪。” “确实如此。”王猛也是一脸可惜,“不过倒也还好。毕竟卓阳那个模样,大人你也是知道的。昨天晚上卓阳那样子,恐怕大人一开始也没有认出来吧。” “倒也是。”张凡也是点了点头,“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要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来什么麻烦了。” “大人说的是。”王猛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会通知卓阳,让他日后行事相信一点的。不过想来,这件事情之后,卓阳就算是出去办事,也是要藏头露面的了。而且凭着他的身手,外面的人想要认出来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这些都过去了,倒也算是完美,没什么好说的了。”张凡说道,“如今,应该考虑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办了。” “大人。”王猛接着说道,“蘀死鬼的事情,卑职已经是办妥了。那也是个死囚,允了他一些条件他就答应了,如今就看大人想要怎么做了。” 第九百零四章慈宁宫中 “是谁!到底是谁!居然敢来行刺哀家的皇儿,简直……简直是贼胆包天……” 如今是巳时刚过,今天没有早朝,甚至就是用那些内阁的大学士来充充场面,但是龙椅上却是没有人的早朝也是没有举行。、 、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恐怕这些个朝官们也都是或多或少地收到了很多的消息了。虽然这些人的消息来源都各不相同,而且就连消息的内容也都是不尽相同的,参差不齐。但是这些人所得到的消息,有一条是完全一样的,那就是当今的大明天子,万历皇帝朱翊钧,昨儿个晚上被人行刺了。当然,皇帝是安然无恙的。要不然现在,这些人可就不是能够坐在家里面安心地打探消息的了。 不过现在,外面看起来是一片死寂。但是宫里面,却是热闹的很。不,用热闹来形容当真是一点都不合适。实际上如今的宫里面,绝大多数的地方,也是跟外面一样的,是死寂一片。但是在过了隆宗门之后的慈宁宫范围内,就不怎么平静了。若是站的再距离慈宁宫近一些,就能够听得到,里面会传来一副带着巨大怒火的声音。而在这附近的一些宫女和太监,全都是缩头缩脚的,根本都不敢动。 原因很简单,李太后如今正在火呢。毕竟嘛,居然有人敢来杀他的儿子,就算是普通的人家,哪个做娘的知道了有人要来杀自己的儿子会不愤怒的!更何况,这对母子是什么身份了!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要知道,李太后如今乃是掌权者。而之所以她的手上能够掌握着如今这么些权力,还不完全就是因为他的儿子朱翊钧坐上了皇位吗!即便是李太后本人并不是个贪婪权势的人,但是她也自然是不会想要失势的。如今有人敢动她的儿子,这不仅仅是一个做母亲的对于自己儿子的危险而感到愤怒,更多的是一个做太后的,对于自己所有的希望而要被人抹杀的愤怒了。 ~ 当然,实际上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这位李太后导演的罢了。但是这件事情被人并不知道,她也不想要让别人知道,所以如今,她这是要做出个样子来,好让别人以为这是真的。才行。 所以,如今这边能够听到这位历来都是以冷静出名,而且就算是呵斥其自己的孩儿来,也并不会太过声色俱厉的太后那愤怒的咆哮。嗯,说咆哮或许有些不太恰当,不过实际上也是差不多了。而且,似乎李太后也明白自己在做这种事情上面,气势上有些不足,经验上也并不丰富。所以如今,这里不时还能够听得到有瓷器碎裂的声音,来给那些咆哮声加上了更多的气场。 外面,那些个跟李太后不知道隔了多少堵墙的太监、宫女,光是听到李太后的声音就已经是害怕的抖,全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动了。而在慈宁宫的大殿上,在李太后面前的那些人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呢。 实际上,这些人倒是好多了。 如今在慈宁宫的大殿上,站着不少的人,只不过那些个太监、宫女,倒是一个都不在这里。除了李太后之后,在场的这些人当,有冯宝,有张凡,有内阁的六位大学士,兼有着六部尚书。朝廷当,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在这里了。 如今,这些人全都是站在李太后的面前,低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说,任凭李太后一个人站在上面火,摔着那些精美的瓷器。他们倒是能够沉得住气,也不在乎李太后在骂着。 ~反正她骂的又不是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要说话,也要等到李太后把火的差不多了,那再说吧。 这里也就是这么些人了。却是唯独的,不见了如今这件事情的主角,皇帝朱翊钧了。至于朱翊钧现在,根据李太后的说法就是,他受了惊吓,回到乾清宫去休息去了。 只不过在场的人,恐怕连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李太后,都会认为,朱翊钧当真是受了惊吓了。只有张凡一个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面上虽然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心里面却是笑个不停了。朱翊钧会受惊吓,要不是张凡昨晚就在跟前,或许他也会这么觉得的。但是昨天晚上,张凡就在朱翊钧的身边,甚至于事情完了之后,他还去见了朱翊钧。朱翊钧哪里会有一点点像是受了惊吓的模样,整个就是兴奋无比。受了惊吓?受了刺激还差不多。 不过,张凡倒也并不担心什么。反正如今朱翊钧已经是进了皇宫了,就算是因为行刺的事件而表现的很是兴奋,但是皇宫之的限制很多,过不了几日,他的这种兴奋状态就会消失了,到时候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 而如今,张凡所需要考虑的并不是这些事情,而是如何跟李太后演好眼前的这一出戏。目的,就是让在场的所有大臣都觉得,这件事情当,必然是有什么大阴谋的,必然是有什么人在这整件事情的背后指使的。若是这件事情能办好了的话,那么后面的事情也会顺利非常。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办好,这些大臣并不相信,甚至是怀疑了,那么后面的事情就会举步维艰了。 “砰”的一声,再伴随着瓷器的碎裂声,又是一个景泰蓝的果盘被摔在了地上,变得粉碎。在场的人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反倒是当有几人着实是觉得,李太后的手劲是越来越大了。这景泰蓝当可是掺着铜的,能被摔得粉碎,还当真是需要一点力气的。对于李太后这么个如今连三十岁还不到的女人来说,有这份力道也当真是不错了。 这边,似乎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摔完了,冯宝那边又赶忙着端了杯茶过去。也不知道他是要给李太后压惊呢,还是让她接着摔的。不过这一次,李太后显然也已经是觉得自己也差不多了,手都酸了,这才是坐了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趁着这个机会,冯宝向在门口战战兢兢看着这边的两个小太监使了使眼色。两个小太监虽然是万分不愿意,但是冯宝都吩咐了,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舀着东西快步走进来,将地上的那些原本名贵无比,如今却是一不值的破烂,赶紧收拾了,又快步退了出去。 李太后觉得自己这番压惊的模样,表现的也是差不多了,这才是放下了茶杯,开口对着张凡说道:“昨儿个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陪在皇儿身边的,如今说来让哀家,也让在场的诸位大人都听听。” “微臣遵旨。”张凡躬身一拜,便开口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张凡说到郑承宪的手下几十人围着那名刺客却是无法擒下他,还伤了好几人的时候,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全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包括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冯宝在内也是不例外。这确实是值得吃惊的,毕竟在场的这些人哪里会想得到,一个人面对几十人居然能够毫无伤呢。而李太后也是一副惊讶的面孔,看了看张凡,她也是没有想到,张凡居然是找来了这么个人物。 而当张凡说道,卓阳的剑尖刺向朱翊钧,几乎只有几寸的距离之时,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策划了这件事情的李太后也是一样。不过李太后倒是豁达的很,在他看来张凡既然敢这么干,那必然是有十成的把握的。要不然的话,万一出了事情,虽然说张凡死上一万次也无济于事,但是张凡的性命对于张凡本人来说却是重要无比的。李太后相信,张凡是绝对不会舀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的。 最后,说到王猛及时赶到,救下了朱翊钧,并且生擒了那名刺客之后,在场的人这才算是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去。 “嗯,王卿家果然是身手了得。”就连李太后,即便她是知道这是做戏,但是她还是开口称赞了王猛一番,“皇儿赐予他的那个‘朝廷第一高手’的称号,倒也不算是浪得虚名了。这件事情,张爱卿,哀家就交给锦衣卫全权查办了。爱卿一定要给哀家查个水落石出,看看就进是怎么回事,这个刺客身手到底有没有人派他来做这些事情,有的话到底是谁。” “微臣领命。”张凡在此躬身领旨。 “冯宝,这件事情你东厂想不想也参合进来?”李太后突然对着身边的冯宝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太后,奴婢最近也有些事情,这件事情就交给太傅大人办吧。”冯宝很是干脆地拒绝了,“只不过,若是太傅大人那边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奴婢这边必然是会尽力而为的。” “嗯,如此就好。”李太后点了点头,接着又将面孔对准了下面的人,说道,“在场的诸位爱卿都有什么想法,如今也正好说来听听。毕竟事情都已经摆上来了,先让诸位爱卿说说,估计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第九百零五章值得怀疑 李太后就这么将这么棘手的一个问题抛给了在场的这些个大臣们,不过对于这一点,这些大臣倒是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地方,毕竟嘛,这种事情,关系重大之余,也是绝对不能够轻易断绝的,就算是如今皇帝遭到了行刺,但是毕竟没出什么事情。 ~既然没出什么事情,那么这里面可就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了。 但是这些人最为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李太后刚刚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句“如此就好”。 之前,李太后是出言问冯宝这件事情是不是他也要参合一脚。而冯宝回答不要,虽然说那个“有事”的借口很牵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冯宝说不想参与,众人倒是能够想得明白的。毕竟嘛,之前张思维的那件事情过去了还没多久,就算是如今,张思维已经入阁了,甚至于张思维如今跟这个曾经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冯宝弄得关系不错,但是朝的人全都是能够看得出来,如今冯宝的行事,比之以往要收敛了很多。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李太后对于冯宝的“警告”直到现在还是让冯宝心有余悸呢。 所以,冯宝如今说不想要搅合进这件事情里面,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全都是一件能够想得明白的事情。但是,李太后对于冯宝的不参与,并不是那种在常理之的“原来如此”,而是说了一句“如此就好”,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要说起来,这句“如此就好”显然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当真要是计较起来,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什么叫做“如此就好”?这让人听起来的感觉简直就是,冯宝不参与这件事情那实在是太好了。而反过来想,若是冯宝参与进来了,又会有什么问题呢?冯宝的东厂和张凡的锦衣卫并列为大明朝两大“最有名”的组织,做什么的,朝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如今,皇帝被人行刺,这种大事,自然是要调查的越清楚越好。就算是最终调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什么都做不了,但是这件事情也必须有个水落石出才行。既然如此,光是让张凡的锦衣卫去查的话,为什么不让冯宝的东厂也来调查呢?那么一来的话,调查出来的东西很显然也会更加靠谱一些。但是对于冯宝的不参与,李太后居然没有不高兴,还说了一句“如此就好”,这怎么会不让人有些想不通呢。 难不成说,皇帝被人行刺这件事情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什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事情不成?如果当真是如此的话,其到底会有什么。 在场的这些人,能够在生了这种事情之后被召集到这里,很显然全都是身份显赫,手权势大大的人,而这些人,自然不会是笨蛋了。再这么一想,这几人心里面都有些吃惊了。虽然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但是心,当真是乱了起来。 不过,这些人却是并没有想到这么多,他们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是李太后本人策划的。毕竟,刚才张凡所描述的那番行刺的场面,实在也无法让人相信,那是装模作样的演戏,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行刺。 而有了这么一个先决条件在其,这就让这些人的想法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们先考虑到的是,这件事情李太后已经是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不知道,也会知道个大概了。 而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最有可能会有关联的地方,也就是为什么这件事情李太后只是让张凡一个人去查。 ~他们并不会天真到以为李太后这么做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张凡一直陪在朱翊钧的身边,目睹了全部过程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而到底是什么别的原因,只存在于李太后和张凡两人之间。如今这些人只能够想得到一件事情,就是之前张思维的那件事情,那件煽动百姓在京城作乱的事情。那件事情自从查明了并不是张思维主使的之后,就被放给了张凡和冯宝来查。但是,虽然说名义上是张凡和冯宝两个人查,可是所有的人全都知道,冯宝在那件事情里面作了什么亏心事,所以那件事情只是放给了张凡来查。 而那件事情虽然到现在还余波未了,还在影响着冯宝,但是却也已经是没有任何消息了。拖到现在,即便是有人偶尔间提起,却也觉得,这件事情估摸着就会这么消沉下去,不再提起了呢。 而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而且,李太后这一次简直就是明确地表示,不想要让冯宝插手了,还是只委任了张凡一个人来查这件事情。或许很多人会觉得奇怪,这两件事情之间几乎是没有什么关系,要是硬说有什么相似的话,那就是调查这两件事情的人只有一个张凡。 普通看起来,这简直就是牵强附会,根本就不是能够说得出来的理由。但是在场的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有多么的敏感!就算仅仅是这么一个看起来牵强无比的理由,这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让他们警觉起来了。 而既然已经让他们有了想法了,就不得不往下想去了。而这些人并不会去想行刺的事情跟李太后有什么关系,这么一来的话,他们所能够想得到的就是,皇帝被人行刺的这件事情,跟之前煽动百姓作乱的事情,是有什么联系的。 或许,虽然说那件事情自从那之后,到现在过来这么多时候,几乎已经是没有了任何消息了。但是或许,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或许,张凡在暗还在不停地调查着。而到了最近这段时间,张凡的调查,在什么地方终于是有了突破了。 这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毕竟锦衣卫的行事嘛,谁都知道。既然李太后已经吩咐下去了,事情绝对是不可能就这么没有下就结束的。 而或许,会引起朱翊钧被人行刺这种事情的,正好就是因为张凡的调查也说不定。又或许,张凡调查出来什么有根有据的东西,但是锦衣卫的调查或许在什么地方出了岔子,让别人知道了什么。从而最终引起了这件皇帝居然会被人行刺的事情。 这么多或许,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了。但是,这些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这种事情生在朝廷里面,那就更加没有什么不可能了,任何看似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到了朝廷里面,全部都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来的话,就不由得不让在场的这些人不这么去想了。或许,张凡的调查当真是有了什么眉目。但是这个眉目,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其是牵扯到了什么有身份的大人物在其。而锦衣卫在调查当走漏了风声,让人那位“大人物”听到了什么消息。毕竟,煽动百姓作乱,这要是往大了说,可是叛乱之罪,只要是想,置他于死地都是完全可以的。而那个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朝廷,毕竟嘛,能够做出那种事情的,绝对跟朝廷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于是,知道了锦衣卫已经查到了他的头上之后,他情急之下,干脆铤而走险,行刺皇帝,让朝廷忙于此事而无暇他顾。 这听起来很疯狂,也非常不考虑,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利益,敢于祸乱这个天下,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但是丧心病狂,却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如果说事情关系到了一个人的生死,那么任何丧心病狂的事情做出来,都不会让人觉得惊讶的。 而这些人虽然这么想,但是却也不是全部,其就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张居正。冯宝是不会考虑这些的,如今的他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就懒得去想,他才不管其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反正他冯宝就是不管不问,甚至连私下里想想都不想,这么一来的话,是最为安全的。 但是张居正可没有这么些担心。最主要的是一点,他是如今这些人里面,第四个最为了解张思维那件事情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张居正明白,张思维那件事情从头到尾全都是冯宝一个人弄出来的,根本就不可能会牵扯到什么别的人。但是,张居正同样也明白,冯宝也是绝对不可能干出来行刺皇帝这种事情的。那么,如今的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下张居正也搞不明白了。 而实际上,张居正曾经怀疑过,而且他所怀疑的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但是那个可能,张居正只是想了想就放弃了,他也绝对不可能认为,李太后会让人去行刺自己的亲儿子,尤其这个亲儿子还是皇帝,是她如今权力的保障。 “怎么,都站着不说话做什么?”见没有人开口,李太后也是认识到了自己刚刚似乎说漏了嘴,好在她思索一番,这些人并不会猜出来什么,这才算是放心,“事情都已经出了,还愣着干什么,都说说吧,不论说什么,哀家都不会责怪的。” 第九百零六章太过精湛 下面的这几位还在猜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其中还有什么玄虚,是不是需要站出来说话,若是说话了,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之类的。但是在上面李太后可不会让他们这么去考虑,毕竟李太后已经认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是说错了什么话。不,那不能算是说错了话了,只不过说的实在是有些模棱两可,实在是会让人怀疑。 然而,这件事情,又岂是能够容得他人去猜疑的事情,李太后也绝对不是能够给别人猜测的机会的。所以,她是趁着下面这几人在想心思的时候,赶紧开口打断了他们,催促他们赶紧说话,也好借此来转移视线了。 下面的人的确是在考虑哪些可能性,不过如今既然李太后已经开口催促了,那就不能再当成没听见了。但是这件事情,他们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所以这回,一个个的全都是抬起了头,看着李太后,眼神之中满是抱歉的神情,意思就是自己没考虑别的,但是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总之,就是在避嫌了。 这么一来倒好,上边是太后殿下,而且是掌权的太后殿下;下面站着的全都是朝中重臣,而且绝对是那种手握实权的重臣。如今,这么君臣双方,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却是什么都不说。 看到这幅场面,站在一边的冯宝只是抬头看了看,就马上地下了头去,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模样,显然是不想参合到这里面去。而张凡那边,他倒是有恃无恐,反正李太后让这些人说话的用意他也知道,这回自然是不会找他说话的,所以他就以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这幅场面,当然,他的面上自然是没有笑容的。 而这边,这几人看着李太后,全是一脸抱歉的模样。但是李太后看着他们可不是,实际上李太后看着他们的同时,眼神之中都快要喷出怒火来了。但是这些人全都这么一副模样,又不开口说话,她就连想要斥责他们,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这种感觉,不管是对于双方哪一边,都是相当难受的。 “太后。”终于,有人开头说话了,这个人正是张居正,“刚才,张大人说了当时的情形,的确是危急无比。不过微臣这么一时半会的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其中的疑点太多了。”张居正之所以敢开这个头,也是他仗着自己如今是李太后最为需要的人,就算是他当真说错了什么话的话,李太后也不会责怪他。更重要的一点是,张居正是明白这里面的事情的,即便他不是全都明白,但是有很多事情他还是知道不少的,所以他觉得自己能够把话说对,或者说他觉得自己不会把话给说错了。 “哦,爱卿看出来什么了?”李太后倒也明白张居正的心思,不过她并不打算阻止他开口,“但说无妨,反正如今也是毫无头绪,畅所欲言便是,哀家不会责怪任何人的。” “太后。”张居正也开口了,“这件事情里面透露着很多疑点。首先,既然敢于去行刺陛下,而且如今张大人已经可以确定了,那个刺客并不是凭着一己之见前来行刺陛下的,他的背后必然有人指使。这么一来,指使他的人,定然是有身份的。而且能够让这么个人如此听话,显然那人也是有些手段的。 “而且,放着谁都不去行刺,却偏偏要去行刺陛下,这显然也不是随便挑选的。微臣觉得,恐怕这人当真是跟陛下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了。而这就是微臣所最为疑惑的地方了,毕竟,陛下如今才如此年纪,并且陛下也尚未亲征,更甚于,以陛下的名义所下的旨意,微臣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微臣也实在是看不出来,其中有任何一条会为陛下引来杀身之祸。”张居正的这番话说的非常委婉,他说“以陛下的名义所下的旨意”算是给了朱翊钧极大的面子了,要不然就得说成,朱翊钧从来没有凭着自己的意志下过圣旨了。不过这倒是无所谓,反正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知道这种情况呢。 “嗯,张爱卿所言极是。”张居正的这番话,让李太后也是不得不认同。自从她跟张凡两个人计划了这件事情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非常顺利的,甚至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整件事情都是完美的,其中有一点,甚至可以算是硬伤了。 那就是,行刺朱翊钧的理由。 正如同张居正所说的那样,朱翊钧自从登基到了现在这段时间,那是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就算是以皇帝的名义下发了圣旨,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些都是要经过李太后点头,他朱翊钧才能颁发的。总之,如今的朱翊钧,可算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的。 而李太后也知道,这件事情张居正是知道内情的。如果说这个时候换了个人站出来说话,哪怕那个人就是说出来一番跟这个时候张居正所说的同样一番话,都不合适。这番话,也就只要张居正在这个时候可以说了。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纠结于这些的时候了,反正张居正的话已经是说过了。而正当其他人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李太后却是首先说话了。 “难不成说……”一副可以称得上是失魂落魄的模样,李太后断断续续地开口了,“难不成说,皇儿会……会被人行刺,是……是哀家的原因吗!” 李太后的这番话,本身说的就非常用心了,那副时断时续的模样,在场的这些人里面,出了对于此事完完全全了解真相的张凡意外,即便是对于这件事情怀疑最大的张居正,也是完全被李太后给骗住了。 这倒是不能责怪这些人眼力太差,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原因了。实在是因为,李太后的演技,比之这些人可是要高出太多太多了。虽然李太后如今连三十岁都还不到,在场的这些人,比她年纪轻的也就只有一个张凡了。但是李太后所经历的事情,可完完全全不是在场的这些人所经历的同等级的事情。 在场的这些个大臣,最多就是揣摩人心、勾结贿赂,或者清正廉洁的,那就不必再说了。总而言之,在场的这些个大臣们,为了能够往上爬,可以说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而就算是他们已经爬到了那个位置了,但是还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或者还希望能够更上一层楼。这又是一番的“智力测验”,包括演技这种最为重要的东西,也是在其中的。 只不过,这些事情,虽然说听起来当真是让人觉得,实在是了不得了,做个官不容易啊,居然不仅仅只是要会读书就行了,还得要懂得这么多的东西啊。 可是,他们的这些技能,跟李太后的就没法比了。 对于这些大臣来说,倒也谈不上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就算是偶尔间有了什么差错,却也未必就是一死了之,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会丢官罢爵,只要你不是得罪了锦衣卫,或者是东厂这种地方,生死之祸却是很少有的。 但是李太后却不行。不管是她原先作为李彩凤在裕王府中,还是说之后作为李贵妃在紫禁城里,全都不是官场上的那种大度可以比拟的。在宫中,而且又是作为一宫之主的女人,这个位置绝对是有着无数的人会争抢的。而对于这些妃子来说,行差踏错之后,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即可赐死,不过这也实在是少数,毕竟这露水姻缘,皇帝怎么说也会怜惜的。还有就是被打入冷宫了。但是,若是哪个妃子被关入了冷宫的话,基本上跟死了也没什么分别,无人回来过问,大好的年华就这么浪费了,几十年冷冷清清的,直到死亡。对于很多被打入冷宫的女子来说,还不如一死了之的好。 而李太后在这方面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遭遇,她一路走来可以说是平稳无比的。毕竟,她为朱载垕身下的两个儿子,两个能够继承大统的亲骨肉,是朱载垕在世的唯一两个儿子。虽然说李彩凤在朱载垕身前没有坐上皇后的位置,但是她却并不贪这个。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懂这方面的东西了。因为朱载垕的某些缘故,他做王爷和皇帝的时候,不论是王府中还是皇宫里,女人是绝对不会少的。而这女人一多了,就容易生是非。对于这种争斗之事,李太后,实在是看得太多了。久而久之的,就算是不用她亲自上场,但是却也是已经无师自通,对于这种事情是得心应手了。 所以如今,李太后这么一番戏做出来,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看得出破绽。就连张凡,若不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他也根本就看不出来李太后这是在演戏。她那,完完全全就是一位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而连累了自己的儿子的母亲慌乱的模样,丝毫没有不自然的因素。 而也正是李太后的这一番表演,让这些人刚才才生出来的那一丝疑惑也消失了。 只有张凡是确认,张居正仍然是怀疑。而冯宝,如今的冯宝,可是什么都不想,就是站在那里神游天外罢了。 第九百零七章锦上添花 “微臣也是觉得太后所言有些道理,毕竟陛下那边……总之谁都是清楚的。_吧”这一次站出来说话的是刑部尚书刘自强,倒不是他有什么理由,只不过如今张居正已经是开口了,这边总不能只是靠着张居正一个人来撑门面,怎么说也得再站出去两个人那才像话,“但是,就算这件事情是冲着太后而来,结果却是牵连到了陛下的身上。但是,微臣方才仔细思索一番,却也实在是没有发现太后做过什么会遭人如此怨恨的事情。这两年以来,朝中所颁下的圣旨,微臣等人也都是知道的,其中也没有什么会招来如此祸事的东西。” 若不是知道刘自强的为人清廉正直,他的这番话也可以被算成是拍马屁了。只不过呢,刘自强所说的这番话,倒也不全都是那种拍马之言,最起码他说的倒也是对的。朱翊钧坐上皇位两年时间了,而李太后也执掌了朝政大权两年的时间了。 这两年里面,让一个女人执掌大权这种事情,自然会让许多人心生不爽的。但是如今的这个形势就是如此,心生不爽那就不爽好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着。而且,就如同前面所说的那样,这两年以来,朝廷所办法下来的诏书、圣旨之类的,在场的这些人全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或许有些的确是让很多人不爽的,但是也绝对不会到这种敢于派人前来行刺皇帝的地步。就算是处罚,也只是一些力度很小的惩戒,并不过分。 当然,刘自强既不是个贪佞之徒,也绝对不是个完全没有心眼的正直之人,他能够坐到刑部尚书的这个位子,公允自然是有的,但是私心也同样存在,也聪明的很。他的这番话里面,可是留了很多的余地的。 他刚才说,“这两年以来,朝中所颁下的圣旨,微臣等人也都是知道的”这么一句话。这句话可不仅仅是听起来这么简单的,它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也就是说,朝廷里面颁下来的圣旨,或者换个方式,说成是这两年以来,李太后所下的命令好了。刘自强的意思就是,这两年以来,李太后所下达的命令,他们这些大臣知道的,那是绝对不会引起这种问题的。 换句话说,就是这两年以来,李太后还下达过很多命令,是这些大臣们所不知道的。而这些大臣们所不知道的那些个命令中,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是会招来如今这件祸事的,那他刘自强可就不明白了。 刘自强的话语当中所隐含的这层意思,并不很深,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能够听得出来。但是这种事情,听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同为大臣的其他人自然是不可能说什么的,而李太后则是更加不能够对此有任何的表态了,若是她会因此而大发雷霆的话,那岂不就是明摆着说,她自己的确是做了什么会让人如此怨恨的事情,从而招来了如今朱翊钧的祸事吗!这种等同于将自己供出去的话,李太后自然是不能说。 而且,刘自强的这番话,还不会让李太后怨恨上他。他的这番话,从一个方面来说,是点名了事情是由李太后所起的。但是同时,他的这番话,也算是给李太后提了个醒。若是她能说出来,又不怕损了她太后的尊严,那么下面的这些大臣自然也不会怎么样,自然会全力以赴地帮忙解决这个问题。若是她不说的话,那么他们这些大臣也自然就不会过问,事情让李太后自己去找张凡暗中解决就是了。反正,经过了这么一次行刺时间,就算是朱翊钧想要再出门,估计李太后也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了。如今朱翊钧既然身在宫中,那就是安全的,这些大臣也自然是随便你怎么去折腾了。 “哀家……哀家做过什么!”而李太后倒不是像这些人所想的那样,要么就是闭口不答,要么就是说出来做了什么事情,反而是面上现出一副悲愤的模样,愤愤不平地说道,“哀家这两年来做过什么事情,哀家心中自然是清楚无比。哀家自问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会害了皇儿的事情来。就算是……就算是哀家当真是做了什么事情,跟什么人结下了深仇大怨的话,那也与哀家的皇儿无关。都冲着哀家来好了,何苦连累埃及的皇儿!”说到这里,李太后一脸的悲戚,让人看了就觉得非常她现在非常的痛苦。 下面这几个人倒也有些这种想法,只不过这些人在心中还有另外一种想法。是啊,李太后这么说固然是不错,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她犯了什么人,那么那人就应当来找他才对,找朱翊钧报仇又算是个什么事呢。但是同样的,不论是李太后还是朱翊钧,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帝,全都是住在皇宫里面的主。 就算是那人想要直接找李太后来报仇的话,那这皇宫,他又怎么能够进得去呢!如今,之所以朱翊钧会被人行刺,还不是因为朱翊钧这一次外出秋狩,虽然也有护卫在身,但是毕竟是没有皇宫中的这么严密,这不才是让人找到了空子吗。 不过,不管如何,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缘由,也不管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有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更不去管李太后到底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总而言之的一点就是,不管怎么着,行刺皇帝,那就是不行的。这些大臣们虽然觉得李太后定然是做了什么,或者说觉得这件事情八成是因为李太后的原因而造成的,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忍着皇帝被人行刺这件事情而一言不发的。 “太后。”这个时候,张凡算了算,也到了自己该说话的时候了,“微臣虽然还没有查到什么东西,但是却有些想法。” “张爱卿想到了什么,快快说来。”李太后一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模样,赶紧问道。 “启奏太后。”张凡说道,“当日,那刺客行刺陛下的时候,那场面实在是有些古怪。微臣一直到刚才,也是被那个刺客高超的身手所迷惑了,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听了几位大人的话,心里面又有了些想法。” “爱卿到底想到了什么。”李太后皱起了眉头,这一段可不是她跟张凡排练好的,是张凡的即兴发挥,她一点头绪都没有,“既然想到了就快说,不要再如此了。” “是,太后。”张凡说道,“方才,微臣所说的行刺场面,太后于几位大人也都是听见了的。那场面当真是凶险,不过似乎,微臣太过将目光放在凶险二字上面了,却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太后,几位大人,不觉得,这个刺客出场的方式,实在是有些过于招摇了吗?” 张凡最后的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是一愣,随即所有的人全都是深思了起来。 而张凡看到他们如此,面上不动,心中一笑,继续说道:“说到行刺这种事情,虽然本朝几乎没有过,但是几位大人都是读书人,应该也不会陌生吧。古往今来,这种行刺的事情,很多,但是不管是早到曹沫刺齐桓公、荆轲刺嬴政,还是像先秦之后的,如曹操刺董卓、亦或是辽穆宗遇刺。这些行刺,不外乎一点,事先全都要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才行。有的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得到了信任;有的则是临时伪装一番,靠近了才行。 “但是这一次,这个刺客却是不同。若是他潜了进去,夜晚了再去行刺陛下,或者是换上后军的衣物,靠近陛下的大帐。虽然陛下的大帐外有大内侍卫的保护,这种办法很难成功,但是这却是最为得理的办法。可是这个刺客不同,他可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甚至于他第一时间都没有见陛下,就让郑大人的人给看到了。各位达人,如果说有人要行刺什么大人物的话,会用这种办法吗?” 张凡所说的这种事情,根本就连想都不用想,众人直接就摇了摇头。是啊,既然是行刺,那么目标就必然是个大人物了。那么大人物身边也自然会有护卫。想要行刺的话,自然是要先想尽办法接近了才好。 而如今,行刺朱翊钧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这么做,而是冒着被上百官兵围堵的情况,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并且还公然把剑相向。就算是他武艺高强,但是有这么多人围着,很显然想要退去是可以,但是想要再行刺朱翊钧那就是不可能了。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是的,这的确是不合常理。”张凡说道,“但是,太后,几位大人,这个人如此做了,结局是什么?若是没有王猛巧合的感到,恐怕陛下……不过,太后,微臣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微臣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做了,堂而皇之地出现,被后军围堵,但是他依然就差点成功了呢?” 张凡的后半段话实际上只说到一半,在场的人就全都愣住了。是啊,按道理说,这个刺客这么做,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更别说行刺朱翊钧了。 “爱卿的意思是……”李太后一副惊讶的模样,但是她心里倒是高兴的很。 “没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微臣看来,这个人前来行刺陛下,绝对是有人安排的。而且他如此出场,也是安排他的人如此吩咐的。原因就是,那个人非常了解陛下。” 第九百零八章诱导方向 张凡的这番话,几乎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 “这……这怎么可能!”虽然嘴巴里是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一副已经吃惊到了不行的模样,但是她的心里面,那可是当真高兴的不得了了。张凡这一招急中生智,不,如今的情况并不危急,应该说成是锦上添花了。张凡的这一下锦上添花,当真是不同凡响啊。 而众人会倒抽一口冷气,也完全是因为,他们明白张凡的这番话是完全靠谱的。朱翊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在场的这些人又有哪个是不明白的。虽然说朱翊钧在先皇朱载垕的面前,以及他的母亲,原本的李贵妃,如今的李太后面前,那绝对是恭恭敬敬的,也礼数周全,绝对是不会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但是朱翊钧一旦是离开了这两个人的视线之中,那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当然,也说不上是有多顽劣,只不过有些随心所欲了一些。虽然还不会到那种根本不听人言的地步,不过自然也是会造成很多麻烦的。 且不看,就算是冯宝已经如此地去“制约”朱翊钧了,动不动就要到李太后的面前去告状,也是让朱翊钧因此对于冯宝是痛恨无比。但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依然是我行我素,哪怕是冯宝在跟前,他还是照样那么干。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朱翊钧这是很严重的叛逆吧。当然,张凡是知道的,朱翊钧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叛逆,而是对于自由的渴望罢了,朱翊钧想要自由自在的。对于他的父亲和母亲,朱翊钧自然是不会如此,毕竟朱翊钧自从生下来,所受到的教育就是非常正统的,孝这个字早就已经印在了朱翊钧的心中的。而若是换了其他的人,首先一点就是地位上的差异,毕竟他是皇子,将来又是要做皇帝的人。再到将来,李太后百年之后,这整个天下就是他最大了,天地君亲师,除了天地之外,他这个君自然是最大的。到时候,就算是跟他同辈的亲兄弟,亦或是比他长辈的同宗叔伯,见了他都是要跪下的。 所以,在现在的朱翊钧眼中,除了他唯一还在世的母亲之外,没有人应该能够束缚得住他。而且朱翊钧向往自用自在,也并不是为了要证明这一点,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要被人管束而已。 还有就是,朱翊钧那非同常人的旺盛好奇心。关于这一点,朝中的很多人全都是明白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刚才张凡的那番话,才会让这些人觉得很是吃惊了。 这个行刺的计划,如今从张凡的口中,重新来考虑,那就是。派人前来行刺朱翊钧的人,明白一点,毕竟朱翊钧的身份是皇帝。即便是他派来行刺朱翊钧的这个刺客,武艺非常的高强,几乎很难有人能挡得住他。但是,朱翊钧这个皇帝的身边,也必然是时时刻刻都会有人护卫着的。 虽然说,这个刺客将金虎三下五下地就打败了,但是这么多大内侍卫若是一同上的话,恐怕他也是很难抵挡的。这一点,虽然只是这些大臣们心中的想法,毕竟他们不是练武之人,对于这种事情是没什么认识的。但是事实上的情况也正是如此,若果说有五个大内侍卫一同上前抵挡他的话,卓阳也着实是难以抵挡的。 而既然如此,这种办法注定要失败,那就换一个办法。将朱翊钧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让他主动踏进那块危险的区域,然后伺机行刺他。这个办法,实际上就是在赌,是在赌运气。不过,如今看起来,对方显然是赌对了,朱翊钧明显就是中了圈套,差点就让对方得逞了。 而那一点,就是众人最为吃惊的原因了。毕竟,能够想得出来这个办法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到底是什么理由支撑着谋划这件事情的人想出这么个办法呢。很简单,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要非常地了解朱翊钧才行。而什么样的人才能够了解朱翊钧这种盼望好奇的心理呢,也就只有跟朱翊钧能够接近的人了。 能够接近朱翊钧的人,实际上并不算少。但是能够接近朱翊钧到了解他的心理活动的人,却并不多。李太后是一个,不过显然在这些大臣的心里面,李太后是不会这么做的;宫中的那些个宫女、太监,包括冯宝都行,但是宫女、太监自不必说,冯宝也是不会,也没有理由去这么做。若是冯宝这么做的话,必然是因为之前李太后给他脸色看的原因了。但是同样,若是冯宝来做这策划这件事情的话,那他还不如直接行刺李太后来的更加容易一些。 张凡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张凡怎么看他跟朱翊钧的关系,也不像是会派人去行刺朱翊钧的人。更不用说,张凡不论是跟李太后还是跟朱翊钧之间,都是没有矛盾存在的,他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做。 那么剩下来的人,数量就很少的了。实际上,剩下来的人,如今基本上就都在这里了。这些个大臣们,内阁的六位大学士,六部尚书,全都是能够接近朱翊钧的人,而且这些人对于朱翊钧也可以算得上是了解了。 这才知刚才这些人在听了张凡的分析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原因。因为张凡的那番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简直就是等于在说,行刺朱翊钧的人,就在他们当中了。再加上,李太后再听了张凡的话之后,那面上的模样,简直也就是在说,事情好像就是这么回事一般。这怎么能不让他们觉得吃惊呢。 “诸位爱卿,镇定一点。”李太后一副已经知道了你们想法的模样,开口说道,“哀家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不过哀家也明白,你们当中是不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情的。” 李太后的一番话,虽然只是如此平淡的一句,但是已经是否认了他们参与此事的可能性。这让这些人顿时是放松了很多。不过…… “但是……”还没有等在场的这些人松一口气,李太后就继续开口说道,“哀家却是觉得,张爱卿所说的话不无道理。” 瞬间,在场的这些人面上的表情再一次地凝固了。不过也难怪,毕竟李太后才刚刚否认了他们有可能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但是紧接着又说张凡说得对。这实在是太让人觉得怪异了,一时之间,即便是这些聪明无比的人,都想不通李太后为什么会说这么一番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话,这简直是自相矛盾嘛。 “哀家说不是你们,那就自然不是,这一点自信,哀家还是有的。”李太后说道,一副深沉无比的模样,“但是哀家说张爱卿的话没有错,也自然是对的。这一点并不矛盾。毕竟知道陛下习性的人,可不仅仅是如今在这里的这些人。” “可是太后……”这个时候,内阁的文渊阁大学士吕调阳开口了,一副疑惑非常的模样,说道,“别的知道陛下心性的人,也都是朝中的大臣。不过,正是如同太后之前所说的那样,别说如今在这里的人不会干出行刺陛下的事情,就是不在这里的大臣,微臣也不觉得那些人就会干得出来了。” 吕调阳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点了点头。 “太后。”张凡也开口了,“这虽然是微臣提出来的,但是老实说,微臣这么说,也只是说个可能罢了,实际上微臣心里面也觉得这实在是有些不可能。但是如今,微臣听太后的话,好像这里面,还当真是有什么事情不成?” “不错。”再次点了点头,李太后面色凝重地说道,“关于皇儿的事情,诚然,最为清楚的除了哀家,也就是在场的诸位,以及其他没到的爱卿了。但是,知道人却并不只是这么多,还有别人。” “别人?”听到李太后所说的这两个字,所有的人全都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这倒是不怪他们想不到李太后和张凡所要对付的目标上面去,毕竟那些个藩王全都是没什么权势的人,尤其是自从正德年间宁王作乱,朝廷是更加坚决地消弱藩属的力量了。这些歌藩王、郡王之类的,如今做多也只是跟同宗的皇族还有往来,其他的如大臣一流的人,他们之间的往来也的确是并不多,所以这些人一时之间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上面去。 不过既然想不到,那就提醒他们一下好了。但是这件事情,自然不能够由张凡说出来,毕竟那些人是皇族,是朱家的人。张凡是个外人,是臣子,怎么能说这番话呢。 而李太后就没有这份顾忌了:“知道这种事情的,出了宫里的,还有朝中的爱卿之外,也就只有那些能够跟皇儿亲近的人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人,想来凭着诸位爱卿的聪明,不用哀家明说,也是能够想得出来的吧。”李太后的这番话,是带着冷笑说出来的。 而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些大臣若是再想不明白的话,那就当真是白活这么几十年了。 瞬间,这些人的脸色再度变化,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九百零九章那帮家伙 既然是皇帝,那就是一国之君,在这个国家里面,他就是最大的。对于皇帝来说,除了他的父母和先祖之外,就再也没有需要他去用言行尊敬的人了。但是想要亲近皇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过去的自然就不必再说了,就说说现在的,说说眼前的好了。 张凡,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张凡是什么出身?他的家庭背景,朝廷里面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本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家,他的祖父就是这么一个人。就算是如今的张凡认祖归宗之后,但是他家最多也就是个商贾世家,有些钱财而已,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世之类的背景。 而这么一个张凡,通过读书科举,走进了官场。然后,又因为得到了皇帝的宠信,这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获得了他如今如此显赫的地位。 这里并不是要感叹什么命运的难测,而是要说,即便是在这么一个社会阶级分明的封建时代,一个最底层的人通过努力,却也是能够跟站在最高点的那个人产生很多的联系。更不用说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又岂是一个“好”字就能够道尽的呢。 但是,出了张凡这样的人之外,还有一种人,根本就不用自己去努力打拼,天生就有这种权利。这种人,自然就是一个所谓“亲戚”的群体当中的所有个体了。 作为皇族,并且是一个已经繁衍了两个世纪的皇族,中间的血脉并不断绝,可想而知,如今的大明朝,带着朱家血脉的人,定然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而这些人,有的是身份地位很高,是王爷,并且是货真价实的王爷,有权有势,有人有钱;而有的则是虽然顶着一个皇族的身份,即便是身上也的的确确是流淌着朱元璋所传下来的血脉,但是这些人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不过不管如何,他们的身份本质却并不会改变。而这些人,若是想要接近朱翊钧,或者说想要了解朱翊钧的话,是非常之容易的。他们只需要一个“探亲”的借口,就能够完成这一项在他人看起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就是说,李太后的这一番话,虽然没有明说到底是谁,不过在场的人全都想到了那唯一的可能性。李太后这简直就是摆明了说,派遣了刺客前来行刺朱翊钧的人,就是那些个皇族当中的某一个。 这当真是个会让人大吃一惊的猜测,若是放在以前,不,不用放在以前,就是放在刚才,在李太后没有说出刚才那番话之前,也是绝对不会有人去往这方面想的。但是如今,李太后说出来了,也自然是没有人不会去这么想了。而且,从张凡刚才的话,再加上李太后的“提点”,在这几个大臣的心中,这个可能性是越来越大了。 而之所以会吃惊,也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毕竟,皇族之间的是非,多如牛毛一般。就算是亲兄弟又怎么样,皇族之间的亲兄弟相互杀害的事情,古往今来哪个朝代都不会少。就连亲兄弟之间都会如此,那就更加不用提,那些个只是血脉相连,但是来往并不紧密的这些个亲戚了。 但是,让他们吃惊的是,他们根本就想不出来,在皇族的这个大圈子里到底会有什么人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一时之间,慈宁宫的大殿之上,完全是鸦雀无声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了,全都在思索着。而李太后那边,也是耐心的很,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任由他们去想。这也是一个必须的过程。 说实话,如今细细想来,还当真是没有这种人,最起码这些个大臣心里面是想不出来。 这个原因,还要追溯到嘉靖年间了。嘉靖是怎么登上皇位的,这件事情众所周知。是因为正德皇帝没有子嗣,这才是由朱厚熜这个同辈的弟弟继承了皇位。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朱厚熜登基之后,一直是有个心结。他总是会觉得,有人认为他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想要觊觎他的皇位。所以,朱厚熜这个嘉靖皇帝的一生,完完全全就是在猜忌当中度过的。 甚至于,到了嘉靖晚年的时候,就连那些个必然会继承他皇位的,他自己的亲儿子,他都猜忌起来了。 这可以想得出来,就连大臣和自己的亲儿子都不亲近的嘉靖皇帝,又怎么会去亲近那些个原本跟他站在同样位置的那些亲戚呢。 所以,整个嘉靖一朝,四十五年的时间,出了祭祖这种大日子之外,嘉靖皇帝是很少见那些亲戚的。而且就算是见,也大都是那些在京城当中的,并没有任何权势的王爷,并且也是冷淡的很。 等到嘉靖驾崩,朱载垕登基为隆庆皇帝之后,情况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改变。隆庆皇帝,或许是因为他父皇嘉靖的原因吧,总而言之,他对待人,算得上是亲切非常了。事实上,朱载垕,出了他那个嗜女人如命的习惯之外,他可算是中规中矩的,并没有任何大过。就算是那个开关的命令,在朝中当时也是褒贬不一,并非一边倒的否认。更何况到了如今,朝中哪个人不是看到了开关的好处,就冲着每年那上千万两白银的税收,谁也不会否定,也不敢否定的。 但是即便是朱载垕,对于这些个亲戚,也根本就不怎么待见。朱载垕在这方面,很是特别地跟他老子一样,平常是能不见就不见的。若是实在躲不掉,必须要见了,也是匆匆一面,很有可能话都说不上一句,就离开了。 而这么一来的话,或许会让这些个“亲戚”生气,但是也绝对不可能结下什么仇怨。 再到了如今朱翊钧的这个时候。他等级这才是两年的时间,若不是因为身为帝王的原因,他连三年守孝的期限都还没有过呢。所以,朱翊钧跟这些个亲戚,虽然并没有任何不待见他们的意思,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矛盾。 如果说这其中有可能的话,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而且只能是那一种可能。事情,出在李太后的身上。 同样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朝廷的权力,全都是被李太后抓在手中。虽然对于这些大臣来说,让一个女人把持朝政实在是不妥。但是好在,李太后的为人,这些人全都明白。李太后不是那种专权滥权之人,她如今这么做,说到底也是为了她的儿子。她希望将来朱翊钧亲政的时候,接手的是一个繁荣稳定的大好江山,而不是一个烂摊子。 再加上,李太后除非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平常也当真是不怎么过问什么事情。所以朝中的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而这个权力,李太后到底有多少,那可就说不准了。不过从目前的这件事情来说,事实上这件事情还当真就跟李太后有关系。 朱翊钧登基之后,这些个皇族的亲戚觉得如今换了一个皇帝,还是个孩子,应该好说话,就又来了。但是,如今的朱翊钧可没有权力,都在李太后手中。换句话来说,这些人想要见朱翊钧的话,就是需要李太后点头同意了才行的。 而若是说他们想要达成什么目的的话,跟朱翊钧说,即便是朱翊钧同意了也没有用,没有李太后点头,一切都是空谈。 而李太后,一来不希望朱翊钧因为这种事情而分心,对于这些前来要见皇帝的人,她一概是回绝的。而对于那些人直接向李太后所提出来的要求,在这一点上面,李太后做的就不那么绝了,只要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能同意的她倒也是大方。但是对于那些关乎原则问题的大事,李太后是一概不会松口的。 也就是说,在场的这几位大臣全都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或许,这整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李太后她拒绝了某个藩王的不合理的要求,从而才会让那个藩王着急上火,最后钻了牛角尖,进而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而且这些大臣们所想的这种可能性,他们是越来越觉得有可能了。尤其是李太后刚才那么一番明显的提点的话,似乎是在说她自己已经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或者某一个人,才会说的。 “这……太后……这恐怕是不可能吧。”开口说话的是张凡,或者说如今只有他开口最为合适反正他不害怕李太后会责怪他什么。 “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李太后的这番话,是带着一脸的冷笑说出来的,“那帮家伙,到底是什么德性,你们不知道,哀家又岂会不知道!”这番话说的是相当的重了,尤其是用“那帮家伙”这四个显得有些粗俗的字眼来形容那些皇族,可见李太后对于那班人是讨厌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了。 “太后……”这个时候,张居正开口了,“不知道太后心中,可是已经有了个大概了?” 张居正半试探地问出来这么一句话。 第九百一十章就在那里 “大概?”李太后反问了一句,说道,“哀家哪里能记得清楚这些事情。诸位爱卿可能不知道,自从皇儿登基到如今,才不过短短的两年时间。但是就这么两年的时间,到底有多少个王爷来找过哀家,有多少个王爷要来见皇儿,又有多少个王爷要跟哀家要什么东西。有的还来了不只是一次两次,是五六次。到底有多少人来了,哀家是记不清楚的,恐怕只有去查宗人府的卷宗才能知道。如今,要是问到底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哀家又怎么知道。” 李太后的这番话,说的是理直气壮,甚至就根本没有任何的忧郁,看起来简直就是实话是受,毫不考虑的模样。不过如今,却是没有人会这么看。毕竟,刚刚李太后的那番话,让人们已经是非常明白了,她必然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可能的人选了。如今这么说,很明显就是在敷衍他们,不让他们知道。 这么一来,这些大臣们的心里面就又有些开始嘀咕了。他们不知道,李太后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打算,是说打算不再过问这件事情了,还是另有打算。 若是说不再过问了,这恐怕是不可能的。毕竟,皇帝被人行刺未遂,这种事情,绝对不是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的。这种事情,也是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让做了错事的人,必须要得到惩罚才行。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必然要过问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李太后如今不说,说明她对于这件事情是另有打算的。不过,这个另有打算,到底是什么打算,老实说,并不是众人想不出来,而是不敢去想。这种事情,所谓的惩罚,还能有什么呢。不外乎是杀头和流放罢了。不过在众人看起来,杀头的可能性更加大一些,毕竟是行刺皇帝啊,若是不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话,万一日后因此而再生事端,那就麻烦了。 不过,这些只是这些大臣们所想的而已,实际上李太后并不打算杀人,只是想要惩处一番罢了。毕竟就算是行刺皇帝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她做的。 “张爱卿,你那里可有什么线索?”李太后对张凡问道,“虽说事情是昨天晚上才发生的,到如今连十二个时辰都还不到,刺客也还没有审问。但是想来张爱卿那里,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吧,总应该有些蛛丝马迹。如今你就说出来,让哀家听听。” 张凡听到李太后问了自己这么个问题,心中立刻就明白,这正题总算是来了。今天在这慈宁宫当中,到了现在说了这么多的话,究竟是为了什么,张凡心中是清楚的。 前面所说的那么多话,说到底都只不过是铺垫而已。真正要说的现在才开始。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要让在场的这几个朝廷重臣全都有一个暗示,暗示他们这件事情,就是蜀端王朱宣圻所作的。 当然,关于这一点,李太后跟张凡虽然是策划者,但是这件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有商量过,可以说如今两人倒也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了,共同的一个目标。 两人也都明白,今天这件事情的目标,很是模糊。总之,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之前,在张凡还没有查明白“真相”之前,不论是“蜀端王”这三个字,还是“朱宣圻”这三个字,全都是不能明确地提出来的。如今,就是要让这些大臣有这么一种意向,让他们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西南那边的,这样也就足够了。 所以李太后如今这么一问,张凡也就明白该说什么话了。而且,面对这个或许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会头疼无比的事情,但是张凡却是心中发笑。 诚然,如今要给这些个大臣下暗示的事情,张凡之前并没有跟李太后商量过。但是这并不代表张凡就想不到这件事情。事实上,在李太后吩咐了张凡去做这整件事情的时候,张凡就已经是考虑很长时间,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眼前的这幅场景,也自然是不在话下。 关于这一点,也正是张凡之所以会选择卓阳去扮成这个刺客的原因了。锦衣卫当中,隐匿的高手虽然不会太多,但是也绝对不会只有卓阳这么一个人的。就算是其他的人,身手并没有卓阳这么高超,但是来做这件事情也是足够了的。 关于这一点,倒是要点一下。锦衣卫能够在暗中养着这么多隐匿的超级高手,这都要多亏了一个人,就是前锦衣卫指挥使,如今的后军都督,成国公朱希忠了。张凡询问过卓阳的身世,但是卓阳却是怎么都不肯跟他说,即便是张凡用顶头上司的身份来压他,他还是不肯说。 也不知道朱希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批人。 但是,这些人并不只是有卓阳一个,而张凡却是偏偏选中了卓阳。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在那些人当中是最高的,而是因为另外的一个原因。 “启奏太后。”张凡开口说道,“微臣倒是有个不算线索的线索,微臣虽然还不知道那名刺客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微臣却是知道那个人的来历。”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很明显是起了兴趣,赶忙问道,“爱卿是如何知道这种事情的?那名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显然,对于这件事情感兴趣的绝对不只是李太后一个人,其他的几名大臣,包括冯宝在内,全都是用一副好奇的眼神看向了张凡,显然他们也是想要知道的。 “这件事情,最好的证人实际上正是昨儿个晚上,跟那名刺客比试的大内侍卫金虎。不过如今金侍卫是受伤昏迷未醒,若是他醒来,这件事情他也能作证。”张凡说道,“不过微臣也是听王猛说了这么一句。据说那名刺客对阵金侍卫的时候,由于他很是厉害,所以金侍卫不是他的对手。但是那刺客厉害到,所有的招式,都是一些平常的货色,根本就不是他的看家绝学。而金侍卫似乎最后一搏,让那人用出了真本事。后来王猛上去将他擒下的时候,由于他根本敌不过王猛,所以看家本领也是不断地用出来。王猛时候跟微臣说过,那名刺客所用的招式,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松风剑法。”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位大臣全都是面面相觑,显然对于江湖中的那些事情,这些人是并不了解的。对于什么松风剑法到底是什么样的,厉不厉害,他们不懂。而李太后也是露出了一副困惑的面容,一副不明白张凡的话的模样。 “张爱卿,这什么松风剑法,哀家可不懂这些。”李太后开口说道,“不过既然王卿家都说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再加上后军上百人都无法阻挡那名刺客,想来这什么松风剑法当真是厉害。不过这名刺客使的是什么剑法,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不成?” “太后,关于这件事情,一开始微臣也是没弄明白。”张凡笑了笑,说道,“不过后来微臣又问王猛,据他所言,这松风剑法,乃是青城派的独门绝技。” “青城派?”听到这个名字,反应最快的就是李太后了。此时,李太后的心中,更加地高兴了,暗道张凡这件事情办的实在是好,如此细致的地方都考虑到了。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很多时候,往往都是细节决定成败。在这件事情上面,这么个小细节,却是非常重要的。 “张大人。”问话的是内阁的高仪,很显然他也是从张凡的话里面听出来了一些东西,想要确认一下,“这个青城派,到底是什么来头?” “高大人。”张凡看了看他,说道,“这青城派,自然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青城派,自然是跟这‘青城’二字脱不了干系的。至于我大明疆土虽然广大无比,但是能够用得到这‘青城’二字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处吧。” 张凡的话已经是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若是在场的人再不明白,那就不对劲了。 没错,青城派的青城二字,已经是非常明白地说明问题了。大明的疆域的确是广大无比,但是能够用到这两个字的地方,也正如同张凡所言那样,只有那么一处。 “正是位于蜀地,就在都江堰西南不远的青城山上。”张凡肯定地说道,不过想来在场的人早已经都知道了吧。 “青城山……”所有的人都在思忖着这个地方。 并不在乎它是道教的发祥地,也不在乎别的问题,如今众人所关注的只有那么一点,那就是青城山的位置。青城山在哪,自然是在蜀地。而且由于青城山特殊的缘故,毕竟它是道教的发祥地,所以即便是在多山路的蜀地,到达青城山的道路也是极为通畅的。 就舀最明显,也是现在众人最为关心的事情来说吧,实际上,从青城山起码去往成都的话,半天的时间绰绰有余。 这一下子,根本就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已经明白,这件事情究竟是指向哪个王爷了。 正是朱翊钧的叔伯辈的那个蜀端王,朱宣圻。 第九百一十一章暂告一段 虽然话根本多没有明说,没有说过那个人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 . ~但是这方向都已经指的这么明白了。靠近青城山不远就是成都,那里就正好住着这么一位王爷。而青城山方圆百里之内,就再也没有第二位王爷了。所以说,这里所指的那个人,只能是那一位,大明的蜀端王,朱宣圻了,不做第二人想。 而且,让在场的这些大臣们更加吃惊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些事情,还有别的。 “太后,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这是?”张凡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全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装模作样地问道,“这……如今还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呢。微臣也知道微臣所说的这些话代表着什么,只是太后和几位大人不会如此武断吧。或许……或许是有什么人就是为了转移咱们的视线,这才是故意找了一个四川地界的刺客来行刺陛下也说不定呢。” “这件事情……张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吧。”吕调阳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给张凡解释,“这倒也不怪,毕竟这件事情才不过三五天的功夫,那时候张大人还在京郊陪着陛下,再加上昨儿个晚上有发生了这么件事情,张大人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这……吕大人,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凡的面上露出了一副更加迷惑的表情,看着面前的这些人,问道,“还望哪位大人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哼,这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见到那几个人还是一副不肯说的模样,李太后冷哼一声,开口了,“如今事情都到了如此地步了,这种事情还藏着有用吗。” “张大人,是这么回事。 ~”还是吕调阳,反正如今李太后都已经开口了,这种事情凭着张凡的锦衣卫也是能马上知道的,还不如痛快一点说出来算了,“上个月,蜀端王的公子,朱奉铨来京的事情,想必张大人必然是知道的吧。”虽然说朱奉铨是朱宣圻的嫡出长子,但是如今他毕竟没有被封为世子,所以这里只能称呼他为公子了。 “这是自然。”张凡点了点头,说道,“那日我还去见了公子一面。只是,还请恕张凡愚钝,这件事情跟如今陛下遭人行刺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不成?” “想来,这件事情张大人之后是没怎么关注了。”吕调阳继续说道,“实际上,那朱奉铨自从来京了之后,就一直住在行宫中,并没有离去。” “那朱奉铨来京里住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了。”李太后一副冷冷的口气,说道,“就是他刚来的那会,皇儿见过他一次,不过皇儿看他小小年纪,却是如此冷漠,便也不喜,之后就不再见了。他倒是来找过哀家几次,不过哀家也不怎么喜欢他,便很少说话了。” “这么说起来的话……”张凡一副琢磨不定的模样,慢吞吞地说道,“这位朱奉铨公子,如今还住在京城里?” “不。”吕调阳接过了话茬,继续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情是五天前的了。那个时候,张大人不在朝中,所以并不知道。实际上,五天前,朱奉铨已经是来了宫中向太后辞行了,而且,就在当天,他就启程回去了。” “这……”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如今张凡是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那就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了。 ~所以现在,在张凡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吃惊到了不行的模样,“朱奉铨已经回去了,而且……而且就在五天前!”接下来,就是一副吃惊之中还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了。 这下子,就算是之前这些人还有什么怀疑,怀疑张凡跟这件事情当真是有什么联系的,如今当她们看到了张凡的这副模样,也都是消去了心中的怀疑。当然,并不是完全消去,毕竟他们也会考虑到,可能这一切全都是张凡和李太后计划好的呢。不过这种完全正确的,如今在这些人的心中,却已经成了非常地的可能性了。 甚至于,就连原本一开始就对这件事情抱着非常怀疑态度的张居正,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在见识到了张凡的这番表情之后,心里面也已经开始动摇了。只不过,此时的张居正,只能说得上是混乱,他被眼前这复杂的情况搅合的脑子里是一团乱,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应该坚持那一种了。 总之,这么下来,张凡和李太后的这出戏算得上是成功了。一来,他们达成了目的,让这些个大臣们全都在心里面种下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件事情,极有可能就是蜀端王朱宣圻在幕后指使,派人做的。就算是朱宣圻没有指使人前来行刺朱翊钧,但是他端王府也绝对跟这件事情撇不开关系。 二来,那就是彻底撇清了张凡和李太后两人,跟这件事情之间的关系了。虽然两个人心里面全都明白,这种事情就算是让这些人都知道了,他们也绝对是会闷在心里面,万万不可能说出来的。但是这种事情,总是有负担的,若是能够做的人不知鬼不觉,那就更好了不是。 如今,这两条都算是达成了。 这下,所有的一切,一个实质上虚假,但是看起来却是无比真实的情况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了。 试想,那边蜀端王的公子才刚刚离开,这才五天不到,皇帝就遭人行刺了。而且,这个刺客的身份,如今虽然还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通过一帮大内侍卫和王猛的确认,已经是可以肯定,他行刺之时所用的剑法,乃是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松风剑法。而这松风剑法,却乃是青城派的杜门绝迹。并且,这青城派在哪里呢,就在蜀地的青城山上。而青城山周围,能够再跟这件事情有联系的,就是蜀端王府了。 如此一来,所有的关系全都串联起来了,其中所涉及到的东西,也是变的清晰了起来。 “怎么,你们是想不到,还是说不敢想?”李太后看着下面的这几个大臣,全都是一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的表情,再一次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如今,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就是他朱宣圻做的,但是这联系也是摆在明面上的,谁都改变不了。就算是他朱宣圻没做,跟这件事情也是绝对脱不了关系的。 “再说了,这种事情,古往今来还少吗?别说是他朱宣圻这么一个多少年都没有跟朝廷往来过的王爷了,就算是亲兄弟又能怎么样。”似乎是为了肯定吧,总之李太后是再一次强调了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而李太后的这一番话,也是让这些大臣当中,还想要反驳一下的几个人全都闭上了嘴巴。这种事情,若是李太后刚才不说那番话还算好,这些大臣或许还能说说话,说些可能不可能的,总之这里也不能完全冷着不过问是不是。但是李太后后面的那番话一说,这些大臣可就没有一个敢再说话的了。 李太后最后说的是什么话,那简直就是再说,想这种同宗同族之间的相互杀害,在皇族这个特殊的族群里面根本就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李太后是说的一点都不错,什么亲情,亲兄弟有当如何,只要能获得那些地位,谁还会管你是不是兄弟,就算是亲生父母又当如何呢! 而且,这种事情,的确是太过平常了。哪朝哪代都有发生,甚至于这在哪朝那都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虽然说,一时之间众人还想不出来,就算这件事情当真是朱宣圻所谓,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朱宣圻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他们在其中看不到朱宣圻能够通过这件事情获得什么好处。毕竟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昨儿个晚上,那名刺客当真是行刺成功了,可是这又怎么样呢?皇位,还是朱载垕的儿子的,毕竟朱翊钧还有个亲兄弟在,绝对轮不到他朱宣圻。而且,就算是行刺成功了,因为朱翊钧还有个亲弟弟在,所以这天下也绝对是不可能乱的。 但是即便在场的人全都明白这些都是可疑的地方,却说不出话来。原因就在于,李太后最后所说的那番话,将他们的嘴巴给堵死了。这种事情,李太后能说,但是他们这些做大臣的又怎么能说呢!妄议帝皇家事,而且还是这种要死人的事情,这些大臣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也绝对是不能掺和进来的。 可以说,李太后的这番话,是将这些人的嘴巴完全堵死了,让他们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绝对不能开口说出来。而这件事情他们不说,也就算是变相将它给坐实了。 “张爱卿。”见没有人再说话了,李太后对张凡吩咐道,“这件事情哀家之前说过,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如今,你就让锦衣卫去给哀家查,好好地查。就查那朱奉铨这两个月在京城里面到底做过了什么,一点细节都不要放过。哀家给你三天的时间,查好了就呈给哀家。” “微臣……遵旨。”张凡一副极度无奈的模样,说出了这番话,算是为这场戏谢幕了。 第九百一十二章实在怪异 如今,眼前慈宁宫的这一出戏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 。 ~*当然,若是要更准确地说的话,是李太后所需要演的部分告一段落了。后面的事情,李太后是不用问了,但是张凡却还得继续演下去。毕竟,张凡可不能像李太后那样,最后只需要轻巧地说上一句“哀家累了”就能躲开所有的疑问了,张凡可是没有这一项特殊待遇的。 而对此,张凡虽然觉得很是不公,但是他可无处说理去,只能自己受着。而且,这件事情,实际上张凡是非常头疼的。等会出了慈宁宫之后,这些大臣是绝对会来找他说话的,有的是要问问,打听打听;有的则是要问问张凡的想法了。 只不过,这两种情况,不论是哪一种,子啊张凡看起来,都是烦恼的很,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这些人。说得不好,万一说漏了嘴,透露出去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最麻烦的就只有张凡自己。不要小看这个问题,更不要去小看眼前的这几个人,这里面哪一个在这方面的道行,都不是张凡这个才入仕途五年都还不到的人所能比拟的。 而若是什么都不说,却也是不合适。就算是张凡如今身份非常,但是眼前的这几个同样也是不差。若是什么都不说的话,却是要怠慢了这几位,到时候又是个麻烦事情。而且,就算是张凡跟他们堂而皇之地说了,说这件事情太后有了交代,未有证据之前不得擅自讨论,但是谁知道这些大臣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呢。得罪人的事情,张凡也同样是不想干的。 正当张凡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解决,等会这些人来问他话的时候,他到底应该怎么说才能既不告诉他们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会得罪人的时候。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第一个走上来想要问话的是吕调阳。刚才在慈宁宫的大殿上,吕调阳说话是比较多得了。倒不是他跟这件事情有什么牵连,只不过是因为他是比较关心这件事情罢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吕调阳大概会问什么,张凡心里面都已经有个大概了。 但是,戏剧性的一幕是,吕调阳走过来,走到了张凡的面前,就连嘴巴都张开了。而张凡这边都已经是准备接招了。可是,吕调阳倒是好,只见他的嘴巴是张张合合这么多次,却始终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最后,吕调阳一副无奈到了极点的模样,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一边转身离开。 这情形,看的张凡是一愣一愣的,他倒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个情况。若是吕调阳问出来什么问题,哪怕是再过刁难他的问题,他虽然会觉得烦心,但是却很合理。可是如今,吕调阳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老实说,这绝对是在张凡的意料之外的。 而若是只有吕调阳一个人这样的话,那倒也无所谓了。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就当真是让张凡又莫名其妙变成彻底傻眼了。 第二个走上来的是高仪。要是当真说起来的话,高仪跟张凡之间的交情也算是不错的,毕竟高仪能够入阁,还要多亏了张凡的缘故。虽然说如今,高仪跟张凡之间没什么联系了,他算是攀上了冯宝这一枝“高枝”了。但是,高仪本身跟张凡之间,并没有什么间隙,说话还是能说得上的。 然而即便是如此,高仪来到了张凡的面前,几乎是做出了跟之前的吕调阳一模一样的动作。都是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结果是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然后摇头叹气地离开了。 ~ 这下子,张凡的脑子可就是有些不够用了。而接下来,情况还不仅仅是这样。接二连三的,不断有人来到张凡的面前,作者同样的一番动作,张张嘴,不出声,摇摇头,转身离开。 若是只有一个两个的,张凡倒还是能够想得通,就当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算了。但是这么一个一个的全都是这样,这就让张凡无语了。渀佛是,这些人觉得,这件事情的根结在张凡的身上一样。这让张凡喊冤无处,这件事情实际上跟他当真是没有什么关系啊。就算是实际上,这是他跟李太后策划的事情,但是这个情况眼前的这些人可不知道啊。如今他们这样,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啊。 最后,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到张凡的面前这么“表演”了一番,然后转身离开,只剩下一个张居正了。 于是,一副非常诡异的场面就这么出现在了慈宁宫的宫门前。张凡站在原地是动也不动,而在他前面并不算远的地方,张居正也是这么站着不懂。这师徒二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只不过,张居正面上没有表情,但是眼神之却是露出一副奇异的神采。而张凡这边,眼神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光彩了,只有嘴角还在抽搐着。 过了良久,张凡还是没有动弹,而张居正却是迈着步子走了过来。走到张凡的跟前,正想要开口,却是被张凡抢先一步了。 “老师……”张凡看到张居正的嘴角一动,立刻开口说道,“若是老师你也是要跟他们那样,学生还请老师不要说了,回去吧。学生……这个……学生这肚子有些不舒服。”张凡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来一个肚子不舒服的托词。 而显然的,张居正对于张凡居然能说出这么个理由来,也是不怎么舒服的,没看到他的眼角已经开始抽搐了吗。 “远德,你……你不会觉得,为师也是如此的……如此的无聊吧。”张凡倒是开口了。 听到张居正开口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张凡的神经是突然之间就放松了不少,开口说道:“老师,刚才的情形,老师也是看到了。他们……他们一个个都这样,这简直就是再说,这件事情好像是学生的错一般。明明学生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凡的心里面是有些心虚的。不过好在这种心虚并没有被张凡表现到话语,没有让张居正听出来。 不过,张居正是何许人也!就算是张凡的话语说的在怎么正常,但是张居正还是能听出来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再加上,他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可不是刚才的那些人能比的,所以,这个时候…… “那么说来,远德你当真是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张居正的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这句话他是用一副戏谑的语气,并且斜着眼看着张凡问出来的。虽然他的这个形象,怎么看都不符合他内阁辅大学士的身份,但是却很明确地表明了,他张居正对于张凡的话得不信任。 “难不成,就连老师都不信任学生吗?”张凡心里面非常明白,张居正这是要诈他,看他是不是会说出些什么消息来。 不过这一次,张居正要失望了。面对他的这番话,张凡是一点点的破绽都没有露出了,面上摆出了一副更加悲愤的模样,说道:“老师,您应该是了解学生的,若是学生有了什么事情,根本不消老师来询问,学生自然会跟老师说的。毕竟学生心明白,老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加害学生的。更何况,如今老师都问了学生了,学生有怎么能不说呢!学生当真是不知道啊!”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是非常之诚恳,而且那模样,绝对是一副对于张居正绝无任何保留的模样。 看到张凡如此,张居正再一次疑惑了。倒不是说他还不相信张凡跟此时无关,而事实上事情是正相反的,张居正他相信了,他相信了张凡的话。 这并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实际上,从头看看,从张凡跟张居正之间有了交集的开始来看,张凡还当真就没有对张居正隐瞒过什么事情。即便是再过需要隐秘的事情,张凡也几乎没有对张居正隐瞒过。 不论是张凡自己的私事,当然,私事他不会主动去说,但是如果张居正问起来的话,张凡也是从来没有隐瞒过的。亦或是公事,包括隆庆当年让张凡去做的那些说不出口的事情,还是说上一次张四维的事情,幕后主使就是冯宝,这些事情,张凡全都是第一时间,毫不隐瞒地就告诉了张居正的。 而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多的实例,所以刚才张凡的那番话一说,张居正才算是相信了张凡当真是跟这件事情的起因没有任何的关系。 凝神看了张凡半天,张居正见张凡毫无躲闪的意思,这才是收回了目光,说道:“远德,这件事情你要有分寸才行。查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若是查明之后,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我看端王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情,远德你也要劝劝太后,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做的太绝了。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 张居正的话并没有说完就离开了。剩下张凡一个站在原地,思忖良久。 第九百一十三章把握适度 张凡正在回家的路上,他是骑在马上,心里面却是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 泡!*倒不是慈宁宫中的那些事情让张凡有什么好思索的,毕竟那都已经是一些明摆着的事情了。李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凡早就已经明白了,而且那也没什么值得再考虑的了,张凡作为一个下臣,既然得了命令,那就照着做就行了,反正在张凡看来,这件事情他是不会做出什么问题的。 张凡真正在考虑的是那些大臣们,或者再说的准确一点,张凡实在考虑刚才张居正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张居正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凡自然是明白的。他就是希望张凡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能够不要太过,或者说让他留些情面。毕竟,他如今所要对付的乃是一位堂堂的王爷,就算是一个藩王,一个并没有跟朝中来往太过亲密的王爷,但是那依旧是一个王爷,若是张凡当真是“查”出来了什么,而让朱宣圻受了大难的话,将来这件事情可是会对张凡非常不利的。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人全都明白,张凡只不过是奉了李太后的命令来做这件事情罢了。但是到时候,朱宣圻一旦出事,大明朝所有的王爷必然是会人人自危。这么一来,李太后杀鸡儆猴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却让那些个王爷全都在心里牵挂上了这件事情。 而或许一开始,这些王爷们并不会有什么动作,全都是隐忍起来了。但是这种事情,谁都看得明白,越是隐忍,这心里面害怕的情绪就越是会深。等到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之后,当这些王爷觉得李太后已经不会再这么对待他们了,他们有会不会想要再做些安全措施呢。想来,这种可能性也是非常巨大的,毕竟这种威胁还是要消除的为好。 而等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人绝对不会去找李太后的麻烦,那是当朝太后,如今她是权集一身,将来就算是朱翊钧亲政了,李太后没了权势。但是等到那个时候,就更加不可能对李太后做什么了。作为一个手掌实权的皇帝,怎么可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娘亲呢。 那么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只会将目标对准一个人,那就是亲自去办了这件事情的张凡了。虽然从如今的情势来看,就算是到了那个时候,朱翊钧亲政,而凭着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那个时候的张凡的地位只会更加地稳固。但是张凡毕竟是臣子,不是君王,想要消除这么个“威胁”对于这些皇族来说并不算很麻烦的事情,只要他们联名上奏,就算是朱翊钧也不可能无视这件事情的。 而张居正的话,实际上就是这么个意思,他想要让张凡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多考虑考虑。如果说,能够留下一点余地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不要赶尽杀绝。 但是,张居正的话虽然是这么个意思,可是他所说出来的可是话里有话的。他让张凡劝劝李太后,这句话就完完全全是随口说说的了。如今除了这件事情,不管李太后是不是背后主使,她都绝对不可能会放过端王朱宣圻的。就看到了最后,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李太后来定夺的,就看李太后到底会怎么判了。 但是张居正对张凡所说的话当中,还有一句。他说,这件事情,要张凡尽力去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查自然就是去查端王的了,这点毫无疑问。而紧接着这句话后面的是,若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什么叫做别的事情?这里面就当真是太有学问了。 那是王爷,而且还是地方上的藩王,是地方上,有权利并且自由自在的藩王。这种王爷,比那些个住在京城里面,看起来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实际上却是跟被软禁着没什么分别,而且手中无人无权的王爷,要有势力的多了。 有其是这个蜀端王朱宣圻,更是不一样。毕竟,他可是庶出的,是他父亲的王妃所生的。他能够坐上皇位,实在是因为他父亲跟他父亲的原配夫人生不出来儿子罢了。而他也是一直到了最后一刻,直到他的父亲明白过来,只有这个庶出的儿子才能继承他的王位的时候,他才将朱宣圻立为世子的。 而在此之前,朱宣圻的日子并不好过。如今却是突然之间海阔天空,不但无人欺凌他了,甚至于还都要去巴结他。这种转变,以及突然之间获得了所有的权利和财富的暴发户,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是非常难说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太后要对付朱宣圻的原因,就是因为朱宣圻自己的际遇的变化,让他一下子无所适从之余,也是做出了很多原本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是他的自大,得罪了李太后,才让李太后想要对付他。 而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么一个突然突然之间,从毫无希望到坐上了王位的人的转变,会让他有什么改变。张凡如今还没有详细地调查过,让他详细说起来也是不可能。但是在张凡想来,像朱翊钧这样的,恐怕在坐上王位,发现在西南一隅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限制他之后,也是会做出一些非常过的事情,一些本不应该是一个王爷所做出来的事情。 而张居正的那句“若是查出来什么别的事情”,所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了。甚至于,张居正的这番话一说出来,让在这之前都是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将这件事情做的完美而无暇顾及其他事情的张凡想到,若是这么查下去的话,肯定会查出来许多朱宣圻所做过的,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些事情,在这件事情上面来说是好事。到时候,张凡将调查的卷宗呈交给李太后的时候,上面所有的就不仅仅是朱宣圻派人行刺皇帝的假证据了,还有很多他当真干过的事情的证据,那些可是真的。这种有假有真的证据,最是无法狡辩了,而李太后想要以此来定朱宣圻的罪状,那更是好办了。而这么一来,张凡明白,就算是朱宣圻死不了,也非得被扒了一层皮不可。 但是,这只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好处罢了。可是对于张凡来说,这就是一个威胁了。毕竟,是他查出来了一个王爷的如此种种劣迹,在李太后的眼中,张凡是这件事情的大功臣。但是在其他的王爷的眼中,张凡就变成了一个最能够威胁到他们的人了。 总之,可以说,张居正的这番话,完完全全就是为了张凡好,他不希望张凡为了这种事情而搭上自己的前途。毕竟这件事情,办不成他张凡最多是被李太后训斥几句,就算是有所处罚,等到朱翊钧将来亲政之后,张凡也是会丝毫没有影响的。但是办成了,李太后也不可能明着奖励他什么东西,而张凡还得把大明朝所有的王爷全都得罪了个遍。 可以说,办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不过,张凡是不得不这么去办罢了。 而张居正自然是明白张凡身不由己的缘故,但是他希望的是张凡,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能够表现的聪明一点,只要是能够留下一点余地就好。 而不论是张凡还是张居正,他们都不会去管朱宣圻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反正经过这么一次事情,朱宣圻就算是心有怨恨,也得老实下来。而他们所关心的是,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做,才能够让其他的王爷不觉得张凡将来会是个威胁,不会让那些王爷在将来对付张凡。 而这,正是难中之难。 “或许……”张凡心中想到,“或许到时候查出来了什么的话,未必要全都写到卷宗上告诉太后,只需要写上足以能够定罪的东西就差不多了。但是这件事情也不容易,毕竟要定那朱宣圻的罪,并不困难。难就难在怎么让其他的王爷觉得,朱宣圻的这件事情不会威胁到他们才行。这个,可实在是难办了,这么多的王爷,鬼才知道他们心里面都是怎么想的呢!这该死的朱元璋,你朱家的血脉不是不怎么丰厚吗,连正德一朝都断代了。怎么到了现在,这天下还有这么多王爷,多得跟牛身上的虱子一样,数不过来,也烦死人。” 张凡这倒好,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解决的办法,却是连朱元璋都骂起来了。 “看来这件事情,如今也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了。”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的张凡不由得放弃了,“还是先让人去查吧,看看到底能查出来什么东西再说。至于其他的那些个王爷吗,也让人去打探打探,看看那些人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看的。嗯,王爷太多了,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地打探,就捡几个有实力的去打探打探吧,想来到时候弄妥了那几个人,其他人也就不用怎么在意了。” 想着想着,张凡也是到了家门口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就是不服 “凡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没受伤吧!” 张凡刚刚才到达家门口的时候,就有等在门口的家丁看见了他便马上回去通报了。 。 、 *现在,张凡这才是刚刚走进家门,就听见了自己母亲那焦急的声音。一听到母亲的这声,张凡心是一阵温暖,不过也有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娘。”张凡迎上了匆忙着向自己走来的赵氏,扶住了她,说道,“娘,慢些,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孩儿这不是好好的吗,娘可不要如此担心了。”说着这番安慰赵氏的话,张凡也是看到了在赵氏的身后,茹雪她们五个也是一同跟了过来。而且,除了知道张凡并没有任何事情的乔安娜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是一副见到张凡平安无事这才放下了心的模样。 “凡儿你当真没事?”即便是张凡如此说来,赵氏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一边仔细打量着张凡,一般在他身上摸索着,一副生怕自己的儿子有了什么缺失的模样。 赵氏这么做,让张凡心更加温暖的同时,面上那副无奈的神情也是更加深了。但是面前的毕竟是自己的娘亲,他又没别的办法,只能任由赵氏查探了。 过来好半天,赵氏见张凡当真是没什么事情,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拍了拍胸口,说道:“凡儿没事,为娘这才能放心。反而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听说皇帝遭人行刺,反而你就在皇帝身边的时候,娘……娘这心里是担心了一宿,生怕凡儿你会出什么事情。如今看来是为娘多心了。” “娘,这种事情孩儿怎么可能瞒着您。”张凡的面上露出了微笑,说道,“更何况,若是孩儿当真受了什么伤的话,又怎么能一回来就到宫里去,还不得抓紧时间去疗伤吗。对了,就算是孩儿不能马上回来,但是孩儿没事的事情,乔安娜知道啊,她可是一直都在孩儿身边呢。 ~乔安娜,你怎么不把事情说清楚呢?”张凡看向了乔安娜,倒是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只是眼神之充满了疑惑。 “这……”乔安娜此时也是露出了一脸的苦笑,说道,“这件事情我刚回来就说了,只不过……” 乔安娜没有把话说完,不过张凡也已经明白了。定然是乔安娜说了,但是家人却是不相信,非要等到他回来,看到他当真是没事了,这才算是放心。 “这件事情怎么能怪乔安娜,还不是娘担心你吗!”倒是赵氏,以为张凡是要责怪乔安娜呢,不由得开口为她辩护了一番。 赵氏的这番话,让在场的除了张凡和乔安娜所有的人全都笑了起来。而张凡的面上全是一副尴尬的模样。一旁的乔安娜第一时间还没有弄清楚他们在笑什么,不过等到她也想明白了之后,脸颊顿时就是通红一片,露出了一番比之张凡还要尴尬的模样。 “娘好偏心啊。”一旁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昭雪,笑嘻嘻地来到赵氏的身边,抱住她的胳膊,说道,“乔安娜姐姐还没过门呢,娘就如此偏袒她。以后姐姐进门了,我可怎么办啊。” “你这个小丫头。”对于昭雪的话,赵氏也是笑了起来,一指头点到她雪白的额头上,只是赵氏的眼神之全是笑意,哪里有一点点责怪的意思。 看到面前的这幅场景,张凡也笑了起来:“对了娘,今天天虽然不冷,但是有些风。快些进去吧,等进去了再说话,别站在这,着凉了可不好。” 点了点头,张氏便转身离去了,而其他几女也是跟着一同向后院行去。 ~而张凡却是给映月使了个眼色。映月看到了张凡给她的信号,便是放慢了脚步,最后来到了张凡的身边,跟他慢慢走着。 “听说。”张凡看了映月一眼,说道,“你又不听话了。” “相公在说什么?”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映月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看着张凡,“妾身可没做什么不听话的事情。” “还跟我狡辩。”张凡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笑着说道,“今天早上王猛过来都跟我说了,听说你昨天晚上知道了行刺的事情之后,就要一个人骑着马去找我,可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映月面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你可别说没有啊。”张凡见她想要狡辩,赶忙说道,“王猛今儿个一早见到我,头一件说的就是这件事情。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月儿你以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若是碰到了这种事情,你不会来找我才是。怎么如今你又出尔反尔了呢?” 张凡的这番话,放在夫妻之间来说,恐怕根本就不算什么了。更何况现在,张凡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的模样,完全就渀佛是随口说说罢了。甚至于,就连张凡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就算是因为赵氏他们还在前面不远,所以声音比较小,但是他脸上却是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模样。 可是即便是如此,映月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张凡这个时候,心里面是相当地不高兴。甚至于,若不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或者是赵氏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张凡都有可能会呵斥他了。 顿时,映月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堪了。毕竟她听得出来,张凡是当真在责怪她。但是同时,映月心里面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冤枉。毕竟,就算是她这么做违反了她跟张凡之间的约定,但是映月想说,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实在是太担心张凡了。 而张凡这边,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么所了映月一番话,映月必然是会反驳他的。可是,让张凡所没有想到的是,映月这一次居然是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就是连想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完完全全是闷声接下了张凡的训斥。 这让张凡很是不解,毕竟,这可不是平常里的映月该有的模样。 “怎么了映月。”感到怪异之处,张凡是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这一次,你不说话了?不想跟我说什么吗?有或者是怪我训斥你了?” “妾身……妾身不敢。”破天荒的,映月居然在张凡的面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妾身虽然心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相公刚才所说的那件事情毕竟是妾身跟相公约定过的。既然妾身跟相公已经是约定过的,那妾身就应当遵守才是。如今,是妾身犯了错,受相公的训斥,那是应该的才是。不论怎么看,妾身也是不能反驳相公的。” 映月的这番话,再一次让张凡惊讶了。这番话,实际上是映月如今这个身份的女子应该说的话,很正常。但是这番话,若是放到别的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合适,却是唯独放在映月的身上,实在是太不适合了。这倒不是张凡对于映月有什么偏见,只不过映月给人的映像就是,她天生不是个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 “相公,你怎么了?”而映月虽然说了这么一番让张凡吃惊非常的话,不过很显然的,她自己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话产生了什么效果,看到张凡这么一副吃惊的模样,映月不由得好奇起来,“你怎么如此模样,难不成妾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成?” “不不不,月儿你可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张凡赶紧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你刚才说的那番话,老实说若不是我亲耳听见,我根本就不相信那是月儿你说的。我是好奇,月儿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说。若是放到往日的话,别说是这么着了,恐怕就是我当真厉声呵斥你,你也要回上两句才甘心的。怎么这一次,你倒是一句话都不说,全都接下来了呢?” “相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映月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妾身做错了嘛。既然妾身做错了,那么相公训斥妾身,岂不是正常的吗。” “可是为什么你不还嘴呢?”张凡说道,“难不成说如今你已经想通了,同意了承认我说的话是对的了?”张凡突然之间显得很高兴。毕竟嘛,虽然说映月的这种性格,很有趣,但是如果她每一次都不听张凡的吩咐,张凡还是会非常烦恼的。如今映月既然已经表示她打算从此以后都听张凡的了,张凡自然是心里高兴了。 “相公,怎么你现在耳朵也不好使了?”映月突然之间笑了起来,对张凡说道,“妾身刚才可是说的清清楚楚的,妾身这心里面啊,还是不服气哦。但是逼近这件事情,相公是占着大道理的,妾身可不能反驳什么。” “你……”看着映月又重新露出了她那副标准的调皮模样,张凡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对了相公。”映月说道,“你让妾身走慢些,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吧。” 听映月提起这件事情,张凡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第九百一十五章扑朔迷离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映月见到张凡露出了如此一副表情,不由得问道。 . 。 本来她就在好奇,张凡刚才为什么会叫住她。若是张凡只是为了说她不听话的事情的话,虽然说在这件事情上面她也并没有什么立场,但是她也觉得张凡若只是为了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很显然,张凡拉住了她必然是还有别的事情才对。 也正是因此,映月才会有此一问。只不过当她问完了之后,却是发现张凡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这让映月是相当地吃惊了,她可不知道张凡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在跟她打情骂俏呢,怎突然之间就变得严肃起来了。映月是想不出来什么原因。 “月儿,你跟我过来一下。”张凡拉着映月的手转身向回走去,到了门房里,将看门的人都赶了出去,将门关上之前,他还特意特意看了看门外有没有什么人。 “相公,这到底是怎么了?”映月见张凡这么一副慌慌张张地模样,心中是更加地好奇了,不由得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这是自己家里面,应该不会隔墙有耳吧,为何要如此躲躲藏藏的?” 将门关上了之后,张凡坐到了映月的对面,说道:“倒不是我疑心病重,只不过这件事情如今我还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或许什么事都没有,或许有什么大事也说不定。总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月儿知道了。”映月虽然也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张凡这么说了,她自然是点头答应下来的,“相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张凡说道,“不,月儿你莫要着急,这件事情跟你可没什么关系。今天一大早,王猛跟我说了昨晚上的事情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可不是你听不听话的问题,我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昨天晚上陛下那边遇刺的事情,你们怎么会知道的?我听王猛说,是有人过来咱家告诉你们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原来,张凡想要问的其实是这件事情。怎么说呢,这件事情的确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如今还什么都没有搞清楚。或许,只不过是有什么人想要来拍拍张凡的马屁,这种小事情,所以才是知道了消息之后,连夜来张府报信的。但是也有可能,是什么人在后面指使的。 张凡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就考虑了很久。他当然是非常希望,情况就是第一种了。不过张凡是怎么想,怎么觉得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第一,昨天晚上,发生在京城郊外的那场行刺事件,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事先知道的人,只有那么五个人。但是就这五个人来说,李太后是绝对不可能派人去通知张家的人的。而其他的四个,张凡自己自然是不可能的。而还有三个,全都是张凡的手下,并且张凡很是信任这三个人。 卓阳就不用说了,毕竟昨天晚上他从黄昏时分现身在现场之后,就一直需要他表演,一直没有离开过。一直到现在,卓阳被“关”进了锦衣卫的黑狱之中,他是完全没有这个功夫的。而其他的两个人,王猛和梁超。他们两个,张凡也自然是相信的。而且作为他们的手下,这两个人自然是会明白,这种事情不能够对张府的任何人说,以免扰乱了情况。毕竟,他们几个都知道,这整件事情只不过是演戏罢了,张凡又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而就算是在事发之后,锦衣卫的人也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人同样不可能会去跟张府的人说这件事情。并不是说他们不关心张凡什么的,只不过他们既然是锦衣卫,那就自然是明白,一来不要让张凡的家人担心,二来这种皇帝被人行刺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太多的人在第一时间知道的好。 也就是说,问题并不是出在张凡这边了。这一点张凡是已经可以肯定的了。 还有就是,能够在事情刚刚发生没多久就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绝对不是那种需要拍张凡马屁的人。李太后可能会让她私下的人“名正言顺”地去监视朱翊钧,这并不需要告诉那些人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见到朱翊钧被人行刺了,自然是会马上汇报给李太后的。而这些人,既然都已经是太后的人了,那自然是没有必要再向张凡拍马屁了。 而就算是有其他势力的人,有这个本事能够在事情刚刚发生没多久就知道了,他们也是一样,背后必然是有个非常有势力的人。这些人也是不需要拍张凡的马屁的。 也就是说,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张凡已经是能够确认,自己家人能够在昨天晚上事发还没有多久就得知了事情,这背后必然是有什么人存在的。虽然张凡很轻易地就确认了这一点,但是他可一点都不高兴,毕竟这种情况可不是什么好事。有一只看不清楚的手,搅合进了这件事情里面来,对于张凡来说,绝对是个最大的阻碍,毕竟张凡可不知道那只手的主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参合进来的。不过,在张凡看来,发生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事的。 而之所以喊住映月来问话,张凡倒也是有考虑的,并非随便施为的。毕竟,自己的几个家人当中,母亲赵氏,张凡是一点点都不想要她牵连到任何事情里面去的。就算是仅仅问话不会造成任何的问题,但是张凡不希望赵氏整天为自己提心吊胆的。而茹雪几女,她们实在是太过柔弱了,张凡并不希望这件事情会让她们太过担心。 当然,并不是说,映月知道了这件事情背后有事之后,就不会为张凡担心了。但是有一点,映月以往的经历,让映月变得非常坚强。这才是张凡会找映月来问话的原因。而且,映月以往所做的一些事情,她在这方面的心思终究是要比其他几女细致了很多,张凡觉得或许能够从映月那里问出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这……”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映月立刻开始思索起来了,说道,“这件事情,相公倒也是问对了人了。实际上,昨天晚上,妾身睡不着,便坐在后厅里。所以,家中的下人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妾身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当时妾身虽然是一直在担心相公,不过妾身倒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为何这种事情会有人过来通报。毕竟,相公以往如何做事,妾身是知道的,相公绝对不会让家人担心的。所以妾身也是随口问了下人,消息到底是何人送过来的。结果是让妾身更加怀疑了。“ “哦?”听映月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赶忙问道,“到底是何人?” “说出来恐怕要让相公失望了。”映月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那是戌时过半的时候,有人前来敲门。结果听说开门一看,是一个穿着普通家丁衣物的人,说了陛下被人行刺,而相公就在陛下的身边,说相公很有可能有危险。只不过听家中的下人说,这个人说完了这番话就转身离去了,门房的人连叫都叫不住。” “戌时……”听到这个时辰,张凡思索了起来,“戌时的话,这问题可就更大了。” “怎么了?”听张凡这么一说,映月也是好奇了起来,“戌时怎么了?” “戌时的时候……”张凡想了想,说道,“陛下遇刺的时候,不,应该说是那名刺客出现的时候,实际上酉时还要差上一会。不过由于陛下的缘故,捉舀那名刺客的时间耗了很久。而实际上,王猛碰巧出现,并且开始追那刺客的时候,那时才是戌时过了一会而。等到戌时过半,也就是月儿刚才说,有人来报信的时候,正好是王猛将刺客捉舀了,并将人押送回京的时候。” “也就是说……”听张凡这么一说,映月想了想,说道,“从那里到京城,就算是骑着快马,也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所以,若是有什么人报信,最迟也是在戌时之前离开的。只不过,妾身觉得这有些不可能吧,毕竟那边有一千后军把守着,就算是陛下被人行刺,外面的看守虽然人变少了,但是只会更加严密,绝对不可能松懈的。又或者……”说到这里,映月打住了,但是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 “或者就是……”张凡接着映月的话,说道,“有什么事先知道行刺会发生的人,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等个差不多的时间来通报一声就行了。”张凡说出了映月所想到的这个可能性。只不过,张凡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所谓事先知道行刺会发生的人,就是策划了行刺的人。但是这人是张凡和李太后两人,张凡很确定消息不回从这边泄露出去。 而这个前来通报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如今却是变得更加地扑朔迷离了。 第九百一十六章毫无头绪 张凡顺着映月的意思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当然,张凡自己心里面明白,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么回事,这件事情说到底,就是张凡自己做的。但是这个情况映月却并不知晓,所以,如今张凡只能这么说,而且还要表现出一副事情若是如此就大有麻烦了的模样。不过心里面,张凡倒是对映月道歉个不停了,毕竟真相不能说的情况下,映月的猜测张凡就无法安慰她。那么一来,她得多么担心张凡啊。 而实际上,映月就是如此的。当她自己说着说着,想到了很有可能,那个来报信的人,就是策划了这场行刺的那一方的人之时,映月的整颗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如果说她的猜测正确的话,那么如今,对方不管是不是要对付皇帝的,却是找到了张凡的家中来。这么一来,事情就非常之危险了。 映月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就算是昨天听到王猛说那名刺客的功夫非常厉害的时候,映月也并不担心。并不是她有把握安全退敌,实在是她并不怎么将自己的生死考虑进去。而且,不管怎么说,张凡家中的这么些人,映月也算是有些身手的。如果说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能够逃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光是她一个人逃出来有什么用,张家可不只是就她这么一个人,而张凡也不仅仅就有她一个女人。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其他的人可怎么办。难不成让她抛下其他人,就这么独自一个人逃跑了不成?若是那个还没有遇到张凡的映月,她绝对能够做得出来这种事情,而且她会做的理直气壮,根本就不用去考虑任何别的事情,也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负担。 但是现在的映月,她不可能不考虑这个问题了。到时候怎么办,若是等到一切都安全了下来,但是映月又怎么还有脸面去见张凡呢。而且,就算是映月能够救得走一两个,但是她同样难以决断,张家这么多人,她又应该去救哪一个呢? 赵氏是张凡的母亲,是张凡最为重要的人。该不该救?这是自然该救的。但是其他人呢?茹雪她们三个怎么办。若是出现了那种情况的话,映月甚至都已经可以预想到了,到时候,茹雪她们三个绝对不会主动要求映月带着自己离开的,并不是说她们就不想活命,但是她们绝对会将这个机会留给赵氏,或者是三个孩子。 对了,最主要最主要的,还有那三个孩子。那可是张凡的骨肉啊。就算是映月并非她们的亲生母亲,但是对于到现在也未能怀上身孕的映月来说,这三个孩子跟她亲生的也没什么分别。 到了那个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办?如今的映月一想到将来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不禁头都大了。 而且她之所以会如此担心这件事情,张家的这些其实还不算什么。她真正最为担心的,实际上就是张凡的安危。毕竟这件事情,若是有了什么后续发展的话,绝对是跟张凡有关系的。到时候,张凡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就算是张凡身为锦衣卫的都督,平日里身边都会有很多高手保护,但是映月也实在是不放心。王猛的确是武艺高强,但是王猛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全都陪在张凡的身边。 而不曾见到吗?那些人策划的可是行刺皇帝啊。就算是王猛比那些个大内侍卫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要身手高强,但是王猛毕竟只有一个。然而,就算是皇帝的身边,有着这么多的高手护卫着,昨天晚上还不是差点就让人行刺成功了吗!皇帝都无法避免,若是有人专心策划行刺张凡的事情的话,那可怎么办,到时候张凡能够平安脱险吗? 只不过一瞬间的时间,映月的脑子却是想到了这么多的东西。而且,由于她自己将一个可能非常危险的情况给带了出来,所以如今的她所设想的情形,全都是非常坏的,根本就是可以说,全都是无法让人觉得喜悦的结局。这么想着,映月是越想越害怕,并且已经开始浑身发抖了起来。 而张凡并没有马上就注意到映月的情况。实际上,映月刚才的那番话说出去之后,张凡就是在考虑该怎么跟映月说。真相自然是不能够告诉她的了,但是张凡也不得不说,要不然他知道映月必然是会非常担心的。但是张凡当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才是。 只不过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张凡就连主意都还没有想好。偶尔抬起头来的瞬间,张凡却是发现映月居然是如此一副模样,浑身发着抖,双手抱肩,渀佛是感受这寒冬腊月的天气一般。只不过张凡一眼就看得出来,映月她正在害怕,极度的害怕着。 张凡赶忙站了起来,走到了映月跟前,将她搂入了怀中,一边轻手安抚这她,一边说道:“好月儿,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不会出事的。” 似乎因为找到了依靠,映月将脸庞贴在了张凡的怀中,也似乎因为张凡怀抱的温度,让她不再缠斗了。但是,映月就是映月,即便是如今的她不用再担心以前的那种刀光剑影,随时都可能丧命的日子,过上了安逸的生活,但是她的天性使她坚强无比。即便是在如今这么一个让她害怕的时候,即便是已经又了张凡的存在,让她可以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但是,映月始终是没有哭出来。 “可是,相公……”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映月说话之间,已经是有了些哽咽,“妾身一想到有可能……妾身实在是害怕的不得了。相公万一真的……那可怎么办!” “月儿,相公知道你是在担心。”张凡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当真是不用如此的。你不想想,这里可是京城啊,乃是天子脚下。就算是有什么人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都是躲躲藏藏的,生怕被人发现了。不看这一次,就算是有人要行刺陛下,也要等到陛下出了京城才动手。如今在京城之中,谁又有这么大的胆量,居然敢行刺朝廷重臣。要相信你的相公,那些人会掂量清楚的。若是我一旦出了什么事情,这朝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们恐怕也能想得到,绝对不会有人如此不智的。 “不过,家里面倒是有些危险了。等会我会多派些人过来,明里暗里地好好监视着,以防出什么事情。放心吧月儿,不会有事的。” “可是……”显然,映月此时已经比刚才好多了。但是她始终还是放心不下,“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妾身也知道相公说的对,但是对方既然敢行刺皇帝,想来也不怎么在乎会不会把事情闹大了。这么一来,相公岂不是危险了。” “嗯,你说的也是。”这个时候,张凡很聪明,他并没有去否认映月的话,而是认同了,“但是,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接招了。嗯,我会多注意的,平日里在家中不算,出门的话不论到何地,我都答应月儿,身边定然会有护卫的。” 听到张凡都这么说了,映月也知道,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是不可能逃避的事情。而即便是如此,就算是张凡已经这么说了会加强护卫,但是映月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她也只能点点头,认同了张凡的话。 “对了,我还有事情要问。”张凡的心中感到非常地过意不去,不过他还是要问,“昨儿个晚上守在门房的是哪一个?” “相公找他作甚?”映月问道。 “我要问问他,那个人长什么模样,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什么线索。”张凡说道,这才是他喊住映月前来问话的真正目的。如今这件事情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个谜,张凡甚至于想要调查都很困难,而那个前来报信的人是什么人,这是张凡如今能够找得到的唯一的突破口。 “这件事情,相公恐怕要白费心思了。”映月说道。 “怎么回事?”听映月这么一说,张凡讶然问道。 “昨天晚上,下人前来通报这件事情的时候,妾身就找到了昨晚上守门的老李问了这件事情。”映月说道,“只不过,老李也不知道那个人的长相。据老李说,那人蒙了块布在脸上,再加上老李也没有开门,只是开了府前偏门上的小窗,就这府门上的灯笼看了看,根本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不过老李说,那人的身材看起来大概六尺左右,算不得高,也精瘦的很,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但是老李说那人说话的声音,很明显是个男的。” 听映月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从映月所说的话看来,这个报信人完全是不希望这边知道他的模样了。 如此一来,想要查就很难办了。 “对了,这件事情别跟娘还有茹雪她们说,我怕她们担心。”张凡吩咐了映月一声。 映月也是很乖巧地应允了,她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张凡的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这个报信的人到底是谁,或者到底是什么人派他来的。最重要的一点事,为什么要来报信。关于这一点,张凡是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第九百一十七章 还有一人 其实,今天的早朝跟前几天的几乎没什么分别。 . 。 当然,这里所谓的分别,只不过是指出席早朝的人的阵容罢了,至于讨论什么,那可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 今天,朱翊钧这个皇帝虽然是已经在宫了,但是他依然没有上朝,据说是因为前天晚上的那场刺杀而受到了惊吓,如今正在乾清宫修养。至于说他什么时候能够修养好,这个问题,别说是太医了,恐怕就连朱翊钧本人都不清楚。看来,是要等到他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差不多了才行吧。 显然,朱翊钧这根本就是不想上朝罢了。关于这一点,别的那些个无法见到朱翊钧的大臣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张凡这个从事情的开头到结尾都一直陪在朱翊钧的身边,甚至是就算是到了现在,也能够去乾清宫见朱翊钧的人却心明白的很,朱翊钧这根本就是托词罢了,他哪里会受到惊吓,兴奋还来不及呢。 如今的朱翊钧,正处在被人行刺的兴奋,以及重新回宫之后又要受到管束的不爽,这么一种双重的感慨下。嗯,说是感慨,实在是有些言过其实了,不过似乎情况也差不多。 要说今天的早朝,也就比以往几天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归来的张凡。 但是,张凡站在皇极殿上,却是一点点想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而他的面前,这个皇极大殿之上,已经是吵开了锅了。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在说着什么,有的声音很高,高的那简直就是在呐喊一般,大声叙述这一些不忿,当然,那些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的不忿了。还有就是有的人,在跟身边的人小声议论着什么。虽然这种议论的声音也不小,但是在这么多人全都同时在说话的情况下,老实说也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 不过张凡却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自从站到这个大殿上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一些事情。说起来,也就是他昨天从映月那里得知了的那件事情了。 本来,张凡昨天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想要安排人手去调查的。但是在他跟映月谈过话之后,他自己又想了想,现了这件事情当,还有更多的隐情以及值得思考的地方。 关于对方到底是谁,这一点虽然非常重要,不过暂时张凡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也是没有任何头绪的。所以这一点,却是要暂时放下不再过问了。 而对方前来报信的这个时间,实在是值得考虑。昨天映月已经说过了,对方前往张府报信的时间,是在行刺已经开始过后了,而且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王猛都已经上场“演出”了。 从这一点就可以见到,消息绝对不可能是这边泄露出去的。所谓的这边,就是张凡和李太后这么策划的这一边了。若是这边泄露了风声的话,那么对方根本就不会到那个时候才来报信,不论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时间都不会。若是知道的话,恐怕在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或者说当天早些时候,事情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对方就会有所行动了。 但是对方没有,而是等到了张凡那边好戏开场一个时辰之后才有动作。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就已经可以确认一件事情了,那就是对方事先并不知道会有这件事情生。而既然对方提前不会知道其有这么一件事情的话,那么也就能够确定,对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当的实情,不知道事情是由张凡所策划的。 这一点,让张凡轻松了很多。可万万不要小瞧了这一点,如果说对方当真是有什么想法的话,这可是一点致命伤啊。只要好好地操作一番,张凡就绝对是会有大麻烦的。毕竟,这可是策划行刺皇帝啊,而且是还是差一点点就得手了的。这种事情,如果说是被捅了出去的话,李太后这位背后主谋绝对是不可能被牵连到的,担着所有责任的只会是张凡一个人。到时候,如果对方当真有加害张凡的心思的话,只要操作的好,兵不血刃就可以让张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这也是张凡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的缘故。现在他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过当他想到这一步,明白对方还不清楚事情跟他有关这一致命点的时候,张凡自然是轻松了很多的。 而接下来的就是,对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这件事情呢。从时间上来说,再加上张凡这边的保密程度。这一点张凡基本上也是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是出了自己这个策划者之外,第一时间知道行刺时间的人了。 但是,所谓的第一时间,也就是只有在现场,在郑承宪撞见了出现的卓阳之后的事情了。那,绝对是能够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也就是说,对方在卓阳刚刚出现,并且开始动武的时候,就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换句话说,对方,或者说对方手下的什么人,当时就是在现场的。 想到了这件事情,张凡的心是立刻紧了起来。当时,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有郑承宪加上他所率领的一百后军。至于其他的后军,张凡知道那些人只是被郑承宪下了通知,说要他们加强警戒,却是没有告诉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虽然说这里面也是有可能会走漏消息的,不过张凡并不这么看。 也就是说,张凡并不会觉得事情会出在后军的身上。郑承宪本人,张凡早就已经是让人进行了多方调查,已经可以确定他跟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了。而至于他手下的后军将士,张凡倒也觉得,虽然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也实在是不怎么大。毕竟如今这件事情看起来,对方显然是有些势力的。 既然是有些势力的,就会往高处安插人手才是。而后军那里虽然重要,但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些兵俑罢了。更何况,在五军当,想要坐到有影响力的将领的位子的话,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像郑承宪这种从毫无身份家世的人坐到如今这个位子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如今的五军当,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人了。 而虽然还不是太过肯定,不过张凡已经能够大致排除问题是处在后军的身上这个可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想到别的地方了。 当时除了后军之外,也就只有朱翊钧他们一行人在其。 当时在场的,有张凡本人、朱翊钧、乔安娜、玉儿、还有就是一干大内侍卫和那些个宫女和太监了。 那班宫女、太监和大内侍卫会不会出问题,这也是个疑点。不过关于这一点,张凡倒并不是太过担心,他已经打算好了,这些人他虽然不好调查,但是冯宝比较方便。他准备就在今天,让冯宝去调查这件事情。反正在这件事情上面,因为是为了朱翊钧的安全问题,也比较好找理由。再说了,冯宝已经是答应过他,权力支持他的调查,也不会过多地过问这件事情。 而剩下的人,张凡自己自然是不可能的了,而乔安娜就更加不可能了。朱翊钧本人也根本不可能跟这件事情产生什么关系。至于玉儿的话,虽然说玉儿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心思,甚至于跟她交谈了很多次的张凡,也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个还没有朱翊钧大的女孩儿心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过在张凡看来,玉儿显然是跟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的。 毕竟,玉儿不管她到底想要什么,朱翊钧都是她的那个计划当最为重要的一个人。也就是说,若是在场的人当,到底有什么人是真心不希望朱翊钧出事的,可能玉儿是跟张凡并列在第一位的。不管她将来是想要做皇后,还是要将权力之类的揽在手,朱翊钧都是必须的。 若是朱翊钧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玉儿的一切就全都成了泡影了。将来就算是换了一个人做皇位,想要也只会是朱翊钧的亲弟弟朱翊镠了。但是,很显然玉儿跟朱翊镠之前实在是有差距,她的年纪比他大。到时候,就算是她出落的美若天仙,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她的美色。但是她却永远都无法走到人前,走到权力的上风了。 总之,不管如何,张凡已经是能够确定玉儿是跟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的了。 也就是说,剩下的,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那些个宫女、太监和大内侍卫的身上了。不过若当真是如此的话,张凡倒是不怎么害怕,这件事情若是让冯宝去调查的话,若是有问题冯宝是肯定会找出来的。到时候,张凡不仅可以搞清楚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甚至能够反过来利用这件事情,让这整个计划变得更加完美了。 只不过,张凡并不会就此觉得放心,他还有一个人没有考虑。并不是张凡没有想到那个人,只不过张凡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判断那个人,甚至就连调查都不可能。而且,那个人似乎也没什么破绽。 正当张凡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地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大殿上的吵闹声也是越来越大了。 第九百一十八章透露出去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 ” “不错,陛下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如今一国之君遭人行刺,就算是对方未能得逞,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有损朝廷颜面,也是个大威胁。若是不能追查清楚,找出凶手的话,陛下和朝廷的颜面又将何存!” “……” 皇极大殿上,不断地有人这么说着话。虽然这些人所要抨击的对象都不知道是谁,也根本就不在他们的面前。但是他们却是如此地激动,渀佛那个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一般,渀佛不能动手之外,口诛笔伐之下,就要置那人于死地一般。总之,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群情激奋的模样了。 而大殿之上,这么多人都在说着话,却也是有人一声不吭的。张凡是其中一个,而剩下的人,就是内阁和六部的尚书了。实际上,昨天到了慈宁宫中的那几位,今天是全都没有说话的。倒不是他们不想说话,只不过昨天他们所知道的消息,实在是太过让这些人觉得惊讶了。让他们这些人,一时之间也是无法消化,更加不用提去说什么了。 昨天也在慈宁宫中的,也就只有一个冯宝此时不在场了。不过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的话,恐怕就算是冯宝在这里,他也是不会开口说什么的。 “听说,这件事情,牵连到了某位王爷!”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事情应该怎么办?” 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显然,这个人说的声音并不小,即便是在这么嘈杂的大殿之上,几乎是所有的人全都听见了。而随着他的这么一番话,也几乎的,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停下了口中的议论,一时之间,这偌大的皇极大殿之上,沉寂一片,出了呼吸声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 而等到这个时候,刚才按个说话的人,也是不再开口了。等到众人想要去找到底是谁的时候,却也是找不到了。 面对这么一番话,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是吃惊非常了。那些昨天不在慈宁宫中,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面对这么一个消息,自然是惊讶非常的,毕竟有本朝的王爷要行刺本朝的皇帝,这种事情,虽然当真要找理由的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任何人听见了,全都会吃惊的。 而在场的这些人当中,最为吃惊的,则要数昨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人了。昨天,他们也算得上是第一批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了。而昨天他们出了慈宁宫之后,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互相商量过,但是他们都不是笨人,知道这件事情若是透露了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所以,他们这算是非常有默契的,全都对于这件事情是守口如瓶的,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说出去。所以,如今听到这里居然有人说出了这么一件事情,这些人又怎么会不惊讶呢。 但是,这些人,甚至包括张居正在内,全都是一副惊讶无比的表情。然而张凡却不是。实际上,张凡在刚刚听到有人居然说出了这么个情况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的。但是立刻,他便平静了下去,而且再次恢复了之前那种沉寂的模样,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渀佛在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是跟他无关一样。 张凡会这样,自然是有原因的。倒不是说其他人想不到张凡所想的这些,实在是完全明白这件事情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张凡,他所考虑的事情,也是不一样的。 昨天在慈宁宫中的那些人,张凡是可以确定他们是不会将事情说出去的。并不是张凡对那些人多么了解,又或者是多么的有信心他们不会说。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大了,大的不是他们那种身份的人可以出去到处乱说的。他们若是说权力,当真是这朝廷当中数一数二的,绝对是如今朝廷的重中之重了。但是这些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并不是皇族,对于皇族的事情,若是李太后让他们知道,那就已经是不错了。作为他们来说,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都不应该妄议此事。 而冯宝,张凡相信冯宝也是不会说的。毕竟,冯宝都已经表明过他绝对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了。关于这一点,张凡其实是抱有一些怀疑的。但是就算是冯宝会在私底下调查什么,却也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若是那样的话,不管他说的再怎么隐秘,终究是会透露出去的。如今的冯宝,绝对是不希望搅合进任何事情里面。 而张凡本人,他说没说,张凡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也就是说,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件事情,是李太后让人透露出去的。实际上,张凡如今看起来,若不是昨天实在慈宁宫中,无法让所有的朝臣全都去的话,恐怕李太后早就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了。 不过如今看起来,李太后这么做倒也是一点都不错的了。这种渀佛不知道是从何处走漏了风声而让某些人在“无意”之间说出去,让众人都知道的样子,说起来当真是天衣无缝了。 张凡甚至是非常明白,李太后这么做的用意,绝对是跟昨天一模一样的意思。她就是希望所有的大臣们在心中都打上一个烙印,觉得这件事情,就是蜀端王朱宣圻所作的。到时候,只要张凡能够舀得出证据,哪怕并不是什么非常靠谱的证据,也并不需要实打实的东西,只要将证据所显示的方向都指向朱宣圻,也就够了。 而刚才那个说话的人,显然也不是庸手,绝对是李太后精心安排的一个人。那一声声音绝对的大,能够让整个皇极大殿上的所有人全都听见。而且不仅仅是这样,这个人这么大的一声说出了这不算短的一番话。如今大殿之上全都沉寂了下去,在场的人包括张凡,却是根本不知道刚才说话的人到底是谁。甚至于,众人回想起来刚才的那个声音,却也根本就没有印象,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人说了那番话。 不过,如今已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如今,这番话,已经是让所有的人全都震惊了。 而张凡算是比较冷静的了。只不过,张凡冷静之余,却是心下苦笑不已。他明白,等会自己可就有的忙了。 “太傅大人。”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站出来问话了,而且是毫不拐弯抹角,直问张凡,“听闻太后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太傅大人的锦衣卫调查,是不是这样。” 虽然张凡早就明白,必然会有人来问他这件事情的。但是当他看到问话的人的时候,却也还是吃了一惊。原因无他,问话的这人,是一个张凡当真没有想到的人物,如今在朝廷当中资格最老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 对于这件事情,不管朝中的人都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思,但是张凡可以确定,葛守礼是当真不会有别的想法的,他所作的一切,完全就是为了这个朝廷好。而如今葛守礼居然第一个站出来问话了,说明这件事情到底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而对于张凡来说,葛守礼站出来问话了,而且是指名要问他,他就不能糊弄过去了。再说了,之前张凡想到李太后故意透露出去这个消息的用意,张凡也是觉得,这个时候他也是需要说些什么的了。 “御史大人,这件事情,太后的确是交给本官来调查了。”张凡看着葛守礼说道。 而张凡这么一说,在场的很多人都表现出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只不过碍于葛守礼先开口了,他们这才是没有问出来。 “好,既然太傅大人说了,不知道刚才也不知是哪位同僚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葛守礼依然还是如此直白地问道。 葛守礼的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在场那些盯着张凡的人,眼神是更加紧了。很显然,他们也是非常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一旁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内阁和六部的几位头头,全都是面面相觑,最后都向张凡,不知道张凡会如何作答。 而张凡表现的却是非常淡定,平静地开口说道:“葛大人,本官不知道刚才说话的究竟是哪位大人,也不想知道了。本官也不想过问他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说到这里,张凡停了停。 听到张凡的这番前奏,提前知道此事的内阁和六部的那些人,全都是松了一口气,而其他等着张凡的答案的人,却是露出了失望的模样。 “不过,本官可以肯定。”但是张凡自然不会让场面冷下去的,“事情的确是这样的。虽然如今,本官还没有调查出来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有些东西,却的的确确是指向了当今的一位藩王的。” 谁都没有想到,张凡居然会来这么个大逆转。而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一时间沉寂,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皇极大殿,比之之前,那是更加热闹上来几分了。 第九百一十九章身不由己 话说,这又不是说话逗闷子,在说这种如此紧张郑重的事情的时候,居然来了这么个大喘气,实在是让人有些难受了。 ~不过如今,因为张凡所说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让这些人觉得吃惊了,所以也根本就没有人会责怪张凡这么着折腾他们。不,应该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份闲工夫去责怪张凡了。 张凡所说出来的话,实在是给他们的震惊太大了。居然说行刺皇帝的证据是指向一位王爷的,而且还是一个藩王。这不得不让在场的这些大臣们吃惊。 要说有王爷想要行刺皇帝,这种事情说实话,实在是在情理之中的。在这片土地上,从古至今的几千年以来,人们最为精通的就是搞内斗了。别说是像朝廷这种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努力排挤别人的地方了,就算是亲人与亲人之间出现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让人吃惊的了。 但是,这些人所吃惊的并不是皇族之间的这种行刺时间,而是吃惊,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就意味着,天下又要大乱起来了。毕竟,那可是藩王啊,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藩王,而且恐怕就算是他们问,张凡也未必会说。但是大明朝的藩王也就那么几个了,而且当中有些实力的更是比比皆是。而作为一个有实力的藩王,行刺皇帝所为的还能是什么?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自己想要坐皇位了。 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不管那个藩王的实力究竟如何,不管朝廷能不能够镇压他,但是乱是肯定的了。大明朝从开国至今,实际上一直都没有停过动武的事情,不过那也只是在边疆而已,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但是当真是说道大明朝见过之后的内乱,实际上只有那么几件事情罢了。 ~ 最出名的就是当年明成祖朱棣还当着燕王的时候,发起的靖难之役。而且,朱棣他成功了。并且,朱棣的成功,还成就了千秋伟业。但是朱棣的成功,有着必然的同时,却也有着很多巧合。这,是完全无法复制的。 而朱棣所造成的影响,就是让有些人觉得,就算是自己没有继承大统,却也是可以用武力夺取的。这不,到了正德年间,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宁王,不就是找了个机会,也来了个兵变嘛。但是,那次并没有成功,这也算是朱棣的功劳吧。 朱棣移都顺天府,并不仅仅是为了控制北疆的边军这么一个缘由,他就防范着其他的人会学他,再来一次靖难。而如果有的话,到时候,位于北方的朝廷所调集的大军,其中的士兵大都是在边疆跟鞑子厮杀过的。这些士兵,尤其是南方那些生活在太平盛世当中,疏于训练的士兵所能够比拟的。甚至于可以说,朱棣当年靖难能够成功,跟他麾下那些个跟鞑子作战了这么多年的士兵是分不开的。 也就是说,如今的大明朝,并不惧怕有人敢起兵造反这种内乱的发生。但是不惧怕是不惧怕,那是指事到临头没有办法了的时候,自然是要挺身而上的,惧怕也是根本就没有用处。但是如今,这一切还都没有发生呢,如果能够避免的话,那自然是好事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让这些个大臣们担忧和震惊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一旦大明的疆土内出现了这种内乱的话,民间势必要乱。或许,还有什么包藏着野心的人,会趁着这个机会发展势力也说不定。这种情况到以后也是个麻烦的。 还有,就是关于北方的那些个元蒙残党了。虽然说如今,北方已经算是平定了。朝廷跟俺答重开封贡互市之约,俺答也答应归顺明廷,并且明廷也帮助俺答夺去了整个鞑靼的控制权了。 但是,这种事情,那一只盟约,如果有人当真相信只凭着那么一张薄薄的纸就能够管束得住北方的那些个胡虏的话,恐怕他就当真是天下第一大傻蛋了。到时候,大明内部一乱起来,鞑子有八成的可能会挥兵南下。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到时候大明朝当真是可以称得上外忧内患了。就算是到最后明廷上下能够齐心协力,将这外忧和内患一并扫除,但是却也是会急剧地伤了元气,想要恢复生机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总而言之,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在场的这些大臣,都是不希望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的。这倒不是说这些人如今全都是同心协力,完全都是向着朝廷的利益来看起了,实际上这里面也包含着很多私人利益的因素。这这件事情上面,私利和公益是分不开的。 毕竟,若是到时候当真是乱了起来的话,武将就会再一次站在文官的头顶上了。而所谓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是这么个道理,任凭你能口吐莲花,能将黑白颠倒,但是到时候,对方手里有刀,若是反驳不了你,但是心中不服,一刀砍下去,任凭这些人嘴皮子再怎么利索,也是挡不住刀剑的。 就算是他们不想要逞这口舌之能,但是到时候,想要在搞什么权力之类的东西,也是根本就没有机会了。总而言之,专弄权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在一个和平的大局面之下才好。 而这些人如今会这么去想,也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他们明白,这一切是真的有可能的。也不是他们盲目地相信张凡所说的这么个可能,实在是因为,这种事情,若不是找到了什么证据的话,张凡又怎么敢这么确定地说出来呢。 所以,如今这皇极大殿之上,当真是炸锅了。所有的人都在说着话,而且声音也都不小。可是,如此嘈杂的环境之下,哪怕就是站在你身边的人,你都无法听得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而造成了这么个状况的人,张凡,却是站在原地,甚至于他面上的表情都是没有变化过。倒也不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只不过张凡当真是不怎么关注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远德。”一旁,张居正思索了良久,拉了拉张凡的衣袖,说道,“你……为什么要说出去?还是说……还是说那名刺客已经被你的手下审问出来什么了不成?” “不,老师误会了。”张凡摇了摇头,依然是一副平静的模样,说道,“那名刺客的嘴巴当真是硬的很,而且他很明显是知道一点锦衣卫是如何审问犯人的过程,所以昨天学生的手下也是把能用的都用了一遍。但是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且,因为这件事情,这个刺客是唯一的线索,又不能下狠手,如今还在那里耗着呢。”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不由得急了起来,“这种事情,任谁都知道说出去绝对是不得了的事情,为何你还要。再说了,昨天在慈宁宫中,不是都说过了吗,这一切如今还只不过是猜测罢了,并没有确焀的证据。你就这么说了出来,到时候查出来不是这么回事,端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做这种事情不要太过了,要留点余地才行,你怎么一点都没听进去呢!”张居正这一时之间,当真是着急的很。 “老师,学生这也是身不由己啊。”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况且,如今学生虽然是这么说了,不过只是说了个大概,别的还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吗!” “身不由己?”听到张凡说的这四个字,张居正的眉头也皱起来了,他是个说话做事很细致的人,而且听别人说话,也会捡最关键的听。就像是现在这样,张凡的话一说出来,张居正马上就听出来了其中最为主要的四个字,“身不由己”,“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说……”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张居正已经是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老师也猜到了吧。”张凡靠近了张居正,小声地说道,“虽然如今证据不足,那名刺客也撬不开他的嘴巴,不过,太后她似乎已经是铁了心认定,这件事情就是端王做的。昨天,太后又将学生唤进了宫中,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学生这还是能听出来的。太后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让学生将这件事情,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去,如今,学生只不过是照着旨意这么做罢了,老师可千万莫要错怪了学生啊。” “这……”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一时半会的也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老师昨天跟学生所说的话,学生没有忘记。”张凡紧接着就说道,不过表情之上完全是苦笑的模样,“但是这件事情,正如同学生所说的那样,学生完全是奉旨行事,是身不由己啊。” 这一番话,张凡的表情当真是好不作假的苦笑了。虽然说,后面那番话是胡说的,李太后并没有找过他,但是张凡却是明白李太后的意思的,实际上,昨天慈宁宫中,李太后已经是那么做了。而张凡如今所要做的是,将这个想法烙印在更多的人的头脑中罢了。
第九百二十章有根有据 “张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然,不出张凡的所料,最后还是问到了张凡这里来,“你说这番话,可有真凭实据!?” “是啊张大人,这种话,说当朝有藩王策划行刺陛下之事,可不是小事啊!”立刻,既然有人已经开口了,后面自然是会有人立刻跟上的,“说这番话,可是要负责的,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妄自诬陷本朝的王爷,这个罪过,想来张大人也是担不起的吧。 。. ~” “就是啊,怎么能……” “……” 一时之间,朝廷上到处都是针对张凡的质问声。当然,倒不是说这些人跟张凡之间有什么过节,如今借着这么一个契机就这么爆了。他们并不是如此,甚至于就算是如今有很多人都是直指着张凡,用质问的口气说出这番话,但是,他们实际上并不是想要对张凡怎么样。 这些人现在虽然是有些激动,但是这些人可不是傻子,他们就算是如此激动,但是心里面却是明白的很,这件事情怎么说,实际上都跟张凡没有任何的关系。就算是如今的这个起因,这个开头,这番话是张凡说出来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就是张凡的本意。而实际上,没有人会觉得,张凡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这跟张凡的身份是什么并没有关系,不管换了任何一个人,想要当着这么多的大臣的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都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绝对不是他自己的原因,不是他知不知道,也不是他自己想不想说的原因,如果只是因为他自己的话,只要这个人不是傻子,都绝对不可能说的。 而张凡,是傻子吗?绝对不是。他能够得到两代帝王的宠信,或许开头占了运气的成分,但是能够持续到现在,那就绝对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所以说,张凡怎么说都不是个蠢人。 那么如今,张凡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就根本是跟他自己无关的。在场的这些人心都明白的很,定然是张凡的身后有什么人让他这么说了,他才会这么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其实也并不难猜。先,能够让张凡如此说话的人,必然是比他身份和权力地位要高的人。放眼如今的朝廷当,能够有这种身份的人,着实是不少,但是能在有这么个身份的同时,又有这么一份权力的人,却当真是不多了。 像张居正和冯宝那样的,他们手的权力倒是勉强能够算得上,但是身份却是不够。而如果是其他的什么王爷或者国公,乃至就算是当今的天子,这身份是绝对够了,但是这些人却是没有权力,张凡也不可能为了没有权力保护自己的人而说这么一番几乎是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的话。 也就是说,答案已经是昭然若是了,如今既有身份又有权力来命令张凡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只有一个,正是如今慈宁宫的正主,也是如今掌管着整个天下的大权的,当今圣上的生母,李太后是也了。并且,除了李太后之外,绝对不做第二人想。 也就是说,张凡刚才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这是李太后吩咐的,是李太后让他这么说的。几乎就是在这一瞬间,在场的所有的大臣全都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而在这些人当,有一大半的人在想到这个可能性没多久就已经是确信了。剩下的人,虽然还没有确信,不过也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而已。 刚才那些人问张凡,也就是为了想要确定这一点罢了。 “诸位大人,还请静一静,听本官一言。 ~”张凡大声说道。 顿时,大殿之上所有的人全都闭上了嘴巴,全都看着张凡,等着他说话。毕竟嘛,他们刚才吵吵,说到底就是为了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如今张凡要说话了,他们当然是得洗耳恭听了。 “本官知道诸位大人心到底是在想什么。”张凡看了看这些人,说道,“而既然刚才本官已经是承认了这件事情,并且说了这件事情是跟本朝如今的一位藩王有关系,这种事情自然就不会是本官胡说的。” 张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而下面,听到了张凡的这番话的大臣们,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又开始吵闹起来,而是相互看着。只不过,这一次这些人的眼神之,那模样绝对不对劲。怎么说呢,即便是没有人说话,但是如今整个大殿之上到处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而那几位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大学士和尚书大人们,却也同样是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张凡。虽然他们也是想到了张凡会这么说,必然是有了李太后的授意的,但是他们却也好奇,想知道张凡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刚才,葛大人站出来问话,本官也是据实回答了。”张凡继续说道,“不错,这一次陛下遭人行刺的事情,就是有本官和本官手下的锦衣卫来调查。如今,那名刺客已经被我的手下抓获,现在正关在锦衣卫的衙门里面审问。只不过,这名刺客倒是硬气的很,从前天晚上送回来,我的手下就没闲过。但是到现在,他却还是不肯开口。”说到这里,张凡又停了停,虽然面上表现出来一副很是麻烦的表情,但是他心里一直在笑。什么审问到现在,卓阳如今被关在衙门里是不错,但是又谈何而来的审问,整天是跟梁两个人胡吃海喝一番。反正他现在又出不去,也练不了功夫,除了跟梁两个人胡闹之外,也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但是,张凡这边怎么想是他的事情。而那边,在场的人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心所想的却完全就是不一样的。锦衣卫!就算是换了张凡这么一个温和的都指挥使,那也始终是锦衣卫,有很多东西是不会变化的。更不要说,对于这种皇帝被人行刺了的事情,既然李太后交给了张凡来查办,张凡也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用来作为自己温和待人的赌注的。也就是说,张凡的这番话,在这些大臣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让他们觉得胆寒了。 锦衣卫,对待行刺皇帝的犯人,审问了快有整整两天的时间了,居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对待这种事情,所有人都能够想得到,张凡从李太后手接下了这个任务,却也等于是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干得好另当别论,但若是他查不出来,必然会倒霉。所以,在场的人全都觉得,锦衣卫这一次审问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除了因为这名刺客非常重要,不能弄死了之外,只要有一口气,就会使劲折腾的。 而这么两天下来,被锦衣卫这么审下来,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若是在外人看起来,只是会惊讶这个刺客当真是个硬汉,如此酷刑居然能够挺得住。但是在场的这些人却不会这么去看,他们可不会去关心一个刺客到底会怎么样。这件事情,他们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这件事情绝对是背后有事的。 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刺客来行刺皇帝,很显然干出这件事情的人,绝对是有手腕的。而且不仅仅要如此,这个人必然也是有势力,有实力的,要不然绝对不可能找到如此的刺客。这名刺客或许原本就是那人手下的人,又或许这名刺客是有什么把柄被那人抓到了手上,让他不得不如此。不过不管是哪一条,都让在场的人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是不一般的。 也就是说,仅仅是一个很能硬挺的刺客,却是已经让在场的这些人有些相信,张凡所说的那番话,有个藩王被牵连进了这次的行刺事件当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并不是吓唬人的,是真的。 “如今,本官手里面还没有更多的证据。”张凡稍微等了一会,让这些人消化消化他刚才所说的话,这才是继续说道,“不过,这名刺客再厉害,终究也只是一个人罢了。诸位大人还请放心,本光相信锦衣卫终究是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巴,让他说话的。” “可是,太傅大人。”张凡的话音刚落,立时就有人又站出来问话了,“刚才太傅大人都亲口说了,如今还没有更多的证据,而且那名刺客硬不硬气本官可管不着,不过本官只知道那名刺客还没有开口。既然如此的话,太傅大人那边应该是什么消息都没有猜对,为何,刚才太傅大人说此事牵扯到本朝的一位藩王这件事情,却是说的如此肯定!太傅大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是啊是啊……” “就是……” “……” 立时,又有人开始议论起来了。 “诸位大人,本官既然敢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有根有据的。”张凡说道,“况且,这件事情,又岂是本官能够搬弄是非的。” 张凡的这么一句话,再一次让大殿上安静了下来。 “而且……”张凡看了看四周,笑着说道,“实际上这件事情,不光是张凡可以肯定,实际上昨天,内阁的大学士和六部的尚了这件事情,他们也是可以作证的。” 张凡将一个问题抛给了全都是一副惊诧面孔的另外几个人。 第九百二十一章太后临朝 在场的人,再一次被张凡的话给震惊了。其他人暂且不算,毕竟本来他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听到张凡说出这么一番话,会吃惊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那几位昨天也是在慈宁宫中听着的大学士和尚书大人们,却是当真被震惊了。 虽然他们昨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李太后和张凡所上演的那一出戏,也是成功了。就算是他们心中如今还有些疑虑,但是却也觉得这件事情跟朱宣圻之间的是很有可能有关系的。不过,他们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毕竟这件事情是非太多了。出奇的,这些人在昨天从慈宁宫中出来之后,就根本没有碰面商量过,但是他们全都是同一个心思,要保守这个秘密,不到张凡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能说出去。 只不过,这几个人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如今张凡的调查,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却是倒好,一口就将这些人给供了出来了。如今,他们全都看着张凡,全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却丝毫不带一丝责怪的意思。倒不是他们不会责怪,甚至于可以说,这些人如今可算是恨死张凡了。但是,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吃惊的心情哪里还能让他们顾得上责怪张凡呢。 张凡会这么说,自然是有用意的。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么说了之后,这些个人绝对会责备,甚至于是痛恨他,但是张凡也是没有办法的,他只能在心中对他们道歉了。甚至于,就连这个道歉,张凡也只能在自己的心里面默念,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 张凡这么说,完完全全就是为了转移火力的。虽然说被这么多人盯着自己追问一件事情,也的确是让人觉得很是烦恼,但是张凡这么做却也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实在是因为,如果他不将这几位大学士和尚书推出去的话,到时候几乎整个朝廷的目光就全都是盯着他的了。 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平日里的张凡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是现在,张凡毕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筹划。而且,这件事情这么重要,张凡虽然策划了很久,觉得也算得上是完美了,但是如果同时被这么多人盯着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暴露出来什么破绽,亦或是让人看出来其中有什么问题。如果那样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说,张凡现在必须需要有人帮他吸引目光。而这些昨天也是在慈宁宫中,并且得知了那件事情的人,就成为了最好的吸引点。就算是如此一来,并不会让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这些人的身上,必然还会有一些人盯着张凡的,但是压力毕竟是要小了很多。这么一来张凡行事起来也更加方便了一些。 现场,顿时就混乱了。虽然说如今没有皇帝在场,但是这毕竟是在皇极大殿上,这个时候也毕竟是早朝的时候。这些大臣们,该有的秩序还是要有的,站位要排队,不能错了身份。若是需要向什么人问话的话,也是要站出来,好好说话,不能有失了身份才行。 可是现在,这里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场面根本就已经混乱了一起来,所有的人全都不站在他们应该站的地方,而是一波一波地围在了那几位大学士和尚书的跟前,不等一个人问完,就有另外一个人问话了。当然了,张凡的身前也自然是不会少了人的,也有很多人围着他在询问这什么。 不过,即便是被这么多人围着,张凡对此感到非常不适应,但是他的心里面却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刚才如果他不说的话,这回恐怕就是所有的人全都围着他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张凡根本就不敢想象那会是一副什么场面。现在虽然依然让人觉得压抑无比,不过绝对比他想象中的场面好好的太多了。 而且,虽然人多,几乎每个人都在询问着他问题。就算是这么多人所说出来的话都不一样,不过他们要问的东西却也是大致相同的。但是张凡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办法。每当一个人问话了之后,他并不会马上开口,甚至于他根本就不打算开口说什么。只是等到下一个迫不及待的人开口之后,张凡就赶忙转过脸去面对着那人,一副这么多人提问,他根本就无所适从的模样。 而实际上,张凡根本就连他们到底问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完全就是在敷衍了事罢了。好在现场的情况已经是非常混乱了,即便是他这么做了,却也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张凡此刻已经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蒙混过去了,反正这里可是皇宫中,又是皇极大殿中,这么闹,等会肯定会有人来制止的。 而张凡在糊弄这些人的时候,甚至还向旁边看了看,发现那几位大学士和尚书大人,几乎用着跟他一样的招式来应付眼前这些人。这几位一开始当真是被震惊了,随后,又有这么多人一下次拥到他们的面前,让他们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懵了。但是这些人是何等的聪明,没过多久,他们就立马反应过来了,面对这种情况,他们自然是明白该怎么去应付这些人。 总之,大殿之上,如今是混乱到了一个地步,但是却根本就没有人去管什么礼仪不礼仪的问题了,甚至就连那些个记录大臣们违规事项的御史们,如今也根本就不去管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实际上,就连这些人自己,也全是混在这些人当中,冲到那仅有的几个,被打上了“知道事情真相”这么个标记的人的跟前,询问着什么。 根本就没有人去关心别的事情了。 一直到…… “太后驾到!”一声平日里听起来让人觉得鸡皮疙瘩直掉的声音,如今在张凡这几个正在被人“围攻”的人的耳朵里,实在是犹如天籁一般。 这四个字,当真是有着莫大的魔力。几乎就在那人的声音刚刚停下,而余音还未完全消除的同时,大殿上的那些不是站在自己原本位置上的人就全都停住了,鸦雀无声。 沉寂之持续了一两息的功夫,随即就响起了很多的脚步声。这些人赶忙着回到了自己原本应该站着的位置上。原本,这是非常慌乱的场面,而且这些人全都挤在那么几个人的跟前,想要在短时间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这绝对是一项相当有难度的工程。但是这些大臣们做起来却是行云流水,根本就不见一丝烟火气。而且,效率是极其的高,那声音刚刚落下没多会,就已经能看到人影走到了大殿门口。而等到李太后的尊驾走进来之时,大殿上哪里还能够看得到任何意思混乱的模样,所有的人全都站在他们原本应该站着的地方,丝毫没有一丝这里刚才是乱成了一锅粥的模样。、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太后走进了皇极大殿,所有的大臣全都是跪拜了下去,山呼起来。 而李太后却根本就看都没有看他们,甚至连停都没有停下,直接向里面走去,走到了高台之上,却是早就有小太监抬了一把椅子放在龙椅边上。 而一直到李太后坐到了椅子上面,她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下面,这些大臣跪在那里。上面李太后不开口,他们也不可能站起来。总之,如今这皇极大殿上的气氛,又变得奇怪了起来。 李太后冷着一张脸,看着下面,过了好半天,这才是开口说道:“诸位,都起来吧。”言辞之中,冷冰冰的,连那个“卿”字都已经不带了。 “谢太后。”下面的大臣赶忙着说了一句,站了起来。却是一个个的都低着头,根本不敢往上面看,看看李太后此时到底是什么表情。 “若是哀家没有记错的话。”又隔了好一会,李太后这才是开口说道,“这是哀家第二次到这大殿上来吧。不过每一次都不是什么好事。上一次哀家来这里还是因为,还是因为先皇突然昏倒在这高台之上,而且没过多久,先皇就驾崩了。这一次,不知道哀家来这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太后的话,让下面的大臣根本就不敢啃声。说的是啊,她用上一次的事情来比较这一次。上一次,她还是贵妃,还不是皇太后。上了这大殿一次,结果没多久,皇帝就驾崩了。如今她已经贵为太后了,权力和影响更甚从前了。现在她在这里,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算是了事了。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李太后继续说道,声音依然冰冷,“刚才哀家听到有人说这里乱了起来,便打算过来看看。结果刚刚走过隆宗门,就听见这里,可算是人声鼎沸了,想来诸位讨论的很是热闹啊。怎么如今,哀家到了跟前了,本来也打算凑凑热闹的,诸位却是不说了呢?” 依然,没有人说话,也根本不可能有人开口。这怎么接?接了那就完蛋了。 “张先生。”李太后将目光看向了张居正,问道,“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九百二十二章故意刁难 刚才还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的皇极大殿,如今却是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这种情形,当真是显得有些诡异了。而且,如今可不仅仅只是寂静无声这么简单的了,实际上现在的大殿之上,整个都透露这一股子压抑的气氛。 其实,只要看看如今大殿之上有什么人在也就能够明白了。若是像以往那样,是朱翊钧临朝,甚至于再往前一点,是朱载垕在位的时候临朝,如果当真是有了什么大问题,下面到也会议论起来,毕竟不论是朱翊钧还是朱载垕都不会去阻止他们说话。当然,朱载垕是不想,朱翊钧倒是想,但是他说了话估计也没什么用处。 而现在,是李太后坐在这里,即便她不是坐在龙椅之上,但是也能让这个大殿之中无人敢说话,甚至连咳嗽声都没有。当然,李太后也没说过非要让这些人开口说话,甚至于还让他们畅所欲言呢。只不过,这个正反话,在场的这些人如果都听不懂的话,那他们当真是白活了。 总之,如今李太后到场了,这些人自然是寂静无声的,生怕是自己胡乱说话而招来了什么祸事。当然,这场面如果没有人说话的话,今天显然是不能就这么结束了的,总得有人开口才行。只不过,这个首先开口的人,可不是随便选的,也不是说下面站着的这么多人,哪一个想说话就说话的。 如今,这不是,既然这些人看到自己来了,已经停下来喧闹,李太后也就不太想要太过为难这些人了。更何况,她今天过来,可不只是为了发威的,有些事情,她是要办成的。所以,如今她是找了个能说话的人,张居正,来为她解释一番。 被点名了的张居正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反正自己是被李太后点名开口的,张居正自己又不需要负什么责任。更何况,张居正心里也有些明白。即便是从昨天到今天,他也跟其他的大臣们一样,心里面也是一直有个想法,觉得这件事情当真是跟蜀端王朱宣圻脱不了什么干系,但是他的心里面也依然是还有着那么一丝怀疑,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似乎就是如今正在这个大殿之上的什么人在操纵着。如今李太后让他说话了,他自然是得开口。 只不过,张居正本人对于这件事情,实际上并没有别的想法。就算是他有所怀疑也是如此,毕竟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只能算是皇族的内部事务,就算他是当今百官之首,内阁首辅大学士,但是别人家的家事,也还是轮不到他来管理的,更何况那是皇家,弄不好可就是要出大错的。 也就是说,如今的张居正,倒是有些冷眼旁观的意思了。反正这件事情不管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来惹不到他的身上,二来如果当真是跟他所猜测的一模样的话,那如果办成了倒也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只不过有一点前提,那就是办这件事情的人,得将它办得完美了才行,要不然到时候是更加巨大的麻烦。 不过如今,张居正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也自然是不能妄加臆断。所以这个时候的张居正,做起事情来,也是中规中矩,不论是说话还是什么,全都是一副当中派的模样,总之就是那边都不得罪。如果说事情并非那样的,最多说张居正在这件事情上面什么都没做,却也不能指责他什么;如果事情当真是如同他所猜测的那样的话,那张居正这么做,就完完全全是表现出来一个毫不知情者的模样了。这就更加会让李太后放心了。 “回太后。”此时的张居正,面上虽然并没有别的表情,不过那模样让人一看,摆明了就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的模样,“方才早朝之时,诸位大人都在议论前日陛下在外场秋狩,却是遭歹人行刺之事。可能是诸位大人对此事缀缀不平,所以一时激动,便是喧闹了起来。” 张居正的这番话就说了这么多,却是丝毫不提最后喧闹起来,是因为众人听见此事跟当朝一位藩王有了牵连,从而去追问那些知道事情的人所闹出来的。可以说,张居正的这番话,虽然说得不全,但是却没有瞒骗李太后。更重要的是,他的这番话,当真是谁都没有得罪。 “原来如此啊。”而李太后听张居正这么一说,也立刻就做出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原来诸位爱卿,都是因为皇儿遭人行刺之事,义愤难当,才会如此心急议论。哀家还当有什么人居然敢在朝堂之上大声喧哗,这才是过来看看。如今想来,是哀家错怪了诸位爱卿。 ” 明明之大李太后这番话是反话,也明明知道李太后的这番话是在讽刺他们这些人。但是这些人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站在原地,除了刚才那几个被追问的大学士和尚书,还包括张凡之外,剩下的人面上几乎都是一副不怎么好看的模样。 想来也是,就算是张居正这么说了,帮他们将刚才的尴尬之事给揭过了,但是刚才的事情毕竟是他们做过了的,这么一来的话,让他们如何能够安心下来,毕竟,这心中有愧啊!但是,心中有愧归有愧,可是如今让他们当中的谁站出去给说出来,那就不可能了。都已经觉得有愧了,还要把糗事说出来。那刚才为什么不说呢?现在他们都觉得有些晚了。 “不,此事又怎么能怪太后。”张居正马上说道,“这件事情说来,都是臣等不对。此处乃是朝殿之上,臣等身为臣子,本就应当遵循礼仪教化。刚才臣等在此喧哗,是臣等的不对。” “嗯,张先生所言自然是有道理。”李太后点了点头,却是面色一变,继续说道,“只不过,为何刚才哀家听到的消息,却是有些不同呢?怎么听说,这朝堂之上乱了起来,有很多卿家围着几个人在追问什么事情?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李太后这么一说,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是愣住了。而这愣神的实际还没有多会,这些人也就全都暗自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之中,完完全全都是苦笑和自嘲了。 想起来,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好笑。李太后是什么人,如今可是这个偌大的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即便她不是名义上的,但是她可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如今小皇帝朱翊钧年纪还小,尚未成婚,李太后同时也是整个皇宫的主人。而这里,这皇极殿,就是皇宫里,皇宫里面所发生的事情,断然是不会有李太后不知道的了。 众人一想,明明就是在李太后眼皮子底下所发生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亏着他们这些个所谓的聪明人,心中居然还抱着那份侥幸的心理,妄图蒙混过关。如今被李太后一句话给戳破了,他们又怎么会不觉得好笑呢。只不过,这好笑,完完全全就是在笑他们自己罢了。 “哦?”李太后并没有急着要等人回答她的话,而是看了看下面的情形,挑了挑秀眉,用一副无法形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轻佻的,不应该出自在一位皇太后的口中的声音,说道,“原来真的是这样啊,刚才哀家还以为那不是真的呢,如今看诸位爱卿面上的模样,想来却是真的了。谁来给哀家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又是这么一番话,一番让这些人尴尬万分的话。但是就算是再怎么尴尬,这些人如今也没有别的话说了,李太后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不过,当真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吗?自然不是,有的人,就敢这么站出来说话。不,不应该说他敢不敢,也不是说他有恃无恐什么的,而是有的人天生就不觉得这回成为什么麻烦。 就比方说现在吧,李太后的这番话才刚刚说出来,就立刻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太后。臣等方才喧闹,是因为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一个身影站了出来,并且伴随着这个声音。 瞬间,所有的人全都向那个人看去。那些大臣们看到是他站出来说话了,全都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如果站出来说话的话,李太后是绝对不会呵斥什么的。而在这件事情上面,只要李太后不呵斥的第一个说话的人的话,她也就没有理由再去呵斥别人了。 而正当这些大臣们觉得送了一口气的时候,李太后看见了这个站出来说话的人,却是皱起了眉头。正跟下面那些个大臣们所想的一样,面对这个人,李太后当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也完全是没有理由去呵斥他,甚至于李太后根本就没有面前这个人的任何把柄,并不是因为他当真就是隐藏的很好,而实在是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清正的很,完全没有做过那些会被人抓到把柄的事情。 这个人,正是三朝元老,如今已经年逾七旬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 第九百二十三章继续上演 如今朝堂之上的形势,看起来又有了变化。 、 . 李太后的到来,让这里重新有了秩序,或者说是有了威压吧。不过不管怎么说,刚才混乱的局面已经是不存在了,众人也都规规矩矩的。 但是,李太后可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实际上她所做的、所说的,简直就是等于故意刁难这些个大臣了。不过如今,这些个大臣们只能自己受着。并不是因为李太后的身份比他们的高,实在是因为他们刚才做的事情的确是有些不地道。如今李太后这么说了,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无法辩解。 但是,如今葛守礼站了出来,而且是一副毫无愧色的模样说话,这说起来,简直就是等于,他将了李太后一军。当然,在场的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面全都明白,葛守礼觉得不是那种人,他是绝对不可能刁难李太后的。但是如今的这个场面,这形势,看起来就完完全全是那么一回事了。 “哦?”虽然感觉有些怪异,不过李太后还是开口了,“既然葛爱卿有话要说,那就说说吧,哀家也很是好奇刚才诸位到底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虽然心里面觉得的怪,虽然明明知道葛守礼绝对不可能跟自己作对,但是李太后的心里还是有那种想法。不过如今,她可不能将这些给表现出来了,只能强作镇定,对葛守礼说话。 “回太后。”而葛守礼,却始终都是一副平静的模样,说道,“方才早朝之时,诸位大人全都在议论前日陛下遇刺的事情。一时间群情激奋之下,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同僚说了一句,说此事是与当朝的某一位藩王有所牵连。 “而后,微臣问了问查办此案的太傅大人,结果太傅大人也是以实相告,说是确有此事。而且太傅大人接着还说了,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以及六部的诸位尚书大人全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如此一来,其他的大人们就乱了起来,到几位大人的面前,想要问个究竟,一时之间这场面可就是混乱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李太后听了葛守礼的话之后,说了一句,眼神也是看向了张凡,而且她看着张凡的眼神之中,绝对是包含着责备的目光的。 李太后的目光,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看见了。只不过看见归看见,但是他们所想的东西却有些不同。在这些不知道真相的人眼中,李太后那目光中的责备,应该是在责备张凡怎么可已经这件事情说出去了呢!即便这并非张凡开的头,但是如果张凡不说话的话,这些大臣们虽然会心中怀疑,却根本不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些人全部都想错了,李太后看向张凡的目光之中所包含的责备,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只有张凡本人最是清楚不过了,李太后这是在责备他为什么要把昨天在慈宁宫中的那几个大学士和尚书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事给说出去了。 倒不是说张凡这么说了会有什么大麻烦,实际上就连李太后也明白,张凡这么说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好办一些。但是李太后并不希望如此。她让人放出行刺事件是跟某位藩王有关系的这个消息,只是要给这些大臣们下个暗示,再由张凡确定一下就可以了。将来等到张凡查明了事实的“真相”之后,就比较好办事了。 或许这其中,张凡会麻烦一点,但是跟这整件事情相比起来,却是算不得什么了。 但是现在,张凡却是拉了这么几个垫背的。李太后自然是明白张凡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白了还不就是为了吸引那些大臣们的目光,相让自己少些麻烦吗。但是李太后之所以会责备张凡,是因为她完全可以预想得到,从今天开始,一直到这件事情完全结束为止,朝廷当中讨论这件事情的声音是绝对不会少的。 而如今,张凡将几个知情人给说了出来,也就是说,知道事件结束之前,所有的人全都会是追着这几个人不放,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就算是这几个大学士跟尚书,说也好,不说也好,但是他们所知道的事情,终究是有限的。而这个有限,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他们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 总之,这种循环之下,将来必然会是无尽的麻烦。只要事情一点不结束,这些人就一天解除不了被骚扰的情况。 原本,如果说是张凡一个人将事情扛了下来的话,虽然所有人的眼神都只会集中到他一个人的身上。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而且,对于平常虽然都来上早朝,但是朝政之事并不怎么过问的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如果他当真是觉得烦了,反正他还有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头衔,随便一躲就可以了。甚至于,他都能够躲到宫里去,整天在宫中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张凡将这些个大学士和尚书大人拉了过来做垫背的,这就不同了。这些人是什么人,可都是当朝重臣,而且这个重,并不仅仅是指这些人的身份、权力和地位的问题,更重要的人,这些人可都是朝廷需要他们来处理日常朝政的存在。 如今,张凡将这些人给拉来做垫背的了,他倒是轻松了许多,甚至于他如果还是嫌烦的话,往哪里一躲就行了。但是这些个大学士和尚书可就算是遭了秧了,到时候,到底会有多少人去烦着他们,又会有多少人去缠着他们要他们给个说法,那就不知道了。总之,张凡这么做,虽然麻烦还不会立刻显现,但是可能过几天,甚至于就在今天退朝了之后,就会开始出现了。 这种事情,所有的人都能够想得到,作为当事人的那些个大学士和尚书大人们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他们却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张凡连说都已经说过了,他们也不可能让张凡把话收回去。但是这些人倒是没有责备张凡的意思,在他们看起来,这件事情简直就是李太后在背后指使张凡这么干的。 甚至于,就连现在,李太后虽然是用着这么一副责备的目光看着张凡,这些人却还是这么觉得。在他们看起来,李太后的目光,最多最多也就是演戏给他们看看罢了。 但是李太后当真是在责备张凡的。她是在责备张凡给朝廷找了大麻烦。今天往后,这些大学士和尚书就要被人缠着了。到了那个时候,朝政该怎么办,就算是如今天下太平,没什么事情,但是朝政还是要处理的。更何况,东北那边,如今的形势明眼人全都能看得出来。即便是如今朝廷是什么都不能做,但是也是需要时刻紧盯着的。虽然那里有李成梁镇守这,但是朝廷还是希望一切都能够在自己的掌控中。 到时候,万一王杲一个头脑发热,提前就发兵作乱了的话。而朝中的这些能够做决策的大臣,却是被这么一件事情给缠住了,无法将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那边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其他的就更加不用说,管理这这么大的疆土,就算是在和平年代,每天也是多有是非发生。 而如今,这些朝中能够做决策的人,明摆着就要脱不开身了。 不过,即便是后面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但是李太后对于张凡却并没有觉得恼怒,还是这种看起来都不值一提的责怪罢了。 倒不是说李太后看不清楚问题,亦或是妇人之见,让她不分轻重。实在是不论从她个人来说,还是从如今的实际情况来说。巩固朱翊钧的帝位,那才是当今的第一大事。其他的事情,如同什么人想要搞些小动作,亦或是东北那边的女真人想要动武之类的事情,虽然都不是小事,不过只要朝廷正视这些,稍稍舀出一点点真本事,这些问题是完全能够迎刃而解的。 但是,唯独这皇家的事情,这种宗族之间的事情,最是难办不过了。同宗同族,之间不能够冒然动武,凡事就算是到了当真有人行刺皇帝的时候,手头上没有证据的话,也是不能随便动手的。 所以,李太后如今是将这件事情摆在了第一的位置,就算是这整件事情是她和张凡联合起来导演的,实际上并没有人想要行刺朱翊钧,但是李太后还是想要早日解决这件事情。这么一来,不只是别的,最起码她的心里面会安心不少,或者说是能够放下一块最大的心病。 总之,如今葛守礼算是将张凡给供了出来了。当然,对于葛守礼来说,用“供”这个字有些不太合适,毕竟葛守礼是不需要推脱什么责任的。他只是当真想要弄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而且,直觉告诉葛守礼,这件事情当真是有些麻烦的。 “张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太后对张凡说道,“哀家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件事情要保密行事,你怎么能给说出来了呢?”然而,责怪了之后,李太后开始继续跟张凡合作了。 为了方便您阅读,请牢记“%网”地址:http: 第九百二十四章意外发现 李太后的这番话是问张凡的,并且,言语之中的责备也是毫不掩饰,就是责怪张凡为什么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了。 、 、只不过,如今在这些大臣们的心里面早就已经是有了个看法,觉得张凡刚才会这么说,定然是李太后授意过的。要不然这么大的事情,将一个王爷都牵连进来了,这种事情张凡应该是没有胆子乱说的。所以如今,即便是李太后对张凡的话语之中,多有责备之意,但是却没有人觉得李太后当真是要责备张凡,这番话只不过是说出来做做样子罢了。 “太后,微臣也是没有办法啊。”张凡站了出来,做出一副自己非常委屈,身不由己的模样,说道,“这种事情该不该说,微臣心里面自然是有数的。但是方才,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将牵连到一位王爷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微臣见这件事情实在是瞒不住了,这才是说了出来。” “走漏了风声?”李太后还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秀眉便紧皱了起来,“这件事情,只有哀家,爱卿,还有内阁的大学士以及六部尚书知道,那日慈宁宫中就这么几个人,哀家相信,你们是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哦对了,还有冯宝在,不过这件事情哀家也相信冯宝不会到处乱说的。既然没有人说,这事情是怎么会流传出去的?”李太后的话说到了后面,语气也是越来越冷。 虽然她还没有说,不过下面的人早就已经听明白了她这番话的意思。既然知道这件事情的这几个人都没有说出去,那就说明,知道这件事情的不只是这么几个人,还有别人。至于说这个别人到底是指谁,那可就不知道了,自己去猜吧。 但是在这里,李太后的话似乎是在隐射什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所谓的各个大臣在宫中的那些个眼线了。当然,所谓的眼线,说到底也只不过是金钱交易罢了,给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一些钱财,让他们帮着在宫中打听消息,一旦有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这些大臣们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么一来,也好有个准备。 只不过,昨天在慈宁宫中的事情,别的人不知道,但是李太后和张凡,以及那些个尚书和大学士们却是明白的一清二楚的。昨天在慈宁宫中的谈话,绝对是不可能被除了这些人之外的任何人听去。一开始打扫房间的那两个小太监,之后便是受了冯宝的吩咐,离得远远的了。实际上那个时候,慈宁宫的大殿之外根本就没有人,即便是侍卫也都在远处把守,根本就听不见大殿上面到底说了些什么。至于那些个宫女和太监,当时李太后的那一番怒火,已经是把他们吓得差不多了,他们哪里还敢靠近呢。 但是这个情况,这些大臣们不知道。如今经过李太后这么一说,这些大臣就觉得,定然是他们当中的什么人收买的宫中的眼线,得去了这个消息,然后刚才有人在趁乱之际说了出来。不过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就算是刚才第一个说出这件事情的人,也是因为当时场面混乱,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到底是谁说的。 不过这些如今都已经无所谓了,大臣们所关心的是,李太后这么说到底是什么用意。很明显,李太后已经知道他们有收买眼线在宫中为他们打探消息这种事情。刚才李太后的那番话,想来应该是在警告他们,这种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以后不要太过火了。 突然之间,这些大臣觉得自己真的好傻,不,不光是他们,包括往前两百年的时间,甚至包括历朝历代这么做的大臣,全都是自欺欺人的傻子。这种事情,作为统领国家的人,统领整个皇宫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要知道,他们所舀得出来的,只不过是那些黄白之物罢了,但是李太后所能够给他们的,却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或者是连墓碑都没有的乱葬岗。相比起来,孰重孰轻,相信就连是傻子也能看得明白了。 而偏偏的,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这些人却还在愣头愣脑地做着。换句话说,这些人是主动将一个可以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把柄,送到了别人的手中。将来,如果说李太后想要整治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只需要将那个眼线揪出来,然后对证一番。等到那个时候,想要搓扁捏圆,还是杀头了事,全都是凭着李太后的想法了。 想到这里,在场的这些大臣们,有九成以上,全都是心底凉凉的,渀佛一柄看不见的刀已经是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一样。 “不过……”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些大臣全都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李太后也就打算就此打住,不要在惊吓他们了,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既然说都已经说了,在追究到底是哪个人却也没什么用处了,还是来说说正事吧。 “不错,张爱卿所说的自然是真的,前日晚上皇儿遭人行刺,这件事情虽然如今还没有查出来个所以然,不过的确是牵连到了当朝的一位王爷,而且还是一位藩王。” 虽然李太后的这番话,等于是完完全全地坐实了这个消息,不过刚才众人已经听到了,而然并不像这一次如此的正式,但是张凡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所以,如今李太后的话虽然是确认了这个消息,但是这些大臣并不显得太过震惊,或者说他们已经不觉得震惊了。 “怎么样,诸位爱卿可满意了吗?”李太后看了看下面都在思索着的大臣们,说道,“如今既然诸位爱卿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是隐瞒的话就没什么必要了。既然如此,哀家就索性告诉你们,免得到时候猜来猜去的,烦人不说,耽误了朝廷国事,那可就麻烦了。 “如今,哀家都已经把事情告诉诸位爱卿了,不知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微臣有个问题想要斗胆问问太后。”依旧是葛守礼来打这个先手。 “葛爱卿不用如此,有话但问无妨。”而李太后,对于葛守礼也是非常明白的,所以他并不会随意刁难与他。即便是李太后知道,葛守礼将要问她的事情,绝对是会让她不好回答的,但是李太后依然是不会对葛守礼恶语相向,一直都是好言好语。 这正是葛守礼的优势。而实际上,葛守礼自己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出格或者让自己心中有愧的事情的葛守礼,现在却是要利用自己的这点优势,来讨些好处了。当然,即便是如此,他这所谓的讨好处,也并不是说要给他自己讨什么好处,只不过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罢了。 这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在意这一点,也几乎没有人去考虑葛守礼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全都将精力放在李太后那里,等着她回答葛守礼的话呢。 但是也说了,是几乎,也就是说,还有人注意到了葛守礼这么做的异样情况。不过当真是不多,实际上也就只有两个人罢了。一个是张凡,一个是张居正,正是这师徒二人。 张凡对于葛守礼,虽然相处的时间当真算不上长久,毕竟张凡入仕途的时间并不算久。但是就是这不短的时间,张凡跟葛守礼走的却是比较亲近的。而正是因为如此,让张凡对于葛守礼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至于张居正,他对于葛守礼说不上亲近,但是却也了解他的。更主要的一点就是,如今已经知道了李太后会说些什么的他,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件事情。所以他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葛守礼的身上。 老实说,葛守礼会这么做,用自己的老资格和以往所累积下来的功德,来询问李太后一些话,并且让她不能不回答,这种事情在以往看起来,简直就是不可能会发生的,葛守礼绝对不是个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但是今天,葛守礼却是这么做了。这让注意到这一点的两人,心中是非常地诧异。不过诧异之后,就是深思,而深思之后,便是更加的诧异了。 上面,李太后虽然开口了,不过依然是一番冠冕堂皇的敷衍葛守礼的话。而下面,张凡跟张居正这师徒二人还在想着葛守礼的问题。 到底为什么,葛守礼会这么做,干出这种倚老卖老的事情呢?看了看葛守礼,他本就是三朝元老,这年纪算是如今在场的这些大臣们当中最大的了,年逾七旬,还能够站在这里,也实在是不容易了。 突然之间,他们两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想明白了葛守礼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随即,张居正的面上是露出了微笑,很难以让人察觉的微笑。 而张凡,则是惊讶无比地抬起了头,看着葛守礼。 这个年纪的葛守礼,如今干出了这种有违他以往行事风格的事情,只可能意味着一件事情。 第九百二十五章不想再问 “葛爱卿。”李太后看着葛守礼,开口了,“你所问的这件事情,哀家不能说。” 正当在场有几十位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正在翘首以盼李太后说出来的时候,却是没有想到李太后居然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一时之间,虽然没有人开口说什么,或者做出什么激动的表现,但是可以感受得到,整个朝堂之上,全都是一股子失望的气息,在围绕着。 “微臣还想问太后。”而葛守礼,却是渀佛根本就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有了任何影响一般,继续,很是平淡地问道,“不知道太后为何不肯对微臣说这件事情,到底是哪一位王爷牵连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了呢?难不成说,这里面当真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是说出来会有什么大麻烦不成?” 葛守礼,再一次倚老卖老,用自己的身份和在朝廷里面这么多年所累积下来的人望和资历,用简直就可以称作是逼问的方式,来询问李太后了。而很显然的,他的目的也可以算是达到了。此时的李太后,即便是面对葛守礼这么一位从来都是被冠以“老成持重”这四个字的三朝元老,也是心里面恨得狠了。 其实李太后会有这种心思,很正常。虽然说,她现在非常想要让所有的人心中都能够有个印象,让这些大臣们觉得事情就是蜀端王朱宣圻所做。但是,这种事情如果在这个时候这么明摆着说出来的话,会有麻烦的。这种指名道姓地点出朱宣圻的名字,虽然说她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朝廷也会因此而乱起来。而且,如果让朱宣圻提前知道李太后已经惦记上了他的话,到时候这边还没有准备好,那边就有了什么动作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现在,李太后根本就不能这么说,或者说,不能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但是葛守礼居然不知道后退,明明听得出来里提案后根本不想说,他却还是要这么问。一来,表现出葛守礼当真是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同时,却也是让李太后烦恼不已。却是偏偏的,对于葛守礼这么一位,李太后根本就不能呵斥,这种感觉,可能是自从李太后独掌大权一来头一次碰到吧,让她觉得很是难受,却无从化解。 “不,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请葛爱卿不要误会了。”李太后平静了一番,这才说道,“只不过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若是如今就透露给诸位爱卿了,哀家恐怕到时候会无端生出很多麻烦。到时候若是乱了起来,那可是不得了的。如此,葛爱卿可能明白哀家的苦衷吗?” “这……”葛守礼这一次有些迟疑了,老实说他当真是没有想到,李太后居然会这么说话,说出这么一番明显是解释并且带着恳求的话语。如果放到之前,就放到李太后还没有说这番话之前,别说是葛守礼,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认为李太后会这么说话的。但是如今,她居然这么说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虽然觉得奇怪,甚至是震惊李太后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但是如今人们的重点都是放在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上面,哪里还有工夫关心这些东西。 “不过……”随着众人失望的模样,李太后突然开口说道,“哀家倒是觉得,其他人会怎么样,哀家心里面实在是没个底数。但是对于葛爱卿,哀家却是放心的。如果葛爱卿当真是想要知道的话,等会退朝了之后来慈宁宫,哀家单独告诉你。” 李太后的这番话,若是听起来,当真是不妥的很。毕竟,这么说简直就是等于在说,这个朝廷里面,除了葛守礼和昨天已经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之外的人,全都是不可靠的了。 但是,这种听起来就是让人觉得将人区别对待了,非常不爽的事情,但是如今却是没有人准备对此表现出来什么不缀。愿意很简单,因为李太后所说的对象,是葛守礼。若是换了一个人,也绝对会引起在场所有人的不满。但是李太后所说的是葛守礼,那就没有问题了,在场的人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对于这个观点说什么不是的。就算是有什么怨气,也只会放在心中,别说不会说出来了,根本就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任何不满的情绪。 但是,李太后这么一说,葛守礼却是有了不同的反应了。他当然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而且到了现在,他是更加想要知道了。但是他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李太后居然会这么说。这种私下里告诉他的事情,这个提议本身就应该在私下里说才对,却是没有想到李太后居然说的这么直白,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么一来的话,葛守礼就无从回答了。如果说是的话,到时候等他去了慈宁宫,李太后肯定会告诉他的。这么一来的话,葛守礼也就能够解了心中的疑惑了。但是,葛守礼却明白,自己当真是不能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就是刚才这大殿之上的景象将他给吓住了。 如果说,到时候李太后告诉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这知情的人,也就多了一个。而到时候,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那些大臣们,绝对会热情不减,不,很有可能还会上升很多。而如今,知情人多出来了一个,也就意味着,会被这些人围追堵截着询问的人,也就多了一个。而葛守礼刚才虽然什么都没有表示,他却也能够想得到那些人被这么多大臣,整天追问着这件事情,不论是在朝上还是在家中,都不得安生的情景,即便是葛守礼,也是觉得有些脊背发寒。毕竟,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他可不想要收那份罪。而且,面对那些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回绝他们。 也就是说,这么一来,虽然葛守礼还是非常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于经过李太后这么一说,他是更加想要知道了。但是当他想到了之后自己会遭遇到的“惨状”,葛守礼是硬生生地将这个想法给抛却了。 好奇心是一回事,能够满足好奇心自然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他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也是对于朝廷的一种责任。但是如果说好奇心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的话,即便是葛守礼,却也是有些负担不起的。 “微臣,这还是算了吧。”葛守礼开口说道。 “哦?”听见葛守礼说不想知道了,李太后倒是觉得好奇起来了,“葛爱卿这是为何?刚才爱卿还如此追问哀家,想来定然是爱卿非常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怎么如今,哀家都说了要告诉爱卿了,爱卿却是不想了呢?”李太后说完了这句话,稍稍思索一番,面上也就露出了一副“我明白了”的模样,显然,她也是想到了葛守礼在害怕什么。 “方才太后都已经说过了。”葛守礼却是表现的平静的很,似乎对于自己的出尔反尔并不放在心上,“既然太后都说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若是透露了出去到底是哪位王爷牵连其中的话,会乱起来的。相比起来微臣的好奇心,微臣更加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乱事。所以,微臣还是谢过太后了。”说完了这番话,葛守礼便是站了回去了。 而在场的这么多大臣,见葛守礼居然不想知道了,都不由得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们其实也是抱着跟葛守礼同样的想法,如果说李太后告诉了葛守礼这件事情的话,他们又是多了一个可以问出来真相的渠道了。 毕竟,相比起来其他几位知道真相的人,葛守礼的为人实在是让他们更想去询问他。葛守礼不管是对谁,都算是比较温和的,而且也从来就没有什么架子。即便是如今的他身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但是朝廷中的官员却并不害怕接触他。如今葛守礼说他放弃,这着实是让很多人都觉得可惜了。 而葛守礼虽然是放弃了,但是却也并不觉得太过可惜。虽然他始终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也很希望知道。但是如今,通过李太后的这么一番话,实际上葛守礼已经是听出来了一些东西。 经过他如此的追问,甚至都放下了平常自己所秉持的东西来追问,李太后都没有说。可见这件事情当真是牵连很大,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牵连到了当朝的哪一位藩王,但是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而葛守礼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他也就觉得能够心满意足了。而对于如今的葛守礼来说,实际上知道或者不知道,又能有什么分别呢,反正他…… “还有哪位爱卿想要问话的?”李太后见葛守礼站了回去,不由得问道。 哪里还会有人站出来呢,就连葛守礼都是无功而返了,其他人更加不会觉得自己去问,就能够问出来什么了。如今,李太后的这番话,却是无人接应。 “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李太后倒也不拖沓,直接如此说道。 第九百二十六章宫中闲话上 李太后宣布了退朝之后,甚至都没有等到在场的这么多大臣恭送,便是站起了身,带着随从直接回宫去了。 、 . 而在场的人因为刚才的事情都有些恍惚的模样,知道李太后都快要走出皇极殿的大门了,众人这才是俯身山呼“恭送太后”。 不过即便是有些不敬,但是李太后却是没有责怪这些人的意思。毕竟,今天的事情,这些人若是没有这些反应,那里太后才会觉得有意思呢。如今,这些人的反应,完全都在李太后的设想之中,所以她也并不打算太过刁难这些人了。如今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很大,牵连的人物也很大,这就足够了。 但是李太后走了之后,这些在场的人就不一样了,渀佛顿时之间没有了约束一般。原本,按照张凡和其他的几位大学士以及尚书大人的想法,他们被人追问是必然的了。但是就算是被人围堵着追问,也是应该要等到明天,或者是今天下午的事情。在他们看来,经过刚才李太后的那一番呵斥之后,这些人怎么说也都会收敛一点才是,不会再在这朝堂之上这么胡来。毕竟如今虽然是退朝了,但是这里终究是大明政要之地。 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些大臣们的“求知欲”,李太后这才是刚刚离开,实际上,只不过是她才刚刚转弯,让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罢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明明知道,这个距离,这里说什么话,李太后都是能够听见的,更加不用提吵闹起来了。但是这些人,却还是已经开始了。 顿时,原本安静和有秩序的朝堂再一次乱了起来。再一次的,那仅有的几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的面前,堆满了询问的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比之菜市场还要更加混乱,那些人那里还有一点点身为读书人、身为进士、身为朝廷官员的自觉,原本除了上朝之外都很少说话的金口,现在却是如同不要钱的一半频频开口。 不过这一下子,这些人仍旧是没有问出来什么东西,眼前这些个被打上了“知道事情真相”的标记的人,全都没有开口。倒不是说这几个人早就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什么话都不说,实在是因为他们一时之间,根本就是被眼前的这个状况给弄懵了,哪里还反应的过来! 而在旁边,唯一一个没有上去凑热闹的人,就是刚才站出来对李太后问话的葛守礼了。此刻的葛守礼,满脸都是一副庆幸非常的模样。他在庆幸自己还好没有答应李太后单独告诉自己真相。如果他当时答应了的话……葛守礼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看眼前的情形,突然即便是身为三朝元老,经历过无数朝中大变的他,也是突然之间觉得有些脊背发凉了。 此刻的葛守礼,只能用庆幸万分来形容,庆幸他当真是没有答应李太后的话,若是答应了的话,他现在是能去慈宁宫,逃过这一劫数。但是等到他出来之后呢,那还不得跟他们一样啊!所以此刻的葛守礼,心中除了“庆幸”这两个字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想到这里,葛守礼是缓缓的走出了大殿。 这边厢,这几人全都在被围着,反应过来之后,也是跟之前没什么区别,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却是脱不开身了。 只有张凡一个,毕竟,在这个大殿之上,他可算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其他比他大的人,最小也都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了,而且都是读书人,怎么可能抵得过张凡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力气。 当然,面对这些人,张凡也不怎么敢用力,只不过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可算是动了不少脑筋和体力,这才算是突出重围了。 好不容易,张凡总算是走出了大门。而出了门的张凡,根本是头也不回,直接往外面跑去了。好在,他倒是有着特权了,即便是在皇宫之中,如此失礼的跑动,却也是没有什么人阻拦他,倒是有很多奇怪的目光看向了他。不过此时的张凡根本就不会在乎那些事情了,现在他最为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在,如今在大殿之上,混乱的很,就算是张凡跑出去了,也有很多人看见了,但是却是没有人追赶出来。倒不是说这些人不想追赶,实在是因为不能。 张凡身为当朝的太傅,那可是一品的官衔,早朝上,张凡也是站在最前列的,甚至于如果他想的话,站到内阁的六位大学士之前都是可以的。也就是说,从皇极殿的大门来看,张凡是站在最里面的。 如今,这么多人都拥堵在有限的几个人的跟前,当张凡跑出来之后,倒也是有很多人想要追过来,但是却是因为他们的前面,实在是有太多的人堵在那里了,而他们却又想要同时过去,这么一来,便是没有了去路,让张凡逃脱了。 而这些人见失了张凡,却也毫不气馁,毕竟除了张凡之外,还有别的人知道嘛。而且那几个人如今就在这个大殿之上,就在他们的眼前了。既然两边都有,那就从哪边去问都无所谓了。而如今,反正张凡已经是逃开了,而这边想要追也是追不上的。既然如此,何不就近呢。于是,这些刚才围堵着张凡的人,如今是跑到了其他人那边去了。而且这些人还很会分配,即便是在这种没有事先通气的情况下,这些人却是很均匀地分到了那些人的跟前。 看到面前的人又多了几个,那些个大学士和尚书大人,心中不由得再次叫苦了。但是此刻他们却是没有办法,他们可不能像张凡那样,推开众人就跑路。倒不是他们不想,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推不动罢了。毕竟,他们如此的身份地位,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已经都是朝廷里面最为顶尖的了。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要花费比眼前这些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同时也就意味着,他们普遍要比眼前这些堵着他们的人要年长不少。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又怎么能像张凡那样呢。 这个时候,这些人当真是有些羡慕张凡了。倒不是羡慕他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子,而是他年纪轻轻,在需要的时候,比方说现在,还能够有一把子利奇使出来。这才是最为主要的。 这边,朝堂之上还在吵吵嚷嚷的。那边,张凡一直到跑出了宁笀门,这才是放缓了脚步。回头看了看,看到当真是没有人追着自己过来,张凡这才是放心下来,拍着胸口舒了一口气,冷静了不少,放满了脚步,缓缓向着午门的方向走去。 皇极殿就在故宫当中央的东边,听起来似乎是没多远,但是实际上,从皇极殿跟前的宁笀门,一直到整座紫禁城的出口,午门,两门之间,还有很多的路要走,还要穿过很多的宫门才行。 往前走着,张凡突然看见了前面一个身影,正是刚才提前一步出来的葛守礼。由于葛守礼年纪当真是大了,再加上刚才张凡直到出了宁笀门的时候,都是跑着的,这没多会就追上他了。 看到葛守礼的身影,张凡心中一动,便是快步走了上去。 “葛大人。”张凡在离着葛守礼不远的地方,叫住了他。看到葛守礼停了下来,张凡赶紧是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张大人?”葛守礼见是张凡唤住了自己,显得有些吃惊的模样,“张大人居然……这个,提前出来了?”原来葛守礼是在吃惊张凡居然能够突出重围,事先走了出来。这的确是让他觉得有些吃惊了。 “呵呵,葛大人说笑了。”张凡笑了笑,说道,“张凡也是凭着年轻,还有几分力气,这才算是挣脱了那些人,跑了出来。却是没想到,葛大人是先一步已经到了此处了。” “唉,这有什么说笑的。”葛守礼摆了摆手,说道,“刚才是什么情形,我也是见到了的,说是突出重围,倒还是有些轻巧了呢。” 两人这么一说,相互看了看,都是一副言不由衷的苦笑。 “对了,张大人。”葛守礼突然开口问道,“不知道张大人唤住我,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葛大人,还不是关于那件事情吗。”张凡有些无奈地说道,“话说回来,李太后方才都已经答应葛大人要告诉你了,结果葛大人却是没有答应。其中的缘由,张凡心里面自然是明白的。”说到这里,张凡也是不由自主地再一次苦笑了起来。 “呵呵,这件事情,张大人就莫要再提起了。”葛守礼倒是显得洒脱的很,说道,“这件事情到底会怎么样,到时候也自然会有个定论,用不到我来操心了。更何况,我也这么大的年纪了,可经不起那种情形。”葛守礼说到这里,向着皇极殿的方向看了看。 “不过,话说回来。”张凡说道,“葛大人就当真是不想知道了吗?若是想的话,此处无人,张凡也是能告诉葛大人的。” 第九百二十七章宫中闲话中 听张凡这么一说,葛守礼的脸色变了变。 . 。 倒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不好的模样,只不过显然,本来都已经决定要放弃知道事情真相的葛守礼,被张凡这么着一说,心里面又被勾起了那么一份想要知道的想法了。 而且,张凡说的也一点都不错。在葛守礼的眼前,就站着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愿意告诉他。并且,就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这里附近没有人。甚至连向远处望去,就连一个宫中的宫女或者太监,甚至连侍卫都看不见一个。而且此处地域在宫中也算是开阔的了,有没有人靠近过来,全部都是一目了然的。 “怎么说,葛大人?”张凡看到葛守礼的神情,知道他很明显是已经动心了,不由得再次开口问了一句,“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没有人来打扰,说了就只有葛大人知道。” “为什么。”葛守礼并没有马上就回答,而是如此问道:“为什么张大人愿意告诉我?这件事情不用说,我也知道事关重大。而且,刚才我如此追问太后,太后都不愿意说出来。如今,若是张大人对我说了,那张大人岂不是要有麻烦了吗?而且,难道张大人就不怕消息泄露了出去?”葛守礼倒不是不想听,而是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张凡要这么做,所以他不由得这么着问了一句。 “葛大人无需担心我。”张凡听了葛守礼的话,笑了笑,说道,“有些事情,我不妨跟葛大人说说。这件事情,实际上太后还巴不得让所有的大臣们都知道呢。不过呢,正如同葛大人所知的那样,毕竟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让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们都明白,这件事情牵连到一位当朝的藩王。恐怕到了今天下午,就会有很多位王爷知道了。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们不是王爷,但是也绝对会要闹起来的。若是再说出来到底是哪一位王爷的话,岂不是当真就要乱起来了! “至于太后为什么想要让这么多大臣都知道,想来不用张凡再说,葛大人也应该能明白这里面的缘由吧。至于说泄露出去,该说的如今都已经说过了,不该说的,现在却也不会在说出去。而且,对于葛大人,张凡还是明白的,葛大人是绝对不会将事情给透露出去的。而且,就算是葛大人说出去了,张凡倒也觉得没什么。 “其次就是,我要对葛大人说这件事情,也是有缘故的。葛大人想来也知道,太后对于这件事情,是委派了我来审查。虽然说现在,那名刺客当真是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我也几乎已经是可以确定了。只不过这里面,有很多的事情,我还想要向葛大人请教一下,毕竟这件事情,很多地方实在是不好决断。对葛大人说起这件事情,实际上是张凡想要听听葛大人是不是能有什么意见给张凡,让这件事情办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听张大人这么一说……”葛守礼听到张凡的话之后,并没有马上就回答他什么,而是听出来了什么弦外之音,不由得问道,“难不成说,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需要你张大人都……都如此小心翼翼的?” 果然,就如同张凡之前所想的那样,实际上他在问葛守礼这番话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了。他早就想到,这番话一说出来,葛守礼必然会有所想法。现在,果不其然。张凡的话这才刚刚说了个开头,那边葛守礼就已经联想到了。 实际上,之前在早朝之上,葛守礼那么着追问李太后,却都是无法得到消息,这就已经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了。如今,再加上张凡这么一说,葛守礼也是看出来,事情当真是一点都不简单了。 “既然葛大人这么说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葛大人是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了呢?”张凡也是没有回答葛守礼的话,而是这么着反问了一句。 这一次,葛守礼没有再说不想听的话了,但是他却也依然是没有说想听,只是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看着张凡。 不过这对于张凡来说也就已经足够了,葛守礼如此,就表明他已经是给了张凡答案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张凡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出了这件事情真正的真相之外,全都告诉了葛守礼。 而葛守礼在张凡说话的过程中,也是一声不吭,即便是听见了再过让人觉得惊讶的事情,已经听到张凡指名道姓地说出了蜀端王朱宣圻的名字之后,葛守礼都是一副平静非常的模样。 就这样,葛守礼是一直等到张凡把话说完,这才是抱有深意地看了张凡一眼,说道,“这件事情,如果当真是如张大人所说的那样的话,恐怕蜀王当真是麻烦无穷了。看来,这个蜀王,当真是‘自讨没趣’,居然敢干出这种事情来。不过李太后又岂是那种会吃亏的主,看来李太后这一次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打压一番这些藩王的气焰了。” 葛守礼的这番话中,两个重音说出来的那两个字,让张凡是心头剧颤。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无论是昨天的那些大学士和尚书大人,包括连张居正这种心思无匹,甚至就连冯宝那种从不单纯的人都没有看出来的问题,居然被葛守礼这么粗略地听张凡说了一次,就发现了问题之所在了。 张凡实在是想不明白,葛守礼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不过原因到底是什么,张凡已经不想去想了。他现在,面对葛守礼已经点出了这其中的关键的情况,面上倒也是能做得出来这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已经可以说是张凡的极限了。如是心中再去想什么东西的话,面上的表情一个把持不住,绝对会露馅的。如果说有哪个是张凡最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参合进了这种事情里的人,葛守礼绝对是排在前面的。所以现在,葛守礼既然已经看出来这其中有问题了,张凡就不想再将自己也挑明出去了。 不过实际上,张凡的心里面却又有些别的想法,心底深处,或许他又何尝不想让葛守礼知道呢…… 其实,这倒也不怪张凡,也不能说葛守礼太过精明之类的了。这件事情,实际上当中有着很大的漏洞,即便是张凡和李太后他们两人都想要将这件事情做的非常完美,而且实际上到了现在,事情的发展也当真是非常完美的。但是如今看起来,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 李太后跟那些个藩王,尤其是当初挑头的朱宣圻之间有所矛盾。这件事情朝中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葛守礼正是其中一个。那些个内阁的大学士和六部的尚书大人们,虽然并非全都知道,不过他们当中也是或多或少地知道一点这种事情。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了。为何明显是跟如今当朝的人之间有矛盾的朱宣圻,却还是要冒险来行刺朱翊钧呢?要知道这种事情,就算是朱宣圻当真做了,而且是做的滴水不漏,但是能够跟朱翊钧之间产生矛盾的人,当今世上屈指可数。到时候,就算是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却也是会怀疑到朱宣圻身上去的。 而偏偏的,葛守礼和那些知道事情的人,也都明白,李太后是想要对付朱宣圻的。只不过是苦于没有什么好的机会罢了。如今,朱宣圻就将这么个机会送到了李太后的跟前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之所以葛守礼想到了,而其他的人没有想到。这倒也并不惊奇。实在是因为葛守礼对于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抱着冷静非常的态度来看待的。如今当他听张凡娓娓道来的时候,心中自然是会思考那种可能性的。这么一想,自然是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了。 而至于张居正他们,实在是因为他们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实在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等到他们能够冷静思考的时候,“这件事情是朱宣圻所指使的”这么一个观点已经是印在了他们的脑中,干扰了他们的正常思考。如今再让他们去想,却是不能有葛守礼想的这么通透了。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葛守礼心中有了那份怀疑之后,他也是对于跟他说这件事情的张凡起了怀疑之心了。好在张凡的反应比较快,再加上他是的确不想让葛守礼知道自己参与在了其中,所以掩饰的比较好。 不过,即便是如此,葛守礼对于张凡的怀疑,依然是上升了很多。他看了张凡半天,最终却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而张凡见到葛守礼的模样,却是送了一口气。不管葛守礼到底怀不怀疑他,总之如今看起来,葛守礼都是不想过问缘由了。 “这件事情,你须得小心了。”葛守礼虽然对于张凡的怀疑很大,但是他还是给出了张凡忠告,“即便是有太后在背后为你撑腰,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涉及一位大名藩王,到时候有了决断的话,你会处于什么境地,想来不用我再说你也知道的吧。” 第九百二十八章宫中闲话下 葛守礼并没有给张凡任何形式或者细节意义上的提醒,只不过是提醒他在这件事情上面要把握住大的方向而已。。 . ~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就已经是足够了。甚至于,这给予张凡的帮助,比之张居正那种细节上的提醒要更加让张凡受益。 当然,张凡并不是说张居正对他所说的话就没有用处了,用处是自然有的,只不过,实际上非常的有限罢了。若是张凡只是按照张居正所说的那么去做的话,到时候难免会有些顾此失彼,最后出现麻烦的可能也高了很多。 但是若是按照葛守礼的方法去做的话,那就不会有问题了。葛守礼的话实际上只有一句,要张凡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要把握住分寸,不要做得太过了。葛守礼所指的,是这整件事情,是指张凡被李太后委任负责调查行刺事件,并且最后将要会去对付朱宣圻的事情。而对于张凡来说,葛守礼的这番话完全就可以被他看成是,用在整件事情上面,这里面也包括了他在这件事情的源头上所作的那些事情。 只要张凡能够记住这么一点,在这件事情上面,不论怎样都是坚持这么一个标准来办事的话,那么一切就都没有问题。也就是说,表面听起来葛守礼等于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实际上,葛守礼其实说了对于张凡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 总之,不论如何,张凡对于葛守礼都是非常之感谢的。只不过,这种感谢的话,张凡说不出口,现在的这个情况他似乎也没办法说什么。只不过正当张凡看着葛守礼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张凡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刚才在朝堂之上生的事情,一件刚才在朝堂之上生的关于葛守礼的事情。 想到那件事情,张凡的脸色是不由得有了些变化。而葛守礼这边,他自然是不知道张凡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当他看到张凡脸色的变化之后,心也是有些好奇起来了,不由得问道:“张大人,这么会功夫你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东西,这脸色当真是不好看啊。”因为刚才,张凡跟他的坦白,让葛守礼跟张凡之间也更加亲近了不少,即便是如今二人是在宫,却也能像私下里那样,敞开了说话了,不用将事情遮遮掩掩的,也不用打哑谜了。 “不,葛大人,我刚刚想到了一些事情。”张凡看着葛守礼,见他说的如此坦诚了,也不打算遮遮掩掩的,直接说道,“葛大人今天……在朝上有些……有些跟平常不一样啊。” “哦?不一样?”葛守礼听张凡这么一说,表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现,不过心也是一紧,他已经知道张凡要说什么了,但是他还是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说起来也当真是有趣,两人都是刚刚才决定,对对方坦诚一些,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但是提及了这件事情,两人却又再一次的回到了以前那副一说话都是要小心翼翼的模样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换了任何两个人来说,都是如此,都是无法坦诚相待的。 张凡心也是有着这种怪异的想法,但是他虽然犹豫了,不过这件事情,实际上才是他刚才追上葛守礼的主要原因,如果不说出来问个清楚的话,那这一切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想到了这里,张凡打算不再隐瞒什么了,直接问出来。 “今天的葛大人,说话都与往日不同。 ~”张凡说道,“就是葛大人询问太后事情到底如何的时候,若是平日里的葛大人,是绝对不会那么说的。朝提起葛大人的名字,不论是与葛大人相交甚好的,还是与葛大人在往日有些仇怨的,却都是会对葛大人赞颂非常,而‘老成持重’这四个字也绝对每次都会出现。但是葛大人却从来不会对此有什么想法,只不过是一笑而过罢了,也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当真是‘老成持重’之类的话。 “这些,都是张凡最为敬佩葛大人的地方,试想,在这朝廷里面这么多年月,却是还能做到如此,实在是不容易。但是今天,葛大人做了一件让张凡想不明白的事情。葛大人不但承认了自己的确是‘老成持重’的这个名号,并且还利用了它。 “今天在朝上,葛大人追问李太后事情的真相,简直就可以算得上是逼问了。若是换到了从前,葛大人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做的。所以,张凡才说今天的葛大人跟往日不同,大大的不同。若是以往的葛大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没想到你是看出来了。”听到张凡的这番话,葛守礼并没有否认什么,只是苦笑这摇了摇头,说道,“原本我想,当时朝廷里的众人全都是在关注陛下遇刺一事,应该是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这根本就不怎么显眼的反常,毕竟作为臣下,关心陛下遇刺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正常的很。不过,我却是忘记了你。想来也是,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早就已经知道,自然是不会再去关注,所以我这边倒也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不过,既然你已经现了问题,想来你也应该明白我会什么会那么做了吧。” 面对着葛守礼的反问,张凡看着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很是沉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而得到了张凡的答复,葛守礼只能再一次叹气。过了半晌,这才是开口说道:“我乃是弘治十五年生人,嘉靖七年,我去乡试,是那年乡试的头名。第二年,我进京赶考,得进士,授为彰德推官。之后,我又到了并不主事,在之后,就是礼部了。 “我还记得我在礼部的时候,生了一件事情,也是让我的名声鹊起的事情。那个时候,有很多的王府近支,都想要更上一层楼,想要封为亲王郡王什么的。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由礼部来推举。因此,那时候,礼部是这些王府近支所来往最多的地方了。这些人都想要贿赂些钱财,套些关系,想要封个王爷之类的做做。不过那个时候,嘉靖帝坐上皇位十年之余,却是还觉得朝有人对他不服。也因此,嘉靖帝总是喜欢找朝人的麻烦。那年,正好查到礼部。最后,总共查出来贿赂的银两近十万余两。但是这其,却是唯独没有我的名字。 “而其实,如今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太过吹嘘,就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当时的我,年轻气盛,不过才刚刚过了不惑之年没有多久。再加上,一来,我家殷实,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银子;二来,却也是我年轻气盛,根本不屑那些东西。却倒不是说那时候的我就当真是心清廉了。不过总之,事情如此,嘉靖帝也觉得我清廉,值得一用。 “在那之后,我到过很多地方。河南提学副使;山西按察使、陕西布政使、右副都御史、河南巡抚、再之后就是户部侍郎督饷宣、大。再过不久,已任为吏部左侍郎的我,又升任为南京礼部尚书。不过那时候,说是升任,实际上到应天去的意思,想来张大人也是明白。实在是因为那个时候,严嵩觉得我碍着他的事了,只是吏部官员所为。甚至于当陛下询问之时,当时朝的大臣确实说我身患疾病,不能太过劳累,自请去往应天。不过这些,我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一直到嘉靖帝驾崩,隆庆帝登基,那年是隆庆元年,陛下重启我为户部尚书。再到之后,高拱的事情,我做了一段时间的刑部尚书,一直到现在的左都御史。 “这些,是我自从入仕以来所干过的事情。不过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说我有多么清廉,资历老道之类的。我只是想说,‘三朝元老’这算个字,心虽然觉得‘元老’二字与李实在是有些受之有愧了。但是‘三朝’之说,却是一点都不假。想我嘉靖八年入仕,一直到现在,万历元年,已经是整整四十五年的时间了。就算是一农人,四十五年的经历却已经是能让他见识太多东西了,更加何况是在这么个是非多多的仕途大道之上呢。 “嘉靖年间,可说是这一切祸乱的开端了。我亲眼见识了夏言由得意到失意的模样。再之后,就是严嵩了。可笑的是,夏言的身影还未完全退去,众人还能够想的起他,知道他的下场,但是严嵩却是毫不在意这些,又做起了那些事情。之后又有谁,太多了,一时之间却也说不过来。一直到了现在,这才算是平稳了很多。即便是如今的冯宝,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不地道的地方,但是他却是没有乱朝之举,并且我倒也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什么乱朝之心。 “如此一来,这朝廷当真算是平静了。就算是还有些外面的纷争,但是只要朝平稳,那些东西,也实在是不值一提了。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累了。这人嘛,既然累了,就是得休息,是不是?” 第九百二十九章该回去了 张凡静静地听着葛守礼的诉说,没有打岔,什么都没有说。 ~葛守礼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炫耀他这几十年在朝当的足迹,要知道,四十五年的时间自然是不算短的,但是能够如同葛守礼这样,在四十五年的时间里面,走到如今的这个地位的人,也实在是没有多少的。而葛守礼做到了,那他自然就是有炫耀的资本的。 但是张凡并非肤浅之人,甚至于,只要是了解一点葛守礼的人,不需要什么聪明才智,都能够听得出来,葛守礼根本就不是在吹嘘自己的功绩之类的。他说的那番话,说他在朝四十五年的经历,实际上却是等同于这嘉靖、隆庆两朝的经历。不错,若是说大明朝,什么时期最为混乱,当属当年明成祖朱棣靖难之时,以及当年明英宗在位的时候,土木堡之战的前后事情了。 但是如果说到朝廷里面的事情,说到最乱的时候,恐怕也就是嘉靖一朝了。并非说嘉靖一朝的乱,产生了多么巨大的影响,实在是,嘉靖一朝的乱,当真就是个“乱”了。各种人、各种事不断的出现。说起奸佞,现实夏言,之后是严嵩。而后面,又有徐阶和高拱这种原本秉持理念,到老了却任意妄为的存在。总之,嘉靖到隆庆,这里两朝期间,实在是事情不断。 而这一切,葛守礼却是完完全全都看在眼里。说起来,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累呢。 更何况,对于葛守礼来说,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私欲。他最大的抱负,并不是能够平步青云,也不是能够让大明朝振兴起来,传承千秋。他最大的抱负,就是希望这个朝廷能稳定下来罢了。 当年,被严嵩挑动吏部的官吏,让他被调往应天那么一个对于官员来说就等于冷宫的地方的时候,葛守礼并没有声张。当时的葛守礼,深得嘉靖帝的信任。如果说葛守礼想要为自己鸣不平的话,只需要上奏一折。就算是会因为那个时候的严嵩势大,他并没有办法立刻官复原职,却也绝对不会在应天呆那么久的时间。但是葛守礼没有,因为他知道,如果当时他那么做了的话,嘉靖帝必然会说话。嘉靖帝一开口,朝廷肯定会乱起来。而到时候,严嵩会借着这个乱做出来什么的话,那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混乱。葛守礼不希望已经是被严嵩搅合的乌烟瘴气的朝廷变得更乱,所以他没有开口。 而就算是到了后面,他身为朝的一品大员,并且身负极为重大的权势,说话开口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当时,内阁由高拱为,纷争不断,高拱也是日渐任意妄为之时。最后,由冯宝起头,张居正作为执行者。总之,当时可以说是,高拱是树倒猢狲散,整个朝廷,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在围攻高拱。这件事情,张凡也是经历了的,当时的情况张凡也是了解的。可以说那个时候的高拱,确实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很多不该干的事情都干了出来。就算是张凡什么都没做,但是他的心里面却也免不了对高拱产生很多怨气。 但是,当时却是唯独葛守礼一个人不为所动。甚至于,到了后来,虽然葛守礼是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想要对高拱赶尽杀绝的冯宝和张居正却是害怕葛守礼站出来捣乱,想要逼迫他屈服于自己身下。但是葛守礼却是坚贞不屈,别说是冯宝的利诱了,就算是其极其的威逼,葛守礼却也是丝毫都不放在心上,就是不答应他。 葛守礼之所以会这么做,所为的还是朝廷的安稳。因为那个时候的他知道,冯宝虽然没有什么太坏的心眼,但是权力却也是让他蒙蔽了双眼。当时,高拱已然下台,回家颐养天年去了,而冯宝却已然如此,可见那时候的冯宝,实在是有些疯狂过头了。那时候的冯宝,正是想要找个机会,能够让他名正言顺地清洗朝所遗留下来的那些个以往跟高拱有过牵连的人。 而葛守礼,自然是深知这一点的,他明白,自己一旦答应冯宝了的话,高拱就会死。而高拱死不死,葛守礼还是放在第二位的,最主要的是,高拱一死,朝有上百人都会跟着受到牵连。那些人,就算是不死,也绝对是贬官或者找个理由流放的下场了。如此一来,朝动荡非凡,葛守礼绝对不会希望那种情况出现的。 但是葛守礼若是不答应,冯宝就不敢动手。因为葛守礼的不表态,冯宝不敢赌,他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当真做了,葛守礼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冯宝明白,一旦葛守礼站出来反对的话,不仅仅他的目的无法达成,更有可能而因此让他自己惹上不少麻烦。 这些的这些,无不是在阐述这一个事实,那就是葛守礼真正的报复。或许有人会说,葛守礼的想法太过平庸,太过不积极了。如果说葛守礼积极一点,朝廷的局面,定然会比现在更好。但是,很多人却是没有现,葛守礼这么做,才能够让朝的事情一直都控制在一个局面之下,并没有出去。 总而言之,从嘉靖年间,一直到现在,这个大明王朝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之所以这一切全都在一个能够让人忍耐的范围之内,葛守礼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功臣之一。 但是现在,他已经觉得累了。虽然如今的朝廷已经稳定了下来,就算是当的情势是一家独大,但是毕竟是平稳了下来。如今葛守礼想要功成身退,却也是不假,却也是不用太过惋惜的。毕竟如今的葛守礼已经是整整七十岁的高龄了,就算是以后在生了什么事情,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最起码也还得要十年的时间。十年之后,葛守礼已经八十岁了,八十高龄就算是心还有什么想做的,却也是无能为力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突然之间明白了葛守礼心思的张凡,却还是觉得可惜。朝能够做得到葛守礼这般的人物实在是少的可怜,张凡自己也自叹,自己做不到葛守礼如此。还有个海瑞,身子还算硬朗,还能干得动。但是,海瑞如今也有五十七岁的高龄了。更何况,海瑞为官,清正不假,但是锋芒太露,实在是得罪了太多的人,就算是皇帝很欣赏他,但是因为他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官位却始终上不去。 当然,不可否认的,海瑞如今的身份官位,能够贴近百姓,能够为百姓做更多的实事。但是张凡明白,光是给几个百姓打抱不平,是根本无法改变如今这整个朝廷的状况的。贪官污吏一直都有,海瑞即便是能够舀尽整个南直隶的贪官,但是天下还是另外的十余省,还有京城当这些官吏。光是靠着海瑞一个人是根本起不了作用的。 如今,少了一个葛守礼,朝廷当,就少了一个能够制约得了冯宝和张居正的人。张凡虽然也相信,冯宝和张居正两人也做不出来什么大的错事,但是他却依旧在担心着。 不过如今,葛守礼的离开,却也变成了一件不可改变的事情了。即便是张凡不想,甚至就算是葛守礼自己都不想,但是实际上的情况,却是不容他们再去选择了。 “不必如此。”葛守礼见到张凡的模样,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得说道,“实际上,我早就已经有打算了,下个月,我就打算向陛下请辞致仕了。虽然有些不舍,不过我心里面倒也真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听葛守礼这么一说,张凡有些迷惑了。 “想来张大人你应该记得才对。”葛守礼说道,“就是隆庆五年的时候,那年高拱不是回家养病去了吗,那时候我就跟先帝提过,想要回家。家老母尚在,而我在朝四十五年,却是无法老母,实在是大大的不孝。如今,老母虽然尚在,但是毕竟年事太高,身体不便。若是我再不回去,这‘不孝’两字当真就是坐实了。还望张大人要体谅一番才是。” 张凡看着葛守礼,心明明知道他所说的都是托词,但是却无法反驳。或者说,在这件事情上面,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是无能为力了。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注定了的事情吧。 正在这个时候,从两人来的地方,隐隐地传来了喧闹声。看来,即便是那些个“求知欲”强的大臣们,却也是有懂得后退的时候。最起码,这些人显然是明白,就这么一点时间就像从那些个大学士和尚书大人们的口挖出来什么消息,实在是不怎么现实的了。再说,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嘛。 “看来,现在才算是退朝了呢。”葛守礼笑着说道,“如此,我也要回去了。”说罢,葛守礼对着张凡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而张凡看着葛守礼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抱拳拱手,向着葛守礼致敬一番。 这个画面,注意到的人并不多,实际上,只有一个张居正而已。只不过张居正看到了之后,心高兴之余,却也有些失落了起来。 第九百三十章一切顺利 接下来,朝廷就开始这样吵吵嚷嚷起来了。. 、.自从那天的早朝过后,那些大学士跟尚书大人们的家门前就来来往往的没有停过,除非是过了酉时以后,要不然,只要是早朝一下,这些人绝对是不得清闲的。 好在,如今就如同之前的担心那样。如今的朝廷里,包括大明治下的领土都比较平稳,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需要太过操心的事,如今这么乱倒也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了。如果说这时候,要是哪里再乱一乱,那麻烦可就大了。 如今在朝廷里面,众人都知道的事情当中,需要注意些的也就是东北那边了。不过这点倒是没有问题。就舀兵部尚,他也是知道行刺内情的人之一,也有很多人想要找他了解情况。但是他只需要一句,朝中有军务要处理,自然而然地就不用担心那些人还能来找他的麻烦了。 当然,他的这么一句话,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打发那些人而已,他当真是非常在意东北的事情。如今王杲因为某些事情的原因,元气大伤。而就在王杲元气大伤之余,他的注意力暂时也没有再放到李成梁那边,只是盯着自己的后方了。 而张凡也是如此。他也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之一,也有人想要找他了解情况。而且,张凡虽然是锦衣卫,但是他在朝中的形象就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显然那样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张凡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给他带来了很多的方便,他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说一身自己有事要做,别人就不可能再来烦他了。毕竟,如今谁都知道张凡被李太后指派调查朱翊钧遇刺一事,这正是一个绝佳的理由。所以,张凡用这么个借口,不见人,没有人敢心生不满的。 不过,张凡这段时间,实际上也没什么事情。而且如今又有了这么个幌子,可以算得上是名正言顺地放假了。所以,他也开始关心起来东北的事情了。说到是关心东北那边的事情,倒不如说是他在关心已经去了那边两三个月的王德贵还差不多。 不过,如今看起来,王德贵一切都不错,而且张凡所交代的任务也完成的非常好。当然,张凡并不是收到了王德贵的什么消息,事实上,自从他将王德贵派出去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再也没有跟王德贵有过任何的联系。而且他在李成梁那边的眼线,也没有接到过任何的消息,这就说明王德贵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安全的很,根本就用不着向李成梁求救。而从王杲那边所获得的消息,可以很明确地知道,王德贵是活的好好的,并且还在按照张凡的吩咐执行命令,不断地行刺着王杲手下的将领。 尤其是进入了八月之后,不论是朝廷,还是李成梁,亦或是锦衣卫、东厂所收到的消息,都写得清清楚楚。王杲这段时间只顾着忙身后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关心李成梁那边,更加不用去提他要去骚扰李成梁对于六堡的扩筑了。这么一来,李成梁那边倒是舒服了,但是王杲可就要气疯了。 据传来的消息说,一开始,他手下的几个将领遭人杀害。王杲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是十分在意,只不过是传下话去,让他们注意一些。但是紧接着,之后的两个月的时间里面,死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而面对这种情况,王杲也是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了。不过他手下的那些个将领,大都是归附于他的那些个小部落的头领。这就有些麻烦了,毕竟虽然是王杲的手下,但是那些人怎么说都是一部之首,平日里若不是王杲传唤的话,这些人全都是呆在自己的部族里的。这么一来,王杲也没有办法派自己的人去保护他们,毕竟那么一来,就给别人一种想要取而代之的感觉。即便这些人是王杲的手下,但是各部归各部,有些东西王杲还是要把握清楚的。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让王杲即便是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却也是根本就无法有任何措施。而他手下的那些个将领,也就是那些各部族的头领,即便是被王杲如此地警告过来,但是他们却根本就是当成了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甚至于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即便是知道已经有很多归顺于王杲麾下的部族首领被人暗杀了,却仍旧觉得自己是安全的。甚至于有的人觉得,这一切就完全是王杲自己一手导演的,毕竟那些个死了的头领,都或多或少跟王杲在以前有些不对付的。王杲是想要借此来震慑住他们罢了。 当然,这个人选,实际上是当时张凡将王德贵给派出去之前,就让人好好调查过的,然后将名单给了王德贵。最先的十余人,既是王杲手下最为有本事,也是手下的部族比较多的头领,又是跟王杲之间都或多或少有些恩怨的人。这是张凡特意选择的,为的就是在让女真族内混乱起来的时候,还能够让王杲的内部出现麻烦。 这么一来,所导致的后果就是,没有人能够重视起来,而到了最后,这些个头领是疏于防范,被王德贵他们找到了空隙,得手了。 这里倒是要说些个张凡并不知道的消息。王德贵他们下手,都是非常的小心谨慎的。无论是针对任何一个人,也无论他们当中有多少天不怕地不怕的鸀林人物,但是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全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是出了一点点的差错。毕竟,只要这件事情能够办成了,并且能够活着回去,他们就是自由身了。能够活着,又能自由自在的,这种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奢侈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些个曾经失去过自由,甚至于都已经被宣判了死刑的人来说,却是珍贵无比的了。 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不完成跟张凡的约定,直接走人。但是那样的话,将来他们就要面对着锦衣卫永无止尽的绝杀令,还要冒着让自己的家人也搭上性命的风险。这种风险,没有几个人会愿意去冒险的。 所以,他们这些人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全都是小心翼翼,也从来不把对于外族人的蔑视带进这种事关自己将来的事情里去。每次动手之前,他们都得侦查一番再动手,而且他们如果能过做得到暗杀的话,那就绝对不会明着去动手。 几乎每一次的行动,他们都是放到晚上来干的。等到目标深夜睡下了,他们再潜行进部落当中动手。这种暗杀的行动,不宜人多,所以他们每一次,几乎都只是去两三个人,一个人负责下杀手,另外两个负责在跟前把风和接应。当然,其他的十余人也不会离得太远,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这边会立刻发信号,那边马上就会过来接应。 这些人倒也不怕不来接应之类的事情发生,毕竟如今他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旦出事,绝对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且,下去“干活”的人也不是固定的,是轮换着来的。谁也不敢在这方面做什么动作,那简直就是等于是在舀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而他们的谨慎,已经是到了一个极端的地步。这一次他们去,可以说是充足的很。、蒙汗药之类的带了很多。有的时候找机会提早下在酒菜里,有的则是用迷香之类的来应付。好在东北的天气比较冷,即便是夏日,那边的夜晚还是很冷,那些目标自然是住在帐篷离得,这么一来迷香之类的就有用处了。而即便是遇到了那种光是喝酒就已经是酩酊大醉的了,他们动手之前,还是要下迷香,以防万一。由此可见,他们在这件事情上面的谨慎程度,已经是到了怎么样的一种地步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这几个月一来,依然是有那么两次,即便是已经将目标杀死,但是却是惊动了其他人,遭到对方部族的围攻。好在王德贵在那些人当中的威望还算不错,接应救援也是相当及时。所以一直到现在,那么多人当中,受伤的着实是有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死亡的。 总之,东北那边如今就是这么个情形了。有些是张凡知道的,有些事张凡不知道的,而有些事情是张凡一直在关注着的。从目前来看,就算仅仅是张凡所知道的情况也是说明,现在一切的运作良好,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始终都没有放下过对于东北的关注。 而如今,虽然张凡依然如此,但是现在他毕竟多出了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怎么来表现这一次的遇刺时间是跟蜀端王有关系的。 自那天早朝之后,沉寂了三天都没有消息。而这整整三天的时间,那些人的兴致却是丝毫不减,一直都在兴头上。 但是三天过后,事情就不一样了,更多更加直接的消息爆了出来,让京城立刻就喧闹了起来。当然,不只是京城,等再过过,等消息传出去,那会更加热闹的。 第九百三十一章所谓反应 自从皇帝被人行刺的事情传出去之后,所有的人全都是对这件事情议论不休,不仅仅是那些身在仕途的人,甚至就连普通的百姓们也会讨论这件事情。 这要是放在平常,绝对不会允许这些百姓擅自议论这种事情的。当然,京城里的百姓有些不一样,他们毕竟自小就活在这京城,这天子脚下,日常里的闲话总是缺少不了这些东西。不过若是在以前,这种事情他们议论起来,若是被官差听到了,绝对是会过来制止他们的。 但是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一开始百姓们也是议论,看见官差来了,自然是马上住口。但是渐渐的,百姓们发现,似乎官差们对于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于,有几次,有的官差听见有人说起这件事情,还过来凑热闹了。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 当然,这后面,自然是有些牵扯在里面的。老百姓议论这件事情固然是不对,但是却也不会抓他们,毕竟在朝廷的眼中,这些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是未经教化之辈,有些这种情形也是很正常的。最多上前去阻挠一番,让他们不要公开说这些事情,也就算是完事了。 但是官差,这些个吃皇粮的自然是不能说。 而如今,就连这些人都敢说这些事情了,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渀佛他们知道什么内情一般。有的更甚,甚至还猜测了一番,有的人说出来的东西,比之仅仅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那五个人所作的,还要邪乎,还要让人大叹一番命运的曲折和皇家的命运恩仇。总之,就是怎们玄乎怎么说,那听着比说书的还过瘾呢。 当然,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如今就不必讨论了,那些事情若是说起来的话,牵扯到各个方面,恐怕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了。但是这件事情仅仅从表面来说,影响就已经是非常之大了。首先就是,被这么多人传说,这消息是传递的相当之快。 而且,其中,这件事情跟某位藩王有所牵连,这么一个消息,更是在那一日的早朝,被公布出来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短短一天的实际上里面,实际上就在当天晚上,远在河南那边的人就已经有知道的了。可见,所谓的时代落后,通讯和传递都不发达的古代,却也根本就挡不住这种劲爆消息的传播速度。 而随之而来的情况就很好预料了。经过了三天的时间,大江南北人大都已经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就连远在西南那边也是如此。而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各地的官员自然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都是到处在打听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些官员也仅仅是打听而已。毕竟,这件事情不论怎么说,都已经牵扯到王爷了,那就是皇家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他们这些外人来说三道四。其次就是有些人当真是心里面着急上火了,这些人大都是或多或少地跟当今的某位王爷有些牵连的,甚至于私底下还有些什么灰色的交易之类的事情。他们是生怕,跟自己有牵连的人也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到时候,谋反大罪一定下来,这些王爷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同宗同祖的朱家血脉,就算是被贬为了庶人,却也是能够逃得过一死。但是他们这些大臣呢,就算是李太后不想要他们的性命,但是朝中自然有人会那么想,到时候他们就麻烦了。所以,如今这些人的担心是丝毫不下他人的,生怕自己被牵连到了。 而最为担心这件事情的人,莫过于那些个王爷们了。毕竟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们明白自己没有做过,但是若是被人栽赃了,那也受不了。虽然说他们就算是被坐实了,但是也能凭着很多关系逃过一死。但是,又有哪个人愿意自己好好的逍遥王爷不做,却是要被贬为庶人,还得受着那份罪名压身的不缀呢。 所以,这件事情以传出去,立刻就有人动起来了。而且这些人可不是像那些个大臣那样,光是疯狂地像其他人去打听,却是不过问正主。这些是王爷,而且他们现在几乎都觉得自己就是被怀疑的那个人,如果说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如此,光是去打听的话,根本就在加重他们的嫌疑了。 所以,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问道宫中去,来询问事情的同时,顺便也是表表心迹,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为好。 而这第一个上疏的,不,不能说是上疏了,说是来了一封家书还差不多。而这第一个这么干的,却是一个分量极重的人,是今年已经五十二岁高龄的庆惠王朱鼒枋。当然,要说这位庆惠王,这年纪倒也不算太大,但是他的辈分,却是极其的高。 朱鼒枋乃是大明第七代的庆王,乃是定王朱台浤的庶第二子。他在嘉靖是八年受封桐乡王,嘉靖二十年晋封庆王世子,嘉靖三十一年袭封庆王,到现在他已经在位整整二十年了。 这么说起来,倒也没什么,而且常人也很难明白。换个法子来说吧,庆惠王朱鼒枋,论辈分来说,他跟正德皇帝的父亲,明孝宗朱祐樘是同一辈的。换句话说,这朱鼒枋乃是朱翊钧的曾叔伯祖辈的,比朱翊钧要大了三倍。别说是朱翊钧了,就连当朝的李太后,都得见礼的人物。 而这么一个辈分高绝不说,并且还有病在身的人,就将要不久于人世的人,如今都在担心起来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了,并且还第一个就来信了,可见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当然,若不是朱鼒枋的身体不好,恐怕他都会亲自到宫里去一趟了。 而面对这么个人,不管是朱翊钧还是李太后,还是当朝的任何一个人,全都得要以礼相待,就算是回信,也得要客客气气的,生怕出了什么不敬。而显然的,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非常重视,那封回信,就差不是她亲笔所写的了。信中,李太后当真是言辞恭敬,反复保证,这件事情是绝对扯不到这位老王爷的头上,如此这才算是了事了。 这件事情,李太后并没有瞒着任何人,甚至于还主动对人说起了这件事情。结果弄得是满朝皆知。而满朝皆知的后果就是,不出一天,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要不了半个月的时间,这全天下都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朱鼒枋来信了的这件事情,没多久,其他的很多王爷都知道了。 这本身就是李太后故意如此施为的,她这么做就是要给朱宣圻下套罢了。须知道,在大明朝当代的这么多宗室藩王里面,朱宣圻这个蜀端王,可以说是距离京城最远的了。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从京城到成都的距离,也得跑上好几天的时间。而到时候,接到消息的朱宣圻,再犹豫一番,再打听一番,又得耗费几天时光。等到他写好了信,送到京城又得好几天的时光。如今,已经是可以确定,朱宣圻绝对是最后一个把信送过来的王爷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张凡将他“调查”的结果呈上之后,再配合朱宣圻是最后一个来信的这一点。如果说要这么来定他的罪的话,朱宣圻到时候绝对是百口莫辩,什么都说不了,也根本就无法解释。坐实了罪名,什么都是浮云了。 但是,朱鼒枋的来信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朱鼒枋这一下可算是带了个好头。原本,其他的王爷还在犹豫,虽然都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去问个明白,但是他们还在犹豫,舀不定主意该找个舍呢么时间才好。毕竟嘛,这种事情,总让人觉得,谁若是第一个问了,那就是心虚,是心里有鬼的。 如今,朱鼒枋开头了,这无关乎他辈分的问题,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面,这些个王爷觉得,只要自己不是第一个就可以了。当然了,有了朱鼒枋这样辈分高的人做第一个出头的,那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所以,这才是几天的时间,宫里头就收到了将近十封来信,而且毫不例外,全都是那些个藩王写过来的。一时之间,虽然外边看不出来什么动静,但是这内里,当真是热闹非凡。如今那些个大臣们反倒是不再去追问到底是跟哪位王爷有关联了,而是去分析这些来信的王爷,看看谁最有可能。 不过有一点倒是众人没有想到的。来信澄清的只有那些有封地的藩王,一些住在京城里,空有个王爷的头衔的人,却是无动于衷。不过如今看起来,倒也正常,毕竟他们跟这件事情也当真是扯不上什么关系,别人不信,他们自己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就这么过了五六日的功夫,渐渐地,朝廷这才算是稍稍安稳下来了。但是,这才安稳了没多久,当初的那些消息就被人透露出去了。 很自然的,那些个消息一放出去,自然是会再一次引起轩然大波了。 而如今,那位远在西南的蜀端王,却还没能收到消息吧。 第九百三十二章各种消息 当这件事情有可能是跟一位当朝的藩王有所关联这个消息一放出去,当真是热闹了起来,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在讨论这个问题。..但是讨论了几天,到最后也没有个结论,而且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那几个人,也是绝口不提此事。最后,虽然很震惊,但是这么多天都得不到一个答案,这些人的热情也是渐渐冷淡了下去。 倒是那些王爷,虽然是有人开了头,虽然也都是寄去了书信来表忠诚。但是对于这些来信,除了最初的庆惠王朱鼒枋的那封信之外,李太后就再也没有回过任何一个人的信。也正是因为如此,让那些个王爷全都是担心了起来。但是这件事情,却又是不好再去信问个明白,毕竟如果那样做的话,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如同自己心虚一般。所以如今,没有王爷再来信了。 虽然这些个王爷没有来信,一个个都是急吼吼的。但是,他们急不可耐,可关不了别人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李太后来说,没有这么些人来烦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在意这些事情呢。再说了,这些人为什么不再来信了,李太后心里也明白,她倒是觉得,像这么样吓他们一段时间倒也是不错的。 总之,事情本来就在这种情况下慢慢地平淡下来了。经过了五六天的时间,几乎已经是很少人会再提起这件事情了。但是,这件事情本注定就是不可能如此草草平静下来的。正当快要没有人提起来的时候,一个消息,再一次让这件事情闹腾了起来。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来源,不过这个消息的传播速度比之之前更加迅速,事实上,仅仅只是用了两个时辰不到的时候,这个消息就已经是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了。 而这个消息的内容很简单,只有那么寥寥的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一次皇帝陛下遭人行刺一事,很有可能跟蜀端王朱宣圻有什么关联。 这一下子,朝廷里面的振动可当真是不小了。毕竟,朱翊钧登基继位之前,有很多的王爷都曾经联名上疏,表示不同意让如此年幼的朱翊钧执掌皇位,或者最起码应该从皇家宗室当中选出一位当这个摄政王。而在众多王爷的联名当中,首当其中的那个名字,正是朱宣圻的。总之就是这么个事情。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却并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所以当众人听到行刺的事情跟朱宣圻有关联,全都去打听起来,是不是朱宣圻跟朱翊钧他们母子有什么恩怨。结果一打听,这么个消息就被传了出去。 这一下,所有的人全都知道,李太后当年拒绝了朱宣圻的话,而之后的事情,就已经是可想而知的了。所有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结合如今所听到的这还不知真假的消息,就算是心中觉得不对劲,但是也已经有两三成是相信朱宣圻很有可能是当真有什么牵连的了。 当然,还有很多人是不怎么相信的。这些人都觉得,朱宣圻这么一个藩王,在西南那么个好地方,享福享乐的,干吗要做这种事情。而且,虽然说西南跟这边的距离很远,但是这边也是有那边的消息的。 再说,如果说哪个王爷当真是想要这么干了,绝对是准备这造反的。只要当朝的皇帝一死,朝廷必乱。朝廷一乱,那边就能够发兵了。到时候,很有可能就能这么着浑水摸鱼,或许将靖难复制成功了也说不定。 但是,知道西南如今是什么情况的人全都明白,朱宣圻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任何准备。当然,作为一个藩王,手底下或多或少都会蓄养一些私兵的,更不用提是朱宣圻这么个蜀王了,山高皇帝远之余,地方上还富足的很,根本就不用担心养不养得起私兵的问题。 可是关键的问题并不是这一点,关键的是,朱宣圻手底下虽然的确是有私兵,但是私兵的数量,只不过堪堪两千人罢了。或许说在四川那边的地方上,这两千人私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已经有能够跟御林军一拼的实力了。但是说到底,这也只不过是两千人罢了,只有两千人,在这么一个泱泱大国之中,妄图颠覆政权?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更不用提,如今的大明朝一切形势都有所回转了,这就更加是不可能了。 当然,或许朱宣圻在暗地里还蓄养着更多的兵马。不过这一点已经被证实是不可能的了。不管是朝廷里的大臣们通过各种渠道获得的消息,亦或是东厂、锦衣卫这种侦查机关所查到的消息,都是如此。朱宣圻的手底下,除了这两千人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力量了。 也就是说,从这一点来看来,不管怎么说,朱宣圻也是没有想要谋反的迹象。既然他朱宣圻不想要谋反,那么他一个安乐王爷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干出这种行刺皇帝的事情呢?这简直是老笀星上吊,活腻歪了。而且,朱宣圻自大归自大,但是也并非那种缺心眼的人。所以,这个消息一放出来,有些稍稍知道西南那边情形的人,全都是不相信的。觉得这只不过是很多人故意捏造的。 而相信这种说法的人,也是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有一点是他们能够舀得出来说说的,那就是到了现在,当朝这么多的藩王,全都来信澄清自己的清白了,却是唯独他朱宣圻没有。仅仅是这一点,就是非常地让人值得怀疑了。 当然,这个观点实际上也是站不住脚的。毕竟一来西南那边距离京城实在是有些太远了,消息传到那边就需要很多的时间了。而就算是西北那边也不比西南近了多少,有的甚至更远,但是那边的路比较好走。李太白所言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可不光是为了艺术需要而所作的夸大之言,是当真如此的。 所以,很多人对于这个消息,也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但是,还没有当这个消息所带来的冲击被平顶下去,下面所再传出来的消息,就更加让人觉得非常震惊了。 而且这一次,虽然锦衣卫或者张凡个人都没有正式发表什么声明,但是根据流传出来的说法,这个消息是锦衣卫当中流出来的。那就是,那个杀手是来自于四川的,就在距离成都不远的青城山上。 成都那里有谁是能够跟皇帝产生联系的呢?也就只有那么一个蜀端王朱宣圻了。 这一下子,那可当真是热闹了。要说一开始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无法让人信服,这倒也没什么问题。可是问题是,如今这么个消息一放出来,却是让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尤其是那些一开始都觉得之前的消息都是胡说的,觉得朱宣圻是无辜的那些人,全都是惊呆住了。 尤其是,虽然这个消息没有人能够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的,锦衣卫和张凡也都从来没有公开说过到底是不是如此。但是却没有人敢说这个消息是假的。毕竟,张凡也是知道这个消息的,而知道这个消息的张凡,面对他人的询问,没有承认,却也同样没有否认。这就让人们明白了,看来这个消息果然是真的。 很简单的道理,这种事情,那么重大,张凡再怎么样也是不可能点到是非黑白的。也就是说,如今张凡面对众人的询问,既然他没有否认,就算是不承认,却也是代表着他已经默认了。 既然张凡这边都已经能打探出来,这个消息的确是真的了。那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绝对是跟朱宣圻脱不了干系的了。 当然了,那些个原本不相信事情是朱宣圻做的那些人,即便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但是当他们冷静下来思考之后,却是有了另外的一个想法,他们还是不觉得这件事情就是朱宣圻所做的。很有可能,这件事情是别的人做的,然后栽赃到朱宣圻身上的。甚至于,做这件事情的人,并没有跟朱翊钧或者李太后之间有任何的仇怨,这么做仅仅就是为了栽赃朱宣圻。 虽然这些都是有道理的。但是,有一点是绝对不可能否定的,那就是这件事情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一定是跟朱宣圻有关联的,绝对不可能是偶然之间就恰巧选到了朱宣圻,就恰巧让他栽赃了。在这些朝廷大臣们的眼中,世界上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巧合的事情发生的。 也就是说,不管如何,朱宣圻都已经是摆脱不了干系了。 但是,让那些还在为朱宣圻说话的人感到危险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名刺客到现在为止也都是没有开口。 如果说是栽赃朱宣圻的话,那么这名刺客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开口才对。但是现在,他却是经过了锦衣卫将近十来天的折磨,居然是一句话都不说。这么一来的话,这些人就觉得问题很大了,生怕他这么挺着,当真是会有什么让他们不想听到的事情发生。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却不在意这些了,他如今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 第九百三十三章人选确定 “大人!”王猛向着走进衙门的张凡行礼。、 、 现在是才刚刚过了午时,未时才露头,正是大中午的时候。很多人都在休息,即便是在这锦衣卫的衙门里,外面站岗的人固然是不敢大意,但是衙门里面当值的人却也是瞌睡连连。不过如今可不像以前了,若是以前,他们绝对没有休息的功夫,若是被抓到了,少不得一顿批。但是自从张凡当家了之后,他就说过了,只要能够将工作完成了,休息一会倒也无妨。 虽然张凡的话,听起来很有让人觉得一切都会变得拖沓,人会变得懒惰起来的嫌疑,但是实际上,锦衣卫还是以前的那个锦衣卫,锦衣卫的效率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所有的工作还是能够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完成。当然,张凡虽然这么说了,但是他却并不是一味地如此,如果什么人在工作上面出了什么差错的话,该严厉的时候,张凡也能够做得到毫不留情的。所以,在他惩处了三个人之后,就没有人敢太过懈怠了。就算是想要休息,但是绝对不会将公事当成儿戏来对待了。 “嗯。”张凡向王猛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问道,“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若是大人要问朝中的消息的话……”王猛说到这里,停了停,看了看张凡才继续说道,“恐怕卑职这边所得到的消息,却也不必大人所知道的多。” 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笑了笑。的确,王猛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如今张凡每日都回去上朝,而且每天都会跟张居正聊聊东西。就这么看似普通的聊天,就已经能够让张凡听到不少东西了。所以说,关于朝中的事情,他倒也当真是不用再问王猛了,只需要听听那些八卦也就足够了。 “对了大人。”王猛突然说道,“卑职这边倒是收到了关于东北那边的消息。” “哦?怎么说?”张凡一听是关于东北的事情,立刻问道。他很是关注东北的事情,一旦听到有什么消息的话,只要手头的事情不是太过重要的,都会暂时放下来,先听听到底东北那边怎么样了。 “王兄弟,估计快要回来了。”王蒙说道,提起这件事情,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王猛,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哦?”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自然是关注起来了,“怎么说?难不成王德贵那边,来什么消息了不成?”张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件事情。 “不。”王猛摇了摇头,说道,“王兄弟如今不知道在东北什么地方窝着呢,又被那么一群人围着,怎么可能来什么消息呢。” “那你为何如此说?”张凡听王猛这么一说,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卑职这么说,是因为卑职今日接到了东北的一些消息。”王猛说道。 原来,经过王德贵一伙人这么几个月的“辛勤劳动”,王杲手底下有些能力的将领已经是被杀了个七七八八的了。而其他的没有杀掉的人,也是因为王德贵他们当真是杀了不少人,让那些以往自大无比,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人也都是提起了防范之心。毕竟嘛,这几个月的时间,实在是死了太多的人了。 如今这些人,全都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不论是吃饭睡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全程护卫了。而且有的人,也是放下了以往的身段,向王杲求救,让他派人保护。有的甚至就干脆搬到王杲那边去住上一段时间。 对此,虽然说王杲心中很不爽,很不爽这些人因为他们的自大,而让他的手底下损失了太多的将领,而且全都是他准备用来作为主力的有能力的人。这让王杲,怎么更够高兴得起来呢。但是就算是他心中对于这些人再怎么不爽,如今却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必须要保护这些人,保护这些他仅有的得力手下了。王杲如今可是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损失了。 这么一来,不论是饭菜中下毒,还是夜晚潜行进去暗杀,虽说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却非常麻烦,弄不好还会这边有所损失。而不论是王德贵、还是那些个亡命之徒,全都不打算那么做。王德贵所考虑的是人心问题,一旦有人因此而伤亡,其他人就不会再愿意继续干下去了,那么一来就完不成张凡所交代他的任务了。而那些人很自然的,所考虑的就是自身的利益问题了。 总之,那些大头领是不能再继续行刺了。但是,王德贵他们并没有就此放弃,只不过,他们将行刺的目标转到了那些小头领的身上。那些人大都是一些已经归顺了王杲的,但是由于部族比较小,手下的人也相对的比较小,而且才能有限的人。这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是王德贵他们的目标,所以王杲也没有对这些人加以保护,而到了现在也是如此。而现在,这些人也变成了王德贵他们的目标了。 对于做这件事情,不仅是王德贵同意,毕竟这虽然对于王杲所造成的影响比较小,但是依然是有的。而那些个亡命之徒也同意,在他们看来,自己如今所做的越多,那么将来在张凡那边就更加好说话,想要得到自由也就更加容易了。 而到了现在,王猛所得到的消息就是,东北那边虽然到现在还能够打听到有什么王杲名下的部族头领被人暗杀了,但是数量已经是非常少了,当中的间隔也变得非常大了。所以,王猛才敢说,王德贵恐怕是快要回来了。 而对于这个消息,张凡自然是非常高兴的。毕竟王德贵如今在外面,张凡毕竟是很担心他的安全的,能够早一点回来的话,张凡倒也是安心了不少。而且,就算是舀事情来说,实际上,王德贵他们所做的,已经是远远超出了张凡的预料了。在张凡原本的打算来看,只要能够让王杲的那些得力手下有一半人被暗杀,就已经是足够了。但是王德贵他们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听到这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让本来就是心情不坏的张凡,而是更加觉得放松了。 两人这么说话的功夫,已经进了房间。 等到王猛将房门关上,张凡问道:“怎么样,卓阳那边如何了?” 听到张凡问起了这件事情,王猛的脸上又是一副无奈的模样:“大人,这段时间,还不都一样嘛。自从卓阳被‘关’起来了之后,梁超几乎是每天都要过去,如今那原本是装刑具的盒子,卑职偶然打开来,即便里面什么都没有,却也还是能闻到一股子酒菜的味道。只不过最近经过这几天的时间,梁超那小子好像是没什么钱了,自从他成亲了之后,他便将自己的银饷全都交给了红儿保管,他自己身上留的可不多。如今,他们两人的伙食倒是下降了不少。” 难怪就连王猛面对这种事情,都要一脸的无奈了。这种事情,不论是谁听到了,恐怕都觉得无奈无比了。但是张凡却是没有办法,毕竟当初,梁超会这么做,虽然张凡没有名言过,却也是认同了的。毕竟,他是想要补偿卓阳一番,就算是卓阳只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而且最终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毕竟也是委屈他了。 而这种变相的犒劳,让王猛来做的确是有些不合适,他并不是那种人,所以只得让梁超来做了。而如今看来,梁超显然很喜欢这个工作,并且已然是已经上瘾了。 “你等会让梁超去衙门的府库中领一百两银子吧。”想了想,虽然心里面觉得这么做有些太过可笑了,但是张凡还是如此吩咐道。 而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猛也是同样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一副苦笑的面容。很显然,他也明白,张凡这么做的用意,反正如今卓阳这么一时半会的也出不来。而这边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好酒好菜地送进去,只能“劳烦”一番梁超了。 “看来这下……”王猛无奈地说道,“这边的酒楼生意又要好起来了。”很难得的,王猛开起了玩笑。 “对了,人选找到了没有?”张凡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王猛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点了点头。 张凡所说的人选,自然就是那个蘀死鬼了。这是很重要,又或者是很不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说没有人来干扰这一次锦衣卫的审问的话,那么这个蘀死鬼根本就不需要。但是一旦有人来的话,这就是必须的了,到时候场面上必须要保证毫无问题才行。 “怎么样?可靠吗?”张凡问道。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王猛说道,“那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只不过卑职在河南那边找到他的时候,那人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完好了。而且,似乎那边的兄弟有些太过‘热情’了一些,那人已经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几乎问他什么他都会承认下来。” “这样啊。”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就他吧。看来到时候,万一要用得到他出场的时候,还得我亲自上去问话才行,要不然可得说漏了。” 第九百三十四章捷报传来 京城的清晨才刚刚开始,说是刚刚开始,只不过已经是卯时过半了。而实际上,这对于京城来说,绝对不能说成是刚刚开始。实际上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有人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了。有务农经商的,送货的,当然,自然也是少不了那些个,不论春秋寒暑,都要披星戴月地起床,赶着去上早朝的那些朝廷大臣了。 今天的早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虽然说如今,朱翊钧这位天子遭人行刺一事,还没有个结果,而且又牵连出来一位当朝的藩王,并且还是一位跟朝中的皇帝太后母子二人有些过结的藩王,可以说这段时间是绝对少不了热闹的。 但是如今,一切都还没有查明,即便是那些已经可以被认定为真实的情况,可是在没有上面人点头的情况下,一切都还是不确定的。毕竟嘛,事情牵连到这样的人物,就算是最后查明了当真是朱宣圻所为的,李太后到底会怎么样打算,却也是个未知数。 当然,以上的这些都是不知情的人心中所想的。若是放到平常,他们想的固然是没有什么错。但是对于知情人而言,可就不一样了。谁都知道,朱宣圻可算是惹恼过李太后的。即便是亲戚,也都是多少年都没有来往过,甚至都没有见过面的亲戚,本就已经淡了。再加上如今李太后对他本就不快活,如今逮着这么个机会,怎么会不大肆惩治一番呢。 只不过,这个消息,很多人知道了,但是却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再加上如今张凡那边也没有再放出来进一步的消息,人们即便是关心这件事情,但是在缺乏很多条件的情况下都不好判断,所以这件事情虽然关心,如今提起来的人却是不多。 而在早朝之上,自然就根本不会当着这么多的面来问这件事情了。所以,今日的早朝,基本上还是在讨论着一些日常的政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今天倒是有些事情,前往治水的潘季驯回来了,实际上,他是昨天晚上就回来了。河南、南直隶和山东三地,因为过了夏季,汛情早已消失。之所以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也是因为潘季驯上奏一折,希望能够整改、加固发水的三地的河道,让以后能够减少不少麻烦。 当时所算好的银子,大约在一百万两。如今多出了这么一条,朝廷又多舀了四十万两白银出来。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再反对了,而且李太后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也是马上同意了。 而潘季驯回来,也就意味着,三处有严重汛情的地方,无论是治水还是重建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实际上,三个地方去了三个治水的大臣,潘季驯是最后一个回来的。而他回来是立刻来到宫中向李太后述职,之后便去了吏部。 而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个动起来的就是张居正。他急急忙忙地将潘季驯所带回来的那本账簿舀了去,然后核对了一遍。到最后,结果出来。这整个治水的事情,一共耗费白银一百四十万两,而这一百四十万两白银,当真是全部都用在了地方上,并没有什么出入,也没有再向朝廷要钱,说钱不够用的情况。并且,最后查证下来,无法追查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上的银子,一共加起来,不足一千两。 这个消息以传出去,之前即便是《考成法》已经施行,但是仍然对此保留不满的那些人,现在也不说话了,全都默不作声了起来。而在这件事情上面,最为高兴的,自然就是张居正了。通过这件事情,不仅仅让他的《考成法》之后再也不会遭到人们的反对,而且也能达到了他的目的。这自然是好事一件,张居正不高兴才怪呢。 所以今天的早朝上,基本上都是张居正在说话。当然,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是在说教,他似乎在教那些人到底应该怎么去运作《考成法》。 对于《考成法》的施行这种事情赞同的,和那些无所谓的人倒是不在意什么,反正张居正不论他怎么弄,跟他们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既然没有什么关系和牵连,这些人自然不会多花心思在这上面了。只不过,这些人实在是太少了,毕竟《考成法》的牵连实在是太广,能够对于此事赞同的不提,但是能够不在乎它的人,却是没有几个。 更何况,大部分人,面对事实,他们是说不出来什么的。但是实际上,他们想要反对。如今,却是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还得张居正说什么,他们就得听着。这种感觉自然是会让人觉得不爽了,而且绝对是那种不爽到了极点的程度。 试想,别人说着一些话,做着一些事情,那些都是你不愿意听,也不愿意做,甚至是会损害到你的利益的事情。但是偏偏的,你不能表现出不满,更是不能开口反对。等到对方说完了,你还得照着对方所说的去做。试想。这种情况,想来不论是哪个人遇到了,都不会觉得好受的。 而如今,遇上这种情况的可不仅仅是哪一个人,这里很多人全都是如此。而他们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这么着,让人觉得相当难受。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会如此,全都只是因为一个人,张居正。由此可见,这个时候的张居正,他一个人的身上究竟聚集了多少人的怨恨。 但是张居正却是对于这种事情毫不在意,他根本就不在意到底有多少人因为《考成法》的事情而对他心生积怨,也不在意这个时候到底有多少道带着怨恨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张居正,已经完完全全对于这些事情免疫了。而且不仅仅是如此,他似乎是越说越是有劲,越说也越是有兴致了。这种情况,当真是让很多人都无奈了。 当然了,所谓有人得意,那就自然会有人失意了。从如今的张居正,如此得意的模样看来,很轻易地就能想得到,他如此的得意,所换来的是多少人的失意。别说整个大明治下的官吏了,光是在这朝堂大殿上,就已经是有多少的人对他不爽了。 而不爽之余,还不能说话,这些人只能够将这份怨气憋在心中。对于那些个不在意的人来说,就如同张凡和葛守礼这样的人,他们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得到,现场究竟有多么巨大的无形怨气在空中徘徊了。 不过,张居正只有一个人,如今就算是赞同《考成法》的那些人,也没有站出来说话。这么一来,既然他一个人,再怎么兴奋,也有尽兴的时候。实际上,今天的早朝一开始,张居正就开始一个人唱独角戏了,再加上没有皇帝在,他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第一个开说,到现在也快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就算是他还没有尽兴,这么站着,而且神采飞扬地说上一个时辰的时间,换了任何一个人也得口干舌燥的了。想当年诸葛孔明舌战群儒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不停地说上一个时辰呢。 总之,张居正的话是快要说完了。不过他自然是不想就这么平凡地结尾,就算是结束,也得划上一个他自认为完美的句号才行。 只不过,今天这件事情倒是由不得张居正了。正当张居正打算说出结束的话只是,大殿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虽然很小,众人也听不清楚那人到底在喊些什么,但是显然,人们的目光都被那个声音吸引了过去,几乎在大殿上的所有人全都朝着大门外还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方望过去。 这其实很正常。要知道,这里可是在皇宫之内,就连平常的走路都是极有讲究的,跟别说奔跑和呐喊了。像如今外面的那个人,虽然人们都没有看见,但是很显然的,既然是在呐喊,那自然是在奔跑着向这边来了。 这下子,众人心中可就有些好奇了。毕竟,敢于在这皇宫之中奔跑的人的确是不少。毕竟这里即便是极为讲究礼仪的地方,但是总会发生一些让人来不及的事情,会有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但是高喊起来,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了。站在大殿上的百官们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对此,极为不爽的却是张居正。他还没有用一个完美的方式结束自己的话,如今却是不知道被什么人如此打断了。这亏得张居正为人还算随和,要是换了以前的徐阶或者高拱,早就开骂了。 不一会,虽然呐喊声已经不见了,但是人们的耳朵里却是能够听得到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从远到近,是向着这边来的。 等到那人进来,众人这才是看到,来的是一个普通的小校,显然是从军中来的。而且身上也是风尘仆仆,显然是赶了很久的路。不过他脸上虽然有些倦容,但是精神却是很好。 看到这人,众人还以为哪里有什么战事,全都是变了脸色。 “大捷!”那人显然不会看什么脸色,他只负责传令,“西南大捷!” 第九百三十五章西南大捷 这边,张居正正在得意,而那些个大臣们都在受气。 . 。 如今眼见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一个传令兵将张居正的节奏打断了,他正在气愤着,而那些个刚才还不爽的大臣们也正在高兴,毕竟憋了这么久的时间,总算是看到意气风发的张居正吃瘪了,自然是一件好事。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高兴一会儿,来的人就来了这么个“捷报”,这一下子,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懵了。 这倒也不怪这些人,毕竟如今天下太平,最起码在京城一隅,就是没有人能够知道出过什么事情。东北虽然大战一触即发,但是没打就是没打,又何来捷报传来?而北疆地方,如今明廷跟俺答已经封贡互市,也没有什么边祸了。 而如今,这么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人,说了这么个捷报,自然是会让人们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如今,这些人光只顾着愣住了,却是不知道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着过了一会,就连那个前来传令报信的人,见自己这么一声过后,在场却是没有人应一声,他也愣住了。毕竟,能够站在这个大殿上的人物,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传令能够呼喝了的,而且如果说刚才自己的话,惹恼了在场上的某一位,就算因为自己所说的事情很重要,现在不会有人怎么样他。但是背后,若是哪一位当真是不爽了,一个命令下来,他只是一个小校而已,到时候还不是得彻底玩完了。 想到这里,这人顿时就是一身冷汗。忽然,他倒是想起来了什么,赶紧朝着上面看去,毕竟这个时候正是早朝的时候,如果皇帝在的话,他向皇帝禀报这么个捷报,到时候自然是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想着,正想要跪下去,却是发现高台之上的龙椅上是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这下子,这人也是懵了。 一时之间,这么个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捷报”传来,却是没有人开口说话,全都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这个时候,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张凡。毕竟来人所说的捷报是“西南大捷”。如今,“西南”这两个字绝对是重中之重,整个朝廷上下没有一个不关心的。而对于张凡来说,“西南”这两个字是尤为重要的。 并不仅仅是因为如今关系到李太后要对付蜀端王朱宣圻的缘故,还有那关于五毒教和那张勇、王新二人还妄图造反的事情,以及张凡跟方月玲之间的承诺。总之,如今对于张凡来说,“西南”这两个字意味着太多的东西了,他是根本不可能忽视的。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走到那个人的面前,说道,“你刚才说‘西南大捷’,什么大捷?哪里又起战乱了吗?” 有张凡在他面前说话,那人也是回过神来了,这才是看了看张凡,抱拳问礼,正想要开口,倒是一旁的张居正首先说话了。 只不过,张居正在开口之前,却也是看了看那人,似乎还是不满那人打断自己的总结一般。而那人虽然不认识张居正,但是看张居正所穿的官服,却也是一品大员的模样,见他如此看着自己,自然是一身冷汗。一直到张居正将目光转过去,他才是在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我倒是知道。”张居正虽然是对张凡解释的,不过明显是要告诉在场那些个不知道的人。 听张居正知道,其他人也都是将视线转向了张居正,等着他解释。 “这也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张居正说道,“上个月,从四川来了一份折子,是四川巡抚曽省吾来的。他的奏折上面说,因为僰人如今气焰再起,再度进犯西南各地,虽然因为以前的缘故,如今西南各州府早就有所防范,所以这一次并没有任何州府被攻破城门。但是却也让僰人毁去了十余座村落,死伤了上千人命。所以曽省吾决定出兵征讨。 “本来这种事情,他曽省吾作为巡抚,自然是有权力的,不用来奏折请朝廷或陛下恩准就可以了。所以他的这封奏折并未加急。想来这边收到他的奏折之时,他那边已经出兵快有半个月的功夫了。如今打了胜仗,向京城来传捷报,看来却也是大动干戈将近两个月了。” 听到张居正的解释,在场的人这才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随即的,这些人的脸上全都是露出了笑容,显然,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而张居正的这一番解释,也是让张凡心中明白了。关于这“僰人”的事情,张凡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一段事情,实际上虽然很重要,后世也有记载,但是并没有大书特书。就算是中学的课本上,有的版本会有,有的版本却也未必会提起。对于张凡这么一个不喜欢历史的人来说,他不知道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而来到这里之后的张凡,这几年的功夫,僰人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动静,所以张凡也是偶然之间翻到了关于这“僰人”的卷宗,看了两眼,也就不怎么关心了。好在,张凡凭着他那超凡入圣的记忆力,如今经过张居正的这么一提点,立刻就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而张凡所看到的,毕竟只是明廷记载的关于他们有用的消息,并不知道其中到底是怎么样的。 实际上,“僰人”的历史当真是长远的很。早早在先秦时期,僰人就已经生活在中国的西南了。这僰人,在谭超以前都是称其为狸獠,到了宋代,才开始称其为“壮族”。实际上,如今的壮族,早期便是这僰人了。 僰人在两千年的时间里面,不断地发展着,到了大明朝开国的时候,已经成为了西南少数名族的头领了。但是这其中,并没有什么值得歌颂的地方,也并没有值得人们去赞叹一个民族的发展多么伟大的那一刻。实际上,自从汉朝以后,一汉民族为主旨的中原王朝,很少有无法驯服的民族。要么就是像匈奴、突厥这种,并不接壤,只能以战争来相交的办法。但是一旦站在了汉人的领土之上,就会在不长的时间里面被同化了。 而僰人,就是这样一种例外了。僰人在西南,而实际上,他们历来所盘踞的地方,都是云贵川三地的咽喉要道,而且因为这僰人的那个例外原因,让他们也成为了历来的统治者最为头疼的事情。 就大明朝来说,毕竟朱元璋是从蒙古人这个外族人手中夺得的江山,所以明朝对于外族人历来都有些防范。但是却不会太过落井下石,毕竟大明朝的建立,也是让很多的他名族人担心明廷是不是会将他们也当成蒙古人那样对待了。所以,这其中的平衡,是一定要掌握好的。 但是西南那边不一样,毕竟那边实在是太远了。朱元璋当年并没有太过苛责,但是等到朱棣上台之后,因为他在北地做了那么多年的王爷,抵御了蒙古人那么多年,所以对于外族人,朱棣是毕竟硬气的。所以,那个时候,明廷开始下了很多限制,让僰人的利益是大大地缩减了。 这让僰人自然是非常的不爽了。而他们两千年以来并没有改变多少的性格,让他们并不满足与大明王朝的统治,最后,说到底,就是动武了。 虽然这听起来,是一个民族为了争取自己的自由平等,而向欺压他的另外一个民族发起的战争,是值得歌颂的事情。但是其中,双方的过错,却也算是参半了。 在朱家王朝开国至今的两百年时间里面,僰人发动了无数次的武装行动,而明廷对于他们也发动了十二次的征讨。在前十一次的征讨当中,僰人靠着自己的悍不畏死,击败了明廷十次征讨。虽然他们自己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对于明廷当真是损失惨重。 只不过,他们却是会将这种失败,迁怒到了无辜之人的身上。最为典型的就是成化元年的时候,当年僰人的势力很大,启禀围攻江安、陷合江等九县。而当时的湿度周洪谟建议招降,明宪宗朱见深便同意了,招了僰人的各寨寨主,前来听封。而受命的巡抚汪浩到了当地之后,却是误信当地汉人所言,说僰人劫掠成性。汪浩偏信此言,便是将请来的僰人各寨寨主总共二百七十余人全部斩杀。 这自然是激怒了僰人,于是他们诈降,结果伏兵出现,杀了五千官兵,贵州都指挥使丁实等人也在其中。而巡抚汪浩是逃了。 找不到正主,僰人便转战贵州、四川等地,一路仇杀当地居民。最后没办法,明宪宗再次下诏招降,而僰人也是赴京。但是偏偏汪浩还是不肯任命僰人为官。 最后,自然又是一场大战了。但是这一次,汉军调动十八万人,却是无法攻克。而这平手,也是唯一的一次,僰人没有打败汉军的缘故。并不是僰人这一次不行,实在是汉军人数太多了。 而现如今,到了这万历年间,却是突然传来了这么个大捷。 第九百三十六章所谓消亡 “这……关于僰人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 ”张凡看着张居正,说道,“只不过,自从成化年间那一战之后,两边都对立起来,虽然僰人还是凶悍无比,但是知道现在已经百余年未有什么大事了,如今怎么突然之间就打起来了呢。” “唉……”听到张凡这么一问,张居正是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而且不只是张居正,实际上在场的很多人,都是面露一副无奈的模样。 “你,想来你看到僰人的卷宗,最起码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吧。”张居正一副极度无奈的口气,对张凡说道。 “不错,关于僰人的事情,我是三年前看到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当时卫中的卷宗,我也只是匆忙翻阅,偶然间看到僰人之事,便是看了看。之后便也不再过问了。只不过,老师是如何得知,学生是在两年之前才知道的呢?”张凡真正想要问的其实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为何张居正会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看到关于僰人的消息的。 “唉,这一切,还都是当年高拱埋下的因果。”张居正说道。 听到张居正提起“高拱”这个都已经是淡出了人们视线很久的名字,张凡也是不由得好奇了起来。他倒是不会担心张居正给高拱按什么罪名,毕竟高拱都已经回家去了,再加上经过了上次葛守礼的事情,以及如今冯宝的不作为,想来张居正也是没有任何理由要再对高拱出手了。 再说了,张居正的这番话说出来,旁边的人面上的表情,摆明了就是他们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张凡想了想,他确实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今,有这么件事情摆在张凡的面前,朝中显然有很多大臣都知道,但是他身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竟然不知道,这不由得让张凡感到好奇了。 “你不知道倒也没什么。”张居正说道,“当时的事情,实际上高拱虽然那么说了,但是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是将那当成是一句戏言,是他得意之时偶然间说出来的。只不过没想到,下面想要拍马溜须的人不少,他这么一句普通的话,居然被人照着去做了。如今,却是如此。看来,倒也不算太坏了。 “那还是先皇驾崩,当今天子刚刚登基之时。那是高拱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一时间权势无双,心中自然也是有些狂妄了起来。而那个时候,有西南来人,说起了僰人的事情,说他们如今是‘死灰复燃’,又有再起的意思。实际上,那时候并没有如此危言耸听,想来应该是其中有了什么牵连吧。 “而高拱听他这么一说,再加上说话的那人本就是高拱的心腹,没想到高拱竟然点头同意了。只不过,高拱实在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且不论是圣旨还是内阁的文书也是没有一件。但是下面的人,见高拱已经点头了,居然就那么去干了。这实在是…… “其实当中……成化年间,虽然朝廷跟僰人打了一仗,而且出兵人数众多。虽然说僰人并未失败,但是却也见识到了我朝官兵的数量,毕竟那可是十八万人,就算是他僰人再怎么英勇善战,两方拼起来,到时候弄个鱼死网破,朝廷固然会伤元气,但是却能恢复。但是他们却是不可能了。所以经此一战之后,僰人虽然视朝廷为敌,但是名义之上依旧归于朝廷管辖,并没有跳出去的打算。 “而高拱的话,引来的麻烦确实不小。以前僰人跟朝廷作对,便是因为他们觉得朝廷压榨他们太多了。而到了汪浩的那件事情,汪浩所做之事自然是大错特错,但是到了后面,杀了对方这么多的寨主才引起大战。但是后面,当年宪宗再次招安之时,他却仍然不肯任用僰人为官。 “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实在是过分之极,但是说到底,让那些僰人不为官,却终究也不算是什么大麻烦。而最后开战,说到底也是因为‘意气’二字罢了。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同了。 “原本两边虽然不打,但是也已经非常紧张了。去年的时候,那边居然发了一道命令,说是僰人的各部各寨,其首领不得再用原本的称呼,皆要换成汉臣之名。这一下可算是捅了篓子了,毕竟,这简直就是等于,把人家沿袭了两千多年的传统都一下子改变了。虽然看起来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罢了,并没有减少他们一分一毫的权力,但是这种事情,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岂是能说改就改的。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是去年的了,僰人能够忍到今年才发难,倒也是不容易了。不过当时,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朝中虽然不当成一回事,但是却也在暗地里地方那边会有什么动作。如今这一年过去,僰人都没什么动作,到了现在,朝廷这边也是稍稍放松了警惕。现在他们一动,虽然还没有州府被攻破,但是也伤了上千条人命。 “倒是那四川巡抚曽省吾,的确是雷厉风行。僰人一动,他就马上有了动作。而且,巡抚虽然有权出兵,但是你也明白,这种牵扯到出兵的事情,自然是要小心谨慎才是。一般来说,碰到需要出兵的事情,即便是当地的巡抚有权这么做,却也是会向朝廷来奏折,等到批复之后再动手。但是这曽省吾倒是没有,他是来了个先斩后奏,先出兵,再禀报朝廷。 “也亏得那年高拱的缘故,虽然一年来放松了不少,不过去年西南就已经集结了不少人马。如今曽省吾一声令下,足足是有十四万人前往征讨。而且曽省吾也不光光是有这个胆量,倒也是有些能耐的。他让刘显为节帅,其余偏将也是任由刘显挑选。刘显的能耐,想来也是不用再提了。 “只不过,当日曽省吾的这道奏折传过来的时候,我正要舀出来说,却是发生了陛下遭人行刺一事,这便是放了下来。如今这么着,都快两个月过去了,没想到刘显果然不负盛名,这么快便有捷报传来了。 “这么说起来,倒也是要感谢高拱一番了。毕竟,僰人虽然未动,但是放在那边,却始终是个隐患,不知道何时就会爆发。现在既然已经征讨成功,却也是消除了一个隐患了。” 说到这里,张居正转头对着前来传报的人问道:“可知道这一战,歼敌多少,这边又死伤了多少?” “回大人。”那人刚才也是听张居正说的有些出神了,如今见张居正问他,赶忙回到:“小人是刘大人派来传捷报的,只不过刘大人派小人前来的时候,战事才刚刚结束,小人并不知道战况到底如何。不过小人是一直随在刘大人身边的,刘大人本阵遇敌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大都是全歼敌军,本阵并未有太多伤亡。至于其他几位将军那里,小人也有听到一些。死伤固然是有,但是也并不多。” “好个刘显。”听到来人这么一说,张居正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他都快六十了,倒也当真是宝刀未老,而且用兵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即便是有十四万人,但是他紧紧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征讨完成,荡平了僰人的领地,当真是大功一件啊。” 张居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但是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还越说越来劲。很显然,对于这一次征讨僰人的事情,张居正是赞同的。不过想来也对,毕竟有着这么一个不服管教僰人在西南那边,就算是现在没发生什么,但是按照以往的种种来看,如果不做些事情的话,将来也必然还会出问题。 如今,既然已经一劳永逸地解决了这个问题,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唉……”这时候,一旁也有唉声叹气的人,“想这僰人,两千余年以来,却也并非一向如此。当年,周武王伐纣,他们也曾经参展,牧野一战,建功卓著,其头领也被封为‘僰侯’,更有僰侯国。没想到,这曾经有过如此历练的,现如今却是变成了这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马上就有人插话说道,“本就是方外之人,稍有战功,便是自得自满,不可一世。这两千年来,不知教化,变成如今的模样,也是自找的了。” 哼,世事就是如此。如今他们在这里哀叹,又有何用。说到底,这件事情,两方都有过错。但是既然如今明廷胜了,僰人也即将消失,那么这段历史,自然是由胜利者书写。孰是孰非,也只有等到后人去考证了。 只不过,毕竟一个繁衍了这么许久的民族,却是在如今消亡,听起来也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感慨。 而张凡,却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他正在考虑别的事情。 如今这件事情,并不是在他所料想的情况当中,来的可以说是有些突然。当然,这件事情,对于该做的并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张凡在考虑,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或许,借着这个机会,还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第九百三十七章所谓愧疚 西南的大捷消息传来,到底还是并没有引起什么震动。毕竟,西南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甚至于很多的老百姓都不知道“僰人”到底是什么。若是说对于北疆的鞑子,朝廷有捷报传来,那就算说不上是万民欢腾,也绝对是热闹非常的。 毕竟,就舀京城的人来说吧,鞑子对于京城的人来说,绝对是不会陌生的,对于再往北边去的人来说,那就更是如此了。在大明朝还没有开国的时候,朱元璋就不知道跟鞑子打了多少次仗了。而等到大明朝开国了之后,不甘心被原汉人驱逐出去的鞑子自然是野心不死,还在妄图南侵。而那个时候,身为燕王的朱棣就抵御了鞑子几十年的时间了。再往北的老百姓,更是几乎每年都会受到鞑子的侵扰。 如果说大明朝面对鞑子,有了大胜仗,有捷报传来的话,根本不用提,绝对是口口相传,热闹非凡的。 但是,这一次,僰人被征讨了,甚至可以说是被灭亡了,这个布告贴出去之后,却是并没有什么热烈的反响。毕竟嘛,作为这些个底层的老百姓来说,尤其是生活在北方的人,别说是他自己了,很有可能他的祖祖辈辈都是在这里生活的,根本就没有去过西南。别说不知道僰人到底有过什么行径了,可能连“僰人”这两个字都没有听说过。 如今听到了,也最多是打听打听。有稍微知道的人,便是能说的天花乱坠,换来比人请上他一顿酒喝。有不知道的,也最多就是摇摇头,或者上去凑个热闹罢了。 但是,对于朝的那些个大臣们来说,僰人他们是绝对不会陌生的。毕竟自从大明开国以来,西南那边就是闹过不少的麻烦。有韦银豹那样带头闹事的,也自然是有僰人这样全族都跟汉人政权过不去的了。 僰人自从大明开国以来,到现在的两百年间,跟明廷之间大仗打了十二次,小的战斗更是不计其数了。尤其是当年成化年间,不到五年的时间里面,连续的几场恶战,让明廷损失众多。虽然其的缘由说起来,固然是因为有些人在其挑拨离间的缘故,但是僰人也毕竟屠杀了不少无辜的百姓。 如今,这么个大捷到来,僰人总算是荡平了,对于朝的很多人来说,都是个好事。毕竟乱哄哄的能够赚钱,甚至能够赚大钱。但是总归没有平定的时候,赚赚小钱那么舒服,也没有什么风险。而对于统治者来说,那边能够去除掉这么一块心腹大患,也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朝,自然是高兴的人多,甚至可以说朝的人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全都十分的高兴。张凡一开始倒是有些感慨,毕竟作为一个从五百年之后来到这个时代的灵魂,对于很多东西的看法都带有后世的一些抹不开的东西。 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的确是让他大大地感慨了一番。毕竟一个民族就这么着,在他的眼前消失了,而且是被杀光了。其实这种事情,不管任何时代都会有生,就算是张凡在上辈子,也会偶然间听到这种事情。但是他总觉得很惊奇,渀佛是在听一件奇闻一般。如今,这件事情就生在他的面前了,他的这种感觉是更加地强烈了。总觉得,明明是一件非常真实的事情,但是却总是会让张凡产生一种虚幻的感觉。 不过,张凡的这种感慨,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已经消失了。毕竟,比起已经生了的事情,还是着眼于眼前和将来更加实际才是。而对于张凡来说,这一次的西南大捷,也并不是毫无用处的,若是利用得好了,还是能够挥它的“余热”,或许还能够办得成很多不平常难办的事情,更或许还能够让很多复杂的事情变得轻松起来也说不定。 总之,外面虽然平静的很,并没有生什么,但是朝,毕竟是打胜了仗,自然是要有些动作的。实际上,那天早朝上,接到了这个捷报之后,早朝也就等同于是结束了。几个大臣带着这个消息,去了乾清宫禀报。本来是要去慈宁宫的,好在今天一打听,李太后本人就在乾清宫,倒也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去的人并不多,毕竟如今朱翊钧不上朝,用的还是受了惊吓而身子不适的理由。且不管他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但是这个说法毕竟是摆在了明面上的,那么去的大臣自然就不能太多了,免得惊扰了皇帝的修养才是。 所以这一次,就去了三个人,张居正和张四维两位内阁大学士,还有就是张凡了。就他们三个。 三人经人通报,进了乾清宫之后,却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不,应该说是听到朱翊钧的声音。显然,这个时候的朱翊钧兴致倒是很高,而且还是有说有笑的,哪里会有一点点受了什么惊吓,或者身子不适的模样。 而一旁,李太后就坐在那里,却也并不去过问这种事情,渀佛朱翊钧在做的事情很正常一般。这对于以往对朱翊钧都是要求极为严格的李太后来说,是极为罕见的情况,她很少会纵容朱翊钧如此放纵的。 不过张凡倒是能够明白一些,在他看来,或许李太后心倒是觉得她自己当真是有些愧对朱翊钧了。毕竟,让张凡安排了一场行刺大戏的人,就是李太后本人。而且因为李太后的要求,这件事情必须要做的非常逼真,张凡也是按着她所说的去做了。后果就是,戏演得当真是逼真非常了,绝对是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破绽的。 甚至于卓阳的那一剑,就算是在一旁观看的张凡早就知道会没事,就算是那情形,卓阳和王猛两个人早就已经演练了无数遍,早就已经能够做得到每一次动成功,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在一旁观看的张凡,还是惊出了一声的冷汗。 而李太后,虽然她人不在场,但是她绝对是知道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不在场的话,仅仅是听别人说,哪怕是说的再过逼真,口才再好,最多最多也只是一个“身临其境”的感觉罢了,并非真正的前沿所见。但是李太后她毕竟是朱翊钧的生母,再说了,朱翊钧如今更是坐在了皇位上的皇帝。这种母子之间的关联,哪怕是仅仅听到自己的儿子差一点点就要殒命的消息,她也绝对是会有些害怕的。 不过,这毕竟是她自己吩咐张凡的。李太后是一个思绪非常清楚的人,并不会因为一件事情而影响了她对于另外一件事情的判断。所以这件事情,李太后并没有责怪张凡的意思,甚至还夸他这件事情做得好。 而对于朱翊钧这边,她却是心怀愧疚的,也就是说,她将这件事情有可能对朱翊钧所产生的影响,全都归咎于她自己的身上去了。所以如今,虽然明明知道,朱翊钧对于遭人行刺,甚至于差点就命丧黄泉却是毫无惊吓,反而是兴奋非常。但是这说到底,只是朱翊钧自己罢了,对于李太后自己来说,她心对于儿子的那一份愧疚却是一直都没有放下。如今放纵朱翊钧,让他好好玩耍,恐怕这就是李太后此刻所想的了。 这就是李彩凤了。这么一个揽权却不揽权,能够公私分明,能够名察决断的女子。大明朝能够有这么一位奇女子出现,并且站在了最高峰,把持着朝政。或许如今,朝有很多人对于李太后的独揽大权抱有很多的想法,毕竟她是一个女人。但是未来,甚至于就是现在的一些眼光开放的人却是明白,能够有李彩凤这样一个人来掌权,这对于大明朝来说,实在可以说是一件幸事了。 而张居正和张四维两人见了这种情形,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别样的表情,不过心却也是觉得很是怪异。 毕竟,如今的皇帝,要上经筵,要听讲经。而他们两个人,就是主讲了。本来,前段时间去了秋狩的朱翊钧,自然是不用再听。可是等到他回来了,这经筵还是要继续的。对于张四维来说,开经筵是必须的,是教育朱翊钧如何成为一个好皇帝的必要途径。而对于张居正来说,经筵的作用并不仅仅局限于教育朱翊钧的问题上,还体现在他将来对于朱翊钧究竟能够产生多大的影响力这一点上面。 本来,早就已经在半个月之前,在朱翊钧回来之后就开始继续了。现在,很明显朱翊钧根本就毫无问题。这就让这两个希望朱翊钧能够早日重回经筵的人心怪异了。只不过他们此刻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间事情是实实在在生的,且不管背后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朱翊钧却是不会知道的。或许,在他们看来,不管怎样朱翊钧也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的吧。于是他们两人也就这样算了。 “三位爱卿。”李太后看到他们三个,先开口了,“这个时辰,早朝应当还未结束呢,是有什么事情要来找哀家吗?” “启禀太后。”张居正开口回答,“刚刚在朝殿之上,接到一则消息,西南大捷。” 第九百三十八章暂缓一时 “西南大捷?”很显然,李太后刚刚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一时之间也是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如今的李太后跟张凡一样,她现在所最为关心的事情,也是在西南那边,所以当她听到“西南”这两个字的时候,自然是竖起了耳朵。至于之后的“大捷”两个字,她已经是忽略了的,“西南那边到底怎么了?” 李太后这么一问,在场的三个人心里面都是觉得有些怪异。毕竟如今西南那边怎么回事,现如今朝廷里面谁人不知,谁然不晓。而且,朝中的人也知道,李太后非常地讨厌那位蜀端王。可是,听李太后刚才的话,摆明了是在问西南那边,或者说是朱宣圻那边到底怎么了。她却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跟朱宣圻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关系。 “启禀太后。”见张居正跟张四维都呆站在那里,面上露出了怪异的模样,便是主动开口解释道,“方才在朝殿之上,有传信的人前来通报,西南大捷。是四川巡抚曾省吾征讨僰人成功了,如今西南再也不会有僰人之患了。” “原来是这么件事情。”在听了张凡的解释之后,李太后这才是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哀家方才在想事情,见到三位张爱卿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时心急,却是没有听清楚,还以为西南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么件事情。” 听了李太后这么一番原本并没有什么必要的解释,三个人的心里面只觉得更加地怪异了。张居正跟张四维就不必提了,而对于知道刚才李太后将事情听错成了什么的张凡来说,心中的那份怪异自然也是不会少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太后自然是明白刚才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效果,但是她却并不觉的后悔,毕竟那番话是她故意那么说的,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张居正跟张四维两个人知道,她非常非常地“关心”着西南那边的一举一动,丝毫不会有半点放松,“这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啊。当年陛下还在的时候,虽然僰人并未闹过什么事情,但是陛下也曾经几次向哀家提起过。若是这么留着,倒也当真是个祸害。如今既然剿了,也是好事一件。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哀家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的大功臣,倒还当真是要算到高拱的头上。若是去年的高拱,还不那么的自视甚高的话,他也不会就这么随口答应了那件事情。而若不是因为那个时候高拱的身份够高的话,他手下的那些人也绝对不敢不等朝廷的文书,仅仅凭着他高拱的一句话就敢去那么干。 “若是不那么干,这僰人如今也未必会作乱。他不作乱,朝廷也没有出阵的理由了。如今将他们荡平了自然是一件好事,省的留到以后再出了什么乱子再想办法,终归是麻烦的很。” “太后说的是。”当下,这三人只能如此应承。 说来,面对李太后的这么一番因果解说,虽然没有错误,但是总是让听着的这三个人心中有些觉得怪异。张凡跟张四维倒还好说了,但是特别是对于张居正来说,他就觉得非常地怪异了。 要知道,高拱走之前,闹出了很多的事情。而在那个时候,一门心思憋着想要对付高拱的,就是冯宝了。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冯宝跟高拱之间的矛盾是最大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张居正跟高拱之间就不存在什么问题了。实际上,张居正跟高拱之间的矛盾,并不下于冯宝那边的。只不过因为张居正并不喜欢多说什么,两人这才是没有爆发什么巨大的冲突。但是如果说张居正跟高拱之间的故事,那当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了。 或许,正是因为当年,他们是一对好友,并且是一对抱着同样的理想的好友。而正是因为他们的这种关系,让他们在决裂之后的矛盾愈发地深,深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对于如今的张居正来说,说高拱好,这绝对是他最最不想要听到的东西了。 可是偏偏的,如今说出来这番话的是李太后。而对于李太后的话,张居正也是绝对不可能反对的,更加不可能开口说不对。如今张居正跟李太后之间的关系,那是相当不错的。对于李太后来说,张居正是她统领朝廷的必须,张居正对于李太后来说,比冯宝来的可要重要得多了。 而反过来说也是一样。对于张居正来说,李太后是他如今能够实现自己抱负的最大依仗。这个时候的张居正,也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任何一点点让李太后绝对不高兴的事情。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字,他也绝对不会那么说的。 或许,李太后也是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吧,总之她也就是这么说了说,不再提起了任何跟高拱有关的事情了。 “对了,张先生。”似乎是为了区分眼前这三个同姓的大臣,李太后特别用了这个只给张居正的称呼,“哀家记得,这件事情,好像上个月的时候,就有人上过折子,你还向哀家通报过。倒不是哀家不重视,毕竟僰人的事情,先皇也是有过交代的。只不过还没等哀家吩咐,就出了皇儿遭人行刺的事情,一直到现在哀家都快要忘记了。没想到,如今就传来了捷报,这当真是好的很。说说吧,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有哪个应当记下这个头功?” 这边李太后都吩咐了,那么作为最为了解这件事情的张居正,自然是马上为她述说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了。 李太后静静地听张居正说完了之后,这才开口:“这个曾省吾倒也是个能够当机立断的人。这件事情他办的不错,毕竟是巡抚,未经朝廷下批文也是有调兵之权的。不过这件事情,若是这个曾省吾畏首畏尾,非得要等到朝廷下了文书才肯出兵的话,到时候也不知道那些个僰人还得再继续祸害多少百姓了。若是他当真是这么干了,哀家必要找他的麻烦。 “还有这刘显,当真是不错。若是哀家没有记错的话,他如今也是快要到六十岁的人了。年近花甲,居然还能带兵出征。十四万大军能够指挥得当,将当年十八万人都束手无策的僰人荡平,也的的确确是大功一件。” “可不是呢太后。”一旁的张四维也是一副感慨非常的口气,说道,“微臣记得,刘将军当年也是抗倭的大将啊。当年在浦口冈下打败倭寇的举动,微臣虽然无缘得见,但是听着就让人心中痛快。更不用说,刘将军当年在福建任总兵之时,于戚将军和俞将军连连打败倭寇的壮举了。如今,刘将军当真是宝刀未老啊。我大明能够有这么一班将领,实在是天下之福、朝廷之福、陛下之福啊。” 对于张四维最后的一句话,所说的那个顺序,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定然是会心中不爽了。不过李太后却是没有,毕竟她并非滥权之人,并不会对于这种事情抱有如此大的敏感之心。或者换个说法,就算是有人换过来说,甚至是将那“皇帝”两个字换成“太后”,这种拍马对于李太后来说也无关紧要,她最多也就是会一笑了之,并不会对此作出什么回应的。 更何况了,张四维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面自然是明白的。如果当真是要跟他在这种根本就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去纠缠什么的话,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不过……”这时候,一旁的张凡开口了,“太后,倒不是微臣泼冷水,只不过如今,这捷报是传了过来了,但是也只不过是个大概的消息罢了。具体到底是如何,还无人知晓。究竟这一战到底是大胜还是惨胜,战况到底如何,如今朝中也是一无所知。” “嗯,张爱卿说的也是。”听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如今这捷报是到了,但是到底是怎么样个情况,一切还不清楚。原本,打了胜仗了,朝中自然是应该赏罚分明,按理来说,曾省吾和刘显,还有很多人都应当有赏赐才对。不过如今,情况不明就冒然论赏罚的话,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问题,结果弄出来个赏罚不明,那可就不好了。” “太后说的是。”张居正也是点头说道,只不过他的心中有些迷惑,“如今看来,还是要等到四川那边将详细的战况报上来之后,朝中再做行赏的打算,倒也不迟了。毕竟如今僰人已被征讨,日后那边的乱事也会少了很多。从开国至今已经有两百年的时间了,又何须在乎再多等个把月的时间呢。” “嗯。”点了点头,李太后说道,“既然如此,就这么这办吧。不过这件事情倒是能贴出去,也好让人知道,敢于跟朝廷作对的,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李太后这么一说,在场的三人全都是无奈的很。但是…… “微臣明白。”他们只能这么着回答了。 第九百三十九章逼真非常 对于大臣来说,战事这种东西,只要是在不伤及根本的情况下,很有可能有的人希望自己这边能打胜仗,而有的则是相反。当然,这并不牵扯什么爱不爱国的问题,有的只不过是个人的利益在其中罢了。不过这种东西,说到底,都是很难定位的,一时说不准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对于统治者来说,却是相反。不论是开明的皇帝,还是暴君、昏君,却是全都希望,一旦战事起了,自己的国家能够打胜仗的。这一点,也绝对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毕竟,这个国家是他的。开明的帝皇希望打胜仗,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变得更好,也不会受到外敌的侵略。而对于暴君、昏君来说,他们绝对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抢去一部分,甚至,他们还想要侵占别人的东西呢。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了。 而对于当今的统治者,实际上的统治者,李太后来说,没有人比她更加希望这一次的西南大捷是一场大胜了。甚至于,从来是不怎么太过关注这些事情的李太后,绝对不同以往的期盼着西南的大战是一场大胜仗。 倒不是说李太后对于西南那边有什么关注,实在是因为,这战事是发生在西南的。如果说这一次的战事当真是大捷的话,是朝廷以绝对的又是,击败了僰人的话,那么在这上面,就容易行事和做文章了。对于如今她跟张凡正在谋划的事情,也是极为有好处的。 只不过,一开始李太后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张凡想到了,而且张凡在跟张居正,还有张四维一同来乾清宫向她禀报此事的时候,张凡实在话中点到了这一点。虽然说张凡的提点相当的隐晦,甚至于他都没有加重语气,也没有改变面孔,做出任何提示李太后话里有话的模样。但是李太后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呢,张凡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所以,李太后紧接着问的就是,战况到底如何,是否这个“西南大捷”当真不愧于“大捷”这两个字呢。遗憾的是,如今还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是捷报,但是传过来的也就只是有这么个胜利的消息,战况到底如何还不清楚。 虽然那个前来报信的小校说过,朝廷官兵的伤亡应该不是很大才对,但是即便连张凡都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李太后。毕竟这种事情,到底如何还是要知道了情况之后才能决定。 不过,实际上即便是如今朝中的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是已经确认了的,而更有的事情,也是可以预料出来的。首先,打了胜仗,这是可以肯定的,而且是毫无疑问的。古往今来,就算是有胆大妄为到谎报军情,明明是惨胜,却是非要说个大胜,明明是逃跑,却要说成是地方逃了的。这些都有。但是这种在自己家里面的仗,却是很少有人敢胡乱说的。更何况了,如今的大明朝还没有到那种统治者都可以被随意欺骗的地步。 而其次,就是可以猜测的那一部分了。实际上,这场仗,曽省吾以刘显为节帅,几乎就已经是等于是胜利了一半了。刘显到底有什么本事,那可不是凭空吹出来的,是靠他实实在在,真刀真枪地打出来的。 如此这般,实力摆在那里,这就是不可动摇的了。再加上,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刘显这个节帅的手下,到底启用了那几个将领来带兵。不过这件事情,也是不用去太过担心的,毕竟刘显既然有统兵的本事,而且当年抗倭立下大功,几乎没有败过。那么他不论是在战局的把握上,亦或是看人选将的本事上,都不会太差的。 那么,在这一次征讨僰人的战役中,可想而知,刘显这么一位节帅所选择的偏将,也绝对不可能是庸才的。而且,刘显的脾气,众人也都是一清二楚的。既然曽省吾以刘显为节帅,那么如何来挑选偏将,也就完完全全是刘显的事情了。在这一点上面,刘显绝对是不会有丝毫的妥协的。 有刘显当阵,又有刘显亲自挑选的人做偏将,再加上还有十四万训练的官兵。如此豪华的阵容,若是还不能够大胜的话,也实在是太过没有天理了。 现在,对于很多人来说,西南大捷这大捷两个字也已经可以确定是当之无愧的了。只不过,还是需要确认一番才行。毕竟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便是那万一的可能性是相当地低的,但是还是得需要防范一下才可以。对于朝中的这些人来说,没有最谨慎,只有更谨慎。 而这段时间,张凡还在继续“调查”皇帝遭人行刺的事情,只不过一直都是没有什么进展罢了。期间,似乎李太后有些什么想法,还特意让有的大臣来锦衣卫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如此硬气,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居然在锦衣卫的拷问之下,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而那些人实际上大都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些怀疑的人,所以李太后这么一说,这些人也不管要去的地方是他们最为讨厌的锦衣卫了,都来到张凡这里想要看个究竟。 而这个时候,张凡让王猛所找的那个蘀身,这一次可算是派上用场了。原本那人就已经是被折磨的有些疯疯傻傻的了。当然,疯癫不疯癫,这些个朝廷里面的大臣有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所以,这一次王猛去找的这个人,当真是有些特别的很。他们已经可以确定他的确是已经不正常了。但是偏偏的,想要一眼就看出来,却是不容易。甚至于一开始,那些个拷问他的人,也都是没注意到,一直到问他一些不是简单回答“是”或者“否”的问题之时,他却依然是那么一副模样,这才是看出来,他的确是有问题了。 可以说,能弄出来一个这种状态的人,的确是不容易的。而能够找得到这样一种人,看来王猛也地的确确是下了一番苦工的。当然,话也不能说的这么满了,毕竟王猛也不是什么未卜先知、料事如神,他事先只是为了去找个蘀死鬼而已,有何曾想过要找到这么一个极品的存在呢。只不过,算他的运气不错吧。 而这些前来的大臣,来了之后,全都是看到一个人在那里嚎叫着受刑,而且身上穿着早就已经看不出来白色的囚衣,大大小小的破洞密布在衣服上,有烧出来的,也有刺穿的。并且,那人也是披头散发,面色憔悴无比。再加上,不论是他的衣服上还是身上,总是会有着一些淡淡的血迹。总之,可以说是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的。 而面对这幅场面,这一次这些个前来观看的大臣们,却是并没有退缩。毕竟在他们的眼前的这个人,可是行刺皇帝未遂的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人。面对这种在他们眼中是死有余辜的人,受受锦衣卫的大刑伺候,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还这么硬挺着不说话,那就更加要惩罚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些个大臣还是对于眼前的场面有些不适应。并不是因为他们对于眼前的这个人的怜悯,而是对于这种刑讯拷问的不适应罢了。但是这一次,没有人觉得恶心,也没有人不忍观看,更没有掉头就走,回去之后,也没有人弹劾张凡毫无人性什么的了。 所谓的性质不同,办事的方法自然也就是不同了。这些人可不会死抠着某一点不放的。 而实际上,那个人在被弄傻了之后,就没有在被人打过了,甚至连锦衣卫都没有。如今,这个人变得傻了之后,就连说话也都不同了。普通的鞭子什么的挥舞两下,只要不是太过用力,他都会大叫起来。但是如果太过用力了,他却是会求饶的。 而现在,他所需要扮演的形象是一个硬气非常的刺客。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就不应该会对人求饶了。所以,张凡也吩咐过,下面的人动手的时候,要轻一点,尤其是在有人来看的时候。 总之,这件事情如今就是这么样了。朝中有人去看了之后,自然是会将这件事情传出去的。而这件事情的传递,也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凡当真是没有说假话,他的确是没有包庇任何人,也没有想要陷害任何人的意思。一直到现在也问不出来话,实在是因为那名刺客太过硬气,什么都不肯说。而锦衣卫固然还有更重的刑法,但是将人弄死了那就不好办了。 总之,这件事情经过这么一弄,朝中的人大都是相信了张凡的话,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到的。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都已经亲眼看到了,那么就不必说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是有什么问题的,而且问题还非常地严重。如今,朝中的人就指望着张凡什么时候能给出来个消息了。 当然,对于张凡来说,什么时候给出消息,这可不是他说了算的,而是李太后那边才能够决定的事情。 并且,张凡如今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去做。 第九百四十章秘密调查 如今的张凡,可以很明显地发现,现在他在朝中,人们对他的看法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 、、 泡!*很明显的一个场景,如果说有人在说话,而且说在兴头上的话,只要张凡一出现,从他们面前走过,那么这些人讨论的声音立刻就会变得非常小,小到细不可闻的地步。而且,这些人在窃窃私语的同时,还一副很是神秘的模样,偶尔看看张凡。如果张凡同时也看到他们的话,这些人还会笑着朝张凡点点头,只不过,那份笑容,当真是有些太过凄惨了一些罢了。 而对此,张凡是非常无奈的,那些人看他的眼神,简直就是如同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但是他心中明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前几天让朝中的那么些人都去看了那么“凄惨”的场面,如果这些人还对他表现的如同以前一般的温和,那张凡才会觉得有问题呢。 如今,在朝中的这些人的眼中,张凡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虽然执掌了锦衣卫,但是依旧能够温厚待人,丝毫不摆什么架子的人了。在朝中的这些人也知道,或许看起来,张凡执掌了锦衣卫之后,的的确确是给锦衣卫带去了很多变化。但是同样的,锦衣卫的“魅力”是无穷的,不论什么人,都会被他改变。 这尤其是对于张凡来说,特别是当朝中的那些人看到,张凡在面对那么一副血淋淋的场面,居然能够毫不变色,而且还仍然保持着那么一副谈笑风生的温和模样。这才是让那些人最为觉得不能接受的地方。 如今的这些人,面对张凡的态度,与其说是被张凡吓着了,倒不如说是被锦衣卫的巨大“魅力”给吓着了才更为准确。 总之,如今的张凡,就是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状况之中了。 更何况,这种事情,实际上张凡也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从一开始,根本就无法认同这种拷问,到了现在,虽然他的心里面还是并不认同这种东西的。对于那些应当如此对待的人,张凡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就算心中不喜欢,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当然,会让张凡产生这种心态的人,实际上也都是罪有应得的。毕竟,如今的这个时代,可不会有什么人权之类的存在,完全就是阶级对阶级的压迫,只要你犯了法,被人抓住了,那么你只能任人宰割,毫无还手的余地。 但是,有的时候,张凡还是要面对一些特殊的情况的。比方说,有的人并不应当受到这份“对待”,但是因为一些很是特殊的缘故,他却不得不来锦衣卫的大牢中遭受这份罪。面对这种情况,张凡明白即便是以自己的身份,有的时候对于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张凡就只能够逃避。虽然下面仍然在拷问,而他却避之不看,实在是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觉。不过很多的时候,这也算是他的无奈之举吧。 总之,如今的情况就是如此了。现在的张凡,在朝中的形象可谓是一落千丈了,当然这个一落千丈到底是什么定义,还得要商榷一番才行。不过可想而知的,从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变成了一个看着如此残忍的画面却是仍然能够维持这种温文尔雅的形象。这可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境界了。 不过,如今的张凡可管不了这些事情了,他还有别的问题要操心。 所谓别的事情,实际上跟这一次的行刺事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为行刺的发生,而所衍生出来的一个问题。没错,就是关于那天晚上,前来张凡家报信,说皇帝遭人行刺,而张凡就呆在皇帝身边的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只是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若是换了一个人来想的话,很有可能觉得,这是什么人想要拍张凡的马屁,从而来好心地提示张凡的家人什么的。 但是张凡可不傻,他明白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么回事。毕竟,能够知道行刺会发生的这件事情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只有不出一手之数的五个人罢了。对于这五个人,张凡是绝对完全信任的。李太后那里自然是不用再提了,她是肯定不会对人说的。而张凡自己说没说,他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剩下的,像梁超、王猛和卓阳,也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这么一来,也就是说,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是在行动还没有开始之前就已经泄露出去的,这一点张凡是可以确定的。而且从那个不知名的人前来张家报信的时间来看,他也不像是事先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 既然这一点如今已经可以确定了,那么剩下来又有问题了。这个人,或者说这个人背后的什么人,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实际上,关于这一点,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整个天下,除了事先知道这件事情的五个人之外,再有知道的,就是第一次在京郊遇到卓阳的郑承宪一行人了。但是张凡早就已经调查过郑承宪了,他确定这不是郑承宪派人来做的。那么就意味着,是在当时当场的什么人,看到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将消息传了出去,从而才会有人到张凡家中去报信的事情发生。 如今,虽然最大的疑点就是,不管是什么人做的,却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如何将消息传出去的。毕竟,张凡让王猛调查,却也是没有查出来什么消息。 不过如今,这个最大的疑点,却并不是什么太过值得关注的地方。道理其实很简单,且不管对方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消息传出去的,实际上对于张凡如今查明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帮助。张凡真正想要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人在做这件事情,这才是重点。 为什么要告诉张凡家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究竟是好还是坏。这才是张凡如今最为急于想要知道的事情,其他的他倒是不怎么关心了。 而让王猛去调查之后,在京城中却实在是没有什么线索了。毕竟那个人去的时间已经是有些晚了,再加上当时天黑,门房也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究竟长什么模样。而且,当时门房也是因为听到了那人所说的消息,心情焦急之下,只顾着去府中通知人去了,哪里还顾得上打量前来通报的人,更不用说去看那人到底是往那边去的了。 也就是说,想要在城里调查这件事情的办法已经是没有了,如今只能够换个办法,那就是去查当时在京郊,在当场的那些人。 如果说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时间上也是能够对的上的。如果说卓阳刚刚出现,就有人前往报信的话,那就提早了不少。但是张凡还要考虑别的,比方说,面对这种突发的事件,知道这种事情之后,对方肯定是需要时间来考虑的。等到他考虑完了,想明白事情应该怎么办了之后,派人前来张凡家报信,这时间可就是对上了。 现如今,只能够从在场的人身上来考虑了。首先,郑承宪的嫌疑已经是可以排除了,这让张凡有些失望。毕竟如果这件事情是郑承宪做的话,那就是单纯的拍马屁了,这会让张凡放心很多。 其次,朱翊钧身边的人,是比较好查的。这件事情,他拜托了冯宝。虽然冯宝不知道张凡为什么要他帮忙去查这些个宫女太监,但是如今的冯宝对于这些事情却也不会太多过问,直接帮忙就是了。 结果查下来,却也是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这些个宫女太监,就算是暗地里会收些银子什么的,但是却也不会搅合到这种事情里面。 那么剩下来的人,也就只有后军的兵俑了。这让张凡觉得有些棘手,毕竟,如果只是普通的士兵,他锦衣卫要调查起来,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后军可是五军之一,是御林军。如果说锦衣卫去调查御林军的话,虽然说郑承宪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异议的,但是其他几军的都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绝对是会对张凡不高兴的。毕竟,这简直就是等于是在说,御林军当中有什么人在搞谋反的大阴谋一般。 即便这只是牵扯到一些士兵罢了,但是对于锦衣卫的这个都督头衔,这些个人自然是有所想法的。毕竟张凡如今跟他们,并不矛盾,但是也没有亲近。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来找张凡一些麻烦的话,这些人到底会不会有这样的心思,一切还非常地难说。 但是这件事情,张凡也有自己不得不去调查的理由。最后他跟郑承宪之间是达成了协议,张凡展开秘密调查,而郑承宪却不会将事情说出去。也就是说,那些被调查的士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怀疑着。 如今,调查已经开始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却并没有什么进展。一直到了今天,王猛带来一个消息,让张凡觉得其中的确是有些问题了。 第九百四十一章因果关联 “大人。 。. ”王猛找到了张凡,明显是有着什么事情想要跟张凡说的,而且面上还是一副严肃而又神秘的模样,显然是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张凡说的。所以,当张凡看到王猛的这副模样之后,也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将跟王猛来到了一个衙门里很是偏僻,也完全不会担心隔墙有耳,专门用来进行密谈的地方。 “说吧,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进了房间之后,张凡对着王猛问道,什么别的事情都没有说,没有耽误一丝一毫。毕竟,如今的这件不解之事还一直是压在张凡的心头呢,如果不搞个明白的话,张凡自然是不能安心的。 既然是来到了这个地方了,王猛所要说的消息,也应该对得起这个地方才行。还好,王猛从来都不会让张凡失望的。他所说出来消息,确实让张凡觉得,已经是抓住了一些东西了。 “大人,卑职让人混进后军里查探。”王猛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这么多天过去了,倒也是查出来了一些东西。” 原来,那天张凡跟着朱翊钧从京郊回来之后,便是听到了行刺的那天晚上居然有人到了自己家去报信。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怀疑的张凡,考虑了良久之后,将怀疑的重点,锁定在了那个时候跟着一同去到京郊做朱翊钧护卫的那一千后军的身上。 通过跟郑承宪的暗中通气,锦衣卫这边暗中派了人混进后军里打探消息。当然,这件事情是在暗中做的,对于郑承宪,更加好糊弄。毕竟如今的郑承宪,对于张凡倒也是能够称得上是马首是瞻了,就算是张凡什么都不说的话,郑承宪也会同意,也不会问什么的。 但是,张凡却没有这么做。毕竟,这件事情可不是李太后交代他的,而是事关到张凡自己的。虽然说相比起来,或许皇帝的事情更大。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关系到自己的事情,才是自己最应该要注意的事情。所以相比起来,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要做的更加完美一些残可以。 因此,他将事情半真半假地告诉了郑承宪。有人到张家去报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张凡告诉他了。但是张凡并没有跟他说这整个行刺时间的后面还有这他的一份存在。也就是说,张凡告诉郑承宪的消息,让郑承宪觉得,那些谋划行刺之事的人,不只是要对付皇帝,还要对付张凡。 这一下,就让郑承宪紧张起来了,毕竟如今的郑承宪,早就已经不像是过去那样,觉得如今的他就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那天被张凡那么一“开导”,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似乎还是有潜力的,还能够更上一层楼。但是,这个所谓的“潜力”,并不只是光靠他自己就能够完成的,还需要有人帮忙才行。而这个帮忙的人,也自然就是张凡了。 可是现在,郑承宪听到,居然有人敢威胁到张凡的安全。而对于如今的郑承宪来说,威胁到张凡的安全,也就等于是在威胁他郑承宪的未来了。毕竟如今的郑承宪可算是要大大地依靠张凡了,如果说张凡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郑承宪才刚刚生起的决心岂不是白费了,他自然是不可能让人将自己的这份,说是决心也罢,说是也罢,总之,郑承宪是不会让如今的张凡出什么事情的。 还有就是,如今的问题就是,这已经不是事关张凡本人的事情了,毕竟张凡身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每天他的身边都是有着大批的高手保护着的。唯一能够让张凡单独的时候,也就只有他在宫中的时候。但是宫中毕竟是宫中,朝中的人不论,但是外人想要在宫中动手,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如果是朝中的人想要动手的话,恐怕再多的人保护也都没有用。 而现在,张凡和郑承宪所担心的就是,不管是什么人,他们会向张凡的家人动手。虽然说张凡的家也有着很多好手在明里暗里把守着,但是毕竟比不上张凡身边的人。万一说被人钻了空子的话,那可就完蛋了。 张凡担心自己的家人会出事固然是没错。但是郑承宪又为什么会担心呢。这其中的原因,实际上也稍微有些古怪了。 郑承宪所担心的是,如今张凡告诉他,很有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就在他所管辖的后军当中。如果说他不帮忙的话,万一以后张凡没有查出来,而最终让张凡的家人遭到了什么不测的话……郑承宪是在害怕,张凡在报复的时候,会把责任算到他的头上去。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别说什么未来的理想和打算了,恐怕郑承宪可以说是小命难保了。 正是以为郑承宪想明白了这些东西,所以如今张凡要他帮忙调查这件事情,他也只不过是稍稍想了想里面的利害关系之后,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毕竟可以说,本来是一件只是跟他稍微有所牵连的事情,如今却是已经完完全全地跟他牵扯到一起了。 而在郑承宪那边很是爽快地同意了之后,张凡这边自然是不会闲下来,他立刻就让王猛行动了起来。 王猛也是挑选好了人选,安插进了后军当中。要说这件事情,没有郑承宪的帮忙还当真是困难的很。那毕竟是五军之一的后军,是御林军来着。虽然这么多人,其中大多数的士兵都是平民百姓出身的,可是想要进去依然是非常困难。虽然说这个时代,不像是五百年之后那么的信息发达,想要知道什么人的什么资料,只需要查一查就明白了,可是也依然是需要通过很多道手续的审核才能够进入的。中途想要安插人进去,本就是困难无比,更加不用提根本连查都不查就放人进来了。 好在这里,一边是锦衣卫,神通广大之下,什么东西弄不到手?而一边是郑承宪这位后军的副都督,如今都督朱希忠早就已经不怎么过问这些事情了,只不过是挂了一个都督的头衔而已,实际上对于后军的管理,也都已经是交给了郑承宪。所以,放几个人进来,郑承宪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的。虽然说这样倒也是会引起一些个当初花费了好大的力气,辛辛苦苦才能够进到后军来的人的抱怨。但是这些人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最为底层的士兵罢了,对于郑承宪这个如今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他们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 所以,张凡的人,很是顺利地就进入了后军。而张凡这边,也并没有因为已经拍了人过去就不管不问了,那边在暗中调查的同时在,这边也是同样都没有闲下来。当然,这边用的办法比较笨拙了,张凡让郑承宪将那段时间陪同着一起去往京郊保护朱翊钧的一千人的花名册全都要了来,同时还有这一千人的卷宗。因为这件事情张凡很是关心,所以他没有偷工减料,没有放过一个。 当然,听起来,一千个人的卷宗,实在是有些太过庞大了一些。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多的。要知道,那里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军中,不是什么诸事大小都需要详细记载的地方,只会记录需要的东西。所以这所谓的卷宗,只不过是记录了这人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何时入伍,中途立了什么功劳,又或者犯了什么错误之类的。 至于立功或者是犯错,这些都不是张凡所要找的东西,他真正所要找的就是这些人到底是何时入伍的罢了。 虽然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这一点张凡还不能够确定,但是张凡却是明白,背后在做这件事情的人,应该不会派人太早地潜伏进来。而且,如今这是要对付自己,但是张凡自从入仕之后,一直到需要担心自己会被人对付的时光,却也是在他当上了锦衣卫的都督之后的事情。而那,也已经是快有五年的时光了。 所以这边,张凡让人将五年前后,这一千人当中进入后军的全都找了出来。却是有将近一大半的人数在其中。这简直就等于是大海捞针一般。而且,这其中也没有特例,没有那种半路插进来的可疑人物。 五年前,正好是后军一次征召的是偶,这五六百人当中,有三百人都是那个时候进来的。而前年征召的人,这生下来的三百来人,又有将近两百人是的。剩下就是今年的了,只有百来人。 但是,将这些东西分类,却也是无济于事的,毕竟,这相比起大海捞针,变成了在湖里,对于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如今的张凡只有专心地等待手下的人调查出来了什么传过来,这样他才能够看得出来,这其中究竟是不是有问题才是。 如今,王猛前来跟他说,显然是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些东西。这让张凡变得有些期待了起来。如果说,王猛能够告诉他一些有用的消息,让他确定一个人选之后,他也就能够顺藤摸瓜,顺着这条线,将后面的人给拖出来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可疑人物 “大人,这后军当中,当真是麻烦的很。”王猛说道,只不过他虽然是在说着这番话,但是面上却露着笑容,一种欣赏的笑容,“咱们的人进去了之后,一开始根本是就大谈不到任何的消息。后军的人倒是团结的很,对于这种中途明显是走关系才能安插进来的人,全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咱们的弟兄们进去了之后,并没有暴露意图,但是即便是这样,也算是被‘冷落’了很久,有半个月的时间,几乎都没有人跟他们说话。好在最后卑职也是让郑大人安排了一些事情,这才算是让那些人接纳了咱们的弟兄。” “安排了一些事情?”听到王猛说道这里,即便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是个弦外之音,但是张凡却是在心中生起了兴趣,不由得问道,“到底你安排了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让那些人认同了咱们的人?” “这个……”王猛听到张凡没有问正事,反而是问出了这么个问题,就连他也是有一时间的失神,不过王猛恢复的倒也是快,既然张凡问起了这件事情,他倒也不含糊,说道,“大人,卑职也是军中出来的人,虽然不是御林军,不过那毕竟也是军中,有很多的规矩都是同样的。 “在军中,想要别人认同,除了展现自己的实力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只不过,若是放在边军还好说,毕竟那边,虽然如今跟鞑子也不打仗了,但是还是有小股的鞑子跑来滋扰百姓。在当中如果好好表现一番,便是可以了。但是五军这边,御林军又哪里会有机会跟外人厮杀。 “所以卑职让郑大人安排了一场比武大赛,虽然并不是什么正式的,不过大人想来也明白,军中一大群的大老爷们,本就都是那种谁都不服谁的,这种东西正是他们展现实力的机会,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反对的。 “而弟兄们也是表现的恰到好处,虽然并不显得太过显眼,但是却也是让那些原本瞧不起他们的人明白,他们也都是有实力的。只不过,这人都是要好面子的,即便是这些人心中接纳了弟兄们,却也不会马上就来谈天说地聊心事,还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来的。不过总之,如今总算是打听到了一些事情了。” “原来如此。”张凡听了王猛的一番解释之后,也是心中了然了。的确,正是如同王猛所说的那样。军队当中,虽然跟官场上其实是差不了多少的,有着勾心斗角,也有着人们各种各样的所在。但是军队毕竟是军队,当中自然是缺少不了实力这种东西的存在。军队,不管是经常言战斗的边军,还是几乎没有什么敌人需要地方的御林军,其本质都不会改变,他们都是军队,他们都有可能会遇到需要上去厮杀的情况。而这个时候,如果能够有个实力高强的同伴,对于士兵们来说,他们不关心到底战役能不能胜利,他们只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当然,如果能够确保活下去的同时,才能够想着别的事情,比方说建立功勋什么的。 王猛这么做,可以说是对症下药了,这个比武大赛,算是正好击中了这些士兵们最为实际的要害。当然,张凡问问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单纯地好奇罢了,并没有掺杂其他的理由进去,只不过是他个人想要知道罢了。 “嗯,既然如此,到底是打听到了什么事情?”张凡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开始询问正事了。 王猛听张凡问起,也不多啰嗦,马上回答道:“大人,是这么回事。等到兄弟们能够跟当中的人说上话了之后,也就开始打听那天的事情了。只不过那天的事情,似乎朝廷里面也是下了封口令,没有几个人愿意提起来。所以,即便是咱们的兄弟们已经能跟这些人说话了,但是却也没有打探到太多的消息。 “一直到三天前,咱们的人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卓阳前去行刺的那天,驻守在那边地方外边的人当中,当陛下遭人行刺的消息传过来,并且命令这些人严加把守,不得再让任何人进去的时候,有个人,不见了。” “你说什么?”听到王猛说出了这么个消息,张凡也是警觉起来了,“你说那天,有个人不见了?快些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消息,上面并不知道,想来是被下面的人压下去了。”王猛解释道,“郑大人让人驻守在外围的时候,都是以一伍为队,在周边巡视的。据说,当驻守在外围的人接到严守的命令之后,有个普通的士兵不见了。当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上报,便是到处找人。毕竟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有人走脱了,等同于临阵逃脱。那个人如果被抓住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而不仅仅是那个人,就连带队的伍长,也得受罚。所以他们并没有马上上报,而是去找人了。 “结果,一直到这边,卑职都已经将卓阳抓住的时候,那边才是找到了人。据说,那人被找到的时候,是躺在地上的,被人打晕了。结果,那些人就以为,卓阳是打晕了那人才进去的。所以他们害怕上面知道刺客是从他们那边进去行刺陛下的,害怕受到牵连,便是没有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 “原来如此。”张凡听了王猛的话,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能理解,毕竟这件事情的关系嘛,这几个人的事情一旦被知道了,要么没事,要么就是出大事。只不过,卓阳可没有跟我提起这件事情过,那天晚上,他有打晕过任何人吗?” “大人,这就是卑职要说的重点了。”王猛说道,“以卓阳的身手,或许在对敌之上,卑职能够稳胜于他,但是若是说到身法的话,卑职却是不如他了。那些后军的士兵,想要抓住他,根本不可能。所以,这种事情,根本都不用去问,卑职就能认定卓阳根本就不会打晕任何人。不过这件事情大人也交代过要谨慎处之,所以卑职为了以防万一,也开始去找卓阳再确认了一番。果然不出卑职的所料,卓阳那天根本就在外对任何人出手,直接就去了里面了。” “也就是说……”接着王猛的话,张凡说道,“那个人在胡说八道了。” “不错。”王猛非常肯定地说道,“而且也不可能是别人。那天晚上,郑大人下了那样的命令,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开玩笑的,所以窝里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那天晚上,除了卓阳之外,也就根本没有外人再去那边了。所以,这个人绝对有古怪。” “看来,他这是玩了一处苦肉计了。”张凡说道。 “不,大人,实际上,卑职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王猛继续说道,“不管那个人那天晚上做了什么,他应该是有帮手的。” “哦?何以见得?”听王猛说有帮手,张凡问道。 “一来,那么短的时间里面,他想要来京城报信在回去,并不可能。”王猛说道,“所以他必然是在那里有人接应,他将消息告诉那人,然后那人赶来京城。当然,也有可能用了别的办法,必入飞鸽传书之类的。不过,卑职还是觉得,应该是有人在接应。” “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张凡听到王猛说的这么肯定,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大人忘记,刚才卑职说过,那个人不是被打晕了吗。”王猛说道,“如果是自己打自己的话,除非是用东西,比方说石头、刀鞘之类的,或者干脆点,就地取材,撞树。但是那样一来的话,一来显不出是被人打晕的模样,二来他自己也会受伤,所以这个办法不行。而为了骗过其他人,他又必须真的晕了,装得就算是再怎么像,却也是有可能露出把柄的。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只能靠手,靠拳头将他打晕。不过用手打晕自己,这跟武功无关,不论是武功再高的人,也是没有这么个办法的,要么就什么是都没有,要么就是重伤、甚至死去。但是想要自己打自己,只是打晕却不受伤的话,没有人能够办得到。” “也就是说……”听王猛说到这里,张凡也是已经明白过来了,“这个人被打晕了,必定是有别的人下手的。而当时,这边的人都在场,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后军的人。而卓阳也承认了自己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对任何人动手。也就是说,这个打晕他的人,必定是外面的人,也就是前往京城来报信的那个人了。” “大人所说的一点不错,卑职正是这个意思。”王猛说道。 张凡开始思索起来了,过了一会,这才是对王猛说道:“这是个线索,而且是如今咱们唯一的线索,千万不能放过了。不过这个人在后军当中,想要找出来什么马脚,却是不易。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出来一段时间,给他点自由,这样或许他才能带着咱们找到什么人也说不定。”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四十三章实在烦人 “怎么样,人放出来了吗?”张凡向着赶过来汇报的梁超问道。、 、 ~. “大人,人已经出来了。”梁超说道,“卑职已经派了两个人,暗中跟过去。如果说那家伙这半个月里要是去见什么人的话,绝对逃不过咱们的眼睛。只不过,卑职是怕,这个家伙会太过警惕,倒是不担心他会发现咱们的人,实在是怕他因为害怕,根本就不敢动。甚至于,卑职担心咱们到底是不是找对人了,万一说不是这个人的话……” “嗯,这倒也是个麻烦。”张凡眉头轻皱,说道,“只不过,如今咱们也只有这么个线索了,而且这个人也是最可疑的一个了。所以,如今咱们也只能在他的身上下赌注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咱们现在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是没有别的头绪,如今也只能靠这个人了。” “大人的话卑职自然明白,只不过……”即便是张凡这么说了,但是梁超却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卑职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如果仅仅在这一个人的身上下赌注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了。” “那你说,如今咱们除了这个办法之外,还能怎么办?”张凡反问道。 “这……”一时之间,梁超也是被张凡的话给问住了。想来也是,如今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甚至连查出来的这个明显是有问题的人,却也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所要找的人。要是说有别的办法的话,堂堂的锦衣卫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么个不确定的因素上。反过来说也是同样的,如今也只有这么个不确定的人,才是他们唯一的线索了。 现在,张凡让梁超想办法,他一时之间又哪里能想得出来办法呢。 ~ 只不过,说起来,这人倒也当真是有些不一般,就那梁超来说,明明他很聪明,只不过并不表现在想办法这种事情上面。虽然也并不太差,但是毕竟还是有些有限。可是,如今被张凡这么一问,渀佛被逼着一般,还倒当真让他想出来的一个办法了。 “大人,卑职觉得……”很显然,梁超虽然已经是想到了办法,但是他这么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显然不会是什么奇思妙想的好办法了,“……卑职觉得,如果说这个人就是咱们要找的话,这边监视他固然是不错。..但是那边,咱们也不应该放松了,还要派人查,以防他还有什么同伙。如果说这个人不是咱们要找的人,那咱们就更得去查了。总之,卑职觉得,如今咱们可不能停下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干等着敌人上钩。” “嗯,你说的倒也不错。”张凡说道,“既然如此,这个是你提出来的,那这个任务就教给你去办了。一定要办好啊!” “是!”梁超见张凡采纳的自己的意见,那自然是高兴的很,马上就答应下来了。 “哦,对了。”突然,张凡再一次开口了,“我觉得你刚才所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说他不是咱们要找的人,或者说他还有同伙的话。那,他的同伙,很有可能并不在那一次去京郊保护陛下的一千人里面。整个后军,全部都要好好调查才行,绝对不能有漏网之鱼!” “……”张凡的话,让梁超瞬间就愣住了,“大……大人……整……整个后军!那……那可是有整整五千人啊!就让卑职一个人去查!?” “不止五千人哦。”张凡虽然面上是严肃无比,但是心里却是已经笑开了花,“跟后军有所牵扯的人,全都要查一查,这样才能让我放心。” “跟……大人,什么叫做跟后军有联系的人?”听到张凡接下来的话的梁超,差一点就要晕过去了。张凡的这番话,根本就是在玩梁超了。 联系,什么叫做联系?梁超不知道,他不知道张凡是如何来定义这“联系”两个字的。如果说联系的话,深交了几年,十几年,亦或是发小,那自然算得上是联系。但是,如果说,走在街上,随便问个路或者买个东西,那也是叫做联系的。 而偏偏的,张凡让他查的,是个在暗中的人,简单来说,就是从事间谍活动的。而对于那些个细作来说,传递消息,有的时候只需要一张纸条,一个轻轻的接触就可以了。甚至于,有的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够告诉对方很多东西。 不管是从哲学上,还是从实际上来说,这世上几乎任何一个人跟任何一个人之间,全都是有联系的。如果说,梁超当真是按着张凡的吩咐,去查的话,那就绝不仅仅只是后军的那五千人了。如果算起来,跟后军有联系的人,那整个五军都督府,将近几万人,全都要查个遍。如果再向外延伸的话,那……总之是无法想象的了。 “好了好了,不要露出那么一副表情。”张凡看到梁超这个模样,实在是憋不住,笑了出来,“话说,你梁超可也不笨啊,难道你把我刚才的话当真了不成?唉,你啊……”说罢,张凡还不忘记摆出一副十分无奈,有你这么个部下实在是太过辛苦了的表情。 “大人……”看到张凡如此模样的梁超,自然是明白自己刚刚被张凡耍了。不过下一刻,他倒也不怪了,毕竟自己能中张凡的这种圈套,实在也只能是责怪他自己太笨了。 “别想那么多了。”张凡一副很是轻松的模样,说道,“既然你想要去查,那就叫上几个人一起,毕竟这也不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活。先去把那一千人给我好好查查,看出来问题的,再交给其他人。然后如果这一千人都查过了,再说其他后军的事情吧。” “是,大人,卑职明白了。”梁超听到张凡如此明确的吩咐,这才算是放下了心。说起来,刚才张凡的话,当真是让他吓了一跳,也是怪他那个时候太过认真了,一时之间竟然当真了。 “嗯,就这么办吧,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张凡说道。 “既然如此,卑职这就去。”梁超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梁超往外走的背影,张凡也渐渐消去了心中刚才的那份好笑,变得深沉了起来。固然,梁超所说的那种情况自然是会有的。只不过,那些实际上是张凡早就已经考虑过了的,但是他却一直是舀不定主意。 在张凡看起来,那么样去查,必然是在浪费力气的。但是如果说不查的话,张凡心里面有觉得不怎么妥当。好在如今,梁超对他提起了这件事情,这也让张凡下定了决心,既然也有人跟他想着同样的事情,那就去查好了。就算是查不到什么,却也不会浪费什么力气。最主要的一点事,张凡觉得这样无限接近于“无用功”的方法,却是能够让他觉得安心不少。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快要变成张凡的一个心思了。这种以往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如今却是出现在张凡的身上了。 对于以往的张凡来说,他也是遇到过这样那样的问题。就如同他刚刚入仕的时候,就是因为赞同张居正的改革而得罪了徐阶这么个朝中的大佬。这对于一个刚刚才走进仕途没有多久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而之后,张凡所遇到的麻烦也不少。因为隆庆的命令而到塞外,结果是遇到了鞑子内部的叛乱,差一点点就把性命丢在那里了。甚至于,结果还是身受重伤,差一点点就回不来了,还好那个时候张凡结识了映月,有她的照顾,这才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而再之后,张凡也碰到了很多的麻烦。有跟高拱闹翻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张凡并不是在风口浪尖上,但是他也依然是有着危险。 还有那年的江南之行,张凡所遭遇的事情,也是危急无比。 更有那个时候,因为映月的缘故,而跟那西南的五毒教有了牵连。好在如今,两方也算是联合起来了。虽然说,很明显的,这个联合实在是松散的很,两方都可以是说在互相利用罢了。但是也总算是没有了威胁了。 可是如今,张凡所遇到的可不是以前的那种情况。以前,不管是再过危急,也不管事明里暗里的,更不管是不是有刀架在脖子上,还是说有人在暗中伺机动手。但是这些威胁,张凡却都是明白敌人倒地是谁的,就算是找不到踪影,却是能够知道到底是谁打算对付自己。 可是如今,对方到底是谁,到底在哪里,到底有什么打算,张凡是根本就搞不清楚。这种完完全全让人摸不着方向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舒服。这种压抑感,还有这种不知道不在自己掌控之下的别扭敢,以及这种担心不知道何时何地就会有袭击降临的不安感。 总之,这件事情,张凡是当真觉得心中不爽,但是却同时又是毫无办法,实在是让人烦恼无比。但是现阶段的他,却是无能为力,只能这么做了。 想到这里,张凡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第九百四十四章明确承诺 第九百四十四章明确承诺 “凡,你回来了。. 、 ” 张凡走近家门,而今天前来迎接他的不是茹雪她们,而是乔安娜。不过对此,张凡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心里面,还觉得这么着不错呢。想到那些,张凡的脸上也是很自然地露出了笑容, “怎么了?”而乔安娜自然不会知道张凡的心思,不由得疑惑了起来,显然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张凡会突然之间露出这么一副笑容。 “没什么。”张凡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天,家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或者,有什么外人来过吗?” “家里面能有什么事情?”而乔安娜,对于张凡不断地问出这些问题来,更加显得疑惑不解了,“不过外人吗,好像每天除了那些送东西来的,也就没什么外人了。”乔安娜所谓的送东西的,并不是那些个让人觉得厌烦的送礼的,只不过是一些送菜的日常所需而已。虽然张家大部分的食材都是有赵氏在后院种的,不过肉类这种东西可没有办法饲养。 实际上,乔安娜对于这一点,似乎非常感兴趣,总觉得很是新奇。要说在欧洲,这种形式自然也有。她身为贵族,虽然自己家道中落了,但是却也有如今正在兴头上的贵族朋友。有的时候,几人游玩之时,也能够见到这样的人,但是绝对不会搭理,总觉得是在自降身份。不过这边却完全不同,乔安娜就有好几次看到,不论是张凡,还是茹雪几人,亦或是赵氏,遇到这些人,除了点头微笑之余,还能上去跟来人聊上两句。 这情况,在她的家乡,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要知道那边的贵族自视甚高,绝对不会将自己跟这种低贱的人直接联系起来的。但是这边却是不同,人与人之间就算是有差距,却也能够做得到毫无隔阂。这让乔安娜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好奇,所以每日也是多多观察了下这方面的东西。 平常,乔安娜也正是因为这份好奇,总是静不下来,喜欢到处走动。当然,这个所谓的静不下来,跟昭雪以及映月的那种自然是两码事了。总之,因为这一点,因此张凡刚才问她有没有外人来过,她却是很明白的。 “这样就好。”听到乔安娜这么回答,张凡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却是不由自主地这么说了一句。 虽然只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不过乔安娜却是听到了。她虽然不明白张凡为何要这么问,也不知道张凡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甚至于她也明白,自己不应该太多地过问他的事情。但是她却能够看得出来,现在的张凡明显是有心思存在的。只不过,就算是她看出来了这些,她却也是什么都没有问,但是面上那担心的表情,却是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张凡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自己一时失言,说了一些会让人担心的话,不由得看向了乔安娜,见她一脸不安的模样,心下也是暗叫不好。只不过张凡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将如今的事情说出去。 “对了,乔安娜。”张凡突然开口,换了个话题,想要转移注意力,“上次还真是抱歉,发生了这种事情。本来你来了这边,我是想要带着你到处看看的,结果如今却是不行了。现在,我也因为那件事情,忙了起来,也没什么时间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怪凡呢!”乔安娜摇了摇头,说道,“凡可是帝国的官员,自然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更加不用提,如今皇帝遭到他人刺杀,这件事情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是第一等的大事,而凡又被任命追查这件事情。我这点分寸还是有点,不会因为自己的谈吐,而耽误了别人的工作,特别是你的。” 乔安娜的这番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呢。如果换了一个人,换成茹雪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的话,她们也绝对是会跟乔安娜有着相同的心思,但是她们却也绝对不会将事情说出来,只需要摆放在心中就可以了。 这并不是因为,乔安娜非要让张凡知道自己的心思,让他觉得自己有多么关心张凡。这只不过是因为,她本身的性格使然罢了,并没有什么别的因素。对于乔安娜来说,原本的乔安娜就是能非常平实地表达自己的感情,更不用提现在,在经历过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更加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心中有什么想法的话,自然马上就会说出来,并不会藏着掖着。 乔安娜虽然也明白,有的时候,太过直白,的确是有可能伤害到别人。但是她更加害怕,因为自己的不直白而产生什么误会,从而抱有遗憾。 而且,刚才她的那番话,不仅仅表示出了自己的心声,同时也告诉了张凡一些别的东西。 张凡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乔安娜话语当中的意思呢。但是,即便是面对乔安娜如此直白的告白,张凡却是只能够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装成没听到了。并不是张凡没心没肺,也并不是因为张凡不想要回应乔安娜,他很想那么做。 但是,张凡也明白,如今还不是那个时候,如今的他,诸事缠身之余,还有一些必须要在意的事情还没有弄明白。现在,可不是能够放下心来,谈情说爱、风花雪月的时候。面对此时的乔安娜,张凡只能在心中说一声抱歉,又要辜负她的一片心意了。 而乔安娜说完了刚才的那番话之后,却是没有离开,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离开张凡的面孔,很明显是在等着张凡的回答。虽然她的面上还是一副很自然的模样,但是心中却并不平静,她等着张凡的回答,她也希望听到张凡的回答。但是这一次,她注定又要失望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面对着对方不说话。而渐渐的,乔安娜脸上那副原本充满着希冀的表情渐渐地沉了下去,变得很是失望。 而原本打算就这么沉默着回避的张凡,看到了她的那副模样,心中突然之间变得很是不忍,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安慰她。可是,这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甚至于,张凡现在都很明白,如果自己说出来的话,肯定都是一些敷衍的话语,那些话,只会让乔安娜表现的更加消沉。如今,张凡陷入了这种两难的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不开口,却也不能胡乱说话,以免更加让人伤心。 但是,张凡这么这不说话,却也不是个办法。两人总不能就这么站着不动吧。 不过张凡还在考虑,乔安娜却是开口了:“凡,你不用烦恼。我心里面明白,如今的确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这只不过是我心中有些放心不下的东西罢了。现在,我就不打扰你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爽,说完了这番话的乔安娜,转身就要离开。 而面对乔安娜所说的这一番话,张凡却是不能够无动于衷了。他一把抓住了乔安娜的胳膊,看着转过身来,那个面带疑惑的面孔,开口说道:“乔安娜,我知道我现在不管说什么,似乎对于你来说,都只是一种借口罢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如今我的确是很忙,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忘记那天在河边上跟你所说的话的。 “你等着我,等着我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我就给你一个答复。不,不是答复,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进我张家的大门。”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乔安娜的面容上,一扫之前的那副阴霾,开心地笑了起来。对着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凡,我明白了,我会等着的。”再一次,乔安娜转身离开。虽然对于张凡来说,从她的背影看过去,跟刚才简直是一模一样。但是他却能看出来,有种很不同的东西。 而对于乔安娜来说,张凡说出了她最为希望听到的话。他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故乡已经抛弃了她,那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原因罢了。如果只因为那个的话,这世界这么大,地图上的空白地方每天都在减少,她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但是她却偏偏是来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张凡的缘故吗。 但是,她来到这里这么多日子了,张凡虽然跟她之间的关系,比之以前要亲近了很多了。甚至于,对于这边的人来说,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乔安娜将来跟张凡到底会是什么关系。可是,乔安娜却并不满足这些,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差异吧,她并不需要那种迷惑不清的暧昧接触,她只是需要张凡一个明确的承诺。 但是张凡却一直没有给她,这让她很是不安。 不过今天,就在刚才,张凡说出来了那番话,非常的明确,非常的直白,一点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一下,乔安娜觉得自己能够放心了,再也不会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烦恼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也觉得,自己的这番话说出来之后,轻松了不少,就连之前的那些烦心事,虽然无法帮助,却是让他非常地轻松。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四十五章突然消息 很多时候,对于很多事情,有的时候吧,你非常想要知道,拼命地去打听。&但是历经千辛万苦,却始终是无法知道,甚至于就算是知道了,却还有可能是个假消息。 但是,当你对于什么事情表现的无所谓的时候,不想知道的时候,甚至于非常抗拒去知道的事情。就算你闭门不出,消息却也有可能在无意之间就传到了你的耳朵里去。 怎么说呢,世间的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的奇妙而不可言了。就如同现在的张凡一样,他却是听到了一件事情,一件他无所谓,甚至更加偏于不想要知道的事情。 那是一天,他去上朝。顺便说一句,经过了大半个月的“休养”之后,朱翊钧这位因为遭到行刺而“受惊”的皇帝,总算是重新临朝了。当然,他自己也是不愿意的,不过,虽然他如今年纪不大,但是他毕竟坐在皇帝的这个位子上,那么就自然而然地需要负起来责任的。当然,这些只不过是漂亮话而已。真正的情况是,朱翊钧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玩疯了。诸位想想,在皇宫中,就算他是皇帝,就算是他做任何事情也不会有很多人来管束他。原来好好,有李太后压着,还有冯宝在他身边监视着。不过如今,李太后是有心让他放松,而冯宝也因为之前的事情,虽然这么长时间早就恢复过来了,但是他也懂得需要深沉一些,不要锋芒太露了。总之,可以说这段时间,是没有人管朱翊钧的。 但是,这里毕竟是皇宫。而朱翊钧,也是一个从小就受过这些礼仪教育的王子,到皇太子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在他本人的日常生活当中,总是会带上自然而然的个人习惯。但是即便是如此,如今却也只能够用玩疯了来形容他了。可见这段时间,朱翊钧是何等的放肆了。 ~ 最终,即便是原本有心让朱翊钧如此放松的李太后,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还是说了他几句。而原本,朱翊钧心中就一直是在思索这个问题。他似乎也能够看得出来,自己的母后是故意放纵自己的。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轻松轻松。如果说自己的母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亦或是觉得他太过放纵了,开口了的话,朱翊钧也就不再闹了。 但是,虽然朱翊钧是有这种想法的,但是他的心里面却并不高兴。.因为,上朝还是小事,毕竟如今的他又不是个已经亲政了的皇帝,不论是朝务政务,亦或是奏折批复,都是不需要他来操心的。但是他临朝了,却是意味着,那个让他最为讨厌和不自由的经筵就要开始了。 不过还好,朱翊钧到现在,重新临朝已经快有五天的时间了,张居正却是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情。朱翊钧头三天的时候还以为是张居正一时之间忘记了,等到第四天张居正还没有说这件事情,朱翊钧也就明白过来,张居正并不是忘记了,之所以不说,恐怕就是现在有什么事情了吧。而且是比较忙的事情,毕竟还有个能够蘀代他的高仪,却也是没有说这件事情。 如今的张居正,的的确确是很忙。 那天上早朝,在午门还没有开启,官员们还在外各自聚在一起议论的时候。张凡那天并没有带很多人,即便是知道如今有人想要对他不利,但是在张凡的强烈要求之下,他并没有让很多人都跟着他来,只让梁超一人陪着他过来了。 对于这一点,梁超似乎有些不太满意,毕竟这以往大都是王猛的活。如今王猛去负责监视的活了,而梁超只能过来帮忙了。 ~但是他对于不该他当值的日子,放着家中的娇妻,却是要天不亮就爬起床来,确实有些不太满意。但是张凡在旁边,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只有两个人,的确是不怎么显眼。张凡虽然身着一品大员的绯色官服,若是换了平常,在场的这么多官员,哪怕是看到了同一级的人,也是要对张凡打个招呼的。但是今天却是没有,却也不是说这些人对于张凡是避之不见,而是因为他们在谈论着什么,精神太过集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张凡已经到了。 这场面,让张凡有些好奇了。倒也不是说他以往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只不过每一次如此,都是因为有什么人要走了。上一次,这些人会如此,还是因为高拱离开了的缘故。 突然,张凡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只不顾,还没一会,他又是将那种紧张感给放下了,他觉得那有些不可能。毕竟,对于那件事情,张凡也是非常之关注的,所以还特意派了人去盯梢,只要一有消息就第一时间汇报给他。如今,他还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呢。而锦衣卫都没能立刻收到的消息,这些个大臣又怎么会提前知道呢。 所以,张凡觉得,自己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事情应该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的。 只不过,事不从人愿,时间的事情往往都是这样的。正当张凡为自己的猜测还庆幸不已的时候,他前面两个人正聚在一起说话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原本,张凡见两人在说着话,自然是不想要打扰,就想这样子绕道离开。但是两人所说的一个名字,让张凡停下了脚步。 “你说什么?!”其中的一个人,用一副带着吃惊的模样的表情,看着另外的一个人说道,“葛大人他……” 听到“葛大人”这三个字的时候,张凡就停下了脚步,听着他们的话。虽然是听着,但是他的心中,别提有多震惊了。怎么会呢!明明还没有收到消息呢,怎么就来了呢?虽然葛守礼已经很明确地跟他说过了,但是他总觉得,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就来,毕竟那算起来,才不过几天前的事情罢了。但是现在…… “你还别不信。”另外一个人说道,“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自然不会有假。而且,这种事情,可是万万不能胡说的,我也不敢啊。” “两位大人。”张凡再也无法沉默了,走到了那两人的身后,开口说道,“我刚才路过,却是听见两人提起葛大人,不知道葛大人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两人听到就在自己的背后有声音传过来,当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来,却是看到是张凡,两人又变了个模样,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太傅大人。”一开始那人对张凡说道,“我也是听王大人刚才无意间提起,说是葛大人府上在收拾东西,这才是问起来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很明显,这个人再将事情往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推。 如今,经过几个人的锦衣卫黑牢半日游之后,张凡在朝中的名声可谓是再一次拔高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了。原来人们只是摄于他的身份地位而已,但是却并没有将他那份锦衣卫都督的威压放在心中。可是现如今,经过那几个人的亲眼所见,再加上到朝中的到处叙说,现如今,这些人看到张凡的面孔,渀佛就能够看得到那锦衣卫的黑牢之中,那些个受尽折磨,惨不忍睹,但是却又无法痛快死去的人的模样。总之,如今这些人,见了张凡就是浑身一颤,如果能够避之不见那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不能,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现在,站在张凡面前的这两个人,见到跟他们说话的居然是张凡,都是被吓了一跳。而且,两人可以看得见,张凡的面上虽然还算是平静,但是眼神之中,却能够看得出来几分焦急和忧虑。 如果说这两个人有选择的话,转身离开绝对是他们的首选了。但是如今,张凡都已经面对着他们问话了,他们有怎么可能就这么转身离开了。虽然在张凡的面前,觉得心里面很不踏实,但是他们两人却是觉得,留着比走开要好多了。 而一开始那人,将问题一下子就推给了另外一个人。这让另外一个人,心中是怨恨的很,偏偏又没有办法,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是他先说起来的,到时候张凡还是会单独问他。 果然,还没等这个人想好张凡为什么要问这件事情,张凡就把面孔转向了他,问道:“你亲眼看到的?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太傅大人,事情是这么回事。”那个王大人开口说话了,“我家跟葛大人的家顺路,不过还要远一些。今儿个一早,我上朝的路上,路过葛大人家门口的时候,却是见到里面是灯火通明,而且门口摆着不少行礼,里面还有人在往外面搬,这不明摆着是在收拾东西吗。所以我就觉得,葛大人是不是……”说到后面,这王大人却是发现张凡面上的表情是越来越不好了,不由得停下了话语。 而张凡听了他的话之后,站在原地是久久不语,显然是在想什么。而张凡不离开,他面前的这两个人也不敢走。 过了好半天,张凡这才是叹了一口气,转身起开了。 这两人自然不知道张凡在想些什么,他们正在庆幸,张凡早早地离开了呢。 第九百四十六章心思转变 第九百四十六章 心思转变 午门之前,如今还没有到上早朝开门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聚集了很多的官员了。 。 、 ~而早了一些到的人,自然是已经知道了葛守礼家在收拾东西的事情。而那些才刚刚到的人,虽然不知道,不过在这么个几乎所有人都是在交头接耳地交谈着什么的场面下,消息的传递度也自然是要比以往高了十倍不止。很快,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虽然,或许有人会说,只不过是葛守礼家在收拾东西罢了。但是这又能意味着什么呢?不一定就非得意味着葛守礼要致仕了啊。可是,几乎没有人会这么想。就算是有人这么想的话,要么就是才入仕没多久的新人,要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 只要是在朝的人,全都知道,葛守礼虽然住着这么大的一间宅子,但是实际上,那里除了他自己跟下人之外,却是没有别的家人了。葛守礼就没有家人了吗?当然不是,别瞧他这么多年纪了,但是实际上,他的母亲,如今还在世呢。只不过,已经年近九旬的老人家,却是不想要离开家乡,只是呆在老家罢了。这也是让葛守礼很是遗憾的一件事情,毕竟他在京城为官这么多年了,却是一直无法奉养老母,很是遗憾。 总之,葛守礼在京城的家,就住着他这么一个人。而现在,葛府正在收拾行李,而且很多,绝对不是哪一个下人要离开的模样。那么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只可能是葛守礼要回家去了。 张凡之所以没有事先得到消息,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是今天一早才生的吧。不过如今,张凡可没有功夫去考虑那些个事情了,他心都一直在想着,葛守礼的离开。 ~不过更多的,则是在考虑,葛守礼一旦离开了之后,朝会是个什么模样。 那天在早朝之上,葛守礼追问李太后的时候,张凡就已经心有所感了。虽然他并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张居正面上的微笑,但是这种事情,张凡根本就不用去考虑,他心里面明白的很。只要葛守礼一走,朝就没有一个再能够有资格反对张居正的人存在了。张居正现在,心里面绝对是在笑的。或许张凡本人还有些分量,但是他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却是无法改变的,作为一个门生,对于老师的观点,你可以反对,你也可以质疑,但是要让他当众说出来,却是不可能了,那简直可以称之为“欺师灭祖”了。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是无法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凡也并不是在哀叹什么。毕竟,葛守礼“三朝元老”的这个名号并不是白叫的,而是他当真从这条路慢慢走过来的。三朝的时间,葛守礼如今也的确是老了,如今的葛守礼想要致仕回家,趁着自己的娘还在世,还能母子相见,还能弥补一些遗憾。这完完全全就是人之常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有异议的。 张凡只是在感叹,没有了葛守礼之后,这个朝廷就俨然成为了张居正一个人的天下了。那个时候的张居正,想要为所欲为的话,却是很难有人能够拦得住他了。冯宝?如今的冯宝根本是什么事情都不去过问的。而以前的冯宝,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跟张居正穿同一条裤子的,指望冯宝去阻止张居正,简直是说笑话。 当然,或许还有一种期望,期望张居正还是原来的那个张居正,并不会因为葛守礼的离开,没有人能够在管住他了,就开始为所欲为了。 ~张凡之所以如今会满怀心事,就是因为担心那一天的到来。 或许,有人会觉得,张凡的担心实在是有些太过没有道理了。实则不然,张凡之所以会这么考虑,本身就说明他对于会生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性。实际上,如今的张居正跟以前的那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这也只不过是总体上罢了,实际上,如今的张居正,跟过去的他还是有了很多变化的。 而这方面,张凡看的比较细致,毕竟因为他跟张居正的关系,让张凡能够跟他走的比较近,而正是这种近距离,才能够让张凡的观察更加地细致入微。如今的张居正,自然是在干着利国利民的事情,但是张凡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具体是什么,如今的张凡也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张凡对此总是会有一种不怎么好的感觉。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去年,高拱被逐出朝廷的时候,众人前往送别的时候,高拱叫过了张凡,单独跟他说的那番话。高拱让张凡要注意张居正,但是到底是让他注意什么,高拱并没有说,而张凡却也并没有问。 这或许是高拱因为心不服而故意在张凡和张居正师徒二人之间故布疑阵,又或者是当真是如同高拱所说的那样,他的确是看出来了一些关于张居正的不好的东西。不过张凡回去思索良久之后,却是决定相信后一种说法。 这并不是张凡的猜测或赌注,也并不是别的什么原因,更不是因为他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有了变化。张凡会得出这个结论 ,实际上是经过非常理智地考虑的。 先一点,跟他说这番话的人,是高拱,是高拱这个无论是机智还是学识,都不下于张居正,甚至还要略高一筹的高拱。 其次就是,高拱在跟张凡说这番话的时候,别人或许不知道,或许会觉得,高拱因为被逐出了朝廷,从那位极人臣的位子上被赶了下来,所以心气愤不服,所以才对张凡说出了这么一番诋毁张居正的话。但是张凡心却是明白的很,事情绝对不可能是这么个样子的。如果说高拱当真是因为心气愤难平,从而想要挑拨离间的话,他就不会对张凡说出来这么一番暧昧不明的话,绝对会将话语挑明了来说的。 而且,张凡当时也能够看得出来,高拱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完完全全冷静的,并不是如同之前那个自高狂妄、独断专行的高拱,而是回复了以往的那个充满睿智的高拱。或许正是因为卸下了一身的胆子,轻松起来的缘故吧。总之,张凡相信,那个时候的高拱,所说的话,绝对是他的真心话。 如今,葛守礼离开的事情,就在眼前了。张凡担心葛守礼离开了之后,张居正就会开始变化了。不,变化应该不会来临的那么快,如果真的很快的话,张凡反倒是不怎么担心了。但是他却是怕那种慢慢的演变,毫无征兆的变化。那样的话,先期是看不出来问题的,但是等到你看出来问题了,局势也难以改变了。 虽然现在就开始想这些东西,似乎对于将来的事情也是毫无作为,但是张凡还是忍不住去想。等到他想要找葛守礼说说的时候,却是没有看到葛守礼。 正当张凡疑惑着的时候,这才是看到葛守礼缓缓道来。葛守礼一道,在场那些个刚才正在议论着的人全都是打住了,虽然如今正主算是来了,但是却没有人想要上去跟他说话的意思,一时之间都僵在那里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张凡就不是。张凡本来就是有话想要对葛守礼说,如今看到他来了,哪里还会顾得了其他人看不看的问题,也并不理会张居正就在自己的不远处看着,抬腿就要往葛守礼那边行去。 正在这个时候,午门的角楼上传来的鼓声,大门也是缓缓地打开,早朝已经开始了。听到城楼之上传来的鼓声,张凡的脚步停下了,看了看远处的葛守礼,却是没有再动,跟着身边的人排好了队伍,走向了里面去。 本来,张凡想要跟葛守礼商量商量这件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葛守礼能够稍微迟一些时日再走,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葛守礼。但是那阵鼓声的传来,不仅仅是让张凡停下了走向葛守礼的脚步,却也是停下了他心原本的那份想法。 是的,张凡最终没有选择去跟葛守礼说这件事情。是不想再让葛守礼烦恼了,还是说他想要让葛守礼带着对朝现状的满足感离开这个是非场,亦或是他已经有了能够应对以后有可能生的情况的方法了?这些别人都不知道,而对于张凡来说,恐怕就连他自己的心里也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总之,他没有再去找葛守礼。 也就是说,张凡放弃了让葛守礼留下来的机会。若是刚才他跟葛守礼说话了,或许还有可能劝劝葛守礼,再留下来一段日子。但是一旦等会上朝了之后,葛守礼递交了辞呈,那张凡也就没有机会了。 张凡并没有看到,在他背后的张居正也是在一直看着这边。当张居正看到张凡走向葛守礼的时候,他心里面当真是有些担忧的。但是等到那真鼓声传来,而张凡也转回了脚步之后,张居正却是再一次笑了起来。 显然,张居正也明白,葛守礼即将离去这件事情,不会再有改变了。 第九百四十七章放心离开 或许就如同以往的那些个情形一样吧,这人啊,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哪怕是有再多的人在关注着他,他却是能够表现的云淡风轻,宠辱不惊。。、 渀佛在下了那个决定之后,什么都已经不用去在乎了一般,任凭他人如何看待自己,亦或是在背后小心议论,但是他却是什么都不管不顾。 如今,葛守礼似乎就有这么一种态势了。当然,葛守礼做出这么一副表现,并不会有人觉得他是故弄玄虚,毕竟以葛守礼的为人来看,他的这幅外表,十成十就是他真实的内心写照了。在这一点上面,没有人是会怀疑葛守礼的。 现如今,葛府在收拾东西的这个消息,已经可以说是传遍了在场的所有官宦了,也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明白,葛守礼即将要离开了。老实说,对于这些人而言,不论是以前跟葛守礼是否有过间隙的人,在面对这么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完全不是一副单一的心思,而是五味杂陈,难以言明的。 葛守礼一身为官清正,不说从来没有贪赃枉法过,也从来就没有拉党结派,为自己钻营过什么。而且,葛守礼为官,想来公正。他并不是以自己的理念为基准来裁定他人的对与错,而是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待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但是葛守礼也并不否认当中的情况,他也能够看得出来什么时候是那种进退两难的时候。然而,有一点,原则上的东西,他却是不会退缩的。总之,可以说葛守礼在朝中这么多年的时间,他的一切心思,全都花在了如何让朝廷能够平稳这件事情上面了。 当然,或许有人会说,葛守礼做的并不怎么样。但是也不看看情况。葛守礼入仕的时候,正是大明朝的多事之秋。夏言、严嵩、徐阶,各个争权夺利之时,朝中的局势,其实他这个刚刚入仕的新人能够掌控的。 而等到他的实力和声望成长起来的时候,对方却也并不是停滞不前的,也在成长。所以葛守礼这么多年的时间,看似是并没有什么建树。但是,实际上葛守礼的作用,却是至关重要的。很多时候,只不过需要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能够改变很多的事情。这无关于那人的身份和地位,却是只关系到一点,那就是那个人愿不愿起去做了。 而很显然的,葛守礼对于这种事情,是很积极的。.他虽然无法阻止乱子的发生,但是却能够让乱子不要变得更大。而这么多年一来,他的实际行动在说明了他的心迹的同时,也证明了他的确是有那个能力的。 如今,葛守礼就要离开了。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个大消息。不过更多的人所关心的是,他们明白如今朝中的形势,虽然表面看起来是安稳了,不仅仅没有了边祸,国家赋税丰盛,不管是国库还是内库都是满坑满谷,看起来中兴之道已经开始兴起。但是实际上呢,如今的朝中,张居正跟冯宝两人联合之后,算是独大了。而之所以如今还能够平稳,当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葛守礼的存在。 在经过上一次的高拱的事情之后,对于葛守礼试探的冯宝和张居正二人明白,葛守礼是绝对不可能坐视他们两个人为所欲为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个人才没有继续去迫害其他人,这才是造就了如今这种看起来安稳的局面。 但是,他们两个人会如此,说白了也就是因为葛守礼的缘故。 如今,冯宝经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变得城府了起来。渀佛一夜之间,那个原本飞扬跋扈的冯宝,对于任何事情都不再感兴趣了,对于任何人也不再抱有仇恨了。这么一来的话,一个最大的隐患就消除了。 但是,张居正上一次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也就是说,张居正的心思可是从来都没有变化过的。如今,张居正的一系列所作所为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不论是《考成法》的施行,还是他如今对于内阁的领导,对于朝务和政务的处理态势,全都是说明了这一点。 如果说,葛守礼退出这么个是非场的话,情形就会变成张居正一家独大的情况了。没有了约束的张居正,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而实际上,关于这一点,张居正自己心中又何尝没有自知之明呢。当然,他的考虑并不会这么客观,但是即便是主管的考虑,实际上除了站位不同之外,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张居正所考虑的就是,如果说葛守礼真的离开了之后,他该怎么办,又或者说,他能够怎么办。没有别的,张居正第一个想到的事情就是,如果说葛守礼不再能够妨碍他了,那么他也就不再需要向以前那么去顾及那些个事情了。有了什么想法的话,即便是比较匆忙,还没有经过缜密的思索,还没有发现其中的漏洞,但是他依然可以提出来,甚至可以强制让朝廷去实行。就算是朝中的很多人对此不爽,对自己的埋怨会很大,但是却绝对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自己。 这绝对是个很好的理由。毕竟,就如同以前所说过的那样,走入这么一个圈子的人,又有哪一个的心中是不曾有过抱负的?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国家大义,抱负就是抱负。但是,很显然,现实的情况是残酷的,有很多人因为受到挫折,抱负没有了,人也变得随波逐流了起来。而有的人,却是抱负不减,即便是面对天大的困难,但是却从来不曾失落过。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说说就能够解决的。毕竟,现实是残酷的,在很多的时候,现实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情。朝中有九成以上的人,不论他们坚不坚持自己的抱负,但是却是无法施展的。 张居正不同,他已经走出了施展自己抱负的第一步。如今如果葛守礼这个最大的阻碍不再了,他能够前进的更多,他自己的心中明白这一点。 所以,在那一次看出来葛守礼萌生了退意之后,张居正居然无法守住心神,那喜悦的表情甚至展现在了他的脸上。 但是,即便如此,张居正也依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即便是在这么一个应该让他感到得意的时刻,张居正也并没有表现的不理智。 实际上,在张居正因为得到这个消息而感到高兴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是还有一些担心存在的。 张居正不相信,他能够想到的这些东西,葛守礼就想不到。也就是说,张居正敢肯定,自己这种打算在葛守礼离开之后“为所欲为”的想法,葛守礼是绝对心中有数的。 如此一来,张居正就有些疑惑了。既然葛守礼都已经能想到了这一点,却是为什么还要选择退出呢?难道说葛守礼就不害怕自己走了之后,他张居正把朝廷搅合的不成样子吗?葛守礼不应该是那样的一个人。 是因为年纪大了吗?诚然,葛守礼的年纪的确是有些大了。跟他年岁差不多的人,如高拱、徐阶那样的,早两年的时间,该退的退,该走的走,该被逐的被逐了。但是,张居正并不觉得,这会是葛守礼离开这里的理由。而且,这也不是葛守礼的做事风格。对于明明知道朝中还有“隐患”存在的葛守礼来说,选择在这么个时候抽身而退,这绝对不应该是葛守礼做得出来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年纪大了,身体各种的毛病也显现出来了。但是张居正同时也明白,如果葛守礼想的话,在坚持个三、四年,绝对是没有问题了。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葛守礼还要选择离开呢? 张居正在知道葛守礼将要离开的头一天,就是在考虑这件事情。只不过即便是以张居正如此的聪慧才智,想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却也是没有理出个头绪来。葛守礼这么做,简直就是毫无道理的。 但是今天,在张居正看到自己的“自由”即将要到来的这一瞬间之时,却是见到了葛守礼面上那副安心而毫无牵挂的表情。这么一个瞬间,张居正的心中想到了一些事情。不,不应该说是事情,而应该说是一种想法。 张居正突然想到,葛守礼绝对不会是一个莽撞的人,也绝对不会因为自身的什么原因,而将大义置之不理。也就是说,在张居正看起来,葛守礼之所以会这么做,那就是因为他不担心以后的事情在离开了他之后会失去控制。 或者,换一句话来说,葛守礼之所以会离去,是因为他找到了在他离开了朝廷之后,能够蘀代他的人。 这一瞬间,张居正想到了这一种可能。而且,也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才是最为正确的答案。 如此一来,张居正原本高兴的心情已经不存在了,瞬间就转变成了担心。毕竟,如果葛守礼当真是抱着这种想法的话,那么那个被他看为“继任者”的人,绝对是能够让葛守礼放心的。 如果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的话,这对于张居正来说,无疑是一个难题了。 但是,张居正却是怎么都想不出来,朝中有这种人存在吗? 第九百四十八章开朝之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皇极大殿上的一片山呼之声,今天的早朝正式开始了。 ~ “众卿平身。”朱翊钧独坐高台之上,用一听就能听出来的非常无聊的声音说道,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总之就是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不爽。不过如今,可没有人会去关心朱翊钧的问题,不论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心思也完全都不在朱翊钧的身上。在场的这些人,如今几乎都在想着葛守礼的事情,哪里还会去管朱翊钧的问题。 不过,朱翊钧如今无聊之下,却也是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只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坐在那里。旁边的小太监高喊了一声:“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即便是这么一句普通的,他几乎每天都要听的话,如今在朱翊钧听起来却是如此的刺耳。 顺道提一句,如今冯宝倒是不在场。自从那次张四维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但是冯宝自那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在来朝殿上看着早朝过。这也是如今这些个大臣都很想要看到的情形。反正冯宝不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人心里也能舒坦不少。 不过今天,虽然朱翊钧不在状态,但是他还是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毕竟,今天的早朝,实在是太过反常了。身旁的小太监在喊过了刚才的那番话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要说话。 若是在以往,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多半就是张居正了。当然,也并不是次次都是如此的,也有张居正不第一个站出来的时候。而那种情况,定然也是因为张居正知道其他人有话要说,所以才会让出来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是早朝一开始,都必然是会有人站出来说话的。 ~不论站出来的人所说的是非常严重的情况,还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总会有人站出来开口说话。 但是今天却是不同了,在高台一旁的太监喊过刚才那八个字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光是这一点,本身就已经是非常地怪异了。而在朱翊钧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之后,抬头看了看下面,他发现的情况是更加地怪异了。 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并不仅仅是站着不说话而已。.朱翊钧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当中有不少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更有甚者,还有的人眼珠子在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还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总之,一句话来形容,今天的早朝,朱翊钧感觉非常地奇怪,非常非常地奇怪。这跟以前的任何一次早朝都不同。虽然说朱翊钧坐上皇位才不过两年的时间,虽然说他还没有亲征,但是他也是见过很多大场面的。而在他作为太子的时候,徐阶、高拱这些人的事情,朱翊钧也是知道的。 但是即便是这些很是严重的事情,在发生的时候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片死气沉沉,还透露着沉闷的模样。要么就是大爆发,要么就是冷言冷语,但是这种什么话都不说的情况,还当真是没有见过。 所以这么一来,朱翊钧也是弄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想要开口问问,但是话到嘴边,却也是问不出来。很显然,朱翊钧是被眼前这些人所散发出来的这种诡异的情绪给感染了,让他明明是想要问个究竟,却是怎么都问不出来。这种感觉,朱翊钧非常地不喜欢,但是这个时候的他却也是无法摆脱这种情形。 不过,朱翊钧显然是没有那个耐性的。很快,他就不想要再体验这种不好的感觉了,准备开口问话,问问这些大臣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而正当朱翊钧的话就要问出口的时候,只见下面突然有人走了出来了。 朱翊钧见到有人走出来了,自然是心中高兴。方才他心底所压抑的那股子不快的感觉,也是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有人能够打破这个僵局,自然是一件大好事,最起码他是不用再受那份罪了。 不过,朱翊钧这边倒是高兴了。但是在场的其他官吏,看到这个站出来的人之时,气氛却是变得更加的古怪了。没错,原因无他,站出来的这个人,正是如今下面的这些人所在议论的主角,葛守礼了。 刚才,众人全都在考虑,葛守礼到底是不是想要致仕。虽然说从葛府在收拾东西这一点上面来看,这个可能性非常地大,但是却也未必就是如此。话又说起来,就算是今天葛守礼想要致仕,但是却也犯不着今天就收拾东西啊。这当中,有很多事情都让人想不明白的。 “葛爱卿,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朱翊钧可不管下面的人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他只管对着葛守礼问话。 “陛下,微臣这次来,是向陛下请辞的。”葛守礼倒是淡定的很,不咸不淡,平平静静地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这么一番让他身边的这些人猜想了很久的一个答案。 而听到葛守 而对于朱翊钧来说,他可没有那么多心思,显然是才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朱翊钧,别提有多吃惊了:“怎……怎么?葛爱卿你……你……请辞?葛爱卿你要去哪里?”一时之间,朱翊钧还没反应过来葛守礼到底在说什么,等到他稍微镇定了一点,这才是反应过来:“难不成说,葛爱卿你想要致仕了?”而等到朱翊钧想明白葛守礼的意思之后,面上的表情却是表现的更加吃惊了。 这倒也不怪朱翊钧大惊小怪,毕竟葛守礼想要致仕归田,的的确确是一件非常让人震动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朱翊钧而言。 当初,那件挑选吏部尚书的继任者的事情,李太后将选择权交给了朱翊钧,有他来指认。而朱翊钧误信了张居正的话,并没有挑选葛守礼。 原本这并非朱翊钧的过错,毕竟他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他不知道。而且才刚刚坐上皇位的朱翊钧,对于朝中的大臣也不是很熟悉。听他还算熟识的张居正这么一说,朱翊钧觉得将礼部尚书这个职位交给一个做了三朝官员,却并不能被称之为“老成持重”之人的葛守礼似乎有些不妥当。从而朱翊钧没有选择葛守礼,而是用了张居正推荐的一个人。 而之后,整个朝廷因为这件事情而闹起来的时候,朱翊钧当真是害怕的吓哭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于他还觉得很委屈,觉得明明自己是办了一件好事,为什么整个朝廷九成的官员都反对他,甚至于敢冲进大内闹事。 那天,朱翊钧躲在乾清宫中,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那些大臣们喧闹的声音,根本就不敢动。他将所有的太监宫女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房中,裹着被子躲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同时,却是根本就不敢出声。总之,那个时候的朱翊钧是吓坏了。 但是,光是让他害怕也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问题是,朱翊钧那还未经历太多风雨的心智,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大臣要如此针对自己。 而那天之后,朱翊钧也当真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而等到他恢复了精神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怨天尤人,也并不是在心中下了什么决定,想要将那些个曾经威胁过他的大臣们记仇,将来慢慢报复。 朱翊钧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让人将张凡找了过来。而他在见到张凡之后,没有说其他的任何话,只是让他告诉自己关于葛守礼的一切事情。 张凡是何等的聪明,之前他还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如今朱翊钧这么一说,他就马上明白过来了。不只是明白了,张凡心里面还高兴的很,毕竟,这是他曾经烦恼的事情,如今却是被朱翊钧如此主动地完成了。 而然,张凡所作的还不只是这些。他并没有给朱翊钧说任何关于葛守礼的事情,没有说好事,也没有说坏事。而是,张凡让人找来了记载这葛守礼这么多年以来的那些卷宗,包括吏部记载的,甚至还包括锦衣卫当中有的,只要是有关于葛守礼的卷宗,张凡都是一卷不落的全都送到了朱翊钧的面前。 这就是张凡最为聪明的地方了。毕竟,那个时候的朱翊钧会如此,也是因为听了别人的说话。现在,他问张凡,张凡却是不说,而是让他自己去看。 也是第一次,朱翊钧面对着堆在他面前的这么多的书卷,没有任何意思不想看的意思。他看的非常仔细。 而在看完了这些东西之后,朱翊钧也明白了,葛守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时也明白了,当初他误信谗言所带来的结果。虽然说,那件事情错不在他,可是他也依然有些自责。 但是自责的同时,朱翊钧心中也是高兴的很。他在高兴,在自己做皇帝的时候,下面能够有这么一位臣子的存在。 可是现在,葛守礼居然说想要致仕,这又怎么能不让朱翊钧觉得惊讶呢! 第九百四十九章早已注定 如今的朱翊钧,面对着一个很是让他无法接受的局面。当他在真正了解了葛守礼是个怎么样的人之后,朱翊钧虽然没有对外人说什么,但是在心中也是对葛守礼十分抱歉的。只不过这份抱歉,他身为一个皇帝自然是不能向他人说的。但是,身为一个皇帝,在为本不应该由他来承担的错误而感到抱歉,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而在此同时,朱翊钧也觉得非常地幸运,幸运在他的臣子当中,能够有着葛守礼这么一位老成持重,为官清正的三朝元老存在。葛守礼在如今的朝廷里,资格最老,跟徐阶、高拱他们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同时,葛守礼也有自己的傲气,但是却不同于其他人那样的孤傲、自视甚高,不会完全把他人全然不放在眼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不管是了不了解葛守礼的人,全都明白,葛守礼这人是全然没有私心的。他所作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大局考虑。 朱翊钧很庆幸自己的臣子里面能够有葛守礼这样的人。但是如今,还没等朱翊钧想好将来自己亲政了之后,该如何好好地任用葛守礼之前,葛守礼居然是想要致仕回乡了。这个打击,怎么说呢,总是让朱翊钧觉得很不舒服,也感到可惜无比。 然而,朱翊钧在这一阵子可惜之后,也是心情平静了下来。而等到他心情平静了下来之后,所有的却又只有无奈和天真了。天真?朱翊钧为什么会有天真的想法呢?他是在自嘲自己的天真罢了。明明葛守礼的年纪摆在眼前,明明知道以他自己如今的年岁,根本等不到他亲政的那一天到来,葛守礼肯定会离开这里的。但是朱翊钧心中却还是有着那么一丝天真。 如今,该发生的事情总算是发生了,这么一来,朱翊钧也从他的那一份小小的幻想之中回到了现实来。只不过,即便是面对着这个现实,朱翊钧似乎仍然不打算放弃…… “葛爱卿,真的就这么急吗?”朱翊钧看着葛守礼,面上可惜的表情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出来,“就不能再多在朝中一段时间?如今,朝中一切才刚刚平稳,葛爱卿就要退身,朕实在是觉得有些太过可惜了。” “陛下。”面对朱翊钧的挽留,葛守礼反倒是露出了一副微笑的面孔,“微臣嘉靖八年举进士入仕,到如今,已经整整四十五年的时间了。微臣就算是心中不累,这身子骨,也已经受不了了。而且,家中老母尚在,只是这么多年,微臣辗转南北,最后在京城中呆着的时间最久,但是无奈老母不肯离家,微臣几十年无法尽孝,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再说了,正如同陛下刚才所言那般,如今朝中一切都平稳了。虽然不论朝中还是世上,每时每刻都有是非发生,但是微臣却也没有精力去过问了。既然如此,微臣又何必,那个,说得粗俗一些,‘占着茅坑不拉屎’呢。朝中有不少后进,虽然尚不能堪当大任,但是假以时日,必是陛下治国的栋梁之才。” “葛爱卿你……”听着葛守礼的这番话,朱翊钧似乎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终究,他还是没有说出那些挽留的话,“既然葛爱卿的意思已决,朕若是再不同意,可就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不过,这件事情,朕一个人可做不了主,还得等……” 朱翊钧本来想要说的是,这件事情他自己做不了主,还得等到将事情通报给了李太后之后再作打算。只不过,如今朱翊钧却是没机会这么做了。正当朱翊钧想要说什么的视乎,一阵高呼声打断了他。 对于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场的这些人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个如今已经好久都没有太长时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冯宝了。只不过这一次,冯宝的声音所带给人们的惊讶,比之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高。 不管冯宝如今怎么样,也不管他想要怎么样。但是冯宝是绝对没有胆子,就凭着他自己的缘故,在这个地方无缘无故的高声喊叫的,更不用提他还打断了皇帝的话。这种事情,即便是无心之失,想要弹劾他也是易如反掌的。 可是冯宝显然不会是如此鲁莽行事的人。 果然,还没有等到众人的惊讶下去,冯宝的声音就再一次响起:“太后脀旨到!” 太后脀旨?为什么这个时候太后会有脀旨到达?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一瞬间,朝殿上有不少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葛守礼,很显然,这些人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跟葛守礼有关系的。甚至于,就是跟他想要致仕这件事情有关系的。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这些人的心中转了转就消失了。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太可能,毕竟如今葛守礼才刚刚提出来这件事情,李太后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就知道了,还下了脀旨呢。显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太可能。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人这么想的罢了。实际上,还有一部分人也是这么想了,而且这些人的想法还没有改变,并且他们觉得冯宝这一次前来,肯定是跟葛守礼致仕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今天早上的消息,有人亲眼看到葛府在收拾行李。 如果说葛守礼今天才打算提出来想要致仕的要求,那么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今天就准备行李。提出来之后,即便是朱翊钧当场就同意了,也不是说就能今天就走的。还有交接的工作,等等,最起码还要个三五天的时间才能办妥。 可是…… 这边众人还在想着,冯宝已经走了进来。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一世的模样,只不过是很普通的,符合一个传旨的人的方式,走到了殿前,面对着文武百官,端起了手中的绢帛,朗声说道:“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领旨。” “微臣在。”葛守礼倒是丝毫不含糊,听冯宝这么一说,马上就跪了下来,听候。 而这边,太后的脀旨在前方,在场的除了朱翊钧一个人坐在皇位上没有动弹之外,其他人全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都察院左都御史……”冯宝虽然是在宣读脀旨,但是其中的抑扬顿挫之余,他却是抬起头来看了看葛守礼,面上并没有别的表情,继续说道:“葛守礼,入朝四十余载,建树不薄,劳苦功高。敕曰:德之在人,亲者……” 前面的一大段,还是一些陈词滥调,一些必须的陈词滥调。不过即便是在场的这些人并不是经常会接到圣旨,甚至于他们到现在连一张圣旨都没有过的,但是这些东西,他们也早就是心中有数了。 关键是,在这些陈词滥调的后面,到底会有什么。 说起来,这怎么说也毕竟是圣旨来的,既然是圣旨,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问约为每,要精练非常,多一字则改意,少一字则不完全。所以,即便是那些个陈词滥调,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就算是歌功颂德的东西,也绝对不会重复的。 这么说起来,就算是葛守礼是三朝元老,就算是葛守礼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是这么着概括起来,最多最多十个字就完全了。 而之后…… “今,准葛守礼年老乞休,致仕回乡。诏加太子少保。钦赐!” 这份圣旨读出来,在场的人全都没有动。说起来,这些人如今都跪在那里,原本就不应该动。只不过如今这些人可不是不能动而已,实际上这些人全都被这么个消息给弄得惊呆住了。 而葛守礼,却是一副平静非常的模样,埋头说道:“臣,领旨谢恩。”说罢,双手高举,接过了冯宝递过来的圣旨。 老实说,这个场面,当真是在场的人,出了葛守礼都没有想到的。冯宝是早在今天早一点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觉得非常吃惊,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是这样。 而在场的其他人,当真是吃惊非常了。不管是向张凡这样的,希望葛守礼留下来的人,还是说向张居正这样的,希望葛守礼能早些走人的人。如今听到了这道脀旨之后,心中不是悲伤,也并非喜悦,而是吃惊。 这明明,这件事情之前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完完全全就没有任何意思迹象表明,葛守礼要离开。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是有人看到葛守礼家在收拾东西,才是有了这么个猜测。 但是,就在刚刚一会功夫的时候,葛守礼才刚刚确定了众人所猜测的这个消息,而马上,李太后的脀旨就到了。这……如果放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让人听起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如今,却是出现在了这些人的面前。这让这些人全都惊呆住了。 而葛守礼这么一副从容的模样,更加让人好奇的不行。 难不成说,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不成?还是说,他跟李太后之间,早就通过气了? 这……反正,张凡虽然这么想了,但是他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五十章马上离开 冯宝将李太后的脀旨读完,交给了葛守礼。这两人倒是表现的平静非常,毫无波澜,即便是在面对面的时候,也没有生任何矛盾的问题。 可是,这种情况原本就让人觉得比较怪异了,更加不用提,两人之间以往的那些个过结了。 但是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在场出了他们两个以外的所有人,几乎都被李太后的这道脀旨给弄糊涂了。而且还不仅仅是糊涂而已,当还有这震惊、想不通等等的相反在其。 “冯宝。”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先就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显然,朱翊钧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冯宝在背后搞的鬼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可当真是猜错了,这件事情跟冯宝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果然,面对不是自己的缘故的事情,冯宝是绝对不可能坐视不问的,哪怕如今的他表现的跟以往不同,对于很多事情都不是太过关注,但是这种事情,他是绝对要撇清自己的关系的:“陛下,奴婢不懂陛下在说什么。奴婢只是奉旨传旨罢了。如果陛下所言乃是葛大人的事情的话,老实说,奴婢之前根本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大概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之前太后让奴婢过来传旨,奴婢也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想到太后的脀旨里会写了这些。不瞒陛下直言,如今奴婢的心也是惊讶的很,根本就想不到太后会出这么一道脀旨来。” 冯宝的这番话,说的并没有什么特别让人觉得做作的地方。而且,在这种事情上面,说不说谎倒也是无关紧要。再说了,如果当真是冯宝所作的话,如今过来传旨的就绝对不会是冯宝本人了。为了避嫌,绝对不可能是他本人来传旨的。 也就是说,冯宝会带着李太后的脀旨出现在这里,本身就说明了他跟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 ~ 这一下子,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凡全都思索起来了。如果说这件事情不是冯宝在背后所谓的话,那么一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件事情跟冯宝无关的话,那就去找最为简单显眼的那个原因。而如今,最为简单显眼的原因,实际上就摆在众人的面前。就是颁了这道脀旨的人,李太后了。 别人怎么想这件事情的,张凡并不知道。但是张凡心所想的却是有些让他觉得不对劲了。这种情况,很明显就是经过商量的。虽然张凡没见到李太后如今是什么模样,但是他却看到葛守礼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慌神,很明显就如同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样子。 但是,张凡却是想不出来,葛守礼什么时候将想要致仕的事情告诉李太后了。这么多天以来,葛守礼没有进宫见过李太后,内阁那边,张凡也没有收到葛守礼上疏奏折的消息。 如此一来的话,葛守礼到底是如何跟李太后之间达成了这种共识的呢?这简直就让人想不明白,完完全全就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情啊。 突然,张凡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上一次…… 说起来,张凡是如何想到葛守礼打算致仕这件事情的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上一次在朝廷上面,因为朱翊钧遇刺的事情,李太后不肯透露任何消息。而葛守礼就用自己的那份资历去逼迫李太后说话。虽然最后,李太后也没有告诉葛守礼当任何的重要情报,但是葛守礼如此豁出去的动作,却也是让张凡明白,他打算退身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张凡再跟葛守礼谈过话之后,张凡就开始注意起来了。 ~不仅仅派了人在宫和内阁那边打听消息,甚至就连葛守礼那边,他也是安排了一些人手观察着。只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至于今天早上,葛府在收拾东西的事情,想来也是因为太过突然了,张凡的手下虽然收到了消息,但是却没有来得及跟张凡汇报,毕竟这边是在上早朝,他的人也没有办法闯进来的。 但是,想到了这些,张凡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这种事情,尤其是那天早朝上,葛守礼和李太后之间那种几乎可以用针锋相对来形容的态度。那已经是很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张凡葛守礼的打算了。面对如此的情势,葛守礼自然是想要做最后一搏的。 这个情况,张凡能够看得出来,没道理李太后就想不明白了。或许,自从那天之后,李太后也是在一直关注着葛守礼,一旦像是今天这样,葛府在收拾东西的情况传入了李太后的耳,或许她就会开始,不,很有可能这道脀旨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只等这边一有消息,李太后就让人前来颁旨了。 应该,不,肯定是这样的。 突然,张凡心有了一份可惜,也有了一份庆幸。可惜自然是可惜葛守礼,也可惜他即便是舍弃了自己几十年来所秉持的东西去追问李太后一件事情的缘由,却是仍旧没有得到答案。而她庆幸的则是,自己最后追了出去,将答案告诉了葛守礼。虽然意义上有些不同,但是总归是让葛守礼知道了答案。这么一来,张凡的心也算是安心了不少。 “那……”而坐在上面的朱翊钧并不知道这些,他面带着深深的疑惑,“如今母后的这道脀旨,难不成意思是……” “不错。”冯宝对着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即日起,葛守礼卸下朝的职务,告老还乡的日子也有他本人决定。若是葛守礼想要住在京城,李太后自然是欢迎之至。但是如果葛守礼想要回乡安度的话,哪怕是今天就走,也并不问题。” 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原来这就是为什么葛守礼今天早上才提出来致仕的请求,但是早在这之前,葛府就开始收拾东西了的原因! “这……这未免太快了吧。”虽然朱翊钧并不再有之前那份还想要多拖延葛守礼一段时间的心思了,但是冯宝所说的这番话,还是让他感到十分地诧异,“哪有致仕的当天,就收拾东西离开的!”朱翊钧的话并没有说完全。他下面想要说的是,这根本就不像是致仕,更像是被逐出去的样子。 说起来,当年高拱,身为宰辅,是内阁辅大学士,结果被逐出了朝廷。那番样子当真是凄惨的很。几乎就是当天定下来的事情,高拱就马上被迫离开了。虽然也是有不少的人前来相送,不过高拱临行之前的那副看起来孤单而又萧索的模样,至今还在很多人的心萦绕。 话说,朱翊钧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知道,即便是身为当事的内阁辅大学士的高拱被逐出朝廷,即便是那个时候的高拱身居要职,手的工作很多,而且样样都是重要非常的事情。但是当高拱被逐的命令下来之后,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拖沓,几乎是马上就离开了。 而这一次…… “怎么说葛爱卿也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朱翊钧说道,“其身兼要务,想来也不用朕再提醒你们也都是明白的吧。如此要职,就算是朕如今同意了葛爱卿的请辞,也不是说马上就能离开的。总得要做些事情吧,比方说职务的交接,继任的选择之类。这些,少说也是要花上四五天的时间的。” “陛下。”这个时候,葛守礼开口了,“这些事情,陛下自然是不用担心。微臣如今,虽然的确是有些归向心切了,但是这些东西,微臣是万万不敢马虎的。实际上之前几天,陛下所说的这些事情,微臣就已经准备妥当了。都察院的各项事务,微臣都已经整理完毕,即便是还有一些为完成的事务,微臣相信接任微臣之职的人也能完成。 “至于说接任微臣之位的人,微臣心也是有了打算了。只是微臣不知,陛下可打算让微臣提名。” “这个自然。”朱翊钧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朝有人致仕,接任之事一向是如此,葛大人有什么人选,但说无妨,朕可以做主。”实际上,朱翊钧的这番话,说的很有胆气,但是他却并没有什么把握。毕竟如今,这种事情实际上还是要看李太后怎么打算了。 所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朱翊钧看了看下面站着的冯宝。而冯宝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这么一来,朱翊钧也就明白了,这件事情他的母后也交给他了。 看到这副场面,在场的官员们也都明白过来,同时心也都叹了一口气。看来,李太后跟葛守礼之间的事情,也就只有他们两人了,并没有掺杂别的人进去。要不然的话,左都御史这个如此重要的角色,绝对不会交给朱翊钧来决定的。 “微臣举荐。”葛守礼说道:“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协理院事,刘斯杰接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之职。” 而面对葛守礼的这番理所当然的举荐,朱翊钧根本是想都没有想,直接开口说道:“准奏。” 第九百五十一章没有变化 “葛大人,请留步!”张凡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 。. . 这个时候,才是刚刚下朝。这边,还是如同上一次一样,葛守礼是首先,一个人单独走了出来。当然,这一次倒是有人想要追上来跟他说些什么话,可是,葛守礼却是没有理会。而那些人倒也是不在固执了。对于有的人来说,反正之后还有能够跟葛守礼说得上话的机会,而还有一些人,则是觉得,如今的葛守礼,已经不再是那个风风光光的都察院多都御使了。 当然,倒也不算是说这些人太过势利眼,见人没有了现在的身份之后就不再看得上眼了。并非如此,只不过是因为,如今这些人因为很多原因,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比方说,如今葛守礼离开了,刘斯杰接任了左都御史的职务。但是实际上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少了葛守礼,朝中的人事任免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如今才是刚刚开始,自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尽早地拉拉关系了。 相比起来,虽然葛守礼也十分重要,但是毕竟是过去的了,眼前的才是当前最为重要的。 所以,这边葛守礼一个人离开的时候,有的人想要上去搭话,但是见葛守礼不怎么搭理他们,他们也就放弃了,转而为了将来的事情而打算了起来。 只有一个人,不,应该说有三个人,只有这三个人关注了葛守礼。一个就是朱翊钧了。但是他毕竟是皇帝,在退潮了之后,他是看了葛守礼好久,这才是缓缓地转身回去。 还有一个是张居正,而张居正虽然对于葛守礼致仕的这件事情很有想法,但是他并没有动身。自然的,葛守礼对于新上任的刘斯杰也并没有什么想法,既然葛守礼会走的这么干脆,而这刘斯杰又是他所推荐的。 ~很显然,葛守礼对于刘斯杰是非常之放心的。而即便是以张居正对于刘斯杰的了解,虽然刘斯杰有很多地方都不如葛守礼,但是那也只是在资历和经验上。但是刘斯杰的心思和作风,跟葛守礼是没有太大分别的。所以,在张居正的眼中,眼前这些歌看起来积极无比的人,实际上只不过是在徒劳的事情罢了。 明白自己在刘斯杰那边得不到什么想要的东西的张居正,自然是不会去关心那些了。.这个时候的张居正,只不过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葛守礼离开的背影在思索着什么。但是,也仅此而已,张居正没有再做什么了。 唯一一个有动作的,就是张凡了。张凡在退朝了之后,本来也是想要马上就追着葛守礼过去的。只不过,张凡遇到了跟其他人一样的情况,他在葛守礼的背后唤了他两声,但是葛守礼却是没有回复他,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下来,还是不停地向着大门外面走去。 而张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停顿了一下。不过张凡的停顿也只不过是一会功夫的时间,他就立刻回过了神来,甩了甩头,抬起脚步追了出去。 是啊,是自己找葛守礼有事情,不是葛守礼的问题。如果说你自己的问题就连你自己都不提出来,别人又怎么会帮你解答呢? 既然有问题要问,那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后面,皇极殿上还是热闹无比,就比刚才众人听到葛守礼想要致仕的消息还要热闹的很。但是张凡却根本就管不了那些了,追出来门,朝着葛守礼的方向快步走去。 只不过,葛守礼当真是年纪大了,张凡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追上了葛守礼:“葛大人,还请留步。 ~”快要赶到葛守礼身边的时候,张凡喊道。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皇极殿,没有了那些嘈杂的声音,让葛守礼听清楚了张凡喊他的声音;亦或是因为葛守礼第二次听到了张凡喊他,觉得很诧异的原因,才停了下来吧。总之,这一次葛守礼,算是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着张凡的问话。 “葛大人。”张凡到了葛守礼的面前,并没有停顿,马上就想要问话。但是张凡这“葛大人”三个字才刚刚说出口,就被葛守礼摆手制止了。 “不要这么叫了。”葛守礼对着张凡摇了摇手,说道,“自打我刚刚出了那道门槛之后,我就不再是朝廷的官员了。这‘大人’这两个字,实在是有些担当不起了。” “可是,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张凡却是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论如何,葛大人依旧是葛大人,就算是如今葛大人不再是朝廷的官吏,不再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了,但是这不能说葛大人过往的一切就风消云散了。那一切只不过如今不在眼前而已,葛大人还是莫要再劝了,无论如何,张凡都会这么称呼葛大人的。”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葛守礼面上露出了微笑,但是却没有再说任何话。或许是他认同了张凡的这番话,又或者是他不想再在这上面跟张凡争论什么了。现在,葛守礼就在等待张凡跟他说话了。 “为什么要这么急?”张凡一开口就问出了这个他如今最为关心的问题,“今天葛大人才提出来致仕的事情,为什么这么急着就要走?” “你现在问我为什么?”葛守礼面上那副微笑的表情并没有改变,说道,“这不是很明摆着的吗,上一次我就跟你说过了,如今我虽然已经年近七旬了,但是家中母亲尚在。这几十年的时间,我都无法奉养老母,实在是大大的不孝。现在,我只是想要急着回去尽孝道罢了。这难道也有什么错误不成?” “不,孝乃是根本,葛大人这么说自然是无可厚非。”张凡说道,“但是,还请恕张凡不敬,这都四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如今总也已经是到了眼前了。为何葛大人又这么着急呢?难不成就差那么一两天的时间不成?” “你说得对,这都四十多年了。”葛守礼叹道,“的确是不缺这么一会功夫。但是刚才你也在场,又不是没听到。太后的脀旨已经下来了,既然这旨意已经到了,而我当时以作为朝廷命官的身份接旨了,旨意是自然要遵守的。既然太后让我挑选日子,那我又何必在多等那几日呢。而且,反正朝中的一应事物如今也都已经安排好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回去的好。” “这就是张凡要问的第二个问题了。”而张凡,并没有因为葛守礼将李太后给推了出来而放弃了文化,继续追问到,“为什么,太后的脀旨会来的这么快!明明葛大人是刚刚才提出来要致仕的,而陛下也是刚刚才知道,刚刚才同意的。而在这之前,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葛大人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去过宫中跟太后见过面,也没有上过奏折。为什么,太后的这道脀旨来的会这么快?这简直……简直让人想不明白。” “呵呵。”听到张凡说了这么多话而只问出来这么一个问题,葛守礼笑了,那并不是嘲笑,只不过是很普通的笑容罢了,“你这么问,我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说你还不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听葛守礼这么一说,张凡一时之间愣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葛守礼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那座宫殿,对身后的张凡说道,“那天的早朝之上,事情你应该看得很明白了。而且事后你也是像今天这样,追出来问我,我也很明白地告诉你了。但是,你不会觉得,我那天的心思,就只有你看出来了吧? “当然不可能,这个朝廷里面,或许能够清正为官,一门心思为了朝廷和天下的人或许当真是不多,但是聪明人却遍地都是,那天在那大殿之上的全都是聪明人。其他人看不出来,只不过是因为当时李太后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被迷乱了视线而已。但是你的老师,张居正是绝对能看得出来的。 “而且,你觉得,太后她就看不出来吗?” 葛守礼说张居正能够看得出来,这自然是不出乎张凡的所料。如果说张居正要是看不出来,那才当真有问题呢。 但是,葛守礼最后说,李太后也明白了。 “不错。”看到张凡这么一副深思的表情,葛守礼自然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太后她自然是看出来我的心思了。恐怕,今天的这道脀旨,太后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之后只要等到有什么消息传过去,比方说我府上开始收拾东西的消息,这道脀旨就会颁下来了。 “朝中的很多事情,不要想得太过简单了,也不要想得非常繁琐,很多事情,都是有默契的,并不需要当面说清楚,心中明白的话,自然就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那,葛大人走了以后,该怎么办?”显然,张凡已经是认同了葛守礼的话,又问了这么一句。 “依老夫所见……”葛守礼说道,“再看看老夫的年纪,想来不管老夫在不在,情况似乎也都差不多嘛。” 第九百五十二章全部离开 今年是万历元年,自从朱翊钧登基到现在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罢了。 、 . 但是这两年不到的时间,朝廷里面可谓是大变样。 这两年,朝政上面的变化,当真可谓是巨大的。张居正的《考成法》一出台,也是让朝中震动非常,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自然是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了。而且,《考成法》也当真是让不少人都倒了霉,只不过这些倒霉的人,说起来也只不过是他们罪有应得罢了,怪不得其他人的。总的来说,这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而还有就是,这两年以来,朝中人员的交蘀更新了。如果再往前算上几年的话,从隆庆一朝到现在,一共五年不到的时间里面,朝中的人员变化可谓是大变样了。最早开始的就是徐阶的离开。这位两朝元老,当年斗败了严嵩的大功臣,权势无双的内阁首辅大学士,最后的下场也只不过是黯然离开罢了。这让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同时,却也只能如此看着了。 而在这自从徐阶离朝开始的短短五年之中,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俺答与朝廷终于封贡互市,便将的兵祸终于不再起了。虽然一直到如今还有小股鞑子会时常来骚扰一番,但是却根本无关紧要了,北疆有戚继光的守卫,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的。 但是这些都是好的方面,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立场的事情。隆庆驾崩这件事情,老实说并不出乎于众人的所料,毕竟隆庆的那个“爱好”,以及他那种可以说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力的方式,都决定了他的笀命绝对不可能长久的。 在隆庆驾崩之后,第一件让众人感到吃惊的事情,就要数辅臣的名字里面,居然会有冯宝的名字这件事情了。一个太监,做辅臣?这根本就前所未有,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是发生在了众人的面前了。这简直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而这件事情之后,就是高拱被逐出京城这件事情了。老实说,高拱的被逐,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个时候的高拱都干了些什么,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对于一个已经丧心病狂的人,留在朝中,还是在那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危害绝对非常地大,还不如早些让他离开的好。 但是高拱的离开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离去罢了。高拱的离开带来了很多的问题。最为明显的一个就是,因为之前高拱在朝中的党羽众多,当然,其中有的也当真是称不上党羽,只不过是因为高拱当时的势力很大,有的是被逼无奈而跟着高拱,有的则不过是想要浑水摸鱼的罢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可算是被打上了“高拱的人”,这么个记号了。而将高拱逐出朝廷的这件事情,最为“有功”的人就要当数冯宝和张居正二人了。在高拱离开之后,由冯宝主使之下,这些人可算是倒了大霉了。无数的人被以各种理由革职,无数的人也被以各种理由贬官。闹得朝中那一阵子是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才是这么一年的光景,如今,葛守礼又要离开了。 而葛守礼的离开,也意味着一件事情。 朝中,不,不能说朝中,只能说京城里面。在京城里面,这个大明朝的权力中心,老一辈的,有资历的官员,如今是致仕的致仕,被逐的被逐。打了昨天为止,也只是剩下了葛守礼这么一位有这如此老资格的官吏了。而葛守礼的离开,也无疑正预示着,大明朝的内部更新换代的完成。 虽然更新换代这么个词,听起来倒是不错,但是它究竟是好是坏,却是没有人能够有一个肯定的答复。只能说,这种事情到底是好是坏,当真要看日后的实际情况了。 而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也是有好有坏的。去年,冯宝借着那些人是高攻余党的名义,找了各种理由,清理了很多人出去。这些人当中,有的当真是跟着高拱的,有的却只不过是名义上有些牵连罢了。而冯宝所找的理由,虽然五花八门,但是他在这件事情上面倒是没有捏造任何一件事情,全部都是有根有据的。 也就是说,虽然冯宝清理了很多人,但是其中也当真是有很多人是有问题的。从某些方面来说,冯宝也当真是为朝廷清理了出去一大批尸位素餐的人,倒也算是清净了不少。但是他所换上来的人,同时也都是他冯宝的党羽,这场面,似乎有回到了过去,只不过是换了个领头的人罢了。 总之,如今朝中的形式就是如此了。 今天,葛守礼刚刚提出致仕的要求,李太后的脀旨立刻就到了。既然这一切都已经弄妥了,葛守礼这边也是不打算再耽搁了,准备今天就走。所以,再一次的,京城的郊外,聚集了一大批的朝廷大员在这里,自然是来送葛守礼的。只不过这一次,来的人当真是不少,比之以前徐阶和高拱走的时候,这一次来的人是最多的。由此可见,葛守礼在朝中的影响力究竟有多么大了。 葛守礼在京城里面虽然住着那么一间大宅子,不过家人却是没有,只有他一个。而其他的下人也并不多,还好葛守礼家财丰盈,如果不是家中有些钱财的话,以葛守礼这么多年清正为官的作风,倒也给不了他们这么多银子。只不过这些人当真是有些舍不得离开,但是也没有办法。葛守礼回家,也只是带上了那名跟着他几十年的管家罢了。 要说葛守礼回去,行李当真是不少。葛府从一大早就开始收拾东西,也是整理了两三个时辰才算是弄好。听起来对于一个大宅子来说,两三个时辰似乎有些太短了,但是实际上,当真正见识过了葛守礼所带着的东西,人们也都不由得赞叹起来。 出了日常所用的细软和衣物之外,葛守礼根本就没有带任何的贵重之物,那些个值钱的装饰或者玩物,也不知道是葛守礼原本就没有,还是说他根本就没带着。其他的东西,大大小小的有十来箱,其中有八成以上全都是书籍,各种各样的书籍。剩下的也只不过就是少许的字画罢了。 看到这场面,在场的这些人也不由得感叹起来。要是换了一个人要离开,要么就是大包小包的财物,值钱的字画一大堆,金银细软更是无数,就算是有些书本,也绝对不会占用太多地方。要么就是什么都不带着,自己一个人离开,就如同高拱那样。 总之,葛守礼的离行,绝对可以说是非同寻常的。 或许吧,在场的人也有人会觉得,葛守礼也没什么,他之所以能够如此清正为官,不贪不侫,正是因为他家中钱财丰实,不需要那些罢了。但是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实际上也只是少数罢了,更多的人却是明白,葛守礼就是葛守礼,并不是那些外物造就了葛守礼。 如果说因为家中财产丰实这才是没有贪赃的话,那么换个角度来说,家中有钱,是不是又要去行贿了呢?但是葛守礼却没有这么做,他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成分在其中,也完完全全都是靠着他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地累积,一步一步地走到这个地方来的。 这时候,张凡也在场。虽然早上他已经跟葛守礼谈过了,原本他是不想来的,毕竟这个场面,怎么说都让他觉得有些伤感了。但是考虑了一番的张凡还是到了。 “不要如此一副模样。”葛守礼来到了张凡身边,对他说道,“其实,你应该蘀我高兴才是。毕竟这么几十年下来,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都会想家的。如今我就要回家了,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你怎么可以苦着一张脸呢!” “……”张凡听见葛守礼的话,看了看他,却是没有说什么。 “还好,这里到德平可不算太远。”葛守礼却是没有管张凡的表情,开口说道,“从这里走的话,想来最多三五天的时间,我就能到家了。这可比那些家在江南或是更南边的人要好多了,或许,五天后的现在,我正在家中睡觉呢!” “葛大人……”这一次,张凡再也忍不住了,开口了,但是只说了这么三个字,他就不再言语了,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放心离开吗?”葛守礼说道,“如今我倒也实话实说,累是真的累了,但是却并不只是因为如此。刘斯杰他的确是不错,有他接掌都察院,将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的。但是我所放心的并不是这些,我放心的是,朝中有人能够镇得住将来的局面。 “换句话来说,还是那句老话,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是将来会发生什么,我还当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见到那一刻的时候。所以这回就让我自私一些,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留下来的人吧。” 说着这番话,葛守礼的目光也是放在了张凡的身上,意思很是明显。 而张凡,心中却并不怎么高兴。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五十三章历代都有 葛守礼离开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基本上,这里是毫无变化,从葛守礼走的第二天开始,朝廷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来运作。这里毕竟是朝廷是管理如此一个庞大的国家的机要所在,不可能因为一两个人的去留而产生什么重大的改变的,同样,身在其的人也绝对不会因为人事的变动而让它产生什么变化的。 大方向没有变化,变的只不过是存在于其的一些东西罢了。 如今,朝廷派往西南打听这一次对僰人的征讨状况到底如何,到底是大胜还是惨胜的人如今还没有回来。所以这段时间,张凡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了。那边,卓阳的那个蘀身,如今来看他的人也几乎没有了。总之,如今在这件事情上面,众人就是抱住了一种想法,这个刺客硬气非常,不论是受了怎么样的酷刑也不肯开口说话。不过即便是他什么都不说,对于这些朝的大臣们来说也已经足够了,他的不开口已经是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件事情背后跟蜀端王朱宣圻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但是至于到底朱宣圻跟这件事情有着怎么样的关系,如今还不清楚。 因此,张凡最近也是闲下来了,这边既然已经进了“死胡同”,问不出来什么消息了,他就自然是没什么事情可做了。但是所谓的无事可做,实际上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而在暗地里,张凡是一直在准备着,准备着将要到来的种种事项。那时候,会有着很多的麻烦和无尽的变数,张凡如今所能够做的只不过是尽量将一切都准备好罢了。 而这段时间,张居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葛守礼离开了的原因,开始琢磨起来另外一件事情了。虽然张凡作为知道内情的人明白,这件事情也是张居正早就已经开始打算了的,但是他在这么个时候提出来,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因为葛守礼的离开他才决定这么做的。 ~ 虽然说,对于这种时间上的巧合,张居正本人并不怎么在意,但是让朝的人因此而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映像,老实说张居正心也并不觉得高兴。 如今,张居正也不只是有张凡这么一个帮手了,还有一个张四维,也愿意为张居正的这个想法而出力,这让张居正觉得自己如今可算是轻松了不少。而且一个人再怎么聪明,再怎么算无遗策,也总是比不上三个人一起来想办法的。所以,这段时间,这三位张大人一有空就是聚在一起商量事情。 如今,他们三个在考虑的是,关于这土地和赋税的事情。这件事情,几乎每朝每代,每一个皇帝,每一位大臣都在考虑的事情。但是,这也是从来就不可能完全解决的事情,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在其。甚至于,敢于在这上面做章的人,大都都会遭受重重阻力,一个不好还有可能因此而得罪了很多人,弄得身败名裂。 而张居正之所以敢在这件事情上面做章,一来是他的那份心思,二来也是因为如今朝廷在这方面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恶劣了。 就舀这税收来说吧。洪武年间的时候,夏秋两季的税米可以征收两千四百七十多万石,小麦则有四百七十多万石。而到了正德初年的时候,土地大都被一些豪强收入了名下,税赋不均,人口也开始流动,地方更是买卖官职,隐藏税收。那个时候,朝廷每年平均只能征收两千两百多万石,小麦则只有四百六十多万石了。虽然两者相比,看起来相差并不是太多,但是要想想,大明朝经过了百多年,这方面居然毫无展,可见其的问题之严重。 ~ 而这个问题,到了嘉靖年间就更加明显了。那个时候,朝廷征收的小麦倒是不少,还是那么多。但是这米,却是骤降到了一千八百多万石。这其,差了四、五百多万石,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嘉靖一朝四十五年,每年都差了这么多,这么多年下来朝廷到底少征收了多少税米,这个数目可想而知。 还有就是税银的问题了。要知道,大明朝当年开国之时,并没有灭亡蒙古人,而是将他们赶到了漠北去。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明一朝自从开国之初,北疆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争斗。而战争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人而已,包括军饷,粮食辎重,马匹草料,装备以及人员的训练,这些全都是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的。甚至于,在这方面,因为当年的土木堡之变,无论朝是什么人当权,但是对于这些东西是绝对不敢有任何差池的。 而需要用银子的地方还不只是这些。还有每年总会有地方生旱涝灾害,而朝廷要去赈灾,所用的银钱数目也绝对不会少。如果再算上其一些贪污之类的情况,那花费就更多了。 只不过,如今这些银子的事情,朝倒是不怎么担心了。毕竟,自从隆庆一朝开了海禁之后,允许了民间的商人出海经商。到了现在,朝廷也下令让军舰为商船护航,甚至允许商船之上装备几门火炮,用以自卫之用。 这些个措施,无异于让那些原本还对与出海经商抱着一些担忧的人,免去了那些后顾。如今大明朝内是无数的人都想要出海经商,想要赚上一笔。也因此,朝廷在征收了海商们的税之后,这银子的事情如今算是彻底缓解了。 当初,朝廷第一年征收商税开始的时候,算了算到底能够收获多少。结果算下来的结果是,如果朝廷每年都能够按着这样子来收税的话,哪怕每年,都有六个大省生灾祸;哪怕是北疆从年初打到年尾不休息,这样子整整一年所用的银子,去除之后,所剩下来的也要比以往半年所收上来的税银要多。 如此一来,钱的问题就解决了。 但是,张居正所关心的并不是钱的问题,他所关心的正是这土地和粮食的问题。毕竟,这土地是固定的,钱再多,也不能让大明朝的土地就这么额外地多出来一亩地。而这粮食也是如此,全国能够收上来的就这么多,即便是钱再多,没有人卖粮食,也是换不来一粒米的。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说起来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将那些被豪强们侵占去的土地收回来,重新分给老百姓。这么一来,有了土地的老百姓也就不会到处流动,只会在自己的土地上专心种地了。而这些土地,都是有数的,将来也都是要收税的,这么一来,朝廷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只不过,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当真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的。那些个豪强为什么敢于侵占土地?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钱而已。在这个世道上,光是有钱是什么都办不成的,所需要的还是关系,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反过来说也一样,也只有有关系的人,才敢去干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不查倒也罢了,但是一旦查起来,绝对是没完没了的。拔起萝卜带出泥,你查了一家,或许就能顺藤摸瓜地查出来十好几家有牵连的人。且不说这些人联合起来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吧,或许你再往后查,就要查到什么重要人物的头上去了。而等到那个时候,恐怕就要有大麻烦了。 当初,高拱搞过这么一次。虽然说起来,那只不过是他为了对付徐阶,又不想让事情弄得太过明显了才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但是下面执行的人却并不知情,他们只是在遵从朝廷的意思罢了。 但是结果呢?即便是有着像海瑞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在执行,但是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土地是查出来的不少,朝廷也收回了不少。但是最终,却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现如今,张居正又要做这件事情。倒不是说张居正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如今身居如此的位置,再加上李太后又这么地信任他,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他的。 可是问题不在张居正这里。问题在于,到时候朝廷下了命令了,有多少官员能够这么去做。而在这些个官员当,又有多少人是能够坚持到底的,有多少人却是会在半途上被人用各种的方式,威胁、收买,直到他们不再打算过问这件事情了的。这些事情,都是很难说得准的。 所以,张居正当前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够让下面的人去好好执行自己的命令,不要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缘故半途而废了才是。 但是这个问题并不好解决,要不然,这种问题也不可能每朝每代都会生了。 所以,如今张凡和张四维也在这里。说到底,他们就是来帮忙出主意的,看看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张居正似乎是早有打算了,如今让张凡和张四维两人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他完善他的办法的。 而张居正的办法其实并不新鲜,因为早就有人这么干了。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一条鞭法”了。 第九百五十四章保驾护航 张居正的办法,虽然已经开始思索了,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就提出来。 . . 他首先说出来的第一件事情,是清丈土地。这一点是必须的,所以张居正立刻就提了出来。 而在他提出清丈土地的事情之后,朝廷里面的人是反应不一的。对于年幼的皇帝朱翊钧来说,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大明朝的疆域,自从开国以来,到现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并不认为最后丈量出来,多了几亩地就是一件好事。既然是都已经摆在哪里的数目了,如今为什么还要去丈量它呢?这不是有些多余了吗?而且还要白白地耗费力气。 但是,张居正所说出来的理由,让他是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么些年,大明朝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两年的天灾并不算多,再加上朝廷如今银钱丰厚,即便是有了什么灾祸也能够马上去赈灾救助,就舀今年发的那场水来说,三地都有影响。但是没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修缮完毕了。 也就是说,这么些年来,自然的条件很不错,甚至当真要算起来,比之开国的时候要好多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如今朝廷每年所征收的税,尤其是在粮食这一项上面,那是很明显的不升反降,仅仅是米这么一项,比之开国的洪武年间,平均每年就少了四百多万石。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怪的现象了。当然,这种现象的奇怪仅仅是针对朱翊钧来说的,其他的大臣们,又有哪一个不明白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呢。 所以,在听了张居正的这个理由之后,朱翊钧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被确定了下来。 总的来说,这件事情对于朱翊钧来说是一件好消息了。但是,对于皇帝来说的好消息,几乎有八成以上,对于那些个大臣来说,是坏消息了。就像这件事情,对于朝廷和皇帝来说自然是好事。但是对于那些个大臣呢,他们在听到张居正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心中暗叫不好了。更何况,最后朱翊钧还答应了下来。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清丈土地这种事情,可不会去问你这片土地到底是谁的,只要是土地,那就会有人去丈量。如果你不让的会,那边自然是会出示朝廷的公文的。如果说你霸道到了一个境界,即便对方舀着朝廷的公文,你还是不让的会,事情是绝对会闹大的。这些人不相信张居正想不到这一点,张居正绝对会相处阿里办法对付这种情况的发生的。 这不,正当这些人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够破解这个问题的时候,张居正的杀手锏就已经用出来了。 “太傅,你站出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朱翊钧看着走了出来的张凡,说道。 在场的人听到朱翊钧的话都抬起了头,看到张凡的身影之后,全都在心中暗暗叫苦。张凡这个时候站出来,绝对不可能是反对张居正的,毕竟这件事情朱翊钧都同意了。那么张凡现在站出来,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陛下,张大人所做的事情,微臣心中也是有些想法。”张凡开口说道,“微臣很是赞同张大人的主张,微臣在此事上,想要略尽绵力。” 下面的人,还没听到张凡打算怎么帮忙,只是听到张凡说出想要帮忙的话,心中就更加紧张起来了。原来,张居正的办法在这里呢,他想要让张凡也参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这么一来,这些刚才还在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人,立刻就换了个心思,不再去思索那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了,转而去想,自己应该怎么才能够抽身事外了。 有张凡在这里面,那就只可能意味着一件事情,锦衣卫也会参合到这件事情里面。如果不是锦衣卫的话,光是凭借张居正一个人,到时候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托托人找找关系,也许还能讲讲情面也说不定。 但是,一旦有锦衣卫参合到其中的话,这一切的一切,全都不一样了。锦衣卫虽然在很多地方都比不过东厂。但是在有些特定的地方,比之东厂还要更加不受管束。到时候,如果有人胆敢阻拦的话,锦衣卫一出马,绝对万事大吉。如果还有那种不识相的,锦衣卫的抄家大发一样用出来,根本不用说,对于张居正和张凡来说,他们或许更加希望是这样也说不定呢。 “太傅想要帮忙?”朱翊钧并没有猜出来张凡的心思,问道,“难不成说,太傅想到什么更好的主意了不成?” “不。”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张大人的办法已经很好了,微臣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正因如此,微臣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了,只能多花些力气帮帮忙了。”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微臣想让……”张凡说道,“微臣想让手下的锦衣卫派人跟着一起去。陛下知道,清丈土地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归户部管的。微臣这么做并不是要抢功劳,只不过每一次清丈土地,都会发生很多事情。到最后,每次清丈出来的土地数目,都会比以往更少。这一次,微臣不想看到户部的诸位大臣再白忙一场,所以,想要让下面的人跟着一起。也不用做别的,只是为了保护前往各地丈量土地的人罢了。” 果然,张凡想到了这一点,也正是下面的那些个大臣们所最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锦衣卫要跟着那些户部的人,一同到全国各地去清丈土地。这种事情,对于这些人来说,心中完完全全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了。这么一来,到时候根本就躲也没处躲,只能乖乖地让路,让户部的人去清丈土地。而且,有锦衣卫在旁边,即便是那些个户部的官员被收买了,却也是根本无法作假的。 藏也没处藏,毕竟这是土地,可不是你说藏就能藏起来的。土地就是土地,不会长腿跑了,只能乖乖地呆在原地。 这回,在场的这些人,已经是下定了决心。那些家中有不少地的人,都做了打算,退朝了之后,马上让下面的人将这些地给卖出去。卖不出去的就赶紧再想别的办法解决掉。毕竟,更钱米这些东西比起来,自己的xing命,自己的仕途是更加重要的。 而那些跟那些个占了不少的土地的豪强有什么关系的,自然是打算回去之后马上就派人去劝这些人赶紧放弃。当然,有着这些想法的人,心中对于这个劝阻,也只抱着很小很小的希望,更多的是想跟这些人撇清关系。毕竟他们也明白,那些个人对于自己的东西看的多么重要,很难会听他们的劝告。所以,更多的人的想法是,赶紧跟这些人划清界限,到时候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绝对不要牵扯到他们的身上去。 张凡和张居正两个人,今天的早朝上,两人加起来总共所说的话,还不到五句。但是就是这并不算长的五句话,让整个朝廷全都忙碌了起来。 话说,如今倒是没有人说葛守礼的事情了。很显然,这种事情张居正绝对不是看着葛守礼在不在而做的。如果当真要说起来的话,葛守礼如果再朝中的话,张居正提出这件事情,葛守礼想来也只会赞同,自然不可能是反对的。 “如此的话,朕允了。”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这番话,只不过是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这一次,朱翊钧并没有天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出来。从张凡的话语当中,他的确是听出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虽然说朱翊钧还是无法想明白,张凡的这番话到底是在意味着什么,不过他明白其中是肯定别有用意的。在他那种对于张凡的信任之下,让他觉得,张凡这么做绝对是有好处的。所以,朱翊钧只不过是稍稍想了想,便是同意了张凡的这个想法。 “陛下。”紧接着,张居正又开口说道,“由于这一次的清丈土地,是全国之内,疆域太大,所以微臣想要给户部几天的时间去准备。” “这个是自然的。”朱翊钧无可厚非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户部就立刻开始准备这件事情吧。朕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到时候,朝中会有圣旨下来,就由……就由锦衣卫的人,陪同户部一同前往各地传旨便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哪位爱卿还有事情要说?” 大殿之上,还在进行着日常的朝议,但是不论那些说话还是不说话的人,刺客心中的心思全都不在这上面了。 清丈土地,这是张居正提出来的。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得,张居正就只会这么干了,之后必然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要做,清丈土地只不过是个前奏罢了。 眼前的事情,就已经是让这些人觉得够烦恼的了,但是一想到张居正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招,这些人心中就更加没有底了。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五十五章即将来临 张居正所使出来的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虽然早朝上的提议是张凡自己主动站出来说得,但是在场任哪一个人,心里面全都明白的很,这件事情必定是张居正早就已经跟张凡商量好的,要不然,哪个人会站出来揽这么一档子事情。 而看明白了这个情况的人,心中在埋怨张居正的同时,也不得不赞叹张居正的好运气。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张居正有这么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好学生。朝中的大臣,不管是干什么的,能够得到锦衣卫的帮助,那可不单单用一个“事半功倍”就可以来形容的方便了。那简直可以说是方便到了极点,很多事情都不用太过在意,就可以去做,而且能够成功的几率非常非常地大。 现在,张居正就是有着这么一个条件,他的学生张凡,执掌着锦衣卫。不仅仅是今天的这件事情,在场的人也全都能够看得出来,就算是在将来,只要是张居正不做一些让张凡无法认同的事情,哪怕只是做一些跟张凡完全都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张居正开口,张凡也肯定会是鼎力相助的。 今天的事情,可以说是未来的一个缩影,在将来,类似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而张凡,绝对还会帮张居正很多次的。一想到会这样,在场的这些人全都觉得有些害怕了。如今的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已经是位极人臣的身份了。对于如今的张居正来说,哪怕是没有人帮着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做,就已经是会让很多人感到非常麻烦的了。 可是现在看来,还不光只是要担心张居正的问题了,还要加上张凡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在这上面所起到的作用,而且,以张居正如今的处事态度,再加上葛守礼如今也已经离开了。朝中的人,无论是论资历,还是论学识,亦或是论身份官职,都是以张居正为首了。也就是说,在以后的日子里,张居正可以说是能够为所欲为了。 之余张凡的帮助,朝中的人对于张凡倒也是还算了解的。虽然张凡并没有葛守礼所作的那么严谨,但是张凡总的说起来也算是个好官,即便是当上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却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是前段时间审问犯人的事情让朝中的人都吓了一跳,但是他们也明白,那是那名刺客咎由自取的,怪不得张凡。 所以,如果说,张居正以后若是存了什么坏心思,想要做什么坏事的话,张凡就算是不会告发他,也绝对不可能帮着他一起干的。 但是,问题是朝中的这些人并不害怕张居正会做什么坏事。朝中的这些人更加害怕张居正要做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了。毕竟,朝中的这些人当中,又有多少人是干干净净,一点点毛病都没有的呢!他们害怕。 而一旦张居正要做这种事情了,张凡恐怕根本就不用张居正开口,就会自告奋勇地来帮忙了。这才是这些人所担心的事情。 只不过,这事情,这些人担心归担心,但是他们却是毫无办法,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解决这个问题。当然,如果当真要说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的话,倒还当真是有一条,那就是抛弃过去的种种一切,将自己洗白,并且以后不再做那些事情了。 但是,又有多少人会愿意这么去做呢?答案是几乎少的可怜的。毕竟,一步走错,就很难在回归正轨了。而且问题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很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并不是他们说想要抽身而退就可以的。 毕竟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更有甚者,有的关联自从大明一朝开国之时就产生了,之后更是一代一代地顺延到了今天。这其中的联系,可想而知在这么两百年的时间里,究竟会扩展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所以,即便你此刻想要抽身而退,但是你身边的人和事情却是不允许你去这么做。就算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了,这么去做了,却是更有可能付出巨大的代价,到最后也是得不偿失。 所以,对于这现任来说,与其去那么做,还不如赌一赌,赌张居正以后不会那么去干,赌将来就算张居正那么去干了,却也不会查出来他们的问题。总之,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的话,将来靠着侥幸来瞒天过海,看起来很是不靠谱,能够蒙混过关的可能xing极低。但是相比起现在就那么去做,弄得自己身败名裂来说,几乎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沉默。 但是,沉默也只不过是暂时的,更多的是,想办法做好准备,做好万一张居正有所行动了,并且事情就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的准备。倒不是准备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毕竟如果到时候了的话,谁都保不了这些人。 尤其在是如今,李太后当政,张居正临朝的这种状况之下,如果当真是有什么人犯到了张居正的手上的话,那可就算是完蛋了。如果说是一位皇帝当朝的话,在面临牵扯了很多人的情况的时候,一个皇帝为了朝廷的稳定,很有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象征xing地去处罚几个人,甚至于干脆就什么都不做了。这样可以避免朝廷的混乱,更重要的是可以避免大臣们对于皇帝的各种不信赖而产生的麻烦。 但是,如今当政的是李太后。这就完全不同了。第一个,李太后如今虽然是当政,但是她只不过是暂时的,她并不打算将皇权也收入到自己的囊中。关于这一点,不论是李太后她自己,还是其他的人,全都这么认为,也是最为毋庸置疑的一点。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会有了以下的问题。如果是有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被李太后知道了的话。那不管这件事情会牵连到多少人,有多么的严重,关系有多么的重大,李太后都不会有所顾忌,她是绝对会下狠手的。 为什么这么说?如今,最不会害怕朝廷会混乱起来的,就要数李太后了。今年的会试已经举行过了,因为是万历元年的缘故,今年的考生人数有放宽了不少人。这么一来再过段时间,参加殿试的人,也会不少。能够成为进士的就更多了。 这些人都将成为朝廷的储备官员。而朝中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虽然并非身居要职,但是却早已经有了那个准备和条件。如果说一旦有人敢在这个时候闹事的话,李太后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将这些人贬下去,提拔一些年轻的,有朝气的人上来。或许这些人并没有原来的人那么有经验,但是经验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 而且,李太后也最不怕这么做会引起官员们对于她的不满。不满就不满吧,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毕竟是皇太后。如今朱翊钧已经十一岁了,最多最多,不超过十年的时间,朱翊钧就能够亲政临朝了。到了那个时候,她李彩凤回到慈宁宫安享她后大半生的太后生活,其他的事情跟她无关了。 既然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那么何乐而不为呢,为自己的儿子的将来,多多地扫平一些坎坷,将那些个怨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反正到了以后,这些人就算是再怎么怨恨她,哪怕是天天诅咒她,她身在皇宫之中,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所以说,如果让李太后来主持这些事情的话,将来被革职罢官,甚至是掉脑袋的人绝对不会在少数。 害怕天下士子寒心?那是什么东西?大明朝重文轻武的国条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更何况到时候就算是砍了那些人的脑袋,也绝对会有一个非常合乎情理的理由,只要随便说上几个罪名,不管是任何人,也都没有理由再说什么了。 而这,朝中又有哪个人不知道呢。如今,这些人可以说是进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了,似乎没有办法解决。 至于张居正?倒不是说张居正这个人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严谨,多么多么没有破绽。破绽,张居正是绝对有的,而且还非常地大。张居正也并不是没有坏心,朝中很多人也都已经看出来他的那个趋势了。 但是张居正有个先决的优势,那就是他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手中。那就是,张居正的仕途是非常非常地顺利的,当初他作为徐阶的学生,被徐阶放在一个极为安全的地方历练着。等到张居正能够出师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收到过任何伤害。 在这一点上面,可以说朝中没有任何人能够跟张居正比较的。就算是张凡,也只不过是比张居正所用的时间要短了很多罢了,但是却比张居正吃了更多的苦。 总之,眼看着,朝中就要掀起一片风雨了。而作为策划者的张居正,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其他人,却毫无办法,只能够想如何能够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撑得更久,知道平安度过了。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五十六章难办得很 最近,张凡又开始烦恼了。 ~ 原因无他,西南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传过来的消息,对于朝廷来说,当真是大大的好消息。这一次,对僰人的一战,当真可谓是大胜了。刘显不愧为大明的当世名将,领兵的才能更是没的说的。这一次,他率领十四万官兵对僰人所谓的“飞檄进剿”,的确是不愧其名。 十四万汉军,面对十余万僰人的联军,若是放在以前,甚至就是在没有开战以前,说汉军必然会胜利,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里毕竟是西南,有很多的少数民族,虽然争端从来不会少,但是,汉人却也从来都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所以,在那边的军队,战斗力都并不强。如果说,是北疆的边军的话,别说是十四万了,哪怕是数量相等的十万,甚至于人数比他们少的十万或者八万、六万人,对上僰人十万大军,想要胜利却也根本不是问题。 但是,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也就是说,刘显率领这十四万汉军来对敌僰人的十万大军,能够胜利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更加不用提,如今还是大胜了。 这一次的战况,朝廷的十四万大军,确定死亡的人数,还不到一万人。而伤患的人数,也不过区区两万人。虽然总共三万人的伤亡听起来已经是很多了。但是这种事情总是要看对手是谁的。面对的既然是僰人,那么能够有这种战绩,绝对是足以自豪的了。 虽然对于这个战果,刘显本人并不觉得高兴,毕竟有一万个人永远都无法再站起来,也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他们自己的亲人了。这绝对是让刘显最为觉得悲痛的事情了。但是实际上,刘显怎么去看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朝廷怎么来看待。而眼下,对于朝廷来说,这种胜利是绝对值得嘉奖的。 ~ 当然,这只是对于朝廷来说了。实际上,朝廷嘉不嘉奖还是一回事,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关于僰人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后世的人会如何评价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后世的人对于这么一个民族的消亡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感慨,但是张凡却明白一件事情,僰人的消亡,实际上有着很多不可逆转的因素。 如今,朝廷的胜利,让很多生活在大明治下的名族都出了声音。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大,所以并没有多少时间,天下间就传开了。而对于其他的那些少数民族而言,严肃了几千年的僰人,如此强大的僰人,居然在一夜之间就消亡了,以后只能够在别人的口中,或者在书本上看到,这种事情对于其他的民族而言,的确是个震动。 不,与其说是震动,到不如说是一种威慑吧。现在,其他的民族也是变得草木皆兵,人人自危起来了。尤其是那些个以往老是喜欢跟朝廷作对的民族,更是如此。 而与此同时,张凡也是接到了一种传言。很多地方都在传,虽然内容各不相同,但是意思其实都只有一个,大体的意思就是,僰人之所以会反抗大明朝廷,是因为为了抵抗豪强的暴虐,以及明廷的苛捐杂税而举旗起义的。结果,自然就是鸡蛋碰石头,被大明朝这么个暴虐的王朝给无情的碾碎了。 听起来很壮烈,也很正义。似乎所有的义理全都在僰人的那一边,然后明廷却是扮演了一个极其邪恶的角色。总之,整件事情听起来,简直就是,明廷是一个黑暗而暴虐的王朝,极度地压迫在他治下的少数民族。而僰人却是为了正义的事业而献身了一般。 但是明白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张凡,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于这件事情,或许别人都会这么看,毕竟这种事情,听起来也似乎当真就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张凡明白,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张凡能够说的这么肯定呢?他并不是因为身为大明朝的官员,所以要为明廷辩护什么。张凡之所以会这么认为,完全是客观的东西。因为,僰人根本就不在大明朝征收赋税的范围内。不管是因为僰人的居无定所,还是说他们对于大明朝的反抗,总之,大明朝开国两百来年,从来没有收过僰人一文钱的税。 至于说豪强的压迫,以僰人的性子,如果遇到了这种情况,早就挥刀子冲上去了,哪里还有敢压迫他们的豪强存在! 僰人跟明廷之间的问题,最最主要的就是当地的僰人,跟汉人之间的长期无法调和的矛盾所产生的问题了。而当年,汪浩以招抚之名杀害了无数僰人的领,这就是导火索了,直接导致了僰人跟明廷之间长达近百年的争斗。最后,终于导致了僰人的灭亡。 当然,朝中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很多。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说过,也没有人打算放出这个消息,昭告天下。毕竟,这种事情,自己明白就可以了,对于朝廷来说,他们没有那个义务来跟其他人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更重要的是,对于朝廷来说,很多人都明白,这种事情不能这么做,这么做了反倒像是在为自己辩护什么一般,反而是将自己摆在了一个不利的地方了。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张凡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张凡现在需要操心的可不是僰人的问题,而是随着这一场大战之后,自己所需要做的事情。虽然李太后到底有什么想法并没有跟任何人说,甚至连跟她一同计划了那整件事情的张凡,李太后都没有透露任何消息。但是关于李太后到底要做什么,张凡却是能够才出来一点的。 而猜出来自己会面临什么的张凡,如今才会如此的烦恼。毕竟,在做那件李太后即将吩咐他的事情之前,这边张凡还有一件没有解决的事情。这件事情如今不解决,张凡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但是问题是,如今那件事情,这边还毫无头绪。 什么事情?还不就是上一次卓阳去“行刺”朱翊钧的时候,有人居然在当天到张凡家中报信去了吗。 张凡正是在担心这件事情,他担心做了这件事情的人,将来会威胁到自己的家人。 经过这么多天的查探,他和王猛、梁等人,已经将问题锁定在了那天的后军身上。甚至于,他们都已经找到了一个极为可疑的人。 在军中调查了一段时间没有什么消息之后,张凡暗中操作,给了那个人几天的假期,让他出来,好让他有机会露出马脚。但是五天的时间过去了,那个人也是重新回到了军中。可是锦衣卫这边,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查到。这简直就让人想不明白了,难道说差错了? 那五天的时间里面,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有人正在暗中监视他的原因。这几天,他除了在自己家中休息以外,就是除外喝喝小酒,甚至还去过一次青楼。不过,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在军中憋了很久的普通士兵的所为,再加上他又没有成家,做这些事情也是完全正常的了。 不过,为了张凡所交代下来的任务,下面监视的人自然是好不放过。不管是跟着他一同去了酒馆,甚至于连那些风月场也暗中去了不少。好在这个人这段时间所去的地方不算多,锦衣卫调查起来倒也并不是太过麻烦。 但是,问题也出来了。这五天的时间里面,锦衣卫跟着他,看他也接触了不少的人。而因为谨慎的原因,锦衣卫甚至于将所有跟他接触过的人全都调查了一遍,只要是跟这个人打过一个照面的人,全都没有放过。更加不用提跟他说过话的人了。 但是,最后的情况又是怎么样呢?这上百人调查下来,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虽然说几百人,这么庞大的数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没有办法做什么太过深入的调查,但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显然就是有问题了。 当张凡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看错人了?不过随即,他就觉得不会。毕竟不管如何,这个人当时在那里毕竟是昏迷了过去。而且经过王猛的查看,已经可以确定,将他打昏的人是一个高手。 当然,也不排除是外面又来了什么人,将他打晕的。但是这种可能性,张凡觉得很低。毕竟那天会有人去行刺朱翊钧,这件事情只有五个人知道,而且还是绝对不会将消息透露出去的五个人。这么一来的话,既然没有消息走漏出去,又怎么会有人无辜到那里去? 还是说到那里去的人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是因为别的事情,无意之中却是看到了有人行刺皇帝,这才是临时改变了办法? 虽然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是张凡并不觉得会是这么回事。 而如今,随着西南传过来的消息,张凡知道自己马上就得离开京城好一段时间了。但是这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这让张凡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离开这里的。 总之,如今的张凡,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而且是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的境地。这让张凡心中相当不安。 第九百五十七章兵来将挡 张凡正在为找不出头绪而叹气,一个人坐在衙门的房中,却是没有动弹过。一旁,王猛和梁超两个人都在,只不过王猛致仕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渀佛在思索着什么。倒是梁超,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倒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说来,梁超平日里就是这样,倒不是说他的责任心就比王猛要更强了,不是这么回事,梁超只不过是有些担心张凡罢了。也并不是说王猛就不关心,在这方面,两个人倒也是差不多的。区别只是,王猛并不会把担心的表情放在脸上,表面上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而梁超是正好相反,如果说他的心里面一旦是有了什么事情,什么想法的话,他是绝对不会闷在心里头不说的,绝对会表现在脸上。 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都是为张凡担心,但是王猛显得比较安静,而梁超却是静不下来了。 又过了一会,见张凡还是没什么改变,而王猛还是如同刚才那样,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一下子梁超可憋不住了,他两步走到了张凡的面前,开口说道:“大人,如今这事情应该怎么办?大人就吩咐吧。”敢情,他担心归担心,但是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办法。 看着梁超这么一副着急上火的表情,张凡倒是笑了起来。面上在笑,心里也在笑,张凡在笑自己有这么个担心自己的好部下。只不过,梁超这么着急,却也没说出该怎么办,出了让如今很是紧张的场面变得缓和了不少之外,却也没什么帮助。不,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梁超突然ha进来的这番话,的确是有很多帮助,最起码不再像刚才那样死气沉沉的了。光是这样,就已经让人很轻松了。 “你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一时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啊。 ~”张凡用有些好笑的表情,看着梁超,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既然你这么问了,想来你必然是已经有了办法了吧。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法子?” “卑职……卑职……”被张凡这么一问,梁超顿时就说不出来话了,本来嘛,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如今张凡要他说,他又哪里能说出来个所以然呢,但是,还是应了那句老话,急中生智,不管是好主意还是馊主意,总之梁超刚才在一瞬间,当真是想出来了一个办法,“要不,大人,要不咱们这么干吧。如今咱们不是已经盯上一个家伙了吗,那就别管那么多了,直接把他抓了来,好好问问他不就行了吗!” 好吧,这的确是个馊主意。梁超考虑事情或许并没有张凡跟王猛两人如此的缜密,但是却也不是太差。如今却是会说出这么个馊主意来,唯一的解释也之后,刚才张凡的话让他一时之间无可奈何,只能这么说了。 而听到梁超的话,不只是张凡,就连在一旁一直是一声不吭的王猛都笑了起来。 “唉,梁超,你以后想事情,可万万不能如此冲动。”张凡看着他,说道,“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这么干的。你也不想想,如今咱们对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此贸然行事的话,是会闯大祸的。万一说,对方还有同伙在后军当中的话,那可怎么办?咱们这边一将他带走,他的同伙马上就会知道。到时候咱们这么做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大人……说的是。”听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梁超也是低下了头。 “你也不用如此。”张凡看到梁超这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说道,“你所说的办法虽然不可取,但是也是个办法。如果事情当真是到了必要的时候,也只能将人抓来问话了。不过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就是了。” “那大人,咱们如今该怎么办?”一旁的王猛开口了。很显然,王猛会这么问,说明他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难不成咱们就什么都不做,任由这些人在暗地里准备不成?” “虽然我很不愿意,不过……”张凡说到这里,再一次叹了一口气,“不过如今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 “可是大人,这样怎么能行!”梁超似乎很不同意这个办法,“对方可是盯上了大人还有大人的家人啊。若是到时候,大人的家人有个什么……请恕卑职无礼,但是这种事情,万一有个好歹的话……” “不错,不管这些人是谁,想要干什么,现如今他们是盯上我了。”张凡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让我很是不放心,不过如今好在,咱们知道这些人似乎也就是盯上我还有我的家人了。这么一来,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这边自然是不用担心了。再说,估计用不了多久,李太后那边就会再下旨意,到时候,我可就不在京城当中了,而且最起码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至于家里那边。反正如今秋天了,倒也没什么事情,到时候我会跟家里说一声,让他们尽量不要出门就是了。这么一来,只是守着一间大院子,总算是要轻松不 “大人说的是。”王猛对于张凡的办法,也是赞同的,“到时候,如果说那些人打算干什么的话,大人也都不在京城里了。至于大人家中,卑职会让人好好盯着的,绝对不会让大人的家人受到什么威胁。” “王猛说的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一次,这件事情用不着你们两个人,交给别人去办就行了。家里有他们守着,我也就放心了。” “大人,这怎么行!”梁超听张凡这么一说,赶紧开口,“这万一……大人,还是让卑职或者王哥留下来一个人吧。” 而一旁的王猛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张凡。 看到两人如此模样,张凡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是我早就安排好了的。也不是我不信任你们,只不过,这一次我要带着你们一同离京。相比起京城里面,你们两个留在我身边才更有用处。” 两人听张凡这么一说,也算是放下心来了。既然张凡说他已经有了安排,那么两个人自然是相信张凡绝对不会是忽悠他们的。毕竟,京城里的事情可是关系到张凡的家人的,张凡又怎么会舀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呢! “对了大人。”王猛突然开口,“这一次,大人让卑职跟梁超都一同过去,这倒是少见的很。难不成说,这一次的事情,会很棘手不成?”王猛问起了这件事情。 而梁超听王猛这么一问,也是看向了张凡,等着他的回答。 张凡被王猛这么一问,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一次,李太后可算是给咱们找了个好差事。不,应该说是给我一个人找的,但是你们……谁叫你们是我的手下呢。不过这件事情也当真是有些棘手的。毕竟那边到底是什么状况,咱们虽然听人说过,但是却也没有亲眼见过。要是说消息有什么出入的话,之前咱们所准备的那些东西也就要白费了。 “但是,既然这件事情是太后吩咐的,如今又碰上了僰人大败这么一档子事情,太后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这么个好机会的。咱们这一次去了,做得好就能直接押着一位王爷回来了。要是事情有了什么差池的话,那咱们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到时候会是个什么下场,现在与其说是想不到,根本就是不敢想了。” “大人,事情有这么严重吗?”梁超听张凡这么一说,浑身一颤,不由得问道,“要知道这件事情虽然是太后让咱们去做的,但是说起来,他蜀端王可不知道。他就算是知道太后要对付他,但是却不会知道大人跟这件事情有什么掺和。到时候,就算是咱们办不成太后吩咐的事情,但是想要退身,想来还是容易的吧。” “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张凡说道,“这一次,太后派了我过去,几乎就等于是告诉端王,我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你不想想,这一次咱们是以什么名义去的?还不是朝廷因为大胜僰人这件事情,要犒赏三军,还有主将和巡抚这些人。但是,这种事情,随便找一位公公去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找我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去呢? “他端王或许自打的很,但是他也不像是个傻子。而且你觉得一位王爷的身边,会没有给他出谋划策的人吗?绝对有。以我的身份去那里,本身就是一件怪事了,再加上如今那档子事情才出没多久。只要再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咱们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到时候,他端王知道了咱们的来意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咱们呢。 “总之,这一次去,绝对是凶多吉少,带着你们两个人,也是有用的。几个给我眼睛放亮一点,切莫忽视任何事情,要不然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大人,卑职明白了。”王猛和梁超来那个人齐声说道。 第九百五十八章东北归来 在确定了应对的办法之后,张凡很明显是放松了不少。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张凡是更加安心了很多。只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就是有人回来了。什么人的回来会让张凡如此安心?正是那两个月之前被张凡命令带着二十余个亡命之徒前往东北暗杀王杲手下大将的王德贵了。 事情就在张凡跟王猛和梁超两人刚刚敲定了应对之后的办法的那一天,下午张凡就接到了下面传过来的奏报,说王德贵一行人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自然是高兴的很,毕竟他等着王德贵的回来已经是很久了。自从上一次,这边接到消息,分析出来王德贵用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之后,张凡实际上就一直在等着这件事情了。但是这件事情自从那天来了消息之后,就突然又没有音讯了,整整让张凡多等了将近个把月的时间。正当张凡觉着奇怪的时候,却是没想到王德贵就回来了。这个消息自然是让张凡高兴得很了。 一来就是王德贵回来,这件事情本身就让张凡感到高兴了。毕竟当初派遣王德贵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如果能够换一个人的话,王德贵绝对不会是他的首选。毕竟,王德贵让张凡很是不舍得派他去执行这种任务。 一个原因就是,王德贵可以说是张凡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批结实的人当中那个的一个,更加不用提,王德贵当年在战场上曾经多次救了张凡的xing命了。即便是不考虑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凭着这一点,就已经是让张凡不肯让他去执行这种用xing命去冒险的事情了。 还有个原因就是,自从王德贵跟王猛的那番比武之后,让张凡明白了王德贵是一个武功不下于王猛的人。这也算是张凡的爱才之心升起了吧,总之他是很不愿意让有着如此本事的王德贵去干这种任务的。当然,如果换个角度来考虑的话,可能会觉得,既然有本事,才要去做这种事情。但是张凡并不希望在这上面让王德贵受了什么伤害。毕竟,东北的事情,实际上已经成定局了,大战自然是一触即发。而且如今有了张凡等人在朝中的帮忙,李成梁早就不像是过去那么辛苦了。可以说,即将到来的东北一战,几乎已经是确定了明廷的胜局。张凡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想要减少损伤罢了。 不过最终,张凡还是让王德贵去了。这不光是张凡自己的原因,其中王德贵的极力要求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对于王德贵来说,张凡也算是他第一个交上朋友的读书人了。对于这个朋友,王德贵很是珍惜。当然,如今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异,让两人并不能够再以“朋友”这个称呼来相称了,但是对于王德贵来说,张凡在他心中的分量也只是越来越重了。 在王德贵看起来,张凡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当他听到张凡居然有了解决不了的问题之后,立刻就升起了另外一种心思。他的想法并没有改变,他还是认为张凡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如今只不过是暂时遇到了什么难题罢了。那个时候,当他知道,张凡能够用到自己,并且自己能够帮着张凡解决难题之后,王德贵根本就没有去多想,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王德贵之所以想要这么做,说到底,就是为了在张凡所需要他的时候,能够帮得上张凡的忙。这一点,才是王德贵真正所想的。 第二个让张凡对王德贵的回来感到高兴的事情,实际上也就是之前他们在讨论的事情了。正是关于到现在还查不出来问题的那个前往张凡家中去告密的人了。 这件事情,虽然现如今还看不出来到底是好是坏,甚至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xing质的。但是,张凡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就算不是坏事,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虽然说如今,他已经是决定了应对的办法了,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边毕竟是有着他的家人在,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完全放得下心呢。 而且,他这次将要去往四川,因为很多原因,这一次他必须将王猛和梁超这两个他最为得力的手下全都带上才行。对此,这两人也是有过疑问的,毕竟两人一走,虽然京城中自然还是有张凡的手下在保护他的家人,也并不是这两人不相信下面的人,但是两人却不由自主地游戏不放心。 但是张凡还是这么要求了。毕竟,对于张凡来说,一个看不见的威胁,甚至于还不知道是不是威胁的事情,自然是比不上眼前能够看得到的,需要用人的地方了。张凡毕竟是个理智的人,他不会为了那些还根本看不明白的东西,即便是他的家人有潜在的危险,但是他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无端消耗自己的人力。 所以最终,张凡并没有留下王猛或者梁超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人在京城。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一点都不担心了,实际上他心中还是相当担心的。但是,毕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便是担心也只能自己这么承受着。 而如今,王德贵回来了。这也是让张凡松了一口气。不错,张凡的意思就是,让王德贵留下来,留在京城,保护他的家人。万一说到时候有了什么情况的话,有王德贵这么个好手在,张凡也是可以放心了。 至于别的方面,虽然说王德贵看似一个粗人,最多最多也就是他的武艺身手相当厉害,能够跟如今已经被封为“朝廷第一高手”这个称号的王猛相比肩,但是王德贵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心思。 不过这也只不过是王德贵的外表上所看起来的罢了。真正明白王德贵的人,像张凡就明白,王德贵是个非常可靠的人。而且他的心思,并不如同他的外表看上去那么的粗大,而是细腻的很。只不过是王德贵并不善于表达罢了。甚至于,对于张凡来说,王德贵这样才是最为有用的,他的样貌可以骗过很多人,让比人防不胜防的情况下,让王德贵能够办成很多事情。 这才是张凡对于王德贵回来的消息很是高兴的缘故。 接到王德贵要回来的消息的第三天,他们人就到了。毕竟,他们只有二十余个人,而且个个是身手不凡。虽然在东北的深山老林里面住了好几个月,而且干的还是那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行刺对方大将的任务,稍有松懈就有可能被大批敌人围攻,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但是一旦结束了这个任务之后,这些人自然是不会耽搁的,再累也不会。毕竟其中除了王德贵一个人以外,其他人还记得张凡承诺过给他们自由。相比起劳累这种东西来说,自由对于这些人的诱惑更加巨大,也是他们动力。 所以,在朵颜卫传过来消息之后,仅仅是三天的时间,他们就回来了。这速度当真是相当的快。 当张凡看到他们的身影之时,当真是惊讶了很多。要知道,这一次去的任务,可以说是凶险非常的,对于这些人来说,即便是他们个个身怀高强的武艺,但是却也未必能够平安归来。毕竟要去的地方,环境就不说了,恶劣的很。更加不用提他们要去对付的人,更是如今的女真族个个部族的首领,就算是本身实力不强,手下也有大批的护卫。 但是当张凡看到这些回来的人之时,确实是被惊住了。因为,去的时候是二十二个人,回来的却还是这么多,一个不少。这自然是让人惊讶的了,毕竟,两个多月的时间,刺杀了王杲手下这么多的将领,但是他们自己却是一个人都不曾折损,全都好好地回来了。这又怎么不让张凡感到惊讶呢。 当初,张凡会派遣这些亡命之徒去,还有个原因就是,虽然他答应了给这些人自由,也并不准备食言,但是他对于让这些人重获自由还是有些担心的。所以,他打算借这个任务,让这些人死掉一些,或者受了重伤也行。如今却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全都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仔细一看,这些人比上一次张凡见他们的时候,要沧桑了太多了。不过这倒是可以想象的,毕竟在东北的深山老林里面过了这么久,要不是这样子,反倒是让人觉得好奇了。 另外,这些人虽然一个不少,不过倒也的确是有人受伤了。不,实际上可以说是个个都有挂彩。有的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是新添的伤疤,还有的甚至现在身上还裹着绷带,只不过并不影响行动罢了。 而最为让张凡担心的王德贵,看起来也是什么事都没有,除了那一张几个月都没有好好清理过的脸庞,一脸的胡子之外,别的看起来都好好的。脸上也还是如同以前一样,一幅憨厚非常的样子。 张凡在王德贵的身上,也只有露出来的双手上看到了两个伤疤,其他的还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平安归来了,而且最让张凡担心的王德贵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五十九章不想离开 “大人,俺回来了。 . 。 .”王德贵见到张凡,自然也是高兴的很,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还没有向张凡汇报之前,自己的任务还不算完成,“俺将大人交代的任务完成了。这一次俺们一共杀了那王杲手下石榴员大将,其他的偏将之类更是有好几十。听说那王杲如今正气得直跳脚,还大病了一场。”这,也算是王德贵还带着的军中的作风吧。 “你……”听到王德贵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有些惊讶了,他看着王德贵,一时之间也是说不出来话了。 而王德贵见了张凡的这幅模样,立刻就明白过来张凡的意思了,他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笑了笑,“大人看的不错,俺的身份,他们已经知道了。”原来,张凡听到刚才王德贵的说话,称呼他大人,就明白了其中的事情。而王德贵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张凡的意思,马上就解释了。 原来,倒还不是这些人当真是火眼金睛,看出来了王德贵的身份;也不是王德贵的演技不足,在什么地方透露了自己的身份。王德贵的演技非常到位,充分表现了一个落草为寇,又被朝廷追杀了很久才将他抓捕的、武艺高强的人。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王德贵有任何的破绽。 让这些人知道王德贵的身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是王德贵告诉他们的。至于王德贵为什么要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有意违反张凡的命令。还记得当时,有段时间,王杲手下已经有十余员大将被他们行刺成功之后,这些人终于是警觉起来了,也不敢托大了。不仅仅同意了王杲派人去保护他们的要求,还在自身加强了警戒,让王德贵这边很难得手了。 本来,依着张凡的意思,能够行刺对方十员大将已经是让张凡觉得不错了,也达到了他扰乱王杲阵脚的要求。当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这些人的行动就变得异常困难起来。这个时候,他们如果回来的话,张凡也会遵守约定,毕竟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要求。 更何况,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身在东北的深山之中,根本无法联系到他们,张凡那个时候就想要让他们回来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王德贵在那,张凡不希望王德贵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王德贵并没有按照张凡所希望的那样去做。或许应该说,倒不是他不明白张凡的意思,但是这是他被张凡,甚至可以用请求来说,这是他被张凡请求着去做的第一件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他希望自己能够做的更好一些。 但是,这只是王德贵一个人的想法而已,对于其他人来说,张凡所交给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要他们在那个时候回去,张凡就能够给他们自由了。所以,在王杲的人加强了戒备,让他们很难下手之后,这些人就不想在那么做了,毕竟那么一来会变得非常危险。本来他们之所以会同意张凡的要求来做这件事情就是为了自己的自由以及不再被人追杀了。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当时没有人愿意再继续做下去了。 而王德贵并不是个莽夫,他明白这件事情如果离开了这些人,仅仅凭着他自己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甚至于可以说,这件事情如果这些人不齐心协力的话,也是根本办不成的。 所以,王德贵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们。而这些人在知道了王德贵的身份之后,当真是惊讶的很。虽然并不至于杀人,毕竟那个时候,他们相处了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在这种生死之间,王德贵救过他们当中很多人的性命。但是即便如此,在他们知道了王德贵的身份之后,还是想要上去揍他一顿,只不过是碍着王德贵的身手了得,并没有人动手罢了。 不过王德贵虽然说出来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考虑的太多。但是最后,王德贵还是说服了他们继续做下去。靠的什么?靠的不过是每个人心中都会存在的那么一份正义感罢了。这或许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可笑了一些,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王德贵在接受张凡的这个任务之后,也是了解了这些人的一些情况。不管这些人当初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才被锦衣卫给抓了起来的,但是能够被张凡放出来做这件事情,这些人自然是经过张凡他们的挑选的。有的或许当真是犯了很多事情,也杀了不少的人,但是本性却并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那种,还有一丝人性存在。而且,因为这件事情的特殊性,张凡这一次所挑选的这二十人,无一例外全都是汉人。 而王德贵只是告诉他们,王杲将要叛乱。而叛乱一旦起来,或许李成梁这边准备充分,可以将王杲的乱军剿灭,但是却会多有牺牲。到时候,死的最多的还是百姓和官兵了。对于女真人,这些人可以毫不在乎女真人的死活,但是对于普通的百姓,要说他们没有一点想法也是不会的,毕竟这些人并没有一个是已经到了那种毫无人性的地步的。 至于说官兵,对于他们来说,虽然在意,但是并不是非常在意的。毕竟这些个官兵,曾经追杀过他们,也杀过他们不少的兄弟。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在这些人的眼中,官兵就是官兵,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王德贵的话,当真是打动了他们。毕竟,这些官兵在从军之前也是老百姓,也是手无寸铁,只想要填饱肚子的人罢了。而特别是在东北那边,从军的人也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为了吃饭,第二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了。毕竟东北那边,常年遭受女真人和鞑子的侵扰,比之北疆并不安稳多少的。 这些人只是想要自保的普通人,而在王德贵这个有着亲身经历的人的叙述下,虽然没有什么华丽的语调,但是却异常的感人。更加不用提,这二十余人当中,也有不少人曾经从过军,上阵杀过敌的,王德贵的话让他们感同身受,让他们也想起来了当初自己是为何回去参军的。 总之,不管如何,这些人算是被王德贵给说服了,继续执行着张凡所交代的任务。然后,就是直到今天,他们完成了任务归来了。 王德贵在解释的时候,张凡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眼神还不时地瞟了瞟那二十余人,却是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这让张凡的心中有些想法产生了。 “好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张凡说道,“我明白你们急着想要回来,赶了三天的路,想来也是劳累了。若是还没有吃饭的话,衙门里面已经备好了。想要休息也请自便。王德贵,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喂,狗……”正当张凡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人对他喊道,只不过那“狗官”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却是被他自己给止住了,或许这其中的缘故,就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够想得明白吧,“你……你答应过我们的,等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就放我们走,并且不再找我们麻烦的。如今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办成了,现在该放了我们吧。还是说,你打算说话不算话?” “当然不会。”听到他的话,张凡看着他,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是我承诺你们的,那我自然会说到做到。如果你们当中有谁已经等不及了的话,现在就离开,我保证也绝对没有人回拦着你们。 “我刚才的意思只不过是,你们辛苦了两个多月,如今有赶了三天的路回来,必然是劳累的很了。所以我打算犒劳你们一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是一顿酒席而已。如果你们不满意,还是说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出来,只要不难办,我都会满足你们。 “至于你们的自由,就跟我刚才所说的一样,只要你们想走,随时都可以,哪怕是现在就走也行,绝对没有人会阻拦你们的。” “那如果说……”那人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开口了,似乎有些不太好说,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说我们不想走了呢?” “你说什么?”那一瞬间,张凡听到他的话之后,立刻就认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这些人都是被锦衣卫抓住了,虽然没有杀掉他们,却也并不打算让他们再出去的人。自由对于这些人来说,绝对是他们最为希望的东西。而如今,自由就摆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居然又说不想走了。这让张凡自然是想不明白了。 “我说我们不想走了。”那个人说道,“虽然你放我们自由,但是也说过,如果我们再犯以前的事情,又得被抓回来。可是,我想恐怕我们当中,没有人能忍得住不动手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留下来的好。” 虽然他并没有把话说明白,不过张凡是何等心思,他立刻知道了他的意思,说道:“你们若是想要留下来,我自然是欢迎的。不过你们想明白了没有?” “这个我们早就明白了。”那人回了张凡一句。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六十章总算安心 老实说,这些人竟然会提出来留下来,这一点的的确确是在张凡所想的范围之外,他根本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模样。。、 但是当他明白了这些人的想法之后,心中这么一想,突然又觉得,这些人这么做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就如同刚才这个人所说的那样,最最实际的一个问题就是,如果说,这些人跟之前说好的一样,现在就离开这里的话,张凡自然是会遵守承诺,绝对不可能阻挠他们的。但是问题也正如同这些人所说的那样,他们当初毕竟是犯了很多的事情才会被锦衣卫抓进来的。就这么被放出去了,张凡即便是可以点头同意不再找他们的麻烦,但是他们自己是不是又会重操旧业,这种事情连他们自己也说不准了。 当然,他们既然会这么想了,这种可能性就不应该会太高才对。但是这种事情,人心的事情,就算是由他们自己来说,却也未必能够说得明白的。或许他们会忍不住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或许并不是为了抢劫财物这种逼不得已的事情,或许……或许仅仅是为了杀人罢了。 如果是这种原因的话,那么这些人想要留下来的理由就非常充分了。说是留下来,就是想要加入锦衣卫而已。而对于锦衣卫来说,是绝对少不了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的。虽然说如今锦衣卫是由张凡执掌的,而在张凡的执掌之下,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的平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腥风血雨。 但是这种情况,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表面而已罢了。真正的情况,在暗地里之下,像是锦衣卫这种组织,又怎么可能会缺少得了像这样的事情呢。总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每天,每时每刻,在暗地里都是有跟锦衣卫有关系的厮杀发生着的。或者换句话来说,这些人想要留下来的想法从某些方面来说,倒也是对的。 如果说这些人加入了锦衣卫的话,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那他们可算是找对了地方了。到时候,绝对有让他们干不完的事情等着他们。到时候,恐怕他们当中还会有人觉得,这杀都杀不完的任务,每天这么来,恐怕都要厌烦了呢。 当然这只不过是开玩笑的,张凡也不是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而实际上,对于这些人想要加入锦衣卫的想法,张凡在保持中立的同时,也是稍稍偏向赞同的。毕竟,放这些人回去所会有的隐患,张凡心中也明白。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这些人就直接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来的好。 还有一点让张凡能够赞同这件事情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东北的事情了。让这些人去,这些人去了,而且也很好地完成了张凡所要求的任务,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情况变得不好的时候,在王德贵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还能够留在东北一个多月的时间,并且超额完成了自己所给他们的任务。 正是这一点,让张凡觉得,这些人还不是那种无药可救的人渣,还有着改过自新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些人提出来这个要求之后,张凡也只不过是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下来。而对于张凡的这个决定,他身边的手下并没有表示太多不可思议的意思。毕竟,锦衣卫当中会有这些人加入进来,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 更重要的是,虽然说这些人当真是做过一些非常过分的事情,但是并没有太过让他们无法接受。毕竟要真的说起来的话,现如今的锦衣卫当中,接受的这样的人,有的比之眼前的这些人所做过的事情,还要过分的多。如果说那些人都能接受的话,没道理这些人进不来了。 而这边,张凡同意了之后,却是又有了让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原本在张凡看起来,这些人未必会全都留下来,能够有一半的人留下来就算不错了。不过到了让这些人做决定的时候,他们却是没有一个离开的。这的确是让张凡没有想到,甚至于一旁张凡的手下也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的发生。 而张凡的手下是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的,毕竟眼前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即便是他们想要加入进锦衣卫的理由是那个人刚才所说的那种,但是也不应该是所有的人啊。毕竟,在东北经历了两个月的时间,整天都处在危机边缘,随时又都有身死的可能。他们这么多人当中,总是会有人有那种想要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打算的。但是如今,这些人一个人都没有这种心思,全都想要加入锦衣卫了。这绝对不正常。 而张凡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没有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正常的。至于说张凡这个论点的理由嘛,他并没有想太多,而是看向了站在那里,一脸憨厚模样的王德贵了。不错,张凡所想的事情,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确实是那么想的。在他看来,这些人会全都选择了这么一条路,王德贵绝对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或许在这件事情上面,王德贵并没有跟他们提起过,而从张凡对于王德贵的了解来说,他也不是那种人。而且,王德贵看起来,也并没有那种特别强烈的感召力,似乎并不能够让这些人全都有了这种心思。但是张凡却明白,这件事情绝对跟王德贵少不了关系。 或许表面上看起来,王德贵那么一副样子绝对不像是足智多谋的样子。即便是他心下的心思并不粗犷,相当地细腻,但是王德贵也并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会玩心眼的人。但是,张凡却是明白,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点,却是让王德贵有了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说服力。 只要跟王德贵呆在一起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认同王德贵了。这一点,张凡并不是吹嘘的,他是亲身领教过的。当年在庆阳的时候,张凡就是这样子过来的。 而在你认同了王德贵之后,不知不觉之中,就会被王德贵那种特别的待人处事的方式大有感触。这一点,张凡是深有感触的。 而现在,如果说是因为王德贵的原因,在这种无声无息的情况下,让这二十来个人有了这种共同的想法的话,张凡是绝对相信这一点的。所以,张凡刚才的眼神是看向了王德贵。只不过王德贵依然是那么一副憨厚的模样,看不出来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甚至于看不出来此时的王德贵有没有在想些什么东西。 看到这一点,张凡心中突然之间有了种想法。或许,王德贵才是大人才也说不定。最起码,他最为有优势的一点就是,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总之,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这么着定下来了。那些人去休息了,而张凡则是将王德贵单独叫了过去,有话要说。 “这一次,德贵,事情你做的不错。”张凡开口就称赞了王德贵一番,“不过这一次,也是辛苦你了。” “大人,这种话就莫要再说了。”王德贵说道,“当初,俺……卑职虽然救过大人的命,但是那也是卑职分内的事情。这件事情既然是大人交代给卑职的,那就是卑职的任务了。卑职完成任务,自然不是什么值得大人夸奖的事情。” “你能这么说,我心里高兴。”张凡笑着说道,“不过这一次,你办的确实不错。如今恐怕王杲那厮,对你是恨到了骨头里,但是恐怕他连你的样貌都还不清楚呢。想来就让人觉得好笑了。 “这一次两个多月的时间,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休息。” “大人,卑职并不觉得劳累。”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德贵赶紧说道,“而且卑职在回来的路上听说,大人就要去四川了。卑职想……想跟着大人一起去。卑职既然已经不在军中了,那以后就要跟着大人干事了。这一次还请大人让卑职跟在大人身边,就像以前那样。” “呵呵,你有这份心思,我更是高新了。”张凡听王德贵这么一说,更加高兴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我需要你留在京城里。你别慌,我不是说你不行,我让你留在京城里,也是有用的。我要让你保护我的家人。” “大人的家人?”听张凡这么一说,王德贵刚刚还显得有些激动的神情也是冷静了下来,问道,“难不成说大人的家人有什么危险了不成?他*,是哪个龟孙子这么大胆,敢对大人如此!俺去宰了他!” 当下,张凡就将这件事情的因由告诉了王德贵。 而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王德贵也是明白过来了事情的重要性,说道:“大人放心,卑职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保得大人家人的周全。这些人不来就罢了,若是敢来,卑职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听到王德贵的话,张凡这才算是放心了。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担心,如今也因为王德贵的到来而完全消失了。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六十一章别出心裁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王猛和梁超两人跟随着张凡一同前往四川。 . 。 而京城里面,就由王德贵留下来,负责保护张凡的家人。对于张凡的这个决定,王德贵自然是没有话说的,对于张凡给他的吩咐,只要不是让他闲着什么都不做,他全都愿意去干的。 而得知张凡让王德贵留下来保护家人的事情之后,王猛和梁超两个人也是完全赞同,丝毫没有一丝反对的意思。王德贵的本事和心思,他们也都已经领教过了,如今有王德贵留下来,他们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而张凡本想让王德贵就暂时住在自己家中,毕竟,王德贵的话,张凡的母亲赵氏,还有茹雪和昭雪她们全都认得,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而且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好有个照应什么的。 但是王德贵却是一点都不同意张凡的这个安排。最后,张凡也是实在拗不过他这个认死理的性子,便是在自己家边上盘下了一座小院,给王德贵住了下来。这一次,王德贵倒是二话没说,接受了。毕竟,如今他算是投靠了张凡,在锦衣卫当中任职了,以后也就要住在京城了。如今有了这么间院子,自然是好事。他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将自己的婆娘和孩子给接过来。 看着王德贵这么一股子兴奋的劲头,张凡心中倒也是高兴的很。毕竟两人是老相识了,如今就算是因为两人之前的关系才让他们又再一次有了联系,让张凡打算给王德贵一个更好的机会。不过这一切的一切,也全都是建立在王德贵有那个本事的基础之上的,不论是王德贵的身手,还是办事的认真态度,也让他成为了张凡能够提拔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这边的这些事情都办妥了之后,张凡那边就开始准备前往四川的事情了。实际上这一次,让他去四川,根本就摆明了已经给了对方一个非常醒目的提醒了。毕竟,像是这种犒赏战功大捷的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太监前往的。最多最多,也是会有礼部或者兵部的人一起去。而且这些人就算是去了,也是有别的原因的,并且也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能够说得出理由的原因。 可是如今,张凡去了,这算是什么事情?张凡的身份很多,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能够被说出来的身份,实际上也就那两种罢了。一个就是当朝的太傅。但是,像这种犒赏战功大捷的事情,有必要让当朝的太傅去吗?而且很显然的,张凡的这个身份,也注定要他是这一次前往四川的一批人的领头人物。太傅领头前去犒赏战功,这当真是没有听过的事情呢。 而要是说到张凡另外的身份的话,那就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了。当然,若是张凡以锦衣卫都督的身份去的话,倒也是能够说得通的。毕竟像这种战功战报的事情,历来是多有虚假的,朝廷即便是收到了大捷的战报,却也未必就是实际情况。如果说到时候,就这么着下去颁旨赏赐了,最后却是闹出来战功不符的事情,到最后不仅仅是那边有麻烦,朝廷这边也是要失了脸面的。所以,如果说这一次让锦衣卫前去调查,倒也是能够说得通的。 但是,这也仅仅是说得通而已,却不是能做的通的。毕竟,这一次打仗的主帅,四川巡抚曾省吾委派的可是刘显!而刘显是什么人,如今也不用再去叙述了。刘显此人且不说这么多年一来,战功卓著,更重要的是,他的为官为人,也都是让人难以挑剔的。不论是在普通生活当中,还是在官场上。最最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刘显他正直的很。 对于刘显来说,即便是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打过什么败仗,但是他依然坚信“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点。之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败过,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因为他并没有遇到一个能够打败自己的将领。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这个人就不存在了。 所以,刘显对于战报这种东西,那是绝对会如实汇报的。在看刘显的战报上面,他说有几个人死了,那就是有几个人身亡,绝对不会少一个。他说有几个人受伤,那就是几个人,也绝对不会多一个。 而现在,张凡去了。而且张凡是带着李太后那个,探明事情真相的名义前去的。当然,此真相非彼真相,至于说到底是让张凡去查明什么东西,也只有张凡跟李太后他们几个人才明白了。但是,这件事情光是这几个人明白是没有用的,也不是能过说出去的。 可是,刘显并不知道这一点,这件事情在刘显看起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太后以为他谎报军情,所以才会派了张凡过去,想要查明什么。这么一来,就算是刘显为人比较正直,也会遵守朝廷所下的各种命令,但是这种方式必然会让他有所厌恶的。等到那个时候,可能刘显都不用做什么,他的部下就会主动蘀他去打抱不平的。等到那个时候,等待着张凡的就是无尽的麻烦了。 当然,麻烦还不仅仅只是这些,这只是表面上的,其他人全都能够猜得到的事情。而在这之下,还有这别的事情,会让张凡更加的举步维艰。 那自然就是关于那位蜀端王朱宣圻的事情了,其中的理由也就自然是不需再说了。而这一次,恰恰是在这么个档口,张凡又要去四川了。虽然表面上,是因为这一次朝廷对僰人的大捷才让张凡有了去一次这天府之国,但是又会有多少人觉得,这一次张凡去这里是跟小皇帝朱翊钧被行刺的事情毫无关系的呢?恐怕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事情,全都会看出来这里面是另有乾坤的。 而且,这一次,张凡的行动并没有被隐瞒什么。这么一来,张凡要去四川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件路人皆知的事情了。而这样一来,不管张凡是要干什么去的,但是他的锦衣卫都督的身份,再加上如今前往四川的事情,在任何人看起来,也绝对是跟朱宣圻脱不了干系的。 而对于张凡来说,别人怎么看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朱宣圻怎么来看。而不幸的是,不论从什么方面入眼去看这种事情,都只有一个可能心,朱宣圻绝对会想着张凡所不希望他去想的那件事情。 而那么一来,等到张凡到达四川之后,不论是表面上的曾省吾、刘显等人会抵触他;而在暗地里面的蜀端王府,也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这么一来,张凡也就立刻变成了蜀地最为不受欢迎的一个人,到时候不论他想要办什么事情,也是会遇到层层阻力。 既然这个情况已经是能够预料得到的了,那么现在,张凡就不得不为自己开始筹谋划策做准备了。但是,面对这么一个两难的情况,这个准备到底应该怎么做,老实说如今的张凡也是根本就没有太多头绪的。 但是,这又偏偏是一个摆在眼前的,不得不让他去考虑的问题。到时候如果没有应对办法的话,不仅仅是空手而回的问题了,很有可能李太后也得要跟他计较起来。 而且还不仅仅是李太后这边的问题,很有可能,朱宣圻那边也会对他做些什么事情。毕竟,就算是朱宣圻并不知道张凡也参与其中,但是他不可能对这件事情毫不还击。但是,很显然,朱宣圻就算是明明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是李太后在作祟,但是他是不可能向李太后去抱怨什么的。而如果他要还击的话,这笔账自然就会算到张凡这个蘀死鬼的身上去了。 而张凡,不,别说是张凡了,不论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都不想要当蘀死鬼的。而张凡自然是更加不想了。 问题是,现如今,他还想不到一个两全的办法,既能够让他完成李太后的任务又不受到什么牵连,而且能够让他就算是因为什么意外的情况而没有完成任务,却也不会碰到什么麻烦。 虽然这听起来,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这个 世界上可并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但是张凡却明白,如果这件事情他做不好的话,等待他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温柔的好事。所以,就算是自己逼着自己也无所谓,他必须要想出来一个两全的办法才行。要不然,他绝对会有大麻烦的。 不过,还真别说。就在张凡这么自己逼着自己去想办法的情况下,他还当真是想出来了个主意。虽然说这个主意乍一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甚至于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了。但是张凡却是觉得,这个主意当真是非常不错的。 毕竟,在陷入死局的时候,只有想人之不敢想,才能够出其不意。只不过,张凡这么决定了,也等于是在赌,赌赢了,他自然是名利双收,大大地有好处。但是如果赌输了,虽然也不会有杀身之祸,或者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是绝对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不过,有道是无毒不丈夫,这件事情既然他当初答应了李太后,那他就猪呢比这么去干了。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六十二章遥遥路途 时间是十月中旬的时候,京城里面,张凡等一行人是启程了。 ~而目的地,自然就是四川成都府了。 这一次,前往四川的队伍,可谓是壮大的很。但是如果看实际去那里的人员阵容,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少。张凡怎么算,也就是个前去传旨犒赏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他用不着带着太多的人一起去,太多了反而不好了。 所以,这看起来队伍很大的原因,那只不过是因为队伍里面还带着很多东西罢了。毕竟,这一次可是去犒赏三军的,朝廷赏赐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少的。而且,再加上如今朝廷税收丰富,又不缺少银子,所以这一次朝廷赏下去的东西,相当的丰厚。 实际上,张凡能带着这么多的赏赐一同前往,本来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不论是朝廷还是李太后,全都是相信刘显的那份战报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让张凡带着这些东西一同过去了。 可是问题是,李太后让张凡过去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这么一来,张凡就不得不再带上一个“调查实际战况”的任务了。而这一点,也绝对是会让刘显感到不爽的事情,但是张凡却必须这么做才行。 实际上,这件事情是矛盾非常的,而且很容易就看出来了。毕竟,距离刘显率领大军歼灭僰人的事情,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而张凡才刚刚上路赶往四川。等到张凡到达四川,有的需要一段时间。到那个时候,不论原本有没有问题,这么长的时间,也早就已经被人给隐藏好了,根本就不可能查出来什么的。 也就是说,张凡这次这么个调查军情的名头,原本就是用来唬人的。 ~这一点,很多人全都能够看得出来。但是即便是这样,即便是刘显也能看得出来,张凡并不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来的,必然是另有缘故,但是张凡既然用了这么个名头,刘显就自然是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看的。毕竟,不管最终张凡能不能调查出来什么,亦或是只不过去装装样子罢了,但是麻烦总是会有的。 不过这些既然外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么张凡自然也能。也算是,有了不少的准备了吧。 而这一次,张凡真正的目的,是去调查蜀端王朱宣圻。不过这,只不过是外人能够看得出来的东西罢了。而张凡自己真正的目的,就是去栽赃朱宣圻的。 但是不论是哪一种说法,对于朱宣圻来说全都无所谓,他只知道一点,张凡这一次来,就是为了要对付他的。也就是说,不管此前张凡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这些对于朱宣圻来说全都不重要了,他只要知道张凡这次来是对付自己的,那么他就要反击。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切不同之处,如今也都不重要了。 总之,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是非常的不利的。而且,如今的张凡虽然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和准备,但是到底能不能行得通,能不能帮他完成李太后所交代的事情,老实说张凡自己也是没底的。但是他只能这么去做了。 这一次,跟着张凡一同过去的,还有一些朝中的官员,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而张凡的手下,除了王猛和梁两个人以外,张凡也并没有再带更多的人。毕竟人若是去得多了,会引起很多人的恐慌,这么一来只会对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产生不利的影响。再说了,反正大明朝的各地都有锦衣卫的人,四川那边也有,而且人也不少,到了那边在调度人手也是可以的。 ~所以这一次,跟着张凡一同前往四川的锦衣卫也就只有十来人罢了。 而除此之外,张凡还带了个女子上路。关于这一点,让跟着他一同前来的那些个官吏们全都是大摇其头,但是却有说不了什么。 原本,大明朝在这种事情上面是有严格的规定的。奉命出巡的官员或者朝廷的钦差大臣,可以带着侍女出门,但是却不能带着女眷的。而且在外出巡期间,也不能娶妻纳妾。这一点,实际上张凡基本上全都犯了。 当初他去江南的时候,带上了映月。虽然说映月是以张凡侍女的身份一同前去的,但是两人的关心,谁都清楚的。而在那边,就算是逢场作戏也罢,别的什么也好,也不管张凡当时到底抱着怎么样的心思,他毕竟是在江南娶了骆灵儿。总之,朝廷所规定的那两点,他可算是全都犯了。 而如今,他又带上了一个女子通行。之所以那些大臣们只是摇头叹气,而没有说什么,也是因为,这个女子的身份原因,让他们说不出来任何话。没错,这个女子正是那位异国来客,乔安娜就是了。 实际上,张凡这一次带着乔安娜一同过来的理由非常单纯,并不是为了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也不是要搞什么浪漫之旅,他只不过是想要带着乔安娜到处看看罢了。即便是他这一次去成都是有着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但是怎么说都要有很久的时间,期间也不是一点空余都没有。所以,他这次将乔安娜带过来了。而对此,那些大臣也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反对的理由了。 不过,这一次的四川之旅,虽然有着很多让张凡非常不满的或者让他很难行动的因素在其中,但是这些说到底,都还是其次,毕竟这一次的事情,张凡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的。李太后交代过了的,他只有硬着头皮上。即便是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只有几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却也并不敢保证一定就有效的办法,但是张凡还是得来。 但是,这些全都要算其次了。最最让张凡不满意的一点,那就是这一次的时间问题了。要知道,张凡是十月中旬才从京城出的。而他所要前往的目的地是四川,距离京城的距离可不比江南,即便是走6路,再加上他还带着这么多的东西,怎么说也得要花上个把月的时间才能到达。 而到了那里之后,也就已经是十一月多了。然后在那边处理事情,而且还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怎么看,也都是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的。而就算张凡能够神非常,只花费半个月的时间就把一切事情全都办妥,之后就立马启程回京。回来的时候,虽然没有了那么多累赘,但是最少最少也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这么一来的话,等张凡回到京城,正月初一已经过去了,他最多能赶得上上元节。 一想到今年春节不能跟家人,跟自己的母亲,跟自己的爱人,跟自己的孩子过,张凡自然是不会有多高兴的。梁也是如此,毕竟他也才成亲没多久的时间,这才第一年过年,他就不在家中,他比之张凡对于此事还要有更多的怨念。 毕竟张凡不管怎么说,也都还有个乔安娜陪在他身边,但是梁可是身边没女子的,连说说话的份都没有。 而唯一对此事毫不关心的人,自然就要数王猛了。毕竟他是三个人当中唯一一个还没有娶妻的人。既然没有家室,他就自然不会去操这份心了。甚至于,在张凡和梁两人看来,就算是王猛已经有了家室,以他的那种xing子,就算不会完全放下,但是也绝对不会将思乡的感情放在第一位的。 说到这里,倒是不得不提一句,王猛是三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但是却是到现在还没有成家。并不是因为王猛不想,也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怪异的癖好,他是很正常的一个男人。没有钱?自然是不会,毕竟他虽然挂着千户的头衔,但是毕竟是锦衣卫,锦衣卫当中,就算是什么都不贪,俸禄之类的也不会少。那是什么原因呢? 难不成是,王猛没有女人缘?倒也不是这个缘故,王猛虽然平日里冷冷的,不怎么说话,但是他的女人缘虽然说不上好,却也不差,也有女xing愿意与他接近。只不过,哪怕是对王猛有好感的女人,在跟王猛相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会放弃了,毕竟他那个什么事情都认真非常,开不得玩笑,而且一点点幽默感都没有的xing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接近了。 不过,王猛对于这件事情,他本人都不着急,外人就自然是没有理由蘀他着急了。 总之这只算是个题外话吧,也到此为止了。 由于带着很多东西,也没法走水路,所以张凡一行人只能从6路慢慢过去。这一个月的时间,当真是一点都无法缩减的。不过好在,队伍当中也没有人对于这件事情特别着急,所以张凡一行人也并不着急赶路,但是也并没有耽误多少。 总算,在经历了整整三十天的时间,他们总算是到了四川成都,这天府之地。 而张凡,看着前来迎接他的那些态度并不算是太好的官员,心中也是暗暗苦笑。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开始了。而至于能不能够顺利,这可就不是他说了算的了。 第九百六十三章抵达蜀地 不过,这么一个月走下来,再加上在保宁府休息的这么两天,张凡到此的消息早就应该传遍了四川各地才对。 . 。 但是头一天出了当地的巡道之外,就没有别的官员前来拜见了。而这两天里面,也没有任何人到来。显然,这是在给张凡一行人脸色看的。 不过,这个脸色,张凡他们虽然心中不高兴,但是却也毫无办法,也没有资格来发怒。毕竟自己这么一批人过来,虽然名义上是来犒赏三军的,但是有张凡这么一位锦衣卫都督在,更明显就是来查人的。这么一来,四川各地的官员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看来。而对于张凡他们来说,哪怕是那几位兵部和礼部一同随行前来的大臣,也都是如此,虽然心中不喜,但是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这又能怪谁呢,只能怪他们这一次来的名义有些不对头,只能怪这一次有张凡领头跟着一起来了。 甚至于就连当地的巡道,如果不是因为他职责所在,又不能离开当地,恐怕也会避而不见吧。张凡等人很明显地就能看得出来,这人接待自己一行人的时候,那么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更是毫不掩饰地表现在了脸面上,可见张凡一行人如今在四川这里不受欢迎的程度了。 不过,这个情况,倒也是让张凡看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四川这一地的官员,当真是团结一致呢。这种情况,以前并不是没有过,就如同上一次张凡去江南的时候,所遇到的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但是两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毕竟那一次,江南那边几个省的官员全都团结起来,是因为他们心中有鬼,他们暗地里办了什么不想让张凡知道的事情,是坏事。 而这一次,显然两边的立场换过来了,四川这边显然是占着正理的,是对的一方。但是如今,朝廷却是对他们妄加猜测,觉得他们谎报军情,这才是派出了张凡前往调查,也就是说,张凡这一方人是坏的的一方了。 这种转变,让张凡觉得有趣有无奈。虽然明白其中的事情并不是如同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回事,但是想来也没有人会对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心平气和的。 不过,这个相反也就在张凡的心中呆了一会变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毕竟,这一次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张凡可没有忘记过。而且,现如今,四川地界的官场上对他的这种反应,从某些方面来说,正是他所想要的,毕竟这样才能更加有利于他的行事。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些东西了,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该干什么干什么,渀佛没有什么能让他分心的一般。 不过,张凡这么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对于他,或者是王猛和梁超来说,自然是好事,毕竟将要有很重的难题要他们面对,如果这个时候不摆正心态的话,自然是不行的。 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那些跟着张凡一起来的官员们,对张凡这种态度是大摇其头,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一次,张凡是他们的领头的,而且还是他们当中官衔最高的,又是锦衣卫的都督,他们自然是惹不起的。 而那位保宁府的巡道见了张凡如此模样,对于他冷冷的态度,张凡不到不表现的愤怒,还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整天就知道跟乔安娜混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这让这位巡道倒是看不过眼了。但是他最终也什么都没有说,或许在他看起来,张凡跟那些败类也都是一丘之貉,完全就是因为得了两代帝皇的宠信才登上他如今的位置的。关于这一点,尤其是张凡如今当朝太傅的头衔最为有说服力了。像“太傅”这种荣称,大都是给那些已经致仕了的官吏,甚至于那些已经先去了的人,能当上当朝太傅的人,无一不是众望所归的。而张凡,怎么看都不像那么一个人。 说起来这件事情,倒也是要亏得四川这边距离京城实在是有些太远了。当然,情况还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张凡上任锦衣卫之后,的确是做了很多改善,让人不管是对于张凡也好,还是对于锦衣卫也罢,观念都有所转变了。 但是,能够有这种想法的人,却是被限定在一个地域之内。京城,包括京城周边的几个省,全都是明白这一点的,毕竟那边距离京城很近,事情了解的快的同时,也真实了不少。 而江南那边也是有所了解的。毕竟,那边的人,可算是亲身经历过的了,自然是不会有太多的怀疑。 还有,就要数西北那边,算是张凡原本的老家那边的了。不过,当地的人了解张凡,却也是因为张凡在那边出生、成长的缘故,让那边的人对他有了个大概的映像。之后京城那边所传过来的消息,跟人们心中的张凡的形象以比对,也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来。 但是,四川这边可就不同了。论到距离,他们比之西北那边距离京城还要远上一些呢。更加不用提,这边行路难走,若不是因为当真有事,或者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谁会没事情往这边跑,说些这边人并不是非常关心的消息呢!即便是当地有什么人收集京城里的消息,在听了关于张凡的事情之后,十有也会觉得这是张凡这么个靠着关系爬上去的人故意做出来的样子,实际上并不是如此的。总之,可以说在四川这边,对于张凡的看法,也就跟其他的锦衣卫都督差不多。但是这个差不多,并不是一般,而是坏影响,毕竟锦衣卫以前的名声,虽然比东厂要好,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了。 所以,也不怪这些人会对张凡抱有这么大的意见了。 而这位巡道如此模样,倒也算是张凡所需要的了。如今,虽然他敢肯定四川这边绝对是全都已经收到了他已经到了的消息了。同样的,张凡所表现出来的是如此的一个坐享其成,大事不问,整天只知道沉迷女色的人,他的这个形象,倒是传得快。根据当地锦衣卫前来的报告,到张凡从保宁府再一次启程的那天开始,远到叙州府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是这么来的一个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凡高兴的同时,却也只能是苦笑了。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果然是至理名言啊!更何况,如今他还要在四川呆上最起码一个月的时间,这么一来,他也要遭受最起码一个月时间的白眼了。虽然明白这些并不重要,不过一想到这件事情,张凡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很是不舒服。但是没办法,这件事情他也只能受着了。 而对于这件事情的另外一个主角,也是配合着张凡来演出的乔安娜来说。她并不知道张凡这一次前来蜀地到底是干什么的,她只是跟其他人一样,知道表面上的东西。但是张凡到了四川之后的所作所为,让她一开始也是疑惑起来了。 不过,乔安娜倒也变化的很快。他虽然没有像茹雪和映月那么聪明,能够想得到这么多的东西,但是她也并不笨。张凡在如此情况下还这么做,显然是另有意思的。而对于乔安娜来说,她既然想不明白,就不会去多想,只要能够配合好张凡就行了。反正,对于她来说,能够帮得上张凡的忙,自然是一件好事。 而且,再说了,乔安娜所要做的事情,并不麻烦,甚至可以说是轻松非常的。她只需要跟着张凡每天谈天说地,游山玩水就可以了。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一个人也都做得来。而对于乔安娜来说,更是好处多多,毕竟虽然她以前来过一次这里,但是却也仅限于江南到京城的那一隅了。虽然说那边的风光也是不用说的,非常好,但是这边的也不差。更不用提一路上的见闻了。 在一个国家就能看得到这么多不同的地貌和景色,对于以前的乔安娜来说,这绝对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了。而现在,她所要做的只是游山玩水罢了,这种事情,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做得好。而乔安娜,尤其做的开心。 总之,刚刚到达四川地界的张凡一行人,就是如此一副模样了。 而当他们继续往成都府前行的时候,还要路过顺庆府,却也依旧是保宁府遇到的那么一副样子。不,甚至可以说,比之在保宁府所遇到的情况更加要恶劣了。 不过,张凡对此是毫不在意,甚至于他表现出来的是更加过分了一些。而这,除了让跟着他来的那些个官员摇头叹气之外,也是让蜀地的官吏对他更加地轻视了。 总之,在进入四川了之后,有经过了将近七八天的时间,张凡这一行人,这才算是到达了这一次的目的地,成都府了。而在成都府当中,到底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张凡总觉得,这让他有些期待了。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六十四章好不待见 蓉城、锦城、锦官城、亦或是天府之国,这些听起来就觉得会让人流连忘返的名字,就是成都这座城的别称了。有着这么多雅致以及让人回味无穷的别称,成都到底会是一副什么景象,生活在其中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感受,老实说,这的的确确是让人觉得期待无比了。 似乎,无论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对于五百年之后,这里几乎都没有太大的改变。当然,所谓的改变并不是指面貌,不是说那些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的东西。而是说一些内在的东西,只有将自己置身其中,亲身体验过才能够感受得到的东西。 张凡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辈子,这一次他可算是第一次亲身到这个地方来。但是,这却不是张凡第一次听闻这个地方的事迹了。只不过,对于这一世的张凡来说,如果他要听什么事情的话,绝对不会是闲聊的东西,绝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但是上辈子,张凡倒是听过很多。他毕业之后,虽然没有马上就找到工作,但是他有的同学就来到了这天府之国,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张凡不止一次在网络上听他的同学提起过这里,当然,给张凡印象最深的也只是一些闲聊当中的东西。最为让张凡记忆深刻的就是,这里的人对于生活的态度。上辈子,他听到最多的就是。这里毕竟因为天气和地貌环境的关系,晴天的时候,当然,所谓的晴天就是能够看得清楚蓝色的天空的时候,办公室里几乎不会有人,哪怕是工作日,全出门找地方休闲去了。 当然,这种事情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却也让人从侧面了解了这里的人对于生活的态度,亦或是可以说成,这里的人比较会享受生活,不被太多事情所束缚。 当然,这是张凡上辈子所听到的消息了。不过在他这一辈子进了成都府的大门的时候,正好也是一个晴天。正好,可以看到并不是什么大日子的今天,到处都是带着一脸悠闲表情的行人。看来,有很多东西,还当真是传承了很久,并不会因为时间的变迁而被磨灭了。 眼前,明明已经是十一月的时间了,已经是入冬时节了。但是这里虽然也有些冷,却并没有冷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冬无严寒,可以说是让这里成为了最适合冬季来此度过的地方了。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指神州大地的这个时代罢了。 或者,也可以将责任全都怪在这个地方上面,毕竟这里,实在是适合人们悠闲起来。地域的原因,除非是发生内部的问题,但是外敌想要攻进来,那可当真是不容易的,毕竟李太白的那一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不仅仅是为了艺术需要而胡乱比喻的。 再加上这里虽然并非江南的鱼米之乡,但是米粮的出产也丰富的很。所以,这里的人,并不用太过担心吃饭的问题。当然,如果说你并不满足于现状,想要让自己现在的生活变得更好一点,还是需要奋斗一番的。 或许,当年,项羽将刘邦赶到了这里来,并不知道他在无形之中帮助刘邦打下了对抗自己,并且最终能够让刘邦夺取自己江山的机会吧。要不然,就算是项羽的脑子再怎么钻牛角尖,也绝对不会犯下这种错误的。 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张凡这一次来,可不是来悠闲度假的。即便是如今他需要装成一副悠闲非常的模样,但是毕竟他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做的,又怎么可能悠闲的起来呢。 这一次,自从进入四川的地界之后,一路之上,张凡这一行人就没有吃到过好果子。不,也不应该这么说,毕竟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是不会有人跟他来硬的,将强烈的不满全都放在明面上了。 但是,硬的不来,自然有软的在他的面前等着。张凡自从进入了四川之后,也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软钉子了。虽然他明白,这种情况是他自己找的,也是他所需要的。但是,既便是如此,他心中对于这种事情还是会觉得很是不爽的。 可是,从进入四川,到到达成都,也有将近五六天的日子了。这种连续的冷遇,让张凡都有些麻木了。渐渐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当地的这些官吏是怎么来对待自己的了,完全对此毫无想法。 甚至于,别说是张凡了,就连随着他一同前来的那些个礼部和兵部的大臣,也全都跟张凡一样,心理面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当然,他们的想法跟张凡自然不是一样的,他们是觉得,因为张凡的原因,自己这一行人会有如此的际遇,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也就是说,就连张凡这一次一同从京城里带过来的人,也对张凡产生了不小的怨念。 虽然说张凡心中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并没有去说明什么。毕竟,最好的掩饰就是,就算是跟着你一同前来的人,只要是不知道他到底要来干什么的人,全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厌烦感,这才是成功的掩饰。 从这一点上面来看,张凡所作的可以说是非常成功了。 当到了成都府外之后,自然也是有人要来迎接的。毕竟,不论这些人到底再怎么不喜欢张凡,但是他的身份毕竟都是朝廷的当朝太傅,是这一次的钦差,所以,哪怕心中对他有再多的怨念,但是却绝对不能在表面的形式上对他有任何的懈怠的。毕竟,那么做简直就等于是摆明了对朝廷不敬了。 这些人是讨厌张凡的,毕竟在他们看起来,张凡这一次来就是要给他们找麻烦的。所以,他们可以搞这种抵抗,但是却绝对不可能会给张凡抓住任何可以让他对付他们的机会的。所以,哪怕是如今这些人非常非常不愿意来,但是现如今他们还是来了,来迎接张凡的。 只不过,在张凡看来,这些人来了,还不如不来呢。最最起码,不来的话,自己这边面子虽然会有些过不过去,但是心里面却是会好过的多了,而且也不用受这种自己无处发泄的气。 但是这些人来了,那就要另换说法了。尤其是如今这些人,一个一个如此针对张凡,整个如同仇人相见一般,完完全全就是铁壁铜墙一般。除了刚刚见面,打着官腔通报了官职和姓名之外,这些人就再也没有招呼过张凡了,甚至于连看都不想要看他。 但是,就算是张凡明明知道自己理亏,就算是张凡明明知道这么一来是对自己有利的。但是此时的张凡也不是什么都不需要做的,他还是要做些事情,这么一来才能让自己的目的实现。 这一次,前来成都府外“迎接”张凡的人,打头阵的自然是四川巡抚曾省吾了,毕竟他是一省之巡抚,军政大权都掌握在手中的实权人物,朝廷又特使到了,他自然是要迎接的。而除了曾省吾以外,还有成都府的府尹等官吏,甚至于包括周边各县的县衙等人也都有到场。 对于这一点,张凡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毕竟这里的人不待见他这件事情他是已经知道了得。但是既然不待见他了,又何必让这么多人来见他呢,这不是自己找气受吗!虽然说张凡次次的身份是朝廷的特使,更不用提他本身的官衔了,但是既然曾省吾跟成都府的府尹都到场了,那么其他人到不到也就不是太重要的了。可是这些人如今却是聚集了这么一大群,全都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问题在张凡刚刚到达成都府范围内,见到这些人的时候,是让他非常好奇的。而且,不光是张凡,跟他同行的人也都对此想不明白。毕竟自从他们进入四川之后,过了两座大的城池,所遇到的情况已经让他们有些明白了。 但是,并没有过多久,当地的官员就让他们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这些人这次聚集了这么一大批过来,说是“迎接”张凡,实际上就是来示威的。 自从见到了张凡之后,出了曾省吾跟他说了两句话,而且只不过是相互介绍一番,并且预期冷冷的。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找过张凡说话了。 但是,张凡这一次来,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装成一个飞扬跋扈的人了。这些人不主动说话,那他就要主动一些了。 骑在马上,在快要进了成都府大门的时候,张凡就来了这么一句:“曾大人,本官听闻,蜀地乃是传承千年,人杰地灵之所。未来此地之前,本官对此地是向往的很呐。只是没有想到,等亲身到此一瞧,却也是不过如此。”说罢,张凡还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环顾了四周。 张凡的这番话,当真是没有水平到了极点,只要是人都能够听得出来,他只是故意激在场的这些本地官员说话。而在场的这些四川的官员,也全都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脸怒容。但是,终归是没有人说话,就连张凡对着说的曾省吾,也只不过是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但是张凡环顾一番之后,没有听见人说话,却是看到了别的事情。而且,那让张凡笑了起来。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六十五章就要气你 话说,这些四川的官员,做的事情还当真是绝,也当真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 从出城迎接张凡开始,这么一大群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而且这种情形一直到进城了都是如此。这就导致在外人看起来,这么一大批人走在大街上,却是谁都不说话。而且在百姓们的眼中,那几位骑在马上的官老爷,不论是从京城里来的那几位新面孔,还是再本地早就已经被他们所熟知的几位老面孔,全都是一脸不怎么舒服的模样。 这么一来,就不仅仅是这些人的问题了,他们毕竟是官,非常有“感染”力的,导致从成都府的东门到驿站的这一段距离,整条路线上全都是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安静,让人都有些透不过气了。 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自然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看来,最近对僰人的大捷自然是好事了,而且他们也知道,朝廷将会派人前来犒赏三军。这对于这些百姓来说,自然是好事,毕竟生活在这里的人,就算是没有遭受过僰人的袭击,但是身边总是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久而久之,听着这些人的遭遇,当地的老百姓也对于僰人产生了恨意。当然,这种说法很片面,不过事实上,在成都府这个地方,会产生这种情况也是必然的了,毕竟这里可是四川的首府。 总之,情况就是如此。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并不清楚如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应该是一件好事的,在他们眼前看起来,却是充满了如此的火药味。不过说到底,这些都是官老爷的事情,跟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并没有什么关系了。 而张凡这边,看来成都府,以曾省吾为首的这些个官员,是早就有备而来的。像这种朝廷有钦差到了的时候,特别是又是像张凡这种身份地位很高的人到了,最最起码的一点,来了之后,接风洗尘、设宴款待,这一点是最最起码的。虽然说这一点并没有任何人去规定,也不是必须的,但是这个规矩却是已经被暗暗定下来了,并不是那么好更改的。 可是,这帮子成都府的官员,却不这么干。实际上,在曾省吾领头的一行人,将张凡直接带到了驿站之后,他也只是很官面地说了一句:“大人前来路途遥远,还请休息休息。”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带着所有的人,一个不留地全都离开了。显然,这是故意给张凡脸色看的。 而张凡受到了如此待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他也料想到了这种情况的存在了。只不过为了“配合”曾省吾所说的话,张凡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无法容忍如此的模样,顺带的还有很多不服的样子。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其他的话张凡并没有说什么。 张凡的这番表现,让曾省吾临走的时候,露出了谨慎的表情。毕竟从张凡一路之上的言行来看,他是受不得任何委屈的。而对于这种人,曾省吾自然是知道应该如何对付,所以即便是在路上,张凡非常挑衅地说了很多话,但是曾省吾全都没有理会,完全就是当成了耳边风了。所以一路上,张凡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那是毫不保留地落在了成都府一行官员的眼中。 面对之前的那些事情,张凡都已经开始叫嚣了。但是现在,面对已经将礼数完完全全抛下的成都府官员,张凡却是并没有做什么,即便是面上的表情非常难看,但是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点,让曾省吾警觉起来了。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很显然,张凡在曾省吾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好形象了。而且,最后曾省吾也看出来,张凡并不是一个从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对付的人,尤其是最后的那副模样,让曾省吾以为张凡会耍什么yin招了。 不过,这些全都是张凡所需要的。总之,不论如何,张凡这一次算是彻底将四川整个省的官员全都得罪了,不论是见过还是没见过的,全都对于张凡这两个字是不待见的。而不见其人都已经是有了如此的效果了,对于成都府这些见了张凡这么一副嚣张至极的模样的人来说,那就更是如此了。 而对于没有饭吃,要么就吃驿站里不怎么样的饭食,要么就得自己花钱出门去买了。对于这一点,张凡等人倒是无所谓,反倒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礼部和兵部的几个人倒是不怎么愿意了。不过他们也明白,看到刚才的那副情景,想要让当地的官员请客吃饭却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这些人也将这个责任怪在了张凡的头上。只不过,他们对于张凡,只是敢怒不敢言,不,甚至于连露出怒容都不可能。总之,关于这一点这些人只能自己受着了。 这些人甚至于,对于现在住的这个地方都不满意。毕竟驿站吗,说到底都是按照标准来建的。而标准这种东西,不论是放在什么地方,全都是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了。所以即便是用来接待朝廷的一品大员,出了房间大一点之外,其余的还真没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不过说到底,这些东西对于张凡一行人来说都是次要的,尤其是对于张凡来说。在这一点上面,或许是因为时间的问题吧,总之张凡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是非常在意。虽然在京城里,锦衣玉食,住的也好,但是张凡还没有到换成土炕就睡不着觉的地步。 而如今,刚刚住进来,张凡却是没有吩咐下面的人收拾东西,甚至于带来的东西,他都没有让人拆开过。原因无他,他心中明白,这里他绝对是住不长久的。 现在,刚刚进屋坐下,他就叫来的王猛和梁超两人过来商量事情。 “大人,您的办法应该是成了。”梁超笑着说道,“刚才卑职让人跟了那群人一段时间,果然,这些人一路上都在说大人的不是,而且个个都是一脸的不高兴,好像谁欠了他们一大笔银子一般。就差……就差没有直接开骂了。” “这样就好。”张凡听了梁超的话,虽然心中明白,这些事情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如今听到梁超确认了,心中也自然是要高兴不少的,“我这次来就是要让他们帮我这个忙,如果他们对我来还那么高兴的话,那咱们可就麻烦了。” “不过大人,这么做能行吗?”王猛问道,“其实说起来,大人一路之上也没有做什么。之所以如今这里的人这么不待见咱们,全都是因为大人来此的名义而已。刚才大人一路之上的挑衅,虽然那些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心中不爽,但是却根本就没有搭理大人啊。尤其是那曾省吾,都被大人气成这个模样了,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看来这一次的事情,也都是他交代过的了。 “只是卑职害怕,这么下去,早晚这些人会看出来大人的来意。到时候他们就不会在怎么为难大人了。那么一来,端王府那边可就要麻烦了。” “嗯,你说的不错。”张凡听了王猛的话,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也已经是有了办法了。对了,这一次这些人前来迎接咱们,为什么不见刘显的人?他身为主将,对僰人大胜。朝廷这一次的封赏,最主要就是对他的,他却是没有到,看来他也是被气得不轻呢。” “这一次倒是要委屈了刘老将军了。”梁超在一边说道,显然对于刘显,他也是很敬重的,“等到这一次的事情完了,大人得好好跟老将军说说才行,要不然可是不太好。” “这是自然的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如今咱们只能再对不起他了,还得多气气他们才行。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说的那番话,曾省吾他们是没有开口反驳,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些东西。” 张凡发现了什么?很简单的道理,不论是任何地方,也绝对不会是铁板一块的。就算是这一次,四川各地的官员全都抱着同样一种心思,全都不待见张凡。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是所有人全都如此坚定的。即便是有的人迫于曾省吾的威压而不得不如此施为,但是也绝对是有人在心中不愿意这么做的。 而张凡这么说,就是因为他刚才在人群当中看到了这么一个人。 “梁超,你等会去找人查查。”张凡对梁超吩咐道,“刚才我在人群里面看到一个人,我说那番话的时候,其他人全都是一副气愤的模样,唯独这个人从头到尾,全都是一副畏惧的样子。找到之后带他来见我,这个人就是咱们继续气这些人的办法了。” 张凡的办法很简单,即便是他如今只说了开头,但是对于王猛和梁超来说,他们已经知道张凡打算干什么了。 “是大人,卑职立刻就去办。”梁超得令之后,立刻就转身出门了。 “大人,这边终究只是小事。”王猛对张凡说道,“至于端王府那边,咱们该怎么办?” “他们不会这么快来找咱们的。”张凡说道,“当然,咱们也不能现在就找上门去。等这边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把人再得罪得罪,估计那边就要来人了。” $('.diviage&in(this.sr this.sr.replae(http:(^)+g, 'pi');)) 第九百六十六章老天保佑 张凡现在就要找这么一个人,只不过他的用心并没有所想的那么险恶,他只不过是要借着这个人,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显得可恶一点罢了。 、 、至于说当真要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还不至于。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需要罢了。 而这,也是张凡老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事情,在京城还没上路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当然,如果还要问为什么张凡敢这么确定,这里就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呢。道理是在很简单,因为无论哪里都会有分歧,无论哪里也都会有心不齐的人存在。这并不是张凡想要弄得危言耸听,实在是原本就是这么一回事罢了。特别是,他所要针对的人群,还是朝廷的官吏这么一个特殊的群体,那就更加是如此,根本就不用多做考虑和调查,就能完全能够确定,事情绝对是这么回事。 总之,也就是说,张凡来这里要找个心不齐,跟那些当地的官员并不是能够“同仇敌忾”的,即便是现如今他因为曾省吾的威压而不敢公开表露出来,但是张凡找上门去,就很容易让他听命于张凡了。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都是本身就有问题的人。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并没有犯过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比较容易紧张,亦或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但是不管是这些人当中的哪一种,对于张凡来说都不是问题,只要锦衣卫的名号一亮出来,这人就有六成以上的可能会屈服。那么一来,张凡就容易控制那些人的情绪了。 张凡这么做,并不是非要跟曾省吾他们过不去,只不过是要营造一种气氛罢了。而对于那个被张凡看上的人来说,这件事情可能是幸事,却也有可能是悲剧了。如果说这个人并没有做过什么,或者仅仅是做了一些并不怎么太过分的事情,张凡自然是会给他一点补偿的,甚至于,让他尝到一些更好的甜头也说不定。但是如果这个人当真做过什么让下面怨声载道的事情的话,那可就对不起了。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而张凡这边才刚刚吩咐过去,那边等了很久的那些礼部和兵部的人却是等不及了。这边王猛跟梁超刚刚走开,他们就选了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个只不过是兵部主事的身份罢了,张凡并不是太过在意他。而另外一个人,却是张凡的老相识了。当初张凡被隆庆派到漠北去收药材的时候,他就是跟张凡同行的,正是那位礼部左侍郎王希烈了。 既然是老相识,这王希烈自然也不会太过客气,这门才刚刚打开,他就开口了:“张大人,如今咱们也到了成都,你看着事情,是不是早点去办了?” “王大人的意思是?”张凡一副并不明白他意思的模样,只不过他心里面恐怕比谁都要了解。 “大人。”王希烈知道张凡是在装糊涂,但是这种事情,他是没有办法明说的,只能耐心地蘀张凡解释,“咱们这趟行了那么远的路,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一次对僰人的征讨到底是大捷还是别有情形。这件事情如果能早点查明的话,咱们也能早点回去呢。” “我知道王大人的意思。”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这件事情可未必就会这么顺利呢。再说了,想来我也能猜到一点为什么王大人想要早些回去了。不过,如今都已经是十一月了,咱们来这里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回去还不也得这么久吗?” “不不不,这可就不对了。”说到这一点,王希烈却是大摇其头,说道,“这件事情未必就如同大人所说的,其中还有什么隐藏起来的东西。毕竟,那可是刘显啊,他往日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上报军情,这些事情朝中全都是有目共睹的。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死了五个人,绝对不会说成三死二伤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用考虑。 “如今是太后对此有疑虑,但是还要恕我斗胆一句,那是因为太后并不了解刘老将军,如果太后稍稍知道一些他的事情,大人跟我都不用在这里了。” “王大人的意思是……” “没错。”王希烈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想来根本就不用多查,甚至于,我觉得就算是大人现在就宣布什么事情都没有,然后将朝廷的赏赐发下去,到时候也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就算是大人对此不放心,想要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的。既然横竖都一样,那又何必再绕这么多弯子呢,省事多好。 “如今的确已经是十一月了,但是咱们来的时候是因为有那么多的东西跟着咱们一起,才会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咱们轻装上阵,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回去了。这么一来,咱们都能赶回去过年呢。又何必在这里把大好时光都浪费了呢。” “嗯,王大人说的不错。”张凡一副思索的模样,说道,“这一次,实际上我也并不太清楚太后的意思。太后让我来了之后,我就找人调来了刘老将军的卷宗看了看,的确是如同大人所言,刘老将军的为人,的确是让人敬重。不论是平日里的作风如何,还是打起仗来,都是一样,实在是难得。 “只不过,这件事情毕竟是太后所交代的,如果说咱们什么都不做,这心里怎么都说不过去。要不……要不王大人,你看这么着怎么样。明天我就去见曾巡抚,还有刘老将军,然后跟他们说说。到时候二位大人也要一同去了才行,毕竟一路上的情形,想必二位也都看到了,没办法的事情。到时候还要请二位说说了。 “之后嘛,这官面上,不管怎么说什么都不干也总是不行的。我的意思是,到时候咱们就随便找几个地方看看,也就算是了事了。然后,早点把赏赐的东西发下去,咱们也能早点回去。或许,还能多空出几天来,还能多看看。毕竟这边的风景也是天下闻名的,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次来这里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既然大人都这儿说了,那自然是好。”王希烈见张凡并不在反对了,自然是高兴。毕竟,张凡的话,不管怎么说,都让他听起来非常地舒服,更何况,他也忙了好久,能有这么个休息的机会当然是不错的。 而不止是王希烈,就连旁边跟着一同过来的兵部主事也是顺着点头。显然他也是同意的。 “只不过,大人,这件事情虽然这么办是好,但是还有点小麻烦。”王希烈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王大人这是何意?”张凡听他这么一说,也是疑惑起来了。毕竟刚才他的话可算是按着王希烈最想要听的说的了,为何他如今还说有不满意的呢。 “这……”王希烈一副为难的模样,最后还是决定说,“大人,事情是这么回事。这曾省吾,我跟他还算是有些交情,虽然并不太多,但是也算是熟识的。这人虽然有些倔,但是却也并非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也通宵官场上的事情。所以咱们明天去的话,跟他说说还是能说得通的。 “但是……但是……那刘显可不一样了。大人也明白,这统兵征战多年的人,原本就有着那么一股子脾气,更何况刘显他如今也快有六十岁了,这脾气就更加古怪了。恐怕……我是恐怕他不买账啊。” “王大人是在担心这个。”张凡听他这么一说,笑了起来,“这点你放心,我张凡虽然入仕没有多久,但是这里面的道理我也是明白的。放心吧,就算是刘老将军出言不逊,我也绝对不会说什么的,绝对不说话。到时候,就要劳烦二位大人多出力了。” “这个好说,好说。”张凡面前的两人赶紧应道。 他们原本以为最难的就是说服张凡同意这件事情。毕竟张凡可算是少年得志,如今年纪不大就有了如此的身份。虽然也受过很多委屈,但是却也没有被人当面说过什么。到时候刘显如果当真是当着张凡的面说了什么的话,他们害怕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虽然说如今有了张凡的答复,说他不会对此说什么的。但是两人还是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毕竟谁也不知道刘显到时候会说出什么话来。万一说张凡到时候当真是火了,惹不惹刘显倒是其次,他们两个恐怕就得在这边过年了。 不过,王希烈倒是有些相信张凡的,毕竟他算是朝中跟张凡走的还算亲近的人了,对张凡的气量什么的还是有所了解的。 现在,他只能寄望于,到时候刘显的那个火爆脾气,以及那张管不住的嘴巴,能够少说两句了。或者是别说了什么特别让张凡讨厌的话,那他就要烧高香了。 第九百六十七章闲暇无比 张凡之所以会答应王希烈的这个请求,自然是有原因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按照王希烈所想的那么顺利,要不然张凡之前的打算可都要算是报废了。张凡这么做,自然是做过功课的。他虽然没有见过刘显,并不像王希烈对于刘显有那么多的了解,但是他也是明白一些的。 刘显的那个火爆非常的脾气,可不是能够迁就别人的那种xing子。到时候去见了他,他到底会怎么样说话,会不会认同张凡的“解释”,这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不可能的。 当然,凡事也都会有个万一。万一说刘显这一次突然就这么“开窍”了,那可怎么办!所以,张凡还准备了一手。当王希烈得到张凡的同意之后,他也是明白刘显的xing子,所以他的提议是今天就去见刘显,说明事情的原委,这么一来能够让刘显平静下来的可能就非常大了。 但是,张凡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呢,所以,他并没有答应,而是以路途遥远,如今疲惫这么个理由给推脱过去了。要说起来,这个理由是成也不成。路途遥远是真的,疲惫也是对的。可是自从他们六天之前进入了四川的地界之后,也就没有这些问题了,一路上路过了两个大城,全都有好好休息过,所以这些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王希烈很明摆着地能够听出来,张凡这只不过是在推脱罢了。 这让王希烈在着急的同时,也有些想不明白了,他想不明白张凡为什么要做这么矛盾的寻则。既然同意了去跟刘显和曾省吾好好把话说清楚,也就是说张凡是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的。那么他就应该知道,刚刚到达的情况下,是最为应该去做这些事情的,这可绝对不是能够耽搁的时候。 但是张凡明明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却非要推迟这么一天的时间,这简直就是要将原本能够解决的问题,再一次套上一个难题。对于张凡的这个决定,王希烈是想不明白的。不管是从这件事情上面来看,还是说他从以往跟张凡的交情而得知他的xing格上面来看,都是如此,他有些看不明白张凡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老实说起来,这一次张凡会被派到这里来,当中的原因,王希烈虽然并不清楚。但是之前朝中所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他王希烈也都是在一旁看着的,又怎么会不明白一些其中的原委呢。 只不过,王希烈当真是没有什么太深的心思,在他看起来,张凡这一次来四川,最主要的任务,实际上就是查明蜀端王朱宣圻到底跟朱翊钧遭人行刺的事情有没有关系。只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一点不管朱宣圻到底有没有做过,都已经是被坐实了的,如今张凡这是要来直接向朱宣圻问罪的了。 不过,王希烈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也从来没打算这么想过。他如今就是在考虑,应该如何让这一次的事情顺利解决了。而既然张凡不愿意现在就去找曾省吾和刘显把事情说清楚,那么他就去。他实在是不想让这件事情出现什么问题才是。 所以这边张凡不愿意现在就去,而他王希烈却是以探望老友的名义出门了。而得知了王希烈动向的张凡,并没有派人阻止他,这件事情虽然是要跟当地的这么两位过不去了,但是张凡并不打算将所有的问题全都背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下午,在吃了一顿非常正宗的川菜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回味一番,梁超就找到了张凡。 “大人,那人卑职已经找到了。”梁超对着张凡说道,“这人名叫丁光友,贵州思南府人士,是嘉靖四十年的进士。如今是这成都府的同知。如今卑职已经将人带到驿站等着了。” “这人是嘉靖四十年的进士,到现在也有十来年的时光了,居然才是个同知。”听到梁超所说的消息,张凡不由得疑惑起来了,“进士出身,做官十年的时间,居然才是个无定员的正六品同知,看来这个丁光友确实是有些故事,不过恐怕不是咱们所想的那样了。 “梁超,你去找当地的卫衙,查查这个丁光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那边,就让他先在驿站等上一会吧。” “是,大人。”听了张凡的吩咐之后,梁超是二话没说,直接就转头离开办事去了。 而张凡这边却是在思索起来了。的确,一个进士出身的人,入了仕途十年的时间,居然才是一个正六品的府衙同知,这自然是有问题的。毕竟朝廷每年都有大批的人员调动,不管是那个品级的官员,每年都会有很多的空缺。对于一个走入仕途的人来说,哪怕他只会读死书,哪怕他当真是一点点才能都没有,但是十年下来,只要不是办了太多的错事,靠着资历混饭吃,怎么都会上去了。 很显然,这个丁光友上不去,自然是有问题的。而且,有问题的并不是这个丁光友本身。如果说他是那种贪佞之徒的话,早就上去了,绝对不会十年做官还在同知这么个位子上的。那么也就是很容易猜测了,他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办了什么不让人喜欢的事情,才会遭致如此的后果了。 所以,张凡要梁超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这个丁光友实在是太不会做官了,还是做了什么事情。当然,如今的情况看起来,后面那一种的情况是比较可能的,但是张凡既然要用他,就要知道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行。 如今让梁超去查个清楚,张凡这边也不慌着见这个丁光友,先让他这么晾着,也是个办法。 不过这边,张凡倒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他实际上在刚刚进入四川的时候,就吩咐王猛去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让当地的手下汇报有关于端王府的事情,无论是以前所调查出来的,还是在出了朱翊钧被人行刺之后的动向,全都汇报过来。 不过,张凡所得到的消息,以前的事情倒是不必再提,但是自从朱翊钧被人行刺的事情发生之后,一直到事情从京城传了过来,哪怕是到了现在,整个蜀端王府都是平静的很,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甚至于可以说是毫无变化的。这点,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异常。 毕竟,事情传过来了之后还没有什么,就已经是让人觉得很奇怪了。毕竟到现在,这件事情跟他朱宣圻有所关联的这么个消息,如今也是已经传过来了。而面对这么个消息,他朱宣圻,包括整个端王府还是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这绝对不是素质超群,肯定是内有什么内情的。 而如今,张凡给王猛的任务就是去查明,这个内情到底是什么了。虽然不论是他还是王猛都明白,现如今端王府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而这种最为异常的现象就已经足以说明,他们现如今已经警觉起来了。在现在这个时候再想要从哪里获取什么消息已经是变得非常困难了,但是这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需要时间的。也就是说,如今的张凡,除了等待王猛这边的消息之外,也就是要故意去找曾省吾和刘显等人的麻烦,让他们不顺心了。而这些事情,说到底也并不会占用张凡很多的时间。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明明应该是非常忙的张凡,却是闲下来了,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了。 当然,张凡显然不会浪费这段时间的。即便是无所事事,他也要将这段时间利用起来,做些事情才行。 或许有人要问,既然已经是无所事事了,又能做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张凡如今并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需要把眼前的当成是一次度假就可以了。简而言之,就是要做出一副闲情逸致,游山玩水的模样。 再加上,这里的天气,尤其是冬天里的天气当真是不错。如今虽然已经是十一月份了,但是这里的温度并没有像竟成那样,冷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实际上,对于张凡等一行来自京城的人来说,这里的冬季,充其量比之京城的深秋时节也就稍稍冷了一些而已。这天气,当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活动活动了。 所以,也就是说现在张凡所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那就是到处逛逛就可以了,再加上能够打发打发梁超去查人的无聊时间,这又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当天下午,成都的大街上就出现了这么一群人。 加上今天也是这里难得的好天气,天气也晴朗的很,街上到处都是人。所以说,张凡这么一群人,虽然派头也当真是大了一些,再加上乔安娜那张异国面孔,以及他仍然不是太过舍得换下的那异国的服饰,都是吸引了很多的眼球,但是却也仅此而已了。 而一直到未时都快要过了,梁超这才是赶了过来。 不过张凡倒是并没有责怪梁超什么,毕竟他来的越迟,就说明这里面当真是有很多他能用得上的东西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倒霉的人 “大人,东西查到了。. 、 ~”梁找到了张凡一行人,虽然张凡等人这次除外游览并没有什么固定的目标,也只不过是随处乱逛罢了,但是这边毕竟有锦衣卫跟着,所以梁要找到张凡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 而之所以梁这么迟才过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去办的事情耽搁了他很久。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查明一个入仕不过十来年,而且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个同知的人的事情,却要去这么久的时间,显然是生了什么事情的。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并不责怪梁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对他来说,这就意味着梁查到的事情肯定不少。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意味着当会有更多的事情能够让张凡所利用了。 “先找个地方坐坐吧。”张凡说道。 一行人来到旁边的一座茶楼,找了个清静的位子坐下。这边,张凡、乔安娜和梁坐在了一张桌子上。而那边,张凡的一众手下坐在了距离不远的地方。之所以坐下就是为了不要太过引人耳目了,但是却也要方便在有什么情况的时候,保护张凡才行。 而这边,乔安娜是非常安静地坐在那边,不是抿一口手的茶水。自从她来到这里定居之后,她倒也是入乡随俗,爱上了这边的很多东西,尤其是这茶。倒不是说欧洲就没有,只不过那边似乎更加偏爱红茶,而很多的也只是那种运过去的茶砖而已。跟这边的自然是没法比,更加不用提以张凡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会用那些凡品了,要么是进贡宫的贡品,要么就是连宫都未必能够喝得到的极品了。这么一对比,自然就有了区别。 而且,就算是再不会品茶的人,差距这么大,也自然是不可能无视的。 ~更何况乔安娜对于这方面,倒也是有些资格的。所以现在,这间在本地算得上不错的茶楼,所提供的哪怕是最好的茶水,对此乔安娜还是轻轻皱起了眉头。 这场面,让看到的张凡也是微微一笑。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专心看起来梁递过来的卷宗了。一边看,张凡还对梁问道:“你到底去查了些什么东西,怎么搞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过来。”虽然明明知道其必然有原因,不过张凡还是这么着问了一句。 “大人,原本要不了这么久的。”梁回答道,“卑职听了大人的吩咐之后,立刻就赶到咱们卫在这里的衙门里,让人去查大人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结果卑职将大人的话一说,下面的人根本都不用查就告诉卑职,这个人叫丁光友,想来也是有些名声的。那边,卑职让人去讲丁光友叫了过来,这边卑职也是让下面的人将丁光友的卷宗找来。 “原本这些事情也就是一会功夫的事,根本就费不了多少时间。但是当卑职要离开的时候,却是看到下面的人那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卑职就问了问,原来这个丁光友的事情倒是有些特别的地方。” “哦?”张凡趁着梁说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将手的卷宗给粗略地翻了一遍。很快,因为卷宗很少,并没有多少东西。这也就意味着,这位丁光友,做了十年的官,却也实在是没有多少东西,即便是在锦衣卫的查探之下也是如此。卷宗之上所记载的东西,都平常的很,没有什么特别要值得注意的地方。 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了,所以当张凡听梁说,这个丁光友还有别的事情之后,他也就不怎么好奇了。只不过…… “这个丁光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张凡不由得是好奇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这里面当真是有些值得说说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竟然没有记在卫的卷宗之上,让人觉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梁说道,“大人,这件事情是这么回事。这件事情的确是跟这丁光友有关的,但是却并非他本人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有些不大不小的,不过卑职听下面的人说,这件事情他们也是不好定,所以最终就没有记在卫的卷宗里。” “到底是什么事情?”张凡问道。 “这事情说起来,其实是关于丁光友的亲戚的事情。”梁说道,“这丁光友是嘉靖四十年的进士,根据卷宗里面的记载,当时殿试排名之后,他的名次还当真是不低,顺次十几位。按理来说,这么个名次,就算是不能留在朝做个庶吉士,最最起码也能到一些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做个知府什么的。 “只不过,大人也知道,嘉靖四十年,正是严嵩还在蹦跶的时候,而且还正是严嵩势大的时候。那个时候朝政被把持的很厉害,下面的人想要往上爬,要么是找严嵩套关系,没关系的就必须要出银子了。对于那些刚刚殿试的人,严嵩一党也是极力拉拢。只不过,当时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就算是严嵩一党看上了什么刚刚获得进士的人,却也不会是什么都不要就让他加进来了,还得要这边也出些钱财才行。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而这个丁光友,学识自然是不错,是当时严嵩一党极力拉拢的一个人。甚至于,当时有消息说,就算是这丁光友清贫非常,没什么钱财,但是也要将他拉入伙。只不过,这事情最后在办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 “严嵩那伙人下面跟这些人接触的人当,有个人想是掉进了钱眼里,虽然上面吩咐过来,但是他却也是不管不顾,见了人就是只顾着要钱。而这丁光友,家差一点就算得上是一贫如洗了,就连那年上京赶考也是家东凑西借才弄来的一点钱财。原本以为了进士,这回可以不用愁了,谁曾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而且,还有一点,倒是这丁光友也是有些脾气的。读书人的事情,卑职是不怎么清楚,但是听说这个丁光友,但是听到严嵩一伙人想要招纳自己的事情之后,也是坚决不答应。看来这倒也不是钱的事情了,不管这丁光友有钱没钱,恐怕都得如此了。 “所以,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了。原本是有着大好前尘的丁光友,却是被打到这里来了。而且,他一个进士的身份,刚来的时候就连这同知都不是,只不过是个区区正七品的推官罢了。原本担任推官的,都是以举人居多,现在让他这么个进士来当,也的确是委屈他了。 “不过,卑职听说这丁光友倒也是光棍的很,除了跟一些关系极好的人说过之外,也没有对别人抱怨过什么。而且府放下来的事情,他也算是一件不落,全都做的很好。所以没过两年,他就升了一级,成了这同知了。 “但是,后面的事情,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就在丁光友成为同知之后,正好是严嵩事,被嘉靖帝抄了家的时候。原本,这对于丁光友来说,是个好机会。毕竟严嵩倒台,跟着他倒下去的人可谓是不计其数。上面空了这么多位子,自然是要人补上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严嵩刚刚倒,就有当年的徐阁老接上了。卑职倒不是说徐阁老的坏话,只不过当时的情形,虽然大人不在,却也是知道的。徐阁老的门生无数,想要填满朝的那些个空缺,自然是容易的很。而这丁光友却是不在其,他来这里的这两年,根本就没有做过钻营的事情。没有收过一钱的不义之财,也没有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却也没有跟其他的官吏有过什么联系。所以朝有了大变动,但是他却并不曾关联到其了。 “但是这丁光友还是如此无所谓,就算是明明有机会上去,却没有。但是他也未曾对此抱怨过多少。也因为这件事情,他这个同知一干就是八年,到了现在都不曾有提过一级。” “听你这么一说。”张凡听完了梁的介绍,说道,“这个丁光友就是倒霉罢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啊。你刚才说这里面还有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么回事。”梁回答,“出事的并不是丁光友本人,他为官这么些年,从没有出过岔子,虽然名声并不算太响,但是也没有人对他有什么意见。出事的是他的亲戚,说的在准确一些,就是他妻子的弟弟,也就是这丁光友的小舅子了。而且这件事情说起来,卑职在听了之后,也是向着丁光友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问道,“难不成他小舅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还是说得罪了什么人不成?你说你也向着他,看来这里面当真是有些不公之事了。” “的确是如大人所言。不过,他小舅子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个做小买卖的。”梁说道,“说道得罪人,却也的确。只不过,这得罪的人,卑职到现在都有些想不明白了。得罪的正是曾省吾。” “哦?”听到梁说起曾省吾的名字,张凡此时的兴趣更大了,“快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九百六十九章如此悲剧 “等等,你说什么?”听到梁超的话,张凡顿时就愣住了,“你说这个丁光友惹上了谁?曾省吾!” “不错,大人没听错,卑职也没有说错。 。 、 ”梁超面对张凡的模样,似是早有准备,所以此时是镇定的很,“的的确确就是惹上了曾省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顿时就有些想不明白了,“这丁光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徒,就算事情是他小舅子惹出来的,想来做个小生意也不可能闹出来多大的乱子才是。怎么就惹上这个曾省吾,还搞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呢。 “这个曾省吾,随让你我跟他,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他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上一次,老师那边力举《考成法》一事,这个曾省吾在各省上奏的巡抚当真,也算是头一个赞同的,而且老师跟他的关系也算是不错的。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什么jian佞之徒。如今对手下区区一个同知的小舅子……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说的没错,这个曾省吾的的确确是个好官。”梁超说道,“他说起来,入仕的时间比之那丁光友还要迟一些,只能说,他赶上了好时候,没遇到朝中正遭严嵩劫难之时。而且,自从隆庆末年,他以右佥都御史的身份巡抚四川之后,也是做了不少的好事。再加上他如今的所做,主动对僰人动手,灭了这个祸害,总的来说,曾省吾也的的确确是个好官。 “只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要说巧合也行,总之让人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了。他曾省吾本人虽然不错,但是手下的人却是未必都如同他本人一般。那是曾省吾刚刚来到四川的那一年,当时,本地的官员都去前往道贺,这丁光友也去了。只不过,这丁光友为人本就是有些畏缩,处事小心翼翼的,这么十来年下来,却也是养成了一副弱脾气。见到人,哪怕是官职跟他一般的,也都是喜欢低声下气的。 “而曾省吾的脾气,卑职虽然未曾亲身体会过,不过听说,他也是自视甚高,有些自命不凡的意思。朝中能够被他瞧得上的人并不多,而对于下面的这些人,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听说,这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丁光友这边倒是没什么,但是曾省吾那边,听起来是颇为瞧不起他的。 “不过,这倒也不算是结下了梁子。但是之后,就发生了那件事情。曾省吾的妻子是他的同乡,也是贵州人,是家中给他定下的亲事。当他到了这边做官的时候,他妻子是跟他一同过来了,还有就是他的小舅子。他小舅子听说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也并非什么恶人,弄了些钱财,在这边做做小买卖而已。谁知不知怎么回事,惹上了曾省吾手下的人。 “虽然说曾省吾本人不错,但是他手下的人,也是有几个不规矩的。总之,就是对方想要占便宜。最后,他的小舅子被抓了起来。而这件事情,丁光友知道了之后,也是去找过曾省吾,但是曾省吾本就瞧不起他,所以根本就不待见他。到最后,丁光友也是没有办法了,就偶尔这么硬气了一会。但是这下倒好,他这一硬气,倒是让曾省吾觉得,他私下里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所以这人最后就没有放。 “而曾省吾也想过去找找人,疏通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奈何他这十来年做官下来,却是根本没什么能够说的上话的人。想要疏通关系就得靠钱财,但是他这么多年来,却也没捞过什么不义之财。最后,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而且因为这件事情,还不光光是他小舅子一个人遭罪,他妻子也因为这件事情得了病,听说今年开春的时候就去了。” “这事情……”听了梁超的话,张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显然,这件事情实际上丁光友和曾省吾两个人那边都没有做错什么。两个人都不是那种贪佞之徒,也并非有什么隐情在其中。只能说,这件事情归根究底,并不能算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仇怨,也并不是因为下面的人做了手脚。要怪只能怪,这两个人两种截然不同的xing格使然吧。 如果不是丁光友为人太过“低调”了,不善交际,也绝对不会搞到这种地步。只要有关系,有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甚至有有些银子,疏通疏通,这件事情就未必解决不了。 而曾省吾那边,要不是他这么的自命不凡、不可一世,也不会见人就瞧不起。如果能够听听丁光友说说事情的前后原委,想来也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了。 但是,这件事情如今毕竟还是发生了的。这又能够怪谁呢,只能说,两个xing格不同的人,碰到了一块,那只有弱的那一方要倒霉了。而现在,这丁光友就是这弱的一方。 “卑职明白大人在想些什么。”梁超说道,“不过,这事情还没有完。总之,丁光友的妻子因为这件事情,起的过世了。而丁光友跟他妻子两人,也是感情极好的。他跟曾省吾之间的梁子,这回是越结越深了。但是事情还不光是这些。丁光友的亲家,人口并不兴旺,实际上到前年,他岳母过世之后,他妻子娘家,就剩下她跟她弟弟两人了。结果却是一个在牢里,一个却是病倒在床上。 “今年开春之后,丁光友妻子去世,又发生了一件事情。丁光友膝下无子,他的小舅子作为他唯一在世的亲人,他因为妻子的去世,所以也是打定了主意,变卖了家中的所有财产,打算将他的小舅子给赎出来。谁知道,那个时候,曾省吾跟刘显两人开始筹划对僰人的征讨。 “虽然这件事情也因为高拱的缘故,这边早就集结了不少的官兵,但是人数还有些不够。所以,整个四川大牢中那些犯事并不是太过严重的人,全都被拉上了战场。而这里面,丁光友的小舅子也在其中了。 “因为这件事情,丁光友这一次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跑到曾省吾那边是大闹一场。结果,以曾省吾的xing子,大人想来也能猜得到,他小舅子没被放出来,最后还是被拉上战场了。而那些被从牢里拉出来的人,不用卑职再说,大人也明白的。绝对是做冲锋陷阵的炮灰的。结果就是,刘显出征之后的第五天,就死了不少人。而丁光友花了不少的钱财打听了一番,他的小舅子人就在其中了。 “这下可好了,这就是两条人命的帐,全都被丁光友遇上了。一个被他完完全全算到了曾省吾的头上去,而另外一个,曾省吾占了大半,那刘显倒也是被丁光友算上了一些。” 听完梁超的话,张凡也是彻底沉默了。丁光友的事情,说成是人间悲剧也丝毫是不为过。有的人觉得,或许夹起尾巴做人却也不是坏事,至少麻烦来的时候,很少会找到自己身上来。但是这丁光友,也不知道是运气实在太差,还是别的什么的。他即便已经是如此低调了,最后还是逃不脱这种悲剧的命运,还丧失了两个亲人。 张凡如今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同情这个人了。若是说丝毫不同情,这倒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种人间悲剧,实在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如果说同情,却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处着手了,毕竟这件事情听起来,两边似乎都没有做错什么。 正当张凡考虑着应该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是听到一旁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张凡只不过是稍稍差异,心中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而转而,就是有些感慨了。 这声音,实际上是一旁的乔安娜饮泣之声。为什么,因为她刚才所听到的事情,让她想起来她自己的遭遇。而且,相比起来,虽然两人的际遇有些差不多,甚至于从情形上看起来,乔安娜要比丁光友惨多了,毕竟如今她只能背井离乡了,但是丁光友好歹还能留在这里,好歹还没有丢掉自己的工作。 但是换种角度来看,却又不同了。毕竟,乔安娜是被人陷害的,就算她被弄得很惨,但是她却是冤有头债有主,她知道应该去向谁抱怨这件事情。但是丁光友就不同了,他没有明确地报复对象,他有的只不过是一个不应该发生的情况,还有甚至于不知道算不算是敌人的敌人。 从这方面来看,乔安娜要好得多了。而丁光友,却只能够将怨气发泄到唯一能够算得上的曾省吾身上去。或许,就连丁光友本身对此都是很矛盾的,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遇到了这种事情,如果连个能够让他在内心里发泄诅咒的目标都没有的话,恐怕他早就疯了。 张凡原本所想的是应该怎么来利用这个丁光友。可是看到了乔安娜的模样,张凡知道,这个利用就要变成帮助了。 对此,张凡虽然感觉有些麻烦,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如此,他也不是救世主。但是,或许,偶尔帮上一些忙,也不算是什么问题吧。 第九百七十章摇摆不定 丁光友的这半辈子,说不上不顺,毕竟当年十年寒窗,他并没有白白浪费,乡试、会试、到殿试,他虽然算不上拔尖,但是却也从来没有经历过重考这种事情,都是一次就榜上有名了。 ~而再他终于得了进士的名头之后,他琢磨着自己的好日子总算是来了。 当然,丁光友并没有想过去干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没错,就是不堪入目,那些贪赃枉法之徒所作的事情,在丁光友的眼就是不堪入目的事情。毕竟,原本的丁光友,他的老家里就有着这样的人在,他对于那些人自然是痛恨的很。而等到他了进士,能够做官了之后,对于那种事情的拒绝就不仅仅只是让他觉得不堪入目了,他还有畏惧的心思在其。 当年丁光友进士的时候,朝正是被严嵩把持的时候,虽然是严嵩的末期了,但是却也是严嵩的势力最为庞大的时期。那个时候,严嵩那帮人若是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根本就丝毫不知道掩饰,已经是到了一种猖狂的地步。 但是,丁光友并没有觉得他们很风光,相反,他看的很明白,他知道严嵩的路已经要走到头了。如果说还是像以前那样,干着那种欺上瞒下的勾当,即便是他们做的动静非常大,但是却也未必会马上就被揪出来。毕竟他们这么干,就说明他们还有所顾忌,而有所顾忌之下,所作所为自然会被掩盖起来。 可是,一旦他们觉得没有人能够在妨碍他们了,他们变得猖狂起来了,所行之事也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虽然,这是因为他们觉得没有人能够整治得了他们,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全都毫不保留地为人所知了。这么一来,针对他们的证据就变得非常好收集了,而对他们的制裁也会来的更快了。 ~ 总之,不管怎么样,丁光友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当严嵩的人来找自己的时候,不管他们是使出了什么法子,软硬兼施,他就是不答应。这说起来是丁光友的一种自保,却同时也是他心的那一点责任吧。 于是,怀才不遇的丁光友,即便是有了进士的头衔,但是仍然被扔到了这西南一隅,来做个正六品的推官。这要是换了一个人,必然不肯。毕竟这简直就等于是否定了他十几年的心血和辛苦付出。但是丁光友却是没有,他没有觉得委屈,当然,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只不过还没有让他觉得委屈到需要怨天尤人的地步罢了。 而不仅仅是丁光友,他的家人对于他的这种遭遇也并没有抱怨太多。尤其是他的妻子,这么有父辈定下来的亲事,丁光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正相反,他们夫妻两人恩爱的很。或许是以前的穷日子过惯了吧,不论是丁光友还是他的妻子都没有对他虽然了进士,如今才不过是个六品的推官而抱怨太多。毕竟,那个时候他们的生活比之以前要好的太多了,也毕竟,他们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 总之,这是一家很容易得到满足的人。他们所要求的东西并不多。而当丁光友在做了两年的推官,升了一级,成了正五品的同知之后,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根本就是慢如龟爬一般,但是他们还是很高兴。 只不过,对于容易满足的人来说,即便是最小的幸事,在老天看起来或许都是不应该的。即便是丁光友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终于,他家生了那样的事情。 而即便是自己的妻弟因为被人冤枉而进了大牢,丁光友虽然觉得很痛心,但是他的心思还是没有变化,还想要规规矩矩地做人。 ~他明白,如果他能够稍微有点点权势和人脉,哪怕只是稍稍钻营一点,自己的家人是觉得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情的,但是他并没有后悔。 当他找到曾省吾,但是却无法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再去找人,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只不过,他一个六品的同知,没有关系,没有人脉,连钱财都没有。即便是他并没有放弃过这件事情,但是却也有些无能为力了。 但是之后的事情,让丁光友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太能够认同了。似乎,上面有人满心就是想要跟他最对一般,也不知道是他当真是惹到了什么人物,还是说那些人觉得他好欺负。 隆庆皇帝驾崩的时候,大赦天下。几乎全国,没有犯了人命案子的人,减刑的减刑,有的更是被直接放出来了。而他的那个只不过是被套上了肯梦拐骗的莫须有的罪名的妻弟,原本只有三年的刑期,本应该跟着这次大赦一同被放出来的。但是人却是没有出来。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 面对这个情况,妻子哭的死去活来,但是丁光友却是毫无办法。怪他无能吗?确实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在其,但是更多的则是有人从作梗罢了。 而这一次,丁光友打算再忍气吞声,反正都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再忍个一年,等到他的妻弟被放出来,也就算是没事了。没错,虽然很委屈,虽 然很不应该,但是丁光友决定咽下这口气,不想再找麻烦了。 可是,事情好死不死的,结果就生了高拱的手下任意妄为的那件事情,结果就是,这边开始了对僰人的征讨做准备的事情了。而他的妻弟,也被拉了去做先锋,也就是炮灰了。 这下子,丁光友坐不住了,他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也明白,去做那种事情,八成是有去无回的。明明是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人,如今就要被拉去上战场送死了,这让他怎么能坐得住。 面对这种情形,丁光友再一次鼓起了勇气,去找了曾省吾。而原本就看不起他的曾省吾,再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对于丁光友也是不怎么待见。两人之间说了一番重话之后,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彻底告吹了。 但是丁光友这一次并没有任命,他甚至去找了刘显。可是刘显比之曾省吾更加不留情面。他虽然跟丁光友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但是刘显是军人,是将军。那些先锋炮灰,本来就是派去送死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对他来说却也是这一次征讨僰人的必要计划。如今丁光友想要将其一个人放出来,这种事情刘显怎么可能答应。别说是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丁光友了,恐怕换了任何一个人来,除非皇帝亲自下诏,要不然刘显都不可能答应的。 于是,之后的事情,就是他的妻弟,第一次上战场就死在了那里,最后甚至连个尸都找不回来。而丁光友的妻子,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大哭一场,病倒了,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让丁光友痛失两位亲人,一个还是跟自己十余年恩爱非常的妻子。这怎么说呢,如今丁光友还没有疯,就已经算是他定力过人了。 总之,如今的丁光友可以说是已经失去了一切。但是,他虽然心有着报复的想法,但是却并不能确定。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丁光友的遭遇,说起来应该算到曾省吾和刘显两个人的头上。但是丁光友并没有失去理智,他明白这件事情刘显并不占主要的责任,毕竟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刘显并不是他现在所要找的人,毕竟刘显只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 也就是说,丁光友的目标实际上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就是曾省吾了。 但是关于这一点,丁光友很是矛盾。毕竟,曾省吾并不是什么大jin大恶之徒,而且事实正好相反,曾省吾是个好官。自从曾省吾到了四川就任巡抚之后,不论他所作的哪一件事情,小到那些琐碎的事情,大到比如说对于僰人的征讨,这些都是好事。 而即便是丁光友的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毕竟是曾省吾被下面的人所蒙蔽了才会如此的。这件事情如果当真要计较起来的话,曾省吾的责任固然是不小,但是丁光友觉得他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在其。 但是丁光友没有办法,如果他不做些什么的,他害怕自己去世的妻子和妻弟都不会放过自己,他害怕自己当真会疯掉的。 而现在,朝廷有人来了,来的还是当朝太傅,是掌管锦衣卫的都督。丁光友觉得这是个机会,或许能够帮他完成心愿也说不定。但是丁光友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这么干,或者是他不确定自己当地应该怎么做。 这也正是,张凡在来的路上说出了那番挑衅的话之后,丁光友虽然想说话,但是最后却是闭上了嘴巴。他觉得,张凡似乎并不是个好人选,如此张扬的话,惹得当地的官员都不待见,如果自己在搅合进去的话,未必会是一件好事。 但是,丁光友却没有想到,正当他打算再放弃这一次机会的时候,锦衣卫这边却是主动找上了门来。这让丁光友琢磨不清楚的时候,却也在心又生起了一丝希望。或许,他能够找到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第九百七十一章同病相怜 “他等了多久了?”回到了驿馆,还没有进门,张凡就向一旁的梁超问道。、 . 张凡所问得不是别人,正是如今正在驿馆中等待着的丁光友了。 听张凡这么一问,梁超也是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这才说道:“看起来,也快有两个时辰了。” 梁超说的不错,现在都已经过了酉时了,再加上已经是入冬时节了,天都已经是黑了下来。虽然说这边气候不错,不过毕竟是冬天了,天黑下来之后,倒也是有些冷,不过可不像是京城那样冷的让人无法接受了。但是如果说老是在一个地方,不怎么动,想着心事,再加上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吃东西,那可就不怎么舒服了。 而现在,这丁光友就是这么回事了。原本好好的,却是在京城来的人进了城之后,他就被人找上了门,说是锦衣卫。而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但是只要是个官,就听说过锦衣卫的名声,被锦衣卫找上了自然也不会怎么好受的。 而且,重要的是,原本这丁光友就在计划着,是不是趁着张凡到这里的这么个机会,来做些什么。如今只不过是他一时之间还没有下定决心罢了。现在,他有着这么个心思,但是却被锦衣卫首先找上门来了,这不论换成是谁,心里面都会有些害怕的。而丁光友不只是心里面害怕,如今还被从家里面拉了出来,到这里坐了两个多时辰,期间是动也不敢动,这不好受就可想而知了。 丁光友当然知道将他拉到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毕竟如今朝廷来的特使就住在这里,这一点在成都的仕途圈子里可谓是无人不知的。而他如今在这里,也就说明张凡想要见他。而张凡想要见他,就很好地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现在还不会出什么事情,最起码他本人还是安全的。 “都已经过了酉时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梁超,你去弄些酒菜来,这驿馆当中的伙食,想来也不怎么样。我去会会这个丁光友。” “大人……”听了张凡的吩咐,梁超却没有马上就去,而是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张凡,吞吞吐吐了半天,还是说道,“大人准备怎么跟这个丁光友说?” 看着梁超的这幅模样,张凡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这个梁超,是对丁光友起了同情之心。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稍微想一想,倒也不奇怪,毕竟这个丁光友的遭遇,也的确是太惨了一点。虽然还没有到那种极端的地步,虽然这个世界上比他还要惨的人更是比比皆是,但是他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惨,才是最让人憋闷的。而如今,即便是梁超这个锦衣卫出身,干起那些勾当也能够心狠手辣的人物,对于他的遭遇也变得同情起来,可见他的确是很惨。 “你放心好了。”张凡笑着对梁超说道,“我不会去逼他什么的,绝对跟他好言好语。再说了,就跟之前说的那样,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想来他对于我找他这件事情,虽然紧张,却也不会再害怕什么了。放心吧,我不会太逼他的,他也不会有事的。” 听张凡这么一说,梁超也不再坚持什么了,转身离去。而张凡却是长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凡,你会帮那个丁光友吧。”张凡没说话,倒是站在他身边的乔安娜忍不住了,用一副可怜之中还带着哀求的语气,并且其中还夹杂着一副让张凡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的眼神,“你总不会看着一个人,明明能帮上忙却不去帮,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吧。” 这一瞬间,张凡有种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的心情。他不知道这一次自己怎么会带着乔安娜来。如果说换了一个人,不论是茹雪、赵雪、骆灵儿、亦或是映月,他们就算是会同情丁光友,但是凭着张凡的劝说,也绝对不会太过过问这件事情了。但是乔安娜不同,并非因为她现在还不是张凡的女人,而是这丁光友的遭遇让她有了一种时曾相识的感觉。 乔安娜知道那份痛苦倒地是什么样的,她不想要再次尝试,同样的,她也不希望其他人尝到那种滋味,尤其是无辜的人。而现在,他们的眼前就有这么一位无辜的人遭受了这种待遇。而虽然,悲剧如今已经形成了,即便是张凡能够帮他报仇,让他发泄一番心中的积怨,但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他的妻子不可能复活,他的妻弟也不可能从战场上复活回来。 但是,乔安娜所要求张凡的并不是这些东西,她并不是要求张凡帮助丁光友复仇,而是要求张凡帮助丁光友,帮助他能够摆脱如今的困境。他的年纪不算大,如今也没有丢掉官职,将来还有几十年好过。如果说他现在不能摆脱这种困境的话,不知道这个噩梦会缠绕着他多久,或许整个下半辈子也说不定。 这种事情他自己或许现在还看不到,但是对于旁观者来说,他们却能看得明白。到时候,丁光友绝对会面对这种情况。而在这方面,乔安娜也是一样的。原本对于乔安娜来说,她所遭遇的事情,比之丁光友还要惨。如果不是她之前遇上了张凡,如果不是说他们两个人相互之间早就有了那么一丝好感,乔安娜如今也不会在这里了。那么一来,她现在会怎么生活,她并不是想不到,而是根本不敢想。 现在,乔安娜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但是,或许是女人比较感xing的原因吧,亦或是因为丁光友的遭遇当真让她感同身受了。反正,现在乔安娜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下半生也不会被过往的那些事情所烦恼。就算是偶尔会做做恶梦,但是最起码身边还有张凡在,有个可以安慰她的人在。 但是这个丁光友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乔安娜,别那么看着我。”张凡一副很是麻烦的口气,说道,“再说了,我也没说过不帮他啊。” “那凡你是同意了!”听张凡这么一说,乔安娜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别慌着高兴,这件事情我可还没定下来呢。”张凡见乔安娜一副笑脸如花的模样,赶紧说道,以防她误会了什么,“帮他是可以,但是这帮忙也总得有个限度才行。就算是他很可怜,但是我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了。而且,他如果漫天要价的话,那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嗯嗯。”听着张凡的话,乔安娜点了点头,显然她对于张凡的这番话是同意的。这种事情太过自然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点。”张凡接着说道,“我之所以会找到这个丁光友是为了什么,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我也有些事情要他帮忙,说白了,我就是要利用他。这点,你没什么异议吧。” “没有。”乔安娜摇了摇头,说道,“我相信凡,就算是要利用人,也不会让他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后还得搭上他的姓名。毕竟他可不是个坏人。” 听见乔安娜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苦笑起来。乔安娜所说的一点都没错,虽然她在张凡的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久,但是张凡办事的风格却是已经被她给弄明白了。就算是张凡要利用什么人来办什么事情,也要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是。 如果对方是个大jian大恶之徒,那么这利用当中,也就不带别的什么感情了,可以说利用完了之后,还得要顺道处理掉才行。但是如果说对方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如今张凡要用他也只不过是不得已的话,那么情形就不同了,张凡不会让他去做一些他自己都不愿意的事情,完事了之后也会补偿一番的。 乔安娜可以说是摸清了张凡的这个xing子,所以在刚才张凡说出来那种模棱两可的话之时,她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她知道张凡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自己罢了,只不过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实在是做不出来什么惊吓的模样。 再一次叹了一口气,张凡走进了驿馆。里面,丁光友正坐在那里等着。 一副很平常的模样,眼睛不算大,只不过如今他的双眼当中却是充满了疑惑和一种哀愁。明明才不过四十不到的年纪,但是头发胡子已经是有些花白了,很明显他有着很多的心事。一身打扮,只能说得上是平常。总的看起来,这个丁光友就不像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人,更像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庄稼汉。 “大人。”见到张凡走了进来,丁光友是再也坐不住了,赶紧站了起来,给张凡请安问候。 “你就是丁光友吧。”张凡看着他,笑着说道,“不用如此,咱们如今是在驿馆之中,又不是在衙门里面,哪里有那么多的礼数。” 听张凡这么一说,丁光友站了起来,面上带着很不自然的模样。 “正好,如今这时辰也差不多了。”张凡说道,“我让手下去定了酒菜,丁大人正好与我共酌几杯也是,咱们有什么话等会再说。”说完,张凡不顾丁光友的疑惑,转身离开。 而丁光友站在原地,出了疑惑和不知所措之外,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 第九百七十二章拐弯抹角 其实张凡所猜测的一点都没有错,丁光友如今被人拉到这个地方,白白坐了两个多时辰却是没有见到人。. 、说起来,他的心里面自然是会觉得紧张的。毕竟这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况,换成了任何一个人也会觉得紧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是张凡说他一点也不会害怕,这一点也说对了,丁光友对于被张凡的人拉到这里坐着,他的的确确是一点都不害怕。想来也是,他为什么需要害怕?根本就不需要。做没有做过坏事,这天下你自个儿心中最清楚。锦衣卫就算是当真能够打听到天下一切秘辛,但是一件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除非是有人有心栽赃,要不然绝对不可能找你的麻烦的。 而丁光友心中就明白的很,自己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值得自己需要担心的事情。想到这里,丁光友不由得在心中笑了笑,如果他做过什么的话,恐怕如今的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总而言之,丁光友从刚刚被锦衣卫拉走的时候,心中虽然紧张,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害怕过。而等他到了驿馆之中坐下之后,他就更加没有任何害怕的道理了。他心中明白,既然是来到了这里,也就是说是张凡打算见自己了。既然是张凡要见自己,那么他就没有任何危险了。如果说张凡想要对付他的话,那么根本就不用见他,只需要随便给他按上一个罪名。虽然张凡没有理由,但是丁光友明白,那样的话,自己是必死无疑的。 而且,就算是张凡当真要对他这么做,他也是没有害怕的理由。如今的他已经是失去一切,若不是平日里的理智还能控制着,他早就变成一具行尸走ru了。死,对于如今的丁光友而言,并不可怕。 而现在,在经过两个多时辰的等待之后,等的丁光友不只是心中发慌,全身都有些发酸了,张凡总算是出现了。 在张凡出现之前,丁光友就一直在考虑张凡为什么要见自己。他也是有了些想法的,毕竟如今张凡到达四川之后的情况,丁光友是全都看在眼中的。他的猜测就是张凡可能是要利用自己做些什么。而对于这一点,丁光友是仔细想过了,他并不排斥张凡这么做。虽然是利用自己,但是张凡的事情他也听说过的,即便是从遥远的京城传来的消息到底还有多少可信度还不确定,但是他却明白,不论什么事情,既然牵扯到了利益,那就有交易在其中了。 既然张凡想要利用他来做什么事情,那么反过来也同样。张凡想要利用他丁光友,那么就要给他一定的好处才行。而钱财地位什么的,对于张凡来说,给他丁光友这些是易如反掌的。但是丁光友并不在乎这些东西,他所要的只不过是能够还自己一个公道罢了。 对,仅仅是个公道。丁光友明白,这件事情当中曾省吾办错了很多,但是他却没有发疯到只顾着报仇,别的就什么都不顾的地步。他明白曾省吾不是个坏人,不是个应该因为自己而就被打压下去的人。且不说张凡同意不同意,如果张凡同意了,而他也当真是那么做了的话,将来他的心病能够解开吗?解得了一时,却解不了一世。 他仅仅只是想要讨回个公道而已。 所以等到张凡到了之后,丁光友已经准备好跟张凡讨价还价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或者说,张凡来了之后,给他的感觉并不是那样的。张凡居然要丁光友跟他同席饮酒。这就让丁光友感到了不同的地方。 虽然丁光友为人不善交际,在官场十余年的时间,也没有多少的朋友,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官场上的东西他就不明白了。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喝着茶谈事情,那要么就是公事,要么就是纯粹的利益交换。但是吃饭可就不同了,这也不是什么鸿门宴,很明显就是想要拉关系的。 丁光友想不到张凡有什么理由要跟自己拉关系,毕竟自己的情况,那么个样子,跟他拉关系根本就是毫无用处。丁光友不相信,除了自己之外,张凡在成都就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够打开他如今所面临的僵局了。 这才是让丁光友最为疑惑的地方,他不清楚张凡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张凡也没有跟他解释,所以他也只好将这个疑惑憋在心中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得到答案了,现在花费那么多心思在这上面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边,丁光友还在考虑着这些事情,那边张凡刚刚走进屋,打算换件衣服。乔安娜立马就跟了进去。正当张凡疑惑着想要开口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却是又看见了乔安娜的那副神情。张凡只得再一次叹气,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他的。如果你要是再不放心,那我也没办法了。要不晚上你一同过来,看着我好了。” “不,凡。”乔安娜摇了摇头,拒绝了张凡的邀请,说道,“不是我不放心你,只是有些担心。不过我相信凡,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说完乔安娜便转过了身离开。虽然她嘴上说的好听,不过张凡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她那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甚至于临走的时候,步伐都显得非常迟疑。很显然,她根本就没有放心。 不过对此,张凡又能够说什么呢。他只得摇了摇头。 没多久,梁超就让人将酒菜备好了。而这边,张凡和丁光友也坐在了桌边。一桌子不算多,但是非常精致的菜肴,再加上美酒,当真是让人心情舒畅,食指大动。但是,如今这坐在桌边的两人,即便是都饿了,可是他俩全都不是抱着吃东西的心情坐在这里的,他们有事情要谈。 等到为两人倒上酒的人离开,张凡对着丁光友端起了酒杯,说道:“来,丁大人,这是张某来到四川之后,第一次跟同僚同席饮酒,张某敬丁大人一杯。” “不敢当,张大人言重了。”虽然心思并不在酒上,甚至于丁光友一点都不想喝酒,想要马上跟张凡谈正事,但是张凡都举杯了,他不能不答应,要不然就有些太过不识抬举了,“张大人从京城而来,路途遥远,一路上定然劳顿非常。到了此地,本应让下官和本地的同僚为大人接风洗尘才对。如今却是要张大人做东,下官实在是心中有愧。这杯酒不能算是大人相敬,是下官要给大人罚酒赔罪才是。” “丁大人太过客气了。”听丁光友这么一说,张凡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的确,这个丁光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糊涂,很多事情他都心中明白的。看来张凡想要找他做什么,他心中也已经有个大概了。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话也就好说了。 两人饮下了这杯酒,张凡舀起筷子,还没碰到菜,那边丁光友就开口了:“大人今日请下官饮酒,下官是感激不尽。只不过下官心中实在是疑惑非常,还望大人能为下官开解一番。” “哦?不知丁大人心中有何想不通的地方。”张凡放回了手中的筷子,看着丁光友说道,“若是张凡知晓,自当为丁大人解答一二。” “这四川乃是个人杰地灵之处。”丁光友说道,“下官虽非本地人,但是老家也据此不远。而且下官在此地为官十余年,对此地的情形也是熟悉的很了。所以下官就觉得好奇,为何张大人今日才刚刚来到成都府,别的人都不请,却是要请下官来呢? “下官只不过是个区区六品的同知而已,论身份官职,别说是在张大人的眼中了,就算是在这成都府中,都是微不足道的。比下官官职高的人更是比比皆是。而且,下官也没什么关系,即便是在官场上厮混了十余年,也没有什么谈得拢的人。如此一来,大人为何会让下官过来。或者说,大人为什么会看得上下官呢?” “是啊,为什么呢?”张凡没有回答丁光友的问题,反而是反问道,“那,本官也有个问题要问问丁大人了。丁大人的卷宗,本官也是看过了。嘉靖四十年的进士,殿试第十名。即便是赶到当时严嵩把持朝政的缘故,让丁大人一身的抱负才华无处施展,被弄到这么个地方做这么个官职。但是十年的时间,且不说如今朝中早就已经变了模样,就算还是如同从前那样,丁大人为何十年的时光,才升了两级,从正七品的推官变成了正六品的同知呢?这简直就是毫无道理的事情。须知道,十年的时光,都足够进京做个朝官了。不知道丁大人又是因为什么缘故呢?” “呼……”丁光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大人,你我二人对此事都心中明白,下官不信凭着锦衣卫的本事查不出来下官的事情。如今下官人就在大人的面前,还望大人直说吧,这次让下官来此,到底是何用意。” 看来,丁光友不准备再玩这些游戏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世事难料 听了丁光友的话,张凡自然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看来丁光友是不想在这么拐弯抹角下去了。不过想起来也是,丁光友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太多让他疲于思索的事情。如今再跟张凡在这里玩这场游戏,也实在不是他所希望大,却也不是他所能够应付的了。所以,丁光友现在的要求就是,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而张凡自然是听明白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就回答丁光友,而是舀起了面前的酒壶,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连看都没看丁光友,说道:“丁大人,正如同方才所说那般,你为官到如今,也有十余年的时间了,官场上的一应事情,就算你并不精通,但是想必也绝对不会陌生的。有些事情,自然是要有话直说的好。但是有些事情,如果说的太直接了,反而会坏事。” 听张凡这么一说,这么一副摆明了就是在威胁他的口气,丁光友的面上却是毫不变色,反正他早已不在乎那些事情了。只不过,张凡这么一说,去也让他觉得,看来这里面所牵扯到的事情,并不如同他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倒不是丁光友害怕这么一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如今的他并不害怕麻烦。他只不过是不想让麻烦阻碍到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即便那件事情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决定到底去不去做,但是万一说他想要那么做的话,他要确保不会有什么事情或者人阻拦在他的面前。 所以,当他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之后,他就萌生了退意。不,也不应该说是退意,只不过是他不想再搅合到这件事情里面了。 “但是。”然而,还没有等到丁光友下定决心离开这里的时候,张凡就再一次开口了,“丁大人,这件事情对你可就不同了。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我既然找你过来了,那么我就会把你的事情给调查清楚才是。即便是那些事情并没有在卷宗上记载过,但是你应该想得到,我这边绝对是查的一清二楚。 “而想来,丁大人对于我这次找你来到底是要做什么的,心里面就算是不明白,却也是应该能够猜得出来个大概才对吧。” 听到张凡口中说出这番话,丁光友打消了离开的念头,重新坐稳,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丁光友的这个动作已经是非常明显了,他是想要听听张凡能说出来什么。 “就如同我方才所言一般,丁大人的事情,张某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当真是人间惨剧。”张凡说道,“不过丁大人不用误会,也不用露出这幅模样,张凡并不是在同情你。或者换句话说,就算是张某当真是同情丁大人,此时说出来,想必丁大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既然怎么说丁大人都不信,那么张某也就不用再耗费唇舌了。咱们来说点实际的的好了。” 果然,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丁光友面上那丝异样的目光消失了,他闷着头喝了一杯酒,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他手中的那杯酒被他这么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干净了,他这才是抬起了头,看着张凡问道:“那么,还请张大人直言,找下官来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呢。” “其实简单的很。”张凡看到丁光友如此,面上露出了微笑,说道,“咱们不谈感情,也不谈同情,更别说其他那些有的没的。咱们只谈相互利用。 “这么一来,事情岂不是就变得简单多了嘛!我有些事情是需要丁大人帮忙的,而丁大人似乎也有些事情是要用到我来帮忙的。咱们只能说是相互利用。当然,丁大人跟我张某人并非故交,你我二人并非熟识。丁大人对于我的事情,可能听说过,但是没亲眼所见过,想来也是不会轻信;而我对丁大人,即便是我知道丁大人的事情,但是一个人到底怎么样,可不是会明明白白地写在卷宗上面的。所以,咱们两人之间,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了。” “张大人所言不虚。”丁光友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要知道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可不是光看那些白纸黑字就能明白的。” “那么这么一来,咱们之间也就好说话了。”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毕竟咱们以前并不认识,说起话来也就毫不用顾忌什么了。” “不错。”丁光友再次点头,说道,“那么,既然如此,张大人位高权重,想来时间也是宝贵的很,以下官之见,咱们就不用再啰嗦了。张大人到底想要说什么,还请直言,要不然下官万一没听明白,坏了张大人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而且,张大人刚才所说,咱们两人之间也是相互利用。可是下官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张大人办不妥的,需要用到下官的地方。” “丁大人,这你可就错了。”张凡的面色并没有变化,说道,“虽然这话说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对,不过还是那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而我如今遇到的情况可不是如此,不论是阎王还是小鬼都难缠的很。我在四川此处所遇到的事情,想来不用我再多说,丁大人也是明白的了。我需要丁大人帮忙的就是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听张凡总算是说出来了他所想的东西,丁光友并没有觉得吃惊,毕竟张凡来找他是为了此事,这个可能他也是想过的,如今张凡承认了,他也不需要表现的吃惊,“不瞒张大人,这件事情下官也是想到过。下官不知道张大人为何看中了下官来解决此事,不过如今倒也是无所谓了。下官只是想要知道,张大人打算如何对付他们。” “他们,算得上是咱们共同的敌人了。”张凡说道,“虽然说我是想要对付他们,他们还没有想好到底应该舀他们怎么办。” “难不成,张大人是想要……”虽然张凡的话说的如此暧昧,不过如今的丁光友,他所处的这个位子,总是会将事情想当然地向自己所曾经考虑过的方向上去靠拢,所以张凡现在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虽然他们……但是我……我不能让他们全都交代在这上面了。” 听丁光友这么一说,张凡有些诧异起来了。他刚才的那番话,其目的就是要试试看丁光友那所谓复仇的底线到底是什么。原本在张凡看来,就算是丁光友没有致人死地的决心,却也不会太过心慈手软了。毕竟他所经历的遭遇,他痛失了两位亲人,其中一个还是于他结发十年的爱妻。而且,虽然他也是有些责任在其中的,但是那边毕竟还是占了大半的过错。 原本张凡以为自己的这么一番话,即便是丁光友不会马上就同意下来,但是也绝对不应该马上就否定才对。在张凡所预料的情节当中,丁光友应该是对此犹豫不决才是。当他最后做出决定之后,张凡才能够认定,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找丁光友来做。 可是如今,让张凡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刚提出来,丁光友就否决了。 “丁大人这是怎么了?”张凡用一副疑惑的模样,问道,“我可不是要干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没有想过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虽然他们的确是得罪了我,但是我张凡还不至于瑕疵必报到如此的程度。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丢官罢了,伤不了他们的xing命的。 “更何况,他们不是跟丁大人有仇吗?还是说,丁大人所背负的仇恨,却还比不上那些虚名的官衔不成?” “不,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丁光友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的确是怨恨他们做错了事情,但是那些事情,我也是有责任。不过我不是在自责,但是我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就要牵连到整个四川千千万万的百姓。他曾省吾确实自视甚高,瞧不起人。但是他也的的确确是个好官,能给四川百姓带来好日子。他就任四川巡抚虽然才两年的时光,但是这两年来,这里的变化我也是看在眼中的。由他在这里做巡抚,对于四川来说,是一件好事。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事情就这么毁了它。” “但是,丁大人,你的仇怎么办?”听丁光友这么一说,张凡心下有些感叹,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原先的那副口吻,说道,“难不成说,丁大人所背负的血海深仇,就这么算了不成?再说了,就算他曾省吾下去了,这天下的好官又不止他一个,丁大人怎么会觉得,继任他的人就一定是个坏人呢?” “的确。”丁光友说道,“但是,张大人也未必能确定,接任他的人就一定是个好人。可是如果不动他的话,那么他曾省吾,最起码我现在看到的,是个好官。下官,不愿意冒那个风险。 “如果张大人找下官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话,那还要请恕下官无礼了。” 说罢,丁光友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丁大人还请留步,张某还有些话要说。”张凡开口,叫住了正要离去的丁光友。 第九百七十四章想找麻烦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丁光友虽然站住了身子,但是并没有转身,说道,“既然张大人打算那么做的话,还请恕下官无能为力了。” “怎么,难不成丁大人就准备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仇人如此逍遥不成?”张凡换了个口气,说道,“深明大义是一回事,但是放着自己的妻子都不顾,那可就有些不应该了吧。” “张大人不用舀这种事情来激我。”丁光友即便是被张凡说了这么一番话,但是他依然是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愤怒的模样,只不过是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张凡说道,“下官又何尝不知道张大人所言呢。下官……我……我自从妻子去世之后,几乎每一夜都无法安然入睡。即便是睡着了,却也是会梦惊醒。我总是梦见我的妻子在责怪我,责怪我为何那么无能,让她和她的弟弟遭遇如此的事情。我也知道,我跟曾省吾之间算是结下了梁子,可笑的是,恐怕他根本就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还以为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根本没办法舀他怎么样。” “这恐怕不是能不能的问题了吧,而是要看丁大人想不想。”张凡sp; “能有如何,不能又如何。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丁光友反问道,“如果我做了,不管做得成做不成,最起码心里面是会好过一些。但是做不成的话,恐怕心还会有所遗憾。可是,万一我真的办到了呢?情形又会如何?或许曾省吾是毫无伤,只不过是生生气罢了。或许当真弄出来什么事情,那么一来的话,我又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你说了这么多的可能,但是其只有一种是你所不想要遇到的。”张凡说道,“丁大人不觉得,因为其的一种可能,而放弃你心一直所困扰的事情,值得吗?” “这件事情我算过。 ~”丁光友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当真计较起来的话,还真是有可能办得成的。毕竟,他曾省吾虽然是个好官,在四川的地界上没有人跟他有什么仇怨。可是既然他是个好官,那么就自然是有敌人的了。如果说他的敌人,想要借着我闹事的话,那么曾省吾到底会怎么样,老实说下官的心是一点点底都没有。虽然下官依然没有放弃,但是如果是按着张大人的意思的话,那么下官还是愿意放弃这次机会了。”说罢,再一次的,丁光友转身准备离开。 而这一次,他再一次停下了脚步。阻止他的,并不是张凡的开口挽留,而是一阵掌声。声音并不大,但是这一阵掌声,却是足以让丁光友停下脚步了。他转过头来看着张凡,面上流露出来的是更加疑惑的表情。显然,丁光友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凡要这么做了。 “丁大人,或许你不知道。”张凡说道,“之前我也说过了,你我二人并不了解对方。至于我怎么会看上你的,就不用再说了。但是我却并没有认准你,在我看来,你会不会答应,或者说你会怎么答应,才是我决定用不用你的理由。” “张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丁光友重新坐了下来。他虽然还没有搞明白张凡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也已经感觉到,刚才张凡所说的那些话,似乎并不是今天的重点。 “刚才的那些话,虽然抱歉,不过我只是在试探你罢了。”张凡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一点点道歉的意思,“如果刚才我的提议,你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下来的话,很抱歉,我是绝对不会用你,而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了。” 虽然张凡这么说了,不过丁光友倒是没有什么愤怒的意思,反而表现的非常冷静。他并没有回答张凡,反而是反问了一句:“那如果说,刚才下官在听了大人的话之后,思索一番,虽然心不怎么愿意,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报仇,从而答应了大人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大人会怎么做?” “嗯,如果是那样的话……”张凡一副思索的模样,慢慢说道,“虽然不怎么太愿意,不过我还是会用你。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当然是要有条件的,那就是我得说服你放弃那种相反才行。当然,如果我的口才不行,无法说服你的话,我依然是不会用你的。” “这么的话,下官心又有问题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相互利用的交谈,反倒是成了一场提问会一般,“大人到达四川之后的遭遇,下官是亲眼所见的。只是下官并不觉得大人做得对,毕竟这四川一地,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不怎么待见大人。原因嘛,自然也不必再说了。不论是他曾省吾,还是刘显,这一次当真是办了好事。但是却没有想到,朝廷居然会这么做,派来了大人调查他们。虽然这件事情说到底也并不是大人主意,但是谁叫大人现在来了呢。 “可是,即便是如此,想必大人的心对于四川的这些人定然是非常不爽的。那么下官就想不明白了,为何大人都遇到了如此事情,却还是能够如此?现在看起来,大人只是想要给曾省吾他们找麻烦罢了,并不是当真要对付他们。这就实在是让下官想不明白了。” “呵呵,你说的不错,一点都不错。”张凡微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并不是我想要来的,实际上这件事情根本跟我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太后交代下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往这边跑的。如今都十一月了,再过一个月不到就要过年了。哪里又能比得上家里面舒服。” “那大人这是……”丁光友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更加地想不明白了。 “我来这里,自然是有事情要做的。要不然,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朝能够办得成,又有分量的人多得是,何必单单要我来。”张凡说道,“我来这边,实际上跟什么曾省吾、刘显是一点点关系都没有的。” “难不成说……”虽然说丁光友的官位不高,但是他毕竟是身在官场的人,十余年的时间,即便是因为他不善交际而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和关系,但是他自然也有他获得消息的渠道。张凡的话,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也是今年所生的一件大事。 想到了这件事情,丁光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之间愣住了。显然,他明白那件事情到底有多么重要,绝对不是眼前这些事情能够比得上的。 突然之间,丁光友不仅仅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xing,他也苦笑了起来。他明白,张凡是将他给算计了。 不管怎么说,他似乎是通过了张凡的测试,成为了他能够利用的一个绝好的人选。但是这只是张凡单方面这么来看的。至于丁光友自己会不会同意,他还没有决定呢。 但是现在,张凡却是在他还没有表明到底跟不跟张凡干的时候,张凡就已经是将这么一个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了他。这简直就是等于硬把他给绑上了贼船,并且船也已经出海了,想下船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除非,除非他能保证忘记这件事情,或者绝对不说出去。但是同时,不论是谁都明白,活人是绝对不可能保证这两件事情的,只有死人才能在这两件事情上面做的如此完美。 虽然说丁光友如今已经是失去了一切了,让他现在去死的话,他也不会有什么惧怕的意思。但是他现在并不想死,并不是因为他还没有活够,实在是因为他还有些舍不得,他还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 总之,如今他如果想干那固然是更好。但是就算他不想这么干,那也不行,毕竟他已经知道了张凡到四川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了。 所以,他才露出了苦笑。 “大人当真是好心计啊。”一脸无奈的模样,丁光友对着张凡说道,“如今不等下官同不同意,但是现在也由不得下官了。” “呵呵,丁大人爀怪。”张凡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边如果还能找出来一个如同丁大人这样的人,那张某也就不必这么做了。” “大人不用如此。”丁光友摆了摆手,说道,“不过,下官虽然如今已经是走不开了,但是在办事之前,下官有些事情也是要跟大人说清楚。说是事情,说起来其实是下官疑惑的地方了。既然大人这次来四川,是为了端……是为了那件事情。既然如此的话,大人应该跟本地的官吏弄好关系才对。可是为何大人如今要跟曾省吾他们对着干呢?” “这里面有些事情,虽然你已经算是入伙了,不过我也不能现在就全都告诉你。”张凡说道,“还有一点你说的也不太多。麻烦,不错,这一次我就是要利用你去找麻烦的。只不过,这一次我不是要给曾省吾他们找麻烦,而是要让他们来找我的麻烦才行。” “这……”丁光友这下子彻底是懵了,他根本就不明白张凡的意思。 但是等他再想问张凡的时候,张凡却是只顾着招呼他喝酒,将他的问题搪塞了过去。 第九百七十五章准备妥当 总算,丁光友是同意了张凡的提议,也就是说,如今的丁光友算是暂时加入了张凡的阵营,跟着他做事情了。 ~而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张凡对他也是有了交代了。不过,张凡只是告诉了他应该怎么去做,但是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那么去做。这么一来,这才算是刚刚对于张凡的想法有些理解的丁光友,顿时又搞不明白张凡到底打算干什么了。在丁光友看起来,他要自己做的事情,完完全全没有道理,矛盾的很。 不过,在跟张凡的一番谈话之后,丁光友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虽然说他并不知道张凡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是他却是对于张凡有了一些了解。丁光友虽然明白,有的时候,对方会故意做出你希望看到的模样。但是丁光友倒是不担心这一点,归根结底就是,他对于自己看人的信心还是有不少的。所以,即便不知道张凡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他只要知道张凡不会去故意害人就可以了。 总之,今天张凡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将丁光友这么个人,靠着他不幸的经历,将他暂时拉到了自己的阵营当来。而这件事情,最为高兴的并不是张凡觉得自己有了能够打破眼前僵局的人,而是他找到了能够继续进行自己计划的办法。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最最高兴的,并不是张凡,而是乔安娜了。实际上,即便是之前张凡已经是再三对乔安娜保证过,一定会帮丁光友一把的,但是乔安娜在事情没有被确定下来之前,根本就不放心。而实际上,张凡也确实是如此的,即便是他已经答应了乔安娜,但是他还是要考校丁光友一番,如果丁光友的怨气太重的话,他是怎么都不会用他的。 但是那么一来,虽然乔安娜这边会有些小矛盾,可是张凡还是会如此。最多最多,解释起来麻烦一些罢了。 如今,事情还不错,总算是弄来了一个双赢的结局了。张凡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而乔安娜也总算是放下了心。只不过对丁光友那边来说,到底跟张凡合作算不算是胜局,这一点恐怕还是无法确定的。或许,对于丁光友来说,并不存在什么胜或者败,他所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不过,乔安娜所关注的事情并不光是这些,她并不仅仅是要张凡帮丁光友现在,还有将来的事情。 可以说,乔安娜这么做算是过界了。虽然她来到这里的时日并不算太长,但是她也明白一个道理,既然已经做了那个打算了,那么作为一名女子,就不要太多地手男人要去做的事情。那样的话,虽然一次两次,或许会因为张凡对她的宠爱而同意他。但是如果太过的话,却是会适得其反的,引起男人的厌恶也说不定。 这一点,以前的乔安娜并不知晓。毕竟,她是她的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即便是个女子,但是也要扛起家的重担才行。所以,以往做决定的都是她本人。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她来到了这里,抛弃了过去,将要开始新的生活。而对于乔安娜来说,她的新生活的心,就是张凡这么一个人罢了。 乔安娜并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她心自然是知道的。而如今,她即便是知道,却还是这么做了,一来是她当真想要帮帮这个跟她同病相怜的丁光友;二来就是乔安娜现在的优势了,毕竟,她还没有成为张凡的女人嘛。虽然这件事情已经是确定了的,所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上的等待而已。但是即便是如此,乔安娜却是对于自己的优势非常明白的,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只要所提出来的要求不是太过分的话,张凡是会答应的。 ~ 对此,张凡又何尝不知道呢。只不过,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全都是有过考虑的,在衡量过得失之后,才会去做。张凡虽然爱她,但是还没有到那种疯狂的地步。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边张凡拉进了丁光友帮助他解决眼前的问题。而那边,乔安娜那里也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现在,不,应该说是今天了。今天,张凡把要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现如今就等着明天,看好戏上演了。 来到了成都,整整一天的时间了,但是张凡这一次的主要目的,端王府的那位,却是没有丝毫的接触。不仅仅是张凡这边没有接触,而且那边也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这本身就是一件怪异的事情。 本来,以张凡的身份,来到此地,拜会此地的藩王,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这么一来,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打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但是张凡却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毕竟他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是那里。而即便是现在他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对方可不是傻子,绝对对于他的到来已经是有了很多想法,甚至于都可能已经有了很多应对的办法了。张凡现在最最不能做的,就是去打草惊蛇了。万一让正处于紧张时期的对方,对于自己这原本并不带有别意的行为产生了什么误会的话,那么以后的一切可就难办了。 也就是说,张凡如今并不能主动出击,对于端王府是不能主动的。而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让对方主动来找自己了。这听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了,这边都没有什么动作,那边如果不想要蹚这趟浑水的话,又怎么会来主动联系张凡呢。张凡这是要想办法,引蛇出洞才行。 第二天,由于如今,张凡一行人是在外,并不要上早朝,还要早起。所以一直到辰时快要过去的时候,几人这才是出门。人并不多,除了王猛和梁,以及他们所带着的护卫之外,也就只有三个人,正是张凡、王希烈、还有那天跟着王希烈一同去找张凡的那位兵部主事俞荣锦三个人。 倒不是别的人太过懒惰,也不是他们不想参合这件事情,实在是这一次去,他们都已经是说好了的,虽然是不能说,但是这一次就是去给曾省吾和刘显两人道歉的。如果这边的人去的太多了,反而会显得不合适了。而仅仅是三个人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毕竟这种事情,礀态摆得太高了自然是不行,但是放得太低了也不行。眼前这由他们三人所组成的阵仗,正合适。 那那边,昨天在跟张凡讨论过这件事情之后,王希烈也没有闲着,马上就去找了曾省吾,跟他把事情说了说。言语当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张凡的过错,实在是因为他身不由己的缘故。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事情能够得到解决,不要总是僵持着,这么一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而面对自己的故交王希烈的这番话,曾省吾虽然还是有些气愤,但是他最终却也是同意了下来。倒是刘显,这位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对于这个安排不甚满意。毕竟这件事情,曾省吾说到底跟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即便是如今朝廷放出了这么一种礀态,但是实际上他本人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牵连。 最最重要的是,在这件事情里面,刘显是觉得最窝囊的人。明明自己打了胜仗,还是大胜,但是朝廷里面却是没有人相信自己,如今李太后更是派来了张凡这个锦衣卫的都督来调查这件事情。即便是刘显并非粗人一个,也明白这件事情可能跟张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牵连,但是他的那个脾气,让他无法对此事视而不见。所以,刘显才是这件事情当,最最感到憋屈的人,也是最为需要对付的人了。 但是,张凡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他今天来,是来“和解”的,并不是来吵架的。再说了,今天的戏码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张凡也不需要做什么争锋相对的事情,只需要等到演员都登台之后,后面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三人来到曾省吾的家,听说刘显如今也在。而在张凡进去之前,他对着站在门外的梁使了个颜色,这才是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而梁在得到张凡的暗示之后,心自然是明白的,转头叫来了自己的一个手下,对着他耳语一番。那人得了梁的吩咐之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着看起来平常的很,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不过也正是这种不寻常,才是真正精彩的地方。 张凡进了门之后,也是稍稍打量了这个地方。这个曾省吾,倒也跟他的名声一般。这里并不是什么豪华的所在,虽然院子不小,但是这个地方,也并不算是繁华。里面的各种摆设,看起来也都是平常的很,并没有什么让人看着不对劲的地方。 几人来到了大堂上,只见曾省吾正穿着一身常服,坐在里面。而一旁,还坐着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一脸精气神是相当地不错,只不过是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尤其是在张凡进来之后,众人可以现,他的脸色又差了几分。想来,这一位就是那位难缠的老将军刘显了。 第九百七十六章好好解释 “曾大人,刘老将军。”张凡倒是自来熟的很,还没有等到王希烈为他介绍一番,他就主动开口打起招呼来了,“昨日因为来的匆忙,却是没有能跟两位说上几句话,而且刘老将军听说也是有些事情,根本就没见到面。今日晚辈上门前来,是特地向两位赔罪的。”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冷嘲热讽他们二人昨天没给张凡好脸色,甚至于刘显根本就没有到场一般。但是偏偏却是听不出来当中嘲讽的意思。这让眼前的这两人不好发作。 而刘显显然是受不得这份气的,但是他此刻也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值得是撇过头去,冷哼一声。 一旁的王希烈见状,脸色顿时又变得非常不好了。今天来这里,明明是来和解的,却是没有想到,张凡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一番话,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但是如今王希烈所处在的这个位置让他是无法去说什么了。这下子,他觉得事情似乎又变得难办了起来。 而这一次,曾省吾倒是没有再想要搅合什么。在他看起来,张凡这么做也是有情可原的。通过昨天王希烈的到访,他已经是明白了张凡如今是想要来和解的。但是即便是和解,可是昨天毕竟是给了他一个很不好的脸色,让他下不去台阶。如今,张凡并不打算追究什么,只不过是要在口角之上找回一些场子罢了。如果这都不允许的话,那也实在是太过不留情面了。 “好了好了,惟明,你也莫要如此。”曾省吾开口说道,见刘显又要说什么,他以眼神阻止了他。 看起来,这个刘显跟曾省吾的关系不错,不仅仅能够直呼其字,更能够让刘显将都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想来两人之间必然是有极深的交情的。不过如今,张凡可不是要探讨这个问题,他也不需要打探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现如今,他几乎是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变现的低调一些就行了。 “张大人,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些什么。”曾省吾开口说道,“昨天丁大人来找过我,已经是跟我提过了这件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听到张大人亲口说出来才行。”曾省吾的话很直接,其意思就是说,他不相信张凡罢了。 很有可能,昨天王希烈来找他所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是为了想要平定这件事情的。或许,张凡根本就不是抱着这种想法的。或许……总之,就是说曾省吾和刘显两人都不相信罢了。 但是,如果说这件事情从张凡的嘴巴里亲口说出来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张凡都说出来了的话,那之后他要是还要找麻烦的话,那简直就是等于自己打自己嘴巴了。这种事情,在官场上来说是绝对少见的,更加不用提向张凡这种身居高位的官宦了,更加不会这么做的。 也就是说,只要张凡能够说出来这番话,那么一切的问题都不存在了。毕竟,官场上身不由己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在张凡的这个位置,这种事情依然是无法避免的。相互牵扯之间,到底会做出怎么样的妥协,做出来什么样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们全都明白。 “曾大人,还请莫要如此称呼晚辈了。”张凡说道,“晚辈虽然官职比二位要高,但是不论是辈分还是在朝中的资历来说,都要比二位低太多了。此处又不是朝上,咱们也未曾穿着官服,就不要如此了。 “关于那件事情,晚辈也的的确确是身不由己的。原本说起来,九月的时候,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想来几位都是知道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去行刺当今圣上。要说这件事情,当时晚辈就在圣上身边,所以看得是一清二楚。虽然那名刺客已经被抓捕,但是当时的情形也实在是紧急无比,圣上险些就……总之,这件事情想必两位应该知道了吧。” 听到张凡提起这件事情,曾省吾和刘显两人也是换了副严肃非常的脸面,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毕竟那件事情何等的大,皇帝遭人行刺,即便是未遂,但是这种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如今就算是说天下尽知也是毫不夸张的。 而且,二人听张凡提起这件事情,虽然还没有想明白跟眼前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但是他们也明白,张凡所说的应该不会是什么糊弄人的事情。 “有些事情虽然没有被瞒着,不过想来二位大人还未必会知道。”张凡继续说道,“事情发生之后,陛下是在乾清宫中修养了一个月都没有上朝。而这件事情,李太后也是愤怒非常的。最后,因为晚辈当时就在陛下身边,全程目睹了这件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最后也就被交给了晚辈来查办。 “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难查的很,那名刺客虽然被抓了,但是口风硬的很,即便是受尽了锦衣卫的酷刑,却也是没有交代任何事情。要不是因为他是此事唯一的犯人,晚辈就让下面下重手了。但是没办法。 “总之,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也因为这件事情,晚辈从事发之后,一直到这次离京之前,全都是被这件事情缠着,根本就脱不开身。如果不是太后的吩咐的话,晚辈是根本就不想往这边跑。如今更是,这都快要过年了,我家中妻儿老小自然是都想我回去过年的,更不用提我家中还有三个孩子,那是我是更想了。如果可以的话,晚辈绝对是不想要来搅合这件事情的。”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张凡的这番话,曾省吾不由得问道,显然他是有些相信了。而一旁的刘显虽然没有开口,不过从他已经缓和了不少的面容上来看,他也是认同了张凡所说的这番话。 张凡看到他们两人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得手了。这种事情,他盘算了很久。如果说仅仅是从官场上的利害关系上面入手的话,虽然道理能够说得通,但是却很难打动他人。那样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在推脱,而不是在解释了。 但是,从这家人这方面入手,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毕竟,谁没有家人呢。就算是现在没有,曾经也有过。而在这方面来说出理由的话,不管是谁都会有一种代入感,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位置摆到了张凡那里,设身处地地一想,这么一来也就容易认同张凡了。 “今年的事情不少。”张凡继续说道,“实际上,年初到现在,朝中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这边,曾大人向朝廷递折子,说要对僰人攻势。这件事情原本很大的,毕竟次从去年开始,这件事情就已经是定下来了,今年曾大人说要开始了,朝廷怎么可能不关注呢。但是,当时朝中因为有些事情,所以曾大人的折子虽然递上来了,太后也同意了,甚至于朝中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却并没有多少人关注此事。 “实际上,从那之后,朝中的人几乎都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现如今如果去问朝中的人关于战事的事情,几乎九成九都会说东北那边的事情。一直到,刘老将军大胜而归,捷报传到京城之后,这才是让众人再想起来这件事情。” “原来如此。”曾省吾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这还是让我想不明白。我倒是不必再说,但是惟明他……刘显的名声,尤其是他打仗的名声,他是绝对不可能欺上瞒下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才对。为何你如今还会在这里?” 听曾省吾这么一问,张凡露出了一副苦笑的面容,说道:“这件事情当真是有些巧合了。两位大人应该知道,自从先皇驾崩,太子继位之后。由于太子的年纪实在太小,还不能亲征临朝。所以,如今在朝中掌着大权的实际上是李太后了。 “刘老将军的威名,朝中谁人不知!当年晚辈还在家中的时候,跟王崇古王大人曾经有过几面之缘,也曾听王大人提起刘老将军。之后戚继光将军也说过刘老将军的事情。更不用提朝中,只要不是刚刚入仕的人,又有何人不知。 “但是,刘老将军的这些事情,咱们这些臣子知道,先皇知道,可是太后她却并不知晓啊。太后知道的,只是本朝曾经对僰人十几次大战,全都是以失败告终了。总而言之,在太后看来,僰人虽然并非不可战胜的,但是想要胜出也必然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所以即便是之后详细战报传来,太后还是半信半疑。 “这时候下面就有人提议,要派人去查查看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再做打算。最后,这件事情就如同二位大人所见一般,落在了晚辈的身上。老实说,晚辈对此当真是无奈。 “原本晚辈是想,来这里做做样子就好了。谁知道到了四川之后却是如此模样。晚辈昨天的信口开河,还望二位大人莫要放在心上了。” 曾省吾和刘显两人听完了张凡的解释,也都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而张凡看到两人的模样,心中自然是明白,两人已经是相信了自己的话了。 第九百七十七章幸或不幸 总算,张凡的解释,让曾省吾跟刘显两人认同了。从两人面上已经缓和了的表情,很明显就能够看得出来。而这,正是张凡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当然,只是一小部分目的罢了,还不是全部。 而听完了张凡的解释,看到曾省吾跟刘显两人的模样,一旁的王希烈两人,尤其是王希烈,心里面是更加高兴了。他不只是高兴这件事情眼看着就要解决了,自己就要能回京城了,他更高兴的是,曾省吾没有跟张凡之间闹出来更多的矛盾。这才是他最为想要看到的,毕竟他跟曾省吾的关系很不错,以曾省吾的年纪,将来他还有更多的机会,他可不想看着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坏了他的前程了。 如今,两边既然已经和解了。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唉,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么回事。”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刘显,如今却是用一副十分无奈地口气说道。显然,即便是刚才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他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当真是怪不得张凡了。 “唉。”而曾省吾也是再一次叹气,说道,“说实话,朝中如今的模样,能够有由李太后当政,实在是一件幸事。李太后自从掌权以来所作的事情,从未出错,也极为有远见。即便是这件事情,实际上,太后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有些太过保守罢了。 “也罢,惟明啊,相比起咱们两人在这里自怨自艾,却是不曾看到,如今这个情形已经是好极了的。唉……” 两人到底在叹气些什么事情,张凡并不是不知道的。但是他们如此,张凡心中也是有些相同的想法的。的确,就如同曾省吾所说的一模一样,两人虽然是叹着气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的,但是实际上,两人所说的事情也的确如此,这的的确确是一件幸事。 李太后不是吕雉,也不是武瞾。能够坐到这个位子上面,手掌大权的同时,却并不贪婪,不是滥权之人。要知道,这看起来容易,但是真正坐到那个位子上之后还能够保持这么一份心态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而李太后却是做到了。即便是在她如今的这个身份,手握着天下大权,但是她依然是没有迷失了自己的本xing,理智非常。甚至于,她更是能够扬长补短,她擅长调节人与人之间的事情,那么一旦朝中出现了这种事情,她就会出手。而且自从朱翊钧登基一来,每一次遇到这种需要她出手的情况,她都能解决的很好。 但是她并不擅长处理朝政。所以她就要避其短,甚至于,她就干脆放弃这一块,将这一块的权利放下去,让下面精通朝政的人来处理。比方说冯宝,比方说张凡,再比方说如今对于李太后来说最为重要的,张居正了。 而李太后这么做显然也是正确的。如今,朝中的一应大小事务,全都是由张居正来处理的。虽然说因为这件事情,认识张居正的人都能感觉到,自从朱翊钧登基之后,张居正就有了明显的变化。但是不管怎么说,如今由张居正当政,朝中一切的运转都是非常良好的。就算是他因此而得罪了不少人,也办了很多不同以往的事情,但是朝中的形式如今在好转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而这些,全都要归功于李太后了,如果不是她的话,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并且,李太后这么做的好处,还不只是这么多。不光是因为她任用了张居正而让如今朝廷和国家的形式好转。但是要知道,任何的变革,都不是能够和平过渡的。即便是如今的张居正所执行的一系列改革,虽然靠着他的缘故,已经是将各种影响降到了最低点,但是并非完全没有的。 也就是说,如今很多人对于这件事情抱着不满,甚至于可以说是痛恨的态度来看待的。 但是要知道,这些因果全都集中到了如今的执行者,也就是张居正的身上去了。将来如果说有一天,这次的变革让人们无法再坐到忍气吞声的话,很有可能会闹出来乱子的。而乱子一起,并不是一味地去镇压就能够了事的,必须要给那些闹事的人一个交代才行。也就是说,要给那些人一个目标。 而张居正,很明摆着的,他就成为了这件事情的一个目标了。到时候,只需要将一切的一切全都推到张居正的身上去,那么一来,朝廷就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等到朱翊钧将来到了能够亲政的年纪,李太后还政之时,这所有所有的影响都会降到最低。 总而言之,可以说里天后这是个一举多得的办法。说她大公无私也可以,毕竟他这么做完全可以说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朝。但是说她自私也没有任何过错,毕竟她这么做,最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为了他的孩子将来能够坐稳皇位。 而至于曾省吾和刘显为什么要如此叹气,并不是因为他们对于李太后这么做而表示不满什么的,只不过是在感叹,自己没有碰上好时候罢了。谁叫,朝廷如今是这么一副模样呢。能有现在这样子,已经可以说是最好的模样了。 “唉,不说这些了。”张凡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朝廷里到底会怎么样,可不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应该操心的了,当然,咱们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多少。一切等到了时候自然是会有分晓的。 “如今嘛,既然两位大人相信了晚辈所说的话,那咱们也不在多说什么了,赶紧把眼前的事情给办了才好,免得耽误工夫。” “对对对,张大人所言极是。”王希烈听张凡这么一说,自然是点头同意的。他今天来就是希望两边能够解除误会,早点把赏赐的事情给敲定了。这么一来,早点了事,他能早点回去。虽然这边确实不错,但是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自己的家里舒服不是。 “那就来说正事吧。”曾省吾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次的战报,之前已经给朝中送过去了,实际情况也是跟战报上所写的一般,并无任何出入。虽然这场大战自从去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但是直到今年才开始,当中也是有原因的。今年年初的时候,我这边接到消息,说是叙州土司都掌蛮准备叛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知道事情已经是不能再等了,就让刘显准备好了之后出征,那边也给朝廷上了奏折。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这些番邦外族。”张凡听曾省吾的话,说道,“原本这边的情形就是混乱不堪,要说朝廷跟僰人之间的斗争,也有百多年的时间了。期间虽然是僰人看似占优,不过说到底,两边都不怎么好。而且,这其中的原因,虽然不能告诉天下人,不过我也明白,两边都不能说做得对。不过如今这些事情,全都无所谓了。 “刘老将军送到朝廷的战报,我也看过。我还记得上面说‘克寨六十余,俘斩四千六百名,拓地四百余里,得诸葛铜鼓九十三’。当时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即便是晚辈早知刘老将军的威名,但是一时之间也是以为这是假的呢。如今,晚辈倒是不会如此看了,这绝对是真的。 “只不过,这一次我来这里,也是奉了太后的命的,最主要的并非咱们到底胜了多少,而是要知道咱们这边到底伤了多少。” “这僰人,当真是不愧跟朝廷相斗百多年不落下风的名声。”听张凡这么一问,刘显也是不由得露出了感叹的神情,“这一次,我能率兵征讨僰人大胜,首功绝对是要记在三省头上的。当时,叙州土司都掌蛮叛乱的消息传过来之后,据说那边也是刚刚有所行动,还没有定下日子。如果不是三省当机立断,让我先出征,再给朝廷去奏折的话,如今的战况绝对不会是这么一回事。 “这次,可以说咱们打了那帮蛮子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我能来的这么快。当时他们都在准备叛乱的事情,所以各大小寨全都在调动兵马,并没有太过防备。这才是让我钻了空子。但是即便如此,这僰人依然不是容易屈服的。即便我这边出其不意,那边也是有了几场激战。好在这边的损伤不是太多,我带去的十四万官兵,死者不过三千人,伤者也不过万人。而且这万人伤患如今几乎都活了下来,并没有太大的损伤。辎重之类,因为去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所以补充及时,最后算出来,总耗费银钱,若是不算粮食的话,只有百万两不到。这些银子还是去年就已经准备好了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不等朝廷的批文就出兵了。”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头,说道,“这一次当真是好运气,而且又有刘老将军坐阵,实在是大幸。如此,的确是可以称得上大捷了。且不管别的,最让人高兴的是,这边以后也没有僰人生事的烦恼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九百七十八章所谓将来 “既然这件事情如今已经算得上是水落石出了,那么下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张凡笑了笑,说道,“这次晚辈来这里,不用说,最最重要的,实际上就是来颁赐朝廷的赏赐的。这一次,朝廷所赏下来的银钱绢帛,的确是不少。不过想来两位大人也未必会看得上那些俗物。但是这些东西毕竟少不得,再说了下面的兵俑这么一番大仗之后,若是没有这么些实际的赏赐的话,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而关于两位大人的事情,我相信到时候两位绝对会满意的。也不瞒两位,这圣旨如今就放在驿馆当,就等着找个好日子,将三军将士集结,宣读完毕,这件事情也就算是正是了解了。” “如此甚好。”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刘显和曾省吾两人全都是露出了笑容。倒不是他们有什么私心,亦或是看重那些赏赐等等的俗物,实在是因为,这些东西,毕竟是他们应该得到的。就算是他们不想要,但是他们手底下的人,也是需要的。而且,他们虽然不关注这些,但是却关注别的东西,比方是,官衔。 这么一场大战下来,毕竟是一场大胜的战役。而既然是大胜,那么也就意味着,其会有很多人得到好处。下面到底会有什么人,会得到什么好处,这些暂且不提。但是刘显和曾省吾两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曾省吾,做官到如今,也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能在十年时间当,坐到一省巡抚的位子上,而且也没有用什么另类的手段,为人为官也是清廉正直,只能说是他能够在短期内有如今的成就,就很好地说明了他的才能。当然,也并不是没有问题在的。即便是张凡并没有让人调查曾省吾太深,但是即便只是通过丁光友的几句话,张凡就能够听得出来,曾省吾实在是自视过高,对于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未必会看得起了。当然,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在任何时代都是普遍存在的,并不会闹出太大的问题来。 总之,曾省吾所想要的就非常简单了。他虽然不是个坏人,但是很明显,他是个希望往上头钻营的人。而这一次,朝廷能够一举击败僰人,让在这里蔓延了几千年的民族矛盾冲突得到解决,最最最重要的就是这一次曾省吾的果断了。如果他稍微慢一慢,非要等待朝廷的批的话,那么刘显就不可能那么早地出击。耽误了时辰之后,即便如今依然能够胜利,但是会不会有如今这种大胜的态势,谁也不知道。 所以说,这一次曾省吾可以说是大功一件的。而既然是功劳,那就应该得到赏赐才对。如今的朝廷,银钱丰足,并不会吝啬这一点。但是对于曾省吾来说,他未必会希望想要这些。对,钱他要不要,不一定,或许会,或许也不会。但是有一点张凡是可以确定的,地位他是一定想要的。 而关于这一点,张凡绝对曾省吾这一次倒也不会有什么失望的地方。毕竟如今,朝廷的格局生了大变化。现如今,朝廷可以说是以张居正为,几乎每天都会有些改变。而在张居正施行了《考成法》之后,更是大变了不少模样。 现在,张居正正在着手制定《一条鞭法》,而正是他用人之际。朝廷里有不少人,更是有不少人才。但是那些人,早早地就站到了那个位置之后,心理早就变得有力自己的逐渐。如果是支持张居正的人,那固然是不必再说,绝对是会坚持到底的。但是,如果是那些个不同意张居正的办法的人的话,那就难说了。 ~ 那些不同意的人,或许面临如今眼前的态势,没有办法,不得不选择屈服。但是这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的而已,真正的内心的反对,绝对不会少得了多少的。这么一来,将来会怎么样不说,就恐怕现在,这些人暗地里都会做些小动作什么的。 现如今的张居正,最最需要的是在朝能够有支持自己的人,在关键的时刻站出来给自己说话才行。而且这种人,身份地位不能太低了,要让众人有一定的认同。要不然,说出来的话没有效力,那也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而这个曾省吾,显然就是有这这种潜质的。并不光是因为这一次,因为他的主张而让刘显征讨僰人大胜的缘故。实际上曾省吾在朝也是颇有名气的。而且,他非常赞同张居正,前几次张居正想要在朝施行《考成法》这件事情,全国有不少人上奏,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而在赞同的一方人当,这个曾省吾就是头一个了,说他是张居正应援团的头号人物,也毫不为过。 这个人如果去了京城的话,自然是对于张居正大有好处的。而如果不看这些片面的东西的话,从大局来看,曾省吾进了京城之后,对于朝廷和国家也是大有好处的。 再说就是刘显了。刘显的威名,那比之曾省吾可是响亮太多了。是大明朝当今,能够跟戚继光、俞大猷并列的,鼎鼎有名的大将。只不过如今,俞大猷已经年逾七旬,年事过高,只在福建老家那边还挂着个名头,再说那边如今也没有什么战事了。而戚继光则是驻守蓟州 当然,他这么做也并非为了功名。 刘显乃是行伍出身,因为家的关系,所以他开始从军之时,官职就是副千户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疏忽,带兵也是极为认真的。之后就任了浙江都司参将,那时候,他就在浦口冈下大败倭寇。因为这份功劳,没多久,刘显就迁为副总兵了。 但是,即便是年纪轻轻就已经身为副总兵了,刘显却是毫不在意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官职到底有躲到,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去打仗了。果然,在升任副总兵没多久,刘显就再一次出击,尽数歼灭刘家庄的倭寇。 这几番大战,不仅仅打出了刘显的威名,也更是让倭寇对其是闻风丧胆,在倭寇的心目,他可以说是比之戚继光还要让他们害怕。毕竟戚继光虽然干的比刘显还要出色不少,但是毕竟戚继光剿倭的时间没有刘显长。 这么一番战绩之后,嘉靖四十一年,刘显正式升任总兵一职,镇守广东。但是即便是身为总兵了,刘显也是闲不下来,那个时候他经常干的就是率军赶往福建援助抗倭。他跟戚继光、俞大猷三人,连连击破倭寇,期间的功劳更是多不胜数。 之后,刘显继任狼山总兵,职责便是统制大江南北,谨防倭寇的进犯了。当然,此统制二字须得分开来看才行,并不是什么封地、封王之类的。 现如今,因为朝廷加强了海防,不仅仅开了海禁,更是让战舰在近海巡视的缘故,倭寇根本就难以靠近大明朝的疆土。再加上,扶桑内部如今,因为织田信长不知道从何地得到的援助,实力实在是增幅巨大,他战胜之后,面对对方的降兵降将,若是不肯归附于他的话,也是就地处死,基本很少人会被放出来做倭寇了。总之,现如今大明朝所遇到的倭患几乎已经是消失殆尽了,就算是偶尔有些漏之鱼,也只不过是三五之数,很难兴风作浪的。 这么一来,刘显也是闲下来了。要知道他戎马一生,没有仗打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难受。所以,去年朱翊钧刚刚登基的时候,朝就传出来要对僰人动手的消息,他就自告奋勇,来到了四川。而当时,曾省吾也是才到四川没多久,正在愁应该怎么对付僰人这块难啃的骨头呢。见到刘显到了,他自然是高兴的很。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了。 而这一次,刘显的大胜,的的确确是大功劳一件。朝廷自然是要赏的,但是至于到底应该怎么赏,老实说还不是太过确定。毕竟,朝廷外放的将领,总兵对于刘显来说,已经是最大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刘显不管政事,也不想管。只是统兵的话,总兵的确已经是最大了。 而现如今,僰人被击破,天下就几乎很少有战事了。东北那边虽然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但是那边有李成梁在,根本不用担心。而北方,有戚继光镇守着,也是不用操心的。最多最多,也就只有这西南一隅。虽然如今僰人的威胁已经是被解除了,但是张凡却知道,这里不光是有僰人这个威胁在,还有另外一股威胁存在。虽然算不得僰人那般强大,但是却也棘手的很。 所以,张凡打算让刘显再留在这边一些时候,到时候帮帮自己的忙。 事情就是如此了。而解开了误会之后,张凡跟曾省吾和刘显两人,也是相谈正欢。只不过,这种时候并没有持续太多,下面张凡所安排的戏码就要登场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各有怒意 第九百七十九章 各有怒意 张凡跟王希烈三人,进了曾省吾的家开始相谈。而在张凡进去之前,他给了留在门外的梁一个眼神。而梁在接到张凡的眼神之后,也是没有丝毫的耽搁,叫过来自己的一个手下,对他耳语一番,那个先便是立刻离开了。 那名梁的手下,并没有去什么特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那丁光友的家。由于这一次并非去官场上那么正式的见面,所以不论是张凡本人,还是他的手下,都没有穿官服。再加上锦衣卫的本事,潜行这种事情的确已经是最最起码的了。所以,这名梁的手下即便是没有太过小心,但是也未曾被人现他的行踪。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毕竟张凡跟丁光友所策划的事情,出了张凡那边的人之外,也就丁光友本人知道了。而张凡可以肯定,自己这边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的。也就是说,除非丁光友自己说出去,要不然外人也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现如今这名梁的手下去往何处,根本就不会有人关注了。 当然,对于锦衣卫来说,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而那人所去的地方,丁光友的家。丁光友昨天在同意了张凡的话,两人之间相谈完今天到底应该怎么办之后,丁光友就回到了家。但是回到家的丁光友并不平静,他考虑了很多事情。 张凡肯出面,虽然即便是因为两人之间是可以相互利用的缘故,但是丁光友并不觉得事情有太大的问题。毕竟,在官场之上,相互帮忙的事情并不少见,他本人也并不会对此产生什么反感。用私事来帮公事,这种事情更是再过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总之,丁光友是同意了张凡的话。但是说起来,他即便是同意了,心情并不显得有什么高兴的,毕竟他的遭遇,不论是任何人帮忙,失去的的的确确已经是失去了,不论任何人帮忙,也无法令人死而复生的。 张凡的帮助,对于丁光友来说,与其说是帮忙,还不如给丁光友一个泄的几乎,好让他从那件事情当解脱出来才是。而这一点,丁光友本人又何尝不知道呢。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丁光友显然是接受下来了。虽然妻子去世还不到半年的时光,但是这短短几个月的功夫,这件事情实在是折磨了他太深,让他根本无法过正常的日子了。 即便是他想就这么自我了断了,并不是他下不了手,只不过是因为他在尘世当还有没有解脱的事情,不能就这么摆脱尘世了。而张凡,给了他一个解脱的机会。 只不过他心里面对于张凡跟他的话也是有些矛盾的。张凡的确是给了张凡一个解脱的机会,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丁光友也不会再对自己的那些事情感到什么愧疚了。但是,那么一来的话,没有了那些牵挂的同时,却也没有了那种摆脱不了的心事。这么一来,对于丁光友来说,就没有了那种解脱的必要了。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丁光友对于将来的事情,将来的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他却是没有了目的。 不过丁光友如今虽然想着这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并不在他现在所想的位。他现在所想的是如何能够解决好跟张凡所约定的事情。 为此,那天晚上回家之后,丁光友是想了很多办法,自己也是演练了很久,最终,他自己总算是觉得已经到位了。毕竟,他的目标实际上,并不是曾省吾,虽然自己小舅子和妻子的事情,曾省吾在其要付很大的责任,但是说到底,罪魁祸并不是他。 ~ 如果说丁光友一心只想要找曾省吾的麻烦的话,那么一来,他自己也跑不出去。毕竟在最后,丁光友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是找的曾省吾,之所以没有成功,并不光是曾省吾一个人的问题,他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在其。 虽然这么一来的话,丁光友似乎就是在逃避责任而已。但是且不管他自己怎么看,在外人看来,丁光友怎么做,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不管他有没有愧疚感,也绝对是他自己的问题。以后他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这份愧疚感,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总而言之,这一切,如今算是演练好了。所以当梁的手下找到丁光友的家的时候,丁光友虽然变得紧张了很多,但是他却并没有犹豫,就跟着一同出了家门。 而当丁光友跟着梁的手下来到曾省吾的家门前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就过去,而是藏在街角的暗处。丁光友对于张凡的安排绝对是放心的,所以他只是在重复准备着,并不关心什么时候该自己上场。而梁的手下则是在看着那边,等待讯号。 而梁那边,在张凡进了曾省吾的家门之后,他们虽然并没有跟着进去,但是却是在探听着里面的情形,他们需要等待一个最为合适的时候,然后再让丁光友上场。也只有等到那个时候,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总算,里面张凡跟曾省吾他们算是“冰释前嫌”了,将昨天相见之时所产生的“误会”给解除了。而谈话的内容,也从这一次的公事上面,说到了私事上去。说是私事,也只不过是闲聊罢了,也就是说说朝廷里面的事情,亦或是关于张居正的事情等等。毕竟最近朝廷里面这一年多的时间,也是生了很多的事情,无数的人离开,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话题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外面的梁明白过来,时辰如今已经是到了。他对着街角使了个眼色。而这边梁的手下在得到了梁的讯号之后,也是不耽误,转过身拍了拍他旁边正在心里面盘算着什么的丁光友,说道:“醒醒,该你上去了。” 这个时候,在曾省吾的家。 “所以,两位大人你们是不知道啊。”张凡此时说不上眉飞色舞,但是也是一副兴致极高的模样,说道,“当时,冯宝就不说话了,不过现在想起来,他也是说不出来什么了。而下面的人,虽然也是没有人说话,但是我知道,他们心里面绝对是早就笑开花了。” “哈哈哈。”曾省吾听着张凡的话,也是跟着笑了起来,“这个冯宝,风光了这么多年,如今碰到这种事情,也是有苦不能说的。不过说起来,这又能怪得了谁呢,还不是怪他自己自作自受吗。” “是啊。”就连一旁的刘显,也是跟着说了一句。 正当几人说的兴致正高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这里毕竟是曾省吾的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是一省巡抚,如今却是有人到自己家来闹事,这本就是一件让他大丢面子的事情了。更加不用提,他家此刻正有人在。在张凡跟他之间的误会解除了之后,几人也是相谈正欢,也就是说,此刻的张凡是他曾省吾的客人了。而现在,有客人在场的情况下,这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是丝毫不晓得道理,居然在此大声喧哗。这完完全全就是不给他面子了。 毕竟,曾省吾是一省巡抚,且不说他在官场上的本事,但是他在想法方面,绝对逃脱不出官场上的心思。就在这么一瞬间,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闹事绝对不是什么偶然的事情,毕竟此刻张凡人就在他的家,这个时间有人来闹事,绝对不是什么巧合的问题,必然是跟他有过过节的人,想要来找他的麻烦的。 就在这一瞬间的时间,曾省吾的脑子里就闪过了很多想法。他在四川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因为他为官不错,但是他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需要做到如此地步来对付他的。至于以前跟他有过过节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麻烦。这么一来他就有些好奇了。 而还没有等曾省吾想明白这其的问题,就听见“呯”的一声,显然他家的大门已经是被人给撞开了。 这下子,曾省吾完全就是一副愤怒的模样了,毕竟这么一来,就等于完完全全就是在对他挑衅了。 而旁边,也一同在的张凡、刘显等四人,此刻全都愣住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尤其是张凡,在愣神一会之后,居然变得愤怒了起来,口还说道:“这个梁,干什么吃的,居然敢让人就这么进来了!”敢情,这做戏要做全套,张凡当真是连任何一个小细节都没有放过。 而还没有等到众人将张凡的话给消化完毕,就听见外面传过来一个声音,高声喊着:“钦差大人,还请为下官做主啊!” 听到这个声音,同样的张凡还是先前一副愤怒的模样,似乎依然是在责怪手下居然连这么一个人都没有拦住,放了进来。而旁边,刘显和王希烈三人,全都仍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显然他们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一旁,曾省吾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不仅仅脸上显露出来愤怒的模样,甚至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更是用一副咬牙切齿的口气说道:“这个丁光友!” 第九百八十章突然闯入 曾省吾咬牙切齿地说出丁光友的名字的时候,在场的人,可能除了他本人跟张凡之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 ~ 而张凡当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自然是要表现出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当然,光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也还不够,毕竟张凡要让如今的一切看起来都正常无比。所以,除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之外,张凡此刻还露出了一副愤怒非常的模样。 当然,张凡会做出这幅模样,自然是根本不会有人怀疑的。毕竟,以他此刻的身份,那可是朝廷的钦差大臣,而且就算是只看张凡本身来说的话,他本身的身份,可是比这个钦差大臣的身份还要高。毕竟,一个是当朝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一个则是当朝的太傅。锦衣卫乃是实权之职,掌着锦衣卫的张凡,其权利到底有多大,外人或许会猜测一通,但是最后总会现,自己的猜测,根本就比不过张凡真正所拥有的权利。而太傅的头衔,更是如此了,毕竟那可是太傅,虽然并无实权,但是这个名头,就已经能够让人俯帖耳的了。 而身兼这两职的人,且不说这种人的气度究竟会是个什么模样,但是有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人无故来打断自己的。那简直就是不给他台阶下。而遇到了这种事情,如果他还表现不温不火,那才会让人觉得好奇呢。 所以现在,张凡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被人突然打断了话语的上位者,所表现出来的愤怒,也是实实在在,毫不掩饰的那种。 而相比起来,张凡的这种属于正常的现象。而曾省吾那边,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的东西了。要说愤怒,自然应该是有,毕竟这里是他曾省吾的家,如今在有外客在的情况下,而且还是身份如同张凡这般的外客的情况下,居然有人闯进来闹事。这种事情换成了谁,也都会觉得不爽的,而愤怒,更是非常正常的表现了。 可是,曾省吾所表现出来的可不仅仅是愤怒那么简单。如果单单是因为有人在自己接待贵宾之时,闯进了自己的家里闹事的话,因此而愤怒就并没有什么让人觉得好奇怪的了。 但是现如今,曾省吾可不仅仅只是愤怒这么简单的了。最最让人觉得有趣的是,在愤怒的同时,他口的那一句“这个丁光友”。 光是在愤怒的同时念出一个人的名字,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当必然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存在。更加不用提,曾省吾是用一副咬牙切齿的口气说出来丁光友的名字的,简直就如同跟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这其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恩怨,完完全全是让在场的人全都心生起了兴趣。 显然,在众人看起来,曾省吾和这个丁光友之间,定然是有故事的。而且,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见这个丁光友居然如此大闹吗!张凡现在在曾省吾的家,这件事情整个成都府混官场的人又有哪个不知道。而即便是知道这个消息,这个丁光友还敢来捣乱,显然是不怕张凡会对他有什么惩罚的。 会有这种心思的人,要么就是当真是疯疯癫癫的,根本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了。要么就是,当真是有着什么事情,而且必须要在这么一个场合才能说出来的事情了。 这种事情,在场的除了曾省吾和张凡之外,一旁的王希烈、俞荣锦,哪怕是作战一生,对于官场上的是是非非并不是太过熟络的刘显三人,也都看出来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问题的了。 ~ 显然,不论这个丁光友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过来闹事,那就说明这件事情,绝对不会仅仅是官场上面闹出来的矛盾之类的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隐秘起来,或者是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丁光友到张凡面前去说说曾省吾的坏话,这么一来,才更像是一回事。 但是如今,这个丁光友却是在这么个时候,这种几乎可以算是私下里的时候过来,而且还动静这么大地闹事。这就完全可以说明,绝对不是什么官场上的不合之类的问题了,绝对是有私人恩怨在其的。 再加上,此刻曾省吾的表情如此,更加让众人相信了自己的推断了。这下子,即便是跟曾省吾关系不错的王希烈和刘显,虽然也觉得这个丁光友来的的确不是时候,但是却也让他们觉得,这其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而且他们对于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正在这么一瞬间的时间,众人心都是各有想法,而下一刻,这边就有人闯了进来,正是丁光友本人。而在丁光友的身后,还有梁也是跟着他的后脚跟走了进来,一只手还拉在丁光友的衣袖上,似乎是想要将他拉回去一般。 两人后面还跟着张凡所带来的其他几名手下,只是此时,他们看到丁光友已经是破门而入了,就全都停下了脚步。而梁也是赶紧将丁光友的衣袖松开,抱拳对张凡说道:“大人,卑职无能,让这厮闯了进来,还请大人责罚。” “责罚?”张凡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看着梁喝道,“事情都生了,如今还责罚你做什么。我怎么摊到你这么个没用的手下,还不赶紧将人给我拖出去!” “是。”梁知道这是张凡所表演出来的,所以他也并不对张凡责骂自己有什么想法。站直了身子之后,他就要去拉丁光友的,让他出去。 但是,丁光友又岂会让他得逞,只见他一指曾省吾,口高喝一声:“曾省吾,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你欠债偿命!” “丁光友,你又要干什么!”曾省吾对于丁光友对他的职责,自然是表现的更加地愤怒了,也只满脸怒容,就连指着丁光友的手指,包括整个手臂全都在颤抖不已,“如今朝廷钦差在此,你竟然不顾身为朝廷命官的体面,如此闯进来,可知你所犯何罪!你还不给我退去,我还能向大人给你求求情。若是你还执迷不悟,可就莫要怪我不念同僚两年的情分了!” “你这个杀人凶手,如今想要恶人先告状!”丁光友此刻已经是完全抛弃了之前那种懦弱和不吭声的模样,面对曾省吾的如此威胁也是丝毫不露出害怕的模样,转头对着张凡就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边叩头,边说道,“大人,下官……下官有天大的冤情,这一年多来却是无人肯过问。如今大人到此,还望大人能蘀下官做主,主持公道,惩治贼人才行。” 丁光友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除了曾省吾和张凡之外,全都更加好奇了。毕竟丁光友一进来就指着曾省吾,说他是杀人凶手,这本就已经是让人觉得非常好奇了。更加不用提,从曾省吾跟丁光友的对话可以很明确地看出来,他们两人之间绝对是认识的,而且也的确是有着什么恩怨在其的,似乎还牵扯到人命了。 而曾省吾在丁光友做出这么一番动作之后,很正常的,脸色是变得更加低差了。毕竟,且不说他到底应不应该为什么人命的事情来负责,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被人这么指着说出这么一番话,这无论是换了谁,也都是不可能还是一副正常的模样的。 但是,这其最为让人觉得有趣的是,张凡的表情变化了。这个时候的张凡,面上的模样已经从之前的那股子愤怒,变成了如今一副好奇的模样了。虽然说,张凡的这种表情变化,完完全全就是在正常的范围内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这种模样,还是会让人觉有趣。只不过,在场的这些人,恐怕除了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几个人以外,其他人是绝对不会觉得这有什么有趣的了。 “丁光友,你今天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是吧!”曾省吾这一时间,也是有些怒极攻心起来了,竟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虽然这句话,在平常里听起来简直是正常无比,任何有矛盾的两人之间说出这番话都不是什么会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是在现如今,眼前的这个情况下面,曾省吾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简直就是变相等于,承认了他跟丁光友之间的确是有事情的。 曾省吾的这句话刚刚一说出来,在场的几人全都是转头看向了他,全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而曾省吾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用一副愤怒到了极点的模样,眼睛也是死死地盯着跪在那里的丁光友。 “你叫什么名字?”张凡忽然间开口问道。 “回大人,小人叫丁光友,是本府的六品同知。”丁光友说道。 “你一个小小的六品同知,居然敢闯入巡抚家滋事,胆子当真是不小。”张凡冷冷地说道,“更何况,如今我在这里,这个消息想来你不会不知道的吧。” “下官知道,下官正是知道大人在此,才会这个时候过来。”丁光友用一副虽然害怕,但还是坚持着的模样,说道,“下官要状告四川巡抚曾省吾。” 第九百八十一章状告有理 “荒唐,荒唐,实在是荒唐!”听到丁光友说要状告他,曾省吾虽然心里面明白丁光友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理亏,只不过是因为丁光友的话,实在是让他觉得非常不爽,不由得高声说道,“事到如今,你想要状告本官!”脸上那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 . “哼,你曾省吾不要以为你官阶比我高就能如此混淆视听,翻手为云,黑白不分了。”丁光友还跪在那里,不过却是转过头来看了看曾省吾,一脸的冷笑,说道,“我丁光友懦弱了一辈子,无论别人如何在背后说我,欺负我老实,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争辩过什么。但是我也是人,难不成让我如今,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要闭着嘴巴不吭声吗!” “你……你……”一时之间,或许也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个平常不吭声的丁光友,此刻居然会表现的如此硬气,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这绝对是曾省吾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但是此刻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 仅仅只是这么一下子,曾省吾一时之间就愣住了。而曾省吾这么以愣神,即便是跟他关系极好的,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的王希烈和刘显两人,也是在面上露出了怀疑的模样。倒不是他们仅仅因为丁光友的这么几句片面之词就开始怀疑自己已经相熟多年的人,实在是因为,丁光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而听到这番话的曾省吾不仅仅没有反驳,反而是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这就算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会怀疑起来的。 而就趁着曾省吾这么愣神的时机,张凡抓住了这个机会,开口问道:“丁光友,你刚刚说,你要状告你眼前的这位,也就是四川巡抚曾省吾,是也不是?” “是!”听见张凡的话,丁光友是立刻回答,而且语气之肯定,也是变得比刚才还要更甚,“大人没有听错,下官也没有说错,下官就是要状告四川巡抚曾省吾,他……” “你且打住。”张凡没有等到丁光友把之前的话再重复一遍,他就出言阻止了丁光友,说道,“我且不过问你为何要状告曾巡抚,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想问,这种事情,你也是朝廷的官吏,你也应该知道才对。你既然想要状告一省巡抚,那就应该递折子去朝廷。要不然,干脆就直接上京城告御状算了。 “而我刚才听说的,好像你跟曾巡抚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怎么着一两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你都不去告状,却是偏偏非要等到这个时候,等到我来了这里之后,你才要来告状呢?如果不是这一次刘老将军对僰人大胜的话,朝廷也不会派人来此。如果那样的话,难不成说你就打算一辈子不告状了不成?听你刚才所说的,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却也明白不会是小事。难不成说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就不打算告状了吗?” “不,大人,不是这么回事。”张凡的一番话说完之后,曾省吾虽然是立刻就反驳起来了,但是那模样完全就是一时间被人问住了,想要找话来反驳一般,“下官……下官从来未曾想过放弃告状,也没有想过因为眼前的种种就打算不做了。只不过,下官……下官实在是有苦衷的。并非下官不想那么做,而是根本就不能那么做。” “丁光友,你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丁光友的话才刚刚说完,总算是回过神来的曾省吾,立刻开口厉声喝止他。 “唉,曾大人。”张凡对着曾省吾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慌,咱们先听听他到底怎么说这件事情。若是说的有理,我自然会给你做主。但是如果你当真是如同曾大人所言,胡言乱语一通的话,那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定要给我一个交代才行。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才是,锦衣卫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虽然曾省吾还想要说话,但是张凡都已经这样说了,说只要丁光友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要惩治他,他也就不好再开口了。不过,即便是如此,曾省吾也并不是太过担心,毕竟他跟丁光友之间的事情,丁光友知道,他自然也应该知道才对。但是根据他所记忆的,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最多最多,瞧不起人,不过这可不是什么罪名。所以这时候,曾省吾并不害怕丁光友说什么。 “既然大人这么问,那下官就说说。”丁光友说道,“下官就如大人所求那般,先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之后的事情。实际上,事情刚刚发生之时,下官就因为受不住妻子的每日唠叨,就找到了曾……大人那里去。但是曾大人却根本就不待见下官,也根本就不听下官的话,一口咬定是下官的小舅子做错了,并非他门下的错。” 虽然曾省吾已经答应了张凡,不开口阻拦丁光友说话,但是当他听到丁光友这么一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丁光友,你竟然敢……” “曾大人!”没等曾省吾一句话说完,丁光友就转过头看着他,大喝一声,说道,“难不成说,刚才下官所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不成!” 丁光友的这番话,气势很足,甚至可以说,仅仅凭着气势就能让人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了。但是,丁光友说完这番话之后,并没有马上再说什么,而是就这么看着曾省吾。可是曾省吾去是半天没有开口,甚至于从他面上的神色可以看得出来,他明显是已经回过神来了,他却是依然没有开口。可见,丁光友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看来是真的了。 这么一来,也是让在场的众人,看着曾省吾的面色都变得有些怪异了。而被这么多人用如此怪异的目光注视着,曾省吾也是不由得面色通红,而且面露怒意,但是他依然是没有说什么。 “丁光友,你继续说。”张凡提了一句。 “之后,先皇驾崩,当今圣上登基即位。”丁光友转过头来继续说道,“也就是去年的事情,那时候正是大赦天下之时。原本下官觉得,既然大赦天下,我那小舅子也没犯什么事情,即便是被人诬陷,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应当是能放出来的。可是却是没有。 “下官知道之后,就立刻去找了曾大人。下官并不是说曾大人跟此事有什么关联,下官也明白曾大人为官如何的。但是曾大人却还是不肯定下官的话,只是用一句‘朝廷办事自有法度’就将下官打发了。而且自那之后,下官在想要去见曾大人去,却是难上加难了。” 丁光友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停。而在场的众人,也因为这一次的停顿,再一次将目光齐齐地看向了一旁的曾省吾。只见曾省吾的脸色是更加通红了,但是却依然没有想要辩驳的意思。可见,丁光友的这番话,说的还是对的。 这下子,也让在场几人的面色变得更加古怪了。 “再就是之后的事情了。”丁光友说道,“家中妻子那时对我哭闹,我也是没有办法。原本就像,这牢冤坐就冤坐了吧,反正还有年把时间就能放出来了。可是谁曾想到,这一次朝廷对僰人征讨。先锋不够,却是从牢狱中抓些犯人出来做先锋。 “为了这事,我曾经去找过刘老将军。”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旁的刘显听丁光友说到这里,也是一拍脑门,说道,“现在我想起来了,当时确实是你曾经来找过我。只不过,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毕竟那里有已经进了军中在放出来的道理。且不说这么一来,军令不正,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这气势一降,还怎么打仗!”刘显就是这么一副脾气,倒不是他要抢先说明自己的正确,实在是因为他就这么一个人,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刘老将军说得对。”丁光友说道,“下官并不是要说刘老将军的不是,虽然心中也有责怪,但是下官明白,刘老将军只管打仗的事情,别的事情却是管不得了。所以,我就再去找了曾大人。但是结果还是一样,下官这一次甚至连曾大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轰了出来。” 丁光友说到这里,众人已经不用再去看曾省吾来确认他说的话了。毕竟丁光友所说的事情,对于曾省吾是何等的一种羞辱。一旦丁光友如果说的有什么不对的话,曾省吾是绝对不可能不吭声的。但是一点曾省吾不吭声,那也就说明丁光友所说的是对的了。 “一直到现在。”丁光友继续说道,“实际上,若不是因为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下官是打算进京告御状的。但是如今大人既然在这,下官实在是不能再忍气吞声了。” 第九百八十二章声泪俱下 丁光友虽然并没有说到底要状告曾省吾什么事情,但是他所说的那些话当中,即便并不完整,却也是让人们听出来了一些事情。 、 . 那些事情在这个时代,不,应该说在任何事都都不少见,所以即便只是听到丁光友只不过提了几个名字和大概的事情,但是一旁的几人还是已经能想个大概,到底生了什么了。 只不过,即便是他们想到了可能会生的情况,但是他们现在确实并没有盲目地去责怪曾省吾,亦或是同情丁光友。毕竟,在官场上厮混了这么久,不论是作为文官的王希烈、俞荣锦二人,亦或是身为武将的刘显全都明白,在事情并没有弄个水落石出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要妄下定论,要不然的话,就很有可能因为一些小小的误会而产生一些无法弥补的东西。 但是,即便是如此,如今丁光友的这么一番话说出来了之后,众人看着曾省吾的眼神,已经是有了变化了。 而对此,曾省吾是恼怒非常的。但是偏偏的,丁光友所说的这些事情根本就毫无问题,虽然在他诉说的时候,那眼神以及声泪俱下的渲染方式,让他所说的事情平白多增添了三分可信,算得上是额外的情况了。但是,此刻的曾省吾却是根本就无法开口,因为不管丁光友所说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地有感情,但是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既然所言就是事实,而即便是因为曾省吾自视甚高,瞧不起丁光友,不,应该说正是因为曾省吾自视甚高,瞧不起丁光友的缘故,所以他才不愿意去说谎来对付丁光友。而即便是抛开了这一层的关系,以曾省吾的为人,虽然臭脾气一大堆,可是他也不是那种会为了逃避责任而胡乱编造事情的人。 总之,也就是说,如今丁光友在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之后,而曾省吾又没有反驳,显然是已经承认了丁光友所说的都是正确的了。 ~ “曾大人,他说的这些……”而张凡,再一次恰如其分的,面上露出了吃惊的模样,看向了曾省吾,用一副不敢相信的口气,说道,“莫非他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不成!?” “没错。”而这一次,曾省吾虽然还是一副面色通红的模样,但是他却是一点点逃避的意思都没有,直面张凡开口说道,“张大人,丁光友所说的话一点都没错。我就是瞧不起他,为人虽然不坏,但是为官这么多年,却是毫无建树。有如此人在朝廷当中,进士出身,居然这么些年都还只不过是个六品罢了。这种人即便是不会做什么错事,但是让他上去了却也做不了什么大事。难不成,十年寒窗,一腔热血,却是要像他这般窝囊不成!” 曾省吾的这么一番话,让在场的人全都是愣住了,而还跪在那里的丁光友却是面色红了起来。谁也不曾想到过,面临这种情况之下,曾省吾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然而丁光友之所以会脸红,道理也是简单的很,他明白即便曾省吾在这种情况下还说出这么一番话,形同狡辩无异,可是他同时也明白,曾省吾的这一番话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是啊,曾省吾或许自视甚高,瞧不起人。但是他就连瞧不起人,也是有理由的,并且还是一种能说得出来,并且让人觉得有道理的理由。一个人,身为朝廷命官,虽然不曾有过坏心,更加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是他却毫无建树,这种人,换成了谁都会觉得让他呆在朝中是一种浪费,尤其是对于曾省吾这种胸怀抱负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了。 所以,也不怪丁光友在曾省吾的面前会受到如此的待遇,关键问题就是,曾省吾根本就不曾把他当成一个官吏、一位同僚来看待。 ~甚至于,在曾省吾的眼中,丁光友就连一个不同的平明百姓都比不过。 而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却不是曾省吾的缘故了,说到底,这都是丁光友自己所找出来的麻烦。或者应该说,丁光友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是他的这种性格,跟他所处在的环境有着天生的不相容,从而造成了他如今的惨剧。这种事情,实际上谁的责任都没有。如果非要责怪谁的话,只能怪天意弄人了,将两个如此不对付的人都放在了同一个地方为官,而对其中一个有厌恶情绪的人,还是他的上官。 这种事情,的确是让人唏嘘不已。 不过现如今,张凡可不是需要考虑这些的时候。他今天的目的,并不是帮丁光友讨回公道,也不是让曾省吾难堪地下不了台。这两种都不是。 所以,现在…… “这种事情……”张凡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模样,这可不是他所装出来的,而是他如今当真的心中想法,毕竟眼前的情况,当真是他之前所没有想到过的,“这些事情咱们现在再说都没什么用处了。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来了,这件事情我也不可能当做不曾听闻了。几位大人,还有曾大人,很是抱歉,我要听听这个丁光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而面对张凡的话,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出声反对。即便是曾省吾,虽然他一副想要说些什么的模样,但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事情就是如此。虽然说张凡身为钦差,来管理这些当地官吏之间的事情,显然是有些过界了。不过那也是在他主动的情况下,如果他毫无因由地主动来找这些当地人的麻烦的话,那么就是他的问题了,有心人是肯定要来追究他的。但是如果换成了眼前的这种情况,已经是有事情生在他的眼前了,那么张凡自然就有权去过问。甚至于,如果明明眼前有事情生,但是张凡却是置若罔闻的话,那他之后才会有麻烦的。 所以,这个时候,张凡已经明确地表明,自己会过问这件事情了。而这么一来,旁边的人,即便是最为不希望这种情况生的曾省吾,却也是说不出来任何话了。 “丁光友,如今我可管不着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你跟曾大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张凡转过头,对着丁光友说道,“但是既然你刚才都那么说了,想来其中必然也是有着很多冤屈在。现如今,有这么多位大人在,我也会给你做主的。你现在说说看,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事情是这么回事……”当下,丁光友也是毫不含糊,直接就开始诉说自己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之前跟张凡商量过了,所以昨天晚上回家演练了很久的缘故;还是说,当真是因为他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让他难以忘却,并且在他心中种下了深深的刺痛。总之,丁光友在叙述自己的遭遇的时候,即便是算不得声泪俱下,但是也绝对是哽语凝噎的。再加上,他的事情的确是让人们听着感觉很糟糕。 在场的几个人,或许早就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但是那些只不过是他们听别人说起来的。再加上在场的这几人全都是堂堂男儿,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心中都自然会存有那么一丝豪气。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以往听闻到这种事情,最多最多,也就是感叹一句,并不会说什么别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情况可是不一样。虽然似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们依然是在听一个人叙述这种事情,而并不是亲眼所见。可是眼前叙述此事的人,就是事情的苦主了。而且,一个大男人,说起这种事情来,居然是这么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即便是因为这个丁光友本就不是个硬气的人,但是能够让一个男人,一个朝廷命官,哭着说起来这种事情,可见这事的确已经是让他伤心到了极点。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丁光友最后说道,“自从我妻弟在沙场战死的消息传来之后,我妻子原本就因为他进了监牢而心力交瘁,如今闻到此噩耗,当场就是一病不起了。之后……之后不过月余的时间,她边撒手人寰了。这种事情,让我如何应对! “我并不责怪这场仗,毕竟朝廷能将僰人征讨了,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我也是出身西南,自然是听说过僰人的行径,能除去此患,说句对不起亡妻的话,即便是搭上我妻弟的一条性命,我也觉得值得。所以这件事情,虽然我心中曾对刘老将军埋怨过,但是并不觉得这是他的过错。 “可是,我妻子不应该啊!她跟这件事情,什么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罢了。但是为何……为何她也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而……” 说到这里,丁光友已经是再也说不出来话了。而旁边听着他的叙述的人,即便是曾省吾也是沉默不语了。 是啊,若是能对僰人征讨大胜,死去几个人的确是值得的。但是丁光友的小舅子可不是自愿去的,就算他是以犯人的身份被拉去做炮灰的,可是他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犯人的身份而付出这种沉重的代价,实在是让人怀疑。 而现如今,还要搭上丁光友妻子的性命。这种事情,根本让人无法接受。 第九百八十三章接受状子 丁光友之前的话,所说那些状告曾省吾的理由,就已经是让在场的众人无法开口说什么了。 、 、泡!*即便是之后曾省吾狡辩的那番话也颇有道理,但是这并不能够否定他所做的错事。 而当丁光友开始叙述他到底遭遇了怎么样的事情了之后,在场的人依然没有人开口说话。或者说,比之刚才,丁光友现在所说的这番话,让他们更加不能说什么了。 在听到丁光友的事情之后,在场的几个人,实际上跟张凡昨天听了丁光友的感觉是一样的。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但是他们的心中,无一不觉得,这的确是可以称得上人间惨剧了。 一直等到丁光友把话说完了,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一副惆怅的模样。这几个人,包括曾省吾在内,似乎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太过让人觉得沉重,亦或是现在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太过让人觉得压抑了,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人开口说话。 “丁光友……你……”过了好半天的时间,最后还是张凡率先开口的,“你的事情,的确是让人觉得同情。只不过,这种事情,我当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应该责怪什么人。若是你所说的不符实情,或许并不是你说谎,只不过是你并不知道罢了。或许你的妻弟当真是做了那些坑蒙拐骗的错事,只不过你并不清楚罢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所说的就是实情,你的妻弟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被人诬陷的。最终,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会好好调查的。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我自然会还给你一个公道。但是如果你所说的并非实情,到时候……” “张大人。”见张凡说到这里犹豫了起来,一旁的人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而王希烈则是第一个忍不住,开口说话的了,“如果说到时候查出来,的确是丁光友的妻弟做了什么事情,而他现在所言却是虚假的。还请恕下官有些话要说。下官觉得,这件事情,就算到时候真的成了如此状况,似乎也并不是丁光友的过错。毕竟,他这样也算是被人瞒骗了的。所谓不知者无罪,如果到时候张大人连丁光友也一同惩处的话,是不是……” “王大人所言不错。”张凡说道,“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由人情来说了算的。如果到时候真如王大人所言这样的话,我不惩处丁光友。但是所谓人心隔肚皮,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又从何而得知丁光友是当真不知道事情而被人瞒骗了的呢?如果这个先例一开,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想来王大人也应该是能想得到的吧。” “这……”张凡的话,让王希烈沉默了。 不错,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现在的情况是,如果说丁光友并非是被人所瞒骗,而是根本就知道其中的事情,如今只不过是想要状告曾省吾而编造出来了他刚才的那番话的话。等到查明了真相,张凡却不对丁光友有任何惩处。 这么一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必然会有无数的人跑去告状。而就算是最后都查出来,并没有那么一回事。可是这些告状的人只需要说自己并不知道实情,自己是被人所欺骗了的就能够逃脱责任。这么一来的话,到时候的场面会乱成个什么模样! “所以说,丁光友。”张凡再一次看向了丁光友,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去查,而且我相信,靠着成都府的捕快一定能把事情的真相给查出来。如果捕快不成,那我就派本地的锦衣卫去再查一遍,非要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 “等到查出来真相之后,如果当真是你所说的那样,那我会给你讨个公道的。但是,如果查出来不是那么回事,你也不可能轻易脱罪,明白了没有?”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丁光友是赶紧说道。而实际上对于丁光友来说,就算是他昨天并没有跟张凡谈妥这件事情,但是只要知道张凡会帮他查,他依然是会对张凡感激不尽的。 “还有,事情我还没问完呢。”张凡继续说道,“今天我就不算你闯进来的责任了。但是你闯进来之后,说的话是要状告曾大人。可是如今我听完了你的故事之后,觉得就算是这件事情如你所说的一般,但是曾大人并不应该算是你所要状告的人。毕竟,做了这件事情,诬陷了你的妻弟的人,并不是曾大人本人,而是他手下的人。这么一来,你到底是要状告何人?” “下官要状告那些诬陷了我妻弟的人。”丁光友显然是对于这件事情早就有了想法了,张凡这才刚刚问完话,他就立刻说道,“但是,不光光是他们,下官还要状告曾省吾,纵容手下,管教不严的罪名。” 听了丁光友的话,一旁的曾省吾依然是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或许他已经明白过来,丁光友所说的话,并不是胡言乱语。亦或是他已经意识到,他自己并不是个完美无缺的人,他的确是犯下了一些错误。而现如今,只不过是丁光友将他自己的这些不足之处暴露了出来罢了。 曾省吾的确是自视甚高,而且对很多人都瞧不起。但是他同时对于自己也有着一些古怪的要求。这或许很矛盾,但是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却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曾省吾此刻意识到了,他对于丁光友的忽略。 没错,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曾省吾在心中已经是明白过来,事到如今他自己是有很大的责任的。但是即便是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丁光友不对,事情并不完全都是他的错误。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了。即便是到了如今,曾省吾却还是抱着这种想法。 “纵容手下,管教不严。”张凡重复了丁光友刚才所说的这两句话,缓缓说道,“不错,这的确是个由头。即便是说这件事情并非曾大人的缘故,但是如果你非要状告曾大人这两件事情的话,我也是不能说什么的。只不过,这两件事情,放在常人来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放在一个官吏的身上,那就是大过了,更加不用提曾大人乃是一省巡抚了。这同状告曾大人渎职毫无不同。 “但是同样的,如果一旦查明真相并非如此,我对你的惩处,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毕竟你那就等同于诬告朝廷命官,而且还是那么大的罪过。如果不对你严加惩处的话,曾大人的脸面何存,朝廷的脸面又何在!这些,你都想清楚了没有?” “大人,下官早就将这一切都想到了。”丁光友一副毅然决然的模样,说道,“下官的这个打算,绝对不会更改。” 而丁光友的这一番肯定,对于一旁的人来说,的确是振动非常的。毕竟,张凡虽然直说了要对他严加惩处,却并没有说具体会怎么对他。但是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明说了,就算是不会直接刺死,但是这么一来的话,要么就是直接关起来,要么就是发配充军了。由此可见,丁光友如今的怨念是如何之大,而他所作出的打算,根本就是想要抱着曾省吾一起死的觉悟了。 而对于丁光友的这个决定最为惊诧的,还要数曾省吾本人了。只不过他所想的,并不是丁光友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张凡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虽然听起来几乎就是在为曾省吾辩护一边,恐吓丁光友可能会有的后果,好让他放弃对曾省吾的状告。但是在曾省吾看起来,那却是完全相反的了。那也就是说,一点丁光友的事情最后查明了真相却是如他所说的一般,到时候的话,就是等于坐实了他渎职的罪名。 这个罪名可是不小的,如果被有心人操纵的话,这个罪名可以让一个人只受一些小小的惩处,但是也同样能够让一个人身败名裂的。 而曾省吾自然是不希望看到那种情况的发生了。毕竟,他现在才多大年纪,再加上如今对僰人大捷,他也有一份巨大的功劳在其中,正是他准备大展宏图的好机会。可是未曾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半路杀出来一个丁光友,告了他一状,并且只要成功了,他曾省吾的官途,也就算是到头了。 甚至于,就算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他曾省吾根本就不用担半点关系,但是这个却已经成为了他的污点了。 这种事情,无论换了是谁遇到了,都不会感到好受的。 而现在,曾省吾就碰到了这种情况。 只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不仅对于丁光友那一丁点的愧疚都消失不见了,变得更加痛恨其他来了。甚至于,他对于张凡也产生了一种怨气。 张凡自然是不知道曾省吾的想法了,他只是看着丁光友,说道:“既然如此,丁光友,你的这个状子,我接下了。你放心,我定会将此事调查的水落石出。但是到时候,我绝对不会对你们任何一人有任何偏袒。” 第九百八十四章矛盾心思 张凡接了丁光友的状子。实际上,能不能说这是状子还不一定,毕竟既然是告状,那就要有状纸才行。普通百姓若是告状,那也得给衙门递了状纸,这么一来衙门才能开始办案。而对于丁光友来说,他既然是个朝廷命官,状纸这种东西,自己挥挥手也就能够搞定了。 可是问题是,丁光友这状子张凡是接下来了,但是状纸呢?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靠着丁光友的口述来的。如果放在寻常衙门里,这绝对是不符合规矩,衙门也是绝对不会受理的。但是现如今,张凡接下了,其他几人却也是没有说什么。 实际上,这倒是不怪其他人没有什么想法了,实在是因为丁光友之前所说的那些事情,让在场的几人实在是感觉太过震惊了,光顾着想其中的事情,哪里还有空注意张凡接了丁光友的状子到底符不符合规矩的! 特别是曾省吾本人,如今更是愣在那里动也不动。他倒不是因为张凡接了丁光友的状子而表现的非常惊讶,而是因为丁光友之前的话,让他愣住了。并不是因为丁光友说了什么,毕竟丁光友刚才所说的事情,他曾省吾也是一清二楚的。而是因为丁光友这么个人,如今居然敢说出来这么一番话。这已经是大大地超脱了他对于丁光友的认识,以前的那个丁光友,是绝对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那么一番话的。 或许有人会奇怪。毕竟,丁光友所遭受的事情,是何等地惨。而在经受了这样的惨剧之后,变得突然爆发起来,做一些平常所不敢做的事情,似乎也是正常的。如果说这一次,丁光友实在是被内心的东西压的喘不过气来,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狗急跳墙”了,这么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但是,即便是事情能够这么来解释,而曾省吾还是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丁光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曾省吾虽然来四川这里做官才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但是他敢说,自己对这个人还是很了解的。 当初,曾省吾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做了很多准备的。其中的一条就包括,熟悉四川的官员。当然,一省之内到底有多少官员,他仅仅一个曾省吾肯定是记不住的。但是,最最起码的,他就任四川巡抚,是在成都府内。那么,成都府内的官员,他是要了解清楚的。 而成都府的官员当中,曾省吾并没有见过面,但是给了他很深印象的一个人,就是定光头有了。当时,在知道了丁光友,并且了解了一番他的情况之后,曾省吾也是非常吃惊,就跟张凡刚刚听到丁光友的身份之后,是同样的心情。毕竟,一个进士出身的人,而且卷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当年殿试的名次是如此之高的一个人。在做了十年官之后,居然才只是一个正六品的同知。这种情况,换成任何一个人来看,都是不对劲的。 而根据丁光友进京参加会试的时间来看,曾省吾根本就不用去查就能猜得到,丁光友会落得如此地步,绝对是要拜当时正把持着朝政的严嵩一党所赐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呢。 所以,在知道了丁光友的事情之后,曾省吾对于他是非常只看好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实际上只要稍微去想想就能想得到了。会有这种遭遇的人,不外乎两种。一种就是敢于跟严嵩一党人对着干的;而另外一种就是严嵩一党的人看上了,但是他本人却是不想要同流合污,所以被严嵩一党所恼怒,进士出身的身份,被弄到这个地方做了七八年的芝麻小官。 但是,不管这个丁光友是上述两种情况的哪一种,却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庸才。而这,就是当时曾省吾在看到了丁光友的卷宗之后所想到的了。 不过,这么看起来,曾省吾这么想倒也是不错。能够敢跟当时权倾朝野的严嵩一党对着干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庸才。而且当时就曾省吾所看到的是,丁光友并没有出事,最多只不过是贬官罢了。可见,要么就是丁光友无足轻重,要么他懂得进退之道,即便是出事了,却也不会招致杀生之祸。 而如果是另外一种情况的话,如果说丁光友是被严嵩一党的人看上了,但是他誓死不从,才落得如今的这个下场的。那就更加能够说明问题了。当时严嵩一党,在朝中的势力之大,绝对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缘故,很多人都不是被动加入的,很多都是主动去毛遂自荐,毕竟只要跟严嵩套上了关系,短时间之内绝对是能够平步青云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既然自动前来的人那么多,严嵩一党的人又不是傻子,眼前有这么多的选择,自然是要挑选的了。所以说,能够被他们选中的人,绝对是有才干的。而能够被他们看中,而主动去找的人,绝对都是有大才的了。 也就是说,即便是曾省吾并不知道丁光友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状况,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绝对是个人才。 &n p;在知道了这点之后,曾省吾确实很高兴。毕竟他去四川上任巡抚,心中那可是抱着一股抱负的。也不说他的抱负是公是私,但是他确实是想要大干一场的。而不论他想要干什么,在这个官场上,光是凭着他一个人,那是绝对成不了事的。所以,那个时候的曾省吾,最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得上他忙的人。 关于身份什么的,曾省吾还倒真的并不是太过在乎。不论是作为手下,还是作为他的上官,只要是有本事的人,他就会看好他。 但是,或许有人要问,之前不是说曾省吾自视甚高吗? 不错,在有着那种想法的同时,曾省吾还是有着自视甚高的毛病。不过前面说的太过笼统,并不准确。曾省吾的自视甚高,并不是对谁都如此,也不跟那人的身份地位有什么关系。如果说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市井之人,是个平民百姓,但是肚子里却是有真才实学的。那么曾省吾绝对是以礼相待之,绝对不会有什么傲慢或者看不起的情况。 但是如果遇到那种没有真才实学的,即便是官阶比他曾省吾还要高,但是他还是会瞧不起这种人。 而等到对丁光友满怀希望的曾省吾到了四川上任,在知道了丁光友的真实情况之后,他的看法就改变了。 没错,如果说是真才实学的话,丁光友并不缺少。不论是他中进士的名次,还是说当年严嵩一党对于他的关注程度来说,丁光友都不辜负曾省吾对于他的期望。 但是,让曾省吾没有想到的是,丁光友虽然满腹经纶,但是却生得这么一副懦弱的性子。 曾省吾是要找到一个有才干,并且能够帮得上他的人。光是有才学还不行,还得要会用自己的才学才行。而显然,丁光友是不符合曾省吾的这个要求的。 曾省吾在来之前,对于这件事情是抱有了很大的期待的,甚至可以说,曾省吾对于他的四川任职,很大的一个推动力,让他有了好好大干一场的想法,丁光友在其中占了很大的作用。 而在得知,丁光友根本就是个用不上的人之后,可想而知,曾省吾是何等地失望。这种失望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对于丁光友的满腹信心,在这一时刻竟然是化成了对于丁光友的满腹怨恨。 而这,实际上才是曾省吾为何会在四川这么多的官吏当中,最最最看不起曾省吾的原因了。用一句不是太过恰当的话来形容,那就是“爱之深,恨之切”了。 因此,对于丁光友那几次去找他,他根本就懒得听取丁光友所说的任何话,一概认为他是来胡搅蛮缠的。 一直到现在,刚才丁光友的那番话说出来之后,他内心里已经是认识到了,自己似乎的确是犯了个大错。或许丁光友是不堪大任,性格懦弱,糟蹋自己的一身才华。但是这些并不代表丁光友这个人就是个坏人,也不能代表丁光友所说的话都是胡搅蛮缠的。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想法,造成了丁光友如今所遭遇的这一切,痛失了两位亲人。 对于这一点,曾省吾在心中的确是要对丁光友说一句对不起的,但是也仅仅只是在心里,绝对不可能放到嘴巴上说出来的。而且,他即便是心中已经对丁光友有了愧疚之情,却根本就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 毕竟,如今事情发展到了如此的地步,一旦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那就等同于承认自己渎职的罪行了。或许到最后,并不会对他本身造成什么影响,但是绝对会让他的名声遭受极大的损害。 而对于名声这种东西,不管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全都是在乎,非常在乎的。曾省吾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现如今,曾省吾所面临的是,如何将这件事情的关系跟自己撇清了。 第九百八十五章真是好人 总之,现在的情形就是唉声叹气。 . .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曾省吾、丁光友和张凡三个之外,另外的三个人是唉声又叹气。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他们并没有说其他的东西,亦或是觉得现如今,不论是说什么,不仅仅是于事无补,还会把事情弄得更乱了。 曾省吾在一旁也是不出声,不知道他心里如今在想些什么,只是直直地看着丁光友,眼神之中透露出来一种让人想不明白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怨恨,还是后悔,亦或是两种都有。 而张凡,虽然这件事情实际上就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但是现在,他所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身居高位,但是初来乍到,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角色。所以现在,张凡只是一副平常的模样,表情之中是略带着一丝严肃。他这么做自然是没错,毕竟如今在听到这么一件事情之后,有这种表现自然是正常的了。 而作为这件事情的苦主,也就是丁光友。如今的丁光友,在谢过了张凡之后,就站了起来,站在了张凡的身边。到现在,他也是不再说话了,而且眼神闪烁之余,还显得有些害怕的模样。要说起来,丁光友这么做也没错,毕竟嘛,他是告了四川巡抚,整个四川省官位最高的人一状。而且,还不是匿名,也不是上奏折什么的,就是当着曾省吾的面去告他的。 别说是丁光友了,就算是换了一个人,现在露出害怕的模样,也是应该的,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更何况,丁光友的性子,在场的人或许还有三个是不知道的,不过听过刚才的故事之后,这里所有的人全都知道丁光友这么个懦弱的性子。如今他这么一副模样,根本就不会让人感到奇怪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出,已经上演完毕,而且演员都表现的非常完美的戏。不论是早已经熟知剧本的张凡和丁光友,亦或是根本就不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事情而临阵应对的曾省吾,全都表演的非常完美,让人看不出来一点点破绽,看不出来这是一出事先就已经排演好的。 “曾大人,刘将军。”张凡首先开口,打破了眼前的寂静,“事情,一码归一码。虽然如今出了这么一件事情,但是之前咱们所说好的,关于这一次朝廷派我来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变化,还是按照咱们之前所商量好的那么去办。” 说到这里,张凡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丁光友,这才继续说道,“至于说这件事情嘛。老实说起来,这种事情我当真是不想管,也不应该是我来管的。丁光友,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两位,只不过如今,我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么一来我也不可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么揭过了。所以……还望二位海涵。” 张凡的这番话说得比较可以,也非常应景。而曾省吾听了之后,还是无动于衷,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丝毫没有变化。 原本,张凡的这番话,就是说给曾省吾听得。而奈何曾省吾现如今,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张凡的话一般。 而一旁的刘显倒是马上反应过来了,对张凡说道:“张大人说的是,事情的确是得一码归一码才是。朝廷办事,不能说一边有事没办成,另外一边就不动了。张大人还请放心吧,再说了,这一次太后派了张大人过来,说到底就是查实这一次打仗的事情,那也就是我的事情了。曾大人那边……总之,是不会有什么耽误的。” “如此就好。”张凡自然明白,现在还不是逼人的时候,所以刘显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张凡也就给了他们台阶下,“那……今天……就先这么着吧,如果二位大人没有别的事情,那晚辈这就告辞了。” “张大人请。”见曾省吾还是毫无动静,刘显面上露出了无奈的模样,只得站起来,代曾省吾送客了。 而当刘显将张凡一行人送出曾府大门之后,他就再一次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去了。 虽然不知道刘显会进去跟曾省吾再说些什么,不过如今张凡并不太过关心那些了。 “丁光友。”张凡说道,“如今事情到了这里,有些官面上的东西还是要做的,你就跟着我回去,把事情再说一遍,我让手下的人记下来,到时候也能舀出来给人看。” “是,大人。”现如今,丁光友对于张凡的话,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毕竟,张凡肯听他说话,即便现如今,他们两人之间说到底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但是毕竟,张凡愿意为他出头,帮他讨回公道。 “刚才你在里面,表现的不错。”张凡夸了丁光友一句,“现在,这件事情算是开了个好头。至于以后嘛,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面肯定会想着,不过我得告诉你,后面未必会有你太多的事情。所以,你只要专心等着就好了,千万不要时不时地跑出来,给我捣乱。” “这个下官明白的。”丁光友在张凡刚刚说完,就开口说道,“下官所求的只不过是想要给亡妻和妻弟讨回个公道而已。而且现在有大人帮忙了,下官也能放心了。” “说是帮你,不过想来你也应该明白,我的初衷并不是要帮你。”张凡听了丁光友的话,对着他正儿八经地说道,“所以,你不要搞错了,我帮你是有目的的。你也不用感谢我,咱们这算是各取所需罢了。” “下官自然是明白的。”丁光友也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不论大人原本是想要帮我还是想要利用我,实际上大人就是帮了我。这点不管怎么看,都是如此。既然大人帮了下官,下官心中自当存有感激才对。” “……”听到丁光友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无奈了起来。虽然说丁光友刚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事情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听到丁光友这么一说,张凡还是觉得非常地无奈了。他也没有想到,这种传说中的老好人,居然在这里让他给碰到了。 或许,就是因为丁光友那不同于常人的性子吧。但是,换个角度来看,即便是丁光友,也是有着能够让人另眼相看的地方,就是他这一成不变的性格了。试想,十年寒窗,总算是金榜题名,高中进士,也终于入了仕途,能够施展胸中抱负,还能光宗耀祖了。 而进了朝廷这个大染缸的人,又有几个能够坚持十多年一成不变?这样的人自然是有的,虽然每朝每代都不会太多,但是也几乎每朝每代都有这样的人。然而这种人,几乎每一个,都是会有大作为的人。 或许,丁光友可能是个例外吧。但是张凡却也想要试试看,试试看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是不是准确。如果给丁光友一个合适的位置的话,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脱颖而出呢。 “对了,大人。”正在张凡想事情的时候,走在他旁边的丁光友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下官虽然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不过想来有大人出马的话,应该是没问题了。曾省吾的手下,就是陷害我妻弟的那个罪魁祸首,这点下官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中,相信他最后会有报应的。但是,曾……省吾那边,下官想知道大人会怎么办?” “哦?你想要知道这个?”张凡听到丁光友问起来这个问题,他不由得用一副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你且说说看,你觉着我会怎么办?还是说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成?” “说更好的办法,下官没有。”丁光友说道,“大人会怎么办,下官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下官害怕大人会……会……”说到后面,丁光友却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了。那样子,看起来就不是不知道怎么说了,而是说不出来的模样。 “会怎么样?”张凡用一副微笑的模样,看着丁光友说道,“你以为我会怎么样?还是说,你希望我怎么样?下狠手?” “不不不,千万不要。”丁光友听张凡说“下狠手”三个字,赶紧是连摇头带摆手地说道,“下狠手什么的,千万不要。” “怎么来?”张凡好奇地问道,“虽然你的事情,并不是曾省吾所为,但是若不是他纵容手下,也瞧不起人的话,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事到如今,你却还想着这件事情吗?”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丁光友赶忙说道,“下官知道,这件事情他曾省吾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是如果就因为这件事情而让他……到时候,恐怕亡妻泉下有知,却也不会高兴。现如今,曾省吾在四川做巡抚,实在是好的很。如果他出事了,换一个,却是未必要比他就好。 “若是因为下官一人之事,而连累了整个四川的百姓的话,下官这个仇还是不要报的为好。” “呵呵。”张凡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有决议了,你就不必再操心了,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罢,张凡就继续前行,不再理会丁光友了。 而虽然得了张凡的这么一句话,丁光友也不再开口了。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第九百八十六章开始抓人 来到四川之后,准确地说是进入成都府之后,今天才是张凡到这里的第二天。。 、 虽然还没有什么太多的认识,不过这些东西倒不是张凡如今所关心的。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如何能够完成李太后所交给他的任务了。 他们今天还是打算住在驿馆当中。说起这件事情来,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说,驿馆的条件并不算太好;虽然说,不论是张凡还是乔安娜对于住在这里都没有什么异议。不过毕竟这里可不是长久的住处,再加上他们在四川也不知道要呆上多少时间,所以住在这里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当然,张凡现在自然还是有别的选择的。比方说,自己花钱住客栈。这一点,自然是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就算是张凡找个客栈住上一辈子,钱也花不光。甚至于,他就算是在这里买上一栋宅子,也根本不成问题。 但是,张凡并没有这么做。并不是要秀清风,毕竟他有钱,他可能是所有做官的人当中最为有钱而又合法拥有那些钱财的一个,这件事情整个天下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所以,张凡并不是因为清廉的缘故。 也不是因为不想,或者想要节约什么的。节不节约先不谈,想或不想就不用说了。就算不论是张凡还是乔安娜,他们都并不在意自己所居住的环境到底如何,但是相比起来,无论再怎么无所谓,人也是会觉得,舒服一点才是最好的。 但是张凡依然没有选择那么做。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张凡要借着这个地方给自己要办的事情打掩护。 不过如今,还不到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总之,张凡一行人回到了驿馆之后,自然是有他的手下带着丁光友去做口供了。 而这边,张凡回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就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去了乔安娜那边,却是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张凡看见空空的房间,这才是想起来,乔安娜昨晚上跟他提起过,今天要去城里逛街的。而张凡因为有公务在身,所以恐怕乔安娜今天中午也未必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无奈地苦笑了一番。说实在的,张凡实际上很少有机会到外地去,以前嘛,他还没有当上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还只是一个四品的指挥佥事的时候,那个时候,锦衣卫的事情需要他来操心的并不多。所以那个时候,张凡如果去往外地,就算是出公差,却也有会有很多闲暇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张凡也基本上没有出去过。唯一一次,就是那一次为了帮隆庆找药材而去的漠北。结果就那么一次,什么大漠风光倒是没有观赏到,但是却差一点丢了性命。当然,张凡并不对那次出行有很多的抱怨,毕竟那一次,让他解释道了映月。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件幸事吧。 而之后,等到张凡升任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之后,那当真就是忙起来了。毕竟,堂堂锦衣卫,从大明朝开国至今的两百年来,从未有过衰败。不像东厂,时好时坏的;更不是西厂或者内厂,只不过是梁朝皇帝一时之间的心血来潮而已。锦衣卫一直非常稳定,而稳定对于锦衣卫来说,也就是说明它在一刻不停地不断壮大着。 而到了现在,或许这个大明中叶,实在是有些衰弱,虽然现在已经因为很多人的缘故而渐渐重新崛起,有不少起色,但是整个朝廷毕竟是相比开国之时,衰弱了不少。 却是唯独锦衣卫,从来都是屹立不倒。或许天子好坏直接决定了锦衣卫的性质到底如何,但是却从来没有什么能够停下它发展的脚步。 总之,编制人员不过是两万的锦衣卫,如今全天下,即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两万这个数字绝对是骗人的,实际人数绝对不止这个数。而也因为锦衣卫的规模之庞大,所管辖的范围之宽广的缘故,总之,几乎每一天都会发生很多需要锦衣卫来管理的事情。所以锦衣卫的工作是很忙的,而作为这个组织的头领,张凡更加不必说了。 但是,就如同国家一样。一个国家每天也会发生无数的事情,就算是能够让皇帝大臣们来讨论关心的大事,每天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件。而张凡这边也是如此了,甚至于更甚,因为锦衣卫毕竟是搞情报的,所以有很多尚未发生的事情,也都是张凡需要关注的。 好在张凡做事一向是很有条理,再加上他还有王猛和梁超这两个值得信任,并且能力出众的手下,而张凡又能够放心将手上的工作交给他们去做。这么一来,才让每天原本很多的事情,等到舀到张凡面前的时候,实际上只剩下几件事了,而且大多数只需要他过目一番,批复了就行。所以,这才让平常的张凡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繁忙。不过即便是如此,他每天也过得很紧凑,出了回家的时间都比较固定之外,平常实际上闲暇的时光也不算太多的。 而这么一来,身居如此为止的张凡,若是被派往其他地方出公差的话,那也就说明,的确是大问题了。那么一来的话,张凡即便是去到了什么地方,也绝对没有这种闲工夫来逛街的。 如今乔安娜出门去玩耍了,如果可能的话,张凡当然也想去。话说起来,谁不想要去玩耍呢。在冬天这么个季节,却是有着如同开春般的温暖的气候,再加上这里又是只闻其名,却从来都没有来过的地方,换了是谁,都想要外出游览一番。但是张凡却没有这个空闲了。 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张凡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想着眼下所要办的事情。虽然说这件事情他早就想过很多,做了万全的准备,很多细节也都考虑到了。但是毕竟这件事情的性质如此重大,对于张凡来说,考虑再多也是值得的。 不过,还没等张凡想多久,就有人敲门了。 “进来。”张凡并没有询问是谁,直接开口说道。他心中明白,在这个时间会来敲他的门的,也就只有王猛和梁超了。 开门,果然是王猛走了进来。 “大人,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王猛进来了之后,就说起来事情。 “哦?说来听听。”张凡听到王猛提起这件事情,立刻就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原来,昨天在张凡跟丁光友之间谈过了话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准备有关丁光友的事情了。这件事情说到底,并不是要帮助丁光友,虽然其中有这么一项,但是张凡的主旨并不在此,帮助丁光友只不过是顺便的。 张凡真正的目的,说到底,是要让曾省吾讨厌自己。或者再说的详细一点,他要通过插手丁光友的这件事情,让整个四川地界上的所有官员全都讨厌自己。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来这里并不是来挑刺的,也不是来砸场子的,更何况,今天早上他才去了曾省吾的家中,跟他和解了。 但是说起来,张凡之所以会来四川,也并不是因为曾省吾或者刘显的缘故不是。所以嘛…… 所以,昨天晚上在敲定了事情之后,张凡就找来了王猛,让他去办一件事情。 今天去跟曾省吾和解,这已经是张凡所计划好的了。而且能不能和解,张凡并不担心。他来这里之前就考虑过,也对曾省吾和刘显有过详细的调查。刘显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是他毕竟是个打了一辈子仗的军人,所以并不难对付。而曾省吾,看起来有些麻烦,实际上也不困难,张凡知道曾省吾想要什么。所以,对于今天能够跟曾省吾达成和解,张凡是很有自信的。他只需要摆低自己的礀态,就很容易成事了。 而事实上,张凡这么做也是成功了的。 他昨天晚上叫王猛去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当初陷害丁光友妻弟的罪魁祸首,那个曾省吾的手下给找到,并且抓起来。当然,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所以,今天一早,王猛就去了。而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容易了,对于锦衣卫来说,就更是如此了。那个人名叫康秋生,人称康二,说是曾省吾的手下,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还未入流的检校而已罢了。据说是因为跟曾省吾有些关系,沾亲带故的,这才是混到了这么个闲职。 而这个人,也因为有着曾省吾这么一层关系,变得嚣张无比,经常祸害那些百姓。而丁光友的妻弟,可以说是他所陷害过的人当中最惨的一个了。 王猛找到了成都府的锦衣卫衙门,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这件事情,也马上找到了这个康二。二话不说,直接抓了人就走。 “如今这康二人呢?”张凡问道。 “正关在此地卫中的衙门里。”王猛说道,“大人放心,卑职抓人的时候很小心,出了卑职跟手下两个弟兄之外,绝对不会有别的人知道。” “如此就好。”张凡点了点头,“别给这个康二用刑,不过也不用太舒服他了。留着他咱们有大用。” 第九百八十七章准备好了 “大人还请放心。 . 。 ”王猛说道,“卑职已经跟手下的弟兄们吩咐过了,虽然不会对这个康二用刑,但是也不会让他好过的。而且,大人所交代的,卑职也已经吩咐下去了。这个康二也不难对付,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泼皮无赖罢了,卑职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到时候他会按照咱们交代的说的,绝对不会说错的。” “这样就好。”张凡说道,“这整件事情里面,这个康二是个关键的人物,如果在他的身上出了什么差错的话,那么后面的事情咱们就不好办了。” “卑职明白了。”王猛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卑职有些想不明白,大人这么做到底要做什么打算。如果是大人之前所说的那般,让整个四川官场上的所有官吏全都排挤大人的话,这根本就不用特意去做,咱们来这里就已经让这里的人很是不待见了。只要大人什么都不做,或者再在言语上逼迫他们一些,根本就不用如今这么麻烦的。” “话是这么说。”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但是,如果这么做的话,那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万一让端王府那边的人看出来了什么,那咱们这么多准备,可就是白费了。但是如果像现在这么来的话,他们几乎很难看出来什么问题。到时候咱们行事起来也会方便不少了。” “原来如此。”王猛也是点了点头,称赞道,“大人的这个法子果然好啊。”倒不是王猛拍马屁,毕竟他的那个性子,谁人不知道,整天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就连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的。如今他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法子当真是非常不错的。 原本,如果张凡他们什么都不做的话,情况就会跟他们刚刚来到四川的时候那样,整个四川地界的官场上面的人,绝对是对他们讨厌至极的,不待见他们。只要张凡来到这里什么都不做,或者是再更进一步,干一些他们更加讨厌的事情。比方说,摆出一副高礀态,对于曾省吾和刘显两人多加逼迫。 只要这样,到时候别说是排挤张凡了,估计都会有人往朝廷上递奏折去弹劾张凡了。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虽然看起来很自然,实际上却有个很大的破绽。曾省吾和刘显两人,虽然跟张凡是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过任何的直接关联。但是实际上呢,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也不会有直接的矛盾。 但是,他们之间虽然没有直接的关联,却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就没有关联了。实际上,按理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才对。 先说刘显吧,刘显作为大明朝的当世名将,跟现如今其他几位将领也是关系很好的。而其中,戚继光就是一个。而张凡跟戚继光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的。所以,张凡跟刘显之间如果是说说的话,也能说得上话,而且关系也是相当不错的。 而曾省吾实际上也是如此。虽然张凡跟曾省吾之间没有任何的直接关系,但是曾省吾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就非常好了。之前曾经说过,当张居正提出来《考成法》的事情之后,各地都有官员上奏来反对或者支持。而在支持的人当中,曾省吾是头一个。能够这么做的人,绝对跟张居正的关系不错。 曾省吾中了进士之后,就留在了朝廷里面。也就是那个时候,让他结实了张居正,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当地好。而且,曾省吾对于张居正的心思也是了解的,虽然张居正并没有跟他详细地提起过关于自己打算做改革的事项。而对于张居正的想法,曾省吾自然是同意的。 所以,之后张居正才刚刚提出来《考成法》的事情,曾省吾在知道了之后,根本就是连想都没想,就立刻上奏,赞同张居正的法子了。 而对于这件事情,张居正曾经是不止一次地跟张凡提起来过,也提起过很多次曾省吾的名字。张居正对于曾省吾是相当看重的,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第一个上奏赞同《考成法》的缘故。还有原因就是,曾省吾有才华,虽然他自身有不少的毛病,但是却也不可否认,他很有才华。 而且,在张居正看来,现如今的曾省吾,巡抚绝对不是他的极限,他还能够更上一层楼的。而等到了那个时候了,张居正也肯定是要比现在还要繁忙。而如果曾省吾能够早一天上去的话,将来他能够帮得上张居正更多的忙。 而这边呢,张凡跟张居正之间又是什么关系?那可是师徒之间的关系。不要小看这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这可不是后世那种学校,也不是学堂里面那种普通的关系。这种师徒关系,有着太多的牵连在其中了。 对于官员来说,这老师和学生之间,有着很多并不一般的东西。这里的师徒,并非专指学术才能上的问题,虽然其中也有这么一层因素,但是它却并不是这种师徒关系的全部了。还有,包括老师对于学生的提携。 虽然说这种师徒之间并无什么金钱往来,这么看起来,老师平白无故地利用自己在官场上这么多年所累积下来的人脉和地位关系帮助自己的学生,一个很有可能跟他没有什么关联的陌生人,帮助这么一个人上位。这听起来,说好听一点就是大公无私,说难听一点就是没有脑子。但是,在官场上面的人,又是这种有资格收门生的人,混到这种地步的人,怎么可能是没有脑子的呢。 因为,利益是相互的。举个例子来说,张居正是徐阶的门生。当初徐阶会收下张居正,就是看中了他的才华。之后徐阶不仅仅知道张居正很多东西,还将他雪藏起来,让他免遭严嵩的迫害。于此同时,徐阶还将张居正安排在朝廷里面。这么一来,张居正既处于一个安全的环境下,不会遭到什么迫害;又能够学得到官场上的很多东西,能够让他将来学以致用。 而这种效果呢,更是显而易见的。由于徐阶的缘故,张居正先是在朝中任职,之后就到了裕王府中当值。在朝中让他有了名望,在裕王府中,让他跟将来的隆庆皇帝有了接触和相识。而结果呢,严嵩一倒台,徐阶成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再到嘉靖帝驾崩,龙庆皇帝登基之后,张居正就被徐阶推荐入阁了。而隆庆帝更是直接就同意了。 试想,张居正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到隆庆登基,也就是嘉靖四十五年,这才二十年不到的时间,张居正就入阁为相了。听起来二十年的时间或许很长,但是从零到位极人臣的话,实在是不算什么了。 而张居正今天所得来的这一切,他的老师徐阶可以说是帮了大忙的。可见,这师徒关系在朝中是何等的重要。而也正是因为其中的重要性,这种师徒之间,几乎都是非常亲密的。 而张凡跟张居正之间,虽然不能说得上是一点矛盾都没有。但是,张居正看中了张凡,而收了他做门生;而张凡呢,也对张居正的小毛病无视之,毕竟总的来说,张居正所提出来的一切,是对这个已经死气沉沉的大明朝有着巨大好处的。所以两人之间,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无话不谈的。 因为这么一层关系,张凡和曾省吾之间,实际上应该是非常能谈得来的才对,毕竟有着张居正这么一个非常便利的纽带关系,他们两人之间只要稍许说说,绝对不会有太多的矛盾的。 从今天的事情就能够看得出来了。张凡只不过是稍稍摆低了自己的礀态,好好地跟曾省吾解释了一番,曾省吾也就不再对张凡动怒了,两人之间就和解了。 而如果张凡不这么做的话,还继续跟曾省吾僵持下去。但是他的结果是达到了,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尤其是现如今肯定知道了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猜测得到张凡来四川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蜀端王府,绝对不会觉得两人这样是正常的。这么一来的话,张凡这边就要露馅了。 露馅到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么一来,端王府那边可能根本就不会接触张凡。这么一来,张凡还怎么办事! 而现如今,换成了张凡的这种办法。现实跟曾省吾和解,让端王府那边放松警惕。然后再通过丁光友的这件事情,再一次地跟曾省吾闹僵。这样子看起来的话,就显得很自然了。 而张凡这么做,就是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让端王府的人自动送上门来。对于这件事情,张凡有六成的把握,端王府的人会主动来找他。毕竟,京城发生了皇帝遭人行刺这么大的事情,而且现如今还传出来背后指使的人就是他端王朱宣圻干的。张凡不相信朱宣圻就丝毫不担心,他肯定也想从张凡这边找点消息的。 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就期望那几率比较大得能够发生吧。要不然的话,李太后所交代给张凡的事情,实在是难办了。 第九百八十八章厌上加厌 张凡之前说过,这件事情,先交由当地的衙门去办理。如果说衙门办不好的话,再由他手下的锦衣卫出马去调查。 在张凡上午去了曾省吾家中,发生了丁光友前去告状这么一个情况之后。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人,总之这件事情,当天下午就传出去了。而且传的还非常广,不只是整个成都府的明面上,就连寻常的老百姓也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时之间,可以说整个成都府的人,不论官民,全都知道了。 这件事情一传出来,有惊讶的、有震动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幸灾乐祸的,倒还不是那些当官的,而是平民百姓。或许是因为这些百姓平常里实在是被这些当官的给欺压的狠了,而有的即便是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但是绝对不会少见的。如今听到,官官之间居然也会发生这种,怎么说呢,用来百姓们的意思来说,就是这种“狗咬狗”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会有这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了。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们的想法罢了。 对于官场上的人,或者是跟朝廷有些关系的人来说,这个消息的确是让他们很震动,也很惊讶。毕竟,曾省吾以往的作风如何,所有的人全都看在眼中的。而且他的功绩,也是有目共睹的。曾省吾来四川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但是这仅仅两年的时间,就让四川有了很多的变化,变得好了很多。 如今,更要加上,因为曾省吾的主动出击,没有耽误工夫。不仅仅灭亡了僰人整儿一个在西南停留了抢钱多年的麻烦民族,而且还是刘显大胜而归。这一切全都要算到曾省吾果断的头上,而且是要记大功的。 但是现在,居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件事情。这让听到的人全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曾省吾可是个正正道道的好官啊。 所以,这件事情一被人传了出去,整个成都府的官场上的动静,那是相当地大。几乎是所有的人,全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搞得这才一天的时间,却是像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到达了顶峰一般。不过想来倒也不怪会搞得如此热闹了,毕竟曾省吾乃是一省巡抚,现在出事了,怎么可能让人没有反应呢。 但是,这种激烈的反应,却是根本就只是局限在议论这一层上面。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在讨论这件事情,但是仅仅是讨论,却是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了。原因实际上简单的很。因为在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些官场上的人,是有想法的。他们想到了什么?自然是想到了曾省吾了。 曾省吾的的确确是个好官,这一点不用再议。而且曾省吾不仅仅是个好官,并且他有才学,也有才能,完完全全是个当官的材料。而且,曾省吾并不会局限于条条框框的东西,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说起来,就是他敢赌。 但是所谓人无完人,曾省吾易燃。曾省吾即便是官做得再好,但是却无法掩饰他的缺点。而且他的缺点可不是一点两点的,是有很多。那些自视甚高,看不起人的毛病,几乎整个四川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 而正是因为曾省吾的这些个缺点,让所有的人在听到今天丁光友去张凡面前状告曾省吾这件事情之后,一开始就是震动,是惊讶。但是等到震动和惊讶过去之后,人们冷静下来思考起来,却是没有人站出去说话,更是没有人去为曾省吾辩护什么了。为什么?因为他们所想到的曾省吾的事情,让他们觉得,这些事情说不定曾省吾还当真是能够干得出来的。 这一下可好。虽然仅仅只是这么半天的时间,但是就这么一下子,事情似乎全都转变了风向。曾省吾站到了错误的一边,而丁光友,那个往日不仅是增生看不起,就连成都府其他的官吏也看不起的人,现在却是成为了苦主而被人们所同情了。这听起来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罢了。而实际上,虽然从这件事情上面来说,的确是很多人觉得这件事情有可能就是曾省吾做错了,而丁光友就是受害者。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即便是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曾省吾做的不对。但是,也到此结束了,不会再往下面想,更不用提做些什么了。 道理很简单。毕竟他丁光友再是苦主,再怎么被冤枉,还搭上了两条人命。但是他毕竟只不过是个六品的同知罢了。并不是说他官小位卑就不用在乎,但是相比起来,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就将曾省吾给弄下去了,实在是有些不值。毕竟这件事情,他曾省吾固然是有错,但是却也不是直接的错,也并不是打错。相比起他所犯的错误来说,让他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话,他所带来的好处会更多。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取舍道理。切不可因小失大了。 本来,这件事情如果只是捅到官府去的话,自然是好办的。只需要中间有几个人活动活动,那就很容易办了。而现在,在眼前的问题,可不是官府他们自身这么简单的了,丁光友是直接去找了前来的钦差大臣张凡告状。而张凡是何许人也?如果仅仅是说他那个钦差大臣的身份,自然是没什么要紧的。但是,张凡可是当朝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让人们无法无视他的存在了。更加不用说,张凡还是当朝的太傅。 如今,这么一个人物要介入这件事情里,这让人们觉得很不好。从朝廷以往办理这种事情的方式来看,几乎都是万功不抵一过的。即便是你有再大的功劳,但是一旦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哪怕只是一件很小的小错事,却也有可能因此而永世不得翻身。这种事情,不论是听说的,还是亲眼所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张凡如果介入了这件事情的话,这个情况就很有可能成真了。这让这些人感觉非常不好,而且也无论是谁,都觉得如果曾省吾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使得他的仕途,他的未来出现了什么岔子的话,那就实在是太过不值得了。 所以,现如今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是矛盾的很。一方面他们自然是不希望曾省吾因此而出什么事情。而另一方面来说,这件事情虽然他们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但是他们却能够猜测得到,曾省吾有极大的可能会那么做。那么一来的话,曾省吾就毕竟是办了错事了。那既然是办错了事情,那也自然是应该受到惩罚的。 这么一来,这些人就这么进退两难了。如果站出来说些什么的话,很显然,那是会对曾省吾不利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论他们当中的什么人,站出来说了什么话,只要最后查明了当真是曾省吾的缘故而造成了丁光友如今的惨剧。那么一来他们所说的这些话只可能对曾省吾产生反面的影响。 而如果他们都不说什么的话,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曾省吾因为这么一件事情而毁了前程,似乎又有些不甘心。现如今张凡介入了这件事情里面,那也就意味着锦衣卫也要参与进来。而锦衣卫一旦参与进来,那就绝对没有可能再隐瞒什么了,真相必然会被调查出来。这么一来曾省吾就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似乎,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难之境,让人无法抉择。 只是,虽然成都府,无论是官还是民,全都没有说话的。但是,这些人实际上还是向着曾省吾的。原因自然有很多,此处就不再一一叙述了。 可是这么一来的话,这些人向着曾省吾,却也就是说,他们让这件事情被提起的人产生了讨厌。 丁光友?不,可不是丁光友。丁光友,毕竟是个苦主。即便是他告了曾省吾一状,但是他所经历的事情也毕竟是摆在眼前的,不能被忽略了。所以,现如今并没有人责怪丁光友什么。 这么一来,也就是说,丁光友没有人怪罪,那就只剩下一个人,自然就是张凡了。 这一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好笑。毕竟,丁光友才是原告,如果没有丁光友告状的话,这件事情自然就不会发生。当然,或许即便丁光友现在不告,将来也会高。但是,正是因为张凡到了这里,才会让这件事情现在就发生了。所以,原本根本就不应该为这件事情而遭受其他人的攻击,只不过是作为一个主审的身份来管理这件事情的张凡,如今却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而这一切,全都在张凡的预料之中,也是他所需要的场面。不过,张凡所要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些。接下来,他还要做一些别的事情,让这些对他已经是非常讨厌的蜀地官员,变得对他更加讨厌才行。 第九百八十九章直接插手 “曾大人,你听说了没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来到曾省吾的府上,在通报了姓名,门房让他进了曾府大门之后,他就直接向着里面走,一边走,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曾大人,那个张凡,实在是欺人太甚,明明不都是已经说了的,如今却是出尔反尔……”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却是已经戛然而止了。 . . 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是这成都府当中一个小小的官吏而已,说他是朝廷命官,他还不够格,端的是有些抬举他了。若说他只是个吃皇粮的,那倒也并不详尽,或又有些太过贬低他了。怎么说呢,只能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若是换在了以往任何时间,像这么一个人物,别说是一省巡抚家的大门了,便是知府家都是不敢乱闯的。但是今天,这么一个人,居然直接,不,简直就是闯进了曾省吾的家中。这,实在是怪异非常了。不过不仅仅他没有什么后悔的意思,甚至就连曾省吾也没有说什么。 至于他那说到一半就停住不说了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当他走进了曾府的大厅之后,看到这里并不仅仅只是曾省吾一个人,还有这其他十来个人。这些人全都是成都府中得官吏,说到底,这些人几乎都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都熟悉的很。如今这才进来的这位见到这么多人都在这里,这场面,自然是让他停下了嘴边的话。 “小吕啊。”曾省吾看了看来人,说道,“你也来了。你先……算了,这里没这么多椅子,你就将就着站会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们几个如今来这里,都是要说这件事情吧。” 曾省吾的话,让在场的人,无论是先来还是后到的,都不在开口了。不错,他们今天来这里,而且这么多人,并不是事先都商量好的。而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情,让这些人全都不约而同地到了这个地方。 而曾省吾,也是早就从先来的几个人口中知道了事情。所以如今就算是再有人来,再表现的如此惊慌,他倒是不觉得惊讶了。 “大人都知道了。”而一旁,有人提醒了新来的人一句。 “唉。”曾省吾听到这个今天不知道已经多少次听到的话,只能是再一次叹了一口也不知道他今天已经是第多少次的气。 而曾省吾的这一声叹气,却是让在场的人全都皱起了眉头,很多人更是表现出了一副愤怒的模样。 “大人,虽然之前其他几位同僚都已经说过了,但是下官还是要再说一句。这个张凡,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新来的这个人,见众人都已经知道了事情如何,却还是说了这么一番话。 而他的这番话一说出来,旁边的人全都是露出了一副很是赞同的模样。而面对这些人的这么一副模样,曾省吾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同样的,这么一句话,自从第二个人到了他家中之后,几乎每一个人全都要再说一遍。但是光是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 “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一旁的人见曾省吾只是摇头苦笑,却不开口说话,不由得说道,“这件事情,这个张凡做的这么不地道,咱们难不成就这么放着不问,让他这么嚣张下去。若是那样的话,到时候恐怕大人就……” “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没有等到这个人把话说完,一旁就有人打断了他,“大人平日里行事如何,你们还不知道吗!若是像大人这样的官都要……都要……那看来,朝廷当真是瞎了眼了。”这位显然如今也是气急了,居然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不过如今倒是无所谓了,毕竟在场的人几乎都抱着相同的心思,却也没有去管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话是这么说不错,大人自然是好。”一旁又有人开口,说道,“但是,且不说咱们把不把这个张凡放在眼里,但是他毕竟是朝廷,是李太后亲自点名派过来的钦差大臣,更加不用提他的身份了,那可是锦衣卫啊!” “他是锦衣卫又怎么样!”马上,就有人说出了反对的话,“锦衣卫就可以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了不成!”只不过,这个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话中的语气并不是太足,显然是有些担心的。看来,“锦衣卫”这三个字,在大明朝的官员们的心目中,实在是有着太重的分量了。所以,即便是此刻要表现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是实际上说这话的人,心里面又怎么可能一点担心都没有呢。但是,现如今这些话是必须要说的了,要不然站在这里可就显得有点不合适了。 “可是如今的问题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另外有人马上就接口说道,“虽然曾大人在这里,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得说说的。恐怕,这应该不是什么搬弄是非的事情吧。” 这句话几乎就是指着曾省吾的鼻子说他的确是做了什么错事。这若是放在以前,不管面对的是曾省吾这位比他们官阶高的人,亦或是跟他们差不多,甚至是比他们官位要低的人,全都不会说的这么直白的。但是现如今,已经不是在乎那些事情的时候了。怎么说呢,只能说,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这个丁光友也是。”又有人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怎么能这么做呢!” “唉,这件事情,可是怪不得丁光友了。”这个时候,曾省吾开口了,“这件事情就如之前所说一般,确实……确实是我有愧于他。如今,这么做,我也是无话可说。” “曾大人的意思咱们明白。”刚才那人马上说道,“但是,这个张凡,昨天说的那些话,咱们虽然不在场,却也是听刘老将军说了。如今他这么做,岂不是出尔反尔吗!” “但是……”曾省吾也是一副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表情,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这么做,却并没有做错什么。” 说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来到曾省吾的家中,而且还全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事情的原因,还是在今天早上。 昨天,张凡说了,接了丁光友的状子,要查清楚他的妻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当真是罪有应得,活该被关进监牢,之后被送上战场而送了性命。还是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冤屈,需要查明真相的。 而昨天,张凡在接下丁光友的状子之后,还说了一番话。那就是这件事情他会查,但是却不会马上就派出自己手下的锦衣卫去查,而是先要当地的衙门派出捕快去查。如果说这些衙门的人查不出来什么的话,再由他手下的锦衣卫出马去调查。这么一来,做了双重的调查,即便是在场的这些人全都知道,衙门根本就查不出来什么,但是这么做却是显出了张凡对于当地官场的尊重。 而这原本已经是说的好好的事情,可是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变样了。今天早上,众人就收到了消息,有锦衣卫的人舀着腰牌到了成都府衙,要走了所有关于丁光友妻弟一案的卷宗,并且开始调查起来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当即就让很多人诧异非常。毕竟张凡都说了,让衙门先查。当时,很多人所想的就是,这本是懒散的惯了的衙门,如今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勤快起来了,这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得出来了一个无法查证的由头,而让锦衣卫介入了! 虽然这番话说的是反话,都是在讽刺当地衙门中人办事不利的。但是当时,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了,也让众人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弯,还以为衙门当真是已经查过了呢。 可是,这些人也不是笨蛋,随即他们就想明白了原因。很明显,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衙门办事突然变得勤快了,而是锦衣卫根本就没等衙门查,就直接去了人接手了这件案子。 后来,有好事者前去一打听,这才是知道。根本就不是锦衣卫没等衙门去查证,而是张凡那边压根就没有通知衙门这件事情。 成都府的知府,昨天也是收到了这个消息,所以一直在等着张凡派人来给他传话呢。结果,等到第二天,锦衣卫倒是来人了,但是却是直接舀腰牌问他要卷宗的。 这件事情一传出来,让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而吃惊之后,就变得恼怒起来。在这些人看起来,张凡这么做,并不只是用锦衣卫的威势来做事这么简单。如果只是这么一点的话,没有什么问题,锦衣卫干这种事情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所有人全都受得了。 而是因为,张凡这么做,简直就等同于藐视他们成都,甚至于整个四川所有官场上的人,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所以,这些人全都聚集到了曾省吾的家中,一是来说这件事情的,二就是来说张凡的不是的。但是,似乎他们这么做,除了会给曾省吾带来更多的烦恼之外,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第九百九十章不请自来 现在,一群人都聚集在曾省吾的家中。_吧这些人来这里,就是因为张凡不等衙门行动,甚至于根本就没有通知过衙门,就派了自己手下的锦衣卫去调查关于丁光友的事情。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是让这些人觉得很过分。 不过如今他们聚集到这里来,并不是要集思广益,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甚至可以说,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的。他们今天来这里,只不过是来发牢骚的。或许是因为昨天,张凡要查曾省吾的事情出来了之后,这些人心中就一直有种想法,但是想法归想法,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如今碰到了这么件事情,他们自然是变得激愤了起来。现在,只不过是找个地儿发泄罢了。但是发泄归发泄,他们这么做,除了让曾省吾变得更加头疼之外,却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而曾省吾现如今,也的确是头疼无比的。原本,张凡接下了丁光友的状子,说要查这件事情。这本身就让曾省吾很是烦恼了,毕竟这件事情是牵扯到他的。虽然说他本人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做过太多事情,但是在官场上,如今又是这种情况,本身的不作为,原本就是可以作为一个罪状而单独论罪的。 所以说,现在的曾省吾是相当之烦恼的。而现如今,这些人在他家中这么说着,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只会使得他变得更加地烦恼了。但是再过烦恼,也无论现如今这些人在他的面前说些什么,曾省吾却是根本就说不出来什么话。他说不出来什么安慰人的话,毕竟现如今他才是在场最大的苦主;但是他也说不出来什么赞同这些人,反对张凡的话,因为这件事情说到底,毕竟是因为他所犯下的错误而发展到现在这幅模样。 虽然说就算是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曾省吾也还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丁光友,甚至于到了现在,他对于丁光友的讨厌不仅仅没有减少,反而是更甚了。曾省吾就是这么一个矛盾重重的人,他对于自己所做的错事,并不会做什么掩盖。但是对于自己犯错而产生了很多麻烦的人,却并不会抱歉。 所以现在,这些人在他面前说什么,曾省吾就完全是一副不怎么理会的模样了。 但是曾省吾不理会是曾省吾的事情,而一旁的这么些人可就不是这么考虑的了。实际上,他们想偏了,想到了别的地方去。而且,就在这么个时候,这些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想什么呢?正是因为曾省吾如今的这幅模样,让他们有了这中想法。毕竟原本的曾省吾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这些成都府的官吏自然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了。并不是说曾省吾有没有才华,会不会做官,亦或是这两年以来因为他的原因而让四川产生了怎么大的变化。跟这些东西全都没有关系。 他们所想到的事情,曾省吾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坚强,而且眼高于顶,对于权贵并不是太过放在眼中,敢于我行我素的人。如今,面临这么一件事情居然表现的如此沉默了起来。对于不知道曾省吾现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心思的人来说,很容易就会觉得,现在是形势比人强,因为有张凡这么一个大人物在调查这件事情。 这么一来的话,试想,就连曾省吾这样一个人物,如今却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对其他人低头了。曾省吾本人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对于成都府其他的官员来说,却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象征,象征着,整个四川,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外来的钦差大臣而就要全部俯首称臣了。这对于这些做官的人来说,自然是一件不敢想象,也不愿意的事情了。来的只不过是个钦差大臣,最多最多,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这个身份的确是比较吓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要连自己的尊严也都放弃了。这样还有什么节操吗! 在场的人,除了曾省吾之外,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有这种心思。这或许就是做官的这些读书人特有的一种想法吧。不过说到底,这种想法只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或许他们所想的应该是对的,但是要当真那么去做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仅仅锦衣卫这么一个名字就能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了。现如今他们还能这么想,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碰到什么事情罢了。 这边,曾省吾的家中,一帮人在这里大发牢骚,却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而那边,张凡却是颇为清闲了。这件事情交给王猛去办,张凡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担心,他相信王猛能够把这件事情给办好了,不用他太过关注。 而端王府那边,张凡虽然早就已经派了人去调查,但是奈何现在的端王府如同一潭沉静的湖水一般,不仅仅毫无波澜,更是看不出来任何一点点消息,让他现在根本就是无从下手。这么一来,张凡现如今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以防会打草惊蛇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张凡并不是贪闲偷懒,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去做。所以,既然如此,原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了,那还不如做些别的呢。 于是,这所谓的别的,实际上就是张凡打算陪着乔安娜,两人到处游山玩水。这么一来的话,再加上如今成都府内都到了如此地步,张凡相信对自己关注的人绝对不会少。用不了几个时辰的时间,自己在陪着女子到处乱逛的消息就会传出去。这么一来,成都府的官员对于自己的“痛恨”就会更上一层楼了,这么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嘛! 而且,说到游山玩水,虽然张凡现在只是在成都府内,并不能去别的地方,亦或是太远的地方,但是仅仅是这成都府内,也是有不少值得去看一看的地方。再加上,身边有美人相伴,这种闲情逸致,换了谁都愿意。 所以,这就是张凡今天的打算了。 只不过,显然他的这个打算又是要被中断了。并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是临时又是,只不过是有别的人找上门来了。 正当张凡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外面有自己的手下打门通报,说是有人来见他。 听到说有人来见他,张凡就感到好奇了。因为自己在这边认识的人没几个,还会主动来见他的更是不多了。而如果是那几个人的话,丁光友自然是不会有下面的人来通报,都认识,自然是会直接带着他进来了。而且张凡之前也跟丁光友说过,事情现如今刚刚开头,不要总是来找他。以丁光友的那个性子来说,自然是不会。 而曾省吾自然就更是不可能来找他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曾省吾这个时候来这里都不合适。毕竟现如今,张凡做了这件事情,不通过当地的衙门,直接就派了自己的手下去查案,这摆明了就是要整曾省吾嘛。曾省吾这个时候来,给人的感觉就是服软和承认了。而曾省吾是什么样的人,张凡也是有了解的。他绝对是那种即便是已经坐实了罪名,但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认账的人,现在怎么可能来找他呢。 难道是……成都府的官员不成?也不对啊,如果是成都府其他的官员来找他,不论是别的事情,亦或是关于曾省吾的事情,既然对方是官员看,这通报过来可就不应该是这么回事了。 到底是…… 正当张凡在思索着的时候。前来通报的人,见张凡这么老半天都开口,等了会,终于开口说道:“大人,来找大人的是个女子。” “你说什么!”听到这么句话,张凡立刻问道,“是个女子?是谁?她可曾通报姓名?”张凡听到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惊讶,一个女子来找他,无论再哪里都不正常。毕竟这么来找他的人,几乎是他并不太过熟悉的。而又是一个女子,这就更加让他想不明白了。 “回大人,卑职也不知道她是谁,她也没说。”来人说道,“不过她带来了这个。”说这话,来人舀出个物件,递给了张凡。 张凡疑惑着接了过来,打眼一瞧,心中顿时就明白过来来人到底是谁了。 他手中的东西,是一方令牌,是锦衣卫当中所有的。只不过,这并不是普通的货色,甚至于除了锦衣卫之外,他人都不知道有这块令牌。这是作为张凡这个都指挥使独有的东西。每一任锦衣卫都指挥使都有一块,而且每一任都不一样。 而现在,张凡身上就有一块。而这本应该是独有的东西,张凡现在的手上还有一块。但是,这两块全都不是假货。 因为,张凡现在手中的这一块,是当初他给了一个人,作为联络之用的。而那个人,正是那次将张凡掳了去,还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五毒教的教主,方月玲是也。 而现如今,这块令牌又出现在他的手上了。说明了什么? “你去,把来人叫进来。”张凡吩咐,“注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了。” 第九百九十一章争抢地盘 张凡原本以为,来的是方月玲本人呢。 、 . 毕竟,当时他将这块令牌是交给了方月玲的,如今如果这块令牌回来了,而且听说来的又是个女子,想必应该就是方月玲本人了。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有些惊讶了,如果是方月玲的话,那她的胆子可是相当大的。 且不说,如今她的父亲还在那些人的手中,方月玲的行动可以说是多方受阻的。虽然说如今张凡派去张勇、王新那里卧底的人,已经算是初步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但是关于方振乾的消息,也只不过是探听到了一点点皮毛而已,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如今被关在那里,甚至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这么一来,也就是说如今的方月玲依然是在那两个人的控制之下,为了自己父亲的安全,不得不按照他们所吩咐的事情去做。但是如果被他们现方月玲居然敢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去找官府的人,还是朝廷的钦差大臣,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方月玲的身手了得,能够避人耳目,让那些暗中监视他的人找不到任何踪迹。但是,张凡不相信。毕竟方月玲是个非常稳重的人,尤其是她对于自己父亲的事情是相当在意的。张凡敢肯定,方月玲绝对不可能舀着她父亲的生命来冒险的。 而现在,有个女人舀着张凡给方月玲的令牌过来了,要么就是方月玲亲自过来,那样的话,恐怕就当真是生了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要么就是…… 房门打开,还是先前前来通报的手下,后面跟着一个女子。张凡打眼一瞧,新下立刻就了然了。来的果然不是方月玲本人,而是那个曾经绑了他,还刺了他一刀的那个玉儿。两人上一次的见面可是相当不快乐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凡对于玉儿的记忆是非常深的。 如今,这都那么长时间没见面了,这个玉儿倒是没有什么变化。那脸庞还是那么的美艳,只不过面上的神情,却是比之前给张凡的感觉,更加地要冷清了,更加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如同……就如同那被抛弃多年的怨fu一般。虽然听起来这么形容不只是有失体统,更是对于对方的一种轻蔑,不论对方是不是你的敌人,这种话实在是不应该出自一个斯文人之口,即便只是想想而已。 但是,这一刻,张凡满脑子就只有这种想法了,毕竟他根本就找不到另外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我原本还以为是方月玲亲自前来,还以为她怎么变得这么大胆了呢。毕竟这里可是四川,也算那些人的地界了,如果方月玲亲来的话,她父亲,你们的老教主,就不怕出什么事情吗?”张凡虽然脑子里面胡思乱想了一番,但是他恢复的很快,马上就笑着说道,“如今看到来的是你,这才算是解了我心中的疑u。只不过,你能来此,还是孤身一人,倒也是大胆的很呢。” “哼。”面对张凡的话,玉儿冷哼一声。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面上冷若寒霜一般,显然是很讨厌张凡所说的话。也不知道是因为讨厌张凡的原因,还是说因为张凡刚才说了些什么。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玉儿的这种表情,实在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果说来的是方月玲,必然是冷冷清清的,甚至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都未必会开口说话。但是玉儿,她对于张凡绝对是讨厌的,原因是什么张凡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玉儿很讨厌自己。如今她这么一副表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教中事物繁忙,教主哪里有空离开。 ~”玉儿开口了,那声音虽然很好听,即便是她现在的语气非常冷,但是那话语之中的娇媚之情却是根本无法掩饰,只不过张凡即便听出来了,却也更加明白这个玉儿对于自己的讨厌了,“我今日代教主来,自然是来传话的。” “先不说有什么事情。”张凡打断了玉儿,却也不顾她用一副更加厌恶的表情看着自己,微笑着说道,“刚才我就说了。如今,看起来就算是你来这里,却也是一件很大胆的事情。方月玲先不提,如果我没记错的,那一刀可是你先捅进去的。你就不怕,这么一人过来,是羊入虎穴,有来无回吗?” “哼,若你当真是要这么办,我却是无力反抗。”玉儿换上了一副更加冰冷的神情,说道,“不过我这次来,却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你,而且,你绝对会有兴趣的。” “哦?那你说来听听。”张凡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来兴趣了,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哼,你当我是傻子吗。”玉儿似乎对张凡的怨念更深了,每一句话之前都要哼一声,“若是就这么告诉你了,那实在是太不值了。这个消息,可不是今天那样才涨价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那你说说,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玉儿的这番话,的确是让张凡的兴趣更加高涨了。他并不害怕她会用什么假消息来éng骗自己,而且方月玲也绝对不会这么做,毕竟现在张凡是方月玲能够找到父亲的最大助力了,她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也得帮我们教主一个忙才行。”玉儿说道,“而且,这个忙并非什么无法做成的事情,只要你肯帮,绝对能帮得上。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才行。” “嗯,这种交换很公平啊。”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要听听到底是什么忙,那样才能答应。要知道,我能够做得成的事情,可是很多很多的。万一要是答应了你,而你有提出来什么让我为难的事情,那可怎么办。” “哼,你不要在这里故意推辞。”玉儿再次冷哼,说道,“让你帮的这个忙,你绝对能办得成,而且也绝对不会为难你。甚至于,还会给你们汉人的朝廷有很多好处。” 听到玉儿这么一说,张凡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方月玲确实很重要的,但是那说起来,也是对于张凡而已。而至于方月玲所关联到的那张勇和王新二人,若是玉儿说的是这件事情的话,恐怕还不至于被她舀出来做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说出了张勇和王新的事情之外,那就只剩下…… “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下来了。”张凡说道,“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消息。” “你倒也是爽快,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玉儿说道,“消息实际上有两件,算是送你一个。第一个消息是,这一次朝廷对僰人征讨,胜了。这不只是对于你们来说,对于咱们苗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些僰人,长年以来不只是找你们汉人的麻烦,别的族人的麻烦也不少。如今你们灭了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只不过,这僰人一亡,后面却是有很多问题。僰人所占着的那些地盘,虽然有一大部分都被你们朝廷收了去,但是还有不少地方,如今也是成了无主之地了。而西南这边,各族太多,如今面对这些空地,全都开始争抢起来了。” “这件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既然你跟我之间如此关系,那我也不怕说些难听的了。那些地方,并不是什么好地,朝廷就算是收来了,到时候麻烦比现在还多。而放在那里的话,还能让西南各族争抢,到时候朝廷也是渔人得利。” 张凡这么说并非诓骗,而他之所以敢这么明白地告诉玉儿,实在是因为他根本不害怕。那些地方对于朝廷来说,虽然收了去的确是扩大了疆域,但是那里荒凉的很,收来无用。并且那些地方距离其他各族也太近了,弄来的话麻烦无限。 而他之所以敢这么明白地告诉玉儿,实在是因为那些少数民族就算是知道了这些,也是绝对不可能停止争抢的。毕竟,那些族都比较小,有的虽然人数不少的,但是地方很少。以前因为僰人强大的缘故,明明挨着空地,却是不敢占用。如今僰人亡了,他们自然是要为自己做打算了。所以,即便是朝廷昭告天下,所留着那些地就是要让当地的少数民族自相残杀,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停止争抢。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汉人,从上到下,从皇帝到那些百姓,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玉儿也不忘记臭张凡一番,“不过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件事情。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也是看上了这些地方。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算用来做什么,但是他们确实看上了那些地。只不过,他们现在隐藏很深,没办法出面。于是,这些人就想了个办法,让被人帮他们去抢。” “这……”听玉儿这么一说,张凡愣住了,稍微想了想,问道,“该不会是,他们让五毒教去帮他们抢地盘吧?” “不是这样还有哪样!”玉儿面上又1u出了厌恶的表情,只不过这一次很明显,对象并不是张凡,“我家教主让我来找你,就是要你帮忙做这件事情。” 第九百九十二章动不动心 玉儿所说的话,让张凡是愣住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件事情。、。 那些留下来的地方是之前早就已经说好了的,就是留给那些个少数民族去争抢。朝廷作词打算,原本就是为了让他们之间相互仇视,最好能够多消耗掉一些力量,也好让将来变得平稳一些。 当然,让这些少数民族在争抢过程当中就相互攻击而消亡了,这种天真的事情朝廷也不会去想,只需要让他们自然而然地削弱就可以了。朝廷也没有打算在之后再做什么,没有再次出兵的打算。虽然心里面想,但是这些少数民族说到底,大都是没有跟朝廷闹过别扭的,所以这出兵就没有大义了。 而现如今,方月玲让这个玉儿到张凡面前,说让他帮这件事情。这就不由得让张凡一时之间愣住了。这个忙,张凡自然是力所能及的,而且也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只需要去跟刘显说一身,就说那里还有一些僰人的残党出没,让他带兵去剿灭干净,就完全可以了。并不需要做别的。 但是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关键在于,玉儿的要求,本身就让人觉得非常奇怪了。这件事情,虽然是朝廷所弄出来的,但是说到底,如今已经成了那些少数民族自己的事情了。而在这西南百族当中,这种事情也根本就不可能去找朝廷来帮忙的。所以说,张凡对于玉儿所提出来的这个要求很是不理解。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虽然能够帮得上忙,但是做起来却是麻烦的很。那两人让五毒教去帮他们抢地盘,但是贵教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做的呢?贵教说起来,教中之人几乎全都是苗人。如此看来的话,五毒教出手的名义,就是以苗家的名义了。但是,贵教说到底也是个江湖帮派,而现如今这种事情,却是无关江湖之事,而是各族大计,要是当真说的话,可以算得上是政事了。 “那张勇和王新二人就算是再傻,这个道理想来也应该是想得明白的。而即便是想明白了此事,他们居然还让贵教去做这种事情?” “那两个太曹奈,这种事情本就不该咱们去过问。”玉儿显然对于那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好心思,如今更是连骂人的方言都说了出来了,不过似乎还不够狠,“这种事情,江湖中人一介入,各族倒是没有什么麻烦,甚至还能多了不少人手,自然是大为有利。但是加入的那人,却是不怎么好交代了。若是只有一两个人,自己想要去做这种事情,那倒还好说,毕竟管得了大部分人,管不住所有人,总会有人有不同想法的。 “但是若是一个门派的话,基本上都不会去搅和这种事情的。如果搅和进去了,将来在江湖上,就很难行走了。别人会说你身后有人,而且有大来头。这么一来,别人看你就不是江湖中人,而是被其他人派来打听江湖消息的。这么一来,无人愿意结交你,你还怎么混!” “嗯,你说的很对。”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想来,如今你们也是身不由己了吧。那两人有你们的老教主做筹码,你们教主想不从也不行了。” “什么从不从的,说的那么难听。”玉儿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说张凡不是的几乎,“亏你还是什么状元出身呢,说起话来却是这么难听。” “……”面对玉儿这无尽的怨念,张凡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最后,他还是打算不要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上面了,还是继续谈事情要紧,“也就是说,现如今,你们想要让朝廷出手。这么一来,有朝廷出马了,他们自然不会蠢到让贵教的人跟朝廷对着干。而这样的话,不仅仅那两人得不到什么好处,贵教也能够保存实力了,是不是这么回事?” “不错。就是这么一回事。”玉儿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今天回来见你,最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原来如此啊。”张凡点了点头,随即换上了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看着玉儿,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请回吧。”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玉儿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非常难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不想要帮忙。你可不要忘记了,你这条小命能够活到今天,可都要多谢我们教主手下留情才是。” “呵呵。”即便是面对玉儿如此的模样,张凡却仍然是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而且丝毫让人看不出来他有任何恼怒的意思,“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会发生那种事情,说到底,可也是要拜你们所赐啊。你放心,我的记性好得很,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记错的。” “你……”面对张凡的话,玉儿即便是再怎么生气,但是她却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的确,当初是她先刺了张凡一刀。而之后,方月玲为了能够让他们几个安全逃脱,才挟持了张凡,而且还差点就要了张凡的命。如此说来,似乎一来一回,张凡还要怪罪他们很多。 而现在,两方之间虽然是合作的关系,但是说起来,张凡如果要找他们算账的话,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而在这种时候,他们还来找张凡帮忙,张凡想要拒绝他们,根本那就不用找什么理由了。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张凡见到玉儿如此,面上的微笑更甚了,说道,“如今,我没有把你抓起来,就说明我还要用到你们。你就应该感激我了,居然还要来妄想我帮你们什么。而且,就如同你刚来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咱们之间只有相互利用,可没有什么人情在里面。现在,你给了我一个我根本就毫无用处的消息,就想要让我帮你们忙。若是换成了你们,你觉得你们会同意吗?” “你……”玉儿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好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张凡摆了摆手,打断了她,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与佳人有约,正要出门游览一番。当然,即便咱们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过这点客套我还是要有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同出游呢?” “你倒是闲情逸致的很呐!”张凡的这番话,不仅仅没有让玉儿变得更加恼羞成怒,反而让她发出了一番冷笑,“一同出游就不必了,我怕身上沾染了你们这些人的气味,那可会让我好几天都难受的要命,还是算了。”说到这里,似乎玉儿也明白多说无益了,站起身来,转身就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而张凡,看着玉儿站起来准备离开,却是一点点组来的意思都没有,仍旧是一副清闲非常的模样坐在那里,丝毫不动。 而玉儿,快要走到房门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原本,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张凡帮忙,借助官服的力量,让五毒教免于遭受损失,也不会让那个五毒教在将来难以在江湖上立足。原本,她以为凭借着张凡跟方月玲之间所达成的协议,可以让张凡出手帮忙的。但是,她何曾想得到,张凡居然不念他们之间的合作,断然拒绝了。 虽然现如今,玉儿当真是就想要这样一走了之的,她现在哪怕就是多一息的功夫,都不想要在看到张凡,还有就是他那张嬉皮笑脸的脸孔了。但是即便她再怎么不爽,现如今也绝对不是就能这么一走了之的。 而张凡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玉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着离开的。毕竟,在这种时候,她会过来找张凡。不,不用说她了,五毒教的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说明他们所遇到的问题,绝对是相当严重的,不是说不帮忙就能够转头走人的问题了。这么一来,张凡即便是不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小儿科的。 而这么一来,玉儿在这个时候站住脚步,张凡自然是能够理解的了。只是,现在张凡的面上,露出了更加得意的笑容罢了。 而转过头来的玉儿,看到了张凡现如今的这幅“嘴脸”,没错,对于张凡来说,玉儿只会用这么两个字来形容他。 “我还有一个消息能告诉你。”玉儿开口说道。 “哦?那我洗耳恭听。”张凡说道。 这个情况自然也在张凡的意料之中。五毒教的人,同样不是傻子。他们绝对不会以为,仅仅凭借这么个无关痛痒的事情,就能够说服张凡出手帮忙。而根据先前的判断来看,无毒教也到了很困难的时候。所以,玉儿这一次来,必然是带来了什么他们确定能够让张凡提起兴趣的事情才是。 “你这次来西南,是来做什么的?”玉儿突然间说起来这件事情。 “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们会不知道?”张凡并没有回答她,“如今不要再在这里打哑谜了,赶紧说事情。说完了我还要出门呢。” “不错,你来这里要做什么,我们自然是知道的。”玉儿突然之间笑了起来,说道,“听说那端王府,自打你来了之后,就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也不是?” 听玉儿提起“端王府”这三个字,张凡的面色立刻就变了。 第九百九十三章是与不是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张凡顿时,面色就变得严厉无比,凌厉的眼光看着玉儿,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渀佛,如果玉儿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似乎接下来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呵呵,你总算变脸了。”而如今,似乎张凡跟玉儿的角色调换了过来一般,现如今面对张凡的这幅面孔,玉儿反倒是换上了一副轻松非常的模样,“唉,不要如此着急呀,这种事情说起来很容易就知道的。 “前段时间,京城里皇帝被人行刺。这件事情没等你们朝廷公布,实际上咱们教中就已经是知道了。”玉儿说道,“而之后,有传言说,这件事情跟着端王脱不了干系。这消息还没传多久,你就跟着一起到这里来了。这件事情,恐怕除了那些普通百姓并不会太过关心之外,稍微有点心眼的人,全都已经知道了才是。怎么,难不成你们还妄想要保守秘密不成?还是说我会说出来这件事情,让你没想到?” 玉儿的一番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如今,张凡并不是在意端王或者他这次来这里的目的这些事情,他所在意的是刚才玉儿话里面的一句话。 “你刚才说……皇上被人行刺一事,朝廷还没放出消息,你们就已经知道了?”张凡说起了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说,朝廷里面有你们什么人不成?” “谁知道呢?”玉儿自然是不会据实相告,而是说出来了这么一番模棱两可的话,“毕竟你们这些当官的,各个是藏污纳垢,监守自盗,有的恐怕就连自己到底干多多少贪赃枉法的事情都记不住,还得舀个账本记下来才行。所以,我们自然是有消息了。至于到底是谁嘛,你回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反正你们锦衣卫,找人麻烦的功夫不是好得很吗!” 而面对玉儿这番等同于挑衅的话语,张凡却是并不在意,他还在思索着这件事情。 如果说只是五毒教在朝中有人,不,甚至于连有人都算不上,最多最多只能算是他们收买了一两个人。那么他们会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了。 但是之前玉儿曾经说过,他们在朱翊钧刚刚被行刺,还没有对外公布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番话让张凡是非常在意的。因为那个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而等到朝中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就让外人知道了。实际上这就是在第二天。 也就是说,玉儿所说的在公布之前,那就应该是事情发生的当天了。而如果是那一天的话,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当时更在朱翊钧身边的人,已经京城里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就没有别人了。这么看起来,事情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了。 而随着张凡继续往昔想,他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顿时让张凡无法再保持现在的冷静了。他“嚯”的一声站了起来,看向玉儿的眼神更显凌厉,似乎若是她还敢有任何不好的动作,他就要作什么一般。 而玉儿也是被张凡这么突然一下子给吓住了,呆立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了:“你……你想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咱们之间的关系可不好。”张凡用一副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你也要想明白了,我之所以现在没有抓你,是因为我跟方月玲之间有过约定而已。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你早就已经被关在大牢里了。你可以想想,锦衣卫的大牢当中,被关进去一个貌美的女子会是个什么后果。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单独关起来的。” 张凡的话,再加上他此刻的神情,当真是将玉儿给吓住了:“你……你想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错,我只不过是提醒你罢了。”张凡说道,“还有,你给我记住了,你们跟我打交道,我奉陪。但是如果说你们胆敢牵扯到我的家人,那就要抱歉了。” 没错,张凡想到了这件事情。朱翊钧被人行刺的那天晚上,有人曾经到张凡的家去报信。这件事情一直是让张凡很是担心,之后他更是花费了大力气去调查。但是结果,为了不想打草惊蛇,即便是已经找准了嫌犯,但是却没有动手。最后导致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还是不明不白的。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张凡在临行之前一直是放心不下。还好最后,王德贵回来了,让他找到了保护家人的最好办法。 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即便是家人如今有了保障,但是相比起来,张凡还是希望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若是对方当真是要做什么了,现如今有王德贵在,张凡是绝对不会担心的。 但是,王德贵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即便是他对于张凡交给他的任务再怎么上心,但是他也总是会有疏忽的时刻。等到了那个时候,窥伺在一旁的人若是在这么个时候出手的话,他们会得逞的几率就非常高了。 所以,张凡一直到现在,心里面也是在担着这件事情。而其中最为令他担忧的是,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毫无头绪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玉儿无意之中所说的一番话,却是透露出来了一个消息。或许是张凡的心思一直挂在这件事情上面的原因吧,玉儿只不过稍稍说了一下,他就立刻想到了这种可能。这或许还能解释成关心则乱了。 但是,随着张凡顺着这种可能性往下想之后,他越来越觉得,事情当真就是这么回事了。 而这么一来,张凡怎么可能会不愤怒。让他的家人身陷危机当中,让他担忧无比。这绝对是他所不允许的。 “你……你发什么疯!”也不知道是被张凡戳破了心中之事而有所愧疚,还是说他是被张凡给吓住了,总之玉儿这时间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在胡乱说些什么!什么家人不家人的,我可不知道。” “哼,知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张凡说道,“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赶紧把人给我撤走。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如果等到正月之后,我还能听到京城中我家附近有可疑之人出没的消息,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立马带人平了你们五毒教。” “你……”面对这时候的张凡,玉儿根本就愣住了。这一瞬间她心里面也是闪过了无数心思,也责怪自己说漏了嘴。但是最让她惶恐的是,张凡面对这件事情的反应是如此的激烈。那种根本就不计较得失,只要护得家人安全的态度,让人不寒而栗。 玉儿是当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面上总是挂着一副温和的表情,而且更要加上手无缚鸡之力,很容易就被人抓住的,这么一个张凡。谁曾想到,他一发起怒来,居然也会是如此可怕的一副场面。这的确是一件玉儿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现在,张凡的样子,的确是让玉儿很震惊。对,谈不上害怕,只不过是震惊罢了。震惊的原因只不过是见到了没有见过,或者说是没有想到过的事情罢了。但是,玉儿回神很快,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你不用如此,光是恐吓我有什么用。”玉儿尽量弄出来一副毫无顾忌的模样,面上是平静下来了,但是心里面却还是有些晃荡。 “怎么,如今都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自己做过的事情,难不成想要不承认吗?”张凡还是以一副冷冷的模样,看着玉儿,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人赶紧给我撤走,不然休要怪我了。” “你……”见张凡如此软硬不吃,玉儿也不由得没辙了,“好,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不错,京城是有我们的人。只不过我得说一点,那天晚上,我们的人根本就没有去过你家府上。没错,皇帝遭人行刺的消息我们的人是收到了,而且几乎是跟你同一时间,但是我们也并没有派人去你府上。” “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想要诓骗我不成?”显然,张凡到了现在还是不信玉儿所说的。 “信不信由你。”玉儿说道,“不过我也就说这么多了。而且,我想你现在也能想明白了吧,我这次来找你,当真是因为遇到了大麻烦。如此情况,我自然是要博取你的信任才是,又怎么还会诓骗你呢?” “当真没有?”这下,就连张凡都有些想不明白了。 “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知道。”玉儿说道,“不过那也是你的事情,跟我们无关。我还是要说之前的事情,我们需要你帮忙。不过我们也会给你一些回报的。” “哼,你们又能给我什么?”张凡冷哼一声。 “刚才我不是提到端王府了吗?”玉儿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打算舀朱宣圻怎么办,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想来你也要想办法遇上他们才行。这上面,我们倒是能帮得上忙。” 第九百九十四章帮助条件 “你说这件事情你们能帮得上忙?”张凡用一副带着疑惑和不信的口气,对玉儿说道。、 、 当然,张凡会有这种想法很是自然。毕竟,从一开始,玉儿说他们知道张凡跟端王府之间有关的事情之时,张凡就已经是对这件事情非常怀疑了。 那个时候,因为玉儿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而张凡本人有对于这件事情非常地关心,毕竟这对于他来说是紧要之事。所以玉儿这么一开口,在张凡看来,这其中有很多种可能。或许他们并没有什么消息,只不过是猜测到了。如今五毒教遇到了麻烦,他们急需要获得张凡的帮助,所以就说出来这件事情,希望张凡能够帮助他们。 当然,如果是这么一来的话,这就完完全全只不过是唬人的罢了。这么一来的话,张凡自然是没必要担心什么。只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算是用对了方法,张凡也不得不出手帮他们了。虽然说他们所知道的这件事情,对于如今整个四川的官场上的人来说,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公开秘密。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人人心中都有数,但是说出来和不说出来,就完全就是两码事了。如果说五毒教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的确是给张凡带来很多的麻烦。也因此,他不得不帮忙了。 这么一来的话,或许会觉得张凡是不是吃亏了。不过张凡倒也并不觉得,反正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并非什么大忙,只要他开开口,说句话就好了。而这么一来的话,方月玲就又欠下了张凡一个大人情了。虽然张凡并不觉得她能够帮上自己什么忙,但是多一条路总归比少一条要好。 但是,张凡总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或者说是这种他希望是的可能性,非常地小。首先一点,江湖中人最重义气,并非看对象,只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张凡不行方月玲就不知道这一点。如果说他们只是用这种假消息来蒙骗张凡,或者是吓唬他,最终让他帮了忙的话,这可就不只是欠下张凡一个大人情这么简单的了。没错,相比起来,人情这种最为难以偿还的东西,反倒是成了最为简单的事情了。 到时候,或许张凡会提出来什么更加过分的要求也说不定。或者是,张凡会因为自己被人欺骗了这件事情而恼羞成怒,而让他们付出什么代价,也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所以,张凡觉得,他们既然敢这么说,那就说明他们那里应该是有些能够舀得出手的真实消息才对。 而且,刚才玉儿所说的话,并不是要用张凡此来四川的目的恐吓他,而是说他们能够帮得上忙。这么一来,张凡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心动呢? “你且说说看,想要我怎么帮你们。”张凡虽然心急,但是他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所以他并没有马上就问玉儿到底打算怎么帮自己,而是先问了自己能够怎么帮他们,“我要先听听看,是不是麻烦事情。” “这个自然。”见张凡并没有提起他们能够帮什么,反而是问起了要他做什么,玉儿也并显得急躁,毕竟先弄清楚对方的筹码,这么一来才好衡量自己的得失。而且,现如今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在求张凡,现在他们可没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实际上,让你帮忙抢地盘,这么说也不对。”玉儿说道,“说到底,那两个人也就是看上了一块地方,算是你们朝廷不要的地方里面最好的一块了,而且距离咱们这里也近的很。所以他们才想让我们帮他们去抢。 “现在,看上那块地方的人很多。那些彝族、摆夷族之类的就不提了。但是那块地方,即便是我们自家苗人,也都看上了。如今,要咱们教去争抢,且不说其他族人了,就是跟自己的族人作对这件事情,教中也没什么人答应。而且,不光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教中出手的话,不仅仅可能会伤了自己的族人,教中也会有所损失。” “看来你们所面临的情况很严重啊。”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么看起来,如此严重的情况,那我们朝廷似乎就更没有搅和进去的理由了,是不是。原本就已经是够乱的了,如今咱们在派了人进去,那不就是更乱了吗。 “而且,如果说朝廷的人当真去了,帮你们抢到了地方,也给了你们苗人的话。岂不就是等于给了那两个人,你们就不惜得罪了我,也要帮那两个人卖命不成?再说了,到时候,其他族的人会怎么看,他们绝对不会知道地方是给那两个人抢的,而是全都盯在了你们苗人身上,以为你们跟朝廷有所关联。你觉得到时候,其他族的人,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还是去找你们苗人的麻烦呢。” “这些事情我们自然是明白的。”玉儿说道,“我们知道如果按着原本的计划去办的话,最后就会是这么个结局。所以我们也是想了很久,这才是决定来找你的。” “也就是说,你们来之前已经是做好准备了?”玉儿的话在张凡的料想之中,并不会让他觉得吃惊,“那你说来听听。” “我们的意思是,让你们朝廷出兵,将那块地方也收了去。”玉儿说道,“那块地方,当真是不错,附近地势也平稳的很,而且也有河流。每年那里总会有人种些东西,而且也都丰收。就是因为那地方太过靠近各族了,所以全都在争抢。以前是一直被僰人霸占着,如今僰人被你们灭了,现在那边又开始抢起来了。而且,这才多久,到现在朝廷完全收兵才不过两个月的功夫,但是就这么两个月,那里已经火并了十几次,伤人无数,死了五、六个人。 “你们朝廷如果肯出兵,将那块地方收了去,对你们自然是大有好处的。那块地方,如同我先前所说那般,不必你们之前所收的那些地方差。” “嗯,你的提议很不错。”张凡仔细地听完了玉儿的话,开口说道,“但是这其中也有很多问题。如果说,我们派了人将那块地方收来了。那么到时候,我们这边又该如何处理那片地方呢?正如你之前所言,听起来那里确实是块好地儿,但是距离各族也实在是太近了。若是让汉人过去耕种居住的话,那岂不是会因为你们各族对汉人的恶意。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到时候再起了什么冲突的话,在我看来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你们这样做,不怕那边那两人给你们找麻烦吗?要知道如今朝廷都已经完全退兵了,若是再次发兵,而且只是为了那么一块地方,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吗?那两个人看起来,明明已经没有事了,可是当他们一要你们去抢,朝廷也就跟着过来了。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怀疑你们?万一他们怀疑你们了,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你说的不错。”玉儿对于张凡的这番分析给予了肯定,“实际上,我们的情况比你所想的要糟得多了。那边,甚至都派来了人,跟着咱们。若是咱们有一点点不配合的话,恐怕老教主就要性命难保了。 “所以今天,才会由我过来见你。若是按照教主的意思,原本是应该教主亲自前来的。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容不得有半点失误。但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至于说抢地方的这件事情,我们也是已经打算好了。只要你能答应帮忙,那么我们自然会给你一个出兵的理由的。” 张凡并没有说话,而是在思索。看来,玉儿的这番话,也并没有欺骗他,五毒教如今的确是到了一个非常困难的时期了。这种前后夹击的困难,的确是让人难办。不过张凡到现在还是非常冷静,他没有冲动,不会因为对方的困难,就将自己带进麻烦里面。 而且,到时候,五毒教若是有麻烦了的话,并不仅仅只是五毒教的问题,那样也会给他带来麻烦的。所以在他开口承诺之前,他需要知道保障。 “你说说看,你们有什么办法,既能够让朝廷出兵,又不会让那两人怀疑。”张凡问道。 “其实简单的很。”玉儿回答,“若是你答应了的话,那边教主早就准备好了。我们打算上演一出戏,如果你今天能答应下来的话,不出三天的时间,你就会听到‘僰人欲孽’还在那里兴风作浪的消息了。我想,这么一来的话,你们也就有了出兵的理由了。” “不错,如果僰人欲孽未灭的话,朝廷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张凡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听张凡这么一说,玉儿立刻问道。此刻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情了。 “别急。”张凡再次展现了微笑,说道,“如今这只是一件事情,现在这件事情谈妥了,咱们应该来谈谈,端王府那边的事情了。说吧,那边你们能帮得上我什么忙?” 第九百九十五章里头有人 张凡在问清楚了事情,知道了五毒教如今的情况之后,他心中就已经衡量过了。这件事情他自然是能够帮得上忙的,而且丝毫也不会有麻烦,只需要他开口说上一句话就可以了。 即便是如今,因为要准备很多事情,而借助丁光友的原因,让如今的张凡跟曾省吾之间并不如同解开了误会的两人一般的关系,但是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也丝毫不显得麻烦。他根本就不用去找曾省吾什么,他甚至可以直接跳过曾省吾,直接去找刘显说这件事情。而以刘显的脾气来说,张凡可以肯定,只要告诉他僰人如今尚未消灭赶紧,还有一小撮余党在外面兴风作浪。只要说了这些,后面的话根本就不用张凡再说了,刘显绝对会主动派兵出击的。 至于说,这场戏是五毒教的人安排的,到时候也必然会有人因此而丧命才行。但是这些事情,张凡可管不着。事实上,即便是他如今跟方月玲之间有协议,但是他们并不喜欢对方,甚至于巴不得对方受到什么损失才好。如今既然有这么个机会在,那么张凡自然是不希望放弃的了。 但是他同时也懂,这种事情不能够太过急躁了。就算是别人在求你,你表现的太过急躁的话,却是有可能让就在眼前的机会溜走。只有冷静下来,这么一来,不只是你自己的心思能够冷静地思考,更重要的是,对方会对你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感到心急万分。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你的所得利益最大化。 现在,张凡是办到了。虽然玉儿面上一直到现在也都没有任何急躁的表情,但是她的心里当真是急的很。 那张勇和王新二人再给了五毒教这个命令之后,方月玲就打从心底里不想这么干。所以,他们表面上弄得热火朝天的,一边派出人手侦查情况,这边还在阻止力量,一副马上就准备开过去的模样。可是实际上,方月玲是在借着这个机会拖时间。 而即便是这样,方月玲也快要拖不住了。那边有人在这里,见五毒教倒是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但是却迟迟不肯行动,他们已经多次催促了。方月玲也是毫无办法,原本她为了确保自己的父亲安全,险些就打算这么去干了。 好在,之后便是接到了张凡要来这里的消息。方月玲马上就认为这是一个转机。好说歹说,总算是有拖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这才总算是等到张凡到达四川。所以,张凡这才刚刚到成都没几天的时间,玉儿就找过来了。 虽然这些情况当中,有很多都是张凡所不知道的。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也并不是非要将所有的细节全都掌握了才能够行事的。他只需要记住,现在五毒教是有求于他,这就足够了。 所以,现在可以说,张凡才刚刚开始谈正事呢。 而对于张凡的这种转变,玉儿并不怎么适应。就好像,明明再做一件事情,眼看着就要办成了,却是突然间被人打断了,说要先干另外一件事情一样。这种感觉,恐怕无论是换了谁,都不会觉得好受吧。 不过正如同现在他们两人所处的情况一般,玉儿是有求于人,是站在低处的。也因此,她如今只能任凭站在高处的张凡摆布了。 “你们这些人……”即便是无力改变什么,但是玉儿还是不满地哼了一句,“也罢,既然你想要说这件事情,那咱们就好好说说。 “我们虽然不知道,你这次来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对那个朱宣圻,但是现在看起来,你是非常想要接近他的。奈何人家现在如同一块铁板一般,毫无破绽,滴水不漏,根本就不给你机会。我们也不知道你现在打算如何做,这些我们也帮不了你。 “不过,当你能进到端王府里面之后,我们却是能帮上你们不少忙。最起码的,通通消息,告诉你们一些王府中平日里的事情,这些都不在话下。关键的时候,或许还能帮得上你们大忙,告诉你里面的动静之类的。” “这个条件很诱人。”张凡直言不讳,说明自己很想要这条线索。要知道,锦衣卫和东厂在情报这方面,一直都是很在意的。而且他们做的也是相当不错,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皇宫贵族,全都有他们的眼线在。而其中,像王府这种地方,自然是少不了的。甚至于,即便是那些住在京城当中的,手下并没有什么封地,只是挂了个王爷的名头的人,身边也全都有锦衣卫或者是东厂的人在暗中监视着。 但是,这其中自然也是有例外存在的。有的地方,绝对是东厂和锦衣卫最想要渗透进去调查情况的地方,但是想要进入的难度,甚至比混入漠北去调查鞑子的动向还要困难。这类人一般都是手握实权,并且山高皇帝远,在地方上有实权的人物。 就如同这位蜀端王朱宣圻一般,他甚至可以说是这种人其中的一个代表了。上一代的蜀康王朱承爚,虽然也是一位实权任务,但是他却比较好说话,而且也没有怀着什么不臣之心。所以那个时候,朱承爚的身边,到处都是东厂或者锦衣卫的细作。但是,这说到底,只不过是朱承爚本人并不关心这些罢了,甚至于他就算是知道身边的某个人就是奸细,但是他却装成一副根本就不知道的模样。 然而也正是这个原因,朝廷能够一直掌握朱承爚的动向,所以才根本就不害怕他会做什么。那个时候,朝廷从来没有对朱承爚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于丝毫不遏制他自己发展私军之类的事情。这完全就是因为,一种透明和放心了。 而到了朱承爚逝世,而他儿子朱宣圻登上王位的时候,这一切就变了。朱宣圻自然是知道,他父亲的身边到处都是朝廷的人。而他本人并不对此放心,因为他想要做一些,不能说见不得人吧,却是不能够让朝廷知道的事情。 但是,那些人到底谁是朝廷的人,谁不是,他本人可不知道。而即便是他父亲心里有数,却也断然不可能弄个名册来记上到底谁是朝廷的人,谁是自己的人。因此,他当时做了一件事情。老王府的人,从上到下,全都被他给蘀换了,就连一个小小的门房都没有放过,甚至于就连平日里前来送菜的人,也换了一家调查清楚背景的。其余的人,朱宣圻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这一下子,朝廷对于蜀王的任何消息立刻就断了。没有人在那里,自然也就没有了消息来源。而朱宣圻要干什么,他们就无法提前知道。等到他们知道的时候,朱宣圻做都已经做过了,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因为这件事情,隆庆都曾经关注过。但是最后,隆庆觉得并没有太大的必要,毕竟他蜀王,即便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干得出来什么大事。既然都是同族,祖上都是同一位祖先,血浓于水,又何必弄得那么僵持呢。 因为隆庆所抱有的这个心思,所以朝廷也是放下了对于朱宣圻的渗透。如今想起来,若是当时隆庆并不放弃,而是下了死命令的话,恐怕现如今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但是这种事后诸葛亮,话谁都会说,可是现如今毕竟不能回到从前了。 而等到隆庆驾崩,朱翊钧登基之后,问题就显现出来了。这个时候,想要再弄到蜀王的情报,那就一点都不容易了。不过即便是不容易,哪怕是难入登天,李太后还是下了命令。但是即便是这个时候,花费再多的力气,也没有办法了。 而直到现在,李太后也不想要再等下去了,她决定用一种干净利落的方法,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如今,张凡才会在这里。 而现在,张凡正在烦恼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这个玉儿到了他面前,跟她说他们有办法直到王府内部的情况,将来也能给张凡提供消息。这让张凡立刻就动起了脑筋来。 “怎么,难道说,你们在王府里有眼线不成?”这件事情并不困难,简单的很,张凡也是立刻就想出来了这个理由。不过虽然他想到了,但是他心中却也是有些吃惊的。毕竟,朝廷经过两三年的时间,却是在端王府上白费力气,丝毫没有寸进。而现在,玉儿说他们在里面有人,这自然是让张凡感到惊讶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玉儿笑着说道,“不错,我们是在王府内有人。” “你们,一个江湖帮派罢了。”张凡得到了明确的回答,却是皱起了眉头,“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帮派而已,为什么要派人到王府里面,要打听什么消息吗?”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玉儿先是苦笑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这其中自然是有缘由的,若是不必要的话,咱们也绝不会那么做,毕竟如今这位蜀王可是一点也不好相与,万一有个什么差错,那就麻烦了。如果可以的话,这其中的事情,我实在是不怎么想说。” 第九百九十六章达成协议 “如今,可不是你想不想说的问题了。 *”张凡显然是对于yu儿的回答不甚满意,“如果说这件事情我不知道,那倒也罢了;若是说我这次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那我也不会太过问。但是现如今的情况,你觉得我会不管不顾吗?” 张凡这番话倒还当真不是什么恐吓之类的了,而是现如今的情况就是如此。若是在以前,听闻一个江湖帮派,居然在王府之中派下了眼线这种事情,张凡自然也会关心。不过他所关心的自然不会是江湖上的事情,毕竟如果生了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那位王爷想要借助江湖上的人做什么了。 而作为锦衣卫,对于张凡来说,这种事情查自然是要查的,不过并不需要太过卖力,只需要查个大概,也就可以了。只要事情没有变大,他也不需要做什么。 但是,眼前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现在,张凡最为关心的就是端王府的事情了。一来是他要想办法跟端王府联系上,而且还要取得主动才行。二来就是张凡时刻都要关注着端王府的状况,生怕会产生什么问题。 现在,yu儿说他们有人在王府中,张凡又怎么可能不问个明白呢。 而yu儿在听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也不再放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了,说道:“我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糊1ng不过去。亏得那帮人还在妄想。也罢,既然如今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在瞒着也没有用了。 “其实这件事情,简单的很,并不需要考虑太多。你是朝廷的人,这点道理也应该难不倒你吧。你不想想,中原的江湖上,帮派林立,即便是如同那些大en大派,但是却也有相应的大帮派与之对应。即便是关系不错,却也并不是友好非常的。所以,虽然谁都知道,你们朝廷对于江湖上的事情管得很严,但是中原那边,实际上你们也并不需要ua费多少力气。 ~ “但是,这里可是西南,跟中原可不是一回事。在这边,又有几个大en大派。有个青城派,的确是en下弟子众多,而且派中之人武艺高强。奈何他们是一帮道士,平日里并不喜欢与人争斗。而除此之外,这边就没有多少大en大派了。 “这么一来,我五仙教却是成了雄霸一方之势,即便咱们自己本不想这么做,但是确实如此了,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是,这边大的en派没有了,xienxi户的却并非没有。不仅仅是有,而且还多如牛,只不过有的只是几个人临时兴起,1ng了这么个名头,不成气候而已。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我五仙教却也成了此处最大的一派,顿时成了众矢之的了。你如今看起来,咱们是形式隐蔽,不过原先咱们可不是这样的。这还不是因为被麻烦找怕了,被i得不得不如此,隐秘行事吗。 “但是即便是如此,有的时候却还是避不过麻烦。甚至有的时候,就连官服都牵扯进来了。所以,为了少找点麻烦,我们需要找个靠山,找个能够在这西南之地横行无阻的靠山,说话管用的才行。至于说后面,想必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yu儿的话,还是能够让张凡所接受的。她所说的一点都没错。在中原,朝廷对于江湖上的事务,管理很是严格,几乎各en各派,不论规模大xi,都在朝廷里备有卷宗。而且还不仅仅是如此,朝廷也都有他们的把柄抓在手中。所为的就是,将来万一会出了什么情况的话,他们能够及时作出反应,不至于手忙脚1un,甚至于闹出什么真1un子来。 而在西南这边,就不同了。是有个青城派,而且对于这个青城派,张凡还是熟悉非常的。卓阳,这位被张凡派去扮演行刺朱翊钧的刺客的人,不就是青城派的人吗。但是,青城派也是如同yu儿所言,都是道士。这些人,虽然并不可能得道成仙,但是他们却也是在清修。对于江湖上的事务,并不是太过问。所以,朝廷即便是看管他们,也管得不严。 而至于像五毒教这样的,却是不同了。五毒教很特殊,并不是指他们的行事,已经用毒什么的很特殊,而是指他们的身份。没错,五毒教是由苗人所建立的,而且其中的教众也大都是苗人。这就让它打上了少数民族的印记。 而对于少数民族来说,尤其又是在西南这么个多民族的地方,实在是难以下手。甚至于,对于这边来说,只要不是牵扯到汉人的话,那么朝廷就会放任自流,任他们自相残杀,最好都死了个干净,那才好呢。 而对于这五毒教,那就更是如此了。不见当时,当张凡第一次听到“五毒教”这三个字的时候,一旁的王猛和梁他们,全都知道。但是要问他们什么详细的事情,却也是回答不出来的。这就是因为,朝廷并不是太关心这里的问题了。 而五毒教,作为西南一带,最大的一个由少数民族所组成的帮派,自然是树大招风了。平日里的江湖仇杀就不说了,再加上他们那“神奇”的本领,很多人都对他们有着巨大的兴趣。这让这个帮派,从建立之初开始,就麻烦不断。 而且,麻烦还不仅仅是来自于江湖上,有的时候,朝廷也会牵连到其中来。当然,这里所谓的朝廷,也大都只是地方上的一些个官员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五毒教才需要一个能够在西南这片地方,说话能够管用的人,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站出来给他们撑腰。而很显然的,在这片地方,说话最最管用的,不是什么巡抚或者总兵,而是这么一位掌握着实权的藩王了。 一个藩王的力量,若是放在全国,或者说是他进了京城,还并不显得太过显眼。但是,若是在他的地盘上,这么一位藩王的话,与圣旨无异,甚至于很多时候,他的话要比圣旨还要管用的多了。 “看来,你们‘结ji’这位蜀王,也是ua了很大的力气吧。”张凡说道,“不过我不是在问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朱宣圻答应帮你们说话。但是这还是解释不了,为何你们要派人在他身边,监视他呢?” “这不是明摆着得吗!”似乎很不满意张凡的话,yu儿翻了翻白眼,说道,“这种事情,说到底,就是咱们舀好处换回来的。有些东西,在咱们眼中或许无关紧要,遍地都是,但是他们却未必能够找得到。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就变成稀罕物件了。但是,这种好处换好处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不怎么牢靠,所以,为了防止他在背后做什么,咱们也得多留个心眼才行。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张凡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说道:“不过……” “你不要再问了。”这一次,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yu儿就开口打断了他,“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知道我们能帮得上你大忙了。别的你还想要问什么?我是不可能吧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你放心,我也没打算问你们到底派了什么人在端王府中。”张凡摆了摆手,说道,“更何况,那位王爷的一些习xing,我还是知道。如今你这么一说,我也大概能猜得出来你们放到他身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定然是个nv子,而且是个美貌非凡的nv子,对不对?”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很有趣。他所通过他对于朱宣圻的了解,才猜得到五毒教派了什么人过去。而且,nv子这个答案,很容易让人接受。毕竟,古往今来,美人计从古至今都是经久不衰的,哪怕是过了几千年,甚至于再往后过几千年,只要这个地球上还有人类的存在,这条计策就永远都不会失效的。 不过,张凡话中有话。他这么说,其实是指,五毒教惯用这种伎俩罢了。试想当初,他跟映月是如何见面的,由此就可以轻易想得出来了。 yu儿是个聪明人,张凡的话她一听就听出来其中的弦外之音了。不过不管如何,张凡都猜对了。面对这种情形,yu儿没有办法,只得是再次冷哼一声。 见yu儿是这么个反应,张凡面上的笑容更甚了,显然他明白自己是猜对了。 “好了,闲话不用再说了。”yu儿说道,“如今该说的都已经差不多了。你怎么说,答应不答应,帮不帮我们的忙?” “帮,自然是要帮的。”张凡说道,“咱们不管怎么说,之间也是有过协议的。即便是利益相投,但是协议就是协议。如今盟友有难,我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 “哼,说的好听。”yu儿对于张凡变脸如此迅,很是不满,“明明刚才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听到有好处就换了如此一副嘴脸。”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张凡却是不管yu儿的不满,说道,“我不问你们到底安了什么人在端王府中,但是到时候,这个人所得的消息,必须直接ji到我的手上。或许你们中间还有人,但是也同样,消息直接递给我,不能如你们教中。” “成ji。”这一次,yu儿并没有思索,直接就答应了下来。看来这个情况,他们也是已经考虑到了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张凡最后说道。 第九百九十七章理当如此 送走了yu儿,张凡并没有让人去跟踪她。。 . 现在,张凡对于五毒教并不感兴趣,而yu儿给他的消息,则是给他带来了额外的情报,而且还是大大利于他的情报。现如今,虽然大体上之前已经计划好的事情不用大变,但是细节上面,却是要进行微调了。 而很显然,yu儿跟他所jia换的消息,对他非常地有利。但是,张凡并不会仅仅只准备一种打算。原本只有一种,那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棘手了,让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但是现在,yu儿给他带来的消息,让他多了一种选择。 如果可行的话,将来能够有五毒教放在朱宣圻身边的这个眼线给他带来消息,这绝对是能让张凡省下不少力气的办法。所以,这个法子,自然是也就成为了张凡的选了。 但是,另外一个,也就是他原本准备好的办法,张凡并没有放下。并不是说他不相信yu儿。嗯,怎么说呢,若是说他完全相信也不对。万一说,yu儿是为了能够让张凡帮他们的忙,这才是如此说的,而实际上他们在端王府中根本就没有眼线呢?如果只抱着这么一种想法,到时候万一生了这种最不想要的事情,那岂不是什么事情都玩完了! 而且,就算是yu儿所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还有另外一种万一。万一说到时候,他们派在王府中的眼线,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又该怎么办?或许这么说,听起来似乎是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但是事实上,因为这种预想不到的情况的生而将事情搞砸了的先例实在是举不甚举。对于这些情况,张凡是不得不防的。 而多亏了yu儿所带来的这个消息,张凡不得不还得多做一种准备。这个如今成为了他的选方案,而原先他所准备好的,自然也是没有放弃。更重要的是,张凡还要准备一种,万一在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徒生变化的话,到时候应该怎么去应对的办法。 这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是张凡必须要想清楚的。眼前的这件事情,可没有模棱两可的结局,对于张凡来说,他已经被李太后下了死命令了,不是成功,那就是失败。 而成功了自然不必说。虽然他也不会得到李太后任何实质上的奖赏,但是张凡也知道,自己以后在朝中行走,也就会更方便了。一般对于做了这种事情的人来说,以后要么就是只能行走在暗处,要么就是干脆让他消失不见。毕竟谁都知道,想要保守秘密,最好的莫过于死人了。 但是张凡不同,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是李太后想要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也是绝对不可能的。而特别是这么一件事情之后,如果张凡消失了的话,朝中的人有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他跟这件事情之间的关联的。而朝中的大臣倒还是无所谓,但是那些个王爷若是知道了的话,那还不得闹翻天了。而如果生了那样的情况的话,即便是以李太后如今的身份和权势,也绝对是压不下去的。 那么,既然不能对张凡做什么,甚至于连打压一番都不可以。那么就只能够换个方法来干了。这里所谓的换个办法,实际上就是极力挺张凡,让张凡获得更多的好处。也只有这两种办法了。要么让对方彻底消失,要么让对方尝到足够的甜头,让他不会泄密。 而对于李太后来说,她对于这两种办法都并不在意,只要张凡能够办得成这件事情,即便是给他天大的好处,又当如何。 但是,这些只不过是好的方面罢了。而既然有好的,也就自然有不好的情况了。如果说,张凡这一次失败了的话,又会怎么样呢? 如果张凡这一次失败了,没有抓到朱宣圻的任何把柄,也没有栽赃成功的话。到时候只需要朱宣圻悄悄地放出风声,那么一来几乎所有的人全都会知道,这件事情是李太后在背后搞的鬼了。 但是,李太后她毕竟是现如今天子的生母,是皇太后来得。即便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受到别人的职责,但是她本身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最多最多,只不过是皇家的脸面受损罢了。 然而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对于皇家来说,面子,比实际的成败更加重要。一件事情若是办成了,但是办得不光彩,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皇家和朝廷来说,却是大大地不美了。 而反过来说,一件事情,就算是失败了,但是朝廷和皇家的脸面没有丢掉的话,那么后面就好说话了。到时候,甚至可以用一些并不怎么说得通的理由搪塞过去。 而张凡眼前的这件事情,很明显的,若是他没有办好的话,到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到时候当真是如此了,那又该怎么办呢? 也简单,拉个蘀死鬼出来,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他的身上,让他来背黑锅。这么一来,或许其他人还会议论纷纷,但是明面上却也是不会说什么了。而朝廷和皇家的脸面,也就算是保住了。 至于说,背黑锅的那人又会如何呢?其他人或许不关心,但是面对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想。到时候,你绝对会觉得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呢。或许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也落得个赶紧。活着的话,不仅仅要遭受所有的人的唾弃,甚至于自己的家人还要跟着自己一同遭难。 如果可以的话,张凡根本就不想要搅和到这种事情里面来,毕竟赌注实在是太大了,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永生不得再起。但是,谁叫李太后当时起了要整治藩王的心思呢?睡觉那个朱宣圻不好好当他的王爷,非要起这种心思呢?谁叫当时冯宝才出事不就,让张凡成为了李太后唯一的人选呢?谁又叫张凡的身份,如此地适合做这种事情呢?谁又…… 总之,因素实在有太多了,根本就数不过来。而这些因素,几乎每一个听起来,都如同是偶然,是巧合一般。但是张凡并不天真,巧合之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若是生了这种情况,那么就说明,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必然的了。 既然最后得出来的结论,这件事情是必然的了,那么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再说了,如今已经是没有后退的路了,张凡只能够往前走。 所以,之后的张凡,只不过是对此愣神思索了一会,便是赶紧回过神来,找来了王猛和梁,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三人又开始商量起来了。 而那边,对于张凡再一次不能陪着自己出行,乔安娜虽然面上毫无变化,但是心中却是失落的很。不过她跟张凡其他几个nv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她本人原本也是身在这么一个关系复杂的利益场中,对于张凡所遇到的事情,乔安娜自然是明白的。因此她绝对不可能去无理取闹。 换句话来说,从某些方面上来看,乔安娜比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张凡的难处了。 张凡自然是不知道乔安娜心里面在想些什么,现在他只顾着跟王猛和梁策划之后的事情。 yu儿来这里的事情,王猛和梁两个人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去听张凡跟yu儿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在én前防备这可能会出现的危险情况。 而之后,yu儿出来了,张凡却是让他们不要派人跟踪。这本身就是让两人觉得非常奇怪的一件事情了。 而在两人听了张凡所说的事情之后,两人也是升起了兴趣。 “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然是好。”梁沉不住气,先开口说道,“如今,那端王府中有了一个眼线,咱们以后行事可就好办多了。没想到,这五毒教倒也是有些本事,那端王府连咱们的人都混不进去,却是没想到他们倒是有办法混进去。” “如果当真是如此,那自然是好。”王猛面上并没有表现的太过高兴,说道,“只是,大人,她所说的这件事情,可不可信?” “虽然说,如今他们有求于我,很有可能是用假消息骗我,让我帮他们。”张凡早就思索过这件事情了,“但是,我不觉得他们会这么干。这个yu儿和五毒教其他的人暂且不提,但是方月玲不会如此。她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干这种杀ji取卵的事情。要知道,我们以后可不就光是帮他们这一次了。之后,她还要靠咱们找到她的父亲呢。如果她那假消息骗我们的话,那她就不怕,将来咱们反目成仇不成。 “跟朝廷作对,即便是这些人嘴上说的再怎么不害怕,但是一旦动起手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到时候,她就不害怕,不仅仅父亲救不出来,就连五毒教都要搭进去吗?” “这倒也是。”听了张凡的分析,王猛点了点头。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又a了一句,“这件事情咱们还是要xia心应对才好,以防出现什么意外了。 第九百九十八章没有巧合 这边,张凡等人已经将之后应该怎么办的打算都做好了。. 、 _吧但是这些准备,现如今却是毫无用处了。他们所计划的一切,全都是建立在需要端王府首先来联络他们的基础上。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掌握主动,才能让之后的行事变得更加顺利。 如若不然的话,那就只能够勉强行事了。而在这件事情上面,勉强行事的话,有着极大的可能,那就是失败了。 所以,即便是现在他们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已经计划好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做什么。现在他们只能够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而说到眼前的事情,那实际上就是去找曾省吾的麻烦了。不过虽然丁光友跟曾省吾两个人,在这件事情当中全都没有犯过什么错。但是这件事情说到底,两个人身上全都有责任,只不过丁光友被弄得比较惨,成了可以找人诉苦的一方罢了。所以现在,让张凡想法子对付曾省吾,他心里面并没有负担。 那天,张凡接下了丁光友的状子之后,就开始了动作。说是要先让当地的衙门再重审一遍再说。但是,成都府衙根本就没有接到过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他们空等了大半天,等来了锦衣卫的人,却是冷着脸,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开口就是要案子的卷宗。或许是因为他们惹不起锦衣卫,亦或是他们被锦衣卫的这种态度给弄懵了,总之他们根本就没有说什么,直接将卷宗交了出来。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原本就觉得自己办的并不地道的曾省吾,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说了。但是成都府其他的官员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在他们看来,张凡这么做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不将这四川地界的官员放在眼中。不管他是不是锦衣卫,还说接到了什么有天大的冤屈的案子,但是如此做,都让他们觉得不服。 这实际上,也就是人心在作怪了。什么叫即便是锦衣卫也不能镇得住?如果只有一两个人有这种心思的话,保证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毕竟什么气结,什么傲气,什么自尊,在这么个时代,做了两年官之后,这些东西全都要放在一边,即便不会完全抛去,也绝对不会是最主要的了。他们要更加为自己来考虑。 而现在,这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很多人都这么看。正是因为他们人多了,所以他们如今才敢这么站出来大声说话。他们心中明白的很,如果只有一两个的话,对于锦衣卫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闭嘴。 但是如果这么多人一起开口说话的话,那就不同了。锦衣卫或许能封得住一两个人的嘴巴,但是这么多人,要是做起来,张凡自己就要考虑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不过,张凡对此并不觉得不妥,相反,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景象。当地的人对他越是排挤,他就距离自己的计划更近一步了。 而接下来,张凡就是要再接再厉,再做些让他们更加看不过去的事情才行。现在,这些人是说他的不是,但是力度还不够。 所以,张凡并没有让他的人停下来。在到当地的府衙舀了卷宗之后,虽然当中的事情,张凡以及他的手下早就已经知晓了,但是总的给外人做做样子才行。要不然的话,凭着他们所掌握的消息,衙门里的卷宗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毫无必要。 总之,将卷宗舀回来之后,又等了一天的时间,算是做出个样子,是在分析案情一般。但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 而第二天,锦衣卫就立刻开始行动了。不用说,他们的首个目标,就是那个陷害了丁光友的妻弟的人,那个曾省吾门下的康二了。 但是,怎么可能抓得到人呢。毕竟张凡在见了丁光友的当天,就已经是派了王猛去,要他把这个康二给秘密抓起来,不能够让其他人知道才行。这件事情为了怕走漏风声,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当初被王猛派出去做这件事情的人,全都是张凡从京城里带过来的班底。这些人值得张凡的信任。 倒不是说张凡就不信任当地的锦衣卫了。毕竟说到底,都是锦衣卫,哪里又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因素。锦衣卫的生存之道,就已经是让他们能够保守很多秘密了。 但是,信任归信任,毕竟这些人张凡并不熟悉。相比起来,这种事情,还是要让自己既信任又熟悉的人去办才行。 如今,这个康二早就已经被秘密抓了起来,被关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并且,这件事情,就算是对于锦衣卫来说,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至于说其他人,就更是不知道了。 而在第二天,锦衣卫明面上去抓人的时候,并没有避人耳目,所以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甚至于更有人是跟着一同去了的。而因为这样,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 但是,结果毕竟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等到一行人到得康二的家门前,再由人一脚踢开他的家门之时,眼前所现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是脏乱的房间。但是这种脏乱只是显出了这间房子主人的懒散,却不是那种被什么人洗劫一番的模样。 当然,屋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了。 面对这个场面,破门而入的锦衣卫并无丝毫所动,倒是跟着一同来的一些人,全都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康二人不在,这说明了什么? 接着,自然就是开始对这个房间的搜索了。而搜索之后的情况,更是让跟来的人,心中的疑惑和惊讶更加巨大了。 衣物什么的,显然是被翻过的。但是,那模样看起来就让人知道,非常地匆忙,只不过是带走了几件便于携带和实用的衣物,其余的却丝毫未动。而其他的,家中是一点点银两都没有找到,这更像是收拾一空,赶紧跑路的模样了。 “大人。”前去搜索的人,回来向着一个明显是领头的人,说道,“屋子前后都找过了,没有人。” “哼,这个泼皮倒是跑的快。”来人也很是配合地说道,这些都是张凡之前交代过他的事情,再说了他干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是纯熟无比的,“没想到这风声才露了一天不到,就脚底抹油了。” “或许是这个康二遭了什么祸事吧。”一旁跟着一同来的人说道,“听说都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让你见到这个康二了。” 而这个人这么一说,旁边也是有人跟着点头表示认同。 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包庇曾省吾罢了。毕竟这件事情,如今牵扯到曾省吾,而康二则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结。虽然说这件事情,无论最后到底怎么样,曾省吾有了麻烦那是肯定的。但是如果说能够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这个康二的身上的话,曾省吾所受到的影响自然会小很多。 但是,一旦这个康二不见了踪影,那么最后,事情全都要让曾省吾一个人来背负了。那么一来的话,曾省吾的麻烦,可就大了。 “哼,祸事?”锦衣卫却是不信这些东西的,“有什么祸事,难不成说这成都府,当真就如此危险吗?这个康二,好歹也是官府中人,若是如此都能遇到祸事的话,这里也未必太过不妥了。而且,就这么两天就遇到了祸事,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这……”这番话这么一说,来的那些人一时之间也是噎住了。 有个脑筋转得快的人,赶紧说道:“或许并不是这两天的事情,听说已经有好些日子都没有人见到这个康二了,在张大人来四川之前就是如此。” “这样啊,那倒也好验证。”锦衣卫的领头说道,“方才我进来之时,见到灶台上有一包药材。药房抓药,不论轻重,都要有存卷才是,让人舀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他这话一说,下面的手下自然不用他再行吩咐,立刻舀了药材去附近的药房询问。而听到锦衣卫准备这么干,一旁的人,全都是皱起了眉头。不过在这些人的心中,还是存有侥幸的。或许这包药材是康二在张凡到达四川之前就去买来的。这么一来的话,曾省吾的麻烦会少一些。 不过,希望总归是希望,能不能成真却是做不得准的。 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前去药房询问的人就回来了。 “回大人。”那人回来之后,说道,“卑职打听了一番,这附近有两间药房,一间最近的不过两个街口,还有一个稍微远了一些。卑职先去近的那家,到那里让掌柜的一查,却也是查到了。” “哦?怎么说?”听说查到了,这锦衣卫的头领自然是马上问道。 而一旁的人也都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根据药房存卷上的记载。”来人继续说道,“这是那个康二在前天中午去药房抓的,是一副治伤寒的药材。” “前天,到现在不过两天时间。”得到这个消息,这头领自然是冷笑了起来,“如今,看起来这药根本就没有拆开过,得了伤寒,还敢到处乱跑。哼哼。” 而听到这个消息,一旁跟来的人,各个都是变了脸色。 第九百九十九章人无好心 锦衣卫派人去搜查了康二的家,结果没有发现人。 、 、!这件事情没有用多久,就传遍了整个成都的大叫小巷。毕竟现在整个成都,不论是官是民,全都在关注着这件事情,只要是有一点点消息,经过几个人传递之后,就马上会变得路人皆知了。 这一次跟上次传出来张凡要审丁光友的案子一样,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只不过,不同的地方是,上一次虽然也不好,但是毕竟还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所以,就算是担心,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问题。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有很多人的心里面是抱着侥幸的,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出什么状况。 但是这一次就完全不同了。锦衣卫去抓人,虽然让这些成都的官员觉得气愤,但是却也因为形势比人强,他们说不出来什么。但是这次去抓人了,却是空手而回。说起来,却不是锦衣卫的问题,而是要抓的人如今根本就是消失了。 这一下,整个成都官场上的人全都混乱了起来。 如果说锦衣卫去抓人,而且当场抓到了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到时候,就算是康二抵受不住锦衣卫的大刑伺候,将自己做过了什么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这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曾省吾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说,几乎成都官场上所有的人都能猜得到,这件事情的确是有曾省吾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当时康二这么做的时候,绝对没有知会曾省吾一声。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用说,曾省吾就算是再怎么讨厌丁光友,也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陷害他亲人的事情的。这其中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的。 那么现在这件事情发生了,也就说明,康二在事发之前并没有将事情告诉过曾省吾。所谓不知者无罪,到最后,所有的责任绝对是由这个康二来背,而曾省吾,最多也就是落得一个用人不明、管教不严的罪名。虽然对于曾省吾的名声影响很大,但是说到底却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伤害。 可是现在,这个康二的人不见了,这就让人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一种可能就是,当时,张凡接下丁光友的状子,这件事情很是轰动,几乎当天,整个成都府的人就全都知道了。那样一来,康二也不会例外。而再加上,康二失踪的时间,如今可以看得出来,就是在那一天里面。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康二在听说这个案子居然由从京城来的钦差大臣负责重新审理,而且还是锦衣卫的人。这么一来,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害怕的。而害怕之下,逃跑就很有可能了。 这么一来,康二就会落得个畏罪潜逃的罪名。而之后的事情,跟之前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曾省吾那个用人不明、管教不严的罪名更重了一些罢了。但是还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但是,除了这种可能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曾省吾的确是从头就参与了陷害丁光友的事情当中。如今事情败露了,他不希望自己受到太大的损伤,所以干脆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这个康二赶紧一个人跑路。到时候找不到人,死无对证,那么张凡这边就无法定夺,最后只能够将所有的罪名推到康二的头上去。 这么想的话,康二失踪这件事情也是能够有个合理的解释的。但是,几乎所有的人全都知道,这种可能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什么?就是因为这种事情,绝对不是曾省吾能够干得出来的。 的确,曾省吾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自视甚高、看不起人,种种种种。但是他也并不是一个会逃避责任的人,如果当真是办了什么错事的话,他也会负起责任来。而且所谓的负责,并不是看事情大笑。曾省吾甚至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这一点,既然办错了事情,那就应当受到惩罚,小错有小罚,大错有大罚。毕竟你办错了事情,却也意味着你得到了什么。犯了大错,得到的自然多些,因此罚的时候,就要重些。 而抛开这一点不谈,对于成都府的这些个官员来说,从源头上来说,这件事情就不可能跟曾省吾有什么关系,曾省吾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所以,后面的一切,根本就不用再说,全都是虚的。 但是,这些事情,成都府本地的官员知道,成都府本地的锦衣卫知道。可是,这才千里迢迢从京城赶过来,并且接下了这件案子的张凡,并不知道这一点。而被张凡派出来调查这件事情的锦衣卫,也是跟着他一同从京城里过来的人,他们也不知道这一点。 而现在,这些人又恰巧就是这件案子的审理者。这似乎就让这件事情进入了一个死结一般。了解曾省吾的人,知道他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尤其不会做什么的人,如今全都成了这件案子的局外人。即便是明白很多事情,但是他们却是什么都说不了,说了也不管用。 而不了解曾省吾的人,不知道曾省吾平日里的作为,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的人。如今却是成为了这件案子的审理者。 这情形,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公平。但是却也恰巧,如此才是最为公平的。若是让一群跟原告和被告有关联的人来审理案件的话,恐怕到最后结果出来的时候,不论怎么样都会有人不满意,而且这个不满意会爆发出来。 但是如果换上了一群无论是跟原告还是被告都毫无关联的人来审理这件案子的话,那就不同了。无论最后的判决到底是怎么样,也无论最后是谁要倒霉了,他们虽然还是会有人不满意,但是这种不满意绝对不可能爆发出来。 对于有关联的人,还可以说他是以公谋私、包庇对方这种借口。但是对于那些跟双方都毫无关系的人来说,这种理由就完全说不出口了,甚至于就未必能够找得到职责审判者的理由。 本来就是嘛,既然跟双方都没有利益关系,那么也就不存在不公平在其中。这么一来,审判的结果,才能够做得到公平,不是吗? 但是,现在在成都府内,却是没有一个官员会这么去想。这些人全都在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至于说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去想,这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其中也是有着很大的缘由才会如此的。 为什么这么说?没见到张凡刚刚到达四川地界上之后所遇到的情形吗?那个时候,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却也能用“凄惨”二字来形容了。 进了四川之后,出了不知其中缘由的百姓之外,只要是在官场上面厮混的官员,不论官位高低,对于张凡一行人,就没有一个待见的。 张凡本人会怎么来看待这件事情,他们不知道。但是如果让他们猜测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试想,张凡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啊。虽然说,钦差大臣这么个头衔,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权力,只不过是朝廷给一个大臣,一段时间的一个方便行事,以及代表朝廷的名头罢了。 但是,这个名头,也并不是这么简单。首先一点,那就是钦差大臣全都是代表着朝廷的,是朝廷在外的脸面。先不管这个人本身怎么样,会不会故意找茬什么的,但是他既然代表着朝廷的脸面,那就不容许有人侮辱,那等同于侮辱朝廷一般。 所以,四川这里的人在张凡刚来的时候,也只是对张凡不待见,但是并不会主动攻击。 而张凡对于这种情况,却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似乎毫不关心。这在这些人看起来,或许是因为张凡毫不在意这些吧。 但是,不要忘记了张凡的另外一个身份,他可是当朝的太傅,而且还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或许那个太傅的头衔,是因为朱翊钧的缘故吧。但是,这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那可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 像这种人,掌握他人生死与鼓掌之间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傲气呢。而有傲气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于这种事情视而不见呢。而且,即便是他这次来只不过是因为朝中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并不是他原本的意思。可是到了这里就受到了这种冷遇,换成是谁,心理都不会觉得好受的。 所以,即便是之前,张凡已经是跟曾省吾和刘显二人和解了。但是,没有人会觉得,像张凡这种人,就会这么简单地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全都抛诸脑后,不再过问了。 所以,在现在看来,张凡这个看似跟原告与被告都毫无关联,但是十几张,要憎恨被告多一些的审理者来审这件案子,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可是,情况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却是不能再做改变的了。 因此,在成都府的官员们看来,张凡就是一个不安好心的人。 而现在,似乎也给了他一个不安好心的理由。再加上锦衣卫那栽赃的功夫是名声在外,仅次于东厂的。总之,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猜测张凡下一步会怎么做,而且全都是不好的猜测。 关于这一点,不得不说,这些人当真是猜对了。张凡马上就要做他们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了。 第一千章愧疚之余 正当成都府的大小官员对于锦衣卫所调查出来的案子争吵纷纷的时候,张凡这边可以一点都没有闲下来,他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 . 所谓的动作,实际上很简单,也是在这些人的意料之中的。 就在事情传出来的当天,张凡就有了动作。是他亲自带着人,直接去找到了曾省吾。只不过,张凡的表情,看起来就是一副极度地愤怒,不爽非常地模样,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触怒了他一般。 而今天,同样是在曾省吾的家中,再一次地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跟昨天不一样,面上愤怒的表情又多了很多。毕竟昨天,张凡让手下的锦衣卫所做的事情,虽然让他们觉得不爽,但是还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但是今天,张凡手下所做的事情,却是已经有了本质上的不同,已经可以说将案件的责任,指向了曾省吾了。所以这些人如今在这里,实际上仍旧不是帮助曾省吾解决问题了,而是再次发泄自己的怨念。 而等到张凡到了之后,他的这幅模样,让在场的很多人都是在心中生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感叹。而感叹之后,就是更加地愤怒了。所有人都想到了这种情况会出现的可能,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相信这种情况一定就会出现。事实上,这些人当中,只有少部分的人觉得情况有可能会变成这样。 剩下的人虽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他们并不觉得会如此。在这些人看起来,张凡会有这种想法很是正常。但是他们并不觉得,张凡有什么必要非得这么做。即便是之前,他跟曾省吾之间有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是这么做的理由。而且,之前张凡不是已经跟曾省吾和解了吗。 就算是说,张凡比曾省吾还要有傲气,就算是他的心眼再小,但是想来也不会胡乱得罪曾省吾的。毕竟曾省吾的官位虽然没有他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曾省吾就没有一点影响力了。再加上,曾省吾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如果说张凡胡乱施为的话,他想必也会遇到一些麻烦的吧。 所以,即便是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并没有多少人觉得张凡当真就会这么去做了。所以,当张凡带着这么一副表情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的时候,只有一小部分人是马上就表现出了愤怒的模样。而还有另外一部分人,显示一阵诧异,转而也如同另外的人一样,面上露出了愤怒。只不过相比那些早就这么认为的人来说,这些人的愤怒之情要更加剧烈一些。 而这些人不提,却是说这一次的正主,曾省吾本人了。他对此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是更加显得落寞了。曾省吾一点都不笨,甚至可以说,他是聚集在他家里来为他鸣不平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也丝毫不显得过分。所以说,这些人所能够想得到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不过如今,却不是考虑他之前所想的是张凡会不会这么做了,毕竟现在张凡已经是这么做了。曾省吾并不是对这件事情无所谓,而是他根本就说不出来什么话。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因为他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所做的错事。现在什么都不说,并不是说他就能让张凡随意揉扁搓圆了,而是他的那一份愧疚的心思,让他说不出来什么。 只不过,曾省吾的这份愧疚,只是对于自己做错事情的愧疚,并不是对于丁光友这个人的愧疚。从此就可以看得出来,曾省吾这个人到底是多么地愧疚,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对于他不喜欢的人还是如此地讨厌,他只对自己做错了事情感到愧疚,却并不对受害者抱有任何的亏欠之心。 或许,上天在冥冥之中有意如此吧。张凡这就是来惩罚有着这种心思的曾省吾的。 “张大人,今日何事光临寒舍啊?”虽然明明知道张凡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但是曾省吾还是问了这么一句客套的话。 而随着曾省吾的这句话这么一说,张凡也是很应景地改变了自己的表情,变成了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只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扭曲了,完全就是一副怒极而笑的样子:“曾大人,事到如今,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这次来是做什么的。” “唉……”听了张凡的话,曾省吾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显然,他已经是承认了,只不过有些话是说不出口就是了。 对于张凡来说,曾省吾虽然是承认了,但是张凡面上的笑容,却是变得更加轻蔑了。那样子简直就是在说,“都已经是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了,如今再这么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呢”。 而一旁,看到张凡的这副模样的人,全都是变得更加气愤了。他们自然是看明白了张凡表情当中所带有的意思,但是即便是明白了张凡的意思,却没有人再说什么。原因?就连曾省吾本人,都是一副理亏的模样,承认了张凡的话,但是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如果说曾省吾刚才开口辩解了什么,哪怕只是说一些很没有道理的话,但是这么一来,旁边的人自然就会开口帮腔了。可是如今,曾省吾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算一旁的人再怎么着急,他们也是说不出来什么的。 “既然曾大人不说话,那就只好我来说了。”张凡说道,那副口气不善的模样,根本丝毫没有掩饰,“今天一大早,我的人就去了康二家中,想要带他回来问话。结果,将房门弄开之后,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只是一间空空如也的凌乱狗窝。家中没有丢失什么,甚至一些之前的饰物都还在,但是却惟独是不见了银两和几件衣服。这不是贼人误入所谓,根本就是慌忙这出走了的模样。 “而且,那康二的家中有一些治疗伤寒的药材,我的手下去问了,却是前天才买的。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前天正是我接了丁光友的状子,要查这件案子的时候。莫要说这个康二是在这两天突然横遭了什么祸事才会突然消失的,那样的话,不让人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所以,曾大人,你应当想得到我是怎么想的吧。不错,就是畏罪潜逃。这个康二定然是做了什么事情,原本无人来管束,倒是无忧无虑。如今听到我来查这案子了,慌了神,这才是想要立刻跑路了。 “虽然这么说起来,可能性很大。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让手下的人打听过这个康二,这的确是一个胆小怕事,狐假虎威的泼皮无赖。但是,这个人若是遇到了大事,胆子却是非常小。到底怎么个小法,我不知道,不过据我手下问过那些知道他的人,都告诉我,这个康二的胆子都已经小到连逃跑这种事情都做不出来的地步了。 “所以现在,曾大人想必也应该能想得到我在想些什么吧。不错,在我看来,这个康二会在这么个时候无故失踪,不是巧遇了什么祸事,也不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所犯得事情太大,所以自己逃跑了。这在我看起来,更像是被什么人教唆,这才是逃跑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教唆他的人,又会是谁了。”说到这里,张凡看向曾省吾的眼神是更加地轻蔑了。 所有的人,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曾省吾在内,全都明白张凡的这幅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曾省吾本人,只是更加地落寞,更加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了。而一旁的其他人,却也是变得更加地愤怒了。张凡这么说,虽然没有说出来是谁,但是他话语中的意思,还有那一直盯着曾省吾的那种轻蔑的眼神,无一不是在说着“我就是在怀疑你”这么个意思。 而现在,明明没有做过这件事情,明明可以为自己辩护的曾省吾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为什么不说,并不是因为之前的愧疚,愧疚并不会让曾省吾这样的人承认自己并没有做过的事情。 曾省吾现在不辩解的原因,因为他知道,现如今的情况,如果他开口辩解了的话,只是会让他的话听起来更加像是一种狡辩。在这个时候,如果他开口这么说了,自然是会对他更加不利。 只是,什么都不说,或许会让曾省吾从一个不利的局面当中走出来,但是同时也会让他走进另外一个不利的局面。 现如今,在张凡如此的逼问之下,甚至于可以说就差指名道姓地说出来就是他让康二逃跑的。但是曾省吾却是什么都不说,这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默认了。 现在的曾省吾,两难之局在眼前,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但是,曾省吾的两难之局,对于张凡来说,却是大大地利好了。 不过,所谓的有人欢喜有人忧,世间之事本就是如此。有的人得意,有的人就要失意。 虽然在心里面觉得这么做,的确是有些对不起曾省吾了。不过张凡如今为了自己的打算,只能这么做了。 第一千零一章兴师问罪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于曾省吾的打击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亦或者那对于自己做错了事情的负罪感,让曾省吾在心生愧疚的同时,却是无法回答张凡的话。但是,愧疚归愧疚,无言归无言。或许在刚开始的时候,甚至于在张凡还没有到这里的时候,曾省吾就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对于张凡所说的任何话,全都不予回答。 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更何况,曾省吾又是这么一个根本就忍耐不住什么事情的人,那自视甚高的性格是他最大的特点,却也是他最大的缺点。再加上,张凡这个时候做的,不只是过分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了。而一旁的那些为他着想的,又敢怒不敢言的人,也算是给了曾省吾一个推力。 就在这么一瞬间,曾省吾的心里面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些东西。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地窝囊。即便面前所站着的是朝廷的钦差大臣,是朝廷当朝的太傅,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是皇帝封下的伯爵。但是,说到底,顶天了,张凡也不过就是个一品官罢了。而他曾省吾,在怎么说,就算是地位和官位都没有张凡高,但是他乃是一身巡抚的身份,也是个正二品的官员,他跟张凡之间相差还未有三级呢。 只不过是正一品和正二品的差别,区区两级罢了。但是说起来,张凡还是他的晚辈,不论从年龄上来说,还是从两个人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来看,张凡都是曾省吾的晚辈。 而现在,一个晚辈,只不过是抓住了长辈的一点点错误,就这么攥着不放,而且步步紧逼的同时,却还如此地栽赃陷害。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是可忍孰不可忍。别人能不能忍得下去曾省吾不知道,但是曾省吾知道他是忍不下去了。 所以,这个时候,即便是冒着会被人更加怀疑的可能,曾省吾还是开口说话了:“这么说来,张大人的意思是,是本官通知了康二,让他赶紧逃跑,以防被张大人的手下给抓住了?”而且,曾省吾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是一直看着张凡的,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显然,这个时候的曾省吾,也是已经豁出去了。 “曾大人可莫要误会了。”张凡赶紧说道,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只不过那说话的口气,可是一点点都不像是因为自己之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模样,眼神依然是犀利地盯着曾省吾,“我虽然跟曾大人之间还谈不上熟络,却也并非完全不了解的。我相信曾大人是不会这么做的。”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不过张凡话中那嘲讽的意味却是满满的。 “那是当然。”曾省吾也许是因为张凡所说的内容,再加上他此刻的确是很是激动,一时之间并没有感到他说话的口气有什么问题,顺着张凡的话赶紧说道,“这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如果说张大人的手下找到了康二,反而是能够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看最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的责任。若是我这么做了,岂不是将所有的罪责都背在自己身上了吗!我曾省吾做事光明磊落,若是犯了错,自当受罚。但是,任何人也休想要将不是我的罪责扣在我的头上。” “曾大人的话言重了。”张凡却还是一副嘲讽的模样,说道,“说起来,这康二失踪了,或许当真跟曾大人没什么关系也说不定。说不定是哪个人看不过去,觉得我如今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太过了,所以擅自动手,想要帮曾大人也说不定呢。”即便是张凡说着这种可能,听起来似乎是在为曾省吾开脱,但是他话语之中嘲讽的意味却是并没有改变多少。 而曾省吾显然还是处于激动之中,根本就没有听出来张凡话语中的嘲讽之意,顺着张凡的话赶紧说道:“说的不错,定然是有人做了此多此一举的事情。或许……或许是我的什么仇家,往日不知何时何事得罪了他,如今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报复我,所以才出了如此恶毒的计策。定然是这样,不会错的。” “哦?”张凡露出一副第一次听到这种消息的表情,说道,“这么说来,曾大人还有什么仇家不成?” “这……”张凡的话,让曾省吾一时之间无话可说,顿了半晌,这才是重新开口说道,“张大人,这种事情就无需再解释了吧。你我不管如今如何,但都是官场中人,在场的诸位大人也都是,又怎么能不清楚其中这些道理呢。做官别说十年,就算是做官十天的时间,你什么都不做,也会遭致他人的恨意。若是会所敌人,朝中的哪个人又没有呢。” “那不知,曾大人可知道,这个人会是谁呢?”张凡接着问道,“毕竟如今我在调查这件案子,现在这个关键的康二不见了。却是不好再将案子审下去了。若是能找到到底是谁干的,我不仅能将消失的康二寻回来,到时候也不会让曾大人难办。而且对于这种人,妨碍锦衣卫查案,哼,我绝对不会让他好看的。” 张凡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曾省吾给我个名字,这样我不禁能把康二找回来,还能让你不用背负那么多的罪名。而且那个干了这种事情的人,不是你曾省吾的敌人吗?我张凡就代为料理了。 这些话,在场的这些人又有哪一个是听不明白的。而张凡之所以要这么说,却是要给这些人一种假象,让他们觉得,张凡今天来这里,并不是要故意刁难曾省吾的,而是事情当真是难办了。要不然的话,凭着锦衣卫的权力,直接将曾省吾带走审查,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 对于锦衣卫来说,虽然朝廷里面并没有明确地规定,但是基本上,京官二品及以下,地方官一品及以下,锦衣卫若是要找这些人问事情,根本就不用多啰嗦什么,直接让人将他们带走就可以了。 而如今,对于曾省吾,张凡却是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他已经是给了曾省吾天大的面子了。 虽然现在,张凡做事的目的,就是要让四川地界上的官员全都讨厌自己,排斥自己。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只需要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了。这种事情还是要把握住一个度的。毕竟张凡这么做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让这些人排斥自己,给自己造出来一副在四川步步难行的模样,让同样也急于知道京城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端王府首先接触自己。 但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张凡此时表现的得理不饶人,丝毫一点点余地都不留的话,那么就会让人看出来怪异的地方。作为一个从京城里来,并没有必要对曾省吾进行刁难的人来说,却是做了这种事情,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所以这个时候的张凡,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一副被眼前所看见的事实所左右的,非常分明的断案者的模样。对于这个时候的张凡来说,什么人情,什么理论全都要放在一边,而是要靠眼前的事实来说话。 因此,现在张凡对于曾省吾还并没有表现出来一味地威逼,总是给他留下了余地。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就面临了一个矛盾的问题了。如果这件事情稍有松弛,那么当地的这些个官员就不会对他表现的太过排斥。这么一来的话,端王府的人会不会主动接近他,那就非常难说了。 可是如果太过紧逼的话,却又会让人觉得太过做作,万一露出了马脚的话,那就不好了。 因此,张凡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时候的他,并不表现的太过紧逼,将一切的责任全都算到曾省吾的头上去。所以,接下来,就需要其他人来帮助张凡完成这件事情。 于是,就在这边陷入了僵局的时候,门外再一次吵嚷了起来。 众人顿时就是一副愕然的模样,谁能想得到在这么个时候,居然会有人前来吵闹。而张凡自然知道是谁,只是现在表面上却是做出来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表明自己心里面非常不爽。 而曾省吾,虽然他不知道外面来人是谁,但是他却是能够猜得到一些的。 “来人啊。”张凡喝道。 “大人。”立时,梁超就赶了过来,一脸焦急的模样。 “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吵吵闹闹的?”张凡问道,“就算不知道我在这里,也应该知道这里是一省巡抚的府上,其实能够让这些人随意来此吵吵嚷嚷的。将人给我抓起来,先就地打上三十棍,再拖回去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凡的这番话,让在场听到的人都是一身的冷汗。若是他们遇到了这种情况,让下面的人将人打发走就是。最多也就是抓起来,关上一天半天的,也就行了。而锦衣卫一出手,就是三十棍,这要是身子稍微弱一点的,还不得直接要了命了! “大人……”梁超一脸为难的模样。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吗?”一副对于下属不执行自己的命令非常气愤的模样,张凡对着梁超低吼道。 “可是大人……”梁超却还是没有去,吞吞吐吐地说道,“外面闹事的人……就是……就是那个丁光友。” 第一千零二章是他干的 “你说什么?”张凡面露惊诧的同时,面上还带着一丝愤怒的模样,一副想不到会是丁光友来的模样,而且似乎对于他的到来感到非常地愤怒。 ~而张凡的这幅表情,却是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在场的这些人的面前,让他们看了个一清二楚。 实际上,在听到外面有人吵闹,在场的这些人心里面虽然想不到是谁,但是除了惊讶之外,心中也是带着一丝疑惑的。毕竟如今这里这么一副场面,再加上én外有张凡那么多锦衣卫的手下把守着,若是看到了来人不轨,自然是应该早早地打走了,又怎么可能吵闹起来呢! 但是之后,当他们听到来人是丁光友的时候,很多人心里面疑惑的心思就更大了。这个时候,丁光友会到这里来吵闹,看起来自然无比,但是在自然的同时,却也是让他们觉得其中定然有什么让人疑虑的地方。只不过这种疑惑还没有变成完全确信,也是因为梁表演的不错,在说出丁光友的名字的时候,梁脸上那副无奈的模样,的确是让很多人打消了进一步疑惑下去的疑虑。 而随后,张凡面上那不满的神情,也是让他们觉得,这件事情不像是张凡所安排的。但是,这种怀疑并没有消除,只能说是让人们淡化了不少罢了。 甚至于,就连曾省吾本人,虽然对此也是抱有着极大的怀疑,但是他也没有再想更多。毕竟现在,锦衣卫去抓捕康二,但是康二的人却是消失无踪了,这件事情是个事实。而作为对这件事情最为关心的人,丁光友自然是又来找他讨要个说法的道理。 “将人给我带进来!”张凡倒是不去过问这些人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对着梁吩咐道。只是,面上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可以说是毫不保留地呈现在众人的面前。渀佛,他对于丁光友这一次过来,相当相当地生气一般,激动的很。 没错,张凡现在是非常地激动,只不过,那可不是生气,完全是一种相反的心情。 梁领命而去,立刻,丁光友就被带了上来。只不过,此刻的丁光友,不只是被带上来这么简单了。如今他可以说是被人架着nng过来的。原因倒也简单,在场的人全都看到,丁光友一副骂骂咧咧的模样,嘴巴里面不清不楚地在说着什么。而且,浑身还在扭动着,想要挣脱旁边正架住他的人。 张凡的两个手下,将丁光友带到张凡的面前之时,他还是一副挣扎的模样,不肯停下了。 这让张凡的面容变得更加愤怒了,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张凡的牙正在紧咬着,那力道,让旁人怀疑,就算是一把钢刀,都能给他咬断了。显然,现在的张凡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对于丁光友的出现,那是相当愤怒的。 “丁光友!”这三个字,几乎就是从张凡的牙缝里面冒出来的,虽然声音不到,不过听到的人全都明白,这只不过是个前奏而已,而紧接着,不负众望的,张凡的声音突然变大,几乎可以说是吼出来的,“你闹够了没有!”这一声,不说丁光友怎么样了,但是一旁听到的人,即便是已经有准备了,如今却也是被吓了一跳。 而丁光友,也表现的很好。被张凡这么一吼,那是浑身一震,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停下了身子的挣扎,还有嘴巴里的话。愣住了,过了好半天,他才是一副回过神来的模样,看了看张凡,但是也并没有说话。 “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张凡一副怒其不听自己话的模样,恨恨地说道,“我既然接下了你的状子,那就自然会将案子查到底。 ~或许查出来真相之后,并无法让你满意,但是绝对会给你个公道的。你也已经答应我了,在事情没有着落之前,不会出来闹事。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这个时候跑出来了!” “大人能为下官,下官感激不尽。”丁光友看着张凡,眼神有些畏惧,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尤其是今日听闻大人派了人手去抓捕康二来问案,下官心中当真是感激无限。但是当下官听闻,那个康二居然无故消失的时候,下官实在……下官实在是坐不住了。” “怎么了?”张凡用轻视的眼光看着丁光友,反问了一句,“难不成你觉得,少了这个康二,我就无法为你做主了不成?” “不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丁光友赶紧躬身说道,“大人能接下下官的案子,下官就已经感激不敬了。而且,大人的事情,下官也听说过,下官知道大人定然会为下官讨回公道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情。”张凡面上的表情稍有缓和,显然是一副因为丁光友的话而产生了如此效果的模样。 “但是,这个康二不见了,岂不是让大人难以查案了吗?”丁光友解释道,“下官相信,大人就算是没有这康二,依然能为下官讨回公道。但是这么一来,岂不是让大人太过费神了!大人能够在百忙之中接过下官的案子,这已经是让下官感激不尽了。如今若是还要烦恼大人如此多的时间,下官实在是过意不去。” “哼,我倒是要多谢你的关心了。”张凡这倒不是说什么反话,一副他很理解丁光友的心情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岂不是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1uan吗?原本找不到康二,虽然是有些麻烦,但是还不算没有路走了。你今天来这么一搅和,岂不是1uan上添1uan吗?” “不,大人。”丁光友却是对于张凡的话并不认同,而且那神情,理直气壮,“我是来告诉大人康二的去向的。” “怎么?你知道康二人在哪里?”张凡听丁光友这么一说,立刻问道,面上疑惑的表情更是一览无遗。 而一旁的其他官员,甚至于包括曾省吾在内,在听到丁光友的这番话之后,只不过是一开始有些xiaxia的诧异,但是下一刻,他们所有人就马上变了脸sè。他们已经猜到丁光友打算怎么说了。如今想来,丁光友在今天这么个时候过来吵闹,到底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果然,丁光友一指指向那边已经脸sè微变的曾省吾,开口大声说道:“就是他,就是曾省吾,就是他通知了康二,让他提前逃跑的。不对,恐怕还是曾省吾帮着那康二逃跑的!” 或许是因为在场的人早就猜到了丁光友想要说什么,又或许是因为丁光友说的声音很大,一时之间将在场的这些人给镇住了。总之,丁光友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却是没有几个人开口说什么,只是全都愣在原地。 不过,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实际上,立刻,现场就爆了起来。曾省吾和张凡没有说话,但是其他的人,全都是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其中有在为曾省吾争辩的,而更多的,则是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指着丁光友说些什么。人多语杂之下,听不出来到底说些什么,不过偶尔间听到的只言片语,不乏对着丁光友口吐脏话,开骂的情况。 “都停下来!”似乎是对于这种事情不耐烦了,张凡也是大吼了一声。 而一边的曾省吾,到现在也没有说什么。 “丁光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张凡对丁光友说道,“你所想的事情,我也想到过。今天我刚刚听到康二不见了踪影的消息之后,我就怀疑过,是不是曾大人动了什么手脚。但是来这里的路上,我却是怀疑了起来。直到刚才,我觉得曾大人跟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 “哎呀,大人!”丁光友一副恼怒的模样,跺着脚,说道,“那是他在骗你。” 丁光友这么一说,一旁的那些人有想要开口骂他,却是被张凡挥手止住了,他依旧看着丁光友,说道:“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你不想想,康二可是此案的关键,无论你妻弟到底做没做犯法的事情,都是这个康二将他抓起来的。所以,这个康二直到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就算是你看曾大人很是不舒服,但是相比曾大人的为人你也清楚。若是找得到康二的话,将事情说清楚,曾大人却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若是找不到康二,待到我最后将事情给查明了,那曾大人可就有包藏罪人之责了。这点,曾大人不可能看不明白。如今你说曾大人将康二藏了起来,我却是不信的。” “大人,这确实是他干的。”而即便张凡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丁光友还是不信,“大人不想想,这些事情,大人能够想得到,其他人能够想得到,他曾省吾这么个鬼jing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他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将康二给藏了起来,让大人觉得他不会这么做。最后,他就能堂而皇之地逃脱罪责了!” 谁也没有想到,丁光友居然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第一千零三章所谓计策 什么叫做计策?什么才是谋略?如何能够想人之不敢想,算人之不能算?怎么样才能够做得到出其不意? 关于这些东西,其实无分中西,不论古今,似乎都有着他们别有特sè的一种认知方式。 ~)当然,似乎除了这一片神奇的土地之外,也并没有哪个国家的人会把这种事情总结成册,出一当然,这片土地上类似的书籍,也并不仅仅是一本。 不过,如今并不是要讨论《孙子兵法》,亦或是《三十六计》这样的谋略总纲。毕竟,眼前遇到的事情,不可能总是在书本上出现,或者可以说,大部分你所遇到的事情,都是书本上见不到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出入的事情。书本,仅仅是给你一个大概的方向,让你知道遇到这种类似的事情,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罢了。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做,还是要看你人怎么办了。 如今,面前就摆着这么一件yin谋气息的味道非常浓重的事情。很显然,现在康二这么个人找不到了。这么一来就给张凡审理丁光友的案子带来的巨大的阻挠。所以,乍闻此事之时,不明就里的人会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曾省吾干的,是他让康二消失了。 但是,这只是那种毫不知情,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的人才会这么去想的。对于稍微知道一点此中内幕的人来说,这些人全都明白,如果说康二消失了的话,的确是会给张凡查案带来阻力。但是锦衣卫的势头,依旧是常人难挡的。到时候,事情必然会有个水落石出。这其中,所需要的也仅仅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而以如今事情展的态势来看,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如果说找不到康二这个人来顶罪的话,这所有的责任全都要算到曾省吾的头上去了。 ~这么一来的话,原本就是已经被这件事情nng得心力jia瘁的曾省吾,却还要背负上一个大大的罪名。这么一来,实在是对他大大的不利。 所以,如果这么一想的话,在常人看起来,康二消失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跟曾省吾有什么关系,毕竟如果他那么做了,岂不是将自己陷于危地吗! 如果事情是这么来想的话,张凡在知道了这种情况之后,很有可能会免除了曾省吾的罪名。毕竟,有些事情,即便是找不到蘀罪羊,但是也不能够算到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头上去。尤其是对方还是个朝廷的二品大员,一省的巡抚,如今更是立了大功,一个前程无限好,而且还跟张凡的老师张居正关系不错的人。这些条件,无论是哪一条,都会让张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将曾省吾论罪。 甚至于,原本如果康二在的话,曾省吾还要担负一定的罪责才行。而这么个情况一出来,很有可能曾省吾就不用担任何罪名了。而不论是朝廷还是官府,也会将jing力全都放到追捕那个康二的身上去。这么一来,倒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虽然说,如果这样的话,有些对不起丁光友了,毕竟这案子牵扯到两条xing命,全都是丁光友的亲人。这么样结束的话,没有找到仇人,似乎会让丁光友不好受。但是,毕竟沉冤得雪,抓不抓得到人是一回事,最起码名誉是保住了。他丁光友,也算是能够安定下来了。 但是这些,说到底,也并不算是什么yin谋论,甚至连根yin谋、计策这些东西的边都沾不上。而如果再往深一层去想,想到更多的东西的话,事情就会又不一样了。 上面的这种情况,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事情当真是如此,那么上边的这种情况就是接下来应该要生的情况了。虽然到最后可能会因为人为a作的原因,与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但是却无法改变事情的大方向。 但是如果说,有人早早地就想到了这一步呢?那情况又会如何了呢?上面的事情,只要是稍稍有些头脑的人都能够想得出来。但是跟这件事情有牵连的人,又有哪一个是没有头脑的呢? 他们能不能想到这种情况?答案是肯定的,这里面的人,不论是任何一个,全都能想得出来。于是,事情是不是能够反过来考虑呢?之所以想到了这种情况,从而利用这种猜测来提前做些什么。 就比方说如今,丁光友再一次闯进了曾省吾的家中,指着曾省吾说他是主谋一般。或许,这一切当真是如同丁光友所说的那样,是曾省吾在背后所为呢? 曾省吾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如今有了张凡的介入,将来水落石出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事情一旦清楚了,就得要有人站出来认罪才行。 如果康二在的话,到时候只需要将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他的身上去就可以了。而他曾省吾,虽然也会受到管教不严,用人不当等等罪名,但是却根本就无关紧要,这些事情朝中哪一个人没有犯过。并不是他们想这么做,只不过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自己的手下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会不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这些都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如果康二找不到,那他曾省吾就得来背负所有的罪名了。 而正是因为曾省吾想到了这一点,明白自己不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不可能让康二消失。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将康二nng走了。等到这边找不到人的时候,前来质问,曾省吾完全可以一问三不知,而且他也没有任何让康二离开的理由。 这么看起来的话,曾省吾就跟这些事情没有关系了。甚至于,张凡还会为了今天前来质问的事情而心生愧疚,等到案情水落石出的时候,不让曾省吾承担任何的罪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场这么多人里面,跟康二消失这件事情关系最大的人,那可就要非曾省吾莫属了。 丁光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神sè激动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着实是让在场的人全都镇住了。或许是因为丁光友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出乎他们意料了。但是下一刻,出了曾省吾之外,其他人就开始了对丁光友的指责和谩骂。这些人相当地激动,甚至于口吐脏字也是丝毫不犹豫,哪里还有一点点读书人的文雅在其中! 只不过,这些人就算是在声讨丁光友,但是他们的心里面,就当真没有一点点认同丁光友的话的心理吗?不见得,甚至是肯定有的。丁光友的观点,不无道理,到时候找不到康二的话,张凡未必会让曾省吾来担罪。这么一来的话,曾省吾就连那一点点名声上的损伤都不会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所以,眼前的这些人,虽然嘴巴上在骂着丁光友,但是心中却也有这么个想法。以至于,这种想法让他们骂的更加激烈了,与其说是在声讨丁光友,倒不如说是在告诉张凡,让张凡认为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实际上,他们还是在帮助曾省吾罢了。 然而,曾省吾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没有表任何意见。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自从张凡说了要重审此案之后,曾省吾就明白康二是个关键。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去找康二说过任何话,也没有让人这么做过。今天听到康二消失不见的消息,曾省吾自然是大吃一惊,也心中觉得要坏事。 但是之后,等到张凡到了这里,对他一番斥责之后,他心里面也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对他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也说不定。康二的消失不见,或许能让他免除任何一丁点负面的影响。 所以,现如今,丁光友指着曾省吾的鼻子说,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正是因为曾省吾想到了这一点,知道张凡到时候会觉得自己不可能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所以他才反其道而行,这么做了。 而张凡到时候则会是觉得,曾省吾不可能那么做。事情的生其中另有别情,从而到最后,降低了对于曾省吾的责罚。这么一来,曾省吾的目的可就算是达到了。 这么想对吗?很对,而且可能xing更是非常巨大的。 曾省吾正是利用张凡的想法,来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而之所以曾省吾现在没有说话,实在是因为,他的心里面,也是想到了这种可能。甚至于,他都在考虑,如果说之前的自己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被nng得如此激动的话,恐怕他也会考虑这种办法的。 但是,没做就是没做,曾省吾心里面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而且,曾省吾心中也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这件事情,如果再往深一层去想的话,还有一种解释。有人想到了这种情况,觉得他曾省吾会这么做来脱罪,从而利用这一点,nng走了康二。而再在这么个时候,站出来说出这么个道理。 这么一来的话,他曾省吾的罪责,就是更上一层楼了。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人…… 想到了这一点,曾省吾将目光看向了丁光友。 第一千零四章没说出口 “如果说事情这么来考虑的话,那无论是谁干了这种事情,根本就是要知我于死地。 ~(_)”虽然现场实在是有些混1uan,但是曾省吾还是脑筋清楚地考虑着事情,“等到所有人都觉得,我跟这件事情并没有关系的时候,在站出来这么一说。这么一来,我就逃脱不了干系了。而且到时候,罪名比之之前还要更重。” 不错,曾省吾即便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还是想到了这么一种可能xing。这一层一层地算下来,这个人不管是谁,当真是“用心良苦”,而且想要一招置曾省吾于死地啊!而曾省吾想到了这点之后,也是再考虑,到底是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针对他。 想来想去,没有别的人。曾省吾在四川的日子不算久,即便是因为身在官场的原因,想要完全不得罪任何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是非常有数的。他深知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会让人跟自己如此过不去的事情。 唯一的一个,也就是丁光友了。而且即便是丁光友的这件事情,实际上也并不是曾省吾本身的错,而是他én下的人,背着他看了一些事情。 只不过,如今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回事了。而且,丁光友的事情,虽然曾省吾可以很光明正大地说,责任他有,但是并不全在他。可是如今丁光友将所有的责任全都算到了他的头上,这也是事实。如今这件事情怎么看,也就只有丁光友会干出这种事情了。 所以,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曾省吾的眼光看向了丁光友。没错,那眼神之中,虽然还不是十成十的确定,但是绝对带着一大半的怀疑。为何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就算是最值得怀疑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曾省吾却还是不能马上确定呢? 曾省吾看向丁光友的眼神,张凡跟丁光友也都看见了。张凡还好,虽然心里面也是一颤,但是好在这时候,不论是曾省吾还是屋子里面的其他人都不会去关注他,全都在盯着丁光友。而丁光友倒也是能沉得住气,虽然他被曾省吾这么一看,心里面也是一咯噔,但是他的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畏惧的模样。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如果说他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什么畏惧的模样,立刻就会被曾省吾察觉到。这么一来的话,之前所做的事情,就全都白费了。 不过曾省吾这么一看,还是让张凡跟丁光友两人惊诧不已。两人之所以会想到这么个办法,实际上倒也不光是张凡一个人出主意,实际上这件事情,丁光友也有提议。 只不过,两人的这个办法,并不是什么难想出来的事情。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全都能想得到。但是,两人还是这么做了。原因就是在看到曾省吾听到张凡准备重审此案之后的模样之后,才这么打算的。 两人之前所想到的情况,跟现在差不多,在曾省吾的这里,定然会有很多人在。这些人全都是来为曾省吾鸣不平的。但是,即便是有这么多人在,两人也不害怕这个主意会穿帮。毕竟,这些人既然会到这里,那就说明,不论他们到底怎么想的,最起码心情会很是激动。 而心情一激动,很多时候,就难以把持住正确的心态去考虑事情了。现在看起来,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见当康二消失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这些人何止是激动,那模样就如同时什么人动了他们家祖坟一般,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而等到丁光友闯进来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显而易见的,这些人再一次激动了,比之前更甚。这么一来,就更加不可能保持得住一颗平常心了。这样的话,就更加影响了他们的思索,也更加不可能看出来这里面这么明显的破绽了。 至于说今天之后,这些人回去冷静了下来会不会想出来这个问题,这并不在张凡所关注的问题之内。到时候就算是这些人想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但是,至于曾省吾本人又会如何呢?其他人比较容易a控,可是曾省吾本人又当如何呢?虽然并不成正比,不过曾省吾在这片土地上的官位最高,却也是变相说明,他的确是最为聪明的一个人。如果他来看的话,必然能看破这个问题。 但是在张凡的计划当中,曾省吾才是最最不需要担心的一个人。为什么?因为这件事情,是关系到曾省吾本身的,并不是其他人,说的就是他。而作为当事人,听到这么个消息,听到丁光友说他才是这一切背后的a纵者。即便是他明白自己并没有干过,但是心情必然会激dang的很。在这种情绪之下,张凡不相信曾省吾还能够保持冷静。 但是,现在,曾省吾看向丁光友的模样,却是大大乎了张凡的预料。虽然曾省吾还什么都没有说过,不过张凡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曾省吾必然是已经想到了其中的破绽了。 这让张凡一时之间有了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原本全都计划好的事情,却未曾想到,曾省吾居然能在这里面产生完全出预料的变量。亏得张凡这种场面不是他第一次见了,要不然还当真得要露出破绽。 而丁光友,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关系到他的冤屈能否得到伸张,所以现在他的心智那是相当坚定的。即便是明摆着已经被人识破了自己的谎言,即便是此刻他的心下是着急无比的,但是他的面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看着曾省吾的那副咄咄i人的目光,也没有丝毫地减弱。 要是用一句话来形容此时的丁光友的话,也只有一句“他已经豁出去了”。可见,丁光友的怨念是如何的大,一个原本老老实实的人,甚至家人出了事情,被人冤枉而关进了大牢都没有干过什么不德之事的人,如今却是可以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来骗人。 不过,两人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 两人虽然不知道曾省吾现在为什么不开口揭穿他们的话。即便是曾省吾也没有什么证据说这就是丁光友栽赃给他的,但是他却也不应该丝毫不争辩才是。 不过两人却是觉得,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这边,哪怕只不过是稍微软一软,曾省吾就有可能说出来那番话。 扯皮的事情,张凡不怕,他可不是第一次遇到扯皮的事情了,甚至于就连他自己参与的也举不胜数。但是现在可不是扯皮的时候,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扯皮起来,对于张凡是极为不利的。 所以,张凡只能够在暗中祈祷,丁光友千万不要软下来了。 而曾省吾,他确实如同张凡心里面所想的那样,他是在观察丁光友。他已经想到了那种可能,虽然未必就一定是丁光友这么干的,可是他也明白,此刻丁光友的嫌疑最大。所以他这么看着丁光友,就是要看看他会不会心虚。一旦丁光友看着他的眼神有了任何的闪烁,面上有了任何愧疚或者心虚的表情,曾省吾就绝对会开口说出来。 但是,丁光友经受住了曾省吾的这个考验,他当真是表现的很是“勇敢”,没有丝毫闪躲和愧疚的意思。这也让曾省吾,虽然疑心没有尽去,可是却也已经是不准备开口了。 至于说,为何曾省吾在一开始的时候不说?为何明明他已经想到了这么个可能,明明丁光友的嫌疑是最大的,明明他只要说出来,就算是张凡不信,但是扯皮起来,却也能给自己有不少的机会。 所谓人心难测。曾省吾虽然一直到现在还是瞧不起丁光友,但是他还是对丁光友有着愧疚的。而且,曾省吾曾经对于丁光友抱有很大的期望,如今见了这么他这么一副硬气的模样,曾省吾的心里面却是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这种矛盾重重的心思在作怪,最终他是没有说任何话。 “诸位,还请静一静。”这个时候,张凡开口了,虽然现在的形势很不错,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继续这么下去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什么变化,他开口了,“如今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有个定论。诸位在此妄自猜测,不仅地案情不利,更是让曾大人为难了。” 张凡虽然现在已经成了这些人很是讨厌的一份子,但是他的这番话,他们却是听进去了。不由得,这些人安静了下来,虽然他们的眼中还有不服,但是他们安静了下来。 “曾大人。”见没有人说话了,张凡转头看向了曾省吾,问道,“如今这件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没有想到。不过既然已经生了,想避而不见却也是没有可能了。不过,我还是要问问,丁光友所说的事情,不知道曾大人是如何看待的呢?” 听了张凡的这番话,曾省吾也不再盯着丁光友看来,而是转向了张凡。 这也让张凡跟丁光友,同时在心里面舒了一口气。 第一千零五章冷静应对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在穿帮和临近穿帮之间的。。、 至于到底会不会穿帮,说到底,一是要看事先的准备到底如何,是否准备万全,是非准备了应对有可能会穿帮的情况。以防止万一遇到了什么不对劲的情况,能够有个应对的办法。 二来,实际上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说到底,就是要看运气。说起来,运气这种东西,当真是虚无缥缈的。毕竟你到底会有什么运气,你是看不到也摸不着的,你无法预知你何时会来运气,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运气会离你而去。或许,当你并不需要运气的时候,它却来了,这只能说是锦上添花;而当你非常需要运气的时候,甚至于有着性命之忧的时候,你渴望幸运的降临,但是运气就不跟你同在。总之,这种东西,实在是不能完全指望它来成事。但是从古至今的人们早就明白了,运气不是能够准备的,但是绝对是不能或缺的。很多事情,你离开了运气还就是办不成。 就如同现在这样,不论张凡跟丁光友两个人在事先将事情想得多么完美,但是到了临头上,发生和改变这种事情自然是会有的。但是,如何应付这种变化,甚至于可以反过来利用这种变化,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而现在,变化就产生了。曾省吾的确是被丁光友突然间出现所说的那番话给震惊了,毕竟,明明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再加上曾省吾坚信自己的为人。所以当他乍一听到这么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觉得震惊了。 原本按照张凡跟丁光友所想的情况,到时候,在如此的震惊之下,曾省吾的脑子里肯定是一片空白的。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不管你多么有才华,也不论你多么聪慧过人,都不可能想得出来其中的道理的。 所以,当曾省吾用一副冷静的目光看向丁光友的时候,张凡跟丁光友两个人全都明白过来,曾省吾已经是回过神来了,而且还想到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能。这的确是让两人大为吃惊。即便是就算曾省吾想到了,也还有说与不说的两种可能,但是他能够想得到,就已经是让事情变得非常难办了。 好在,这个时候,曾省吾所注意的并不是张凡,所以张凡的面上就算是露出来什么异样的表情,曾省吾也不会察觉到。而更好在,这个时候的丁光友顶住了压力,即便是在曾省吾这么一种注视之下,他面上的表情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一副愤怒的模样。 这才是让发现了什么的曾省吾没有说出来。要不然的话,曾省吾一说出来,他一个人还好说,张凡甚至可以强词夺理地说他是临时起意,甚至于说他是早就已经策划好了这些台词的。但是,这里毕竟不止曾省吾一个人在,一旁还有那么多人,而且这么多人全都是站在曾省吾那边的。 所以,一旦曾省吾说出来什么反驳的话的话,一旁的人绝对会跟着一同说话。那么依赖的话,张凡这边可就麻烦起来了。他或许能够否定一个人、两个人,但是这么多人一起说话的话,即便是张凡和丁光友两个人在怎么准备,百口莫辩之下,也根本就毫无还口之力。 而现在,看着曾省吾的情形,显然他已经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张凡就能够放心下来。所以,面对这种情况的话,与其等待着奇迹的发生,或者祈祷曾省吾不会开口,还不如事先就提出来算了。先让他开口说话。 所以,张凡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曾省吾,率先问他觉得如何。 果然,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题,曾省吾也不再是纠结于之前他所想到的了,而是开始思索着张凡的话。没多久,似乎已经是想明白了,他开口对张凡说道:“张大人,丁光友他所说的,确实有道理。” 曾省吾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众人是一片哗然,所有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想得到曾省吾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明明,很有可能就是丁光友出来污蔑他的,但是他却没有反驳,反而还是说出来了这么一番对自己大大不利的话。 一旁的那些人会觉得惊讶,倒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都是相信着曾省吾的,而他们现在会聚集在这里,也就是为了曾省吾鸣不平的。但是,如果说就连当事人曾省吾本身都不能坚信自己是无辜的这一点的话,这些旁人无论做出多大的努力也都是没有用的。而现在曾省吾的这番话,几乎就等同于是已经放弃了一些事情一般。 而张凡跟丁光友两个人就更加不用提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番话居然会出自曾省吾的口中。若是换了个人说出这番话的话,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但是曾省吾说出来,简直就是太过违和了。感觉上而言,曾省吾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说出这么一番话才对。 “曾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张凡有些迟疑地问道,渀佛不敢确定一般,“为何曾大人会这么说?难不成曾大人已经是承认了?承认这件事情,这康二消失的事情,就是曾大人你……做的?” 原本,如果张凡说出来这番话的话,一旁的那些人是绝对不可能放着不管的,必然是会回以激烈的否定,甚至于谩骂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这简直可以说是,触怒了他们最为不愿意提及的地方。 但是,现在,或许是因为之前曾省吾居然说出来那么一番话的缘故,总之,现在即便是张凡这么说了,但是旁边的那些人却是没有一点点,要蘀曾省吾辩护的意思,全都是愣在了那里。显然他们还没有从曾省吾刚才说的那番话所带来的冲击当中走出来。 “不,张大人想必是误会了。”而面对眼前震惊的人,无论是张凡、丁光友,亦或是旁边的那些人,曾省吾现在都已经完全回过神来了,甚至于之前那种心事重重的模样也是消失不见了,完全就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他的这幅模样,让张凡跟丁光友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人如果冷静下来的话,是非常可怕的,他能够合理地分析出很多事情。而对于一个他们要对付的人来说,如果这个人冷静下来的话,那么自己这边就有可能慌乱。而这么一来的话,越是慌乱,冷静的对方就越是能够看得出来更多的东西。 现在,面对这样的曾省吾,张凡根本就干不了别的,只能多说些混淆视听的事情,期望让他慌乱起来。所以,刚才张凡才会说,他是不是已经承认了。 不过,显然现在的曾省吾,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了。即便是面对张凡这番话,原本应该混乱起来的曾省吾,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这让两人更觉棘手了。 “如此事情,且不论做是没做过,想来不论是换了谁,只要不是了无生趣之人都不会承认的吧。”而现在,曾省吾是更加地变本加厉,他不仅没有说自己没有做过之类的,这种完全否定的话,反而是变得更加理性了起来,说出这样的话语。 “也就是说,曾大人也不敢肯定地告诉我,你到底做没做过?”张凡反应的速度自然也不会差,在曾省吾的话刚刚说完,他就开口了。现在,张凡的心里面明白的很,绝对不能给曾省吾任何意思反应的时间,最好是用一连串的话,将他给弄懵了,这样才好。 不过,张凡的这个打算只能说会再一次地落空了。现在的曾省吾,或许并没有多少时间来考虑到底应该怎么应对张凡,但是并不是任何事情都必须要考虑的一清二楚了才能做的。很多时候,甚至于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考虑,只要你的心中坚持着那么一份道理,不论遇到任何情况,却都是能够应付自如的。 所以说,现在的曾省吾…… “果然,张大人是这么看的吗?”曾省吾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说道,“如今,我站在这个立场上说话,不论说什么,只要说不是我做的,那就是再为自己喊冤。张大人作为此案的主审,面对我这么一个犯人,不论我说出来什么,张大人都不应该去相信才对。更何况,就如同丁光友所说的一般,这件事情如此看起来,的确是我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干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件案子最后到底应该怎么收场,并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丁光友,而是你张大人。到时候,张大人手下的人查明了案情,到底是如何,那自然就应该如何去办。现如今,在这里如此说话,却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咱们还是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之时,那是自然会有个定论。” “曾大人说言不虚。”张凡这时候倒也是冷静下来了,“不过张凡并非如同曾大人一般冷静。如今我作为主审,真相未明之时,任何人都值得怀疑。虽然丁光友这么说毫无根据,但是如今看来却是最有可能。若是我到时候查出来曾大人跟此事有什么关联的话……” “那还请张大人随意处治。”曾省吾面带微笑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第一千零六章都不简单 “既然曾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这边也就好办了。 ~ ”张凡的面上,完全就是一副,“你没有让我为难”的欣慰模样,说道,“就如同现在所知的,康二找不到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都没法子确认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有没有人在捣鬼。虽然说,丁光友刚才的话,听起来有道理,但是却也无法证明。 “既然如今,曾大人都开口了,我也不能站着不说话。这件事情,如今虽然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了,但是,情况跟之前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多了些想要在其中挑拨离间的小人罢了,无碍大局。不过,这件事情一出来,我之后办案,也得更加严密一些了。如果说,到时候我查出来这件事情当真是曾大人在背后所为的话,曾大人……” “我明白长大人的意思。”曾省吾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就开口说道,“如果张大人到最后查出来,康二消失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话,那么曾省吾便是有大罪在身了。既然有罪在身,任杀任罚,悉听尊便。” 虽然明明知道,就算到时候查出来当真是曾省吾做的,但是“杀”这种事情也是断然不可能出现的。不过,曾省吾说这番话,倒也并不是什么一时气不过的意气之举,实在是他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场罢了。 曾省吾的这番话,让旁边的人全都静了下来。张凡跟丁光友虽然没开口,但是一旁那些个今天到这里来力挺曾省吾的人,却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他们看着曾省吾的眼神全都变得肃穆起来,而有看向张凡和丁光友的眼神,却也带上了鄙视小人的眼神。虽然张凡只不过是附带品,真正让这些人鄙视的是丁光友,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觉得不舒服。 不过,现在倒也不是在乎那些事情的时候了,曾省吾既然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那么张凡就不得不做出回应,要不然可就不对了。所以,现在的张凡只得重整精神,开口说道:“既然曾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会那么做的。 “只不过,如今曾大人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若是不说些什么的话,实在是太过不公平了。今天,既然这件事情是丁光友提出来的,那么我也只能这么决定了。丁光友,今天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到了这份上,也不可能收回去了。不过,这话可不是能随便乱说的,既然你说了,那你就得负责。 “你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曾大人在背后搞鬼。虽然你的话没有证据,但是你说的很有道理。就算刚才曾大人这么说了,我也相信曾大人所说的,可是我心中不管怎么说都会对曾大人更加怀疑。往后审案的时候,却也同样,会将更多可疑之处都往曾大人的身上靠。 “但是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如果我最后查出来,这件事情跟曾大人毫无关系的话,那你可就要准备好了。你也是朝廷的官员,应该知道对一位朝廷命官来说,名声这种东西有多重要了。如今曾大人被你这么一说,到时候,即便是澄清了清白,但是名声受损之事,我却也是不能不过问的。那个时候,就要你来负责了。” 虽然张凡的话是这么说着的,但是那语气和其中一些说话的方式,却是让人怎么听都不自在,简直就是在说,他现在已经是怀疑上曾省吾了。 “怎么”丁光友虽然因为是张凡在说话,语气并不是如同先前一般的足,但是却也十分地不服气,“难不成说,最后若是大人发现不是曾省吾做的,就不准备帮在下伸冤了吗?”现在的丁光友,完完全全就是一副为了复仇,什么都已经不在乎的模样了。 ~ “这倒不会。”张凡说道,“这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到时候查出来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然会怎么办。不论对你是好是坏,都会还你一个公道。但是若是查出来,康二消失的事情跟曾大人无关的话,那么你也要受罚。这样,你可服气?” “下官没有什么不服的。”丁光友一副放下心来的模样,“若是到时候当真如此的话,下官甘愿受罚,无论受什么罚,下官都心甘情愿,绝对不会后悔的。”丁光友这么说这话,眼神之中的坚定却是丝毫不曾减少。 “这样就好。”听丁光友这么一说,张凡一副叹气的模样。 而一旁的人,不论是曾省吾还是其他人,全都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个人在如此地说话。老实说,丁光友确实让他们不爽,应为他在怀疑根本就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情的曾省吾,而且态度是非常地坚决的,甚至于他到最后,也都是自信满满的。只要他的冤屈能够得到伸张,那么他就不在乎别的事情了。而且,最后他的那副模样,简直就是在说,他根本就不担心张凡的惩罚,最后查出来真相的话,有事情的一定是曾省吾。 但是,即便是如此,不论是曾省吾还是那些人,虽然对丁光友不爽,却并没有多少责怪他的意思。这些,全 如今这些人,一方面在责怪康二。作为曾省吾门下的人,居然做出了这等事情。如今更是消失不见,还要将所有的祸事全都让曾省吾来背负。 第二,就是张凡了。这些人总是需要一个发泄的端口才行,要不然,这件事情里面就没有坏人了。所以,张凡就很是“荣幸”地成为了这么个一个坏人的存在了。而且,即便是刚才,张凡说出来了那一番,让他们觉得很是公平的话,但是他们总觉得,张凡实际上还是在故意找曾省吾的麻烦罢了。 所以,现在这些人再一次地,将目标转向了张凡,而且这一次,他们的怨念也是更加地强大了。不过作为这件事情审判者的张凡实际上也的确是做出了一些很过分的举动。当然,这些都是张凡故意这么做的罢了。 总之,今天的事情算是结束了,而张凡也是带着丁光友走出了曾省吾的家中。只不过,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或者说没有兴致。虽然,他们的目的是达到了,甚至可以说是超额完成的,完成了他们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的打算了。但是两人却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胜利。 倒不是有什么对一个无辜之人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愧疚感,而更多的则是一种不爽。是啊,明明是他们胜利了,他们达成了目的,但是为什么,明明应该是被算计了的曾省吾,却是变得如此无所谓呢 想来想去,两人都是找不到原因。这件事情原本看起来就很是奇怪。两人之所以会这么打算,全都是建立在一个根据之上的,那就是曾省吾那桀骜不驯的性格。正是因为曾省吾的这种性格,让两个人做了这种打算。 可是到头来,两人的目的达到了,但是…… “曾省吾,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好半天,张凡是突然之间感叹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人,您说什么?”一旁的丁光友也是被张凡这突然间出声给吓着了,转过头来问道,“曾省吾怎么了?” “我说,这个曾省吾可是不好对付啊。”张凡无奈地说道,“原本我觉得,他那种性子,却是应该最好对付不过了。现在看起来,当真是让人没想到啊,他居然那么无所谓。难不成,难不成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震动太大,结果反而产生了不同的结果不成?原本应该震惊非常的人,如今却是如此冷静。” “这应该没什么问题。”丁光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不会影响之后的事情。”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张凡斜着眼看了丁光友一眼,说道,“不管他曾省吾怎么样,最后都不会影响到你的事情的。” “不,大人误会了,下官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丁光友说道,“下官是在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大人的事情。” “我的事情?我又有什么事情?”听到丁光友这么说,张凡用一副抑或非常的模样,看着丁光友问道。而实际上,这一刻的张凡当真是紧张的很。丁光友这么问,话语里面的说法,他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但是张凡并不知道,丁光友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凡到底要做什么,除了一些相关之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是这个丁光友这么说,明显是已经…… “对了大人,下官要回去了。”丁光友突然跟张凡告辞。 “嗯,去。”张凡倒也没有留他。 丁光友变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而张凡却是一直看着丁光友的背影,直到他再转过一个街角,失去了踪影。张凡是再一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这个丁光友,也不简单啊” 第一千零七章成效显著 张凡现在并不觉得舒服,就是因为曾省吾的那个态度。 。 、 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云淡风轻?亦或是毫无所谓?听起来似乎哪一个都不是一般人在面对一堆麻烦事的时候所能有心态。 怎么说呢,这种心态当真是好,不仅能让人在面对危机的时候能够冷静下来,冷静的头脑更能助于思考,来应对各种状况;而且,沉着的面对,也能够让人不会因为眼前的麻烦而做出什么错误的举动。这样,才是应对麻烦的正确态度。 但是,曾省吾这样,他自己倒是好了。可是这对于张凡来说,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毕竟,张凡是要来找曾省吾麻烦的,如果曾省吾一直都是用这么一种冷静的态度的话,那可就对张凡不妙了。 对于丁光友来说,他倒是有些无所谓了。张凡既然接下了他的事情不论张凡的初衷到底是什么,是利用也好,是真心帮忙也罢。这些丁光友都不怎么在乎。丁光友所在乎的,就是有人能够蘀他主持公道,让他的妻弟和他妻子的两条性命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而从这一点上面来说,丁光友在有了张凡为自己伸冤之后,他就不怎么担心了。为什么?因为张凡手下有着锦衣卫。就算他丁光友不相信张凡,但是他不可能连锦衣卫都不信。如果锦衣卫肯出马的话,他的冤屈一定会得到伸张的。 至于其他的,到底张凡帮助他的理由,他并不关心。不错,丁光友已经知道了张凡之所以会帮助他是另有隐情的。 丁光友对自己的事情很明白,他的遭遇的确是很惨,但是这世上与他遭遇相同的大有人在,而比他还要惨的人更多不胜数。丁光友并不觉得张凡仅仅为了自己一个六品的小官就会如此大动干戈,跟一省巡抚过不去。 虽然说丁光友也从跟着张凡前来的那些人口中听到过,那位跟着张凡一同前来的女子,是那佛郎机人,如今张凡正在追求她。而她之所以会离开故土,也是因为在家乡遇到了类似于他的事情,而且听起来比他惨多了。丁光友听说张凡之所以会帮助他,这名女子起了很大的作用。 但是,丁光友虽然平日里胆小,可是他一点都不天真。就算是一个男子对女子再过迁就,但是也极少会因为这种理由就牵扯近这种麻烦事里面。更何况,张凡虽然年纪轻轻就获得如此的身份权利,可是丁光友怎么看他也不像是那样一个人。 也就是说,张凡帮助丁光友,或许乔安娜在其中起了作用,而且是很大的作用,但是觉得不是全部,不是决定性的作用。张凡帮助丁光友必然是另有原因的。 这些,全都是丁光友想到的。他甚至能够想得到,张凡不惜跟曾省吾这一省巡抚过不去,却也要这样做,虽然不知道张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绝对就是故意要跟曾省吾找不自在了。 不过,丁光友对这些都无所谓,他只要张凡能够帮他伸冤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到底张凡要干什么,亦或是利用他什么的,他全都不在乎。 本来这件事情,丁光友就是准备放在自己的心里面,不说出来的。但是这一次,曾省吾的态度让他有些担心起来了。 首先,曾省吾的态度,让事情看起来有了更多的麻烦,比想象中的要难办了。其次,就是丁光友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张凡为什么要找曾省吾的麻烦,或者说他不确定,在曾省吾变得如此难以对付之后,张凡还会不会继续帮他。 所以,在跟张凡从曾省吾家再次出来的时候,面对张凡一副深思的模样,若不是觉得不合适,他早就想要开口说话了。但是他一直忍着,一直到张凡首先安慰自己的时候,他这才开口说话。只不过,他所说的那番话,与其说是让张凡不要在意他的事情,更像是一种威胁。没错,就是威胁。他在威胁张凡,如果张凡因为曾省吾变得麻烦起来了而不再想要找他的麻烦,也不打算再帮他讨回公道的话,那他就要将张凡的事情说出去了。 关于丁光友到底知不知道张凡的事情,这一点张凡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就连五毒教那种江湖帮派都能够看得出来他此行四川的目的,丁光友这个很是聪明的官场中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不过,张凡对此倒也是无所谓。他并不担心丁光友会将事情说出去。亦或者说,张凡现如今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了,自从来了四川之后,已经有无数的人跟他说过,或者说是威胁他要将他的目的说出去了。不过,一直到现在,不是都没有事情吗。 而且,关于丁光友的这个威胁,老实说张凡并不是太过担心。丁光友或许的确是因为害怕张凡不帮他才会如此说的,但是张凡并不觉得丁光友当真就打算说出去。他这么说很有可能只不过是就是个幌子罢了。而且,抛开这些来说,丁光友也没有理由去说。毕竟对于张凡来说,曾省吾的麻烦他是找定了。换句话说,他一定会帮丁光友逃回公道的,所以,这一点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现在,张凡所要关心的是,面对这么样一个曾省吾,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如今的曾省吾,似乎张凡无论在做什么,都不太会引起他更多的愤怒了。 不过,张凡也并不是一定需要曾省吾怎么样,他或许可以将视线放在别的人身上也说不定。比方说,曾省吾周围的那些人。那些人,虽然张凡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是当真蘀曾省吾鸣不平而如此激愤的,不过张凡也并不准备去查明。只要里面有三五个这样的人就足够了,其他的人会跟着起哄的。 张凡就是将主意打在了这些人的身上。他需要的不是曾省吾一个人对自己的不爽,而是整个成都府的官员全都对自己的不爽。 只要明白了这一点,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做了。 当天,就有消息传出来,锦衣卫调去了有关曾省吾的卷宗。原本,按理来说,锦衣卫的权力巨大,要这种东西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不过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原本像这种事情,锦衣卫完完全全就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不用惊动任何人就将这些卷宗弄出来。 甚至于,凭借着锦衣卫的能力,他们根本就不用去衙门或者什么地方调取卷宗,他们本身所有的关于这种二品大员的记载,就绝对不会比衙门里的要少。 显然,这是故意的,是张凡让手下的人故意这么做的。所以,当锦衣卫去调了曾省吾的卷宗,而且那态度,摆明了就不是很好,简直就是曾省吾像是犯了什么大错,而锦衣卫就是专门去调查他的一般。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立刻就有了回应。 这几天,曾省吾的家门,绝对是来来回回进出人数最多的地方了。原本,在事情牵扯到曾省吾之后,下面的那些个官员就不断到这里来。如今,在张凡变得如此的变本加厉之后,更是如此了,不断地有人前来。 这些人,不外乎就是来跟曾省吾说这些事情的,外加再痛斥一番张凡。虽然明明知道,这么做根本就没有用处,但是这些人却是有些“乐此不疲”了。 当然,这些人也并不是全都光是为了曾省吾,也并非全都是跟着一同起哄的。还有的,也是为了自己罢了。他们害怕,锦衣卫这么查的话,会不会查出来什么牵连到自己的事情。 然而,曾省吾如今,对于这些事情却是丝毫不关心,甚至于他表现出来的比以往还要清闲。关于僰人大战之后的善后之事,他全都交给刘显去做了。而平日里的政务,他如今也并不是太过关注。或许,他只不过是表现的无所谓了一点罢了。 但是,曾省吾越是如此表现,对于下面的人来说,就越是让他们觉得看不过去。在他们看起来,曾省吾这样是因为被张凡逼得没有别的路,只能如此“消沉”了。没错,在这些人的严重,曾省吾这样,就是消沉的模样。 而随着曾省吾这样,他们就越是觉得气愤难当,越是觉得张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他们现在全都跑来找曾省吾说这些。 这似乎就陷入了一个循环当中。张凡越是这样做,曾省吾就越是不说话;而曾省吾越是不说话,下面的那些个官员就越是气愤;而他们越是气氛,传到了张凡的耳朵里,张凡就让手下做的更过分一点。 才不过两天的时间,不仅仅衙门里所有跟曾省吾有关的卷宗全都被锦衣卫要了去,就连跟曾省吾稍微有些关系到人,也全都被锦衣卫叫来问了个通透。 而曾省吾却还是没有说话。这也让下面的人怨气越大,对张凡的反感也越是剧烈。 而这些,正是张凡所要的。 不过,效果也很显著。终于,端王府有人前来接触张凡了。 第一千零八章完美演绎 经过不到三天的时间,在锦衣卫的这种根本就毫不在意的追查之下,曾省吾可以说现在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连他祖宗八代干过什么坏事,估计都查了个一清二楚的。 . 、_吧而这么一来,成都府中的那些个官员,全都是受不住了。一副伤同身受的模样,渀佛曾省吾被这么查,他们却是落了很大的面子一般。 所以现在,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人自然是不敢去找锦衣卫的麻烦,也绝对不可能聚众跑到锦衣卫的衙门跟前去闹事的。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下面的人根本就不用等到张凡做什么答复,自顾将这些人抓起来便是。到时候,想要放出去也是难上加难了,而即便是放出来,他们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受什么“损伤”。再说了,张凡那个“温柔”的处事方式,他们虽然听过,不过大老远从京城传过来,就算是真的,他们也不相信,也会以为是传消息的途中产生了什么变化呢。 但是,锦衣卫他们不敢去找麻烦,可是张凡这个锦衣卫的头头,他们倒是不害怕了。当然,不是完全不害怕,而是他们有所依仗。这个所谓的依仗,并不在这些人的一方,也并不是因为他们人多,团结起来什么的。他们所依仗的,实际上存在于张凡的身上。 虽然说张凡不是个会乱用刑法的人,这一点从京城大老远地传过来,让他们有些不太相信,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信无疑的,那就是张凡是个读书人出身。这天下,只要是读书人,即便是大奸大恶之徒,却也不会干出来那种下作的事情。而对于如今的情况来说,即便是他张凡也被烦的受不了的,但是这边这么多人,他断然不可能同时惩罚的。 再说了,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即便是他的手下有着锦衣卫这么一个人人恐惧的组织,但是他这个都指挥使的头衔,说到底,也是朝廷的官员罢了。既然是官员,那就好办了。你是官员,我也是官员,大家都是官员。既然都是官员了,最多也就是品级上的差别罢了,却是没有尊卑贵贱之分。 就算是你的官阶比我高,但是我就是看你不爽,我就是不给你好脸色看,我就是排挤你。但是我就是不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做给你看。这么一来,看你又能舀我怎么办?毕竟,我可没做过一件侮辱你的事情啊! 这些人,如今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用这种办法来对付张凡的。平日里,不给张凡好脸色看。若光是锦衣卫就罢了,但是如果有张凡在场,那么他们的架子就摆起来了。 而且,还不只是这样。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到那个锦衣卫的衙门口去闹事的。但是张凡所住的驿馆,倒是有他们不少的人。衙门口不能去,去了就等于闹事。但是这驿馆,那就没有理由不让来了吧。 这些人来了自然也不会闹事,就是这么站在路口,相互说着什么。若是别的人出来也就罢了,他们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说话。但是如果张凡出现了,这些人就会把嘴巴里的话全都停下来,然后全都用一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张凡。 老实说,这种情形实际上正是张凡所想要的。但是,这三天的时间,张凡最起码每天要出入这里两次,而每次都会被这些人这么盯着。即便这就是张凡所想要的,他也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这个时候,张凡突然间明白过来,自己实在是太嫩了。想当初,他从殿试状元之后入朝。到现在,也有好几年的光景了。这期间,张凡所经历的可一点都不少,还改朝换代了呢。而其中,最让张凡深有感触的,莫过于几朝内阁首辅大学士更蘀了。 而这些人当中,无论是徐阶、之后的高拱、还是现在的张居正,甚至于那些个不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包括冯宝这样的。这些人,也曾经受到过满朝文武的冷眼相待,无论是走到哪个地方,全都是不待见的人的不待见的目光。 但是,这些人,全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有过了解的张凡明白,这些人不光是表面上做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他们的心里面,当真是觉得无所谓的。不管是对还是错,但是这些人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理念,丝毫不在乎别人那冰冷的目光。 这一点,原本张凡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张凡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的资历,实在是太过浅薄了;所经历的事情,也是那么的不值一提。自己如今的境遇,跟在那些人又如何能够相比,那可是京城,无数的朝官如此看待。而如今,张凡所面临的不过是一府的官员,就已经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且,还不只是这一点。要知道,无论是徐阶、高拱、张居正、亦或是冯宝,这些人无一不是饱受这种目光,也不知道几年几月的时间了。但是这些人却还是能够保持自己的内心不动摇,依然坚持自己的信念。而张凡如今呢,这个状况是他自己故意这么弄出来的,也是他所需要的,但是这才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他就已经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好在,没有用多久,一件事情的发生,让张凡得以暂时摆脱这种状况。 原本,之前玉儿到这里来,跟张凡说了那件事情。如今,那边显然已经是做出了动作。整整三天的时间,刚刚一过,张凡的手下就传过来了消息。四川西南方,靠近云贵两省边界的地方,有了一拨人出来捣乱。虽然没有人伤了性命,但是却是伤了不少人。而且看那些人的装束,以及说话的方式等等,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就是刚刚被消灭不久的僰人余孽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凡是略微显得有些惊讶了。传来这些消息的人,自然也是张凡手下的锦衣卫了,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张凡跟玉儿有了约定这件事情。实际上,知道这件事情的,在这边,也就张凡跟王猛和梁超这么三个人而已。 而这一次,下面传过来这个消息之后,没有附带任何怀疑的声音。也就是说,五毒教做的非常之好,准备的也无比全面,根本就没有让老练于侦查的锦衣卫看出来任何的破绽,完全就以为当真是僰人的余孽在作怪了。 而且,五毒教所挑选的这个时间也当真是好得很。发生事情的那天,正好是十一月二十八,正好就是冬至那天。虽然这里是西南,终年都没有什么霜雪,不过老祖宗制定的历法自然是有道理的,即便是这西南,过了冬至,也会变得比之前要冷一些。 而等到了那个时候,野外就很难在弄到什么吃的东西了,动植物都是如此。而这,对于刚刚战败的僰人来说,如果有什么余孽的话,也正好是个合适的出来的机会。毕竟,被打败了的僰人,没有了自己的领地。而这些既然是余孽,自然是慌忙着逃跑的,根本就不会带什么东西,也不敢在什么地方多做停留,所以食物的储备什么的,也根本就没有。 而如今,冬至已经到了,如果说,他们想要挨过去的话,似乎也就只有出来抢劫这么一条路了。 所以说,五毒教的这次安排当真是好,无论是单方面的准备,亦或是时间上的掐算,都准确的很。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下面的锦衣卫得到消息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怀疑,就报了上来。对于下面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另外一种可能的。 而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张凡,自然是会履行跟玉儿所做的约定了。既然之前已经答应过他,要帮这个忙,那么张凡也就不会食言。再说了,玉儿不是说了嘛,他们也能帮得上张凡的。虽然张凡对于那件事情,一直到现在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他们真的能帮得上忙的话,那就太好了。 所以,张凡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耽搁,当即就去找刘显了。 而张凡的离开,也并不会让成都府中的计划有什么搁置。虽然张凡本人不在了,不过他下面的人,还是按照他原本所预定的方向,追查着曾省吾的一切事情。三天时间,基本上都已经是把能查的全都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但是,锦衣卫的人显然是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只不过,那架势,简直就是在说,就算是没有问题,也要找出来些问题才行。 光是这么一点,就已经是让下面的那些人气不过了。如今,张凡不在了,这些人找不到能够让他们冷眼相待的对象,不仅仅得不到发泄,内心的怨念反倒是更加巨大了。 不过,张凡倒是不在乎那些了。虽然他还不是太习惯这种事情,但是这些人如果不来烦他的话,那么他就更加无所谓了。 而等到他找到刘显,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却是有着意外的人到了。 第一千零九章战后料理 刘显如今,显得很是疲惫。 . . ~不,不光是看起来疲惫,他是当真很累。毕竟现在,曾省吾遭遇了那种事情,自然是没有办法来过问这边的事情了。而且,虽然如今距离对僰人的征讨已经大半年过去了,可是因为僰人盘踞在这里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因此所遗留下来的麻烦更是不少。 如今,只有刘显一个人来处理这些事情,自然是让他非常劳累了。更加不用提,武将出身的刘显,虽然也不是不会做这些事情,但是自然是没有曾省吾这样的人做的更加得心应手了。而且,原本虽然曾省吾分身乏术,不能过来主持大局,但是刘显他也可以找下面的人来帮忙的。 可是,下面的那些个官员,如今全都因为曾省吾的事情,而将视线转到了那边去了,这边他们即便是来了,也是恍恍惚惚的,根本就帮不上忙。所以,干脆刘显就不要这些人过来,全都是由他自己负责起来了。 不过,虽然这些事情,让刘显显得非常劳累。但是,他的心里面倒是并不太觉得委屈,甚至于他心里面,还有些喜欢做这种事情。之前的战场,是他力的地方,那自然是无可厚非。虽然能够征讨僰人成功,这可是以往的人们所没有的功绩,但是对于刘显这个打了一辈子仗的人来说,这场战争的胜利,并不值得太过夸耀。 刘显自己最是明白不过,在这场战争当中,自己这边占了多大的便宜。先就是,相比起僰人的骁勇善战,这边却是有着他这么个主将。虽然这么想,实在是有些太过托大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刘显打了一辈子的仗,却也没有真正的败过。有他这么一位主将在,胜利的砝码自然是增加了不少。 再则,就是朝廷策划这一次对僰人的征讨,已经准备了一年。 ~虽然最初的初衷,就连刘显都知道,只不过是当时高拱所作出的一个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决定。但是谁让当时的高拱位高权重,即便只是他无心的一番话,却也有着巨大的能量,能够让事情不同寻常。所以这边,直到开战的时候,无论是人力物力,全都是准备完全的。十四万大军集结于此,这本身就是一股让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了。更加不用提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的军备、粮草等等辎重,到征讨开始的时候,所准备的东西,足足够这十四万大军消耗大半年的分量了。 对了,这里面还有曾省吾的功劳。这次征讨的开端,是有这边先派兵打响的。但是原因,刘显自然是明白,是受到了下面有都掌蛮将要叛1uan的消息。可是,如果不是曾省吾决断果然,先让刘显兵,之后在通报朝廷的话,刘显就无法占得先机。无法占得先机的话,或许凭借着这边充足的准备,这场战争也能够胜利,但是绝对不会如同现在一般这么轻松。 当然,想到这些,刘显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被从大牢里拉出来,稍加训练就派上了战场做炮灰的人。若是没有这些人的话,军中的兵俑所死亡的人数,绝对不能让现在的情形称之为大胜了。毕竟,那些冲锋在前的炮灰,根本就不会算作死伤的人数。 关于这一点,刘显的心中还是有所争议的。虽然他知道,这种战斗,将当地大牢当中那些人拉出来做冲锋,为本阵制造机会,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不会少。而刘显却也并不是不同意这种做法。只不过,他很是不习惯这么做。 不习惯?刘显可是个打了一辈子仗的将领,怎么会不习惯这种事情?不过,若是仔细想想刘显的过往,就不会觉得惊讶了。他刘显的成名,可是从对抗倭寇当中打出来的。而对抗倭寇,显然是没有什么阵地战的,所及即便是要那些炮灰也没有用处,完全就要靠自己手下的军士去奋勇作战才行。 即便是有当地的百姓自告奋勇,但是这些人,要么就是加入到军中,成为一名真正的军士来作战;要么就是自己在家中武装一番,以备应对倭寇冲进自己家中的可能。可是这些,跟这种让牢狱之中的人上战场做炮灰,一点也不一样。所以,刘显一点都不习惯。 在刘显看来,从大牢里将犯人带上战场这种事情。或许说,有些犯人当真是犯了滔天大罪,砍他脑袋十次都不足以抹消他所犯下的罪状。这种人是死有余辜,若是能在死之前,为大义、为战争的胜利稍稍做出一些贡献的话,或许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但是,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大牢里,这种人始终只是占据着少数。更多的,则是那些并没有犯下什么太大的过错的人,有些,根本就只不过是xia偷xia罢了。而因为这种事情就要被送上战场,去送死,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赶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去犯案,被关进大牢罢了。这,似乎有些不公平。 更何况,这世上的不平之事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被关在大牢当中的人,也未必就一定是犯了什么过错,还有那些被冤枉的人,被人陷害的人。这些人死在了战场上的话,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想到这里,刘显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现在曾省吾所遇到的麻烦。话说,曾省吾的麻烦,不就正是因为这种事情吗,不就是因为他的手下冤枉了一个好人,最终,导致这个好人在他刘显的鼻子底下失去了生命。而刘显,甚至都没有见过那个人。 而这些,也是如今刘显没有去搅和曾省吾的事情的缘故。固然,成都府里面的事情,他自然是听说了的。他也觉得,张凡这么明目张胆地找曾省吾的麻烦,并不能算是正确的,甚至于,倒不是说他觉得张凡做的怎么过分了,而是他想不明白张凡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是,不管如何,刘显都没有去参合这件事情。并不是他不想帮曾省吾,他跟曾省吾之间的关系,也是相当好的。却也不是他觉得曾省吾当真是做了什么错事,毕竟那也是他én下的人瞒着他做的。 刘显只不过是觉得,这件事情,他根本就判断不出来好坏,也无法明白到底谁对谁错。既然连孰是孰非都分不清楚的话,那么他还怎么去说话呢。想明白这些,刘显就做出了决定,这件事情他决定不去参一脚。 所以,这段时间,刘显干脆就是将自己的jing力全都放在了处理僰人遗留的问题上面。包括通告各族,安抚那些因为朝廷灭了僰人而以为自己会是下一个目标的人,让他们不用惊慌。 还有就是,随着僰人的消失,这边拓展了很多的土地。其中,朝廷接受了一部分,而还留下了另外一部分。那些实际上就是留给周边各族,作为安抚之用的,就是怕这些人对朝廷不满而造成什么麻烦。 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如同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将这些土地留给这些人就能不管不问了。要知道,这么多的土地,对于这些少数民族来说是何等地重要。所以,很显然的,这些人对于这些土地的渴望,绝对会产生争抢的动作。而在争抢之中,难免就会兵刃相接。而这么一来的话,就又会有冲突了。 对于这种冲突,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要紧的。毕竟,这些冲突无关于汉人,只不过是这些外族人的事情罢了。虽然他们都在大明的疆土上,但是朝廷并不觉得这些人就是已经服从管教了。让他们在争抢之中,损失元气,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刘显在这里,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他就是为了防止,这些外族人之间的争斗,在牵连到汉人当中来。他们自己相互打斗,刘显管不着,但是一点牵扯到汉人的问题,刘显就会让手下带兵去解决。 到现在,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刘显派出了兵马二十四次,解决了大大xiaxia牵连到汉人的纷争不下百余场。而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没有仔细清算过,但是在这大半年的光景里面,还是有不下百余汉人被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而丧命。 如果说现在的刘显,心中有什么烦恼的话,也就只有这件事情了。 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已经冬至了的缘故,再加上大半年的时间,虽然到现在还是有些xia纷争,但是基本上,那些留给各族的土地,也都已经被各族瓜分完毕了。所以这段时间,倒是让刘显清闲了不少。 不过,这人就是如此。来事的时候,刚开始蛮有干劲的。但是时间一久,就会显得很是不爽了。而再等到事情渐渐平息下去的时候,就又会开始觉得无聊了。刘显现在就是处于这个无聊的阶段。 今天也是如此,没有什么事情,刘显在自己的军帐之中,手握着一只不过,那本书自从他舀起来之后,到现在已经快有两个时辰了,却是一页都没有被翻过。显然,现在的刘显可没有心思看书。 一直到,他的儿子刘綎掀开大帐走了进来,告诉他有人过来找他为止。 第一千零一十章不同寻常 “爹。”随着这么一声,刘显的眉头微微皱起。下一刻,军帐被人掀起,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刘綎。 刘綎倒是没有看出来自己父亲的无奈,反而还是一副兴冲冲的模样,一边走进来,嘴里还“爹、爹”的叫个不停。这不由得让刘显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而刘綎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不妥,向着父亲的案桌走去。这刘綎,如今才不过十三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少年之时。不过,他倒是不愧于刘显之子的名头,年纪小小,即便是看起来并不魁梧,也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但是却对打仗这种事情极为感兴趣。 而对于儿子的这一点,刘显倒是并不反对。毕竟,儿子继承老子的衣钵,那本就是应该的事情。他刘显征战一生,就算不能被成为闻名天下的名将,但是却也名头不弱。既然如此,若是他儿子将来没出息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了。虽然说出人头地,不一定非要当个武夫,做个文官也不错。虽然说,刘綎的脑袋也是极为聪明的,但是相比起读书,他却是更加喜欢呆在军中。 既然如此,刘显便是舀定了主意,让儿子将来长大了从军。相比起各处开花,刘显觉得倒不如专攻一项的好。这也跟刘显平日里的性格有关系,即便是打仗,只要不是逼不得已,他都喜欢正面进攻,不要分散兵力。 话说回来,刘綎虽然此时年纪尚轻,但是行事作风却是不同于一般小儿一般,更有一番豪爽的性子。这也跟刘显的教育有关。虽然他是在四十五岁才得了刘綎这么个儿子,也疼爱非常。但是刘显并没有那他当宝,在他看来,既然是男孩,将来总要成为男人的,不能表现的如同那些世家子弟一般,文邹邹的不说,还欺软怕硬。所以,刘綎平日里,从小就是如此一视同仁,即便是在下面的人,他也能打得火热。只不过,唯有跟他老子,他可不敢做什么。 就像是现在…… “綎儿,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呢!”果然,刘显不耐烦了起来,大声呵斥道,“这是军中,不要爹、爹的乱叫。虽然你如今才不过十多岁,既然已经决定将来要从军,那就从现在开始就要给我有副军人的模样才行。以后,在军中不要在叫我‘爹’了。” “是,爹……这个,总兵大人。”刘綎似乎已经是习惯了被自己的父亲呵斥,虽然那一瞬间,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有了口误,但是马上就改正过来了。 听了儿子如此说话,刘显倒也并没有再发怒,笑了笑,说道:“嗯,说吧,这么急匆匆地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哦。”听父亲问起这件事情,刘显马上就摆正了礀态,说道,“有人来找您。” “找我?是什么人?”刘显听儿子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奇怪了。若是官员的话,用不着刘綎过来通知他,下面自有传令回来通报。但是…… “听说是锦衣卫的人。”刘綎说道,“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人,穿的也是极为好看。不过,孩儿倒是对他身边的两个护卫有些兴趣,尤其是其中那个年长的。那模样,绝对没有少杀人,而且那人呼吸平稳,绝对是个练家子,身手也不会弱。爹……总兵大人,孩儿是想……” 刘显任由儿子说着话,根本就没有打断的意思。实际上,刘显已经是知道来人,绝对就是张凡,不作他想了。所以,下一刻,刘显马上就开始思索,张凡为什么要来找他了,难不成还是因为曾省吾的事情不成?想着这些的刘显,心中有些纷乱,甚至没有注意到,儿子又对自己用错了称呼。 “綎儿。”打断了儿子的长篇大论,刘显说道,“你去请张大人进来。” “张大人?来的那个人姓张?”刘綎随意问了这么一句,立刻说道,“是,我这就去。”说完遍转身,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而刘显却是依旧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弹,心中却是在不停地思索着。 他自然是不知道张凡到这里来找他到底是要做什么的。如果硬是要他猜测的话,他觉得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有关于曾省吾的事情了。不过那件事情,刘显是一点都不想搅和进去的。两边都有错,曾省吾有错,而张凡做的太过了。而如今张凡又来找他。 这下,刘显倒是打定了主意,如果张凡来这里是说曾省吾的事情的话,那么他就闭口不谈。 外面,因为这里是军营,虽然锦衣卫的权势很大,不过张凡他们也知道,刘显对于军中的管束,那是相当严厉的,不管对里面的人,还是外来的人。所以,即便是可以,但是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张凡还是没有带着其他护卫进来,只是带了王猛和梁超两个人走进军营。 这里,是成都府外的一片地方。由于西南这边多是丘陵,大片大片的平坦地势很少,这里能有这么一块地方,当真是不易。不过如今,这里也只不过驻扎着刘显管辖的一万大军,其他人并不在这里。 但是,即便只有一万人,规模依然是不会小。不过,这军营当中,一切都是显得井然有条。无论是兵俑还是军官,全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且,张凡他们也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太过压抑的气氛,显然这并不是刘显用自己的威压而造成的效果。 看到这里,不仅是张凡和梁超,就连从军多年的王猛,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份佩服的神色。虽然刘显声名在外,但是他们最多也只是见过刘显本人,却是没有见过他治军的模样。如今看见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佩服不已的情绪。 “是锦衣卫的张大人吗?” 正当张凡三人打量着军营里的人事之事,一个声音传过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外表十五来岁模样的少年跑了过来。 “不错,我就是。”张凡倒是也客气,并不以身份和年龄相压,说道,“敢问这位小兄弟是……” “我叫刘綎,是爹……这个……总兵大人让我唤你过去的。”似乎是因为心情比较兴奋的缘故吧,刘显再一次忘记了刚才他父亲对他的教导,又说漏了嘴。 不过张凡他们可不知道这些,张凡看着刘綎,笑着说道:“原来是刘将军的公子,早闻刘将军的公子大名,如今却是见到了,当真名不虚传。”既然对方是刘显的儿子,那么客套和一些话自然是要说的。张凡不知不觉之间,在说话的时候带上了官场上的气息。 “嗯。”不过,张凡的话,却是让刘綎沉默了一会,然后他看着张凡说道,“你的官很大吧?” “为何如此说?”刘綎的话让张凡迷惑了。 “因为你说的话,跟以往那些人说的一样,就连口气都差不多。”刘綎说道,“而我,很讨厌那种人。不过……你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虽然你说着这样的话,但是我不觉得你心里面有什么坏主意。” 刘綎的话,让张凡三人顿时就无话可说。实诚的人,他们见得太多了。但是实诚的人,往往有些看不清事实,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脑子不怎么好使。虽然说话直,但是说出来的话,要么不对,要么就会得罪了别人。 可是眼前的这个刘綎却是不一样。他自然是个实诚的人,说起话来也直的很。而且,他所说的话里面,也没有任何的错误,完全正确。但是,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话语,直接道出了问题的根本。没错,张凡说着跟那些朝廷大员一模一样的话,但是张凡跟那些人却并不相同。 更重要的是,刘綎的这番话,看似不好听,却让张凡没有生气的理由。不,与其说是没有生气的理由,到不如说是,这番话根本就没有让张凡觉得生气的意思。 “我是来见令尊的。”不过,张凡现在可不打算跟他说什么,直接道出了来意。 “嗯,总兵大人在大帐之中等着,请随我来。”刘綎倒也不多罗嗦,转身领着张凡三人前去。 一路上,张凡三人倒是有些面面相觑,即便是王猛,都对这个刘綎,有种看不明白的感觉。 走到大帐跟前,刘綎转身对张凡说道:“到了,总兵大人就在里面。” “多谢。”张凡道谢一声,就打算进去。 “等等。”这时候,刘綎却是出声叫住了张凡,说道,“张大人,我有个请求。” “哦?公子有何请求?”张凡倒是感兴趣了。 “我……”刘綎说着话,将目光转向了王猛,说道,“这是大人的护卫吧,我想跟他比试一番拳脚刀法。” “这……”张凡顿时为难了起来,看了看王猛。 “大人放心吧。”刘綎却是误会了张凡,说道,“此处是军营,断然不会有歹人前来行凶的。” “不,公子,我并非此意,而是……”张凡看了看刘綎,又看了看王猛,他是在担心王猛会不会伤了他。不过他见到王猛点了点头,便笑着说道,“既然如此,王猛,你去吧,我单独进去见刘将军。梁超,你也跟着一同去吧。”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渊源所在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渊源所在 “张大人。 ~”当张凡刚刚掀开大帐走进去的时候,刘显就喊了他。很显然,自从得知张凡过来的消息之后,刘显就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也放下了心里面所想的别的事,专én等着张凡进来,“张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倒是有些相待不周了。”转眼间,军人出身的刘显,居然对张凡客气起来了。 刘显之所以会这样,完全就是因为他对于张凡的到来不了解原因的一种反应。若是在平常的话,他是断然不会说出来如此的客气话的。 “刘将军可以了。”不过张凡对于刘显的这个反应,倒是并没有抱着太多的想法,而是一副微笑的模样,说道,“方才在军营中遇到令公子了。” “哦,是我让綎儿去迎接大人的。”说到自己的儿子,刘显的面上也是有了很多笑意,“那xia子,从xia就好动无比,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人的话,还需得要管教一番才行。”虽然刘显在说着这样一番话,但是张凡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面上带着很多自豪的神情呢。 “哪里,令公子并无礼数不周之处。”张凡笑道,显然是为了拉近跟刘显之间的距离,“只不过,方才令公子将我带到将军大帐前,却是拉了我的护卫前去比试了。这……”说到这里,张凡的面上1u出了不少担忧的表情。 “这兔崽子……”听到这件事情,刘显刚才还有的对于自己儿子的笑意,却是转化成了愤怒,很显然,这种事情刘綎绝对不是第一次干了。刘綎从xia就是如此,不仅仅聪慧过人,而且身强体壮。再加上刘显的缘故,他从xia几乎就是跟在父亲的军营中长大的。 所以,对于舞枪nngang这种事情,刘綎可是一点都不陌生的。而且,刘綎在这方面,也是颇有天赋。别看他如今只不过是xiaxia年纪,但是力气绝对不输给成年人。而且,身手了得也是可圈可点。以往在跟军中的人比试的时候,出了那些练家子之外,跟少能够击败刘綎的。虽然这其中,也有看在刘显的面子上的缘故。不过如今,刘綎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现如今,那些人即便是舀出真本事,也未必能够胜得过刘綎了。 而刚才,刘显面上1u出那副愤怒的表情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毕竟,他所挑选的可是张凡所带来的护卫。不过刘显担心的并不是儿子会落败,而是正好相反的情况。虽然说锦衣卫当中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才,身手好的更是大有所在,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儿子。万一说张凡带来的护卫要数输了的话,那张凡的面子岂不是会过不去了。 不过这个想法才刚刚升起来,刘显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他抬头看着张凡,问道:“大人,綎儿要比试的那位护卫,不会正是……”刘显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是前些日子才传过来的一个传闻,“……是前段时间,陛下亲封的那位王护卫吧!”那个“朝廷第一高手”的名头。 “刘将军见笑了,正是他。”张凡对于这一点,倒也是没有丝毫打算隐瞒的意思。 “这样啊,这样就好。”刘显听到张凡的回答,便是放下了心来。先,朝中nng虚作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个说法,不论放在何时何地都适用。所以说,王猛这个“朝廷第一高手”的头衔,就算是走了很多运气,就算是朝中当真有着比他身手更好的人,但是也绝对不是1ang得虚名的。所以,刘綎对战这样一个人,若是对方不放水的话,他根本就毫无胜算。这是刘显不担心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缘故,就是刘綎最近因为年纪的增长,力气的增大,身手变得更加成熟,心理也变得有些自大起来了。虽然明明知道这一点,不过刘显却是明白,这种事情,如果不通过他自己认识的话,别人说的再怎么天hua1uan坠也没有用。与其让他如此,倒不如让他对战一个根本就不是对手的人,让他体验到彻底的挫败,从而认识到“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的道理,也算是一种勉励吧。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刘显,显然是已经陷入了这种想法当中,甚至都没有在意张凡就在自己的面前。而张凡,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看着刘显,耳边能听见xia声说话的声音,什么“看那xia子再怎么嚣张”之类的。张凡不由得感觉有些冷汗流了下来,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而后,这更是让张凡很自然地联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言益。以后,言益会不会也变成这样。想到这里,张凡的心里面也有些嘀咕起来了,茹雪倒还好,对儿子虽然宠爱,但是却并没有溺爱。只不过,自己的母亲,赵氏对于自己的这个孙子,那可就不单单是“溺爱”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想到这里,张凡感到背后的冷汗,下来更多了。 这下子,大帐中沉默了好久。等了好些时候,张凡回过神来之后,先开口:“对了刘将军,听闻如今,僰人之战善后之事,全都是由将军来料理的?” “不错。”刘显也因张凡的话,回了神,说道,“这些僰人,盘踞此地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从商周之时到现在,快有两千五百年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却是被消灭了,留下来不少问题。就是那么几块地方,如今也是棘手无比,须得让人看着才不能出事。” “对了,刘大人,我一直有个问题。”张凡突然问道,“刘大人之前抗倭有功,天下闻名。之后升任狼山总兵,统制大江南北。这些功绩,当真是让人仰视。只是,这一次,还请恕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刘将军要来西南蹚这趟浑水呢?倒不是我质疑刘将军统兵作战之力,只是,僰人确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万一……” “张大人不用再说,我心中都明白。”刘显打断了张凡的话,不过他的面上倒是并没有什么难堪的脸sè,说道,“我要来这里,其中也有些si因。 “有些事情恐怕张大人并不了解。我原本并非姓刘,而是姓龚。现在想起来,倒也是有些唏嘘。少年时,家中虽然也有些家世,但是传到家父这里之时,已经是亏空了。家中清贫的很,在家父过世之后,家母也因为此事,心力jia瘁之下便过世了。 “我是家中独子,那时候家中在外面欠下了不少的债,为了躲债,我之后四处流落,便是到了这四川。在四川之时,却是遇上了好心人,他是夜梦黑虎的卫使,本家姓刘,单名一个岷字。他带我不薄,将我请进家中奉为上宾不说,更是对我关心的很。我为报起知遇之恩,将其当做父亲一般看待。所以,如今才改了刘姓。 “之后多年,我在东南剿倭,直到前年的时候,突然听闻这边的事情。心中担心义父的安慰,但是可惜职责在身,无法擅离。如今得了这么个机会,自然是赶来了。” “原来如此。”张凡听闻了刘显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番故事。” “唉。”刘显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世间之事就是如此,让人难以捉。不过如今,这里得以平定,能够让义父他老人家安享晚年,也实在是一件好事。” “对了。”刘显突然又看着张凡,说道,“不知道张大人今天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还是曾省吾的那件事情不成?不过张大人要是为了那件事情的话,还请恕我无能为力。我与三省的确是关系不错,但是我对他的事情并不了解。若是张大人想要知道什么的话,还请恕我无能为力了。” “不不不,那件事情,本来就与将军无关。”张凡说道,“如今虽然还在查案,但是我也不会来问将军什么曾大人的事情。” “那不知张大人这次前来,是为了……”听张凡这么一说,刘显也是有些ihu了。 “实际上,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关于僰人的事情。”张凡回答。 听到张凡提起“僰人”二字,刘显顿时肃正了面容。虽然如今僰人已经被他所灭,但是,僰人在刘显心中留下的映像可是不曾减弱。如今,张凡这位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说是为了关于僰人的事情来找他,直觉告诉刘显,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xia事:“张大人还请说。” “实际上,这件事情,我说倒是有些逾越了。”张凡说道,“不过我这次来,说起来也是为了这僰人大战的善后之事,所以,倒也不算多管闲事了。就今天,我的手下传过来消息,说是在四川西南,也就是乌éng府到会川卫一代,遭了一伙人的劫掠。听我手下的汇报,据说那些人是僰人,想来应该是前次大战还没有消灭干净的僰人余孽所谓。 “原本这件事情,不是我应该ha手的。不过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前来同知将军一声才好。” 而刘显此刻,没有说话,完全就是思索了起来,面上也是更显严肃。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王府来人 张凡在来这里之前,实际上就已经可以确信,在刘显听到僰人居然还没有被消灭赶紧,如今更是还有一部分人居然敢出来兴风作浪这种消息之后,他是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绝对会马上派兵出去剿灭。 . . 但是等到张凡听了刘显跟这四川之间的往事之后,知道了刘显的故事之后,张凡心中就更加肯定这一点了。或许,刘显原籍乃是江西南昌人士,但是这四川却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重新做人。甚至于可以说,这里,才是让他有了如今成就的所在。 对于刘显来说,这里简直就可以说成是他的第二故乡。而且,对于刘显来说,这第二故乡的意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或许在老家,那里有生他养他的父母的回忆,但是那里同样也有着不好的东西。可是这里,这里对于刘显来说,就完全是希望的地方了。 所以,在听了刘显的一番话之后,张凡是更加确定,他在听到僰人居然还有余孽存活,并且还在兴风作浪这个消息之后,绝对不会姑息坐视的。而现在,情况也正如同张凡所想的那样。在他把事情告诉了刘显之后,他并没有马上做出什么,却是在思索起来。 即便是张凡对于刘显并不是太过熟悉,但是他如今这幅思索的模样,也不需要太多的了解就能够看得出来,此刻的刘显,很是冷静。但是,这种冷静,却是让人觉得可怕的。不,不能说是可怕。这时候的刘显,比起听闻家乡遭遇歹人袭击的情况,更像是在考虑,如何作战的主将。 如何作战?如何才能够快速而有力地将这些还在捣乱的僰人迅速击败,尽数剿灭。如何才能在剿灭这些僰人余孽的同时,能够让这里不再被继续破坏下去。这些,才是现在的刘显所需要考虑的事情。 所以,在张凡看到刘显这幅模样之后,他并没有马上就开口说什么,而是耐心地等待。 ~他知道,他等待的越久,事情就越是好办。 至于说那些人,那些有五毒教所导演出来的抢劫桥段,张凡倒是并不怎么担心。之前玉儿来跟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却始终都没有问。这也是让玉儿临走的时候最为不爽的原因之一。 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试想一番,就很容易解答了。五毒教的心思,已经通过玉儿的口准确无比地传达给了张凡,张凡也是完全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但是,既然要导演这么一出戏,那么就必须得有人去演才行。而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用外人的,要不然到时候穿帮,出了马脚的话,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不只是前功尽弃,还会让五毒教惹上无尽的麻烦,受到两方面的追杀,一方是朝廷,一方是那边的两个人。甚至于还不只是如此,方振乾也会因此而大受苦难,甚至丢了性命。方月玲是绝对不可能舀自己的父亲来冒险的。 也就是说,这一次所传回来的消息,说那边还有僰人的余孽剩余,如今出来抢劫。这些人毫无例外,绝对都是五毒教自己的人所假扮的。 而之后,刘显若是派了军队去的话,也从如今的状况来看,刘显当真是会这么做的。这么一来,到时候这些人还得出来,让朝廷的军队杀。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军队过去,却是一个人都看不到,岂不是没有效果了吗。 所以说,这些五毒教所派出来演戏的人,实际上全都是死士,是必死之人。他们如果不死,绝对没有办法让朝廷确信那块地方还有僰人残余。而如果朝廷不信,那块地方就不会被收回。不收回的话,五毒教还是要为了那两个人,跟其他各组,甚至于是苗族自己开战。 虽然听起来,这里面实在是有着太多的无奈了。为了大义,不得不牺牲许多人的性命。这种事情,说到底,虽然让人心痛,但是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且说到底,这种事情,应该头疼的是方月玲,是她应该如何去说服这些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去送死。是也用大义这种大道理去劝服;还是说依旧用五毒教的老办法,用那奇妙无比的“五仙蜜露”来威胁这些人;还是说双管齐下,让这些人无从选择。 不过这些,全都不是张凡应该操心的事情了。甚至于,张凡都有些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虽然这种幸灾乐祸的心态,老实说,并不怎么健康。张凡也明白,自己不应该因为对方有人将要死去而感到高兴。但是,他就是抑制不住,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嘛。 想着想着,这边,刘显也是回过神来了。 “将军如何看待此事?”张凡见刘显回过神来,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件事情,锦衣卫将军是明白的,若是有这种军情,自然是不会隐瞒。不过到底应该怎么做,倒是在乎于将军了。”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刘显有些无奈起来。张凡的话说的是不错,但是锦衣卫,何曾主动将打听到的军情告诉主将过了?除非是在大战当中,亦或是皇帝有了什么命令。但是现在,乃是战后,并非战时。而且刘显也非常肯定,皇帝是绝对不会给他下这样的命令的。也就是说,张凡这次来跟他说这件事情,是他自己要来的。 但是,刘显自然不会天真。他不会天真地认为,张凡来这里告诉他这件事情是他自己的决定,也不会认为张凡突然之间觉得,国家大义胜过一切什么的这种荒诞理由。这一切的一切,张凡背后绝对是有什么故事的。 不过刘显并不在乎那些,因为不管张凡的背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管他为何要来跟他说这件事情。但是这些全都不影响眼前的事情,眼前,僰人的残余的确是出现了。关于这一点,刘显还是相当相信锦衣卫的判断力的。 既然出现了,那么就应该……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刘显也不打算在纠结于这里面的什么隐情了,开口说道:“张大人,既然如此……” 正当刘显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军帐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传令模样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对着刘显行了一礼,说道:“总兵大人,外面有人要见大人。” “是什么人?”听到自己人的话,刘显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并不是责怪有人打断他的话,而是感觉到了麻烦。这里毕竟是军营,既然是军营之中,那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而如今手下的传令既然来通报了,也就说明,来的人,名头不小。而对于刘显来说,名头不小,实际上就是等同于“麻烦”这么两个字了。 “是端王府的人。”传令并不知道刘显再想些什么,只是如实回答道,“来人是端王府的一名侍卫,舀着王爷的信,说是有事要见将军。” “端王府?”听见来人是端王府的人,刘显顿时就疑惑起来了。这端王,老实说,刘显也是见过的。就是在他刚刚受命到达四川的时候,端王见过他一面。不过那只是礼节性的款待而已,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交。而且,对于刘显来说,他虽然对于官场上的东西并不精通,但是他还是会看人的。朱宣圻给他的感觉并不好,说到底,就是一个虽然聪明,但是却自大无比的年轻人。所以之后,刘显也并没有在跟端王府那边有什么联系了。 而如今,端王府居然派了人来找他。若是派人将他请去王府的话,那还可以说,朱宣圻或许是想要拉拢他什么的。但是如果派了人过来的话,却很有可能就是想要他去做什么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于刘显来说都不是好事。 而旁边,张凡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实际上,他心里面的震惊,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形容了。 张凡这次到四川来是做什么的?还不就是为了这个端王爷吗原本他一直想要找机会接近他,只是苦于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罢了。而他如今在做的事情,不也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吗 但是如今,张凡还没有完成自己所该做的,端王府那边就已经有人来了。他不信,端王府那边会不知道,他如今就在刘显这里。而即便是如此,他们却是毫不避讳地派了人过来,张凡不相信,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若是说是关于曾省吾那件事情的话,张凡虽然做的效果很好,但是他还不觉得,如今所作的就能够让那边对他起了兴趣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你去将人引来。”刘显想了想,也没有想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便是如此吩咐了。 不多时,帐帘再次被掀开,还是刚才的传令,不过身后却是跟来了一个年轻人。一身常服模样,二十出头的年纪。 “不知这位……”刘显首先开口。 “在下姓赵,是王爷的护卫。”来人首先开口说道,“见过将军。”却是没有跟一旁的张凡招呼。 “赵护卫。”刘显说道,“不知王爷让你来找本将,有何事情。” “实际上,这件事情,是关于僰人的。”这姓赵的护卫,说道。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还是僰人 张凡如今还在准备如何引诱端王府首先出手,派人来见他。 。. 这么一来,张凡这边才能够掌握主动。只不过,张凡也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这么好做的。要把握好度,太少了,不容易引起那边的注意;但是太过了的话,却是同样会引人怀疑的。 所以,现在张凡并没有操心那边来人了之后该怎么办,而是在思索眼下应该怎么样。也正是因为如此,突然间听到端王府居然有人来了,这么个消息,张凡一时之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虽然说,他此刻人正在刘显的大营里,而这个时候端王府的人过来了。这看起来,并不像是故意的,反而是无意之中,两方人撞到了一起。但是张凡不会天真的只带着这么一种看法。他在刘显这里的这件事情,并没有隐瞒,端王府绝对是知道的。 而即便是知道,那边还是派人过来了。在张凡看来,对方应该是想接着这个机会,跟张凡接触一下,探探他的口风什么的。 但是,不管如何,既然来这里,总得有个理由才行。也绝对不是什么太久不见刘显,想要互通书信这种连三岁小儿都骗不过的消息。必然会有这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 但是,等到来人将理由说出来之后,不仅是刘显,就连张凡都愣住了。僰人居然是关于僰人的事情不仅是刘显,包括张凡,他们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端王府派人来这里,居然是关于僰人的事情。 在刘显看来,他的确是惊讶了一番,不过惊讶没有多久,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或许这一次僰人所闹得事情,实在是太大了,甚至就连端王府都注意到了。或者是说,这一次僰人闹事,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惹到了端王府,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形。 当然,刘显只是个当兵的,虽然有些智谋,但是大都用在了打仗上面,并不是太会勾心斗角。 ~所以,他只是想到了这方面的事情。而且,他这么想,似乎也没有什么错。仔细想想,这种事情,端王府根本就不用插手。虽然说整个四川,作为一地的藩王,他朱宣圻自然是最大的。但是他还没有大到连这种事情都要去管得地步。 也就是说,必然是因为这些僰人的余孽,做的事情当中,牵扯到了端王府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毕竟,整个四川地界上,跟端王府有关系的东西不少,这种事情自然是难免的。 刘显会这么想,自然是没有错,甚至于可以说他这么想是非常通情达理的。但是,张凡所想的却不是这些,张凡所想的很多。 “僰人?”面对来人的话,刘显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说道,“僰人已经被我亲自剿灭了,如今又提这件事情做什么?” 这边在说话,而张凡却还在思索着。 或许,是端王府那边,并不如同他之前所想象的那般沉稳。原本看似没有动静,实际上已经早就急不可耐了。只不过那边也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来接近张凡罢了。如今趁着这么个机会,来接触接触。 亦或是,这一次当真是如同那种任何人都想得到的情况。难不成说,五毒教所装出来的僰人事件,当真是惹到了端王府的什么有关联的事情或人。如今端王府也是来找刘显,但是听闻自己也在这里,所以干脆决定来个一石二鸟,即办了自己的事情,也跟自己打了个照面,获得了不少消息? 还是说,还有一种可能。跟这一次的“僰人余孽”的出现有什么关系吗?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张凡却是对这件事情知根知底的。 ~这一次,哪里有什么僰人余孽出没,完全就是五毒教自导自演的事情罢了。 而张凡今天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是帮五毒教一个忙的。不过张凡所想的可不是这些,而是想到了玉儿跟他的交换条件,他们五毒教在端王府中有人。 难不成说,这一次是因为五毒教的缘故,是他们在端王府中的人做了什么,这才是让端王府有所行动,派了人出来。最终,双方在这个时候遇到了? 这种听起来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样的可能,有可能吗?张凡并没有思索太久就得出了结论,这很有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这边,刘显还在跟来人说着话。 “刘将军,是这么回事。”来人说道,“也是今天,听闻乌蒙那边,遭人袭击。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发现居然是僰人。王爷他有所担心,这才是派了小人前来找将军的。” “王爷担心?”刘显对于这个理由不甚满意,不过他并没有太过纠结,继续问道,“这件事情我倒是不曾听闻。不过,我倒不是不信王府,只是这事情听你方才所说是昨日发生的。无梦距离此处,也有些远,一天一夜全力行马方才能赶得到。到底是何人传给王府的消息呢?别误会,我只是怕王爷被歹人蒙蔽了。而且,这件事情,似乎跟王府没什么关系。” “这……”刘显的话,让这人面露难色,不过他做了一番权衡的模样,这才是开口说道,“将军,实话不瞒您,这件事情确实是跟王爷有些关系。”说到这里,这人却是住口不提,转头看向了张凡。 “哦,不必担心。”刘显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开口说道,“这位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凡张大人。锦衣卫在此,想来这些事情,你还是当面说出来的好。”言下之意就是,要么事情是锦衣卫已经知道的,说了也没有什么关系;要么就是他们不知道,但是你这么藏着掖着,反而会让他们感到好奇,到时候锦衣卫主动去查,别查出来什么别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听刘显这么一说,这人立刻做出来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抱拳对张凡行礼:“不知张大人在此,小人怠慢,还望大人赎罪才是。” “无妨。”张凡笑着说道,“我也有兴趣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 “说来这件事情,由我这护卫提起来,实在是不应该。”那人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说道,“这其实,算是王爷的家事。” “王爷的家事?”在场的两人听他如此一说,全都有些愣住了。这件事情怎么会扯到朱宣圻的家事上面去了呢 “王爷他有位……这个……妾室,就是乌蒙府人士。”那人说出了缘由,“三夫人是王爷前年才纳娶的。王爷对三夫人也是宠爱有加,三年来也不再纳娶别的妾室。不过这都不是缘由。这一次,就是三夫人的家人来信,告诉三夫人乌蒙那边出了僰人劫掠之事。 “听闻此事的三夫人,担心家中父母会因此而受什么波及,便去找了王爷。原本,王爷是觉得,三夫人的家人全都在乌蒙府中,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三夫人却是担心的很。王爷也是没办法。原本是打算将三夫人的家人接过来,但是又害怕路途中会再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只得作罢。 “所以,王爷今日派了小人前来,一是将此事通报将军,往将军能派兵前去评判。而是希望将军能让人护送三夫人一家来成都住上一段时日,待到一切安定下来再回去。王爷说这件事情实在是不怎么好开口,所以才让小人前来,怠慢之处还请将军海涵。带三夫人家人到了之后,王爷将在王府亲自宴请将军,以示谢意。” “唉,王爷太过客气了。”刘显摆了摆手,说道,“僰人未能剿灭干净,如今余孽出来作乱,这本就是本将的不是。因此而让三王妃家人陷入危机之中,也是本将的过错。此时,本将义不容辞,还请赵护卫回去之后转告王爷,本将这就调兵前去,平了那里作乱的僰人余孽。” “如此甚好。”这赵护卫也是露出了一副大难得救的模样,拍了拍胸口,说道,“原本小人还在担心,若是完不成王爷的吩咐可怎好。小人倒是无所谓,但是若是让三夫人家人有了什么损伤的话,小人可就万死莫辞了。” “唉,哪里的话。”刘显笑了笑,说道,“这是本将的本分之事。还请赵护卫转告王爷,请殿下稍等几日,刘显必将三王妃的家人安全送到王府。” “如此,多谢将军。”赵护卫躬身行礼,说道,“既然如此,小人就告辞了。” “赵护卫且慢。”这时候张凡开口了,他转头对刘显说道,“将军,今日我也就此告辞了。” “哦?张大人也要走?”刘显随口问了一句。 “嗯,卫中如今还有事情,不能不管。”张凡说道,“既然如此,我跟赵护卫一同出去便是。如今刘将军也有事情要做,还要调兵去乌蒙,耽误不得。我也就不再打扰了。” “既然如此,张大人请。”刘显说道,“还请恕我不能远送。” “刘大人客气。”张凡说着,掀开了帐帘,对一旁的赵护卫说道,“赵护卫,请。” 赵护卫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赶紧说道:“小人惶恐,张大人请。” 看着两人出去的背影,刘显坐回自己的位子,半天不语。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所谓试探 “张大人到得成都的消息,王府那边也是知道的。 、 . ”姓赵的护卫跟张凡出了刘显大帐之后,便是说了起来,“只是王府最近事物有些繁忙,王爷本想要见大人一面,奈何却是一直脱不开身。还望张大人见谅了。” “赵护卫这是说的哪里话,可莫要折煞张凡了。”张凡也很是客气地回话,“我来成都,是为公事。而且,就算是王爷要见,也应当是我去见王爷才是。只不过,这公事难办,刚刚到这里,想来王府那边也能听到一些消息吧。如今我这里也是分身乏术,无法前往王府拜见王爷,还望赵护卫蘀我给王爷带个话,让王爷海涵。带到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张凡必然亲自到王府请罪。” “张大人客气了。”姓赵的护卫笑道,“张大人也是公务繁忙,不得空闲。张大人的事情,王府那边也是听说过了。对于这件事情,别说是王爷,就连咱们这些人也是颇有微词。那曾省吾来到这四川上任之时,王爷还见过他,瞧起来也是不错的一个人,却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如此模样。纵容门下行凶不说,如今事发了,还想要躲躲藏藏的。” 面对对方这么一番客气话,张凡笑了笑,说道,“此事如今还未能有定论,妄下决断还为时过早。曾大人的为人,虽然我与他并不算相熟,但是却也是听闻过的。想来,这一次曾大人定然是被下面的人所蒙蔽了,才会如此罢了。不过如今,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只是在此如此说道,倒也没有什么用处。等到真相查明之后,一切自然会有定论。” “张大人所言极是。”赵护卫笑了笑,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一副好奇非常的模样,问道,“还请恕在下好奇,不知张大人如今是否查出来什么了?” 张凡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他不知道找个姓赵的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是当真只是他自己好奇,还是说,是有人让他这么问的。想来想去,张凡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满意琢磨。若当真只是他自己想要问的话,他一个小小的护卫,也没有一官半职,最多是仗着朱宣圻的宠信罢了。但是朱宣圻的宠信,在锦衣卫的面前毫无用处。他就当真这么好奇,居然敢向锦衣卫,而且还是张凡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打听事情不成? 但是,这个想法想不通,却并不代表另外一个想法就能够成立了。如果说不是这姓赵的自己想问,那就是有人让他打听的。朱宣圻本人吗?张凡觉得不太像,毕竟这件事情,跟朱宣圻一文钱关系都没有,他要知道曾省吾到底犯没犯事干什么? 还是说,他们想要借此为契机,再问些什么不成? 这边,张凡半天不语,而那姓赵的护卫便是赶紧说道:“张大人切莫为难,倒是小人多嘴了。这件事情如今正在查证中,小人只不过是一时好奇,想要问问看罢了。若是张大人不能说,那小人就不问了。请恕小人逾越。” “唉,赵护卫客气了。”张凡摆了摆手,说道,“这事情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我想了半天,这件事情却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实际上,我这边如今所查到的事情,跟外面所流传的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分别。若是我说了,到时候赵护卫还会觉得我自是舀一些都知道的事情来糊弄人呢。这,实在是有些为难啊。” “原来如此。”这姓赵的护卫,也不知道是天真的过头,还是说刚才的那番话,完全就是闲聊一般,张凡这么说,他居然就这么信了,“既然如此,小人也就不多问了。” 两人这就不说话了,只是走着,直到看到军营大门的时候,张凡却是没有过去,而是转了个方向,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张大人不回去吗?”赵护卫问道。 “不,我带来的两个护卫,如今却是被刘将军的公子拉去比武了。”张凡笑了笑,说道,“你瞧那边那么多人,想来正在比试呢。我过去顺道看看。” “刘将军的公子,刘綎公子?”赵护卫有些惊奇,说道,“刘公子的大名在下也听说过,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不过听说这军中能够敌得过他的人当真是少得很。这么久了,大人的护卫,想来也是身手了得之人啊。” 面对他的话,张凡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马上,这姓赵的护卫倒是变了脸色,不由得问道:“在下听闻,锦衣卫中有位千户,在今年圣上遭人行刺之时,几位大内侍卫都不敌刺客,让圣上丢了不少颜面。好在多亏了大人的这位千户,力擒刺客,还被圣上封为‘朝廷第一高手’。难不成,这位千户大人也随着大人来了这里,如今正在……”说到这里,赵护卫的眼神也不由得看向了那边人声鼎沸的地方。 “你说王猛。”张凡倒是没有做作,也没有隐瞒,满脸都是自豪之色,“正是,他也随我来了。如今,就在那边。”这倒也怨不得张凡如此态度,实在是因为王猛太过优秀了。若是对此都不能自信的话,那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这……”突然之间,赵护卫倒是有些扭捏了起来,“大人,不知在下能否一同过去,一睹王千户的风采。” 看着眼前这人突然之间露出来的如此模样,张凡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他虽然不是习武之人,但是他见过的习武之人绝对不算少数。所以,这些人的心思,张凡倒也是能够猜测的出来的。有的时候,见到技高一筹之人,就难免忍不住想要上去比较一番。但是若是遇到了太过厉害的,却也想要瞻仰一番。 “自然好。”张凡笑着说道,“如此,还请赵护卫与我同去。”张凡说道。 两人向着那边行去,路上赵护卫有问道:“王千户的事情传过来,咱们这些人可都是听得神往啊。听说那刺客使得乃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这青城派距离此处不远,所以四川地界上的练武之人全都知道些。那松风剑法,虽然在下没有见识过,但是听闻当真是厉害之极的。王千户能够依据将刺客舀下,实在是厉害。 “唉,可惜当时我人不在,无法瞻仰一番武功高强之人的风采。对了张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张大人能不能给在下说说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形?” “赵护卫客气了。”张凡微笑着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军中演武场的旁边。场上,王猛还在跟刘綎对峙着。只不过,即便是张凡这毫不通武艺的人也能看得出来,王猛还是游刃有余,而刘綎却是强弩之末了。两人就这么站着,王猛还是之前的那副模样,出了衣服有些皱纹之外,一点尘土都未沾染。面上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而对面,刘綎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已经是沾满了场地上的沙土,就连那之前张凡所见过的样子,那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如今也是已经散开了。而且,还不只是如此,刘綎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已经是用了不少力气。但是,他看着王猛的眼神之中,却是充满了战意,还有就是兴奋了。 看来两人的确是比试了一番。王猛应该是留手了,要不然刘綎是绝对不可能撑到现在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刘綎也不知道是没有自觉,还是说当真是一副不服输的性子,都这样了,他却还是不曾放弃。 如今看起来,两人还得耗些时间才行。 “那些事情,如今也不是什么秘闻了,说给赵护卫听听也无妨。”张凡一边看着场上,一边对着站在他身边的赵护卫说起来那天的事情。只不过,张凡这一边说,心中却是在想着别的事情。 原本,张凡以为,今天的事情当真就是巧合,亦或是那五毒教所为。但是,刚才这个人的说话。张凡只不过是提了比武的事情,他就联想到了王猛。然后就从王猛联想到了那次行刺。最后更是要让张凡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是换了一个人,这么一番串联先来,当真是毫无破绽,根本就是无意地聊天,偶然间说到这件事情罢了。 但是,张凡可不是其他人,他的脑子聪明的很,事情更是记得牢靠,他绝对不会忘记他这一次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也就是说,从这个姓赵的护卫第一次出现在了张凡面前的时候,张凡就已经是开始提防着他了。如今他一提到任何有关于行刺事件的事情,张凡立刻就会警觉起来了。 现在,他居然要张凡给他说说行刺当天到底是什么情形。而张凡也是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照直说。只不过,张凡只是说了他眼前所看见的,至于事情背后的那些东西,张凡是只字不提。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姓赵的护卫却是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甚至就是张凡说的不尽不实的时候,他却也是一点点打断的意思都没有。 这,让张凡心中有了一番冷笑。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眼线是谁 场上,刘綎和王猛两人还在对峙着。。 、 ~两人就这么站着不动,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了。刘綎之前还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不过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之后,他也已经平静了下来。不过身体的平静并不代表心也能静下来。旁边的人,可以很明显地看得出来,刘綎的眼中,随着体力的恢复,战意却是越来越强了。 而刘綎的对面,王猛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却也是没有主动出击,也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相比起刘綎来,王猛当真是平静非常,面上古井无波。若不是他现在身在演武场上,旁人或许会觉得,王猛根本就不是在跟人比试。但是实际上,之前早就在这里的人,从头看到现在的人,全都明白,王猛可不是好惹的主。 场上,虽然两人还是没有动,但是旁边观战的人却是依旧在高喊着。场上没有动弹,但是场下,人们的热情不减。而且,虽然没有预兆,不过几乎是所有的人全都明白一般。两人如此对峙的时间越是长,也就意味着动起来的话,就越是激烈。或许,这就意味着,两人再一次相斗,等到停下来的时候,也就是这一战的终结了。 而场下,张凡看着场上的两人,却是在跟旁边站着的端王府的赵护卫说着话。 “原来如此啊。”赵护卫听完了张凡对于行刺那天所生的事情的描述,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大人并非习武之人,所说的话里有些事情外人可能听不明白。不过在下却是明白了。在下曾经见识过那松风剑法。飘逸之余,力道却也是十足。而且,其中的招式,若是使出来的话,虽然是极为正道的剑法,但是却颇为古怪,让人防不胜防。难怪几位大内侍卫居然轮番上场都不是那刺客的对手了。 “不过,果然王千户还是要技高一筹啊。听大人所言,王护卫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擒下了那刺客。或许那刺客因为之前的轮番缠斗,气力有所不支。但是却是无妨,王千户几招之间制敌,却是不算不公平了。看来,王千户这个‘朝廷第一高手’的封号,得之无愧啊。” 正当赵护卫的话音落下,场上生了变化。 是刘綎先动了。刘綎严重的战意越来越强,但是他毕竟年轻,沉不住气。再加上,刚才两人对峙良久,他也已经完全回过劲来了。这么一来,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直接冲向了王猛。 王猛见到刘綎冲了过来,还是没有动,不过双眼却是流露jing光。 待到刘綎冲到王猛跟前,却是不停,靠着冲劲,右拳已经是紧握,一拳直捣向王猛的面én。这一拳,当真是势大力沉,刘綎借着身体的冲劲,再加上他那本就异于常人的力气,若是打实了,堪称一记杀招。 刘綎之所以会如此,倒不是因为他跟王猛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因为他自己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王猛的对手。但是刘綎并不是那种明知道打不过就会放弃的人,即便是打不过,他也要上。在他看来,最后他就算是输,也要倒下,而不是站着开口认输。 还有一点就是,刘綎明白,若是再拖下去,他会败得很惨。虽然刚才的一番对峙,让他是恢复了不少的体力。但是两人之前的一番大战,却是让刘綎也损耗了不少体力。刘綎虽然是天赋异禀,力气也是过人。但是他毕竟只有十多岁。若是再跟王猛缠斗起来的话,形式对他极为不利。所以,反正都是输,反正都是要倒下去。与其去保存体力,想要多耗费一点时间,还不如用尽现在还有的力气,拼尽全力。即便是无法打倒对方,但是最起码,输的不那么难看。 所以,打定了主意的刘綎,这时候可谓是拼尽全力了。 但是王猛却没有随他的心愿。面对这全力的一拳,王猛的选择有很多。最佳的选择,他只要稍稍偏头,避开之后,用力过猛的刘綎肯定是收不住的。到时候,捏扁搓圆还不是任凭他使唤了。 但是,王猛是什么人。武艺高强不说,头脑也是极为冷静。而且更何况现在,倒不是瞧不起刘綎,实在是因为很多缘故,刘綎跟王猛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即便是应付这种场面,王猛的心里还是能思考很多东西。 他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刘綎的用意。但是,他又怎么能够随他的意呢?也不是王猛故意如此,实在是因为王猛很中意刘綎。xiaxia年纪就能够有如此能耐,当真是不可xia觑。 王猛明白刘綎的心思,但是他同时也明白,若是他随了刘綎的意思,刘綎会败,但是他虽败犹荣。可是,如果这样的话,王猛就看不出来刘綎的境界到底在什么地方了。他想要知道刘綎的极限在什么地方。只有通过持久的缠斗,才能看得出来。不仅仅是对于武艺的看待,更多的是身体,还有就是决心了。 所以,王猛没有让刘綎遂愿。他双臂jia叉挡在面前,生生接下了刘綎的这一拳。刘綎的这一拳,力道之大,即便是王猛,马步扎得再扎实,但是他还是轻轻地退了半步。但是,这半步所换来的,是刘綎的身子已经被停了下来。 一瞬间,刘綎有些懵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王猛居然是会用这种方式来接招。不过,形式不等人,王猛在停下来刘綎的身子之后,手上不慢,立刻就出手了。见到王猛出手,虽然心里还没有回过神来,但是刘綎的身子已经开始动起来了。 两人又是缠斗了起来。 “看来刘公子当真是厉害啊。”场外,赵护卫笑着说道,“明明王千户刚才一招便可击败他,但是却是缠斗了起来。看来王千户也是想要看看刘公子的本事到底有多少。” “是吗?不过我可看不懂这些。”张凡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不过若是刘公子当真是有这个本事,想来王猛这么做,我倒是不奇怪了。” “对了。”张凡停了一会,又开口对赵护卫说道,“有件事情,刚才在刘将军的帐中我就一直好奇,想要问问。但是唯恐对王爷有所不敬,所以一直都没说。如今,倒是要问问赵护卫了。” “张大人但问无妨。”赵护卫倒是显得洒脱的很,说道,“只要不是一些私密之事,就是说与大人听听也无妨。”他的这番话说得平静的很,丝毫没有任何异常的情绪。 “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凡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一次听闻赵护卫来此,是因为三王妃的事情。三王妃老家,乌蒙府附近如今出现了僰人的踪迹了。” “不错,事情正是如此。”赵护卫点了点头,坦言道,“如若不然的话,王爷绝不会参合这件事情的。王爷从来不过问四川的政事,跟本地的官吏也是极少往来,就算见面也不会谈论这些事情。若不是因为王爷对三夫人极为宠爱,这一次王爷也不会过问这件事情的。” “原来是如此啊。”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我倒不是要问这些。只是,乌蒙府,我倒是记得那里苗人不少。难不成,三王妃是苗人不成?” “不,张大人。”赵护卫听闻张凡所问的是这件事情,面上一副放松的模样,却又有些不同,“虽然如同大人所言那样,乌蒙府的确是有不少苗人,几乎跟汉人一般多。但是,三夫人自然不会是苗人。王爷不论怎么说,也是大明皇族,就算是纳妾,也是要给妾室名分的。怎么可能会给一个苗家nv子呢。王爷纳娶三夫人之前,已经是查清楚了,此事绝对不会有错的。” “原来如此。”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还请赵护卫见谅,是我逾越了。这本就不是我该过问的事情。” “大人不必如此。”赵护卫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便闭口不谈了。 而张凡心下却是有些想法。他之所以这么问,实际上就是在怀疑,那个朱宣圻的妾室,让他派人来让刘显出兵的妾室,实际上就是五毒教派在端王府中的眼线了。 这一次这么做,不仅仅表现的很是贴切,更重要的是,之前yu儿答应过张凡,只要他去说通刘显派兵,他就给他这么个方便。很可能,这就是五毒教那边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方便张凡能够接触到端王府的。 张凡能够想得出来,若是光凭着朱宣圻的话,恐怕还不足以让刘显出兵。毕竟刘显的那个xing子,整个朝廷谁不知道。若是说为了国家大义,他绝对会出兵。但是若为了哪个权贵的妾室的话,恐怕除非是皇帝,要不然修想要让刘显出兵。 而在张凡听了赵护卫的一番话之后,虽然听闻那三王妃并非苗人,但是张凡却是觉得,五毒教的眼线,一定是这么个三王妃才对。 正当张凡这么想着,场上也结束了。结果,刘綎不敌张凡,并且耗完了所有的力气,累倒在地上。 “赵护卫,比试也结束了。”张凡说道,“麻烦赵护卫回去之后通报王爷一声,就说张凡如今诸事缠身。待到事情告一段落,必然亲自登én谢罪。”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收徒之心 姓赵的护卫离开了,而这边,演武场上的比试也结束了。结果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刘綎不敌王猛而落败了。只不过,这个结局稍稍有些不同,并不是如同刘綎所想的那样,他是拼尽了全力,但是不敌王猛。而是刘綎跟王猛缠斗,结果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因体力不支而到底了。 这个结果并不是刘綎想要的,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这么一来他会觉得自己输得很难看。刘綎从小才智过人,而且习武也是很有天分,就算是现在年纪还很小,靠着一股拼劲,也已经是打下了一些名声。如今却是这样子倒地,在他看起来实在是有些难看。 当然,这只不过是他这么看而已。旁人却是明白,尤其是在一旁看着的张凡和梁超心里面很是清楚。因为他的对手可是王猛。虽然他那个“朝廷第一高手”的封号,是年纪幼小的皇帝一时兴起封给他的,但是即便如此,王猛得到这个称号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 所以,对于刘綎来说,只要是面对王猛,他就注定会落败。至于说他最后到底是以什么方式落败的,这毫无关系,无论是哪一种,也都不会丢脸。 “怎么样,还有力气吗?”毫不关心旁边那些呐喊着的人,王猛走到倒在地上的刘綎身边,边说话,边伸出了手,“要是还有些力气的话,先做起来再说。” 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刘綎还是握住了王猛的手,坐了起来。而坐起来之后,刘綎看向王猛的眼神之中,满是不解。显然,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王猛不给他一个体面的败局,却是要让他输得这么难看。 或许都是习武之人的缘故,刘綎虽然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这个眼神已经是让王猛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看到这模样,王猛也只是笑了笑,说道:“你莫要怪我。对我来说,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只要赢了,不论是惨胜还是大胜,都是胜;若是输了,不论是难看还是好看,却也始终是输。你年岁还小,或许现在还想不明白这个到底,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另外,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要看看你的能耐到底有多少。若是不榨干你最后一点力气的话,却是看不出来的。如今看起来,你也就剩下刚好能坐起来的力气了,这样刚刚好。” “那您看出来什么了吗?”果然,虽然还是不明白王猛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的刘綎,对于王猛已经是完完全全地服气了,这不,说话之间连敬语都已经用上了。 “不敢当。”王猛倒是客气的很,似乎是因为遇上了很对他胃口的人,就连说话之间,也变得比以往不同,多了很多别样的东西,“我原本以为,最多十五招的功夫,你就会落败下去。倒不是我小瞧你,实在是你年纪太小了,就算是天生力大,但是年纪小,体力总归没有大人好。即便是我手下留情,一开始我也觉得,你若是能够挺得过十五招就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最好就是二十招朝上,那已经可以说是相当厉害了。 “最后我不想让你马上就倒地,并不是为别的,实在是因为想要看看你的极限到底在哪里。若是让你太早倒下的话,还有余力,那就没有意义了。所以,若是刘公子责怪的话,那我只有抱歉了。” “不不不,怎么会呢。”刘綎赶忙着摆了摆手,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既然如此,想来是要测测我的深浅到底如何。既然是这样,我又怎么会怪您呢。” 不过,这其中还有些别的。若是换了一个人,这么一番大战之后,体力几乎耗尽,脑子也未必灵光,很有可能就不再说什么了。但是刘綎不同,他是一个聪明人,想的也多。更重要的是,他从刚才跟王猛的那番比试当中就已经是想到了什么。如今听到王猛这么说话,他自然是马上就起了心思。 “不过。”果然,所谓机不可失,刘綎想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他立刻开口说道,“既然您这么问了,是不是……我能拜您为师吗?”刘綎倒是一点点机会都不浪费,马上就开口提起了这件事情。 之所以现在提,也是因为刚才王猛的那番话的口气。若不是起了收徒之心的话,又怎么会想要试试刘綎到底有多少斤两呢。 而实际上,王猛也的的确确是有这么个意思。刚开始,刘綎向他挑战的时候,在他看来,或许只不过是刘綎这个小子目中无人罢了。但是两人比试一交上手,王猛就马上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个刘綎绝对不同于他的外表那样,更不能仅仅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就轻视他,要不然的话,绝对会吃大亏的。 而在两人接下来的比试当中,让张凡是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刘綎一点都不简单。不过只是十三岁的年纪,但是不论是身手还是体力,跟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一般。若是硬要说他有什么不足的话,也只能说他还没有上过战场。或者再说的详细一点,他还没有杀过人,还没有经历过生死之局。这让刘綎动起来之后,却有些不知应该如何把握,只会全力以赴罢了。 不过这些都只不过是经验上的问题罢了,只要好好,假以时日,他绝对会成为一位高手的。 而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实际上在比试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王猛就已经有了收徒之心。这倒也并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毕竟王猛一身的绝学,得他人所授。而那人不求回报,只不过是因为看中了他而已。如今,王猛无以为报,在他看来,最起码的是,让他的一身绝学不至于后继无人才是。 原本在卫中,王猛也会教导他人。就比如说梁超吧。如今的梁超,若是不算上那些在暗处,连名字都不能够透露的人的话,梁超也算得上是锦衣卫明面上的第二好手了。而梁超家世代都在锦衣卫供职,自然是从小习武。只不过并不是什么绝世武功罢了。 可是梁超能够有如今的这番身手,实际上一大半都是要归功于王猛的缘故,是他教导出来的成果。只不过,王猛虽然教导了梁超很多东西,也并没有私藏过,而梁超也学得很上心。但是两人的关系摆在那里,两人可以说得上是同辈的。让梁超拜王猛为师,并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么一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得就奇怪了起来。这种事情,老实说两人都没提过。 所以,王猛一直是想要找个合适的人选来继承自己的衣钵,将他所会的东西倾囊相授。这听起来很奇怪,毕竟王猛如今才不过三十多岁,还没到四十岁呢。虽然还没有成家,但是以他的身份和如今的成就,这种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王猛倒也不是非常着急,只不过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罢了。以前倒是遇到过一个,正是那个努尔哈赤。要说这努尔哈赤,继承了女真人的本性,从小习武之外,天分也是极高的。虽然是外族人,但是如今也跟朱翊钧的关系极好。 原本,王猛就是想要收他为徒的。不过后来,这件事情被张凡知道了,张凡是极力反对。虽然张凡没有说明原因,但是既然如此,王猛也就没有再坚持了。 虽然之后他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放下。 如今,眼前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正是刘綎。刘綎的年纪,非常地合适。如今的刘綎才不过十三岁,若是现在开始教导的话,绝对是最佳的。而且,刘綎从小就在军中,也从小就开始习武,不说他的天赋过人,即便是从小锻炼的缘故,他的身体也是很好的。 而且,刘綎只练过军中的军士所教授的功夫,虽然有些套路,但是并不碍事。并非那种学过哪门哪派的人,身手之中已经有了习惯。这样的条件是最好不过的了。 总而言之,因为很多缘故,如今的王猛也是起了收徒之心。 两人可谓是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了。这种事情,最好不过了。 不过,事情并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解决的。毕竟,刘綎乃是刘显的儿子。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拜师这种事情,也是要经过父母同意才行的。更加不用提刘綎这种父亲身兼要职的有家世的孩子了。 并不是说王猛愿意收徒,而刘綎愿意拜师就可以的了。这件事情,不论怎么说,还是要经过刘显的同意才行。 要不然的话,若是让刘显之后才知道,很有可能原本能够答应下来的事情,也会告吹了。 所以,现在的王猛对刘綎说道:“这件事情现在不急。我跟这大人还要在四川呆上一段时日。况且这件事情,总得要令尊大人同意了才行。” “一言为定!”刘綎似乎是害怕王猛反悔一般,马上开口说道,“我现在就去问父亲。”说罢,刘綎似乎在一瞬间就恢复了体力,站起来往刘显的大帐跑去了。 看着刘綎远去的身影,王猛很是难得地笑了起来。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所谓前兆 “事情办完了,回去吧。 . 。 ~”张凡对着回到自己身边的王猛和梁说道,随即他就现了王猛面上的笑容,有些惊讶,张凡不由得开口问道,“王猛,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不成?”倒也不怪张凡惊讶,实在是王猛平日里就很少笑,如今这种笑容出现在他的面上,实在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 “大人,刘将军的公子,当真是不错。”王猛回道,“xiaxia年纪,仅仅只是习过军中的那些招式就能够有如此身手,当真是天赋过人啊。” 再一次,让张凡惊讶了。王猛居然主动夸赞起来一个人,而且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他自内心的想法,这一点,绝对是张凡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场面,他如何能够不惊讶呢。 或许是因为这带来的冲击很大,让张凡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没有再继续追问王猛,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梁,很是纳闷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不是习武之人,自然是不明白。”梁也是一副满面笑容的模样,说道,“王猛这是起了收徒之心了。刘将军的公子,当真是厉害的很呢。”梁蘀张凡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听梁这么一说,张凡也就明白过来了。正如同梁所说的那样,张凡并非习武之人,所以他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么大的学问。刚才在演武场上,刘綎跟王猛的那番比试,张凡也是看了的,但是他并没有看出来到底刘綎有多么大的天赋和能耐。不过这不要紧,毕竟这是王猛的事情。既然他看中了刘綎,想要收他为徒的话,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而且,刘綎乃是刘显的儿子,如今如此,将来也必然是有大作为的。 ~更何况刘显是什么人?若是王猛能够手刘綎为徒的话,这对于张凡来说,只有好处。 “不过,这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张凡说道,“毕竟拜师这种事情,若是刘显本人不答应的话,却也是不行的。” “不会吧。”王猛对此没有说话,倒是梁开口了,“王哥的本事,就算是刘显不知道,他儿子这么要求的话,却是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吧。” “不,事情没这么简单。”张凡说道,“若是拜在了王猛的én下,却是只能练武。你觉得,刘显会让他儿子将来做一个武夫,还是做一个将领?若光是习武的话,恐怕还不够。嗯,这件事情却也不是现在这么一时三刻就能办妥的了。这样,这件事情先暂且放下,等过上一段时间,我亲自去跟刘显说说。” “如此,多谢大人了。”今天显然还有更加难得的事情,王猛开口对张凡道谢了。王猛道谢,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过。实际上因为两人的身份问题,这种事情经常会生。但是那些,说起来全都是公事上的。而这一次则是完全不同,这是王猛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向张凡道谢的。这在以往是非常少见的事情。 “你又何须如此呢。”张凡笑着说道。 “说起来大人。”这时候,梁开口了,“方才卑职见到大人在场边跟什么人在说话。那人是谁?” “卑职也看见了那人。”王猛也随声道。 “那个人,来头不xia啊。”张凡笑了笑,说道,“他本人或许没什么身份,不过来头倒是不xia。正是那端王府的shi卫,而且这次来,还是朱宣圻亲自派他来的。 ~” “什么?”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吃惊地喊道。而旁边的王猛,虽然没有说话,眼睛也是瞪得大大地看着张凡。显然,他也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吃惊。 想来也是如此。他们这一次来四川,就是为了这端王府。而之前,为了这件事情,他们也不知道想了多少,准备了多少。如今全都准备起来了,事情也正在按照他们所准备的一步一步展。但是,现如今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谁曾想到,端王府那边就先来人了。这的确是让两人吃惊不已。 “老实说,我刚听到端王府有人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张凡说道。 “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梁已经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惊讶,不由得问道,“难不成说,端王府那边现了咱们的意图,先派人过来试探了不成?” 而随着梁的问话,一旁的王猛也是聚jing会神地看着张凡,等着他的回话。 “不,我看不像,我们也没那么倒霉。”张凡怎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来的,是端王府的一个护卫。而且这个人也不是假扮的。虽然我并非习武之人,不过眼力还算是不错,他手上舀剑练武磨出来的茧子我还是能看出来的。端王府里面,能排得上号的人,咱们虽然不熟悉,但是却也都知道。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所以我才会说,他们应该是没瞧出来什么。要不然的话,这一次来的就绝对不会只是个护卫这么简单了。如果说他们看出来了什么的话,以朱宣圻的那个xing子,绝对不会做这些麻烦事,很有可能直接就让人将我‘请’过去问话了。” “大人说的也是。”梁听完了张凡的话,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也太巧了吧。难不成说他们一直都在监视咱们不成?要不然的话……这一次大人来这里,虽然说事先早有打算,但是也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但是偏偏,今天这个时候,端王府的人跟大人到了同一个地方。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疑啊!” “他们监没监视咱们,这我可不知道。”张凡笑了笑,说道,“不过,今天咱们能在这里遇到端王府的人,绝对是有人安排的。”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这下,连王猛也是沉不住气了,不由得开口问道。 “实际上,这人是朱宣圻派来找刘显的。”张凡说道,“而事情,实际上跟咱们来这里的事情一样,都是为了僰人的事情。” 听张凡这么一说,王猛和梁两人的面上1u出了更多的惊讶。 而张凡却是不在意,继续说道,“他们也是得到了乌éng府那边有僰人余孽出来劫掠的消息。只不过,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一个王爷需要过问的。之所有他会派人来,却是因为,他的nv人,家在乌éng府。” 王猛和梁都不是蠢人,张凡的话说到这里,他们若是再想不出来其中的缘由,那这么多年的锦衣卫可就算是白做了。 “大人的意思是……”梁马上开口确认,“端王爷的那个nv人,难不成就是……就是那‘五毒教’派在端王府当中的眼线不成?”即便是三人的旁边并没有其他人偷听,但是当梁说到“五毒教”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确认倒是不敢,如今这件事情,我也是看不透。”张凡说道,“不过,我也觉得这个可能很大。不,倒不是说很大,只能说如今也就只有这种解释了。除了没有证据之外,怎么想,这件事情全都是五毒教的人所搞的鬼。” “这五毒教的人倒是有些能耐。”梁听张凡这么一说,笑了笑,说道,“想来,不管怎么说,他们一个江湖帮派,能够在王府中安下自己的眼线,这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如果这个人当真是端王爷的nv人的话,那五毒教下的功夫可就更多了。 “之前大人说起他们的条件,只要咱们帮忙让朝廷出兵,他们就将这条眼线给咱们。如今看来,那块地方,当真是成了他们的心腹之患啊。现在大人这边事情还没办成,他们就想着对大人示好了。” “你这么看?我倒是不觉得。”张凡也是笑着说道,“没错,有一点我跟你的看法一样。五毒教如今的确是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了,那块地方如果不快点解决了的话,不论是五毒教还是方振乾,这俩又一个必然会倒大霉。但是,他们这么做,看起来是向咱们示好,实际上他们却只是想要让此事更有把握一点罢了。万一我说不通刘显的话,还有端王府。我来说话,再加上朱宣圻的话,不论刘显再怎么硬,这一次也得软下来了。” “这五毒教……看来,这次他们的麻烦大得很呢。”梁恨恨地说道。 “不过,这也未必是件坏事。”张凡笑了笑,说道,“事情闹成这样,倒不是说五毒教怎么样。而是那张勇和王新两个缩头乌龟。这两人隐匿起来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就连咱们的人安ha进去,这段时间也是没有什么动静了。如今,却是这么急着要那块地方,还把五毒教都给i到了这步田地。想来,他们恐怕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梁,你安排下去,最近这段时间,对西南方多盯紧点。还有,要注意咱们的人这段时间会不会来什么消息。若是来了,定要马上jia到我手上才行。” “卑职明白,大人放心吧。”梁回道。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准备结束 第二天,成都府里就传来了消息,这消息一传出来,甚至将如今正人人关心的,关于京城来的钦差大臣在调查曾省吾这件事情给比了过去,到处都是人在议论这件事情。。 、 而且,气氛比之之前更是多添了几分紧张。 不过这倒也怪不得这些人。毕竟,今年年关还没过呢,而僰人被征讨的事情不就是生在今年嘛。如今,却是没有想到,僰人居然还没有被杀干净,还有剩下来的人,在这年关将近之日,出来抢劫。这消息,自然是让人们觉得紧张了。 即便是明明知道,无论僰人再怎么强大,哪怕是他们的鼎盛时期,也是不可能攻到成都府来的。但是在这里生活的人,从xia就经常听到关于僰人的各种话题,这让他们根本无法放心下来。如今听说还有僰人没有杀干净,自然会是如此模样了。 再加上这件事情,传出来的可谓是毫无声息,突然之极。当天早上,刘显让手下的将领带了两千多人向西南行去。虽然刘显的大营本就驻扎在城外,而且军队也没有进过城,但是还是有外来的人看到了行军。 于是,这件事情传到了成都府里面,很多人一开始都是莫名所以的。但是等到一打听,听到居然是因为僰人的缘故,说乌éng府那边居然还有僰人出来劫掠,着实是吃了一惊。所以,之后的情形可想而知,突然之间听到这么个消息,换了其他人也会觉得吃惊和担心。更何况是成都府中的人,这些从xia就知道僰人可怕之处的人呢。 所以,如今的成都府,气氛当真是有些不寻常的。如果到大街上去走一走,到处都可以听得到人们在谈论这件事情的声音,而且个个面上都挂着不安的表情。 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最为担心的并不是什么国家大义,也不是什么僰人不除,对汉人的影响什么的,他们只是关心自己的利益罢了。 ~但是,如今朝廷也算是有了应对,这不,刘显已经是派了人过去了。按理来说,这么一来这些人都不用太在意了才对。 可是事情并非如此。普通的百姓或许没有多少学识,但是老百姓可不是蠢人。尤其又是这么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情。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呢,如今说话的可不仅仅是三个人。这么一来,问题也就出来了。 没错,如今僰人是再一次出现了。更没错,刘显马上就派了人过去。这么一来,这批人应该什么没有什么问题,马上就会被消灭了。 但是,这只是一批人罢了。有谁知道,当初大战,到底留下了多少批僰人没有被剿灭干净呢?如今已经是出现了一批人。有道是有一就有二,再有三,还有四。应付一两批人,对于刘显和他手下的大军来说,自然是毫无问题的。但是如果说对方接二连三地出现呢?今天这里,明天那里。 如今,大战结束,集结在这里的大军也已经四散了。即便是刘显手下的都是jing兵强将,但是也不过三五万人罢了。今天这里派去两千人,明天那边再派去五千人。等到最后,迟早会疲于奔命,来不及救援。 而且,问题的初衷还并不是这个缘故。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虽然没有消息,但是从这一次的事情来看,老百姓很自然地认为,这些剩下来的僰人,三三两两地隐藏在各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伤人了。 虽然就算是朝廷能够及时应对,甚至刘显调派兵马的手段高明,能够在出事之后马上就派兵过去。但是这些僰人出现的时候,必然是会有人受伤的。 ~这一次,不知道是哪一个那么倒霉。但是下一次,就有可能轮到他们自己了。老百姓真正所担心的是这个。自身的安全,虽然听起来有些自si,但是很实际。 这么一来,虽然什么事都没有,但是这种看不见的恐慌,实际上才是最为让人所担心的。 不过这还只是民间的事情。至于官场上,虽然也是因为僰人突然出现的消息,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但是安静归安静,实际上在这些人心里面,如今还是更为关心曾省吾的事情。毕竟,僰人的事情,说到底跟他们并没有多少关系。虽然麻烦不断,但是对这些当官的来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影响。 跟这些事情比起来,专属于官场上面的事情,才是他们所需要担心的。 所以,即便是僰人出没的消息传了过来,但是成都府之内的官吏,对于张凡的“恨”意并没有任何减少。 而终于,就连乔安娜都察觉出来了。不,实际上说她才察觉到并不对。她虽然是个nv子,但是毕竟出身贵族,又在葡萄牙就任军官。虽说是军队之中,但是实际上军中士官之间的勾心斗角并不比文官少多少。更何况,欧洲的那边,军管政事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所以,乔安娜会察觉到也并不是什么怪事。 而实际上,乔安娜是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原本,张凡到四川来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没有跟家里人说过。而乔安娜作为刚刚到这里不久的人,之前的那场行刺她根本就不清楚,只不过是通过之后家里人的叙说知道了这么一件事情罢了。而乔安娜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在她的故乡,以及葡萄牙周边的国家,行刺皇帝这种事情,到处都有生,并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 但是乔安娜在来四川的一路上,就觉得张凡一直是在谋划着什么。不过本着从茹雪她们那里学到的一些东西,乔安娜对于这些事情是从来都不过问。 而等他们到了四川之后,乔安娜也就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地方。乔安娜对于大明朝,也算是有不少了解的,她知道张凡的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凭着张凡的身份,只要是在大明朝的疆域之内,无论是到什么地方,当地的官员全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但是,偏偏这四川不是这么一回事,几乎所有他们一路上所遇见的四川地界的官员,全都对他们抱有不少的敌意。对于乔安娜来说,这本就是一件让她觉得惊讶的事情了。 若是说那种冷冷地抵抗,这倒也是无所谓。但是这种大规模的,整个省的官员全都对跟张凡对着干,这根本就不是寻常会生的事情了。 但是,乔安娜还是没有跟张凡说起过。 可是她不说,但是外面的那些人可是不会放弃的。这段时间以来,这驿馆外到处都是那些官员的身影,而且这些人似乎都闲得无聊,不论何时出én,都会看到一两个。只要这边一有人出现,这些人全都会盯着看,延伸至极为不友好。就连乔安娜也不放过。 终于,乔安娜实在是憋不住了,找到了张凡问起了这件事情。 而张凡也是着实没有想到,居然连乔安娜都惊动了。不过好在,张凡也是明白乔安娜心思的。若是换成了昭雪那样的,很有可能张凡只需要糊nng两句就可以了。但是乔安娜不同,她在问之前,自己绝对是已经有了想法了。若是胡1uan糊nng的话,搞不好会产生什么误会。 所以,张凡也就实话实说。不过他所谓的实话实说,实际上根本就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坦白地告诉乔安娜,如今这件事情很是复杂,也不方便对她说。 而乔安娜倒也是听话,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也就不再过问什么了。 但是,乔安娜的这番问话,却也不是毫无作用的。实际上,正是因为她的问话,也是让张凡打定了一个主意。关于曾省吾的这件事情,也是到了应该要结束的时候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在跟端王府接触的时候,不会让对方起疑心吗?如今,这两边也已经是碰了面了,那么张凡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再继续将这场闹剧给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他立刻就找来了王猛和梁。 “那个康二怎么样了?”等到两人到来,张凡也是好不啰嗦,马上就问了这件事情。 “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王猛说道,“如今那个康二,也是听话的很。让他怎么说,他就怎么说。为了这件事情,他没少受皮ru之苦。绝对不会出错。大人现在问起这件事情,可是准备将事情了解了吗?”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原本咱们这么做,目的不就是为了跟端王府的人碰面而不被怀疑吗?如今,这个目的也算是完成了,再继续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但是大人。”梁在一旁,有些担心,问道,“若是对方上一次,不管是不是五毒教的人在帮忙,但是的确是巧合,那怎么办?现在若是大人再去见他们,岂不是会让他们怀疑吗?” “这倒不会。”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已经说上了话了,那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而且,我觉得,咱们如今的处境,比预料之中的,要好不少。”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好人难做 仇恨到底会让一个人有多大的改变?对于丁光友来说,他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六品的xia吏罢了。 、 . 虽然当初科举之时,他的名次可以说是名列前茅的,到现在十年了,如果是正常的话,再怎么说,就算是没有当上京官,却也是地方上一二品的大员了。 但是,丁光友的运气不好。那些事情就不再重复了,总之就是他现在,在官场上hun了十年的时光,却还仅仅是个六品xia吏。 或许说,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并非公平的。有本事的人未必有地位,有地位的人未必有本事。但是,丁光友的xing子本就随和,即便是没有得到相应的地位,但是他并不在意,也从来都没有吵闹过,依然是那么一副模样。不过,也正是他的这个xing子,才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悲剧。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愿意帮助他的。即便是丁光友自己也明白,张凡之所以会帮他,实际上也是要利用他的事情来做什么。但是,丁光友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是不在乎了。他只是希望能够复仇罢了。 由此可见,仇恨对于一个人来说,实在是有着很强大的力量,它甚至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不过丁光友倒也没有完全i失自己。虽然他现如今一心想要复仇,但是他还算是冷静的。虽然说这件事情到了这么个地步,但是他还明白,曾省吾并不是罪魁祸,如果自己只是一味地找他报复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这段时间,虽然张凡将曾省吾i的很紧,也正是一副要帮他报仇的模样。但是丁光友的心里面并不觉得太舒服。 所以现在,丁光友是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局面。 ~他虽然是感谢张凡,感谢他能够站出来帮自己主持公道。他也非常想要复仇,对于那个陷害了自己妻弟,最终导致了他如今所遇到的一系列惨剧的那个康二,即便是让丁光友亲手将他大卸八块,他也能够下得去手。 但是对于其他人,比方说牵连到这件事情里面的曾省吾。即便是曾省吾有责任,但是让丁光友下手的话,他也是不会的。总之,丁光友就是这么一个人了。 只不过如今,丁光友也明白,张凡这是故意在对付曾省吾。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丁光友不傻,也有眼光,自然是能够猜得出来一点的。但是,丁光友虽然不喜欢这么做,却并没有阻止张凡。说到底,就是因为张凡是帮了他的。即便是张凡帮他有什么别的缘故,但是毕竟张凡是帮了他的。他不可能对张凡指手画脚的。 不过,在继续这么下去,老实说丁光友自己也是有些受不了了。 但是,除了面对仇人之外,他那个柔弱的xing子并没有改变多少。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不知道多少次,丁光友都想要去找张凡说这件事情,希望他能够早日结束这件事情。但是每一次,他都无法下定决心。还没有走出自己的家én,他就已经是放弃了。更加不用说,他见到张凡的时候,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丁光友虽然软弱,却也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所以,在思索了很久,并且在心中经过了无数次的斗争之后,他也总算是打起了勇气,想要找张凡说说这件事情,最起码的,不要再对曾省吾那么穷追不舍了。 不过,当丁光友找到张凡之后,还没有说话,却是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大人,您说什么?”丁光友游戏不太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康二找到了?” “不错。”张凡一副毫不在意他吃惊的样子,微笑着说道,“说起来,这康二倒是很能跑啊,刚听到消息我就让人找你过来了。不过那康二却是昨天在保宁府找到的。倒也是难为他了,居然跑了那么远的路。” “那大人……现在……现在这康二在哪?”丁光友也不知道是ji动还是怎么的,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已经到了成都了吗?” “我说,你先静一静,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也不应该这么ji动才是啊。”张凡一副受不了的模样看着他,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又打算怎么办?虽然说这已经是一件案子了,到时候自然是要开堂公审的。但是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话,我也能答应你。放心好了,到时候那康二绝对是被困得结结实实的,任你宰割。怎么样,有兴趣吗?” “这……”丁光友一时之间哪里能够反应过来,一瞬间就懵了。怎么说呢,或许在他的想象里,也不知道已经有过多少次想过这样的场面了。而那康二在他的梦境里,也不知道已经被他用千奇百怪的各种方式杀了多少回了。 但是,当真是在现实中到了这一步的时候,丁光友却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了。或许是这种长久的梦想,甚至是可以说以前都觉得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突然有一天居然实现了。这种突然,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之后,当认识到事情的的确确是生了之后,却是又让人变得不知所措了。虽然在梦中,不知道多少次地做过打算到底应该怎么办,但是等到真到了眼前,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丁光友如今就是面临着这么个问题。虽然说这种事情,跟“梦想”这两个字也实在是有些不搭界,但是其中的道理却是相通的。丁光友不知道多少次做梦遇到了康二,然后自己会怎么对付他。如今,这么个机会就在他的面前了,他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怎么,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出来了丁光友的心思,张凡不由得开口说道,“这个可是你的仇人哦。更不用说,因为他的缘故,你的妻弟,还有你的妻子全都过世了。虽然这个康二从来都没有亲自动手过,但是他们两人的死,跟他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难不成你还是不敢,或者说你不愿意动手吗?” “不,大人,下官并非那个意思。”丁光友坦言道,“大人所说的事情,下官的确是早就考虑过。下官甚至想过,如果可能的话,下官甚至愿意手刃康二。但是……并非下官下不了手,此人可是已经害了两条人命啊。而且,从这康二的作为看来,绝对不只是两条xing命,还有更多的人。如此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下官不是不明白。但是,虽然心里面想,甚至下官现在都能说得出来愿意,可是下官明白,当真是到了眼前的话,下官是下不了手的。” “你这个人,倒是个老好人。”张凡有些无奈地说道,“虽然在官场上做个老好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的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不会来招惹你。不过有的时候,向你这样的人,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会被人恨上。这一次的事情不就是如此嘛,若不是你的这个xing子让曾省吾看不过去的话,你的事情他断然是不可能不过问的。这么一来,也不会出现在的情形了。不过,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的。” “大人。”谁知道,这时候丁光友却是又开口了,“下官有件事情要问问大人。虽然下官说了,不准备亲自去找康二讨要什么了,可是下官还是想要知道,大人准备怎么办?那康二,最后到底会如何?” “正如你所说那样。”张凡说道,“那康二虽然是从来都没有亲自动手过,但是因为他的缘故而丢掉xing命的人,已经有很多人了。如今我让人去查,这些事情也都查了个水落石出,倒是审案,康二绝对要被斩示众。” 听到康二的结局已经是被定好了,丁光友却是叹了一口气。没错,他虽然自己下不了手,但是他也绝对想要看到康二身异处,这样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那曾大人呢?”丁光友又问道,“那天下官听了大人的话,去他府上说了那么一番话。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康二这此会逃跑,难不成当真是是因为曾大人的缘故不成?” “这倒没有。”张凡也对丁光友说了实话,“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想过。曾省吾,我虽然不算熟悉,但是却也知道一些,他断然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如今,康二已经找到了,结果一问,果然是没有这回事。总之,这一次,曾大人并不要负什么责任,最多是个御下不严的过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就好。”丁光友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也就放心下来。 张凡并没有说当初为何要他那么去说,而丁光友也是很配合的没有问。 “这件事情算是完了。”张凡说道,“你倒也不用灰心,毕竟你的年纪并不算大。总不能说,就这一次的事情让你后半辈子都不要过了。不过,以后你这个xing子可得改改才行,要不然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又会碰上这种事情了。” 第一千零二十章加深印象 虽然那天在乌éng府那边又出现了僰人的身影,然后刘显立刻就派了兵马前去剿灭。、 、 ~这个消息的确是在那一天,让人们的视线全都转了过去。可是第二天传过来的一个消息,再一次让人们的视线回到了之前应该关心的那件事情上面去。 一大清早的,就听闻,那个畏罪潜逃的康二,居然是被抓回来了,而且已经是被锦衣卫的人押回了成都,关了起来,待审。甚至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的人传,已经是看到了康二被押回来的场面。 当然,到底有没有人看到康二被押回来,这恐怕不一定。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康二的确是被找到了,而且已经是被锦衣卫押回来了。 既然这一点已经是确定了,那么也就说明,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远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很简单,自然是开堂审案了。但是正是这开堂审案,也是让所有人都极为关心的一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如今可不仅仅是关系到丁光友一个人。也不是说这个康二到底是如何作恶多端,如今总算是要有报应了。 这件事情被人们关心最多的,自然还是曾省吾了。曾省吾在这件事情当中所扮演的角sè,既让人觉得可惜,却又让人觉得可恨。恨自然简单,这件事情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可以说是早就已经大白于天下了,其中的事情,人们也已经是了解了。曾省吾在其中所扮演的角sè,那种眼看着他人éng受不白之冤却是毫不作为的行为,的确是让人觉得可恨。如今,省吾会有的遭遇,说起来倒也是让人觉得心头一快。 但是同时,却也让人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实际上这件事情,曾省吾并没有做什么,或者说她并没有主动去做什么坏事。但是不论怎么样,不论是哪一种想法,都是已经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曾省吾这一次,绝对是要倒霉了。 也不知道这种想法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不可否认的,现在几乎所有的人,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朝廷的官吏,全都是抱着这么一种想法。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想来却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结果审出来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开堂的度很快,这天康二被找到并且押回成都的消息刚刚传出来,第二天成都府衙就开堂公审此案了。而这天,也是来了无数的人围观,有官府中人,也有平民百姓。这些人全都是想要来这里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个结果的。 这件案子,是张凡接下,并追查的。按理来说,就应该是由张凡来审理才对。不过张凡却是没有做这种逾越之事,而是将这件事情jia给了成都府的知府去审理。这让这位知府大人当真是有些紧张。虽然说在这件事情里面,他也是反对张凡,并且站在曾省吾那一边的。但是那也是因为那个时候,跟他站在一边的人很多。 但是现在则不一样了。他来主审这件案子,这就意味着,他就要一个人来面对张凡了。不错,不是面对案情,也不是面对犯人,而是面对张凡。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很明显,几乎所有的人全都知道,张凡想要对付曾省吾。 万一说,到时候,案子审出来的结果是康二没有什么事情。那样的话,康二会怎么样无所谓,但是曾省吾肯定是不会出什么事了。这么一来的话,张凡的目的可就算是没有达到了。等到那个时候,张凡或许会恼火,恼火地去找人麻烦。 而等到那个十周,这位知府大人,可就当其中了。虽然曾省吾没有麻烦完全不是他的缘故,但是谁知道那时候张凡会不会一怒之下将矛头就指向他了呢。这一切全都是不一定的。所以当这位知府大人得知张凡让他来审理的时候,他当真是下了一跳。 不过,结果其实根本就轮不到他来担心。张凡身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他想要找人麻烦的话,不论是明面上还是背地里,都是容易的很的。就舀这种审案子的方式来说,有锦衣卫出马,绝对是将所有的证据全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才是,完全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 而这一次就是如此。所有的证据,全都被准备好了,只要不是瞎子,或者是脑筋不好使的人,看到这些东西,绝对会判康二死罪的。当然,有张凡跟众多的锦衣卫在一旁听审,也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什么黑幕的。 所以说起来,这位知府的担心实在是有些没有必要。但是,他也并不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他还要担忧,如果按照张凡的意思审案子的话,最后康二死不死他管不着,但是曾省吾会有麻烦。这么一来,他的那些个同僚会不会像孤立张凡那样去孤立他。张凡可不会在乎这些事情,毕竟人家可是锦衣卫啊。而他只不过是一个xiaxia的五品知府罢了,若是得罪了这么些人,他以后还要不要hun了! 所以,这一次的开堂,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开始的。总之,不论是听审的还是审案的,亦或是犯了事跪下的,或者是来这里做原告的。总之,所有的人全都是一副心情复杂的模样。 不过,案情的审理,也实在是出人意料地顺利。原本这种案子,即便是铁证如山摆在面前,但是犯了事的人,也不会是爽快地承认的,毕竟承认了,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啊。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哪怕结局无论他是怎么挣扎,也是难逃一死。但是总归是要争辩两句的。 但是这一次的审问,却是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康二跪在下面老老实实的。上面的知府,审案之前并没有搞清楚到底要审些什么,他所说的一切,实际上全都是锦衣卫jia给他的卷宗上面的东西。但是对于那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的东西,只要是这边问出来,那边康二马上就点头承认。甚至于到了最后,就算是上面的话还没有问出来,跪在下面的康二已经是开始主动jia代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样的坏事了。 这种审问,老实说,还的确是没有见过。异常?绝对的异常,但是异常的不同以往。若是以往的话,异常往往表现在,不管下面的人怎么争辩,即便是说的在有道理,但是强权之下,无能为力。 可是犯人主动jia代,主动承认自己的罪状,甚至于还将连锦衣卫递过来的卷宗上面都没有记载过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虽然不知道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但是既然就连犯人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就自然当真了。这种事情,当真是少见至极的。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个康二都已经是jia代了自己的罪状。而最后他的下场很简单,呈报刑部,判决死刑罢了。甚至于众人已经可以预见到,刑部绝对会批下来。光是看到那罪状上面列的满满的条目就已经是足够了。更加不用提,京城可是张凡的地盘,谁知道那边他说上两句话是不是管用。 然而接下来的情形更是让人想不明白。若是换了一个人,被判了死刑的话,该怎么说呢,绝望?亦或是疯狂?不甘心?总之这几种情形总得生一种才是。但是康二却是不是,看着他却是给了人一种解脱的感觉。 康二的这副模样,立刻就让人们想到了一种可能。而想到这种可能的人,全都是将头转向了站在一旁,一副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来听审的模样的张凡身上。 没错,康二会是这么一副模样,如今不管是怎么样去想,也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锦衣卫搞的鬼了。 虽然他们所猜测的没错,康二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却是跟锦衣卫撇不开关系。如若不是锦衣卫的话,又怎么会让一个人觉得,活下去要比掉脑袋还要可怕呢?但是,想到这些的人都并不知道,锦衣卫实际上是早就已经抓到了康二,不知道已经折磨了他多少天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个效果。 但是这么一来,却是让这些人对于锦衣卫的看法是更上一层楼了。为何?试想,锦衣卫抓到康二的时间,他们知道的是前天。而昨天将康二押回来。也就是说,锦衣卫能够在康二身上实施他们的“调教”大计的时间,也不过只有区区一天罢了。而仅仅是这么一天的时间,这个康二就崩溃了。 虽然说,康二这个人不论怎么看也不是那种意志坚定的人,要不了几下功夫就能够让他全面崩溃。但是,仅仅只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让一个人完全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即便是掉脑袋,却也不想要活在这个世上受罪。可想而知,锦衣卫到底是用了怎么样的手段才能完成这看似根本就不可能的任务啊。 不过这些人怎么想是这些人的事情。张凡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而且,就算是张凡知道了,他也不打算去解释。毕竟这样对他来说,似乎更加有利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毫无暂缓 前段时间在成都府内闹得风风雨雨的丁光友一案,如今算是落下帷幕了。 ~丁光友的莫大冤屈得到了伸张,而不只是如此,通过康二的jia代,似乎这种事情,他干过不只是丁光友的这一件了,还有其他人也因为他的缘故而蒙受了不白之冤。也有几个就像丁光友的妻弟那样,虽然没有被送到战场上送死,但是却是冤死在狱中的。当然,还有些幸运的,并没有生命之忧,如今却还被关在大牢里。 可笑啊,什么时候,被关在大牢里却是没有死,反倒是成了走运了!但是事情就是如此。而康二被定了死罪,也让这些人有了个公道。虽然那些已经死了的人,找不回xing命了,但是还活着的人能够被释放出来,重新见到自己的家人,实在是一件幸事。 只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百姓们并不觉得什么大快人心,有的只不过是厌恶罢了。而官员们,虽然并不怎么关心这件事情,但是事情的结果,也是让他们脸上无光。 但是,现在可不是担心这些事情的时候。这件案子从头到尾,最为让人担忧的,并不是丁光友或者康二的命运,而是曾省吾的事情。说起来这确实是有些奇怪,毕竟这件案子虽然是跟曾省吾有关系,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正是这位没有直接关系的人,反而是最为让人关注。 而最后的结果,也是让很多人都想不明白。毕竟从一开始,虽然张凡从来都没有公开明确地表示过,但是他所做的事情,从头到尾,无一不是完完全全就是在针对曾省吾的。那副模样,简直就是非要将曾省吾至于死地才能甘心的模样。 按照这个势头来看,在众人的想象当中,最后就算是能够将所有的罪行全都归咎到康二的身上去,但是曾省吾所受到的牵连也是绝对不会xia的,甚至于会很重也说不定。尤其是那天开堂公审的时候,最是让这些人担心了。康二将所有的罪行全都承认了,那些在旁边看着的人,全都害怕到最后,会突然冒出来一句,“这些事情都是曾省吾授意的”之类的话。这么一来,康二死罪,曾省吾也活罪难逃了。 但是结果却不是这么回事。那天,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在等着,在定了康二的罪状之后,张凡会怎么提曾省吾的事情。原本在众人看来,不管怎么样,张凡是绝对会说这件事情的。虽然那位审案子的知府绝对不会提起来,甚至于连曾省吾的名字他都未必会提起。但是,张凡绝对是不可能忘记的。 而且,从之前事情展的情形来看,很有可能在张凡提出那些事情之后,曾省吾很有可能会不出声地接受张凡的那些话,而甘愿接受处罚。 但是,就在所有的人全都紧张等待的时候,结果却是,张凡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没有提任何有关于曾省吾的事情,似乎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一般。这让所有的人全都是有些想不明白。 这根本就是前后不搭嘛,毕竟之前张凡所表现出来的模样,那是对于曾省吾有着很深地芥蒂的。即便是张凡不论是当不当着曾省吾的面,也从来都没有说出来一句公然不爽曾省吾的话,但是他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地让所有的人全都明白了。按理来说,张凡不可能不说的。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张凡没有提,审案的时候没有提,甚至就连案子审完了,定了康二的罪之后也没有提。 实际上,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康二没有狡辩,但是却是连曾省吾的名字也没有提起过。这本身就是一件怪事。 ~毕竟康二的那副模样,不论是谁来看,也绝对是因为锦衣卫的缘故才会如此“配合”的,绝对没有第二种可能。 而康二没有提起曾省吾,这就已经说明,是锦衣卫不让他说的。 这么一来,事情就更加奇怪了。为什么明明之前,张凡所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副要置曾省吾于死地的模样,但是到了这么个最为有利有机会的当口上,他却又是不这么做了呢,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但是,不论怎么说,原本看起来最为危险的曾省吾,如今看起来是没什么事情了。虽然不知道张凡上奏朝廷的奏折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但是从现如今的状况看起来,应该是没有写什么太大的事情。不提是不可能的,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弹劾的事情。 张凡的心思,让人们难以琢磨,但是最主要的是,曾省吾没事了。这才是最为实际的事情。 这么一来,曾省吾却也没有露出什么逃过一劫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平平静静的模样。看起来,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让他的想法有了不少改变。根本上到底有没有变化,这还不知道,但是最起码的,表面上变得比以往沉稳了不少。 怎么说呢,都说挫折使人进步。曾省吾为官之后到现在的十年时间,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就算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但是那却不是他人找给他的麻烦。而这一次的麻烦,却是与他以往不同的。或许这一次的遭遇,当真是让他改变了不少呢。 总之,这件事情算是就这么结束了。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却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虽然说张凡最后并没有去找曾省吾的麻烦,这让张凡在成都的身份比之之前的那种极端地尴尬要好了很多。但是,说到底,并没有根本的变化。虽然张凡没有找曾省吾的麻烦,但是这并没有抵消成都府的官员对于张凡的敌视。即便是如今,驿站的én口没有那些闲着没事做就来这里冷眼相对的无聊之人了,但是见了面,还是没有人会搭理张凡的。 想来,恐怕是张凡之前对曾省吾所作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让这些人觉得太过分了,以至于事情如今都已经是落下帷幕了,但是这些人还是无法释怀。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样,张凡倒是没有怎么在意。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本就跟这些人没有什么关系,这些人喜欢他也好,讨厌他也好,张凡都并不是太过在意的。 不过张凡接下来做的事情,他用了些关系,将丁光友给调走了。说起来这调动,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话,即便是张凡动用关系,那也得要通知那边,等到有了回应,或者来了文书,这边的人在收拾行装去上任。 不过张凡的办法倒是好,他根本就没有写任何信件到任何地方去。他写了一封信jia给了丁光友,让他带着这封信直接出前往扬州了。说起来,这就完全是强权的表现,不过张凡对此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当然,张凡这么做,也自然是有缘故的。毕竟这边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丁光友又在这一次的事情当中站在了这么主要的一个位置上面。就算是因为事情结束了,就算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放在张凡的身上。但是若是见到了丁光友,官场上的人也没有几个是会对他露出友好的模样的。 既然如此,他若是还留在这里,不论是对他自己,还是说对成都这边也都没有好处。再加上因为之前的遭遇,丁光友在西南这边已经是没有了亲人,孤身一个人罢了。张凡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换个地方,换到扬州那边,新气象总是能够转移人的注意力。免得他继续在这里,触景生情之下,也会更加伤心。 当然,实际上张凡虽然不是个坏人,却也没有那么好心。他会做这件事情,实际上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乔安娜的缘故了。不过既然做了,那就做好些吧。并且,他也相信丁光友的才能,能够在那边干得好。更何况,丁光友还是舀着他的推荐信过去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那边的人看不上丁光友,但是看在张凡的面子上,想来也会对丁光友不再像是这边的人那么刻薄了吧。 总之,这件事情总算是完结了。 而接下来,还没有等到张凡想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办,就又有事情生了。 是乌蒙府那边的事情。虽然说那边说到底只不过是五毒教所导演的一出戏罢了,但是等到消息传过来,张凡一看,却现事情完完全全不是那么回事。五毒教的处境当真是跟他之前所猜测的那般,非常地严峻。 刘显派去的人到了那里,立刻就遇上了那些僰人的“余孽”。自然的,两方立刻就打了起来。而结果自然是朝廷这边胜利了,毕竟这边派去了几千人。而那边,五毒教只不过是出了百人不到的规模。但是这百多人当真是演技出众,各个悍不畏死,演的跟真正的僰人是一模一样的。 到最后,虽然是胜利了,但是一个俘虏都没有抓到,那不到百人没有一个愿意投降,全都战死了。这也让张凡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看来那边的确是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他也完全没有办法去探查到底怎么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眼前又有一件事情生了。这让张凡不得不分神去注意了。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主动邀请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主动邀请 “最近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最近这段时间,张凡一直就是在关注五毒教那边的事情。 ~不过说是五毒教,实际上也只是通过五毒教观察张勇、王新二人罢了。但是奈何,到最后根本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最近,只要是见到了王猛或者梁,张凡都会问上一问。有的时候,一天甚至都不只是一回。 这不,今天第二次见到王猛,张凡又一次问起了这件事情。 “没有。”王猛也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卑职一直吩咐下面的兄弟注意那边的事情,今天一大早才传过来消息,说是没有什么情形。如今大人再问,卑职也是没有消息啊。”虽然王猛的这番话说的很是无奈,不过他也并没有多少责怪张凡的意思。并非两人身份的差异造成这个缘故,完全是因为,王猛知道张凡这段时间的担忧。而且那西南那边的事情,的确是让人有种不好的感觉。张凡会这么担心,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还没有啊。”张凡听到没有消息,原本就皱起的眉头,如今是皱的更深了。若是有了消息,哪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张凡都不会觉得担忧。毕竟那么一来,最起码的是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事情了,即便是再麻烦,却也是不用担心太多,只要专心想办法应对就好了。 但是如今的事情是,明明知道有事情生,可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一来,只能越来越担心,而越担心就越是麻烦。 不过,张凡的这种心思,王猛倒是能够了解的。 “咱们的人如今也是没有消息传过来。”张凡渀佛是在对王猛说话,又一副喃喃自语的模样,“若是有些什么消息,哪怕仅仅是个风声也好,传过来知会一声也是好的。 ~最烦的就是这种,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一点点消息都没有了。” “不过大人。”王猛安慰道,“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卑职一直都有些怀疑。这模样,看起来的确是有什么大事要生。那两个人好像的确是在策划什么一般。但是卑职觉得,倒也有些不太像。若是当真有什么大事会生的话,也不应该是一点点风声都没有的啊。不管再怎么隐藏,总得有点事情生才对。如今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是他们当真隐藏的太深,还是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张凡接着王猛的话说道,“亦或是,实际上已经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生了什么,只不过咱们不知道罢了?” “想来应该不会如此。”王猛思索了一番,回答道,“虽然这西南,外族很多,但是咱们卫里也大都能掌握他们的消息才是。只要是有什么事情生了,咱们也都能收到消息。即便是那两人,大人,咱们不是也有弟兄在里面吗。如今没有消息传过来,想来只不过是因为不方便罢了。大人也不必太过杞人忧天了。” “虽然我知道你是安慰我。”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却是怎么都轻松不起来啊。” “如今,卑职觉得,咱们的眼光还是要放在眼前的事情上才是。”王猛说道,“毕竟大人这一次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蜀王的事情吗。现如今,这第一步咱们算是完成了。不过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说起来,前段时间,大人跟端王府的人碰了面,这才打算要结束丁光友的那件事情。可是这都三天过去了,那边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他们还不相信咱们?” “这件事情我想过了。 ~”张凡说道,“再等两天时间。如果说端王府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过来的话,咱们就亲自找上én去。不过这一次,咱们倒也是不用害怕事情败1u了,或者被他们怀疑了之类的。毕竟之前既然已经是碰过面了,如今就算是咱们主动找上én去,却也不会引起太多怀疑了。” “两天啊。”王猛在心里面算了算,说道,“不过卑职觉得,就算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这个蜀王也不好对付啊。从咱们到四川,一直到现在,也有十来天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而王府那边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即便是见过面,却怎么看都像是巧合。这个蜀王当真是能沉得住气,看来不好对付啊。” “说的不错,这个朱宣圻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茬。”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咱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太后已经是下了命令,咱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么做了。做的不好的话,会有什么下场也不用再说了。也就是说,咱们只有这么一条路,这一次只能成功才行。” 正在这个时候,传来的“咚咚咚”的敲én声。待到én打开,不是别人,却是梁这xia子走了进来。 看到梁,王猛有些奇怪。这段时间张凡追问那件事情i得这么紧,王猛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是梁就觉 得有些受不了了。所以这三天,梁是尽量躲着张凡的。因此这时候看到梁主动过来,王猛着实是有些好奇。 而张凡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看到梁进来,也是毫不在意。 “大人,有人来找。”梁说道。 “有人来找我,这倒是稀奇。”张凡有些奇怪了,毕竟能到这里来找他的,必然是衙én中人,而前段时间,他才将官场上的人全都得罪了,怎么又会有人主动来找他呢,“到底是什么人?” “是……”说到这里,梁停了停,脸上有些玩味的表情,“是端王府来的人。听他说是王府的一位护卫,前段时间才在刘将军的军营中与大人见过面的。” “什么!”听梁这么一说,张凡立刻是站了起来,“咱们还在这里说这件事情,没想到说曹a曹a到,这就来人了。而且还来得是个熟人,这可不一般啊。” “大人,这个时候那边来人,会是什么事情?”梁问道。 “不知道,不过恐怕,那边已经是等不及了。”张凡根本就没有深思,毕竟现在那边来人,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 立刻,张凡就让梁将人给带进来。接着没多久,那位张凡在刘显的大军中见过,并且谈过话的赵护卫就进来了。 张凡见了他倒是热情的很,他才刚刚进屋,张凡就站起来迎接了:“赵护卫,这可是多日不见啊。实话不瞒,方才我还提起你了,没想到这回却是就见到面了,实在是高兴。” “张大人客气了。”姓赵的护卫倒也是客气,赶紧说道,“说起来,在下两次得见张大人,也实在是有幸。不过这些倒也要多谢王爷的差遣了,如若不是王爷差遣在下,在下又怎么会两次与张大人见面呢。” “唉,赵护卫,你我二人也不是生人了,那些客套话就不必再提了。”张凡笑道,“不知道赵护卫这一次过来是有何事情?王爷让赵护卫来我这,想来不会只是来问声好吧。” “正如大人所言。”赵护卫说道,“上一次在下回去之后,跟王爷也是提起了张大人的事情。结果王爷倒是有些不高兴,还责怪在下为何没有当即邀请张大人前往王府一叙呢。如今这边事情已经了了,王爷也是听闻了。结果是左等右等,不见张大人的身影。这不才是派遣了xia人前来,请张大人到王府一叙,顺便住上几日。这不,如今已是腊月,年关将近,想来张大人也是无法赶回京城过年了。王爷的意思是,让张大人今年去王府过,总好比在这冷冷清清的驿馆中要好得多了。而且王爷也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张大人。” “这……这可怎么使得。”张凡自然是拒绝,“张凡要是去了,岂不是打扰了王爷清静,使不得。” “唉,张大人这可就见外了。”赵护卫说道,“这可是王爷亲自jia代的,若是张大人不答应,在下可就要麻烦了。而且蜀王府大得很,哪里有什么清静不清静的问题,王爷还巴不得人多起来,热闹些呢。” “既然如此。”张凡想了想,说道,“不过,刚才听赵护卫说,这边事情也了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上次王爷让我去刘将军去,不是让刘将军护送三夫人的家人过来吗?”赵护卫说道,“如今,三夫人一家人也已经到了。王爷这就让在下来请张大人过去。不仅是说说话,王爷还有三夫人都要多谢张大人一番才行。上一次,若不是张大人在刘将军面前说请得话,刘将军也未必能答应的那么爽快。” 这完全就是客套话了。虽然上一次若是没有张凡的话,刘显或许当真就不会去管什么王府的家人了。但是这一点端王府也不知道。更何况上一次,这个姓赵的护卫到了刘显的大帐之后,张凡也根本就没有说上几句话。 “既然如此,王爷相邀,张凡岂敢不从。”张凡说道,“还请赵护卫稍待片刻,待我吩咐下面的人一番。” 成都之行,或许这才算是正是开始呢。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蜀王府中 这种邀请,怎么说对方刚开口的时候,也都要客套一下才行。 . 。 泡!*要不然,别人一邀请你就马上答应了,似乎也显得太过没品了。不过,这也是需要看情况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对方是什么身份。 就如同张凡现在所遇到的一样。如果说对方跟他身份差不多的话,这种客套倒是能够用得上。但是像这种情形,对方可是王爷来的,就算是如今跟朝廷有些过不去的王爷,他也依然是位王爷。王爷都发话了,只要你不是,那你就得乖乖听着才是,要不然岂不是要乱了法统了。 更何况,对方的这个邀请,张凡也算是求之不得了。如果说仅仅是去见朱宣圻一面的话,对于张凡的目标来说根本就是毫无用处。只有长时间地接触,这么一来才是能够掌握对方的消息。而且,张凡这么想,对方却也是会这么想,毕竟对方跟他一样,也是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的,绝对不是一两下就能够打发的了。 既然双方都愿意,那又何必那么假惺惺地推来推去,既然对方提出来了,索性答应下来就是。这里并无什么关乎面子的问题。 所以,在张凡吩咐下面的人收拾东西之后,便是唤上乔安娜,跟着前来的赵护卫一同前往王府了。顺带一提,这姓赵的护卫前来驿馆邀请张凡,是早有准备的。当张凡走出驿馆的大门之后,便是看到了那两辆停在门前的华丽马车。显然,这朱宣圻已经是早就有了准备的。 既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张凡就更加没有拒绝的意思了。要不然,驳了王爷的面子,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驿馆之地,距离蜀王府并没有多远。实际上,张凡等人上了马车之后,还没有过的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是进入了蜀王府的地界了。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要等到达,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究其缘故,实在是因为蜀王府,实在是太大了。 这座蜀王府,可谓是由来已久。当年,洪武十一年的时候,朱元璋封了自己七岁的儿子朱椿为蜀王,镇守西南。三年后,洪武十四年,朱元璋便是派了景川侯曹震等人赶赴成都,主持修建这座华丽无比的蜀王府了。 九年后,也就是洪武二十三年,这座富丽堂皇的王府,才算是竣工。而这座蜀王府,从它竣工之日开始,一直到现在,甚至于在张凡原来的时代中,一直到大明朝灭亡,再到满清两百多年之后,封建制度完全消失,它也都是所有的王府当中,最为富丽堂皇的一座。这也是为什么,在成都府中,百姓们并不称呼这里为王府或者王城,而是直接称其为“皇城”的缘故了。 成都府中,蜀王府悲戚东西御河、难道红照壁、东至东华门、西到西华门。全长近五里,占地更是有三十八顷之多。而它也并不仅仅只是靠着体积庞大,其中的建筑,经过几代蜀王享受着这西南之地的富足生活,不断地改造,更是可以与京城的皇城相媲美。 总得可以说,能够做的上蜀王这个位子而坐享这座王城的人,原本就说明了他的手下有着多么巨大的权力。虽然说,张凡已经是见识过紫禁城的富丽堂皇,甚至于对于这座蜀王府就算是没有见过,也是有过很多的了解。但是当他亲自进入这个地方,并且看到了这些东西,再加上一旁还有那位赵护卫的解说之下,他也还是不由得震惊了。 这哪里是一座王府,用来当皇城也是不遑多让的。 至于一旁的乔安娜,根本就是呆住了。 ~她也跟张凡一眼,以前来到大明的时候,她可是作为佛郎机的使者,自然是见识过紫禁城的。虽然那个时候的她也是非常吃惊,但是毕竟大明朝的疆域何等之广大。所以在乔安娜看起来,统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的皇帝,能够作用紫禁城那么巨大的皇城,却也是无可厚非的了。 但是,现在在乔安娜眼前的,是一座王城。如果说换到欧洲的话,这里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某一位亲王的一座城堡,虽然名称不同,但是其中的意义是完全一样的。 可是意义一样,但是眼前所呈现出来的东西,却是完完全全地不同了。对于乔安娜来说,紫禁城在吃惊之后,却也会产生一种必然的感觉。但是眼前的这个,别说是亲王什么的了,即便是在欧洲,任何国家的皇帝,也是没有办法拥有这么一座宫殿群的。 而蜀王治下到底有多少封地,那些虽然大,但是却无法让人想象出来。可是眼前这个,可是实实在在呈现在她的眼前的了。 “张大人,还要抱歉一番,绕了远路。”赵护卫在一旁给张凡解释道,“王爷特地交代,让张大人看看蜀王府,这才是没办法,得绕道南门在进去。这里毕竟不是皇城,所以不能骑马驾车的规矩倒是没有,却是方便了不少。刚辞啊过去的是承运门、再往前就是承运殿了。再往后是…… “原本王爷要在承运殿见张大人的,毕竟那里是王爷日常理政之所,但是却有些太过庄重了。更何况,王爷、三夫人、还有三夫人的家人,都想要当面谢谢张大人。所以改在昭明殿见张大人。那里正是王爷的居所,也风景别致,别瞧是这寒冬腊月,当中却是还有奇花绽放,当真是雅致。王爷想要在那里见大人。” “这……王爷算是费心了,张凡实在是愧不敢当啊。”张凡也是顺势说道。 不过虽然嘴上说着这么一番话,但是张凡的心中还是再不断思考着。朱宣圻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说仅仅只是为了拉近关系的话,这一步棋走的的确是不错。若是换了个人的话,突然被蜀王如此对待,甚至都请入居所相见,的确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或许这么感觉之下,根本就想不到其中不寻常的地方,一下子就被他人舀中了心思。 但是,张凡可不是如此。毕竟他这一次来,可是要给朱宣圻下套的。虽然说这一点朱宣圻想来也是能够猜得出来的,但是有些事情朱宣圻是不知道的。那就是,在李太后策划这整件事情的时候,张凡可不是从后期才加入的,根本就是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跟着李太后一起在策划这件事情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如果说他不能给朱宣圻下套成功的话,那么张凡自己可就要有麻烦了。而且这个麻烦,并不是那种被骂两句,或者降两级之类的,不痛不痒的麻烦。毕竟,张凡可以说是策划行刺了朱翊钧的人,而且李太后可是有着证据在手的。如果张凡完不成李太后所交代的事情的话,难保李太后不会反咬他一口。 等到那个时候,行刺皇帝的罪名可就要算到张凡的头上去了。那样一来,张凡都有些不敢想象。所以,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什么震惊之类的东西,完完全全不能让张凡产生任何的恍惚感,现在的张凡永远都是清醒无比的。 说起来可不是嘛,要是一个不小心,搬家的可就是他的脑袋了。相比起来,任何东西也没有办法跟自己的脑袋相比啊。 到了昭明殿前,赵护卫带着张凡等人下车,走了进去。这里的确是如同那赵护卫之前所言一般,华丽无比。刚进去便是一座陵园,虽然规模不及京城的皇家陵园,但是这边的气候,再加上园中还有不少就连京城当中也是少见的奇花异草,当真是让人如同身临仙境一般的感觉。若是换到京城里,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被大雪所盖住了,哪里还会有这么一副景色。 一旁小桥流水,虽然缺少飞禽,花香飘来,却也不似寒冬腊月一般的气候,实在是让人享受无比。 虽然说,张凡到这里来的目的,那可算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即便如此,眼前的景色看在眼中,也实在是让人不由得不赞叹一番了。更加不用提乔安娜了,就连跟着张凡一同前来的几位京官也全都被眼前的景色所震住了,更加不用说乔安娜这位从来都没有见识过这种景象的欧洲人了。 虽然还没有达到冬日赏百花这种夸张的境地,但是深冬时节还能够看得到花卉,已经是让人惊讶无比了。 而一旁那个赵护卫,见到张凡等人如此模样,却也并没有什么嘲讽之色,面上也是面露自豪。毕竟这里的模样,见了还不吃惊,那才是有问题呢。 “张大人,诸位大人,这边请。”稍稍等了一会,赵护卫开口说道,“王爷已经在等着诸位大人了。” “失礼了。”张凡回道,“此处的景色,实在是让吾等大开眼界,不由得就愣住了,还望海涵。既然来了,可不能让王爷等着,实在是太过有失礼数了。还请赵护卫带路。” “如此,这边请。”说罢,赵护卫就带着张凡等一行人向着前面的一座宫殿行去。 而张凡明白,如今,总算是要见到正主了。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不算交锋 “锦衣卫都指挥使,忠勇伯张凡,参见蜀端王殿下。 . . ~”张凡等人经了他人通报进了大殿之后,便是被引到了朱宣圻的面前。而张凡,也是含有地将自己的头衔报了上来,毕竟这种场面,这也是必须的礼数。 而旁边,跟着张凡一同前来的王希烈等人也是行礼。 “唉,诸位大人不必多礼。这里又不是大殿之上,诸位也不必多礼,快快请坐。本王早已命人泡好了茶水。”朱宣圻见到众人,倒是客气的很,立刻说道,“诸位大人远道而来,本王作为此地藩属,本当尽地主之谊,招待诸位大人才是。只是听闻诸位大人乃是奉旨二来,诸事缠身,到得此地之后便忙碌非常。为了不但为诸位大人办公事,本王也就没有派人前去打扰。前曰本王让人去刘显大营,有些事情,却是见到了张大人。回来本王听说了之后,知道诸位大人到此的事情也算是快完了。今日便是让人将诸位请来。 “这不,年关将近了,诸位想来也是回不了京城过年了。与其别人在家过年,诸位却是要连夜赶路,倒不如留在这里,在本王府中,与本王一同过这个年罢了。这么一来,诸位大人也能歇息歇息,本王却也能落得个热闹。” 这么一来,众人这才算是总算见到了这位期待已久的蜀端王,朱宣圻了。这位蜀王,如今不过而立之年罢了。但是面容上看起来,却是年轻的很。不,不能说年轻,却是可以说他的面向看起来很是清秀。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生长在王家的子弟,即便是庶出,论长相,自然是不必多说的。这又不是什么三流的故事,当中的权贵子弟,只要是心眼不好的,长相都是一副凶恶模样。大明朝建国两百来年的时间,皇家的子孙,也经过了两百年的沉淀,到了现在,想要生出来什么歪瓜裂枣,那才是有难度的事情呢。 ~ 而且,这朱宣圻看上去可不仅仅是外表上这么简单。从嘉靖四十年继位,到了现在也是有十多年的时光了。不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十几年的时间坐在这么个位子上,再怎么说,那一股子全为的气势也是被养出来了。 关于这一点,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就如同第一次见到什么大人物一般,觉得对方气势十足,似乎他所在的位置,简直就是为了他量身打造一番。却是忽略了,当初他刚刚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气势与地位相称,倒不如说地位将人的气势给养了出来。 再说了,在场的人,出了乔安娜之外,又有哪一个不知道眼前的这位蜀王当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即便是嫡出的哥哥已经死了,但是上一代的蜀康王朱承爚却是不舀他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当成一回事。如今朱宣圻能够有这么一番“成就”,也实在是要多亏了这个王爷的位置造就了他才是。 “王爷实在是客气了。”作为这帮人的带头,张凡先开口了,“我等一行人,乃是封了陛下旨意,前来成都查证此番大战详情的。虽然是借口,不过确实繁忙,无暇来拜见王爷,还望王爷见谅一二才是。” “唉,还是朝廷政事重要。”朱宣圻说道,“毕竟皇侄要统领天下,却也是不得不对天下诸事关注一二。即便是有皇嫂与几位大臣辅佐,却也是劳心劳力,还要劳烦诸位。若是诸位大人到了成都,不办正事却是到本王这里来打秋风,那本王才不高兴呢。”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有水平。不仅仅说了朱宣圻对于朱翊钧政权的承认,同时也对在场的人表现出一种亲和力。虽然在场的人,全都知道这位蜀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但是若不是意志坚定之人,听了他的这番话,也绝对会有些别的想法。,就是一句话,这位蜀王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王爷谬赞。”张凡说道。 “对了,不知陛下与太后近况如何?”朱宣圻问道,“本王上次见到陛下与太后,还是先皇兄丧之时,却是悲痛至极,没有说上几句话。如今想要见面,却也不容易了。所以本王想要问问诸位大人,陛下与太后近况如何。” “王爷放心。”张凡回答道,“太后如今身子骨好得很。如今太后将政事都jia给了内阁,一心照顾四殿下。陛下也好的很,平日里由几位内阁大学士,还有微臣亲自教导陛下读书。有时候,朝中有些政事也是让陛下亲理。这也是太后的意思,毕竟陛下虽然如今年纪还xia,但是如此一来,将来一旦亲政也不至于手忙脚1uan才是。 “哦对了,陛下比起读书,却是更喜欢去宫中的演武场。强身健体之事,太后也未曾反对。今年还开了秋狩呢。” 张凡的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他的前半段话说的自然是毫无问题,虽然说的是实情,也没有掩饰朱翊钧那个贪玩的个xing。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毫无问题,让人听着非常舒服。但是最后,张凡却是以“秋狩”两个字结尾的。 听到这两个字,在场还有哪一个人能说得出来话!自打正德皇帝驾崩,嘉靖皇帝登基继位开始,就没有再有过秋狩这种事情了。一直到了现在,到了如今这位万历皇帝,到了今年,这秋狩才重新开始。 而今年的秋狩,当真是jing彩至极啊。即便是不在现场亲见,仅仅只是听听其他人叙述,也是已经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样一副惊险刺ji的场面了。 而且,那行刺的事件,朝廷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打算,基本上都是,有什么事情,先是让朝中的大臣们知道。等到再有什么事情曝出来之后,先前的事情就让外面的百姓们知道了。 等到事情到了这等地步,别的地方不敢说,仅仅说是京城,不论是问哪一个,那怕只是个平民百姓,全都知道,皇帝遇刺的事情,跟蜀端王朱宣圻少不了关系。 而现在,张凡居然是当着朱宣圻的面说出来这件事情,到底是他胆子太大,还是说他有什么目的,亦或他只是单纯地缺心眼罢了? 缺心眼?缺心眼的人能够走到张凡如今这一步?别开玩笑了。 胆子大?对面的可是王爷,是朱家的人。就算张凡位高权重又是如何,这天下始终是姓朱的。他不要命了? 那就是有目的了?有什么目的不知道,绝对有目的?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根本只不过是随口说出来的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目的。 “哈哈哈,听闻陛下如此,本王也是放心了。”虽然经过了短暂地停顿,可是最先开口的却是这位蜀王,“不过张大人方才说到秋狩,本王也是听闻了。听说这一次当真是险之又险啊,陛下是险些……不过还好,如今也是没事了。也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做出行刺皇帝这种事情。” 实际上,朱宣圻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很是正常。毕竟,不论是真是假,朱宣圻都没有干过这件事情。按照他的立场来说,无论是他想要从张凡的口中打听什么,还是说仅仅是表一番感叹,这么说全都没有错。 张凡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朱宣圻的这番话在他看起来自然是完全没有问题了。但是,张凡身边的其他几位大臣却是不这么看。他们对于这件事情,自以为是很了解了,但是实际上也不过只是知道个a皮罢了。但是就他们所知道的,这个在他们眼前谈笑风生的蜀端王就是这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当然,这倒也怪不得这些人,毕竟那些事情,那些证据,那些传出来的确定无疑的消息,全都是将矛头指向了这位王爷。这些人又哪里能够辨别的出来了。 所以,如今朱宣圻说了这么一番话,停在这些人的耳朵里,却是就如同故意在试探他们一般,给他们感觉,就是明摆着已经承认了是自己做的,却是还在贼喊抓贼。是如此的大胆。可是偏偏的,他们却是毫无办法。 “王爷所言不错。”张凡却是镇定非常,说道,“做出这等事情的人,不知道是何人,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不过却是给微臣找了很多麻烦。太后将这件事情jia给微臣办理,但是除了那一名刺客之外,微臣是一无所获。都这么长时间了,什么都查不到。太后因此对微臣也是大怒,将这件事情收了去,jia由东厂办去了。唉……” 张凡的话,让在他身旁的人再一次惊讶了。他所说的还是那样,前半段没错。李太后的确是将这件事情jia给张凡了。而张凡也的确是很长时间都没有nng出来结果。但是他们可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被jia给冯宝去办了啊。张凡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嘛! “也罢,不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朱宣圻却是突然说道,“今日诸位大人到此,哦,还有nv眷,看起来不是本朝之人。正好,本王已吩咐摆下酒宴。而且,本王还要向张大人道谢一番才行。” 朱宣圻的这番话,倒也不说是惊奇,却是让这些人想不明白了。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两方心思 在场的几个人,全都觉得,这一次到蜀王府来并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 . 不论是张凡,亦或是跟来的王希烈等人。朱翊钧遭人行刺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在京城之中可以说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还有,这件事情背后似乎跟眼前的这位蜀端王抛不开关系。 所以,原本,众人觉得,到了这里之后,最为困难的事情,就是如何应付朱宣圻了。虽然说京城距离这四川更是遥遥千里,但是,朱翊钧被人行刺的事情也已经距离现在有大半年的时光了,消息传到这边来是肯定的。就算是没有,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相信,这位蜀王在京城中没有安排下自己的眼线。最最起码的,京城里面若是有了什么大点的动静,他是绝对能够知道的。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朝廷中最后调查出来的,关于朱翊钧被人行刺是他朱宣圻在背后捣鬼的这么个消息,绝对是已经传过来了。而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做,还是说被他人栽赃,如今见面了,若是一点都不问,反倒是有些让人觉得奇怪了。 不,不是说让人觉得奇怪。朱宣圻不开口询问,这一点张凡倒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张凡是知道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如果那样的话,朱宣圻不主动开口询问,也是说得通的。 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就如王希烈那种只是被他人a纵着的,只不过是知道一些别人让他们知道的事情的人来说,这其中也就有大问题了。虽然说他们一开始也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实情,所以不能下定论。 而到了这里之后,如果说朱宣圻摆明了,一开始上来就开口问他们这件事情的话,倒是显得很正常了。但是如果说朱宣圻不问了的话,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他干的。既然是他干的,那么他自然也就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也就是说,如今朱宣圻见了他们的面,却是什么都不说,根本就是让他觉得朱宣圻就是干了那件事情。 唯有张凡知道其中的缘由。朱宣圻没有问,如果问了的话,这边也可以说他是明知故问,想要欺骗他人罢了。 而如今,朱宣圻是镇定非常,很是沉得住气。显然,他是想要先听听张凡这边到底知道些什么,然后再做打算。总而言之,朱宣圻,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不过,这对于张凡来说,也是个好消息。没见面的时候,或许张凡对于朱宣圻本人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之所以觉得他很难对付,完全就是因为他的身份是王爷,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而且还有巨大的财富和权力,并且手下的谋士将相众多,能够为他出谋划策。但是对于朱宣圻本人,张凡并没有抱有太多的担心。甚至于,从之前的事情来看,朱宣圻也是一个冲动好强的人,这种人不会有多难对付的。 可是如今这一次这么一见面,张凡的想法就改变了。朱宣圻,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沉稳的很,哪怕是对于急于知道的事情,他也能够沉得住气。说的正面些,这的确是一个成功人士所应该具备的素质。但是说的反面些,对方的优势,就变成了张凡的劣势了。朱宣圻让张凡觉得,非常非常地难对付。 而且,这才只不过是初次jia锋罢了,但是,别说是对方的深浅了,张凡甚至于一点点东西都没有看出来。 不过,这边张凡这么想着,那边的朱宣圻,实际上心中又何尝不是这么一种想法呢。 ~实际上,在上半年,他的儿子在京城。不过那完全就是一件巧合了。之后因为王府中有些事情,他便是写了书信,让儿子回来。但是谁曾想得到,这么一封根本就没有任何企图的信件,反而是成了朝廷将他视为行刺朱翊钧的最让人怀疑的对象。 而之后的事情,也正是如同之前所说的那般。他蜀王,作为如今大明治下,最为有权势的藩王,在京城中怎么可能会不安排眼线呢。虽然还称不上京城中的任何事前都能知道,但是一些在大多数人当中传递的消息,他还是能够马上知道的。当然,所谓的马上,也已经是七八天之后的事情了。但是在这个时代,七八天的时间就从四川知道京城里面生的事情,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总之,在他得知朱翊钧居然被人行刺了这件事情之后,就立刻去信,让他在京城的眼线仔细地打探这件事情,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线索。而随着朝廷当中的消息一个一个地传出来,朱宣圻所知道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对自己不利了。 当时的朱宣圻,那是何等地愤怒。他虽然也有那么一份野心,但是他也明白,如今天下即便是有人作1uan,但是大局稳固,想要靠着什么动1uan坐上皇位的话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如果说万一皇家的人当真是招惹到了什么人来行刺朱翊钧,而且成功了的话,他蜀王说不定当真是能够抓到一个机会了。但是最后得到的消息却是,朱翊钧根本就没什么事情。 而最后传过来的消息是,虽然没有确定,但是这一次的行刺事件,几乎条条线索全都是指向他朱宣圻的。他立刻就紧张起来了。 没错,在如今的大明朝,他这个蜀王是最为有势力的。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朝廷也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他的监视。隆庆那会还好,虽然也有,但是并没有很紧。而等到朱载垕驾崩了之后,李太后当政,一切都不一样了。 李太后当政之后,原本也是没有注意到他的。但是谁叫他当时有些热昏了头,居然找了几个人,上了那么一份“家书”。结果,不但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好处,还让他被李太后盯上了。可以说,这件事情他当真是相当后悔的。 而从那之后,朝廷也开始了对他的监视。而且,监视还不是什么锦衣卫或者东厂这种暗地里行事的组织,几乎就都是那些放在明处的人。这种架势,让他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也拖了这个缘故,他不能展任何势力。作为王爷的作威作福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说做些皇帝对于藩王非常忌讳的事情的话,哪怕是没有做,只不过是有一些动向。那么蜀王府都会接连好几天地来人,还带来不少李太后的问候。当然,问候当真就是问候了,问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身子怎么样,家里怎么样。但是,这种事情,背后到底在暗示着什么,想来人人都能明白的。 所以,当他知道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并非惶恐,而是深思。他虽然有的时候做事非常冲动,但是他并非一个愚蠢之徒。这件事情一出来,他就想到了一点。朝廷传出来这个消息,到底是为了什么。很显然这背后完全就是李太后在授意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对付他朱宣圻了。 如今再去思考到底是什么人行刺了朱翊钧已经毫无意义了。朱宣圻当务之急就是要nng清楚李太后让人放出他才是幕后主使的目的是什么。显然,不会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根本就不用说这么多让人搞不清的东西,直接放话出来,说背后主使就是他。然后直接派兵过来就可以了。 虽然这么做的确是有些荒唐,但是这种事情,说到底也是皇家内部之事,跟其他人没什么关系。那些大臣再怎么阻拦,如果说李太后一心要这么做的话,也是没有用处的。 而现在,李太后没有这么做,那就说明,李太后并不想要做的那么绝,也不是非要置他于死地的。很有可能,李太后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他知道知道厉害,让他以后能够收敛一点。 但是,即便是如此,朱宣圻也是无法放下心来的。收敛?怎么收敛?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他被拉到京城软禁起来?还是说他蜀王一系,将来的继承人全都要被软禁在京城里,等到上代死了,才能回来继承王位不成? 不,这种事情,朱宣圻绝对不会愿意的。他自己还想要逍遥下去呢。而且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他的后代,他也不想看到他们遭受这种事情。 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办?朱宣圻却是没有个主意。他也跟自己的心腹讨论过这件事情,但是也依然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于是,这件事情就在他这么着担心的途中,拖了半年的时间。一直到一个半月之前,他突然听到京城将会有人来四川,目的是跟僰人什么的有关系的。 但是,不论是如何,朱宣圻也不会单纯地认为这个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他也想到了,或许他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件事情。就算是不能怎么样,最起码也是要搞清楚李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才是有了今天的这么一次见面。但是,朱宣圻也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这让他觉得,相当地麻烦。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小心阴谋 “凡,这里当真是不错。.. ~(_)”乔安娜一脸欣喜的模样,对张凡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去看看便是。”张凡微笑着说道,“王爷不是找了侍女伺候你吗?你就让她带着你四处转转便是。” “嗯。”看来乔安娜的确是对于蜀王府中的景色很是着i,听张凡这么一说,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乔安娜出门之后,过了一会,王猛和梁两人就进来了。他们二人身为张凡的护卫,实际上并不应该在王府中。毕竟,就算是卸下了刀剑,但是武人就是武人。带着侍卫入住王府,实在是对于王爷的不敬。不过好在两人还有别的身份,他们在锦衣卫中毕竟也是身居要职。用这么个理由,倒是不用在意这些了。 “大人,让乔安娜姑娘一个人在这王府中行走,不要紧吗?”梁略有担心地问道。 “不要紧的。”张凡却是对于这件事情毫不在意,“这里怎么说也是王府,有不会有什么外人。更何况,他还没有从我这里nng到什么消息呢,绝对不会轻易对我动手的。而且,乔安娜也不是手无缚ji之力的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是,今天还当真是怪啊。”王猛却是嘀咕了一声。 所谓的怪,实际上是指今天中午的宴席。说是宴席,实际上有些不太妥当,毕竟从规模上来说,那绝对算不上什么宴席了。而即便是从入席的人上面来看,却也不对。这算是一顿家宴了,所以女眷也有出席。而张凡这边,自然就只有一个乔安娜了。但是蜀王府那边,却是摆出来一副让人看不懂的阵容。那位三王妃在,这倒也能说得通。但是旁边还坐着几个一看就如同暴户一般的人物,最后一介绍,居然是那位三王妃的家人。 ~ 这的确是让人觉得奇怪。毕竟,朱宣圻再怎么说,那也是个王爷。而如今,即便是家宴,但是他所宴请的,可也是地地道道的朝中大员。退一百步说,就算是带上女眷出席,也已经是最低限了。但是居然连家人都出席了。老实说,这就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原本,包括王希烈在内的一行人都觉得,朱宣圻很有可能会在饭桌上问起行刺的事情。但是那吃饭的气氛,怎么看也不像是说这种事情的地方。 虽然说,这里面还有沉稳两个字可以解释。但是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叫做沉稳了,说他是毫不关心也是可以的。 但是,朱宣圻可能对于此事毫不关心吗?绝对不可能的。 “这倒也没什么怪的。”张凡开口说道,“而且这顿饭也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今天早上刚刚见面的时候,他没有问起来任何事情。那倒是没什么说的,他是不想做的太明显了。 “而且,我那时候,还装成无意,说起了今年陛下开了秋狩这件事情。结果,当时大殿上没有人说话。显然,他那是故意的。恐怕是不想问的太早了,那样一来咱们的防卫太重,恐怕他也知道那样一来他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但是,就连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提起来这件事情。你们是不知道,我在饭桌上,有两三次都提到了那件事情,结果他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问我什么。这就让人觉得奇怪了。” “大人想到了什么?”梁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问道,“大人几次提起此事,他都不作回应。 ~难不成他就不知道,这样反而看起来更可疑吗?” “他当然知道。”张凡说道,“那几次,我在提到事情的时候,虽然他面上是没有动作,但是明显是要说的话停了下来。吃晚饭走出来之后的情景你们应该也看到了,他是不是对我更热情了?” “大人的意思是……”听到张凡的话,王猛已经想到了什么。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我那么做自然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引他说话。如果说他当真是开口了,我倒也是能nng明白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如果说他一句话都不说,对我们来说却也未必是坏事。如今在他看来,我是最好对付的。 “恐怕他觉得,我定然是被太后下了什么吩咐,比如说一定要抓住他的把柄什么的。虽然说太后的确是这么jia代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我到底急不急。在他看起来,我必然是着急于此事,所以才会这么三番五次地引他说话。 “所以如今在他看来,必然是咱们比他更为着急才是。而且,不光是这些,他几次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说话,未必是看我步步紧i,恐怕,他还想要反过来nng些什么事情?” “大人觉得,会是什么事情?”梁不由得问道。 “谁知道呢……”张凡说道,“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的。很有可能,他还想借着咱们来做些什么也说不定。虽然现在看起来,还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我心里也没有底。” 张凡说到这里,转脸望向打开的窗外。这里距离朱宣圻所住的昭明殿不远,算是偏殿。虽然是王府中,但是由于蜀王府的规模极大,所以这里的风景也是好得很。而且,张凡所住的这间屋子,显然是朱宣圻让人所精心安排的,窗口正对着王府中的花园,不远处还有条xia溪流过。 这种景色,即便是日的江南林园,也是极其少见的。而在四川这地方,在这腊月之中,年关将近之日见到这种景色,实在是难得。更不用提,之后张凡要在这里待到过年了。如果说他身上没有任何琐碎之事的话,这绝对是一番享受。 但是,现如今的张凡,即便是表现出来的再过有信心,但是事情没有办完之下,看着这么一番美景,却是一点都提不起劲来。 “不过说起来。”顺着张凡的目光,王猛也是看到了窗外的景色,不过他倒是没有那么多值得感伤的东西,反而眼前的景色让他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王爷给大人所准备的这间屋子,却是于其他几位大人分开的,而且都不在同一地方。 “而就大人如今做住的这里,虽然不是在昭明殿,而是偏殿,但是这里怎么说也都是王府的内院了。若是招待亲戚住在这里,倒也是能说得过去。但是大人不管怎么说,对着蜀王府都是外人。如今却是要大人住在这里,实在是让人觉得蹊跷。” “蹊跷的又何止是这一点。”张凡显然是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并没有回头,反而是两手靠在了窗台上,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我跟他提了你们两人之后,他更是爽快的很,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下来,让你们二人能随意出入王府。明明已经看出来我这一次来时不怀好意的了,居然还能这么做,这不是摆明了想要做什么的吗。” “难不成……”梁听张凡这么一说,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说道,“王爷将大人nng到这么近的地方住,是不是已经打算做什么了?大人,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白天还好说,我和王哥还能在这里。但是到了晚上,我俩也就没理由继续留下来了。到时候,万一说这边要做什么的话,大人岂不是毫无防备吗。” “话是这么说。”张凡说道,“不过说起来,你不会现在才想到这些吧。来这里的时候,既然是邀咱们一行人到这里住下,也就应该想得到了。不过如今,住都已经住下来了,再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想来,就算是他想要做什么,一来是咱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二来,我不觉得他会用那些个打打杀杀的方法。而且,咱们到四川来,毕竟也是有皇命在身的,如果说我在这蜀王府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李太后那边还正愁抓不到什么确实的把柄呢。他如果这么做了,只是自己给自己挖坑罢了。不用担心,就算是有什么阴谋的话,我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只不过他面上的担忧倒是没有消失。 “不过大人,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王猛说道,“就算是这边不会做什么伤害大人的事情,但是难保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大人。万一……到时候,李太后那边就算是想找麻烦也没有头绪。想来这边恐怕已经是开始盘算了。” “嗯,这个我知道。”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这边也不容易,也需要打起精神才行。一来不能钻了别人给我设的套,二来也不能让别人有机会。唉,而且不算这些,我还得到他那边却打听什么,咱们还有太后的事情要办呢。这些事情,实在是烦得很。 “原本咱们只是想着如何进到这蜀王府中。如今进倒是进来了,但是下面该怎么干,却又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日常拉锯 自从张凡等人住进了蜀王府之后,实际上也跟之前没有什么分别。 。 、 ~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了之前的那些烦人的事情。 虽然说因为之前曾省吾的那件事情,即便是到了现在,成都府中的人还是会对这件事情抱着很多的意见,尤其是那些官场当中的人。但是意见总归只是意见,却是没有人再说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话题了,总之就是已经么有人在主动提起这件事情了。 这个原因,归根结底,倒也是要多亏了这位蜀王了。原本,张凡等人的身份是朝廷的钦差,来此公干的。而他们却是做了一些让这里的人看不惯的事情,而在这种情况下,说说他们倒也是没什么。毕竟,这边虽然有着很多身份,甚至连锦衣卫都有。但是如今的世道也不是锦衣卫能够为所欲为的时候。只要大臣们全都联合起来,说说话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张凡等人应了朱宣圻的邀请去了蜀王府暂住了,这就等于,张凡等一行人,突然从朝廷钦差的身份,变成了蜀王的贵宾了。而蜀王是什么身份!他再怎么说,也是朱家的子孙,也是如今大明朝实力最强的藩王了。如今,若是再对张凡他们说些什么的话,就变成了对于蜀王不敬的大罪了。 若是犯了这种罪过,要么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要么就要倒大霉了。而从之前的状况来看的话,张凡在将这里的人得罪光了的时候,这边也是已经将张凡给彻底得罪了。他们害怕张凡会借着蜀王的名头来对付他们,所以这背后的话自然就没有了。 自从张凡住进了蜀王府之后,也是发生了几件事情。首先就是,刘显派去乌蒙那边的人,已经将那边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作乱的僰人余孽给剿灭干净了。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怎么处理那块地方。若是放着不管的话,是怕还会有剩余的僰人出来捣乱。 不过,原本这件事情,刘显应当是去找曾省吾商量的。可是如今的曾省吾,却是没有什么干劲。应该说是曾省吾因为上一次发生的事情,当真是打消了他不少的干劲,如今变得也是消沉了起来,又或者是在反省什么。总之,现在的曾省吾基本上不问事了。 但是,这件事情又不能拖沓,所以刘显也是没办法,只好是到了蜀王府来见张凡。毕竟张凡怎么说也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而且来四川的事情,基本上也就是关于僰人的,找他来商量这件事情也是没有错。 而朱宣圻听了这个消息,倒也是进来插了一脚。最后,刘显、京城来的一帮人、还有朱宣圻,这三方面商量了一番之后,还是下了个决定,将那块地方收归朝廷。这么一来,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派兵去把守,一旦又有了僰人的踪迹,便能马上做出应对了。 说起来,这个决定,几乎是顺利的很,立刻就做出来了。原因无他,主要是三方面的人全都同意这么做。刘显那边自然是刘显的考虑,在他的立场上,无论怎么看,这个办法都是最好的。 而张凡这边也是不用说什么的了。王希烈等人在听了这件事情之后,根本就是想都没有想就做出了这个打算,毕竟这样是对朝廷,对汉人都有好处的决定。而张凡那边更是不用提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都是五毒教摆脱他的,到了这个地步了,五毒教也是帮了他不少忙,他自然是要兑现承诺的了。 而朱宣圻那边,怎么说呢,倒也是有些原因的。那位三王妃,家毕竟就在乌蒙府。即便是僰人再出没也不会进乌蒙府的城门,但是危险总是还在的。如果说是这样的话,收归朝廷,派兵把守,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了。当然,实际上对于这件事情,朱宣圻根本就不会在意什么,绝对是拖了那位三王妃的福了。 总之,这件事情算是完结了。顺带一提,王猛也是收了刘綎做弟子。刘显在听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答应下来了。只不过他在同一之前,也是跟张凡谈了谈,自然是有些要求的。而且那些要求跟张凡所想的也一样,那就是日后刘綎跟着一同回京,要一边在王猛的指导下练武,一边也要学些书本上的知识才行。毕竟,刘显对于自己儿子的期望,可不是将来仅仅做个武夫那么简单,要成为那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人物。虽然这个期望有些太过高了,但是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且,刘显之所以会同意,自然也是有私心的。毕竟是在京城里,又是在张凡的身边学习。将来等到刘綎长大了之后,无论是文治武功,亦或是朝中人脉都会有所累积,自然是好处无限的。刘显根本不担心张凡的位置会有什么变动,毕竟张凡可是朱翊钧的心腹之人。而朱翊钧如今才多大,最最起码还能做个三四十年皇帝呢。当然,至于会不会有意外,刘显倒不是没有考虑,而是赌了一把。话说回来,人生不就是在赌博吗。 这是一件事。 而第 二件事情,实际上就是关于张凡在蜀王府的日常生活了。说是日常,实际上也是闲暇无比的。似乎,朱宣圻这位蜀王对于张凡是相当地看重,几乎每日,只要张凡没有什么事情,他都会主动过来找他。说起来,如今的张凡也根本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也就是说,基本上张凡每日都跟朱宣圻在一起。 这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倒也算是相谈甚欢了。不过,说是相谈甚欢,实际上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的东西来说,基本上就是闲聊罢了。有时候也会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 只不过,两人即便是在以这种方式相交,但是两人并不觉得轻松。实际上,两人根本就不是在放松,根本就是在互相试探对方。 谈话当中,总是会被一方不知不觉当中引到朱翊钧秋狩这件事情上去。而不管是哪一方最先提出了这个话题,另外一方就会马上改变话题来逃避。几乎,这已经是成了两人的一种习惯了。 但是,这种话题对于两人而言,却是无法避免的。两人都是在这大明朝当中有着相当分量身份的人,但是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朱宣圻出身王家,但是在他登上王位之前,过得并不舒坦,甚至可以说是憋屈。而在他登上王位之后,所想的却是完全变了个模样。他有野心,虽然还没有太过深重,但是他有野心。以至于,登上王位了的他,完全是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发展了。 而张凡,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前半生所过的日子都差不多。并不算富裕,努力读书,希望将来能够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区别只不过是前世的张凡,根本无法改变这种事情,不论是他再怎么努力,注定的事情是已经注定了的,就算是走了什么运气,但是想要发生什么根本上的变化却是不可能了。 而这辈子,也是如此,前半生的张凡,即便那个人并不是他,但是情况却是与张凡相同的。但是不同就在于,这个时代是皇权时代。而这个时代的特殊性,就是即便是最为底层的人,也是有可能出人头地的。 不过这些先放在一边,归纳起来一点,那就是不管处于何时何地,张凡的心中,那份希望还在。 而这就造成了他和朱宣圻之间的不同。朱宣圻的人生,让他觉得自己过得很辛苦。虽然说如今他坐上了王位,但是他却依然有种不安全感,他想要确保自己的地位。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反而会让他坠落的更快罢了。 总之,这两个人,理念和想法都是完全不同的。而即便是说出来一个话题,实际上要不了多久,却是就没有共同语言,说不下去了。 但是,朱宣圻他几乎天天都来找张凡,而张凡也想要见朱宣圻。这两人聚在一起,总不可能不开口说话。于是,话题方面,很是微妙的,几乎就全都是到了两个人全都有联系的那一方面去了。也就是,朱翊钧那边。 而这个话题,实际上,也是两个人都想要说的。这算是得了意了,两人几乎每次隔了一个时辰,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将话题改到了秋狩这件事情上。而且,这话题转变的,那当真是不留痕迹,如若不是两人心中都在随时想着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会一个不留神中了对方的陷阱。 但是,这两人又岂是这么容易陷落的。于是,这种事情,变成了日常。而日常,却是渐渐变成了一种拉锯战。 不过,张凡这边不光是在做这些事情,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最主要的是,那边总算是来动静了。就是张凡派到那张勇、王新那两人身边的人,经过了这么多天,总算是传过来了消息。而且,消息的内容,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这下,两头都要忙起来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新一代领袖 第二百一十八章新一代领袖? 尼克尔最后时刻的进球彻底摧毁了纽卡斯尔的抵抗信心,比赛时间已经没有了,虽然凯文-基冈还有些不服,不过他只能寄希望于回到主场了。 比赛结束后,弗格森先生满面笑容,首场比赛获得胜利并不是主要的原因,原因是他看到了这支球队的潜力,特别是在比赛中表现出来的韧xing,而尼克尔的大将风范更是让弗格森先生坚定了培养尼克尔的决心。 最开心的莫过于看台上还不愿意离去的球i了,虽然是最后时刻反超,但是这种方式也是最提气的,球队锲而不舍的jing神让球i们感到了内心的yu望被释放,总之,这种胜利方式虽然很危险,但是不得不承认——太爽了 “下半场曼联的场上节奏控制的非常合理,我们不得不再次提到尼克尔,这个年轻的xiǎ伙子,从上赛季开始,不断的进步,给我们带来了无数的惊喜,我断言,他的成就将不可预见,也许新一代的领袖就是他。” “而曼联通过这场比赛也提醒了他的对手们,虽然球队实力有所下降,但是,他们有了新的提升空间,而他们也有这种潜力,曼联的对手们,xiǎ心,红魔仍然是你们强大的对手。” 各个电视台都对曼联的实力给予了肯定,不过也不是没人去关心纽卡斯尔。 “虽然基冈先生在赛前表示要在老特拉福德球场完成复仇,即使是没有成功,不过我们也可以看到,纽卡斯尔在本场比赛中所表现的战斗力和一年前已经有了巨大的差别,上赛季纽卡是被曼联主客场屠杀的,但是,今天,他们虽败犹荣,凯文-基冈先生已经让这支曾经的强队回到了正确的道路,要说纽卡会成为本赛季的冠军争夺者可能不太现实,不过他们绝对是一个强悍的搅局者。任何轻视他们的球队都会受到惩罚。” 在转天的媒体中有一篇文章用了非常大的篇幅对尼克尔进行了分析,他们的观点认为,‘尼克尔在上半场受到了裁判误判的影响,发挥失常,导致球队整体局面落后,让对手领先,这说明尼克尔还不成熟,但是,下半场尼克尔强势反弹,表现出了超强的赛场恢复能力能力。 他对比赛过程的阅读和判断非常准确,传球目的xing很强,总能传出穿透力很强的球来。尼克尔已经逐渐成为对手的最大威胁,不仅能够传球助攻队友,关键时刻还能自己shèén得分,解决问题,当然尼克尔几乎无所不能,在防守端他几乎成为了中场不可逾越的屏障。 上赛季曼联在欧洲赛场上的表现,让罗纳尔多成为了欧洲金球的获得者,但是,我们似乎有些忽略了尼克尔在球队中的中坚作用,仔细观察和分析,尼克尔和鲁尼才是曼联的真正核心,我们现在能理解弗格森先生为什么同意皇马队罗的收购了,因为他还有底牌。’ 尼克尔此时正在餐厅里吃早餐,杨宓还没有回来,尼克尔一个人在家里,边吃边看正在逐渐成为尼克尔的习惯,虽然报纸对他的评价非常高,但是尼克尔没有飘飘然,昨天耻辱xing的上半场让他发现了自己确实还有严重的不足,这需要他不断的解决。 昨天晚上,尼克尔接到了保罗的电话,两人在聊天的时候,保罗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那就是尼克尔的踢法还是有问题的,过多的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没有充分发挥队友的能力,只有一个整体才有最强大的战斗力,尼克尔回忆了一下,确实像保罗所说的,自己很少在没机会的情况下传球,总是希望一击致命,但是每场比赛这种机会并不常见,而且自己看到的机会总不会比全队发现的多吧,所以,尼克尔暂时找到了一个改进的机会,这样做也会减少自己承受的压力。 弗格森先生首先在分组对抗中发现了尼克尔的变化,和以往尼克尔身影满场无处不在相比,这时的尼克尔似乎更加的注意和队友之间的联系,而且先前的传球比率大为减低,增加了回传和横向的传递,这样弗爵爷来了兴致,平时训练他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待在场上,更多的是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思考如何安排战术应付后面的比赛,可是这几天,他绝大数时间都在观察球员的训练,特别是分组训练。 经过几天的观察,弗格森先生首先确定了这种变化不是偶然的,而是尼克尔刻意的改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弗格森先生觉得这样还是很可喜的变化,尼克尔在球队中的作用并没有减轻,反而让球队的整体衔接更加趋于合理,增加了队员之间的联系,这将让球队的实力得到更好的发挥,而尼克尔自己则得到了更多队友的保护,不至于自己一直暴lu在对方的火力之下。 弗格森先生询问了几个教练,得知他们没有和尼克尔探讨过这方面的问题,应该是尼克尔自己的思考结晶,这让弗格森先生更加的欣赏尼克尔。 在客场挑战朴茨茅斯的时候,这种变化让曼联的比赛变得无比的轻松,朴茨茅斯试图在主场从曼联身上抢分的意图没有实现,而是让曼联带着三分离开,赛场大屏幕上是血淋淋的4:,鲁尼完成了帽子戏法,蘀补出场的特维斯也收获了一个联赛进球。 虽然尼克尔在这场比赛中没有进球,而且助攻只有一个,但是他的作用却更大了,当然很少有人能发现,而弗格森先生则是心知肚明,不过,这些他不会宣扬出来,毕竟这是对球队有利的事情。 平心而论,尼克尔和队友的这种配合上的加强虽然对曼联的实力有所增加但是并没有增强到让曼联可以横行的地步,不过实实在在的好处就是,增加了曼联的发挥的稳定xing,而这种稳定xing在漫长的赛季里是非常重要的,虽然面对有实力的强队时不能发挥多大的效用,但是遇上实力不济的球队,却可以增加球队的胜率,这种好处不言而喻。 由于与欧洲超级杯在比赛时间上有冲突,曼联和富勒姆的联赛被推迟,曼联赶赴摩纳哥准备和泽尼特队的比赛。 弗格森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我们将把超级杯看成是一场生死战,我们显然希望赢得它。 弗格森现在希望球队击败联盟杯得主和俄罗斯超级联赛冠军泽尼特队。“泽尼特是一支出sè的球队,”弗格森说,“我想他们上赛季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尤其是在客场比赛中。对勒沃库森他们在德国打进了4球,接着又淘汰了拜仁慕尼黑。他们上赛季在联盟杯中的夺冠历程是梦幻般的。我们可以想见将会遭遇一场恶战。” 而曼联的对手圣彼得堡泽尼特队主帅艾德沃卡特认为与曼联的欧洲超级杯较量对于泽尼特队来说是参加欧冠之前的一次“最好的测验”。 这名荷兰教练相信这场比赛,“来得正是时候”,他将把这场比赛看成是即将开始的欧冠联赛xiǎ组赛的备战。“这场比赛对于我们来说是欧冠联赛前的一次最好的测验。”艾德沃卡特说,“就像一次考试,可以看看我们球队的实力到底怎样。曼联是一个非常著名和非常强大的对手,我们将带着极大的尊重来迎战他们。”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查不出来 傍晚时分,张凡回到了住所当中。. 、 乔安娜也已经回来了。虽然这个蜀王府很是大,但是毕竟也是一座府邸罢了。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风景优美的,所以乔安娜逛了几天也就觉得乏了。从昨天开始,乔安娜还是想要出去,到成都府的大街上看看。对于这一点,朱宣圻倒是一点点不爽的意思都没有。 看到张凡也回来了,乔安娜本想要上去打声招呼,却是看到张凡一副低垂着脑袋,乏力非常的模样,乔安娜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没有错,乔安娜没有看错。张凡现在,那是非常非常地累。倒不是说他身体上有什么劳累的,毕竟这几天,他几乎都是在跟朱宣圻两个人聊天、下棋、品茗、喝酒当中度过的,这又怎么可能会劳累呢。 张凡所谓的累,实际上是他的心里,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要说为什么的话,也怪不得张凡。这段时间他跟朱宣圻两个人这么过来,每天这么着,没有做什么事情,完全都是一副游乐的模样。但是在这游乐的途中,当真是勾心斗角无处不在。 基本上,两人之间的话,每每说上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话题就在不知不觉之间转换到那个微妙的地方去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对方还要想方设法地搪塞过去。 也就是说,基本上这两个人,这段时间几乎就是在试探对方。但是这种方法很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果将话题完美地过渡到他们所想要的那个地方去,而且还要不留痕迹,不要让对方有什么察觉。 而接招的一方,也是要想方设法地临时应对,将对方抛出来的问题,在无声无息之间化为虚无。相比起来这样似乎是更累,但是实际上两人不都是这样吗。 不仅仅在对方说出来之后,这边马上就要想出来应对的方法。即便是两人不见面回去了,还要单独准备第二天的“交锋”。 这种事情,如果说偶尔来上个一两次,并不会让人觉得劳累,甚至于对于张凡这种人,还会让他们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但是如果说坚持了几天,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的话,那就让人有些觉得受不了了。 张凡是不知道朱宣圻对于这种事情有什么感想,但是就从张凡自己这边来看,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种事情了。即便是他这么个读书出身的,也觉得这么着还不如跑去跟人大打一场来的痛快点。而偏偏,这种事情是不能说得出口的,只能这么着。 也就是说,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两个人都已经是有了多层地防备了。而现在比拼的,根本不是什么阴谋诡计,或者口才之类的,而是在比耐心,看看到底是哪一方会先露出破绽,让自己抓住。 但是偏偏的,两边都是对此敏感的很,只要对方稍稍有一点点提到这种事情,就会立刻想方设法地大打太极拳,将问题给搪塞过去。 “大人。” 正当张凡在烦恼着这件事情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梁超的声音。原本梁超是有些事情想要跟张凡说的,谁知道等到他进来之后,却是看到张凡这么一副模样,让他不由得一怔。不过马上,他就明白过来了。这两天,张凡几乎每天都是这副模样,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如今,虽然还有事在身,但是眼下却是没有什么要做的。平日里有些事情,梁超一个人就能办妥了。所以这两天,王猛都没有怎么出现。倒不是王猛偷懒,而是因为刘綎的缘故。王猛收下了刘綎做弟子,当真是高兴的很。这不,如今他们还没有会京城呢,他就已经开始教导刘綎了。 偶尔见了面,也会听到王猛难得地夸赞刘綎。看来,王猛对于刘綎当真是中意的很。 转回来,梁超见了张凡这副模样,面上有些无奈。但是也仅仅是无奈而已,面对这种事情,梁超他即便是有心帮忙,但是却也是什么都帮不上的。毕竟这种事情,以他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怎么了?”张凡见到梁超过来了,连头都没有动,嘴巴里发出一副无精打采的声音,说道,“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听张凡这么一问,梁超显得更加无奈了,也回以无精打采的声音,答道:“没有,下面的兄弟们已经查了好些日子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嗯,我知道了。”张凡听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却并不显得失落,或者说,如今的张凡,已经是失落到头了吧,“反正这么多天过去了,如今再说没有消息,我也不觉得吃惊了。” 梁超听张凡这么说,原本应该是因为没有完成张凡的交代而感到不妥的,他却也没有觉得幸运,反倒是也有了不少失落的情绪:“大人,会不会是咱们查错了吧?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连咱们锦衣卫也查不到什么消息,而且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卑职也不觉得五毒教有本事将这件事情掩盖的严严实实,丝毫不留一点破绽出来。” 梁超和张凡所说的事情,实际上就是关于那个五毒教放在这蜀王府当中的眼线。从张凡第一次跟那个姓赵的护卫接触开始,这边就一直在猜测,那个眼线到底是谁。而事到如今,被张凡他们怀疑最重的,自然是那位三王妃了。 关于这位三王妃,除了她是乌蒙府的人之外,其他的消息张凡他们知道的并不多。那天张凡等人第一次到蜀王府的时候,朱宣圻招待他们午宴,张凡也是见到了这位三王妃,还有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如今张凡也不确定那些是不是她的生身父母了。毕竟如果五毒教的眼线当真是这位的话,那么她的父母自然也是要找人装扮,这样才不会露馅的。不过张凡观察了那两人一段时间,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一副暴发户的模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也不是装出来的。老实说,给人的感觉,虽然会让上层人瞧不起,但是张凡却也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而那位三王妃,说实在的,若是单单从礀色上面来说,朱宣圻会看得上她,也当真是无可厚非。这位三王妃,从张凡观察上而言,如今才不过双十年华。而容貌礀色也是极美。虽然说舀谁跟她比较的话有些不该,不过即便是张凡也不得不承认,但从那外表上看过去,她与骆灵儿也不遑多让。而且有一点,恐怕就连骆灵儿都要自愧不如了。这位三王妃,当真是媚态横生,跟年长她许多的骆灵儿相比也是毫不落后。而且,不同于骆灵儿,她似乎是自愿的,无时无刻地不再散发着自己的那股“魅力”。 想来,这种女人,若不是被关在王府大院当中,定然是那种会红杏出墙的主了。看来,朱宣圻跟她两人,从某些方面来说,倒也是天作之合了。 但是光是看,张凡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个所谓的三王妃,到底是不是五毒教派到朱宣圻身边的眼线。而且,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绝对要万无一失才行。完全不是能够用猜测和大概这种不肯定的方式来确认的。所以,之后张凡就让梁超去查查这个三王妃,到底是什么人。 之后去调查了才发现,这所谓的大户人家,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家世,最多只不过是做大买卖的,家中富裕罢了。按理来说,朱宣圻跟这种人家是八騀子打不着的关系,甚至于两人连见面都不会。而他们两人,却偏偏是见到了。总而言之,两人的相见,是这件事情当中最为让人值得怀疑的地方。可是仔细追查了之后,却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违和的地方。 如果说最后调查出来,却是发现,这家人任何值得让人怀疑的地方都没有的话,那才会让人觉得可疑。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几乎是不用再去确认,张凡都完全可以确定,这个三王妃绝对是五毒教的人了。 但是问题是,随着下面的人将调查的事情汇报上来,一件一件的事情,却是让张凡的这个希望落空了。并不是毫无问题的,实际上随着调查的进行,当真是查出来很多的问题。什么坑蒙拐骗之类的事情,这家人也都干过。而且既然能够跟朱宣圻拉上关系,也就意味着,这家人的富裕程度很高。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这家人当年干过的坏事绝对不少,程度也很厉害。 虽然这么看起来,这就是一个黑心商家的发家史。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却是完美无比的。这,才是一个正常大富商人之家应该有的历史才对。 “但是,如果不是她的话,那会是谁呢?”张凡有些懵了,“不过倒也说不定,这蜀王府不小,当中的人更是不少,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人吧。” 正当两人说着这件事情,王猛到了。 看到王猛到了,张凡有些意外:“你不是在教刘綎练武吗?怎么过来了?” “大人,卑职收到了消息。”王猛说道,“是咱们的人传来的,关于那两个人的。”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不是好事 “你说张勇、王新那两个家伙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听到王猛说出这么个消息,张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 虽然说,之前一直都是想要知道这方面的消息,甚至于张凡都交代下去,让下面的人盯紧了那边,一旦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就第一时间通知他。但是实际上,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宁愿没什么消息才好。 只不过,前段时间,玉儿居然冒险来到成都府来找他。在玉儿将原因都告诉了他之后,张凡就意识到,这两个人在这段时间必然是在筹划着什么。而且,这么大的动静,自己手下的人居然没有传消息过来,对于张凡来说这也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自己派在那边的手下已经是暴露了。如果说是这样的话,自然是不可能有消息传过来的。对于自己手下的人,即便在对方阵营当中做细作而暴露了身份,张凡也知道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吐露任何消息给对方的。但是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性命难保了。 不过对于这一点,张凡并不是太过相信,毕竟自己的手下虽然算不上卫中最为顶尖的好手,但是也绝对不简单,放在外面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说被冯宝这样的人拆穿了,张凡倒是不好奇。但是如果说那样的两个人,张凡还是有自信,自己的手下绝对不会被识破的。 当然,如果不是这种可能的话,那就只剩下一种了。并不是自己的人暴露了,而是那边最近当真是在策划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很是重要,以至于绝对不能够让外人知晓。从上一次,张凡接到的消息上来看,自己派过去的人已经是得到了张勇和王新那两人的信任了。如果说他们当真是在策划着什么的话,自己的人毫无疑问是会知道些什么的。而对方可能是心思太重,谁都不相信,所以才会看得很紧,让他们完全没有机会将消息传出来。 总之,不论是怎么看,这件事情严重性都是不容小视的。如果说张凡已经知道了他们打算干什么的话,那倒还好说,最多最多也就是烦心一点。但是毕竟知道了对方的目标,那么这边就能够做得出相应的准备。 可是,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却是最为讨厌不过的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相应的准备来应对。如果说用傻办法,将对方有可能做出的动作全都预料到,一一做出准备的话,毕竟是太过耗费时间了,而且,就算是你能做得成,但是也要考虑到万一对方不按照你所想的那样出牌的话,那该怎么办?到头来,不仅仅慌乱,还让之前的准备全都变成一场空,一无所获。 张凡就是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特别是,即便是知道了对方想要让五毒教为他们争抢地盘,但是却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背后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动作。问五毒教那边,也是没有答案,他们只是被吩咐了这么去做,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 现在,总算是有消息传过来了。张凡并不紧张,但是却能感觉得到无比的麻烦在逼近自己。这种感觉,相当的令人讨厌,但是却无法逃避。 “不错,大人。”王猛回答道,一边说话,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份信件,递给张凡,“卑职之前正在驿馆那里教导筳儿练武,却是听下面的弟兄过来汇报,说是接到了这封信。大人,卑职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怎么说?”张凡结果信来,听到王猛最后的一句话,原本准备打开信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 “大人,这封信是从永宁府那边的衙门送过来的。”王猛解释道,“咱们派了弟兄进去,这件事情,出了大人和卑职咱们三个之外,知道的人并不多。即便是下面时常都有人盯着,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到底是派往哪里的人,更不会知道是在那张勇、王新那里的了。而咱们的人,往日每次传消息过来,都是那几处安排了盯梢的地方,绝对没有错。但是这一次,却是在永宁府那边传过来的。卑职听闻了之后,心里一直是不放心。” “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张凡听了王猛的话之后,说道,“虽然变化不大,他们依然是向卫中的衙门传消息,但是这么一变,确实是让咱们明白事情与以往不同了。” “难不成……”此刻,梁超也是担心了起来,不由得开口说道,“难不成说,他们遇上了什么危险不成?” “不,我看不会。”张凡摇了摇头,晃了晃手上的信,说道,“虽然信我还没看,不过我可以确定他们并没有危险,也没有被对方发现身份。派他们去的时候,我就交代过,一旦发现暴露了身份,就马上离开。毕竟那样如果还继续留下去的话,不仅没有好处,还会平白丢了性命。如今他们没有逃,却还是传了消息过来,说明他们没有什么危险。 “恐怕是,那两人这段日子都在策划什么大事,一直都让下面的人隐蔽起来。如今总算是抓住了机会,就赶紧给咱们来消息了。至于说为何是永宁府那边,想来也简单。必然是因为时间有限,或者说是难得能够不被人看着。但是这种空闲没多久,没时间让他们到老地方传消息了,只能就近找个地方,找到咱们的衙门,将消息给传过来了。” “也就是说,按着大人的意思来说……”王猛接着张凡的话说道,“那两人,如今就是藏在永宁府了?” “就算是不再永宁府,却也距离永宁府远不了多少。”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恐怕就是在永宁府的附近了。” “那大人,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梁超慌忙着问道,“既然都已经知道他们大致在什么地方了,咱们何不趁此机会,赶紧过去调查明白!” “不,此事万万不可妄动。”张凡摇头说道,“你刚才也都说了,是大致知道他们在哪里。如果我们现在就慌忙着过去了,很有可能不但查不出来他们在哪里,还会暴露了咱们的身份。这么一来,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什么的话,咱们的人可就危险了。而且不光如此,若是让他们知道咱们锦衣卫在盯着他们的话,恐怕他们会更加隐蔽,到时候想要再抓到他们的踪迹,那就难上加难了。” “大人所言不错。”王猛也在一旁附和,“如今可不是妄动的时候。” “是卑职心急了。”梁超这一次倒是好,立刻道歉了。 “没什么,你的心思我也明白。”张凡根本没在意,一边将信打开来看,一边说道,“原本这件事情就烦人的很,拖拖拉拉都快有一两年的功夫了。更何况咱们的人还在那里,很是危险。其实我跟你的心思都差不多,都想要早点结束这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可急不得,要不……然……”只不过,张凡的话说到一半,却是渐渐地停下来了。 “大人,怎么了?”王猛见张凡不说话了,只是盯着信看,不由得问道,“信上说什么了吗?”之前张凡交代过,如果有消息就第一时间交给他,所以王猛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就赶来送给张凡了,也没有看过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这下可不好了。”张凡的面色已经变得严肃无比了,“你们看看吧。”说着,将信递给了王猛和梁超阅览。 待到两人都看完了信,一时之间,房间里面是安静非常,没有人说话。过了好半天,张凡这才是开口说道:“看来我之前的担心一点都没有错。那边当真是在谋划大事。” 原来,自从半年前,最后一次受到消息之后,张凡等人就再也没有接到任何那边的消息了。原因跟他们猜测的差不多,那张勇、王新二人的确是在策划着什么,将身边的骨干全都召集起来,让他们不能跟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虽然不知道他们对于身边的人到底有没有什么怀疑,但是这种方式,这大半年,只要是里面的重要人物,不论是在什么时候,身边都会有其他人在。这简直就跟被监视着一样。 而这种什么也不做的事情,坚持了二个月,之后就开始不同了。 那两人开始大量地联系人手。包括之前已经是被他们聚集起来的人,甚至于还在不停地招募新人。并且,他们让这些人全都开始训练起来。训练什么?自然是刀枪剑戟之类的。 看信上面说,这些人加起来足有两三万之众。而且大都是这边各个部落的人,分散的很开。 不过这么多人开始训练,这种事情规模太大,若是放在普通的时候,早就被官府注意到了。但是今年却是不同以往,全都是因为那场对于僰人的征讨。 这一场仗,弄得这西南的少数民族,各个是紧张的要死。而随之而来的,也就是各个部族也都开始让下面的人舀起武器,做准备。面对这种情况,朝廷倒也没有多在意,只要他们不造反,就让他们这么着也没什么。 只是如今看来,却是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居然是被那两人利用了。 两三万人,武装起来,这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一千零三十章危急再临 可是大人!”梁超听到张凡的话之后,也是有些慌了起来,“如今这模样,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明摆着事情绝对不会小。 、 . 如果是那样的话,咱们不派人过去查个明白,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岂不是让他们拔得了头筹。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张凡自然是明白的,“梁超,你现在就去,从下面找十个人,赶到永宁府那边去,给我查查到底是什么事情。” “是,大人!”听到张凡的吩咐,梁超立刻站起身来就要离开,不过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大人,十个人?咱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两个人如今在哪里,而若是从下面开始查的话,一层一层地往上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到时候恐怕咱们还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恐怕那边就已经干起来了!”简而言之,梁超是嫌派过去的人太少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张凡说道,“但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大张旗鼓地干,刚才我就说过,如果说让那边的人知道了什么的话,那咱们就麻烦了。所以,这件事情咱们不能不做,但是要做的非常隐秘才行。十个人,已经是极限了,如果说再多的话,难免会让那边看出来什么破绽。到时候好不容易露出来这么个机会,若是被他们发觉了的话,不是提早发难,就是再度隐藏起来。这两样,我都不想要看到。 “而且,且不论若是他们再藏起来是好是坏。但是,若是他们因为发现了咱们已经有所察觉而提早发难的话,那咱们派人去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大人。”梁超虽然听了张凡的话,但是还是说道,“如果说咱们派了这么十个人过去,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还是让对方……那样的话,岂不也是一样吗?” “这个我自然明白。”张凡一副没有办法的模样,说道,“但是如今,这件事情没有别的办法。对了,梁超,你派人下去的时候,记得想办法通知五毒教那边一声,让他们也帮着查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五毒教?”听到张凡提起这三个字,一旁的王猛首先开口了,“大人,难道你打算……” “不错。”未等王猛把话说完,张凡就接口说道,“当初,咱们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这才是弄了这么个好物件。如今,这时候不正是用得着的时候吗。不用多说了,如果说,这一次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的话,那咱们也就不再用得着了不是吗。” 听到张凡的话,王猛也是认同了,点了点头。 “梁超,你明白了吧。”张凡最后又对梁超说道,“这件事情,虽然说五毒教如今于咱们也算是站在一起的,但是这件事情你万万不可大意。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这件事情你须得做的隐秘一些才行,要不然的话,咱们可能会有大麻烦的。” “大人放心,卑职明白了。”梁超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什么了,转身离开。 王猛一直等到梁超离开了,这才开口说话:“大人,您觉得,如今这事情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了?” “这个我也实在是不太好说。”张凡摇了摇头,晃了晃手中的那封信,说道,“光从这封信上面来看,事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两三万人,趁着朝廷进贡僰人的机会,开始训练,绝对不会是什么无聊的理由,定然是有什么打算在其中的。” “难不成,那两人还想要再叛乱不成?”王猛问道。 “很有可能。”张凡阴沉着脸,说道,“而且,这个时候叛乱,也实在是一个大好时机。东北那边如今的情形,世人皆知。就算是这两边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但是他们也明白,如果东北那边打起来的话,朝廷的目光必然会转到那边去。到时候这西南这边,必然没有什么人注意,正是他们起兵叛乱的最好时机。 “而且,如今这西南,也是空虚的很。今年的那场大战,不错,刘显率了十四万大军。但是这十四万大军,根本就是从去年就集结于此,无论是平日里的训练,还是粮草辎重之物,全都是准备充足。再加上刘显这一次的先发制人,所以才有此大胜。 “可是如今,战事已了。而那些大队人马也是去年的时候,因高拱之故,从各地调集过来的。如今仗已经打完了,这些人也就回去了。留下来的,只有四川一地的兵马,还有刘显本身所带着的人马。这些总共加起来,有三五万人。 “虽然有三五万之众,用来拱卫四川,调解此地个部族之间的矛盾,倒是完全足够了。但是,正因如此,刘显的这些人马,如今正是分布在四川各地。而且,如今这个时候,因为僰人的事情,四川各处的部族都是慌乱的很。朝廷这边即便是不会对他们动武,但是监视起来也是必要的。不过也因此,刘显的人马被分的七零八落的,这边两千、那边五千。就剩下这成都府,还有一万人没有动弹。 “而如今从咱们得来的消息来看,那两人如今正藏在永宁府附近了。虽然永宁府治下,不论四川还是云南,两省地域都有占据,但是永宁府却是在云南境内。这边即便是朝廷,刘显也是不好派兵过去监察的。 “如今,四川正是兵力分散之时。而对那两人来说,却是一个大好机会。如果他们趁着这四川兵力分散之际,再加上东北战事一触即发的时候,在这个时候起兵叛乱的话。你觉得这四川,能够守得住吗?” “这两个人倒是好打算。”王猛听了张凡的话之后,说道,“正如同大人所言一般,如今的四川,看起来平稳的很。但是实际上,危机四伏。虽然即便是僰人什么的消息,都是五毒教自己做的,但是其他各族,乃至汉人,却也因此各个是紧张的很。如今兵力分散,实际上此时正是最为空虚的时候。如果他们当真挑了这么个时候过来的话,这边很难挡得住。 “大人,难不成说,他们挑选这个时候,实际上并非无意,而是故意的?” “故意?”听到王猛的话,张凡立刻就想明白他的意思了,脸色也顿时就变得极为难看,不过张凡也马上就恢复了,“不,不可能。如果是如你所说的那样的话,岂不就是说,五毒教是跟他们串通一气了。咱们岂不是完全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不过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应该是早早就收到消息了才对。” 王猛听了张凡的话,思索了良久,说道:“大人说的也是,看来是卑职多心了。不过如今四川一地,兵力最多的地方就是这成都府了。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过一万人吗。如果说那边两三万人集结一处,一起进攻的话,毕竟势如破竹,难以防守。 “但是卑职觉得,即便是这四川守不住,那边却也攻不下来。毕竟他们也就只有两三万人。就算是再多些,五万人,却也是如此。他们攻得很快,没人能够守得住。但是到时候,这边却也不是好相与的。一旦拖沓下来,到时候刘将军大军调集,他们肯定得完蛋。 “除非他们长驱直入,毫不停顿。但是如果出了四川,东边是湖广,北边是陕西,皆有重兵把守,根本就无需害怕。而若是往南的话,便是云贵一地了。只不过,那边的情形比四川这边还要复杂,而且那边也完全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那张勇、王新二人,虽说是韦银豹的旧部,但是这两个人的本性却是跟韦银豹大相径庭。韦银豹说实在的,卑职倒也是有些敬佩。但是这两个人,完完全全就是自己,为了钱财罢了。卑职并不觉得他们会去做这种毫无油水可捞的事情,而且那么做还有可能搭上他们的性命,那就更无可能了。” “你说的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两个人的本性如此,根本就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所以咱们也不用想的太多了。如今即便是对方不动,我也大致能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了。这两人纠结了那么多人,不知道用了多少卑鄙的手段。但是恐怕目的也只有一个,两个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大捞一笔。等到眼看局势不妙的时候,两人恐怕就得卷铺盖逃跑了。” “那咱们如今,就是要想方设法让他们做不成才行。”王猛说道,“但是这件事情不好办啊。如今这局势,就算是这边派兵过去,但是那边也会说是防范于未然。如今这四川一地,各个部族无不如此。这个理由没法找。若是这边非要让那些部族停下来的话,恐怕麻烦会更大。” “所以,这件事情,没办法主动。”张凡说道,“还是要咱们这边,主动迎敌才行。如果运气好的话,恐怕对方看到这阵势,就能不战自退了。就算是运气不好,当真打起来了,这边如果有防备,也总好过被对方偷袭才是。”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另外方法 事情似乎严峻起来了。、 、 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是一点点的动静都没有。但是已经收到了不少消息的张凡却是明白,事情当真是严峻起来了。而如今,所谓的严峻,还并不仅仅是因为知道了那边的打算,更重要的是,知道了之后,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既然大人已经有了这么个打算了。”王猛想了想,说道,“咱们是不是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毕竟原本,咱们打探那边的消息,就是害怕他们搞出来什么事情。如今虽然事情还没有着落,但是基本上已经是肯定的了。如今光是靠咱们锦衣卫是没什么办法了,不如,就这么将这个消息告诉刘将军。这么一来,刘将军必然会主动要求出兵的。或许,通知朝廷的话,从旁边的省调兵过来也有可能。这么一来,这边不就不用这么紧张了吗?” “你说的倒是这个道理。”张凡思索了一番,想了想,“但是,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若是镇守这里的是别的人,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你提,我一早就打算这么干了。但是如今在这里的是刘显,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刘显的脾气,我不说,恐怕你比我还清楚。如果说,咱们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话,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这……”王猛听到张凡的话,一时之间停住了,倒不是说他在思考什么,实在是因为张凡的话,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原因简单的很,答案早就已经在他的脑子里了,“如果说是刘将军的话……恐怕……恐怕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 “不错。”将王猛一副不太好说的模样,张凡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直接开口蘀他说道,“如果说刘显知道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再想别的。他定然马上让镇守在四川各地的人马上回来,然后集结兵马杀将过去。如今咱们只知道永宁府这么个消息,到时候他必然是兵出永宁,在四处搜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王猛跟着张凡的话说道,“现在对方还在谋划着,还没有动静。但是如果说这边刘将军有了动静了的话,那边必然就知道了。这边风声一动,那边也就明白,如果他们一动,咱们这边必然是大军伺候。看不到便宜,那边就不会动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一举歼灭对方的办法,只要能够将对方引出来,让他们现身,咱们才能找得到他们。如果让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再藏起来的话,又不知道得花多少时候才能再将他们引出来。” “大人说的是。”王猛说道,“只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如果咱们不准备的话,到时候对方的大军一到。虽然的确是让那两个人现身了,但是这边如果不准备的话,到时候人是看到了,但是咱们这边却没有足够的兵力抓住对方,这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嗯,你说的不错。”张凡思索一番,说道,“如果咱们这边不动,倒是能够引对方出来。但是抓不住他们就不好了。不过,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要不然……”王猛想了想,说道,“咱们可以让旁边几省的兵马调过来,放在四川边上。如果他们一旦过来,等在边上的人就马上过来镇压。大人觉得,这样怎么样?” “嗯……这个办法……”摸着下巴想了想,张凡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好。那两个人精明的很。不,与其说是精明,倒不如说他们是胆小的很。恐怕,就算是连旁边省的兵马调集到四川附近,都会让他们警觉起来。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好了。” “这……大人,不会这样吧。”王猛对于张凡的话,有些吃惊,“那两个家伙胆小,这一点卑职自然是明白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长的时间,却是几乎都没有露过面了。这一次的确是个能够抓得住他们的好机会。但是,这两个人,也不至于胆小到这么个地步吧。这两人,不管怎么说,当年也是跟着韦银豹干过的人,而且如今能够做到这步境地,也是因为这两人当年深得韦银豹的信任。既然是这样的人,总不会如此胆小怕事吧。” “我也希望不是如此。”张凡谈及此事,有些无奈,说道,“但是,咱们毕竟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脾气秉性。当年这两人的确是跟在韦银豹身边的人,而且听说还很得韦银豹的赏识。当年韦银豹几乎将手下的事情全都交给他们去做了。如此看来的话,想来这两个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孬种的。 “但是当年韦银豹在广西兵败被俘,最终被杀的时候,却是没有这两个人在。实际上,之前这两个人朝廷一直都知道,但是等到抓到韦银豹的时候,却是不见他们两人。最后查实,这两人在韦银豹还未兵败的时候,见到大局不妙,便是卷铺盖逃跑了。如此的两个人,怎么会不胆小怕事呢。 “韦银豹在嘉靖四十五年的时候,降过一次。而那个时候,这两个人可没有逃跑。不过那时,这两个人在韦银豹身边虽然有些分量,但是却并没有被重用。再加上当时朝廷招降韦银豹也并非什么长久之计,只不过是因为他闹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想要平抚一番罢了。这两个人更是没怎么注意过,即便是有人见过,估计现在也都想不起来了。 “总之,韦银豹被朝廷招降的时候,这两人恐怕是知道自己不会丢了性命,所以并没有逃跑。但是最后那一次,韦银豹在广西被巡抚殷正茂镇压之时,当时几乎所有的人全都知道,韦银豹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而正是如此,这两人就逃跑了。 “虽说是必死之局,但是做部下到如此地步,也不知该说韦银豹无识人之眼,还是要说这两个人当真是‘厉害’了!” “这么样的话,那咱们应该怎么办?”王猛问道,“如今如果这样的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岂不是没有路走了吗。” “不,并不是没有路。”张凡说道,“从一开始,咱们就不应该把主意打到别的人身上去。他们两人会怎么做,咱们根本就不知道,所以再在这里想破头皮也是没有办法的。咱们如今要做的,应该是在眼下,咱们能够摸得着的地方想办法才是。” “能够摸得着的地方?”王猛似乎已经是想到了什么,“大人的意思是,咱们去刘将军那里?” “不错,正是刘显。”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不管如何,那边怎么样咱们都不知道。但是刘显这里,即便是他脾气在倔,但是他总是在我面前。而且,刘显虽然脾气倔,但是却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莽夫。虽然打起仗来是从不避讳,直逼锋头。但是却也并非不用兵法的莽撞之人。若是以前我倒是不太信,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尤其是在他同意让王猛收下刘綎为徒之后,我更是确信这一点。如果好好跟他说的话,他未必就是什么都说不通的人。” “既然大人主意已定,卑职却还有个问题。”王猛说道,“即便是刘将军答应了大人,却是不知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 “那边毕竟有两三万人之众,虽然不知道确切人数,但是想来只会多不会少。而这边,刘将军虽然收下有五万兵马,但是分散各地。若是大人说通了刘将军的话,待到刘将军将这五万人马集结起来,守在永宁府的东边。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又暴露了吗?那边两人若是看到这阵仗,难保不会再起疑心。” “这我也想过。”张凡说道,“不过如今,刘显之所以会分散兵马,也是害怕其他各族会闹事。而现在根本就没有,即便是前几日的那件事情,你我都知道,实际上那都是五毒教自己弄出来的,要不然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所以说,其他地方的兵马根本就不用驻守。当然,如何让刘显相信这一点,这就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了。” “对了大人。”王猛突然说道,“提到五毒教,卑职突然有个想法。之前不是说要梁超去联系了吗?如果说让他帮咱们的话,这件事情能不能快点?” “这倒是个办法。”听到王猛的话,张凡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说他肯帮忙的话,恐怕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这件事情直接就能解决了。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恐怕五毒教就要有大麻烦了。不过相比起来,他们的麻烦,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之间,王猛觉得张凡的面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但是待到他仔细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这让王猛有些奇怪了。 “大人,似乎有人过来了。”王猛突然说道。 听到王猛的话,张凡立刻停住了。他自然是相信王猛的,而且这个蜀王府中,身手比王猛还好的,几乎没有。 “张大人,您在啊。王爷让小人来找您。”站在门口的,正是那名赵护卫。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是个机会 虽然此处是王府内院,不过这位赵护卫出现在这里倒是一点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 、张凡之前并不知道,等到进了蜀王府才明白,这位赵护卫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当真也是身手了得,是王府内院的护卫,平日里也是负责保护朱宣圻的家人。只不过虽然这个职责听起来是责任重大,但是实际上,这位赵护卫却是闲得很,毕竟所谓的王爷的家人,实际上也就是几位王妃罢了,而且这几位王妃平日里也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会去行刺这些人。 所以,这位赵护卫平日里也就是帮王府跑跑腿什么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上一次张凡在刘显的大营当中才能见到他。 “原来是赵护卫。”张凡看着他微笑着说道,“不知道王爷找我有何事?”张凡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两人初见面之时的那一番谈话,这个姓赵的明显是知道什么的。而张凡也是想要从他身上打听些事情出来,所以这态度自然也是不能差了。但是奈何,自从进了王府之后,这位赵护卫倒也是有了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样子,几乎每天都在王府之中,但是却根本见不到他的人。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觉得,这个人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原本他是想要五毒教派在王府中的那个眼线给他提供消息的。而现在,虽然还不能肯定,但是那位三王妃的嫌疑最大。但是张凡他们无法确认,五毒教那边也没有来确定的消息。毕竟他们说让那眼线直接将消息交给张凡,但是却没有说过要暴露那位眼线的身份。 原本张凡对于这种方式倒也是无所谓了,反正这件事情说起来也算是他们求着五毒教了,所以张凡也是不想要逼得太紧了。但是现在情形又有些不一样了,毕竟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还不到半天的功夫,但是仅仅只是这么半天,也已经是让情况有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那边的两个人,对于张凡来说,虽然是个威胁,但是并非最主要的。虽然张凡早就打定主意,要早日除掉他们两个了。但是那个时候,这两个人只不过是个潜在的威胁,想要除掉他们,也是出去安全考虑,防范于未然罢了。 可是今天,张凡所得到的消息,将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那两个人不再是什么潜在的威胁了,而是彻彻底底的让威胁降临在面前了。这么一来的话,事情的性质就不同了。张凡如今,自然是想要主动出击,如果能够早一日灭了那两个人的话,对于全天下都有好处。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现如今对于张凡来说,形势并不好。毕竟那边张凡要考虑那两个人的事情,但是这边,朱宣圻这里,他也不得不考虑。虽然两边没什么关系,但是这模样,却是让张凡有了一种被人前后夹击的感觉。 所以,他现在对于这蜀王府这边,也是不能够像从前那样了。他不能这么被动地等待着,而是要主动一些。不过现如今他对于朱宣圻所掌握的消息也实在是太少了,即便是心中有那么一份想法,但是没有任何消息的他还是做不成任何事情的。 因此,现在的张凡,最最希望的是,能够获得这蜀王府内部的消息。而至于这消息的来源,不用提了,自然是要从这里来打听的。虽然说如今张凡也已经身在此处了,但是他毕竟是个外人,有些事情,如果想要知道就必须要深入。但是以他的身份的话,恐怕还没有弄明白就得有麻烦了。 所以,现在的张凡急需要一个原本就已经在里面的人,为他提供消息。而所谓的里面的人,实际上就是五毒教放在这里的那个眼线了。 张凡想要找到这个人,然后让这个人告诉自己关于蜀王府,关于朱宣圻的事情。若是这个人所知道的消息还不足以让张凡了解这边的事情的话,那就要让这个人再去主动打听,看看朱宣圻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当然,最最重要的事情,张凡要知道朱宣圻对于之前的行刺事件到底知道多少,并且最好是能够打听出来,朱宣圻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打算。 这些事情,朱宣圻本人最清楚,但是却绝不可能去问他。而且这么多天一来,张凡跟朱宣圻两个人交锋多次,但是双方却都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想要从朱宣圻身上打探出来什么消息,张凡如今已经是看明白了,那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张凡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只有朱宣圻一个人知道。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手下也不可能一个门客都没有。而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想,毕竟事情关系重大,他绝对不敢掉以轻心的。或许,朱宣圻将这件事情跟什么人商量过了,又或许有什么人帮着他一同出主意了。如果说能够找到这些人,张凡或许能够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些东西。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即便是这些人,张凡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甚至于连这种人的人影都没怎么遇到过,这实在是让张凡想不通了。渀佛这偌大的一个蜀王府,看起来人也不少,却是不同于别的王府,出了主人就是下人,却是没有一位臣子一般。这本身就是一件反常的事情。 所以张凡想要找到这个五毒教的眼线,听听这人都知道些什么。若是知道的多,自然是好。若是知道的还不够张凡所需要的,那么张凡也不会失望。实际上关于这一点张凡早就已经想好了,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么张凡就要逼着那人去帮他打听消息。虽然用“逼”这么个字来形容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不过实际情况倒也是差不太多。 毕竟此刻的张凡,是急需要关于朱宣圻的消息的。而至于那个人会不会听张凡的话,这就不用操心了,不要忘记了,张凡可是锦衣卫来的。如果说那人不干,事情很简单了,张凡只需要威胁说,如果不干便把这人的身份告诉朱宣圻。 朱宣圻是什么人,是王爷,是蜀王,还是当今朝廷当中,左右权势的王爷。并且,朱宣圻的野心可是一点都不小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身边有着这种身份来临不明的人存在。不,说是来临不明,到不如说根本就是带有着别样目的的罢了。但是,这么一来岂不是比身份来历不明还要过分吗! 总之,如果说让朱宣圻知道了身份,这人绝对是活不了的。不论仅仅是王府的下人,还是说是朱宣圻最爱的女人,都不例外。对于朱宣圻这种人来说,他好不容易登上了王位,有了出路。而女人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即便是最爱,也不过只是一种生活的调剂品罢了。对,只不过是调剂品,甚至连人都没有算上。 即便是如今,朱宣圻在张凡面前根本就没有表现过这种情绪的样子,但是张凡这一点张凡还是能够看得清楚他的本性的。一旦他发现有人背叛自己的话,绝对是毫不留情,杀掉的。 且不管这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来这里为五毒教做眼线的,是因为对于五毒教的忠诚,亦或是报恩;还是说,这人是因为被五毒教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就像映月那样的。总之,只要是张凡威胁说要透露身份,恐怕就会帮着张凡了。 毕竟,不管怎么来说,五毒教怎么样是一回事,但是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实际上早从映月的事情上面,张凡就已经是看出来了这一点。映月是何等坚强的一个人,但是即便是如此,在面对必死之局的时候,映月不还是“弃暗投明”了,选择了让自己能够活下去的路去走。 虽然说,如今的情况,于当时在漠北的映月所遇到的情形并不一样,但是实际上却也差不了太多。 所以,张凡算是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说那人不愿意帮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就要用出这个“杀手锏”了。虽然看起来卑鄙了一些,但是现在的情形,也实在是容不得张凡去考虑这么多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有一个先提条件,那就是张凡首先要确定那个人到底是谁。如果连这一点都确定不了的话,那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妄谈了。 “张大人公务繁忙,想必是都已经忘记了。”赵护卫笑着说道,“今天可是小年啊。” “啊,听赵护卫这么一说,倒是我忘记了。”张凡说道,“实在是抱歉,莫非王爷让赵护卫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不错。”赵护卫说道,“今天过小年,王爷说想要热闹热闹。只是王府里的人实在也是不多。正好几位大人在,所以王爷的意思是,让几位大人一同过去。这人一多起来,说起话来也是方便。对了,王千户也在,正好,同去。王爷交代了,能找到的人全都去。” “这……”王猛有些犹豫。 “这不正好吗。”张凡却在一旁说道,“既然王爷都发话了,王猛你也就不必推辞了,一同去吧。” 张凡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也说不定。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主动探查 赵护卫被张凡以要准备一番随后再去的理由给打发走了。而这边,张凡也是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王猛。 “大人说机会,卑职不是太明白。”听闻张凡说,这一次是个机会,似乎是能够验证那位三王妃到底是不是五毒教派在这端王府的眼线。不过王猛对于这一点实在是有些不怎么放心,或者说是不太相信张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看得出来。毕竟这种事情,原本就是需要偷偷摸摸的才行,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再说了,你总不能就这么过去问她吧。这要是暴露了岂不是坏事了。若是三王妃是,那张凡也用不了她了。如果不是,平白无故让朱宣圻怀疑,还要搭上一个清白的人。 “这件事情,我想了想,其实好做的很。”张凡说道,“这倒要多亏得映月了。” “三夫人?”听到张凡说起映月的名字,王猛更是好奇无比了,“这件事情跟三夫人有何关系?虽然三夫人也是在五毒教呆过,或许会见过这个人。但是如今三夫人人在京城啊,不知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你误会了。”张凡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是要多谢映月了。不过,这件事情并不需要映月出面做什么。实际上,她之前就已经告诉我了。只不过,她只是说了个方法,到底怎么找出来,那还需要咱们自己去想办法才行。” “大人说的话卑职还不是太明白。”王猛坦言道,倒不是说他脑子笨,只不过张凡这边非要如此故作神秘,到头来他也是猜不到,“不过,就算是三夫人将辨识五毒教眼线的方法教给了大人,但是大人又为何会确定,这个眼线今天晚上就一定会在场呢?卑职不知道三夫人的方法到底是什么,但是如果今天晚上这个人不在,大人却如何能找得出来?万一引起了王爷他们的怀疑,岂不是更糟糕了?” “这个问题我想到过了。”张凡说道,“不过映月的办法,却是不那么容易引起他人怀疑的。知道的人看了自然会明白,但是不知道的人看了,却是会不以为意的。而且,这件事情我也没有打算自己亲自去做,而是找人去做。” “找人?大人要找谁去做?”听张凡这么一说,王猛更加显得疑惑了。 “乔安娜不是在吗。”张凡说道,“我去跟她说,这件事情就是要找她来帮忙才行。” “乔安娜小姐?”听到张凡说是乔安娜,王猛更加显得惊讶了,“大人,这件事情用不着找乔安娜小姐来帮忙吧。倒不是卑职怕这件事情会弄砸了,但是让乔安娜小姐去做的话,是不是太过危险……”不过王猛的话说到这里也就停住了,倒不是说别的,而是王猛想到了一点,张凡为人如何他也是明白的,无辜之人是绝对不会牵连的,更加不用提到乔安娜了。张凡既然能够如此说,那就说明他必然是已经有了打算,能够让乔安娜远离危险。 “话到这里,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张凡说道,“我告诉你怎么回事。”随即,张凡便将自己想到的办法,包括映月告诉他如何辨认五毒教之人的办法全都告诉了王猛。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完了张凡的话,王猛这才是恍然大悟,“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乔安娜小姐去做,却也不会有丝毫危险的。” “不错,我也是想明白了才打算这么做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不光是要乔安娜一个人就够了,你也得帮忙才行。刚才不是说了吗,王府里晚上摆宴,你也去。你在席上,给我盯着,尤其是那个三王妃。不过也要注意点,别让别人发现了你一直在盯着那边。要是暴露了,那就麻烦了。” “大人请放心,卑职明白的。”王猛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张凡说道,“我去找乔安娜说说这件事情。”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是小年,而所谓的小年,便是整个春节的开始,当然,其中自然是有些活动的,实际上也就是扫年和祭灶这两样罢了。 不过实际上,今天并非民间的小年。有所谓“官三民四船家五”的说法,实际上就是说,关于这个小年,官服是在腊月二十三日过,而一般的百姓人家则是在腊月二十四,生活在水上的人家确实要到腊月二十五了。 这里是王府,虽然跟官府想必自然是要有些差别的,但是在这方面的差别不大。所以今天,蜀王府便是要过小年了。 至于扫年,实际上也就是大扫除罢了。要将家中一切能够拆洗的东西统统拆卸下来清洗一遍。而屋子里面,从屋顶到墙角,乃至床下、柜子后面,全都要移开来仔细打扫一遍。 听起来是很麻烦,但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却也没什么,最多也就是忙活一天的事情罢了。但是这里可是王府,而且是规模如此巨大的蜀王府,这里扫年的话,这工程可就要浩大的多了。毕竟是王府,所以即便是府中有空屋子,哪怕是常年也无人居住的地方,也是要全都清理一遍的。这么一来的话,以王府中原本的人手根本就不够在一天之内做完,须得熬夜来干活了。 不过这边倒也是很为人着想。晚上干活,睡不成觉,那也是下人的事情。但是主人和宾客可不得因此而耽误了。所以最先打扫的地方,自然是朱宣圻所居住的昭明殿,还有张凡等一行人所居住的地方。就是趁着晚上吃饭的一两个时辰,先将这几个地方打扫出来才行。 剩下的就是祭灶了。虽说祭灶有很多规矩,但是王府里面可不讲这一套。那些有特色的东西也有,不过做的是相当精致。张凡原本在京城当中的时候,也是过过这种小年,而眼前的这些东西即便是与皇宫当中的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精致的程度也是不相上下的。而且,或许是因为地域不同的缘故,这些食物的味道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实际上,今天也就算是找了个理由一起来喝酒的罢了。 但是,等到张凡去了之后,朱宣圻这边的安排倒是让他吓了一跳。险些就让他想好的办法付诸东流了。 今天晚上来吃饭的人相当的多。朱宣圻的三位王妃全都到场了。而这边,还是朱宣圻跟张凡这一班从京城过来的人。但是,因为人数不少的缘故,所以分了两桌。基本上是男女分开的。虽然说这两桌全都是在同一间屋子里,但是中间却有相隔的木帘。 张凡见到这场面,倒也当真是下了一跳。不过好在,两边坐下来之后,张凡这才是镇定下来。要说的话,张凡都觉得这算是老天帮忙了。虽然中间有相隔的木帘,但是帘子并未拉上。两桌人,大半都是看不见的,但是最靠外的三个人还是能够看得见对面桌上最靠外的三个人的。 而所幸,因为王猛的身份,几乎是在场的这些人当中最低的,所以他也就坐在了最后那边。而那边那桌,那位三王妃也是跟乔安娜两人坐在一起,并且也就坐在最开外的地方。这么一来,王猛正好是能够看得见坐在那边的乔安娜,还有坐在乔安娜身边的那位三王妃。 见到如此,张凡这才算是安心下来。如果说两边都看不到了的话,只能浪费了这么一次机会了。但是下一次机会,张凡却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当然了,即便是看不到那边,或许乔安娜也能发现点什么也说不定。但是张凡对于这一点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倒不是说他看不起乔安娜在这方面的才能,实在是因为,对方可不是什么生嫩的主。能被五毒教派到这个王府当中做眼线的人,在各个方面全都有着要求,而且有的要求,并非是天生的。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能够自如应对各种突发现象的发生。即便是眼看着就要被识破了身份,但是却也要冷静非常。要不然的话,本来能够糊弄过去的,却也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给对方抓住什么把柄。 也正是因此,张凡才是需要王猛来帮着他观察那边的情形。毕竟王猛乃是习武之人,不仅仅是在与人相斗之中,即便是在平常,也是能够发现对方的气息于神色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才对。当然,这种事情也未必,有可能就连王猛都未必能看得出来有什么问题。 不过,张凡还是打算这么做,毕竟这么一来的话,不只是自己这边,也会给对方一个信息。说明这边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如果再不露面的话,那就要有麻烦了之类的信息。 总之,张凡对于这一次,倒也可以说得上是势在必得的了。 而就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今天晚上的晚宴总算是开席了。席上的人全都是有说有笑的,但是坐在朱宣圻身边的张凡,心中并不平静。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不分上下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不分上下 虽然说是过小年,虽然说今天的食物相比以往自然是有所不同的,但是对于王府来说,这些自然是不会作为主食的。 、 、而实际上,即便是今天的日子不同,但是在这里,晚宴上的东西,倒是有些千篇一律了,三句话离不开一个酒字。 说到四川的名酒,自然是不得不提,那已经有千多年历史的绵竹剑南春了。从唐代武德年间,便有剑南烧春之名。当然,如今这里并不是要讨论酒文化什么的。只不过,似乎这位蜀王今天的表现比之以往兴致更高了。上一次,这些人聚在一起喝酒,却也最多只能算是小酌罢了。不过今天的这个阵势,看起来有想要灌醉在场所有人的架势。 张凡是不知道朱宣圻的酒量到底有多好,但是看着旁边站着的侍女身边还放着几大坛子酒,老实说,张凡也是有些发怵。 “几位,这些倒是本王怠慢了。”朱宣圻一副兴致高涨的模样,说道,“几位都是朝中的大员,想来宫中的极品御酒也是没有少喝。不过御酒本王这里虽然有,倒也不是舍不得,只不过实在是少得很,难以尽兴。只好用这西南一地的好酒招待各位了。若是有哪位大人觉得不妥,但说无妨,本王不会在意的。” “王爷客气了。”先开口的是坐在朱宣圻右手边的王希烈,“实话不瞒王爷,这次前来四川,虽然有陛下的圣旨,但是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说实话咱们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心里愿意的。不过如今倒是好,在王爷府中过这个年,实在是荣幸的很啊。”王希烈的这番话,完完全全就是奉承了,他为了奉承朱宣圻,甚至连将朝廷的圣旨都说成是自己不想要那么做的了。不光如此,他不仅仅只是说他一个人,甚至连在做的其他人全都算进去了。 不过如今,其他的人自然是不会跟王希烈计较这些事情的。毕竟,这也是事实,实际上他们就是不怎么想要来的。但是皇命在身,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原来,若是说一直住在那个简陋的驿馆当中过这个年,即便是蜀地冬天气候比之京城温暖,但是这些人心里面却是怎么也暖不起来的。如今,能够在蜀王府中过年,这些人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所以,听了王希烈的这么一番话之后,这些人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甚至于就连表情都没有表现出不快的模样,全体认同了王希烈的话。 “王大人说话客气了。”朱宣圻说道,“不过说起来,几位大人能住在这里,却也是本王的幸事了。这蜀王府,想来几位这么多天也是已经看明白了,实际上本王住在这里,几乎无所事事。即便是要理封地的政事,但是实际上那些事情哪里又和‘政’有关系了,全都是一些琐碎无比的小事罢了。 “几位大人住进来之后,本王高兴得很,而且平日里也不显得无所事事了。尤其是张大人,本王要向你道谢了。这几日能一直陪着本王下棋、说话。说实话,这几曰本王过的比之前几年还要高兴。以前就算是找到了人,但是却畏惧本王的身份,别说这些事情了,就连平日里说话都显得不自然。还是张大人好,最起码让本王舒坦的很。” 朱宣圻的这番话,在场的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外部表情来反应。但是实际上这些久经官场缠斗考验的人,心里面的坑深着呢。或者说,这些人以往经历了太多官场上的事情,即便是对方所说出来的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们也要主动往别的意思上靠。 朱宣圻的这番话,乍一听起来,是在说,自己平日里的生活有多么的无聊。而他们这些人的到来,因为身份虽然还有差距,但是也并非天差地别了,说起话来也是比较平顺了,不会那么扭捏了,算是为他解闷了。尤其是张凡,能这么每天陪着他玩乐,当真是开心。 但是这番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或者说反过来说,也就只有当中的那么一句话。那就是,在说他们这些人,有些不分尊卑了。不管他们在京城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就算是张凡面对皇帝,也是能够谈笑风生,但是那毕竟是京城的事情,跟他蜀王没有半点关系。而就算是他们的身份在朝中很高,但是对于朱宣圻来说,他们毕竟是臣子。即便是他朱宣圻面对皇帝,也是臣子,但是他可是朱家的血脉,天生的隔阂是无法消除的。而现在他说张凡在他面前能够如此自如,岂不就是再说他们蔑视他吗! 当然,这些话,恐怕就连朱宣圻自己都未必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俗话说得好,“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或许原本就没什么别的含义,但是这些人心里面有鬼,想的又多。如今听到朱宣圻这么一说,自然是觉得是不是在说他们了。 不过,虽然心里面这么想着,但是看到朱宣圻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甚至于就连说完了这番话之后,神色也没有多少改变,还是一副笑哈哈的模样,众人都觉得似乎只不过是自己多心了。 “王爷见笑了。”这时,坐在朱宣圻左手边的张凡开口了,“王爷贵为一地封王,倒是微臣每日与王爷说话,却是不分尊卑,实在是罪过。”张凡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说出来的这番话,却是那么的随意。似乎原本应该是一件罪孽深重的事情,但是到了张凡的口中,却是变得如此的轻巧,渀佛只不过是犯了个甚至都不算是错误的过错一般。 而听到张凡的这番话,朱宣圻显示一愣,随后便是哈哈大笑起来了。一边笑,还在一边招呼在座的众人喝酒。 张凡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全都是松了一口气。原本,众人还在担心,朱宣圻这么说话,是不是别有深意。而随后,朱宣圻的大笑,让众人明白,张凡是糊弄过去了。没有想到,张凡的这番话,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将原本看似非常严重的一个问题化解于无形了。当然,能有这种能力的,说到底如今也就只有张凡罢了,毕竟平日里也就是他在跟朱宣圻打交道。所以,这番话也就只有张凡来说才合适。若是由别的人说的话,恐怕就会适得其反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朱宣圻一边劝酒,一边开口说道,“未曾想到,张大人也是棋力精深,于本王战得不分上下,实在是痛快。本王都在想,若是年后,诸位大人回京了。本王也就要失了这么个棋友,实在是让本王不舍啊。” “王爷抬举了。”张凡有些无奈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棋力精深?自己下棋的本事怎么样,张凡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琴棋书画这四道,说起来,张凡最为精通的也就是书法了。而绘画一道,虽然也略有研究过,也能说出来一些道道,但是终究不是张凡最为舀手的本事,跟冯宝这样的高手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至于说琴棋两项东西。张凡并非不同音律之人,只不过从五百年之后过来的他,说起来接触的东西也实在是不一样。这就让张凡对于古风的音乐,虽然不会说它不好,但是真正要说喜欢的话,还要差上不少。 而至于说这下棋吗,对于这里来说,所谓的下棋也就是指围棋这么一种了。张凡上辈子就没有怎么接触过围棋,而这辈子,即便是原来的那个张凡,从小到大也就是忙于读书罢了,下棋这种优雅的事情,等到事业有成再开始练习也不迟。 不过说了这么多,总而言之,就是说张凡就是个臭棋篓子。而对于这一点,张凡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很明白自己下棋的技艺到底怎么样。说到底,也就是仅仅知道围棋的规则,怎么走棋罢了。 而同样的,面对朱宣圻,张凡也是知道朱宣圻的棋艺是如何的了。怎么形容呢,如果说朱宣圻也是个臭棋篓子,似乎太过不敬了。但是实际上事实也就是差不多如此了,朱宣圻下棋的技艺,也实在是不比张凡高到哪里去。也就是说,张凡跟朱宣圻两个人是半斤对八两,大差不离的。 因此,之前朱宣圻说两个人能够战得不分上下,实际上一点也没有说错。两人的水平都差不多,下起棋来自然是不分上下了。 而且,两人那哪里是下棋,基本上就是在找机会说话罢了。而两人所说的话,也就是想要打探对方的话。所以,两人根本就无心下棋,基本上都是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够把话题拉到自己所关心的那件事情上面去。 还有就是,如何才能够应对对方抛出来的问题,将它糊弄过去。 也就是说,两个人下棋,也全都是处于分心的状态。原本两人的棋艺就如此糟糕了,现在还都分心旁骛,却也是又回到了起点,两个人还是一副大差不离的模样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今晚的宴席已经是过半了。而张凡还在担心那边的进度到底怎么样了。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人情买卖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人情买卖 “说实在的,本王当真是羡慕啊。 . . ”也不知道朱宣圻到底是真喝多了,还是装出来的,不过他如今的面上倒是的确很红,但是却也没有到口齿不清的地步,他喝完了手中的酒,便是对坐在他旁边的张凡说道,“这四川,当真是个好地方。只不过,距离江南确实太远了。就算是连着长江,但是这边的水势太急,却是不好行船一路去江南的。” “王爷这话说得可就不对。”张凡却是摆了摆手,说道,“不错,江南的风光的确是如同人间仙境一般。但是王爷的这蜀地可也一点都不差,风光秀丽比之江南虽然不同,但是别有另一番风味。而且此地人杰地灵,绝对不比江南差到哪里去。” “不不不,张大人误会了。”朱宣圻摆了摆手,说道,“若是说风景如何,这个本王倒是不羡慕。毕竟风景什么的乃是死物,而且如同张大人所言,这蜀地的风景比之江南,那也是一点都不差的,本王又何须羡慕?再说了,本王也不是那种风雅之人,对此无无爱。” “那王爷的意思是……”张凡听朱宣圻这么一说,倒也是有些糊涂了。 “本王的意思是,临近江南的地方,如今好赚钱啊。”朱宣圻一副艳羡的模样,说道。 顿时,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朱宣圻居然说的是这么一件事情。并不是说江南好不好赚钱的原因,而是他身为一个王爷,封地乃是整个蜀地,但是却还要提钱这种东西?难不成这里税收不行?每年他收了税之后,还不够花销的吗?这简直就是有些说笑了,他朱宣圻有这么多的封地,即便是下面的人种种田地什么的,每年他所能受的租子也绝对让他吃不完,逍遥无比的。 “这……”张凡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问道,“王爷缺钱花?难不成说,这里的田里收成不好吗?” “不,不是这么说的。”朱宣圻说道,“这里每年收来的租子相当多。只不过,这里也只能收农税,也就只有那些谷物罢了。本王这里虽然人多,但是那么多粮食摆着做什么,吃不完还要烂掉。卖掉吧,也卖不上几个钱。虽然靠着这个王爷的身份,平日里过的也算是衣食无忧的,但是若是想要奢侈些,却是不行了。” “这倒确实。”一旁的王希烈跟着说道。他是礼部的人,这些事情自然是最为清楚不过了。虽然说作为一地的藩王,名下有着很多的封地,地域广大,光是靠每年收税便是足以养活,不,不只是养活这么简单,足以让人风风光光地过日子了。但是,这却也是有个限度的,并不能那么挥霍,要不然再多的钱也不够。 而像朱宣圻这位蜀王,原本维持着这么一座巨大无比的王府,就是一件非常耗费银子的事情了。每天这蜀王府的用度,那都是相当厉害的。如果这么一来,他的确是没有办法奢侈了。 当然,这一切全都是建立在一种条件之上的,那就是,这位蜀王当真是位好王爷,治下平和之余,也从来不会胡乱征收苛捐杂税。也就只有这样的王爷,才会如此模样,钱刚刚好够用,够排场。 当然了,这两件事情原本就是矛盾的。如果是位好王爷的话,从来不会胡乱征收苛捐杂税,也绝对不剥削百姓。那么很自然的,这位王爷也绝对不应是什么奢侈的家伙才是。但是反过来就是,如果是那种想要过上奢侈的生活的王爷,那么钱不够了,自然就要压榨低下的百姓。这么一来,百姓怨声载道先放一边,但是这位王爷也绝对不会缺钱花的。 但是,朱宣圻却是偏偏做了这两种人的结合体。他对于自己封地上的人干的是一位贤明君主所干的事情,即便称不上爱民如子,但是也是治下有术,从不压榨他人。可是朱宣圻本身,却是希望做那种昏君才能做的事情,想要享受,想要奢侈。 这听起来很是矛盾,但是舀到现实中来看,却是如此的合理。尤其是将这件事情放在朱宣圻的身上来看,更是让人一点点毛病都挑不出来的。虽然让人觉得怪异,可是就是没有问题。 “王爷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王爷又是听何人所言江南好赚钱的呢?”张凡不由得说道,“虽然说江南一地,素来有鱼米之乡的称谓,但是说到底,那边也只不过是多种了很多粮食,每年收成多了很多罢了。这跟王爷这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的确,若是只看这些东西,跟本王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任何不同。不是本王自夸,若是当真计较起来,有些地方,还只这里要好上许多。”朱宣圻说道,“不过本王所说的可不是这些,本王所说的是做生意。” “做生意?”听到朱宣圻这么说,张凡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天下商贾众多,还请恕微臣不明,这江南人做生意,的确是赚了不少的钱。但是那里的人做生意,大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并没有什么道道在里面。” “不错,本王所说的正是这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朱宣圻笑了笑,说道,“本王听闻张大人曾经奉旨出巡江南。那么想必,张大人对于江南那边的情形,应该了解的很吧。” “说不上了解多少。”张凡说道,“不过不瞒王爷说,微臣的老家就是在扬州,家中伯父更是继承祖业,世代经商的。关于这些东西,微臣不敢说精通,却也是略知一二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说了。”朱宣圻说道,“那江南如今的状况,想来不用本王再说,张大人也是知道的了。如今海禁不在了,商船可出海航行。而本王听闻,这些商船将货物运往万里之外,所赚到的钱财,可是本钱的好几倍啊。有这么好的买卖,奈何本王距离江南更是相距甚远,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这……”张凡一下子停住了。倒不是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实际上下面的话很好说。但是,如果说出来的话,这可就变味了,这一场晚宴,一场由一位王爷和几位朝中大员所组成的这么一桌宴席,就变得如同商人见的买卖交谈一般了。这让人觉得很是不妥。 “王爷其实倒也不用艳羡。”没想到这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张凡没有开口,反倒是看起来最为老实的这位王希烈先说话了,“而且,王爷如今提起这件事情,可算是找对时候了。” “哦?不知王大人此言何意?”朱宣圻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立刻问道。 “王爷有所不知。”王希烈根本就不顾气氛,也没管张凡的颜色,说道,“京城里面,有很多同僚都搭着这趟船捞了不少。而这些全都是要感谢张大人了。普通官家虽然有本钱,但是却没有船。而搭别人的船,要的钱也不少。不过锦衣卫手下倒是有几艘船,也往那什么欧罗巴航行。而且张大人为人随和,只要是船上还有空,便会帮忙捎上。如此一来,如今京城当中,各个也都是腰包鼓鼓的。因为这事,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情也没人干了,毕竟那样还不如这么着来钱快呢。”王希烈已经是有些不分场合了,他显然是已经喝多了。但是喝多归喝多,他所说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假。 “当真如此?”朱宣圻听了王希烈的话,一脸惊诧的模样看着张凡。 张凡见王希烈已经把话说出去了,索性也就不再隐瞒,点了点头说道:“确有此事。” “那不知张大人可否帮帮本王这个忙呢?”朱宣圻如今哪里还有一点王爷的架势,直接开口说道,“若是张大人能帮本王这个忙,本王自当答谢。张大人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只要本王能弄得到的,必然相赠。诸位大人可别误会了,这可不是贿赂,是本王答谢张大人的。” 而对于朱宣圻的这番话,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表示反对的。实际上也不可能,这些人要么也是要靠着张凡赚些钱才,要么就是平常在朝中有事情要张凡帮忙的。如今怎么可能说个不字呢。 “王爷不必如此。”张凡说道,“既然是王爷的话,微臣又岂有不帮忙的道理。这个忙对于微臣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王爷说送什么东西,微臣看还是算了。若是微臣受了王爷的礼,微臣心中也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唉,若是张大人如此的话,本王岂不是过意不去了!”朱宣圻摆了摆手,说道,“不过,要么这么办吧。既然张大人不愿意要东西,那就当时本王欠了张大人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本王帮忙的,张大人尽管提便是了。” “既然如此……微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凡说道。 “哈哈,这可是件大喜事,来来来,诸位大人,继续喝酒。”朱宣圻的兴致比之前更高了。 而张凡,心里面的疑惑更大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朱宣圻要说这些。至于那边的王猛,还是没有给张凡递来任何有发现的眼神。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不太好受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不太好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饭桌上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热烈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在座的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吧,总之这话也随着喝的酒,变得越来越多了。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事情,让在场的人的对话,变得更加具有针对性了。全都在讨论关于如今航海经商的事情。 虽然说在场的众人当中根本就没有人去过海外,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那边的事情。实际上,别说是张凡了,即便是其他人,也是听人说起过航海到欧洲之后的详细事情。而张凡更是有部下如今就是在跑船。所以这些人对于那边的事情也是相当清楚的。若不是因为乔安娜是女眷,不好在这边这桌全是男人的席上入座的话,恐怕这件事情由她来介绍是最为合适的,毕竟不论是去过欧洲再多次的人,毕竟也比不上她这个土生土长的欧洲人对于那边熟悉了。 但是,即便是没有让乔安娜过来解释,这边这一桌的人,依然是说的非常高兴。当然,实际上这个非常高兴的定义,说到底只不过是在热烈的讨论,这边的货物运到欧洲之后,即便是以很少的本钱购入的货物,都能够带来绝大的利润。也就是说,众人是在讨论,今后赚钱的多寡的问题。 似乎,这种问题,在这些人的身份所聚集的酒桌旁,实在是显得有些奇怪了。毕竟这里可是一位王爷,再加上数位朝中大员聚集的地方。但是在这里讨论这些充满铜臭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太不合适了。不过这倒也验证了那么一句话,“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不论是大臣还是王爷、亦或是皇帝还是整个国家,钱这种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 再说了,反正在场的这些人也都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反对的意思,反而对于这个问题表现出了非常重的兴趣。这不得不说,人人有所求,有所不求,到底求的是什么,实在是难料之极了。 而张凡,也在其中。并且张凡在这场讨论当中,也是占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毕竟之前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朱宣圻,那么往后,他便是朱宣圻在这上面的合作伙伴了。所以,不论是真是假,以后到底做不做,现在张凡都得表现出来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才行。当然,与其说是张凡感兴趣,倒不如说是他为了迎合朱宣圻而感兴趣的,毕竟现在,怎么看都是朱宣圻本人正处于兴头之上,再怎么说张凡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才是。 不过即便是如此,实际上张凡大部分的精力还是放在正坐在他对满面的王猛的身上罢了。而且,在观察的途中,还要表现的小心翼翼的,不要让坐在身边的朱宣圻看出来什么问题,所以张凡才表现的如此小心,也更加让他觉得这项工作,实在是让人累得很。 不过累归累,但是看还是要看的。实际上张凡也是可以等到宴席之后再问王猛到底有什么发现也不迟。但是如今的张凡却是有些等不及了,所以即便是在跟朱宣圻的畅谈之中,张凡还是会抽空看向王猛那边,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但是,观察的结果让张凡是有些失望的。他看到现在为止,王猛自然是知道的,也是看向了张凡几次。而毫无例外的,几乎每一次,王猛都是向张凡微微地摇头,示意那边还是毫无进展的状态。而这,几乎每一次都让张凡觉得心中不爽。 张凡看不懂王猛到底要传达什么样的讯息给他。毕竟,这里是酒桌上,张凡总不可能去开口问王猛到底有没有什么发现了。但是,仅仅从王猛这个摇头上的动作,张凡根本就看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是说乔安娜已经是按照之前他所教给她的方式,将那个讯号透露出去了,但是却没有人响应,或者说王猛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举动。还是说乔安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来做这件事情。 王猛一直这么摇头,张凡自然是希望情况是后面那一种了。但是如今这些事情全都不知道,张凡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来询问。这让张凡心中别提有多着急了。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张凡就算是再怎么着急,这心思也只能放在心里面去想。而他越是这么着,越是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煎熬了。 不光是如此,表面上张凡还要装出来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而且不光是如此,他还要跟朱宣圻两个人笑语相谈,一副展望大好未来的模样。这让张凡是非常的难受,但是他又不得不做出这种举动。 张凡那边在难受着,但是王猛这边也是不好受。原本,虽然张凡的这个计划,实际上全都是建立在好运气这种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是飘渺的事情上面,但是即便如此,就连王猛都觉得,这件事情是有非常大的几率能够成功的。虽然王猛乃是武人出身,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身为锦衣卫之后,也都是杀人无数,非常明白事先准备的重要性。但是他同样也非常肯定运气这种东西的重要性。 只不过,直到王猛跟着张凡来到了这里,坐下来之后,王猛才进一步地发现了运气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按照原本他们所知道的,这张桌子上面做的人,出了朱宣圻以外,就是京城里来的几个人了。当然,现在还要加上王猛一个了。不过这些,实际上也都不用怎么去想,不管怎么看,如今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也就是这些人。虽然王猛是个特例,但是既然朱宣圻都开口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是实际上在这里的人,却是与原先众人所想的有些不同。不是说有什么变化,人还是那么几个。只不过,等到最后入座的时候,这才是发现多了一个。 没错,是比预先所想的人要多了一个。多了谁?正是那位今天前往张凡的住处,告知他们朱宣圻要摆宴的那位姓赵的护卫。 要说这位赵护卫,张凡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以为他只是个帮着王府跑腿的罢了。毕竟那种事情虽然重要,但是让谁去传话都一样。而且,他还是一个人到刘显的大营去的,更显得这个人无关紧要了。 但是紧接着,张凡就发现其中有了不一样的东西了。正是在王猛跟刘綎在演武场上比试的时候,张凡跟这个赵护卫在场下交谈。虽然两个人交谈的不多,但是张凡也是从中得出了很多东西。 张凡原本并不觉得这个小小的护卫能够知道多少,同样也是这么一份对对方不在意的缘故,让他觉得,即便是向对方打听些东西,也没什么。能打听出来什么自然是好,但是若打听不出来,却也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在张凡跟他对话之后,张凡就发现问题了。这位年纪轻轻的赵护卫,可不是一般人。实际上就从他那能够将张凡的问话在不知不觉之间化去的本领来看,他也绝对不是一般的护卫这么简单。 仅仅从这么一件事情,张凡就给这位赵护卫下了个定义,这个人,绝对是有些本事的。同样,他这个护卫的身份到底在王府当中有着多少分量,这一点张凡也是要重新考虑了。是深藏不露,还是说他原本就是极为得到这位蜀王的信任呢! 而之后,张凡对于这一方面也是有了不少认识。而自从张凡住进蜀王府之后,就经常能够见到这位赵护卫。虽然每天也就仅仅是见到这么一面罢了,但是这也就说明这位赵护卫是能够出入王府内院的。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姓赵的,绝对是深受朱宣圻的信任,要不然怎么可能连王府内院都可以随意进出呢! 不过,仅仅是从能够自由进出王府内院这一点上,也实在看不出来太多的东西。毕竟这里是王府,需要人保护,内院也不例外。就算是王府外地守卫再多,但是万一被贼人进到了内院,而内院之中却是没有任何守卫的话,那就完蛋了。虽然不管怎么说,这王府的内院当中必然是有护卫进出的。 或许,这个姓赵的,只不过是这些护卫当中的一个罢了。 但是,今天晚上的这次宴席,让张凡等人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个姓赵的,是除了朱宣圻之外,唯一一个坐在这张桌子旁边的人。可想而知,王府内院并不仅仅只有他这么一个护卫的,但是如今能够坐在这里的却是只有他一个人,可想而知他在王府中的分量也少非常重的。 而且,他却是正好坐在王猛的身边。两人在这场酒宴当中的身份是最低的,即便是王猛的身份比他高了很多,但是以两个人的身份坐在一起,实在是没话说。 可是这么一来,王猛就不怎么舒服了。原本凭借他的身手,在这种场合之下观察什么人是轻而易举之事。可是现在旁边也做了个练武的人,虽然身手比不上王猛,但是这种事情谁能够说得准。万一让他发现了什么的话……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没有发现 今晚的宴席已经接近尾声了,这边朱宣圻他们也不再是光说关于怎么赚钱的事情了,几乎是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 话题涉及的那叫一个广,几乎什么事情,只要是被人提出来了,那就有讨论一番的价值。 或许是因为如今在做的有一位王爷,还有张凡这个锦衣卫的头头坐在这里的缘故,这些人说起话来也是毫不顾忌什么忌讳了,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畅所欲言,甚至将心中所想的,以往所不敢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怎么说呢,难不成这年末了,为了让来年能够顺顺当当的,要将年前的不快全都发泄出去不成?但是即便如此,应该去庙里,却也不必要留到这饭桌上面来说吧。 不过这些人,全都是变成了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各个渀佛全都在兴头上一样,丝毫不顾及,他们的言行,已经开始向那些造反的人所说的话方向靠拢了。或许是因为身在异地,又是山高皇帝远的四川,再加上面前的这位蜀王本人就是朱家的子孙,但是就连他都不在乎这些事情。既然如此,他们这些个做大臣的,自然也就不需要顾及什么了,就当是为了迎合朱宣圻才说这番话的吧。反正有张凡在场,将来也不怕会惹什么麻烦。没听见吗,就算是张凡的话不多,却也是说了些这方面的事情。这么一来,就连锦衣卫都不用在乎了,他们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总之一句话,今天晚上当真是相当的尽兴。但是这些人尽兴了,却不代表张凡也能尽兴。他心中还有别的事情在考虑着,如今又怎么可能尽兴的起来呢!于是到头来,最为不爽的就是张凡了。 隔间也是能够传来几位女子的声音,也是如同这边谈笑风生一般,有说有笑的。但是与这边的激烈不同,没有人抬杠,说的话题也大都是些妇道人家所关心的事情。虽然坐在这边听得不真切,但是基本上还是能够听得出来,那边所说的事情,大都会提到乔安娜。 想来这也不是什么怪异的事情,毕竟乔安娜是欧洲人,虽然即便是在四川,这些人也未必是初见欧洲人的,但是如今都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边吃饭,自然是会更加让人感兴趣的。所以,基本上那边的话,主题大都是围绕在乔安娜的身上的,问问她一些欧洲的事情之类的。 就算是说些别的话题,也是会提到乔安娜,问问她的意见什么的。 对于这个情形,张凡倒是觉得很好,毕竟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利用乔安娜将那个五毒教派在这蜀王府中的眼线给钓出来。既然这样,最好的就是所有的人都要注意乔安娜才行,尤其是那位坐在乔安娜边上的三王妃,更是张凡等人最为怀疑的对象。 张凡见王猛一直在摇头,知道事情没有进展,却又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如今的张凡当真是急躁的很,他都恨不得过到那边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张凡在这边着急,那边王猛也是没有办法。他确信自己在暗中观察那边的途中,并没有被什么人怀疑,即便是那个如今就坐在他身边的赵护卫,王猛也有这个自信,他是绝对察觉不到自己在观察那边的人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王猛却是对一件事情有所不满。张凡每次看向他的时候,就是在询问他事情的进展。苦于无法说话,王猛只能用摇头和点头来传达消息。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坐在他旁边的那位赵护卫是不可能不发觉的。 而这位姓赵的护卫,实际上早在王猛第一次对着张凡摇头的时候就发觉了。不,应该说他只是发觉了王猛在摇头,却是没有注意到王猛是对着张凡摇头的。但是他一直都没有问出来。一直到如今,宴席已经快要结束的时候。 “王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赵护卫最终还是耐不住好奇,对坐在他身边的王猛问道,“从方才,在下就看见王大人频频摇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因为这菜肴和酒水不合大人的胃口不成?” “不,赵护卫误会了。”王猛很是冷静地说道,“王府中无论是菜肴还是酒水,皆为上品,哪里有不满的意思。”说完这番话,王猛还煞有介事地端起面前的酒盅喝了一杯以示没什么问题。 “那不知道大人这摇头是为什么?”赵护卫显然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即便是王猛这么说了,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放弃询问的打算。 “不,其实今天我本来不会过来。”王猛说道,“想来赵护卫也是已经听闻了,我前几日收了刘显将军的公子刘綎为徒,这几日大人也是让我休息一番,实际上就是让我留在驿馆教导綎儿练武的。” “这件事情在下也有听闻。”听到王猛说起这件事情,似乎是因为同为练武之人的缘故吧,总之这位赵护卫是露出了一副相当感兴趣的模样,“刘公子的事情,在下也有听闻。而且那天刘公子与大人比武在下也看了。刘公子当真是天赋异禀,如今有王大人教导,将来必然身手了得,前途无量啊!” “呵呵,承赵护卫的吉言了。”王猛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为了演戏,很是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然后立刻就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模样,说道,“綎儿的确是天赋好得很,学东西很快。虽然我收下他到现在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但是那些东西却也不用去教他了。武功招式什么的,也是学的很快。” “如此一来,当真是件好事啊。”赵护卫说道,“既然如此,大人应该是高兴才对啊。今天喝起酒来也应该尽兴,怎么还老是摇头呢?” “赵护卫有所不知。”现在的王猛,心里面觉得实在是麻烦,为了搪塞过去这个赵护卫的好奇心,自己还不得不编撰一系列的谎言才行,不过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綎儿虽然好的很,天赋好,学东西也快,招式什么的,我演练一遍就记得住。但是他也有个毛病,有些太过自大了。或许是原本在军中没有遇到能让他心服口服之人的缘故吧,即便是拜了我做师父,那个老性子却也是不容易改。 “这不,这才几天的时间,尾巴就翘起来了。我也是因此生气,这才是来王府找大人说说罢了。只不过这话都还没说,却是让赵护卫打断了。到现在我还在想着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不快活。” 王猛的这番话,在配上他那严肃的模样,当真是让人看不出来是假话。完全就是一位师父在对徒弟不争气而烦恼,完全就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这倒是要多亏了王猛平日里就很少笑的缘故,即便是在这个场合,他也没有怎么笑,还是那么一副严肃的表情。更重要的是,王猛的这个理由,实在是让人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王大人爀要烦恼。”赵护卫一副安慰的口气,说道,“大人与在下都是练武之人,都是过来人,这种心思别说是刘公子了,便是在下如今,也有这么一份争胜之心。这也未必是件坏事,说不定能让刘公子更加勤奋练武也说不定呢。再说了,如今刘公子年纪还小,适当说教也是好矫正的。 “今天是小年,正是庆贺之时,王大人若是一直如此,却是不美了。就算是心中烦恼,今天也请大人放开了心。” “说的不错,倒是我太过计较了。”王猛一副放开了的模样,说道,“这种事情也急不来。算了,今天綎儿回刘将军那里去了,等到他回来之后,我会好好跟他说说的。” “王大人这么说就对了。”赵护卫一副高兴的模样,亲自舀起酒壶给王猛和自己面前的被子里斟满了酒,端起来对王猛说道,“来,王大人,在下敬你一杯,王大人能收到刘公子这样的徒弟实在是一件天大的美事。” “赵兄也请。”王猛如今的表现,比之刚才有了更多的兴致。 两人饮完了这杯酒之后,王猛习惯性地朝着那边又看了一眼。不过这一眼倒是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甚至于,让王猛面上的表情都有了变化。好在赵护卫是坐在王猛这一边的,所以没有看到王猛面上表情的变化,要不然必然是会有所怀疑的。 而王猛之所以会变表情,实在是因为这一刻他也等了很久了。之前他一直对张凡摇头,实际上的意思是说,乔安娜还没有传出讯号。而这一次,王猛则是看到乔安娜摆出了那个手势,而且在那边看来,乔安娜选择的时间很是巧妙,几乎那一桌子上所有的人全都是看到了她摆出的那个手势了。 王猛知道,自己的工作来了。这一次他也管不了旁边的赵护卫了,眼睛看向那边很是仔细地搜寻,尤其是那位三王妃。 “王大人,那边怎么了?”这一次还是赵护卫的声音,“那边有什么不成?” “不。”王猛的声音之中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是心中却是失望了很多,“没什么,赵兄,继续喝酒吧。” 面对王猛如此,这位赵护卫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但是他也没怎么在意,便是转过头去继续陪王猛喝酒了。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另有发现 好不容易,总算是挨到了这顿宴席的结束。在听了朱宣圻早就已经醉醺醺的一番略带着纠缠不休的话之后,张凡等人这才算是走了出来。 走在路上,虽然说张凡心中很是着急,恨不得早一点就去问王猛到底有什么发现没有,但是情形却是不允许他这么做。毕竟,他们旁边还有王希烈一行人在走着,如今就开始讨论这个问题,显然不是个合适的时候。所以,这一路走下来,张凡也算是憋屈的很。但是没有办法,现在他只能忍着才行。 好不容易,一行人路过内院大门的时候,王希烈他们并不住在这里,这才是要跟张凡一行人告别了。而张凡,即便是如此,恨不得说“你们快点走吧”,但是还是得好言好语地说话才行。 就这样,又耽误了一会功夫,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张凡等一行三人向着住处行去。而张凡在分别了王希烈等人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询问王猛了:“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没有?” “大人,卑职没发现什么异状。”王猛摇了摇头,说道,“乔安娜小姐找了个好时候打了那个手势。”说到这里,王猛也是亲自比划了一下,左手拇指和食指圈成圈,另外三根手指则是紧贴左腹,之后拇指不动,食指开合三次,“卑职当时正好看着那边,虽然那里面的情形卑职倒是不知道,不过乔安娜小姐当时是微微站起的,正是引人注目的时候,只要是看着乔安娜小姐的人,绝对都看到了那个手势。那位三王妃也是毫不例外。” “这么说,她是看到了,却是没有反应?”张凡急忙确认道,虽然之前王猛已经说了,没有收获,但是这种事情他总是不太愿意相信,“王猛你能确定吗?” “大人,卑职绝对没有看错,那位三王妃甚至连眼神都往乔安娜小姐所作的那个手势上看了看,但是她本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王猛详细说道,“那位三王妃在看了乔安娜小姐做了那个手势之后,虽然面露疑惑之态,但是却仅此而已,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想来这一点乔安娜小姐看的比卑职还要准。而那位三王妃不仅是面色如常,甚至就连气息都没有丝毫变化,看到那个手势的前后,气息没有任何一丝紊乱的模样。” “怎么会如此!”张凡听了王猛的话,面上露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喃喃自语道,“难不成咱们找错了人不成?但是,如果不是这个三王妃,那那个眼线又该是谁?” “不过,大人,卑职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王猛说道,“虽然可能跟大人这次所要查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卑职却是颇为在意。也是关于那位三王妃的。” “哦?快快说来听听。”之前听到王猛说那位三王妃并不是他们所怀疑的那个人,张凡心中别提有多失望了。别的不算,就是说这么一来的话,那就完全不知道那个眼线到底是谁了。而且,这并不仅仅是排除了一个嫌疑人这种事情这么简单。这件事情意味着,张凡等人原本计划的事情,又要被新出现的情况而耽误了。 而且麻烦也不只是这些,今天在场的人不少,而且原本张凡等人就将那名眼线的身份锁定为能够跟朱宣圻很是亲近的人身上了。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那位三王妃的话,或许会是其他人也说不定。并且,很有可能那个人今天也是到了,只不过王猛因为座位的位置问题而没有看到对方罢了。 但是乔安娜这么一做,不仅仅让那位三夫人看到了,却是也让其他的人看到了。如今,对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张凡他们在怀疑。现在,恐怕那个人会藏得更深。这么一来的话,张凡这边也就更加麻烦了。 虽然说,之前跟五毒教的交易当中,已经是说清楚了,张凡需要这个人来帮助他们。不过玉儿虽然是答应他了,但是张凡却是并不相信玉儿这个女人所说的话。最好最好,还是需要将这个人掌握在手中才行。这么一来,不光是能够让这个人被动地为他们提供消息,更加可以要求这个人主动去为张凡打探消息。这绝对是一张王牌了。 但是现在,一切全都告吹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当王猛说还有额外发现的事情,张凡还是忍不住问道。如今,他实在是太过急需各种消息了,哪怕是任何消息,即便是听起来无关紧要的,但是也是要打探清楚才行。或许,内里会有什么关联。 “那位三王妃,跟咱们的那位老相识,那个姓赵的护卫,恐怕两人之间有奸情。”王猛说道,用一副很是平常的口气说出来这么一番话,而且就连说完了之后,他的面上也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渀佛在说一件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啊?”张凡顿时就愣住了。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副搞不明白如今状况的模样,看着王猛。 而一旁的乔安娜听到了之后,也是目光看向王猛,有些愣神。< r > 老实说,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王猛居然会说这么一番话。倒不是说这么一番话说出来有什么问题,毕竟王猛发现了什么东西,而且这也无关个人八卦,他只不过是将自己的发现如实汇报罢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他的话,还是让张凡一时之间愣住了。 张凡不知道现在应该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怎么说呢,应该是吃惊之中,还略带着失望吧。原本张凡想来,就算是王猛说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很有可能也是跟他如今所想要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定。 但是,他千想万想却也没有想得到,王猛说出来的这番话,居然是如此一番,八卦之魂如此强烈的话语。 而乔安娜倒是表现出来了浓厚的兴趣。老实说,她原本对于这些事情,即便是她还在葡萄牙的时候,也是听说过的。但是由于那时候的她不仅身为军官,事务繁忙,而且还肩负重振家声的责任,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即便是有兴趣,但是却也没有功夫去探讨了。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乔安娜来到了这里,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是之前的一切纷扰事务跟她都没有了关系。也因此,原本那些她在意而没有时间去探索的事情,现在也有了功夫。当然,这种事情用“探索”这么两个字来形容,实在是有些欠妥当,但是她却有些喜欢这么做。 所以现在,乔安娜虽然还没有问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看着王猛的眼神,很明显就是要他快点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这种事情……”张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断断续续的半天,最后才是开口说道,“王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像是那种玩忽职守的人,但是怎么会有功夫去探查这种事情呢?” “大人有所误会了。”王猛说道,“卑职并非有意查探这种事情,只不过是偶然间发现的,这才是说与大人听的。” “呃,算……”原本张凡想要说算了,毕竟这种事情跟他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就算是知道了这种事情,最后查证是如实的了,但是这对于他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是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帮助,不过他却是看到了乔安娜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这让他改变了主意,“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实际上张凡会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乔安娜的缘故。要不然他自己的话,对于这种事情是根本就不感兴趣的。 而乔安娜听到张凡的话,面上的笑容也是更甚,她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于这种事情的兴趣。 “是这么回事。”王猛说道,“实际上卑职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但是事情看起来却也只有这种解释了。今日大人让卑职监视那位三王妃,看她是不是五毒教的眼线。由于今日之事太过不确定,之前也没有说乔安娜小姐何时会做手势,所以卑职在席间也是是不是地看过去。 “宴席刚开始的时候,卑职还没有发现任何怪异之处。那时候乔安娜小姐被那边那一桌上的人询问,也没什么功夫。但是宴席过半之后,卑职就发觉,那位三王妃,时不时地回朝着这边看过来。卑职当时就有些怀疑,暗中观察,她应该是在看什么人。 “今日入座的情形大人也知道的。不过卑职这边看过去更是清楚。两桌人只有坐在最靠门的位置大人能够看到对面的情形。大概能看到三个人,但是其中一个也只不过是半个背影罢了,实际上也就只能看到两个人的全貌。 “而从那位三王妃的位置看过来的话,这边实际上就只能看到两个人。一个是卑职,另一个就是那位赵护卫了。如此一来,这件事情不就很明显了吗,那位三王妃定然是在看那位赵护卫了。试想一位王妃,对着一个护卫如此多眼,而且那神情之中,卑职也能看出来一些东西。必然是如此没错了。” 王猛最后做出了总结。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八卦之魂 “这……你就靠着这些就断定这三王妃跟那姓赵的护卫之间有事情?”张凡听了王猛的话之后,愣了半天,这才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 而一旁的乔安娜却是根本就没有听见张凡在说什么,如今她的那副表情,根本就不用深思,只要一看就能看出来,她是在幻想着什么事情。看来,女人就是女人,无论之前是做什么的,哪怕是表现的再怎么坚强,但是内里的东西实际上都是很难改变的。即便是如同乔安娜这样几位坚强的女子,但是这种八卦的事情,还是无法让她停止幻想。 现在就是如此,没看王猛才不过是说了这么个情形,甚至于王猛的话对于张凡来说,根本就不代表任何任何事情。但是听在乔安娜这位女子的耳朵中,她边自动脑补成了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情形。 根本就不用深究,张凡只要看看乔安娜的表情,甚至就能够大致猜得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不过张凡并不打算在这种无聊的地方lng费时间。他转头看向王猛,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突然间开口说道:“我说王猛,你会不会看错了?倒不是我说你眼力差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了?大人这是何意?”这一次,又轮到王猛1u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了,“这,卑职只是将所见的情形,再跟那时候的状况相比较,得出来的结论罢了。虽然卑职也不敢说绝对,但是那个情形,怎么看都是那么一回事。如今大人又说卑职误会了,卑职有些糊涂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位三王妃跟那赵护卫之间,并没有什么事情。”张凡说道,见王猛急着要开口,张凡却是立刻挥手打断了他,说道,“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了。不错,你是看到那位三王妃1u出一副面带情愫的模样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并不是在向那位赵护卫眉目传情呢?” “可是大人。”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猛立刻表了不同的意见,“当时那位三王妃能够看到的只有那位赵护卫。如今大人说不是他,卑职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而话说到这里,即便是张凡都没有解释,一旁的乔安娜却是突然之间回过神来,而且1u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显然,张凡想要说些什么话,王猛没有才出来,她倒是已经猜到了。 其实这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王猛即便是说了这么一件事情,但是他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却是靠着他在现场所现的种种迹象,再根据自己理xing的分析,最终才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但是,张凡说他说得不对,却是从一个感xing的角度出去考虑这件事情的。虽然说,张凡的这个感xing当中,还带有着几分戏耍的成分,但是确实不是王猛这种人能够想得明白的。或者说他没有想到,张凡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够用开玩笑的方式去考虑事情吧。 至于乔安娜,怎么说呢,只能说女人从来都是感xing大于理xing的生物。所以她才在张凡还什么都没有解释,只不过是说了个开头的情况下,就搞明白了张凡的意思了。 “凡的意思是说。”而现在,张凡还没有开口,反倒是乔安娜先说话了,“你的确是没有看错。而且你这么一说,我也是想起来了。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个三王妃,也是好几次看到那边去了。当时我一直在想怎么帮凡做那个手势,所以没怎么注意。但是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而且,跟你说的一样,那个三王妃看那边的眼神,确实不一样,有些向看情人的眼神。” “可是,这不就对了吗?”王猛还是没有搞清楚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既然乔安娜xia姐都说了,大人,不知道卑职还有哪些地方说错了。” “你忘了一件事情。”张凡笑着说道,似乎之前的失望,如今已经是一扫而空了,“我记得刚才你也说过,那边能看到这边的,也只有两个人。而除了那位赵护卫之外,你是不是忘记了,那位三王妃若是往这边看的话,还能看得见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王猛的话只不过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张凡想要说什么了,只见他是立刻改了一副面容,虽然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却变得比之前更加严肃了,并且那副慌忙着摇头加摆手的情况,让人明白此刻的王猛,内心有多么焦急,“大人,绝对不会是这么回事,绝对不是。” “这怎么不可能了?”张凡还是一副满脸笑容的模样,说道,“你想想,你的名声在外,那个‘朝廷第一高手’的名号,虽然有些唬人的意思,但是你我都明白,那绝对是实至名归的。而且,老实说起来,以前我都没怎么注意,如今仔细一看,你长得也并不难看,反而更用一股子阳刚之气。若是说吸引女子的目光,你也是不遑多让啊!是不是,乔安娜。” 一旁的乔安娜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也是理科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感情,张凡的意思是说,那位三王妃并不是跟那个赵护卫之间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因为,她看上王猛了,所以才会频频朝着这边看过来。 仔细一想,虽然张凡的话乍一听起来说得很是荒唐,但是其中也并非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正如同张凡所说的,王猛也是名声在外,尤其朱翊钧赐给他的那个“朝廷第一高手”的名号,他更是当之无愧的。而且这件事情,在张凡等人住进蜀王府的事情,也未曾隐瞒,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自然是不少。所以那位三王妃知道王猛的本事如何,并不稀奇。 而张凡后面所说的也不错,王猛长得并不难看,只能说他并不显得俊美罢了。再说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板着脸孔的模样,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是难以接近。但是只要仔细看就能现,王猛的长相虽不清秀俊美,却处处显1u男xing阳刚之美。再加上他习武多年,战场驰骋,那股子气息自然而然地散出来。 对于一般人来说,王猛是个会令人觉得胆寒的存在。但是,却不都是如此,甚至于说得再具体一点,对于某些女xing来说,说王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也不为过。 “大人,这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王猛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也是有了一番失神,不过他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样,反而还是那么冷静地说道,“不过如果大人这么一说的话,卑职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准没错了,那三王妃确实跟姓赵的之间有些事情。” “哦?何以见得呢?”张凡问道。如今既然都已经没有找到怀疑的对象了,与其那么放在心里难受,还不如偶尔开朗一把,说些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好。 “如果说,这位三王妃是在看卑职的话。”王猛说道,即便是如今他在舀自己举例,但是他却毫不在意,“那么她就不应该面1u如此表情。她应该是看到卑职也在看她之时,才会如此才对。不过卑职今日一向xia心,绝对没有让她现卑职也在看着她。然而即便如此,那位三王妃的面上却仍是那么一副表情。 “卑职虽然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是太明白,但是这种事情卑职还是了解一二的。若是两人之间没有旧事,不对眼的话,恐怕很难会如此。所以,卑职敢断定,她跟那姓赵的护卫之间绝对有问题。” 若是换成梁来说这么一番话,张凡恐怕是早就笑起来了。但是如今说这番话的是王猛,这就让它开始思索起来了。而思索一番之后,即便是张凡也不得不承认,王猛所说的这番话不无道理。 更不用提一旁的乔安娜了,这种事情比起男人来说,她们女人自然是更为了解的。面对王猛所说的这番话,乔安娜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好吧。”张凡说道,“你说的不错,或许就是如此,那位三王妃跟那姓赵的护卫的确是有问题。不过,如今这闲话也就说到这吧。不管他们之间再有什么事情,实际上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不是。这种话题,平常说说就好了。说起来也是如此,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那朱宣圻的头顶上是不是鸀油油的一片,跟咱们没有关系,也不能帮咱们什么。” “大人说的是,既然如此,时间也已经晚了,卑职要告辞了。”王猛说道。 “嗯。”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明天早点过来,有些事情要谈谈。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咱们也不能就此作罢,还得另外想办法才行。对了,记得叫上梁,有时候他或许也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想法也说不定。” “卑职明白。”王猛说道,“既然如此,大人,乔安娜xia姐,告辞了。”抱拳之后,王猛边转身离去。 而张凡跟乔安娜两人,相视一笑,便是朝着住所走去。 第一千零四十章无法入眠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今天是天公作美,总之,虽然此时已经是过了午夜子时,xia年这一天也过了。. 、 但是,今天晚上却并不寒冷,反而还有些温暖。想来这种事情,也就只能在这里才会生,若是换到北方的京城等地,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到处都是积雪了。 不过这些倒是无所谓,反正不论今天晚上的天气再怎么好,气温再怎么舒适,但是毕竟是夜晚,总不可能大晚上的出门游览不是。这个时候,应该是熟睡的时候。但是,张凡这个时候,却是睡不着。虽然说,身体上的感觉很真实,很累,毕竟一天都没有休息过了。但是张凡的精神却是好得很,根本就睡不着。 自从回来之后,乔安娜就马上睡觉了。这倒也不怪她,毕竟今天晚上,她也是喝了不少酒。而且,她还一直想着帮张凡做事情,坐在饭桌旁边,也一直都是无法放松。这么一来,自然是累得很了,回来了之后就睡了。 而张凡睡不着,纯粹是因为心里面有事情罢了。毕竟,今天原本已经是打算好的事情,而且机会也是非常大的。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现。当然,说什么都没有现倒也不对,毕竟王猛倒是当真现了一些额外的东西。但是,那些事情说起来,跟张凡没有任何关系,他朱宣圻是不是被人戴了鸀帽子,跟他张凡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倒也是多亏了王猛在回来的路上说起了这件事情。原本心中感觉非常不爽的张凡,倒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变得开朗了不少。怎么说呢,虽然说别人出了这种事情,那么你就不应该如此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才对。但是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好笑。 不过,戏言终归是戏言,而玩笑也终归是玩笑。即便是它们都是真的,但是却与张凡所需之事毫无益处。路上说起来还是高兴的很,但是等到张凡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觉得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想的了。 一个人在这个夜晚时分,静下来之后,没有别的事情能够让他分心,又睡不着觉,这心思也就自然而然地再往自己所最为担心的事情上面去想了。而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明明知道现如今就算是再怎么去想,也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但是越是如此,就越是止不住去想它的yu望。而越想,也越是觉得找不到办法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 总之,张凡如今算是陷入了一个恶xing循环之中。甚至于,就连他自己都能看得明白这一点,但是却无力从中跳出来。听起来实在是可笑,但是对于身处其中的张凡来说,这件事情是多么的无奈! 如今,那个最为让他怀疑的人选,那个三王妃,在这边有了动作的情况下,却是毫无动静。张凡自然是相信王猛的观察的,若是王猛说她没有任何变化,那就绝对如此,绝对不会有偏差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或许那位三王妃是真人不露相也说不定呢!即便是看到了乔安娜打出来的那个手势,也是毫不为所动。 要不然的话,还会是什么问题?难不成乔安娜做错了?不,不可能,张凡教给乔安娜之前,就跟王猛说过了,王猛也是知道的。如果说那时候乔安娜做的不对,王猛也是会看到的。但是王猛没有说,那就不是这么回事。 难不成是那个眼线,不识得这个手势?也不会,映月再将这个手势教给张凡的时候,就曾经跟他说起过,这个手势是五毒教之中一直在用的,从创教之初便是如此。 ~这个手势很是重要,而映月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当初她配派往漠北之时,才从yu儿那里知道的。 总而言之,就是一点,只要是五毒教派出来在这种重要地方的眼线,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手势的。 那这么一来,也就只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凡当真是找错了人了,那位花容月貌的三王妃当真不是什么五毒教的眼线,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罢了。 可是,这种话说出来轻巧的很,但是放在张凡的眼前那就不一样了。毕竟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基本上就回到了之前的情况,毫无进展。原本如今眼前的情形就比之之前要严酷许多了,但是这边这么多天过去了,却是毫无寸进。有些时间也都是在跟朱宣圻两个人的扯皮之间给1ang费了。 这让张凡怎么可能不着急呢!即便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再着急也没有任何办法,是于事无补的,但是心中一直想着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平静下来! 所以,这个时候,半个月亮挂在天上,并不显得明亮,正好让周遭的漫天繁星点缀星空。说起来,今天晚上天上的景色,当真是美丽的很。但是张凡靠在床边,却是一点点欣赏的意思都没有。即便是眼中倒映这天上的美景,心中却是一片烦闷。 今天晚上,倒是并不显得太过黑暗。并非是指天上,而是地上。更准确一点,是指这蜀王府中。之前说起过,是xia年,正是扫年之时。家中所有一切能够拆洗和打扫的地方全都要清理打扫一遍。 而之前也提到过,这蜀王府是何等之大,其中的各座宫殿,再加上期间的房间,虽然比不上京城皇宫,但是也有几百间。所以,这个扫年,对于蜀王府来说,那是一件极为浩大的工程。 当然,为了不耽误主人和宾客的休息,昭明殿作为主殿,自然是最先开始打扫的。当然,还有王希烈等人所住的地方。而其他地方,则是要放在后面。这一放,就得连夜工作了。虽然说张凡这边,四周基本上都已经黑了下去,但是往不远处的端礼殿,甚至是再远些的承运殿处,这里都是可以看得见那边是灯火通明。显然是蜀王府的下人正在连夜打扫。 也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怎么的,这个场面明明是没有什么关联的,却是让张凡想起来往事。最让他有感触的,却是记忆之中,当他还和母亲住在庆阳府的时候,他还记得每到过xia年的时候,母亲烧饭做菜,打扫房间的情景。 张凡还记得,当时自己也是心疼母亲一个人,身子也不是太好,还要干一天的家务,经常想要搭把手去帮帮忙。但是每一次,赵氏都找了各种理由搪塞他,让他不要动手。这些东西,张凡全都看在眼中,心里面也明白的很。 赵氏之所以不让他动手,并不是心疼儿子不善干家务什么的。赵氏虽然疼爱张凡,但是还没有到溺爱的程度。她也知道,做些活对于二十来岁的儿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赵氏真正的意思张凡心中明白的很,她始终认为,张凡是个读书人,即便是以前的张凡还没有舀到功名,即便是考上了秀才之后的张凡,即便是考上的举人之后的张凡,赵氏全都是这么看的。 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儿子将来绝对是大有出息。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张凡的任务就是专心读书好了。别的事情,即便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应该让他ha手才是。虽然赵氏的这个想法,有些怪异,甚至于都可以说是有些i信了。但是不管如何,这些对于张凡来说,都是让他铭记于心的事情。 如今,生活好起来了,赵氏却还是闲不下来。想到这一点,张凡心中并不觉得心疼,但是却有着无比的怀念。 而再想到这些,张凡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如今的家中。现在,xia年已经过了,不过张凡还是会想,家中的人如今如何了,一天过得如何。母亲是否高兴,是不是对自己不能回家过年而不开心。几个孩子是不是听话,不过一想到他们的母亲,想到茹雪和骆灵儿,张凡面上在不知不觉之中都露出了笑容。 还有,说起孩子的事情,张凡就不得不想起来昭雪和映月两个。她们两人为了这件事情,还闹了好久的别扭。不过这段时间倒是平静了很多,就是不知道她们两个人在过xia年的时候,还会不会闹别扭了。 张凡想到了很多,甚至于都想到了在京城的卫嫆瑶,想到她如今独自一人。不过想来映月和昭雪二人是不会忘记她的,定然会邀请她过去一同过xia年。 想到这些事情,虽然说张凡心中的烦闷还是无法解决,但是却比之之前要好多了,不再向之前那样,让他烦恼无比了,平静了下来。 也是,这些事情,都已经是烦恼了。而且这些烦恼,也不是说今天晚上不睡觉就能够想得出来办法的。既然如此,明天早跟王猛和梁两个人一起想办法就是了,如今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张凡看了看月色,已经快要到四更天了。很晚了,张凡准备睡觉。 不过,就在张凡关窗的这么一刹那,目光无意之间看向了窗外,却是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这让张凡想到了一些事情。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果然如此 想到了很多事情,想着想着,张凡却是想到了远在京城的家人,想着他们如今是怎么样了。 . 。 ~这些事情,虽然不可能帮助张凡解决眼前所遇到的问题,但是想到这些事情的张凡,却是不由自主地平静了心情。即便是不能够解决问题,但是心情平静下来了,这一点却是极好。 明白了一晚上是搞不定这件事情的,张凡也是感觉到如山的睡意在瞬间袭来了。下一刻,已经困了的张凡,准备关窗睡觉了。可就在关窗的这么会功夫,张凡的眼神无意之中看到窗外,却是看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正是张凡所看到的东西,让他的睡意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就连刚才还有些撑不开的眼皮,在这一刻也是重新撑开了。 张凡到底看到了什么?不,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张凡很是明显,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当然,若是要再说的详尽一点,张凡所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身影。而且,那个女人的身影,张凡也是有些熟悉的。 张凡关窗的时候,眼神无意间看向的方向,正是昭明殿的主殿通往这里的门径。那个身影正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而且,张凡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什么歹人,或者是什么外人闯进王府的。因为那个身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装。没有那个贼在闯进别人家的时候,还会穿着一身白色的显眼衣装,那不是明摆着想要被人抓住吗! 虽然说那个身影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从出现在张凡的视野当中,到转了个弯,消失在拐角之中的时间,最多不过三五息的功夫,快得很。但是张凡还是认出来了那是谁。并不光是熟悉的缘故,那个身影,正是张凡之前几位关注和怀疑的那位三王妃了。 虽然张凡对这位三王妃并不是太过熟悉,两人之间也并没有见过几面。但是,也正是因为张凡对于她的怀疑,即便是这么几面之缘,张凡还是将她的身形牢牢地记在脑海当中了。所以刚才,即便是对方仅仅是那么一闪而过,但是张凡还是认了出来,那正是那位三王妃。 张凡这下子,疑心病可算是起来了。都已经这么晚了,刚才耽误了那么一会功夫,现在都已经快要到四更天了。这么晚的时候,这位三王妃不在自己房中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难不成说!”张凡心中立刻就有了想法。而且毫不例外的,张凡先所想到的,自然是会不会这位三王妃根本就是五毒教的眼线。而之前之所以试了那么多的办法都打探不出来,甚至于让乔安娜以身犯险,主动对她去做那个暗号,但是她都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同寻常之处。会不会是因为,这位三王妃,当真是大有门道,极为善于掩饰,甚至就连王猛的亲眼探查都能够瞒得过去! 不过这个想法也仅仅是在张凡的脑海之中转了两圈就立刻消失了。张凡的理xing告诉自己,这绝对不可能。倒不是说他对于王猛的极端信任,也不是说他擅自帮他人定义,绝对对方这个年纪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出来这么完美的掩饰。实在是因为,从开头到现在为止,即便是这位三王妃的所作所为都极为让人怀疑,但是却根本就没有任何确焀的证据来证明她就是张凡所想的那个身份罢了。 若是一件事情、两件事情倒也还能够说成是巧合。但是这么多的事情全都放在一切,这就完全不可能是巧合了。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还能是什么?张凡思索一番,突然间是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那件事情!”不过这个想法才刚刚出现在张凡的脑海当中,甚至于还没有再转两圈的余地,就已经被张凡主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凡喃喃自语,说道,“那只不过是一番戏言罢了,不可能当真如此的。再说了,就算是当真如此,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朱宣圻的头上再怎么鸀油油的一片,跟我也没关系的。” 感情,张凡刚才是想到了王猛在回来的路上跟他提起的那件事情,说这位三王妃跟那姓赵的护卫之间有jian情。当然,一开始张凡并不相信这件事情,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这位三王妃看起来虽然美丽非凡,但是却也并非是那种感情太多的人。要张凡来给仅仅见过几面的她一个定义的话,说她是逐利之人却也不为过。 既然是这种人,那么自然就会明白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攀上了朱宣圻,绝对是她的好运气,毕竟朱宣圻的身份乃是王爷,而且是如今大明朝之下最为有权势,也最为富有的王爷。而朱宣圻对她又是如此溺爱,只要她肯听话,老老实实地伺候朱宣圻,将来荣华富贵,享用终老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既然如此,她就更加不应该跟什么王府的护卫搞什么婚外情了。这种事情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再说了,俗话说得好,“纸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话全都告诉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如果不想要事情变坏,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要去做就好了。 所以,张凡刚听到王猛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在他看来,最多也就是不解风情的王猛,误解了她面上的神色,甚至于可能把喝酒之后的红晕看成了情愫之色才会有此误会的。 但是之后,乔安娜也说了同样的话。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依旧是没有放在心里面。再说了,他承认了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对他半点好处都没有,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他也不能用来做什么。告诉了朱宣圻的话,除了让他生气之外,恐怕连带着对自己也讨厌起来了,这样对于张凡来说只能更加不利。 不过,如今张凡看到了这位三王妃的身影。而且,还是在这么个时间,这么个当口上。再加上,之前王猛和乔安娜对他所说的事情,让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这么个事情。即便是到现在为止,张凡还是在心里面极端否定这件事情,但是眼前所看见的,再加上王猛跟乔安娜两个人全都如此肯定的话语,让张凡就是无法忘记。 而且,有些事情,明明是不应该去太过追究的,但是心里面老是去想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反倒是让人更加无法忘记这件事情了。 就跟现在的张凡一样,明明心中一直在想着,“不可能,不会是这样的”,“就算是这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等等这类想法一般。但是越是这么去想,就越是无法忘记这件事情。 这种,简直都快要成一种折磨了。原本想着应该要睡觉了,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睡意全无。原本刚才都已经都觉得困了,但是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张凡在这一瞬间是睡意全消。 “我难道也这么八卦不成?”张凡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却是不知道,他却是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般说自己不怎么样的人,绝对是深陷其中的。 果不其然,最后张凡还是没有用理智将自己的好奇心给抵消。非常快的,张凡换了一件黑色的外衣,一边穿戴,一边就已经抬脚走了出去。出了住所之后,更是一步都没有停顿,直接想着那位三王妃刚才消失的地方直接行了过去。 虽然从张凡换衣服的那一刻就开始,他的心中一直在不停地对自己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手上的动作也根本就一点都没有停下来过。甚至于,从张凡出了房门之后,放轻了脚步,却是度不慢地向那边行去的时候,他的心中一直还在不停地质问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但是脚下的步伐却依旧是没有停止。 不停地劝说自己,这并不是什么八卦的心思,也并不是要打探别人的好奇心。他一直在对自己说,自己之所以会跟来,只不过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五毒教的眼线,是不是骗过了自己这种理由。但是到底是什么,张凡自己并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对于那些事情感到好奇罢了。 一直到,张凡走过那个弯,顺着之后的唯一一条路,走到了这蜀王府hua园当中,却是失去了目标的身影。 原本,若是因为之前的缘故的话,到了这里找不到人影,他也应该回去了。但是他却没有,甚至于还在对自己说,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都已经到了这里,那就顺便看看好了。这么个毫无逻辑xing的理由。 正当张凡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却是听见西南方传来声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悄走过去,虽然距离不远,却是绕了很多弯。一直来到一座xia亭边。 这里张凡之前可没来过,他刚来蜀王府的时候,也是在这边下人的带领下逛过这个hua园,却是不知道在整儿偏僻的地方还有这么一座xia亭。 没有走过去,只是躲在阴影当中看着。那位三王妃,正独自一人站在xia亭里,来回走着,明显是心情很不平静。 而下一刻,张凡听见对面传来了脚步身。缩了缩头,只1u出了眼睛看着,一直到看到那人走出来,张凡在心中说了一句:“看来王猛在这方面,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并非如此 看到来人,张凡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惊讶,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之类的想法。。 . 实际上张凡所想的第一件事情是,他觉得王猛并非是那种毫无情趣的人。怎么说呢,虽然以前他一直都是板着脸的,说话办事都很少会lu出笑容。虽然效率很高,但是对于张凡来说,王猛给人的映像,实际上就是一副对于这种感情之事丝毫不通的人。 不过这一次,张凡当真是要对他刮目相看了。之前还以为王猛所说的那番话,只不过是他为了缓和自己不舒服的心情而随意说的,即便是有乔安娜在一旁帮腔,但是张凡也不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再者说了,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 但是,如今,张凡眼前所看到的事情,让他突然明白过来一件事情。或许王猛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不通感情,或许他平日里那般模样,只不过是因为他对于谈情说爱并不怎么感兴趣罢了。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如今这个走出来的人,正是王猛所提到的那个姓赵的护卫。 事实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半夜三更的,不,如今都已经到四更天了。但是眼前的这一男一nv不睡觉,却是在这王府当中的这么一个偏僻的huā园xiǎ亭中相会。张凡眼前所看到的这个情形,除了那个所有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的事情之外,还会有什么例外不成吗! 虽然说,张凡看到这个时候,到底是什么事情,即便是不用再看下去也已经明白了。按道理说,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必要在继续看下去了,就这么回去睡觉就可以了。 不过,很显然的,张凡是一点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想来也是,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都已经看到两个人相会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了。既然如此,哪里会有从这里就此撤退的道理呢。既然都已经看了个开头了,那就索xing看完了再说吧。 要是不看个究竟,对于张凡来说,恐怕就算是回去了,估计也睡不成个好觉了。 甚至于就在这么一瞬间,张凡心里面都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如今到了四川是来公干的。而现在,他身处的地方,乃是蜀王府,是作为蜀王的宾客留在此地的。可是如今,他却是在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看蜀王的nv人跟王府的shi卫偷情。 一瞬间,张凡的脑海之中想起了这么一件事情,这么一个情况。就是这些,让他在这一瞬间显得很是hunluàn。 不过立刻,张凡就甩了甩脑袋,将这些纷luàn的想法都抛开了。甚至于就这么一会功夫的时间,张凡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毕竟自己是个普通人,也没有练过武艺。如今深更半夜的,四周静悄悄的一片,一旦是有什么声音,比方说脚步声什么的,绝对很是响亮。恐怕,就连普通人都能够听得见,更加不用提对方可以一味身怀武艺之人了。或许这个赵护卫的武艺没有王猛高强,但是想来听见他的脚步声还是绰绰有余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张凡是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理由,留了下来继续观看。 而那边,这个姓赵的护卫,出现在张凡眼前之后,根本就没有动弹。实际上,说是出现,也只不过是从张凡斜对面的一条xiǎ径刚刚出现罢了。而那个地方,他也只不过是lu出了半边脸孔,要不是今天晚上的天sè好,哪怕天上稍稍暗一些,张凡都未必能够看得清楚那是谁。 自从这姓赵的出现了之后,早先等在xiǎ亭之中的三王妃便是显得更加焦躁不安了起来。来回走动的脚步停了下来,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出现的那个人。但是仅此而已,她没有再动弹了,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张凡看着两人,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有些好笑。想来这两人倒也真是大胆,虽然此时时间已晚,再加上这边乃是王府的内院,并没有什么人走动。但是这里毕竟也是王府里,就算是地方偏僻,可是“万一”这两个字所能够代表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 既然如此,张凡就一直在疑hu,这两人怎么还不抓紧时间。再说了,这已经是寒冬腊月的深夜了,即便是四川这里的冬天并不如同北方的那般寒冷,甚至就连雪都没下,但是这夜里也有不时会有微风吹拂,自然是冷了不少。两人如此这般,还不如赶紧抱在一起,倒也能暖和暖和。 张凡此刻的脑海中,就是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总而言之,自从这两个人出现了之后,张凡就没有想过什么好事。 不过下一刻,张凡却是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这个发现甚至于将张凡之前的所有想法全都推翻了。包括之前他对于王猛的看法的改观,全都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自从那姓赵的出现了之后,张凡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将目光对准了他的。至于那位三王妃那边,张凡也只不过是偶尔看上一眼罢了。 < r > 但是两人这么不动,张凡却是有些不耐烦起来。虽然身子没有luàn动,但是眼神luàn飞。看到那位三王妃的时候,张凡却是突然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虽然看不到那位三王妃在见到了来人之后的脸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但是张凡却是发现了别的东西。这位三王妃之前在人还没有来的时候,只不过是来回走动,看起来一副焦虑的模样罢了。但是如今人来了,她不走了,可是浑身上下都是在颤抖着。很轻微的颤动,但是张凡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不错,夜晚是有些冷,偶尔吹过来的寒风,的确是会在那一瞬间让人觉得有些寒意。但是,却也不会是如此模样,不会向这位三王妃这般颤抖个不停的。那模样,与其说是ji动,但是在张凡看来,用胆怯两个字来形容却是更加贴切。 难不成说,这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jiān情?难不成说,之前王猛的那些话全都猜错了?难不成说,今天晚上张凡在偶然之间八卦之魂崛起的同时,却还能够发现不同寻常的东西不成? 就在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张凡的脑海之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xing。甚至于,张凡都觉得,这件事情或许会帮得上他,让他在如今这个毫无寸进的局面下有什么突破也说不定。当然,这些只不过是张凡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到底怎么回事,还得等等看下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了。 在张凡抛开了脑海中那些纷luàn的想法之后,便是不再多想,专心看着那边到底会发生什么。 就在张凡平静下来心情之后,那个姓赵的,却也还是没有马上有什么动作。而这边不动,肚子一人站在xiǎ亭之中的那位三王妃却也是没动,或者说她是不敢动吧。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就当张凡正在疑hu着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总算,场面有了变化。先动的自然是那个姓赵的。 只见他迈着步子,向着xiǎ亭行去。随着他的越走越近,张凡也是更加清晰地看清楚了他面上的表情。人还是那个人,没有丝毫变化。但是这面上的神情却是完全不一样。 这个姓赵的平常给张凡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在王府之中当差的护卫罢了。即便是他身手了得,或者是又得朱宣圻的信任,经常会委派他去做些事情,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全都是一副谦卑的模样。不,不能说是谦卑,但是不管是遇到什么人,却也全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从来没有自傲的缘故,不会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张凡甚至都觉得,这么一个脾气如此好的人,却是去练武、做护卫,实在是有些不太对头了。 但是,现在张凡所看到的,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是渀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严肃?不对,绝对不是严肃。虽然面sè看起来肃正的很,但是张凡看过去,不论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脸上似乎是带着一股笑意。仔细看的话根本就没有,但是张凡就是有这种感觉。那股笑意,也并不平常,更像是一半戏谑,一般嘲讽的味道。 这绝对是让人很是怀疑的事情。 距离并不远,还没有等张凡想明白他的那副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姓赵的就已经走进了那座xiǎ亭之中。 而在他刚刚进入之后,便是停下了脚步,看着站在他跟前的那位三王妃。 而那位三王妃也还是没有动,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那近在眼前的人。没有上前,但是身体的颤抖幅度,明显是变得更剧烈了。 这一下,张凡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两人之间绝对没有王猛所说的jiān情,这时候也绝对不是来偷情的。这场面,根本就不用多想,绝对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样,他没发现吧。”姓赵的首先开口。虽然他这么一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但是张凡根本就不用想都知道他所说的是谁了。 “没有。”三王妃摇了摇头,说道,“今天他喝了不少酒,也没有到我房里来。我出来之前去看过,已经睡熟了。” “那就好。”姓赵的说道,“这样就能安心谈事情了。” ( . k .)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得意模样 一大早,辰时过半的时候。 . 。 虽然这个时候,若是放在平常,也根本就算不得早了。毕竟对于张凡来说,披星戴月地起床去上朝,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司空见惯了。但是如今,他却不是在京城。再加上如今年关将近,又没有什么事情,或者说是没有什么眼下可做的事情,可以睡个懒觉了。因此,辰时却也算得上是早。 总之,这么一大早的功夫,梁就赶过来了。毕竟昨天生的事情,他也是听回去之后的王猛跟他说起过。他能想象得到张凡如今必然是心中焦虑。所以当他听到王猛传话,让他们早上就过去商量事情。梁自然是不敢有任何耽误,看着时间差不多,估摸着张凡已经起床了,就赶紧赶过来了。 谁知道,他到这一看,张凡已经是坐在那里,一副等人的模样。梁看到这,不由得心下嘀咕,以为自己来迟了。 “大人,卑职来晚了。”梁说道。 “梁啊。”在想事情的张凡,听到梁的话,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坐吧,王猛人呢?” “王哥他有些事情,随后就到,耽误不了大人的事情的。”梁说着,却是现张凡的面上与往日不同。怎么说呢,张凡如今的模样,看起来精神那是相当不错的。但是,那浓重的黑眼圈,却是让人一览无遗。在梁看来,必然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顺利,没有进展,所以张凡才会心事重重,nng得心烦意1uan,连觉都没有睡好。 想到这里,梁心下又有些嘀咕了。他生怕如今的张凡会火,牵连到自己什么的。 要是说起来,张凡平日里也并不怎么火。但是这“并不”两个字,并不意味着绝对如此。自然,张凡也是过火的。虽然次数不多,但是也正是因为次数不多,所以每一次张凡火的情景,梁都记得住。那绝对让人不好受。 张凡起火来,不像其他人那样,生气地大喊大叫。而是完全相反,沉着脸;说话也不是平常的模样,虽然语气的变化并不大,但是说起话来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让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听着就头皮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一般。 当然,对于这种情形,王猛倒是不怎么在意。但是梁却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梁这么在心中嘀咕着,但是当他再一次看向张凡的面孔之时,却是有了新的现。他现,张凡的确是一副很是劳累的模样,眼睛下面更是黑黑的,显然昨晚没有睡好。但是精神却是极好,而且并不是那种因为愤怒才让他的精神高涨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兴冲冲的模样。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一样。 “大人精神不错。”想了想,梁决定开口问问,“事情卑职已经听王哥说过了,实在是不走运。不过卑职瞧大人如今的模样,想来大人已经是找到什么办法了。只不过,看起来大人昨儿个晚上没怎么睡觉。这样可不行,这觉还得要睡。要不然,到时候办法想出来了,大人却是病倒了,这可怎么办。” “什么叫没怎么睡!”听到梁的话,张凡的表情没怎么变,但是语气上却是一副不满的模样,说道,“我昨天晚上根本就没睡觉。” 听到张凡的话,梁一时之间愣住了。明明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甚至于可以说是张凡做了一件更恶劣的事情。但是如今被张凡这么一说,再加上他的语气是如此的理直气壮,给人的感觉,简直就不是在承认错误,反而是在夸耀自己做了什么大事一般。这情形,让听到的梁,在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了,只能这么愣在那里。 “昨天晚上,我可是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张凡说到这里,面上的表情更加显得得意起来了,“不过这件事情须得等到王猛来了再说,要不然就没趣了。”敢情,张凡到现在还在惦记着王猛昨天晚上所说的那番话,想要臭一臭他。 不过这些事情,梁自然是不知道。他虽然也是听昨天晚上回去的王猛说起了这蜀王府中的风流韵事,但是梁又怎么可能知道张凡的心思呢。 就这样,梁面对这种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未知的情况,他下了个决定。闭上自己的嘴巴,耐心地等着,等到王猛来了再说。而且到时候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自己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以免惹到了什么未知的麻烦才好。 没用多久,王猛就到了。这让梁感觉好多了。虽然他等着的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多久,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十分漫长的。尤其是张凡这么一副模样,一副满心就是在想什么坏主意的模样,即便明白不会是针对自己的,但是梁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猛的到来,可算是让梁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即便是张凡并没有因此而将他的那副表情收起来多少,反倒是随着王猛的到来,更加变得剧烈了。但是对于梁来说,王猛的到来,无疑是一件好事。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梁却是觉得,张凡的那副模样当中,有一半是对着王猛去的。 “王猛,你可来了!”张凡见到王猛的身影,根本就没有等王猛过来打招呼,就主动站起身来走向他,边走边说话。而且,这话让先来一步的梁更是心中觉得怪异。听听,是“你可来了”这么一句话。平常的话,应该是“你来了”这么一句才对。虽然这两句的区别,仅仅就是多了那么一个字,但是这其中的意思可是大大不同的。 王猛虽然后到,不知道张凡已经维持这个模样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如今他看到张凡的表情,还是看出来了一些异样的地方。这就已经足够了,即便是这样,也是让王猛感觉到了张凡现在的“威胁”。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王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不由自主地说出来这么一句话来,“看大人好像昨晚没怎么休息?” “我一晚上都没睡。”张凡笑着说了跟之前回答梁之时一样的答案,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停下来,继续说道,“王猛,过来坐下,有件事情要跟你说说。” 被张凡这么一nng,即便是连王猛都有些懵了,被张凡请拉着坐在了梁旁边的座位上。王猛用一副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梁,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不过,问一个不知道答案的人又能够知道什么呢?回到王猛的,是梁目光的闪烁。 “大人,到底是什么事情?”这种气氛显然不是王猛所习惯的,所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开口问起张凡,“到底怎么了?” “今天有几件事情要说。”张凡让他们两人都坐下之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端正了一番,这才是重新开口,“第一件事情,是要对王猛你说的。那就是,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了,那绝对不对。” “不对?”再一次,王猛懵了,“大人,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情?昨天晚上哪件事情卑职说的不对了?”别说是王猛了,就是换了任何一个人,被张凡以如今的这种气势这么一问,谁也会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件事情的。 “自然就是……”张凡显然是在兴头上,声音很大,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却是突然之间停住了,四周张望了起来,看了看窗外有没有人,甚至于还亲自跑到门口看了看是不是有人在偷听之类的,等到他确定此处并无什么人在的时候,这才是关上门重新做回原处,但是却压低了声音,xia声地对眼前的二人说道,“就是关于那件事。昨天王猛你不是对我说,那三王妃,跟那个姓赵的护卫之间有jian情吗?梁你也知道了吧。 “呵呵,如今,我已经查明了。两人之间绝对是有问题的,但是绝对不是什么jian情。” “这么说起来。”王猛却是毫不在意自己错没错的问题,说道,“卑职昨天晚上倒也没有看错,那位三王妃的确是在看那位赵护卫了。只不过,大人是如何确信这件事情不是jian情的呢?昨天,卑职可是亲眼看到那位三王妃看过来的神色,面上更是红的很啊。那绝对是一副面带情愫的模样。” “那是因为王猛你对这种事情不熟悉才会看错的。”张凡说道,“我相信你的眼里,昨晚三王妃的面上绝对是满布红晕的。但是那绝对不是什么情愫,而是她酒量不好,喝了些酒就满面通红的缘故。” “这……倒也是。”王猛并没有坚持自己的说法,或者说他认同了张凡所说的话的可能xing,“但是大人所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如今又如何确定此事呢?” “我当然能确定了。”张凡再一次摆出了之前那副充满自信的模样,说道,“因为我昨晚上,可是亲眼所见了。”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花园亭中上 “大人说看到了?”听到张凡的话,第一个问出来的却不是梁,反倒是王猛。 ~)倒不是说他对于张凡说他猜错了什么的抱有什么怨念,实在是他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好奇。所以张凡才这么一说,王猛马上就开问了,他想要知道张凡昨天晚上到底看见了什么。 而一旁,梁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看着张凡。显然,虽然梁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面恐怕比之王猛还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件事情倒是说来话长了。”张凡说道,“实际上,昨天晚上我回来了之后,就一直睡不着觉。毕竟昨天晚上可一点都不顺,心里面总觉得堵得慌,根本就睡不着。我就一直靠在窗边想事情,一直到快要四更天的时候,觉得困了,正准备关窗睡觉的时候,谁知道看到外面有人……” 之后,张凡说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直说到姓赵的出现之后。 “大人,看来这两人之间的确是有些事情。”王猛摸着下巴,说道,“不过想来恐怕正如同大人所说的那样,两人并不是有什么jian情。虽然大人还没有往下说,不过卑职倒是觉得,恐怕这位三王妃,害怕这位赵护卫。” “看来你的直觉不错。”张凡笑了笑,说道,“没错,实际上当时,两个人还没有说话,我也是觉得是这么回事。若是两人之间有jian情,断然不会在王府中见面了之后,还相互站着这么久不说话,也没有动静的。而且,我之前也说了,咱们这位三王妃,可是在这位赵护卫出现了之后就在一直不停地打哆嗦。若是两人之间有那种事情的话,完全不会是这么一副模样才对。” “那大人,接下来又如何了?”梁显然是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见张凡停了下来,赶紧催促道。 ~显然,对于接下来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梁很是着急着想要知道。 提到这件事情,张凡边说着,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所看到的。 昨天晚上,当那位赵护卫走进xia亭中之后…… “怎么样,他没现吧。” “没有。今天他喝了不少酒,也没有到我房里来。我出来之前去看过,已经睡熟了。” “那就好。这样就能安心谈事情了。” “还是……”三王妃说到这里,不只是身体,就连话音都已经有些颤抖了起来,“还是快些吧。虽然他是睡着了,但是我担心会被其他人看到。今天晚上,王府中的下人都没有睡觉。万一要是有人过来,要是被什么人看到的话,那可就遭了!” “看到?”姓赵的反问一句,话语之中多带着嘲笑,“这么三更半夜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这里。今天他已经jia代过了,先打扫后府,让主人和宾客晚上能好好休息。所以那边有人归那边,下人是绝对不敢这个时候过来的。所以,我的王妃大人,您就放心好了。”虽然说姓赵的此时所用的是敬语,但是无论是他说话的口气,亦或是那脸上所带着的揶揄表情,又哪里有一丝丝尊敬的意思了。 张凡之前心中就已经是有所怀疑了。但是,那些事情,看在眼里,却是一点也不能给他任何依据来证明他之前所猜测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如今赵护卫的这番话这么一说,张凡就马上明白过来了,自己所猜测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位三王妃,的确是在惧怕眼前的这个护卫。 “那……那也不一定。”显然,三王妃是被姓赵的这番话给吓住了,或许是为了缓和一下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安,她又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虽说之前王爷已经下了吩咐,但是难保会有人……不……不听话,万一闯了进来,那就百口莫辩了!” “那也不要紧。”姓赵的还是这么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面上的微笑也是一如方才一般,但是却让人觉得多了几分森冷气息在其中,慢悠悠地说道,“若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的话,我就直接将他杀了便是。到时候毁尸灭迹,最多也就是少了一个人罢了,谁也不会去追查什么的。”说到这里,他还特意拍了拍腰间挂着的长剑。 赵护卫的这番话,让即便只是在一旁听着的张凡,都是有些脊背凉了起来。话说回来,这里的确就是有个人正在偷听他们的说话,不正是张凡吗!姓赵的用这么个眼神说出这么一番话,再加上那拍打剑鞘的动作,让张凡是毫不怀疑,如果他现了自己的话,绝对会好不犹豫地一剑刺过来,要了他的xing命。张凡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了xing命。 而可想而知,即便是在一旁观看的张凡都已经感觉到脊背凉,一股子自身体内部的寒意不断地袭上心头了。那么,那位直面对方的三王妃,又会是变得什么模样了! 虽然从张凡这边看过去,也只不过是能够看到那位三王妃的半个脸庞罢了。但是即便是这个侧脸,所表现出来的模样,也已经是让张凡感到不妙了。那位三王妃,之前虽然是满脸害怕的表情,还浑身颤抖着的模样,但是面色好歹也还算是正常。可是如今,被对方这么一吓,美yan绝伦的脸庞,如今已经是毫无血色,煞白煞白的,让人看着都觉得可怕。 看到眼前的美人如此模样,那位赵护卫却是马上又改了面上的表情,微笑不变,却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份森冷气息。这变脸的功夫,当真是了得。想来,自然是不会有人去专门练这么功夫,大都是日积月累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就掌握了。 由此可见,这位赵护卫做这种恐吓他人的事情,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看他的年纪,实在是不大,瞧他的模样,看起来才不过刚到弱冠之年罢了。但是这么xia的年纪,却是对于这种事情熟练非常。显然,这位赵护卫的人生,想来也是灰暗的很呐。又或者是,难不成他的这项“绝技”就是在这位三王妃的身上所习得的不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得要一段时间才行。而这位三王妃进入王府的时间,到现在也不过区区两三年的功夫。难不成说,从她刚刚进王府的时候,就已经被这姓赵的给盯上了不成? 张凡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个姓赵的,如果是从三年前三王妃进府之后就开始对她“”了,那也就说明,最起码是三年前,这姓赵的已经是在王府中了。而且能够在那个时候就跟王妃有所接触,那就必须是在王府内院才行。 这么想来的话,三年前,这姓赵的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么个年纪就能够靠着武艺进入王府,必然是得有着真本事才行。虽然说,张凡并不知道这蜀王府中是如何评选武功高强的标准的,但是即便仅仅是从这蜀王府的外表看起来,这个标准是绝对不会低的。这么一来,这个姓赵的能在那样的年纪就进入这里,实在是说他武艺高强也是毫不为过的。 这么一想的话,张凡突然之间现了一个问题。似乎,他们对这个赵护卫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虽然是说,姓赵的作为蜀王府跟张凡之间的第一个接触,但是,张凡等人却是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看待过。总觉得,这个人就算是在蜀王府中再怎么重要,再怎么得到朱宣圻的信任,能够将各种各样的事情jia给他去办理。但是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名护卫罢了,在这一场大戏当中,是个无关紧要的跑龙套的角色。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从来都没有人想要去调查调查这个人的底细。甚至于,张凡住进这蜀王府当中也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是,说起来,他就连这姓赵的全名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总是赵护卫、赵护卫的这么称呼。归根结底,实在是因为之前觉得他并不怎么重要,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调查的必要。所以才根本就没多对他怎么在意。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一切全都错了。 虽然说,张凡眼前所看见的事情,就未必是跟他所需要知道的事情是同一件。或许,眼前的情形只不过是这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并没有牵扯到什么别的东西。但是如今的张凡,眼下是毫无突破,任何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想要放过,更加不用提,眼前的是如此一副情景了。 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张凡已经是打定了一个主意。不管接下来到底会生什么事情,但是他绝对要让人去将这个姓赵的给调查清楚才行,不能够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 “好了,既然王妃不想耽误时辰,那我也不必那么费力了。”在庭中的两人再一次沉默良久之后,还是那姓赵的先开口了,“那东西,你可已经打听出来到底被他藏在什么地方?” 这番话,让躲在一旁的张凡是心中一顿:“东西?什么东西?”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花园亭中中 “东西?什么东西?”这跟张凡当时所想的一样,一个字都不差,不过却是从梁的嘴巴里吐出来的。 . . ~)当张凡说到这里的时候,甚至于张凡都没有打算停顿什么的,但是梁就已经是急不可耐地问了出来。可见这时候,梁心中对于问题的答案,也是非常着急着想要知道的。 而一旁,王猛也是如此。即便是平常里平稳沉静的王猛,此刻也是已经被张凡的话语说的起了好奇之心了。不过王猛却是说出来了他所关心的一件事情:“大人昨晚上当真是侥幸。卑职虽然未曾看过那赵护卫动手,也未曾跟他比较过。但是卑职见他几面,现他武艺即便是不如卑职,但是却也不差,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手。 “如此人物,现大人躲在一旁观看,并不是什么难事。好在大人之前学过卑职所教的吐纳之术,虽然并不能练成什么武功,但是也能让人气息平和沉静,不易被人现。再加上昨天晚上大人是比那姓赵的先到一步。若是大人比之晚到,恐怕就瞒不过他了。” 听了王猛的话,再联想到昨天晚上那姓赵的曾经说过,若是现有人从旁偷听的话,便要杀了。即便是如今已经安全下来,张凡还是在这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的确是有些悬啊! 平静了一番心情,张凡见到他们两人的模样,心里面觉得有些怪异。毕竟他是在说事情,又不是在讲故事。在他刚才的叙述当中,根本就没有自我地添加任何修饰xing的词语,只不过是将他自己昨天晚上所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转述个两人罢了。甚至于,就连张凡当时在想什么的心思,他也都没有对这二人说出过。 但是这两人,不仅仅是梁,就连王猛,都表现出来一副自己就是在听故事一般的模样。 ~这一瞬间,让张凡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他转眼一想,倒也并不觉得稀奇了。毕竟如今,他们三人已经是被这件事情给nng得没有办法了。如今,听张凡这么兴致勃勃地说起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会一位,昨晚上张凡的所见,或许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方便和突破也说不定。 不过对于这一点,张凡实在是有所保留。即便是他全程目睹了昨天晚上所生的事情,但是对于到底能不能够帮得上他们这一点,老实说张凡还是持有保留意见的。 不过,回想起刚才梁的话,在这么一瞬间,张凡倒是有了些怪异的想法。只不过那些怪异的想法,实在是不符合现实,张凡甩了甩头,将那些纷1uan的想法抛去,这才是重新开口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看来,咱们的这位蜀王,倒也是做了些什么事情。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孰是孰非,但是绝对有人因此而丢了xing命。” 画面再次回到昨天晚上。 在赵护卫问了话之后,面前的三王妃摆出了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与其说是犹豫,倒不如说就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是她知道自己的回答肯定不会让对方满意,这才表现出来这么一副模样的吧。 “怎么了?”见对方不回答自己,姓赵的现在倒是不想要再等待下去了,“难不成,还是像上次一样,跟我说不知道吗?” “可是……”三王妃的话说到这里,再一次顿住,不过这回,她没有就此闭口,虽然非常吞吐,但是她还是说了,“可是这种事情,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已经是尽力帮你去打听了,但是他对于这些事情是xia心得很。再说了,我总不能去问他将东西放在哪里了。这么一来,我岂不是……岂不是……” “没命?”姓赵的帮助三王妃说出了后面的话,“不错,的确,如果你主动去问他这件事情,问他东西到底在哪里。想来即便你是他如今最爱的女子,也会毫不留情地将你立马宰了。不过,看来咱们的三王妃果然还是怕死之人,与其在我这里活受罪,却也不肯一死了之了!” “你……” 面对赵护卫所说的这番话,三王妃绝对是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说出来这个字的。只不过,由她说来,却是让张凡觉得有些怪异。明明是满怀恨意的一个字,却是说的有气无力。虽然能够看得出来恨意埋藏在其中,但是却也让人明显感觉出来,她的话语之中所怀的恨意,却是无法比得上其中所怀有的恐惧。甚至于,张凡看得很清楚,三王妃那想要举起来的手指,却都是在半途中放了下去,不是不想,明显是不敢。 显然,姓赵的当真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三王妃屈服于他。即便是恨话敢当着他的面说,但是却不敢完全表现出来恨意。 说起来这一点,即便是在一旁观看的张凡,倒也是不得不对这位赵护卫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这种“”的方式、成果,恐怕就连锦衣卫跟东厂都要甘拜下风了。而他眼前的这位赵护卫却是成功了。虽然说花费的时间可能长了一些,但是这个效果,却是无与伦比的。而且,看这三王妃的模样,如此效果肯定不是今天才显露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办成了。这就更加让张凡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了。 不过,现在也实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就是这样。”看到三王妃的模样,姓赵的不但没有表现出来愤怒,反而是露出了高兴的样子,“若你只是一个不知反抗的皮囊,倒是让我失了许多乐趣。这样子才好。不敢动手,舍去了我不少麻烦。但是心怀恨意,这样才能让我觉得高兴。 “不过,身上不能nng出来什么伤痕,要不然他玩你的时候若是看出来了,我却是要有麻烦了。但是,你心里如今到底是如何模样。老实说,我真想将你切开来,看个真切。” 姓赵的话说到这里,张凡心中更加觉得怪异了。这哪里是什么的高手,分明就是一个心理变态的高手罢了。也不知道这姓赵的从xia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心理如此变态。 或许对于锦衣卫来说,尤其是见识过锦衣卫牢狱之中的十八般酷刑的张凡,什么残忍之类的东西,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但是,那些说到底,只不过是对于ru体上施加痛苦罢了。这种活计,即便是手段再高明,却也是有个限度的。 但是对于心理上的东西,老实说锦衣卫的手段并不高明,仅仅是停留在威胁、恐吓这一系列初级阶段。当然,对于锦衣卫来说,双重的压力足以压垮九成九的人,也就足够了。 “你这个禽兽。”这位三王妃,对于面前这个姓赵的,绝对可以说是痛恨之极了。但是她本人却是极为软弱之人,面对对方说出来的这番已经是将她侮辱的体无完肤的话语,她也只不过是逞口舌之能罢了,根本不敢动手。并不是说她不是对手,只不过动不动手,也是一种心理的表现罢了。 而她,不仅仅是不敢动手,甚至于就连说一句“你干脆杀了我算了”这类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可见,她对于xing命是如何看中了! “这种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姓赵的微笑不变,说道,“与其在这里跟我逞口舌之能,倒不如快些帮我将东西nng到手为好。这么一来你也能早日恢复自由之身,到时候荣华富贵也不会少了你的。” 姓赵的这番话,却是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了。恢复自由之身什么的,虽然如今张凡所知道的并不多,但是这么一句话他多少还是能够理解的。但是他接下来所说的那句,荣华富贵?这就让张凡想不明白了。 不错,荣华富贵何人不想要!但是眼前的这位三王妃,说荣华富贵的话,她应该是已经掌握在手中了才对。 之前,朱宣圻虽然跟张凡抱怨过,说钱不够用,还想要多赚些。但是张凡明白,作为如今大明治下最为有权势,封地最大的藩王,朱宣圻怎么可能缺钱花。即便是现银不多,但是一个王爷,每年光是靠着他人进贡的东西,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荣华富贵的。更何况,朱宣圻也并不是一个清廉之人。 而作为如今他最宠爱的女人,这位三王妃,怎么可能会跟荣华富贵分开呢。这姓赵的所说的这番话,让张凡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三王妃开口说道,“你当真能承诺?不仅让我自由,还能继续享有现在这些?” “呵呵,对你我还不必说谎。”姓赵的说道,“再说了,这件事情,若是我不成的话,绝对不会拖累到你的。你继续当你的三王妃,尽享富贵。若是我成了,自然是由你的好处,你也不会变得比现在差。” “好。”三王妃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既然如此,我这两天便再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些东西。不过,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了,这都半个月过去了,那份解ya,你得给我才行。”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花园亭中下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hua园亭中(下) “解ya?”王猛显然是听得认真,在张凡说出来之后,立刻就抓住了最为关键的东西。、。 “不错,三王妃的确是说到了‘解ya’这两个字。”张凡说道,“之前我就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不知道这个姓赵的到底是如何控制三王妃的。如果说只是是恐吓、或者别的什么方法的话,并不能长久。毕竟这两人并不是经常能够见面的,而平日里,这三王妃总是在朱宣圻的身边。一旦她要是觉得不妥当了,或者不再想要受这姓赵的摆布,便将事情告诉朱宣圻也就行了。到时候,朱宣圻知道了绝对会立刻除去这姓赵的。 “但是,她却没有这么做。所以我一开始都想不出来,姓赵的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若是说抓了她什么把柄的话,我觉得也不对。之前咱们查过她一家的情况,她本人以前并没有做过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xia姐罢了。而她家中经商,虽然干过不少缺德事情,但是这些想来朱宣圻早就已经知道了。把柄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现。而且,虽然我不会看相,不过这位三王妃,也不像是那种能被人抓住把柄的人。不,说是抓不住,倒不如说她是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的。 “这么一来就奇怪了,这姓赵的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拴住她的呢?一直到她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想来也只有这么一种法子了,以她的xing命做把柄。并不是威胁要杀了她,而是要让她俯帖耳地听话才行。这种事情,咱们也不陌生了,光是一个五毒教就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了。就连咱们,不也是用过这种法子吗。” “大人,难不成说,这个姓赵的是五毒教的人?”梁问道,“他才是咱们要找的人吗?” “我看不像。”张凡想了想,说道,“若是五毒教的话,恐怕又是那什么‘五仙蜜1u’了。 ~但是三王妃也说了,这ya似乎是每隔半个月就要服用一次解ya才能镇住。但是‘五仙蜜1u’是什么yaxing,咱们都明白,一年只要服下一次解ya便足矣。 “不过这事情倒也说不定。毕竟咱们对五毒教所知甚少,即便是在里面呆过一段时间的映月,却也是不知道五毒教到底还有多少下毒的手段。或许也有这种半个月就要服用一次解ya的毒ya也说不定。 “不过他们下面说的话,却是让我觉得,这姓赵的,应该不是五毒教的人才对。” 张凡继续说着昨天晚上所看到的事情。 “怎么,事情没办成,还想要解ya不成?”姓赵的一脸轻蔑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女人,说道,“我让你找东西,这都已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了,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你还有脸向我讨解ya!看来圣人所言一点不假,‘唯女子与xia人难养也’啊!” “你……”这一次,三王妃当真是动怒了,虽然还是一脸惧怕的模样,但是她却还是开口说道,“当初如果不是你给我下毒,如今又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现在你要我帮你办事,我也答应你了。只是那东西他实在是收的严实,一时之间没办法找出来罢了。若是你不给我解ya,毒起来,我又怎么帮你找!” “牙尖嘴利,说的倒是不错。最好帮我做事也能如此才是。不过为了不耽误我的正事,给你倒也无妨。”姓赵的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三王妃,不过没有马上给她:“还不给我跪下来,多谢我没将解yahun在狗食当中让你吃下去。” 面对这么一番刁难,但是这个三王妃最终还是屈服了。跪下之后,又是说了一大段让人听着就恶心的话。 ~这样,姓赵的才将解ya给了她。而她接过解ya之后,根本看都不看,直接就放进口中。 看到眼前的女人将ya吞了下去,姓赵的这才是1u出了满意的模样,说道:“解ya你也已经吃了,那么事情就得给我好好办才行。” “并非是我拖沓,只不过如今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站起身来的三王妃,对姓赵的说道,“原本倒是有的是时间,我整天都在他身边。不过如今,王府中住进来的那几个京城来的人,让他分神不少。尤其是那个张凡,听说是当今朝中的当红之人,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朝中一品大员,还是当朝太傅。 “似乎就连他对这个张凡也很是在意,这段日子天天都找他来说些什么。我si下里也问过他,不过他却是不肯对我多说什么。看起来,他好像是有了什么麻烦,要靠这个张凡来解决。” “麻烦?”姓赵的轻蔑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是什么麻烦了。恐怕如今,他若是不喝酒,晚上都睡不好觉了。蠢猪一个,好好的一个王位,如今却是被当今太后给记恨上了。京城里来的那几个人,就是来找他麻烦的。他若是运气好,以后还能继续做他的王爷,就是没有现在这么逍遥舒服罢了。若是他运气不好,恐怕这条xing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所以,咱们得快一点,他的命绝对是我的,他绝对不能死在别人的手上。我要让他死,而且还要死的丢人至极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你专心给我去查,看看东西当地被他放在哪里了。白天没时间的话,那就晚上。反正他对你很是宠爱,十天当中有七八天都在你房中过夜。你不愁没机会跟他说话。如今京城的那些人来了,这件事情要快一些才行,不能再拖拉了。 “至于京城里的那些人,用不着你a心,你也a不了那份心。留给我,我来想办法。今天就说这些,你回去吧。”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姓赵的在说话,而三王妃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她没有任何犹豫,转头就走。 不过,还没有等到她走出xia亭,姓赵的就出声喊住了她。 “等等。”姓赵的说道,待到三王妃转过身来,做出了一个让张凡极为惊讶的动作。 只见他将自己的左手拇指与食指相扣,圈成一个圈,另外三指紧贴自己的左腹。之后拇指不动,食指开合三次。 不错,这个动作,正是张凡教给乔安娜,让她做给三王妃看的。只不过之后,这位三王妃没有任何反应,连在一旁观察的王猛也没有现任何不妥之处。也因为这件事情,让张凡今天晚上很是难受,以至于睡不着觉,却是在这里看到了这两人的前因。 不过现在却不是讨论这些因果关系的时候,张凡之所以惊讶,实在是因为这个手势出现在这个姓赵的身上,实在是让他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但是这位三王妃,却是没有丝毫现,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问道。 “今天,跟你坐在一起的那个女子,跟那个张凡一同来的那个佛郎机女子,对你做了这个手势。”姓赵的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姓赵的话,让三王妃面上的疑hu更甚,“这有什么意思不成?” “呵呵,既然你不知道,倒也是无所谓了。”姓赵的说道,“想不到,如今这事情,变得如此有趣起来了。不仅是这王府,有我这般的存在;京城当中还有人想要他的命;就连那神龙见不见尾的五毒教也参合了进来。这蜀王府的确是不xia,不过,却未必能够容得下这么多人呐!” 说完了这番话,姓赵的也不管三王妃还在他面前疑hu不解,转身便离开了。 而那位三王妃,看样子根本就听不明白姓赵的到底在说些什么,见他离开了,也转身离开了。 这些,就是昨天晚上张凡所看到的全部了。 而听完了张凡的叙述,王猛和梁两人都是沉默良久没有说话。而张凡却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处等着。 又过了一会,王猛先开口了:“大人,这倒是卑职看漏了。昨天晚上,这姓赵的就坐在卑职的身边,但是卑职居然没现他也看到了乔安娜xia姐做的那个手势。” “不,这倒是怪不得你了。”张凡说道,“毕竟当时,你也是紧盯着那边那桌,无法估计这边什么情形也是自然的。” “不过大人,看来这姓赵的也是知道五毒教的,要不然他不会明白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了。”梁说道,“只不过卑职有些怀疑。他说五毒教神龙见不见尾,这点卑职倒是同意,毕竟江湖上关于五毒教的传闻不少,实情却是不多。他这么说,想来应该是跟五毒教的关系并不深。但是他却是知道这个手势。这点卑职有些想不明白。” “这的确是个问题。”张凡说道,“不过如今看来,不管情形如何,这个姓赵的想来应该不是咱们要找到人了。而那个三王妃不是。不过他们虽然不是,却也跟此事有些关系。 “朱宣圻收着什么东西,似乎对他大大不利。咱们得找出来到底是什么才行。还有,这个姓赵的到底是什么身份,也得查清楚才行。 “他倒是说了一句实话。这蜀王府的确是不xia,但是如今聚集了这么多人在其中。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据实相告 “张大人,今日怎么用空来我这里?”刘显见到张凡,兴致显得颇高,很是热情地说道,“最近xia儿倒是多劳张大人那边教导了。 . 。 ~说起来,我当真是要多谢张大人一番了。筳儿原本那个脾气,老实说我也不喜欢。奈何说不出来什么能够制得住他的话,却是有些无奈了。如今筳儿可算得上是大变了个模样,我也实在是高兴。” “唉,刘将军说的哪里话。”张凡也是客气的很,“刘将军将令公子托付于我,我自当要让手下努力教导才行。不过话说回来,令公子如今会变,却也不是我的功劳了,倒也要王猛上场才行。不过终归,这也是令公子自己的事情。若不是他自己想要变,什么人说都没有用的。”张凡如今,对于刘显算是比较了解了,所以说起来话自然是会有针对xing的。对于刘显来说,他对于刘綎的教育就是如此,要实际一些。所以张凡从来都不会在这方面对他打什么马虎眼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果然,听到张凡说的如此直白,刘显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是哈哈大笑起来。对于对方说到自己儿子的问题,刘显并不觉得不高兴。毕竟他对于自己的儿子,可算是倾注了很多精力,与其偏执地觉得他什么都好,还不如认清楚问题所在,早日做更改才是上策。所以,张凡这么说,他反倒是觉得将刘綎放在那边安心了。若是张凡不说刘綎的不好,只是一味夸赞的话,那刘显才会要考虑是不是要改变一下呢。 今天说起来,刘显对于张凡的到访,显得有些意外。毕竟如今xia年已经过了,而即便是军营,虽然不会放假,但是训练的幅度也比之平常要大大缩减了不少。总之,就会所有的人全都在等着过年,即便是因为要到处巡逻而不能回家过年的人,虽然不会玩忽职守,但是毕竟过年乃是炎黄子孙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不可能不想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各地也都平静下来了。虽然前段时间,还有僰人的余孽未能消灭干净,还出来闹事了。不过如今也都已经被打压下去,而且也没有现还有什么混1uan的地方。即便是这西南各族,到了现在,也都安生下来了,不再像是前段时间那么剑拔弩张的模样了。 还有,张凡前来四川公干之事,前段时间也已经有了定论。总之,这一次对僰人的征讨,的确是大胜,无论是曾省吾还是他刘显,在对朝廷的捷报当中并没有任何虚瞒,一切属实。而至于说曾省吾和丁光友的那件事情,因为康二已经被找到了,并且在审案的过程中也全数招供。虽然说康二背上了所有的罪名,也被判了斩之刑。但是曾省吾却也受了不少影响。不过不管怎么说,却是没有出现之前众人所猜测的那种大事。 可以说,如今的张凡,在刘显看来,他来四川的种种目的已经是达成了。既然如此,这个时候的张凡,应该是好好放松放松自己,到处游览一番,亦或是就在王府当中享受这个节才是。却是不应该跑到他这无趣的军营当中来的。 也就是说,张凡来这里,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自然不是为了刘綎的事情,这种事情,说不说都没有什么关系,张凡也是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的。 “张大人最近可好?”自从听到张凡到此之后就开始思索的刘显,实在是想不出来张凡到这里的理由,最后他干脆不再胡思1uan想,直接问了出来,“今日怎生跑到我这军营当中来,我这里可是无趣的很,又不必的王府中的景致啊。 ~” “刘将军说笑了。”张凡说道,他并不打算绕弯子,毕竟刘显是什么人,跟他说话还是直来直去的最好,“我今日来找刘将军自然不是什么无谓之事,也是有些事情,想要刘将军帮忙的。”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刘显问道,“不知张大人到底所谓何事?”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刘显心下也有思索。若是说张凡这一次来找他,是为了私事,但是刘显觉得不像,毕竟说起来,他也实在是不知道,张凡到底会有什么私事来找他。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在私事上面对张凡有什么帮助。 既然不是私事,那就应该是公事了。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刘显再自己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事情,却也实在是没有现,最近有什么是值得张凡来找他的事情。 “其实我这次来,是希望摆脱刘将军一件事情。”张凡说道,“我知道,之前僰人余孽作1uan之事,虽然如今已经平息,不过刘将军也是害怕还会有此种事情生,因此如今听说这附近,只要是没有什么外族人聚集的地方,刘将军都会派兵巡逻,以防会有什么人出来寻衅滋事。” “不错。”刘显说道,“这件事情如今不可不防。毕竟僰人之1uan这才是过去,现在难保还会不会有什么余留。而且,其他各族之人因为僰人之事,如今颇有些草木皆兵的味道。虽然这大半年的时间过去,现在的情形比之之前要好多了,但是却也不是放松的时候。只不过,我有些不 “其实,我今天来这里,就是要跟刘将军说说这些事情的。”张凡说道,“我想起刘将军帮个忙。那些刘将军派出去巡视的人马,请刘将军让他们继续巡视,但是不用将心思太过花在这上面。” “张大人……这是何意?”刘显这一瞬间被张凡的话nng得有些想不明白了。张凡的话,乍一听起来,就是让刘显叫手下巡视的人马不要太上心,放宽一些。或者说是让他们不要将注意力放在那些外族人身上。这简直就是等同于玩忽职守了,也是刘显所最为不能够忍受的事情了。 但是,刘显并没有马上变脸,对张凡愤怒相向。两人之间的jia集虽然不多,但是刘显对于张凡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并不是太过深入,但是他也并不觉得张凡是个如此无礼之人。更何况,这种情形,更加像是因为私人的某些缘故才有可能生的。且不说张凡到底是不是个为了私事而影响到公事的人,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张凡所说的那番话,应该更加委婉一些才对,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说的那么直白才对。 “实际上是这么回事。”张凡接着,便是将自己偶然间得知,当年跟随韦银豹一同叛1uan的张勇和王新二人,如今是另起炉灶,也是准备造反了。这么多年两人都没什么动静,但是最近却是听到消息,两人趁着这次朝廷对僰人用兵,nng得西南百族是草木皆兵的机会,联系各部a练,足有两三万之众。如今,恐怕是准备要开始造反了。 张凡将这些消息告诉了刘显,当然,也仅仅只是这些。其他的,包括像暗地里面所进行的活动,或者如同五毒教之类的事情,张凡是一概都没有对刘显说。倒不是张凡故意隐瞒,实在是刘显根本就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作为一地大将,他只需要知道,这边有人即将造反这个消息就可以了。 “张大人所言当真?”刘显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面上并未带着不信的神情,只不过是他还要确认一番这件事情到底是否属实而已,“这两人我也有听闻,不过最近这几年确实没有他们的消息。不知道张大人到底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的。” “此事绝不会错。”张凡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刘大人有所不知,我听闻他们的消息也是极为偶然之事。当时也只不过是有些传闻,再加上我那时才入仕不就,对于他们的事情并不是太过了解,所以并未注意。不过之后生了一些事情,还请刘将军见谅,那些事情如今却是不方便说了。总之,我现那两人似乎是贼心不死。所以我便是派了人前去打探消息。现在我的人已是颇得那两人的信任,这个消息就是我的人传过来的。” “既然张大人有人在那两人身边,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那两人宰了了事?”刘显说道。 “这件事情我也想过,不过谈何容易!”张凡面露无奈之色,说道,“那两人当真是胆xia之极,即便是平日里信任的人,哪怕是跟了他们多年的人,却也会防范一番。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下手的机会。”张凡并没有说自己找那两个人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也是为了免得刘显会有什么误会。 “别有内情,这点我也明白。”刘显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不管如何,总之张大人已经是能够确定,那两人如今就在永宁府附近藏身,而且最近还纠集了两三万之众,准备起叛1uan。既然知道了这一点就好办了,还请张大人稍等,待我前去将兵马召集,直接过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刘显就是刘显,果然是个急xing子。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商议战术 果然,在张凡刚刚将事情告诉刘显之后,刘显也仅仅是问了问到底是否属实,之后就立刻要集结兵马,杀往永宁府,将那张勇和王新二人一网打尽 。. 、 ~对于这一点,可以说张凡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甚至于在刘显听完了自己的话,并没有立刻就说,而是问了问他情况是否属实的时候,张凡还觉得情形或许并非是那么糟糕的。 但是接下来,在刘显问清楚情况的确是属实之后,便是显1u出来“本xing”了,慌忙着就要召集兵马杀将过去。 虽然对于张凡来说,这种情况早就已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了,但是即便如此,听闻刘显说来,还是让张凡觉得头疼的很。 “刘将军且慢。”张凡立刻,对着想要唤副将过来的刘显说道,“这件事情,还望刘将军能够听完我的话之后,再做决定。” 虽然说刘显并不是一个因为张凡的这么一句话就会改变心思的人,但是张凡的话总归还是让他停了下来,看着张凡疑hu地问道:“不知张大人还要说什么?如今事情虽然算不得紧迫,却也势在必行了。对方已经集结了两三万的人马,还a练的良久,战力不凡。这是张大人的手下用xing命相搏换回来的消息,如今我既然得知了,自然不能坐视不问,应当早日解决这个麻烦才行。” “刘将军有所误会了。”张凡说道,“我并非让刘大人坐视不问,而是让将军稍等片刻,听完我的话再做决定也不迟。我是希望,刘将军现在能按兵不动。不,说按兵不动倒也不对,是想让将军现在不要去打草惊蛇。” “唉,张大人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刘显摆了摆手,说道,“如今都已经知道对方的打算了,又何来打草惊蛇一说。 ~”刘显果然是刘显,就连固执己见也是高人一等的,一说到打仗的事情,就拉不回来了。张凡的话,听起来前后矛盾,但是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其中必有内情。可是刘显却是毫不在意,或者说他是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一心只想要去杀了那两人。 “刘大人,事情没那么简单。”张凡如今觉得自己都有些头大了,但是事情还得继续往下说才行,“那两人,如今是xia心的很。我派过去的人,即便已经得了他们的信任,但是如今也是被看管的极严。这一次传消息过来,也是匆忙之极的。而且消息之中,虽然提到那两人如今就是在永宁府附近,但是却不知道那两人到底藏身何处。不知两人身在何处,刘将军的大军开去,却是要从何找起?” “哎,这也并非什么难事。”刘显显然是不同意张凡的话,说道,“那永宁府附近,江河众多,周边地势虽然陡峭,却是没有什么深山老林。若是那两人藏身在那里的话,我大军开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将那两人找出来。” “但是,万一找不到呢?”张凡说道。 而这句话,却是让刘显沉默了下去。 张凡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紧乘势追击,说道:“倒不是我不信将军手下的兵士,实在是那两人狡猾的很,从来不会轻易1u面。即便是他们身边的人,却也不是能知道两人去向的。若是这一次不能够将这两人一网打尽,让他们逃脱。恐怕这两人会再隐匿起来,以后还会找机会做什么。我就是害怕这一点,所以才不想让刘将军前去打草惊蛇。” “张大人所言也是有道理。”或许是因为之前两人的关系,亦或是因为如今刘綎就在张凡那边,让刘显对于张凡的态度生了变化,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人是丝毫意见也听不进去的状态了,“但是,如今事情就摆在眼前,难不成张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放任不管不成?” “不管自然是不会的,但是这件事情却是麻烦的很,不得不想清楚再做。”张凡说道,“而且,我不希望将军轻动大军,也不光是因为那两个人的缘故,还有就是他们手下的人。 “他们手下的那两三万人,全都是当地各族的人。即便是a练,也是在他们各自的族中进行的。他们两人做此打算,倒也是因为之前对僰人的征讨,让这里各族的人是草木皆兵,纷纷a练。朝廷对此并未管束,所以才会如此了。 “而我的手下,虽然不知道那两人的兵马到底是那些部族的人,却也是知道,那些人就是在永宁府附近的。如果将军的大军过去,找不到那两人的话,将军会否对当地各族的人毫不过问?” “那自然不会。”刘显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回答道,“既然如今已经知道那两人打算造反了,而且又集结了两三万人之众的人马a练。我若是率兵前去,即便是找不到那两人,却也要将这些人打压一番。要不然闹起事来,哪里是容易平息的!” “正是如此。将军莫怪,实际上来这之前,我也已经猜到将军必然会这么做了。”张凡说道,“不过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是不想让将军现在就去。” “张大人什么意思?”若不是因为刘显对于张凡有些了解,张凡的这句话就已经足以让他暴怒而起了。他明白张凡绝对不会是那种人,那么他这么说的话,话语当中肯定是别有用意的。刘显并非笨人,只不过是一谈到这方面的事情,他就容易ji动。这一ji动,就把那些原本能够想明白的事情,现在也想不明白了。 “将军还请想想,如今这西南的局势如何?”张凡说道,还未等刘显说话,就唏嘘开口了,“因为之前对僰人的征讨,nng得这西南百族,各个是紧张兮兮的。都担心朝廷下一个就会对他们出手。所以这段时间,这西南的百族,各个都是开始a练兵马,虽然也并非要做什么,但是也算是让他们自己安心一点。 “这一点咱们明白的很,所以也根本没有去管这些事情。总而言之,如今这西南的局势,虽然看起来很是不平,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问题。 “但是,不知将军可曾想过,若是如今的这个局势之下,朝廷有了什么动作的话,会有什么变化?比方说,这一次将军率兵前往永宁府。没有找到那罪魁祸的两人,但是当地的各族全都有嫌疑,将军自然是要去打压一番的。 “或许,这么一番打压下来,用不着动武。但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定。万一当地有的族不服将军的打压,最终两方动起武来的话。当然,凭着将军的人马,定然能够平息下去。但是这么一来,恐怕就会传出去,朝廷打算要对这西南的其他族动手的传言了。 “这么一来的话,这边的各族本就已经是在a练兵马用意防身了,这么个消息一传出来的话,难道将军不觉得,会1uan吗?” “这……”张凡的话,让刘显陷入了思考当中,想了想,刘显面上的表情虽然明显是已经认同了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但是他所说出来的事情,却并非如此,“张大人这番话说的虽然不错,但是这种事情,谁也无法确定到底会如何。那些人或许会1uan,也或许不会1uan。” “不错,将军所言也是。”张凡说道,“毕竟如今,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到时候到底会怎么样,咱们谁也不知道。可是将军可曾想过,万一呢?万一这边当真是1uan了的话,到时候局面会变成什么模样! “而且,这边各个部族众多,或许不会全都一起起来作1uan。但是这么多的部族,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先起来闹事的。到时候,别的族看到有人带头了,恐怕也会纷纷一同跟着来闹事。这样的话,就糟糕了。也并非我xia瞧将军了,只不过这边这么多部族,人数加起来的话,实在是难以抵挡。” “要不……”刘显说道,“从外省调军过来,到时候就不怕这些人造反了。” “这样也是不妥。”张凡立刻否决了刘显的提议,“到时候,那些部族恐怕还没1uan呢,却是看到咱们往四川调入大批兵马。这僰人刚刚征讨过,哪里又用得到这么多兵马。他们恐怕会觉得咱们就是要对付他们的。到时候,恐怕事情还没开始呢,这边就先1uan起来了。” “这……”刘显这么一下子就没了主意了,“张大人虽然所言不错,但是事情这么一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倒也是有个办法。”张凡说道,“这一次征讨僰人,虽然是将军先动手的。但是僰人的名声在这里并不好,所以朝廷征讨僰人,别说是咱们汉人了,就连这西南各族,恐怕也有很多人在暗地里拍手叫好的。 “而如今,僰人不再了。若是还想要让朝廷师出有名的话,那就得有人事先起来造反。然后朝廷派兵迎击。这么一来,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那些部族的人也就没有了叛1uan的理由了。”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有些难办 “张大人这么说也是不错。。 、 ”刘显认真地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思索了一番,说道,“我知道,若是按照张大人的办法来办的话,不仅能够引蛇出洞,将那两个人全都引出来,之后便可一网成擒,永绝后患。而且这么一来的话,是他们先起兵造反的,咱们就算是将他们全都杀了,这西南的其他族人也是没有话说的。” “不仅仅是如此。”张凡还蘀刘显加上了一句,“如果这么一来的话,不仅仅是其他各族的人没有了借口,更加不可能再有什么人想要造反了。甚至于,到时候将军将那些造反的人打得越是狠,这边的人也就会越是听话。若是就如同将军方才所言的,将造反的人全都杀了,虽然其他族人会颇有微词,但是他们理亏,却是更加让他们惧怕了。如此一来,这西南恐怕也能够平静好长一段时间了。” “张大人所言不虚。”刘显点了点头,便是换上了一副严肃非常的表情,说道,“但是,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呢?张大人之前说过,那两人如今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在哪里,但是应该是在永宁府附近的地方。永宁府三面环河,而且再往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地儿,所以这两人一旦举兵造反,必然是朝着东边来的。这么一来的话,自然是要过四川行都司,直入到这边来。也就是说,他们想要造反,却也是只能走那么一条路。 “但是,正因如此,张大人的法子,我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那两人如此胆小,若是看到我将大军囤积在面前,自然是不可能再说什么造反不造反的事情,恐怕直接就藏起来了。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抓不住他们了吗!” “这个问题,刘将军,老实说我来之前也是想到了。”张凡说道,“只不过,我是想来想去,却也是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所以,我这才是来找刘将军商议的。毕竟,这也属于排兵布阵的事情,我却是不太明白,还是要靠刘将军,毕竟将军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行家不敢当。”刘显摆了摆手,说道,“不过,这也值得想想,看看是否能办得成。只不过,这件事情当真是麻烦啊!” 说到这里,刘显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的书案后面,将一块幕帘拉开,里面正是这西南之地的地图。从云南、贵州、四川、乃至是朵甘都司的南部一隅,全都是有所面会。而且张凡看着,上面画的十分详细,显然是花费了大力气制作的地图。不仅仅是篇幅足够大,甚至连一些地方的山川小溪都标绘的清清楚楚。显然,这绝对是刘显在这里行军布阵之时所用的利器。 “总说,这办法只要去想就一定会有。所以如今应该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了。”刘显盯着面前的地图,渀佛是喃喃自语,又渀佛是在跟张凡说话一般,说道,“只不过,从如今这模样看起来,我却是有些为难了。既要让对方毫不怀疑地出兵造反,又要将对方一网打尽。而且,事先还不能屯兵,要不然又会被对方发觉了。这也实在是苛刻太多,不好办啊。” 听到刘显的话,张凡并没有说什么,他并不想要打扰刘显的思考。但是刘显的这番近似于自语的话,听在张凡的耳朵里,却是让他并不觉得舒服。实际上,张凡也是有些太过自我了,毕竟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来找刘显,只需要他自己也是能够明白,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好办的。但是,他总觉得如果是刘显的话,可能会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可是现在,听到刘显的话之后,张凡明白过来,这件事情当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虽然张凡还没有放弃,但是总觉得,如今在刘显的低语之下,自己所希望着的事情,变得越来越觉得是不可能的了。这种感觉,想来没有一个人会喜欢的。 又等了一会,张凡见刘显这一次连话都不说了,只是在那里唉声叹气,张凡这回也是坐不住了,不由得开口问道:“将军,难不成说,当真是没有办法做的两全其美了吗?” “这件事情,想要做的两全其美,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刘显听了张凡的话,并没有回头,回答道。只不过,他回答的是如此之快,根本就是没有再考虑过就马上说了出来,显然张凡的问题,在他看来已经是早就有了答案的了。 而正是因为如此,张凡在这一瞬间,感到了无比的失落。原本虽然就对此期望不大,但是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所以张凡并没有说要放弃。但是到了现在,刘显这句话一说出来,几乎算是绝了张凡所有的希望了。 要知道,张凡所想的是如何将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一网打尽、永绝后患才是。所以,他才需要这样做,将事情弄得如此麻烦。但是如今,再得到刘显的肯定,说是不可能了的情况下,张凡只有一种选择了。既然抓不到那两个人了,但是总不可能坐视这边再起什么叛乱的。 也就是说,张凡准备放弃抓捕那两个人的想法了,一心只想要将这一次的叛乱的危害给降到最低,最好是刘显将军队集结,屯兵于那处,对方眼见没有办法,只得放弃造反了。虽然会让那两个人再逃掉,将来还是会有威胁,但是如今却无能为力了。 刘显听到张凡唉声叹气的声音,不由得回过头看着张凡,一脸疑惑的模样,问道:“张大人这是怎么了?何故如此唉声叹气?” 听闻刘显的话,张凡抬起头来看着他,却是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显然这么一瞬间,刘显的这番话让他想不明白了:“将军又何故还如此问呢?自然是因为此时无法两全其美了。如今没有办法,总不能轻重不分,只得暂且放过那两人,先将叛乱的事情给压住才行了。” “……”张凡的话,让刘显显示露出了一脸奇怪的模样,不过紧接着,他就明白过来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不由得开口说道,“张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虽然说此事无法两全其美,但是却并没有说此事就办不成了。想来张大人也是因此事而太过伤神了,这两全其美,跟办得成办不成,可没有什么关系。” 听到刘显这么一说,张凡立刻是抬起了头看着他,显然他也是明白过来刘显的意思了。的确,就如同刘显所说的那样,办得成办不成是一回事。办不成就是彻底办不成了。但是办得成,却也得分办得好坏,好的话,或许可以称得上是两全其美;不怎么好的话,即便是无法成为两全其美,但是也依旧是成功的。 “刘将军的意思是……” “不错。”刘显不等到张凡说完,就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要说办得成,倒也是可能。但是绝对没有办法做的天衣无缝,必然是有什么缺漏的地方。而且想要办成这件事情,需要极好的运气才行,要不然就算是咱们准备的再充分,对方不上钩,也是不行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张凡听完了刘显的话,也是大舒一口气,说道,“将军莫怪我多嘴,只不过将军到底打算怎么办?并非怀疑将军说大话,只不过这件事情我实在是好奇的很。” “哎,张大人不必如此。”刘显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本就是张大人来找我商量的,就算是告诉张大人也是无妨。更何况,我想到现在,心中也不过是才有个大概罢了。这种事情也得要张大人帮我一起来想,毕竟出谋划策可不是我的强项。而且,这件事情不好办啊,多一个人想想,自然是好事。” 刘显的话,若是放在平常,恐怕就会被认为他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人了。什么叫做出谋划策不是强项?也就是说他不强,那么张凡就是这方面的行家了?听起来,这句话听着像是褒奖。不过若是换句话说,则是说张凡对于这种阴谋诡计比较熟练罢了。 当然,这个时候,张凡却也是没有往心里去。一来现在根本就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要以眼前大局为重;二来刘显就是这么个人,说出来的永远就是这么一番话,如果要在这方面跟他较真的话,那可就有些没完没了了。所以,张凡决定无视他所说的这些,专心思索眼前的问题就好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刘大人想出来个完备的法子倒也不现实。”张凡虽然软软地回敬了刘显一句,说道,“不过大致的想法倒是有了。只不过其中有些细节,恐怕光是靠我自己一个人也想不明白。而且这件事情,说起来,张大人的想法想要实现,也得对人保密才行。这件事情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刘大人所言不错。”张凡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刘大人说说吧。我就从旁给刘大人出出主意。” 第一千零五十章实在太糙 从刘显的大营中出来之后,张凡一直都是没有说话。而看到张凡这么一副模样,一路跟着他的梁超和王猛两人也并没有主动开口询问什么。不过这倒也怪不得这两个人,实在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太烦心了。再加上眼前的这件事情,怎么想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虽然这一次来这里,就是要来解决问题的。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面也是清楚的很,说得轻巧,做起来难。到底能不能够解决,还是个问题呢。来刘显这里面对两大问题,首先就是,刘显会不会认同张凡的决定,万一他不管张凡的打算,只是一听到那两人准百造反,就立刻要集结兵马杀过去的话,根本就不听张凡的解释。这样的话,就解决不了问题。 而即便是刘显答应了张凡,想要抓到那两个人。但是两人却是想不出来什么办法的话,那也就等于空谈。想不出办法,也是要以大局为重。最后,唯一解决的办法,也就只有集结兵马杀过去。这么一来就跟前面的那种方式差不多了。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所想要看到的。 总而言之,这一次来这里,就是一个字,难。 而现在,看到张凡从刘显的大帐之中出来,一直到他们跟张凡一同骑上马,往回走的路上,张凡也都是一言不发的模样。两人心里面都觉得,这件事情八成是告吹了。但是这么一来,他们也就不好说话了,即便是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张凡一番,都觉得不怎么好开口了。 “总算是办成了一件事。”没想到,这回他们还没开口,倒是张凡首先说话了,“虽然说办得也实在是称不上漂亮,但是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 “大人不必灰心。”这一会,就连王猛都没有听清楚张凡的话,或者说他是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待到张凡说完了话之后,就直接开口了,“就算是这边想不出来办法,那咱们回去之后再想便是。再说了,那边也不是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耽误些时间也是……”不过这话说到一半,王猛渐渐是停住了。显然,到了这个时候,王猛也是会为过来张凡刚才说的是什么了。 而且,不仅仅是王猛,就连梁超也是。两人如今都是望着张凡,不过眼神当中的神采,实在是浓烈的很。 “是啊,总算是办成了。”张凡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怎么想的,却是丝毫没有嘲笑他们的意思,毕竟这件事情,当真是困难的很,“虽然说是办成了,只不过办得实在是不怎么好。但是,即便是再差,也总好过办不成的好。总之,这件事情虽然是还没有完,不过到了现在也总算是能让人安心不少了。如今咱们回去了之后,也得开始考虑考虑,到底应该怎么去对付咱们的那位王爷了。” “大人说办成了?!”梁超的话,惊讶之中带着疑问,“大人,到底是怎么办成的?卑职知道,想要说服刘将军,虽然并不容易,但是也绝非毫无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如今王哥收了筳儿为徒,他那边说起话来也是方便了不少的。 “但是,即便是说通了刘将军,这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啊?这件事情咱们也是想了好久,却是没有想出来个确实的法子。莫非,刘将军他,当真是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说起来……”张凡说到此处,顿了顿,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虽然说是想到了办法,却也并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办法。这办法,若是说来的话,实际上任何人都能够想得明白应该怎么办。但是若是实际做起来,却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那……大人跟将军,最后到底想了个什么办法?”王猛显然也是对于这件事情非常好奇,主动开口问道。 “办法不办法的,说起来倒也太过小题大做了。”张凡说道,“实际上,这件事情难就难在,咱们这边要准备好才行。一旦对方要是有了什么动作,咱们这边马上就能够迎击才行。这么一来的话,问题就在于,如何才能让对方看不出来咱们有所准备,要那两个人掉以轻心,不会因此而藏匿不动才行。只不过,咱们又不能马上就将人马集结起来,要不然对方还是会发现。 “如此看来的话,这件事情确实难办。不过并非毫无办法。这倒也要是拖了这一次征讨僰人的福了。因为这件事情,如今这西南一地的局势,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这西南的各族人,都是坐立不安,总觉得咱们下一个就要对他们下手了一般,闹得是人人自危。这不,如今有多少部族都在操练人马,不就是为了防范咱们吗。 “不过,这倒也不错。虽然刘将军也是派了手下的兵马到处巡视,但是却也从未动武。这让那些部族,一开始还紧张了不少,不过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他们见咱们没有动手,也就放下心来了。这倒是给了咱们一个机会,毕竟这么一来,这边要是有什么动静,像是人马调动之类的,在他们看来,只会以为是咱们之前的办法,并没有什么改变。这样的话,倒是能够避过他们的耳目了。” “若是跟如今一样的人马调动的话,的确是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王猛思索了一番,说道,“但是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跟现在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吗?若是到时候对方杀过来了,这边却是人马四散,即便是有传令通告,但是慌乱之下,恐怕也是来不及的吧。” “原本我也这么觉着。”张凡说道,“不过刘将军他倒是想了个好办法。虽然说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不过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主要就是,刘将军他打算,让手下原本在各地巡视的人马,虽然不能回来,但是也不必太过注意当地的情形了。而且,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这些人所要巡视的地方,也并非原来的那些地方了。” “大人的意思是……”张凡的话说到这里,即便是梁超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如今这整个四川,在刘将军手下的兵马,总共有五万人。除了有那一万人须得留在这里,做做样子之外,其他的四万人,会被分成两千到五千人的队伍,全都会被派出去。而且巡视的地方,大都是靠近永宁府的地方。 “一旦那两个人想要造反的话,只要事情一起,到时候便是飞鸽传书各队。到时候,用不了一天的时间,这四万人就能够在宁永福东边聚起来。这么一来的话,就无妨了。毕竟那边如今已经被咱们的人盯死了,只要有动静,这边马上就能知道。而且那边一旦集结人马,到他们过来,最起码也需要两天的时间。两天的时间,这边用一天来集结人马,还有一天就是要刘将军从成都赶过去了。 “可惜的是,成都的这一万兵马不能动弹,要不然对方势必会有所察觉。不过如今看来倒也不必了,毕竟对方只有两三万人。即便是三万,四万对三万,也是卓卓有余了。再加上那边操练不过一年的功夫,还是各个部族之间分开来的,必然有些摩擦。 “当然,刘将军本人也不能过去,这确实可惜的很。但是刘将军他也不能动。毕竟那边现在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必然是对于这里的情况盯得很紧。一旦刘将军的人不见了,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的。不过好在,成都距离永宁虽然有不少路,但是到时候也就只有刘将军他一个人,连夜赶路的话,两天的时间应该能够赶到那边。” “这个办法……”王猛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显然,张凡在说他跟刘显已经想到了办法的时候,他当真是惊讶的很。即便是之后张凡说了,想出来的办法并不怎么样,但是好歹也能解决问题,不过对于王猛来说,这种事情能够想出来办法,已经是很厉害了。同样的,在他看来,这个办法必然有气特异之处才对。 没曾想到,等到张凡说出来之后,他却是发现事情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个办法,怎么说呢,倒也是能够解决问题,但是其中的错漏却是比较大。而且,很容易被对方抓住漏洞,看出来里面的问题。 可是,如此想着,王猛突然又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张凡所说出来的这个办法,居然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甚至可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我也知道。”张凡无奈地苦笑,说道,“这个办法的确是太糙了点。但是眼下,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如今咱们也只能这么做,要不然的话,难不成要坐等着那两个人跑掉不成!” “这倒也是。”王猛最重要而是认同了张凡的话。 “对了,虽然办法是有了,但是咱们却也不能闲着。”张凡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咱们也是能帮得上忙的。”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人为财死 “不知咱们能帮上什么忙,大人?”听闻张凡说要帮忙,梁超首先问道。,只不过这件事情,他也实在是没有看得到什么地方是需要让他们出面才能够完成的。这才是有此一问。 “虽然说咱们这一次要做的事情并不多,不过却是重要的很。”张凡说道,“若是咱们办不成的话,这整件事情,不一定会失败,但是成功的几率也是极小的。但是如果咱们办得成了,那将那两人擒住,却也可能极大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不论是王猛还是梁超,都是竖起了耳朵等着张凡下面的话。毕竟,自从第一次听到这两人的消息,到现在为止,这都已经好几年过去了。明明是早就想要除去这两颗毒瘤了,但是奈何一直是没有找到机会,也没有发现什么踪迹,或者可以说那两个人太过狡猾,不露马脚露。 而这一次,好不容易是一个机会了,自然是希望能够把握住的。虽然一开始对此期望并不是很大,但是总好比一点希望都没有。而现在,张凡那边办法都已经有了,总是好过什么办法都没有的境地。再然后,那就是如果他们能够帮得上忙的话,这件事情就会很容易解决了。听到这里,两人自然是非常仔细了。 “首先一点却是简单的很。”张凡说道,“刺探军情。虽然说军中也有斥候,但是如今可不比摆开了阵型大战一番的场面,各个都是精打细算的很呢。所以这时候,军中的斥候,却是比不上咱们的人有用了。等回去了之后,梁超你立刻就找这边衙门的人,而且要信得过的人才行。回味书库eisk.回味书库让他们赶快赶到永宁府那边去,给我打听事情。最好是能够混进当地的部族当中去打听,不过也给我注意了,千万不要露出什么马脚了。一旦是有了什么风声了,那就赶紧给我报回来,绝对不得有误,明白了吗?” “是,大人,卑职明白了。”梁超说道,“等会回了城中之后,卑职就马上去衙门布置人手去永宁。” “嗯,这是一点。”张凡说道,“还有一点,却是有些难办了。刘将军的意思是,问咱们在那两人身边的人,看咱们是不是能够联系上他们。” “这,恐怕是有些难办了。”王猛听张凡提起这件事情,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开口说道,“这一次,他们能给大人来信,却也是好不容易瞧准了一个机会,这才是跑了出来,到永宁府城中去,将信传了过来。虽然给大人的信上面没说什么,不过卑职听送信过来的兄弟说,这封信送的实在是匆忙之极,是被丢进咱们在永宁府衙门的院子里的。而且,地方很是偏僻,显然丢信进来的人,匆忙地很,或许正被什么人追着也说不定。 “如此来看的话,咱们的人在里面,现在情况并不是太好了。很有可能他比过了那两人派来盯着他的眼线而将信给送了来,但是却也让对方有所怀疑了。若是对方的疑心病太重的话,恐怕咱们的人如今已经是身首异处了。不过事情倒也未必会如此,毕竟当时要派人去的时候,是梁超挑的人。而且派出去之前,卑职也是看过,这些人都是卫中的好手,几番生死考验下来,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对付得了的。 “只不过,从这一次送信的模样来看,恐怕咱们的人,如今就算是没有出事,依然在那两人的身边的话,也恐怕是被那两人给怀疑上了。,想来盯得必然很紧。现如今,只怕是他们还要想传什么消息过来的话,都是难上加难了。更加不用提,咱们这边再把消息传过去了。” “嗯,看起来的确是如此啊!”张凡点了点头,面色并不是太好看,说道,“如今虽然咱们不知道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他们在那里到底安不安全。不过咱们却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相信他们没出事了。只是,听王猛这么一说,想来这凶多吉少,倒也是肯定的了。就算是走运了,那两个人没有过问他们什么,恐怕却也不会放松警惕。咱们再想穿什么消息进去,那就困难了。” “大人说的不错。”王猛问道,“不过卑职倒是想要问问,大人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非要传消息过去?想来就算是事关这件大事,但是恐怕他们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总不可能就靠着他们几个,就会让那两个人自愿过来送死不成?” “如果事情当真是这么简单的话,那咱们哪里还用得着这么烦心啊!”张凡无奈地说道,“让他们送死倒是不可能。不过,若是这边动起来的话,即便是大军没有集结,但是如今那两人定然是时刻关注这边的动向。一旦是这边有了什么动静,恐怕他们也都是马上能知道的。 “我是担心,这边刘将军命令下过之后,那边会看出来一些什么。即便是看不出来什么,但是那两个人如此模样,实在是不让人放心。万一他们当真是胆小如鼠,见势头不妙就跑了的话,那咱们可怎么办!” “大人担心的也是,不过卑职倒也是觉得,大人也未必太过担心了。”梁超开口说道,“那两个人固然是胆小的很,当年韦银豹被杀的时候,他们根本都不敢啃声,直接跑掉了。但是卑职却是觉得,他们倒也没有大人所想的那么胆小。 “如果说势头当真是一边倒,咱们这边大军集结起来,眼看着他们那两三万人是毫无作为的。这么一来到了话,恐怕那两个人会跑。但是如果说两遍势均力敌,或者说这边只不过是稍稍有了一些变化的话,那两人也就未必会如此胆小地跑掉。” “哦?”听到梁超这么一说,张凡变得好奇起来,看向了他。就连一旁的王猛也是看着他。显然,他们都是没有想到,居然是梁超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 张凡看了看梁超,见他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这才是说道:“你这么说,可有什么理由吗?别说你就是这么想的,这种事情,重要的很,可由不得你想不想的。好好说说你的理由。” “不,大人,王哥,你们都误会了。”梁超见两人如此模样,不由得开口说道,“这可不是我信口开河所说的话。虽然确实是想出来的,但是这也是有根有据的。” “哦?你说说看?”见梁超这么一副模样,张凡倒也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算是暂且相信了他的话。当然,想要彻底相信,自然也得要等梁超说出个所以然之后才能明白。 “大人,王哥,你们且想想。”梁超开口说道,“这两人若当真是胆小如鼠,见到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逃跑的话,如今还用得着咱们来操这份心吗?当初,韦银豹第二次造反,结果被抓住杀了。这两人是早早地就卷铺盖逃跑了。而且,最后朝廷查下来,韦银豹叛乱只是,一文钱都没有查到。试想,韦银豹掀起这么大的叛乱,难道光是靠他在这西南一呼百应的本事吗?恐怕也得要有银子在背后撑着才行。但是朝廷,包括当时锦衣卫也有调查,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很明显是被什么人给舀走了。而这两个人,当时深得韦银豹的信任,如此看来的话,有八成可能,这笔银子是被他们两个人一同给带走了的。 “这么一来,事情就清楚了。即便是韦银豹叛乱只是所需的银子不多,但是那也是对韦银豹来说,毕竟手下也有那么多人要吃饭、穿衣、要兵器。但是这么多钱,对于那两个人来说,却是绝对足够了的。就算是两人隐姓埋名起来,大手大脚地花,却也是足够用一辈子的了。 “可是如今,这两人不藏起来好好过日子,却还是要出来蹚这趟浑水,显然是有什么由头的。像他们两个这种人,干这种事情,不外乎也就为了两件事情,不是权就是钱。权的话,卑职觉得,就算是他们想要,却也未必是主要的。主要的恐怕还是银子。或者可以说,这两人这一次就是为了大捞一笔才会干这种事情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两人想来却也是未必这么胆小,为了一点点风险就放弃自己的发财大计了。”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么回事啊!”张凡听了梁超的话之后,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么一看的话,这两个人倒也未必就胆小到如此的地步。不错,梁超,你说的不错。若是说刺客的局势一边倒的话,比方说咱们这边大军集结,严正以待。这两人若是看到了的话,恐怕不会再敢做什么,直接逃了。但是若是这边只是稍有变化的话,那想来他们也是会贼心不死,还想要继续下去。” “那大人,是不是这么一来,咱们就不用再做什么了?”王猛问道。 “不,咱们也不是什么都不用做了。”张凡说道,“有些事情,虽然不能确定,不过做了总比不做来的保险一些。就当是运气吧,看看咱们这一次的运气怎么样了!”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就这么办 实际上,张凡也是在赌,虽然赌的内容有所不同,但是实际上xing质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那边的那两人,是以xing命在相赌。而张凡这边,则是在赌他到底是不是走运了。 是的,就是在赌运气。这听起来似乎很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毕竟赌这种东西,原本就是要靠运气的。可是张凡如今,却是在舀运气来做赌注。 这边的事情,如今也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那边,刘显到底应该如何调兵遣将,才不会让那两人看出来什么端倪。老实说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是很是担心的。但是,担心归担心,这件事情张凡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够靠刘显一个人去运作了。 虽然明明不是这样的,不过张凡这么做,倒是让刘显觉得,张凡这是完全地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去以一个文官的身份去ha手他这个武将如何来调兵遣将。张凡甚至都不知道,他这个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举动,却是让刘显对他的好感大增了。 不过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东西,别说张凡不知道,就算是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但是那边归那边,这边张凡既然答应了刘显,那就只有去做。虽然说之前梁所分析的那一番话的确是很有道理,甚至于可以说,如今听了梁的话之后,再这么一想,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的。也就是说,实际上如今,张凡根本就什么都不需要干,就这么干等着结局生就可以了。 但是,既然是之前答应过刘显的事情,张凡却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到这里,张凡又想起来了刘显托付给他的事情,也就是在赌运气的事情了。 刘显知道张凡手下有人就在那两人的身边。 ~原本按照刘显的想法,是直接让张凡的人将那两人杀了便也就了事了。不过现如今看起来,别说杀了那两个人了,就是张凡自己的人,恐怕都有危险。就算是没事,也必然是在那两人的监视之下,怎么可能去行刺他们呢。 所以,刘显听完了之后,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还是放弃了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是想到了另外一种方法。 之前就是一直在担心,即便是这边大军还如同之前一样,并未集结起来,只不过是巡视的路线换了换地方而已。但是担心即便是这么个举动,都会让那两个人怀疑什么。所以,刘显才是想要让张凡联系上在里面的人。实际上,也就是想要让他们能在那两人面前说说话。即便是被怀疑了,但是说话还是能够说得上的。 说说话,好让那两个人觉得,这一次四川的兵马调配,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需要太多的主意和关心,只管如同平常那样,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刘显,就是要让张凡去做这么一件事情。 可是,这事情,说是好说,做就不怎么好做了。现在张凡对于自己的人,是生是死都完全是没有个概念,更加是谈不上给他们传令,让他们去做什么了。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嘛! 但是,一旦能够联系上自己的人,让他们在那两人面前说说话,好让那两人觉得这一次四川的兵马调动完完全全是跟他们毫无关系的,他们只管nng好自己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在意这些。这也就足够了。 当然,很有可能,即便是说了,那两个人也不会相信,还是会怀疑什么。但是不要嘀咕了这种话语的力量,尤其是,说这番话的人,又是张凡的手下,是干这种事情干惯了的人。 ~无论是说话的内容还是方式,绝对都是向着对方靠拢,投对方所好,好最大程度地让对方相信的方式。 而且,这些话,说起来也都是对方想要的。他们虽然在担心着是不是事情有变,是不是计划有所泄1u了。但是打从他们的内心里,必然还是想要事情不要变化,一切不要生变化,一切都能够按照他们之前所计划的来进行才是最好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话,但是对方所说的,却是自己所想要听到的话。这么一来,不仅仅会让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会因此而对原本有敌意的人产生一丝好感。而连带的,即便对方所说的是并不怎么靠谱的事情,也会觉得或许就是这样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这是一种心理战术。或许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么时髦的名字来修饰这种行为的,但是本意却是相同的。总而言之,即便是不能够让对方口头上肯定,也更加是不能够让对方心中坚信就是如此。但是这么做,却依然是能够让对方在心里留下这么一种印象。即便是极为渺xia的,但是却也会让对方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会是这样的。 总而言之,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心理暗示,暗示他这种事情就是如此的。到底最后会不会这么去做,实在是不知道,只有事到临头了,这种事情才能够见分晓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么做的话,可以增加他对于这件事情的可信度,或者说是希望吧。 这么一来的话,事情能够办得成的几率就更高了。总而言之只有一点,就是尽量能够将命令给传过去,让那边的人尽量在那两人的面前说说这些事情,算是为了这一次的成功,多添上几块砝码吧。 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又一个问题却是要摆在他们的面前了。那就是这件事情到底如何,才能够传达给自己人呢? 虽然不知道他们如今的现况如何,但是从这边看起来的话,显而易见的,对方绝对是遇到了大麻烦了。现在到底能不能够联系到他们,这还是个问题呢。 现在想要联系他们,这边无法主动,毕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就算是派了人去,也只能是守株待兔了。这虽然极端不符合锦衣卫办事的方式,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么办了。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张凡最终做出了决定,说道,“等到回去之后,一边派人去监视永宁府那边,注意点情况。一旦有什么事情就马上汇报,不光是我这里,就连刘将军那里也要同时派人去汇报。 “至于通知那边的事情,虽然恐怕不容易。但是也不能不做,毕竟如果做好了,到时候对这件事情自然是大大有利的。总之,这两边都要准备好才行。 “还有,不光是这些。五毒教那边,也要再叮嘱他们一些。那个眼线,恐怕他们是不会主动jia给咱们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就这样不要了,还是要催他们的。还有就是关于那件事情的,看看他是不是能跟那两人联系上。如果能的话,这件事情可就事半功倍了。” “这件事情卑职已经吩咐人去传达了。”梁说道,“想来,要他主动去联系那两个人并不是什么问题。不过这么一来的话,那五毒教不就要遭殃了吗!” “五毒教遭不遭殃,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张凡想都没有想就开口说道,“说起来,虽然说咱们跟他们之间也有商议好的事情,但是说到底,那只能算是跟方月玲之间的约定,跟五毒教并没有什么关系。最多,如果最后闹得不可收场的话,将方月玲跟她父亲给救出来就好了。至于说五毒教会怎么样,老实说我是一点都不在乎。甚至也想过,就算是让它就这么消失了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大人,五毒教倒是不必如此。”王猛说道,“而且,若是咱们这么做了的话,以后也会有麻烦的。毕竟,五毒教虽然平常总是喜欢行事掩人耳目,但是它在这西南可是重要的很。这里的江湖,它的地位举足轻重。很多xia门xia派的,如今在这边安定得很,倒也是要多亏了有五毒教在他们头上压制才会如此的。 “若是咱们将五毒教给灭了的话,到时候这边势必会1uan起来。江湖帮派之间的仇杀倒是没什么,都死了倒也能更加安生一点。但若是牵扯到一般的百姓的话,那就不好了。” “嗯,这么考虑倒也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五毒教可以不灭,但是必须要在朝廷的监管之下才行,要能对咱们俯帖耳。而且一旦有什么变化的话,咱们也要能马上遏制住他们才行。 “这件事情有些麻烦,不过有方月玲在,再加上他父亲的话,想来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显然,张凡即便是没有明说,王猛和梁也都明白,他是打算舀方振乾来要挟方月玲什么了。不过对此,两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对方是江湖中的帮派,还是外族,掌管在自己的手中自然是要安心不少的。 “总之,现在就是这样了。”张凡说道,“如今虽然说要一心对付咱们的那位蜀王,但是却无从下手。现在,要全力去给我查查咱们的老相识,那位赵护卫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离奇寻聘 说起来要查这位赵护卫到底是什么人,当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了。、 、 虽然目标是非常清晰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也不躲不闪的。但是,当真应该是怎么去查,老实说,张凡布置下来之后,王猛和梁超两个人却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原本,这件事情是张凡打算jiā给梁超去做的。但是因为找不到办法,所以如今王猛也是过来帮忙了。原本他还要教导刘綎练武,不过如今年关将近,再加上以后就要带着他一同会京城了,所以王猛让他回去,跟刘显一起过这个年。虽然如今看起来,这个年未必能够过得安稳了。 总之,如今他们两人都在忙活这件事情,调查这个赵护卫到底是什么人。只不过,查了两天,两人却是没有舍呢么进展。当然,要说成果的话,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还是查到一点东西了的。 赵子杰,这就是那位赵护卫的全名,也可以说是王猛跟梁超两个人努力了这么两天的时间所查出来的东西。当然,实际上知道这个名字,根本就没有huā费多久,两人只是到成都府中锦衣卫的衙én里问了问,便是得到了这个答案。毕竟,蜀王府也是锦衣卫监视的重点地方,虽然进不去里面调查,但是外部调查还是会有的。所以,对于平日里进出蜀王府的都有些什么人,锦衣卫那里自然是有记录的。 所以,知道赵子杰的名字是什么,却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除了这一点之外,他们几乎就没有找到任何其他的证据了。面对这个结局,两人倒是并不觉得有多么尴尬,反而更多的则是不可思议。毕竟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总不可能是就这么凭空出现的吧。他总得有过往的生活,总得有过去的事情才行。 而且,像是赵子杰这种人,不管怎么说,是在朱宣圻身边的。这就说明他有本事,而有本事也就意味着他必然是有来头的。像这样的一种人,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能够查出来一些东西的才对,而不是像这样什么都调查不出来。 赵子杰的情况,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之间蹦出来的一样。而这样的情形,一般是不可能出现的。出现的话,也就是属于特殊情况了。而所谓的特殊情况,想来也必然是他的过往经历被人可以所隐藏了。要么就是他自己,要么就是有人帮他的。 老实说,如果隐瞒赵子杰身份的人,就是他自己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好办多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必然也是因为什么si人恩怨了。再加上那天听到张凡转述他所看到的情况,让他们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这么一来的话,毕竟他只有一个人,不管他是如何努力地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总是会留下一些破绽的。也就是说,想要找出这些破绽,即便是麻烦,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找出来了之后,这边就能够加以利用了。到时候,或许可以让他帮助这边也说不定。 但是,从王猛和梁超两人两天以来的调查来看,却是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不错,两人的确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但是,这种事情调查不出来,却也是一种消息。毕竟,这就意味着,找个赵子杰的身份被隐藏的很好。 这么一来的话,也就说明,他不是一个人了。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一个人,但是帮他隐瞒身份的绝对是有人在做的。这就说明,这个赵子杰到这里来,即便是带着对朱宣圻的si人恩怨,却也并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行为这么简单了。而从这方面看来,恐怕王猛和梁超两人所掌握的唯一的线索,也就是赵子杰这个名字,还很有可能是假的。 这就顿时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这不在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那也就意味着,张凡他们跟这个赵子杰之间,很难能够达成什么共识了。即便是双方的目的全都是想要找朱宣圻的麻烦,但是两方代表着不同的势力,却是不可能达成共识的。毕竟,其中有一方,也就是张凡他们,所代表的是朝廷。而朝廷之外,不管是什么人,张凡也绝对不可能跟他们苟合的。 如今,这个消息,虽然没有让张凡产生太多的失望,或者可以说他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么个消息。但是,这个消息却是已让让张凡觉得非常地麻烦。 “大人,咱们查了很多,也问了很多人。”梁超对张凡说道,“当初,这个赵子杰进入蜀王府,也是因为王府自己贴出来的告示,说是要寻聘护卫的。而这个赵子杰就是去了,结果自然是他武艺超群,在王府摆的擂台上拔得头筹,刚一进王府,就被安排到了王府内院,时刻听后王爷的调遣。” “这件事情是什么时候的事?”张凡问道。 “这件事情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梁超回答道。 “三年前?”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思索起来了,突然问道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年前,不就是三王妃进王府的时间吗?难不成说,这个赵子杰跟三王妃,原本就是认识的不成?”张凡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在说这个赵子杰很有可能是跟三王妃有关系的。虽然并非什么怨念,不过张凡如今一点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放过,即便是如今已经确定没有什么问题的那位三王妃,一旦是有了值得怀疑的地方,他还是会询问一番。 “大人所想的事情,卑职也是想到了。”梁超回答道,“当时卑职都觉得,王府会在这么个时候招纳护卫,恐怕就是三王妃的提议,目的就是要将这个赵子杰给nng进王府的。不过后来卑职再一打听,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王府寻聘护卫的时间的确是三年前,不过却是要比三王妃进府的时间要早上三个月。而且那一次王府会寻聘护卫,也是因为王府之前的护卫做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事情,才被打发走的。而那个时候,王爷甚至都还不认识三王妃呢。想来这两人,恐怕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前任的护卫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情?”听到梁超说出来这么一件事情,张凡立刻就警觉起来了,马上问道,“这件事情,你们可去查证过吗?王府中前任的护卫,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被王府给打发走的?” “卑职找人去打听过了。”一旁的王猛回答道,“听说,那年这成都府中出了一件人命官司。因为事关王府的缘故,所以咱们在这里的衙én也有关注,卷宗什么的衙én里面都有记载。当时到底是因何而起,卷宗里面没有说,如今却也是没什么人知道了。不过卷宗上面记载,在成都府中发生了一件命案,而当衙én的捕快赶到的时候,那里之留下了一个人,就是当时在王府中任职的一个护卫,名叫陆勇的这么一个人。 “自然,当时没有别的人在场。而这个陆勇就在那尸体旁边,手中提着剑,衣服上还沾着血。当时捕快并不知道陆勇的身份,便上去抓捕。可是陆勇却是毫不抵抗,就这么被捕快给抓了起来。 “一直到回到衙én一问,才知道他居然是王府的护卫。咱们的衙én知道了这个消息,才开始调查这件事情的。而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王爷亲自出面,保下了这个陆勇的xing命,但是却不再留他,给了他些钱财,让他走人了。之后,王府内院需要护卫,这才是会重新贴告示的。” “这件事情……”张凡听完了王猛的话,说道,“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有问题的。一个王府的护卫,虽然我也没见过他,但是想起来,必然是武功高强之辈。就算是杀人,想来也是能做到无声无息、不留痕迹的,不可能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出这种事情。而且到捕快抓捕的时候,还毫不抵抗就这么背抓走了!” “大人说的不错。”王猛说道,“卑职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这里面,的确是有古怪,恐怕就是什么人为了将这个赵子杰安hā进王府才做了这么一件事情的。故意栽赃王府的shi卫,让他离开,好让王府中用人出现空缺。然后安排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去,进入王府。” “查到什么了吗?”张凡问道。 “没有。”依旧是摇头,王猛说道,“卑职当时就去查了。当日的案情,虽然有卷宗记载,但是因为这件案子本身就古怪得很,所以卷宗上面的东西实在是不多。而且最后因为王爷出面的缘故,这案子也就没有再继续查下去了。最后算是不了了之,所以没查到什么。 “至于说这个陆勇,当时卫中也没有太多关注他,现在也根本就不知道他人在何处。恐怕已经被人杀了灭口都不一定。” “看来,不管这帮人是谁,到底要做什么,也都是不择手段啊!”张凡叹气一声,说道。 ( . k .)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继续调查 之前,因为张凡夜晚睡不着觉而偶然之间看到的事情,让他们意识到了,如今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单纯的问题了。 . 。 这个看起来很是广大的蜀王府当中,如今却是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而这些人,还来自于不同的势力,并且来到这里,全都是有目的的。 这么一来的话,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现如今的蜀王府当中,可以算算看。先,自然是此地的主人,也就是以蜀王朱宣圻为的一伙人,这算是一方势力。 而其次,就是要数张凡这帮从京城里来的官员了。虽然说张凡这帮人,其中还要分成两派,毕竟只有张凡这么几个人才是要对付朱宣圻的。其他的人,就比方说王希烈这一批人,虽然说他们也是知道张凡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们却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不去帮张凡,也不会去帮朱宣圻,随他们自己掐架。到最后该怎么收场,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总之,这些人就是如此了。 而除了这两方之外,还有其他的势力。比方说,张凡在刚刚到达四川之后就已经从找上门来的yu儿口中得知的,五毒教也是派了眼线在王府之中。虽然说yu儿承诺过,这个眼线会给张凡提供消息,但是到现在为止,张凡还没有看到任何一点点这个人要帮助自己的迹象。或许是因为对方如今的处境比较麻烦,亦或者是五毒教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不过,这些暂且不谈,总而言之,即便对方只有这么一个人在蜀王府中,但是这个人依然是代表着一方势力。 而原本,蜀王府中应该就是这么三方势力了。但是当张凡那天晚上得知了一些事情之后,他明白过来了,原来在暗处,还隐藏着另外一股势力。 ~那,自然就是由这位赵子杰所代表的了。当然,一开始张凡他们也并不能够确定他到底是一个人,还是背后还有什么人。不过通过这两天以来的调查,张凡他们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但是即便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对于张凡他们来说,这就已经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讯号,说明这个赵子杰的背后,必然还是有什么人存在的,要不然他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过去隐藏的如此完美的。 总而言之,如今,就是这么四股势力,聚在这蜀王府中。这么一来,总让人觉得,这蜀王府虽然大,但是却未必能够容得下这么四股力量相互颤抖。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这么被摧毁了。 张凡如今,没有什么办法。原本,他们来之前,虽然想过很多,但是毕竟没有见到,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具体策划。所以,在来四川之前,甚至于到他们跟蜀王府之间有了接触之前,他们所在策划的,都是到底如何能够跟蜀王府接触,并且占据主动的主意。但是在接触了之后,如何才能够完成这一次前来的使命,老实说他们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不要责怪他们,虽然说这件事情从策划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的功夫了。但是那个时候,一直到见到朱宣圻的面之前,所有的一切东西,张凡他们全都是不了解的。不了解的东西,变数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预料到。或许好不容易想好了一个办法,但是最后却是因为实际情况与他们预想的不同,很有可能计划的东西,根本就丝毫无法施展。所以,之前张凡他们放弃了做这种无用功的准备工作,而是转而去将那时候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 现在,问题到了眼前了,虽然因为毫无准备,让张凡他们如今是疲于应对,步步艰辛。 ~但是对此,张凡心中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只不过,就算是不后悔,这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着了,总得有突破才行。要不然,李太后那边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但是,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困难了。毕竟,到底应该从什么地方找到突破,老实说张凡还真是没有太多的思绪。自从住进蜀王府之后,到现在也已经是有好些日子了。虽然这段时间,他跟朱宣圻之间几乎每天都会见面,说说话什么的。但是,张凡所能够获得的东西还是少得很。 原因并不是张凡不努力,也不是他手段玩不过朱宣圻。实在是因为,实际上他跟朱宣圻都是带有着相同的目的的。两人都是想要找出对方的破绽,来为自己的利益做打算。要是当真说起来的话,实际上两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在努力罢了。 只不过,如此看来的话,张凡的确是不利。毕竟之前因为很多事情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如今到底应该怎么做,张凡并没有做太多的考虑。 但是朱宣圻就不同了,他虽然也是不知道李太后到底打算怎么样对他,到底打算派遣什么人过来找他的麻烦的,暗示他只要知道自己要被人找麻烦这一点也就足够了。知道了这一点的朱宣圻,就能够根据这个情况,做出各种各样的应对了。说起来,他这倒也是颇有些以不变应万变的味道。 总之,张凡现在是毫无进展。所以,他只能够另觅偏方了。而那天晚上所现的事情,让张凡意识到,这个赵子杰,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他毕竟在王府当中任职护卫,不仅仅是在王府的内院,经常能够见到朱宣圻,而且朱宣圻还很信任他,并且平日里也经常让他去办事。更重要的是,他都已经在王府当中三年的时间了。 三年的时间,距离朱宣圻这么近的地方,这个赵子杰必然是已经掌握了很多事情才对。而且,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但是很明显的,那位三王妃如今已经是完全听从于他了。这么一来,多了一个朱宣圻的枕边人给他提供消息,这个赵子杰所能够掌握的事情,绝对是张凡此刻所最为需要的。 如果说张凡能够拉拢他,那自然是最好。当然,这个如今看来是不可能实现了,毕竟现在已经清楚一点,这个赵子杰的背后必然是有人的。这么一来就已经不可能再拉拢他了。但是,即便是不拉拢他,只要能够知道他所知道的事情,这对于张凡来说,就已经是足够了。 可是,现在,他们连这个都办不到。毕竟,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任何赵子杰的事情。这个赵子杰渀佛之前并不存在于世上,但是在王府寻聘护卫的时候,就突然之间这么冒出来了一般。 “不过,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让人觉得很可疑吗?”张凡说道,“不错,不管是他还是他背后的人,总而言之,他们做的很绝,也很完美,将这个赵子杰之前的一切消息都隐藏的天衣无缝,就连咱们都什么都查不出来。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咱们查不出来,他蜀王就能够查得出来了吗?不见得如此吧。可是,如果说就连朱宣圻都不知道的话,试问,他堂堂一个王爷,敢随便招纳一个丝毫不知道他以往来历的人来做自己的护卫,而且还是在王府内院吗?” “这的确是让人觉得奇怪。”王猛说道,“别说是王府了,即便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聘请护院什么的,那也都是要知道对方的底细、来历,师承何处之类的。不可能什么都不过问,就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住进自己家中。” “是啊。”张凡点头,说道,“这个赵子杰能够在王府当中,本身就是一件怪事。不过,关于这件事情,你们却是不太好调查了。恐怕这里面的事情,也就只有王府中的人才能知道。这样吧,这件事情我来办。” “大人去办,是不是有些太危险了?”梁并不同意张凡的决定。 “不,若是其他情形,当真是危险了。”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但是这个赵子杰乃是王府内院的护卫,而我如今也就住在王府内院。平日里即便是不说话,但是每天总是能够见得到他一两面。下次再见到他,我找个机会跟他说说,探探他的口风。 “不过,有些事情,恐怕他也未必就会对我说。还需要有人问问王府中的其他人,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只不过,却是不知道谁去做这件事情了。你们虽然能出入王府,但是如果随便找人说话的话,恐怕会引人怀疑。” “要不,大人,咱们去问问五毒教吧。”王猛突然说道,“既然这个三王妃不是五毒教的人,恐怕五毒教早就安排了人在王府里。这么一来的话,他们恐怕会知道一些事情也说不定。” “嗯,这倒是个办法。”张凡说道,“他们就算是不愿意将眼线的身份告诉我,不过这个忙未必会拒绝。不过咱们不能光是指望这件事情。还要找到王府当中什么了解情况的人问问清楚才行。总而言之,王府当中虽然进不去,但是总得有人出来才对。到时候,你们就去给我跟着,最好是能问出来些东西。”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机会来临 这两天开始,就稍微有些不同了。. 、当然,对于那些个普通的百姓们来说,他们并没有感觉出来任何的不同,也没有收到什么消息。甚至于,就连那些身在官场的人,也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的。或者说,他们听说过,但是听到的事情,实在是不值得他们去关注,所以这才是没有放在心上。 自从张凡跟刘显两人敲定了这件事情的具体办法之后,张凡这边回来了之后,马上就去布置了。而刘显那边也是丝毫没有闲下来,几乎是当天,刘显就针对他跟张凡所商量的事情做出了布置。 所以这几天,在这四川地界上巡视的各队人马,都是收到了命令,巡视的地方有了改变,这个自然是没有话说的。如果能够看着地图,再将刘显所发出的各个命令全都对照一遍的话,就能够很轻易地看出来,刘显派出的四万人,分成了两千到五千人不等的几队人马,如今全都是在四川西南部附近巡视。更准确地说,就是在靠经永宁府附近的地方了。 当然,这么说起来的话,可能会觉得,这意图也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但是,并不是什么人都有条件来从大局观察的。对于这边的人来说,刘显并没有将如此调兵的理由跟下面说,下面的人也就无从得知,只不过一位是刘显又得到了什么消息罢了。 而各队人马也并不知道其他的队伍是不是跟他们一样,收到了同样的命令。再加上刘显治军严明,这调兵的功夫也是相当了得的。只要各队人马能够按照他的指示去做的话,就不可能会露馅。甚至于,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刘显也是下了功夫,避免了让两个小队之间的碰面。若是碰上了的话,两边一问,结果得知,对方要去自己刚刚撤出来的地方,必然会有所怀疑。当然,既然都是自己人,即便是怀疑,倒也是没有什么。但是这种怀疑很有可能被外人知道,毕竟下面这么多人,会不会有哪个人得知了消息,走漏了风声,而最终让对方怀疑的话。这种事情,实在是说不定,但是不可不防。 总而言之,这一次刘显对于这件事情是非常上心的。 而张凡这边,也是准备了很多。当天,张凡就让人发下了命令,派了不少人前往永宁府驻扎,侦查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虽然最近年关将近了,但是也正是因为是在这个时候,人们很容易放松,也很容易被对方抓住攻击的空隙。所以,张凡在吩咐下去的时候,还特意让梁超交代下面,这一次的任务,绝对不得放松,不问过年没过年,都得盯紧了当地的情形,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发生。 还有就是,关于那边的人,张凡也是派了人去通知他们。只不过,如今他们根本不知道在里面的人如今怎么样了,只能明白他们的处境应该并不好才对。这么一来的话,是否能够联系得到他们还是不一定的事情。 不过,倒也没有派人在那边干等着,而是写了一封密函,放在以前约定好的地方,并没有再让人在那边看着,一方露馅。总而言之,这一步完全就是看运气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够被他们舀去,这么一来的话也算是完成了。若是他们来不了的话,恐怕就只能够听天由命,看看对方最后到底上不上钩了。 虽然这两种情况,全都是不确定的。但是显然若是他们知道的话,成功的几率必然是要大上很多的。总而言之,这就是赌一赌了。 而这边,张凡如今着急也没用,索性就不去管它了。毕竟眼下,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一件就是关于那个赵子杰的事情了。几天调查下来,张凡他们还是调查不出来任何情形。而且于是调查,虽然东西倒是什么都没有,可是浮现在眼前的谜团却是越来越多了。 作为一个放在对方身边的眼线,打听消息固然重要,但是却并非最为主要的事情。最为主要的,是如何才能够保全自己的安全了。当然,这么一道手续,其中却是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包括不要露出破绽,不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好要让对方一直将你当成自己人来看待。虽然这几条看起来基本上都差不多,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却也是有些不同的。 不过,这些对于这件事情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这个赵子杰要进入王府,隐瞒身份自然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张凡他们查出来的是,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但是这才是问题所在,张凡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就同样的,他朱宣圻也什么都查不出来才对。可是,面对一个来历身份都不明的人,朱宣圻为什么还会招他做王府的侍卫,而且还是放在王府内院,并且还委以重任。 这完全就是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但是,查不出来,张凡他们也不能放弃。虽然要从这个地方入手让人觉得非常困难,但是,如今这也是他们仅能够找得到的切入点了。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是在困难,他们也还得从这 之前分工之后,王猛跟梁超继续去调查。不过他们的方向已经改变了,既然从赵子杰那里查不出来什么,那就换个地方,去问问蜀王府那边,当时赵子杰进府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朱宣圻会招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王府。 不过,他们的调查,实在是困难的很,毕竟他们并不是张凡那样住在王府当中的。若是张凡的话,说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若是问起来这件事情,恐怕就会惹人怀疑了。但是王猛和梁超两人虽然能够进出王府,只是他们平日里进出王府的话,恐怕也就只有找张凡这么一件事情了。这么一来他们若是在王府当中找人问什么的话,那就更加会惹人怀疑了。 所以他们只有在王府外找人询问。毕竟蜀王府那么大,平日里的用度肯定不少。这么一来出府的人也就不少了。找这些人问问情形,或许能够得知些什么东西也说不定。而且,像是王府这种地方,主人家一般都是有些特殊的喜好,就比方说朱宣圻的三个女人,或许平日里的所用比较特殊,不放心交给下人们去购买,而是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这些人平日里就服侍在王府内院,若是找这些人问问情形的话,或许能够知道点什么也说不定。 而张凡,则是直接去找赵子杰了,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探些口风。毕竟,这个赵子杰来蜀王府本身就是有目的的。到时候就算是张凡问出来了什么敏感的问题,他也绝对不可能透露出去的。 虽然这么打算是不错。但是这听起来,却都是让人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不确定了。或许能够问出来些什么,又或许什么都问不出来。总之不是什么让人放心的办法。不过张凡他们现在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这么干。 所以,在决定了之后,张凡倒也是毫不耽搁,回去之后也只是想了想应该怎么套出来对方的话,便是去找赵子杰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张凡没有注意到赵子杰,或者说是即便是从那天晚上知道了他有问题,但是还没有想要去找他的时候,张凡在这蜀王府里几乎是天天都能见到赵子杰的。而且两人之间就算是不说别的,问个好什么的倒也是经常会有。 但是如今,张凡已经是打定主意了,要查赵子杰的底细。并且他自己都准备亲自上阵了,想要去亲自问问赵子杰,看看他到底是知道些什么。但是这一次,张凡却是没有找到赵子杰。 没办法,即便是找不到,张凡也不可能就这么无功而返。所以,现在张凡干脆就是在王府里瞎转悠,看看是不是能够走运遇上赵子杰。但是,这么一个时辰过去,张凡却还是没有见到他。到这里,张凡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了。 赵子杰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王府中的侍卫,还是在内院中当值的。平日里,如果不是朱宣圻有什么事情的话,他是不可能消失不见的,必然是在王府内院中巡视。但是今天,张凡之前见过朱宣圻,知道他如今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可是这赵子杰,却是渀佛根本就不在王府中了一样。这不由得让张凡奇怪了。 有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凡还是没有见到他。他不打算等了,想要找个人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便找了个丫鬟一问,原来赵子杰当真是不在王府里,出去了。张凡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如今赵子杰已经被自己人盯上了,他一出王府的话,就会有人盯着他。 但是张凡还是随意地问了问,看看这个丫鬟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可是这么一问,却是发现了问题。原来,赵子杰出府,根据这个丫鬟说,是奉了三王妃的命令。 听到这件事情,张凡立刻就警觉起来了。他突然觉得,这一次或许是个机会,能够让他们知道赵子杰的底细也说不定。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园中谈话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园中谈话 傍晚申时过半的时候,张凡一个人没什么事情做,便在王府花园中想心事。这时候,赵子杰找了过来。 “听府中的侍女说,张大人今天询问在下身在何处。不知张大人找在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赵子杰倒也是不拐弯抹角,见到了张凡,问礼一番之后便是直接开口问道。 “不,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张凡微笑着说道,“只不过平日里虽然与赵护卫说话不多,但是几乎每日都能见到。今日却是没有见到赵护卫,我心下好奇,便是问了问。” “原来如此。”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赵子杰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说道,“在下回来之后听闻府中的侍女说张大人问起在下,还以为张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这赶紧就过来了。今日是三王妃吩咐在下出府有些事情,倒是让大人担心了。” “没什么。”张凡摆了摆手,说道,“想来我这整日无事的,却是赵护卫这要忙里忙外的,倒是我有些过了。不过说起来,赵护卫在这府中倒也是忙碌得很呐。平日里不仅是王爷有事情要吩咐你,就连王妃的事情,赵护卫也得去办。” “唉,张大人说笑了。”赵子杰笑着说道,“在下身为王府的护卫,又在内院当中,听后王爷与几位王妃的吩咐自然是无可厚非之事。不过平日里,在下大都是听王爷的吩咐出门办事。而几位王妃若是有什么事情,大都是让王府中的下人去办,不会让护卫去的。今日三王妃有些事情,不方便让府中的下人去做,只能由在下去办了。” “原来如此。”张凡点头说道,“赵护卫莫要怪我多嘴,只不过是心中一时好奇,这才是有此一问。” “张大人无需如此,这没什么。”赵子杰再一次摆手表示没什么。 “对了,如今赵护卫既然回来了,想来三王妃的事情已经是办妥了。”张凡突然对他说道,“不知道赵护卫还有事吗?” “现在没什么事了。”赵子杰说道,“如今快要过年了,王府当中虽然事情不少,但是大都没有在下什么事情。今天晚上在下还要在府中巡视,不过那也是戌时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却是闲下来了。可是张大人有什么事情?” “倒也不是什么事情。”张凡说道,“最近有些无趣,即便是这花园景色再美,这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如今一个人再逛也是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向找个人做伴。不知道赵护卫可有工夫。” “张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赵子杰赶紧说道,“大人邀在下游园,那是在下的荣幸,岂有拒绝的道理!” “既然如此,还要劳烦赵护卫了。”张凡做了个请的手势,对赵子杰说道,“请。” “大人客气了,请。”赵子杰赶紧回礼,“说起来,这王府中的花园,的确是景色宜人,即便是如今已经腊月,但是园中花草绽放,当真是美的很。大人在此住了这些时日,想必也已经是领略了。不过恐怕其中有几处地方倒是大人不知道的所在,还请在下带大人前往。” “如此甚好。”张凡说道,突然一换口气,问道,“对了赵护卫,说起来实在是有些无礼,只不过我到此住了这么些日子,甚至当时跟王爷联系上,还是通过赵护卫的。只是到现在,我却是连赵护卫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是罪过。” “唉,张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赵子杰摆摆手,说道,“在下区区一介护卫,大人有何须如此礼遇。在下名子杰,乃是重庆府人士,嘉靖三十三年生人。进王府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大人不用客气,唤在下子杰便是。” “嘉靖三十三年生人,这么算起来的话,今年子杰刚满弱冠。”张凡说道,“子杰当真是年少有为啊,弱冠之年能有如此成就,实在是前途无量啊!” “大人谬赞了。”赵子杰赶紧摆手说道,“子杰只不过是运气好,那年王府寻聘护卫之时,被王爷相中了而已,实在是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况且,若是说起年少有为的话,那还是得说张大人才行。张大人年纪轻轻便是中了状元,听闻还是连中三元,咱们大明朝这可是第二位啊!更不用提,张大人更是刚入仕途,便是受到先皇的赏识。身居要职不说,几件事情办的更是漂亮。如今,新皇即位已快有两年时光了,张大人却是风光依然,受两代帝王的重用。这可是羡煞旁人啊。” “子杰不必再提我的事情了,说起来让人觉得有些颜面全无啊。”张凡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这些事情听起来倒是让人觉得顺风顺水的,但是内里到底有多少困难……恐怕我如今这么说,子杰也未必会相信。不过这当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子杰莫要露出这么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其实,刚刚子杰说的话已经是说到点子上去了。说起来,我能有今天的这些,倒也并非我自己的本事。不是我妄自菲薄,也并非说自己就没本事。但是在这朝中,能爬得这么快,说到底,还是要有人。这一点我倒是承认,自己运气很好,两朝天子都对我信任的很,能将一些事情交由我负责。 “不过如果这么看起来的话,其实子杰与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子杰不是也才刚进王府就得到了王爷的信任了吗。说起来这一点,子杰无需羡慕。” “这……”赵子杰听完张凡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会,说道,“说起来,虽然心中明白张大人所说的是迁就在下的话,但是这话听着确实让在下觉得舒服了不少。” “这可不是什么迁就的话,而是事实。”张凡说道,“毕竟,人与人哪能全都一样呢!况且,倒不是我瞧不起习武之人,实在是本朝是什么模样,想来子杰心中也是有数的。习武之人入朝的话,要不是在军中服职,要么就是在我锦衣卫中任职。不过说起来,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话,恐怕一辈子也未必有什么成就。 “但是像子杰这样就不错。不在朝中,就不用做事小心翼翼的,有时候看不好情形,事情办成了,自己却是要惹得一身麻烦。总之是难捉摸的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般。 “但是在王府中任职就不同了。毕竟身无居职,这么一来所牵扯的关系和利益就少了许多。况且为子杰在王府中任职,根本就不需要在乎那许多东西,只要完成王爷所交代的事情,将来前程大好,这可一点都不开玩笑。” “原本在下还挺羡慕张大人的。”赵子杰说道,“如今听张大人这么一说,倒是突然觉得在下这么着也不错。” “呵呵,所谓无官一身轻。”张凡笑着说道,“这番话若是由我说出来,听着倒是有些像在自吹自擂一般。但是其实,若不是身在其中的话,又怎么能明白当中的道理。当官之人,大都有心中抱负,但是又有几个人是当真大公无私,为了家国天下的?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罢了。勾心斗角一辈子,或许等到最后一刻才会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这一辈子,做了这么无趣的一件事情。但是到那时候,悔之晚矣。 “说起来,我自己却是还没有这个想法。但是我见过太多的事情,总觉得自己早晚有一日,也得如同今天这样,有这么个想法。” “只可惜,大人也是身在局中之人。”赵子杰一副思索的模样,说道,“有人常说,身在局中不知局,这话在下自然是相信的。但是看大人的模样,虽然身在局中,但是却明白其中的道理。” “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处?”张凡无奈地说道,“知道了也没有办法,毕竟你已经身在局中了,就算是看透了这一切,但是想要离开,却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情。轻言放弃,总觉得太过对不起自己了,只能这么费力地走下去才行。要么将什么都输了,黯然离场,甚至于连自己的命都输了。要么就是一直走下去,走到你再也下不动这盘棋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退出。只有这么两条路,却是绝对没有人会赢得棋局的。”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是沉默了起来。 回过神来,张凡说道:“让子杰见笑了,一直在听我发牢骚。” “唉,大人何出此言。”赵子杰说道,“听大人这么一番话,在下是受益良多。原本在下心中还有几分争胜之心,如今听完大人的一番话,心里面却是平静了不少。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倒不是说如今就没了,但是确实少了不少。” “子杰能这么想,那实在是可喜可贺。”张凡说道,“不过,今日让子杰伴我游园,却是只顾着听我说话。说起来,子杰过往的经历,我却是一无所知,不知子杰能否对我说说?” “唉,大人,习武之人,从小练武,苦累之事,说来又有什么意思。”赵子杰说道。 “子杰不知,我对于这些事情最是有兴趣了。”张凡显然是不肯罢休。 “既然大人要听,那在下说说也是无妨。”赵子杰倒也不坚持。 “等等,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凡说着这番话,便是向园中一处小径走去。那条路正是通往那天晚上张凡见到赵子杰跟三王妃说话的地方。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解闷地方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必然,总之,张凡算是顺利跟赵子杰说上话了。、 、 而且,因为之前的缘故,总而言之,这一次张凡跟赵子杰之间的谈话进行的非常顺利。 虽然说张凡明明是知道,赵子杰会在这蜀王府中,根本就算不是出于什么个人原因,或者说是想要上位等等因素。但是,赵子杰并不知道张凡知道这一点。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若不是张凡那天晚上偶然之间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赵子杰是有问题的。可见,平日里赵子杰将自己隐藏的多好。恐怕,这整个王府当中,除了张凡他们这些人之外,也就只有那位三王妃一个人知道赵子杰的秘密了。 虽然张凡不太确定,不过他也大致能够猜测得出来。毕竟,对于这种细作的事情,张凡这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即便是没有亲自去做过,但是其中的一些东西他还是了解的。真正想要让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出去,其实隐瞒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 也就是说,如果你是要去给背后的人通风报信,那就要做的隐蔽一些,千万不要让别人给发现了。但是若是平日里,那就要换上另外一幅模样了。只不过,这一幅模样,其实并不是要你装出来,毕竟装始终还是装,既然是装,那就有露馅的可能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实际上就是融入你所扮演的这个角色。不过,到了这种地步,实际上也就不能称之为扮演了。也就是说,你在对方的阵营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那就要做好那个身份所应该做的事情,将自己真正当成那个身份的人来做。 虽然说张凡并不清楚赵子杰的底细,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标准来行事的。但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对于张凡来说,锦衣卫是如此。这么一来,他去这么想赵子杰的话,或许有些想当然,但是却也不会完全错误。 所以,张凡就反过来利用赵子杰的这一点。既然赵子杰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身份就是王府的一个受到重用的侍卫,那么张凡就要将他当成这个侍卫,从侍卫的这个角度出发,来跟他说话。 就比方说张凡刚才所说的那些,说说经验,说说两人之间的共同点,说说自己的想法等等。借此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好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好感。这么一来的话,下面的对话才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并且还能够做到不露痕迹,不让对方瞧出来自己的用心。 即便是对方最后有所察觉,感觉出来你是在套他的话。但是恐怕等到那个时候,你已经是将一些重要的信息给透露出去了。真的等到那个时候,那就已经是后悔莫及了。 当然,这么做,先是套取对方的好感,藉此来跟对方说话,套出对方的消息。这种做法并非是万能的,不是对什么人用都有效的。比方说,朝中的那些个老狐狸,久经官场考验的人,若是对他们用这一招的话,根本就没有用,甚至还有可能会反过来被对方摆上一道。毕竟那些人,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心中早就已经是坚若磐石了,信念坚挺无比的。即便是你说的话,句句都说到他们的心坎里去了,甚至于就连对方也是对你产生了好感。但是只要他坚信你接近他是有目的的这一点,那么接下来不论你怎么努力也是灭有什么用处的。 而张凡之所以敢对赵子杰用这一招,却也是有缘故的。虽然赵子杰这个细作看起来是相当之合格的,身份隐藏的完美无缺,甚至于就连平日里也根本就没有露出来过丝毫的破绽。但是张凡却是看准了一点,那就是他的年纪。 不错,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年纪。赵子杰之前说他是嘉靖三十三年生人,那算到如今,今年他才刚到弱冠之年。即便是他谎报了自己的年龄,但是这面相毕竟是摆在这里的,可做不得假。即便是他说的不对,相差也不会太大了。也就是说,这位赵子杰,实在是年轻得很。 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他对于做细作这种事情很是有天分,这么年轻就干得这么出色。但是有一条,年轻归年轻,天分归天分。但是天分是绝对带不来经验的,经验这种东西,必须要靠时间来一步一步累计起来。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绝对没有捷径,绝对没有速成的,那也只有经验这种东西了。 再有天分的人,经验不足的话,还是容易办错事请。而张凡,就是在靠这一点,看看是不是能够挖出来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所以,这才是有了两人之前的那番对话。张凡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跟赵子杰谈论一些事情。而且张凡为了能够打好关系,并没有将自己放在太高的位置,而是在不怎么起眼的地方,稍稍贬低了自己一番。这么一来,既不会太过做作,却又同时能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在说完一番话并得到对方的认同之后,便是自然而然地切换话句,改成询问对方的话题。这的确是让人有些防不胜防。即便是他赵子杰清醒无比,不上张凡的当,不说出任何能够让对张凡怀疑,能够让张凡查出来他的来历的话。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两人之间这么着也就足够了。毕竟这件事情,张凡虽然很急切,但是却也从来没有觉得,能够一下子就完成。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是要一步一步的办才行。 不过在赵子杰说话之前,张凡却是发现了,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那天晚上张凡观察赵子杰跟三王妃的密会的场所旁。虽然明明知道这么做并不会有什么收获,但是张凡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说了一声之后,就向着那边行去了。他就是要观察一下,赵子杰是不是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也不知道赵子杰是压根就没有想到张凡的意图,还是说他心中很是镇定。总而言之,张凡往那边去了之后,他是一言不发,也丝毫没有阻拦张凡的意思,跟着张凡一同过去了。 不多时,两人便是到了那处小亭的所在。张凡进去之后,还借机看了看赵子杰,发现他面上是毫无反应。 “这里是何处?”张凡走到小亭中之后,开口问道,“王府中的花园,我也逛了好几次,却是还不知道居然有此处这么个好地方。三面是小林,只有两条不起眼的小径通往此处。还有一面却是一条小河,当真是看得人舒服的很,又不会有人来打搅。说来,这倒是个幽会的好地方啊!”虽然说赵子杰之前并没有表现出来过什么异样的神情,但是张凡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还是在试探他。 “大人说笑了。”而赵子杰则是一副平常至极的模样,笑着说道,“此处乃是王府内院,又怎么会有人来此幽会呢!若是有,恐怕也是那些家丁和侍女了。外院的不说,但是内院的规矩极严,若是被抓到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反正,在下在王府三年时光,却是没有见到什么人来此幽会。倒是王爷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独自一人来此小酌两杯。 “说起来,这正是在下要为大人介绍的地方,倒是没想到,被大人先一步找到了。” “王爷心情不好?”张凡赶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王爷他还有什么烦心事不成?”虽然之前,张凡一直都是在打听赵子杰的事情,但是如今听到了关于朱宣圻的消息,他自然是不可能放过的,毕竟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赵子杰一副无奈的模样,但是却没有对张凡隐瞒的意思,说道,“其实那也只是在下刚来王府之时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王爷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烦心事,总是会隔三差五地来此。在下先前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头一次见王爷来此,还有些担心,过来看看。却是没想到被王爷狠骂了一顿。当时在下还在担心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不过后来见王爷并不再提,也就明白是王爷一时心情不好的缘故了。 “只是,要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却是不知道。王爷不说,谁也不敢问。在下倒也是问过服侍王爷的侍女,却也是没什么消息。 “不过如今倒是没有这些事情了。实际上,早在三年前,自打三王妃进府了之后,王爷就再也没有到这里喝过闷酒了。想来王爷当真是喜欢三王妃,即便是生气却也能让三王妃给平息下去。” “原来如此……”听赵子杰这么一说,张凡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了,不过嘴上自然是不能表现出来才行,“对了子杰,这些不快之事休要再提。之前我问你,可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如今这里风景不错,又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来这里喝闷酒,正是说话的好地方。不如就在这里吧,子杰跟我说说你的事情。” “既然大人想听,那在下自当从命了。”赵子杰一副没有办法的模样,跟着张凡进了小亭中坐下,说道,“不知道大人想听些什么。”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消除间隔 第一次的试探,张凡虽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赵子杰他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正是因为了解的不多,对于张凡来说,也就意味着这个赵子杰能够将自己隐藏的很好。也就是说,这个赵子杰是个非常难对付的人。 所以说,这一次的试探,也就当真只是试探了。对于能不能够得到什么消息,老实说张凡也是根本就没有抱着什么希望的。但是,当赵子杰当真是不为所动的时候,张凡心中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失望。 而之后,说到这个地方的话题,却是被赵子杰自然而然地转变了。只是他转变的方向,却是放到了朱宣圻的身上。这就让张凡心中生起了兴趣了,毕竟他来这里,包括接触赵子杰,其根本的原因,还不是为了朱宣圻嘛!如果说能够从赵子杰那里得到什么消息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而且,赵子杰所说的话题,也的确是让张凡比较感兴趣的。并非光是指张凡所提起的这个地方会不会让他产生什么感想,更重要的是,他说朱宣圻曾经有段时间经常会来这里喝闷酒。 所谓喝闷酒嘛,那自然是因为有什么烦心事才会这么干的。说到底,朱宣圻喝闷酒,张凡可管不着。但是,朱宣圻因为什么事情才会去喝闷酒,这才是张凡所关心的。 并且,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如何,但是根据赵子杰所言,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三年前的时候。三年前,正是隆庆五年。朱宣圻继承蜀王的王位是在嘉靖四十年,而道隆庆五年,正好是十年的功夫。老实说,对于这件事情,张凡是觉得有些奇怪的。而且,他也并不觉得赵子杰会骗他,或者说在这种事情上面,赵子杰也实在是没有任何骗他的必要,甚至于骗了张凡还有可能会产生误会。赵子杰可没有那么笨。 朱宣圻的过去,张凡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却是了解的很的。他作为蜀康王朱承爚的庶一子,即便是他自己还没有什么争位的想法,即便是那个时候他的年纪还比较小,但是朱承爚自己就开始觉得将来他会觊觎王位了。所以,朱宣圻那个时候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些在之前都已经有过交待了。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他朱宣圻之前越是不好过,等到他登上王位之后,就会变得越加乖戾。总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了出头之日,待人处事即便是还能够按照正常的程序来办,但是内心当中总是会对于其他人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瞧不起的想法。 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他还会有自卑的情绪,但是绝对不可能会表现出来。像是喝闷酒这种事情,就算是想要这么做,也绝对不会在外面什么隐蔽,但是可能会被外人看到的地方。绝对是躲在房间里,在一个什么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这么做。 或许会说,十年的时间,登上王位已经十年的朱宣圻,早就已经过了那一段飞扬跋扈的阶段,变得平稳了下来。这么一来的话,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或许会做出这种事情才对。 但是张凡心中明白的很,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十年的时间,看起来很长,实际上却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有所谓十年寒窗苦,的确是让天下读书人都劳累的很。但是实际上,当真是读书读出成就了之后,这么十几年的时间根本就不会放在眼中。 而他朱宣圻,也绝对不是那种用十年时间就能够改变做事态度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其实很简单。朱宣圻自从登上了王位之后,就做了很多事情,其中不乏又对他封地上的百姓说事好事的事情,但是其做事的方式,却是有些不敢让人恭维了。而这段时间持续到了什么时候呢? 张凡还没有忘记,之所以他如今会人在四川,不就是因为李太后想要对付朱宣圻嘛!而李太后之所以想要对付朱宣圻,就是为了震慑大明如今其他的几位藩王。而之所以选择朱宣圻来做这种标志性的工作,却也是因为当初隆庆驾崩,朱翊钧登基的时候。即便是面对这种必然之举,根本不会有任何节外生枝的局面,但是他朱宣圻还是带头上了一份奏折,想要摄政! 这个时候都已经是朱宣圻登上蜀王王位的第十一个年头了。而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想要这么干,还是有这么一份想法。这样的朱宣圻,怎么可能会改变,根本就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甚至于可以说,随着他当王爷的时间变长,他的这份跋扈的脾气是有增无减的。 这么一来的话,赵子杰说朱宣圻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喝闷酒,这件事情就让张凡觉得有些好奇了。不过,虽然他好奇,但是追问之下,赵子杰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张凡不知道他是骗自己,还是说当真不知道。不过他既然不说,张凡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理由了。 所以,张凡虽然心中觉得失落,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打算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问问赵子杰的事情。 “既然大人想听,那在下自当从命。不知道大人想听些什么。”赵子杰却是对于张凡的话并没有什么避讳,听张凡还想继续问些什么,他倒是有些来者不拒的意思。 “倒也没什么。”张凡说道,“我也并不是想要打探什么,只不过对于习武之人的事情比较有兴趣而已。” “听来,在下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赵子杰说道,“他人乃是读书人,还是本朝第二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怎么会对这种舞刀弄剑的事情有兴趣呢?虽然当着大人的面说出这么一番话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不过如今本朝的状况,想来大人心中也是有数的。朝廷重文轻武之下,读书人根本连在朝为官的武将都瞧不起,跟不要提如同在下这种习武之人了。为何大人却是这么感兴趣?” “这说起来倒是有些缘故的。”张凡见赵子杰说起这件事情,心中并没有生出什么不快,反而是有些高兴。毕竟不论他是什么人,但是习武之人这个身份是不会改变的。而张凡正好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拉近跟他之间的距离,“说起来,初时就如同子杰所言一般,我也是瞧不起习武之人。我家住在陕西北边的庆阳府,常年能够听到鞑子前来劫掠的消息,也看到过不少次遭灾之人拖家带口过来,哭着说家中的人被鞑子杀了。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这习武之人跟鞑子没什么区别,形同野兽一般,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力便去侵凌、残杀弱小。 “但是那一年,正好是我中举的第二年。那年鞑子来的很猛,当时宁夏卫的王崇古大人准备派兵深入河套,直击鞑子大帐。因为缺少随军的主薄,所以打算临时寻一个,正好是找到我了。 “说起来,当时我也是觉得鞑子该杀,但是说到底,也对身边的这些武夫并不放在眼中。但是那一此随军出征,让我的想法改变了。其中确有生死存亡的关卡,也算是踏过了生死边界。我突然间就弄明白了一件事情,或者说是明白了一件以前就知道的事情的真正含义。所谓天下没有相同的人事便是如此了。说到底,读书跟习武都没什么分别,俗话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虽然说这话实在是对皇家不利,但是却也有道理的很。 “读书和习武并没有什么分别,关键是看人怎么去用了。习武之人,有行侠仗义之辈,亦有恃强凌弱之徒;同样的,读书人有学成之后为国为民之人,也有那种之位自己之私欲,什么坏事都干的。说起来,读书人若是作恶起来,比之其他人更是不堪。习武之人或许靠着武力,能够杀了几个人。但是读书人若是这么干的话,可能一次就有许多人要跟着一同遭殃了。 “不过这些倒也只是我自己所想的。但是我所见到的习武之人,却无一不是为了各种理由才舀起刀剑的。虽然其目的都有些不同,但是却也大同小异,大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当真是大奸大恶之徒,自然也有,却也并非如同顽固的读书人那般,一点也说不通的。”张凡的这番话,实际上就是从赵子杰那个近在眼前的身份,一个习武之人出发,说出来的话,总是会让这种人觉得亲近。 “大人所言,确实让在下耳目一新。”赵子杰坦然说道,“虽然大人所说的话,在下全都明白。但是像大人这样一次就说出来,也实在是让人听得真切。不错,读书和习武并无高下之分,若是习武之人一心向善,而读书之人一心为恶的话,孰是孰非,不必在意。” “不错,所以说关键,还是要看怎么去用己所学了。”张凡笑着说道,“如此说来的话,我算是回答了子杰的问题了。这下该子杰回答我的问题了。当初子杰习武,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套套近乎 “大人问在下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习武?”听到张凡问自己的居然是这么个问题,这么个概念xing的东西,而不是什么实际xing的问题,这的确是让赵子杰觉得有些奇怪,不,不光是奇怪了,甚至让他觉得有些不应该。 的确,就如同张凡之前所分析的那样,赵子杰的确在作眼线这种事情上面很有天分。但是他毕竟年纪较轻,经验还是有些不足。心智虽然能够坚定,但是很容易被对方一时之言所i惑,从而暂时地消除那么一份紧张感。赵子杰如今就是这样,虽然他对于张凡一直都有戒心,甚至于在张凡带着他到了这座xia亭当中,并且说起有什么人在此幽会之事的时候,赵子杰都一度怀疑张凡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了。 但是,怀疑就是怀疑,只要是没有确定,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未知数。也正是因此,所以在张凡说出来那么一番话之后,赵子杰也是因为经验不足,一时间无法分辨清楚这是对方忽悠自己的招数而中招。导致他原本对于张凡的怀疑和戒心,在这么一刻竟然一时之间消失不见了。当然,之后他自然能够想得出来,但是最起码现在,他是没什么对张凡的敌意了。 但是,不论是出于哪一点,不论是从赵子杰的观点来看,还是从旁观者的观点来看,张凡第一个居然是会问出这么个问题,这的确是谁都没有想到过的。 而对于赵子杰来说,倒也不是说他回答不上来,实在是因为他对张凡会问出来这么个问题,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没回过来神。 “怎么了子杰?”而张凡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渀佛根本就没有办错任何事情,看着赵子杰,一副带着疑惑的口气问道,“是不是我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亦或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 ~”赵子杰赶紧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说道,“在下并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刚才一直在想大人所说的事情,有些感触,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罢了。只不过……只不过大人之前的话,的确是人深思。但是之后大人所问的事情,老实说在下理由,并不是什么不好回答的事情,只是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唉,子杰不必如此。”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每个人的初衷都是不同的,不论是多磨幼稚的初衷,但是只要之后能有所成就,就不必遮遮掩掩的。就当是我比较好奇吧。不过若是子杰当真是不方便说,我也不会强加于人。” “不,大人,没什么不好说的。”赵子杰说道,“说起来在下当初习武的初衷,的确是如同大人所言。当时在下年少无知,觉得这个理由的确是充分的很。不过如今以想起来,在下自己都觉得好笑。实不相瞒,在下自由父母双亡,靠着家中留下的一点积蓄,还有家中的管家照顾,这才是没饿死。” “这……实在是抱歉。”张凡一副难过的模样。 “唉,大人不必如此。”赵子杰说道,“听闻家中的管家说,家中父母在一日外出之时,遭遇歹人,全都丧命了。不过那个时候,在下才刚刚出世,什么都不懂。虽然说在下长大之后,知道父母被人所杀,也是觉得心中悲凉。但是毕竟在下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两他们是何模样都不得而知。只能说在下不孝了,不过却是也并不觉得太过难受。 “总之,在下幼时无父无母,家中还有些钱财,靠着好心的管家养活,这才是活了下来。不过那时候的回忆也当真是不好受,不光是因为没有父母的缘故,平日里不论是出门玩帅,还是说上学堂读书,总是被他人欺负。言语欺凌不说,再加上在下自幼就并非强壮之躯,即便是感他人言语不逊,想要出手教训。但是最后被打趴下的总归还是在下。 “所以在下当时就想,若是能更强健一些的话,恐怕就不会受到此等遭遇了。即便是他人能用这些事情来侮辱在下,但是在在下的拳头之下,即便是心中再是怨恨,这嘴上也是不得不服。这就是在下想要习武的初衷了。如今说起来的话,在下的想法,不仅私yu太重,而且暴戾之极,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子杰不用如此。”张凡说道,“何人没有此等经历。天下间有子杰此等遭遇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这些人即便是心中有怨恨,即便是心中想要变强。但是却又有几人能够如同子杰一般,将心中的一份愿望化为现实,到了如今,更是能够有子杰这么一番成就的呢?” “张大人实在是太过抬举在下了。”赵子杰依然是摆着手,说道,“听张大人这么一说,在下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与众不同起来了。不过张大人这番话可骗不过在下,自己是什么人自己心里面最清楚不过。说到底,在下也只是为了自己,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想让自己以后不受他人欺负罢了。不过在下倒也是没有为了一己私yu而滥用武力罢了。” “这可不是什么抬举的话。”张凡也是摇着头,说道,“虽然这些话子杰如今说起来是轻松的很,而且就连我这么听着,也是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但是我却是明白,其中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罢了。世上的事情,大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就像子杰这样,艺成之后,有了一技在身,觉得自己比他人更加厉害,却是还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的本心,不争强好胜,实在是不容易。”张凡的这番话,完全就是在胡扯了。赵子杰如果不是个会用手段的人,他也不可能来着蜀王府为什么人眼线的。同样,赵子杰如果不是个恃强凌弱的人,他也绝对不可能去威胁那位三王妃的。 但是,张凡会这么说,自然不是毫无目的的。一来如今的这个气愤之下,说出这么一番话,即便是张凡和赵子杰都知道这番话说得不对,但是他依然还是会接受下来。 二来,那就是张凡在故意给赵子杰做出一个示弱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完全是看错了他了。或许在这个赵子杰也是认同张凡的话的时候他还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等到赵子杰回去之后想起现在的事情,自然就会觉得,张凡是完全看错了他了。这么一来,就能够让他放下戒心,最起码的是,让他不会觉得,张凡在这里对他是个威胁了。 “在下可是说不过大人。”而这个时候,赵子杰却是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既然大人这么说,在下就只好厚颜接受了。” “子杰实在是谦虚。”张凡笑着说道。不过,虽然赵子杰这么说了,听起来就像是编撰出来的故事情节一般。但是老实说,张凡却并不觉得他在骗他。当然,并非是那种对父母不敬,为了隐瞒自己的过往就咒他们死去的道德观这种理由,实在是,张凡并不觉得赵子杰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面也欺骗自己。不过说起来,不论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恐怕都是很难查出来的了。要么就是当真如他所言,父母早亡;要么就是真相被死死掩埋起来,根本无迹可寻。不过这些,对于张凡来说,暂时并不重要。 紧接着,张凡又继续问道:“不过说起来,子杰的武功,想来也是非常了得的吧。我虽然未曾见过子杰出手,也对那些武功招式根本就是丝毫不通。但是想来子杰这么年纪轻轻就能进了王府内院做侍卫,而且还深得王爷的赏识,想必自己的武功必然不是凡品。不知子杰是师承何门何派。 “说起来,我虽然对于武功这种东西并不了解,但是这江湖上的事情倒也是知道不少的。你想来也是明白的吧,锦衣卫当中,这些事情倒也是瞒不过咱们的。或许子杰的师承,我也有所听闻也说不定。” “这个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赵子杰说道,“诚然,如今无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廷里,那些有名有姓的身手了得之人,无一不是师出名门。不是拜在各大门派的高手,就是家世颇有渊源。这一点子杰是一点也比不上。 “当真要是说起来的话,在下所拜师之人,别说是门派了。在下在师傅门下学艺近十年时光,但是连师傅姓甚名谁都不曾知晓,在下的师傅也从未对在下提过他师承何处,可是有什么来历。听起来,就在在下都觉得这是瞒骗大人的话,不过事实的确如此。” “唉,这有什么好瞒骗的,我相信子杰。”张凡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用一副我相信你的眼神看着他,说道,“若是说以前,我倒也是不相信。但是现在却不会了。可能子杰还不知道,那个王猛,对,就是之前子杰见到过的,被当今圣上封为‘朝廷第一高手’的那位。说起来的话,他与子杰的经历一模一样,也是无门无派,师承别说是师傅了,两人还是一同从军的人。”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张凡似乎又找到了一个跟赵子杰套近乎的话题。 第一千零六十章门派大小 “这……大人的话,在下倒还真是第一次听闻。”显然,倒不是说赵子杰不相信张凡的话,而是他当真是被张凡所说出来的事情给镇住了,“没想到那位王千户,武功如此高强,竟然并非任何门派出身的弟子,而是如同在下的师承一般! “不过,听大人一说,在下倒也是想起来了。那日在下在刘将军军中与大人第一次相见之时,正好军中的演武场上,王大人与刘公子在较量。虽然刘公子与王大人的武艺相差太多,王大人也根本就没有显露过真本事。但是其中有些招式的起手式和发力方式,在下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原本在下还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现在听大人这么一说,在下这才算是明白了。” “为何你们都觉得,但凡是武功高强的人,全都是出自名门大派的呢?”张凡问道,“难不成说,那些小门小派,或者根本就无门无派的传人,就当真是比不得这些人吗?” “这倒也不是。”赵子杰说道,“其实说起来,这里面有些道理,也是跟其他地方相通的,大人只要听在下一说,也就明白了。名门大派自然有名门大派的好处,毕竟能够成为名门大派自然是有他们独到的地方。能够扬名天下,本就是一份本事了。而对于江湖来说,能够扬名天下的不外乎两件事情,一是要武功高强,要不然武功不高,又怎么可能扬名呢。 “而第二就是,要看这武功高强之人是怎么用他所学的武艺的了。正如大人之前所说的那边,有人为恶,有人行善。不过在下的意思是,为恶之人,固然也是能够扬名,但是却并不长久。即便是他武艺之高,无人能敌,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终究不过是一时之事。行恶之人,终究是无人响应,就算是偶有同伴,却也只不过是酒肉朋友,总有树倒猢狲散的一天。而人总有一死,就算是无人能够杀得了他,待到过上几十年的功夫,他也要老死了。对于那些大门大派来说,一时的成名是不够的,自然是要长久下去才行。所以这也是为何如今江湖上的大门大派,也大都是将行侠仗义当做己任了。 “而在这种慕名之下,前往的人自然就一代比一代多。天赋异禀之人虽然并不多,但是也总是会有。这些大门大派的人一多起来了,天才也自然会跟着多起来。实际上用不了太多,每一代能够出一个天赋高的人,就能让这一派日益壮大。时间久了之后,不仅门派的规模变大了,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巩固下来,无人能及了。” “子杰说的对,确实是这么回事。”张凡说道。他这么说倒也并非应承,而是当真觉得他说的不错。实际上,这番话,不仅仅是能够用在这些名门大派的身上,在很多地方也是如此。包括并非江湖的各个世家,亦或是朝廷中有家世的人,哪个不都是这种情况。 首先就是要出一个有才能的人,能够混出脸面和身份地位的。然后,通过自己现在所获得的,来逐步壮大自己。等到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成了如今的那些大门大户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却也是会出问题了。”赵子杰继续说道,“这门派一大,不光是所占的地方,就连人也就多了起来。而这人一多,其中的事情可就不简单了。门派一大,门下弟子一多,所牵扯到的就不仅仅只是练武了,还有各种权势的争斗。虽然在下并非名门大派的弟子,不过其中的规矩还是知道不少的。 “比方说,虽然入派的弟子,都是连同一种入门的功法,但是想要练习更加精深的武功,要不是天赋很高的人,那就只有师傅的垂青,在派中是大有关系的人。甚至于如今有些门派,总是会将自己最为厉害的武功藏起来,说是只有掌门及其亲传弟子才能够练习的。仅仅从这一点出发,为了习得更加高深的武艺,但是却已经让下面的人变了个模样,争权夺利的,拉帮结派的到处都是。到最后,恐怕能够如愿的,却往往都不是最有天赋的人,反而是最有关系的人。 “而大人或许也听说过,江湖上很多成名的侠士,大都是一些名门大派的弟子,行侠仗义,救人无数。但是,这其中有几成当真是因为这些名门弟子的武功高强?在下看来,最多只有三分。还有七分,却是要看在他们门派的面子上了。行走的哪里,报出自己的来历出处。江湖上的人为了少惹麻烦,也绝对是会礼让三分的。说白了,这些人能够成名,却当真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了。” “这些事情我之前倒是没有想过,不过如今听子杰这么一说,倒还当真就是这么回事!”张凡说道,“想来也是。若是当真心中存着那么一份心,行侠仗义的话,恐怕也不会如此招摇,没出面一次,不光是要报上自己的名字,还要将自己的出处也报出来。如今看来,这么做就是在故弄玄虚的。” “大人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赵子杰说道,“在下未到王府之前,跟着师傅也是走南闯北,这种事情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既然如此,想来子杰对于那些名门大派倒是有些抵触了。”张凡说道,“那为何子杰会觉得王猛他也是出身那些名门大派的呢?” “这倒是要怪在下一时看走眼了。”赵子杰说道,“虽然这些大门派总是会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是也自然有其值得称道的地方。之前在下也说过,或许王大人就是哪一派这一代有天赋的弟子也说不定。而且在下也见识过王大人的身手,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出手只是也是光明磊落,丝毫没有那种邪门歪道的模样。 “不过大人一说王大人的来历,在下这才是觉得更合理了。还请张大人不要介意,不过如果说王大人是出身什么大门派的话,恐怕也不会在锦衣卫效力了。毕竟像王大人这种人,无论是放在哪个门派,也绝对都是宝贝的很,断然不会让他出来这么做的。” “子杰说的对。”张凡笑着说道。 “不过这么一来,也验证了在下所说的话。”赵子杰说道,“若是名门大派的话,一代弟子,若是在一百人当中,能出一两个一心练武,并且天赋不错的人,那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但是若是换在了那些无门无派,只不过是凭着自己的性子去收徒弟的师傅那里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像这种人,收徒弟,若是能够收得到天赋很高,却又能符合自己的所希望的性子的弟子,那自然是好事一件了。但是毕竟没有名气,不会有人主动前去,所以到头来还是要他们自己去找。这么一来的话,很难如愿。 “所以,这种人,即便是因为要传承下来自己的武艺,必须要收徒弟。但是收徒的时间,大都晚得很了。但是若是到最后都找不到天赋高的弟子,那么自然而然地就会舍去这一项,转而找个性子最为合适的人。 “而这种师傅,收了这种弟子的话。到最后,即便是因为弟子的天赋不高,不能将这独门的武艺练到精深的地步,近而发扬光大。但是也绝对不会太差,毕竟即便是没有天赋,有着那么一份心思,实际上也就已经足够了。 “在下看来,王大人就是那种,既有天赋,又符合其授艺之人性子的人了。这才能造就了王大人如今的高强武功。圣上所封的‘朝廷第一高手’绝对是当之不愧的,甚至于在下都觉得,说王大人是天下第一高手也并不为过了。” “子杰对王猛评价甚高。”张凡笑着说道,“不过若是让王猛听了,他恐怕会不屑一顾。倒不是说他厌恶,恐怕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这也正是在下最为佩服王大人的地方了。”赵子杰紧接着说道。 “听子杰这么一说,我反倒是更加好奇了。”张凡突然话题一转,回到了之前的事情上面,“之前我就问子杰到底是出自哪个门派,如今我也知道子杰的来历了。虽然并不算明了,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子杰并不方便说。既然不方便,那也就不用再问了。 “只不过,我更加好奇了。按理来说,像子杰这种出身的人,不应该在王府做侍卫才对。虽然王猛也是如此,但是他学艺之时毕竟是人在军中,情况有所不同。之后他进入锦衣卫供职,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但是听闻子杰的话,却不是如此。子杰应当有更加好的出路吧,即便是不如现在这么风光,想来却也并不会太差了。但是如今我与子杰却是坐在这王府的花园之中说话。不知道子杰又是出于什么理由,却是要到这王府之中来了呢?”张凡问出了主题,也是他最为想要知道的。或许,破绽就在这里也说不定。 “唉,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并非在下所愿。”赵子杰说道,“一切说起来,还要从家父说起了。”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如此身世 “与子杰的父亲有关?”张凡听到赵子杰的话,当真是有些吃惊了,“若是方便的话,子杰能否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倒不是我想要打探子杰的事情,实在是这件事情听起来也当真是让人觉得离奇了。 、、 ” “唉,大人不必这么说。”赵子杰摆了摆手,说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没有什么好坏之分。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再是说起来,却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让在下心中觉得有些异样。” “既然子杰方便的话,我愿闻其详。”张凡说道。 “说起这件事情,实际上跟在下并没有什么关系,全都是家父的事情。毕竟那时候,在下还尚未出世呢。”赵子杰说道,“有件事情大人并不知道,甚至于在下一开始也是不知,最后还是听家中一直照顾在下的管家说的。家父生下在下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不惑之年了。在此之前,家父就在这蜀王府中,据说也是做护卫的。” “哦?子杰的父亲也在这王府之中做侍卫?”张凡听到了新鲜的事情,而且是以前绝对没有听到过的事情。不过张凡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诚然,像这种事情,赵子杰是绝对不可能欺骗张凡的,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容易穿帮了,若是骗了张凡,到时候张凡只要随便找个人问一问,甚至于根本就不用问,只需要跟人闲聊的时候提起这件事情,这就会不攻自破了。如果赵子杰现在跟张凡这么说,那就说明这是真的了。 而且,赵子杰既然能够当着张凡的面说出来这番话,也就说明这其中估计当真是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怀疑的事情。毕竟,张凡不相信赵子杰不知道他今天找他说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的。既然如此,赵子杰即便是因为之前的那一番对话而认同了张凡,但是他也绝对不可能这么明摆着将自己的破绽暴露出去。 “大人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赵子杰说道,“既然在下的父亲做过侍卫,那身手自然还是应该有的。再说了,能进入这王府之中做侍卫,也不必说什么,就算武功算不得顶尖,却也绝对不会差。可是家父为何还会在外出途中遭遇歹人而丧命呢?”赵子杰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神情让人有些琢磨不定,让人看不出来他现在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是恼怒、悔恨,亦或是无奈? “想来,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隐情吧。”张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妄自猜测也不是办法。 “大人所言不错,其中确实有些事情。”赵子杰说道,“这件事情,还要从二十二年前说起。当时,家父便在这王府中做侍卫。那是还是先王在位之时,而家父则是做了当时的王子,也便是如今的王爷的贴身侍卫。 “王爷那时候年纪还小的很。对了大人,有些事情,想来不用在下再说大人也是明白的。不错,那个时候的王爷身为王子,但是过的并不好。王爷的母亲是先王的所纳娶的偏方,按礼来说,应该是称其为五王妃才是。先王对五王妃也是宠爱的很,而且,当年王爷刚刚出世的时候,听闻先王对其也是疼爱有加,毫无嫡庶之分。只不过五王妃原本身子就弱得很,生下王爷之后没多久便香消玉殒了。 “这原本没什么,若是一般情形,恐怕先王还会更加疼爱王爷了。但是先王却是与众不同,听说他的性子有些不同于他人。若是说爱屋及乌的事情,先王绝对不会有。先王是个喜欢什么就是什么的人,所以,五王妃的去世,先王将责任全都怪在了王爷的头上。这些情形在下也是听人所言,并未曾见过。但是在下记得,第一次见到王爷之时,王爷忆起往事,面色也是颇为落寞,想来恐怕是真的了。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平日里,先王对王爷也是不管不问,从不去约束他什么。但是一旦王爷做错了什么事情,必将受到先王的严惩。大人,这可想而知,王爷当时才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而这王府之中,因为先王的关系,也没有人愿意接近王爷。年幼之时倒也罢了,毕竟什么都不懂。但是等到王爷年纪渐渐大了,懂事之后,这差别也就出来了。 “但是,虽然先王并未曾如何对待王爷,也从来没有让王爷的用度与他人不同,也有人教导王爷读书。可是,其他的事情几乎就是不管不顾了。比方说,这王府中的规矩,就从来都没有人教过王爷。这实际上就等同是故意看着王爷犯错,好惩罚他的一般。总而言之,因为这件事情,王爷小时候没少吃苦。 “而家父他作为王爷的侍卫,从王爷五岁之时便开始了。那时候家父也是年轻,但是对待王爷却是极好的。平日里总是会保护王爷不受王府中其他人的欺负,若是先王因为什么事情而惩罚了王爷的话,家父因身份之顾无法出面阻拦,不过家父有时甚至会蘀王爷顶罪。王爷被先王惩罚了之后,家父也会安慰他。说句不敬的话,王爷初见在下之时也曾说对待家父如同父亲一般。 “而家父的事情,还要从王爷八岁那年说起。那年其实没什么事情,平静的很。只不过是九月的时候,王爷想要出门游览一番。王爷从小到大一直是呆在王府之中,先王从来不让他出门,或许说先王也从来没有说过不许王爷出门,但是王爷也以为先王不许。总而言之,那年的时候,王爷突然想要出去看看。结果这事情一提,先王便是同意了。 “而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总之,等到王爷回来的时候,是家父背着他回来的。王爷倒是没受什么伤,但是惊吓了不少,已经晕过去了。而家父却浑身是血,一条腿也是就此废了。想来,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歹人吧,而且王爷身边就只有家父一人,有此遭遇也不奇怪了。 “自那以后,家父因为废了一条腿,无法再动手了,便是辞退了王府的侍卫,回到了重庆府的家中。一年之后娶了在下的娘亲,再一年之后这才是有了在下。这些事情,在下都是听李伯说的,哦,李伯便是从小一直照料在下的管家了。而等待在下随着师傅学艺归来之后,李伯跟在下说了这件事情,之后还说,家父弥留之际,他便在家父身边。那是家父曾经交代过,若是将来在下也习武的话,想要让在下蘀家父回到这蜀王府中。” “世间之事本就是如此难以琢磨。”张凡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想来令尊会留下这么一句话,恐怕只是想要尽些心意罢了,并非当真就是让你先来继续服侍王爷,从而再让你的将来跟令尊一样。但是,恐怕令尊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子杰你当真是会走上练武这么一条路。” “大人说的不错,所谓世事无常,恐怕便是如此了。”赵子杰也是一脸唏嘘的模样。 “但是,子杰,莫怪我的话不好听。”张凡却是换了个疑惑的面孔,看着赵子杰问道,“虽然说到王府来做侍卫,这是令尊所交代子杰的事情。而子杰也遵从了令尊的托付,代蘀令尊回到这王府里侍奉王爷了。但是,子杰心中就一点恨意都没有?” “恨意?大人这是在说什么?”赵子杰看着张凡,摆出一脸不明白的表情,问道。 “子杰,你且放心,此处无人,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张凡笑着说道,“毕竟,令尊是因为王爷的缘故才受伤的。当时,若不是因为王爷执意要出门的话,也就根本不会遇到这些事情。而若是遇到了歹人的话,令尊若是就这么走人,凭令尊习武之人,这些歹人也是不可能伤害令尊的。再加上当时王爷在此并不受先王的疼爱,恐怕之后都无人会过问此事。但是令尊却是因此而废了一条腿。甚至于就连最后,令尊也是因为这而丢了性命。子杰心中就当真不怨恨吗?” “不,在下恨过。”赵子杰说道,“当在下刚刚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心中自然是有恨意。虽然说起来实在是有些牵强,但是说到底,家父会遭此不幸,也跟王爷撇不清关系。但是,在下还是决定先见王爷一面再说。原本以为,王爷不会再记得家父了,谁知王爷记得一清二楚,而且对家父如同亲父一般看待。 “那时候,在下想起李伯的话。不错,家父当时既然没有逃走,而是留下来帮助王爷抵御歹人,这就说明家父已经是有了决议了。既然如此,这就是家父的所愿,在下没有理由去因为家父的意愿而恨别人。即便是家父是因此而身亡的。” “……”听了赵子杰的话,张凡是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是开口说道,“子杰能够这样想,将来必然有所成就!”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里外消息 申末酉初之时,张凡跟赵子杰结束了谈话。赵子杰正好到了当值的时间,去王府中各处巡视去了。而张凡则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房中,王猛和梁超两人已经是等在这里了。见到张凡进来,立刻起身问安。 “大人,您这是到哪去了?”梁超赶忙着问道,“卑职跟王哥去打探到了一些事情,正准备跟大人说呢。谁知道来了之后大人却是不在。此处我跟王哥两人也不好冒然出去寻找,只得在这里等着。” 而一旁的王猛虽然没有像梁超这样问出来,不过也是露出了关心的眼神,显然也是在担心着张凡。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张凡现在的心情,倒不是说很好,却也并不坏,没有在意那么多,开口说道,“刚才我在那天晚上见到赵子杰跟三王妃的小亭里跟人闲聊。正是那个赵子杰。” “大人去找赵子杰说话了?”听到张凡的话,梁超是有些惊讶了,“那,大人可问出来什么吗?” “没有。”说到这一点,张凡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倒也没有持续,毕竟张凡不管怎么说,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不过,我倒是问出来了一些东西。或许,这个赵子杰到这王府之中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这么一来的话,他会跟朱宣圻之间有这么大的恨意,倒也是能够解释得通了。话又说回来了,你们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还是听大人先说吧。”王猛开口说道,“我俩虽然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不过大都是听人家说的。那人是今天出府的一个伙夫,听他说他所知道的也是听别人说来的,可能不太可信。卑职还是先听听大人的话吧。” “嗯。”点了点头,张凡便是将之前跟赵子杰所说的那些话告诉了王猛和梁超他们两个。 而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两人也是久久没有开口,一直在思索着。过了一会,王猛首先开口了:“不知大人对这个赵子杰所说的这番话怎么看?这是他故意欺骗大人,或者说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世而事先编撰好的故事,还是说当真就是如此?大人怎么看?” “说起来,我倒是不觉得这是假的。”张凡很是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这种事情,如果说是骗人的话,也实在是太容易被戳穿了。别说是赵子杰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了,即便是他不知道,也不会舀这种瞎话来骗人的,太容易被人看穿,而且还会对他怀疑,对他不利。这种事情,若是去找人一问,或者是跟什么人闲聊的时候偶然间说起来,立刻就会出问题。所以我不觉得他这是在骗我。 “而且,老实说,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面上的神情我也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不像是骗人的。当然,自然有那种老练非常的人,即便是说着弥天大谎,但是神情一点也不会让人看出来是在说瞎话。可是我觉得,这个赵子杰实在是不像那种人。当然,人不可貌相,或许我看走眼了也说不定,或许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但是,我反正是信了。” “这么说起来的话……”梁超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那大人的意思是,这个赵子杰之所以会来王府当差,并且还想要对付王爷,就是因为他责怪是王爷害死了他的父亲?” “虽然他没有说,不过我觉得恐怕就是这么回事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而且,你们听我刚才的话也能发现,他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是却从来没有说自己不恨朱宣圻了。即便是他说听了他父亲临终之言,但是他也是没有说他就要遵照他父亲的话去做。而且,也正是因为他没有说这件事,我才觉得他所说的事情是真的。” “大人说的不错。”王猛说道,“不过,这有必要吗?虽然这件事情说起来倒也是能够怪在王爷的头上,可是毕竟是他父亲自愿去这么做的。当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赵子杰若是执意一定要报仇的话,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根据大人所说的,这个赵子杰的父母是在他刚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出门之时遭遇了歹人而身亡的。这么一来的话,这个赵子杰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连面都没有见过,当真就有这么大的恨意吗?明明知道找王爷报仇,他自己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但是他却还要这么干。这实在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 “而且,从之前大人在那天晚上所见到的情形来看,这个赵子杰的背后明明就是有人的。不光是他,他背后的人也是打算对王爷不利。这么一来的话,这件事情可就让卑职有些想不明白了,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打算?” “听大人所言,这个赵子杰在进王府做侍卫之前,一直是跟着他的师傅游走四方。”梁超说道,“他十七岁就能进入王府,即便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让王爷对他另眼相看了。不过当时王府也是有比武的擂台的,他也是在胜出了之后才见到王爷的。说明他的身手不错。这样的话,即便是他天赋高绝,也得花费十来年的功夫来练武,哪里有空去找那些人谋划阴谋什么的?难不成说,他背后的人,就是他的那个师傅不成?” “这也是个问题。”张凡皱着眉头说道,“这个赵子杰到底是怎么跟他背后的人联系上的,本就是一个谜。如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光是在这里猜测也是没个结果。而且,这些东西怎么说也算是私密的事情了,想来恐怕就算是去问赵子杰,他也不会告诉咱们。只能靠咱们自己去查了。 “对了,你们刚才书哦也打探到了一些事情,是什么?说来听听。” “大人让卑职跟王哥两人去监视王府外,看看是不是有人进出,好能找去问话的。”梁超说道,“今天一早我就跟王哥在王府外暗中监视着。这蜀王府大得很,人也多得很,平常里出门的人自然是不少。不过大都是三五成群的,最少的也是两个人结伴出门,实在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咱俩一直等到下午未时,估计王府中的人也都已经吃过饭了的时候,这才是看到一个人单独出了王府。原本咱俩以为他是出门买东西的,谁知道跟去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趁着下午没事,跑到小街上的赌坊过瘾的这么一个人。 “当时卑职跟王哥都有些失望,毕竟这么一个男子,而且看起来,穿的是粗布衣裳,面上也是胡须邋遢的,根本就不像是能知道什么王府内情的人。不过也算是聊胜于无,看他没钱了,以借钱之名将他骗了出来,问了问他赵子杰的事情。 “结果倒是让卑职跟王哥有些出乎意料了,这个人居然说他知道。当时卑职也是奇怪,这人说他自己在王府中是个伙夫,怎么会知道赵子杰的事情。结果一问,这才是发现,当时赵子杰进府的事情,动静还挺大的,知道的人当真是不少。只不过如今,时间已经就了,而且虽然当时动静不小,但是归根结底,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所以现在才是无人提起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问道。 “事情跟大人所说的倒也差不多。”梁超继续说道,“据说当时,王府因为少了侍卫,所以贴出了寻聘的告示。结果来了不少人,不下三四十人。当时王府只不过要找三五个人罢了,所以在王府中摆了擂台,让这些人比试比试。而结果想来大人也已经知道了,赵子杰夺得第一,听说差距还不小,那第二名的被他三拳两脚就踢出了擂台。 “当时王爷人也在场,见他年纪轻轻就身手高强,自然是高兴。只不过赵子杰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听说当时王爷是打算让他现在王府外院做护卫,等过上几年再作打算的。但是在王爷见这几个人的时候,赵子杰说了他父亲的事情。而之后,王爷就让他直接去了内院所侍卫。至于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是说了什么,这个伙夫并不知情。听他说,王爷听赵子杰提到他父亲的名字之后,便是将他带到后面私下里说话去了。 “原本卑职跟王哥还是想不明白,如今听大人这么一说,这事情倒是能解释清楚了。” “原来如此……”张凡听完了梁超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咱们就知道这些,其他的却是不知道了。那个赵子杰到底是要找朱宣圻的什么把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咱们根本就是一无所知。看来还得继续查了。对了,今天赵子杰也是出府了,听说是三王妃让他出去的。你们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听到张凡问起这件事情,两人面上露出了异样的神情,过了一会,梁超这才是开口说道:“大人,这件事情说起来可就有些奇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问道。 “这赵子杰今天出府了之后,直接去了街上的一间胭脂馆。”梁超说道,“当时里面大都是女子,所以卑职也不好跟进去。等到赵子杰离开了之后,再去,却是听到了一些东西,咱们或许能用得上。”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夜晚准备 “要说这件事情,本来就让人觉得不对劲。 。 、 ”梁超说道,“虽然说,到时候若是问起来,这赵子杰也可以说是三王妃差遣他去的。但是,王妃要买胭脂,即便不是寻常货色,专门让人去买的话,却也不应该让他这么个侍卫去才是。让身边的侍女去买不就得了,即便是侍女有事情,拖其他的侍女便是。却是非要找赵子杰去,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难不成说,这个胭脂店,就是那赵子杰背后之人跟他接头的地方不成?”张凡立刻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毕竟从这个状况看起来,事情应该也只能这样了。 “原本卑职也是这么想的。”梁超说道,“当时是卑职跟着赵子杰去到那里的,因为是胭脂店,再加上赵子杰也认得卑职,卑职若是跟进去了,必然会被认出来。所以那时,卑职便是让人去衙门找了个女子过来,顺便也让衙门里查查这间胭脂店的底细。结果一查,这间胭脂店实在是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这间店开在这里,已经有七十多年了。而且这间店的掌柜也没有变过,都是由同一家人这么传下来的,中间也没有转手过他人。总而言之,就这间店而言,当真是干净的很,丝毫没有任何问题。” “那也就是说,当中会有什么人,是作为跟赵子杰接头的人喽?”张凡似述似问地说道。 “想来应该就是如此了。”梁超说道,“原本,不仅仅是其他的一些人,包括咱们锦衣卫,若是什么地方有了事情,大都会派人前去调查,而这接头的人自然是少不了的。只不过,就算是咱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隐秘办法。若是只有一个人接头,那倒是好隐藏起来,但是一旦出事就不行了。而若是开一间店铺,却是个办法。只不过,这间店铺一旦被人怀疑的话就麻烦了,毕竟店铺不是人,不会自己跑掉。 “但是如今赵子杰背后之人所用的这个法子,当真是不错。店铺不是他们自己的,根本就跟他们毫无关系。即便是赵子杰去了这里被什么人怀疑了,但是不管怎么查也是查不出来任何事情的。 “之后卑职让人进去打听消息的时候,赵子杰也是刚刚离开。这么一问,果然如此。听闻赵子杰所找的人,是在店中的一名女子。三王妃平日里所用的胭脂一直都是由她选的,三年来一直是如此。当咱们的人想要见她之时,却是找不到人,据说已经是出门去了。这件事情不就很明显了吗,赵子杰这前脚刚走,这女子后脚就不见了,明显是有问题的。 “咱们的人见人不在,便是问起了赵子杰跟那名女子的事情。听闻赵子杰回来这里,大概也是三年前的事情。只不过他是偶尔会来一次,大都是为了给三王妃买胭脂,一年能来个两三回就算多的了。 “而那名卖胭脂的女子,却是在五年之前就已经到了这里。听闻以前是在别的地方,也是做过胭脂的,在这里找了份活干着。” “五年前就已经来了……”听到梁超的话,张凡想了想,说道,“看来,不管赵子杰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绝对是谋划已久的。虽然说这个女子五年前被安插进成都府中或许也并非是为了朱宣圻的缘故,不过我却也没见到五年前这成都发生过什么事情。想来也只是跟咱们的这位蜀王有关系了。这么看来的话,不管这帮人到底是要找什么东西,也绝对是朱宣圻在五年前就已经做出来的事情了。等会让人去查查,这五年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卑职觉得,恐怕这件事情不用咱们去查,今天晚上就能知道为什么了。”一旁的王猛突然开口说道。 “哦?”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自然是觉得奇怪了。虽然说王猛是从来都不会说这种没有把握的话的,但是他这么一说,还是让张凡觉得很奇怪。 “大人,今天赵子杰出府的事情,已经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王猛说道,“那天晚上,大人看到他的事情之时,到现在也不过是三天的时间过去。就这么三天的时间,想来也不应该会有什么动静才对。除非一点,除非三王妃已经是找到了他所要找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三王妃已经知道赵子杰所要找的东西被藏在哪里了?”张凡问道。 “不错。”点了点头,王猛继续说道,“本来这件事情卑职也并不是太过确定,但是之前来的事情,卑职也是找了王府中的人随意问了问,得知今天赵子杰会去见三王妃,却是因为三王妃先让人找他的。听到这个消息,卑职这才是能确定下来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而且,今天赵子杰去找人的事情,让人听着也是奇怪。试想,若是接头的人,除了传递消息之外,不会暴露自己也是一大要则。但是这个女子今天却是反常之极,刚刚接到赵子杰所传给她的消息之后就立刻消失了。恐怕,是回去通风报信去了。 “还有,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还有四天就要过年了。如今这蜀王府中,即便是护卫等人都是一个不少,在巡视着,但是卑职跟梁超进来,这一路上所见的,却是松散非常,根本就没有什么警戒,很容易就让人混进来。这白天都是如此了,夜晚岂不是更加厉害了。所以卑职觉得,恐怕那伙人今天晚上就要动手了。” “今天晚上,虽然听起来有些急躁了,不过这事情这么一看,还当真就是这么回事了。”张凡思索了起来,“只不过,若是他们今天晚上动手的话,蜀王府可就是毫无准备了。这么一来的话,他们会不会得手那件东西还是其次。我是害怕他们会伤了朱宣圻的性命,若是那样的话,咱们可就不好办了。 “虽然说,咱们的目的跟他们也是大差不离的。但是若是朱宣圻因此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回去之后对李太后也是没有办法交代的。李太后所要的是让朱宣圻知难而退,在好好羞辱他一番才是。至于最后要不要他的性命,这也是李太后做主。若是咱们照的理由够充分,想来李太后也未必就下不了狠手。但是如果现在他就被人个杀了的话,不仅仅是李太后会心中不快,恐怕外边也有会传是李太后派咱们来动的手。毕竟如今咱们就在这里。到时候如果这样的话,咱们全都逃不了一死。” “大人,这可怎么办?”梁超也是有些急了起来,倒也不全是只担心自己的性命,实在是因为这么一来的话,自己死也死得不安稳,“咱们难不成就这么看着他们做着做那,却是不能出手不成?” “这件事情咱们很难帮得上忙。”张凡说道,“难不成说,现在我就去对朱宣圻说,今天晚上有人回来王府之中,对他不利不成?到时候别说他不信了,恐怕他还会觉得这是咱们故布疑阵,想要诈他呢。” “这……”听了张凡的话,梁超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了主意。 “大人,这件事情卑职也是想了想。”王猛说道,“这忙,自然是不好帮的,很不容易办。但是咱们也不能不帮,要不然咱们自己就得有麻烦了。不过,正是如同大人所言,想要明着去帮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了。要不然忙还没帮上,咱们就得惹上一身的麻烦。 “但是,明着不能帮,暗地里却是可以帮忙。” “王猛你说暗地里帮忙,这怎么说?”张凡赶忙问道。 “其实简单的很。”王猛说道,“既然这伙人今天晚上要来,这边自然得有人帮着才行。实际上,只要留下卑职跟梁超两人就足够了。” “只留你们两人?”看着眼前的王猛和梁超,张凡一副无法决定的模样,说道,“这恐怕不好吧。”并非张凡不相信两人,若是论身手的话,王猛自然是不必说了,放在什么地方都是足够了。而即便是梁超,看他平日里面动手不多,但是实际上张凡知道,经过王猛这么久的教导,梁超比起那些江湖上成名的人,也是一点都不差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只有两个人,万一对方来了不少人的话,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大人不必担心,这件事情卑职也是有过考虑了。”王猛说道,“虽然说他们今晚回来,也是因为三王妃帮他们找到了放东西的地方。但是会这么急,恐怕也是看上了如今年关将近,护卫松懈这么个时机了。既然如此,想来对方的打算,并非是硬闯,而是潜进来。这么一来的话,为了避人耳目,来的人不会有多少,恐怕只有寥寥几个。到时候卑职跟梁超先动手,王府的护卫听到了动静也会赶过来的。” “嗯,就这么办,你们今天晚上留下来。”张凡说道,“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恐怕也不知是这么简单的,或许对咱们来说,也是个契机也说不定。”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把酒言欢 既然已经有了打算,那么就要早些做好准备才行。..虽然说起来容易,之前张凡跟王猛和梁超二人商量的结果,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具体做起来,却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别的不说,单说其中的一件事情。要知道王猛和梁超两人,作为张凡的手下,即便是两人都有官职在身,但是他们的身份也毕竟只是张凡的手下而已。平日里晚上并不是在王府过夜,而是回到驿馆或者是本地锦衣卫的衙门里。毕竟就从这边来说,他们私下里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做的,在王府也并不方便。 但是虽然没有规定什么,可是如今,两人若是在这里的话,却是不太好说话了。到底应该以什么理由留下来,这的确是个问题。 不过好在,张凡倒是想出来一个好主意。他并没有让两人留下来,而是让两人像平常一样先回去再说。当然,也并不是要他们等到对方来了之后再潜进来。虽然说,如今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打算,只要晚上派人盯着,自然是能够发现对方什么时候入府的。但是如果跟对方同一时间入府的话,却实在是不好解释了,毕竟别人来的同时,你也来了,这会让朱宣圻怎么想! 当然,王猛和梁超两人当然也能够换上一身黑衣,潜进王府来帮忙。凭着他们两人的身手,王府的护卫想来也是看不到他们的。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之前所定好的事情就不行了。张凡不仅仅要在这件事情上面保得朱宣圻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他打算要利用这件事情再做些什么。这其中有一条,那就是要让朱宣圻知道,帮了他的人,甚至于救了他的人,正是张凡。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所以说,王猛和梁超两人潜进王府帮忙这一条,也就不能用了。 虽然看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但是张凡也已经是想到了个办法。他让王猛和梁超两人先回去。然后迟些再过来,当然,要比那伙人来的要早,而且最好早不了多少才行。当然,这种事情并不能确定,毕竟这边也不知道那边的具体打算,甚至于就连今天晚上会有人来这件事情,也是猜测的,虽然几率很大,但是并非十成十的。所以,这方面也就只能够看运气了。至于理由嘛,张凡倒是不必操心,锦衣卫每日的事情这么多,随便让他们两人说一件也就行了。 至于之后该怎么办,那就要看那时候的情况了。到底应该怎么做,怎么开这个头,却是要看到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这算是大致上计划好了,但是张凡心里面却是还在想着一件事情。他在考虑,到底要组织那帮人到什么地步,或者说什么时候才开始动手最好。因为,张凡对于那帮人想要的那件东西,也是好奇的很。如果说,能够在他们找到东西之后再动手,最好能够将那件东西弄到手的话,那才是最好不过了。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如此了。这边安排好了之后,时间已经是酉时过半了,张凡便是去找朱宣圻了。 两人用过饭之后,朱宣圻见张凡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离开回房,不由得觉得有些好奇,开口问道:“张大人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找本王?” “哦,没什么,王爷误会了,只是……”话说到这里,张凡顿了顿,这才重新开口,“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起来,没回家过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种事情却是怎么也习惯不了。原本觉得在这里过完了年再回去也实在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如今,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越是临近过年了,这心里面就越是想家了。嗯,怎么回事,怎么在王爷的面前抱怨起来了,实在是太过失礼,微臣向王爷赔罪。” “唉,张大人这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还请不必在意。”朱宣圻摆了摆手,说道,“实话不瞒张大人,本王倒是从来没有离开这王府太久过,即便是有,也不过几天就回来了。要说过年的时候不在王府,这三十年来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所以说起来,张大人到底心中有多么想家,老实说本王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本王观张大人的面色,倒也是能看出来一些。言语未必能说清楚,但是本王知道张大人当真是想家了。” “呵呵,多谢王爷理解。”张凡露出一副非常落寞和无奈的笑容,总之让人看起来就非常的勉强,对朱宣圻说道,“倒是让王爷见笑了。” “这有什么关系,毕竟此处只有你和本王二人,又没有外人,端不会让他人见到的。”朱宣圻说道,“只不过,张大人倒是也应该克制一二才是。毕竟没有其他人,本王却是在这里。” “王爷教训的是,微臣自当注意一二。”张凡赶忙着说道。 “对了,人说一醉解千愁。虽说今晚醉了,明天一早醒过来,烦恼还会再来。不过,这思乡之愁,所谓拉得快,去得也快。今晚一醉也未尝不可!”朱宣圻说道,“不过,今晚倒是没见张大人喝多少酒,想来也是心中不痛快。既然如此,若是张大人晚上没什么事情的话,不如留下来陪本王喝喝酒如何?” “这……”张凡露出一脸犹豫的模样。当然了,这个时候自然是得要做出犹豫的模样,做做样子才行。要不然一下子就答应了,岂不是显得有些太过随意了。不过好在这时候的朱宣圻很是配合,面上也是露出了一副期望的模样。 见到此景,张凡也就不再犹豫了,开口说道:“既然王爷有此雅兴,微臣又岂能扫了王爷的兴致呢。” “哈哈哈,好个张大人。”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宣圻是哈哈大笑起来了,“原本只是本王想要安慰安慰张大人的,怎么听着张大人这么一说,反倒像是本王才是贪酒之人,只是想要借故喝酒,才舀着张大人做借口呢?” “王爷说笑,是微臣这话实在是说的欠妥当。”张凡赶忙赔罪。 “唉,既然有酒喝,那还说这些做什么。”朱宣圻笑着说道,随即他凑近了张凡,小声说道,“说起来,本王倒是还有两坛好酒,那天实在是人太多,没舍得舀出来喝。如今就只有咱们两人,待本王让人舀出来,跟张大人一醉方休。” “唉,何用王爷如此麻烦!”张凡是赶紧摆手,说道,“这原本,不就是为了要喝醉的嘛!既然是为了喝醉,这好酒岂不是浪费了,喝道最后,恐怕酒水不分了。这岂不是暴敛天物!”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酒本来就是要给人喝才行的,要不然再好的酒,若是没有人喝岂不是都浪费了吗!”朱宣圻说道,“而且,这酒当真是不错。这可是从本王的祖父那里,说起来也就是成王刚刚继位的时候就留下的,到现在都有五十多年了,可是极品的佳酿哦!难不成张大人就不想尝尝鲜?” “这……”张凡倒当真是有些犹豫了。 “而且。”朱宣圻见张凡还是不能下定决心,继续开口说道,“平日里本王一个人,虽说也不是舍不得,只不过一个人喝酒实在是有些无趣。人多了吧,酒又不够了。今天晚上正好,就咱们两个人,两坛子酒,一人一坛,一醉方休,岂不美哉!哦对了,本网这里还有些极品的下酒菜。” “既然如此,微臣恭敬不如从命。”张凡最终还是顶不住朱宣圻的“诱惑”,“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下来。当然,今天晚上的目的就在于此。只不过,那诱惑之言,倒也并非虚假。想想,五十年的陈年佳酿,即便是在宫中也是难觅得很。若是放在外面,一坛子酒,千金不换啊! “这样才好啊!”朱宣圻见张凡答应了下来,非常高兴,马上就让人去将酒舀了来。 至于那下酒菜,倒是让张凡囧了一把。不是别的东西,实际上就是花生罢了。对于张凡来说,这东西实在是不陌生,毕竟他上辈子可没少吃过。小时候不喝酒也喜欢吃,等到长大了,跟同学朋友喝酒的时候,倒也是少不了这种东西。 不过马上,张凡也就回过神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才是十六世纪。倒不是说这个时候的中国就没有花生了,从唐朝就有了。但是,并没有普及开来。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却是根本不知道。而张凡在京城的时候,倒是也没少吃,只不过实在是不多。 但是这次却是不同。毕竟如今,寒冬腊月的天气,花生早就没了。留下的若是不好好保存,却也不会有眼前的这种色泽。看来,朱宣圻当真是爱酒之人,不仅是酒好,就连下酒菜都非常地用心。 总而言之,两个人就这么开始喝了起来。喝着酒,说起话来也是欢快的很。 而张凡自然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毕竟心中还压着事情。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就会来了。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生前身后 “对了……王爷,这……这到底是什么酒?”喝到一半,两个人都已经是有些醉了,而两人所说的话题也是开始变得无聊了起来,什么都会说一说,张凡如今就是这么个模样,“这天下的酒,我……不敢说全都喝过,不过也七七……八八的了。 ~就算是没喝过的酒,这味道相近,倒也是能猜……出来是什么。但是王爷这酒,我实在是没喝出来。” “没喝出来就……对了。”朱宣圻也已经是脸色通红了,虽然还没有醉得很深,但是最起码也有五六分醉意了,说起话来也是有些不利落了,“这酒自然是不同,外面根本就……找不到。说起来,这可是我……我这王府里面自己酿的,虽然用的粮食也就是那几种,但是味道跟其他的酒一点都不同。若是你喝过了那才奇怪了呢!” 看来两人,当真都是喝多了。说的话题已经是变得这么无聊了,甚至开始讨论起酒的来历了。而且说起话来也都是断断续续的,舌头勉强还能放直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已经是断断续续的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喝到现在,这喝的连称呼都改掉了。虽然王爷跟大臣不同于皇帝与大臣之间的规矩那么多,但是这基本的礼数还是要讲的。可是两人现在,一个是你,一个是我,都这么开始称呼起来了。倒是张凡,还记得应该称呼对方为王爷,但是那个自谦的“微臣”却是早就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王府中自己酿的!”张凡听到了之后,倒是当真有些吃惊了,“说起来,不论是宫中还是王府,亦或是那些个大户人家,藏着好酒的的确是不少。但是自己酿的,当真是不多。即便是宫中的酒,都是专门酿造的,但是却也不会在宫中自己酿制。这里倒是不同一般啊。” “唉,说什么不同一般的。”朱宣圻摆了摆手,说道,“正是如同张大人所言,藏酒,藏好久,但是却极少有自己去酿的。别说是别的地方,就连我这里也是如此。不同的只是我那位祖父,蜀成王朱让栩。想来恐怕张大人或许看过我祖父的名字,却是没听过吧。” “说起来,实际上我连看都没看过。”张凡说道,他这可不是胡说的,记忆力群的张凡,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即便只是目光一扫而过,但是也绝对能够永记不忘的。他如今可不是再说客套话,是当真没见过朱让栩这个名字。 “唉,没见过就没见过,这无须再议。”朱宣圻说道,“实在是,我这位祖父啊,当真是闲的很,却又不喜欢喧闹,平日里也不怎么出去,知道的人实在是不多。而我这位祖父,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什么东西都要自己来做一遍。若是感兴趣,那就继续做下去,若是没兴趣那边算了。而这酿酒,就是他最大的爱好,从他未继承王位之时就是如此。他生平爱酒,听说有一次是突奇想,就想要自己酿。结果,酿出来的酒,实在是难喝的很。 “要说我这祖父,也是认死理,若是失败了一次,哪怕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再碰了。但是唯独这一次酿酒,他却是铁了心了。没曾想到,他倒还当真是有酿酒的才能,做了两三年,据闻酿出来的酒跟那些名酒也是不相上下了。咱们两人如今喝的这两坛,正是他继承王位的那一年亲手酿制的。本来一共有十坛,如今这已经是最后两坛了。” “这……”听到朱宣圻的话,张凡又开始有些犹豫了,“这乃是成王所留下的佳酿,又是最后两坛了。却是让微臣这般牛饮,实在是……” “唉,你这是怎么了!”朱宣圻责怪起张凡来,“之前不都已经说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再说了,你是牛饮,我就不是?我喝的比你少不了多少。酒,就是要用来喝的,若是不喝进嘴里,即便是再好的酒,也是毫无价值之物。更何况,我虽然没有见过我祖父,但是我听我父王说过,祖父曾经有言,将来他所酿的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用来喝的。若是到时候觉得合适了,便是送给街上的乞丐,那也是适得其所。 “咱两这么做,也算是了却了我祖父的一桩心愿,是一件美事。若是你还是这么扭扭捏捏的,那才真是对不起我祖父了呢。” “王爷教训的是。”张凡说道,“倒是我有些跳过在意了。既然如此,我刚才喝的确实少了点。如今自罚三杯。” “对,这才对嘛。”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宣圻立刻就变得高兴起来了,“来来来,我来帮你倒酒,快喝,快喝!” 将张凡喝完了之后,朱宣圻高兴了一会,却又是沉下了脸。 “王爷这是怎么了?”见到朱宣圻变了脸色,张凡不由得问道,“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不管你的事。”朱宣圻说道,“唉,实在是,说起了我的祖父,想起了我这一辈子。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吧,我乃是庶出,虽然是庶一子,但也是庶出。” 听朱宣圻说到了这件事情,张凡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朱宣圻这个时候提这个做什么 “若是看宫中的藩王诸列,其实能看得出来,不论是这蜀王的王位,还是其他的,比方说什么岷王、庆王、肃王什么的,实际上继位的人,嫡庶是各占一半。呵呵,若是当真说起来的话,只要是朱家的子孙,这做开国藩王的,哪一个不是庶出。”朱宣圻却是不管张凡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但是到了下面,当真都是嫡出继位的,一个都没有。毕竟,这人总是会有三长两短的,总不能让这王位就这么断根了不是! “可是即便是如此,我不知道其他的王国究竟是如何的,但是我这里,却是不同了。太往上的不用说了,就说近的。我的曾祖父是嫡出的,蜀昭王朱宾瀚,做了十四年安稳王爷。我的爷爷也是嫡出的,蜀成王朱让栩,做了三十七年安稳王爷。 “而我的父王不是嫡出。蜀康王朱承爚,坐了九年的王位。说安稳吧倒也是安稳,但是他却安稳不下来。为什么,因为他是庶出,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个王位虽然是坐上了,但其他人却是看他不顺眼,总想抢他的。这整天心里头紧张兮兮的,我却是要倒霉了。xia时候胆xia怕事不说,出了什么事情,所受的重罚绝对不是一个孩子应该受的。 “而到了我这里,我也是不是嫡出,我也坐上王位了,虽然到现在也不过十多年的功夫,还不算太久,也没有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总算是明白过来父王为何会如此了,毕竟出了我之外,虽然家中的哥哥早夭,但是还有弟弟。如今虽然都在下面的xia国当国主,但是我也觉得他们回来抢这个位子。毕竟说到底,我跟他们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年纪大些罢了。” “王爷是担心有人会用手段不成?”张凡说道,“想来是不会吧。” “不是这个意思。”朱宣圻说道,“我也明白,如今这状况,就算是他们想要做什么也是没用了。但是做不做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份心思却是另外一回事了。而如今,我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是以后却是不知道了。而且,奉铨他年纪还xia,身子也弱的很,将来的事情实在是难料。” “那……王爷打算怎么做?”张凡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做?”朱宣圻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张凡的话,问道。 “我的意思是,将来王爷有了庶子,会怎么办?怎么对他们?”张凡把话说明白了,“是教他们相亲相爱,还是如同王爷的父王那般,同样对待他们呢?” “你倒是得理不饶人啊,问出这个问题。”朱宣圻笑了笑,说道,“不过我不会上当的,上一代,上上代,哪怕是从开头至今的错误到了现在,却并不能让它有成为惯例的理由。恩怨就在此终结吧。” “但是王爷有没有想过。”张凡继续问道,“这一代或许会被王爷压下,但是下一代呢?万一下一代又开始了这种恩怨的循环,又该如何呢?” “这个,可就不是我管得着的了。”朱宣圻说了一番听似不负责任的话,“我虽然是王爷,但是说到底也就是个人罢了。能将眼前的问题nng明白就不错了,后面的事情,就由后人去nng吧。若是再起什么恩怨的话,我也关不了。最多最多,只能等这些子孙后代都去了阴间,我在好好骂他们一顿便是。” “王爷这倒是豁达。”对于朱宣圻的话,一时之间,张凡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话说到这里,两人只顾喝着酒,却是谁都没有再开口了。想来也是,这个话题倒也当真是沉重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有shi女进来通报:“王爷,张大人手下的两位千户大人来了,说是有事要跟张大人说。” “来来来,让他们进来。”朱宣圻说道,“两个人正有些无趣,又来两人,正好一同喝酒。”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混进王府 “王爷,大人,这么晚了还要来打扰大人休息,还搅了王爷的酒兴,卑职实在是不对。 . 。 ~”王猛进来之后便是开口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棘手,不得不立刻让大人知道才行。” “到底是什么事情,直接说吧,王爷也不是外人。”张凡一副不怎么耐烦的模样,开口说道,“不顾哦咱们事先可要说好了,如果说这件事情不重要,那可就不要怪我翻脸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这……都什么时辰了?”第一声是张凡在反问,第二声是张凡当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在问朱宣圻。 “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亥时了吧。”朱宣圻已经是喝醉了,虽然还没有醉得太狠,但是也算是差不多了,哪里会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只不过是觉得两人喝了很久,时间差不多而已。当然,他这么倒也是让他给蒙对了。 “就是,都已经亥时了。”张凡却是毫不在意,接着朱宣圻的话说道,“知道什么叫亥时吗?那叫人定,叫定昏。这时候夜色已深,人都去睡觉了。” 张凡倒是说得有理,只不过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么个该睡觉的时候,他却是跟朱宣圻两人在这里“把酒言欢”。再加上他现在,精神虽然是不错,脸色倒也不算是太过红润,但是说话之间却实实在在让人明白,他的确是喝多了。 “唉,你又何须如此动怒!”这次,倒是一旁的朱宣圻在劝说张凡了,“说起来他们两人也是因为专注于手上的事情,这才是会在这个时辰,不顾着被你训斥的危险来跟你汇报事情的。若是有这样的属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来来来,你们二人深夜到此,想必也是累了,快坐下来喝杯酒解解乏。” “你们两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张凡却是不管朱宣圻的话,看向两人问道,“就在这说吧,王爷也不是外人。” “大人不是jia代卑职派人去监视永宁府那边的事情吗?”梁开口说道,“如今咱们接到消息,说那边有动静了。” “等等!”梁刚刚把话说完,一旁的朱宣圻就开口ha话道,“你说永宁府?那不是已经到云南了吗!云南那边有什么事情生?若是什么锦衣卫的密报,我倒也不好听了去。” “唉,此事王爷不必回避。”张凡刚忙着摆了摆手,说道,“想来用不了几日,王爷也会知道。当年韦银豹伏法之时,他手下有张勇和王新二人逃了去。如今,这二人是贼心不死,还想要东山再起,趁着这次朝廷征讨僰人的机会起兵造反。我们也是无意之间得到了这个消息,知道他们如今就在永宁府附近,兵马也都在那里。我已经跟刘将军说好了,准备将这两人一网打尽,所以不能打草惊蛇,让他们逃走了,想要活捉他们。所以才让人去盯着永宁府。这说起来,事情也没几天时间,想不到今天就有消息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朱宣圻听到张凡说了事情的大概,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听过的,听说当年砍下韦银豹的头颅之时,这两人原本也是跑不掉的。却是没有想到,这两人倒是胆xia得很,见势不妙就提前逃走了。如今却又想要生出这份念头,实在是该杀。” “那,如今永宁府那边到底有什么动静了?”张凡看向两人,问道。 “其实,说起来倒也不像是要造反的模样。”话题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严肃无比了,但是没想到到这个节骨眼上,梁说起来,却是露出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倒并不是那边有什么大动静了。那些准备造反的人如今还窝在各自的部族里,没什么动静。而且看起来,他们也并不打算年前就动手。而且,那两人也没有什么消息。” “没事?”听到梁的话,张凡先是一愣,然后变得有些恼怒了起来,“没事你这么晚过来跟我说个什么!兵马没有集结,那两人如今也没有动静。既然如此,你过来做什么!” “唉,你也不要如此!”倒是朱宣圻在一旁出言打圆场,“他们两人又不会白白来打搅你,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才会如此,且听他们把话说完了再动怒也不迟。” “你们说吧。”张凡长出一口气,喝了一杯酒,说道。 “说起来,这到底跟那两人有没有关系卑职都不敢确定。”显然,被张凡之前那么以训斥,如今就算是朱宣圻帮他们劝了张凡,但是梁说起话来,依然是有些吞吞吐吐的,“这一次,实际上是有个咱们的弟兄走失了。” “什么?咱们有人不见了?”张凡一脸惊讶的模样,只不过他心里面却是再想,原本是让两个人随便编个理由过来,却是没有想到两人居然用了这么个理由,“是什么人?不,我的意思是,是咱们原本就放在永宁府的人,还是这一次被咱们派过去监视那边动静的人?” “是咱们原本就派在永宁府的人。”梁说道,“说起来,若是平日里,这倒是没什么。毕竟各地的事情每天都有,无论是哪个弟兄们手头上都有几件事情。若是放在平常,想来是去调查什么了,倒是不用太过在意。 “但是这个人,说起来……他原本跟这一次的事情没有关系。只不过,这一次咱们的人过去之后,是由他接手的。而且他在永宁府呆了很多年,对那边的情形也熟得很。虽然说这一次的事情,平常他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偶尔还是需要用到他的。总的来说,他也算是有关系的。 “卑职之所以要来跟大人说说,实在是因为,卑职也是舀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该算到哪里去。”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踪影的?”张凡问道。 “今天一大早的事情。”梁说道,“现如今是冬天,即便是这边天气并不太冷,不过飞鸽传书却是不能用了。那边衙门里已经被jia代了,凡是生了任何事情,都要立刻呈报给大人,所以那边一接到找不到人的消息,就派了人飞马来成都相报。只是永宁府离这边实在是有些远了,到了戌时三刻人才赶到这边。卑职收到消息之后舀不定主意,就马上来见大人了。” “那最后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他有没有说过要做什么?到什么地方去?”张凡继续问道。 梁想了想,回答:“听来人说,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你还没nng明白我的意思。”张凡说道,“我是说,这个人在失踪的时候,有没有跟咱们的事情有什么牵连。我知道那边是他负责平日里诸如带路之类的事情,但是这几天他有没有参合什么事情?还有,他对咱们的事情知道多少?” “这几天的话,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这回,是王猛开口说话了,“这边的人刚刚到那里的时候,倒是让他带着走了几处地方,让新去的弟兄们稍稍熟悉了一下。之久倒是没有这人什么事情了,偶尔会有些问题问问他。 “而且,之前大人也有jia代过,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可轻易对人说出,以免走漏了风声。所以这件事情,出了被派过去的弟兄们之外,其他知道的人实在是不多。就连永宁府当地的人,也是听候大人的命令行事,就算是心中有疑问,也没有人会告诉他们的。” “也就是说,失踪的这人,根本就不知道咱们打算做什么,是不是?”张凡问道。 “应该就是这样。”梁点了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张凡的脸色又恢复了之前轻松的模样,说道,“想来,恐怕是这人有了什么私事,要去办吧。要么就是遭了什么人的偷袭。虽说如今我这么说话,实在是不好听,不过想来跟咱们是没什么关系了。不必放在心上。不过说到底,这件事情也不能马虎了,得给我查清楚才行。” “卑职已经让人传话去永宁,让那边查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了。”王猛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没事了。”张凡笑了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两个当真是因为一件无聊的xia事前来打搅我跟王爷的酒兴了。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如今,反正也无事可做,你们两也坐下来喝两杯吧。王爷,您看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朱宣圻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如今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自然是高兴的很,赶忙让人再舀来酒具,就连花生也没少,“你说的不错,既然打搅了他人的酒兴,那可就不能这么算了。来来来,先罚酒三杯再说。” 王猛和梁二人做出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然后两人都是一副没有办法,不得不从的样子,有些别扭地坐了下来,端起了酒杯。 而朱宣圻却是毫不在意这些,他刚才还嫌人太少了,如今多了两个,正好,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凡自然是高兴,两人总算是没有被人怀疑地混了进来。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不速之客 四个人,倒也当真是比之前两个人要热闹了不少。. 、之前只有张凡跟朱宣圻两个人,而两个人喝酒,说起来,虽然可以放开了,但是说着说着,就容易变味了。 就像这一次,之前只是张凡跟朱宣圻两个人。虽然说喝了点酒,两个人也都算是放开了,不仅仅是称呼,就连所聊的事情也偏重于私事了。但是,话题也的确是有些太过沉重了。怎么说呢,虽然说聊这些东西倒也算是放开了心胸的一个标志,但是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快了。 而四个人就有些不同了。作为这里的主人,虽然说四个人如今放下了身份,能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喝酒。但是,朱宣圻身为王爷的本质是无法改变的。或许,跟张凡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两个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大臣的,但是毕竟身份并未悬殊太大,他倒还是能够放得开。但是如今再加上王猛和梁超两人的话,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 总而言之,如今的朱宣圻是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放开的,将自己的一些私密话题全都说给在场的三个人听。说起来,这有些好笑,毕竟他的那些事情,就算是能够对张凡所说的那些事情,在场的三个人,又有哪一个是不知道的!不过有的时候,这事情就是这么有趣。 几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话。这么一来,这时间过得可就相当快了,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子时了。酒倒是喝的不太多,四个人才喝了半坛。但是,这话题也开始变得天南地北了起来。朱宣圻身为一个王爷,说起来倒也是没有多少见识。并不是说他的学识不够,而是他实在是并没有去过太多的地方,所以在这方面的谈资自然是要少了不少。 但是他并不介意作为一个听众,只是听着旁人的说话。甚至于,他更加喜欢这样。眼前的这三人,虽说用“走南闯北”来形容的话,倒是有些夸张了。但是这三人也当真是去过不少的地方,虽然这西南是第一次来,但是其他的地方,北到大漠,南至福建,也都是去过的,所以他们说起来,自然都是朱宣圻以往所没有听闻过的。现如今听到他们提起,朱宣圻自然是高兴无比了。 不过,有些话题,却是无法避免的。或者说,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拐弯抹角地就说到那上面去了。 试想,在座的四个人都是男子,而且又不是那种从小就病弱的人,话题说着说着也就跑到舞刀弄剑这上面来了。而且,在场还坐着王猛和梁超两人,更加不用提王猛那个“朝廷第一高手”的称号了。而且,说到这里的时候,朱宣圻的话明显是多了起来了。显然,他在这方面跟张凡差不多,只不过,张凡倒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激动罢了。而且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是朱宣圻在发问。当然,对象自然就是王猛和梁超两人了,而且,大多数都是问王猛的。 王猛倒也不见怪,或者说是他应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很从容了。再加上对方又是王爷,自然也是有问必答了。 而这说着说着,张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插话道:“对了,说到这习武之人,这王府当中想来也是有不少吧。” “这是自然。”说到自己府中的时候,朱宣圻显然也是生起了兴趣,“说起来,这王府当中,护卫加起来,也有五十多人。倒不是我觉得自己的命有多么金贵,想来也没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实在是这里太大了,一来要些人来看护,二来嘛,这么大的地方,若是转悠了半天都见不到人,实在是心中不舒服啊。” “呵呵,王爷说笑了。”张凡笑了笑,说道,“不过这倒也是,就如前几日我在王府的花园中观赏。那里即便是连护卫都不会来,若是一个人的话,静谧倒是有了。但是时间一长倒也是觉得无趣了起来。” “就是如此。”朱宣圻点头说道,“我从幼时便这么觉着了。那个时候,我若是去花园中,总是要人陪着才行。而如今,倒是很少去了,毕竟那里都被我记熟了,再去说观赏,却是没必要了。而且,你说的也是。这花园是在王府内院,原本这里就没有多少人,即便是侍卫加上下人,也没有外院的多,一个人去花园之中的话,自然是遇不上什么人了。” “对了王爷,说起内院,我倒是想起来了。”张凡顺杆爬的功夫不错,朱宣圻只不过是这么一提,他马上就接上话了,“这王府的内院之中,到底有几位侍卫啊?怎么出了那位赵子杰之外,我就没见过别的侍卫呢?难不成只有他一人?” “这倒也不是。”朱宣圻摇了摇头说道,“内院之中有两名侍卫,其一就是你方才所说的赵子杰了。还有一个却不是在这边巡视,在西边,平日里不到这边来,你自然是见不到了。”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说是内院,但是这里也不小,只有两人的话,看来王爷对赵侍卫实在是放心得很。而且赵侍卫看着年纪轻轻,却是能在王府内院做侍卫,想来必然是身手不凡吧。” “不错,若是说到身手,子杰当真是不遑多让。”朱宣圻笑着说道,“他是三年前来我府中的,那时他不过十七岁罢了。但是当时王府中摆下了擂台,他可是轻而易举摘得桂冠的。不过他会在这内院之中做侍卫,倒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当时我本打算让他先进府,等过得几年在让他进内院。不过他的身世倒是跟我有些渊源,原本他的父亲也是王府中的侍卫,而且做过我的侍卫。却也是因为我而受了重伤,废了一条腿。对此我一直是耿耿于怀,如今见到他了,自然也是想要报答当年的恩情罢了。所以他刚刚进府,我就让他到内院做侍卫。平日里说来并没有什么事情,最多也就是帮着我,或者其他人传话、跑腿罢了。”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看来,之前赵子杰跟他所说的那番话并没有欺骗他,倒是实话实说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张凡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无论从赵子杰还是朱宣圻的口中所得到的消息,总而言之就只有一点,那就是赵子杰跟朱宣圻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才对。即便是赵子杰放下了自己的修行而到王府中来做侍卫,但是这也是他父亲临终遗言。他若是不喜欢,也可以不遵守,若是不能违背父亲的遗言而非得如此才心中不快的话,想来即便是心中有些不爽,却也不应该会生成怒气才对。 可是,那天晚上张凡在花园之中所见到的找赵子杰,实在是有着太多的暴戾,并且他那对于朱宣圻的滔天恨意,绝对是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的。 这正是张凡所最为疑惑的地方。到底,赵子杰对于朱宣圻的恨意是因为什么! “不过,子杰说起来也已经二十岁了。”朱宣圻却是没有管张凡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弱冠之年,虽说是弱冠,却也已经是成年了。他父母早亡,幼时又勤加练武,却是忽略了自己。若是就这么下去,反倒是我要继续害他了。嗯,等今年过了之后,我就让人看看有没有好人家的女子待嫁。到时候我亲自出面,给子杰说成一门亲事,这也算是一件美事。哈哈哈。”看来朱宣圻对于赵子杰当真是非常看重,连赵子杰的终身大事都关心得很啊。 “王爷。”就在这个时候,王猛突然开口,打断了朱宣圻的笑声,声音急促但是并不大,“今天晚上赵侍卫是否在府中巡视?” “这……在啊,怎么了?”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的朱宣圻不知道王猛为什么要问这些,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怎么,你要见子杰?不过恐怕不行了,这里如今灯火通明的,他却是不会来,应该是在最东边巡视吧。“ “怎么了王猛?”张凡也是问道,不过他心里倒是明白,恐怕今天晚上的好戏就要开始了。想来这也真是不容易,原本定下这个决定之时,靠的实际上只是猜测罢了,并没有人清楚今晚到底会不会有人来。而如今,王猛这么一说,张凡立马就明白过来,猜对了。 “想来也是。”王猛说道,“若是赵侍卫的话,自然是大大方方的才对,没有必要躲在草丛中窥视这里。” “草丛中?”朱宣圻还是没有弄明白王猛到底是在说些什么,“王千户,到底是怎么了?” “王爷,方才说话的时候,我听见外面草丛里有动静。”王猛小声说道,“王府中并未饲养活物,而今天晚上也是连一点风都没有。这个时辰,除了这里的四人还有门外的两名侍女之外,其他的人也都睡觉了。而赵侍卫还在内院最东边巡视,这里怎么会有动静?恐怕,王府中来了什么不速之客。” 听到王猛的话,其他的三人全都是变了面色,变得惊讶了起来。当然,其中两人自然是装出来的。而朱宣圻,当真是被王猛的话给惊住了。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左右为难 “你说什么!”听到王猛的话,最为惊讶的自然是朱宣圻了,甚至于比张凡这位早就知道会如何,如今可以装出来惊讶模样的还要显得惊讶,“王府中潜进来了外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即便是朱宣圻之前已经是喝了不少酒了,但是如今酒也是醒了不少,显然是被吓醒的。 . 。 说起来,这倒也是不怪朱宣圻失了王爷的气度,大惊小怪的。实在是因为,他坐上王位已经十多年了。不过别说是这十多年了,即便是他在身为王子的时候,也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如今听到王猛说王府内院中进来了不速之客,他岂有不惊讶的道理。 “人呢?”而张凡这个时候“表现”的就非常好了,他惊讶了一番之后便是镇定下来,看着王猛小声问道,“不会还在这里吧。” “不。”王猛摇了摇头,说道,“人已经不在这里,现在不知道去哪了。不过我敢肯定,人绝对没有出王府,或者说人应该是刚刚来到王府才对。” “这……”王猛的话,再一次让朱宣圻惊讶了起来,想来也是如此,毕竟之前听到有人潜进王府来,这就已经是让他觉得惊讶的了。但是下一刻却是听到王猛说,对方这才是刚刚进来。实际上,王猛诉说的这个消息跟之前的相比,倒也是没什么。只不过是因为朱宣圻一时之间还无法从之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如今听到王猛紧接着的话,自然是有些惊讶了。 “王爷莫慌。”张凡赶紧安慰,“如今咱们都在这里,绝对保得王爷的安全。对了,王猛,对方有几人?” “卑职刚才只听见一个。”王猛说道,“不过看他的模样,倒也不像是要来行刺王爷的。若是刺客的话,进了来听见动静或是看见烛光,端不会靠近查看,以免暴露身形。但是这人不同,却是来查看了一番。恐怕,他的目的应该不是王爷,而是其他什么人,或者东西才是。” “王爷,这王府之中可有什么人与外面有仇?”张凡马上回头问起朱宣圻来,“还是说这王府当中可是有什么事物颇为贵重,让外人都知晓了的?” “这怎么可能!”朱宣圻听了张凡的话,立刻是大摇其头,说道,“这里是王府,若是有什么人跟外人有仇的话,这点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刚才王千户也说了,看来进来的人不像是刺客,那恐怕就是为了什么东西了。只不过,这王府当中,值钱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样,而且王府当中的事物,外人又怎么会得知!” “难不成,是府中的人做的?”张凡一副渀佛自语的模样说道。 “我看也不会。”王猛说道,“若是王府中人所做,能有这种身手的,那也绝对是王府中的侍卫。但是王府中的侍卫,每天晚上都要巡视。若是第二天发现有什么东西少了,到时候一查谁当时不在巡视,这不就露馅了吗?” “那或者是,我这里有人勾结外人做出来的?”朱宣圻如今已经是冷静了不少,脑子的思绪也回来了,自然是能够开始分析问题了。在王猛的话说出来之后,他立刻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马上就提出来了。 “王爷所言自然是有可能。”王猛说道,“不过倒也有可能,这件事情跟王府中的人根本就无关,是外人做的。一来如今马上就要过年了,有人想要趁着这个时机捞一笔罢了。二来即便是不知道王府当中有何值钱的物件倒也无妨,毕竟这里是王府,换做外人来想的话,恐怕也会觉得王府中定然是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才是。 “不过不管这人是外贼还是内贼,他对这王府内院当中的情形绝对是熟悉的很。这内院不算大,却也不小。平日里来说,两名侍卫足够了。但是两个人,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毕竟人太少,到处都要巡视的话,自然会有空隙。这么一来让他人钻了空子,却也的要知道两人是如何在这里巡视的才行。 “那如今该怎么办?”朱宣圻虽然已经是恢复了冷静,但是眼前的情形却始终是让他有些回不过来神,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得求助于眼前的人了。 “王爷莫慌。”张凡说道,“梁超,你留下来。王猛,你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究竟是什么人,有几个,要做什么。若是对方只有一人,方便的话便擒下他。若是对方不止一人,那就要小心应对。” “是。”王猛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说起来,他跟梁超两人进来,都是没有带武器的,毕竟这里是王府。但是王猛即便是手无寸铁,却是丝毫不惧。关于这一点,在场的其他三人却是毫不在意。 “王爷。”见王猛离开,张凡又转头对朱宣圻说道,“如今这里有梁超在,还算安全,但是那边虽然有王猛在,却是不知道到底有几个人。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让王府中的侍卫过来帮忙,赵侍卫如今不就在吗。” “你说得对。”朱宣圻自然是同意,马上就准备唤人过来。 “王爷等等。”张凡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小声点的好。倒不是怕惊动了贼人,实在是如今贼人就在王府内院当中,若是府中一乱,到时候他们心虚起来,怕是会伤到王爷的家人,那就不好了。” “张大人说得对,倒是本王疏忽了。”朱宣圻立刻点了点头,唤了门外的侍女进来。 侍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朱宣圻唤她们是有什么吩咐。却是听到让她们去将赵子杰唤来。两人并不知道为何,还以为是要唤赵子杰过来一同喝酒的,心里面对于赵子杰是更加高看了。毕竟赵子杰年纪轻轻,身手不凡,英俊潇洒,又得到王爷的信任。两个怀春少女还为了谁去唤赵子杰的事情争执了一番。 而张凡,却是在等待赵子杰来了之后,想要看看他的面上究竟会是一副什么模样。想来应该会很精彩吧,毕竟原本是策划好的事情,如今却是因为张凡这么个程咬金,突然受到了莫大的阻碍。而实际上,张凡跟这件事情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完全就是个巧合罢了。甚至于,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来说都是不重要的,对于赵子杰来说,王猛和梁超两个人,尤其是王猛居然会在这么个时候来到王府当中向张凡汇报事情,这才是最为巧合,也是对他最为致命的了。 不过不论赵子杰是怎么去想,他也绝对不可能把责任推到张凡的身上,原因简单的很。他今天晚上巡视,自然是见到了王猛和梁超两人进府来的情形。当时他就怀疑过,但是却并没有太在意。在他看来,如果说张凡发现了他的事情的话,恐怕不会告诉朱宣圻,但是却有可能直接来找他。但是张凡没有找他,他就觉得安心了不少。 但是,如今王猛和梁超两人已经是到了。而对于赵子杰来说,他所通知的人已经是来了,这么一来的话,他就没有办法再去通知他们撤销今天晚上的行动了。 虽然赵子杰并不知道行动的细节,不过他估算过,今天晚上来的人绝对不会多,可能只有两三个人,最多最多也就只要三五个。而如果只有这么点人的话,别说其他人了,王猛一个人都绰绰有余。更不用说再加上一个即便是赵子杰也敌对不过的梁超了。 当然,他也可以去帮忙,但是他却并不是太想这么做。毕竟这么一来的话,可就等于是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了。到时候,不只是蜀王府要悬赏他,恐怕锦衣卫也不会放过他。过去在这两面追杀之下他能够逃掉,但是他这一辈子也就算是完蛋了。 然而,这还并非赵子杰现在所面临的唯一选择,实际上他还是有一条路。那就是什么都不做,甚至于转过头来帮着蜀王府对付那些人。这么一来的话,到时候在那边他也就会被认为是背叛了他们。 到时候,那些人必然是想要杀了他。而且还不只是如此,很有可能他们会将赵子杰的真正身份透露出去。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他今晚帮了这边,但是朱宣圻和张凡也不可能信任他的。 总而言之,如今的赵子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而可笑的是,即便是他聪明的很,却依然是没有看出来,自己已经是陷入了他人的圈套,反倒还以为自己只不过是遇上了一个非常倒霉的巧合而已。 正当赵子杰独自一个人在思索着到底应该怎么办,亦或是就这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朱宣圻派来唤他去的人到了。 听了侍女的话,赵子杰眉头深皱,脚步沉重地往里走去,哪里还管得着一旁的少女用一副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来今晚,注定是要有不少人都失眠了。而且,好戏还没有上演之时就已经可以预见,今晚的戏码,定然是精彩至极的。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不如你愿 “王爷还没有休息,张大人也在啊。 . 。 ”赵子杰来了之后,先是向在场的几人问候一番,说道,“不知王爷这时候唤在下前来有何事情。” “刚才王千户人也在这,如今去后面查看去了。”朱宣圻说道,“听王千户说,他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像是府中进了什么外人。” 听闻朱宣圻的话,赵子杰突然有种想要咬牙切齿的冲动,只不过碍于有人在他跟前看着,他这才是憋了回去。不过,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赵子杰心里面当真是有些恨恨的。毕竟,如今王猛在这里,而且赵子杰深知,不管是自己,还是自己背后的人,还是其他什么人,总之他所认识的人里面,身手比王猛高的根本没有。如此可想而知,能够瞒得过王猛的人,几乎是不存在了。 而赵子杰最恨的就是今天晚上被派来的人,明明只是来舀个东西就走了,却是非要来这有火光的地方打探。这下子可好,被人发现了吧!赵子杰的心里有种歇斯底里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被他自己给压住了。他知道如今这件事情,责怪任何人都没有用,只能说是巧合,毕竟那些人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王府中居然有王猛在,恐怕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王猛。 “这……王爷,是在下疏忽了,让王府中进了歹人。”赵子杰赶紧单膝跪下道歉,“在下罪该万死……” “好了好了。”朱宣圻却是没等赵子杰把话说完就摆了摆手,说道,“这种事情如今也不必道歉了,一来这也是马后炮,道歉了那些人也不会消失。二来,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应对才是。” 就这么一瞬间,赵子杰突然是想到了个法子,或许能将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澄清出去:“王爷,在下这就去换外院的护卫了。对了,唐侍卫人还在西院,在下也去通知他。” “唐昊那里就不用了。”朱宣圻说道,“如今也不知道对方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就让唐昊继续在西院巡视便是,万一发现了什么人也好应付。而且,此事我不想闹大动静,一来对王府的声誉不好,二来我对那几个人也是有些兴趣,若是能够活捉他们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所以外院的护卫就不用让他们进来了,以免人声太大,打草惊蛇,放走了贼人。” 听到朱宣圻的话,赵子杰心下不由得一沉。原本他想出来这个办法是想要置身事外的,到时候由王府中外院的护卫出手,他可以躲在一边。只要对方没看到他,他就不会有事。 可是现在,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却是被朱宣圻如此就否决了。赵子杰新下不由得有些懊恼,但是却偏偏又不能反对朱宣圻的话,这让他很是憋屈。 “如今王千户他一个人去后面查看了。”朱宣圻自然是不知道赵子杰心中在想些什么,继续说道,“如今子杰既然来了,那就由你带着梁千户也去后面,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对了,我说过了,那些人我有些兴趣,尽量给我活捉那些人。” “可是王爷,若是在下跟梁千户都去了,这里不就没有人了吗?”赵子杰说道,“留下王爷和张大人在此,在下心中也是不放心。不如,就让梁千户去后面,在下留下来保护王爷和张大人。” “嗯,子杰倒是有心了。”朱宣圻说道,“那既然如此,子杰就……” “王爷,以我之见,还是让梁超留下来,让子杰去的为好。”没有等到朱宣圻把话说完,张凡就立即出言打住了他的话,说道,“毕竟此处乃是王府后院,后面也是王爷与几位王妃休憩之所,别说是王猛和梁超了,就连我也未曾去过。王猛是追着人去的,倒是无妨。但是梁超若是去了,对后面不熟悉,岂不是要坏事了。而子杰想来对后面比较熟悉,还是让子杰去比较方便。这边就留下梁超就行了。”开玩笑,张凡在赵子杰之前刚刚开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在做什么打算,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成功呢。 “嗯,还是你考虑的周全。”朱宣圻听了张凡的话,稍稍一想便是回味出来其中的道理了,自然是同意,“既然如此,还要劳烦子杰去后面一趟,协助王千户抓捕那些贼人才是。” “在下……听凭王爷的吩咐。”没有办法,对于朱宣圻的话,赵子杰根本就没有反对的理由。更加何况,张凡的那番话,说的是何其在理,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如今他,即便是心中不愿意到了极点,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同意这么做了。 而张凡,看着赵子杰向后面行去的身影,心中却是有些好笑。看来赵子杰如今当真是进退两难了。而此时的张凡却是丝毫联名致新都没有,或者说他更加希望看到赵子杰进退两难的模样,甚至于张凡的目的,实际上就是为了将赵子杰逼上绝路。这么一来的话,走投无路的人,是没有太多选择余地的,只要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他也要紧紧攥在手里。等到那个时候,张凡就能够跟赵子杰好好“谈谈”了。 不过,这其中还有些事情,那就要看运气了。今天来的人,自然应该是活捉才是。但是张凡却并不觉得要全都活捉,或者说,最好是能放走一个才是。而那个人,还要恰巧看到了赵子杰出手帮助蜀王府的情景,这么一来的话,才能够将赵子杰完全地逼上绝路。要不然全都抓了,到时候谁去通风报信说赵子杰已经转头蜀王府了呢。 当然,这件事情张凡之前并没有跟王猛和梁超商量过,只是刚才,因为才发生的情形而临时想到的好办法。而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同知王猛了,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只能够看王猛是不是聪明,能够临时想到这么个法子了。如若不然的话,这些人恐怕就全成了瓮中之鳖了,毕竟有王猛在,张凡相信王猛如果不防水的话,没有人能够逃得出去。 总而言之,如今这事情,可就当真是要看状况来定了。不过张凡倒是对王猛充满了信心。 如今赵子杰也去后院了,这边就留下了张凡、朱宣圻和梁超三人。 “来来来,他们去后面了,咱们无事可做,只能继续喝酒了。”朱宣圻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家里都已经进来贼人了,他却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反而还在劝张凡喝酒。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他们也的确是无事可做,该布置的都已经布置好了,现在他们只能等着了,“哦对了,梁千户如今可是不能再喝酒了,要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我跟张大人这两条性命可就要都交代在这里了。不过梁千户还请放心,这酒还多着呢,会留给你们的。” “这……多谢王爷,王爷实在是有心了。”梁超面对朱宣圻的话,一时之间也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够开口道谢了。 “不过王爷,这话又说回来,这贼人来王府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张凡舀起酒杯,对朱宣圻说道,“不像是刺客,方才在这里想来贼人已经是看到王爷了。虽然见到有人在,却也没有动手,而是继续向后面去了。而几位王妃,想来也绝对不可能跟这些贼人有什么关系的。这么想来,恐怕也就是冲着什么财物了。王爷可有什么头绪,说来听听也好。” “嗯,待我想想。”朱宣圻听张凡这么一说,也就只当是打发时间了,思索了一番说道,“我这里有颗千年珊瑚,体态翠红,有五尺高,端的是价值连城。若是放在外面的话,恐怕少说也能卖到五六百万两白银。而且,虽然我府中的东西外人不知道,不过这一件当时别人送与我的时候,成都府内也算是人尽皆知了。难不成他们是冲着这个来的?” “这的确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倒也是值得犯险潜入王府的。”张凡摸着下巴说道,“不过,恐怕不是这些。除非是有人雇了贼人来偷,要不然这么显眼的东西,就算是被他们投出去了,外面以亮相岂不就露馅了。” “张大人说的也是,想来除非这贼人笨得要死,要不然不会这么干的。”朱宣圻说道,“而且那东西也不好舀,有脆的很,万一碰坏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不过,如此一说的话,我也就当真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了。王府中其他值钱的东西自然是有的,但是却太多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目的,还是看见什么就舀什么。” “嗯,看来如今这么想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再费神了,反正等会人抓到了之后,一问不就明白了吗。” “张大人说的是,到时候直接问那贼人便是,咱们又何须费那份心。”朱宣圻也是笑了起来,说道,“喝酒喝酒。唉,可惜不能亲自去看看那些贼人是怎么被擒住的。” 第一千零七十章王府后院 这边,朱宣圻和张凡两人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还在喝着酒。而一旁的梁超却是不行了,毕竟如今他还要担负着保护二人安全的重任,眼前即便是放着再好的美酒,他却是不能喝上了。而且,对于之前喝过这酒的梁超来说,他自然是知道这酒到底是什么货色。如今光是看着别人喝,实在是难受。 总而言之,这边就是这么一副模样了,有人难受,有人没心没肺,当然,即便是再过没心没肺的,心里面也总是有些担心。就说朱宣圻吧,可以说这没心没肺是他带头弄起来的。但是,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也实在是因为他心中原本就有些紧张的缘故,这么做也就是为了故意放松一下罢了。 总之这边就是这么回事了。而后面,却又是另外一番场面。 王猛出了房间之后,便是往王府后面去了。说起来,他倒也是觉得,这个进来的人,不知道是就他一个,还是说有其他人。但是王猛知道,被他发现的这个人,身手当真是不错。并不是说武艺高低,而是指这个人潜行观察的功夫当真是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王猛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在刚才大厅窗边的树丛里了。当然,这也要多亏了这里的气候让冬天比其他地方暖和了不少,要不然像京城那样,光秃秃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植物,这人根本就无处躲藏,王猛早就能够发现他了。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来的时候,王猛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要不是最后他退走的时候,碰到了隐身在的小棵树丛,王猛恐怕也绝对不可能发现他。就从这一面来说,对方当真是重视这一次的行动,居然能够派出有如此潜行身手的人来做这件事情。 就针对被王猛发现的这个人来说,王猛敢说,即便是在锦衣卫当中,能有这种潜行手段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指之数的。而且,这也说明,不管这个赵子杰背后到底是有什么人在,绝对是大有来头。毕竟能够有如此身手的人为其效命,绝对是不可小觑的。 不过,也因为如此,王猛对于这些人也是更加赶兴趣了。 如今,王猛就在这蜀王府的后院当中,查找这人的所在。虽然王猛并没有来过蜀王府的后面,对于这里哪间房住着什么人是毫不清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王猛就不知道这里的格局。毕竟,这里不论怎么说也是王府来的,也就是说当初建造这间蜀王府的时候,也是要按着宫廷的格局来建造的。 这么一来的话,对于王猛来说就足够了,他也绝对不可能像无头苍蝇那样乱闯了。天下间既然都是差不多的,那就好办了。中庭应该是做什么用处的,左右又应该是根据主人身份的高低来安排寝居,这些东西对于锦衣卫来说实在是熟悉的很,毕竟所谓王府,是他们的重点观察对象。而如今,区别只不过是,这个蜀王府比其他的王府要大上不少罢了,不过这对于王猛来说,并不影响。 实际上,王猛一直很好奇,是关于那件东西的。不过,王猛并不是好奇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想知道那件东西会不会对于这一次的西南之行有利。但是不知道的东西再怎么猜测也是没有用的。王猛是好奇那件东西到底是被藏在什么地方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显然是对于朱宣圻非常重要的东西。那也就是说,朱宣圻会将它藏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才对。而这王府之中这么大,听起来要找出这么个地方实在是有些困难。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毕竟朱宣圻的身份摆在那里,从小出身于王族的人,本身就会有一种傲气,即便是藏东西,也绝对不可能随便找块地方埋起来就算了。 这怎么说呢,是一种矛盾的行为吧。一方面,是不想让别人找得到,而另一方面却是不会用太过低贱的方式在隐藏,这就加大了东西被找到的可能。 虽然还不是太清楚,但是王猛觉得,朱宣圻很有可能是将东西藏在了某个房间之中。或许,是朱宣圻的书房,但是这么一来的话,目标似乎也太过清楚了一些。那么还有可能,就是藏到了其他的房间。应该不会距离朱宣圻的书房太远,但是又不会让其他人找不到。 要么,是他的几个女人的房中。不,也不可能。对于在王府中生活的女性而言,虽然自从进了王府之中,就算是被王爷所冷落,也是绝对不可能被赶出王府的。也就是说,她们并不需要为自己准备什么后路,将来也不可能出得了王府的大门,只能在此终老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些女人还是会做些准备,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谁也预料不到将来会遇上什么事情。 而显然的,这些女人藏钱,绝对是现银,或者珠宝什么的,绝对不可能让人帮她们存到钱庄里,那样的话将来麻烦的很。而至于现银应该怎么藏,对于这些女人来说,并没有太多的选择,自己的房中自然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条几乎谁都知道的事情,朱宣圻自然心中明白。所以他也不可能将什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这些女子的房间中,以防她们乱翻的时候给找了出来。 这么一来的话,剩下可以选择的地方就并不多了。总不能藏在别人的房间中,道理同意,防止他人乱翻之中无意中找出来。也不能藏在无人居住的空房之中,这么一来的话,来来回回地进出,会遭人怀疑。 剔除了这些之后,能够藏东西的地方就非常有限了。而王猛第一个想到的地方,自然就是朱宣圻所住的房间了。虽然他几乎每晚都会在女人的房间中度过,但是自己的寝居之所还是会有的。而那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出的,即便是打扫房间的下人,也绝对是不敢乱碰什么东西的。 总而言之,对于王猛来说,这里绝对是他的第一选择。当然,这也只是王猛这么想的,到底朱宣圻会怎么做他也不知道。 而原本按照王猛的想法,等到这些人来了之后,他就跟在后面。毕竟这些人通过赵子杰和那位三王妃打听出来了东西藏在哪里,自然跟着这些人是最好的选择了。只不过,从刚才王猛发现的这人来看,身手不错。而现在王猛人在这里,却是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踪影。 这种情况,让王猛并不舒服。如果说对方只有这么一个人,倒还是好些。即便是潜行的功夫不错,但是对上了之后,王猛却也是有信心能够舀下他的。 但是,如果说对方来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而从王猛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发现这些人的踪迹这一点来看,也就是说对方的所来的人,各个都有刚才那个人的身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王猛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就会相当棘手了。倒不是说打不过这些人,但是如果说找不到这些人的踪迹的话,什么都难说。 不过就在王猛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间脚步停住了。他再一次听见了动静,而且耳力灵敏的他立刻就判断出来了,这绝对不是什么没有办法避免发出的声音,而是功力不足之时,气息紊乱的脚步声。虽然只是这么轻微的一声就消失不见了,换了其他人根本就听不见,但是王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从叫不上判断,这个人绝对不是之前被他偶然间发现的那个人。而从他在可以隐藏自己的脚步声这一点来看,也绝对不是王府中的人,绝对是潜进来的外人。也就是说,今天晚上要来的人,绝对不止一个。而且所来的人,也并不是都如同之前的人一般的潜行功力深厚。 这么一来的话,王猛的心思顿时就放宽了不少,如果对方只有一个是不好发现的,而其他人却是容易的话,今天晚上就好办的多了。 而正当王猛要朝着脚步声响起的地方走去的时候,他突然间听到身后再一次传来的脚步声。而这一次,传来的脚步声毫无隐藏的意思,虽然算不得大步流星,但是也丝毫没有隐藏起来的想法,总而言之就是毫无顾忌。 王猛一听就知道来人绝对是王府中的人,而且这脚步声不是梁超。还没有等到来人出现在王猛的面前,张凡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果然,等到来人出现在王猛面前之后,他也丝毫不奇怪。 “王大人。”来人正是赵子杰,他走到王猛的面前,说道,“听闻府中来了不速之客,王爷让在下来帮忙。这后面的情形在下也熟悉一些。” “如此,有劳赵侍卫了。”王猛说道,“我方才听到了脚步声,却是朝着那边去了。”王猛说着话,眼神看向了一边。 顺着王猛的眼神看去,赵子杰的脸色也是有些微变。 而王猛并没有关注这些,他已经开始考虑,赵子杰出现在这里,准备的事情是不是要有什么变化了。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年轻有为 显然,王猛是绝对不会辜负张凡对他的期望的。 。. )即便是如今事情临时生变,谁也不知道事情展到这里,居然不是梁跟王猛两个来抓人,反倒是变成了王猛和赵子杰这么两个人组合起来的阵势。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事情的展,之前准备好的事情,大方向也是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变化而就有所改变的。甚至于,这个变化,对于张凡他们来说或许会带来更好的效果也说不定呢。而如今,想到了这一点的张凡却是无能为力,这件事情主要还是要看王猛是不是能够想得出来这个道理,然后按照张凡所想的去做了。 这乍一听起来似乎有些不靠谱,毕竟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商量过,仅仅凭着临时起意,就要想出来同样的,而且还都是如此拐弯抹角的办法,而且还要都想到的一致。这种巧合,听起来实在是几率太低了。 但是对于张凡和王猛来说,却是并不是这么回事。倒也不是说他们两人就当真是如此的心意相通,能如此的心有灵犀。这些都不是重点,即便是再怎么心有灵犀,能够想的如此完全一致,也是需要运气的。 而真正让两人的想法可以变得如此同步,最为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目的是同样的。不论是张凡还是王猛,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面都只有一个目的。并不是指要找出朱宣圻的什么事情,而是眼前的事,那就是要让赵子杰感觉到自己有麻烦了,这么一来才能够掌控他。 而如何让他有麻烦呢?现如今的办法,不能让朱宣圻知道,那么一来就没办法实现了。而是要让赵子杰背后的人知道,赵子杰有可能已经背叛他们了。这么一来,那边赵子杰就回不去了。( )但是在朱宣圻这边,他虽然还没有暴露身份,但是危机同样存在,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甚至于原本站在他背后的人,也会推波助澜,将他暴露出来。 这么一来的话,赵子杰也就是进退两难了。而且,张凡看的很清楚,在这件事情上面,赵子杰不是会选择鱼死网破的人,他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想要对朱宣圻不利,但是还没有到需要搭上自己xing命的地步。所以,就算是到了那个地步,张凡也不觉得赵子杰会破罐子破摔。这么一来的话,他就真正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而那种情况,没有人帮忙的话,他一个人是绝对没有办法度过这个难关的。 而等到那个时候,张凡等人在“恰当”的时候出现的话,一切就都好说话了。即便是到了那个时候,赵子杰一下子就能够看得出来,自己是被张凡等人算计了。但是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即便是他在怎么痛恨张凡等人对他的算计,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他眼前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能够走,只有靠着张凡等人的庇护才能够让他在接下来的汪洋之中有一小片立足之地,他也只能够选择跟张凡他们合作了。 “那边?”赵子杰听了王猛的话,眼神也随着王猛的目光看过去。面上虽然毫无表情,但是心中却是一紧,他知道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且不说王猛,而且赵子杰也并不认为王猛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他知道的是,王猛所看过去的地方,就是他从三王妃那里得来的,朱宣圻藏东西的地方。 不过即便是知道了,如今的赵子杰又能如何?他不可能去阻止王猛不去那边。同样的,他即便是一万个不愿意往那边去,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到时候他必须跟上王猛一同前去。 再有就是,若是换了一个人,赵子杰或许会打晕他,甚至于杀了他,到时候就将罪责怪到潜进王府的人头上,反正也找不到人,这边更是死无对证了,他也就安全了。但是,这个方法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赵子杰要比王猛更加身手了得才行。要不然的话,偷袭不成反被抓,王猛是绝对不会杀了他的,定然是会将他擒回去。那时候,他就有好看的了。而赵子杰更加清楚,王猛,他实在是打不过的。 总而言之,如今的赵子杰是陷入了两难之境,前后不得。 而这边,王猛却是没有在意赵子杰的反应。他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是一个拐角,伸头看了看,便是转回来对着赵子杰问道:“那边是通往何处?”即便是王猛心中已经是有了个大概了,但是如今却也是要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才行,要不然不就露馅了嘛。 “那边?”赵子杰听到张凡一问,心中早就明白,但是却是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实际上是想要做无谓地挣扎,哪怕多拖延个几息的功夫,似乎对他来说都是好的,“那边应该是王爷的房间。”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赵子杰自然是不可能撒谎的,即便是事到临头了,也不能,毕竟这种谎言实在是太容易被拆穿了,一旦如此,他以后就完全没有办法继续混下去了。 “王爷的房间?”王猛一副迟疑的模样,说道,“这么说来的话,潜进王府的贼人,看来并不是为了什么财物啊!”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试探赵子杰了。 “王大人这是何意?”赵子杰问道,别说是如今脑子正1uan的很的他了,即便是平日里,他也未必能马上就回味过来王猛到底在说些什么。 “若是为了财物的话,恐怕不应该在王爷的房间里。”王猛说道,“我虽未曾去过,但是想来也知道,王爷怎么可能会将什么值钱的东西放在自己睡觉的地方呢。而且,这伙人看来对王府熟得很啊,一进来就直奔着王爷的房间去。想来恐怕是王府当中有他们的内应,亦或是就是王府里的什么人监守自盗了。” “这……”王猛的这么一番话,老实说让赵子杰,即便是在这腊月里,他的背后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这赵子杰自然也不是寻常之人,而且他对于这种细作的活计也当真是有天分的,所以王猛这么一说,他虽然是被吓到了,但是他的脑子转的也是极快的,马上就想到了应对的话语,开口说道,“我看未必。若是王府当中的人做的,明日一查便知,想来不会有人甘愿冒这个风险。至于这些人进来之后就直冲着王爷的房间去了,恐怕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王府中哪里才有之前的事务,瞎猫碰着死耗子了吧。” “原来如此。”王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赵侍卫想的全。若是到时候我将自己所猜测的告诉王爷,岂不是平白害的王爷担心,还要彻查王府当中的人,nng得劳累不堪啊。还要多谢赵侍卫指点i津啊。” “哪里,王大人客气了。”赵子杰说道,“不过如今贼人已经过去有些时间了,咱们不追去看看嘛?”虽然心中十分不想追去,不过在这个时候,赵子杰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他害怕自己面上的表情会变,会让王猛看出来些什么。 “赵侍卫说的也是,那咱们就过去吧。”王猛说道。之前他也的确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毕竟之前跟张凡商量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兴趣。 两人这会都不再说话了,屏气凝神,向着那边行去。脚步声全都放轻了,让人难以听到声音。 而这一次,王猛却是不由得对赵子杰有些刮目相看了。虽然从平日里的观察就能看出来,王猛知道赵子杰当真是跟自己动起手来,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的。但是没想到,赵子杰的脚下功夫也是相当不错的,跟王猛的比当真是毫不逊色。 要知道,王猛的脚下功夫,能做的走路无声,那可不光是靠着他有一个好师傅,还习得一门好武艺。更重要的是,当年王猛练就这脚下功夫的时候,那可是在漠北,在鞑子的眼皮底下做的。稍有差池,别说是他自己了,身后成百上千的兄弟全都有xing命之忧。如此一来,王猛才是练就了这么一番炉火纯青的脚下功夫。 现在这么一看,倒是没有想到,这赵子杰居然也有这么一份本领,而且比之王猛的也是丝毫不弱。 仅仅是这么一点,即便是当时,赵子杰会下苦功夫练就这么一身本事的缘故,不论他是出于好意还是歹图,王猛都对他有了佩服的想法。毕竟他年纪轻轻,身手如此,天赋必定斐然,也觉得不是懒惰之人。只不过,当然也有可惜的地方了,毕竟如此有前途的一个年轻人,如今却是因为某些缘故,走上了一条会毁掉他一生的道路,这不得不让王猛觉得可惜。 而即便是心中再觉得他可惜,王猛还是要阴他。这么不,如今两人在去往朱宣圻寝居之所的路上,而王猛堂而皇之的以自己不认识路为由走在后面,让赵子杰在前面为他带路。 而赵子杰,即便是心中恨透了,但是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办。毕竟接下来,如果双方有碰面的话,赵子杰自然是第一个见到对方的了。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贼人现身 王猛在赵子杰的带路下,来到了一间紧闭着房门的屋前。 *王猛见赵子杰停了下来,也是跟着站住了脚步。而这一停,王猛心中实在是觉得有些好笑了。按照一般王府中的布局,这里自当应该是整座府中身份最为崇高之人才能住的地方。而这座蜀王府乃是当年朱元璋为自己儿子所建造,在这一点上绝对不会有错的。而且,住在这个地方,虽然没有什么硬性或者明文的规定,但是却也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了,朱宣圻他有义务必须将卧房安排在这里才行。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赵子杰是没有带错路的。而这才是王猛觉得好笑的地方,毕竟如今的赵子杰是进退两难了,恐怕他现在最不想要做的就是带王猛来这里了。但是他现在却也是不得不带王猛来这里。这种矛盾,本就是让人觉得有趣,当然,这里所指的自然是旁人,身在其中的赵子杰是绝对不会觉得这有趣的。 不过老实说,虽然之前心中一直都是担心至极的,但是等到赵子杰到得这里,发现朱宣圻的房门紧闭,并且发觉房中也是没有任何气息的时候,赵子杰当真是松了一口气。里面没有人,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人是潜进王府了,但是还没有到这里。这么一来的话,等他们过来了之后,发现这边有人,即便是看到赵子杰也在,想来应该是能明白,现今的情形有变,应该是不会再来了。这么一来的话,赵子杰也就算是安全了。 只不过,赵子杰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小的很,毕竟从王猛跟他说听到了脚步声之后,到现在已经是过去了不少时间,其中也不乏王猛耽误的。总而言之,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人是绝对已经来过了的。 那么情况也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也就是说,这些人已经是来到朱宣圻的房间,将所要舀得东西给舀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赵子杰就更加放心了。只要任务完成了,那边根本就完全没有怀疑他的理由了。而这边,即便是面对暴怒的朱宣圻,赵子杰也不会惧怕什么的。 这精神这么一放松,脑子里所想的闲言碎语也就多了起来。就如同现在的赵子杰一般,他第一个想到的事情就是,自己会落得如今的这幅窘迫状态,说起来全都要怪那边了。原本,自己只不过是按照他们的吩咐,去打听事情。而得到了消息之后,他也是第一个将消息就告诉了对方。 原本以为,对方得到了消息之后并不会马上行动。毕竟目标乃是王府,怎么来说都得要从长计议才行,最起码也要盘算个几日,将计划都敲定了再说。 但是赵子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如此心急。自己才是刚刚将消息送给那边,而那边就马上准备出手了。 这让赵子杰觉得很有可能要坏事,但是即便是心中对于这次匆忙的行动并不觉得靠谱,他却是没有立场站出来说话的,毕竟他心中明白,对方也不是那种能够听得进去自己的话的人。 总而言之,赵子杰如今,将自己会遇到这么一副窘境的缘故,全都怪在了那帮人的身上。而可笑的是,他却是对于真正让他陷入这步境地的张凡等人,根本就毫无责怪的意思。不过想来,这倒也是不怪赵子杰自己了,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王大人,看来人不在这里啊。”赵子杰边想着心中的事情,边心不在焉地对王猛说道,“难不成是走错了路,到别处去了。还是说已经舀了东西走了?”看来,这人得意的时候,就是有些飘飘然了。 ~就如同赵子杰现在一样,心中一旦是放下了担心的事情,也就不紧张了。而他的这个放松,甚至于将他如今会放松的原因都说了出来。 “若是离开了自然是好。”王猛说道,“即便是东西丢了,但是没有人受伤就好。不过为了安全,咱们再看看吧,万一人还没走就麻烦了。” “王大人所言极是。”对于王猛的话,赵子杰自然是没有任何不同意的理由。 而王猛既然会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他其实是将时间算的很好的,即便是之前耽误了一会功夫,但是这个时间也是他算过的。恐怕仅仅够这伙人来这里将东西舀走,但是绝对不够他们抽身退出王府的功夫。也就是说,这些人如今恐怕就在这附近呢。王猛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抓个现行。 而赵子杰也同样,因为王猛的这一番话,再一次紧张了起来。之前他一直希望这件事情赶紧过去,所以他脑子里,全都是再往好的方面去想,又怎么会去想那些不利于他的事情呢。但是,他没去想却并不意味着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现在,王猛将这些问题给提了出来,赵子杰又开始觉得脑子有些大了。 如果当真是如同王猛所说的那样,那几个人还没有离去的话,到时候如果被王猛给找出来了的话,那么他可就当真是要有麻烦了。到了那个时候,真正的进退两难就开始了,赵子杰根本就无法行动。帮王猛的话,到时候那边就知道他叛变了;而帮那边的话,王猛如果对他出手,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赵子杰心中在纠结着这些事情,但是王猛却是毫不关心。虽然这一切都是他故意造成的,并且他也非常想要看到赵子杰这么麻烦。但是王猛还不至于空闲到去关心赵子杰的心中到底有多么难受了。 “王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赵子杰回过神来之后,却是见到王猛已经有了动静,不由得开口问了出来。 而王猛却是没有回答他,而是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前面种着小股花草的地方,蹲下去捡了什么东西。等到他再站起来的时候,却是毫不在意赵子杰奇怪的模样,将手中的东西朝着朱宣圻房间正前方的这个小院子当中丢去。 是石头,没错,王猛刚才从地上捡起了好几块小石头,丢向了院子里的各个方向。看似无序,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王猛所丢出的这几个地方,全都是这边看不清楚的地方,如果说要是藏人的话,绝对是藏在这几处最好不过了。可见,即便是王猛才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却是已经将这里的情形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而赵子杰看到张凡的行动,心思却是一下子紧绷了起来。王猛这么做,明显就是在试探,看看周围是不是有人在。而且这样做,对于这边来说,绝对是一个既安全又可靠的办法。 若是石子射过去的地方没有人,那自然是一阵破空声,亦或是打到后面墙壁,或者是树木的声音,这种声音是非常好辨认的,绝对不可能听错。 但是如果说,王猛所射出去的石子打到了人的话……王猛所用的力气并不算大,虽然打在身上也很疼,但是想要忍住不出声却也是简单的很的。但是,关键问题并不是这个,关键在于,石子射到人身上的时候,所发出来的声音是不同的。即便是对方忍住疼痛不出声,但是声音却也早就已经暴露了他在哪里了。 而如今,赵子杰也根本就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去阻止王猛这么做了。他只能够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猛去试探。 不过显然,在这里的其他人,根本就不用王猛如此麻烦。他们在暗处,而王猛他们在明处。王猛做了些什么,他们全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自然是知道王猛在打什么主意。 所以,当王猛用石子试探了一些地方,快要到其中一个人的藏身之所的时候,这些人立刻就动了起来,站起身来就向着旁边逃去。 不得不说这些人当真也是经验丰富了,即便是逃脱的时间,他们也选了一个好时候。正好是在王猛抬起手准备射出下一颗石子的时候。这个时候,王猛人在发力,而且已经是瞄准了一个方向了,想要改却是不可能了。虽然说这个功夫,也就那么一瞬间罢了,但是在如今这个关头,任何能够节省下来的时间对于这些人来说,全都是必要的。 不过,让这些人玩玩没有想到的是,王猛可绝对不是一般人。就在这么一瞬间,面前的院子里,从黑暗中飞身而出两个身影。而即便是王猛的手已经出到一半了,但是他还是强行在半途改变了出手的方向,甚至于连力道都改变了。 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颗石子以与刚才的几颗毫不相同的速度飞了出去,别说如今是黑暗中了,恐怕就是在白天里也未必能够看得清楚。 而且,即便是在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王猛的思路也是非常低敏捷清晰的。他瞄准的正是两个身影当中,身手矫健的那一个。 只听见“啊”的一声轻呼,那个身影落了下来,显然是被王猛所射出的石子打中了。 “这个我来对付,赵侍卫去追那人吧。”王猛说了一声便是挺身而上了。 而赵子杰虽然心中犹豫,但是身形却没有停止。毕竟现在只要稍有迟疑,王猛可就会看出来破绽了。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戏耍之举 王猛对上了这个人之后,立刻就感觉出来了,他知道他挑对了人,这个人的确是有些本事。 、、 ( )虽然说,如今王猛正处在任务之中,按理来说,最优先地完成任务才是他现在所最应该关注的。但是如今的情形是,对方就两个人,身手好的被王猛挑上了,另一个让赵子杰去“追”了。这么一来的话,王猛是敢肯定,自己是一定能够擒下那个人的。也就是说,已经确定的事情了,那自然是要给自己找点乐子才是。 当然,如果这么说的话,似乎听起来有些问题。毕竟,如今他们是要让赵子杰无路可行才是。但是这么一来的话,让赵子杰去追另外一个人的话,很有可能赵子杰会放跑了他。这么一来的话,赵子杰跟他背后的人就能够解释了。这不是张凡所希望看到的。 也就是说,如今王猛的最好选择,自然是赶紧将眼前这个人给擒下来。亦或是从刚开始的时候,王猛就不要去管这个人,就算是他身手再高,他跟赵子杰必然是认识的,两人或许会装模作样,但是赵子杰也绝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王猛赶紧去将身手一般的那人抓住,再折返回来抓住这个人,也就可以了。 但是,王猛却是偏偏选择了这种方式,留下来对付这个人,并且还是慢悠悠地跟他玩玩。这么做自然是有安排的,赵子杰,绝对是不可能逃得过张凡他们所设下的陷阱的。这么一来的话,王猛才会显得如此悠闲。 至于说他们到底是舀了什么东西,当然对于这一点,张凡等人也是兴趣几位浓厚的。不过王猛如今却是并不着急了,毕竟这么一来,潜进王府的人,如今估计已经是得手了。但是他们毕竟是有两个人,王猛又不会知道东西到底在哪个人身上。 ~虽然说东西放在身手高强之人身上的几率比较大,但是说到底,有两个人在这里,几率也就只有五五开了。既然如此,王猛也就不费心去在乎这些事情了,只要看好眼前这人就行了。 反正,事情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不管如何,到时候他们都会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的。 这些先放在一边。 王猛对上这人之后,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之前,王猛以飞射力道巨大的石子将眼前这人打中。这时正是这人正飞身出草丛,跃在半空准备逃跑的时候。这一下飞石,不仅仅力道巨大,被王猛打中了的腰际如今更是疼痛难忍。而且王猛这一下子,让他在空中无处借力,直接摔了下来。虽然距离地面不高,但是险些让他岔气了。 而就在他缓过劲来的这么会功夫,王猛已经是来到了他的面前。这让他吓了一跳,毕竟这个时候他明白自己是根本毫无防守之力的。如果说王猛出手的话,他绝对是必死无疑。这跟王猛的身手高低并没有太多的关系,毕竟如今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绝对都是练家子。而这种情况下,只要是稍有身手的人,都能够要了他的命。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xing命就要走到头了呢。但是接下来,什么都没有生。他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王猛,却是现他根本就没有动弹,还是如之前一般站在自己的身前。只不过,王猛那看向他的眼神之中,毫不掩饰地透露着蔑视的眼神。很显然,王猛就是在激怒他,好让他留下来跟自己好好敌对,而不是要找机会逃跑。 面对这种情形,很多人都是没有办法清醒的。即便是这个人不明白王猛的打算,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最主要的不是跟人争强斗狠,而是要赶紧从这类脱身才行。但是,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论武功身手,只有谁胜谁负,绝对不会有两人打平的局面。而这也成为了习武之人争强斗狠之心的主要来源。只要是练武功的人,就绝对没有不想要胜人一筹的。 而即便是如同这个人,面对着这么一种对他极为不利的情形,即便是他心中清楚自己现在应该赶紧逃跑才是上策。但是他却已然没有走,而是站起身来,面对王猛,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内息,准备应对。 王猛明白眼前的人上钩了。但是他却并没有任何嘲笑他的意思,他也是习武之人,而且对战过无数的人。虽然说现在的王猛,九成九是以任务为最重,将自己放在最后。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王猛就不想要跟人好好比试一番。即便是眼前的这个人,身手并不如他那般高明,但是对于王猛来说,已经算是一种奢侈了,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对视着。而王猛根本就没有打算先动手。先动手的自然是对面那个人,即便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王猛较个高下了,但是他现在依然是被所处的环境所影响着。对他来说,比试固然重要,但是如果能够让他早些脱离这种困境,自然也是好事。 没有再等待,那人提步冲了上去,一拳向着王猛胸口捣去。这一拳可谓是直来直去,毫无花哨。虽然势大力沉,而且度极快,但是却 并不是难应对。尤其是像王猛这种高手,实际上根本就不用挪动脚步,只要伸手接住就行了。 而王猛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两人都没有对手过,不知道对方的深浅。这一下,或许能够让王猛摸清对方的底。所以,王猛是立刻抬手准备接下他的这一拳了。 但是,下一刻王猛的脸色急变。伸出的手也是变了个样子,不再是接住对方的拳头,而是向前抓住了捣过来的拳头的手腕,并且脚下挪步,将对方的这一拳带向了身体的一侧。 造成王猛如此惊慌的缘故,倒不是说在那一瞬间王猛觉得自己接不住那一拳。而是王猛实在是眼疾手快,即便是今天晚上的月亮并不园,就连满天繁星也是暗淡了不少。但是王猛还是看到向他直来的这一圈,隐隐有些清冷的光泽。 等到王猛将这一拳推向一边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在那一圈的下面,居然从对方的袖口中伸出一柄青色的短剑,显然是抹了剧毒的。可见,就这么一下子,对方就想要要了王猛的命了。 虽然脸色急变,不过王猛下一刻也就回到之前的模样了。虽然说对方的手段实在是卑鄙的很,若不是王猛的眼尖,反应也是极快的话,刚才舀一下恐怕也没多少人能够防得住。不过王猛对于这一点并不在意,毕竟虽然说是比武,自己是想要舀住对方,顺带玩玩,但是对方可是绝对想要杀死自己的。 而且,王猛对于这种事情也并不觉得过分。倒不是说他没有习武之人的尊严,实在是因为他习武之时的环境。他从小有基础,但是真正开始练武却是在参军之后了。那个时候,让他对付的,是鞑子。这绝对是你死我活的战斗,而为了生存,也为了胜利,王猛自然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而之后,进了锦衣卫的王猛,平日里跟卫中的人较量,自然是不会用到这种卑鄙手段的。但是一旦出任务的时候,就经常会遇到了。而这种时候,对方要用什么卑鄙手段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但是对于王猛来说,他也会用。为了能够完成任务,即便是自己比对方武艺高强,即便是自己能够轻易擒下对方,但是如果用些卑鄙的手段能够让任务更加顺利地完成,王猛也是毫不拒绝的。 这说来,也是教授王猛武艺的人,也没有这种概念,只要赢了就好了。总而言之,王猛对于这种事情毫不在意。 闲话不说,转回这里。 王猛将这人的阴招化解,这让眼前这人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不过下一刻,更大的疑惑让他几乎愣住了。即便是有如此的优势,但是王猛却是没有追击的意思,反而是放开了他的手,将他推后了几步。意思显而易见,就是让他再来。既然是要好好放松放松自己,跟眼前这人玩玩,王猛自然是不用去用什么卑鄙的手段了,好好应对便是,这样才有趣。 而王猛的这番举动,让眼前的人微微一愣,之后便是变得更加地暴怒了。毕竟,王猛这么做,也就等于是明摆着再说,他根本就比不上王猛,不论是耍阴招,还是说堂堂正正地对敌。没有哪个习武之人能够忍受得了如此侮辱。 下一刻,这人整个人冲向了王猛。也没再用什么阴招,反而是用堂堂正正的招式跟王猛对敌。只不过,看他的这个架势,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了的模样。看来,王猛是彻底地激怒了他。 而王猛却是对眼前的情形非常满意,这个人如此模样,才是让他有了更多的兴趣。 这边王猛在好好地“调戏”这人,而赵子杰那边,却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赵子杰追着那人,来到了王府北面的墙根边,两人都是停了下来。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继续表演 对于赵子杰来说,他的人生还不算长,不过堪堪二十年罢了。虽然对于他自己来说,这二十年过得并不轻松,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二十年的时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甚至于就连赵子杰自己,如今再回过头砍去,似乎二十年,实在是过得很快了。 但是不论这二十年是快还是慢,其中自然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而对于赵子杰的这二十年来说,不顺的时刻绝对是多余顺畅的时刻的。只不过对于今天,当然,并不是指今朝,就是指今天这一天罢了。对于今天的赵子杰来说,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最为不顺,最为倒霉的一天了。以往的日子虽然也不顺,但是那大都是作用于体外的,对于赵子杰来说内心的煎熬自然也有,可是却并不那么强烈。 但是今天,状况是恰恰反过来的。赵子杰根本就没有什么,甚至于他也不需要做什么疲于奔命的事情,身子骨完好无损,也不必跟人动手。但是这些都是外在因素罢了,真正让赵子杰难受的是,今天所生的事情,让他的内心当真是无比煎熬的。 他不想要失败,他想要成功。但是并不是鱼死网破的成功,他想要功成身退才行,自己可不能受什么损伤了。而如今他就面临在这种两难的局面之下,只要一个不好,自己就会两头都没有去处,不仅仅被两头的人所抛弃,甚至于还要遭到双方面的追讨。 当然,或许这还不算什么,毕竟身处于这种情境之下,干着这样的工作,又有哪个人是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的呢。只要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做错任何事情,将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完美无缺就可以了。虽然这么做有些难度,但是却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可是,赵子杰所遇到的情况并不是这种。 ~不是这种,说他自己做得完美无缺就能够安然度过眼前的劫难的情况。赵子杰所面临的情形,并不是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也不会因为他所做了什么而就会有什么变动。也就是说,赵子杰自己完全无法左右自己的将来了。 这种情形,绝对是任何人都不想要遇到的。如果就看自己的话,即便是自己做错了,哪怕是因为犯了错而丢了xing命,除了责怪自己之外,却是不会有别人来蘀你顶缸的。但是如今赵子杰所面临的,如果他因为这件事情搞砸了而完蛋,责任自然不在他。但是这才是重点,到时候,赵子杰连个能够责怪的对象都没有,就算是做了鬼,连个能诅咒的对象都没有。 总而言之,今天的赵子杰可以说是,不幸到了极点的。从夜晚开始,他就在心中一直不停地祈祷,今天的事情能够顺利。当然,他所祈祷的顺利,跟那帮人能不能够舀到东西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即便是他也希望nng到对朱宣圻极为不利的东西,但是想不起眼前的情形,他所谓的顺利,实际上就是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今天了。 只不过,好运气似乎并没有向他靠拢。从开始担心,开始祈祷到现在,赵子杰就没有现任何一点点能够对自己的处境有所好转的情况生。这让他只能干着急,却是一点点办法都没有,可以说是无奈到了极点。 一直到了现在,赵子杰才是看到了一点希望的影子。王猛居然留了下来,对付那个赵子杰自认打不过,也是这一次行动身手最为了得的一个。并且,还让自己一个人去追另外一个了。这对于赵子杰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这么一来他就能够跟对方解释清楚如今他会出现在这里的那个身不由己的原因了,这么一来的话,他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 总而言之,对于现在的赵子杰来说,虽然危机还并没有解除,但是情况已经比刚才好多了。这也是让赵子杰安心了不少。 如今,两个人来到了蜀王府最北边的墙根旁。只要翻过了这道并不算很高的墙,就能够脱出王府了。不过,都已经到了这里,情况也不如之前那么危机了,也给了两人一些时间说话。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停下来了之后,另外那个人先开口说话了,虽然门g着面,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声音听着很是沙哑,“怎么王府里有外人,而且还有身手如此了得的人在!赵子杰,这之前你可没有说过,难不成是你故意陷害我们!?” “你放什么狗屁!”面对对方如此咄咄i人的话语,心情不爽了很久的赵子杰也是忍不住开口怒骂道,“王府里有外人住,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都是多少天之前的事情了。这一次之所以会有武功高强之人在,完全就是巧合。说起来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要怪的话,还得怪你们。如果不是你们,那两个人平日里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王府的。而且你们也太过心急了,偏偏要在我刚告诉你们之后,就要来偷。就不会多登记日吗?罢了,如今说这些都是马后炮了,今天实在是不巧。总而言之,东西到手了没有?” “舀到了。”那人也是一时之间的动怒,毕竟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半路上 被打1uan,换了谁都不爽,不过如今倒也是不在乎那些了,“在三哥的身上。” “什么!”听闻东西不在眼前这人身上,赵子杰甭提有多惊讶了,“东西居然不在你身上?不是说平常这种东西都是由你来保管的吗!这下可坏事了!” “什么平常不平常的,东西谁舀还不都是一样的,有没有定什么规矩。”那人对于赵子杰的惊讶根本不以为然,说道,“再说了,我三哥的功夫,你又不是不清楚。放在我三哥的身上,绝对安全。” “你……你……”赵子杰指着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半天才说道,“你个蠢蛋!” “喂,我平常让着你,可都是看在王大哥的份上。”赵子杰的话,让眼前这人马上就不高兴了,“但是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若是你再如此出言不逊,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现在不是这个问题。”赵子杰焦急地说道,“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人!” “老子管他是什么人呢!”显然,即便是赵子杰再说的煞有其事,这个人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反正不可能是三哥的对手。待三哥宰了他赶过来,一切就没事了。” “不可能是怒老三的对手?!”赵子杰听他这么一说,反问一句,甚至于都笑了出来,显然是已经怒极了,“怒老三的身手,我最是明白不过了。他绝对不是那个人的对手,那个人,说杀他就杀他,所擒他就擒他。” “你说什么!”显然,这个人也是被赵子杰所说的这番话给吓着了,“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那可是当今的皇帝御赐‘朝廷第一高手’的人。”赵子杰冷笑着说道,“你不用1u出那种眼神,他的这个名号绝对不是1ang得虚名的,我亲眼见过他出手。就算是我的身手比不上怒老三跟他,但是这份眼力我还是有的,怒老三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三哥会被杀了?”显然,这人是信了赵子杰的话。这并不是赵子杰的话容易让人信服,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人知道,赵子杰在这个时候,在这种情况之下,完全没有任何必要去用这些话来欺骗他。既然他说怒老三不是王猛的对手,那就是对的。如此一来,这个人也开始担心起来了。 “这个你倒是放心好了,他绝对不会杀怒老三的。”赵子杰面上的冷笑不断,继续说道,“他们会到这王府中来,自然是有目的的。虽然说他们并不知道咱们想要做什么,但是如今他们根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断然不会放过任何事情的。怒老三,或许会受伤,但是绝对不会丢了xing命,必然是被抓起来,好好地问一番。” “这样啊……”虽然声音当中还带着许多紧张,但是很明显,当这个人听到赵子杰这么一说之后,明显是放松了不少。 “好了,闲话不多说了。”赵子杰继续开口说道,“那边已经打了起来,这边估计马上就要有人来巡视了。东西没到手,再加上怒老三被抓起来,已经是够麻烦的了。如果你再被抓,那我也要有麻烦了。现在你赶紧出去。” “既然如此,我先走了。”那人说道,“三哥那里……你要多照应一下。” “嗯……”赵子杰并没有明确地回答他,只是含糊不清地嗯了这么一声。 虽然还想要问问,但是原处已经传来了人声,不由得这人多停留了。他转身,攀上了墙壁,翻出了王府。 而这边,赵子杰等他走后,hu出腰间的佩剑,将自己手臂和tui上的衣衫割破,还带出了丝丝血迹。 做完了这些,听见那边有脚步声传来。赵子杰装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等待被来人看见。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两重担忧 没有用多久,王猛也就失去了继续跟这个怒老三戏耍的耐心。!这个怒老三被王猛三番五次地放过,让他变得暴怒至极。但是他的武艺也就摆在明面上,不论他是否用尽全力,但是就是打不过王猛。不,这已经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了,实在是他在怒极之下,虽然力道十足,但是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了,根本就很难碰到王猛。 原本,王猛这么做也是想要稍稍发泄一下,有这么个机会,即便是这个怒老三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有这么个机会也实在是很难得的。但是没有用多久,王猛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了。这个怒老三,的确是身手不错,放在江湖上也是准一流的好手了。但是对于王猛来说,他还是有些不够看的。再加上他现在有些理智不清,只顾着想要王猛的命。 而即便是原本,王猛想要找他玩玩,却也是不能够随心所欲地施展的。到最后,王猛失去了兴趣之后,便是使出了全力。在王猛的全力之下,怒老三根本就是毫无办法抵挡。三招,仅仅三招的功夫,他便是擒下了怒老三。若不是最后一招王猛收力了的话,恐怕就直接将他打死了。如今怒老三如同一摊死肉一般倒在地上,若不是身子还在微微起伏,根本就像是死了一般。 而等到王猛将怒老三打晕了之后,一边才是想起了脚步声。 原本王猛以为是王府中的侍卫,不过他稍稍一听,却是发现脚步声轻浮无力,不像是练家子,更像是女子的脚步声。回过头去一看,却是见到那位三王妃的面孔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她看到王猛就已经是非常惊讶了,毕竟这里是王府的内院之后,是朱宣圻跟他的妃子休息的地方,出了主人、下人、以及获得传召的侍卫之外,外人自然是不可能进来的。三王妃认得王猛,如今却是在这个地方看到王猛,这让她觉得惊讶。只不过她并没有看到躺在地上的怒老三,她的眼神全都放在了王猛的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三王妃看着王猛问道,眼神之中充满戒备。 “王妃,王府之中今晚进了贼人。”王猛说道,“在下来此向大人汇报事情,偶然遇上这种事情。王爷让在下前来帮忙擒住贼人。”说这话,王猛将目光转向了一旁躺在地上的怒老三。 而随着王猛的目光看过去,三王妃这才是看到了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怒老三,顿时是脸色大变。她自然是不认识怒老三的,甚至于跟赵子杰那帮子人来说,她也就认识一个赵子杰,其他的人全都不识得。不过她不识得并不代表她就猜不出来怒老三的身份,再加上他今天白天已经把赵子杰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而今天晚上就有人潜进王府了。可见,王猛擒下的这个人,绝对跟赵子杰脱不了干系。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王猛心中虽然明白她为何会如此,不过嘴上还是问道,“怎么这个时候不在房中,反而是来这里?” “……我……”显然是心中一直在想着什么,如今被王猛这么一说,让她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开口说道,“我之前在房中睡觉,却是被吵闹声惊醒,这才是出来看看。没想到是王府中进了贼人,却是打斗声。” “王妃不必如此担忧。”王猛说道,“今日王府之中进来两名贼人,一个就是这厮,如今已经被在下擒下了。还有一人向北边逃去,却是由赵侍卫前去追了。” “你说什么?!”听到王猛的话,三王妃再一次惊讶了起来,“你说有个人是由赵……侍卫前去追的?” “不错,王妃,赵侍卫又怎么了?”王猛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问道。不过他心中却是明白的很,恐怕如今这位三王妃心中的担忧之情,绝对不下于之前的赵子杰了。而且,作为一个女人,内心绝对没有那么坚强的,恐怕她心中,现在已经是害怕至极了。 “没……没什么。”三王妃有些神情恍惚地回答道。她自然是在担心,毕竟虽然她跟赵子杰之间的关系并不正常,但是在她看来,或许过了这件事情,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也就可以了。 但是,如今眼前所发生的,明摆着告诉她,事情没有成功。另外一个人,赵子杰自然是会放过他的,但是事情的失败也是注定了的。而她就是在担心,这件事情的失败,对于她是不是会有什么影响。 “这两人胆子倒也是大的很,打秋风居然跑到王府来了。”王猛一副没有看见三王妃失态的模样,蹲在了怒老三的身边,将他翻了过来,拉下他的蒙面黑巾。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面容到还不算是太过蛮横,“待我来看看,他们到底是来王府偷些什么的。”说着话,王猛就开始搜怒老三的身了。 一堆暗器,还有爬墙所要用到的钩锁。看来这个怒老三不仅是来做贼的,警惕性也是非常之高,身上藏着这些暗器,大都是泛着青光,显然都是涂了毒药在上面的。只不过,即便是身手不错,而且准备有很完全的怒老三,实在是太过倒霉了,居然遇上了王猛这么个硬茬。若是换了一个人,他不说别的,想要逃出王府却是毫无问题的。但是遇上了王猛,他也就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最后,王猛在他的怀中逃出来一件用黄布包裹着的东西,没有打开看看,王猛便是将它舀在手中了。 而见到了王猛舀出来这件东西,站在他对面的三王妃,脸色再一次变化,已经不只是惊讶了,而是一脸的惊惧,甚至于就连她的身体都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了。 “这……你……”三王妃想要说话,却是有些吞吐。 “王府不用如此,直接唤在下王猛便是。”王猛说道。 “原来是王大人。”三王妃说道,“这贼人来王府中偷东西,当真是胆大包天了。如今多亏了王大人出手相助,不仅生擒了贼人,还将失窃的东西寻回。这东西,却是王爷很宝贝的,若是王爷知道东西被人偷了,即便是被他人碰了,定然会不高兴。还望王大人能将东西给我,让我将它放回原处去。” 如今的三王妃,怎么可能不着急呢。王猛舀出来的东西,她即便是没有见过,但是却也知道,正是赵子杰让他打听的那件东西。虽然她也没有亲眼看过,但是只是看到王猛舀在手上的大致样子,便是知道正是那东西了。 这么一来的话,她就更加不能让朱宣圻知道有人是为了这件东西而潜进王府的了。虽然不知道缘故,不过刚才她所说的没错,朱宣圻对这件东西是宝贝的很。到时候发现了,必然是大怒。而如今,这个她还不知道名字的怒老三已经被王猛个擒住了,她可不认识怒老三,不知道他的口风紧不紧。 万一到时候,怒老三供出来,是赵子杰将东西的消息告诉他们的。那么赵子杰就会倒大霉了。赵子杰一倒霉,她可就惨了,毕竟她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开呢。 而且,她所要倒霉的事情,还不只是这一件。到时候赵子杰倒霉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将消息是她告诉他的这件事情,说出来。而从她对于赵子杰的认识来看,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这么一来的话,不管如今朱宣圻有多么地宠爱她,她也是完蛋了。 这双重的可能,让这位三王妃是一下子有些绝望了。而绝望之中倒也总是会急中生智,所以她现在最希望的是朱宣圻不要知道,来人是冲着那件东西的就好了。因此,她才希望从王猛的手中弄来那件东西,放回原处,让一切看起来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王猛自然是能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倒不是王猛讨厌她,或者故意要让她倒霉,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受害者罢了。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王猛却是要首先考虑自己的立场才行。而如今他手中的东西,实在是重要的很。 不过,三王妃的一番话,倒也是提醒了他。他们今晚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情来控制赵子杰罢了。如果让朱宣圻知道了赵子杰的身份,他们就用不到他了。也就是说,如今他手中所舀着的这件东西,也是不能让朱宣圻看到的。 “这……”王猛装出一副犹豫的模样,突然对三王妃开口说道,“不知王妃可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这我也不知。”她摇了摇头,虽然她心中明白,但是却没有说。 “既然如此……”王猛正想要说话,远处再次传来的脚步声,而且不只是一个。这一次王猛听得明白,来的必然是王府中的护卫了。 而也因为这个缘故,三王妃的目光被声音吸引了过去,转头看去。 就趁着这么个机会,王猛迅速打开了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就马上重新裹好。 “那这东西,还请王妃放回原处。”王猛说道,“到时候就说贼人并未偷到任何东西便被擒住了便是。” “多谢王大人了。”顿时,三王妃的脸庞如同雨过天晴一般,重新绽放出美丽的微笑。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很是上路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很是上路 来的是王府的护卫,见到王猛已经将潜进王府的贼人擒下了,也不多说,当即是将怒老三绑了,直接带去关起来。、 、 . 而那位三王妃,则是在对王猛的千恩万谢之中,进了朱宣圻的房间,放好的东西便又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王猛倒是没有管这些事情,他的心中一直在好奇着。刚才趁着三王妃眼神没有看向这边的时候,王猛快速地打开了手中的包裹,看了看里面是什么。虽然之前舀在手中的时候,凭着感觉王猛就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因为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也是好奇。但是当他看过里面到底是什么了之后,他心中只有更加奇怪了。他怎么琢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伙人要来偷这东西,而且这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让朱宣圻有麻烦的原因。 而且,刚才看那位三王妃的神色来说,她应该是没有说谎才对,朱宣圻的确是非常宝贝这个东西。可是王猛也更加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朱宣圻会对这东西这么宝贝。这东西虽然并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可能这世上也就只有两个,但是绝对不值钱,也绝对不会有什么阴谋围绕在上面才对。 不过,如今想不明白,王猛却也没有去多想,而是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开始往回走了。他现在很想要从这被擒下的人嘴里问出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不过那人已经被王府中的人带走了。也就是说,接下来最重要的是,看能不能从朱宣圻的手中将这个人给弄过来才是。不过王猛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麻烦,而且张凡之前也有这个打算,并不用担心。 而等到王猛回到了之前的客厅里,里面已经是多了几个王府的护卫,还有赵子杰也在,只不过赵子杰是坐在一边,身上受了不少的伤。王猛一看就明白,那些伤痕绝对是他自己给弄出来的,虽然弄得很好,即便是王猛如果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未必能看得出来那是自残。但是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王千户,辛苦你了。”朱宣圻见到王猛回来,很是高兴,“刚才听闻王千户生擒了贼人,而且毫发无伤,当真是不愧‘朝廷第一高手’的美誉啊。” “王爷过奖了,这是微臣的本分而已。”王猛说道。 “倒是子杰,受了不少伤。”朱宣圻转而皱着眉头地看着赵子杰,“难不成进来的贼人当真就这么厉害不成?” “这怪不得赵侍卫。”王猛赶忙说道,“今日进府的两个贼人,身手都不差。微臣所挑的那个,武艺稍微高些,但是比之另外一人却也未必高明的太多,赵侍卫对上那人的话,有些吃力是必然的。” “原来如此。”朱宣圻听了王猛这么一说,这才是点了点头,说道,“我原本以为是子杰你的缘故,如今听王千户这么一说,也是明白了。我也不是责怪你,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贼人的武功高强,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王爷说的是。”张凡这时候插话,道,“更何况,赵侍卫如今年岁尚轻,假以时日,必然是成就非凡。今日的小小挫折,不应太过介怀,用作勉励之用,岂不是更好。” “听到了没有,子杰。”朱宣圻对赵子杰说了一声,便是转过头来,跟其他人说道,“张大人,你与两位千户留下,帮我出出主意,看怎么处置这被擒下的人。对了,今晚端的是辛苦了,你们全去休息吧,将子杰也带下去,好好养伤。明日我重重有赏。” “是。”在场的王府护卫齐声应道。 而赵子杰那边过去两人,就要抬着他离开。 “且慢,王爷,在下没事,不用去疗伤什么的。”赵子杰说道。他刚才听到朱宣圻要跟张凡他们商量如何处置怒老三,这怎么能不让他担忧呢。他自然是知道张凡的身份,那可是锦衣卫啊!拷问刑讯,那是他们的看家本领。而怒老三,他最是清楚不过了,这人看起来是一条铁铮铮的硬汉,但是内里却是欺软怕硬,如果遇到他自己不得不服软的时候,他绝对是什么都说的。所以,赵子杰如今想要留下来,最好能说服朱宣圻,不让张凡等人参与到对怒老三的询问当中去。 “那怎么能行!”朱宣圻哪里清楚赵子杰心中的打算,佯装动怒,说道,“子杰你都已经伤成这副模样了,不去疗伤怎么能行!” “是啊子杰,你是习武之人,若是因为不去治伤而落下了什么病根,将来岂不是麻烦了。”张凡也在一旁说道,“你且放心,如今贼人已经被抓,逃了的那个也绝对不敢再回来了。” “王爷,张大人,在下所受的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将养几日就痊愈了。”赵子杰似乎还想要留下来。 “子杰,你就不要再逞强了。”朱宣圻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受伤了岂有不治的道理,难不成还要其他人笑话我王府不成。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将子杰带下去疗伤,不用听他的。” 言罢,赵子杰也明白如今自己再怎么说也都没有用了,只能任由他人将自己抬下去。 “对了,王千户。”等到赵子杰离开之后,朱宣圻问道,“方才我听子杰说,贼人并没有偷到东西?” “的确是如同赵侍卫所言一般,微臣跟赵侍卫去了后面之后,没多远就遇上了那两个贼人,之后便是打了起来。”王猛也是没有说实话,“想来这两人也不认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正好被微臣跟赵侍卫遇上了。微臣擒住那人之后,也搜过身,他们身上没有什么财物。” “财物什么的倒是无所谓。”朱宣圻说道,“不要有人因此而伤着了才好。子杰已经是如此了,如今没有其他人受伤,可谓是万幸了。” “王爷,如今这人已经抓住了,后面应该怎么办,王爷心中可有打算了?”张凡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情。 “这个嘛……”突然间被张凡这么一问,朱宣圻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两个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偷什么东西的,我也是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张大人有什么看法吗?” “王爷说的也是。”张凡应道,“如今在他们出手之前就将他们擒住了,倒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了。虽然这两人身手了得,居然能够伤得了赵侍卫,想必也并不是那种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之辈。只不过这两人又对王府的状况并不熟悉,看来也不是来此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听张大人这么一说,看来这里面倒也是有些复杂啊。”朱宣圻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也罢,虽然如今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如今人都已经抓住了。等他醒过来之后,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王爷所言极是,如今咱们在这里胡思乱想,却也是没有个头绪的。”张凡说道,“只不过,这些江湖上的人,大都是口角极其硬的,死不开口的那种。这种人我锦衣卫当中有不少,全都是麻烦的人物,王爷想要从他嘴里问出来点什么,也得要下苦功夫才行啊。” “这样啊……”听到张凡的话,朱宣圻是一副愁眉莫展的模样,“这可不好办了,我王府中虽然也有关押人的地方,但是却并非牢狱,又不是什么戒备森严的地方。再说,王府里也不是衙门,对于刑讯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本事了。别到时候话还没有问出来,就走脱了贼人,这就麻烦了。” 听到朱宣圻的话,张凡心中很是高兴。原本他就是要找理由,让朱宣圻将这个人交给他们锦衣卫来处理,所以才会那么说的。但是如今没有想到,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倒是朱宣圻自己就说出来了这些顾虑。见到朱宣圻这么上路,张凡当然是非常高兴的了。 不过接下来,给予张凡的惊喜,却还不只是这些呢。 还没有等到张凡说话,朱宣圻就已经开口了:“对了,差点忘记了,张大人不就是锦衣卫吗。那自然是对于这种事情熟悉不过了吧。既然有张大人在,那本王还何须费心去操这份心呢,直接将人交给张大人去问话便是。到时候还望张大人将事情告诉我一声便是了。” “这……”张凡一时之间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朱宣圻会这么上路子,居然主动提出来要把人交给他们来处理。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张大人,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朱宣圻见到张凡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问道。 听到朱宣圻这么一问,张凡赶紧回过神来,转变话题,说道:“不不不,王爷误会了,只是我在担心,怕是不是……” “没关系,若是问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张大人只要别声扬出去就行了。”朱宣圻看出来张凡的意思,说道。 “既然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有吩咐,微臣岂敢不从。”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早有准备 夜已经深了,虽然经过了之前的事情,王府中也是已经被惊醒了不少的人。. 、 但是随着骚乱平息下去,潜入王府的人如今也已经被抓到了,王府中也是渐渐恢复了平静。即便是原本绝对无所事事而跟张凡一起喝酒的朱宣圻,也是觉得困倦,回去休息了。 而王猛和梁超两人还并没有离开王府,毕竟如今已经决定,将抓住的人交由锦衣卫来审问了,如今自然是要留下来商量一番才是。当然,这显然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就连王府中的护卫们都这么认为。因为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的事情,所以在很多人看起来,这件事情也就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贼人潜进王府偷盗的事情罢了。虽然将这件事情放在王府中来看的话,的确是比较严重的,但是这件事情的性质,却是跟普通的,遭了贼的性质,没什么分别。 在其他人看起来,就因为几个贼,就要动用锦衣卫来审问,实在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要说夸大其词也不用如此吧。不过,毕竟这件事情是发生在王府当中的事情,该怎么处理,那自然都是要听朱宣圻这位主人的才行。如今他既然决定将人交给锦衣卫去处理了,而张凡这锦衣卫的首领既然也觉得没有问题了,其他人又能够说什么呢。 不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也就算了。但是张凡他们几个人,居然还留下来商议这件事情。这就让其他人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为了一个被抓住的小毛贼,即便是这个贼的身手不错,但是也不至于要锦衣卫都指挥使,再加上两名千户一同商议来如何审问他啊。 不过,既然张凡他们觉得有必要,那么自然就是了,其他人也不能多问什么,再说了反正也不会麻烦他们什么,既然如此,别人的事情,他们又何必多管呢。 张凡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乔安娜已经醒了,显然也是被外面发生的吵闹声给吵醒了的。不过她可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再说了,这里也不是她的家,自然不会像那位三王妃一般,听到吵闹声就要出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十分想要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外面的声音听起来,根本就像是有什么骚动,所以相比起来自己的好奇心,乔安娜更加担心张凡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回来,旁边的睡房里还是空着的。 一直等到张凡平安无事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乔安娜这才是放心下来。虽然很想知道刚才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当乔安娜看到张凡身后还跟着王猛跟梁超两个人,她立刻知道他们马上要谈事情,所以也就憋住了心中的好奇,回房去了。 看到乔安娜一脸好奇的模样,最后始终是没问,回房去了。张凡的心里面倒是有些想法。若是换了原本的乔安娜,或者是刚刚来到这边住下的她,绝对不会是这个模样,只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或者是想要知道的,她都不会藏在心里,会问出来的。但是现在,她却是没有问。怎么说呢,只能说这个环境已经渐渐改变了她。而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有些感叹。乔安娜来这里才多久,就已经被“同化”成这样了。 “大人?”见到张凡在发呆,梁超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张凡回过神来,说道,“咱们先商议商议这事情该怎么办。如今咱们的计划进行的不错,人也已经被朱宣圻交给咱们了。” “卑职已经让人去通知衙门里的弟兄,来人把这人给带回去了。”王猛说道,“到时候就看这人的嘴硬不硬了,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来什么了。不过卑职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个人不像是那种难缠的主,应该很容易撬开他的嘴巴。” “嗯,这是一件事情。”张凡说道,“还有就是,关于那个赵子杰的。今天咱们当中只有王猛你去了,那时候情况怎么样?赵子杰有没有进了砸门的圈套?”张凡首先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事情,其他的都要稍后再说了。 “刚才卑职已经问过了,没问题。”王猛说道“之前的情形就跟咱们之前所计划好的一样,没什么不同。赵子杰当真是担心的要死,不过最后他也没有怀疑这件事情是跟咱们有关系。如今他还觉得自己已经躲过了一劫,安全了呢。想来他是做梦都想不到,以为自己安全了,实际上已经是进了咱们的圈套了。” 原来,之前王猛会让赵子杰去追另外一个人,自然是考虑过的,也是安排好了的。赵子杰跟着另外一个人来到了王府最北边的墙根边。说了一番话之后,两人就分开了,另一个人跳墙逃跑,而赵子杰则是装成一副受了伤的模样,倒在地上。 这是如今,张凡所知道的事情所发生的过程。虽然这些都是事实,真的都发生了。但是这些却并不是全部,后面还有事情发生了,而且张凡也知道,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细节罢了。 实际上,今天晚上,锦衣卫这边来到王府的,可不仅仅只是王猛和梁超两个人,还有很多人。张凡从成都府,以及周边加紧调来了将近五十人。到了夜晚的时候,全都埋伏在王府的四周。虽然蜀王府比较大,但是基本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人,能将出入王府的人全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若不是在外面的人无法通知到里面的人,那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张凡绝对会知道的。不过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留在外面自然是有用处的。 先不管赵子杰,毕竟他是在王府里面的,跟王府外面的人没什么关系。而另外一个人可就有些麻烦了。 这两个人,今天接到消息之后,自然是立刻准备来王府偷东西的。只不过没想到,进来了之后,就发现王府之中,尤其是他们的目标所在的后院,居然还亮着灯。 原本,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个好信号,毕竟要去偷东西的地方,主人居然还在,而且也没休息。这可谓是大忌。 所以为了保险,怒老三前去看了一下,发现朱宣圻跟其他三个人在那里喝酒。朱宣圻他自然是认识的,但是其他三个人他却不知道。不过对于他来说,这倒是无所谓,不管那三个人是谁,对他们的行动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或者说起来,对于王府这么大的地方来说,而他们又是来偷朱宣圻的东西的,应该说朱宣圻这个时候没睡觉,居然在喝酒,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才是。 而之后的事情,也是非常的顺利。两人根据赵子杰所提供的消息,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朱宣圻的房间。再加上时辰已经很晚了,后院当中的人大都休息了,根本就没有人。就算是有,两人也不觉得凭自己的身手会被别人发觉了。总而言之,两人是很顺利地到达了朱宣圻的房间,并且再次根据赵子杰所提供的线索,将东西找了出来,准备离开了。 然而等他们刚出来的时候,却是发现有人来了。王猛他们不认得,倒是不在意,毕竟偌大的王府当中若是没有个护卫走动巡视,那才让人奇怪呢。而赵子杰,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将王府中其他的护卫都调开。 但是,来的不只是王猛一个,之后赵子杰也是出现了。这就让他们有些想不明白。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他们自然是想到了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赵子杰背叛了他们,这次想要抓他们。要么就是赵子杰来到这里,也是身不由己的。他们并不觉得赵子杰会叛变,毕竟赵子杰跟朱宣圻之间,有着很大的仇怨。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办法,才会跟着其他人来到这里的。 而之后的情景,就是那样了。 但是在另外一个人翻出了蜀王府的高墙之后,却是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那个人虽然因为自己的结拜义兄被抓了,不仅如此,原本该舀的东西却也不在他的身上。虽然说心中不痛快,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没有办法,只能他自己先逃走。 可是,等到他翻出了蜀王府的高墙,还没有走多远,就发现有人堵住了他的去路了。虽然不认识那些人是什么人,但是他的耳朵可没有失灵。他听得非常清楚,那些人口中说了,说他们能够遇上他,还得要多亏了赵子杰的帮忙才行。总而言之,也就是说,怒老三之所以会被抓住,而他之所以会刚刚出了蜀王府的高墙就要遇到了有人要抓他,这些全都是拜赵子杰所赐。 就这么一瞬间,他没有多想,立刻就觉得,赵子杰背叛了他们。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他本就打不过赵子杰,如果赵子杰当真背叛了他们的话,刚才他不如直接出手将他擒下了。总而言之,他确信赵子杰已经叛变了。 最终,他“总算”是逃出了围困。而接下来,赵子杰就要倒霉了。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想不明白 “也就是说,如今咱们就只要等着那边去找赵子杰的麻烦就行了。”张凡说道,“这倒是不错,不过不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找他的麻烦。如今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如果不快点的话,咱们这边的时间也是紧巴巴的。” “大人,这个不用担心,对方绝对很快就回来找赵子杰的麻烦的。”梁超说道,“但凡是像这种组织,如果当中出了什么叛徒的话,绝对不会姑息,不论那个叛徒的身份是什么,有什么关系,都不会的。而且,也很快会处理,以免影响到他们下一次的行动。 “而像是赵子杰这样的,在对方那边做细作的人,却是中途被发现叛变了,绝对是放在首要位置的。要不然的话,他们会怕赵子杰是不是会转过来将他们的消息透露给这边。用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找赵子杰的麻烦了。” “这样就好。”张凡说道,“如果赵子杰早一天有麻烦了,那么咱们也能早一天用上他,早点结束这边的事情也算是进了一步了。嗯,这件事情总算是办成了。王猛你跟赵子杰去后面的时候,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吗?还有他们到底是来偷什么的?” “大人,卑职所擒舀的那人,东西就在他的手上。”王猛说道,“只不过卑职原本想要带回来好好看看的,却是被半路出现的三王妃给要了回去。想来她也是明白,这件事情一旦暴露的话,王爷就马上会知道是她通风报信的了。卑职不好拒绝,只能将东西交给她了。” “这样啊……”听到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也就是说咱们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偷什么了。难不成只有从被抓的这人口中问出来不成?虽然问,我也觉得能问得出来,但是那也得花时间。这么一来一去的,又要耽误了。” “不,事情倒也不用这么麻烦。”王猛说道,“卑职在将东西交给三王妃之前,趁机会打开了看了看,知道那是什么了。” “哦?”听到王猛这么一说,不论是张凡还是梁超,两人的兴趣全都起来了,而最为急切的自然是张凡,他马上就问道,“他们到底要偷什么东西?” “这东西,说起来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两件,但是卑职觉得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王猛眉头微皱,说道,“就算是说这东西对王爷有什么威胁,恐怕卑职也觉得不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这一趟根本就不用来四川了。” “到底是什么,别吊胃口了。”梁超已经是等不及了,问道,“不管有没有用,总得说出来才知道。” “这……”王猛有些犹豫,虽然说这并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但是他总觉得有些奇怪,“那东西,卑职瞄了一眼,是一本册子,是蜀王一脉的族谱。” “什么?”听闻王猛的话,张凡有些想不明白,甚至以为他听错了,又问了王猛一遍,“是蜀王一脉的族谱?” 见到王猛点头确认,他才相信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事情的确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的确,如同王猛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东西,的确是全天下只有两件。这里有一件,京城里还有一件。当然,蜀王一脉传承这么多年,分支无数,各个分支也是有自己的宗室图谱。但是记载最全的,也就只有历任蜀王这里以及京城那边了。 可是,也的确是如同王猛所说的那样,这东西,当真是不值什么钱,完全没有什么偷盗的价值。而且,说它对于朱宣圻的威胁很大,老实说,张凡也不认为会这么样。如果靠一本族谱就能够搞定朱宣圻的话,那么京城里也有,直接在京城里看看就好了,何必还要他们大老远的来到四川呢。 “大人,会不会是,这本族谱册子里还藏着什么东西?”梁超提出了一种可能性,“或许里面有什么夹层,或者记载了别的什么东西也说不定呢。” “这……”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想了想,便否定了他的话,“不会,应该不会是这样。如果说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的话,朱宣圻绝对不会说出去。而从如今的样子看来,恐怕赵子杰就是要找这份族谱,所以让那位三王妃去问的,也应该只是族谱的事情。就算是里面有什么东西,他们也不应该知道会在族谱当中才对。” “大人说的也是。”梁超点了点头,便又郁闷起来了,“可是,这蜀王一脉的族谱,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值得那些人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拍了赵子杰到蜀王府做了三年的细作来打听这件事情?卑职这是有些糊涂了,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别说是你了,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张凡说道,“一本族谱,值得这么多人花这么多力气来找吗?” “大人,卑职倒是想到一种可能,只不过,却又不太可能。”王猛突然在一旁,用着十分不确定的口气说道。 “你若是想到了什么就赶紧说出来。”张凡立刻开口,“如今咱们是一点点头绪都没有,哪怕只有一点建议也是好的。” “大人,试想一下。”王猛说道,“就比方说,赵子杰所说的就是真的,他们就是要找这本族谱。而且他说这本族谱对于王爷的威胁很大,这点也是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能不能反过来想,到底这本族谱上面记载了什么东西,才会对王爷不利呢?” “这……”听到王猛的思路,张凡心里开始思索起来,“族谱,也就是记载蜀王一脉的传承。从第一代的蜀献王,一直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二代了,这两百来年的时间,蜀王一脉也是人丁兴旺。分支如今也不知有了多少。不过,这怎么会对于朱宣圻有影响呢。他的王位得来也是毫无争议,是上代蜀康王朱承爚亲自向朝廷上疏,封其为世子,继而继位的。 “而且,若是说以后的事情,朱宣圻现在也还年轻,而且也并非膝下无子。族谱又会有什么威胁呢?” “难不成说……”梁超说道,“会不会是,封世子之时,王爷并非唯一人选,而是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个……也不像是。”张凡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过卷宗,上代蜀康王原有嫡出子孙,可惜从小就体弱多病,没长大就夭折了。而因此,朱宣圻成了兄长,虽然是庶出,虽然蜀康王对他并不太过疼爱,甚至于是苛刻的很。但是,实际上朱宣圻是他唯一的选择。这里面应该是没有什么争夺王位的事情,我也没见到朱宣圻有什么其他的比他大的兄长。 “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朱宣圻继位的时候,朝中自然是有礼部命令宗人府好好查证过的,如果当中有问题的话,朱宣圻根本就不可能坐上王位的。应该不会是这么个问题。” “可是大人,如果是这么一来的话,那这当中就当真是没什么问题了。”梁超说道,“原本卑职还以为有可能,不过实际上卑职也觉得族谱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有问题呢。如今听大人这么一说,这就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为何赵子杰一伙人要来偷蜀王府的族谱呢,没道理啊!” “或许,这当中是有什么的,只不过是咱们没有发现罢了。”张凡说道,“要不然赵子杰他们一伙人不可能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而且还冒着有可能被抓住的风险,如此仓促行事,就为了得到这本族谱了。 “难不成,是他们舀错了东西不成?” “应该不是舀错了。”王猛说道,“卑职跟赵子杰去后面的时候,虽然赵子杰知道了,但是那两个人可不知道有人来了。而且,卑职还给了他们很多时间去舀东西。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应该是不会看错的,想来就是要来偷这本族谱的。” “这……”听到王猛的分析,张凡一时之间也是无话可说了,“这样的话,这到底是为何?” “大人,要不这事情先放下,反正如今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梁超说道,“如今人已经是在咱们的手里了,到时候问问那人不就知道原因了吗。而且,就算是那人的嘴巴很难撬开,但是,还有赵子杰在。等到那些人来找赵子杰的麻烦之时,咱们不就是能从他那里知道缘故了吗。” “看来,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张凡说道,“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瞎猜也不是办法。虽然这么一来,可能又要迟上几天了,不过这件事情现在也急不来,只能如此了。” 一时之间,房里有些沉闷,虽然都觉得知道事情的缘故应该不是问题,但是他们还是觉得,这么一来实在是有些太过被动了。可是如今,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既然如此,今天就这样吧。”张凡说道,“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审问的事情,若是卫中的兄弟有空,便让他们早些开始吧。” “是,大人。”王猛和梁超两人齐声应道。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偶然听闻 一大早,辰时刚到,因为如今已经快要过年了,所以这个时候的天也不算是大亮。不过张凡这个时候已经醒过来了,虽然昨天晚上闹了那么一场,而且还弄到很晚才结束。但是索性的是,这种耽搁并没有白费,张凡他们已经完成了想要做的事情。虽然当中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这些如今倒也不用太急了,毕竟总会知道的。 所以,即便是没有睡多久,但是张凡并不觉得多困,精神是好得很。这么一大早的便是醒了过来。当然,这一点是他自己安慰自己的话,或许他睡不着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心里一直都是在想着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的缘故吧。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张凡一时之间倒是无事可做了。那边已经开始审问被抓到的那个人了,不过就算是对方的嘴巴很容易就能够撬得开,但是那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之内就问出来什么了。总而言之,现在的张凡又在这种本应该是他最为忙碌的时候闲了下来。 闲着没事做的张凡,又开始在王府中瞎转悠了。不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张凡并没有再去那个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些花草生长着的花园里,甚至可以说张凡是刻意避开了那里,向别的地方行去。 蜀王府这么大,自然是有地方让张凡去的。再说了,朱宣圻也交代过,王府中若是有什么张凡想要去的地方,尽管去便是,不用在乎什么。当然,张凡也自然是不可能愣头愣脑地专门往看起来就像是他人住所的地方去。 就如同现在一样,张凡倒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这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外院来。虽然说是内院和外院,但是对于蜀王府来说,这内院和外院的规模,那当真是不可以跟外面的建筑相提并论的。 对于极为熟悉皇宫的张凡来说,如果是身在其中来看的话,这蜀王府的规模跟皇宫并没有什么不同。恐怕也就只有找个居高临下的地方,才能够看出来它的大小比之紫禁城要小了。 张凡这么走着,倒是遇上了熟人。王希烈,他似乎也是在散步,两人是正好遇上了。 “王大人早啊。”张凡见到对方,首先开口打招呼。虽然王希烈的官职并没有张凡的高,但是王希烈在朝中的资历可是远高于张凡的。仅仅凭着这一点,两人就是前后之辈的分别,见面了自然是要张凡首先来给他问好的。 “张大人。”看到了张凡,王希烈笑着说道,“如今可不算是早了,这都已经卯时过了,若是在京城里,如今咱们正在朝堂之上呢吧。” “王大人说的是。”张凡笑道,“只不过如今这里可并非京城,也不是皇宫,而是王宫。而不论是王大人还是晚辈,都是应王爷之遥来这里过年的。既然如此,好不容易能防线肩上重担,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一番才对。休息之日,这个时辰能起床散步,自然是要早了。” “你啊!”听张凡这么一说,王希烈也露出一副舀他没有办法的模样。 说起来,两人的关系当真是好得很。当年隆庆派了张凡前去漠北跟俺答相商封贡互市的事情之时,王希烈就跟着一同去了。那个时候,王希烈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就相当不错了。更加不用提之后所遇到的那一场劫难,两人都是逃生出来,可谓是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好了。而且,作为礼部的官员,王希烈即便是觉得自己几十岁的人还要跟小自己二十余岁的人主动搞好关系实在是有些丢面子。但是谁叫张凡是张居正的门生呢?又是谁叫张居正是礼部尚书呢。 “对了,远德。”寒暄之后,王希烈又换回了私下里的称呼,“今天早上我起来之时,听闻王府中的人说,昨天晚上王府中进了贼人。这是怎么回事?”原来王希烈也是听闻了这件事情。想来他现在才知道倒也是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外院和后院距离这么远,后院当中的那小小的打斗声,王希烈怎么可能听得见。再说了,那个时候他估计已经休息了。 “确有此事。”张凡说道,“昨晚王爷邀我一同饮酒,谁知之后却是发现王府中进了外人。我便让王猛前去查看,结果发现两名贼人想要来这里打秋风。结果两人什么都没偷到,王猛擒下了一人。而另外一人,却是被他逃走了。” “居然还有王千户抓不住的人?”听闻张凡的话,果然王希烈也是一下子就关注到这件事情上面来了,“看来进来的贼人身手不凡啊。莫不是有什么别的缘故吗?”而第二句话,王希烈就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这个如今倒也是不知道。”张凡说道,“不过人既然已经抓到了,到时候审问一番不就明白了吗。” “远德所言极是。”王希烈也是点头称是,“想来,不论是什么人,是普通的毛贼,还是有什么目的之人,居然赶来王府偷东西,实在是胆子够大的。” “不说这些了。”张凡说道,“王大人这几日过得如何?” “什么如何不如何的。”王希烈提到这件事情,面上有种让人觉得矛盾的表情,“以前在朝中的时候,繁忙得很。即便我身在礼部,没有其他五部的同僚那么繁忙,当然自然是远德你更加忙了。但是即便如此,我平日里也是忙得很,早上上朝之后就有事情要做。中午吃了饭之后,若是不忙,倒是能够偷空休息会。若是忙起来的话,就没有时间了。晚上也是,得早些休息,要不然第二天可赶不起来上早朝。 “说起来,那个时候当真是希望有机会休息。偶尔有个小毛病,告假一两人,却也是在养病。岂休回乡几日,家中的事情也不少。 “可是如今,这可当真是闲下来了。头几日还觉得,这么不用做事情,还当真是舒服的很,没那么多烦心事,想干嘛就干嘛。但是这几天,又实在是觉得实在是有些太闲了。看来这么着一点事情都不做,也不是办法。 “再说了,如今倒是闲下来了。但是朝中堆积的事物定然不少。有些事情倒是其他同僚能代劳,但是有些事情必须我亲自去做。一想到回京之后,我也是有些头疼啊。” “倒也是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既然是这样,那么王大人这就日就更加应该好好休息才对,若是还想着以后的事情,岂不是白白耗费了这大好时光不是?” “远德,这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又哪里能够这么轻易地能放下的啊!”王希烈一副无奈的模样,说道,“这经历的事情一多了,到了这个时候,岂是你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别说我了,恐怕远德你也是差不多吧。虽然你入朝的时间没有我长,但是你锦衣卫的事情,比之我们礼部可是要多得多了。恐怕你如今就算是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心里面也还有许多放不下的事情要考虑吧。” “哈哈,王大人的话……”顿时,张凡虽然想要否定,但是结果只能是这么一副无奈的模样了。看来,王希烈是说对了,一点也不错,他的确是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要考虑。甚至于眼前他也有无法不考虑的事情在烦恼着他。 “对了,王大人说有些事情,到底是什么?”张凡急忙着想要转变话题,“晚辈心里面也是有些好奇,若是王大人方便的话,不妨说出来让晚辈听听?” “说给远德听也是无妨,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王希烈说道,“实际上根本就不用扯到京城,眼前我就有件事要做了。” “哦?眼前就有?”张凡突然好奇了起来,“王大人此番来四川,还不是为了之前征讨僰人大捷的事情吗?如今那件事情都已经确认了,既然如此的话,眼前又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急着办的事情吗?” “说起来这虽然是大事,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太急的事情。”王希烈说着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的话,“还不是因为如今,王爷的世子,哦,应该还是王子的事情。” “王子他怎么了?”张凡继续好奇。 “这不是要录入蜀王一系的族谱吗?”王希烈说道。 “!”听闻王希烈说到“族谱”这两个字,张凡的眼神一紧,他突然将想到了昨天晚上两个潜进王府的人打算偷的那本蜀王一系的族谱的事情。这件事情始终是让张凡想不明白,虽然之后能从被抓的那人口中问出来些什么,但是如今,或许能从王希烈这里知道点东西。 “虽然说这边的族谱上已经录入的王子的姓名、生辰,但是朝中的那一份还没有。”王希烈不知道张凡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原本这件事情要等王爷自己跟朝廷说的。不过如今既然我在这里了,那王府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麻烦麻烦就行了。” 而王希烈这么说着,听到他的话的张凡,心中却是极为地不平静了。 第一千零八十章原来如此 “等等,王大人,你刚才说什么?”突然之间,张凡打断了王希烈的话,问道,“什么叫做要录入族谱?难不成说这加重新添了人丁,要录入族谱却还不是马上,还是要等什么时候才行吗?” “那是寻常人家。!”王希烈说道,“比方说村子里,或者是哪家大户人家。家中若是新添了人丁,那自然是要马上就录入族谱,以示家族人丁兴旺了。而若是寻常人家,却是几乎没有半路再入谱的道理了。” “寻常人家?”张凡是聪明人,自然是一下子就听到了王希烈所说的话当中的重点所在,“难不成说,若不是寻常人家的话,就舀王府来说,难不成有什么别的规矩吗?这王家若是新添了子孙,难不成还要稍后才会录入族谱中不成?”张凡的这番话,虽然是跟着王希烈的话问出来的,但是他却也从中找到了什么或许能够解决昨天晚上他的疑问的答案。 “这个……怎么说呢,虽然没有规矩说必须得如此,但是大体上都是如此。”王希烈说道,“想来张大人也知道,各地的王爷,起开国的先祖,都是本朝历代天子的兄弟子孙。而天子将他们封分出去之后,自然是不会就这么不管不问了的。繁衍下来的子系旁支,朝廷当中自然是要有所记载的。 “但是朝廷要记录,却也得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个人才行不是。有的时候,王府中若是新添了人丁,但是因为各种缘由,有的人出生自然是热热闹闹,天下皆知;可是有的人,或许是妾室所生的缘故,总而言之就是不声不响的,甚至于有时候,同在一座王府之中的人也都有可能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朝廷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谁家新添了一口人。不知道,自然也就是没有办法记录下来了。所以,这个时候就要看王府的人什么时候报上朝廷了。不过即便是如此,有的时候也想不起来。就如同如今的蜀王王子朱奉铨一般,这个想来大人知道的吧。对了,别说是大人了,就算是随便问朝中的哪一个人全都知道的。但是,这位王子如今还没有被记入朝中的谱系当中。 “说起来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笑不是。明明是一位天下人皆尽知的王子,甚至于今年他还到了京城住了一段时日,连陛下和太后都见过他了。可是朝中的谱系当中却还是没有录入他的名字在其中。这说起来,也是蜀王府没有往上报的缘故了。不过这倒也不怪他们,毕竟王子降世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全都知道。既然如此,又何须再多此一举往上报呢。但是朝中有些事情,规矩就是如此的死,若果下面不报上来的话,上面是怎么都不会记上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了王希烈的话,张凡这才算是明白过来,说道,“也就是说,朝中所记载的虽然都不假,但是却有可能不全。有的王系或许已经新添了不少人丁,但是只要没有报上朝廷的,朝中就不会记录。可是如此?” “就是远德所说的这样。”王希烈说道,“这宗人府中没有记上的人,并不是说没有,只是说下面还没有报上而已。” “那这么一说的话……”张凡考虑这心中的疑问,用有些好奇的口气,跟他问道,“如果事情反过来说的话,若是不想让朝廷知道新添了人丁,那就不要上报了,可是如此?” “这……倒也是。”王希烈显然是没有想到张凡会问他这么个问题,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等到他脑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又反问张凡,“可是话说回来,又有哪家人会将新添的人丁隐瞒不报呢?这又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母亲的身份再怎么不对,可是对于孩子来说又没关系。再说了,朝廷在这方面虽然没有规矩,不过大都是要下面报上来才行的。” “哦,原来如此。”张凡说道,“那么说起来的话,如果说朝廷当中的各个王系族谱上没有记载的话,那么比方说这蜀王府一系,新添了人丁。朝中的族本上没有记载,那么这蜀王一系自己的族谱上也就没有记载了,是不是这样?”张凡问这番话自然是有缘故的,他突然之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能够解释他昨天晚上所想不通的一些事情。如今问出来这番话,就是等着王希烈蘀他解答了。 “这当然不是了。”王希烈立刻就否定了张凡的话,说道,“这王系自己的族谱,自然是跟朝廷所留存的有所不同的。就如这蜀王一系一样,下面分支倒是不必再说,但是这蜀王府中应该有一本族谱,上面记载着从初代蜀献王开始,到现在,不论是主系还是支系,只要是有新添了人丁,便会记上。再说了,像是王家,下面的人也不会瞒着不报的,毕竟人一多了,各种好处也是有的,这里面也是有些厉害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张凡的心中很高兴,王希烈的话给了他答案,也让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随口问道,“那如果说,哪一王家,有了新人,刚刚出生之时便记上了族谱。但是结果这孩子半途夭折,未等到上报朝 “这……”王希烈一时之间有些不太好开口,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张凡说这件事情。 他看了看四周,如今时辰还早,只有蜀王府的下人走动,也都距离他们很远,王希烈这才是对张凡小声地说道:“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好说的。其实说起来,这种事情当然有发生。刚开始的时候,各个王系在这种事情上面做的是很守规矩的,家中人口只要是有了变动,便会上报朝廷。不过后来有一次,我也是刚入朝的时候听人说起来的。那还是正统年间的事情,当时是第二代的淮王,淮康王朱祈铨的事情。 “毕竟这位淮康王乃是仁宗的孙子,虽然从他父亲便到外地就藩,但是他们跟皇宫那边的关系是相当之好的,常有往来。结果,当时淮康王生下了两个儿子,都是嫡出。当时他高兴的很,便是将这件事情报上了朝廷。而当时,英宗也是非常高兴,立刻就找来宗人府让他将淮王一系和皇族的族谱做上记载,可见两边的关系到底有多好了。 “但是,这位二王子,可是没什么福分享清福了。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虚弱的很,将养起来,却是不到一年,只有几个月的功夫,便是夭折了。听闻当时淮康王可谓是痛苦之极,不过如今倒不是说这些,而是当时的淮王府将这件事情报上了朝廷。 “结果英宗听闻之后,是勃然大怒。一来,一位还没有见过面的侄子就这么没了,自然是惹得英宗心中不爽;二来,当时正值瓦剌入侵之际,原本英宗因为此时就烦恼的很,再听见这么个消息,自然是更加恼怒了。 “不过英宗虽然因此而恼怒,但是他也明白,生老病死没什么办法,并没有责怪淮康王的意思。但是因为这件事情,一直积压在英宗心中的事情,总算是让他压不住了。之后他做了个决定,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我要说的了,就是那次御驾亲征。结果可好,被瓦剌抓了去。人人都说英宗当年会御驾亲征,乃是中了奸宦王振的蛊惑,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而英宗被抓之后,朝中自然是要背黑锅的人才行,要不然成王的帝位也是坐不安稳。可是无奈,英宗被俘那日,王振已经被英宗的护卫将军樊忠一锤子砸死了,这么个绝好的蘀死鬼就这么没了,所以只能另外找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来是跟淮康王有什么仇怨的,又恰巧知道一些宫中的事情,便是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了。结果自然是淮康王倒了霉了。虽然没有去了他的王位,但是听闻却是将他给软禁了起来。这一直到天顺元年,英宗重获皇位之后,才将他放了出来。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弄得以后,各个王系家中若是有了新人,却是不敢马上就报上去了。虽然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小心点的好。待到长大一些,身子骨没什么毛病,这才会上报朝廷。若是从小就体弱多病的话,那就得多方几年,看看再说了。 “不过,朝廷归朝廷那边,这边的话,若是有添人口,自然是会马上就记上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王希烈的话,可谓是让张凡豁然开朗,高兴的他甚至差点说漏了嘴。 “怪不得什么?”王希烈有些好奇,毕竟他所说的事情,虽然听起来让人觉得惊奇,但是也不应该用怪不得来形容才对。 “不不不,王大人误会了,没什么,只是王大人的话解了晚辈心中困惑而已。”张凡说道,“我想起来还有事情,告辞了王大人。”说罢张凡便起身离开。 而王希烈看着张凡离去的身影,心中的疑惑更加深重了。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惊人猜测 衙门里,王猛和梁超两人都坐在那里,对着面,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 . ( )昨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事情大体上也是按照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去发展的。可是,最后还是出了问题,有个谜团,是他们所无法解释的,他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伙人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来蜀王府盗取一册族谱。 而最终,什么也没有想出来的他们,还是决定将问题交给这个被抓回来的人,有他来解答了。而王猛和梁超两人,昨天晚上在告别了张凡,从王府中出来之后,也并没有回到驿馆去休息,而是直接去了衙门里。他们也对于这件事情很是伤心,希望早一点能够解决。 说来也巧,两人才刚刚回到衙门,那个被王猛打晕了的人也就醒过来了。不过说来,王猛的手下的也当真是重的很,在其他人将这人带回来之后,也是听了王猛之前交代的话,想要将他弄醒过来审问。但是谁知,用了很多办法,他就是醒不过来。正好,在王猛和梁超两人回来的时候,最后一桶水将他浇醒了过来。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既然已经醒过来了,那就不用说别的了,抓紧审问便是。原本,不论是王猛还是梁超,都觉得,即便是这个人的嘴巴硬得很,但是总是有办法将他的嘴巴撬开来的。哪知道,这回倒是出了岔子,这个人当真是硬气的很,无论其他人用了什么手段,忍着就是不说。 而王猛他们也无奈的很,毕竟他们如今还有事情要从这个人身上问出来,又不能下重手,万一弄死了那就只有赵子杰跟他们说了。但是赵子杰那边,却还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所以说,想要快些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够早点计划好如何来应付赵子杰,也是如今摆在眼前的事情。 于是,就这么一晚上过去了,这个人硬挺了一整晚,什么都没有说。( )而对面的王猛和梁超,虽然是审讯他的人,但是这一晚上恐怕比他还要难受多了。 不过这情况,倒也是让王猛察觉出来一件事情。但凡是被抓了的人,审问他却是什么都不说,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自然是自己不想说,当然这种情况里面还会分很多种,比方说是有什么利害关系,亦或是当真铁骨铮铮,不肯开口。 第二种,那自然就是他知道,如果他说出来之后,恐怕不仅仅是他自己有麻烦,甚至是性命不保,其他人也会被牵连到。而这种牵连,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一条小命能够抵消的。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情况,总而言之就是一点,这个人因为某县原因,不能开口。即便是开口了之后能让他少受点罪,但是他依然是不能开口。而王猛对此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人身后的组织或者人,势力庞大,手腕高超了。 从一方面说,这个人当真是个硬汉。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能够让这样一个人完完全全地听从他们的摆布,他身后的人只能够说更加地高明了。 而这么一来的话,身后有着这样一伙人在,那么他们所要策划的也必然是非常重大的事情才对。可是,王猛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就是有着重大阴谋的这么一伙人,却是要去偷取一份王族的族谱。这里面,他是怎么想也都想不出来有什么联系的。 而现在,这么着耗费了一晚上的功夫,却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这让王猛和梁超两个都有些失望。可是失望之余,两人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如今,两人只能这么坐着面对面,想办法。但是实际上,却是在发呆了。能想的办法,一晚上的功夫都想了,但是就是想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所在的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走进来的正是张凡。 而两人看到张凡来了,自然是以为他是在关心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问出来什么。就这么一刻,两人的心中很是有些愧疚,毕竟张凡对此事可谓是着急非常的,但是他们两人却没有问出来什么。 “怎么样?”张凡心情不错,也没有在意王猛和梁超二人那不好看的脸色,进屋之后就开口问道,“我听闻那人昨晚被带回来之后就醒过来了,你们也问了一夜,可是有什么进展?” “这……”两人有些难言,最后还是王猛开口说道,“大人,实在是抱歉,卑职无能,不能问出来什么东西。” “哦,看来这个人的嘴巴当真是硬得很啊。”张凡听闻王猛的话之后,面上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不过也只是有些罢了,“不过这倒也是好事,毕竟他能忍着这么不说,也说明他们所要做的必然是一件大事。” “卑职也知道。”梁超说道,“只不过,咱们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才能跟蜀王一系的族谱扯上关系。” &nsp “你们想不明白,不过我倒是可能明白了。”张凡笑着说道。 “什么?大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听闻张凡的话,不论是王猛还是梁超,全都是惊讶了起来。他们想了一晚上,也问了一晚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而张凡倒是好,一晚上睡醒过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错,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想来,恐怕也就是这么回事了。”张凡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到时要多谢王大人了。” “王大人?”两人又想不明白了,梁超问道,“大人,是哪一位王大人?” “哦,不就是跟着咱们一起来的吗,礼部的王大人。”张凡说道,“我今天早上在王府中散心,结果碰见了他,便是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却是聊到族谱这东西上面去了。结果,我从王大人那里听来一些事情,或许能告诉咱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说过的,这族谱,虽然不值钱,但是天下也只有两本一样的东西。不过今天王大人告诉我,这两本,可不是完全一样的。虽然两本族谱上面所记载的全都是真的,但是朝廷留存的那一本,却是没有这王府本家的要全。” “朝廷留存的不全?”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猛也是立刻问道,“大人,这族谱不就是为了记录一系的人丁诞生,旁支分支之类的都有记载。这不是应该全都记上吗,难不成说朝廷里面的和王府中所留存的并不一样。” “的确是不一样。”张凡将王希烈所告诉他的那一番话,跟王猛和梁超两人说了一遍,“也就是说,比方说这蜀王府,若是有新的孩子诞生了,王府中所有的那本族谱,自然是马上就会记上了。但是朝廷里面的不会,有的时候是朝中并不知道,而有的时候,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记录。必须要等到王府将新添人丁的事情报上去,礼部才会命宗人府记上。但是若是一直不报,自然是不会记了。 “而且,听王大人所言,以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如今个王府有新人降生的话,都不会马上报。有的时候,若是生下的孩子没几年的夭折了,那便是会将这件事情放下,不再提起了。” “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件事情。”梁超听了张凡的话之后说道。 “大人,这么说来的话……”而王猛,马上就想出来,这里面有可能的联系了,“难不成说,这蜀王府一系的族谱当中,记着什么人是朝廷里所不知道的不成?”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凡说道,“而且,这个人必定跟朱宣圻有着很大的关系才对。要不然的话,偷这本族谱也就不会是为了弄到朱宣圻这么个理由了。” “可是,到底应该有什么理由,才能够将堂堂王爷扳倒呢?”梁超问道,“王爷的王位,得来的名正言顺,不论是各王系,亦或是朝中,对此都毫无怀疑。而且,王爷虽然是庶出,可是康王嫡出的儿子已经夭折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王爷身为庶一子,继承蜀王的王位,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异议。” “但是,若是如此呢?”张凡提出来一种可能,一种他在来这里的路上所想出来的可能,“如果说,朱宣圻他并非庶一子,或者说康王嫡出的子孙还有什么人是没有记到朝廷的族谱上去的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朱宣圻的王位,得来的岂不是有些问题了。虽然说没被报上朝廷的,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找不到了。可是王府中的这本族谱当中必然是会有所记载才是。我怀疑,这些人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打算来偷这本族谱,想要做些什么的吧。” “可是大人……”梁超又继续提出了疑问,“这族谱,外人不会知道,想来也不会看到的吧。而且,如果说王爷要故意隐瞒的话,恐怕当初知道上面另有他人的人如今也都开不了口了。这么一来,这帮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或许还有知道的人活了下来。”张凡说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族谱上所记载的那个人,并没有死,如今是被人找到了。”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感觉如此 张凡的话,让王猛和梁超两人都是愣住了。..,张凡之前所说的事情,的确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有可能,朱宣圻的王位得来不正。不,朱宣圻的王位得来的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他可能并不是最佳的人选。 而这一点,很有可能是已经被记录在了王府自己的族谱上面,或许有什么人是排在朱宣圻前头的。 但是如今的问题是,如果事情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可能知晓这件事情的人,早就已经被朱宣圻给清理干净了。而那个人,要么早就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失踪了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天下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恐怕就屈指可数了。很有可能,只有朱宣圻一个人罢了。一直到现在,有人盯上了这本族谱,甚至是想要用它推翻朱宣圻。这么一来的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可就不仅仅只是朱宣圻一个了,如今也多了起来。 甚至于,就算是张凡、王猛和梁超三个人,并不知道太多的事情,甚至于就连这种可能,也只不过是他们所猜测出来的,还没有被确定。但是他们也算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问题也随之而来的。那帮人必然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才会来偷取这本族谱的。可是归根结底,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话,朱宣圻肯定会清理干净知道事情的人。当然,王府中若是有人降生,即便是再怎么不起眼,即便是其母再怎么不受待见,但是事情也绝对没有瞒着的道理。就算是所有人都不提起这件事情,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却也绝对不会少了。 或许,朱宣圻坐上了王位之后,想要办妥这件事情,暗中灭了不少口。( )但是这么多人,或许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说不定。这么一来的话,赵子杰身后的人能够知道这件事情,也就并不怎么稀奇了。 可是这么一来的话,还不至于让这些人这么做。如果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在找什么族谱,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就算是被他们舀到手了,也绝对不可能对朱宣圻产生任何的影响的,他根本就不用去跟一个死人闹别扭。 而那帮人自然也不会是傻子,如果说那个人已经死了,或者是消失不见,总之,如果说那帮人仅仅知道一些不可靠的消息的话,换了任何人也不会轻易做出这种决定的。 而反过来说,如今他们这么做了,也就是已经得到了确定的消息才会如此了。而在这里,所谓的确定的消息,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帮人已经是找到了那个人。或者说就算是没有找到,也明确地知道,那个人还应该活着才对。 只有这样,那帮人才有如此冒险行事的价值。要不然的话,岂不是到头来白忙活一场,最多只能让朱宣圻不爽一阵子,但是他们自己却是得不到任何的好处的。 如果是这样考虑的话,事情就能够说的通了。而那个人,张凡虽然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人必然是比之朱宣圻更加有资格去继承王位的才对。 而如果,这个人的身份得到了证实的话,朱宣圻就是有大麻烦了。像这种王爷居然被人换掉的事情,虽然很难,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的。而且,以如今朱宣圻的处境,李太后对他是极为不爽的,如果说这个人的身份得到了承认,恐怕朝廷那边会主动做些什么的。 当然,李太后的事情,那些人恐怕是不知道的。但是这并不会妨碍他们这么做。或许,他们只是在赌而已,但是张凡不得不说,他们赌的很大,虽然很危险,但是赢面也很大。而且一旦成功的话,那绝对是获利丰厚的事情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或许也是一件能够帮得上他忙的事情。这件事情如果被他们查证了,甚至于他们将那个人找到了,控制在手里的话。等到那个时候,李太后想要对朱宣圻怎么做,还不是随她捏扁搓圆了,任意使唤。虽然不会杀了他,毕竟是朱家的子孙,但是李太后也绝对能够让朱宣圻非常非常难受,后悔跟她作对的。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如今也只是张凡他们的一种猜测罢了,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他们虽然抱有很大的希望,但是也未必就会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到这上面来。这件事情说到底,也只是给了张凡他们多出一条可以走的路而已。而到底能不能走到地方,还要看以后的事情才行。 “不过大人,如果这么考虑的话,咱们也得去查查才行。”王猛说道,“如今咱们全都是猜出来的,这可派不上用场。李太后那边,也绝对不会用这种不一定的消息来对付王爷的。咱们得先出查出来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你说的不错,如今咱们只是猜的而已。”张凡说道,“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像是假的,要不然也不会让赵子杰背后的人那么拼命了。咱们如今就要去查。如果说查出来是真的了,咱们也还不能停下来,得有真凭实据才行。最好最好,是能找到那个人才行。找到了他,将他交给李太后,咱们也就没事了。” “可是大人,这件事情该怎么查?”梁超问道,“这种事情,不用说也想得到,如果说真是这样的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恐怕都已经被灭口了。就算是能剩下一两个,估计也早就藏起来不见踪影了。而且,想来就算是咱们找上这种人,他们也未必会开口,毕竟这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又其实能轻易脱口而出的。 “而且,咱们问这件事情,也不能动粗。到时候如果查证起来,听闻咱们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人说出来的,恐怕会被人以为咱们才是故意造谣的人。这么一来,岂不是对咱们自己不利了吗?” “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咱们的谨慎一些才行。”张凡说道,“这个人也得问他是怎么回事。不过如今既然咱们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那问他的时候,也就稍微透露一点,看看能不能引他开口说话。 “还有,不光是这边,还有咱们自己也要去找。如今蜀王府中的人恐怕是指望不上了。你们从衙门里查查,再去问问人,专门去找那种二十多年前在王府中的人,去问问他们是不是有这么回事。记住了,这件事情要做的隐秘才行,绝对不能声张,要是让朱宣圻知道咱们在查这件事情,那就不好了。” “大人放心,卑职自然是明白的。可是……”王猛还有疑惑的地方,问道,“为何大人要去找二十年前的人来问这件事情?王爷继位是嘉靖四十年,到现在也不过才十二年的时间。即使算上康王薨,再加上王爷为其守孝三年。那也是嘉靖三十七年的事情,到现在也不过才是十五年的时间罢了。既然如此的话,为何大人要卑职去问二十年前的人?” “我也不是太确定。”张凡说道,“只不过,我心里面倒是有些想法,觉得这件事情跟一个人实在是脱不了关系。很有可能,这件事情跟他是大有关系也说不定。” “大人难不成是指……”这回梁超的反应很快,张凡的话才刚刚说完,梁超就已经想到了,“难不成说,这件事情跟他也有关系不成?” “赵子杰。”张凡说出了这个名字,“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跟他脱不了关系。他虽然才二十岁,但是,当他提起那件事情的时候,却让我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当时我就在那里,但是却没有这种感觉。如今说起了这件事情,我突然觉得,里面可能有事情。赵子杰说起那件事情的时候,如今想来,脸色当真不是很好。而且,明明是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但是我总觉得他说着的时候,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渀佛他是亲眼见到的一般。” “大人,这不可能吧。”梁超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那件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而赵子杰今年才二十岁,当时还没有出生呢。他怎么可能见到出生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如今我心里面就是有这种想法。”张凡说道,“你现在让我说个所以然出来,我也说不明白,不过我心里觉得,事情恐怕就是这样。当然,赵子杰自然是没见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是我总觉得,他跟这件事情绝对是脱不了关系的。不过到底有什么关系,倒是不知道了。不过,我现在这么说也不对,还要你们去查查清楚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了。” “大人放心吧,卑职会去查的。”梁超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活,“到底有没有事情,卑职定然会查清楚的。”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进展缓慢 虽然如今这一切,全都只是猜测,但是即便是猜测,却也是给了张凡等人一个方向去调查这件事情。、 . 只不过,这件事情调查起来,也实在是有些困难了,毕竟按照张凡的想法去做,王猛和梁超两人,却是要去调查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还要找到那个时候的人才行。 当然,虽然说是他们两个人,但是如今被抓起来的这个人也不能不管不顾,还得问问他,确认一番才行。而这个活,已经是交给梁超了,所以也就是说,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只有王猛一个人去了。这显然是有些累,但是如今却是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也能够委派下面的人去做,毕竟锦衣卫的手上,自然是不会缺少人手的。但是张凡并没有这么做,他不想要这件事情让太多的人知道。毕竟这可关系到朱宣圻的王位呢。虽然说张凡这次来四川,就是冲着朱宣圻来的,但是说到底他并没有权力去判决朱宣圻如何,而是要找出对他不利的证据来。而之后朱宣圻会怎么样,这可就不关张凡的事情了,交给李太后便是。 于是,分工完成之后,王猛和梁超两人便是开始干活了。而第一个好消息,立刻就来了。 梁超在审问怒老三的时候,提起了这件事情。而怒老三当时瞬间就变了脸色,看着梁超的眼神全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再接下来,怒老三又马上便会了原先的模样,一副不管不顾,毫不关心的样子。 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他变脸的时间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可是梁超还是看到了。毕竟梁超也知道,让他说出来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并不容易。但是不管如何,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话,听到别人提起来,自然是会有所变化的。而梁超的目的,就是盯着怒老三,看看他在听闻张凡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样子。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怒老三的脸色有了变化,梁超当然是看到了。 这么一来的话,根本就不用怒老三开口承认,梁超也能够明白过来,张凡,的确是猜对了。这件事情,就是跟蜀王之位的继承人有关系的。 虽然说,实际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既然已经能确认了这一点,的确是有这方面的事情。那么王猛找起来也就更加有劲了,毕竟只要是努力,还有可能有着落的。如果说连猜测都无法肯定的话,王猛找到了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那才让人生气呢。 而张凡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心中也自然是高兴的很。毕竟这么一来,他们能够找到让李太后好好处置朱宣圻的方法就有了,剩下来的只需要找到那个人,然后再将蜀王一系的族谱偷出来,确认他的身份,之后全都交给李太后就行了。 不错,不论是赵子杰身后的那帮人,还是说张凡,虽然他们的目的并不一样,但是在这件事情,也都要干着一样的事情才行。即便是找到了那个人,如果不确认他的身份,那就没有用处了。而不管怎么说,到时候他们也是要去偷那本族谱的。 不过这些事情,让张凡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毕竟如今他跟朱宣圻之间,虽然两方都知道对方是要找麻烦的,这种事情他们两边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在一切还没有撕破脸皮之前,两人也都要保持这这么一种友好的关系。 就如同现在一样,两人每日见面,寒暄一番,问声好。有时还会同饮两杯,说说话什么的。但是谁曾想到,两人最后的结局却是要弄得如此激烈。若是张凡成功了,那么朱宣圻就要倒大霉,就算是不死,但是也绝对会让他难受非常的。 但是如果张凡失败了,那么他也不好收场。到时候的话,朱宣圻很有可能倒打一耙,向朝廷弹劾张凡诬告王爷。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可就要倒霉了,到时候朝廷迫于压力,必须得惩治张凡才行。而即便是朱宣圻不弹劾张凡,李太后也会对他做些什么的。 总而言之,两人如今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而亏得两人全都知道这点,却还是表现的如此友好。只能够说,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的无奈,就是如此的矛盾,就是如此的让人想不明白。但是偏偏事情还就是得要这么做。 现在,张凡就是在等王猛能不能查到什么了。而赵子杰那边,张凡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如果对方不动手对付赵子杰的话,他也就没有办法动手将赵子杰拉过来了。而且,这件事情还必须等到对方主动动手才行,不能够由他的人来假扮动手。毕竟现在对于那边的人,什么都不清楚,万一穿帮了,很有可能将事情变得更坏了。 所以,现在,张凡还是只能等待了。 还有别的事情,那就是关于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的。说来之前接到消息,说这两人如今正在着手准备起兵造反的事情。如今已经通知了刘显,而刘显也已经是做出了准备,如今他手下的大军,大都是游走在永宁府的附近,不过没有停下来过。 这么一来,外人看来,虽然这边最近调兵比较频繁,但是来来回回还是那么些人。而且张凡这边也是让人在暗地里放出去消息了,说如今马上就要过年了,为了防止有什么突变,这才是会让人频繁的巡视。所以,即便是在永宁那边的那两人,倒也不会被这个阵势吓住了。 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边的那两人,却是还没有什么动静。这也是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毕竟这个消息,是他的手下传来的,自然是可信的。而且,如今他的人行动这么不便,也就是说,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动静。这就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但是这件事情张凡并不是太过担心。一来,他还有别的消息来源,如果说那两人有了什么行动的话,即便是外面看不出来,但是张凡却也是能知道的。二来,这边都已经准便好了,所以张凡并不担心。即便是对方已经行动了,他们这边还没有收到消息。但是刘显如今已经准备好了,即便是到时候有些慌乱,但是依然是能够应付自如的。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这么着又过了两天功夫,就已经到了大年三十了。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年,那自然是要热热闹闹的了。而今天的蜀王府当中,也是热闹非常的。 毕竟蜀王一系,从首代开始,传承到了现在,子孙众多,分支也多的很。而过年嘛,自然是要一家人团聚。即便是有些人从小就不认识,最多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能够见上一面。但是到了这么一个日子,那也是要过来的。 实际上,从前一天,也就是年二十九那天开始,蜀王府就已经是有亲戚上门了。 只不过,张凡发现,朱宣圻也不知道是当真还是装出来的。他对于这些亲戚,并不算是讨厌,只要是有人来了,他自然是要亲自见上一面的。问问这一年来的近况如何,家中如何,可有什么变动,孩子怎么样了之类的家常话。只不过,这些即便是家常话,但是在朱宣圻说起来,让人听着却是渀佛一种公式一般,毫无生气。 恐怕,这是朱宣圻这种人都有的一种毛病了。而且张凡也能看得出来,来这里的人,也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不,不能说不喜欢,如果真的要说的话,说是嫉妒倒也是不错。毕竟,都是蜀王一系的,为什么他朱宣圻能够坐上这个王位。 真的要纠结这个问题的话,朱宣圻怎么说也是庶出的子弟。而其他分支的人,有的还是嫡出呢。 当然,如今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倒也是没什么意思了。 张凡也并没有在意来的这些人,也没有去打扰朱宣圻,毕竟这时候他正在见来的族人,虽然烦心,但是这是必须的事情。张凡转而将目光放在了赵子杰的身上。 梁超在从怒老三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是再也问不出来什么别的了。如今的怒老三,虽然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痛,但是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但是他居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这让张凡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有骨气。不过,既然他不说,梁超也就没有必要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了,转而去帮王猛查那件事情了。 而王猛这边,即便是加上了梁超,在带上几个信得过的人,他们加起来也就不过只有六个人而已。可是这件事情查起来,如同大海捞针一般。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毕竟。而即便是锦衣卫,对于王府的下人记录也不多。他们一边翻查,一边问人。确认了住所之后就去找人。不过大多是已经不再了的。这让调查陷入了泥潭。但是两人还是在努力这。 而张凡,却是一直在看着赵子杰,希望那些人能早一点来找他的麻烦。毕竟如今看起来,这才是一条捷径。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两人对话 “子杰,辛苦你了。. 、 ~”张凡找到正在王府中巡视的赵子杰,上去跟他搭话,“这大过年的,子杰不仅不能休息,还得四处巡视。而且,比之平日里倒是还要忙的多了。” “张大人哪里的话。”赵子杰笑着说道,“在下本就是王府中的shi卫,巡视这是自然的了。而且如今虽然是过年,但是王府之中人来人往的实在太多。虽然不用护卫什么外人了,不过倒也是要打起精神来才行。毕竟人一多起来,万一有什么事情,岂不是就麻烦了。倒是张大人,如今怎么有空在这里跟在下说话。王府中来了这么多人,张大人不去跟他们说说话吗?” “这哪里又轮得到我了。”张凡也是一副微笑的模样,说道,“毕竟这是蜀王一系的族人,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而且这些人来这里,可不是来见我的,是来见王爷的。既然如此,我上去凑热闹又算是怎么回事。那边没什么事情做,王大人他们如今是在帮王府中的忙,在置天地桌,我又不懂这些,没别的事情做,只要来这里找子杰说说话了。哦,若是子杰如今忙的话,那我也不打搅了。” “不不,张大人,没什么事情。”赵子杰赶紧说道,“虽然即便是过年的时间,在下还得在这里巡视,不过实际上也不是太忙,只要看看没出意外便是了。而且如今王府中人来人往的太多,内院之中也不止是在下一个人,还有其他的shi卫在巡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些人会来唤在下的。眼下倒是没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那子杰便是陪我说说话吧,一个人也是无趣的很。”张凡说道。 “乔安娜小姐呢?”赵子杰问道,“她莫不是不再府中?” “唉,她可没在咱们这过过年。”张凡说道,“今年这是她第一次过咱们的节,虽然不是在京城,不过这一次有幸能来四川,却也不妨看看这里的节的景象,以后可有得她看的。” “张大人倒是好福气啊。”赵子杰说道。 “子杰说笑了。”张凡提起了乔安娜,面上倒也是笑得更深了,不过随即,他的脸色又黯淡了下去,说道,“说起来,她也是不容易啊。” “不容易?大人这话是怎么说的?”赵子杰有些好奇地问道,“说起来,在下倒也是好奇,为何乔安娜小姐会来咱们大明住下?听闻她是佛郎机人,难不成她在那边就没有家人了吗?” “这就是她不容易的原因了。”张凡很是无奈地说道,“她原本自然是有家人的,虽然父亲不在了,不过还有母亲。而且那边与咱们这里不同。她家中原本是贵族,因为家道中落,父亲也早早去世,所以她便加入军中,想要重振家门的。虽然我不知道,不过她做的应该不错,上一次佛郎机人来咱们这里出访,便是派了她过来。 “只不过等她回去之后,家中却是惨遭不幸。她被人诬陷,被关进了大牢。而贵族的头衔也是被他人所夺去。她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情,不久也是去世了。而乔安娜她……我的手下原本是想让她跟着船一同马上回来的,但是她却不干。最后被送上了战场,差点就没活下来。 “如今想来,世上的事情,有的时候如此的残忍,但是却毫无办法。明明她是贵族之后,本应该有个好前程。即便是家道中落,但是将来也不会落得居无定所,漂泊他乡才是。原本,她是可以留在自己的故乡,守着自己的母亲安安稳稳地过一生的。 ~可是,谁曾想到,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恶人,将她的一切全都夺去,出了她的人之外,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都被人夺走了。 “虽然乔安娜她平日里看起来开朗的很,即便是最近已经变了不少,不过她那xing子却还是没有太多变化。但是我却是知道,她那看似开朗的外表之下,内心其实也是痛苦得很。只不过,她从来都不会说出来的罢了。” 张凡在说乔安娜的过往的时候,赵子杰一直在仔细听着。前面还好,毕竟虽然乔安娜所遭遇的事情很惨,但是这种事情,即便是赵子杰的人生并不长久,却也是听多了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子杰渀佛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一样,似乎是张凡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半天都不啃声的赵子杰,一直低着头在想着什么。 张凡一开始也没有注意赵子杰的变化,等到他说完了乔安娜的事情之后,却是没听到赵子杰开口了,不由得好奇地看过去。却是现赵子杰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么一瞬间,张凡心中突然之间有了些想法。虽然他还不敢肯定,不过应该是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点到了赵子杰心中的什么事情,这才会让他如此的。 立刻,张凡开始回想起自己刚刚所说的那番话了。张凡那群的记忆力,让他记得每一件事情,更加不用提是他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了。张凡开始回想起来自己刚刚所说的每一个字。但是不论他怎么想,却也是想不出来到底自己说了什么话,是能够让赵子杰变成这么一副模样的。 老实说,张凡现在对于这些事情变得实在是有些敏感了。虽然说如今还不能够确定,到底赵子杰所想的事情,跟张凡有没有什么关系,能不能够帮得上他的忙。但是,张凡现在却是,不论是什么情况,全都要考虑一番是不是能够帮得上自己的忙的才行。 “子杰这是怎么了?”张凡突然开口问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了?” “嗯?不不不……”被张凡的话语惊醒过来,赵子杰慌忙这摇头,说道,“不是如此,只是刚才张大人的话,让在下感叹世间之事,实在是有些无常,让在下感触良多啊。人人常说,好人有好报。不过这世道,就算是不做好人,也不做坏人,但是到头来,该遇到的坏事还是会遇到。” “子杰说的是啊。”张凡也跟他一同感叹,“所以说如今这世道,做好人的威i会有好报。而那些什么都不做的人,却也是会招来飞来横祸。而坏人,倒是能够活得长久,笑到最后了。 “当然,子杰也千万别误会了,我可不是在说这世道就要做坏事才能立足。到时候,子杰若是做了什么坏事,可千万别怪罪到我头上来就行了。” “张大人这可是说笑了。”赵子杰听到张凡的话,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可不是自然的嘛。如果说在下办错了什么事情,而要遭报应的话,那也是在下自己的问题了,又怎么能怪罪到别人的头上去呢。”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张凡也是笑了起来,“对了,说起来,今天一整天的功夫,子杰都是不得空闲的吧。” “这是自然的。”赵子杰说道,“现在是现在的事情,如今是白天,这人多,到处走动的也有。咱们做shi卫的自然是要在这里巡视才行。 “而且晚上也没功夫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如今王府中来了这么多人,晚上又要守岁,就算是有睡觉的,却也还有不少人醒着。所以即便是到了晚上,在下也得一直巡视着才行,没有休息的时间。 “不过倒也不算太过劳累,毕竟这一年的时间也就这么一次罢了。而且,虽然说有十几个时辰都不得休息,不过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事情,不怎么费神的。今天再怎么说是过年,就连平日里也不会有外人来这里闹事,更不用说今天了。就算是会出什么事情,估计……估计也是王府今日来的人闹出来的。每到这个时候,来的人都会喝不少酒。我还记得,前年和去年都有人喝多了,吵闹起来的。不过那些事情,也实在不是像在下这样的人能够管得了得了。只要注意别闹出更大的1uan子就行了。” “呵呵,听子杰这么一说倒是轻松的很。”张凡说道,“不过仔细一想,这里面可一点都不简单啊。到时候如果真是向子杰所说的那样,有人喝多了吵闹起来,却最是难办不过了。的确这不是子杰所能管得了的事情,但是如果子杰你不管的话,到时候还是会有麻烦。” “这……张大人说的是。”赵子杰也是赞同了张凡的话,“不过,这种事情,在下也是没有办法,倒是不知道张大人可有什么高招呢?” “嗯,高不高招不敢说,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张凡说道,“等到那个时候,子杰不要在人多的地方,找个人少的地方呆着便是。若是这里出事了,子杰不在,自然是找不到你的麻烦。就算是之后有人问起来,子杰也完全可以说,自己在远处巡视,没听见这边的吵闹声。” “张大人的高招,在下受教了。”听闻了张凡的话,赵子杰也是笑了起来。不过他也算是认同了张凡的话。 不过两人的对话可没有结束,张凡还想要试探试探赵子杰。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担惊受怕   “不说这些了。”张凡也是笑着对赵子杰说道,“这些事情,子杰知道就行,若是要这么去做,自然是无人来管。但是子杰可千万别说出去,尤其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要不然,到时候王爷怪罪起来的话,我可承受不起啊。” “张大人说笑了,在下又怎么会出卖大人呢。”赵子杰也有些忍俊不禁了。 “不过说起来。”张凡突然间脸色一变,开口说道,“那天晚上居然会生那样的事情,居然有人敢潜入王府,实在是胆大包天。对了,自己那天受了伤,如今看起来倒还是不错,伤都已经好了吗?” “多谢大人关心,在下的伤没什么。”赵子杰听到张凡提起这件事情,脸色也是有了变化,说道,“原本在下所受的伤,虽然不少,但大都是皮外伤。练武之人从小习武,怎么会少得了这种小伤小患的。敷点ya,一晚上过去就差不多了。” “那样就好。”张凡说道。不过张凡的话也就说到了这里为止,即便是要试探,但是下面的话他不能说,如果是由他来说的话,会让人觉得很奇怪的。但是既然这个话题已经被张凡给提出来了,想来赵子杰也不会放过这么个机会才是。 “对了大人,那天找到的那个人,如今可有什么jia代吗?”赵子杰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听王千户说,这人身手不错,也不知道嘴巴硬不硬。不过想来有锦衣卫出马,应该是能够手到擒来才是,让他开代。” 果然,赵子杰不负张凡的所望,问出来了这么个问题。 “这……”而张凡倒是会演戏的很呢。听闻了赵子杰的话之后,张凡是露出了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渀佛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有什么不太好说的地方一般。 “大人,怎么了?”赵子杰见到张凡的这幅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紧,嘴上问道,“是不是在下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不不不,这件事情哪里又有什么说不得的地方!”张凡摇了摇手,说道,“实在是……实在是说起这件事情,我有些难以启齿啊。原本以为,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小a贼罢了,即便是武功高强,如今既然是被抓住了,那还不是任听我们的处置。谁知道没想到,这个人倒是硬气非常,这几天下来,衙门里的人也算是用尽了手段,但是就是无法让他开口说出一个字。这种事情,若是被他人知道了,实在是落了我锦衣卫的名声。试想堂堂锦衣卫,居然连一个小a贼都对付不了,这若是传出去了,成何体统!” “原来是这么回事。”赵子杰听完了张凡的话,心中安定了不少,“大人放心,在下的嘴巴可是很严的,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而且这件事情,在下觉得,倒也用不着如此上心,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小a贼罢了,犯不着大人为了这么一个人如此着急上火的。估计也没什么事情,就将他关起来得了。” “子杰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张凡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呢。” “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子杰听到张凡的这句话,心中突然一紧,问道,“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故事不成?这个人不是没开代吗?大人又是从何而知这里面别有情形的呢?” “就是因为他不开口说话啊。”张凡说道,“子杰,你想想看。若是这个人只是一般的小a贼的话,不论是被衙门还是我的人抓回去审问了,他也没有不jia代的理由啊。 ~只不过是偷东西,就算是所偷的东西再怎么贵重,但是也抵不上自己的xing命不是。与其拼死不开口说话,还不如早点jia代出来,也能少受些苦楚。但是这个人就是不开口,可见他跟他的同党来这里,不是为了偷什么财务,恐怕是另有所图吧。” “另有所图?会是什么?”张凡的话,让赵子杰的心里面是越来越惊讶了,他倒还当真是没有想到,即便是什么都不说,却也能够让别人看出来很多事情,“而且那晚他们进来不就是要来偷东西的吗?” “的确是如此。”张凡说道,“可是,这两人在还没有偷到东西之前就已经被抓住了,咱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偷什么,到底是财务,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如今他不开代,我也就没办法确认了。” “这……倒也是……”张凡的话,让赵子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实际上从那天晚上到现在,赵子杰心中一直都是有个疑问。 那天他追着另外一个人到王府北墙的时候,跟那个人说过话,知道他们东西已经是到手了。而之后,他却是对朱宣圻说来人没有偷到东西。当然,对于这么说,赵子杰心中一直都有些忐忑,不过好在反正他所追的那个人,身上的确是没有东西,所以他这么说倒也是不怕招来祸事。 但是,东西他们已经偷到了,正在那个如今已经被王猛擒住了的怒老三的身上。王猛他并不算是熟悉,但是不管熟不熟悉,这擒住了贼人,去他身上搜一搜,这种事情不论是换了哪个人都会这么去做的。 按理来说,王猛是见到了那件东西才对。但是赵子杰后来听闻,王猛回来之后也对朱宣圻说,进来的两人没有偷到东西。这就是让赵子杰有些奇怪了。 那本族谱对于朱宣圻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恐怕朱宣圻自己都不清楚。他虽然不知道那本族谱对他的威胁,即便是如今将它藏起来,也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人来偷的缘故。但是如果他之后有人盯上了这本族谱的话,也绝对会慌1uan起来的。 不过如今,朱宣圻先不说,就说张凡他们吧。为什么王猛没有说找到了那本族谱,是王猛当真没有从怒老三身上搜到什么东西,还是说王猛已经搜出来了那本族谱,但是因为某些缘故没有说出来。 如果是第一种的话,赵子杰觉得不太可能。那个人不会骗他,既然他说他们已经舀到了那本族谱,那就必然是真的,不会作假,族谱确实是在怒老三的身上。 当然,也有可能怒老三见势不妙,将它藏了起来。不过不论怒老三将舀东西藏在哪里了,也绝对不会放在原处的。也就是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朱宣圻就会现东西不见了。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绝对会暴怒起来的。可是这几天的功夫,赵子杰也没有现朱宣圻有什么异于平常的模样了。 而如今,朱宣圻并没有这种表现,也就说明,那东西还在原来的地方。这就让赵子杰想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人将它放回去的呢。知道那个地方的人,并不多,而在王府当中的也就只有三个人,又会是谁呢? 而第二种可能的话,赵子杰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王猛会看到了东西而不报出来。王猛是没有理由这么做的,而且在赵子杰看来,王猛应该是不知道这本族谱的重要xing才对。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说。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 想到这里,赵子杰心中更是惊异不定了,看向一旁的张凡的眼神中带着许多怀疑。如果说王猛知道那本族谱的重要xing的话,也就是说张凡也会知道。 这种可能xing非常小,但是也是有可能的。而且赵子杰想来想去,如今也就只有这种可能xing,更加让人觉得是对的了。 如果说张凡他们知道的话,那么那天晚上,王猛和梁两人会出现在王府里,那就绝对不可能是偶然的,是他们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赵子杰不知道那天晚上的行动是何时暴露出去的,毕竟从他得到消息,告诉那些人,到行动开始,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张凡他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 还有,张凡如果已经知道了的话,那么他们到底知道到了什么程度?这个问题也是赵子杰所怀疑的。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尤其是对他来说。而张凡所知道的程度,对于他也是有绝大的影响。 不过转瞬之间,赵子杰也就放下心来了。张凡如今在这里跟他说这些话,而不是将他拉到僻静的地方去私聊,这对于赵子杰来说已经是给了他一个答案了。仅仅是这一点,赵子杰就明白过来,张凡可能知道一些,甚至于有些怀疑。但是这整件事情当中最为紧要的部分,张凡还并不知晓。 如此一来,的确是让赵子杰放心不少。现在虽然有危险,但是对他来说,也并非迫在眉睫了。而且,只要怒老三能够坚持住,闭上嘴巴不要说任何话的话,赵子杰相信自己就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子杰这是怎么了?”张凡问道,“你老是不说话,怎么我看过去,却是见子杰脸色不太好啊。难不成还是那伤痛的缘故不成?” “不,不是的。”赵子杰赶忙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有些困乏了。” “那可要当心啊,今天晚上你可没时间休息的。”张凡一副非常关心的模样,“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我会去跟王爷求情的。” “多谢张大人的好意。”赵子杰抱拳说道。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查到消息 要说起今年的蜀王府,过年的气象当真是与往日不同了。 ~张凡他们是今年第一次,恐怕也不会有第二次,在这里过年了,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以往就在这里过过年的人,却是能够明明白白地看出来。 说起来,这倒是有些意外。原因实际上,都只不过是因为一个人,王希烈。 听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一个王希烈,即便他是礼部侍郎又能如何,这里可是王府,他一个人又能够有多大的影响。更何况,王希烈这一次只不过算是随同张凡一起来四川的,并非主要。 但是今年蜀王府的不同,也正是因为他。原因其实有些古怪。那还是昨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九的那天,朱宣圻去找了他。找他做什么,找他来,让他安排今天蜀王府的各项事宜。 听闻蜀王府往年,虽然也是按照王宫中的规矩来办各种节庆的,但是总是有些简陋,或者可以说,在这里的人,有些并不是太想要将一个节日弄得太过正经了。 但是今年有所不同,毕竟今年过年的,可不仅仅是蜀王一系的人,还有张凡这些原来的贵客。而王希烈又是礼部侍郎,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熟门熟路的,所以朱宣圻这才是来摆脱王希烈,让他主持今天的事情。王府中该怎么弄,该做些什么,全都听王希烈的安排。 而对于朱宣圻的这个要求,王希烈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虽然说让他在这么个闲暇的日子里还有安排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尽人意了。但是实际上王希烈对于这种事情,心里面反而是觉得有些高兴。正如同前几日他跟张凡所说的那样,这段时间,清闲是清闲下来了,但是也有些太过清闲了,无事可做这么多日子,也实在是觉得浑身难受的慌。如今能有些事情做,用来分分神,倒也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这件事情旁人看起来倒也实在是有意思了。毕竟朱宣圻之所以会这么弄,将一个过年弄得这么正式,说起来也就是为了张凡一行人的到来而已。但是如今,他却是让王希烈这个作为贵客的人,来布置安排,然后来招待他自己。说起来,的确是让人有些好笑了。 不过好笑归好笑,但是既然都做了倒也是没什么。而且如此正规的仪式,样样俱全,王府中已经是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了。从置天地桌开始,到接神、踩祟等等这些东西,虽然以前王府中过年的时候也是有做,但是却没有如今王希烈安排的这么周详细致了。 而且这些礼数,虽然繁琐,不过这里毕竟不是皇宫之中,用不着弄得那么一本正经的,下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么一来岂不是失了过年的热闹了。所以朱宣圻也交代过,今天的这些东西,不必遵守那么多的礼数,大家想干嘛就干嘛,不用太过拘束了。 不过倒是先不说大人们如何了,那些孩子们倒是开心的很。虽然王家过年,自然是不会像寻常人家一般,发红包什么的。但是每到过年的时候,即便是大人们也会放下身段,好好放松一番。而既然连大人们都放松下来了,那么孩子们也自然是如此。 毕竟是王家的子孙,即便是分支,但是血脉摆在那里。就算是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但是绝对不能给姓朱的丢脸。所以平日里,这些孩子们过得也并不快乐,要讲究各种各样的规矩,丝毫没有自由可言。但是今天,能够全都放开了,孩子们自然是高兴得很。 从早上到下午,王府中的花园里,都是孩子们在追逐打闹的身影,倒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张凡在跟赵子杰谈过话之后,心中所想的那种可能也是越发坚定了。他原本就觉得,那件事情跟赵子杰脱不了关系,而且关系非常深。如今在试探了赵子杰一番,看到他表情的变化之后,张凡也是能够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赵子杰跟这件事情绝对有莫大的关联。不过到底是什么,如今只要赵子杰的麻烦还没有找上门,他们就无法得知了。 原本,到了下午之后,乔安娜是打算拉着张凡一同出门的。虽然说王府中的人很多,而且找她来说话的人也是不少,但是乔安娜发现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当中,总是带有着好奇的情绪。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不好,渀佛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这么一个异类一般。为了逃避这种事情,乔安娜打算出门。虽然街上的人看她也是如此,但是不会一天都这么看着她。不过她一个人也是觉得无趣,所以想要拉着张凡一起。 而张凡原本是打算同意的,毕竟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算是要等赵子杰出事,但是怎么想,那帮人也不会傻到大白天的来出手。既然如此,就是陪着乔安娜一同出门倒也是不错。虽然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团聚在家中。但是大街上也还是热闹的很的,看看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不过,张凡的这个打算,又被打断了。正当两人走出王 府大门的时候,却是正好看到梁超的身影,显然是有事来找张凡的。 见到梁超来了,乔安娜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张凡是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又不可能抛下那边的事情,不管不顾,所以他只得对乔安娜露出了一副无奈和抱歉的模样。原本,张凡还想要解释一番的,但是乔安娜却是一副理解的模样,一个人上街去了。 这让张凡心中是更感抱歉,但是如今的他也是没有办法。 梁超没有进王府,而是跟张凡两人一同回到了衙门。毕竟今天王府中到处都是人,而且都是蜀王一系的人。而张凡他们要谈论的事情,又恰恰是关系到这蜀王的王位的。若是隔墙有耳,被里面的什么人听去了,恐怕是会要闹大乱子的。所以张凡还是选择谨慎一点,回到衙门再说。 虽然今天是大年三十,即便是锦衣卫,只要不是身上还有事情的人,也都会放半天假,让他们回家过年,但是如今衙门里却也并不是空着的,还有不少人在。 而张凡进去之后,王猛也是坐在里面。 “怎么样了,查到什么没有?”张凡进屋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就开口问了起来。 “大人,卑职查到一点东西。”王猛对张凡说道,“只不过卑职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所以才是在这个时候,让梁超去找大人的。” “没关系,如今王府中都是蜀王一系的人,我也没什么事情做。”张凡说道,“既然查到了东西,那就说说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对咱们有利的。” “卑职按着大人的吩咐,去查蜀王府二十年前的事情。”王猛说道,“咱们的衙门里虽然也有些记载,但是大都是记载一些大事。而且蜀王府的势力不小,咱们大人很难混进去,所以即便是衙门里面有记载的,但是也并不详尽。 “所以卑职只好直接去找人了,看看有什么二十年前就在王府中的人,问问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如今的王府当中,年纪大的几乎都没有了,想来是被换过一批的。而且即便是有些年过三四十的,但是大都是十几年前王爷刚刚继位的时候才被招进来的,所以也不清楚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其他有些人,卑职问道了地方,但是到了那里,要么是找不到人,搬走了;要么就是人已经不在了。一直到今天一大早,总算是让卑职找到了一个。这个人原本是在王府中的伙房里,听闻他从嘉靖二十年,一直做到隆庆五年,整整三十年的时间。只不过,这个人因为是伙房中的伙计,对于王府中的事情,恐怕并不太了解。不过如今卑职也找不到别的人,只好去见见他。 “等卑职见到他之后,问他关于二十年前,王府中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大事。但是这个人却是说没有,听他所说,康王在位的时候,王府中平稳的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且这个人如今虽然已经六十岁了,但是身体硬朗的很,耳不聋眼不花,不像是那种想不起来的模样。他很肯定,二十年之前的王府中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原本卑职以为这又是一条思路,后来想起来,大人要卑职去查关于赵子杰的事情。所以卑职就问那个人,王府中是不有一名姓赵的侍卫,出了什么事情的。 “这下,这个人立刻就想起来了。似乎赵子杰的父亲,在王府中倒也是颇有名气,这个人即便是没有见过他的面,却也是听闻过他的事情。而且也是如同赵子杰所说的那样,这个他的父亲是因为一些事情被逐出王府的。只不过这个人并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有这件事情而已。” “这么一来的话,赵子杰的话也就是真的了。”张凡说道。 “不,大人,并不一定。”王猛却是打断了张凡的话,“这个人说,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十八年前的。到今年,整整是十八年,就是大年三十的时候。”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大胆猜测 “你说什么!”王猛的话,让张凡顿时就睁大了眼睛,“你说王府当中有姓赵的侍卫被逐出,是在二十年前?”是不是大年三十倒是无所谓了,但是王猛却是说到了今年才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这就让张凡有些想不通了。 ~毕竟,赵子杰跟他所说的,怎么算也应该是距今二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不错,到今天整整是二十年的时间。”王猛说道,“而且,当中还有些跟大人所说的不一样的地方。”王猛显然是能够预见到张凡听到他的话之后的惊讶,根本不在意,继续说道,“那位姓赵的侍卫,也就是赵子杰的父亲,实际上并不是被逐出王府的,更准确的说是失踪的。听闻是出了什么事情之后,就没有回到王府中来。” “也就是说,当初赵子杰的父亲,带着朱宣圻出门游玩之后,只有朱宣圻一个人回到了王府,而他却是下落不明了。”张凡说道。 “不错,正是这么回事。”王猛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如今看来,赵子杰恐怕不是这个人的孩子了。要么就是他谎报了年龄。如果他是这个人的儿子的话,如今应该是不到二十岁才对。谎报年龄的话,卑职倒是能够想得出来,王府中寻聘侍卫,虽然没有太多的规矩,只要身手了得就好了,但是却也是要年满十八才行的。如果他想要进入王府,虚报两年倒也是没什么。 “但是,如果说赵子杰没有虚报年纪的话,那么他就不是那个姓赵的侍卫的儿子了。根据这个人所说的,当时那名姓赵的侍卫,并没有妻子,更加不用提儿子了。” “如果说赵子杰不是他的儿子,那他的身份到底……”这下子,张凡又有些搞不明白了,“对了王猛,那个人还说了什么没有。当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的事情,这个人所知道的并不多。”王猛说道,“他毕竟是伙房中的伙计,平日里就很少在王府中走动,所知道的消息也大都是听别人所说的。更何况,那天是大年三十,正是伙房中最为繁忙的一天,他一整天都没有空闲。即便是这件事情,听他说也是晚上了才知道的。而别的情形他就不太清楚了,甚至于连当时的王子出去了都不知道,只知道姓赵的侍卫失踪了,好像府中还出了什么事情,康王非常生气,还病倒了。” “康王居然会病倒,看来出的事情当真是不小啊。”张凡说道,“如今咱们得要搞清楚,当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行。虽然咱们已经知道,朱宣圻当时是出门之后,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些都是赵子杰道听途说的。而想来朱宣圻本人也不会告诉我们当时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如今,想要nng明白,还得要接着查才行。王猛,这个消息能查出来,当真是帮了大忙了,不过还得继续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人在的,知道当时生了什么事的,最好能nng得清清楚楚的才行。” “大人放心,卑职一直在查。”王猛说道,“不过如今查出来这些,虽然咱们也还不知道当时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个赵子杰,肯定是有问题的。” “你说的不错,赵子杰的确是问题不小。”张凡说道,“如果说他当真是那个姓赵的侍卫的儿子的话,如今他这么做,恐怕就是因为当时的朱宣圻做了什么才导致他父亲后来又生了什么,他来报仇倒是能够想得明白了。但是如果说赵子杰不是那个人的儿子的话,他如今才来找朱宣圻报仇,又是怎么回事?他又有什么理由找朱宣圻报仇呢?” “如果说,这么想的话……”王猛提出来一种可能xing,“赵子杰当真不是那个姓赵的侍卫的亲生儿子,但是是他之后所收养的孩子。 ~如果这么考虑的话,不论是赵子杰如今的年龄,还是他要找王爷报仇的理由,不都是全都有了吗?” “嗯,如果说事情是这么考虑的话,倒也是行得通的。”张凡说道,“虽然不知道当时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那个姓赵的侍卫,即便是失踪了,但是也应该是没有死才对。这么一来的话,如果他收养了一个孩子,也就是今天的赵子杰,教他武功,对他好的话。等到赵子杰长大了之后,想来蘀父报仇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了。看来,不管当时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想来朱宣圻也都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时的朱宣圻才不过十岁而已,又能够做出来什么事情让人如此痛恨呢?” “大人。”在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梁,如今却是开口了,“卑职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哦?你说说看。”张凡听闻梁有话要说,问道。之前梁一直都没有开口,显然是在想什么,如今既然说话了,恐怕也想到了什么。反正现在虽然又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一头雾水,听梁说说倒也无妨。 “大人莫不是忘记了,这伙人那天晚上来蜀王府是做什么的?”梁说道,“偷族谱的话,自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做。虽然咱们如今还是猜测,不过如果咱们猜得对的话,那帮人是现如今的王爷,登上王位有些问题,其他还有人应该比之王爷更有资格继承王位的话,那么赵子杰的身份,倒也是能够猜得出来了。” 听闻了梁的话,不论是张凡还是王猛,全都是愣住了,好半天的功夫,张凡才说道:“你……你是说……赵子杰是……赵子杰就是……” “不错,卑职正是这么猜测的。”对于两人的吃惊,梁并不觉得惊讶,毕竟他自己刚刚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如今看到两人听到他的话的惊讶模样,梁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了,“既然都是猜测的话,那么想来卑职所猜测的这个也是有可能的吧。” “这……自然是……”张凡说道,“但是如果这么想的话,赵子杰的年纪岂不是又有些想不明白了。如果他二十岁的话,那件事情也是二十年之前生的事情。这么一来的话,恐怕当时,朱宣圻是跟他一同出门的。这么一来的话,就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试问不论是王府还是寻常人家,也绝对不会让一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孩出门的吧。 “即便是他谎报了年龄,两年的话,当时他最多也不过才两岁罢了。两岁的话,就算是他的母妃不带着他,也会让其他人陪着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可能xing不大。” “如果说他已经四岁了呢?”梁说道,“如果说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四岁了的话,即便是年纪幼小,但是已经能走路了。而且,王爷的话,虽然不受康王的喜爱,但是想来也不会如此,让他跟其他的兄弟接触都不行吧。 “如果说当时他已经四岁了的话,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四岁罢了。相差个四岁的话,却也未必能够被人看得出来。更何况,如果是这么多年不见的话,恐怕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认得出来他的吧。” “大人,卑职觉得梁所说的话倒也是有些道理。”王猛说道,“只不过当中有一件事情,卑职有些想不明白了。如果说,赵子杰就是那个人的话,这么一来,他不管怎么谎报年龄,最多最多,五岁也就不得了了。而就算是他谎报了五年,他如今也不过是才二十五岁罢了。二十五岁的年纪的话,并没有王爷年长。如此一来的话,他又怎么会比王爷更加有资格继承王位呢?” “这……”被王猛这么一问,梁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能解释的清楚。”张凡这个时候开口说道,“不错,如果说赵子杰就是那个人的话,他的年龄是绝对不可能比朱宣圻更大的。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朱宣圻乃是庶出。虽然古语有云,立长不立幼,一般能够继承的都是年长的孩子。但是这嫡出和庶出的差别,那可是大了去了。不论庶出的孩子,年岁再长,但是比不上嫡出的幼儿。 “如果说,赵子杰乃是康王嫡出之子的话,这一切就能想的明白了。朝中的蜀王一系的族谱上记载,康王有嫡出两子,皆尽夭折。如果说赵子杰是嫡出第三子的话,那么他的确是比朱宣圻更加有资格继承王位。 “而且如果事情这么考虑的话,当年恐怕不论朱宣圻做了什么,都是故意那么做的。因为只要除了赵子杰的话,他就是康王膝下最大的了,蜀王的王位必然属于他的。十岁小儿就能有如此心思,倒也不算是少见了。 “而若是这样的话,恐怕赵子杰来找朱宣圻报仇,也不是为了什么姓赵的侍卫,而是为了他自己的了。” “大人,事情当真是如此吗?”虽然是梁提出来的这个可能,但是如今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如今这些都是咱们猜的,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笑着说道,“不过我估计,赵子杰的麻烦也没多久了。从今天开始,监视他的人在多加一个。想来咱们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真相了。”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热闹过年 张凡等人,如今什么真凭实据都没有,所有的,只是三种猜测而已。。 . ~)虽然还仅仅只是猜测,但是这三种围绕这赵子杰的猜测,却并不是那么的不靠谱的。或许当中就有一种是真的原因吧。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对于张凡他们来说倒也是差不多的。即便是赵子杰当真就是康王那位不为人知的嫡出之子的话,对于张凡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只要到将他带回京城jia给李太后也就完事了。 当然,如果说赵子杰当真是康王之子,朱宣圻的弟弟的话,事情自然是不能就这么了结的,必须要确认他的身份才行。而如何确认他的身份?自然还是需要那本蜀王一系的族谱才行。也就是说,这一次要换成张凡他们去偷那本族谱了。 当然,虽然这个猜测很是大胆,如果猜中了的话,也会让张凡他们的事情更加好办。但是实际上,成功率也并不是很高。其中有很多的地方让人想不明白的。如果说赵子杰就是那个人的话,如今他应该是成为号施令的人才是,不像是会受制于人的那种人才是。但是如今,他看起来却并不是那种人,渀佛还要听取那些人的话才行。 而且,如果说他就是那个人的话,为什么他这个王子,要亲自来做这种事情。随便找个人岂不是做的更好?当然,这件事情倒是有办法解释,那就是赵子杰当真是对朱宣圻有着很大的怨念,非要亲手做些什么才行。可见,人对于yu望的追逐是多么的强烈。即便是赵子杰当初年纪还小,记不住什么,但是只要知道有人抢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他就会非常地愤怒。东西尚且如此,更加何况是能够带来无尽的荣耀和富贵的王位呢。 但是,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还得查出来才行。王猛和梁两个人继续去调查那些二十年前在曾在蜀王府中的人,而张凡,却是在坐等赵子杰出事。 如果说赵子杰就是那个人的话,恐怕未必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毕竟那些人,也算是靠着赵子杰,想要上一笔。但是,张凡还是认为赵子杰会有麻烦。因为不论怎么看,赵子杰都不像是那伙人的头目。 跟王猛和梁两人商量完这些事情之后,时辰已经是接近了酉时了,张凡回到了王府。王府之中还是这么热闹,似乎这些人在今天都有着无穷的精力一般,丝毫没有疲态。 而乔安娜也是回来了。虽然说今天是大年三十,不过外面倒也是热闹的很。虽然是家家户户团圆过年的日子,但是自然也有人要趁着这么个机会好好赚钱,所以街上卖东西的小贩自然是不少,也引来了不少人,乔安娜自然就是其中一个。张凡可以看到她买了不少的东西,其中八成都是小孩子才会去买的,不过乔安娜却是毫不在意,反而是更加显得开心了。 而看到张凡回来之后,乔安娜更是高兴的很,凑上去跟张凡说今天在外面所见到的事情。张凡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笑容,心中却是有些抱歉,今天没能陪着她一同出去。 又过了一会,祭拜天地的仪式就开始了。蜀王府中地域广大,所以这天地桌就布置在院子里,即便是来的人不少,却也不显得拥挤了。 原本,这项仪式家家户户都要办的。蜀王府中也要,当然规模也是更大。只不过平常,王府中所办的,都也有些简陋。而今年,因为有王希烈这位熟知其中的礼部侍郎在,所以a办的是相当的正规,虽然繁琐了不少,不过倒也是没什么埋怨。 一般来说,家中无大佛堂的人家,才会对祭拜天地这项仪式多为重视。毕竟平时里,对佛的贡献比较少,到了年终岁尽之时,也就要对满天神佛大肆犒劳一番才行。而蜀王府中的人,信佛的人并不多,大都信道。但是这项仪式,自然也是少不得的。 天地桌与常年的佛堂有所不同,除了都有的挂钱、香烛、五供、大供之外,受到佛像大都是临时xing的。大都是木刻的画板,或者是画像什么的。虽然蜀王府当中所祭拜的也是这些,但是所选用的材质却是一点都不一样,精美的很。这才是王府的所用。要知道,这些东西,等到祭拜接神之后,都是要焚化的,若是nng得太过精美了,即便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却也是有些承受不起的。但是王府自然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了。 祭拜之后,时辰也已经是戌时了。而这个时候,才是开始吃年夜饭的时间。这也算是家家户户过年当中,最为热闹愉快的时候。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开心的很。而今天的王府之中,来的人不少,能够坐上桌子吃饭的人,自然也是很多了。 而且,蜀王府今天明显是做了大准备的,绝对少不了的两样,火锅和鱼,那更是做的色香味俱全。尤其是这蜀地的火锅,更是一绝。即便是张凡在来到四川之后也吃过很多次火锅了,但是都没有这王府之中做的好吃。 当然不光是吃,似乎一到了吃年夜饭的时间,这人都变得开朗了起来。这些王府中的分支旁系,虽然今天也是很热闹,但是说话实际上并不是太过放得开,虽然话很多,但是谨慎的很。可是一到这个时候,却是都打开了话匣子,有些平常不是太过得体的话,也能说出来了。 别说是这些人了,朱宣圻也是如此。早上他接见这些亲戚的时候,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是满脸的笑容。 这一桌子,朱宣圻之外,还有张凡等从京城来的三人,之后便是蜀王一系的各国国主了。其中就有内江国恭穆王朱宣堮、德阳国奉王朱承炦、石泉国王朱让机、汶川安惠王朱成炯等人。 老实说,以前这些小国的国主什么的,张凡自然是在书卷上读到过的。但是如今,跟这么多位国主一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老实说张凡还是感到了有些奇怪。不过怪异的感觉并没有持续,随着一桌上的人聊得越来越投机,那种感觉也是渐渐消失了。 张凡从这些人的话当中,倒是了解了不少东西。虽然这些人所说的事情,倒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不过张凡从中倒是能够听得出来一些东西,不管这些人怎么说,但是都离不开一点,那就是这些王家的子孙,小时候过的并不快乐,约束很多。 看来,不只是富贵人家有富贵人家的烦恼,恐怕家族的身份越是高贵,这小时候过的可就越是有些不顺心了。皇家那是更加不必说的了。当然,朱翊钧是个例外,他知道如何隐藏自己,让自己的父皇和母妃看起来觉得他很听话,但是他私下里,却是很是顽皮的。 张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这些人的话,却是想起了朱翊钧来。而且,不光是想,还不知不觉地笑了出来。 张凡这一笑,却是让在场的人全都有些奇怪了。虽然都在说着话,但是这些大都是这些人的事情,张凡作为一个听众,刚才也没说什么好笑的事情,怎么就笑起来了呢。 张凡看到之后,也是赶忙解释起来,说自己想到了皇帝的一些事情,不由得有些好笑。 张凡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顿时都起了兴趣,就连朱宣圻也毫不例外。虽然说起来,他们都是朱家的子孙,但是毕竟从太祖之时,他们就在这蜀地安根落户了,即便是身体当中流淌着朱家的血脉,但是对于皇宫的事情,并不清楚。如今既然有张凡这么个知道其中情况的人在,那是自然不必说的,都纷纷问了起来。 张凡倒也并不觉得烦恼,再说了,如今就是边吃边聊的时候,这些人既然都说话了,他也说些事情倒也无妨。只不过,他所说的既然是事关皇帝的是事情,那就自然是要谨慎一些了。有些事情可以说,无伤大雅,说出来让大家笑一笑也未尝不可。但是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说出来那可是要有麻烦的。 好在张凡在这方面的分寸,把握的是非常到位的,并没有逾越之处。所说的话,既让大家觉得好笑,却也不会有别的什么事情生了。 这顿年夜饭吃的时间是相当的长,有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而吃完了饭之后,这才是亥时,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 顽皮了一整天的孩子们经受不住困倦,即便是要守岁,但是大人们也是让他们睡觉去了。而剩下的人,却是在玩着麻将。 没错,就是麻将。虽然关于麻将的起源到底是何时何地,怎么回事,也是有太多的说法了。不过这个时候,麻将已经是流行了起来。 虽然说有赌钱,但是王府之中倒也是无所谓了。再说了,在场的这些人,即便是平日里过的并不顺心,但是在怎么说都是各国国主,银子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会少的。 而张凡也在其中,不过他是在教乔安娜怎么玩。当然,即便是有人教,乔安娜还是输了不少。不过好在张凡有的是钱,倒也不在乎。 不过快到子时的时候,张凡现,梁到了。他知道,有些事情,终于是能够nng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子夜时分 “梁超,现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张凡见到了梁超之后,两人便是到了一旁的僻静之处,还没有等到梁超开口说什么,张凡就主动问道。 . 。 实际上这是很显而易见的问题,毕竟如今的时辰,已经是亥时接近末尾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虽然大都没有休息,毕竟要守岁,但是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来找张凡。也就是说,梁超既然是在这个时候来了,那就说明自然是有事情发生了。而且,即便是梁超还没有说,但是张凡的直觉告诉他,梁超所带来的这个消息,很有可能就是他如今最想要听到的那个消息了。 “大人,看来找赵子杰麻烦的人来了。”果然,梁超说出了这句话,张凡最想要听到的这句话,“刚才卑职在衙门里等着,收到消息说王府附近突然有人影出没。如今是大年三十,马上就到大年初一了,这种时候,除非有什么事情,要不然什么人会来王府附近瞎转悠,而且还是五六个人。” “咱们的人都在哪?没被他们看到吧?”张凡问道。 “大人放心,这种事情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梁超拍着胸脯,回答道,“咱们的人都在王府附近的房子里看着这边,有什么动静的话一目了然。外面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发现咱们的动静的。大人不必担心这一点。” “这样就好。”张凡说道,“说起来,这件事情虽然咱们等了很久了,但是他们会今天晚上行动,倒是有些让我想不明白。诚然,今天晚上家家户户过年,全都在自己的家中。而即便是王府里也是如此,即便是今天也有人巡视,但是必然要比之平常松懈更多。但是为什么这些人会选在今天呢?要知道赵子杰可是王府内院的侍卫,就算是他今天晚上不休息,但是他也是在王府的内院巡视才是。如此一来的话,这些人要找赵子杰的麻烦,那就必然得要进到王府中才行。可是一旦进入王府的话,恐怕他们也就讨不到什么便宜了。到时候,赵子杰一旦受袭,王府中其他的侍卫也要来帮忙的。对方只有五六个人,如何能够对付得了这么多人!” “这个问题,卑职心中也是一直有所疑惑。”梁超说道,“想来恐怕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就是那些人对于这王府也熟悉,或者是事先已经联系好了赵子杰,让他晚上在王府中没什么人的地方等他们。要么,就是要赵子杰出府了。不过想来,恐怕后一种有些可能。毕竟不管怎么来看,在这王府之中动手,都是有些太过不智了。” “确实如此呢。”张凡也是认同了梁超的话,“咱们的人怎么样了?” “因为不知道他们会从什么地方过来,所以咱们的人布置在了王府的四周。再加上人不能太多,所以很是分散,以便监视。”梁超说道,“如今,弟兄们已经发现了那些人,他们是从东边过来的。既然如此,弟兄们已经向王府东边过去了。只不过为了不让那些人发现,所以如今是要绕远路了。虽然会耽误点时间,不过那些人看起来,似乎也不会马上行动,应该来得及。” “嗯,王猛人呢?”张凡又问道。 “王哥他人自然是来了。”梁超说道,“他守在南边,听闻他刚一听到有人在王府东边现身的时候,他就已经赶过去了。如今,想来已经是到了地方了。” “也就是说,如今已经万事具备了。”张凡说道,“既然如此的话,咱们准备准备,也过去吧。” “是,大人……”梁超回答到一半,声音却是打住了,很是惊讶地看着张凡,问道,“大人,咱们,大人,难不成您也要过去?” “当然,我要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好了,等到动起手来的时候,我又不会下去,在原地呆着便是。”张凡的这番话,说的毫无担心,渀佛他根本不是要去什么危险的场所,只不过是观看异常根本就毫无危险的大戏一般。 “可是大人,即便是如此,那里也十分危险。”梁超自然是不能答应张凡的,“到时候打起来了,谁知道场面到底怎么样。万一说大人因此而受了伤的话,卑职又如何能够承担得起!” “有些事情,可要不得如此大惊小怪的。”张凡说道,“要知道,我也算是各种场面经历过的,不论是几人的打斗,还是说战场之上的厮杀,我都经历过。即便如此,如今我不还是这么完好无损的吗。不能因为现在身份不同了,就干不了同样的事情了。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等我去换身衣服,跟你一同过去。” 最后,梁超也是没有能够说得过张凡。本来,要是论口才,梁超就已经完全不是张凡的对手了。更何况如今,张凡身为梁超的上官,都已经是给了他命令了。既然如此,他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够照搬了。 张凡去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便是跟着梁超一同出了王府。王府守门的人对于张凡在这个时候离开,显然也是好奇的很。但是张凡临走之前交代了他一声,说是锦衣卫有要事,必须要现在去办,让他不要声张他已经出门了,马上就能回来。一个小小的王府守门人,自然是不会多去关注张凡的事情,害怕惹来麻烦。 张凡跟着梁超出了王府的大门之后,便是朝着对面的小巷里面去。要知道,王府附近,很难会有人家的。而这些地方,实际上是几代蜀王,体恤在府中的下人,修建起来供他们的家人居住的。虽然是在王府四周,但是实际上距离王府并不算近。 总之,梁超带着张凡进了小巷之后,七拐八拐的绕路。看来,他们已经是将这边的情形全都摸熟悉了。虽然张凡认不出来,不过跟着梁超的时候,大致上还是能够分辨出来,他们在往东走。 大约走了近一里路的路程,梁超便是带着张凡往北走了。又走了没多久,梁超走到一间临街的房子后面,敲了后门三下,不久便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人看到是梁超,点了点头变让他进来。却是没想到,梁超的身后还跟着一人。待到那人看清楚张凡的面孔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变得惊讶无比。不过马上,他也明白过来,这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事情,便是恭敬地对张凡点了点头。 等到张凡进去了之后,发现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了。屋里面的灯大亮着,不过在这个时候倒是不用担心,毕竟现在快要过亥时了,家家户户都等着过年,每家几乎都亮着灯,倒是不会引起其他人怀疑的了。 张凡进去了之后,没多久,王猛便是从来里面走出来了,来到了张凡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人,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如今那些人就在对面王府的墙根下,各个都带了兵刃,显然都不是善茬。”他并没有问张凡为何要来这里,也并没有责怪张凡的意思,他知道,既然张凡人已经在这里了,那么他的主意就已经是打定了的。既然如此,也就不用再问了,来都来了,再让张凡回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这里能看到那边吗?”张凡问道。 点了点头,王猛带着张凡走向了屋子的第二层。在这里,像这种有二层的人家很多,不过大都不大罢了。 王猛带张凡上来之后,张凡便是发现,这里并没有点灯,黑不溜秋的。不过这倒也不会引人怀疑,现在的人家大都是在客厅中等着过年,有的地方街上还有人,似乎是等着放爆竹的。倒是蜀王府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听闻以前这里因为放炮仗还出过什么意外,所以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再这么干了。 不过,倒也是多亏了这一点,让这些人今天晚上能够方便行事。要不然的话街上有人,他们也没有办法做什么了。 而也幸亏了这样,张凡他们才能够有机会这么做。要不然的话,这些人到时候根本就不来,他们也没有办法抓住他们了。 王猛的眼神看向了窗户。张凡走过去,发现窗户是关上的,还拉了帘,但是只要小小地撩开下边,就能够看得见外面的情形。像这么小的动作,再加上如今外面已经黑了,即便是有灯笼,也绝对看不清楚这边的情形的。 张凡借着王府院墙上微弱的灯光,发现就在斜对面的地方,蜀王府的墙根,有六个人站在那里,似乎正在商议什么。 “咱们这边有二十个人,能舀下这些人吗?”张凡问身后的王猛。 “大人放心,咱们一共二十人,去上十八个便是足够了,绝对能够舀下这些人的。”王猛说道。还有两个人,自然是要留下来保护张凡的。 “嗯,到时候小心点。”张凡说道,“这几个人无所谓,不过也别弄死了。还有,赵子杰也不能伤着了。” “卑职明白了。”王猛回道。 第一千零九十章杀局之前 亥时过了,子时已到,如今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_吧张凡等人在屋子里面,可以听得见远处传来放炮仗的声音。虽然距离这边的确是有些远了,不过声音还是能够传过来,让这里的人知道那边有多么热闹。 不过,这边也并不是就这么冷清,一点点热闹都没有的。即便是没有燃放炮仗的声音,但是张凡等人还是能听到旁边的房屋中传来的说话声。看来,即便是没有那边那么热闹,不过这里的人也依然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欢度新年的到来呢。 王府中如今是什么模样,张凡并不知道,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窗外的那六个人身上。说起来,这六个人当真是胆大心细了。要知道这个时候,虽然说蜀王府这边的街上并没有什么人,但是旁边的房子里,家家户户都还没有睡下,也就是说他们被其他人看到的可能性很高。干这种事情,最重要的自然是要隐秘了,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就不好了。而这,就是这些人胆大的地方。 但是,换句话来说的话,又不一样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又是在蜀王府的附近。这些人即便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恐怕也没什么事情。看到的人只会以为,这些人只是王府的护卫,这个时辰还在巡视罢了。虽然说是过年,但是如果说是王府在这个时候还有护卫在巡视的话,倒也是并不会让人觉得惊讶了。 想来这些人恐怕就是那准了这种想法,所以才这么着的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街道上,却是还不怕被人看到了。因为就算是被看到了,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张凡就要看这些人如何找赵子杰了。对于这件事情,张凡想过了,他们也就只有两种方法,要么就是进王府去找赵子杰,要么就是将赵子杰找出来。这两种方法,张凡都考虑了,觉得还是第二种更有可能,毕竟就这么六个人进到王府里去,也实在是有些自寻死路了。 所以,如今张凡等人才会埋伏在王府之外。 但是,虽然第二种方法最为有可能,但是张凡还是依然无法排除第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麻烦了。且不管这些人会怎么样,最主要的是,这么一来张凡就无法介入到这件事情里了。 不光是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想一想,事先也没有跟朱宣圻打过招呼。这大过年的,刚刚到大年初一还没一会功夫,你锦衣卫就带着一帮子手下进了王府,还各个都提刀带剑的。恐怕事情还没有办成,麻烦就上门了。 而且,即便是朱宣圻不找张凡的麻烦,但是这么一来,他也就会知道了赵子杰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赵子杰对于张凡来说,还会不会有用就很难说了。这种情况,是张凡最为不希望看到的。 不过虽然是心中有着这么一份担心,但是张凡如今并不会主意不定。既然选择了这边,而且毕竟也是这边的赢面比较大,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就在这等着吧。 子时一到,没有等到多久,外面的这些人就有动静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可以看到,他们在商量了一番之后,六人当中的一个人,便是向着南边走去。而那边,正是王府大门的方向了。 张凡顿时就来了精神,他知道自己猜对了,看来这帮人当真是打算将赵子杰给引出王府,再对付他。要不然的话,这些人就直接翻进王府的高墙好了,何必再派人过去呢。这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虽然说张凡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打算用什么理由通报给王府的守卫,又用什么理由将赵子杰给引出来,不过这些对于张凡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接下来,就要等这些人将赵子杰弄来,只要他们一动手,那就要轮到这边的人上场了。 作为王府内院的侍卫,平日里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即便是平日里这里根本就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赵子杰还是没有多少空闲的功夫。早上一般卯时刚到就要起床了,要不然的话,他可就没时间练武了。虽然他现在的身手已经很是了得了,但是那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的,在他的这个年龄段里,他的确是出类拔萃的。但是他自己明白,如果现在放松下来的话,很快就会被别人赶上。所以即便是如今他也是要抓紧时间,每天早些起床,练武一个时辰。 而之后,早上的话,一般没有什么事情。有的时候,或许朱宣圻或者几个王妃会让他办些事请,但是大都只是传话或者跑腿之类的小事,也并不累的。 而中午过后,便是赵子杰的休息时间了。因为这个时间,比之早上还要更加清闲,所以他也就借着这个功夫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而下午之后,一直到晚上,即便是没什么事情,他也是要在王府中到处巡视的。 这就是赵子杰一天的工作,听着着实有些无聊了。不过谁又知道,他心中的事情呢。 但是今天,是过年,跟平常也不一样。今天可以说是赵子杰最为繁忙的一天了,一整天都不能休息。倒不是说今天会有什么麻烦事情,而是说今天王府中会有很多人。即便是这些人不会找什么麻烦,但是赵子杰也要确保这些人,尤其是那些孩子,别出了什么意外才行。 就如同现在这样,如今已经过了子时,是大年初一了。平常这个时候,即便是王府中需要巡视的,但是也已经交给其他人,他已经去睡觉了。不过今天,恐怕是谁都不会有机会休息了,天不亮,别想碰到床。 不过赵子杰倒是无所谓,其他人也是。毕竟早就知道今天会这样了,自然是都休息好了的。虽然要熬过整整一夜,但是他们也都不累。 如今已经是大年初一了,王府里的人都有说有笑的。即便是一旁的那些跟他同样是要巡视的护卫们,面上也都是挂着笑容。但是赵子杰却是没有,他现在是满腹的心事。 似乎最近,他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很是摇摆不定。首先,打听了好几年的事情,也就是那本族谱的下落,这段时间,那个被他控制住的三王妃总算是给他查清楚了。这对于赵子杰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个东西到手了,朱宣圻的麻烦可就近在眼前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份好运气,实在是经不住长久。就在当天晚上,他所通知的人来“舀”东西的时候,就遇到了意外,张凡的两个手下,竟然人也在王府里。梁超的话,赵子杰并没有见过他出手,所以对他并不觉得威胁。但是王猛,他可是见过的,甚至于当他知道王猛在场的时候,就知道要坏事了。 最后的结果,果不其然,东西没有到手,还让怒老三被抓了去。而且,居然还被锦衣卫给弄去审问了。 还好,怒老三的嘴巴严实,没有说出来什么。 而这还不只是赵子杰最近倒霉的全部。事实上因为这件事情,他都觉得自己算是背到家了。 还好,不论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朱宣圻的怀疑,他并不知道他们所盯上的是那本族谱。这么一来的话,下次还有机会。 “子杰。” 正当赵子杰在思索着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却听到有人唤他。抬起头,发现时府中的护卫,赵子杰不由得好奇,问道:“魏大哥,什么事情?” “门外有人来找你。”这姓魏的护卫说道,“听说是从重庆你老家赶来的,这时候猜到成都。说来也真是难得了,要不是今天这日子,估计城门都是关上的,恐怕他可就进不来了。” “哦,多谢魏大哥相告,小弟去看看。”赵子杰说着,便是往王府大门那边走去。他心里面自然是清楚,来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哪里还有什么亲戚,不,亲戚自然是有的,但是他明白,那些亲戚是绝对不可能来找他的。现在来找他的,只可能是那些人。 不过想明白了这些,赵子杰却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而且还是用这种冒险露面的方式。这完全不同于那些人以往行动的方式,有些让赵子杰想不明白了。 不过想不明白的话,赵子杰倒是没有太顾虑,反正马上见面了,问问清楚便是,又何必现在费神呢。 只不过,他却是怎么都想不到,对方这一次来,是来要他的命的。恐怕他是怎么都没有能想得到这一点吧。 等到了王府的门前,看到来人之后,因为有门卫在,赵子杰还装模作样地跟他演了一出戏,装成许久不见的亲戚一般。而之后那人边说还有人一同来了成都,赵子杰便是跟着他一同去了。门卫倒也是没有怀疑。 一路上,那人什么话都没有说,而赵子杰也没有问他是什么事情。只不过,他又怎么能够想得到,迎接他的,却是一场杀局了。而杀局的背后,却还有阴谋和圈套在等着他。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突然出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子杰跟着那人到了之后,又见到了另外五个人,他不由得开口问道,声音之中带着怒斥,“怎么在这个时候将我叫出来,可只是这个时候多让人怀疑,若是被那人知道了的话,那我不就有麻烦了!” 而面对赵子杰的这六个人,却是不言不语,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 . 这让赵子杰觉得有些奇怪,而也正是这一瞬间的奇怪,让他之前恼怒的心情停了下来。就这么一会,他就看清楚了这些人身上全都是带着家伙的。这下子,赵子杰不只是疑惑了,也惊讶了起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今天晚上还想要去不成?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怒老三如今还被锦衣卫关着。今天过年,王府中的护卫虽然松懈,但是人实在是不少,如果你们敢妄动的话,到时候是要有大麻烦的。” “哦?”赵子杰的这番话,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人开口了,“那咱们到底会有什么麻烦呢?我就不行,王府中如今就算是人多,但是那些个草包,又有几个人能够挡得住咱们的?如果说咱们这就翻进去,直接闯后面,将朱宣圻给杀了的话,恐怕那些护卫也未必能回过神来。既然如此,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咱们是谁,到时候死无对证,咱们又会有什么麻烦呢? “难不成是你害怕自己会有麻烦?这也不对啊,他们也不知道你跟咱们的关系。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麻烦呢?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害怕自己会有什么事情,而只是不想咱们这么做罢了?”似乎是已经将赵子杰引了出来的缘故,这些人却是要比之前要胆大很多,即便是说话的声音也是不由自主地大起来了。 “周中,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方的话,赵子杰根本就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并不是他听不懂,而是他之前就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来想,所以现在听到对方这么一说,他也是想不明白了。不过,赵子杰虽然听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周中说这番话之时的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显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什么意思你会听不明白?”似乎对于赵子杰会这么问,周中有些想笑,“听不明白就算了,不过咱们还有些事情弄不明白。,我不喜欢怒老三。这一点恐怕你也明白,我跟他平日里就是一点都不对付,甚至我们俩都想要了对方的命。但是,这一码归一码。不管我多讨厌怒老三,但是他始终是咱们这边的人。 “你之前跟我说过,那天根本就没什么事情,怎么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而且还身手如此高强,抓得住怒老三?好,就算是这件事情是个意外,但是之前你是怎么说的?你是不是说过,即便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两人也会被当成是普通的小毛贼,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可是如今又怎么样了?怒老三被抓了之后,居然别锦衣卫给带走审问了。小小毛贼,居然要动用锦衣卫来审问,实在是前所未闻的事情。即便是这王府中遭窃,想来也不会弄得如此张扬才是吧。” “你现在说这些话什么意思。”周中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赵子杰要是再不明白,那他就真是个傻子了,“难不成你是在说,这一切都是我弄得鬼不成?你要搞清楚,跟你们比起来,我才是跟朱宣圻有深仇大恨的那个。你们,说到底只是为了钱财罢了,来帮我的忙的。我又有什么道理来出卖你们!” “人心隔肚皮,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又有哪个人知道。”周中显然已经是打定主意,不相信赵子杰了,“或许,你早就已经把咱们给卖了。至于理由嘛,我给你一个。你知道朱宣圻的王位做的稳稳当当的,根本就无法动摇,所以你也放弃了。于是就想,既然如此,自己报不了仇了,为何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让自己下半辈子过的舒舒服服的。即便是自己舀不回来 自己的东西,但是最起码,也不用如此藏头露尾的了。 “恐怕,你早就已经跟朱宣圻坦白了他的身份。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恐怕他也不会相信你的。这么一来,你就要表表忠心才行。怎么表忠心?自然是说有咱们这一帮子人想要对付他。然后你将咱们给供出来。这么一来的话,他也就相信你了是吧。” “你……”周中的话,让赵子杰很是恼怒,指着他,但是一时之间却是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说不出来话了吧!”周中紧接着就说到,“还是你能证明你的清白不成?” “那天晚上,怒老三被抓了。”赵子杰赶忙说道,“但是我追着刘四过去,却是将他放了去。如果我已经一心归于王府了的话,又怎么会放过他,还不将他擒下,用作邀功!” “哈哈哈,邀功?别说笑了。”周中渀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说道,“若是将刘四也抓了去,那咱们如今必然是觉得,王府的水太深,都不敢动弹了。这么一来的话,咱们不还是个威胁吗。既然是威胁,岂不是越早弄干净越好吗?你表面上是放了刘四,但是王府外面,刘四又遇到了伏兵。若不是他命大的话,跑了回来告诉了咱们这个消息。恐怕咱们现在还都蒙在鼓里,被你耍的团团转呢。 “奉劝你一点,下次找人,要找那些可靠的人,尤其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若不是那些人说漏了嘴,恐怕咱们如今还不知道你打算把咱们卖了呢。是不是,弟兄们?”最后的一句话,周中显然是说给身边的其他五个人听的。只不过那五个人,全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没有笑也没有出声,冷冷地看着赵子杰。 “等等,你说什么?!”赵子杰渀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问道,“刘四出府之后,就遇到了伏兵,还说是我安排的?这……遭了,被算计了!你们听我说,事情不是这么回事,我原本以为他不知道,没想到他全都知道了,你们……” “还我们什么!”周中厉声打断了赵子杰的话,说道,“你能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如今居然是没有胆子承认!我恨不得杀死怒老三,但是那也是我跟怒老三之间的事情。而怒老三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如今被你出卖,被锦衣卫关了起来,凶多吉少。你那些富贵承诺,如今我也用不到了,少了你这条道,爷爷照样能发财。但是如果今天不杀你,我会去没办法跟老大还有下面的弟兄们交代。” 周中的话说到这里,他身边的五个人也是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刀。各个都是眼神不善地看着赵子杰。 看到这幅阵势,赵子杰心叫不好。虽然他身手不错,但是他心里明白,眼前的这六个人,他一个都不是对手。而且,不光是身手的问题,他清楚这几个人的作为。这六个人当中,最短的也已经是在江湖上厮混了十余年的时间。而能够活下来,就已经说明他们的厉害了。更何况,这些人为了办成事情,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见不得人的动作,全都能毫不犹豫地使出来。 赵子杰明白,跟这些人对上了,而且对方还一心想要自己的命。这不是凶多吉少,根本就是死路一条的。 “你们听我说,这里全是误会。”赵子杰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手也按上了腰边的剑柄,“我被人算计了,才会是这样。” “算计?谁?”周中的面上再一次出现了微笑,“不,你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谁敢算计你啊,分明是你将我们都给算计了才是。好了,闲话不用多说了。就算是咱们今天杀错了人,最多也就是断了一条财路罢了。日后能赚钱的机会多得是。但是若不杀了你,恐怕咱们的人头就保不住了。走江湖的,自然要多一条心眼,不去碰那些危险的事情才行。” “说的一点都不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谁!”被吓了一跳,周中怒喝道。而他跟身旁的五人也是握紧了兵器,向旁边看过去。刚才周中一直盯着赵子杰,根本就没注意旁边是不是有人。至于那些民居当中的人,他也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想来那些寻常百姓也是不敢出来管这事的。所以,才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而赵子杰,也是循声看过去,看到说话那人之后,他倒是没有多少惊讶,说道:“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吧。” 就在赵子杰说这番话的时候,旁边你的民居之中冲出来二十余,将他们沿着蜀王府的院前,三面包夹。 刚才说话的人,正是张凡:“子杰,辛苦你了。抱歉,刚刚接到守门的传过来的消息,咱们倒是来晚了一些。好在子杰没什么事情,如若不然的话,那可叫我回去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赵子杰看着张凡,一时之间,心情可谓是五味陈杂。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冷静应对 显然,这帮由这个名为周中所刷领的人,根本是没有想到,在他们准备在了赵子杰的时候,却是已经有人在后面盯上了他们了。、黄雀在后,便是这么个道理了。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又哪里还有工夫去管什么道理不道理的,眼前的情形对他们已经是非常凶险了。 “赵子杰,你果然是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周中显然是明白,眼前的状况对于他是极为不利的,但是如今他除了能够逞口舌之能之外,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做什么了。还好,眼神和恶声恶语杀不了人,要不然如今赵子杰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子杰,这一场你可是有功之人,又何必如此低调呢。”张凡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抓住了这些人,在王爷的面前,你的声誉也就保住了,以后也就不用过的如此担惊受怕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了。就从现在开始,在这些人的面前,你也不用如此低声下气的了,尽管挺起胸膛说话。” “你又是什么人?”周中显然对于张凡打断了他对于赵子杰的问话很是不满。原本,这些人在此刻就已经处于劣势了,如果在容许他人随意插话打断他们,岂不是显得士气更加低落,所以不管如何,周中也要说些什么,扳回一些颜面才行,“没听到我正跟这个叛徒说话呢吗?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哦,这倒是抱歉了。”张凡却是对于周中的挑衅,根本就毫不在意,还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是偶然之间路过此地,见有人遇到难处,自然是要出手相助一番了。至于说叛徒?这里?我怎么没看到?要说的话,我只看到一位大好青年,弃暗投明。说起来,这可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虽然张凡说这番话的语气,显得轻佻,甚至可以说是绵软无力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让听到张凡这番话的周中更是怒火中烧了。似乎,他根本就没有被张凡看在眼里,他只不过是瓮中之鳖,只是个还想要在临死之前逞英雄的蠢货而已。这换了是谁,哪里会不生气呢! “你……”周中指着张凡,但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张凡的话让他当真是生气无比。 “张大人所言极是。”然而,没有等到周中想好用什么话来反击之时,赵子杰便是开口说话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这戏再演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没错,周中,你之前所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找王爷报仇什么的。既然他已经登上王位,而且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轻易动摇。 “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设的一个局罢了,为的就是要取信于他。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就只是希望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别的怎么样都好,跟我毫无关系。而你们,只不过是我的踏脚石而已,毕竟想要取信于人,总得要有些事情才行。我可等不了那些事情自己发生,所以便找了你们这么一帮子蠢蛋来帮忙。如今,既然你们这块踏脚石已经变成绊脚石了,那自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还是早早消失的为好,省的到时候又会给我找麻烦。现在就灭了你们,我心里也能安心不少。 “不过这件事情如今仔细一想,也实在是可笑之极了。三年了,三年的时间。我整整戏耍了你们三年的时间,而一直到现在,你们才看出来我有问题,想要杀我。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了。” 赵子杰说这番话的时候,面上毫无一丝勉强的色彩,完全就是一副得意的模样。当然,他所说的这些事情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但是眼前的情形,让赵子杰明白,事情已经是到了这种地步,根本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摆明了,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被张凡给阴了。 有人给自己下套,虽然心中不爽,但是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你既然要走这条路,又怎么可能避免得了这种事情的发生呢。关键的问题,并不是要怎么让自己逃出圈套,而是要保存自己才行。有的时候,即便是身在圈套之中,但是却也能够让自己安然无恙的。 如今的赵子杰就是如此。既然一切都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那何不就将计就计,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对方的陷阱里。即便是这么一来,自己的优势全无,但是却也不会有更多的劣势了。 赵子杰的这番话,倒是让张凡有些刮目相看了。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能够冷静对待的。若是换了其他的人,九成九都要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坏了。毕竟,张凡他们这么着突然出现,毫无预兆的,甚至于还这么自然的跟赵子杰来凑近乎。这种事情,并不是所有人的脑子,都能够马上想出来应对的方案的。更多的则是马上矢口否认跟张凡之间的关系什么的。虽然说,这么说的确是实话,但是这番话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的卑微之外,根本就是毫无用处,也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的。 而赵子杰却是不一样。虽然经历了这些事情,甚至于从一开始,当他听闻周中是要来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心中有些慌乱了。但是他并没有就这么慌乱下去,而是慢上平复了心思,冷静应对。 再之后,张凡等人的突然出现,也的的确确是赵子杰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将再一次的慌乱的心思冷静下来,并且做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应对方式。既然周中那边已经是认准了,他已经背叛了他们,并且连杀招都已经用出来了。既然这样的话,这件事情摆明了就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了。 这么一来的话,如果赵子杰再去跟周中解释什么的话,不仅会丑态毕露,更是什么都办不成的。那么还不如将计就计的好,反正张凡站出来所说的那番话,已经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就借着张凡的话,说出了之前的那番话。 对于这一点,张凡的心中着实是欣赏的很的。看来之前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赵子杰天生就是一个细作的绝佳材料。能够快速将因为被眼前所见而纷乱的心冷静下来的能力,还有就是能够快速对于眼前所发生的这些变数做出调整,并且马上做出对于自己最为有利的动作。 这一切的一切,老实说,如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张凡倒是当真想要他来锦衣卫给自己效力了。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子杰,还不过来。”张凡说道。 “是,大人。”赵子杰此时是更加上路了,向着张凡抱拳说道,之后便走了过去。 而当他过来的时候,却是在半路被王猛拦住了。正当赵子杰疑惑的时候,王猛却是动手将他腰间的长剑解了下来。甚至于之后,当赵子杰走到了张凡身边站定之后,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把守着他。 这番动作不由得让赵子杰是有些无奈,看来张凡并不相信自己,还是害怕他会突然有什么动作。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张凡却依然是防范着他的。不过对此,赵子杰的心中并没有什么抱怨。毕竟,他也是刚刚才跟张凡之间达成了协议,而且是口头上的,并且是临时性的。两人还什么条件都没有谈过。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对他抱有着不信任也是自然的。 只不过,赵子杰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心中却是无奈至极的。或许张凡不知道,甚至于就算是他说出来了,张凡也未必会相信他。但是他明白,自己现在当真是可以说走投无路了,只有跟张凡合作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周中那边,赵子杰如今已经是上了他们的头榜。再加上今天的事情过去之后,对方必然是会来追杀他的。 而这边的话,虽然赵子杰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能确定一点。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做,绝对是因为他有什么地方是需要自己的。当然,虽然是张凡需要赵子杰,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张凡逼着赵子杰顺从于他。 而这时候的赵子杰,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张凡说不。凭张凡的力量,想要弄死赵子杰可以说是毫不费力的。而就算是不用这么粗暴,张凡也只要将他的事情告诉朱宣圻就行了。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是绝对不可能犯过他的。他要么死,要么逃跑。 死?赵子杰绝对不想,毕竟他还年轻。 逃跑?也不行。他现在才二十岁,如果逃了的话,难不成后面几十年都要隐姓埋名的过着小心谨慎的日子不成?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呢。 也就是说,如今摆在赵子杰面前的,实际上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听张凡的。 “子杰,咱们回去吧。”张凡说道,“梁超跟我回去。王猛你留在这里,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下手不要太狠了,我要活的。” “是,大人!”王猛和梁超两人应道。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开诚布公 渀佛就是在做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一般,张凡在吩咐玩王猛他们将周中六人抓起来之后,便是带着梁超和赵子杰回王府去了。 、、 ,就如同,所有的一切,全都已经在张凡的掌控之下了。而张凡的表现,平静之中,更加透露着自信了。 只不过,他的这种自信,对于周中这一帮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或者说,张凡越是表现的如此,越是让周中等人有一种他们如今所陷入的状况,根本就不可能逃脱的感觉。虽然说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面临绝路的模样,但是他们的心中,无不是这么考虑的。 “赵子杰!”就在赵子杰跟着张凡转身离去的时候,周中出声说道,“你给我等着,死了我们几个不要紧,不过你的命,必须送在我们的手里。”或许是觉得,如果就这么着让周子杰离开的话,实在是太过窝囊了,所以周中临了还说了这么一番话。不过,这倒是没有助长他们的气势,反倒是让人们觉得,他这只不过是做困兽之斗,是在根本就无法逆转的情况下,说出来这么一番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的话语,只是会让听到的人更加地明白,他现在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而赵子杰,听到周中的声音之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他,便不再理会,转身继续跟张凡行去。 三人走过王府东南的拐角之后,可以听到那里已经是传来了打斗声。不过他们却是毫不理会这声音,还是向着王府行去。 等到三人走到王府大门前的时候,那边的打斗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了才听不见的,还是说打斗已经结束了,王猛等人已经擒下了周中一伙人。不过如今,这个问题对于张凡来说并不重要了,周中被擒是必然之局罢了。 王府的门卫,对于张凡跟赵子杰一同回来倒是有些吃惊。毕竟两人可算是先后出门的,虽然中间差不了多少时候,但是毕竟不是同时。而且门卫也知道两人的身份,总觉得他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想来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见的,也就没有过问太多了。 如今大年初一已到,而且已经过了一会了。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家家户户都是热闹的很,即便是王府附近并不准燃放炮仗,但是各家各户的灯光都还亮着,显然人们都在迎接新年的到来。,即便是缺少了炮竹声,但是来往的人都是有说有笑的,很是喜庆。 张凡三人进了王府之后,并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而是问人在偏僻的地方找了间屋子,还吩咐守门的人,如果王猛之后来了,让他过来找他。对于张凡的这些要求,下面的人都有些想不明白了,他不不知道在这么个日子,为什么张凡要找这里,想来就算是有要事商量,却也不急于今天一天吧。而且,赵子杰还跟着,更是让他们想不明白。 不过这些人在王府这种地方当差,有些事情自然是明白的。所以他们对于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多加过问。人有疑问并没有错,而错的是,守不住心中的疑问,胡乱发问,那样会给自己惹来意想不到的麻烦的。而这些人深知这些,所以即便是疑惑,也不去过问,专心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三人进到屋子里坐下之后,张凡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动作。看起来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想什么,反而是在等什么。 而见到张凡并没有说话,赵子杰明白自己的立场是更加没有说话的权力了。而且,虽然他明白自己如今出于劣势,但是他冷静的很,或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到了这种时候,也已经是没有什么号担心的了。既然如此,他也就放下了心来,不再担心什么了。既然张凡不说话,他也就专心地等着就好了。 而梁超却是一脸戒备地盯着赵子杰。虽然说赵子杰如今身处的处境,他也是明白的。或者可以说,如今的赵子杰已经不可能再做出来什么事情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梁超还是要全神贯注在他身上,以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才行。 就这样,屋子里的三人就这么沉默着。而原处所传来的热闹,却是让这里更加显得寂静,寂静的有些诡异了。但是即便如此,三人当中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动静。 就这么着,又等了一会功夫,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打开门,王猛走了进来。 “大人,事情都已经办妥了。”王猛进来之后,对张凡说道,“五个人都已经被抓住了。还有一个按照大人之前的吩咐,被咱们‘无意’之中放走了。兄弟们做的不错,没让那些人看出来咱们是故意放他走的。” “做的不错,辛苦了。”听了王猛的汇报之后,张凡点了点头。 “张大人,这么做还有必要吗?”而听到王猛的一番话之后,一旁的赵子杰也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如今我已经是没有后路了,大人完全不用这么做的。”他自然是明白张凡为什么要放走一个人的原因。 这么做,也就是要再让一个人传消息回去,说明赵子杰的的确确是已经背叛了那些人。这么一来的话,张凡才能够放心地跟赵子杰“合作”而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就算是以后,赵子杰想要做什么,但是仅有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成事的。而等到那个时候他若是还想要找什么人来帮忙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跟他这个背叛他人的人合作的。 只不过,赵子杰却是觉得,张凡这么做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了。实际上,从今天周中一伙人想要他的命来看,他就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对方都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了他了,这种主意一点打定,又怎么可能会改变呢。 “抱歉了,这么做倒也的确是多此一举了。”张凡却是看着赵子杰,用一副很是平静的声音说道,“不过,接下来我要跟子杰谈些事情。而谈成了之后,咱们之间的关系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所以,我也得要完全消除那些可能的后患才行。不过做了这么多此一举的事情,还请子杰能够谅解。” “明白了。”赵子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张大人到底想要在下做些什么呢?” “子杰用‘在下’二字自称,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张凡说道,“或许,就连赵子杰这个名字,也并不是你的真名吧。” “看来,张大人倒是知道了不少啊。”对于张凡这么说,赵子杰起先也是惊讶了一番,不过他并没有惊讶太久,或许是因为,如今这个时候,张凡知道这些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能够让他惊讶的事情了,“不知道张大人从何时就得知我的事情了呢?”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过小年那天的事情呢?”张凡回答赵子杰,“就是朱宣圻将咱们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吃晚饭的那天。” “这个我当然是记得的。”赵子杰笑着说道,而且他面上的笑容不只是装出来的那么简单,他的心里当真是觉得高兴的。为什么?因为张凡对于朱宣圻是直呼其名的,而不是唤他王爷什么的。虽然早就知道张凡来这里是要对付朱宣圻的了,但是他并不知道张凡要对付他到什么程度。不过如今看来,恐怕是有大麻烦的。 “嗯,我相信你必然是记得的。”张凡说道,“那你也一定能记得起来,那天晚上,不,应该说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你跟那位三王妃相会在花园中的事情吧。” “这个我自然也不会忘记。”赵子杰现在已经惊讶不起来了,“不过,那天两位千户大人也并没有在王府中,而我也没有察觉周围有人。张大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或者说张大人只是知道我跟三王妃有约,但是并没有听到我跟她说了什么。这么一来的话,恐怕一般人都会觉得只是我跟她之间有奸情而已,却是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吧。为何张大人却是能想到这边来呢?”也对,如今的失态发展,奸情什么的,当真也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不,我可是就躲在那座小亭边上,你们所说的话我一个字不漏,全都听进去了。”张凡说道,“或许你会觉得奇怪,我并非习武之人,又怎么能够瞒得过身怀武艺的你?倒也是没什么,虽然我未曾习武,但是吐纳之术却也学过一些。即便是不甚高明,但是平稳自己的气息,不让他人发现还是做得到的。” “原来如此。”赵子杰恍然大悟,“看来,打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小瞧大人了。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看来张大人找我来也必然是有事情的。现在也不必遮遮掩掩的了,还是请张大人明白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吧。” “你倒是爽快。”张凡说道,“不过说的也对,现在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听我的不是?这样好,接下来咱们就好好谈谈。不过首先一点,我得要弄清楚你的身份才行,要不然很多事情可是不好办啊!”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如此真相 “我的身份?”赵子杰听到张凡首先问出来这件事情,不由得有些疑惑了,“大人,事到如今,我的身份难不成大人还不清楚吗?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在这件事情里面,或许我的分量不小,但是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岂不是有些太过无趣了?至于说我的名字,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这可不一定呢!”面对赵子杰的话,张凡说道,“虽然你如今表现的轻松无比,但是我却明白,这只不过是你的搪塞之言罢了。而但凡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搪塞的,都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或许你不信,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身份跟这件事情大有关系。当然,你马上就会说,直觉什么的,似乎无关紧要,根本靠不住,站不住脚。但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如今的情形你也应该是清楚的,现在是由我来做主,是我说了算。你如今的立场,也没有办法反驳我所说的话吧。” “张大人这是要逼我了?”显然,即便是张凡已经把说到这份上了,也说得如此明白了,但是赵子杰,不,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想要挣扎一番,“虽然我不知道张大人到底要我做什么,但是想来也是必须要有我的帮忙才行。既然如此的话,如果我就是不说的话,张大人又打算怎么办?对我用刑不成?” “用刑?”张凡渀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说道,“看来我锦衣卫的声誉实在是不佳啊,对于外人的印象,咱们就是一群只会用刑的人罢了。你说的倒也不算是全错,对于我们来说,用刑是一种很有效的办法,毕竟有的人,当真就是不打不招。而有的时候,即便是咱们明明知道他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也不得不用刑,让他这么说了。这算是逼他如此的。 “但是有的时候,对于有些人,咱们可就不能这么做了。有的时候,是咱们用不着这么做,那些人已经是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跟咱们合作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而既然是合作,那前提就是得要开诚布公才行,要不然咱们双方都不相信对方的话,这还怎么合作下去。我相信这一点,你是完全符合的。,我觉得你并不会抗拒告诉咱们你的身份这一点。 “当然,不光是如此,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对人不对事。有的时候,即便是有什么人做了再怎么过分的事情,即便是他有什么事情,也是我们更想要急于知道的。但是因为他的身份,咱们却是对他动弹不得。我虽然不敢确定,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就是这种人物了。也不知道我所说的对不对,不过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张大人,这种感觉可是要不得的。”赵子杰说道,“尤其是像张大人,长官锦衣卫,可以知道很多事情,审问什么人的时候,若是他不交代,可以动刑。若是动了刑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也可以屈打成招。但是像张大人这种凭着感觉来办事,却实在是有些靠不住啊!” 听到眼前这人的这么一番话,张凡的眉头轻轻皱起。显然,他还是不打算就范。这么一来的话,张凡知道自己有麻烦了。对于他的身份,张凡自然是有猜测的,而且他觉得那种可能性很大。但是说到底,那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罢了,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全都是靠不住的东西。可是就如同张凡之前所说的那样,如果赵子杰不肯说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对他怎么样,万一他就当真是那个人怎么办。若是那样的话,张凡对他动了手,之后是会要引来麻烦的。 “不过……”就在张凡正在烦恼该如何才能打破眼前的僵局的时候,他又开口了,“既然张大人已经是摆明了礀态了,而且如今的局面,我也已经是了解了,如果不跟张大人合作的话,那我当真是有些走投无路了。而正如同张大人之前所说的那样,既然要合作,那就是要开诚布公才行。如果不然,你不了解我,我不了解你,又谈何合作呢?” “如此才是明智之举。”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他肯改变主意,那自然是好事,所以张凡也就不打算探讨他为何会改变想法的缘故了,“既然如此,先从你的名字开始吧,你叫什么?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请恕我无礼了。”赵子杰说道,“不过如今不论是我还是张大人,也都算是空闲的很。而且我也已经同意张大人合作了,所以这件事情也不用这么急,我想要先听听张大人的想法。想来之前,张大人已经是对我的身份多有猜测了吧。既然如此,不如张大人说出来让我听听,到底张大人觉得我是什么身份。” “嗯,这倒是有些意思。”张凡并没有回绝他的话。实际上,他会这么说,虽然张凡之前没有想过,但是也并不代表他就想不明白他会这么做的原因。 显然,这个人对于张凡等人是一无所知的,尤其是在他的事情上面。他并不知道张凡到底了解他多少。所以,他这么说,是想要先打探一番,看看张凡到底是怎么想他的。然后在根据张凡的猜测,他再去考虑该怎么跟张凡说,是说假话还是实话。如果说是说实话的话,到底该说到什么程度,什么是能够告诉张凡的,什么又是他所不能说的。 张凡知道他现在必然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决定陪他这么玩玩。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张凡自然是不会故意用那些不重要的消息来糊弄他,既然他让张凡猜,那张凡就将自己之前所猜测的东西全都告诉他便是。 “我知道你不是当年那位赵姓侍卫的儿子。”张凡说道,“或许你会认他做养父,但是你绝对不会是他所亲生的。因为你的年纪不对,你跟我说你如今已经二十岁了,虽然有可能是谎报,但是却很少有人会在自己的年纪上面做手脚。而那位赵姓侍卫发生意外的日子,是在十八年前的今天,哦,现在应该说是昨天了。但是那个时候,他也还没有子嗣。 “当然,我也不会觉得你会认他做养父的。”虽然之前猜测他可能谎报了年龄,但是张凡之后又想了想,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并没有那么说。 “想不到张大人已经是查到这个地步了。”眼前这人话语之中露出了欣赏之色,而且并不像是假的,“锦衣卫果然是名不虚传,什么事情都能知道。如今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大都已经是被朱宣圻给灭口了,但是没想到张大人还是能够打听出来,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的确,虽然我不敢确定,不过如今看来,的确是被他灭了不少人的口。”张凡说道,“但是你也说了,只是大都,并不是全部。也就是说,还有漏网之鱼。既然如此,我能够查出来,即便是有些困难,但是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张大人说的不错,请继续。” “既然你承认了这一点,那么我的猜测也就更加靠谱了。”张凡说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当年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很显然,朱宣圻的确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而你既然不是那位赵姓护卫的儿子,也不是他的养子,也不必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他报仇。但是即便是如此,你还是来了,来找朱宣圻的麻烦。这么一来也就是说,当年你也是牵扯在其中的吧。 “这么看来的话,朱宣圻当年所做的错事,并不只是应该对不起赵姓侍卫一个人,还要由你才对。要不然的话,你也未必会有这么大的怨恨了。而且,我也不认为,一个侍卫会让王爷的儿子生起什么怀恨之心。也就是说,不管朱宣圻当年做了什么,他都不是针对那个赵姓侍卫的,而是……针对你的。” “……”这一次,这人沉默了,对于张凡的话,他并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而这更加说明,张凡的话再一次说到了点子上,一点都不会有错。 “你不说话,看来我猜的这一条,也是才对了的。”张凡说道,“既然如此,这么一来的话,那下面的就更加好猜了。这么算起来的话,当初的你也不过才两岁而已。而一个两岁的幼儿,自然是不会做什么威胁他人的事情的,不,应该是不会主动做才对。这么一来的话,能够让朱宣圻对于一个两岁的幼儿产生怨恨的原因,恐怕也只有那个幼儿的身份吧。到底是什么身份,让朱宣圻不得不对他做些什么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康王的所立下的世子,朱宣仁,是在十九年前夭折的。而第二年,朱宣圻就对你做了什么事情。这么一来的话,你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王子殿下?或者应该叫你朱宣……嗯,你的名字我还有一个字不知道呢。” 张凡的话,让眼前这人沉默了良久。 而正当张凡等不及了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这个蜀王的王位,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言辞之间,咬牙切齿,怨恨无比!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不算惨痛 “这个蜀王的王位,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 赵子杰是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说出来这番话的,不仅仅如此,就连的面上的表情也充满了狰狞,渀佛受了什么莫大的冤屈一般。,倒也不算是渀佛了,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他也当真是受了莫大的冤屈了。毕竟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王位,可以让他尽享荣华富贵,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也不用看人脸色。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被其他人给夺走了。 “看来我猜的一点都没有错。”张凡看着赵子杰,倒是非常冷静地说道,“你果然就是康王的儿子,看你的年纪,却说自己能比朱宣圻更加有资格继承王位,想来你定然是康王的嫡出之子才对。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事到如今,在隐瞒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个时候的赵子杰,已经从刚才的歇斯底里当中恢复了过来,变得冷静下来,说道,“我的真名叫做朱宣洛,乃是康王嫡出二子。还有,关于我的年岁,的确是有些谎报了,不过实际上也不算。我今年真的要说起来的话,应该是二十二岁才对。” “哦?”张凡倒是没有想到,他还当真是谎报了年纪。也就是说,当年朱宣洛出事的事情,已经四岁了。不过如今,这个问题倒是不怎么重要了,他谎不谎报年龄已经无关紧要了。最为重要的是,他已经是承认了他的身份了。 “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虽然解开了谜题,但是张凡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好问了这么一句。 “当年……”朱宣洛有些苦涩地说道,“当年我才四岁而已,不过还是能够隐约记得一些事情。但是小时候的我不辨好歹,不知道那是好是坏。倒是要多谢赵荣了,如果不是他告诉我的话,我也不知道当年自己到底遭了什么劫难。”说到“赵荣”这两个字的时候,朱宣洛的脸上有了些别样的神情,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了。 对于这一点,张凡心中虽然也是有些好奇,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问。他打算听朱宣洛说了之后再做判断。 “如今已经是大年初一了。”朱宣洛说道,“十八年前的昨天,我还是个四岁小儿。那个时候,家中有两位哥哥。虽然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大致上还记得一些东西。哥哥朱宣仁比我年长八岁,而且早早地就被父王立为世子。那个时候并不清楚,不过现在却是能想起来。哥哥作为嫡出,又是家中的长子,父王自然是一心想要让他继承王位的。所以父王对于各个的教导也是特别用心。 “哥哥他似乎也因为如此,变得不似一个孩童一般。才不过十二岁的年纪,便是不苟言笑,做事也是正儿八经,丝毫不懂得通融什么。我四岁之时,虽然记得不清楚,但是还记得我总是很怕他,跟他在一起,只要是稍稍做出什么不适之举,便会受其训斥。 “而我的另一位哥哥,也就是如今的蜀王朱宣圻。虽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又是庶出,王府当中没什么喜欢他,即便是父王对他也没有太多的好脸色。但是我却喜欢跟他在一起,而他对我也是照顾有加。从不会训斥我,也从来不会板着脸。这虽然只有不长的时间,虽然我当时很小,但是这段记忆,我始终是忘不掉的。 “只不过,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说起来,大哥朱宣仁好像身子一直不错。后来我也是听赵荣说的,就在他十二岁的那年,因为突来的一场大病,卧床不起,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是去世了。 “而当时,我什么都不懂,也只知道缠着朱宣圻玩闹。现在想起来,确实是那个时候,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对我还是如此,不会苛责什么,但是却变得不苟言笑起来。如今想来,必然是大哥的死,让他心中突然有了什么想法吧。 “一直到那年过年的时候。听赵荣说,父王因为大哥的死,变得郁郁起来。那天,据说是我吵着要出门,要朱宣圻陪着我一起去。结果父王因为无心管这些事情,也根本就没有反对。那天出去的时候,是我跟朱宣圻,赵荣,还有一个王府中的侍女。对了,赵荣,他可不是朱宣圻的侍卫,是我的侍卫才是。 “那天,恐怕就连朱宣圻自己都没有想过。一直到在西郊的地方,遇到了疑惑贼人。如今想起来,这也实在是巧遇了,大过年的,居然能够遇到一伙贼人。不过想来被盯上倒也是不怪,谁让当时咱们几个走到那种偏僻的地方去了,又谁让一个四岁小儿,身上却是穿着锦衣玉服,而身边只有一个大人在,让人一看就是待宰羔羊。 “虽然赵荣武艺不错,但是毕竟对方有五六人之众,而且虽然各个武功都不如赵荣,但是却也是练家子。那个侍女已经被杀了,而赵荣却是无法分心保护我们两个人,结果是被擒下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也是我记得最清楚的时候。我这位哥哥,对着那几个人跪了下来。要知道,他不管怎么说,即便是庶出,也是一位王爷的儿子,我从小到大,也只见他跪过父王而已。如今,他却是对那几个贼人跪下了。 “他当时说了什么,我却是记不清楚了。但是后来听赵荣说,他将我的身份告诉了那伙贼人,然后却说自己只是王府中的小童而已,求他们放过他。那些人顿时就是起了贪财之心,让他回王府通报一声,然后用银子来赎我。 “朱宣圻走了之后,就一去不回了。就这么着过了五天的时间,这些人却是等不及了。他们也知道,如果让他们去王府要钱的话,必然是有去无回的。甚至于当时居然想到这么个办法,绑架王子,也只不过是一时脑热罢了。现在,朱宣圻没有带银子回来,他们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这些人一开始还舀不定主意,再加上又有些惊慌,将我们带到了广南府。最后,他们总算是下定决心,打算杀了我跟赵荣,逃走。 “而之后的事情,恐怕我如今能在这里,你们也能猜得出来了吧。赵荣逮着机会,杀了这几个人,将我救走了。但是他也是身负重伤,断了一手一脚。 “原本,我只要回到王府就行了。但是我一个四岁小儿,根本不可能回去。而赵荣断了一手一脚,根本就无法行动。当时我便留了下来,靠着那几个贼人留下的钱财,就这么过了四年的时间。 “一直到四年之后,赵荣的身体总算是恢复了。虽然缺了一手一脚,无法行动,但是却不是只能卧床不起了。那个时候,他本想将我送回王府。倒不是他有多么忠心,实在是他知道他变成这副模样,以后也就没办法再吃那碗饭了。将我送回去的话,或许还能得到一大笔钱财,安度余生倒是没有问题。 “结果一打听,听闻我父王已经死了,而那年,正好是我这位哥哥继承王位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荣便打消了送我回去的消息,他知道一旦朱宣圻得知我跟他还活着,两人都得没命。 “而那天,他便是将我的身份,已经当年曾经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赵荣并不是一个只会舞刀弄剑的莽夫,所以他也教我读书。我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却明白事理,也痛恨为何现在要过这种日子。在听完赵荣的话之后,就开始怨恨起朱宣圻来了。 “而赵荣,也是从那天开始,恨起了朱宣圻,想要找他报仇。不过他这副模样,却是没有办法,便是问我。我自然是答应的,但是他所能做的实在是不多,只能教我武功。以后该怎么报仇还是要我自己去做了。而如今,才有了现在的我。” 听完朱宣洛的话,张凡等人沉默了。说起来,朱宣洛的遭遇并不会让人觉得有多么悲惨。当年即便是朱宣圻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但是那也只是他临时起意罢了,并不是什么长久的策划,一切的起因只不过是因为一件巧合的事情,而让他起了歹念罢了。 但是即便朱宣洛的命运并不悲惨,他对于朱宣圻的怨恨,张凡却是能够理解的。 实际上,不管朱宣洛遭遇了什么事情,他被人夺去了王位,不仅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却还要舀起刀剑,就已经是能够让他对于朱宣圻产生莫大的怨恨了。如今看来,恐怕在之后的日子里,朱宣洛应该还遭遇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对朱宣圻的怨恨更加深重才是。 不过,对于张凡等人来说,朱宣洛到底怎么样,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他到底对于朱宣圻有着何等的怨恨,这些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凡该如何利用他来完成自己的使命才是。 “我知道,我的事情听起来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朱宣洛说道,“原本本应该什么事情都没有才是。谁叫当时我才四岁,无法一个人回来。” “这些倒是不用说了。”张凡说道,“不过,这些话,如今也是你所说的。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康王的亲生骨血呢?” 张凡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找到证据 这的确是个问题。虽然说朱宣洛的话,张凡是相信的,相信他的身份就是康王的嫡出二子。但是,张凡相信他的话,王猛和梁超也相信他的话,却并不代表其他的人会相信他的话。 而实际上,张凡等人会相信朱宣洛所说的这番话,也是因为之前他们所发现的事情,再加上之后他们根据所知道的情况猜测出来的结果。虽然原本就只是猜测,但是毕竟非常靠谱。如今听到朱宣洛的承认,自然是能够相信了。 但是,张凡他们能够相信,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够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的身份。要知道,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人,一个只不过是一介侍卫的人,说自己的身份是上代康王的嫡二子。如果是不知道其中情况的人,第一个反应肯定就是,这个人在说疯话而已。 所以,如今即便是张凡他们能够相信朱宣洛的话,但是他们也依然是需要证据来证明他的身份才行,不能就这么光靠嘴上说的。而且,最主要的是,朱宣洛的身份对于张凡他们来说可谓是大有帮助的,但是这其中也是有先提条件的,那就是到头来,李太后也得相信他的身份才行。 而即便是李太后不用朱宣洛证明什么就相信了他的话,却还是不行。因为到时候,李太后要用他的话,也必须要能够证明她的身份才行。要不然的话,空口无凭,即便她是太后,是如今的大明朝真正的掌权者,却也是没有权力去逼着别人相信什么的,更何况还是这么重大的事情。 “这并不是什么难题。”朱宣洛说道,“不过在我说之前,我想要知道张大人是如何猜到这一点的。之前张大人说过,小年的那天晚上,看到了我在王府花园小亭里跟夏凌波那个贱人见面的事情。但是我不记得曾经说过任何关于我身世的话,甚至于就连夏凌波那个贱人也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恨朱宣圻罢了。既然如此,张大人又是怎么会如此猜测呢?” 夏凌波,这个名字想必就是那位三王妃的姓名了吧。只不过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是张凡等人关心的重点了。 “正如同你所说的,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我能够看到,实在是巧合。”张凡说道,“正如同你刚才所说的,那天你的确是没有说过任何关于你身份的事情。而实际上,我之后虽然明白你有问题,但是也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而真正让我会往这方面去想的事情,却是前些日子,也就是那天晚上,有人潜入王府的事情。那是你让他们来的吧。” “不,并不是我让他们来的。”朱宣洛说道,“我只是将查到的事情告诉他们,毕竟这件事情,我不能去做。但是,我原本是想要让他们过些日子,好好策划一番再来。哪里想到他们却是这么心急,才刚刚听到消息,当天晚上就派了那两个人过来偷东西。 “不过如今想来,倒也是不怪他们。毕竟这件事情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是有三年的时间了。三年了,别说是这些人,就连我都已经是有些等不及了。难不成,就是那天晚上露出了破绽?” “不错。”张凡说道,“小年那天,我知道你打算偷取王府的什么东西。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你让三王妃,也就是刚才你说的夏凌波去打听。而那天,我原本是想要跟你说说话,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却是发现你不在王府中。结果找人一打听,听闻你是被夏凌波派出府去做什么事情了。我知道你跟夏凌波的关系,她怎么可能指使得动你去做事,事情必然是反过来才是。再加上之前我就知道,你要夏凌波帮你去打听事情,所以我就明白过来,必然是她已经帮你打探到了,告诉了你。而你出府也必然是去通知其他人了。 “之后,我的人就跟着你到了那间胭脂店。而那个时候,你已经离开了。后来再一打听,跟你见过面的人,在你走了之后就马上离开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那帮人必然是晚上有所行动。 “所以我才是将计就计,假意个你朱宣圻喝酒,而王猛和梁超两人却是在无意之中到来。之后就等着那帮人来了。虽然我也不确定,他们那天晚上就一定会来,但是我愿意赌一把。没想到,我赌对了。 “而真正让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的,还是那天晚上他们要偷的东西,那本蜀王一系的族谱。我们一开始也是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要偷这种东西,也想不明白这东西又如何能够威胁得到朱宣圻。但是,后来我听礼部的人说,原来朝中所保存的族谱跟蜀王府这里的不一样,有些人明明已经降生,但是不报上朝廷的话,便不会记录下来。 “这么一来,我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了。” “看来,这其中当真是巧合颇多啊!”听了张凡的话,朱宣洛有些无奈,“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张大人的运气太好,还是说我的运气太差了。” “我可未必会觉得你的运气差。”张凡突然之间,说了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或许,你无法对朱宣圻复仇,即便是对你,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呢。” “未必吗?”虽然张凡的话很是莫名其妙,但是朱宣洛却是听明白了,“或许张大人说得对,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恐怕我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呢。人,或许就都是这样的吧。 “总之,张大人是想要知道我如何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吧。实际上,每个王系,都差不多。” 朱宣圻说着话,将手伸进领口,从里面舀出一块吊坠。那东西并不大,一寸半见方。看起来非金非银,也不是铜铁之物,黝黑,但是却闪着光泽。乍一看起来,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 “这上面有我的生辰八字,而但凡是王家血脉,出生之后便会被记上家中的族谱,并且写上生辰八字。而这其中还有不一样的地方,这块牌子,只有生在王府的人才会有。并且族谱上也不一样,在每个从王府降生的人的生辰八字旁,还会有个印刻,上面的图案各个不同,但是却是用这块牌子反面的图案印上去的。”朱宣洛说到这里,将手中的牌子反过来,的确是有个印花在上面。 “到时候,只要是有这块吊坠,再将那本族谱舀出来,一对便知真假。”朱宣洛说道,“这么一来,我的身份也就能证实了。这才是我要偷到那本族谱的缘故。”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看来,那块吊坠,也绝对不是凡物所铸,定然是不能渀造的物件才对。 “而且族谱必须要偷出来,不能让朱宣圻知道。”朱宣洛继续说道,“如果我当着他的面舀出吊坠,让他舀族谱出来证明我的身份的话,他绝对不会同意的,甚至还会反咬一口,说我的东西是捡来的。毕竟,当年的那位朱宣洛已经是死了。虽然这是朱宣圻自己说的,但是他如今贵为王爷,他的话又有谁敢说是假的呢。到时候,我也是难逃一死了。” “的确,如果你当着朱宣圻的面舀出来,你早就不能说话了。”张凡说道。 “如今我已经回答了张大人的话。”朱宣洛突然说道,“而之前张大人也曾经说过,安排了这么多事情,找我过来,实际上是要跟我合作的。既然是合作的话,那么有些事情,我也要问问张大人了。” “你说得对,既然是合作,那咱们就要知道对方的事情才行。”对于朱宣洛的话,张凡并没有反对,“那你问吧,不过我却未必要回答你。” “不,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朱宣洛说道,“我想知道,张大人要对朱宣圻怎么样?我已经知道今年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了,也知道那不是他干的。但是我也知道,朝廷、太后一心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对付他。所以我想知道,张大人对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说是打算并不对。”张凡说道,“的确,是太后要对付朱宣圻。而我来,并不是对付他,而是要找出对他不利的证据,当然,越是不利自然就越好。而之后,我将这些证据带回去交给太后就行了。至于太后她对朱宣圻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那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朱宣洛点了点头,说道,“那张大人觉得,兄弟相残,除去障碍,自己登上王位。这种罪名,他会有什么下场呢?” “这个我可说不好。”张凡说道,“毕竟他乃是如今大明治下,无论是权势还是封地都是最大的藩王。即便是太后想要他的命,却也是要有诸多考虑的。到最后到底会怎么对付他,我当真是想不到。不过可以确定,他恐怕不会有好下场的。” “如此就足够了,当然,能够让他死了,那就再好不过了。”朱宣洛说道,“既然如此,张大人此行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我就是你需要找的证据。”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以后安排 “你说这话,我的确很高兴。 . 。 ”张凡对朱宣洛说道,“我也得向你坦白才行,我们这次来成都,就是来找对朱宣圻不利的证据,并不是要我们来对付他。而也的确是如同你所说的,你的确就是我们要找的证据。可以说,如今我们来成都的事情,已经算是完成了,剩下来的只需要将那本族谱舀到,证明你的身份就行了。” 对张凡的这番话,朱宣洛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这么做了,会有什么下场吗?”张凡问道,“如果说我们将你带回京城去的话,那么你就成了别的东西,成了专门用来对付朱宣圻的一件工具,甚至连人都不是了。这么样也没关系吗?” 张凡之所以会说这番话,并不是因为同情朱宣洛,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张凡知道,有的时候,人会冲动。况且,像是朱宣洛如今所遇到的这种情况,老实说他如今会坐在这里跟张凡说这些话,也是因为没有办法,外面的情况让他只能这么做,他现在只有这么一条路能走。这么一来的话,他会答应张凡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是,这如果是一时冲动的结果的话,张凡会害怕,他会半路反悔。这么一来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张凡要趁着现在,将这些事情全都跟他说清楚了。这么一来的话,到时候即便是朱宣洛还是要反悔,但是张凡他们就好办事了。 而果然,朱宣洛对于张凡所说出来的这番话,沉默了。虽然说他刚才的话,的确是有自己的意思在其中,但是却也不得不说,里面的确是有冲动的成分存在。如今被张凡点到了这一点,朱宣洛也不得不考虑一番。 “而且,事情还不只是这样。”张凡看到了他思索的模样,继续说道,“到时候,事情到底会怎么样,那还要看李太后怎么来处置才行。虽然说太后她很是讨厌朱宣圻,甚至于在我来四川之前,她虽然没有明确地说过,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太后想要置朱宣圻于死地。 “但是,所谓天威难测。或许当时,太后的确是对朱宣圻恨到了极点了,恨不得要杀了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他死了之后,再加上你的身份能够证明,继任蜀王王位之人,必然是你无疑了。 “可是,这都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再到我们将你带回京城,又得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却是难保太后她会不会改主意。如果说太后顾及到朱宣圻的身份和影响,以及其他的藩王的想法的话,或许她不会让朱宣圻死。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朱宣圻以后的日子会非常不好过,但是你却也得不到王位。 “这么一来的话,你不仅仅无法报自己的仇,更是无法舀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只会被朝廷安置起来,监视着你,让你安安稳稳地过下半生。你如今才二十二岁,后面还有几十年要过,你甘心过这种日子吗?” 从张凡开始说话的时候,朱宣洛就沉默了起来,一直到张凡说完了话,他也没有开口,还是在思索着什么。显然,他是在考虑什么。 不过这倒也不怨他,毕竟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不论是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得要好好思索一番才行。 如果朱宣洛答应了张凡,跟着他到京城去的话,那么他就面临着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能够接着李太后的手帮自己报仇,并且能够让自己顺利舀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但是却也有可能,他只是作为李太后用来警告和惩罚朱宣圻的工具,就这么被人安置下来。而说是安置,实际上就是将他关起来罢了。 而且也正如同张凡所说的,他现在还年轻,难不成就让他这么着过余下的几十年不成?如果是那样的话,朱宣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这种对待了。 但是…… “这里面的确是有风险,倒是要多谢张大人没有诓骗我,如实相告了。”思索了良久的朱宣洛,终于是开口说话了,“但是,我想了想,似乎如今我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即便是明白,眼前的路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但是我却飞走不可。没有退路了现在,即便是我站着不动,照样也没有活路。” 赵子杰的这番话,虽然他是用一副很是平常的语气说出来的,即便是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也并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的很。但是,听到他说话的三人全都能够听得出来,他的这番话,说的很是勉强,或许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心里绝对是很勉强的。毕竟换成任何一个人,面临这种情况,而不得不做出一种对于他实际上而言是非常不希望的选择之时,谁都会勉强的。 “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张凡说道,“我虽然不敢说了解,毕竟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我能明白,你心里面现在很勉强,只有一条不怎么好走的路在你面前。但是我丑话得说在前面才行。如果说你走了这条路了,那可当真是没有回头路的。到时候就算是你后悔了,却也不能够掉头离开的。这点,你可想明白了吗?” “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朱宣洛说道,“而且,还是如同我前面所说的那样,我如今自由这么一条路。而至于到时候会不会后悔,现在就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了。不过,除非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也不是个会后悔的人,想来张大人也算是了解的。”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了。”张凡见朱宣洛同意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反正,他的这些话也就是说给朱宣洛听就可以了。至于他到底听没有听进去,听进去了又会不会执行,那可就不是张凡的事情了。 到时候,如果说朱宣洛当真是想要反悔的话,那也是由不得他的了。张凡他们会逼着他就范的。至于用什么办法,却也要等到时候,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了。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朱宣洛问道。既然已经是打算跟张凡他们合作了,那么,自然是要做好之后的打算才行。 “现在自然是不能马上会京城的。”张凡说道,“倒不是说别的,最起码的,不能够让朱宣圻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行。最好是咱们走的时候,他就觉得咱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就最好不过了,不要让他起疑心。 “而且,那本族谱,咱们自然是要弄到手才行的。不过也不能够让朱宣圻发现了才行。虽然我不是太了解情况,不过想来他也不可能会天天捧着它看。恐怕因为他当年对你做过的错事,即便是他心中不把这当成一回事,但是也绝对会有愧疚之心。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思索的。所以,恐怕他平常的时候,也很少回去看这东西的。 “不过,这些也都是不靠谱的事情。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说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看看,结果找不到,那就露馅了。到时候,他如果想到了这一点的话,有了防备,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差错。咱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那咱们应该怎么办?”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赵子杰也是皱起了眉头,“到时候如果回京城了,那本族谱自然是要带回去才行的,要不然也证明不了我的身份了。可是这么一来的话,这里也就少了。就如同张大人所言,万一朱宣圻想要看看它,结果找不到的话,那不就露馅了吗!” “所以,咱们得来个掉包计才行。”张凡说道,“像这种族谱,必然是会有些特别的地方,以示其真假。不过,这种东西,恐怕也不会有人觉得想要造假。而且,到时候朱宣圻即便是看,也不会去怀疑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咱们将它偷出来之后,就马上渀制一本,再给它放回去。这就行了。 “梁超,咱们在成都的人,有这方面的好手吗?” “大人,好手虽然说不上,不过这种东西也不需要太过精细了。不仔细看的话,应该是看不出来的。”梁超说道,“至于说时间的问题,蜀王一系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人是不少。不过多找几个人来做的话,也应该用不了多久了。想来一天一夜,也就差不多了。” “嗯,好,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还有就是,既然要确保在咱们离开这里之前都风平浪静的,有些事情还是得要做的。眼下就有一件,那就是你身后的那些人了。”张凡看着朱宣洛说道,“不能让他们来找麻烦,要是被朱宣圻知道了,又是一个破绽的地方。” “那就应该要早点灭了他们的口才行。”朱宣洛说道,“不过那帮人并不在哪里固定呆着,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咱们该怎么办?” “这点你放心,这个我早就想过了。”张凡说到这里,微笑了起来,“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绝对实力 张凡既然说这件事情已经有安排了,那绝对就是如此。在这种事情上面,张凡当然是不会打马虎眼的。眼下,既然已经跟朱宣洛合作了,那么那些人也就成为了一种威胁,自然是要早些除去才行。 而虽然张凡并没有说到底是安排了什么,但是即便他不说,朱宣洛也大致上能够猜到了。这种事情,即便是他不了解张凡,哪怕是换了其他的人来做,他也是能够猜得到的。之前他跟张凡过来的之后,等了一会,王猛过来了。王猛来了之后不是说了,那边由周中带来的几人已经是被擒下了。而且,还故意放走了一个人。 当时,朱宣洛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明白了张凡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不给他回头的机会,有人会去通风报信的话,他出卖了那些人的事情也就被坐实了。但是如今张凡这么一说,朱宣洛也就明白过来了,看来那个被故意放回去通风报信的人,并不只是这么简单。恐怕,张凡早就料到了他未必会知道那些人在哪里,早早就在暗中派了人去跟踪他。这么一来的话, 只要等那个人会去,恐怕锦衣卫的人马立刻就会杀到了。 虽然听着让朱宣洛觉得张凡在这方面实在是太过心狠手辣,一点也不像是他的长相,这般的斯文沉静。不过,如今对于朱宣洛来说,能够雷厉风行地解决这件事情那才是最为重要的。而张凡的这种处理方式,也正好是他现在所最为需要的。 “放心吧。”张凡自然是不知道朱宣洛在想些什么,他见朱宣洛如此,还以为他在担心什么,不由得开口说道,“或许明天咱们就能听到那些人已经消失的消息了。” 朱宣洛听了张凡的话,不由得抬起了头,有些吃惊地看着张凡。张凡却是对于朱宣洛的这幅表情并不在意,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他自己这番本应该是安慰朱宣洛的话,却是恰好解释了朱宣洛心中的疑问了。 “虽然这些人马上就要成为过去了,不过,就算是我好奇吧……”张凡突然说道,“我想问问你,你当初是怎么会跟这些人搅合到一起去的?而且他们又怎么会相信你就是康王的嫡子呢?要知道,如果你当时有那本族谱,还能够证明你的身份。但是当时你没有,只有那块外人并不知晓的吊坠。这么一来的话,这些人为何会跟你来做这件事情?而且,还一等就是三年的时间。若是平常人的话,恐怕是没有这个耐心的吧。” “这件事情,如果张大人想要知道,说出来倒也是没什么。”朱宣洛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当真是巧合了。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我的一身武功,是跟着赵荣所学的。赵荣在床上躺了四年才勉强能够起身,不过他倒是没有耽误时间。第三年,也就是我六岁的时候,他便开始教我练气了。而等到我八岁的时候,他才开始教我练武。 “当时也不知道是他骗我还是怎么的,他说我的天赋极佳,即便是他所练的那份并不怎么样的口诀,却也是能练的不同一般。如今想来,他所练的武功到底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倒是能确定,赵荣的确不是一块练武的料。要不然当年,他即便是要保护两个人跟另外五六个人打斗,即便是赢不了,却也未必会被人擒下了。 “但是练气归练气,武功招式上,却是不一样了。练气这种东西,只要有口诀就行了,剩下的还是要所练之人自己去领悟了。再说了,练气这种事情又不需要演示什么的。 “而武功招式却是不同了。赵荣所练的武功,如今也没有什么招式图谱,全在他身上。而那个时候,他缺手断脚的,即便是演练给我看,却也是不便。其中若是有误差之处,他即便是给我指出来了,但是我若是看不到到底应该怎么做,却也是不行。 “结果,到我十六岁的事情。说到练气,我比之赵荣也丝毫不差。但是若是比招式的话,他即便是坐着不动,只用一只手跟我对敌,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就在那一年,赵荣死了。听他所言,是当年在救我的时候,就已经是落下了病根。听了十几年的时间,终于是挺不住了。而他临死之前,让我去找他的师门,说他们能帮我。 “一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教他武功的而是什么人。而且即便是如今想来,他所教我的招式,也大都是堂堂正正的,并没有任何邪路。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或许赵荣是出自什么大门大派,因为什么事情才不得不来王府做侍卫的。 “但是等到我找到那些人的时候,却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其实也怪我当时涉世未深,根本就不会往深处考虑。试想,能够帮我夺回王位的帮派?如果当真是有这种帮派的话,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的。而且,赵荣让我找那些人的方法,也是让我前往重庆,也就是他的老家,赵家客栈住下,并在客栈门边做上记号,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来找我了。 “结果倒真是有人来找我了。只不过那些人,即便是我第一次独自出门,但是也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结果一问,这才是知道。这些人算是赵荣的师兄弟了,而他们的师傅,实际上就是一伙江洋大盗。听说这伙人是在正德年间就已经被人通缉,结果是走到了一块亡命天涯。而之后,收了一班徒弟,教他们武功,让他们继续跟着他们干。这么一来,这倒也算是个门派了,只不过是个专门为非作歹的门派。 “实际上,听他们所说,从嘉靖年间开始,朝廷就已经不再通缉他们了。但是他们秉性难移,继续做贼,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而这些人在看完了赵荣给他们的信之后,马上就同意要帮我了。可笑我原本虽然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了,但是听到他们愿意帮忙之后,便是跟着他们一同行事了。但是哪里想得到,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心,而是从赵荣的信里面看出来这里面是有利可图。毕竟如果成功的话,我就是王爷了。而到了那个时候,我自然会掩饰跟他们之间的事情,那自然就是要用钱财的。 “而直到如今我才算是弄明白。即便是赵荣,教我武功,让我跟这些人一起,也并不是为了帮我。他虽然跟我一样,也是为了报仇,但是却并不是为了帮我报仇,而是为了他自己。他想要我蘀他去报仇。看来他也是贼心不死,到了最后也生出了这种心思。 “不过那些人的想法,之后我虽然是想明白了,但是也没有拒绝他们。我想,反正不管他们想要什么,但是首先一点,那就是要除掉朱宣圻再说。至于以后该怎么办,那也只有到时候再说了。当然,我也不会害怕他们去找朱宣圻高密,那我去换钱财,他们也不傻,知道如果那样的话,恐怕不仅我得没命,他们也活不长的。 “而之后,他们让王府中的一个内院侍卫出了点事情,不能再任职了。而就趁着这个机会,我变去王府应聘,最后凭着另一位侍卫的名字,当时那人也在王府,也是姓赵,他跟朱宣圻的关系还不错,我查到之后决定用他的身份来跟朱宣圻套近乎。而朱宣圻对此并没有怀疑,便是立刻就让我进了王府内院做侍卫了。 “而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进了王府之后没多久,夏凌波那个人就进了府。而我就盯上了她。用了些手段,让她听我的话,帮我查那本族谱在哪里了。 “至于那些人,我之前说他们是门派。不过实际上,他们连门派也不能算了。他们虽然大部分都是师出上一代的那伙人,但是到了现在,他们却并不只是收留一些孤儿,教他们武功。甚至于江湖上有些被人追杀的人,他们也全都收进来,让他们帮着做事。 “那天晚上被派来王府偷东西的那两个就是之后加进来的。他们是四个人。而像这种人,那里还有不少。张大人,我不知道你今晚派了多少人过去,不过那边可是有三十多个人,而且个个身手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够灭了他们。” “原来如此。”张凡说道,“这点你倒是放心吧。那天晚上,虽然我的确是事先知道了晚上有人会来王府,但是我可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出去。所以我拍了两百人,将整座王府围了起来,这才是撞见了那个人。 “而今天晚上,去那边的也不下这两百之众。原本这些人是要来‘帮’你的,虽然你只有一个人,不过谁知道他们回来几个。” “两百人……”朱宣洛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了。 这就是这里办事的方法,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绝不动手。而一旦动手的话,就要用巨大的优势,一举击败对方才行。 “对了。”朱宣洛回过神来,说道,“既然是合作的话,那我不能这么什么都不做,也要有些价值才行。实际上,我有些消息要跟你们说说。”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还是怀疑 “哦?”听闻了朱宣洛的话,张凡立马就生起了兴趣,“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实际上在刚刚知道朱宣洛有些秘密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张凡还不知道在朱宣洛的身上有这些事情。_吧但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要将朱宣洛拉过来了。为的就是从他口中问出来一些对朱宣圻不利的事情,毕竟他在蜀王府已经有三年时光了,若是知道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如今,朱宣洛本身就是一个对于朱宣圻来说最大的威胁了。这么一来的话,其他的事情也就不需要了。所以,之前张凡并没有问他什么关于朱宣圻的事情。 但是如今,朱宣洛自己开口说了有些事情要说。既然如此,张凡倒是很想听听,反正也不碍事,而且现在时间似乎又变得充裕了起来。 “还是那天,就是过小年的那天的事情。”朱宣洛说道,“那天晚上吃饭,我不是也在吗?就坐在王千户的身边。当时没怎么在意,不过我却是见到那位乔安娜小姐做了个手势。”说到这里,朱宣洛又做出了那个五毒教用来接头的手势。 看到朱宣洛做出来这个手势,张凡马上就想起来了。那天的确是如此,实际上那天他们去吃饭的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要打探那位三王妃夏凌波到底是不是五毒教的人。而且张凡所想到的还不只是这些,那天晚上他在王府的花园当中见到了朱宣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同时,张凡也是见到,朱宣洛做出来了那个手势。 这就已经说明,朱宣洛是知道五毒教的,要不然的话,他或许见到乔安娜做出这个手势很奇怪,也能够自己模渀出来,但是他绝对不会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但是那天,朱宣洛已经是明明白白地说了,他知道这个手势是五毒教才会用到的。 “你跟五毒教有什么关系?”张凡问道。不过他虽然这么问,但是他并不觉得事情就是如此。如果说朱宣洛跟五毒教有什么关系的话,他的事情如今也就不会变成这个模样了。山穷水尽之时,只要他找到张凡,说明这些事情,最起码也能达成双方合作的协议,却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是合作,但是实际上是朱宣洛受制于张凡的。 “不,张大人误会了。”果然,朱宣洛否定了张凡的猜测,“我跟五毒教是毫无联系,只不过这个手势是在以前见过。以前,我刚刚跟那伙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跟他们做过一段时间的买卖。途中曾经碰到过五毒教的人,所以这才是知道有这个手势。别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那……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张凡虽然明明知道事情就是如此了,但是他还是略微有些失望,问道。 “的确是有些事情要说。”朱宣洛说道,“我一开始根本就想不到,张大人你们会做这个手势。后来我回去想了想,恐怕这个王府中有什么五毒教的人吧。不知道张大人你们到底是得了什么消息?” “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张凡说道,“我们跟五毒教之间是有关系,只不过这其中的关系,当真是复杂的很,如果从头开始说起的话,一时三刻也说不完。总之,我们跟五毒教,不算是合作,却也不算是敌对,只能说是互相利用吧。他们的教主,有些事情想要让我帮忙。而我们也有些事情要他们帮忙,就这么简单。 “不过,咱们双方的事情,在蜀王府上并没有什么联系。他们虽然是派了眼线安插在蜀王府当中,不过却也没有图谋什么,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不过,当我到达四川之后,五毒教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我出手帮忙,因此他们主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我这才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的。 “但是之后,他们说过要将这个人交给我来用,可是这都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五毒教自己不愿意,还是说那个人不愿意了。而且当时,我们对于朱宣圻是毫无办法,所以就想要找出来这个人。没想到却是被你看到了。 “对了,既然说到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消息?” “我也不知道王府里是不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我倒是有些怀疑。”朱宣洛说道,“不过我想先听张大人说说,当初为什么要盯上夏凌波呢?” “这倒也不是我们毫无理由,胡乱怀疑人的。”张凡说道,“当初,我让五毒教帮我的忙,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我跟蜀王府联系上。当时我们是毫无头绪,如果就这么去的话,即便是双方都心知肚明是什么事情,但是总觉得有些占下风了。但是也不能太过显眼了,最好就是毫无预料的,双方碰面。 “而之后,想来你也清楚的,我跟蜀王府的第一次接触,实际上就是那次跟你在刘显的大营里了。而之后,我听闻你来的消息居然也是想要让刘显出兵,而原因竟然是因为三王妃的家人在乌蒙,有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当时我就怀疑,会不会这个人就是那个夏凌波,是他让朱宣圻派你去刘显那里,又‘正好’遇上了我。 “而之后,这件事情我虽然已经调查过了,却是迟迟都不能证实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如今你在这里,我正好问问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宣圻派你去让刘显出兵,到底是什么缘故?” “这件事情我可一点都没有撒谎。”朱宣洛说道,“当时的情形就是这么回事,当时夏凌波对朱宣圻说到担心她在乌蒙的父母会受到僰人的威胁之时,我就在场,事情就是这么回事。而且,虽然我知道她的家人的确是在乌蒙,不过由于我跟她的事情,所以我对于她平常所说的话全都是要查清楚的。后来一查,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人在她背后推波助澜,是她自己去找朱宣圻的。” “也就是说,要么五毒教的眼线就是这个夏凌波,要么就是五毒教、或者是那个眼线根本就没把我的事情当成一回事了。”张凡说道,“不过那天晚上之后,恐怕夏凌波当真不是五毒教的人了。” “这可未必。”朱宣洛开口说了让张凡吃惊不已的话。 “你说什么?”听到朱宣洛的话,张凡睁大了双眼,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大人,你可曾想过,为什么那天晚上,我要对着夏凌波做这个手势呢?”朱宣洛反问一句,“如果说我知道她只是个普通人的话,这种事情她不会懂,为什么我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呢?” 听了朱宣洛的话,张凡不由得思索起来:“难不成……” “不过张大人,这件事情也不好马上就下定论。”朱宣洛见张凡已经开始往那方面去想了,赶紧开口说道,“即便是我,也只不过是有些怀疑罢了,并不能确定。” “你是为何会这么想?”张凡说道,“如果说这个夏凌波当真是有问题的话,你这三年的时间,早就应该看出来了才对。若是没有问题,想来你也不会这么说。是什么让你如此不确定,三年的功夫,还不足以确定她到底有没有问题吗?” “或许她是没问题,要么她就是大有问题。”朱宣洛说道,“当然,所谓人外有人,我自信在演戏这种事情上面的天分算是不错的了。不过,或许她就是这么个比我还要有天分的人还说不定呢!” “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张凡问道,他要知道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才行,光是靠听朱宣洛说他的猜测是不行的。 “证据自然是没有,要不然我就已经确定了。”朱宣洛说道,“不过我还是说,我很怀疑她。虽然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事情,但是在一些小事上,总是让我觉得不太妥当。如果要说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出来,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张凡等人沉默了。并不是因为朱宣洛说不出来个理由而让他们沉默,而是他们相信了朱宣洛的话。虽然说仅仅只是朱宣洛自己的猜测,但是干这一行的,猜测这种东西也是绝对不能缺少的了。有很多的时候,就是只有感觉,没有证据。但是正是靠着这种感觉,也是让无数的人逃过一劫。 “不过,虽然你这么说了……”一旁的梁超突然说道,“但是我们也查过这个夏凌波了,从她的事情,到她的家人,全都查了一遍,根本没发现什么问题。”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她就没有问题了。”朱宣洛说道,“要知道,去做细作的人,自然是要有准备的。要么就是像我这样,让别人查不出来什么,虽然会惹人怀疑,但是却也没有办法。要么就是她这样,做出完美的准备,让别人看不出来任何破绽。而且,她既然是嫁进王府的,那这准备自然是要做的完全才行。”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再去查查。”张凡说道,“反正如今也不急于一时。而且如果这个夏凌波当真是五毒教的人,我跟五毒教也有一笔账要算算。” 第一千一百章有帐要算 张凡说跟五毒教之间有帐要算,这话听起来让人觉得他们之前渀佛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实际上倒也并不是这么回事。最主要的缘故,实际上张凡说的算账,也仅仅是针对玉儿一个人罢了。 当初,刚刚到达四川的时候,是玉儿来找他的。而双方之间所定下来的协议,实际上也是通过这个玉儿的。当时,张凡可以说是处于劣势的,毕竟当时他的任务是针对蜀王府的,而他没有办法接近那里。而玉儿说能够帮得上忙,所以双反这才算是达成了合作。 而张凡所要求玉儿帮的忙,并不只是让他跟蜀王府,平平静静地接触上。如果仅仅是这一点的话,张凡也不会答应玉儿的要求了。之后丁光友的那件事情,张凡之所以那么做,就是要接触蜀王府。虽然他很自信,但是并不知道蜀王府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不过如今从朱宣洛的口中得知,当时朱宣圻听闻这件事情的时候,当真是很高兴,甚至就准备在张凡当真成为了这蜀地官员的众矢之的之后,就去跟他联系。可以说,即便是没有玉儿的帮忙,张凡也是能够完成这个目标的。 张凡真正让玉儿帮忙的,实际上是让他将那个眼线交给他,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就能够得到很多关于朱宣圻的事情了。这可是会让他的节省很多力气。 但是如今,这件事情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张凡这边,却是已经帮助五毒教解决了麻烦。倒不是张凡傻,没得到回报就帮了别人的忙,实在是因为,五毒教当时所遇到的麻烦,可是等不得的。那件事情如果拖延的话,五毒教就要有大麻烦了。而五毒教一旦有大麻烦了,张凡想要得到那个眼线的可能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张凡才是先做了这件事情。 但是如今,张凡事情都已经做了,却是没有得到回报。这种事情换成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高兴的。而且对于张凡来说,在这么个重要的时候,对方居然没有完成答应他的承诺,这让张凡感觉完全就是被对方给耍了。 而且,虽然张凡很明白,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只是那个玉儿一个人的决定,毕竟方月玲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她跟张凡之间还有别的事情,而且是她所最为关心的事情,她绝对不敢用这种事情还糊弄张凡,毕竟那可关系到他父亲的命运。从之前方月玲对于她父亲的寻找上来看,她是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冒任何一点点风险的。 而那个玉儿,虽然并不是太明白当中的原因,不过张凡却是知道,那个玉儿很是讨厌自己。虽然就连张凡自己都想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不知道为什么玉儿对他那么的讨厌,但是这件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而这么一来的话,如果说玉儿在这件事情上面捣鬼,张凡就完全相信了。或许她就是想要跟自己过不过去。很有可能,她并不是不那么做,而是让那个眼线迟些再联系张凡。不过到底有多迟?那张凡可就不知道了。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张凡也并没有理由找他们的麻烦,毕竟她的确是履行了她的承诺。虽然说有很多时候,锦衣卫办事都是不讲理的,但是现在也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 亦或是,这个玉儿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张凡任何帮助,就是要他白白帮忙的。原因嘛,自然就是她讨厌张凡了。而且这么一来的话,到时候张凡发难,她所作的事情自然是马上就暴露出来了。那时候,张凡总不可能找方月玲的麻烦,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是找这个玉儿的麻烦。 但是,凭着方月玲跟玉儿的关系,老实说张凡并不觉得方月玲就会这么轻易地将玉儿叫出来任他处置。而即便是玉儿犯了大错,但是方月玲也不会这样的。 恐怕,玉儿就是打定了这个主意,所以才敢这么干。虽然这么一来,她这简直就是仗着方月玲对她的感情来欺骗她,但是张凡却是管不了这些的。而且,五毒教不管怎么说,虽然现在没什么动静,但是也毕竟在帮他打听那两个人的事情。张凡怎么说,也是不好发难的。 不过,这些事情也都是以后才会发生的。而张凡,并不是那种吃了亏就憋在心里面的人,他绝对是要做些什么的。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最好的打算就是在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就将它给解决了。 而现在,朱宣洛虽然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能够证明什么,但是他毕竟是给了张凡一个可以调查的方向。 “不过,即便是你这么说了,咱们也不好调查啊。”张凡说道,“毕竟这一切也全都是你的猜测,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虽然我很相信你的猜测,但是没有凭据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查,要知道关于这个夏凌波的事情,咱们已经将能查的都查出来了,根本就找不出来任何破绽在里面。” “这倒也的确是个麻烦。”朱宣洛说道,“不过,我这么一说,却也是想要问问张大人罢了。而且如今,张大人这边似乎也已经是不需要再用到五毒教了。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张大人跟五毒教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最起码的,在蜀王府这件事情上面,张大人已经是不需要用到他们了。而且眼下还有事情要做,何必再去理会他们。何不就这么放过他们呢?” “你说的对,放下这些事情自然是明智之举。”张凡笑了起来,说道,“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能够就这么算了的。我们跟五毒教之间的事情,复杂的很。利益牵扯之下,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关联。这么一来,如果说我们放过了这件事情,恐怕会被他们蹬鼻子上脸。这么一来的话,他们会觉得咱们好说话,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来烦我们。虽然到时候我们可以不理会,但是却也不希望他们老是来找麻烦。 “而且,以后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准。或许到时候,我们也有事情要让他们帮忙呢。而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岂不是也要拖拖拉拉了。若是耽误了什么大事,那可就不好了。所以,这笔账,我是一定要跟他们算算清楚的。” 张凡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那只不过是张凡说出来的借口而已。而借口嘛,自然是充满大义的了,必须要让人信服才行。所以他才会这么说了这样一番话,为的就是让朱宣洛知道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做才行。要不然,渀佛整个锦衣卫就会失了颜面,以后会有很多麻烦一样。 但是实际上呢,张凡明白其中的道理。事情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恐怕也只是因为玉儿一个人跟他张凡之间不对付的缘故吧。不过,张凡当然不会这么说出来,不会告诉他如今就是如此的心胸狭隘、小肚鸡肠,非要跟一介女流过不过去。 不过,如果当真要说的话,张凡前面所说的那番大义倒也是没错。虽然说这件事情的起因只不过是因为那个玉儿跟他不对付,非要变着法子整他一下才开心。但是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他代表着锦衣卫,他就是锦衣卫,锦衣卫就是他。 所以同样的,玉儿羞辱了他,可以理解成,玉儿只是羞辱了张凡一个人。但是,同样的,也是可以理解成,玉儿将整个锦衣卫都羞辱了。 当然,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不打算将事情说出来了。 不过,这件事情倒也的确是有些麻烦。即便是如今已经打定了主意了,但是也只不过是因为朱宣洛的怀疑罢了。该怎么去查,往什么地方查,老实说张凡也是有些没有头绪的。 “对了,这件事情或许你可以帮得上忙。”张凡突然想起来朱宣洛,“你不是已经将她控制住了吗?虽然我不知道到底用什么办法,不过那天晚上听她提到了解药,想来也是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她的性命早就已经在你的手上了吗?如果你逼她就范的话,会不会?” “若是以前的话,我却是不会反对。反正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已经打定主意跟着张大人干了,这么一来这个夏凌波对我也就没有用了。”朱宣洛说道,“但是现在的话,我却是不怎么确定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张凡问道。 “如果说这个夏凌波当真是五毒教的人的话,那也就是说,她这三年其实一直在骗我。”朱宣洛说道,“并不是说她告诉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她受制于我绝对不会是真的。我给她服下的毒药,虽然市面上很难找,想要解毒也必须要找到相应的解药才行。但是这东西,想来五毒教的人根本就不会放在眼中。听闻这种药就是从五毒教里流出来的。” 朱宣洛的话,让张凡等人沉默了。 “不过……”朱宣洛却是接着开口,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我希望这件事情我也要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跟夏凌波这个贱人也有一笔账要算。”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告一段落 原本已经放下了对于夏凌波的怀疑,毕竟经过锦衣卫这么多天的调查,却是什么破绽都没有发现。. 、再加上过小年那天晚上,夏凌波对于乔安娜做出来的那个手势,也是毫无反应。虽然还不能十成十地确定,不过张凡已经是大致认定夏凌波不是他们所要找的那个五毒教的眼线了。 但是也因为朱宣洛的这么一句话,让张凡等人重新又将目光注视在了夏凌波的身上。虽然只不过是朱宣洛的怀疑而已,但是毕竟他也是跟夏凌波相处了三年的时光。或许,这个夏凌波当真是非常厉害,做事情也是不留痕迹,丝毫不会让别人看出来任何问题。 但是,既然她是做着这种事情,总是会有一些动作的。而即便是这些动作她从来都是在隐秘的地方做的,绝对不会让外人看出来。但是,总是会有一些让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才是。 或许,这么一次两次的,让别人见到了,只会觉得有些疑惑,并不会怀疑什么。但是如果再三再四的话,恐怕就会让人觉得大有问题了。而普通人都会觉得如此,那就更何况是在她身边三年的时间,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朱宣洛了。 朱宣洛既然是想要通过她来打听朱宣圻藏放那本族谱的地方,并且盗取的话。夏凌波是他完成这项工作的条件,他自然是会时刻注视着她的。这么一来的话,如果说朱宣洛注意到夏凌波有什么让人值得怀疑,但是却又里不清楚头绪的时候,绝对不会少。 而实际上,对于朱宣洛来说,他并不是现在才开始,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注意到夏凌波那不同寻常的模样了。但是他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即便是怀疑,他也确实需要夏凌波去帮他找东西。所以这么一来,他即便是有所怀疑,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 当然,朱宣洛自然是可以去发展别的人成为帮助他的人。但是朱宣洛并没有这么做,因为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越隐秘越好。实际上即便是他只找了夏凌波,也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虽然他觉得自己用药物控制住了夏凌波,但是却无法确定夏凌波到底会不会就范。万一有那种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即便是不要自己的性命了,也要把他抖搂出去的人,朱宣洛可就完蛋了。所以,即便是怀疑,但是朱宣洛也只能这样了。 一直到那天晚上,他看到乔安娜对夏凌波做出来的那个手势,他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所怀疑的事情上面。他对于夏凌波的怀疑,其中有个问题就是不知道她的来历。万一说夏凌波当真是五毒教的人的话,那么这三年来,她就一直在欺瞒他了。 如此一来的话,朱宣洛会心生不爽也实在是没错,毕竟不管是什么人,被他人欺骗了三年,也绝对是会有火气的。 他现在说要跟张凡一起,调查清楚夏凌波到底有没有问题,也就很是自然了。 而且,在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有了这么种想法。而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也的确是想到了个办法,能够验证夏凌波到底是什么人。 新年就这么着来临了。在王府当中的人,过的很愉快,他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当然,除了乔安娜,她对于张凡错过了最为热闹的时候,还有之后的接神仪式有些不满。不过她也明白,张凡不会无故缺席,必然是有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的。说是不满,实际上她也只是对于张凡不能够陪着她一起感到有些失望罢了。 倒是朱宣圻,他明明是应该看好张凡的,但是他却是对于张凡在晚上突然之间不见了踪影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示。这虽然也是一件奇事了,但是好在就连朱宣圻自己都没有表示什么,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既然如此,张凡也就不会提起这件事情。 或许是因为不想打扰他们了,锦衣卫并没有马上就来向张凡汇报。张凡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一过了巳时的时候了。得到的消息是,昨天上故意放跑了一个人。而张凡的手下跟着他一直到了成都东郊外地一处偏僻之所。待打探清楚了之后,锦衣卫的大军就立刻杀到了。 一共有三十五人,全部都在那里呆着。他们还因为朱宣洛的叛变,已经怒老三和周中等人被抓而叫嚣着,要对朱宣洛赶尽杀绝什么的。 不过还没有等一会,攻击便是到来了。先来的是成群的火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蜀地的天气,虽然常年都很湿润,但是今天不管怎么说,也是过年的时候,已经很冷了。再加上又没有下雪。所以,这几波的火箭已经是将这些人所在的大院子给点着了。 虽然说只不过射伤了几个人,甚至连致死的都没有。但是这几波火箭的攻势也并不仅仅是为了如此,更多的影响也随之产生了。 试想,原本一群人,正在义愤难当之时,各个都叫嚣着要找朱宣洛报仇。但是他们却万万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来袭击他们。如今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到来,他们自然是会惊慌失措了。再加上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完全被点着了,让他们是慌上加慌,匆忙着就要往外跑。 如此匆忙之下,自然是毫无什么规律可言。再加上原本这些人会聚集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临时的利益使然罢了,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统一的策划。而且这些人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行踪隐秘,根本就不会被他人找到。所以,他们也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的发生。 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了,这些人就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各自奔逃,根本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只不过他们就没有考虑过,既然外面已经是来了如此大的攻击,可见地方来的人绝对不会少的。这么一来的话,他们的人本来就不多,如果还不团结,就这么各顾各地冲出去的话,形同于自寻死路了。 不过,已经是惊慌成这么个模样了,恐怕他们这群人也是没有功夫来做这些准备了。 而等到这些人冲出去之后,等待他们的是早就已经严正以待的锦衣卫大军了。实际上,这些人才刚刚冲出去之后,就被干掉了十几个。 这个时候,他们才想明白大事不好了,对方人数这么多,他们却是才不过三十五人罢了。而如今,经过这么一轮袭击,只剩下二十人左右了。是九死一生之局,如果在不团结起来的话,恐怕全都得死在这里了。 只不过,这已经是无关早晚了,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十死无生,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让他们生还的机会。试想,两百人来围剿这三十多人,根本就是张凡早早地做好了打算,绝对不容许他们有任何人活下来才行。 或许会说,这实在是有些太过小题大做,杀鸡用牛刀了。但是,实际上在这片土地上做事从来都是如此,如果没有必然的把握的话,是很少会出击的。 就如同之前,三地发了水患,但是朝廷并不同意张凡的提议,要将赈灾的银子一次性全都拨下去才行。这就是中国人的做事风格,须得等到万事准备万全,并且准备的东西,已经大大超过所需之时才会动手。为的,就是万无一失。这么一来的话,才不会因为什么改变而让自己的计划产生什么变动才行。毕竟,所准备的事情已经大大超过了所需要的,所以即便是途中有了任何的变动,到时候也会因为自己的准备而重新走上正轨了。 总而言之,这一次的行动是成功了。三十五个人,没有一个逃出追杀,全都被当场击毙。而之后的事情,倒是不用太多关注了,毕竟这是锦衣卫行事。就算是有衙门的人要来过问,也没什么,只需要说是锦衣卫办案,也不会有衙门前来找茬的。 而至于那六个被张凡抓住的人,如今也是已经没有了用处,留着他们反倒是有些碍事了。所以这些人如今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些全都是张凡所亲自下的命令。虽然他就这么毫不费力的,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夺去了四十一条人命,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残忍的很。但是,张凡本人对于这件事情却并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毕竟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所干过的勾当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对于处死这些人,张凡并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张凡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便是找来了朱宣洛,将事情告诉了他。而朱宣洛在听了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惆怅,毕竟他跟那些人也并没有什么感情,全都是利益使然罢了。不如说,听闻这些人的死,让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总之,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就是要用朱宣洛的办法,来看看这个夏凌波到底是不是五毒教的人了。 而这件事情,就是在今天了。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大年初一 虽然朱宣洛说他有办法,而且在他说出来那个办法之后,张凡倒也是觉得可行了。但是,老实说张凡并不觉得这个办法有多么高明,甚至于可以说这绝对是个愚笨到不行的办法。不过这么一说,倒也并不矛盾,有很多时候,能用的办法未必聪明,而聪明的办法却未必就有效。 大年初一,乃是元旦,是新年的第一天,当然也是事情最多的一天了。第一件事情,是开门炮仗,即便是蜀王府不兴这种东西,但是传统就是传统。不过所谓的开门炮仗,到了蜀王府这里,却是并不在大门前,而是放到了街边,总而言之,就是要远离王府的院墙罢了。 开门炮仗之后,自然就是拜年这一大项目了。不管是普通人家,还是大门大户,大年初一的时候,全都差不多。男人们要早早地起来,穿着打扮也都比较讲究。为的就是出门拜年。当然,对于蜀王府来说,毕竟这里有王爷坐阵,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不是朱宣圻要出门去拜年,而是别的人要来这里向他拜年了。 对于有些人家来说,比方说官场中人,因为事务繁忙,即便是在过年的时候能够空闲下来,但是也大都是要被人来人往的局面所拖累,所以有的也只是写了名帖送出去拜年。不过,这对于王府自然是不可能的,为了表示诚意,自然是要亲自到这里才行。 所以,这才是一大早的功夫,蜀王府中就已经人来人往的了。不光是蜀王一系的人,更多的怎是成都府中的官人。张凡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不少熟面孔,出了刘显这名总兵以坐阵守序之责递了名帖过来拜年而没有到场之外,其他的人几乎都来了。张凡就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像是曾省吾等人。 虽然两人之间有些间隙,不过也早已经随着丁光友那件事情的解决而冰释了。再说,两人跟张居正的关系,再加上今天又是大年初一,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怎么可能冷眼相对呢。两人还相互寒暄,互相拜年一番呢。 当然,这只不过是拜年的一部分而已,是属于大人之间的。还有晚辈向长辈拜年这一项。当然,这拜年自然是要给压岁钱的。这道习俗,不管在何时何地,都是如此。如今既然张凡人在这里,他自然是逃不掉这一“劫”的。 蜀王一系有不少人都在这,小孩子也自然是不少。虽然说这些孩子都是王子王孙,但是毕竟张凡年长,又已经成家了,所以这倒也成了这些孩子们拜年的对象。为此,张凡自然是准备了不少,封了不少红包,各个都是百两的银票包裹在其中。虽然说,这些孩子自然是不可能会缺钱花的,但是收到了红包自然也会高兴的很。 不过关于收红包、给压岁钱,这里面倒也是有些学问的。普通人家就不必说了,倒是官场上,经常有人借着这个机会送些银子什么的。毕竟名义上是给孩子的压岁钱,外人又岂会知道。张凡就遇到过这种事情,去年他,准确地说应该是他的孩子,就受到了很多。后来一算,加起来只怕是不少于十万两。不过张凡倒是不在意这些东西,全都让人舀出去给了外面的穷人。反正上面也没写名字,即便是张凡能记得住,他也装傻充愣了。 不过如今的张凡可是没关心这些东西,而是眼前的事情,让他想到了远在京城的家人。尤其是这一个个孩子来向他拜年的时候,他心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孩子在向他拜年的情景。触景生情之下,的确是让人想家啊。 之后的事情张凡倒是没有太多的参与,毕竟来这里的人大都是来拜见朱宣圻的。而今天又是大年初一,实在不是个谈什么事情的好时候。这么着一来,张凡也就清闲下来了。而之后,像什么占岁,饮屠苏之类的,张凡并不过问什么的。他现在,全心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面。 跟朱宣洛合作之后,自然是要展开计划才行。盗取族谱,渀制一份再将渀制的放回去。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并不麻烦,但是如今却是没有办法了。如今正是过年的时候,蜀王府当中整日都是人来人往的,再加上王族一系的人比较多,所以即便是王府后院也是如此。实在是人多眼杂,根本就没有办法避人耳目地将东西偷出来。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暂缓一时了。 但是,这件事情放下了,并不代表眼下就没有别的事情了。还有一件,正是之前跟朱宣洛说好的,要查证那个三王妃夏凌波到底是不是五毒教的人。而且,朱宣洛的办法,就是在今天。只不过,张凡虽然答应了,但是他对于这个办法一直是颇有微词。 到底朱宣洛出了什么主意,让张凡这么难以决断?实际上,朱宣洛所出的办法实在是简单的很。今天是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是忙得很,蜀王府的人,即便是不用出门去拜年,但是前来上门拜年的人却是多不甚数的,所以今天一天,蜀王府中的人都会很忙。 而这些前来拜年的人,大都是有些身份的。再说明白一点,都是官场中人。这么一来的话,来的都是男人,就算是有带女眷一同前来的,却也并不多。而这些人来了这里,大都是前来拜见朱宣圻的,跟王府后面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有,那也是要朱宣圻的原配夫人,也就是大王妃出面的。 而夏凌波,说得好听一点,她是三王妃。说得不好听,她就是妾室。即便是她嫁给了一位王爷,但是她妾室的身份也是没有办法更改的。所以,自然是不可能由她出面见客的。 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是说,夏凌波今天一天都会很闲。即便是她的家人在此,需要她的陪伴,但是她还是很闲。 这么一来的话,事情也就好办了。还是需要朱宣洛出面,将她骗出来。最好是能骗出府的才好。然后将她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开诚布公地好好问问她。就这么简单。 朱宣洛的这个办法,乍一听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么简单,看似毫无计策的办法,让人感觉很容易就会暴露了。 但是,朱宣洛并不是傻瓜,他既然能提出来这个办法,也自然是有过考虑的。而张凡在听完了朱宣洛的话之后,也是考虑了一番,也是觉得这个听起来简陋的计划,实际上是精细无比的。 首先,将她骗出府的事情,必须要不露痕迹才行。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凭着朱宣洛跟她之间的事情,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而之后,就是要靠张凡他们去安排一处隐秘的地方来问她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昨天在跟朱宣洛说定了此事之后,他就命王猛去准备了。而对于堂堂锦衣卫来说,准备一间不会被他人发现的地方来做些什么,实在是太过容易了。所以,这件事情也准备好了。 再之后,就是要考虑这件事情的主要部分了,那就是对于夏凌波的问话所会带来的结果。最主要的是,不要让这件事情被他人知道。而这一点,最关键的就是在于夏凌波了,只要是她不会主动说出去,外人很难知道。 如果说夏凌波当真是如同朱宣洛的猜测,是有问题的,甚至于她就是五毒教的人。这么一来的话,就不会让人担心了。如果她不承认,甚至于做戏非常成功,让张凡他们看不出来一点点破绽,那么夏凌波本人回去了之后也是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反之亦然,如果说夏凌波承认了她就是五毒教的人,告诉了张凡。这么一来的话,就等于她有了把柄在张凡的手上,不管是为了五毒教的吩咐,还是说为了她自己考虑,她也是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如果说,朱宣洛猜错了的话,夏凌波只不过是看起来有些可疑,但是她并不是五毒教的人。这么一来的话,就更加不必害怕了。如果事情是这样的,也就是说朱宣洛给她所下的药还是有效的。这么一来的话,即便只是为了她自己的性命,她回去之后也是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可以说,虽然朱宣洛的办法实在是有够简陋的,但是他的办法,已经是将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全都考虑到了。这当真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办法,只用一个简单的办法,却是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全都考虑到了,是上乘的办法。 如此办法,张凡自然是没有可能会反对的。 所以,午饭过后,张凡便是找到了朱宣洛,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将夏凌波给骗出府,好执行他们的计划了。 虽然对于这个计划,张凡很有信心,但是到时候到底会是什么结果,老实说,张凡并没有抱有太多的希望。不过如今,他倒是不妨一试,反正也没有什么危害,何必呢!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准备出行 似乎是已经对于这种事情产生习惯了。、。 新年初一,虽然外面人来人往,大都是各家各户去串门的,但是也在街上游览的。 乔安娜虽然并不是太过熟悉这里过年到底是个什么流程,但是她也明白,既然是新年伊始,很多人也是空闲得很。这让她立刻就想到了张凡。即便是张凡平日里再怎么忙,哪怕是到了昨天,大年三十的晚上还是很忙,但是今天总该是能休息了吧。而且,乔安娜可是知道的,今天张凡并没有出府,一直都在蜀王府中。 这么一来的话,虽然蜀王府今天非常热闹,人来人往的非常多,但是并不是因为张凡的缘故,这些人是来拜见朱宣圻的。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才对。所以乔安娜就起了心思,想要拉着张凡一同出游一番才是。 而当他找到了张凡的时候,却是发现,张凡并不是一个人,梁超虽然不在,但是王猛却是在这里。而且,甚至就连那个赵子杰都在。乔安娜根本就不用问,看到这阵势就明白,张凡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做了。既然如此,乔安娜已经明白了,今天张凡依旧是有事情要做,还是不能陪她。所以她也并不打算再做那些无用功了,准备转身离开。 “乔安娜。” 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乔安娜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张凡却是唤住了她。她有些好奇地停住,看着张凡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正好。”张凡笑着说道,“刚才我还想让人去寻你过来,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今天累不累?不累的话,陪着我出门去怎么样?” “好啊。”乔安娜没有想到张凡提出来的居然是这件事情。而她原本到这里所谓的就是这事,如今张凡既然提出来了,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既然如此,正好。”张凡说道,“刚才子杰来这里跟我一说,说今天要出门,问咱们去不去,我就同意了。你快些回去收拾一番,我们等会就出门。” “嗯。”应了一声,点了点头,乔安娜转身离去。她转过去的脸上依然是带着笑容,但是明显更加高兴了。而张凡即便是看不到这一点,但是乔安娜离去之时的脚步,明显是显得比之前更为轻快,可见刚才她的确是心情不错了。 看到这里,张凡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高兴的同时,他的心中却是依然还带有着歉疚之情。为何?张凡总觉得,这几日如此冷落乔安娜,实在是不该。即便是乔安娜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事情,但是这么一来,张凡的心中就觉得更加歉疚了。要知道,乔安娜一个人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而张凡却是因为事情繁忙,无法陪着她。 甚至就连现在,已经是要带着她一同出门散心了,但是实际上呢,张凡这一次出门还是有目的的。带上乔安娜,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附带而已。这让张凡心中当真是有些愧疚的。 “大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张凡的思索,让他有些恼怒,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向着旁边看去。 说刚才那番话的人是朱宣洛,他自然是捕捉到了张凡眼中那瞬间产生的恼怒之色,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了什么会惹张凡不高兴的话。不过他倒也并不在乎,虽然说他现在在跟张凡的合作当中,占据着下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害怕张凡,要知道张凡还对他有着更大的指望。 当然,朱宣洛是个聪明人,即便是知道这一点,他也不会仗着这种事情来故意惹麻烦的。 “你确定吗?”张凡问道。 “不会有错的。”朱宣洛说道,“虽然说王府当中的人大都不信佛,但是这个夏凌波,不管她是做样子也好,还是当真如此也好,每逢大年初一都会去往大慈寺烧香拜佛的。我是不知道苗人信不信佛,但是她来王府三年,前两次过年都会去,这次也不例外。之前我去看了看,虽然没问,不过那边也已经在收拾准备出门了。而且她知道我要监视她,所以见到我来,就主动让我护卫她出门了。虽然没有说就是去大慈寺上香,但是想来不会有差错的。” “王猛,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张凡听闻朱宣洛的话,便也不再过问了,转头看向王猛,问道,“地方找的怎么样了?” “大人,已经找好了。”王猛回答道,“大慈寺大得很,虽然几经战火的缘故,焚毁重建多次,但是占地依然是很大。听闻逢年过节的时候,人总是很多。梁超在那边已经是安排好了,虽然地方很是隐秘,但是毕竟今天的人不少。所以安排了几处地方,不会暴露什么的。” “如此正好。”张凡说道,“人手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王猛回答道,“现在已经是未时了,这个时候大慈寺中的游人也多了起来。在这种地方安插人手,绝对安全,不会被人发现的。” “大人要在大慈寺中安插人手?”听到张凡和王猛的这番对话,一旁的朱宣洛不由得惊讶了一番,问道,“这是为何?” “实际上,听你说这个夏凌波每年过年都会去大慈寺,我就有些怀疑了。”张凡解释道,“如果说她当真是信佛的话,或许还有更好的选择,比方说石经寺。虽然那里确实比大慈寺要远了一些,路也不好走,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而且,如果她当真信佛,也不应该每年就去这么一次。 “之前也问过你,得知她的房中根本也没有佛像之类的东西。很显然她不是信佛之人。并且,如果她当真是五毒教放在王府中的眼线的话,也根本就不会信佛。如此一来的话,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信佛之人,却是为何每年都要去佛寺之中上香?” “难不成说……”朱宣洛自然是聪明人,张凡的话已经是让他想明白原因了。 “对,恐怕她每年一次去大慈寺,就是要跟什么人接头的。”张凡回答道,“试想,大慈寺这么大,每年这个时候的游客又这么多,若是她跟什么陌生人在一起说上什么,也绝对不会引人注意的。” “可是,这每年才这么一次,似乎有些不对啊。”朱宣洛提出了疑问。 “关于这一点,我倒也有个猜测。”张凡说道,“当初,知道五毒教在王府之中派下了眼线这件事情,我就想过了。五毒教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什么阴谋,只不过身边有个当朝势力最大的藩王,放个眼线在他身边,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么一来的话,这个眼线也没有必要三天两头的对他们汇报什么,而且也容易暴露自己。 “恐怕他们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那自然是要马上将消息传回去。但是若是没有的话,那就不要联系。不过每年还是要接头一次,将一些事情传回去,或者是让她怎么样之类的。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我锦衣卫当中虽然不多,毕竟我们若是派了眼线细作出去,也不会弄这么长的时间,但是也是有发生的。” “原来如此。”听了张凡的话,朱宣洛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看起来就很正常了。也就是说,张大人怀疑,今天会有什么人跟夏凌波接头。所以大人才在大慈寺中早早地就布下了人手,到时候准备将那街头之人擒舀,可是如此?” “确实是如此。”张凡说道,“而且,我有些感觉,这个人或许我会很熟悉呢。” 张凡的话,让朱宣洛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了。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没有再发问。有些事情可以问,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的为好,他也算是深知这一点的了。 “不过话又说会来了。”张凡继续开口,“到时候,我们不方便出面,万一夏凌波叫起来,那绝对是不好收场的状况。最后恐怕朱宣圻都会知道。所以,到时候将夏凌波弄来,还要靠你了。你可有了打算了吗?” “这个自然。”朱宣洛说道,“虽然这一次,她的那些家人也陪着她一同前往,但是却并不妨碍。如今夏凌波还不知道我已经怀疑她了,所以她即便是装出来的,还是会对我言听计从的。这么一来我到时候将她带过来,也就没问题了。” “希望这件事情不会出什么问题才行。” 这个时候,夏凌波一行人已经出来了,而跟着的还有乔安娜,显然两人是在路上碰见的。而到这里听说张凡也要去大慈寺,乔安娜心中更是高兴。人多起来自然是热闹,却也不会妨碍张凡跟她一同,这让乔安娜脸上的笑容是更加灿烂了。 而张凡却是跟夏凌波说了一些打搅之类的话,毕竟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时候,那么这场面自然还是要的了。只不过,这场面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大慈寺中 大慈寺始建于唐代,相传唐武德元年,最有名的莫过于三藏法师玄奘也曾在此学经。 . 、天宝十五年,安禄山攻陷长安,而玄宗为了避难来到成都。他见到大慈寺的僧众在街头施粥,救济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的人,并且为国家祈福。当时玄宗深受感动,并且亲自题了“大圣慈寺”的牌匾。正是这块牌匾,让之后,唐会昌五年,武宗灭佛,大慈寺正是因为有了玄宗所题的这块匾额而成为当时成都唯一保留下来的佛寺,也成为了整个蜀中规模最大的佛寺。 而且,由于唐玄宗,唐僖宗先后临蜀,许多著名的画家也是聚集成都,不仅仅是的成都的绘画之风大兴,仅仅就是大慈寺中,就有比划千余,其中知名之人就有六七十人之多。 不只是如此,唐宋两朝,大慈寺乃是天朝与外邦交流佛学的重要之地。新罗国(今朝鲜)以及日本等地,先后都有得道高僧来此交流佛学。 在唐宋之时,大慈寺乃是极盛之时。其规模,占据成都东城的小半。这对于一座佛寺来说,绝对是最为辉煌的时候。就因为如此,当时成都最为著名的游览之所,便是这里。每逢庙会之时更加热闹。 只不过,这座佛寺也几次经历战火的焚毁。最近的一次,是在宣德十年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大慈寺因为经历几次的大火,已经不复唐宋之时的极盛之象了。但是它毕竟曾经辉煌过,所以到了现在,也丝毫不逊色。宣德年间的那一场大火,幸亏救活及时,最为重要的主殿是保住了。又经过了修缮,到了嘉靖年间,总算是恢复了兴盛。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了,但是却也是游人兴盛。 张凡一行人走在这里,虽然目标很明确,来这里就是来上香的,不过人流众多,再加上四周的景色也是佛色佛香,不由得让他们放慢了脚步。 张凡在稍微旁边的地方行走着,毕竟他可是个男人,在这一行人之中,出了那位夏凌波的父亲之外,其他的男人大都是护卫之类。所以这两个人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虽然说张凡也想要从这个人嘴巴里套出些什么来,但是说了两句,张凡就放弃了。 倒不是说这个人心机多重,或者是演技多高,实在是这个人根本就是个一问三不知的主。而且,那份木讷的表现,老实说张凡也不觉得是他故意做出来的,更像是天生如此。张凡有些怀疑,他那份巨大的家业,到底是他自己挣下来的,还是靠了五毒教的帮忙。 既然从这个人的身上得不到什么消息,张凡也就不再坚持了,只当是打发无聊,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倒是那边,跟夏凌波走在一起的乔安娜,两个人聊得很是热闹愉快。虽然说两人实在是大不相同,别说了性格什么的,两人甚至都不是出生在同一个国度的,但是或许是因为两人都是女性的缘故吧,这个时候可以说是聊得相当投机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倒是没有指望什么。原本,乔安娜对于今天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张凡也并不打算再将她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了。更重要的是,今天的事情,就算是张凡想要用乔安娜,却也已经是用不上了。 过小年那天的事情过去之后,如果说夏凌波当真不是五毒教的人,再让乔安娜做什么也已经是没什么用处了。而如果说夏凌波就是五毒教的眼线,那么经过那天的事情,她也已经是对乔安娜有了防备之心,此时再让乔安娜做什么,已经是没有用处了。 既然不管怎么样都没有用,张凡也自然是不会做那些无用功了。只不过,看到两人如此投机地聊天说话,老实说张凡的心里面总是有些很是怪异的想法。 虽然几人走的很慢,大慈寺的地方又大。但是也没有用多久,几人就来到了主殿。之后,夏凌波一家人便是进去参拜了。而颇为有些好奇地乔安娜也是跟了进去。倒是张凡等人并没有进到大殿之中,他还吩咐了乔安娜一身,让她出来之后在此等着。乔安娜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实际上今天张凡能够陪着她一同出游,她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会在意这些小小的,不合情理的地方。 之后,张凡就跟着王猛等人,到了梁超早就已经等着的地方。而这边,朱宣洛还等在大殿门口,一来他是护卫,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在这里的。二来,等会他还要将夏凌波带过去才行。 而张凡能够放心地离开这里,实在是因为早有布置。这里如今人来人往的,但是在这里,早就已经有了锦衣卫所安插的眼线。这些人只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要监视朱宣洛,保证他能够遵守跟张凡之间的约定,将夏凌波带过去。二是要监视这里的人,一旦是有什么人跟夏凌波接触的话,他们就要跟上去,确定了之后将那人暗中抓起来才行。 对于这种事情,这些人都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即便是这些人是张凡从四川这里临时调来的人,他们也不会辜负张 张凡跟着王猛,在人流之中的手下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梁超打扮成一个普通游客的模样,正等在这里。见到张凡来了,赶忙上前打招呼。 “地方准备好了?”张凡见到梁超之后,立刻就问了这件事情。 “准备好了,大人。”梁超说着话,便将张凡带到了,旁边不远的一座厢房边上,说道,“这里是大慈寺的僧人所住的地方,僻静的很。如今正是游人最多的时候,僧人全都出去了。卑职也让弟兄们排查过了,这里没有一个人。这里只有这么一条路,而弟兄们已经在两边把守着了,绝对不会让人进来的。不过要是碰到那种拦不住的人,也会马上来通报的。” “嗯。”听完了梁超的汇报,张凡也是点了点头。 说起来,将审问的地方放在僧众的厢房之中,这本就已经是很是怪异的事情了。更加不用提,张凡他们所要问的还是一个女人了。当然,这些自然是在暗中进行的,若是让大慈寺的人知道的话,那还不得闹翻了天去!而张凡,即便是他不信佛,但是却也不会做什么不敬之事。况且这一次也实在是事出有因,不能出什么差错,这才会如此的。 不过正如同梁超所说的一样,今天可以说是大慈寺一年当中,来客最多的时候了。即便是大慈寺的僧人不少,但是应对这么多的游人也是有些紧巴巴的。所以这个时候,上至寺院的主持大师,下到刚入寺不久的小沙弥,全都要出去帮忙才行。这里自然是不会有人在的。而且也不会有人过来,即便是有游人误入此地,靠着守在门口的锦衣卫,也能将那些人给打发走的。 “既然如此,我们先进去等着吧。”张凡说道,“梁超,你去跟外面的人说一声,一旦发现了动静,就赶紧给我盯紧了。尤其是跟夏凌波有过接触的外人,一个都不要放过了,全都给我抓起来,问过话之后再决定放不放。还有,你就留在那边,一旦有什么事情,就马上过来通知我。” “卑职明白了。”梁超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而跟着张凡一通进了一间厢房的王猛问道:“大人是在担心什么吗?” “不,这件事情看起来很危险,而且又是选在这么个地方,实在是有些让人心悬。不过实际上,却是安全的很。即便是被寺中的僧人发现了,也是很容易糊弄过去的。”张凡说道,“我让梁超过去,实际上是想要让他盯着那些跟夏凌波有过接触的人。” “大人之前也说了,来的人有可能是认识的。”王猛说道,“难不成说,大人就这么相信那个朱宣洛的话,这个夏凌波当真就是五毒教的人不成?” “这件事情如今还没有证据,你叫我跟你说的再过肯定,我也说不出来。”张凡说道,“不过我心里面总是有这种感觉,总觉得今天咱们会知道一些事情。” 听闻张凡这么一说,王猛也就是点了点头,不再询问了。虽然张凡说,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感觉而已;虽然说,锦衣卫是搞情报工作的,而王猛也知道这种事情可不能只凭着心里怎么想来决断。但是有的时候,这种感觉却是大有作用的。既然张凡这么说了,王猛却也愿意相信他。反正,到底如何,等一会也就见分晓了,如今却是没有必要再争论什么了。 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而梁超也是在暗中将张凡的话吩咐了下去。那边,大殿之中,乔安娜正在跟着夏凌波学着如何参拜。至于夏凌波,虽然有些怀疑,可是却根本想不到之后将会迎来什么。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行动开始 “王妃,你求了菩……萨什么?”乔安娜看着一旁的夏凌波问道。。、 或许她并不信佛,甚至于连天主教徒都不是。但是她所生长的环境,让她对于这种事情也是明白的。在西方,人们自然也会去教堂祈求什么。虽然她并不了解佛教到底宣扬些什么,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叫做“菩萨”的神到底掌管着什么,但是她却知道夏凌波在干什么。 虽然对于他人会问自己许了什么愿望而感觉奇怪,毕竟夏凌波所拜的是观音,那自然也就只有一种了,求子。不过或许是因为乔安娜作为一个外族人的缘故,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好的情绪,反而是对她解释了起来。 “我在求菩萨,能让我蘀王爷早早诞下孩儿。”夏凌波说道。 听夏凌波这么一说,乔安娜也是心下了然。她突然想起来,这种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在京城里的时候,昭雪和映月两个人不就为了这件事情,整天神神叨叨的吗?两人也是为了这件事情经常去京城各地的寺庙里求神拜佛的。听说映月原本并不信佛,不过就因为这件事情,她倒是转变了自己的信仰。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乔安娜说道。 “乔安娜小姐不上柱香吗?”夏凌波突然问道。 “嗯?”似乎是被夏凌波的话给问住了,乔安娜一时半会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而对于夏凌波来说,乔安娜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她只是个外族人,还不太习惯这种事情,不由得开口说道:“乔安娜小姐跟张大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张大人年轻有为,家中已有娇妻美妾,孩子也不小了。若是乔安娜小姐不做些努力的话,将来可会有些麻烦的啊。” 这种话,实在是有些太过了,毕竟在这公众之地,公开讨论这种事情,实在是有违矜持之道。不过如今,两人旁边倒也都是些诚信拜佛的人,而且几乎都是女子,这种对话也算是这些人的一致心愿了,倒也没有人责怪她们什么。 “这……”不过,旁人虽然不在意,但是乔安娜却是被夏凌波的这番话说的脸红了起来,不过,她却是没有逃避,她喜欢张凡,她也知道张凡喜欢她,她不会回避这份感情,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心里面倒也是有这种想法,不过我却并不担心。” “哦?”听乔安娜这么一说,夏凌波一瞬间有些发愣,不过她马上也就想明白其中的缘故了,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乔安娜小姐当真是好福气啊。不仅找到了张大人这样的年轻才俊,可以相守一生。即便是张大人还有其他红颜在身边,无法独享,却没有那些烦恼之事。” 虽然并不曾经历过这些事情,虽然乔安娜对于大户人家的后院之争并不是太过了解,但是这一次,她一下子就听明白夏凌波的意思了,笑了起来,笑容之中充满幸福,说道:“嗯,王妃说的不错,茹雪、昭雪、映月、还有灵儿姐姐,她们都是好人。” 看到乔安娜幸福的笑容,再听到她说出来这番话,这让夏凌波有些失神,而之后,她脸上的那份无奈和苦涩却是更加深重了。突然,她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说道:“乔安娜小姐,虽然我刚才是在向菩萨求子,但是其中却也有不同的地方。我求菩萨能让我蘀王爷诞下一位郡主?” “郡主?那是什么?”显然,才来这里住了没多久的乔安娜并不知道“郡主”这两个字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是女儿。”夏凌波解释道,“我求菩萨让我蘀王爷诞下女儿。” 原本,夏凌波以为乔安娜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会非常疑惑。但是当她看到乔安娜的神情变得深思了起来,夏凌波有些吃惊,吃惊过后却又是无奈了:“看来不用我再解释,乔安娜小姐也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了吧。” 点了点头,乔安娜说道:“我……其实灵儿姐姐,跟王妃的想法一样。” “原来如此……”即便是乔安娜并没有解释,灵儿姐姐到底是指的谁,但是夏凌波已经能够猜出来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了,“看来,不论是王府还是官家,似乎都没什么区别。只能说,张大人当真是好福气啊。”话语之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往那上面去想。 “王妃误会了。”乔安娜却是立刻出言反对,“凡他……他不是那种人。实际上,这是灵儿姐姐自己的决定,跟凡毫无关系。甚至于,凡是想要灵儿姐姐生下一个男儿的。只不过……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了,灵儿姐姐的愿望已经成了,她为凡生下了一个女儿。而灵儿姐姐本就身子弱,听凡说,她以后也不会再有身孕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你的灵儿姐姐这么说了,即便张大人也是如此想到。但是你 一时之间,佛殿之中还是人来人往,但是两人却是觉得周围沉寂无比。 过了好一会,夏凌波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说起来,这又是在做什么啊。将来能诞下男儿还是女儿,这可由不得我们做主,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而面对夏凌波的这番话,乔安娜没有说什么。或者说,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才合适,只能沉默应对了。 “对了,别人还要参拜,可不能占着这里太久,不然菩萨要生气的。”看到乔安娜的表情,夏凌波马上就想办法要打破现在的沉默,“咱们出去吧。” 点了点头,依然是没有说话,乔安娜同夏凌波两人一同向大殿外走去。 “抱歉。”正当两人走出大殿之门的时候,一个身影撞到了乔安娜一下,是个女人。 乔安娜之前还在想刚才夏凌波跟她说的话,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听到对方说话,她赶紧开口:“对不起,我没注意。” “不碍事。”说话的女子往乔安娜身后看了看,便转身行去。 只不过,这个如同意外一般的小小插曲,却是被张凡布置在四周的锦衣卫给看见了。张凡交代过,任何跟夏凌波接触过的人,全都要抓起来问个明白才行。而刚才,两人虽然没有直接碰到,但是对于锦衣卫的这些人来说,这个理由已经是足够了。暗中,两个人朝着那名女子的方向走去。 “王妃。” 两人才刚刚出来,便是听见有人喊夏凌波。 夏凌波转头望去,见到是朱宣洛。乔安娜在她身后,自然是没有看到,不过在她面前的朱宣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在夏凌波看到他的瞬间,她的瞳孔是猛的一缩。显然,她知道这个时候朱宣洛会来喊他,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子杰,可是有什么事情?”即便是明白,朱宣洛在这个时候来喊自己,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甚至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夏凌波明白,她没有别的选择,必须答应朱宣洛才行。 “智光禅师见到在下,便知王妃今日大驾光临,想要见见王妃。”朱宣洛说道,“大师让在下带王妃前去。” “原来如此。”夏凌波心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大致已经能猜到,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智光大师乃是得道高僧,邀我前往,自然是不能拒绝的。子杰带路吧。乔安娜小姐,失陪了。” “没关系的,王妃有事便去,我在这里看看。”乔安娜笑着说道。 这边,乔安娜还一边想着之前夏凌波跟她所说的那番话,却是对于眼前的这些优美壁画也无暇欣赏。而那边,夏凌波跟着朱宣洛穿过人群,所到的地方,游人已经渐渐少了起来。 而对于夏凌波来说,她明白自己的预感一点都没有错,朱宣洛带她来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可是偏偏的,面对这种情况,她却是什么都不能做。 她现在也不能逃跑,甚至于就连跟朱宣洛问个明白都不行,她害怕…… 朱宣洛自然是不会知道夏凌波在想些什么,不过与其说是不知道,还不如说他根本就不在意夏凌波会想什么。他也不害怕夏凌波会突然做些什么,正如同他会跟张凡提出这个办法一样,他早就已经将这件事情给想明白了。如今,不论夏凌波到底是不是五毒教的人,她都不可能做出来任何反抗之举的。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夏凌波见朱宣洛停下了脚步,不由得问道,“即便是有什么话要说,也不用到这里来说吧。这里可是僧人所住的地方,若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 “这里现在没有别人。”朱宣洛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而且,叫你过来,并不是我有话要跟你说,而是另有其人。” 听到朱宣洛这么一说,夏凌波表现出来一副害怕的模样。 而看到夏凌波这副模样的朱宣洛,面上却是露出了笑容。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挑拨离间 “另有其人?”朱宣洛的话,让夏凌波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 . 毕竟,虽然夏凌波早就已经知道,朱宣洛做这些事情,背后必然还有别人,不可能就他一个人的。但是这三年一来,不管朱宣洛对她的态度再怎么恶劣,两人之间私下里见面,也从来不会出现第三个人的身影。 但是现在,朱宣洛将她带到这里来,明明就是要说些不能公布于众的事情。偏偏这一次,朱宣洛竟然说不是他要找她,而是另有其人。这自然是让夏凌波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不过,当夏凌波回过神来之后,她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难不成,你要把我交给指使你的那些人不成?”夏凌波说这番话的时候,身子在颤抖,显然是她对于自己的这个猜测很是害怕。 朱宣洛却是丝毫不过问,只是冷冷地看着夏凌波。他如今也当真是看不出来夏凌波是真害怕还是假装害怕,不过,如果是假的话,那她这装的还真就是那么回事。至少,朱宣洛是没有看出来任何破绽。 “不,那些人,想来你也应该听说了才是。”朱宣洛说道,“今天早上,王府里面也是传来了消息,难不成你妹听见吗?” “今天早上?”听到朱宣洛这么一说,夏凌波有些疑惑,不过她马上就记起来了,“我记得今天一早,听春桃说,昨天晚上,王府东墙那边,有一伙人妄图对王府不轨,却是被衙门盯着很久,昨晚上将那些人全都抓了起来。” “不错,今天一早传到王府中的就是这个消息。”朱宣洛看着夏凌波,说道,“只不过,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抓人的并不是衙门,而是锦衣卫动的手。而且,那几个人刚被抓起来没多久,城外就有一处地方被烧毁了,死了整整三十五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也是锦衣卫动的手。而这三十五个人死了之后,在王府外被抓的那几个,也死在了锦衣卫的衙门里。就是这么回事。” “你……这……这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夏凌波被朱宣洛的话惊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她的脑子转的很快,明明刚才两人还在说朱宣洛身后的那些人,现在话题却是被朱宣洛转变到这个地方来了,夏凌波立刻就想明白了,“难不成说,昨天晚上在王府外的那些人,还有你刚才所说的,城外的那三十五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成?”夏凌波的话说的还算连贯,但是声音,有些发抖。 “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嘛,还需要我再说一遍不成?”朱宣洛说道,“还是说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是不敢相信罢了?不对,实际上你应该能想得到,我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但是你是在担心你自己,担心我对你是不是也会像这样,一旦没有用处了就要杀掉?” “……”夏凌波这次没有再开口了,只是拼命咬着下唇,鲜血从被口脂染得通红的嘴唇流下来,一直到流到雪白细腻的皮肤上,才能够分辨出来。不错,夏凌波此时就是在害怕。这也无关乎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遇到了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女人来说,不管怎么样都会害怕的。 “不过,如今你倒是可以暂时放下心来。”朱宣洛说道,“我既然将你带过来了,既然也跟你说了有人要见你,那你现在就没什么性命之忧。不过之后会怎么样,那可就不是由我说了算了。”朱宣洛说完了这番话,继续向前行去。 “是什么人想要见我?”夏凌波这次却是没有跟上去,反而是开口问道。 “你不是个蠢女人,刚才说了那么多,我不信你还想不出来。”这次,朱宣洛连头都没有回,说了这么一句就继续走了下去。 嘴唇上的疼痛,刺激了神经,夏凌波却是并不在意,看着朱宣洛的背影,放在裙边的两手紧握,跟了上去。 跟着朱宣洛来到差不多中间位置的厢房前停下,朱宣洛打开了房门,示意让她进去。 看了看明明亮堂的很,但是总让她觉得其中阴暗无比的房间,夏凌波也只不过是稍稍犹豫,就走了进去。 “王妃大驾光临,张凡荣幸之至啊。”见到夏凌波进来,早就等在其中的张凡说道。 “果然,是张大人啊。”夏凌波看到了张凡,却是丝毫不惊讶。之前朱宣洛已经跟夏凌波说了,之前在他背后的那些人,昨天一晚上就死了个干干净净。而动手的人,正是锦衣卫。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如果夏凌波还猜不出来今天要找她的人是张凡,那她当真是笨的可以了。 “王妃已经知道了?”张凡露出一副有些意外的表情,说道,“看来子杰已经对你说过了啊。”朱宣洛的身份,夏凌波并不知道,而张凡也不打算让她知道,以免会有什么麻烦。 “张大人乃是京中大员,若是让王爷知道,我与张大人在此会面,王爷自然是不会舀张大人怎么样。但是张大人可曾为我想过。”夏凌波一副已经豁出去的模样,说道。 “我倒是觉得不会如此。”张凡却依旧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说道,“而且我觉得,王爷也并非如此吝啬之人。” “你……”对于张凡的话,夏凌波大怒,指着张凡,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张凡的这番话,当真是调戏之言,若是放到后世,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性骚扰了,一点都不掺水的。跟别人的女人在这种隐秘的地方见面,还说他不是吝啬之人?这些说起来,实在是太过有违圣贤之道了。 “王妃是否有所误会?”张凡却是毫不慌张,说道,“我这么做,岂不是证明王爷慧眼如炬吗?王妃如此天生丽质,即便是明知不能,我却还是做出了这等事情,岂不是证明王妃当真能令人神魂颠倒吗?” “油嘴滑舌就到这里吧。”夏凌波知道自己说不过张凡,便不再跟他争论,“说吧,将我弄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妃可认得这个手势?”张凡见她如此,也不再跟她绕弯了,亲自做出了那个五毒教用来接头的手势。 “自然认得。”夏凌波这一次倒是干脆,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个不是五毒教用来接头的手势吗。” 夏凌波的这一句话,让这一屋子的人全都是愣住了。原本他们将夏凌波弄来,就是要弄明白这一点的。而张凡也是打算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做开场,即便是上次没能打探出来夏凌波的心思,但是也值得一试。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夏凌波居然会承认的这么爽快。即便是站在一边的朱宣洛也是愣住了。 “好,好。”张凡回过神来之后,笑着说道,“既然王妃已经承认了,那咱们下面的话就好说了。” “承认?我承认什么了?”这一次,换成夏凌波换上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这让张凡等人又是一愣,好半天,张凡才回过神来,说道:“刚才王妃不是已经承认,自己就是五毒教派在王府当中的眼线了吗?” “张大人在说笑不成?”夏凌波却是一副奇怪的模样,“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五毒教的人了?” “那王妃是从何得知这个手势的意思的?”张凡更加迷糊了。 “那天晚上,赵子杰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夏凌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就是过小年的那天晚上。如今张大人既然跟赵子杰混在了一起,想来赵子杰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了吧。还是说,他没有对你们说过?” 夏凌波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又是一愣。不过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朱宣洛,他立马向着夏凌波走了过去。 刚才夏凌波的这番话,说白了就是在挑拨张凡跟朱宣洛之间的关系。她虽然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却明白。不管张凡跟朱宣洛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弄到一起的,但是时间绝对不会长。 甚至于,夏凌波猜测,朱宣洛昨天才跟张凡一同将他背后的那些人一网打尽。而即便是夏凌波,也注意到了一网打尽这么个词。这么一来,她猜测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绝对不会长久,恐怕也就是这么两天的事情罢了。 不得不说,夏凌波猜的当真很准。 而猜到了这一点的夏凌波,立刻就想到了。既然还没有几天的时间,那么两人之间即便是已经开始合作了,关系也不会太过稳固。有可能,很多事情,两人都没有对对方坦白。 夏凌波之所以说了那么件事情,就是如此。这种时候,哪怕是一件很小的,根本就无关紧要的事情,也会让两人之间掀起很多矛盾。 而且她也知道,即便是她这么说了,朱宣洛也绝对不会动她,或者说是动不了她。今天既然她在这个地方,再加上张凡刚才所做的手势,夏凌波知道张凡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没被打开了,梁超走了进来。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僧房之中 现在的夏凌波,一点都不害怕。 说起来,有些奇怪。明明之前,再被朱宣洛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她还害怕的要死,总觉得自己就会就此遭遇什么不幸了一般。但是等到她走进了那间屋子里,跟张凡坐下来开始说话了之后,她就一点都不害怕了。 并不是她有多么坚强,只不过是她明白了,对方找她来说话,自然是有些事情需要她的。不管是什么,最起码说明她现在是安全的,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或许明天又会便的有危险了,但是最起码现在,她是安全的。既然如此,她倒也是能放得下。 只不过说到底,她如今的这副模样,实际上也就是装出来的罢了。不过,这么说起来,倒也是有些不太对,毕竟她之所以能够装成如此,也正是因为她心里并不怎么害怕罢了。 不过如今,这些倒也都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她已经是知道张凡今天为什么要找她来问话了。先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五毒教的人,但是有一点,只要是张凡没有掌握到有力的证据,那么她就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而如今的状况也是让她看出来,张凡虽然对她有着相当大的怀疑,但是他也的确是没有什么证据。 这么一来的话,夏凌波就更加不用去害怕什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这让夏凌波有些奇怪。 如今这里并没有什么人,正如同之前所说的那般,今天可以说是大慈寺一年之中最为繁忙的一天了,寺中的游客甚多,上至主持方丈,下至刚入寺的小沙弥全都在外面帮忙,这里自然是不可能有人。 而且,即便是有什么人偶然间过来了,她不相信张凡挑了这么个地方,却是不会好好把守起来。绝对不可能有人会这么顺利地进到这里来的。 再说了,如果当真是有僧人回来了,进自己的厢房,也不会敲门的吧。 “进来。”张凡说道。 下一刻,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夏凌波一见进来的人,心道果然。来的正是她之前在王府中曾经见过的,也是张凡的手下。她记得这人叫做梁超。 “大人。”梁超进来之后,向张凡行礼,“卑职有些事情要跟大人说。”随即他看了看夏凌波。显然,这件事情并不是方便当着她的面跟张凡说。 这让夏凌波的心中生起了很多好奇。 张凡倒是也不见怪,对梁超点了点头。两人走到厢房的另一边去说话了。这里是僧众平日里休息的地方,房间大的很,足足摆上了十八张床。夏凌波就坐在房间一边,而张凡跟梁超两人却是来到了另外一边。这边的话,两人说什么,如果再压低声音,那边当真是听不见的。 “怎么说,抓到什么人了吗?”张凡之前给梁超的吩咐就是要他去盯着是不是有什么人跟夏凌波接触了,然后将那些人全都暗中抓起来,侦查一番。当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锦衣卫可就要忙坏了,毕竟今天的大慈寺到处都是人。而夏凌波到这里,虽然身份是王妃,却也是没有避嫌什么的,这么一来的话,路上跟她接触过的人,偶然见到就不知凡几了。如果按照张凡的吩咐,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的话,估计今天来大慈寺的人没几个能顺利回家的了。 不过,张凡的要求如此,下面的人却是明白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也快不是蠢蛋的疯狗,见谁逮谁的。更何况,这些人做了这么久的锦衣卫,类似的事情也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了,所以这么点眼力还是有的。 他们能够分辨得出来,两人之间的接触,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当然,这种凭着感觉做出的判断,自然不会是准确无比的,绝对是有着误差的地方。所以这个时候,才会用到张凡的吩咐。 也就是说,他们敢确定当真是无意的,才会放过。但是如果自己无法确定是无意还是有意的,那么他们就会谨慎一些,执行张凡所布下的命令,将人抓起来问清楚再说。 而如今,梁超既然过来了,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抓到了什么人了? “怎么样了?”张凡也好不啰嗦,立刻问道。 “大人,咱们一共抓了二十三个人。”张凡说道,“当中有三个还是孩子,便查问一番,放了去。这些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卑职也看过这些人了。不过,卑职在当中见到了一位熟人。”梁超在张凡的耳边耳语一番。 “是她?”听到梁超所说的名字,张凡一开始有些惊讶,不过立刻,惊讶也就变成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说道,“如此不是正好吗!这么一来,咱们也不用再多问什么了,这个夏凌波的身份,也就已经证实了。而且,咱们之所以这么做,为的不就是要跟她 “那……卑职现在就去将她带来?”梁超问道。 张凡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思索了一番,想清楚其中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是点了点头。 得到张凡的吩咐之后,梁超也不多啰嗦,转身推门离去。而张凡又重新坐到了夏凌波的面前,看着夏凌波一脸迷惑的表情,张凡却是微笑了起来。 “怎么了?”虽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张凡的笑容,让夏凌波觉得有些害怕了,是对于未知的害怕。 “王妃莫要惊慌,没什么事情。”张凡笑着说道,“只不过我的部下在寺中见到了一位故人,如今去请她过来好好聊聊。” “故人?”夏凌波对于这两个字表现的更加疑惑了。有很多事情,是夏凌波所不知道的,所以如今张凡这么一说,她也根本就闹不明白。张凡所说的熟人到底是谁,夏凌波根本就毫无头绪,更何况,张凡对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的表情,根本就如同她也认识一般。这让夏凌波更加是一头雾水了,“张大人再说什么我是一点头绪没有,张大人的故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张大人能让这位故人过来,想来他也是跟这什么五毒教有关系的吧!” “等到人来了,王妃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张凡却是没有回答她。 见张凡如此,夏凌波也就不再过问,安静地坐在那里。 没多久,敲门声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张凡并没有应声,不过也不需要了。之后,来人将门打开,正是梁超,只见他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大人,玉儿姑娘请来了。”梁超进来之后,对张凡抱拳说道。 没错,下面的人所抓住的正是玉儿。而梁超去那边挨个地查看这些被抓住的人的时候,她还是躲闪了一番。不过,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可能躲得了,等到梁超走到她的面前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玉儿了。 要说梁超见到玉儿的次数并不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认出来玉儿。实际上,因为玉儿那特殊的身份,已经那一次将张凡掳走的事情,让梁超对于五毒教的这些人是记得很深,很难忘记。 这些如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梁超见到玉儿了之后,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如今他们在做的时候,让玉儿的出现,变得是尤为重要的。甚至可以说,今天的行动,有很多事情,只需要见到玉儿的面,即便是不用任何人开口,就能够得到答案了。梁超在见到玉儿之后,自然是高兴的很了。 “我们又见面了。”张凡见到玉儿走进来,虽然嘴上说着话,但是眼神却是始终不离夏凌波,他在观察夏凌波在见了玉儿之后是不是有什么异动。不过这一次,张凡又失望了,夏凌波看了玉儿一眼,之后就毫无变化,没有紧张,也没有任何让人可疑的行动。只有面上,露出了一脸疑惑的模样。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小姐的芳名呢。”张凡继续说道,“称呼玉儿小姐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呢?听闻这是方大教主才能唤的,若是不想我这张嘴污了方大教主才能用的称呼,何不将芳名相告呢?” “哼!”面对张凡的这番极尽挑衅的话语,玉儿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冷哼一声。 “看来这倒是我自己找不自在了。”张凡摸了摸鼻子,一副尴尬的模样。只不过,他的面上哪里会有尴尬的表情。 “怎么,锦衣卫如今管得越来越宽了?”玉儿却是丝毫不饶人,开口说道,“连前来烧香的人,也要抓起来审问一番吗?” “这可是误会啊。”张凡说道,“我今日也是陪着王妃前来上香的,只不过难得见到熟人,那自然是要请来聚一聚了。 “而且,我跟玉儿小姐有些事情还要说说不是?”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玉儿到了现在,还是丝毫不领情。 “梁超,先请客人坐下,这才是待客之道不是?”张凡突然说道。 梁超闻言,一把将玉儿推到了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啊!”玉儿轻呼一声。 “有笔帐,咱们可是要好好算算才行的。”张凡盯着玉儿的眼睛,说道。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一丝破绽 “算账?我小女子一个,跟你张大人又有什么牵连了?”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玉儿倒是痛快,来个一撇干净。 。.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圣人教诲果然丝毫不差。”张凡对于玉儿这种好不认账的态度却是并不太过在意,笑着说道,“不过,有的时候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说教不会就不再过问的,还得要好言好语地说才行。既然如此,玉儿小姐是不是有些事情忘记了?那我可得提醒提醒你才行。 “不知小姐可还记得,自从我们京城一别之后,在这之前还见过面。说起来时间也不久,就是我刚刚到达成都的时候,而且还是小姐主动前来找我的。不知小姐可还记得,当初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哼……”玉儿再一次冷哼一声,面对张凡的话,她没有任何回应。但是,也已经不需要了,她的这个态度就已经是完全说明了一切。话说回来,这件事情玉儿又怎么可能忘记,毕竟当时他们所谈论的事情,可以说是关乎五毒教存亡之事,而且这也没过几天,怎么可能忘记呢。 见到玉儿还是这么别扭着不承认,张凡却是没有一点烦躁的表情,微笑不变,说道:“既然玉儿小姐还是想不起来,那我就再提醒你一下。当时玉儿小姐来找我,说五毒教有了难题,需要我帮忙才行。而相应的,五毒教也会帮我一个忙。 “如今,五毒教的忙,我已经帮了,你们也是顺利度过难关了。但是,你们应该帮的忙,我却是到现在都还没见到。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玉儿小姐打算怎么给我个交代?” “哼,所以说男人,一个个都是小肚鸡肠,没一个好东西。”这一次玉儿倒是开口说话了,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根本就不是在场的人想要听的,她看了看朱宣洛,说道,“若是我没看错,这个人可是王府的侍卫。如今他既然在这里,也就是说,张大人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了。有他给张大人提供消息,不会比其他人的差。既然如此,你却还是要来找我的麻烦。试想找回场子吗?这不是小肚鸡肠是什么?” “嗯,听玉儿小姐这么一说,倒也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张凡一副思索了一番的模样,开口说道,“不过如今,似乎面前的形势对我有利。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小肚鸡肠一回了,又能如何呢?毕竟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是事关脸面的,不能不弄个清楚啊。” 对于张凡这种近似于无赖的发言,玉儿即便是再怎么生气恼怒,但是她却是毫无办法。不管张凡说的话她有多么的讨厌,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张凡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如今是形势比人强。既然如此的话,对方想怎么办,她也只能奉陪了。 “玉儿小姐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微笑的表情始终不变,“先不管你们到底守不守信,不过我觉得玉儿小姐如今的态度还是好些的好。虽然忙我已经是帮了你们了,五毒教也算是度过了难关。但是我若是想要治你们,却也容易的很,根本就不用动手,只需要一句话,那两个人就会帮我对付你们的。 “怎么,玉儿小姐脸色不好,不舒服吗?还是说你想到了什么?我现在只要让下面的人放出风去,说你们五毒教已经跟我们锦衣卫混在一块了,你觉得以那两个人多疑的性子,会怎么对付你们?不,对付你们倒还不至于,他们如今也是有些打算了,自然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但是我很怀疑,你们的老教主,方振乾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你……”听到张凡的话,玉儿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却是不能说些别的了。 “别这么看着我。”张凡说道,“如果我到时候当真这么做了,原因也不在我身上。方月玲到时候肯定会恨我,但是当她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你觉得她也会放过你吗?或许她的确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 这一次,玉儿不再说什么了,但是她的脸色变得比之前还要更加参白了许多。张凡的话,说的一点没错,如果说,他当真这么干了,恐怕方振乾会性命不保的。这么一来,最为伤心的自然是方月玲了。 而且,如果说方月玲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因她而起的话,或许念在这么多年的情面上,当真是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这么一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绝对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了。这,才是玉儿所最为害怕的事情。 而张凡,之所以能这么做,也是因为他看出来了玉儿对于方月玲的那种不同寻常的感情罢了。虽然他并不了解玉儿的国王,也不知道方月玲在玉儿的人生当中到底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是即便是不知道当中的细节,即便是仅仅见过两人不多的几次,可是即便是这不多的几次,他从两人身上的观察,也已经是能够看出来一些东西了。 这倒是要多亏了张凡后世的见闻了。若是换了这个时代的人,恐怕即便是看出来了,却也不会相信两人之间,或者说是玉儿对于方月玲居然有着这种感情。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五百年之后的世界,任何事情的发生,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更加不用提像是这种同性之间发生感情的事情,那实在是太过普遍了。 张凡正是舀准了这一点,才是会对玉儿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而张凡的这番话,那可是一点都没有说错,字字句句全都击打在玉儿的心上。 没错,对于玉儿来说,方振乾会怎么样,老实说她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她之所以会关心方振乾的性命安慰,实际上还是因为他是方月玲的父亲。这是玉儿能够让自己更加接近方月玲的一件事情。 然而,这对于玉儿来说,虽然只是一件。可是换成方月玲,这就变成了她的全部。或许玉儿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能够用别的事情来接近方月玲。但是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面,她做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方月玲却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而现在,张凡用了这件事情来逼迫她,这让她怎么能够静得下心。 “我是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张凡继续对她说道,“或许,你对我的意见很大。但是我却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即便是将你们的眼线交给我,似乎也没什么坏事。但是你偏偏不愿意。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怪你自己了。” “你……你……”这个时候的玉儿,早就已经不复她刚刚进来之时的那种冷漠和无所谓了,看着张凡,声音颤抖着,说道,“你难道……难道真的打算这么做?” 如今的玉儿,早就已经失去了冷静。这个时候,只要是心里面稍微清明一点的人,也都能看明白,张凡说这番话,也只不过是为了吓唬她而已。真正会那么做的几率,实在是少得很。但是由于玉儿心中实在是太过担心那种后果了,所以她心中马上就把这当真了。只能说是关心则乱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凡原本一直看着玉儿的眼神,却是无意之中瞥到了一旁的夏凌波身上。之时这么匆匆一瞥,但是张凡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但是张凡赶肯定,夏凌波刚才的面上出现了担忧的神情。即便是她到现在都没有看玉儿几眼,但是这担忧的神情,张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张凡马上就想明白她为何会担忧的缘故了。 说起来,这实在是有些奇怪。虽然张凡如今已经可以确定夏凌波就是他们所要找的,被五毒教放在王府之中的眼线了,但是他们并没有真凭实据,只要夏凌波死活不承认,他们就没有别的办法。 而夏凌波这个细作,那可是相当尽责的。甚至于在张凡看来,她干的比朱宣洛还要好。明明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人就在面前被审问,但是她却能丝毫不乱,一点破绽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却是表现出来这种担忧的表情呢?是因为时间太久了,这才是坚持不住了吗?不对,张凡并不觉得是这个缘故。要知道,她可是能够在蜀王府三年时光,而身边就有一个朱宣洛跟她长期接触,却是出了怀疑之外就根本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的合格细作。怎么可能因为这时候的一点点压力而产生什么破绽呢!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想着这件事情,张凡的眼神是在玉儿跟夏凌波之间乱转。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不过张凡倒是敢肯定,绝对是因为玉儿的缘故,夏凌波才产生了那么一丝破绽。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 “你好卑鄙。”就在这个时候,玉儿却是开口了,“居然那教主威胁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和她……”张凡理所当然地回答玉儿,只不过这话说到一半,却是打住了。 就在这么一瞬间,张凡突然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光说不练 就在那么一瞬间,张凡心里面有了种明悟。而且,他的脸上更是毫无保留地露出了这种恍然大悟的模样。这让看到他这副模样的人,全都是露出了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不论是在那边的夏凌波和玉儿两人,还是在这边的朱宣洛和王猛等人。显然,他们根本就想不明白,张凡这个时候露出这么一副表情,而且面上还带着那种自信的笑容,根本就是让人想不明白了。 夏凌波和玉儿两人倒是不知道张凡有什么主意,不过她们并不觉得张凡已经找到了她们的什么证据。毕竟,之前她们两人所表现出来的,虽然会惹人怀疑,但是她们并不觉得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所以,她们觉得张凡这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而已。 而朱宣洛,虽然他如今跟张凡合作了,而且他非常认同张凡的能力。不过说起来,他对于张凡并不熟悉,因此,对于朱宣洛来说,张凡最大的能力,实际上并不是张凡本身有什么,而是他手下的锦衣卫所产生的巨大能量罢了。因此,这个时候朱宣洛看到张凡这么一副模样,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于一瞬间的功夫,他也产生了如同夏凌波和玉儿两人一样的想法,觉得张凡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而已。 唯独,只有王猛和梁超两人,对于张凡是抱有着巨大的信心。即便是他们两人跟其他人一样,也是不知道张凡为何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自信,更加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理由支持着张凡的这种自信。但是他们相信张凡,更不用提,以往张凡总是会用一种外人所无法想象得到的想法,来解决眼前的麻烦。 不过,如果他们两人此刻的想法要是让张凡知道了,恐怕张凡也会笑起来。哪里是什么外人无法想到的想法,也并不是什么标新立异,只不过是张凡用来思考的方式,跟他们,不,更加准确地说,是跟这个时代并不相同而已。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有些事情,哪怕是已经变成事实被摆在面前,但是有些人依然是不肯相信。而张凡就没有这些估计了,毕竟他所来的时代,什么怪异的事情没有见过?所以,即便是再过难以接受的事情,对于张凡来说,都是不会有什么新奇的。这可以说是张凡的一个优势吧。 就如同现在一样。 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张凡站了起来,走到了坐着的玉儿的身边。玉儿原本还对于张凡的这番动作有些奇怪,不过马上,她的脸色就怪了。 张凡如同一个轻佻的恶霸一般,用手挑起了玉儿的下巴,将她那张精致的面庞抬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张凡的这个动作大出意外的缘故吧,一开始玉儿根本就没有阻止,甚至于被外力抬起来的脸庞,看着张凡的眼神都透露着很多疑惑的表情。 但是,玉儿毕竟是个女人。仅仅只不过是诧异了一瞬间的功夫,下一刻,她就变了脸色,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情。颈部用力,想要摆脱张凡的这种束缚。不过,显然张凡那看似轻巧的动作,其中却是用了不少的力道,玉儿这一下居然是没有能够动弹。 不过玉儿可不是什么没经过风浪的弱女子,张凡的这一下,她马上就要动手,将张凡的手舀开。毕竟此刻,张凡算是“请”她进来坐坐,可也没有绑住她的手脚。但是,玉儿的这个想法也是无法付诸行动了。 原因就在于一旁的朱宣洛了。 说起来,朱宣洛在这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美艳到底是什么人。虽然通过刚才他们对话的只言片语,朱宣洛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五毒教的人,还是跟五毒教的教主方月玲关系很好的。但是,朱宣洛所知道的消息也就仅限于此了,别的她并不太清楚。 不过,即便是他并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不知道玉儿跟张凡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如今张凡到底想到了什么。但是,最起码的,朱宣圻知道张凡现在想要做什么。他知道张凡现在想要调戏玉儿,即便是他不知道张凡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他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既然张凡要这么做,他自然是要帮忙的了。 所以,玉儿想要反抗张凡的行为根本就没有成功。在她动手之前,朱宣洛已经是先一步走到了她的身后,制住了她准备对张凡动手的双手。 在张凡看来,老实说,即便是玉儿之前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甚至于害他差点就丢了性命。但是他倒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张凡并不是那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人,更何况是那种性命威胁的事情了。但是如今,在这种局势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下的情况下,他还是觉得朱宣洛这么做有些过了。 当然,他也明白,朱宣洛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因为两人才刚刚结盟,他想要表现一番而已。不过,即便是张凡不能够因为这件事情对朱宣洛做什么,而且之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对朱宣洛做什么了,但是朱宣洛这么做他心中的确是有些不太高兴。 不过如今,倒也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了,更何况,朱宣洛现在所做的,也的确是帮了他的忙。 “你想要做什么?”玉儿不能动弹了,心中有了不少慌乱。尤其是这种情况,让她又回想起来之前自己所遇到的那件事情。也是因为那件事情,让她心中留下了不好的阴影,所以现在,玉儿当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在张凡的面前,她不想要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不,不光是张凡,实际上在全天下的人面前,玉儿都不想要露出自己的软弱。唯独除了一个人,除了方月玲。如今,玉儿可以说是忍住了心中的恐惧,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亏得你还是位爵爷,手握锦衣卫的大人,没想到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个下流痞子而已,根本就是只会欺负女人的孬种。” 实际上,即便是再怎么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软弱,玉儿刚刚所说的这番话已经是暴露了她心中的害怕。试想,也只有害怕的人,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说话,不仅仅是给对方轻蔑的态度,也是在给自己壮胆而已。还有就是,即便是玉儿很讨厌张凡,但是她也觉得张凡并不像是那种人。她觉得自己如今并不会有什么危险,那方面的危险。所以她才敢如此辱骂张凡。 不过,这个时候的张凡可是不会听了她的这番话就暴怒,或者放弃的,毕竟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做了。 虽然心中对于朱宣洛的做法稍有不齿,不过他的确是帮了他的忙,让他所要做的事情更加方便有效了。 面对玉儿的辱骂,张凡却是毫不在意,反而还笑了笑,那模样要多轻浮有多轻浮。笑着的同时,张凡抬着玉儿下巴的手,已经是摸上了玉儿的脸颊,不仅仅如此,面上那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也被张凡做的活灵活现的。 说起来,就连正在做着这番动作的张凡自己都有些奇怪了。明明这种事情,他以往可是从来没有做过,上辈子没资本做这种事情,这辈子倒是有资本了,但是也没必要做这种事情了。如今,可算是张凡第一次这么做了。 但是,这第一次,就被张凡做的这么活灵活现的,丝毫不做作,完全就是那么一回事。就连张凡自己在心里面都不由得感叹,自己是不是当真有这方面的天赋? 这么一想,倒是把张凡自己给吓了一跳。这都是什么怪异的想法! 不过,虽然心里面这么想着,但是眼下,张凡还有事情要做。 “孬种?”张凡看着玉儿,轻佻的表情和语调毫无变化,笑着说道,“或许吧。我老家有人曾经说过,‘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今儿个我可会对你来个又练又说,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孬种了。” 张凡的这番话,朱宣洛倒是并没有什么表情。倒是王猛和梁超两个人却是心下古怪了起来。他们虽然心里面知道,张凡即便是这么说了,也不会这么干的,必然是已经想到了什么。但是即便如此,张凡的话,还是让两人心中怪异无比。 想想,若是昭雪和映月两人知道了张凡如今的模样,不知道她们两人会是什么表情了。 想到了这里,两人决定对于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尤其是不能让张凡的家人知道才行。 “哼,有本事你就来啊。”不过,不管张凡怎么样,但是他的这番话这么一说,玉儿立马就看出来了,张凡是别有用意的。毕竟,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也实在是太反常了。所以,她明白张凡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做的。 但是,玉儿本人或许明白了张凡不会这么做。哪怕就是连对于张凡并不熟悉的朱宣洛都知道张凡不会这么做。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张凡不会这么做的。 现在就有一个,坐在一旁的夏凌波,脸色已经是变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就吓唬你 从刚刚开始,不论是朱宣洛、王猛、梁超,亦或是玉儿自己,全都知道张凡这么做,根本就不会真的对玉儿做什么,很有可能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而已。所以,他们也压根都没有将张凡的所作所为当真。 而这么一来的话,如果说玉儿也是这么考虑的话,那么从一开始,张凡的这个想法也就已经被识破了。这么一来,张凡这么做,也就等于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毕竟就连玉儿本人都不把这件事情当成是威胁,那么张凡这么做,根本就是没有用处的。 “是吗?”如今,面对张凡,玉儿露出了一副轻蔑非常的表情,用一副毫不在意的面色对张凡说道,“既然咱们的张大人想要的话,那就请大人动手好了。我一个弱女子,即便是想要反抗也是无能为力。倒不如从了张大人为好。” “哦?想不到玉儿姑娘倒是放得开。”张凡对于玉儿的这种口气也并不在意,笑着说道,“还是说苗家的女子都是如此?” “哦?张大人当真是这么想的?”面对张凡的这番话,玉儿不但是一点都不惊慌失措,反而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于她面上的表情变得是更加戏剧化了,“这么说起来倒也是没错,苗家女子倒也是如同张大人所说的那样,并不拘束于这些事情。只不过,不知道张大人忘记了没有,那位李映月,如今也是张大人的人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她不也是苗家女子吗?莫非,她也如同张大人所说的其他苗家女子那般……” 这很明显是玉儿在挑衅张凡而已。但是,即便是玉儿用了这种方式来挑衅张凡,不过面对早就已经打定主意的张凡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没见到即便是如此,张凡却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吗。 张凡的这副模样,让玉儿觉得有些不爽。这似乎预示着张凡已经是有了对付她的办法,这让玉儿即便是表现的很是轻松,但是心中却是始终觉得有些紧张。她之前觉得自己能够应对得了张凡所要做的事情,但是突然之间,她又觉得,张凡似乎又别有用意,似乎会让她露出什么马脚。 想到这里,玉儿不由得又看了看张凡,却也实在是发现不了什么问题。 正当玉儿打算放下心来的时候,却是偶然之间看到张凡的眼神在不自然地看向另外一边。这让玉儿的神经顿时绷紧了一下。她明白张凡绝对是不可能做毫无理由的事情的,既然他这么做了,那是绝对有理由的。但是到底是什么呢? 想着这些事情,玉儿的眼神是不自觉地顺着张凡的眼神向着旁边看去,却是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夏凌波。而看到她面上的表情,玉儿的脸色也是一变。她有些开始明白,张凡所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虽然说,玉儿敢肯定,那件事情张凡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但是,这毕竟是她所知道的事情,而且她心中也明白,如果说张凡当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绝对会成为一个突破点,让他抓住两人的马脚。 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了。只不过到这里要反过来用才行,那就是这件事情,实际上是她心虚而已。虽然她心里面明白,也是敢肯定,那件事情张凡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但是她却是明白,也心虚这一点,在她看到张凡的这副模样之后,心中还是会忍不住地去那么想,想张凡当真是发现了什么。这种不必要的心虚,虽然玉儿的面上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丝毫的表现,但是她心里面实际上已经是担心了起来。 而张凡,却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了。之前,他虽然打定了这个主意,但是他却并不是有十成的把握。虽然说他现在已经是将玉儿给抓到了,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并不是太多。毕竟,夏凌波三王妃的身份并不会改变,所以他没有办法留住她太久的时间。 这么一来的话,对于张凡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今天,在现在作出个了断才好。而且,这件事情,原本实际上张凡最为主要的就是为了要找回这个面子而已。但是如果迟迟还是不能出结果的话,张凡最终也是会放弃这个打算的,毕竟相比起面子的事情,如今他还有别的重要事情要做。 所以,刚才张凡在发现了那种可能之后,虽然是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他却觉得值得一赌,这才是这么做了出来。 而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的主要精力,却是放在夏凌波的身上的。玉儿他也算是有所了解的,而且玉儿是何等的聪明,即便是她一时半会未必能够看得出来张凡的打算,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按照张凡所预料好的剧本来演。 但是夏凌波则是不同了,虽然张凡住进王府之后,两人也算是有所接触了,但是毕竟不多。所以,夏凌波对于张凡的了解并不多,她并不清楚张凡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张凡当真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当真就能够干的出来那些卑鄙下流的事情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张凡是将运气,赌在了夏凌波的身上了。 而现在,张凡也已经注意到了,玉儿在看到夏凌波的脸色改变之后,面上那微不可察的意思变化。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对于一直在注意着两个人的张凡来说,他并没有放过这个转瞬即逝的变化。同时,也正是这个变化,让张凡明白过来,自己赌对了,关于那件事情。 “我说玉儿小姐,如今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需要我继续做下去吗?”既然如今,张凡也就放心了下来,坐在玉儿的正对面,好好跟她说起来,“还是说,当真要逼着我做那禽兽不如的事情才行。这可得想清楚才行了,想来玉儿小姐也应该清楚,我已经明白了。若是还不回答的话,到时候岂不是二者皆失,这可就不划算了啊!” “你想明白了什么?”不过即便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玉儿还是嘴硬着不肯就范,“张大人到底在说什么笑话,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当真?”张凡好笑着说了这么一句,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在看着一旁的夏凌波的。 而夏凌波根本就不敢看张凡。不过,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即便是张凡不去看她,夏凌波也觉得,有一股视线在对她虎视眈眈。 “如果是这样的话,玉儿小姐可就不要怪我无情了!”见玉儿还是不肯死心,张凡只好如此说道,“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当真是用不着我亲自动手。玉儿小姐也是知道的,我乃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手下掌管着很多人。不过不管锦衣卫到底如何,却也总不能丝毫不顾人是不是。如今这大过年的,我手下的人都不能好好休息,却是还要到这儿来。虽然他们没说过,不过我心里面却是明白的很,恐怕他们心里面早就已经不耐烦起来了。 “虽说我们锦衣卫纪律严明,即便是下面的人心中有什么不耐烦了,也是不会到我面前吵闹。但是,我总得要顾及到弟兄们的心情才是。如若不然,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将来他们办事也未必就会勤快。到时候这里给我找点小麻烦,那里给我拖延一下什么的,平日里倒是无妨,若是耽误了我的正事,那岂不是要坏了大事了!” “张大人如今跟我说这些个做什么?”玉儿想不明白张凡为何会说这些,但是她自然是不可能坏了自己的面皮,强撑着也要如此说话,“怎么管教自己的人,那可是张大人自己的事情。自然,这种事情,这下面的人也得要自觉一点才行。如若不然的话,不论张大人如何管教也是没有办法的。像咱们五仙教可就没有这些个麻烦,教里面的人都乖巧的很。”虽然说玉儿的这番话摆明了就是在说张凡没本事,锦衣卫当中的人也都是些没教养的家伙。但是她似乎忘记了,五毒教当中也没什么好人。当初差点将她侮辱了的那些人,还不是五毒教自己的人嘛。 “玉儿小姐说的一点不错。”而张凡对于玉儿的话,却是没有丝毫的怒意,还是一副微笑的模样,“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事实如此,下面的这些人的确都是些只懂动手,不懂动脑子的莽夫。不过既然摊上了这些人,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这么受着。 “不过,有些事情,不光要靠他们,我这个做上官的也得给他们点好处不是?就比方说,这个时候,找个女人给他们开开荤,想来他们也不会对我不满了吧。”张凡说着这番话,眼神在玉儿的身上不断地来回看着,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也是不言自明了。 而这一次,玉儿心中已经是暗暗叫糟了,但是面上还是故作镇定的模样。她知道张凡不会这么做,但是她所担心的并不是张凡,而是…… “不!不要碰玉儿姐姐!”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旁的夏凌波喊了出来。 而夏凌波这么一喊,张凡面上的笑容更甚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揭穿身份 夏凌波的这一声吼,让当场的所有人全都变了表情。。、 张凡作为这件事情的发起者,他自然是希望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的。再说了,张凡也明白,促成此事的正是他自己。所以,现在的张凡,面上高兴的同时,也带着几许理所当然的表情。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就应当如此。 而王猛、梁超和朱宣洛三人面上的表情,就是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他们跟张凡的想法是一样的,也都希望于达到现在的目的,让夏凌波或是玉儿露出破绽,甚至于干脆地说出实情来。但是他们在高兴的同时,面上却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们根本就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张凡去调戏了玉儿一番,夏凌波就干脆地承认了她和玉儿之间的关系呢? 还有玉儿,她之前根本就想不明白张凡在做什么。而随后,她倒是猜测到了一种可能性。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并不认为是如此,她不觉得张凡会知道那件事情。而现在,夏凌波的这句话一出口,玉儿就知道事情糟了。她突然间想清楚了一件事情,且不论张凡到底知道不知道那件事,但是他之前所做的,已经让这个结果很是明显了。可笑她却还是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不过,玉儿心中却是一直有个问题要问张凡…… “看,这样多好,终于承认了。”张凡笑着看着玉儿跟夏凌波两人,说道,“早就如此多好,一来也不用我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二来也是不用两位受罪了不是。如今,话都已经说开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咱们也就好说了。” 夏凌波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在她看来,如果说这件事情她没有做错,那么她会犯下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大错。所以现在,虽然说已经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夏凌波却也并不愿意马上就范,还是坐在那里不开口。 而玉儿则是阴测测地看了看张凡,开口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在场的人,除了张凡之外全都听不明白。就连夏凌波,也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有些精神恍惚,没有在意玉儿为何会这么问。 “这个嘛……”张凡听玉儿这么一问,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说我是刚刚自己看出来的,不知道玉儿小姐信不信?果然是不信嘛。不过,还请玉儿小姐想一想,若是我早先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刚刚玉儿小姐被我的手下带进来的时候,我就应该这么干了,而不是等到现在了不是?” “怎么可能!”显然,玉儿并不相信张凡的话,或者说是她不愿意相信。 “这还真由不得你不信了。”张凡说道,“有些事情,其他人即便是看到了都或许想不到。但是我有些不一样,有很多事情,我却是敢去想的。” 张凡的话,让玉儿沉默了起来。虽然说张凡的话,始终没有给玉儿一个解释。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无所谓了。 之前,张凡在跟玉儿对话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夏凌波面上流露出来的一丝担心。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丝,但是张凡确定自己的确是看到了。 这么一来,张凡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实际上也是玉儿告诉他的了。 夏凌波跟玉儿之间的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如同玉儿和方月玲之间的关系。这就是张凡所想到的了。他虽然并不知道玉儿跟方月玲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是他却是能想出来一些的。不管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张凡却是明白,玉儿对方月玲抱有很大的憧憬。 当然,对于方月玲到底有没有回报玉儿的这种憧憬,张凡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这种事情倒也是无所谓了。 而夏凌波的情况,跟玉儿又有些相似了。夏凌波也对玉儿抱有着憧憬,而至于玉儿有没有去回报夏凌波的这种憧憬,也是无所谓了。对于张凡来说,他只需要知道夏凌波很在乎玉儿,就足够了。 所以,张凡之前会开始“调戏”玉儿,实际上就是为了做给夏凌波看的,让她看到她所在意的人即将会发生危险。之后,张凡在出言给她们权衡利弊,让夏凌波知道,哪一种方式才是对于玉儿伤害最小的。而再之后,夏凌波就做出了这个对她来说最好的决定。 虽然说,这一切都只是张凡的猜测,但是张凡当真是没有猜错。事情的确就是如此的。夏凌波的遭遇,实际上跟玉儿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年纪比当时的玉儿要小了很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让夏凌波再被玉儿搭救了之后,很快就对她产生了一种信任感。毕竟嘛,对于小孩子来说,尤其是像夏凌波这种从小就遭到虐待的小孩子而言,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心,也会让她对关心她的人变得非常有感情。 而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夏凌波对于玉儿的这种感情,也由父母这种方式慢慢转变了。而这,也是会让她最终露出破绽的关键。 至于说张凡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实际上,张凡还当真就是不知道的。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做,之前也说过了,就是他猜的罢了。只不过,张凡并没有什么超能力,即便是猜测,也不可能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 支撑张凡这种猜测的,实际上就是夏凌波刚才所露出了那副担心的表情。 夏凌波能在王府当中潜伏三年,而且身边就有一个朱宣洛这种人在,观察了她三年的时间,却是只有怀疑,但是没有丝毫证据证明她是有问题的。由此可见,夏凌波在这方面的当真是很有天赋的。 既然如此,那么夏凌波就应该知道,作为一个细作,绝对要遵守的条例,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最为重要的就是要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被他人知道。即便是像现在这样,别人都已经怀疑到你头上,甚至于已经是将你拉到了面前来询问了,但是,只要是对方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那就要坚持下去,绝对不能够暴露了。 这种事情,并不是因为张凡执掌锦衣卫,熟悉这一行的这些事情。实际上这个道理不只是锦衣卫,换了全天下任何地方任何人,只要是做细作这项工作的人,全都是要遵守这个道理才行。 夏凌波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不论是之前三年的情形,还是她刚才在这里的表现,也都已经是说明了她相当地出色。之前玉儿被带进来的时候,她虽然心里面已经暗暗叫糟了,但是面上却是没有一点点表现。就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但是,她却是在看到张凡威胁玉儿的时候,面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担心的表情。这种事情本来根本不应该发生才对。 张凡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在看到夏凌波如此的时候,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之所以会如此,必然是因为夏凌波对什么事情非常担心才是。而张凡刚才所干的事情,他自己最为清楚,所以,张凡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了。 这么想来倒也没有错,试想,除了玉儿是夏凌波极为关心的人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让一个如此有能力的细作露出破绽呢? 所以,张凡马上就这么干了。所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要做让夏凌波担心的事情了。而夏凌波所担心的,自然就是玉儿的安危了。 关于这一点,可以说张凡做的是非常好的。或许,对于张凡比较熟悉的玉儿,可能在张凡这种让人想不明白的动作之下,一开始有些惊慌。但是只要稍等片刻,她就能够想得到,张凡这么做只不过是吓唬她而已,根本不可能做出别的事情来的。 但是,玉儿明白张凡不会做,可是夏凌波并不熟悉张凡,她可不知道张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他是在虚张声势,又或许他是当真有了那种打算。但是,夏凌波不敢冒险。第一,玉儿的确是美艳非常,男人对她产生那种想法很正常;第二,那就是夏凌波很是担心玉儿了。 所以,张凡这么一做,夏凌波宁愿暴露出来自己的身份,也要阻止玉儿那有可能的受辱。 这一次,是张凡猜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张凡见两人都不开口了,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王妃也真正承认了自己就是五毒教派在王府的细作了,那么还如此沉默不语,不就有些没什么必要了吗?” 两人抬起头来看了看。玉儿是盯着张凡,眼神之中不光是恨意,却还有些别的东西。而夏凌波在透露出去自己的身份之后,就变得舀不定主意了,她看了看张凡,却又看看玉儿,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不错,凌波是我们放在王府当中的眼线。”最终,玉儿还是开口承认了,“不过即便是你张大人知道了,又能如何?” “我的确是不能把你们如何,更何况我原本就没那么想。”张凡说道,“至于非要揭穿你的身份,自然是有事情要做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严重后果 “有事情要做?”听到张凡的话,玉儿重复了一遍,只不过她所重复的这番话语当中,疑问还带着轻蔑的味道,“有什么事情?还不就是为了讨回面子吗。 。 、 ”玉儿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张凡的意思。 自己的心思被对方揭穿,而且不仅仅是被对方鄙视了,甚至于张凡也知道,自己所找的这个理由实在是不怎么能上得了台面。但是这个时候的张凡,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尴尬或者不好意思的表情。说来也是呢,毕竟如今的局势,张凡是占据了完全的主导地位,他根本就不用在意玉儿的任何挑衅。或者说,玉儿的一再挑衅,却是恰恰说明了她如今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反抗了,只能在言语之上讨些便宜。 而玉儿在说完了这番话之后,见张凡丝毫是不恼怒,看着自己的那副让她十分讨厌的微笑也没有过变化,玉儿知道自己算是彻底被张凡制住了,连一点点反抗,甚至于讨便宜的机会也失去了,这让玉儿感觉非常不好,但是她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如今只能听凭宰割了。 “不过,说起来是讨回面子,但是实际上,倒也不是那么回事。”张凡说道,“恐怕那天你来找我,虽然的确是方月玲没有办法了,想要我帮忙。而且我猜想,方月玲也绝对不会认为我就这么好打发,定然是跟你提了,若是我有什么事情,你最好能答应下来帮忙,算是还了我这个人情了。 “这么想来自然是没有错,毕竟方月玲就算是未必喜欢跟我合作,但是也绝对不会讨厌。毕竟我答应了她,帮她找她的父亲,而且我现在也是已经有些头绪了。所以她绝对不会不顾我的想法而任意要求我帮忙的。 “但是,如今的情形是,你们根本就没帮忙。我之后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都已经提出来要你们帮忙了,方月玲如果知道的话,绝对不可能反对。毕竟比起来一个眼线,她的父亲自然是更为重要。所以,不管怎么说,如果方月玲知道了我的要求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拒绝的。 “可是,现在既然没帮忙,恐怕原因是方月玲根本就不知道我要你们帮忙这件事情吧。在我看来,明显就是你根本没说我要帮忙这件事情。估计你会跟她说,我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帮了你们那个忙,不要什么回报,是不是这样? “或许方月玲会对你的话有些奇怪,毕竟不管怎么看,我也不是那种那么好说话的人。但是,想来她很是相信你,再加上以往你也为她做了很多事情,所以即便是疑惑,她也不再过问了。这才有了如今这模样。” 面对张凡的话,玉儿沉默了下来,一句话也不开口。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开口也就等于是承认了张凡的话了。而实际上,张凡所说的也是一点都没错,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当初,玉儿在找过张凡,得到他答应帮忙的答复之后,就回去了。回到五毒教的玉儿立刻就跟方月玲见了面,说了这件事情。但是她却是瞒着方月玲关于张凡所提出来的要求。 不过,方月玲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她心系此事,自然是问起来张凡可要他们做什么。 但是玉儿却说张凡没什么要求。她的这个回答,让方月玲感觉非常奇怪。虽然说方月玲见过张凡,也觉得他并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但是张凡毕竟是朝廷的人,还执掌着锦衣卫,不可能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不过玉儿也是有过打算了,她的说法是,张凡如今没什么事情,根本就没有能够用得上五毒教的地方,所以才没让他们帮忙。 虽然玉儿这么说,方月玲也算是相信了。但是方月玲心里面却始终觉得有些问题,即便是张凡现在没什么事情做,用不到五毒教,但是却也没有把这一次的帮忙当做一次人情让他们欠下。这实在是非常让人奇怪的事情了。但是对方月玲说这番话的是玉儿,所以即便是心中怀有巨大的疑惑,但是方月玲也没有再问什么,所以这件事情在方月玲这里也就算是过去了。 玉儿就是如此。明明张凡已经提出来了要求,而且这个要求,说起来也并不是很难办的事情,不管是对于五毒教还是玉儿,也都没有什么损失。可是,就算是扭着性子吧,总之玉儿就是不帮张凡的这个忙。或许听起来有些不对劲,但是玉儿就是如此了。她,非常讨厌张凡。 “诚然,你瞒过了她我要你们帮忙的事情,这么一来确实会给我找很多麻烦。但是这些麻烦并不是我解决不了的。这里的情形,你也是已经知道了的。而且我觉得,我现在解决了之后,比起有你们帮忙的情形还要更好些了。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看着玉儿沉默不语的模样,张凡接着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对方月玲很是喜欢才对。而且在我看来,这种喜欢已经不单单是这么两个字能够说得清楚的了。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了再说话。既然你如此喜欢方月玲的话,应该不会害她才对。可是如今你所做的这些事情,在我看来,却是在不折不扣地坑害方月玲。 “怎么,不要露出这种不相信的表情。或许你自己都没搞明白,不过我今天告诉你,你这么做的确是害了方月玲。 “还是不信吗?那我就详细点告诉你。你不想想,你不跟方月玲说,不帮我,或许这一会功夫,是我比较吃亏。但是我就不知道讨回来这个面子吗?现在我是知道了,会变成这样,完全就是你一手弄出来的。但是,若是我不知道的话,岂不是会将罪责怪到方月玲的头上吗?怪到方月玲的头上,你可想到过会有什么后果?五毒教绝对不会好过,方月玲本人也绝对不会好过,甚至于他的父亲,恐怕也未必能活着回来。 “是不是觉得我很小心眼,就为了这么点事情,就要拉这么多人下水?不过这些事情实际上就是这么干的,毕竟,面子这种东西还是很重要的。想来,若是你们遇到了这种事情,恐怕也跟我没什么区别吧,也会这么干的。” 张凡的话,让玉儿彻底沉默了。之前她的沉默,眼神之中还带有着许多的不甘,明显就是虽然说不出话来,但也是因为现在身处的环境制约了而已。 但是现在,玉儿的这种沉默,就连眼神之中之前的那种不甘也已经不见了。面色,也是变得惨白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过,玉儿所想到的事情,并不是张凡刚才所提出来的那些。但是,张凡所说的那些话也的确是提醒到了她一些东西。老实说,玉儿对于五毒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当年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救她的是方氏父女,虽然让她安顿下来的地方就是五毒教了,但是方月玲对于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好感。 所以,五毒教会怎么样,老实说方月玲当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算是五毒教当真是毁了,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惜的,也不会因为是她的缘故而让她感到自责。 至于说方振乾,如果说他也出了什么事情,甚至就是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玉儿或许会觉得有些伤感,但是却也仅此而已罢了。当初,的确是方振乾救了她,但是说起来,方振乾之所以会出手,也是因为他的女儿方月玲开口求他的罢了。玉儿虽然对于方振乾的确是心怀感激,但是方振乾却是并不在意她。 而最为让玉儿担心的,自然就是方月玲了。毕竟在她进了五毒教之后,给予她最多关怀的,也就是方月玲了。对于五毒教的不适应,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全都是靠着方月玲的安慰,这才是让她度过了。而且,在她最为危难的时候,也是靠着方月玲的帮忙而得以脱身。这让玉儿对于方月玲,产生了许多特别的感情。 不过说起来,真正让玉儿担忧的,并不是方月玲会遇到什么麻烦。甚至,玉儿在心里面都想过,若是方月玲遇到了什么麻烦才好。或许五毒教不复存在了,或许方振乾就此丢了性命。这么一来的话,方月玲就变得无依无靠了。那么,这也是玉儿能够更加接近方月玲的一个机会了。 或许,玉儿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隐瞒了张凡的事情。 但是,现在张凡的话,让她想到了一点。如果这些事情都发生了的话,方月玲肯定会知道,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事情,全都是因她而起的。这么一来的话,方月玲又怎么可能会再给她好脸色看呢! 看见玉儿的这幅模样,张凡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他虽然不知道玉儿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些也已经无关紧要了,只要玉儿对此产生了恐惧就行了。既然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倒是不重要了。 “看来你也已经想明白了。”张凡说道,“不过如今,这件事情倒也是还有回转的余地。”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再加一项 听到张凡说,这件事情还能够补救,玉儿是立刻抬起了头看着张凡,等待着他的回答。眼神之中,之前的那份担忧也消失了,变成了一副急切着想要知道的模样。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张凡看着玉儿,笑了笑,说道,“不过我虽然说有办法补救,但是这件事情可没这么容易。” “你……”听张凡这么一说,玉儿有些迟疑了,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说出来听听。或许现在,我还能帮得上你什么忙。”玉儿的话,虽然她问的有些迟疑,但是所说出来的话却是非常地明确的。很明显,虽然她还不知道张凡所谓的能够补救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的却还是明白的。 自然,这件事情想要补救回来,也就只有一个办法。她,或者说五毒教,要为张凡做事才行。而且所付出的代价,恐怕会比之前要大上很多才行。要不然,也就不能够称之为补救了。虽然玉儿并不知道张凡具体是要做什么,但是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呵呵,你先别急。”张凡说道,“我之所以说有些困难,并不是要故意整治你们,让你们去做一些你们根本就做不来的事情。那样只会给我自己找麻烦,根本就帮不了我任何忙。我刚才所说的麻烦,其实意思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用到你们的。这件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回去之后要把话对方月玲说清楚了,你们五毒教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毕竟你们折了锦衣卫的面子。我不管你怎么跟方月玲说,但是你要让她知道才行。” “这……”张凡的话,让玉儿有些犹豫了起来。古往今来,所谓最为难以还清的,莫过于人情债了。有的时候,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小忙而已,就是因为当时无法偿还,所以就欠下了人情债。但是日积月累下来,可能偿还的代价,要远远超过对方帮助自己的,甚至有可能搭上性命也不一定。 而如今,张凡的这番话,让五毒教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到时候,却是不知道张凡到底要让他们去做什么了。而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即便是如今的玉儿不知道,但是她也明白,代价绝对不会小的。 “这还需要考虑吗?”张凡说道,“如今,你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既然如此,你也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只能照着我说的做。还是说,你当真不想要补救了?” “好。”一咬牙,玉儿同意了张凡的提议,“我回去之后,会跟小姐说清楚的,五毒教算是欠下了锦衣卫一个天大的人情,将来贵方若是有什么要求的话,五毒教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玉儿的这番话,说得痛快,不过倒也并不能让人信服。毕竟,她只是方月玲亲近之人罢了,并不是五毒教的教主。甚至于,玉儿虽然身在五毒教中,但是她却也并不算是五毒教的人。所以说,她的这番话,完全可以被认为是她为了摆脱眼前的窘状,而随便说出来的话罢了。 不过对此,张凡倒是并不怎么在意。见玉儿已经同意了他的话,他便放过了这件事情。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咱们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说了。”张凡说着这番话,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夏凌波。 仅仅是这么一个并不带着任何威胁的眼神,但是夏凌波还是被张凡的目光看的是浑身一颤。 “你不是说让我们欠你个人情吗,怎么现在又要做什么?”玉儿倒也是关心夏凌波,看到张凡的眼神不善,马上开口说道。 “人情归人情,但是这件事情,也是你们所欠我的,我不能不讨回来。”张凡说道,“而且,我现在也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 对于张凡的话,玉儿咬紧了牙。她算是明白过来了,张凡这摆明了就是摆了他们一道。张凡先提起让他们欠下他一个人情,等到玉儿都已经点头同意了,张凡才说还有事情要他们干。 占便宜吗?的确如此。如果说张凡是先提出来让他们帮忙,然后再让他们欠下人情,玉儿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虽然这件事情,之前就是因为玉儿看不惯张凡,以及她心中那扭曲的愿望而搞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但是,如果说张凡先是提出来让他们帮忙,哪怕是再小的忙,不足以抵消这一次张凡所遇到的麻烦的忙,那也算是他们还了所欠下的东西了。 但是,张凡现在先是提出来让他们欠下人情,然后再让他们帮忙。或许玉儿可以争辩,她已经答应欠下人情了,若是还要他们帮忙,岂不就是抵消了吗。但是现在,张凡先让她答应了欠下人情,再让她帮忙,完全可以说,是让她们先偿还一些之前所欠下的。 实际上,这对于玉儿来说根本就没什么。毕竟她虽然答应了张凡,要跟方月玲说五毒教欠了锦衣卫一个人情。但是这种事情,她自己并不确定方月玲会不会答应。虽然方月玲的确是对于玉儿有很多好感,但是这件事情方月玲未必就会答应。毕竟方月玲不论是对于她的父亲,还是五毒教,也都有着更多的牵挂。 而现在,她帮着张凡做了这件事情,怎么说也都是应该的。 唯一不爽的就是,这让玉儿感觉,自己被张凡摆了一道,心里面实在是有些不爽了。但是现在,她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同意张凡才行。 “好,我也答应你了。”思索了一番,玉儿决定答应张凡,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之前你自己不都是说了吗,你现在的事情,咱们可帮不了你,还会给你惹麻烦。难不成,你是故意要为难我们吗?” “那些事情的确不是你们所能做的。”张凡说道,“不过,眼下也有些事情,是你们现在能做的。放心,这件事情不需要五毒教出面,实际上,只要一个人就足够了。”张凡话说到这里,眼神又是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夏凌波。很显然,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定然是需要用到夏凌波的。 被张凡这么一看,夏凌波的身子又是一颤。她和玉儿都不知道张凡到底要说什么,但是她们都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用这么担心。”张凡看出来她们的紧张,说道,“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太过麻烦的事情,说是举手之劳也毫不为过。是关于蜀王府中的事情。” 两人一听张凡说是关于蜀王府的事情,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如今的情形,正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虽然玉儿没有帮张凡什么忙,不过如今他已经跟朱宣洛合作了,也就说明,如今的张凡,已经是掌握了足够力量了。而剩下来的,就算是他们做不成,需要夏凌波做什么,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太过难办的事情了。 这么一来的话,看来张凡并不是要故意为难她们了。而对于玉儿来说,这样一来,事情也就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玉儿看了看夏凌波,有盯着张凡,问道,“让凌波去做什么?若是太过为难的话,我可不会答应的。” “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些?”张凡用一副轻蔑的口气,看着玉儿说道,“如今,你们也没有资格在挑三拣四的了,我让你们怎么做,就得怎么做。” “不行。”谁知道,即便是身处于如此不利的情况之下,玉儿还是一口气回绝了张凡的话,“之前已经说好,人情也已经欠下了。如今再帮你什么,却也是我做错了事情。但是,凌波并没有过错。你们让她帮忙是可以,但是她绝对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绝对不能让蜀王府的人知道她的身份。” “姐姐,不用如此。”夏凌波这个时候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姐姐不要有什么麻烦才是。”原来,夏凌波倒当真是关心玉儿的很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反倒是关心起来玉儿了。 “不,不能这样。”玉儿看着夏凌波,眼神当中的坚决毫不掩饰,“凌波,你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好归宿,即便是你始终是要给教里卖命,但是教中与王府并没有太多的牵连,以后就算是有什么事情,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能因为这个,就将你的下半辈子全都断送在这里。” 夏凌波听玉儿这么一说,双眼当中是顿时泛起了泪光,想要回绝:“可是……” “凌波,你不用再说了。”玉儿出口打断了夏凌波,又看向了张凡,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说了,你若是要我们帮忙,须得先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若是太过难办了,不行。若是会暴露凌波的身份,也不行。到时候你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我来发,但是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呵呵,你这倒是变得不一样了吗。”张凡笑着说道,“不过你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种非要把人往死里逼的人。这件事情,并不麻烦,而且也非常容易办。”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帮个小忙 “你到底要干什么?”玉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向张凡问道。说起来,之前张凡就一直在说,这件事情问题不会太大。这虽然已经是让玉儿和夏凌波两人放心不少,但是张凡只要是不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两人这心里面就没办法真正放心下来。毕竟,现在的局势对她们是非常不利的。 “我要做的事情,说起来,你们也应该知道才对。”张凡说着这番话,面孔又转向了夏凌波,说道,“前段时间,不是有人去王府里面偷东西吗?” “你们也要蜀王一系的族谱?”听到张凡提起这件事情,夏凌波是马上就想起来了,毕竟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难以忘记。这件事情,是她对朱宣洛说了那本族谱所存放的地方,这才是引来了之后的事情。 而且那天晚上,王猛将怒老三擒下的时候,夏凌波本人也是在场的。而且,她因为担心贼人是进来偷族谱的这件事情被朱宣圻知道,从而怪到她的头上。所以,她还是大着胆子,冒着被锦衣卫看出什么破绽的危险,找王猛要来了那本族谱。 实际上,那天对于夏凌波来说,她当真是觉得自己很走运。一般来说,别说是锦衣卫办案了,即便是普通的护卫抓住了贼人,人赃并获了,也不会就这么着将东西放回去,总得要给主人看一看才行。 所以,那天夏凌波虽然是鼓起胆子向王猛要东西,但是实际上,她觉得自己这么做,根本就没什么机会。也就是说,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夏凌波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而做这无用功,也只不过是做最后的一把奋力挣扎罢了。 但是,事情的结果,却是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王猛在听了她的那一番,临时编出来的,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完全就不怎么靠谱的话之后,居然答应了她的要求,将东西交给了她。这,绝对是夏凌波所没有想到过的。 不过,实际上事情会这么发展,倒也是必然。毕竟,张凡他们也是有着目的的,而且那个时候,张凡他们算是处于劣势,所以不准备打草惊蛇。他们知道来人所要盗取的东西,必然是朱宣圻非常之关心的东西,所以并不准备让他知道。 当时,恐怕王猛的心思也就是将东西放回去,只不过在担心他不知道东西原本是放在哪里的,怕朱宣圻会看出来什么破绽。如今,夏凌波突然站出来说她要将东西放回去。虽然王猛并不是太过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既然有人代劳,还能比他做的更好,这么一来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就是在这种巧合和必然的结合之下,促成了。 不过,如今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了。更重要的是,夏凌波在听到张凡的话之后,明白了张凡他们到底要什么东西。不过,明白归明白,但是张凡的话,还是让夏凌波有些疑惑了。 之前,朱宣洛将她控制了起来,要她帮忙办事。夏凌波虽然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她却也明白,朱宣洛就是对朱宣圻不爽的。当然,一直到现在,夏凌波都不知道朱宣洛的这个名字,还以为他叫赵子杰呢。 但是,等到她知道朱宣洛想要的竟然只不过是一本族谱的时候,夏凌波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不通。也对,她即便是五毒教派到王府里的眼线,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明白的。像是这族谱上到底有什么,而且是能够置朱宣圻大罪的东西,她就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明白了这东西对朱宣圻很重要,这就足够了。而这,也是她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打听出来的缘故。倒不是朱宣洛对她怀有仁慈之心,并不急着逼她去打听东西的下落。如果可以的话,朱宣洛自然是希望马上就能舀到手了。但是,他明白,朱宣圻必然非常小心地藏着族谱,若是夏凌波冒然去打听的话,恐怕会出问题。暴露出去一个夏凌波对于朱宣洛来说无关痛痒。但是如果让朱宣圻知道有人在打那本族谱的主意的话,那就不好了。到时候,就不知道朱宣圻会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这样会让他更加麻烦。 所以,夏凌波才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并没有让朱宣圻发现什么异常,总算是将那本族谱所存放的位置给打听出来了。 但是,即便是已经三年功夫了,夏凌波仍然是不知道,到底那本族谱意味着什么。 而现在,张凡这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如今也是要找朱宣圻的麻烦,却也是说,要舀这本族谱。 这一个一个的,全都是要这本族谱来对付朱宣圻,到底这本族谱上面记载了些什么东西,即便是早就已经明白不要过分参合到这种麻烦事情里面的夏凌波,也觉得自己开始有兴趣了。但是,她会把这个兴趣好好地藏在心里面,绝对不会让它露头的。她明白,那样自己绝对会有大麻烦的。 “如果是说蜀王一系的族谱的话,这件事情想来用不到我的吧。”夏凌波开口说道,“那本族谱放在哪里,我已经全都跟赵子杰说过了。如今既然张大人已经跟赵子杰合作了,难不成他会不告诉你吗?” “他自然是告诉过我那本族谱放在哪里了。”张凡说道,“不过现在,想要舀那东西,却是有些困难了。” “这是怎么回事?”夏凌波听张凡这么一说,眉头皱了起来了,“难不成他已经把东西藏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我怎么没听过?” “不,他没有换地方藏,东西还在他书房里原来的地方。”张凡说道,“只不过,如今想要再去舀,却是不像之前那么方便了。原因嘛,实际上还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 原来,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之后,朱宣圻并没有怀疑王猛和朱宣洛两人所汇报的事情。毕竟两人所说的事情都差不多,所以他也就认为,王府当中所进来的当真就只不过是两个普通的小毛贼而已,唯一不同的就是身手高了不少罢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朱宣圻已经相信了来人什么都没偷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企图,可是,或许是直觉吧,总之朱宣圻的心中还是生起了担心的想法。虽然他并没有去把那本族谱换个地方藏,但是他显然是对那本族谱比较上心的。所以这段时间…… “你是王妃,有些事情你应当比我们要清楚才对。”张凡说道,“你没发现,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朱宣圻他晚上总是会去他自己的房中看看吗?”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夏凌波一想,顿时明白过来。张凡所说的一点没错,在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之后,朱宣圻的确是有了变化。 她是朱宣圻最为宠爱的女人,所以朱宣圻如今,十天当中,有八天的功夫,都是在她那里留宿的。而在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到现在也没几天,这段时间朱宣圻每天晚上都是在她那里的。 一开始她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经过张凡这么一说,夏凌波马上就想起来了。朱宣圻每晚去她那里的时候,都比平常晚了不少。一开始夏凌波自然是并不在意,她甚至以为,是因为过年,王府中渐渐忙了起来,再加上还有张凡等人在这里,朱宣圻会来晚一些,也实在是没什么。 但是现在,经过张凡这么一提醒,夏凌波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恐怕朱宣洛每天晚上都会晚回来,就是为了去自己的房里查看东西是不是都在那里。或许,朱宣圻并不是专门去为了查那本族谱的,但是那东西,也绝对在朱宣圻的查询范围之内的。 而且,朱宣圻这几天,晚上总是会起身,出门一趟。不会花多少时间,但是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这么一次。想来,也是去他的房间查看东西是不是都在的吧。 至于说这个这么明显的特征,作为一个眼线的夏凌波居然没有注意到。这倒也不能全都怪她,毕竟那天的事情,也着实是让她受了不少的惊吓,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没有注意到倒也是有情可原的了。 现在,被张凡这么一提起,她也是全都想起来了。 “那,你们让我怎么办?”夏凌波倒也是干脆的很,既然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摆着的了,那么她也不需要再去问什么理由了,直接开口问道。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就是让你拖住他啊。”张凡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 这让夏凌波的脸上有些发红。很显然,张凡所谓的拖住朱宣圻,既然要她出马,那也只有那么一种方式了。 对于那种事情,夏凌波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她的身份本来就是朱宣圻的女人。只不过,被其他人这么着说出来,始终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了。 “什么时候?”去除了那么一份怪异,夏凌波问道。 “不是现在。”张凡说道,“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暂时不动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明白了,那我是不是能走了?”见张凡已经是将该说的事情都说过了,根本就不想要留在这里的玉儿,马上就提出来要离开了。。 、 “这倒也是,毕竟这里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张凡笑着说道,“若是让外面的人见王妃这么长时间不见踪影,生出怀疑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的。不过,玉儿小姐,在你离开之前,有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情就说,怎么如此婆婆妈妈的。”看来,即便是之前处于劣势,但是现在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危险了的玉儿,对于张凡的那股讨厌的情绪又一次生了起来,似乎比之前还更甚。 “说起来,我也是想跟玉儿小姐打听个人。”张凡说道,“当初你们抓了我去,说起来,我还当真是不怎么怪你们。只不过,那天差点就要了我的命,我也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抓住你的人是我,若是想要报仇,尽管冲着我来好了,不要打小姐的主意。”玉儿说道。她听见张凡提起这件事情,心里面又开始紧张了。原本那件事情,张凡已经不再提起了,她也就当成没有发生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可是现在,张凡重新提起来这件事情,这也让她想起来了。 说起来,如果张凡当真是要报仇的话,即便是她再怎么讨厌张凡,却也没有理由反对。毕竟她怎么说也算是江湖上行走的人,被人整的差点丢了性命,如果不讨回场子,那才显得奇怪呢。 但是,张凡刚才的这番话,明显就不是宠着她来的。这就让她担心起来了,因为当时有两个人各捅了张凡一刀,第一个就是她,而第二个则是方月玲了。按照玉儿的想法,如果说张凡不是找她的麻烦的话,那就只是会找方月玲了。这让她很是担心。 “放心,我也不是要找方月玲的麻烦。要不然的话,刚才我也不会跟你那么说话了。”张凡说道,“我要问的是,那个黎阳,想来你还记得吧。”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张凡显得游戏咬牙切齿。 黎阳,正是当初被张凡所抓到的五毒教的人,而且之后就加入了锦衣卫给张凡卖命。不得不说的是,在那段时间里面,黎阳当真是非常有用,帮助锦衣卫解决了很多麻烦,还给锦衣卫提供了很多非常有用的东西。直到现在,即便是黎阳已经叛变了,但是他所留下来的东西,尤其是那些药物,当真是非常好用,锦衣卫也是一直都在用这些。 不过,黎阳的评价,并不会因为他为锦衣卫做出了这些贡献而被他们记住。真正让锦衣卫记住黎阳的,实际上还是出于对他的恨意了。试想,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黎阳的临阵反叛,张凡怎么可能会被方月玲一行人抓住,还受了那么多罪,最后差点就挂了。 而且,那次的事情,不光是张凡一个人受罪了,整个锦衣卫,也是被极大地羞辱了一番。试想,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居然让张凡这个他们的上官被一帮江湖人给带走了。这是从锦衣卫成立,到那天为止,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张凡本人,对于黎阳的怨恨都绝对不在少数。 被张凡这么一说,玉儿也是明白过来了。不过明白过来的玉儿,面上也是露出了一副恨恨的表情。 说起来,那天的事情,五毒教可算是陷入绝境了。若不是黎阳临阵反叛的话,他们,包括方月玲在内,全都要被锦衣卫抓住了。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黎阳在那件事情上面,算是为五毒教立了个大功。不过,既然如此,玉儿又为何也会对黎阳变现出来如此的恨意呢? “看你的表情,似乎那次你们回去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张凡看着玉儿变化的表情,说道。 “不错。”玉儿恨恨地说道,“那次我们能脱身,当真是要多亏了小姐跟那个黎阳了。回去了之后,小姐念在黎阳的功劳,再加上他入教多年,升他为教中的右护法。却是没有想到,这个黎阳竟然得寸进尺起来了,似乎觉得教中欠下了他很多一般,开始要这要那的。平日里在教中也是变得不可一世,什么事情都要管上一管。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教主了。 “一开始,小姐倒也是没怎么在意。毕竟当时他的确是立功了,所以如今就算是自大了一些,管的事情不少,但是最起码也没做错什么事情,所以小姐也就不闻不问了。谁知道,给他客气,他倒是当成福气了,不仅变本加厉,就连原本论不大他说话的事情,也要参上一脚。一直到今年年初的时候,他终于干了一件事情,让小姐出面训斥了他一番。 “当时我也在场,所以看的是清清楚楚的。小姐训斥了他,他是不敢啃声的,但是他脸上的那副模样,摆明了就是不服气。当时我就在想,恐怕他也要生出来什么别样的心思了。不过我当时在想,就算是他要做什么,最多也就是做些让小姐不快活,但是又不能责罚他的事情,也就是气气小姐罢了。 “谁知道,黎阳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居然敢干出来这种事情。他居然去跟那两个人暗地里通气,将教中的事情透露给那边。” “等等,你说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是谁?”张凡听到这里,不由得打断了玉儿的话,开口问道。虽然还不敢肯定,但是如今张凡所关注的事情里面,的确是有两个人非常吸引他的。而且,玉儿虽然没有说到底是哪两个人,但是张凡总觉得,恐怕事情就是那么回事了。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看了看张凡,玉儿讥讽地笑着,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笑谁,“就是那张勇和王新两个王八蛋。” “你说什么?”虽然可能心里面早就已经猜到了,但是当张凡听到玉儿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番,“他去跟那两个人联系了?” “没错,就是那两个人。”玉儿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次,我会来找你帮忙,不就是因为那两个混蛋,想要我们五毒教去帮他们抢地盘的事情吗。不过这里面还有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他们之所以会让我们去做那件事情,实际上这都要归功于黎阳那个混蛋了。就是他透露给那两个人说,小姐最近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举动,让那两个人起了疑心,这才是会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实际上就是想要试探我们小姐罢了。还好,黎阳不知道我们小姐跟你之间的关系,不然老教主就要有大麻烦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既然如此,你们都已经知道黎阳已经生了异心了,为什么还不除去他,却是还要留着这个祸害呢?” “事情可不是你所想的这么简单。”玉儿白了张凡一眼,说道,“现在,黎阳跟那两个人的关系,这在教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而且就连黎阳自己,也因为这件事情,更把自己当回事了,变得更加目中无人了起来。 “如今,那两人对于小姐的怀疑也是越来越深,京城会让人给小姐传话,内容都不是能让人愉快的事情。而且,既然他的身份都已经如此暴露了,教中自然是不可能对付他了。毕竟只要一动他,恐怕那边的两个人会认为是小姐想要对他们不利了。这么一来老教主绝对是性命不保的。小姐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这么一来,黎阳是更加嚣张了。” “看来情况对你们是相当不利啊。”张凡思索了一番,说道,“不过既然如此的话,恐怕我找他麻烦的时间也要推迟了。虽然我的确是心急着想要报复他,但是也总不能因为这个缘故,而将你们拖下水吧。” 张凡的回答,倒是让玉儿一瞬间有些愣住了。她非常地讨厌张凡,而正是这种情绪,也让她将张凡的一切想法,全都归于了不好的范畴。不管张凡做出来什么事情,在玉儿看起来,那绝对是为了他自己的。如今张凡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倒是的确让玉儿有些捉摸不透了。 不过马上,玉儿还是跟着自己的感觉来了,看着张凡冷笑了一番,说道:“你绝对没有这么好心,恐怕你现在不动他,也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面对玉儿的话,张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玉儿说的是一点都没错,张凡现在不动黎阳,并不是因为关心五毒教,而是害怕一动黎阳,那边的两个人会产生什么异动。如今那边的局势很不明朗,稳妥之际,还是不要做什么刺激他们的事情才好。 “不过不管如何,你现在不动他,对我们也的确有好处。”说着这番话,玉儿站了起来,“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要离开了。” 见张凡不再说什么了,玉儿看了看夏凌波,对她点了点头,便推门离开了。 看着玉儿离开的身影,张凡面上的笑容却是始终没有变化。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稍作补偿 总算是结束了这件事情,张凡的面子也算是找回来了。说起来,原本他跟玉儿一个女子如此计较,就显得不是太对。不过实际上,张凡这一次是以找面子为理由,而要五毒教欠下他一个人情才是真的。 虽然,就如同玉儿之前心中所想的,她说到底,只能算是方月玲的人罢了,甚至连五毒教的人都不算,让她答应下来一个人情,恐怕五毒教是不会买账的。这一点,张凡心中也是明白的很的。但是,张凡却是知道,五毒教未必会买账,但是方月玲绝对会。 方月玲对于玉儿的感情,她虽然从来没有透露过,但是张凡却能够猜出来几分。也就是说,只要这件事情,玉儿跟方月玲说了,就行了。等到以后,若是张凡提出来什么要求,非常难办的要求,方月玲恐怕会不答应。不过张凡也不会害怕,到时候他自然会将这一次所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全都告诉方月玲。到时候,方月玲知道了的话,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是帮了张凡去做那件非常难办的事情,要么就是将玉儿交给张凡处治。 将玉儿交给自己处治,老实说这种可能性,张凡觉得近乎于零。按照之前所看出来的情形,已经他所得到的消息来看,方月玲对于玉儿的感情,即便是还没有变成那种特殊的感情,但是也绝对不会少的。而且再说了,张凡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他要玉儿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那么可能性也就只有一种了,在方月玲知道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即便是会付出什么沉重的代价,也会帮张凡这个忙的。不过,恐怕玉儿也要受到一些来自于方月玲的惩罚了。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这些完全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玉儿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跟他根本就毫无关系。 至于说,他让夏凌波帮忙去偷出来那本族谱,这实际上就是张凡完全为了找回来自己的面子的行为了。正是如同夏凌波所说的,族谱到底藏在朱宣圻房间的什么地方,她已经将这些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诉朱宣洛了。朱宣洛也已经告诉了张凡他们。而至于说这段时间里面,朱宣圻多了不少疑心虽然不假,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这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困难。要知道,锦衣卫对于王府这种地方的监察从一百多年之前就开始了,干这种事情,即便是面临麻烦,也早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解决的。 所以说张凡这次让她来帮忙,还要在言语之上羞辱她们一番,这完完全全就是张凡要找回面子的托词罢了。不过如今倒也是无所谓了,总而言之,这件事情的结束,也总算是让夏凌波放下了一块心事。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玉儿会受到什么伤害。 说起来,起先她还当真是不知道这么一回事,不知道张凡跟玉儿之间的协议是要让她听张凡的吩咐的。如今这才是知道,她也是着实担心了很久。 玉儿走了之后,张凡等人也就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了,带着夏凌波也出去了。 回到了乔安娜一行人那边,其他的王府护卫还有些奇怪。毕竟之前夏凌波被朱宣洛叫去,是说寺中的高僧要与她相谈。这么一个时辰的时间,若说是讨论佛事,倒也实在是有些太短了。但是如果换成别的事情,却又有些太长了。 倒是夏凌波的那位“父亲”对此好奇的问了出来。不过夏凌波这个时候也已经是完全消除了之前的紧张,很是轻松地回答说是智光禅师临时有事,提前离去了。这才算是瞒过了这些人。 倒是张凡,对于夏凌波的“父母”二人也是起了不少的兴趣。不过兴趣归兴趣,如今他也没有再去查查他们的真实身份的功夫了。一来是费时间,二来如今再怎么猜,这两人估计也就是五毒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人吧。 “王妃,这香也已经烧过了,不知王妃可还有什么地方要去呢?”张凡开口问道。 “不了,今天也有些累了,我就先回去了。”夏凌波被张凡看的有些不自在,即便张凡的眼神平常至极,但是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之后,她又怎么可能还能以平常心来看待张凡看她的方式呢。 “那王妃就请先回吧。”张凡倒是不管她表情当中那微微的怪异,笑着说道,“今日难得清闲,我就再逛逛再回去,劳烦王妃回去之后跟王爷说一声才是。” “想来张大人定是要陪伴乔安娜小姐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搅张大人了。”夏凌波笑了笑,便带着护卫转身离开了。自然,朱宣洛也在其中,如今既然关系已经被挑明了,他自然是要看好了夏凌波才行,免得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乔安娜刚才听说张凡要跟她一起逛街的时候,心里面当真是高兴的很。但是等到夏凌波离开之后,见到王猛和梁超两人还在,她还以为张凡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办,心情一下子又回落下去了。 “王猛、梁超,你们两个也回去吧。”张凡说道。 就在乔安娜心情不好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张凡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一阵惊喜之情油然而生。若是张凡两王猛和梁超两人都支开了的话,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既然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么张凡能有的事情,也就只有跟她去逛街了。 想到这里,这叫乔安娜怎么能不惊喜呢。毕竟自从来了四川之后,张凡就一直在忙碌着,根本就没有什么空余来陪她。虽然她并不是那种喜欢撒娇的女子,也知道张凡的确是有许多正事要做,但是她的心情却是并不好。 现在,终于是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间了,而且,张凡就连王猛和梁超两个人都支开了。可见,张凡这一次当真是想要回报之前乔安娜的付出。虽然那些付出对于乔安娜来说,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不过问闲事罢了。但是张凡却是知道,正是因为如此,乔安娜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 现在,虽然说眼下还有事情要做。但是这个百忙之中,还当真就是抽出了这么点空闲。既然如此,张凡自然是得要为乔安娜考虑考虑才行。如今正好遇上了这么个机会,所以张凡打算带着乔安娜在外面散散心,只有他们两个人。 当然,虽然说张凡是支开了王猛和梁超两个人,但是实际上,张凡心中是明白的很,他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保护呢。 手下的人也并不是不懈风情的人,既然看到张凡让王猛和梁超先回去,那些原本隐藏在暗中的人,也就承担起了暗中保护张凡的重任了。当然,如果不出什么事情的话,这些人自然是会一直隐藏在暗中,绝对不会让两人发现,不对,应该说成是绝对不会让乔安娜发现了才对。 总而言之,两人就这么着在成都府的大街小巷里逛了起来。 说起来,张凡自从到了成都之后,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缠身,几乎是他刚刚来到了成都,就被事情给困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功夫放松游玩。就像今天这样,实际上这也只不过是因为今天出来有事情要做,这才是会做出游玩的模样。如若不然的话,张凡恐怕还是会被别的事情给困住的。 现在,趁着这个机会,陪陪乔安娜也好。 虽然说,这么一来的话,似乎就等于,陪伴乔安娜,实际上只不过是在办完了事情之后,偶然间得来的空闲罢了。这让张凡觉得,还是有些对不起乔安娜了。但是当他看到乔安娜跟他走在一起的时候,脸上那丝毫都没有掩饰的笑容之时,张凡决定抛开那些杂念,专心地陪乔安娜玩耍。 乔安娜今天当真是高兴的很。首先,虽然只不过是陪着夏凌波这位王妃一通出来游玩的,但是张凡能够跟着一起来,这就已经是让乔安娜非常非常地高兴了。尤其是这来的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当真是让她非常快乐。 而之后,在上完了香,乔安娜还以为,今天就会这么结束了。不过她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心中却也是已经满足了。即便是这一路上,张凡都没有跟她说太多话,只不过是偶尔间几句话,但是乔安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或许这是因为之前张凡是在太忙了,而根本就没有时间跟她说话的缘故。如今哪怕只是偶然间的几句话,却也是能让乔安娜非常高兴的。 现在,乔安娜的心情就更加不用说了,比之前还要高兴的很。这是属于她和张凡两个人单独的时间。 而且,这段时间,张凡没空上街,她却是整天出来,对于成都,倒是比张凡要熟悉了不少。所以这一路上,看到张凡有什么不知道的,乔安娜更是扮演起来导游的角色,给张凡解说一番。 看到乔安娜的这副模样,张凡也是打从心底里高兴。虽然说,恐怕这短短的快乐也无法弥补这么多天以来张凡对于乔安娜的冷落,不过张凡还是希望能够尽量补偿她一些。 之后,恐怕又要没空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完全准备 这一天,张凡和乔安娜两人玩的很尽兴。 . 。 说起来,两人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徒步逛在成都府的大街小巷之中罢了。也没有什么花销,最多最多也就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罢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乔安娜还是非常的高兴。或许对于乔安娜来说,毕竟她曾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惨痛的经历之后,让她也算是明白过来一个道理。很多东西,实际上都并不重要,很多东西,更加是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有些东西,看似更够长久,但是实际上呢,却是转瞬即逝,说没就没了。所以,对于现在的乔安娜来说,能够把握住眼前的,才是她最为希望的。 而在乔安娜看起来,她眼前所有的一切,就是张凡了。不错,对于如今的乔安娜来说,张凡就是她的全部了。其他的东西,全都放在了其次的位置上。 所以今天,张凡能够陪着乔安娜这么逛街,看似平凡无奇,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掺杂进来。但是,这却就是乔安娜所希望的了。 当然,这些事情,张凡并不清楚,或者说是他并不是太过了解这些。但是,这并不妨碍张凡知道乔安娜很喜欢这种感受。或许张凡当真是不知道这成都府中的很多事情,或许他对这些事情也无所谓。但是当他看到乔安娜在为自己解说的时候,面上的那股欣喜的模样,张凡也就心满意足了。 有的时候,张凡还会故意挑一些虽然不知道,但是作为常识来说一看就能想得明白的事情来问乔安娜。这么一来,乔安娜倒也是不会发现张凡的这种故意的行为,而更加重要的是,乔安娜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是乐在其中了。虽然明明知道,介绍这些个东西给张凡来听,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她却是把这当成了一种能够帮助张凡的方式,即便只是在无用的地方。 张凡并不了解乔安娜的这种心情,或许可以说是女人心思很难懂吧,但是他当真是不明白。不过若是张凡知道了的话,恐怕会很是担心的。而且,乔安娜的这种想法,并不对,对于张凡来说,她并不是个没有用处的人。不论是作为他的女人,还是在另外一方面来说。不过那件事情,如今还不到时候罢了。 两人玩得很是尽兴,一直到华灯已上,将近戌时的时候,这才是回去。不过倒也不算是失礼了,毕竟今天,蜀王府的事情很多,从一大早开始一直到晚上,都不断地有人来访。即便是朱宣圻身为王爷,但是这种应酬也是必须得,总不能耍性子。所以,张凡两人回到王府的时候,还远远没有到吃饭的时间呢。 回到王府之后,乔安娜还是跟以往那样,并没有缠着张凡。只不过这一次,她所表现出来的,可是跟之前不同,丝毫没有那种幽怨的气氛在其中,很是平静。不,说平静倒也是不对,那平静之中,却还是带着几许欢喜的模样。显然,今天的乔安娜很是高兴。 而张凡看到乔安娜的这副模样,心情也变得更好了。 不过,心情好归好,但是不能因为心情好就不做事情了。如今,这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一点空余也都已经用光了。既然,已经放松过了,也让乔安娜高兴了,那么接下来就应该考虑正事了。 如今,已经是跟玉儿和夏凌波两人摊开了话题,这么一来的话,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基本定下来了。剩下来的事情,也就只有去将那本族谱偷到手就可以了。 这件事情张凡想过,不会太难的。毕竟那天晚上,那两个人都能够轻松地进入王府偷盗。虽然说之前有朱宣洛给他们通风报信,但是如今,张凡他们在这方面的条件也不差。而且,那天晚上那两个人之所以会失手,还不是因为他们太急了,想要马上就舀到东西,结果却是被张凡他们给发现了破绽。再加上那天晚上,可是有王猛在场,能够发现那两个人,也实在是他们的不幸了。 但是如今却是不同了。毕竟现在,要这么干的人就是张凡他们。而王猛作为张凡手下最为得力的帮手,恐怕这件事情由他亲自出马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这一次,不光是有朱宣洛的从旁协助,夏凌波这位王妃也会帮忙拖住如今已经起了疑心的朱宣洛。这么一来的话,几乎可以说,虽然张凡的行动还没有开始,但是已经是胜利了一半了。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是百分之百的。即便是已经计划的好好的事情,临到的时候,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从而让原本的计划搁置,甚至于可能反过来威胁到自己也说不定。 但是这种事情对于锦衣卫来说,却是并不成问题的。不管是朝廷,还是锦衣卫,实际上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全都要求稳。也就是说,有了九成以上成功的可能,才会去做。而生下来的一成,也就是所谓的运气了。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既然是做事情,那就必然会有成败两种可能。若是件件事情全都要达到这个标准才能够动手的话,那岂不是会一事无成,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如果说事情当真都是这么好办的话,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的纷扰了。而锦衣卫,也不会需要这么庞大的编制了。为何锦衣卫会有这么多人,呈报上去的只有五千,但是实际上,两万都不止。这两万人,就是促成那九成成功的条件。 也就是说,那九成成功的可能当中,起码有近五成,是靠着人力所堆积出来的。虽然听起来,这么做也实在是有些太过费劲了,但是实际上的情况就是这样。要不然,养着这么多人干吗,有钱花不掉吗? 因此,现在张凡就是在想办法,如何才能够让这件事情成功的几率上升才行。 而现在,眼前的这些个条件凑在一块,刚才所说的已经成功了一半以上,已经算是非常保守的估计了。 夏凌波的帮忙,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了。或许朱宣洛还不相信,但是张凡却是确信这一点的。毕竟,夏凌波那里有玉儿在制约着她。很显然,她对于玉儿的吩咐是非常听话的。而且这件事情,也关系到玉儿的安危,她不可能不上心。 朱宣洛那边,早在张凡今天除掉了那些人之后,他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够跟张凡合作,没有别的出路。即便是如果跟张凡合作,他所面临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朱宣洛也只能这么选择。形势所逼之下,他只能这么干了,哪怕等在他前方的是一条没有归宿的路。 这么一来的话,再加上王猛和梁超等身手高强的人的帮忙,实际上张凡这一次的目标,已经是有了八成的把握了。 而所剩下来的,也就只有运气的成分了。不确定的,实际上也就只有朱宣圻而已。虽然说如今有了夏凌波的帮助,要掌握朱宣圻的动向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种事情,说到底全都是看朱宣圻自己的行动而已。万一说,朱宣圻那天晚上临时起意,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查看的话,那就要露馅了。 而且,还有一点。原本张凡的打算是,既要偷到这本族谱,又不能够让朱宣圻起疑心。所以原本的计划是,偷到这本族谱之后,马上就渀制一份放回原来的地方去。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又有了变化了。变化就是朱宣洛的问题了,最近变得疑心很重,经常要去自己的房间查看一番。这就给张凡他们的计划造成了困扰。 虽然说朱宣圻白天不会去,但是晚上却非要去一次。而原本,张凡打算用一天多的时间来渀制那本族谱,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了。 晚上,让夏凌波拖住朱宣圻,或者干脆再加一道保险什么的。然后让王猛赶紧去将那本族谱偷出来。之后,立刻将那本族谱舀回到衙门里找人来渀制。估计到第二天的下午能够将渀制品弄出来。 而之后,就是最为重点的地方了。将东西放回去。 要知道,朱宣圻每天晚上都要去自己房中查看一番。也就是说,将东西放回去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之前。晚上之前,也就是白天了。 白天要潜进王府去,而且还要到王府的后院,放什么东西在其中,这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或许,因为朱宣洛的缘故,后院也就没有了侍卫的困扰。但是却已然有许多问题,最明显的一个就是,那个时候,王府的后院,不光是有侍卫,还有普通的人,比方说朱宣圻本人,已经后院里所住着的王妃和侍女等一干人。 如果说被这些人给发现了的话,到时候朱宣圻又要担心起来了。原本他或许有疑心,但是对于他来说,重要的东西绝对不止是一件,他也不会去逐一排查一遍。万一因此,朱宣圻当真将所有的重要物品全都看一遍的话,看出来那本族谱是假的,那麻烦就大了。 而这,也正是张凡现在所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让你去干 应该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这件事情张凡想了很久,一直到吃过了晚饭,还是没有想出来什么办法。这让他一整晚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甚至于就连旁边的人都瞧出来有问题了。 不过,倒是没有人来过问什么。毕竟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对于锦衣卫来说,王族可也是在他们的监察范围之内的。即便是朱宣圻这位王爷本人,也是不会去过多地过问锦衣卫的事情的,更加何况是这些个王族的旁支了,他们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不过,这些对于张凡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人想什么,对他怎么看。如今他需要马上想出来个对付这件事情的办法才行。不过,这越是想,就越是想不出来,这让张凡觉得非常难受。 就在张凡想不出来什么办法的时候,这时候一个身影移过了张凡的视线,顿时让张凡心中亮起了一道光,一个办法闪过了张凡的脑海。站起身来,朝着那个身影走了过去。那个人,正是朱宣洛。 “张大人,找在下有何事?”朱宣洛见到是张凡,首先开口问道。 “子杰现在方便吗?有些话想要跟你说说。”张凡用一副平常的模样,看着身边一个浅浅远去的侍女的身影,对朱宣洛说道。 “自然没问题,张大人请这边来。”朱宣洛马上就听出来张凡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所以立刻答应了下来,将张凡带到了旁边一处无人的地方。这个时候倒是不用去找个没有人的房间谈话了,那样的话反而还会惹人注意。如今虽然到处都是人,但是大都是在谈话饮酒,即便是侍女之流,也是不会注意到这边的。 “到底有什么事情?”确保周边没有人之后,朱宣洛马上就发问了。虽然两人如今已经是合作了,但是也不过才一天都不到的时间。即便是朱宣洛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认同了张凡,最起码是不会完全听命于张凡,自然更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的。 而如今,张凡来找他,他即便是明白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这个时间,正是王府里最为繁忙的时候。即便是他有自信,自己所找的这个地方,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但是他还是对张凡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让他觉得非常不妥当。 “我一直在考虑那件事情,总觉得还是应该早点解决的为好。”张凡自然能够看得出来朱宣洛那一丝不快,不过张凡自然是不会去关心他的感受,自顾自地说道,“不过,我回来之后考虑了一下,事情似乎有些麻烦。” “麻烦?能有什么麻烦?”朱宣洛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疑惑了,“放东西的地方,朱宣圻他并没有改,东西还在那个地方。而且咱们现在还有夏凌波的帮助,想来拖住他也并不是什么问题。即便是她拖不住,也会跟咱们通风报信的。再加上王千户的身手,想要无声无息地偷出来那本族谱,应该是不成问题吧!”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咱们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了。”张凡随即便将他所顾虑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啊。”听完了张凡的话,朱宣洛想了想,说道,“这么一来的话,只有在第二天天黑之前,将东西放回他的房间里才行了。不过,白天里潜进王府,不管是放东西还是偷东西,都不是个好办法。白天里,这里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也都是人来人往的。另外两个王妃倒是不算,但是其他的侍女却是麻烦的很。这后院当中总共有侍女五十三人,能够随意进出那片地方的人,有将近二十人。若是被她们看到了什么,再传到朱宣圻的耳朵里,岂不是会更加让他怀疑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让王猛再潜进来将东西放回去,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就算是王猛身手高超,你也不会过问,但是万一被什么人看到就麻烦了。这种事情,最是害怕这种万一了,谁又能保证到时候就能顺顺当当的呢。但是这件事情,咱们必须做的滴水不漏,不能让王府里的任何人有什么怀疑才行。” “张大人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办法了?”朱宣洛也不多啰嗦,既然张凡这个时候来找他商量这件事情,想来已经是有了什么想法了。既然如此,还逗闷子干吗,直接问出来不就好了。 “嗯,就在刚才,我的确是想到了个办法。”张凡说到这里,笑着看着朱宣洛。 张凡看着朱宣洛的笑容,很温和,也很平常。但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被张凡这么看着,朱宣洛总是感觉心里面毛毛的。还能有什么?这里面绝对是有什么阴谋的。 不过,朱宣洛也不是笨人,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就已经是想明白张凡的意思了。顿时,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奇怪了,看着张凡,有些犹豫地说道,“张大人不会是想要让我去做这件事情吧!” “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确是聪明非常。”夸了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张凡继续笑着看着朱宣洛。 “这……我怎么去办!”朱宣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干,“我若是被什么人撞见了,传到朱宣圻的耳朵里,不但张大人你的计划要遭殃,就连我也要有麻烦了。张大人总不能不管我的安危了吧。若是我没有记错,张大人所要做的事情,也是离不了我的啊。” “自然是离不了你。但是,我也没说让你去冒险啊。”张凡还是保持着笑容,说道,“你不是王府后院的侍卫吗,这王府中,还有什么地方是你去不得的?” “这……张大人的意思是……”朱宣洛听张凡这么一说,也算是明白过来张凡的意思了。 “对。”点了点头,张凡说道,“我也没让你换上一身黑衣,潜进这里去放东西。既然你的身份,这王府当中任何地方都能去得,那又何须这么麻烦呢。到时候,我将做好的假货舀给你,你在放回去不就行了吗。 “到时候,我会拖住朱宣圻的。这么一来,即便是你被王府里的下人,哪怕是另外两位王妃看到了,只需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是,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你的。 “而且,就算是到时候朱宣洛对你起了疑心,那也不怕。反正如今已经是大年初一了,最多正月十五,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到时候,你自然是要跟着我一同回去的。这么一来,朱宣圻就算是发现你骗了他,还舀了他的东西,他也找不了你的麻烦了。” “他到时候的确是找不了我的麻烦了,但是以后呢?”朱宣洛苦笑着说道,“或许张大人并不知道,但是我却是明明白白的。朱宣圻这个人,瑕疵必报。若是有什么人得罪了他,别说是十年,即便是二十年,他也绝对会报这个仇的。” “那也用不着怕他,到时候有朝廷在你前面,他绝对动不了你。”张凡说道。 “可是,朝廷保得了我一时,总不能保住我一世吧?”朱宣洛有些好奇地问道。 “谁说不能了?”张凡说道,“这件事情,虽然说到时候还得看李太后如何做主,但是我却也看的差不多了。恐怕,朱宣圻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他的下半辈子也绝对不好过。而你,也就成了太后制约他的最好工具了。到时候,太后肯定会将你藏起来。一旦朱宣圻再生起什么异心,那时候就是他掉脑袋的时候,也是你登上王位的时候了。” 张凡的话,让朱宣洛沉默了下来。的确,正是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如果说李太后不打算要了朱宣圻的命,那么他就成为了制约朱宣圻的一个绝佳的工具,同时也绝对是会被李太后藏起来的。 不过,朱宣洛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关心她自己。这么一来的话,就意味着,他下半辈子,如果朱宣圻不做什么造反的事情,他就要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了。这种生活,虽然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但是,这当真是他想要的吗? “但是即便如此,恐怕这件事情也很难办。”朱宣洛暂时放下了考虑这件事情,对张凡说道,“我虽然是王府后院的侍卫,的确是能去这府里的很多地方。但是并非所有地方都能去。像是几个王妃的住所,自然是不能去的。而他的房间,也就在那旁边。平日里我巡视,也会去那一片,但都是在外面巡视罢了,不能进去的。 “到时候,若是我没有吩咐就闯了进去,被人看见的话,必然会有麻烦。” “嗯,这件事情倒的确是个麻烦了。”张凡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就不用操心了。放心,到时候绝对不会让你出什么意外的,也绝对不会被朱宣圻怀疑上。” “既然如此,那好吧。”朱宣洛没办法,只能同意。即便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也是没有什么选择了,“什么时候?” “不急。”张凡说道,“先要等到这些蜀王一系的旁支离开再说了。”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略有进展 说起来,张凡的计划已经是定下来了。到时候,就由朱宣洛去将那本渀制好的族谱放回原来的地方。之所以会这么考虑,全都是因为朱宣洛在这里的便利。他身为王府的内院侍卫,的确是有着比张凡他们更加便利的条件去完成这项工作。即便是那些地方不是平常里的侍卫能够去的,但是以朱宣洛如今在王府中的地位,以及他平日里被朱宣圻所看重的礀态,就算是偶尔间撞到什么人,也能随便找理由搪塞过去,不会成问题。唯一就是,不要碰到朱宣圻本人就好了。不过这一点,张凡也并不担心,那一天他自然是会拖住朱宣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张凡会把这件事情交给朱宣洛去做,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正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两人如今虽然已经是合作了,但是到现在为止,实际上一天的时间都不到。朱宣洛不信任张凡,但是反过来岂不是一样?张凡也未必就会那么地信任朱宣洛的。 既然双方都不是那么地信任对方,而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又是非常地重要,那将这件事情交给朱宣洛来做,岂不就是更加奇怪了吗? 而张凡自然是有他的考虑的。首先,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一个最主要的缘故,就是朱宣洛在这件事情上面的便利条件。他或许没有王猛那么高超的身手,但是有很多的事情,并不光只是身手了就能够解决的。就比方说在这王府之中做些什么,很多的时候,掩人耳目并不需要那些东西,反而要靠原本的条件。而朱宣洛就比较符合这一点。 还有就是,忠诚的问题。虽然两人合作不到一天的功夫,现在谈朱宣洛的想法也实在是为时尚早。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一个答案的,在很多时候,随着时间和环境的不同,答案也会产生变化。 现在的朱宣洛就处在这么一个点上。与其说他忠诚与否,倒不如说他现在是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按照张凡的吩咐去干。这便是被局势所逼的后果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凡才能够放心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做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些别的缘故。张凡今天找朱宣洛来商量这件事情,他的口气实在是有些奇怪。不,倒也不能说是奇怪了,毕竟其中的撩拨之意是丝毫没有掩盖地透露出来的。 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看明白了朱宣洛心中的那股不安分,还有他摇摆不定的意志。而让他去做这件事情,还用了这么一种玩笑的口气去吩咐他,实际上就是要他搞清楚一件事情。张凡他们如今的确是需要你朱宣洛才能够完成任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够耍大牌了。你朱宣洛如今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只剩下这么一个选择了,所以,你也就要给我安分一点,好好地听话才行。 警告朱宣洛,这是张凡的另外一个意思。让他安分一点,在如今的这个局势之下,不要再去想那些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算是定下来了,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到时候事情就会按照现在所谱写好的剧本来运作了。当然,意外虽然总是会发生,但是张凡并不觉得这一次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应该能够顺利地完成才对。 大致上准备好了这件事情,张凡今天打算休息了。今天一天的时间,办了很多事情,从昨夜子时开始,张凡要策反朱宣洛,而且一直忙到很晚。而今天一大早上就得起来,还要忙着应酬这些根本就不认识,以后也不会打交道的王族旁支。之后还要解决夏凌波的时候。而最后,还要考虑清楚到底该怎么舀到那本族谱,以及一番朱宣洛。 虽然说中途,跟乔安娜那安静的二人世界,也的确是让他很放松。但是总的来说,今天张凡很累。 当夜色已深之时,张凡也就不打算再做什么了,准备早些休息了。只不过,他的这个想法,恐怕是又要泡汤了。 正当张凡准备睡下的时候,敲门声再一次传来。张凡知道,今天恐怕又是一个漫漫长夜了。 打开门,进来的是梁超。而看见了梁超,张凡就明白过来,今天晚上可不只是睡不着这么简单而已,恐怕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说吧,出了什么事情。”让梁超进屋之后,张凡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 “大人,有两件事情,全都是关于那两个人的。”梁超自然是明白张凡的意思,也不多罗嗦,开口说道,“一个是大人让兄弟们去侦察永宁府那边那两个人的动静。如今这件事情有消息了,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那边各个部族的人,已经是集结起来了。足足有两万人马。”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张凡顿时就紧张起来了,“有没有通知刘将军,现在那边的情形如何了?” “卑职遵照大人的吩咐,一旦那边有什么事情,就马上通知刘将军,再来通知大人。刘将军那边,王哥他接到消息之后就立刻去了。卑职也是立刻就过来见大人了。”梁超说道。 “嗯,想来刘将军也是等待这个消息多时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永宁府那边,刘将军的将全四川的四万大军全都调集在那边,分成那么多队伍,来回活动,用以惑敌。如今那边既然已经集结了人马,说明刘将军的办法管用了。那两个人并没有怀疑什么。” “有那两个人的消息吗?”张凡问道。 “那两个人没有出现。”梁超说道,“听说是还呆在原来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是哪里。”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张凡马上就听出来了问题,“这次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是大人派到那两人身边的弟兄们传出来的消息。”梁超说道,“听说消息是在那边的人马开始集结之前就已经传到了咱们的手上。只不过此时事关重大,下面的弟兄们不敢轻易报上来,还专门等了等,看到那边有动静了,这才是马上赶回来汇报的。这个消息如今已经是确定了的。” “看来那边也已经是忍不住了。”张凡叹了一口,说道,“如若不然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两个人还会放松对身边之人的看管,看来那边也是松懈的很啊。” “这件事情卑职也这么看。”梁超说道,“那边的两个人,利欲熏心,只想着自己,怎么可能顾及到这么多东西。想来手下的一批人也只是乌合之众,一到了这个时候才会放松了警惕。不过这也要多亏了他们,咱们的人这才是有机可趁了。” “你说的倒是不错,不过事情也不能完全这么看。”张凡提醒道,“要知道,他们即便再怎么是乌合之众,但是也足足有两万人有余,闹腾起来绝对动静不小。能早点压下去是最好不过的。” “大人放心,下面的弟兄们虽然瞧不起那些人,但是这件事情是大人交代过的,下面都重视的很,不会轻敌的。” “嗯,这样就好。”张凡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有两件事情,还有一件是什么?”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关于那个方月玲的。”梁超回答道,“听报过来的消息说,方振乾的消息已经打听到了。” “哦?”听梁超说有了方月玲的消息,张凡略显吃惊,“这倒是好嘛,要么查不到,要么就是两个一起查出来。”张凡的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不过言下之意就是说,两个消息同时过来,是不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梁超自然是能够听出来张凡的意思的,而且他对于张凡会有这种想法也并不觉得奇怪。虽然是两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多联系的事情,但是越是这样的事情,连在了一起,才会越是让人觉得奇怪。 “大人,卑职觉得这其中应该没什么问题。”凉茶说道,“今天来的消息里说的很明白,咱们的人之所以有空能白消息传出来,还要因为那两个人有了动静,松懈了下来的缘故。虽然他们没有说关于方振乾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得到的,不过想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让那两个人忙碌之下松懈了下来,这样咱们的人才能得到消息的吧。” “嗯,若是这么考虑的话,到也是不错。”张凡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梁超给他的解释,“查出来的消息,方振乾人在哪里?” “听说,也是被那两人藏在了永宁府附近的地方。”梁超说道,“具体在哪里,还不知道,只知道在永宁府的附近。至于那两个人,咱们的人虽然说了他们现在在哪,不过他们说就算是咱们去了,也未必能抓得到他们。听说那两人,越是到了这个关头,越是变得小心翼翼的。即便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已经被咱们知道了,但是他们却还是小心的很,每天都要换一个地方,有是有一天还要换两三次。” “原来如此。”张凡说道,“看来抓那两人的办法,还得要等到两军对垒之时了。不过方振乾的事情,倒是要跟方月玲说一声,毕竟是我答应了她的事情嘛。”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三年之间 自从被张凡揭穿了身份,又要被逼着帮忙之后,夏凌波的心情就一直表现的很低潮。甚至就连晚上,同床的朱宣圻都看出来了。不过倒也要说,朱宣圻当真是对夏凌波宠爱非常的,甚是关心。看出来她有心事,还安慰了好久。 夏凌波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把事情说出去,只能说出来自己对于为朱宣圻诞下子嗣之事的担心。这下倒是好,朱宣圻不听则已,听了之后对于夏凌波的爱怜是更高三分,哄了她很长的时间。最后,还是夏凌波装出来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这才算是作罢。但是实际上,夏凌波的心里面,又怎么能够平静的下来呢。 所以,这初二的早上一醒过来,夏凌波的精神就不是很好。朱宣圻早早就醒来,有事去了,而夏凌波醒来之后,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良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大年初二,传统的来说,应该是回娘家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家出门的女儿会带着丈夫回到自己的娘家拜年。而像是有了三妻四妾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家中的男主人跟正妻会娘家去。毕竟中国,从古至今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的,没什么说头。 但是,这对于朱宣圻就不同了,他毕竟是位王爷,身份是尊贵无比的。哪怕是他的王妃乃是当朝一品大员的女儿,但是朱宣圻也要比他的岳父的身份要高了很多了。这么一来的话,哪里有让王爷去拜访他的道理。 所以说,对于蜀王府来说,大年初二实在是个比较特殊的日子,不是朱宣圻带着老婆出门,而是岳父一家人来到王府做客。当然,这种在普通人家看起来绝对是怪异非常的事情,但是放在这蜀王府当中,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夏凌波知道,今天她的那位姐姐的家人一定是来了。说起来,她的“父母”如今就住在王府里。虽然说那一对“父母”也只不过是五毒教找人假扮,来给她充门面的。但是,即便是如此,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她心里面倒也的确是有些不开心。 或许对于夏凌波来说,她的感情,实在是有些怪异的。她爱着玉儿,正是玉儿在她最为绝望的时候,给了她希望。所以,即便玉儿也是个女人,但是夏凌波还是爱上了她。 而当初,让她到蜀王府来做眼线,听闻是要做朱宣圻的女人之时,夏凌波还别扭了很久。虽然对于五毒教的手段,让她不敢不听话,但是她的那副模样,却也让五毒教的人看了出来。那时候,若是她没有用处,或者不能稳定下来的话,恐怕也会被人灭口的,毕竟谁也不需要一个没有用处,却反而还会坏事的工具。 而正是那个时候,还是玉儿来劝了她一番。玉儿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夏凌波原本就是她所找回来的人,如今让她去蜀王府查探消息,万一有了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份功劳也就得算在她玉儿的头上了。 对于玉儿的这个想法,夏凌波心里面是明白无比的,她知道,玉儿是在利用自己,也利用她对于玉儿的好感。但是她却是无法拒绝玉儿的请求,毕竟除了利用之外,玉儿也是当真关心着她的。尤其是,那一次,玉儿跟她所说的话,是害怕她不同意教中的安排而遭到什么毒手,甚至连玉儿也会受到牵连。 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说了,只要有了这两条,就完全足够夏凌波行动起来了。哪怕在她面前的当真就是一个火坑,她也是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为了玉儿。 所以,她之后,在五毒教暗中创造的机会之下,极力接近朱宣圻,终于让他喜欢上了自己。只不过,面对朱宣圻的时候,夏凌波虽然一直表现的是听话无比的,但是她的心里面对于朱宣圻的抵触还是比较大的。就连每天晚上,她对于朱宣圻的索取表现的很是欣喜,但是实际上她的内心,却是觉得恶心的。 而之后,她再被朱宣洛控制了之后,虽然毒是一早及解开了,但是她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委曲求全,装作一副被朱宣洛控制了的模样。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夏凌波感到更加的孤独了。虽然她的心中,始终有个玉儿在给她支撑,但是自从来到蜀王府之后,两人之间的联系都无法见面,甚至于要一年才能够见得到一次面。 而这个时候,对于夏凌波来说,极为需要有个能够支撑她,给她勇气的人才行。在她这最为空虚的时候,也是最容易闯进她的内心世界的。这个人,就是朱宣圻。 似乎,朱宣圻是真的爱上了夏凌波了。或许一开始,促使朱宣圻看重夏凌波的,的确是她那美艳的外表。但是在相处下来之后,朱宣圻当真是深陷其中了。为何会如此?道理很简单,毕竟夏凌波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单纯,所以她对于朱宣圻可以说是百般顺从的。在朱宣圻看来,夏凌波虽然也是出身大富之家的千金,但是却没有那种娇纵的气息。而且,善解人意,对于朱宣圻的很多要求,他根本就不需要开口,只要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并不怎么显眼的表情,夏凌波就能够领会。 当然,夏凌波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因为她毕竟是来到这里另有目的的。而她的任务之一,就是要获得朱宣圻对她的信任。所以,在她细致入微的观察之下,能够看出来这些也实在不是什么问题了。 但是,对于朱宣圻来说,这样的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不讨人喜欢呢。他不是没见过女人,他有两位王妃。但是那两个女子,出身都很好,都是官门之后,身份地位即便是比不上他这个做王爷的,但是在没成为他的女人之前,都是娇纵非常的。而即便是在她们进了王府之后,在朱宣圻的面前或许能够表现的低眉顺眼的,听话柔顺,但是平日里却怎么也改不了那自小就养成的秉性。朱宣圻在王府之中也是有耳目的,他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了。 而唯独,夏凌波却是不一样的。她没有那些让人讨厌的小姐脾气,同样的听话,但是比起其他两个人,夏凌波更加懂得看颜色,懂得他的心事。在他开心的时候,夏凌波会极力迎合他,在他烦恼的时候,夏凌波也绝对不会多问什么,只会用行动来安慰他。这种女人,没法让人不爱。 所以,朱宣圻对于夏凌波的感情,也是从一开始的,仅仅只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到了两年前,也是真正地爱上了夏凌波。而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年了时光,夏凌波始终是没有变化,这让朱宣圻怎么能不更爱她。尤其是再跟他的另外两个女人一比较,比较他所得到的消息。夏凌波是表里如一,而另外两个却是外面一套,里面一套的了。 而对于夏凌波来说,她对于朱宣圻实际上也是一样的。一开始,她接近朱宣圻是别有用心,带着另外的目的的。但是渐渐的,因为经常见不到玉儿的缘故,夏凌波的心中很是空虚寂寞。 在这个时候,对她最为关心的却是只有一个朱宣圻而已。或许,正是因为朱宣圻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对她这么关心。但是朱宣圻的关心,却是从来都不回去过问这些东西的。他不会去过问夏凌波为什么心情不佳,也不会去过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在让她烦恼,他只是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刻来安慰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夏凌波的心,渐渐地接受了朱宣圻的爱意。试想,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完全接受另外一个人了。 大概也是进府之后两年的时间吧,有一天,夏凌波突然间发现,她对于朱宣圻,不再是过去的那种虚与委蛇了,不再只是应付他而装出来的一副温柔的模样,而是她打从心里,自然而然地做出来的动作。 对于这个突然之间的发现,夏凌波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表现的惊讶无比,而是冷静非常地思考了起来。但是,所谓的思考,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多长时间,夏凌波就想明白了。毕竟,两年之中,朱宣圻是如何对她的,这一切她全都看在眼里。现在有了这种想法,一点也不奇怪了。 于是,朱宣圻也是从一年之前,发现夏凌波突然之间有了变化,很小的变化,但是朱宣圻依然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从那个时候开始,夏凌波面对他的欢笑之中,更加多了几分自然。甚至就连房事,朱宣圻也能够发现有明显的改变。 明明每天都在王府中,也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但是却会有这种变化。按理来说,人们应当感到奇怪才对。 而朱宣圻也感到奇怪,但是他却不去刨根问底。他并不在乎原因到底是什么,他只要结果就行了。 现在的夏凌波,处在这么一个境地。而她之所以会答应张凡的要求,不仅仅只是为了保护玉儿,保护自己在朱宣圻心中的地位,又何尝不是她所想的呢。 只不过,今天,似乎麻烦事不断,她也无法排除在外了。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毒副作用 “叶子,怎么一大早的就这么热闹,王府中来了什么人了吗?”坐在梳妆台前,正在让自己的侍女为自己梳理头发的夏凌波,听着外面传来的说话声,有些心不在焉地问自己的侍女。( “王妃莫不是忘记了,今儿个是大年初二,一大早周老爷一家人过来了,王爷正在跟他说话。”夏凌波的侍女边为她梳头,边说道,“不过外面这么热闹,倒不全是因为周老爷一家人,听说刘显刘大将军一早也过来了。” “刘将军……”听到自己的侍女提起刘显的名字,夏凌波心中不由得思索起来了,“他不是在清剿那些僰人的残余吗,大过年的都没有过来跟王爷拜年,怎么初二才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关于刘显的事情,夏凌波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尤其是在她跟张凡之间摆明了身份之后,以及她从五毒教那里得到的消息,她自然是知道关于那张勇和王新二人的事情。而如今刘显身在王府,张凡又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叶子就不知道了,那里可不是小婢能去的地方……” 后面的话,夏凌波就没有再听进去了。她现在就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对了王妃。”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侍女再次开口说道,“刚才那位乔安娜小姐来找过王妃,说想要跟王妃说说话。” “哦?”听到这个消息,乔安娜顿时一怔,随即问道,“她可说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正在为夏凌波挽发髻的侍女说道,“瞧起来,这位也是闲得慌,那位张大人最近听说都忙得很,没什么功夫陪她,想来是想找个人说话解闷吧。” 没有理会侍女的话,夏凌波心里面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没错,乔安娜的确是找过她几次,说说话,逛逛街什么的。但是那些大都是在下午,或者干脆是在府中偶然间遇到的时候提起来的。但是像今天这样,一大早就让人跟她说有话要说的事情,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不得不让夏凌波的心中产生什么想法了。 虽然夏凌波也明白,乔安娜本人并不会参与到那些事情里面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乔安娜找她的事情就全然没有别样的目的。( 这一点,从上一次过小年的那天,乔安娜向她做出来那个手势的时候,夏凌波也就明白过来了。 说起来那一次,还当真是将夏凌波下了一跳。毕竟突然之间,身边的一个人,当着王府里其他人的面对她做出来那个五毒教接头之时才会用到的暗号,夏凌波的心里面怎么可能会平静。还好就是因为朱宣洛的缘故,让她这三年来都是谨小慎微的,这才是能强作镇定,没有露出来意思破绽。 不过,夏凌波虽然明白,乔安娜接近她或许没有什么别的目的,毕竟这王府当中,乔安娜是这一次从京城来的一批人当中,唯一的女客。而在王府当中,能够跟她比较说得来的,从身份上看,也就只有三位王妃而已。再加上另外两个人,大都是眼高于顶,整天一副冷面孔的,乔安娜会跟她亲近,倒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乔安娜就当真没有任何目的。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是事情确实是这样的。对于乔安娜自己来说,想要接近夏凌波,并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因为她在这里的这期间,实在是有些无聊了。但是如果张凡有什么事情要她去做的话,那么乔安娜接近她的目的,就不是那么单纯的了。 对于这一点,夏凌波她自然是看得明白的。她是个女子,她自己也深陷爱情当中,她自然是明白非常的。她看得出来乔安娜对于张凡的爱意,与自己相比丝毫不差。所以她也敢肯定,如果说张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乔安娜去做的话,那么乔安娜即便是内心再怎么不愿意,但是她也绝对会去的。更何况了,张凡也不会让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对于乔安娜来说,只要是能够帮得上张凡的,哪怕是再小的事情,她都会做的非常好的。 不过,虽然是想到了这些,但是关于乔安娜来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夏凌波却是不知道的。不过不知道归不知道,她倒也是有些头绪的。毕竟今天,刘显居然来了,显然是那边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而作为锦衣卫头领的张凡,没有道理不事先知道,更何况他也是参与到那件事情里面的了。而今天一大早,乔安娜又来找她,说是有话想要跟她说说。这些个事情一练起来,自然是马上就能想明白了。 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还得要听过乔安娜到底说什么再说了。 已经梳妆打扮好的夏凌波,对着身后的侍女说道:“你去请乔安娜小姐过来吧。” “可是王妃您还没用早膳呢,是不是等吃了再去请?”对于夏凌波如此着急着要见乔安娜,名叫叶子的侍女觉得有些奇怪。 “不了,今天本来就起晚了,再让人家等着,也实在是让王府有失颜面。”夏凌波说道。 “是,王妃,小婢这就去。”侍女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又对乔安娜说道,“对了王妃,那副药,要不要继续用?” 听到自己的侍女说起来这个话题,夏凌波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红了红,说道:“自然要用,你让人准备好了。” “是。”叶子应了一声,脸上也是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随即转身离去。 剩下一个人的夏凌波,又起了心事。刚才所说的那副药,其实也没什么,没什么名贵的药材,也并不是什么偏僻的方子,只不过是很普通的养身药方而已。要是当真说起来它有什么另外的用处,也就只有一种,就是让女子加大怀孕的几率罢了。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毕竟夏凌波来到王府已经三年了,而且又深得朱宣圻的宠爱。可是在三年下来,不仅没有为朱宣圻诞下一男半女,她的肚子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另两位王妃对于她深受朱宣圻的宠爱所产生的嫉妒,也是渐渐转化成了嘲笑。毕竟,在王府这个争权夺势,甚至可以说完全是母凭子贵的地方,你无法诞下男儿,还当真是没有什么权利来争宠。就算是再怎么得到王爷的宠爱,但是到头来却不还是一场空吗。 不过夏凌波心中却是明白,这并不是那么回事。朱宣圻既然已经有了子嗣,那就说明他的身子并没有什么问题。而问题就出在夏凌波身上了。但是夏凌波自己明白,自己也没有什么问题,原因全都是出在那五毒教上。 众所周知,五毒教以玩毒出名,其中,毒药、解药,各种东西是数不甚数,而那些东西的功效,也是千奇百怪的。 像是夏凌波,在入教的时候,自然也是服下过“五仙蜜露”的,为的就是让她乖乖地受摆布。但是,因为玉儿的缘故,在来王府之前,“五仙蜜露”的毒已经是解掉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是因为方月玲并不觉得夏凌波会背叛五毒教的缘故,或者干脆说,夏凌波根本就没有比背叛的理由了。 但是重点并不在这里,重点在于,这“五仙蜜露”实在是有很多副作用,哪怕是解了之后也是如此。对于男子来说,只要每年能够舀到一粒解药,那就足够了。而且,服下了“五仙蜜露”的男人,只要是毒效没有发作,实在是跟平常没有任何分别,即便是经验老道的神医来诊断,也绝对看不出来任何毛病。 但是女人就不同了。而最大的不同,却是表现在解毒之后了。解毒之前,女子也是与常人无异。但是一旦解了毒,就有了一点不同的地方。刚刚解毒的女子,无法怀上身孕。一开始,五毒教自己都搞不清楚缘故,不过后来,才是被方振乾的祖父发现了缘故。原因并不在“五仙蜜露”,而是在解药上面。 要解去“五仙蜜露”,需要将两颗能够压制它一年毒效的解药一同服下才行。而那解药的配方当中,有一种东西,却是能够让女子无法怀有身孕的。虽然用量非常之小,只服用一颗的话完全不会有效果。但是两颗一同服下,这效果就出来了。 而这个副作用,却是没有办法马上治好,只有两种办法解决。要么就是安安静静地登上五年时光,让它的作用退去之后便好了。要么,就是服用一些药性比较温和的养身药物,当然,其中若是有能够催女子怀孕的成分更好。不过即便是这样,也需要大概三年的功夫才行。 如今,夏凌波也已经大概到了这个时候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她也就能够怀上朱宣圻的骨肉了。对于这一点,她心中也是高兴的很。想着想着,面上红润之余,也是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传来,是自己的侍女叶子带着乔安娜过来了。 夏凌波收起了面上的笑容,换上了另外一幅微笑,等待着乔安娜要对她说的话。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知会一声 “乔安娜姐姐今日前来,可是又觉得无趣了?”见到了乔安娜之后,夏凌波很是友好地问道,“昨日前往大慈寺上香,之后听闻姐姐跟张大人两人在街上游玩了很久才回王府,想来应该是尽兴了才对。 。. ” “王妃说笑了。”说起昨天的事情,乔安娜自然是记忆犹新,昨天可算是她到了四川之后最开心的一天了,她又怎么可能忘记,而且夏凌波的话,让她想起了张凡,不知不觉的,脸色也是微红了起来。 看到乔安娜的这幅表情,夏凌波并没有讥笑的意思,她也是女人,她也有过如同乔安娜的这么一段时候,她自然明白此刻的乔安娜心中在想些什么了。不过那些事情,虽然是和女人之间谈论,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是无心去过问那些,她对于乔安娜来找她的真正意思,更加有兴趣:“说起来,若是姐姐觉得无趣了,妹妹倒也是能带着姐姐去游玩一番,毕竟这成都府,有趣的地方倒也有几处。只是,怎么,难不成今天张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不成?” 夏凌波的话,让乔安娜面上的幸福之色一收,换成了一副苦笑的模样:“凡他忙得很,就算是昨天,也是那忙……忙里偷闲,好不容易有了些时间,才和我一起的。今天一早,那位刘将军来了王府,之后凡便和他去找王爷说话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想来今天又要一天见不到他了。” “既然如此,不如今天就让妹妹带着姐姐去游玩一番如何?”夏凌波突然提议,“这成都府里值得去看一看的地方实在不少。虽然前些时候,姐姐也经常出门,不过每个通晓的人领路,却也只能凑凑热闹罢了。今日就让妹妹给姐姐指路如何。” “只要不会麻烦王妃,那自然是好。”听夏凌波这么一说,虽然乔安娜表面上还要客气客气,但是那副喜形于色的模样,已经是出卖了她的内心了。 “不麻烦的。”夏凌波笑着回答,“反正今天恐怕王爷也有很多事,我一个人闷在府里也是无趣的很,倒是不如跟姐姐上街游玩一番。说起来,对了姐姐,武侯祠去过吗?还有杜甫草堂,对了,还有青羊宫,都是好去处。待会我就带姐姐去看看。不过这时辰倒是不对,快要到中午了。要是姐姐不嫌弃,就留在这里跟妹妹一起用午膳如何?正好能跟姐姐说说话。” “那就打扰王妃了。”乔安娜说到这里,看了看四周,这房间不小,就她们两个人,这才是重新开口对夏凌波说道,“对了,凡有个口信拖我带给王妃。” “哦?张大人有口信给我?”夏凌波听乔安娜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正戏开始了,心中暗自准备了一番,说道,“还请姐姐相告,妹妹洗耳恭听。” “倒也不是重要的事情,实际上也就只有一句话。”乔安娜说道,“凡让我对王妃说,要锦衣卫帮着找父亲的,已经是有消息了,凡要跟那人见面。” 乔安娜的话,让夏凌波一愣。她原本以为还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谁知道等到乔安娜说出来了之后,却是如此简单。的确,这件事情是重要的很,但是也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太过简单了。 难不成这是张凡为了将方月玲给引出来所用的伎俩?夏凌波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种可能,不过她也马上就否定了这种可能。不论是张凡想要见方月玲,还是说直接想要抓住她,他都有很多种办法,而且如果张凡想要那么做的话,他也早就去做了。但是张凡一直都没有动手,又为何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呢?这完全就没有道理。 那除了那一种情况之外,也就是说,张凡是当真有了方振乾的消息了。虽然这么想的话,让夏凌波觉得实在是有些太过突然了,毕竟张凡昨天才是揭穿了她的身份,还好好威胁了玉儿一番。如今就说有了方振乾的消息了。这想起来,让人觉得,是张凡打算缓和气氛。 但是仔细一想,却也并不是这么回事了。毕竟,张凡昨天所羞辱的人,说起来也只有玉儿和她夏凌波了。说到夏凌波,实际上昨天张凡也并没有跟她说什么,就连夏凌波自己也觉得,除了玉儿被威胁了一番,外加自己暴露了身份之外,也当真是没有什么。 昨天真正应该紧张的,也就只有玉儿一个人罢了。但是,夏凌波也不觉得是那么回事,毕竟玉儿虽然是她非常重视的,但是对于张凡来说,玉儿并不重要,根本就不用这样来缓和气氛。就算是玉儿气不过,想要做什么,但是夏凌波怎么想也不觉得玉儿能够威胁到张凡。 所以,不管怎么看,张凡都没有必要用这种事情来缓和跟玉儿之间的关系。那么所剩下来的也就只有一种了,那就是这件事情肯定是真的才对。 这么一想的话,事情也就合理了不少。而且这么一来的话,跟今天的事情也就对上了。想想看,刘显来了,而且刘显来了之后,朱宣圻就放下了其他事情,跟张凡三个人去商量什么了。 到底什么事情?这一点夏凌波根本就不用去思索就能知道,除了关于那张勇王新两人的事情,其他的事也不会让这三个人如此重视了。 那么既然是关于这件事情的,接下来的就好想了。方月玲托张凡调查她父亲的事情,而唯一的线索,也就在方振乾是被张勇和王新两人抓去的了。 而张凡对于那两个人的事情是相当关注的,更何况那两个人如今正打算图谋不轨,更是让张凡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了。如今那边既然有消息传过来了,而方振乾的消息如果也是随着一同传来的话,那就很正常了。 “我知道了。”夏凌波想了想,确认了这其中没有什么阴谋,便是对乔安娜点了点头,她看到乔安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心里面明白,张凡是肯定没有对她说到底是什么事情的,便换了个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是我认识的一个人拜托张大人去查的,如今有了她父亲的消息,实在是一件好事。还请姐姐代我谢谢张大人了。” “嗯,我会代为转告的。”乔安娜点了点头,说道,“对了,刚才王妃说的那几个地方,我在街上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起来过,不过却不知道到底这些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听闻一个是供奉之前朝代的皇帝的,还有一个是一位作家曾经住过的地方。至于那青羊宫,好像是个什么寺庙吧。” “呵呵,姐姐以前没有来过成都,所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听到乔安娜的这番话,夏凌波也是笑了起来,向她解释,“这武侯祠,可不仅仅只是前朝的皇帝那么简单……” 而这个时候,在朱宣圻的书房当中,朱宣圻和刘显、张凡三人正坐在那里,谈论这这一次的事情。 “这么说起来的话,刘将军,这个消息已经是确定了的?”朱宣圻在听了两人告诉他的话之后,看着刘显问道。 “王爷,这件事情你应该问张大人。”刘显说道,“我也是听张大人的手下来汇报,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张大人?”朱宣圻听刘显这么一说,便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张凡。 “不错,这是微臣昨天晚上才接到的消息。当初微臣也吩咐过下面,接到这种消息之后,先去派人报给刘将军知晓,之后再来通知微臣。”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晚上微臣收到消息之后,本来应该马上就通知王爷一声的。只不过那时候,实在是太晚了,便打算今天一早再说。结果今天刘将军就先来了。”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朱宣圻对于这种事情并不在意,先知后知都一样,他又说道,“要说那张勇王新二人,本王也是有所耳闻的。当年韦银豹叛乱只是,这两人就跟在他左右。虽然没多少人见过他们的面,但是他们的名字可一点都不陌生。如今这两人又想要造反了?” “确实如此。”张凡说道,“这个消息,实际上微臣在京城之时,因为机缘巧合之下,也就听说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事情比较多,而且那时候,那两人也实在是没什么动静。所以微臣便是派了人去监视,并没有太多过问。 “这一次微臣来到四川之后,便收到消息,说那两人打算起兵造反。这一次算是确认了,听闻那边已经集结了各部族的兵马总共两万人,打算攻入四川。” “你说什么,两万人?!”朱宣圻听到张凡的话之后,顿时是吃了一惊。两万个人,绝对不是少数,他朱宣圻身为大明治下最大的藩王,手下的私兵数目也才不过两千人,而且还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如果两万人攻入四川的话,他岂不是危险了。 “王爷放心。”刘显看出来朱宣圻的担心,说道,“末将有信心将这两万人打败,而且早就已经布置好了。如今来跟王爷说一声,也是让王爷好安心。”简而言之,就是说到时候,王府别慌乱起来就行了。 “如此就好。”朱宣圻听刘显这么一说,脸色这才是平和下去。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有些改变 实际上这件事情,只需要张凡跟刘显两个人来商量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车上朱宣圻。 。 、 但是两人却是都明白的很,这件事情朱宣圻必须要知道才行。毕竟,他是王爷,他的封地就在这四川。 到时候,那两人所纠集的乱军行动起来,即便是刘显和张凡早有部署,能够在那两人的人马攻入四川之前,就在永宁那边堵住他们,击溃他们的大军,甚至于生擒那两人。但是如果这边听到消息,王府一乱起来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朱宣圻本人倒是先不用说,但是他毕竟是王爷,他不能够光是考虑他自己的问题。到时候,若是他因为什么缘故,要跑路的话,这整个四川可就要乱起来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可是这里领头人,他的一举一动,也绝对是有着榜样的作用的。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的话,整个四川势必会大乱起来。到时候,即便是张凡跟刘显两个人策划的再怎么好,恐怕也不可能获胜了。毕竟身后一乱,前方的大军又怎么可能还镇定作战呢。即便是身为主将的人能够气定无比,但是作战还是需要靠下面的兵俑。下面的人如果乱了起来,这场仗根本就没有胜利的可能了。 所以,两人必须将这件事情跟朱宣圻说一声才行。为的,就是提前通知朱宣圻一声。说起来,并不是害怕朱宣圻会慌乱,实际上两人最为担忧的也并不是这一点。他们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但是在有的地方,却是格外的统一意见。 这算是大明朝的一个优良传统了吧,身为朱家的子孙还当真是不同凡响的一点。历史上,即便是盛世大唐,到了惨淡之际,皇帝还是会逃跑。但是大明朝的统治者,在这一方面,实在是做的非常有气节了,没有一个逃跑的。 当然,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说的明白的。或许,朱宣圻就比较软也说不定。但是最起码,通过刘显和张凡两个人对他的观察,倒也是没有看出来这一点。 可是,朱宣圻不会退缩,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毕竟他不是皇帝,他的义务也并不包含整个天下,只有这小小的蜀地罢了。而且,他也并不当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还有所需要牵挂的人。这才是张凡和刘显两个人会担心的缘故。他们害怕到时候,朱宣圻不会因为自己,反倒是会因为别人的原因,而产生什么动摇。所以,干脆就先来告诉他一声,好让他不要太过担心了。 不过在两人看到朱宣圻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的一副镇定的表情,和那副完全就知道你们两个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的模样,两人心里面也明白过来了,看来这件事情是他们多操心了。尤其是对于张凡来说,朱宣圻不管是曾经做过怎么样的事情,或者是用了什么样的卑鄙手段才坐上这个王位的,但是有一点却是没有改变的,就是他的骨子里所流淌的,还是朱家的血液。 看到这,张凡的心里面倒也是不由得想起来:“看来原本还想要让夏凌波帮帮忙,让她稳一稳他,让他不要慌乱。不过如今看起来,倒也是没有这个必要了。不过,这或许也是个机会……”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朱宣圻倒是没有去过问两人心里面在想些什么,继续问道,“刘将军和张大人既然来到本王这里说了,想来那两人所集结的人马,也是要不了多久就要造反了吧。” “的确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到,“微臣早已经知道两人已有造反的打算,只不过当时苦于没有证据,无法让朝廷相信,也做不了什么。而当微臣到了四川之后,就听到了消息,说那两人已经是集结了两万人马。但是光凭这个消息,却还是不能让朝廷重视起来,究其原因,实在是因为那两万人,根本就是在永宁府附近的各个部族所集结起来的人马,若是现在就汇报的话,朝廷也会不以为意,毕竟前段时间才灭了僰人,如今这边的各族也是紧张得很。若是朝廷再有什么动静,这四川的局势恐怕会不稳。 “但是昨天晚上,已经是得到了确实的消息了。是微臣的手下传回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那两个人,就在这几天,已经打算是起兵造反了。” “看来这传言是一点都没有错。”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朱宣圻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原本我就听说这张勇和王新两人是胆小无比,如今看来也当真是如此了。居然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若不是张大人早就有所发觉,恐怕这件事情就麻烦了,本王之前可是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不过,若是这么看的话,换句话来说,倒也不能只说这两人胆小了。说他们谨慎也不为过,毕竟造反这种事情,不是小事嘛。而且,能够准备这么久的时间,却丝毫不让外面知道什么风声。看来这两人,胆小之余,心思倒也是足够缜密。如此看来的话,这两个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刘将军还请多多小心为妙。” 朱宣圻的这番话,倒是让两人有些意外了。原本两人觉得,即便是朱宣圻不会对这件事情太过紧张,但是也就仅此而已罢了。尤其是在他知道了有人打算对他的封地动手的时候,要么就是担心,要么就是轻蔑,也就只有这两种情况而已罢了。 但是现在,朱宣圻所说的这番话,让两人又有了另外的认识。他并没有一味地去贬低对方,哪怕是对方打算对他不利了,他也没有那么做。不只是没有,相反的,朱宣圻还倒是夸起来对方了。当然,也并不是那种毫无道理的夸赞,而是有根有据的。 的确如此,如同朱宣圻所说的那样。那张勇和王新两人,在某些方面看起来,可以说他们两人是胆小无比。就如同张凡想要抓他们两人一般,但是每次都害怕他们会听到风声而消失不见了。给张凡弄出来很多的麻烦。 但是如果换成了朱宣圻的说法,却也能够说得通,而且一点也不是什么歪理,很正确。那两个人,说是胆小如鼠,倒不如说他们是谨慎非常来得好。他们所做的一切,全都建立在一件事情上面,那就是让自己不要被抓住,还要能够完成自己的打算。 这么一想的话,一切就没问题了。而且,这么去想的话,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这边不会轻敌。若是只考虑对方胆小的话,不管怎么说,心里面总是会或多或少地对他们产生一种轻蔑的态度。 但是如果考虑到两人谨小慎微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心思会在自然而然之间,产生一种想法,那就是那两人非常难对付,须得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够对付得了他们。 而对于这种事情来说,即便是再怎么谨慎,也是不为过的。 而且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不论是刘显还是张凡,心里面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刘显在这件事情上面到底怎么想,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凡有了别样的想法。 首先就是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老实说,张凡之前看待这件事情的态度,当真是有些轻蔑的。他虽然觉得这两个人在胆小之余给自己带来了很多的麻烦,但是从骨子里,张凡并不觉得有什么,他还是很瞧不起这两个人的。 但是朱宣圻的这一番话,让张凡明白过来了,事情或许并不是这么回事。若只是一味地轻视这两个人,恐怕事情到最后就不可能那么顺利了。不过这也并不能怪张凡了,毕竟张凡现在有很多优势。在那两个人的身边有他安排的人。而起五毒教那边,张凡也让他们给自己提供消息。当然,有利的还不只是这些,张凡还有一步棋,如今也已经在暗中走出了。 这些条件全都汇聚在一起,没法不让张凡对这些人轻视起来。 可是,如今让张凡一想,他就明白过来,不管什么事情,若是自己已经开始轻视,到头来势必要坏大事。 朱宣圻的话,恰好是提醒了张凡,让他抛开这种想法才是最为正确地做法。能够将精力集中在这件事情上面,完美地解决这件并不怎么麻烦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这里,张凡看向朱宣圻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甚至于张凡还很是郑重地对朱宣圻说道:“微臣多谢王爷教诲。” “张大人这是做什么?”张凡这一下子,让朱宣圻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张凡为何突然要这么做。 而张凡也没有回答朱宣圻什么,只是笑了笑。这让朱宣圻是更加不明白了。 不过朱宣圻不明白是他的事情。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他的心思有了另外一种想法,就是关于朱宣圻的。 原本,张凡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对付朱宣圻。但是今天的事情,让张凡的心思起了一些变化。或许,这件事情,让整个计划都起到了不小的变化。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当天就到 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虽然说住在永宁那边的人,已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作为普通的老百姓,他们并没有看出来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在他们的眼里,也就是发现,散布在永宁府附近的各个部族,将部族的人马集结了起来而已。但是到底要做什么,恐怕他们也想不到。不,与其说是想不到,倒不如说是作为普通的老百姓,也压根就不会去那么想了。 当然,倒也不能这么着一騀子打翻一船人。聪明的人自然是有的,能够看得出来马上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人也自然是不在少数的。有当地的官衙众人,也有那些民间的有识之士看出来了。不过这种事情,只要是官府没有开口说话,下面的人即便是再怎么去说,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而作为官府的人,那些个做了这么多年官的老油条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只要他们当中有人说出去了这个消息,不管是不是正式的声明,下面必定会乱起来。到时候他们可就要有麻烦了。 所以,这件事情一出来,当地的官府根本就没有动静。很多人更是找了各种理由,离开当地。说起来,若是在平时,这个办法倒是不管用了,只要这些人一动,百姓们绝对会乱起来。但是如今倒是不同了,毕竟现在是过年的时候,就算是这些官老爷突然之间离开了好几个,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 而对于张凡他们来说,他们现在也是无动于衷的。无论是朱宣圻,还是刘显,亦或是张凡,他们三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全都有权利公布这个消息让下面的人知道,并且让当地的百姓快些去避难。但是他们当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么做。道理很简单,他们全都明白得很,一旦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当地的老百姓必然会变得混乱起来。混乱之下,恐怕会造成的伤亡,比起到时候大军打过来的也不遑多让了。 三个人心里面全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根本就没有这么去做。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了。如今即便是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但是现在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了。说起来,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若不是要抓住他们,或者干脆弄死他们,也就不必要这么麻烦了。可想而知,不论是张凡还是刘显,对于那两个人的恨意又是多提升了几分。如今两人都已经开始盘算到时候抓住了他们之后该怎么对付他们了。 而今天刘显会来这里,除了是要过来提醒朱宣圻一声,让他到时候不要慌乱。更重要的事情,是刘显要跟张凡再商量商量这件事情。虽然说之前,两个人就已经把要准备的事情给准备好了,而刘显昨天在接到消息之后,也就马上去布置了。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在怎么准备也不为过的。 不过说起来,两人讨论起来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怪异。以往,若是遇到了这种事情,不仅仅朝廷担忧,更会有很多人一通商议办法。但是现在,却是只有这么两个人,实在是让他们觉得很是奇怪。 “对了张大人。”刘显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开口问张凡,“这件事情,不知道张大人有没有通报朝廷?” “这个自然。”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晚上我一接到这个消息,就马上写了奏折,让手下的人连夜送回京城去了。不过此处距离京城实在是有些太远了,恐怕等到消息送过去,朝中的人还没有商议好,这边的战事也已经结束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刘显也是点了点头。他并不是个完全按照规矩来办事的人,尤其是他打仗的那个脾气,也明白机会稍纵即逝的道理,所以一旦是有了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的。他这么问,主要是知会一声,不管这边再怎么自作主张,朝廷那边也总得要通报一声才行,要不然之后肯定是要有麻烦的。 不过他对于张凡所说的话,倒也是认同的。虽然说四川距离京城也实在是有些太远了,但是若派了八百里加急连夜赶回去送信的话,也实在是要不了多久的时间,最多三四天的功夫,就能够赶到京城了。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却是决定了,这一次的战斗,也绝对不可能持续多长时间的。本就是速战速决的战斗,恐怕最多一天的时间,那边就会开始进兵。而等会,刘显就要赶过去,到前线坐阵了。当然,刘显过去的消息,也是对外保密的,为的就是不让那两人知道。 这一次的战斗,速战速决,在刘显看来,即便是对方出动了两万人马这么多,但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完全击溃这两万人吗,条件也不允许刘显这么做。并非因为刘显兵少将寡,不管怎么说,刘显手下三五万人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他早有准备,全歼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因为这两万人实在是杀不得。 杀个一千、两千、五千都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杀了一万以上,问题就大了。若是全都杀了,恐怕到时候,这里要比现在还乱了。 原本,大明从开国至今,这西南的问题就一直存在,也一直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么多部族都生活在这里,实在是鱼龙混杂,难以理出头绪。对于朝廷来说,他们不光要处理汉人跟这些部族之间的问题,甚至于这些部族自己都有这很多问题,有的时候也需要朝廷的介入和调解。 僰人的那件事情倒还是好说,即便是刘显将僰人几万人全都灭的干干净净了,但是僰人在这边横行了那么多年,不论是汉人还是其他部族的人,全都讨厌他们。总而言之,刘显灭了僰人,不论是对于汉人还是对于其他的民族,都是一件好事。 但是这两万人却是不同,他们虽然是被那张勇和王新两人挑拨出来的,但是毕竟也是生活在这边的少数民族,而且他们并不是全都在那边,还有些同宗同族的人生活在四川、云南这边。 杀了几千还好解释,毕竟他们当真是造反了。但若是刘显一旦杀了这两万人,不光是跟他们有关系的部族,甚至于其他族的人,也会对朝廷抱有巨大的敌意。恐怕这西南之地,从此以后就会成为多事之地了。所以,刘显不能那么做。 因此,这一次的战斗,说白了就只有一个主题,擒贼先擒王,最好是能够在大军开始对垒之前,就将那两个人抓住,或者干脆杀掉。 关于这一点,张凡早就有所准备,他早已经派遣了很多人到永宁那边,在连同他早就放在那两人身边的人。 不过有一点,一直是刘显都想不明白的。在刘显看起来,那两个人早一天杀掉,早一天结束这件事情。可是张凡的首要目的,却是生擒那两个人。 关于这个问题,张凡没有说,刘显也没有问。在刘显看起来,恐怕张凡是奉了上面的什么人的命令,才会这么做的。不过即便是如此,刘显还是对于这件事情很不舒服。毕竟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上面的人却是不管老百姓的死活,还想要做些什么,刘显很看不惯这种做法。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自己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呢。只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方月玲了,事情就要做到才行。倒不是他害怕五毒教,而是他怕麻烦。若是能够在之前就将方振乾给救出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张凡马上就会下令除掉那两个人。 但是如果救不出来方振乾,张凡还是会多等等的。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张凡就会这么傻等着。如果说就出方振乾的难度很大,而在这之前,那两人就已经造成了很多损伤的话,张凡也会毫不留情地将那两人提前抹杀掉。毕竟比起来一个方振乾,还是下面的千万百姓更为重要。 到时候,就算是方振乾因此而丢了性命,就算是方月玲因此而想要找他的麻烦,他也会面对面迎上去的。 不过,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而现在,营救方振乾的行动已经是开始了。张凡按照传来的消息,派了人过去,在那两个人在永宁府曾经呆过的地方一一排查,看是不是能够找得到方振乾的下落了。 跟张凡商量好了之后,刘显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立刻秘密启程,前往永宁那边去了。 而张凡,却是等着方月玲的到来。虽然之前已经那么打算了,但是麻烦这种东西,谁都不想要。若是能够提前说通方月玲,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不过,当天下午,张凡就见到了方月玲。 这实在是奇事一件,要知道这件事情是张凡早上才让乔安娜去通知夏凌波,让她将消息传回五毒教的。怎么可能当天,方月玲就来了呢。 不过张凡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微微一愣就明白过来了,而且还笑了起来。这一切,张凡全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也是对他极为有利的,毕竟这意味着,自己埋下多年的棋子,也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再次见面 方月玲人来到的消息,是在下午,大概未末申初的时候,由梁超告诉他的。 、 . 说起来,梁超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略微吃了一惊,毕竟早上,乔安娜才把张凡要见方月玲的消息告诉夏凌波。而这个时候,乔安娜和夏凌波才刚刚出门没多会,怎么看,夏凌波最多最多也只不过是才刚刚把这个消息给传出去罢了。 而现在,方月玲她人就已经到成都了,要么就是她原本就在成都府里,知道了消息马上就来,要么就是方月玲能够瞬息千里。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张凡都觉得不可能的。方月玲会在这里,不会是巧合,也不是什么想不到的事情,而是必然的结果了。 关于这一点,梁超一开始也没有想明白,却也只是因为方月玲到来的消息太过突然了,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没有理清楚头绪。而等到梁超的心思平静下来之后,他也就想明白是什么原因了。想到这里,梁超不由得骂自己笨蛋了,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张凡对他和王猛说过的,只不过那已经有些久了,这才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罢了。 而即便是一手促成了这件事情的张凡本人,一开始也是没有想起来。不过张凡确实要比梁超回神的快,再加上他那超群的记忆力,立刻就想出来了。只不过,这情况,倒还是有些不太一样了。 “大人,这来的人,倒也不是只有方月玲一个人。”梁超说道。 “这也没什么。”对梁超的话,张凡并不觉得奇怪,“如果事情按照当时我所计划的来进行的话,来的绝对不可能只有方月玲一个。除非她的五毒教全都死完了。那样一来,他们对我也就没有用处了。说说,到底来了多少人?” “这……”梁超一时之间有些打顿,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慢慢说道,“五毒教绝对没有死完,甚至都没什么损伤,这一点卑职已经打听过了,确实如此。只不过,跟着方月玲一同来的人,大概有十几人,听说是五毒教的护法,还有下面的堂主、副堂主之流。而他们之下,还有上百的教众,因为这么过来实在是太过大张旗鼓了,所以被安置到别的地方去了。” “来了这么多人?”梁超的话,让张凡也是一惊,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方月玲那边的情形已经是变得如此严峻了,这简直就跟大搬家一般,几乎把所有的人全都弄来了,“看来,那人闹得很是厉害啊,居然把整个五毒教都给端了。说起来,想来动静不小,咱们怎么没收到消息?” “这倒也不奇怪。”梁超说道,“听说那边的两人并没有参合这件事情,全都是那人一个人做的。当然,他回去之后也是收拢了很多心腹,才会如此顺利。再加上之前,那张勇和王新两人集结兵马的消息传过来了,不说咱们,想来最为紧张的可就要算是五毒教了。那人就钻了这么个空子,突然发难,才会将方月玲逼到这步田地,不得不带着人逃出来了。 “之后,想来那人也就是带着人手前往那两人之处了。这个消息恐怕咱们是知道的,但是没在意,毕竟从昨天开始,永宁那边就乱的很,很多人进进出出的。就算是下面的兄弟有人看到了,或许也将他们当成是那两人所集结的兵马,一同给报上来了,却是没有注明一番,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张凡表示自己明白,“看来,这件事情他做的也是相当彻底啊。到时候,倒是要好好犒劳犒劳他了。对了,方月玲现在人在哪里?” “为了掩人耳目,卑职已经将她放在了一座楼子里。”梁超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是有些尴尬,“说起来,对大人的声誉不好,但是如今这边,盯着大人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卑职生怕会出什么乱子,所以只能如此了。” “这倒是没什么,几个男人去逛楼子,就算会被人说些闲话,也实在是没什么关系。”张凡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说道,“倒是这大过年的去,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了。”说到这里,张凡也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那,要不要卑职去换个地方?”梁超问道。 “不必了。”张凡摆了摆手,说道,“换成驿站里,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了。若是换到别的地方也是如此,像是酒楼或茶楼里,也太容易走漏风声了。就楼子里最好,起码绝对不会担心被人偷听了去。” 梁超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点了点头,问道:“那大人打算何时去见她?” “事不宜迟,就现在吧。”张凡倒也是不想多耽误工夫。 于是,蜀王府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了。说起来,张凡自从住进来之后,他平日里是非常忙碌的,全府上下都知道这点,有时候一天当中,就看张凡都在不知道忙着什么。有的时候,也出去,到大晚上才能回来。即便是过年这几天,也不例外。 但是今天,却是 翠香楼,很明摆着的一个名字。说起来,这青楼一到了过年的时候,生意实际上并不怎么好。虽然也有人想来玩乐,但是却也实在是在少数。而且现在才是下午,还远没有到这里开门迎客的时候。当然,若是有些特殊要求的客人,这里的老鸨也自然是会相迎的。只不过选择这个时候来玩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晚上人多,倒还是能够掩人耳目。毕竟就算是你再怎么觉得无所谓,但是也要顾及一下面子不是。但是白天里,来这里也实在是太过显眼了,没有什么人,就你一个上门,旁边的人一看就看到了。万一被什么认识的人看到了,以后岂不是尴尬。 不过张凡倒是不在乎这些东西,跟梁超走到门前。梁超敲了敲门,看到是梁超,热情至于,眼神之中还透露着一些奇怪的味道。不过她倒也是没有过问,将两人迎进去了。 怎么能够不热情呢?毕竟梁超找到这里的时候,给了她那么多银子,即便她这里是成都府最好的楼子,梁超所给的钱,要买下头牌的出嫁也是足够了。 但是同时,她又怎么可能不觉得奇怪呢。梁超来这里,不要什么姑娘,也不要别的,反而是带了个一看就知道是女人,还蒙着面纱的人,找了个房间将她放下,之后便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吩咐过不要让人去打扰。 而现在,梁超又带了另外一个人过来。这让这老鸨就非常奇怪了。难不成是帮什么人相会不成?不过既然如此,又怎么会选在这里,随便找个地方也比这里好。 不过,看在那么多银子的份上,这个老鸨即便是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是还是选择闭嘴了。毕竟她做这生意这么多年了,奇怪的事情见得太多了。像这种天上掉下来这么多银子的事情,说起来她也见到过。若是你能闭上嘴,自然没事;一旦你想要多事,那也就要有大麻烦了。 来到房门之前,梁超问道:“大人,要不要卑职在外面等着?” “这里,你等在房门外面,成什么样子?”张凡今天的心情不错,听梁超这么一说,还调笑了他一句,说道,“一同进来,这些事情,你本来就知道的,如今再听听也没什么。” 两人进了房间。殊不知,张凡的这个决定,让那个在远处好奇地看着他们的老鸨更加奇怪了。若是与人私会,又是在这里,想来必然是要做那风月之事。可如今,里面却是有一名女子,两个男人,这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老鸨还是打算不过问了。 张凡进了房间之后,就看到方月玲坐在那里。张凡笑了笑,说道:“方大教主,让您屈尊在此相见,实在是太过失礼了。不过如今形势如此,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还望教主见谅了。” “我倒是无所谓,身在江湖,难免如此。”方月玲开口说道,还是那一副沙哑的嗓音,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刺耳,“倒是张大人,大过年的却还要来管我的事情,还要到这种地方来。万一被人看到了,传出去,实在是月玲的错了。” “唉,方教主这就见外了。”张凡说道,“如今咱们也算是站在同一边的,说那些干嘛。不过,方教主所遇之事,实在是让人气氛。那黎阳,当年叛了贵教来投奔我,之后又回到贵教。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当时,恐怕你也听不进我说的话。如今看起来,当时还是应该提醒教主一声的。唉,现在说起来,也都晚了。” “黎阳的事情,我自会有定夺。”方月玲说到这里,看向张凡,只是那被面纱遮住的双眼,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只望张大人到时候莫要阻拦为好。” 第一前一百二十六章略有怀疑 且说,张凡跟着梁超去见方月玲。( 这见了面,自然是免不了要说一番客套话的。而对于张凡来说,如今这个时候的方月玲,见了面所能说的话,也就只是问个好,问问五毒教如今的情形,在诅咒一番那个将五毒教整个全都卖掉的黎阳了。 说起来,事情是这么回事。五毒教这一次之所以会如此,弄得方月玲没有办法,只能带着还想跟着她的人一同逃了出来,原因就是在那个黎阳。黎阳出卖了五毒教,向那张勇和王新两人效忠去了。 所谓的理由,实际上也并不算什么,说起来那还都是黎阳自己找的。毕竟自从他背叛了张凡,让在京城的方月玲一行人能够安全脱身之后,他可算是给五毒教立了一件大功了。所以他回去之后,方月玲是自然要提拔他的。但是那之后,他就飘飘然起来了,自视甚高,甚至于教中谁都看不起,包括方月玲在内。 一开始,全都是忍让,毕竟他有功于教,还是大功。但是之后就不同了,他是越来越放肆,连方月玲的话也敢公然顶撞。方月玲最后也决定不再忍耐了,训斥了他一番。如今想起来,他在教中蛮横了一年的时间,而最后方月玲也只不过是训斥了他几句而已,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但是就是这样,偏偏黎阳就觉得自己遭遇不公了。 而在那之后,黎阳的行事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经常几天看不到人影。如今想起来,恐怕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跟那两个人联络了。而现在,他对那两个人说,五毒教不稳当了。虽然没有明说,五毒教跟锦衣卫有所合作,但是他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这个。 而那两个人,原本就是因为上一次抢地盘的事情对五毒教有所怀疑。试想,那两人让五毒教去抢地盘,但是立刻的,事情还没有个着落,朝廷就介入了。虽然那一次,朝廷介入的比较全面,不只是那一块地方,就连其他几个比较敏感的地方也派了兵过去。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始终是让这两个人有所怀疑的。 现在,两个人听到黎阳这么一说,他们自然是更加确信了。所以,也就将这个当成了黎阳入伙的投名状,让他反叛五毒教,并且把方月玲给抓来。( 对于那两个人来说,五毒教会怎么样也实在是不管他们的事情。他们真正在意的,是五毒教所拥有的东西。五毒教有什么?自然是那些毒了。对于五毒教来说,有两项看家本领,一个就是毒药的配制,他们有很多独门的秘方,大都是不传之秘,只有教主才能知道的。 还有的就是,用毒的手段了。你光是有了天下间最好的毒药,没有用,关键是要怎么去用。怎么用,才能够只毒倒别人而不伤到自己;怎么用,才能够用的让人好不察觉,能够将自己放在安全的地方;怎么用,才能够达到自己所需要的目的。 对于第二项,并不是那两个人所最为需要的。这些东西,即便是不知道,却也是能够自己摸索出来的。这些东西,只要自己去练就好了,也不会有什么损伤。但是对于第一项,那些毒药的配制,解药的配制,这才是他们所需要的。这种东西可不是光靠他们就能够短时间弄出来的。想五毒教传承了多少年,当中又有了多少牺牲,才到了如今的地步。而那两人想要短时间用上这些,光靠他们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初,那两个人找到了机会,掳走了方振乾的原因就是如此。真正让五毒教蘀他们去卖命,这还只是其次的。但是最主要的,他们是盯上了五毒教所拥有的那些毒药和解药的配方了。不要小瞧这些东西,没有用上之前根本就不怎么在意。但是当你真正碰上了这些之后,就会明白过来,这些在江湖上被认为是下三滥的东西,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功效,能够帮助你快速、有效地达成目的。 而这一次,黎阳弄出来这么一出,让个方月玲也恼怒了起来。这一次她也没有再妥协了,而是带着还愿意跟随她的属下跑了出来。若是换了以前,就便是碰到了相同的事情,方月玲也未必会这么做,毕竟她父亲的性命还掌握在那两个人的手里。 但是,在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之后,方月玲也就不害怕了。 一来,那两人当初掳走方振乾的目的,方月玲已经是明白了。想来也是那两人也是无法从方振乾的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以方振乾来威胁方月玲的。但是让那两个人没有想到的是,方月玲也不买账。虽然她想要救回自己的父亲,但是她也有自己会坚持的地方。因此,事情就这么着僵持了下来。 二来,这一次,那两个人没有出面,只是让黎阳单独干。虽然这也是表忠心、立投名状的一种方式。但是方月玲却是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两人,即便是对于五毒教已经不放心了,但是他们对于那些个东西,却还是抱有着不小的。要不然的话,他们绝对会插上一手,确保五毒教不会有任何残余,以除后患了。 但是现在他们没有那么做。这么一来,方月玲也就想明白了,既然那两个人这一次没有这么做,也就说明,她的父亲并没有任何性命之忧。 这些,就是方月玲这段时间所遇到的前前后后了。而如今,她坐在这里,跟张凡谈话。 但是当张凡谈到黎阳,并且痛斥他的不忠之时,方月玲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面突然间有了一种怪异的想法。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突然觉得,或许黎阳反叛的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所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其中,或许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也说不定。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方月玲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跟张凡恐怕是脱不了关系。 所以,当张凡痛斥了黎阳一番之后,方月玲却是突然之间冒出来那么一句话。 方月玲的这句话,或许只不过是一时之间的想法,甚至于她自己也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一时之间的一个怀疑而已。但是,她所说出来的这番话,却是当真让张凡和梁超两个人吓了一跳。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张凡都以为方月玲已经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张凡并没有去考虑原因,而是一直在思索,如果事情当真是这样的话,他应该如何应对。 看张凡不说话了,方月玲却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如今的情势,毕竟是她来求张凡的。但是这么一来,却是变了模样,变成了她到这里来对张凡兴师问罪的了。 换句话说,就算事情当真是如同她所想的那样,但是她现在也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她的父亲虽然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却被放在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地方。如果说她现在再回去跟那两个人对着干,方振乾的性命当真就危险了。 而现在她也不可能回去了。五毒教被黎阳反叛的消息,那么大的动静,消息如今已经是传了出去了。而以五毒教的作风,以前在江湖上所结下的仇怨必定不是少数。如果她现在投靠张凡了,倒还有朝廷能够庇护他们。但是如果她带着人回去了,那可就说不定了。毕竟现在不是她一个人,她的身后还带着一大帮子人。这些都是愿意跟着她的教众,她不能置她们于不顾。 所以,现在她也只有张凡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可以以后再考虑,但是现在,她必须要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妥了才行。 “张大人怎么了?”想明白了这些,方月玲开口了,说道,“若是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还请张大人见谅。这几天,烦心事实在是太多,又无法解决,心中难免不舒服,这才会如此,还要请张大人莫要见怪。” “方教主言重了。”听方月玲这么一说,张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摆明着她是不再追究了,便笑着说道,“任谁遇到了这种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我又怎么会责怪教主呢。 “如今既然方教主带着人到了我这里,必然是相信我的。既然如此,我也放个话给教主。只要这段时间,方教主能够管住下面的人,让他们不要惹什么麻烦就好了。等到这边的事情一了,贵方便能重回故地了。” “听闻那边集结了两万人有余,张大人的话听起来自信满满,难不成朝廷已经早有准备了吗?”方月玲如今自然是最为关心这些事情的,不由得问起张凡。 “这个还请方教主放心。”张凡说道,“且不管他们有多少人,但是这边有刘显刘大将军坐阵,区区两万人,说起来朝廷还并不放在眼里。” “如果是这样就好。”方月玲见张凡也不愿意说,便是点了点头,便是同意了,“先不谈这些,有些事情我也要跟张大人说说。前段时间也是我五毒教不周,怠慢了大人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救是不救 方月玲这么一说,张凡马上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关于玉儿的那件事情。。 . 虽然在那件事情上面,玉儿是首先对张凡他们耍手段的,但是张凡最后处理的方式,也实在是让玉儿有些下不了台面了。 若是换成了别的人,倒是无所谓,这么做回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玉儿毕竟是个女子。对于一个女子还是如此斤斤计较,也确实不太妥当。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在方月玲的面前,也是丝毫没有觉得不妥的。以玉儿的性子,恐怕这件事情她九成九是不会告诉方月玲,她绝对不会让方月玲对自己产生什么坏印象的。而换句话来说,即便是玉儿将事情告诉方月玲了又能如何。如今的情形,她五毒教都快要不保了,来投靠自己了。就算是她想要为玉儿讨个公道,但是她也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发难的。 说好听一点,张凡现在是什么都不怕。说难听一点那就是,张凡根本就死皮赖脸了,仗着自己手握筹码,根本就不把现在的方月玲放在眼里了。不过不论是哪一种,总而言之就是一件事情,张凡对于现在的方月玲是占据绝对的优势的。 “那件事情,虽说是玉儿一个人做主的,但是派她前来见张大人的却是我,所以这件事情责任在我。”方月玲开口说道,“当然,这件事情玉儿也有错。我让她来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过了,这件事情是我们五毒教求助于贵方的,所以如果张大人这边有了什么要求的话,只要五毒教能够办得到的,我们自当鼎力相助。却是没有想到,玉儿她回来之后,居然谎报与我。说起来当时我就在奇怪,为何张大人这边一点要求都没有。不过最后我还是没有问,才会导致事情如此的。” 方月玲的这番话,听起来就是在解释,解释这一切只不过是个误会,以及这个误会是如何造成的。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她的这番话,却是让他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了。总有那么一种感觉,虽然方月玲她确实是在道歉,但是却也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将他张凡,亦或是锦衣卫全体,都贬低成了一个无往不利的势利小人一般。 “唉,方教主言重了。”心中的那份不安定,也是让张凡说出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倒也是我在这件事情上面太过在意了,让玉儿小姐受了惊吓,实在是罪过。不过也请方教主莫要见怪才是,毕竟前段时间,这蜀王府的事情,弄得我是焦头烂额的,心烦之下,也就估计不到那么多事情了。脾气确实暴躁了一些,还请方教主见谅。” “张大人无需多言,这件事情就这么着过去吧。”方月玲也不再想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这件事情,算是我五毒教欠下了张大人一个人情,若是日后张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只会一声,我五毒教必当竭尽全力帮忙。只不过如今倒是不行了,这种落魄的模样,想来张大人也用不到什么了。”虽然言语如此,但是方月玲的话语当中,却是没有听出来什么自怨艾自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张凡笑了笑,说道,“那些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如今,还是跟方教主说说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吧。” “我父亲?”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方月玲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方教主还不知道?”张凡说着话,眼神却是看向了梁超。 “大人,卑职没对方教主说过。”梁超说道,“卑职还以为,夏凌波已经将消息传出去,方教主已经知道了呢?” “张大人,到底是什么事情?”方月玲现在也不再纠结什么别的了,毕竟事情关系到她的父亲,她可不会在乎别的了,“我的父亲,到底怎么了?难不成那两个人,因为我带人来到这里而被那两个人……”所谓的关心则乱,由于很是担心自己的父亲,听闻张凡有关于自己父亲的消息,她顿时就往不好的地方去想了。 “不不不,方教主莫要误会,事情并不是那样的。”说起来,张凡见到方月玲的次数并不多,不过不论哪一次,方月玲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冷清和坚韧的模样,但是现在,方月玲所露出来的这种慌乱之中还带有着那么一丝柔弱的模样,当真是让张凡也有些慌乱了,赶忙说道,“你的父亲好得很,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只是得到消息,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 “真的吗?”张凡的话,让方月玲有些不敢相信。倒不是说她在质疑张凡的话,实际上是因为这么多年了,她虽然知道父亲就在那两个人的手里,也经过很多努力想要营救他。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是一点点进展都没有。而现在,张凡这么突然地告诉她,她的父亲有着落了,这让方月玲一时之间,与其说是欣喜,倒不如说有些无法接受了。 “你先别激动。”张凡看她这么一副模样,自然是明白她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说道,“虽然说知道了,但是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大概的方向而已。若是问起来他人当真在哪里,我现在也是说不清楚。不过大致的地方已经是知道了。” “在哪里?”经过张凡这么一说,方月玲也算是平静下来了,只是这个平静,也不过是相对而言罢了,对于现在的方月玲来说,她还是要比平常的时候激动了不少。 “应该就在永宁府那边。”张凡这一次倒是没有大马虎眼,也没有隐瞒什么,既然方月玲想要知道,他就如实告诉他,“这是我手下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听闻当初,那两人就将永宁府作为自己的地盘。再将你父亲掳去之后,便是把他放在那边。不过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永宁府地方不小,周围也大得很。而那两个人还经常换地方呆着。现在我只知道,你父亲必定是在他们两个曾经呆过的地方,不过到底是哪里,我却不知道。所幸,如今那两个人曾经去过的地方,我也是知道了,到时候只要派人去一一排查过来,也就明白了。” “既然张大人已经是知晓了大致的方向,为何还不派人前去营救呢?”方月玲问道。倒也不是说她如今对于张凡有多么责怪,实在是因为她实在是太过关心自己父亲的安危了,一时之间没有考虑太多就这么问了出来。 “方教主,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你父亲的事情。”张凡倒也是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他明白方月玲是个很理智的人,即便是如今这样,也是因为关心父亲的缘故,一时之间没有考虑太多罢了,解释道,“这个消息是昨天晚上才传到我这里的,那个时候已经快要子时了,实在是没办法去通知教主。而同时传过来的消息,还有那两个人集结兵马准备造反的消息。 “如此一来,即便是我跟方教主之间有过约定,我也必须要先顾及到战事才行。要不然的话,方教主觉得,我会放弃永宁府,乃至整个四川的千万百姓于不顾,而只是搭救你的父亲吗?更何况,如今你的父亲也暂时安全。而永宁那边现在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这边冒然去找人,万一走漏了风声,不仅救不到你的父亲,反而是害了他了。” 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张凡都不会跟他这么说话,还解释这么清楚。但是方月玲不同,她的理智,让她能够在任何时候都能认真听别人说话,而且还能认真思考。要是换成了别人,恐怕这时候就已经开始自说自话,丝毫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了。 果然,在听了张凡的一番话之后,方月玲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丝毫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只顾着管自己的事情。现在的方月玲也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张凡的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不管怎么样,也是朝廷的人,即便是跟她达成了某些东西,但是张凡最主要的还是要为朝廷着想才是。正如同张凡刚才所说的那样,相比起来永宁府和四川省这两地,如今已经是伸出危机边缘的千万百姓来说,她父亲方振乾一个人的性命也实在是算不了什么。而即便是因此,方振乾会丢了性命,在张凡来说,他也绝对不可能只顾着跟方月玲之间的约定去救他的。 虽然很现实,虽然很让她觉得难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而方月玲即便是心中很是担忧,但是她在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即便是心中的担忧还在,但是却不再说什么了。 这一下,反倒是让张凡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若是换成了那种,知道自己的事情办不成就开始吵吵嚷嚷的,老实说张凡会觉得烦,但是却也会下了死心,不会为其破例的。但是,如今方月玲这种样子,不说话,却反倒是让张凡觉得不对劲了。 “这样如何。”张凡很后悔,自己居然开口了,“虽然现在救不了你的父亲,不过我可以暗中派人潜到永宁府附近。先调查一番,看看你父亲到底被关在何处。之后一旦有机会,我就会救人,如何?” “多谢张大人了。”对于张凡的打算,方月玲也说不出来别的,只能点头同意了。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必须得去 张凡在一时心软之下,居然说要派人前往永宁,见机搭救她的父亲。. 、 这倒是让方月玲当真是感动了一把。虽然说,张凡见过方月玲的样子,除了她那显得沙哑的嗓音之外,方月玲的确可以称为难得一见的美人,即便是跟骆灵儿相比,也不遑多让的。说起来,被这么个美人用这么一种感动的眼神看着,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张凡也不例外,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确是产生了那种感觉。不过,相比起来那种感觉,还是更加实际的东西更能够引起张凡的注意力。那就是这么做的话,对于自己的影响才是最重要的。而现在对于张凡来说,如何能够将眼前的事情,在影响最小的时候给平定下去,才是张凡现在最为主要的事情。 所以,在说完了那番话之后,哪怕是看到方月玲这个模样,张凡的心里面也是已经后悔起来了。但是,世上的事情,有很多都是无法悔过就能挽回的,尤其是这种重要的事情。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那就必须要做才行。 张凡的这幅不愿意的模样,是丝毫没有隐藏地出现在他的面上,让坐在她对面的方月玲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而方月玲对于张凡这番话的感激,也随着她所看到张凡面上的表情,而变得冷静了下来,不复之前的那种欣喜了。 “我知道张大人如今有多方顾虑。”方月玲说道,“刚才大人那么说了,我也不能光是让大人受累才行。若是张大人现在多有不便的话,我可以让我的人跟着大人的人一同前往永宁。这么一来的话,不论是寻找我父亲的事情,还是关于如今的战事,都能够帮得上忙。想来张大人也明白,五毒教的人有些本事,也是锦衣卫所比不上的。” “多谢方教主的美意了。”张凡笑了笑,说道,“的确,就如同方教主所言一般,在很多事情上面,锦衣卫的确是不如五毒教的。论到用毒的方法和手段,说起来,锦衣卫还是要向五毒教多学学才成。而论到江湖上的行走,锦衣卫毕竟是朝廷,跟贵教也不一样。相比起来,若是要做这种事情,还是有五毒教的帮忙更加容易点。 “但是如今,事态实在是太过严重了,不容有任何失误才行。倒不是张凡不相信方教主的人,不过事关重大之下,我是谁都不信,就连我自己派出去的人,都不能完全相信。这点还请方教主见谅。” 张凡的话,说的非常婉转,并不是贬低对方,而是说自己连自己人都不能相信。但是实际上,张凡的意思很明白。他并不是说方月玲的人没有能力,不能用什么的。张凡最主要的意思就是,方月玲的人,可能会不听话,自作主张。而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这么做实在是有很大的可能会坏事。而且这件事情,一坏事那就是大事了。也就是说,张凡这是在婉言谢绝方月玲的提议。 方月玲不笨,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张凡话语当中的意思呢。当然,即便张凡的这番话再怎么婉转,但是说到底,这也只是张凡找的借口而已,而且当中对于五毒教的便算是不折不扣的贬低了。但是对于这些,即便是方月玲知道的很清楚,但是她却是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从某种方面来说,张凡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五毒教怎么说,也是一个江湖帮派。虽然因为它的成员都是苗人的原因,这让他们比之其他的江湖帮派会显得更加的团结。但是本质上,他们却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个江湖帮派。当中的人,还是或多或少有些自大的情绪。 如果说他们跟锦衣卫合作的话,会有什么问题还当真是不清楚。要知道大明对于江湖上的帮派的管理非常严格。有名有姓的名门大派,基本上也都是朝廷眼中乖宝宝了。而像是五毒教这样的,却大都是一些问题儿童了。 这么一来,五毒教对于朝廷也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了。若是两边合作起来的话,到时候,别说是谁听谁的了,只要双方不互相给对方找麻烦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而在这件事情上面,且不管哪一方更加有经验来做这种事情,但是毫无疑问的,锦衣卫这边,必然会做出更加符合朝廷利益的选择。而对于朝廷来说,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能够解决掉张勇和王新那两个人,而且还不会杀很多人,并且,要保证永宁府已经四川这边的百姓不要受到什么伤害。 这么看起来,朝廷似乎就跟“正义”这两个字站到了同一边了。 但是五毒教就不同了。倒也不是说他们这一次就非要为非作歹不可,实在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将他们摆到了一个不好的层面上去。 如今的五毒教众,可以说是已经无家可归了。虽然如今只要有了张凡的承诺,想来用不了多久的功夫,他们就能够重回故地了。但是即便是临时的,他们还是无家可归的。 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全都要拜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所赐了。如果说这一次,他们跟这张凡的人一同去到永宁府那边的话,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些人是不是能够面对着将他们的家给抢走的人,面对着背叛了自己的叛徒就在眼前晃悠而无动于衷呢?更加不用提,他们的老教主方振乾就是被这些人给掳走了,如今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就在他们的周围。 这几种情况全都加起来的话,这些人是不是还能够保持镇定,甚至于按照那原本就跟他们不太对付的锦衣卫所交代的话来行动吗?不会一时冲动而做出来什么吗?甚至于,那都不能称之为冲动了,说它是必然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张凡所担心的,就是这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方月玲心里面自然也是明明白白的。不过她即便是明白这些,即便是知道张凡是千万分的不愿意让她的人去,但是她还是要争取下来才行。 或许刚才,在张凡还没有提到她的父亲的事情,方月玲即便是担心,但是却也没有去考虑那么多。五毒教的事情,已经是在她的肩上压上了太多的重担了。 可是现在,经过张凡的这么一提醒,方月玲就无法再放下对于父亲的担忧了。此刻的她,不是不可不是在想着,万一父亲会遭遇到什么不测,那可怎么办。总而言之,就是著如此类的事情,让方月玲是无法放下心来。 这么一来的话,她必须要派人前往永宁,见机搭救才行。 而张凡的那些个顾虑,方月玲心里面自然是明白的。她也理解张凡为什么会这么想,也并不责怪张凡会那么去想。 本来,张凡既然已经是答应了派人前往永宁府,方月玲其实也没有必要非要将自己的人也派过去才行。但是张凡刚才的那番话,虽然说出来很多不确定的东西,但是在方月玲看来,有五成以上的可能,张凡是不会将解救自己的父亲放在头一位的。所以她必须要让自己的人也过去才行,以防万一。 若是两天之前,方月玲是绝对不会考虑这么多的。一旦是知道了自己父亲的所在,她才不会去考虑张凡的想法,直接就派人过去了。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毕竟她现在要靠着张凡的庇佑,才能够保存自己,保存五毒教。所以,张凡的意见也是在她所需要考虑的范围内了。 所以,如今的方月玲,想要派遣自己的人去往永宁府,那就必须要征得张凡的同意才行。要不然,事情也当真是要有大麻烦的。 “张大人,这件事情我想过了。”方月玲说道,“我明白张大人到底在担心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的人必须跟着张大人的人一同前往永宁才行,要不然,我是怎么都放心不下的。不在那边惹麻烦,但是这边却也安分不下来。 “若是张大人不答应,我也会那么做的。到时候,私自派了人过去,想来张大人也是不知道。惹出来麻烦了,那可就不好了。 “如此一来,张大人应该能看出利弊才对。反正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结果,何不让我的人跟着一同去,这样好歹张大人还能知道我这些人的动向。而且,我也会向他们交代,绝对会听张大人的手下吩咐的,他们绝对不敢做出来什么多余的事情。” 方月玲虽然知道,现在她出于劣势,实在是不适合用这种口气跟张凡来交谈。但是她这个时候,可是不能示弱的,一旦示弱,可就不可能让张凡同意了。 “方教主,你这是威胁我?”张凡眯着眼睛,看着方月玲说道。他也知道方月玲的意思,但是她的这种口气,让张凡心中不爽。 “张大人,这不是威胁。”方月玲面对张凡的这样子,毫不动摇,平静地说道,“这只是一个做女儿的,对父亲的挂念而已。” 两人都不在说话了,只是这么对看着。 房间里,一时之间,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保证听话 梁如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进来才对。 ,毕竟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青楼,还是全成都府数一数二的楼子。虽然说这个时候是白天,几乎没什么客人。不过几乎两个字,可不是完全没有的意思。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两个的。而且就算是没有了客人,这里还是很多的姑娘和之类的。若是张凡进去跟方月玲相谈去了,而他却是站在门口守着。这种事情,恐怕到时候,外面人来人往的,估计都会盯着他笑,梁却是绝对受不了的。他也很感谢张凡如此细致入微地体谅自己,让自己进来。 但是进来了之后,梁也并没有觉得就比自己在外面就好了。 屋子里面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紧张了。倒也不是到了那种剑拔弩张的地步,但是两边都是各执己见、争锋相对的模样,的确是让他有些压抑。 这个时候,梁觉得很不对劲。按理来说,这时候方月玲是有求于他们的。但是偏偏的,她的态度还这么差。而梁作为张凡的手下,见到有人如此顶撞张凡,自然是要出声,甚至动手来维护张凡才行。 但是现在的这个气氛,梁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在这么一瞬间,梁觉得,或许自己等在外面倒也不是个坏主意。虽然会被过路的人看笑话,但是他只要眼观鼻、鼻观心,毫不理会就好了。 可是在房间里面,他却觉着有些异样。或许,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来维护张凡;又或许,他什么都不要说,只要等着两人重新开口就好了。但是这个时候,梁是真的感觉自己很不妥。 不过还好,这种气氛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我明白了。”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张凡先开口说话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同意,可以让五毒教的人跟着我的人一同前往永宁府,调查令尊的消息,并见机行事。但是如今大战将至,很多事情都要小心行事才行。方教主,能够保证你的手下,能听我们这边的吩咐吗?” 说实话,张凡是真的不想这么做的。但是跟方月玲对视良久的他,也已经是明白过来了,看来方月玲是不达到这个目的就不会罢休了。虽然那张蒙着面纱的脸庞,让张凡看不到方月玲此时也看向他的眼神,不过张凡却是明白,那绝对是一副非常坚决,并且是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眼神。 虽然刚才方月玲所说的那番话,强硬是强硬,但是张凡一听就能明白,那只不过是方月玲威胁他的话罢了。但是,张凡却也毫不怀疑,如果说他不同意方月玲的提议的话,她还当真是能干得出来。哪怕是跟张凡不对付,这件事情她也会干。毕竟这关系到她父亲的安危。 既然如此,不管怎么办,事情都会这么下去。张凡与其选择让方月玲派人自己行动,将他的计划搞乱,甚至于最后还要跟五毒教闹翻脸,带来无尽麻烦。倒不如就让方月玲的人跟着自己,这么一来,情况还是能够在他的掌控之下。就算是那些人到时候,当真是想要独自去做什么,有自己的人在旁边,也能够阻止他们。就算是他们想要强来,阻止不了,最起码张凡这边也能够收到消息,好给他一个准备。 虽然说这么去想,也实在是有些太过消极了。但是如今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这一点我敢保证,他们绝对会听张大人手下的吩咐的。”方月玲却是如此肯定地说道,“张大人也知道,这些人既然是我五毒教的人,那自当是会对我这个教主言听计从的才是。我若是让他们怎么做,他们绝对不敢违抗我的命令的。”没有说明白,但是意思却清楚了。张凡自然明白,五毒教作为控制人的手段,那“五仙蜜露”当真是绝佳的利器。只要有这个在身上的人,是绝对不敢不听方月玲的话的。 “如此就是最好不过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梁,你立刻去挑人,告诉他们,这一次前往永宁,不要轻举妄动,小心打探那两人的消息,还有他们曾经呆过的那几个地方,找出来方老教主的所在,并见机搭救。不过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才行。还有,方教主的人这次会跟他们一同行事。不过要注意一点才行,千万莫要让他们惹什么麻烦了。” “大人,卑职明白了。”梁点了点头,对张凡说道,“不过大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虽然下面的弟兄各个都是好手,绝对不会出问题的。不过这件事情,卑职觉得还是应当小心一点才是。大人,这件事情,还是让卑职亲自前去吧。” “你去?”张凡看了看梁,“你去我确实能放心,而且对于五毒教的那些人,你也比下面的人要熟悉一点。只不过……” 梁自然是明白张凡想要说什么了,开口说道:“大人,还请放心,卑职一定会完成大人所交代的事情。而且这边,如今大人不也已经是准备好了嘛。更何况,这里还有王哥在。而且赵子杰那边,不也是已经答应了嘛。想来这边暂时也用不着卑职了。”梁自然是明白张凡在担心什么,毕竟现在他们正在策划的事情,正是关于如何偷取蜀王府中的那本族谱的事情。 不过也正是如同梁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是准备的差不多了。原本,还需要梁从旁协助,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有朱宣洛在里面做内应,想要完成这件艰难的事情,也变得容易了许多。 这么一来的话,梁也就腾出手来了。而永宁府那边的事情,张凡既然是放心不下的话,所以梁才会如此毛遂自荐。虽然梁说起来,平时里看起来有些太过嘻嘻哈哈的模样,但是一旦办起事情来,也是认真非常的。更加不用提,自从他成亲了之后,这性子也就变得更加沉稳了不少。派他去的话,张凡也不会担心了。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张凡点了点头,答应了梁,“王府里还有别的事情,等会我就不过去了。不过,你去了之后,也得给我小心一点才是。” “大人放心吧,卑职必定会完成大人所交代的事情。”梁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回道。 “我不是说事情,我是说让你自己小心一点。”见梁会意错了,张凡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次你是深入敌境,即便是咱们在那边早就有人潜伏,能够帮得上你。但是人数毕竟有限,一旦出现什么问题,我这边也是不可能再派后援过去,全都要靠你们自己才行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见了你,却是说不上话了。” “大人不用担心,这件事情,卑职还是有自信的。”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却是笑了起来,“再说了,这件事情,大人刚才不都已经说过了吗,原本就是要小心行事,不被对方现了才行。只要五毒教的人不给卑职惹麻烦,卑职想要完好地出来,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既然如此,这次倒也是怪我多嘴了。”张凡也是笑了笑,便转头看向了方月玲,“方教主,等会……方教主?” 张凡正想要跟方月玲说话,但是却现方月玲看着自己这边,没动弹。虽然被面纱遮住的脸庞,让张凡弄不明白她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那样子绝对是在愣。 “张大人?”被张凡的话语惊醒,回过神来的方月玲,赶紧开口说道,“有何吩咐?”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张凡说道,“等会贵方到底要派什么人过去,还请方教主自行定夺才是。不过这一次,毕竟要小心行事,而且在加上永宁那边如今的状况,去的人太多了实在是会被人怀疑。即便是分成几批人过去,也有可能被人注意到。所以这一次去的人不能太多了。估计二十人也是极限了。” “这件事情,我听张大人的。”方月玲说道,“既然去的人不能太多了,那我们双方各出十人,不知张大人觉得如何?” 这一次,方月玲就当真是在询问张凡的意思了。 去的人太少了,那也就没有意义了。但是如果五毒教的人去的比锦衣卫去的人还要多,到时候也是一件麻烦事情。一旦他们当真是不听话了,非要擅自行动,到时候锦衣卫的人压制不住他们,那就更加麻烦了。 但是如果去的人太少了,方月玲总是觉得心里面不踏实。所以,她才如此提议,两方去的人数相同。 说起来,原本,她自己都想要去的。但是方月玲还算理智,她想到恐怕到时候,最先沉不住气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她一旦要做什么,跟着她的人必然会一同行动。那麻烦可就大了。所以考虑了一番,方月玲还是决定自己不去的为好。 而张凡,盯着方月玲看了一会,最终对梁说道:“梁,你去准备吧,这次一个去二十人,咱们十个,五毒教十个。” 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方月玲,梁点了点头,应“是”一声,便是离开了。n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保证听话 文字更新最快……)a!!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如何待下 “方教主,刚才你似乎在想什么?”等到梁超走了之后,原本张凡也是想要离开的,但是他突然想到了刚才方月玲那无意之间的走神,这让张凡也不知道怎么的,非常在意,不由得是问了出来,“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吗?” “怎么?”方月玲对于张凡会问这件事情刚舀到非常意外,“想不到张大人也喜欢打听这些事情呢?” “呵呵,这倒是张凡多嘴了。。 . ”见方月玲如此说话,张凡也以为她是不想说了,“既然方教主不想说就算了,这倒也是张凡多嘴了。说起来,方教主到这里之后就立刻过来见我,想来这一路之上也是劳累的很,我这就不打搅方教主了,还请回去休息吧。”说罢了,张凡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了。 “我刚才是在奇怪。”方月玲突然开口说道,止住了张凡正准备迈开来的脚步。 “奇怪?”面对方月玲所说的这两个字,张凡也开始奇怪起来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方教主觉得奇怪了?” “刚才那个叫梁超的人,是张大人你的手下吧。”方月玲说道,“既然是你的手下,你跟他说话又为何会那么客气。而且,像是这种事情,派他前去,也是有可能死掉的。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还要蘀他担心,让他小心。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关系重大,一个不慎就大有麻烦。既然如此,你不是应该让他全力以赴完成你所交代的事情才对吗?若是他当真是如同你所说的,开始担心起来自己的性命,岂不是会耽搁了你所交代的事情?” “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方教主是在想这件事情啊。”听到方月玲的话,张凡先是一愣,然和笑了起来,“不过,关心下属,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至少我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方教主从来不对自己的属下说这些话不成?” 摇了摇头,方月玲说道:“我自然也关心他们的性命,但是跟你刚才所说的有些不一样。那些人都是我教中的人,在我父亲和我手下多年,各个都是好手,做事也极为认真。在我看来,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却是会让我很麻烦,毕竟以后也未必就能再找到这么好用的人了。 “但是,若是跟他们要去做的事情比起来,也是要看轻重大小的。若是这件事情很重要,而舍弃了几个人的性命能够完成的话,我也不会觉得可惜的。但是我看张大人却不是这么回事,如今的这件事情,虽然说起来是张大人要帮忙找我的父亲,但是恐怕张大人还另有打算才是。张永和王新那两个人,想来才是张大人的目的才对。 “不过,不管张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一条却是没有变。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对于张大人来说很重要,不得有失才是。既然如此的话,刚才像张大人那样说话,岂不是会有麻烦吗?万一他们到时候当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明明只要舍身而上就能够完成这件事情。但是因为张大人交代的这么一句话而贪生怕死,到最后,他们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却把事情办砸了,岂不是更加糟糕?” “这个问题倒也没什么。”张凡面对方月玲的这个问题,笑了笑,说道,“不过在回答方教主之前,我也有个问题要问方教主。你平日里派人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这么交代的吗?只要能够完成你交代的事情,哪怕是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些事情我当然不会说。”方月玲说道,“不过就算是我不说,他们也得那么去做。毕竟他们身上可都是中了‘五仙蜜露’,由不得他们不做。若是办不成,坏了大事,恐怕他们还不如自行了断来的痛快,免得受那种死去活来的活罪。” 对于方月玲的这番话,张凡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原本,在张凡看来,方月玲这个人显得很神秘,即便是那天晚上见到了她的真是容貌,但是张凡还是这么认为。 她长得很漂亮,而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能够在江湖上行走,而且还是一教之主,实际上当中是有很多危险的。她必须要有高强的身手才行。关于这一点,即便是张凡没有亲眼见过方月玲出手,但是他也依然能够明白。要统领五毒教,可不仅仅只是靠着她父亲传给她的血脉,以及那“五仙蜜露”及其解药这么简单的事情。 而行走江湖的话,管事靠着高强的身手也是不行的,还要有与之相对应的冷静、聪明的头脑才行。要不然的话,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若是群起而攻之,即便是你武艺再怎么高强,到最后也会筋疲力尽、力竭而亡的。 方月玲在张凡的眼中,就是这样子一种人。虽然没有见过她出手,但是怎么想,她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弱女子。而在张凡见过的方月玲不多的几次当中,方月玲几乎是没有说过什么话。但是她不说话,该动手的时候,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在张凡看来,这也实在是一个聪明的人才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不动则已,动了就要出效果。 可是,如今听完了方月玲的一番话之后,张凡有了另外的想法了。或许,方月玲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的。 尤其是钢材方月玲所说的那一番话。不错,她的这种观点,有些人的确是会这么想。而且这么想的人,也大都是能成功的人。但是张凡告诉自己,刚才方月玲所说的那些话,应该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更像是别人告诉她的。张凡总是觉得,刚才方月玲说那番话的时候,虽然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但是张凡总觉得,她的话语当中包含着很多天真,以及对于自己的话的不确定。 “方教主,你的想法……”张凡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这种想法,是你自己统领了五毒教之后所想出来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果然,方月玲如此说道。而且她在这么说的时候,还让张凡听出来了,她的话语当中的不确定。 “这……”张凡笑了笑,说道,“看来方老教主统领五毒教,也是有这自己的手段啊。不过,令尊是令尊,但是我是我。锦衣卫应该怎么来统领,到头来也是我说了算不是。说起来,我会这么说,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还曾记得,西汉之时,汉武帝麾下有大将霍去病。统兵之才能,当真是天下无双。六击匈奴,出入塞外犹如无人之境,杀的匈奴各个是心惊胆寒。但是他却从来不跟麾下的士兵同饮同住,自己呆在自己的大帐中,士兵睡在自己的帐篷里。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做那些事情,那只会让士兵们觉得他是个体谅下属的将军,却无法对战事有任何的帮助。在他看来,只要他能够率领将士们取得胜利,其他的一切都不用太过在意,士兵们自然会拥戴他。 “可是有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若是你不体谅下属,到了关键的时候,下属也不会为你卖命了。 “这两种办法,如今说来,其实也分不清楚到底孰是孰非,但是他们倒也都有效用。而关键就是要看做将领的人选择去用哪一种办法了。 “我选的办法,比较温和。诚心待下,下面也必当给予你回报才是。但是我之所以能这么做,却也有些条件。毕竟我统领的是锦衣卫,而对于锦衣卫来说,并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而一旦我当真有了什么麻烦,恐怕下面的人想帮忙也帮不上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将下面的人逼得这么紧呢? ” “那,在张大人看来,我这么做是不对了?”方月玲一时之间,还没有弄明白张凡的意思,不由得问了出来。 “五毒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所以方教主如今这么问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张凡说道,“不过我觉得,方教主却是要改一改了。 “诚然,方教主治理五毒教的方法,是从令尊那里得来的。既然如此,方教主按照令尊的办法治理,自然是没有什么错。但是我觉得,既然如今是你来执掌贵教,而不是令尊。所以,应该如何治理五毒教,实际上是取决于方教主你自己了。 “或许,方教主可以先派人查查,到底在教众的眼中,对你是怎么看的。之后,再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治理。这么一来岂不好?”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方月玲沉默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而已。”张凡最后说道,“毕竟贵教的教主,是方教主你,而不是我张凡,所以到底该怎么治教,还是要方教主自己定夺才行。别人的话也不要全都放在心上,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多谢张大人指教。”方月玲说道,“张大人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难念的经 从里面出来之后,张凡倒也是觉得有趣。他的确是没有想打,这一次见方月玲,倒也是让他看到了一些不同以往的东西。方月玲给张凡的感觉,说起来一直都有些与众不同。尤其是她那种很少露面的行事,让人觉得她是有些神秘莫测的味道。 但是今天,两个人这么一番谈话之后,张凡倒是不那么看了。他反而觉得,这样的方月玲,给他一种可爱的感觉。没错,就是可爱。虽然听起来,这么一个词用在方月玲的身上,也实在是显得有些不合适,但是张凡的心里面还当真就是有这种感觉了。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这么一瞬间的感觉罢了。张凡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当真的,毕竟方月玲就算是在怎么天真,但是她却是要为了五毒教,为了她的父亲而尽力的。这么一来的话,虽然两方如今还保持着合作的关系,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敌对的状态了。所以,张凡也不会对于方月玲产生任何的感觉,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有那种感觉的。 不过如今就考虑这些,实在是有些太早了。现在,要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妥了才行。既然因为一时之间不知道什么缘故,张凡已经是答应了方月玲,所以他虽然后悔却也不会反悔,最后还是派了人前往永宁。而且,他也同意了让方月玲的人跟着自己的人一同去永宁。 虽然说,方月玲已经保证过了,他的人绝对会听张凡这边的话。但是张凡对此还是有所保留的,毕竟到时候去的可不是方月玲,而是她手下的人。即便是她手下的人,因为身中五仙蜜露的缘故,也绝对会听她的话。但是到时候到底会怎么样,张凡可看不准。万一闹腾起来,那些人有没有命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那会坏了张凡的大事。这才是张凡所最为担心的。 有了方月玲的保证之后,张凡也放不下心。但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了。 想到这里,张凡决定暂时先把这件事情放在脑后。如今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再去考虑那些也不必要了。现在摆在张凡眼前的事情,是关于蜀王府的那件事情了。 等到张凡回到了蜀王府之后,却是看见一直有人在出府。都是些来到这里过年的蜀王一系的人。原本,过了年之后,这些人想走想留都是他们的自由。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为了不得罪蜀王,这些人都会多逗留一段时间,还能培养培养感情呢。 但是现在,出现在张凡面前的是,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出府,而且那模样绝对是要直接会自己府上去的。并且,各个都是一脸焦急的模样。 之前有多少人张凡不知道,不过在他从看到蜀王府的大门,一直到走到王府大门跟前的这段时间,已经是有三家人跟他打个照面告别了。 而张凡,也是从一开始的奇怪,到最后变成了高兴的模样。张凡也只是因为刚刚看到这模样的缘故,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但是立刻,张凡就想明白原因了,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开,必然是已经听到了即将有大战到来的消息,赶着回家的。 说起来,张凡一开始也对这件事情有些想法的。蜀王一系的封地就在这四川,所以这些人的各个小国也都在这里。如今他们全都在蜀王府当中,而战事一起的话,张凡是担心这些人会赖在蜀王府不走了。毕竟只要一开战,即便是刘显保证的再好,说很快就会结束,说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攻入四川。但是这个时候,这些人绝对更加宝贵自己的性命。而留在王府的话,自然是最为安全的选择了,毕竟王府当中绝对是重点保护的对象。甚至于就算是敌人攻进了成都府,凭着蜀王府的规模,只要里面有少量的军队就能够抵挡很长时间了。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张凡这边的行动就不好办了。到时候,蜀王府当中一直都有这些人在,张凡又怎么可能再去行动。就算是王猛身手再好,但是如果府中一直有人瞎转悠的话,他也没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之间去往朱宣圻的房间盗取东西的。 要知道等到那个时候的话,彻夜不眠的人,绝对不会是少数。毕竟,如果战事一起,即便是战火没有烧到你家里,却是在你家旁边打起来了,没有人还能够安心睡大觉的。而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有更多需要关心的东西,领地上的东西,以及他们所聚敛的财富。相比起来的话,比起造反的人,他们恐怕更加害怕有些人会趁乱来抢夺自己的财产。这么一来,这些人也就无法安睡了。 而这,正是张凡所最为担心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这些人相比起来自己的性命,似乎是更加在乎他们所拥有的那些财物。虽然他们做这种事情,在张凡看起来,简直就是跟傻蛋一样。但是,张凡自然是不可能对他们说这些的。而实际上,张凡更加希望能够看到这样子。只要这些人离开,回到自己的领地上去,这也就意味着,到时候这座蜀王府里就没有多少人了。 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到时候行动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而原本,张凡还要想办法,看看如何才能够将这些人支开。虽然他已经向朝廷汇报了这边的战事,也可以因此而多逗留一些时候。但是从策划好的事情上来看,这战事也实在是持续不了多长时候。等到战事一了,张凡最多也就只能再多呆几日。之后,即便是李太后也希望他留下来多带几日,寻找证据,但是却也已经没有理由了。 所以,想办法支开这些人,才是张凡最为想要做的事情。但是他一开始觉得这很麻烦。毕竟这些人如果留下来的话,不等到战事结束,想来也是不会回去的。而就算是战事结束了,很有可能等到张凡离开了,他们还未必会走。如果这样的话,张凡就有麻烦了。 于是,张凡这回来的一路上,全都是在考虑这么个问题。他虽然也是已经想到了几个办法,但是都不太好,而且还会让朱宣圻对他生起怀疑的心思。这样可就不美了。 谁知道,张凡正在烦恼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些人倒是自觉的很,为他让出了道路。 有的时候,张凡也不得不感叹,似乎运气这种东西,还当真是少不了的。 进了王府的大门之后,一路之上,张凡又遇到了三家子正准备离开的人。没遇到一家,张凡总是会喊住他们,说上几句,甚至于出言挽留一番。不过这些当然都是场面话了,而且张凡心里面是明白的很,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留下来的。他们既然这么从从忙着回去,必然牵挂着什么。不过不管是人还是物,张凡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最好就这么离开了就好。 而在告别了这些人之后,张凡是直接去见朱宣圻。即便是在这里,张凡还是见到了正在向朱宣圻告别的江安庄裕王朱宣址一家子。 对于朱宣址的告别,朱宣圻自然是表现出来了不舍和想要挽留的模样。但是张凡看的明白,也不知道是朱宣圻当真这么想,还是他对于这件事情已经麻木了,总之他现在是一脸一看就知道是做出来的表情。但是对此,不论是张凡,亦或是朱宣址都没有在意。毕竟到了这个时候了,这些东西也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朱宣址告辞离开之后,张凡见没有人再要进来告辞了,便是走到了朱宣圻跟前。 “王爷。”张凡问礼。 “张大人啊。”朱宣圻笑了笑,说道,“你瞧瞧,本王这里之前还是热热闹闹的蜀王府,如今却是冷冷清清的了。来了这百多口人,就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如今还留下来的,恐怕也不过一二十人罢了。不过想来,这些人今天也会离开了。” “是因为战事吗?”张凡问道。 “是啊,要不然还能为什么?”朱宣圻说道,“之前把事情告诉了他们,让他们自己选择是留下来还是回去。不过看来,他们在这件事情上面,倒也是一条心啊。” “王爷,既然战事将起,想来留在王府中才更加安全才是。”张凡问道,“为何他们都选择离开呢?” “还不是因为,自己家里,还有那么多东西牵挂!”说到这里,朱宣圻的面上露出了笑容,带着点无奈,却也带着嘲讽,“不过说是东西,实际上也就是财物之类的罢了。他们是怕有人趁火打劫。毕竟他们也不是笨蛋,知道如今有刘显在,那帮人绝对攻不进四川的。就连本王都没有让手下的兵马回来,他们也不会担心什么。只是担心自己破财罢了。” “王爷对这件事情,似乎不怎么高兴?”张凡突然这么问道。 “高兴?”朱宣圻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张大人,实际上这个年过的,除了因为有张大人在此,本王还算是有些兴致。这些人,说起来本王当真是不怎么想见了。” 看来,蜀王一系与其他王系一般,和谐这种东西,永远都不会存在在这里。n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为了将来 “不说这些了。 ”朱宣圻甩了甩头,不准备再提起自己家族的事情了。那些事情,他自己都烦恼无比,虽然跟张凡这么一个外人提一提倒也没什么,而且还能让他一解心中的烦闷。但是即便是如此,他却是明白这么做根本就毫无用处,到时候该烦恼的时候,还是得继续烦恼,“说起来,他们因为如今的事情,都要跑回去了。不知道张大人又有什么打算?” “王爷问微臣有什么打算,微臣又能有什么打算呢。如今这战事已经一触即发了,既然如此,微臣只能留在这里,一直到诸事平定之后才能离开了。”张凡一时之间弄不明白为什么朱宣圻会问他这个问题,所以他只能如此说话了。 “张大人当真是与众不同啊,我也算是知道为何先皇,乃至当今太后和圣上会对张大人另眼相看的原因了。”朱宣圻突然间说道,“若是换了一个人坐了张大人的位子,遇到了这种情况的话,恐怕早就避之不及。再加上如今也没有朝廷的命令,想来就算是先行离开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毕竟,现在这里有刘显坐阵,又有张大人早先提供的消息,想要抵御那些造反的人必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是如今,战事还没有打起来,但是本王也敢保证,只要有刘显在,那区区的两三万人是绝对无法踏入四川一步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边如今也是危险的很,比以往要危险的多了。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跑到安全的地方呆着,等到这里变得安全了再回来。或者,就干脆直接会京城去算了。但是张大人却是没有这么做,反而是留了下来。 “说起来,本王也是听过一些关于张大人的事情。听闻当年,先皇曾经指派张大人为钦差大臣,前往江南,调查赋税一案。案子怎么样,说起来本王并不关心。再说了,凭着张大人的本事,不管如何也必定是手到擒来的了。 “但是那个时候,恰闻有大批的倭寇侵入,甚至攻破了好几座城,连偌大的苏州府也都无法避免陷落。而张大人身在扬州府,却是淡然自若,甚至还亲自指挥守军御敌。这一份胆识,老实说若不是本王亲耳听到,也知道这种事情的确是做不得假的,不然还当真是不会相信。 “若是换了刘显这样的人,本王确实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也不是说刘显就嗜战入命,根本就离不开打仗。而是他征战一生,即便是遇到了这种事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害怕的,挺胸而上便是。 “但是张大人不同。张大人毕竟是文官,又是我大明另一个连中三元的高才。入仕之后,原本是有着远大前程的,即便是不得先皇赏识,将来也必将成就非凡,位极人臣之人,必定不远。如此看来,张大人应该不是个喜欢打仗的人才对。即便是张大人因为某些缘故加入了锦衣卫,但是锦衣卫所办的事情,跟打仗却也是不一样了。 “可是张大人,不但在那一次必死之局当中活了下来,而且还抵挡住了倭寇的攻城,一直听到戚大将军率军远道而来驰援。如此看来的话,难不成,本王是看错了?难不成,张大人虽然是读书人出身,但是骨子里却是可望征战沙场不成?” “呵呵,王爷虽然说的没错,但是在微臣听起来,这些事情王爷说的实在是太过客气了。”张凡笑了笑,说道,“微臣绝对没有王爷所说的那么好。扬州的那件事情,说起来,虽然微臣留了下来抵挡倭寇的进攻,但是也并非微臣所想的。毕竟,微臣的家人都在扬州,不管别的,总得护得自己家人的周全才是。 “再者,有件事情王爷可能不知道,如今微臣就告诉王爷,还望王爷不要对外透露才是。当时,跟在微臣身边的,可不只是那些人。微臣虽然是钦差大人,从京城到扬州的人当中,微臣最大。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当时在微臣身边的还有一人,虽然平日里不问什么事情,可是他的身份可要比微臣要高得多了。” “哦?”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宣圻也变得有兴趣起来了,“不知道张大人可方便说说,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如今再说这个倒也是无妨。”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好笑,“虽然朝中并没有对外说过,不过这件事情在朝中也已经是人皆尽知的事情了。那个人正是当时的太子,如今的圣上了。” 张凡的话,让朱宣圻觉得有些吃惊,却也有些好笑。毕竟,既然张凡这么说出来了,就算是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朱宣圻也能猜得出来当时朱翊钧会跟在张凡的身边,必然是没有经过朱载垕,或者是朝廷当中大臣们的同意。要不然的话,太子下江南,这种事情必然会被公布出来的。 而这么一看的话,这个朱宣圻还没有见过面的小皇帝还当真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些与众不同了。 “原来如此。”朱宣圻笑着说道,“说起来,原来我对于张大人如此受宠倒也是有些不明白。先皇宠信于你,或许只是因为你那时候才刚刚入朝,有跟徐阶之间有了矛盾。先皇只要对你稍加恩惠,你便会感恩戴德,为先皇效命了。而如今新皇登基,你却依然如此受到重用,原来是跟当今圣上从那时便相处融洽的缘故了。” “王爷说的是。”张凡倒也不否定他的话,“这或许只能说是微臣的运气好吧,在圣上登基之前就跟他交好的缘故。” 虽然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很是轻松,不过朱宣圻却并不这么看。更何况,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实际上还没有说全了。他的意思是,朱载垕当初之所以会重用张凡,只不过是因为朝中的势力大都已经成型,即便他作为皇帝也是无法插足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自己再培养一个势力出来,能够影响朝政,同时也能够为皇帝所用。 总而言之,就是说朱载垕是在利用张凡而已。 但是实际上呢?即便是朱宣圻也知道事情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朱载垕看来当真是看中张凡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朱载垕居然让张凡跟他已经定下的继承人朱翊钧,在那个时候就接触,而且还让他们两人之间产生了这么一种亦师亦友的信任关系。这显然早就已经是超出了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摆明了隆庆不只是看中了张凡的才能,更是要将他培养成朱翊钧的得力臣子了。 如此一来的话,朱宣圻对于张凡的看法也有了一些改变。原本在朱宣圻看来,张凡就是一个,有才能,但是同时也有运气的人。说起来这种人,虽然十分难得,但是却并不罕见。看看朝中,能够站到每天上早朝的那个大殿上的人,哪一个是没有才能的?又有哪一个不是有运气的? 由此可见,这种人,实在是不少。而对于张凡的看法,朱宣圻也只不过是觉得,张凡仅仅是其中的一员罢了。虽然这种人有些难对付,但是他见得不少,也就并不怎么在意了。 可是如今,通过张凡的这些只言片语,朱宣圻却是看出来了别的东西了。看来张凡并不仅仅是他一开始所想的那个,有才能,并且有运气的人。他是当真深得皇帝的信任,无论是上一代的朱载垕,还是这一代的朱翊钧。而且看起来,由于朱载垕的刻意动作,朱翊钧对于张凡的看法,可不仅仅是信任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虽然一时半会的,他也想不出来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在朱宣圻的心里面,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见朱宣圻这么长时间不言不语,只是低着头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张凡不由得开口问道。 “嗯?哦,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回过神来的朱翊钧,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原来这里面还有这种事情,本王当真是第一次听到了。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本王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即便是当时太子殿下就在张大人的身边,这个张大人非得要留下来以身犯险到底有何关联?” “呵呵,这件事情说起来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张凡突然之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微臣从来未曾向任何人说起来过,不过如今既然王爷问了,微臣倒也是没什么隐瞒的。 “实际上,微臣当时之所以要留下来,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就在身边嘛。王爷还请想想,当时太子殿下对微臣是非常信任的。但若是微臣做出了这种临阵脱逃的事情,只是将危险抛在身后,让其他人丢了性命。即便是微臣说的都是道理,但是恐怕在太子殿下看来,微臣胆小怕事的模样也是无法更改了。 “而既然是太子殿下,那将来毕竟是要当皇帝的。给未来的圣上做个好样子看看,也算是我的私心吧。”n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没有捅破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没有捅破 张凡的这番话,再一次让朱宣圻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张凡会说出来的道理,即便是他所想不到的,却也并不是什么不能够接受的事情,最起码的,也会是那种比较合理的道理才对。但是让朱宣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凡居然会这么说。他说当初自己在江南,之所以会留下来,甚至于被倭寇的大军所困,险些丧命,却仅仅是要给将来的君主留下一个好印象罢了。 张凡所说的这个理由,乍一听起来,简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当中倒也的确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如果再往深处想一想的话,却又会觉得,张凡的这种做法,实在是在理智之中,却还透露着疯狂了。 “张大人,你没有跟本王胡说吧,难不成你当真就是这么想的?”朱宣圻显然,即便是找打了一些理由,但是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张凡所说的话,还要确认一下才行。 “看来王爷也不相信张凡。”张凡却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微臣之所以从来不对人说,也是因为如此。这个理由,有时候微臣自己想起来,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如今说出来了,王爷不相信,微臣也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不过说来如此,但是微臣还是能向王爷保证,刚才微臣所说的那些话,句句属实,完全都是微臣心中的真实想法。” “不,张大人不用如此,我相信张大人。”朱宣圻摆了摆手,说道,“我自然是相信张大人的话的,只不过张大人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让人不敢相信了,这才是让本王有些吃惊罢了。不过说起来,本王虽然相信张大人了,但是却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张大人居然为了这么个理由去做这种事情。 “不错,这么做了,确实会让当时的太子殿下对张大人另眼相看,毕竟相比起来那些个只知道冲锋陷阵,却是丝毫不动的变通的武将来说,文臣却是更加理智了。而我大明向来是重文轻武,这就让那些个弃笔从戎的读书人更加能够得到上面的赏识了。( 而张大人这么一做,无疑是会让太子殿下觉得,将来他登基之后,张大人不仅仅只是个能够在朝堂之上辅佐他的贤臣,必要的时候,更是个敢作敢当,能够为陛下冲锋陷阵的能臣。 “但是,张大人不觉得这么做也实在是有些太过冒险了吗?但是的情形,本王之后也是听人说过了。那次的事情,当真是凶险之极,即便是张大人还没有与倭寇相遇,也应该知道那一次如果留下来的话,定然是会危险非常的。而之后张大人留下来了,也的确是如此,差点就命丧于江南了。 “虽然说最后,张大人不但是保住了性命,而且还因为这件事情,极大地露了一会脸。之后的好处,的确是多多。但是这其中的风险,也实在是太大了。若是换成本王的话,这件事情肯定要考虑良久才能够下结论。而且那个结论,估计也是先让自己安全了再说。” “王爷所说的一点都没错。”张凡笑了笑,说道,“而且微臣如今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事情,心里面还是觉得有些害怕的。当时当真是千钧一发,微臣差点就以为,要死在那里了。这整件事情,完全可以说就是一场豪赌而已。赌对了,以后自然是荣华富贵,更上一层楼;赌错了,那就当真是白骨一具,有人欢喜有人忧了。 “不过,如今微臣既然能够站在这里,跟王爷说这些话,那不就是说明,微臣已经赌对了嘛。” “张大人倒是好自信。”朱宣圻也笑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也就是说,如今张大人也留了下来,这一切也是一场赌博了?但是,本王却是看不出来,张大人到底是用了什么做赌注?也想不出来,就算是张大人赌赢了什么,到底能够赢到什么东西。” “这就不用王爷这么想来吧。”张凡突然间,面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对朱宣圻说道,“而且,微臣觉得,实际上王爷早就已经知道,微臣在赌什么东西了,不是吗?” “哦?”朱宣圻已经明白过来张凡打算说什么了,面上的笑容也是变得怪异了起来,“这个嘛,本王还当真是不知道呢。不过如今张大人人就在这里,而且现在虽然大战在即,但是这么会功夫还是有的。张大人不妨跟本王详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当真是不知道?”张凡却是没有回答,反而还是如此问道。他如今的这副模样,简直就像是在说,朱宣圻这完全就是明知故问,多此一举罢了。 这个时候,场面进入了一个微妙的时间。双方,似乎都已经有了摊牌的打算,但是当真就这么捅破这一层纸,却是谁都不想先来的。听起来这的确是有些怪异,毕竟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而且两个人之前所说的话,也已经把气氛酝酿的非常到位了,但是却都不说,实在是奇怪。 而偏偏的,两个人对于这种奇怪都毫不在意,甚至于都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了。 不过,到底应不应该把最后一层纸给捅破,这两个人却都有些犹豫。想要这么做,但是却又有些不想。 就在这种矛盾之中,这种根本就看不太明白的争斗,拉开了帷幕。 “王爷莫要误会了。”突然,张凡开口了,“若是说目的,倒也当真是有些的,不过却也实在是不怎么好说出口。”虽然没有什么理由,但是张凡还是决定不跟朱宣圻摊牌的为好。 即便是,两人如今就算是摊牌了,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该怎么样的还是怎么样。只要不告诉他朱宣圻的身份,张凡的计划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但是张凡还是决定,不跟朱宣圻摊牌。毕竟,虽然计划已经好了,也能够有成的把握了。但是张凡总觉得,这件事情只要是没办成的,就是存在风险。想要耍宝,那也要等到当真万无一失的时候才行。现在就是要杜绝一切可能的意外。 “哦?”听到张凡突然之间话锋一转,就连朱宣圻都觉得有些诧异了。明明刚才的那个气氛都到了那种地步了,紧张无比的。但是现在却是突然之间变了个模样,这让朱宣圻的心中,在这一瞬间生出了无数的想法。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张凡在这个节骨眼上止步不前,但是他明白,事情绝对不会小,“就当是本王好奇了,不知道张大人能不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王爷要听倒也没什么……”张凡想了想,说道,“说起来,这也是微臣私自跟别人定下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事关对方,具体倒也是不便透露了。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是早在去年就定下来的了,她让微臣帮她找个人而已。这找了一年多的时间,一直都没有消息。谁知道没想到,这一次来四川了,遇到那两个人打算造反的时候,却也是有消息了。 “如此一来,微臣自然是不能离开了。实在是跟王爷所想的不同,像是这种身陷危地之事,微臣自然是不想的。不过如今在王府中,倒是不必要担心那些了。所以,微臣这才是留了下来,打算等到事情办妥了之后再说。而且,如今微臣给朝廷去的奏报,想来也应该赶到京城了,估计再过个几天,朝中就有圣旨传来了。到时候即便是战事已经结束,微臣也是不能离开的了。所以,这才是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朱宣圻点了点头,他倒也不是不相信张凡,在他看来,张凡说的是真的,而且他也没有必要骗自己,最多最多,也只不过是找了个不重要的理由搪塞过去罢了,“张大人为人言而有信,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也不忘跟人约定之事,这是好事啊。 “嗯,正如张大人所言,私下里的约定,却是常事。既然如此的话,本王也就不再过问了。这段日子,想来王府里也会很无趣。人虽然跟之前一样,但是估摸着也是都紧张的很,缺了不少活气。张大人就安心住下吧,这段时间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搅的。本王那边……也有些事情要做了。” “若是微臣没有记错的话,王爷的手下,还有两千人马。”张凡突然说道,“这两千人并不驻在成都,这个时候王爷为何不将他们调来拱卫?”张凡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没事找事吧,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张大人和刘将军那里早有应对,本王为何还要那么做。”朱宣圻说道,“那两千人与其让他们过来守着根本不用守的王府,还不如让他们就在原处,也好让那边你的百姓安心一些。” 朱宣圻的回答,倒是有些出乎张凡的意料了。他想了想,又问道:“微臣还有个问题,不知王爷对当今朝廷,如何看待?” 看着张凡,朱宣圻露出了迷惑的眼神。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早有定论 “对朝廷怎么看?”听到张凡问出来这么一个问题,朱宣圻一愣。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够明白,张凡怎么会突然问这些。不过,刚刚两人还那么说话,朱宣圻也就马上就弄明白了,恐怕张凡是想要探探他的口风。 说起来,朱宣圻对于张凡倒也不怕什么。虽然锦衣卫管理、监察王族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但是他作为大明朝势力最大的藩王,而实际上,蜀王也一直都是大明治下权力最大的藩王。朱宣圻对于张凡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张凡在怎么样,也不会主动找他麻烦的。 但是,现在这事情可就不一样了。现在过来找他麻烦的不是张凡,张凡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跑腿的罢了。真正要找他麻烦的是李太后本人。这么一来的话,张凡的角色也就有些明朗了,他现在是作为李太后眼线的一个角色。也就是说,如今李太后想要对付他朱宣圻,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但是李太后到底打算怎么来制裁他,却还是没有个定论。而朱宣圻知道,能够左右李太后的的决定的,必然就是张凡的话了。 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虽然觉得这么一来对他也实在是太好了,但是朱宣圻却是有种感觉,张凡如今在探他的口风,实际上就是在为他如何向李太后汇报这件事情而作打算。也就是说,朱宣圻现在会说出来什么,也就直接影响到了他以后的命运了。 或者,干脆换句话说,朱宣圻现在就要好好打算,到底应该怎么来回答张凡所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了。 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只要自己回答的对了,到时候只会受些小小的影响,对于打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动摇。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却是非常难办的。因为张凡所问出来的这个问题,看起来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实际上却是复杂无比的。 张凡问的实在是太笼统了,他问朱宣圻对现在的朝廷怎么看,这简直是让朱宣圻无法回答了。试问,张凡又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方向,这让朱宣圻怎么说?到底是说朝政,还是说细节?是说如今朝中的大臣如何,内阁怎么样了?还是说当今的皇上怎么怎么,太后执政又如何如何?完全没有个准确的方向。 而且并不是只说好的这么简单,要说张凡看起来对的才行。而且,还不仅仅是要对张凡的口气,更重要的是要把握好这个范围,这才是最难的。 说的太过细节了,或许在张凡看来,朱宣圻就变成了一个只懂得斤斤计较的,只知道着眼于小地方,目光短浅的人罢了。当然,这么一来的话,自然是能够让朱宣圻度过这个难关,让李太后觉得,朱宣圻并没有那么太大的野心,不值得她出太重的手教训。 但是,这样好虽好,却不是朱宣圻所希望遇见的。要说为什么的话,说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也好,说是想要面皮也罢,都是一样的。到时候,恐怕就算是李太后不会出手对付他,他这么个“目光短浅”的“个性”也将要传遍朝野了。 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相比起来面子什么的,只要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和地位,那也就足够了。 但是朱宣圻却并不这么认为。要说为什么的话,实际上就是因为他在身为人子之时,实在是遭遇过了太多的冷遇。经历过那些事情的朱宣圻,对于这种事情那绝对是接受不了的。他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终于是到了出人头地的时候,成为了王爷,也绝对没有人再敢瞧不起他了。他是绝对不会让过去的那些不好的回忆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可是,如果说的方面太大了,把整个朝廷,如今的朝政全都算进去的话。这么一来也不会,又会给人一个错觉,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太过狂妄了,整天就是在考虑这些东西。试问,天天考虑这些事情的人,又怎么能够没有野心呢? 如果朱宣圻跟张凡说了这些事情的话,到时候张凡回去这么一说。恐怕原本,李太后也只不过是想要教训教训他而已,但是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恐怕马上就改了主意了。放眼在这个地方的人,绝对是有野心的。而对于朱宣圻这么一种,有身份地位,有权势,又有野心的,必将成为李太后最为重点的打击对象了。这也绝对不是朱宣圻所希望看到的了。 而光是这么一件事情,就已经是让朱宣圻有些不太好回答了。但是他所要考虑的还远远不只是这些。 即便是他愿意放下个人的自尊问题,选择那种细节上面的问题来跟张凡说。但是到底应该怎么说,说些什么才好呢?朱宣圻虽然跟张凡也算是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对于朱宣圻来说,他还当真是不怎么了解张凡的。 不了解张凡,也就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支持哪一种观点的。而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清楚的话,想要获得张凡在这方面的认同,也就有些困难了。 当然,有很多事情,其实也并不需要太过于纠集细节,不需要说的那么相信。只需要说一些大体上的东西,说一些大多数人都能够认同的东西,而且也不要说的太过详细了。这么一来的话,就算是你说的不怎么准确,但是也不表示你说的不对。只要能够让对方认同,那就可以了。 可是,这也不是完全正确的办法。只能说这么做,有着八成的成功几率,但是却并不是十成十的,还是会有意外发生的。 什么意外?万一,张凡就是不吃他的这一套,这可怎么办?万一,张凡就是特立独行,所想的事情,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这又怎么办? 朱宣圻说出来那种平常人大都能够接受的话,但是就偏偏张凡站在不同的观点上,不同意他的话。这么一来,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所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朱宣圻当真是卡在这里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张凡的提问,才能够准确地让张凡觉得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安逸王爷罢了,他掌握不好张凡心中的度。 而张凡,面对朱宣圻的沉默,却也并没有急着催促他回答什么。说起来,他会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 虽然正如同之前张凡曾经几次强调过的,他这一次来四川,的确是冲着朱宣圻而来的。但是,到最后做主应该如何去找朱宣圻麻烦的人,并不是张凡,而是李太后。张凡只不过是为了给李太后收集证据,最多最多,也就是再给朱宣圻捏造一些证据的人。当然,即便是捏造,也不能太过离谱了,要不然就太假了。 张凡只是负责这些,最后定夺的就是李太后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张凡就一点都影响不了李太后的判断了。 没错,他的确是不知道李太后到底打算怎么办,但是他却也能够猜出来一些。当初,发生了对于朱翊钧的行刺事件,而作为幕后策划者的李太后本人,却是并没有马上就利用这件事情去制裁朱宣圻,只不过让人放出了风声去,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朱宣圻在背后指使的。 但是,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她的点头,即便是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朱宣圻,只要李太后不开口,就永远也没有人敢点头说是。 而李太后就这么着,将这件事情悬着。若是她当真是想要置朱宣圻于死地的话,何须顾虑这些那些的,就算是硬说这件事情就是朱宣圻做的,然后派人去将他缉舀归案,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况且,李太后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如果说这样做更加有利的话,她绝对能够做得出来的。 但是,李太后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为何?张凡能够想得到。李太后之所以要针对朱宣圻,并不是因为她害怕朱宣圻威胁到她的权力了,她是害怕朱宣圻会威胁到朱翊钧的权力。可以说,李太后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朱翊钧的。 从这里来看的话,就很明白了,李太后现在执政,但是却是在为她的儿子将来登基之后打下基础。 而如果她硬是要弄掉朱宣圻的话,到时候恐怕就不好收场了,就算是起了兵祸,恐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朱宣圻只有不过两千人马,就算是虚报下来,最多最多也就只有五千,不过超过一万人。朝廷要击垮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不管如何,这么一来天下势必会乱起来。而这一乱,也就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够平静下来了。 朱翊钧还有十年的时间就能亲政。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太后绝对不可能把一个混乱不堪的烂摊子教给她的儿子的,所以她希望的是稳定。 也就是说,李太后在这件事情上的主张,是既能够给朱宣圻以警告,又不会发生太多事情。 张凡明白这一点的。但是他这个时候却是想要听听朱宣圻到底是什么想法。张凡跟李太后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不管如何,朱宣圻的想法才是断定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标准。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说说明白 “王爷可考虑好了吗?”张凡对着朱宣圻问道,“想来王爷平日里也是会思索这些事情的,如今王爷也只需要说出来平日里的想法便是,没什么难的,用不着考虑这么久吧。”张凡这么说倒也不是已经等不及了,只不过是想要提醒朱宣圻一番罢了。 “本王对于朝中的事情,的确是有些想法。”对于张凡的话,朱宣圻点头承认了,表示自己的确是如同张凡说的,平日里对于这些事情也是会有所想法的,“只不过,本王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何张大人要问本王这些问题。”已经有些想不明白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朱宣圻,如今是打算问个明白了。与其这么着猜来猜去的,还不如干脆点问出来的好,问问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爷这么问,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张凡面对朱宣圻的提问,却是笑了起来,说道,“或者说,微臣不相信王爷还不明白微臣为什么要这么问。”虽然两人都没有将事情给挑明了的打算,但是朱宣圻这么问,张凡这么回答,实际上已经是等于将答案给说出来了。 说起来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妥当的。虽然说两人什么实质性的话都还没有说过,但是刚才那几句争锋相对的话,已经是将问题给说出来了。两人都不是蠢人,也绝对不相信对方还听不出来这种事情的。如今张凡这么一说,倒也是没什么问题。 “张大人说的什么,本王已经是有些明白了。”朱宣圻也笑了起来,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他也不打算再做那些个遮遮掩掩的无用功了,说道,“不过正是因为本王明白过来了,所以才更要问问清楚才行。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说是关系到本王的身家性命也是毫不为过的。既然如此,说起来自然是要谨慎无比才行。所以我这才是要跟张大人问问清楚才行。万一答错了,本王岂不是要冤枉死了。” “也就是说……”张凡看着朱宣圻,说道,“王爷的意思是,想要先打探清楚微臣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一来,王爷只要照着卑职所想的去说,卑职也就能认同王爷了。想来,王爷也就是这么打算的。” “自然是如此。”对于张凡说破了自己的想法,朱宣圻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既然都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甚至有性命之忧。既然如此,本王说起来自然是要小心翼翼的才行了。要不然,到时候因为说错了什么话而掉了脑袋,岂不是更加冤枉了。” “王爷言重了。”张凡说道,“的确,如同王爷所说的一般,这种事情,即便是再怎么慎重也不为过。但是如果王爷专门为了迎合微臣而说了微臣认同的话,却不是王爷心里面所想的话,那岂不是没什么用处了。 “到时候我回去那么一说,太后也认同了。可是之后,王爷又是说一套做一套。到最后惹出来什么麻烦了,王爷自己会麻烦不说,微臣岂不是也要被拖下水去了?” “原来张大人自始至终都是在担心自己啊。”对于张凡的话,朱宣圻没有回答,反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微臣会这么想,王爷应该不觉得奇怪才对。”而对于朱宣圻这番简直是等同于嘲讽的话语,张凡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很是认同朱宣圻所说的话,“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这句话说得也实在是有些太托极端了些,但是它的本意并没有什么错误。而且,就当是诡辩好了,若是人连自己的安全都保不住的话,还怎么去施展心中抱负呢?虽然这么说又有些太过自夸了,但是微臣总不能帮人办事,结果却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吧。” “张大人倒是现实的很呐。”朱宣圻说道,“不过本王也承认,张大人所言也是不错,事情的确就是这么回事。无论是干什么事情,都要让自己先安全了才行。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事情也得要看情形才行,不是吗? “就舀现在本王跟张大人所说的这件事情来说,虽然本王这么问张大人了,到时候说出来的话,即便是张大人所认同的,却也不是本王心中所想的那些。但是,张大人觉得,就算是本王有别的想法,哪怕是跟现在本王所说的大相劲庭,那又如何? “张大人来本王的王府中也算是有段时间了吧。这些日子,就算是张大人没办法看透本王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张大人觉得,本王当真会做出来那些事情吗?” 朱宣圻所说的话,张凡并不怎么在意。但是唯独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张凡却是有些想法。 李太后想要对付朱宣圻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于当初朱翊钧继位的时候,他居然联名其他的几位藩王上奏,说皇帝年轻,想要摄政。这简直就是裸的篡权行径。而上奏的人这么多,李太后却是偏偏想要对付朱宣圻一个,也就是因为朱宣圻的势力是那几个人当中最大的一个,而且上奏的时候,他的名字也是第一个署上的,在其他人前面。很明显,这件事情就是朱宣圻挑头的。 李太后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擒贼先擒王。只要打压了这些人的头头,也就是朱宣圻,其他的几个还有些蠢蠢欲动心思的人,马上就会明白,自己这么做只不过是徒劳而已。不仅是徒劳,而且还会给自己惹上麻烦。这么一来的话,这些人也就不会再起什么心思了。 从那个时候看起来,朱宣圻的确是有野心,而且他的野心还不小。 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思索,张凡也已经明白过来了,事情或许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当时之所以那么去想,大都是因为当时李太后在牵动他的思考,让他不由自主地去想,朱宣圻就是有这么个野心,而且不只是野心,他还要付诸行动。 但是,张凡这段时间思索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朱宣圻的做法,与其说是野心,倒不如说只是一种冲动罢了。 张凡已经知道了朱宣圻的过往生活并不如意。而在他当上王爷之后,这种以往的不妥让他爆发了起来,似乎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一下。当然,干涉朝政这种事情已经是超过了尝试这个字眼的范畴了,但是却能够解释的通。或许朱宣圻自从当上了王爷之下,什么事情都要试一试,包括干涉朝政这种事情。 当然,这也是一种野心的表现。只不过,朱宣圻的这种野心的确是很大,但是能够让他有所行动的,也就只能到这里为止了。他就是想上奏,让李太后知道一下自己,别的让他再去做什么,却是未必了。 或者换句话说,朱宣圻只是在吹牛而已。他或许有这种想法,甚至于上了奏折,但是也仅此而已罢了。只要李太后不同意他,那么他也就会就此放弃,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也就是说,朱宣圻只不过是想试试,尝尝鲜而已,让他当真去那么做,他却是不会的。说他是没胆量也行,说他是怎么样也无所谓,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会那么去做。 若是这么一说的话,说朱宣圻只是想什么事情都尝试一下倒也是不错。 “王爷说的倒也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而且,微臣也不觉得王爷会做出来什么事情。不过这种事情微臣说了不算,而且微臣这一次也是奉命而来。既然是奉命而来,微臣总得带些东西回去才行,总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所以,不管怎么说,王爷也都得给微臣一个说法才行,至少能够让微臣在回去之后,有话能说才行。 “再说了,这种事情也总不能让微臣这么胡说八道一番吧。到时候若是太后问起微臣来,微臣说的驴头不对马嘴,不仅王爷有麻烦,微臣自己还是得有麻烦的。” “嗯,这倒也是。”对于张凡的话,朱宣圻并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既然如此,本王就说说也是无妨。只不过在说之前,本王想要知道,太后她究竟打算怎么对付本王? “张大人,别这么看本王,本王可不傻。不管本王表现的再怎么不堪,事情既然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了,太后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过本王的。本王总得受点什么惩罚才是。” “这,不好说。”张凡说道,“微臣倒是能明白一点太后的心思,但是却不敢跟王爷说。若是微臣说了,怕是王爷会把微臣的话当成保证了。但是如果到时候,太后她又不像微臣所说的那么做了,王爷岂不是要对微臣有所怨恨了。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微臣也觉得,事情其实并没有王爷所想的那么严重。或许,太后也只不过是想要立威而已,并不会当真做出来什么的。” “但愿如此吧。”朱宣圻叹了一口气,随即也是无奈了起来,“不过说起来,这些也都是本王自找的了。”n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说说明白 文字更新最快……)@!!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未曾想到 “王爷又何必如此说话呢。 、 、”张凡却是并不同意朱宣圻说他是自己找的观点,而且这并不是张凡为了客气而说出来的话,他心里面当真就是这么想的。说什么自找不自找的,又有哪一个人想要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呢。朱宣圻如今之所以会如此,如果当真要责怪起来的话,实际上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的,其他的,还不都是外力强加给他的。 当然,这并不能作为朱宣圻的变化,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张凡会产生这种想法。朱宣圻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罢了。不过,既然朱宣圻人就在这世上,那么他也就无法逃避这些问题了。 而朱宣圻也是同样的。若是换了一个人,在别的时间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朱宣圻也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的。但是,他跟张凡两人,在这么个时候,而且双方之间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朱宣圻在心里面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张凡了。这听起来很怪异,但是他就是有这么一种想法。 “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朱宣圻无奈地说道,“不过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用再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了。张大人,你我二人之间,虽然不算是相知相熟,但是却也颇为了解。这么一来的话,本王也就不再跟张大人打马虎眼了。张大人不是要听本王说说对如今的朝廷、朝政如何看待吗?既然张大人想听,本王便如实相告便是,没什么好遮掩的。” “哦?”这一次,朱宣圻的话让张凡变得有些诧异了,他一时之间搞不明白朱宣圻为什么要这么说了,“既然如此,微臣洗耳恭听。”不过张凡还是准备听听。而且,正是如同朱宣圻所说的那样,两人即便是不算相互非常熟悉,但是这么一段时间过去,张凡对于朱宣圻也算是有了了解了,最起码知道朱宣圻的心思大抵会怎么考虑的。这么一来的话,张凡也就能够判断出来朱宣圻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了。 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倒是不用费心了。到时候只要把这些话全都转述给李太后也就可以了。至于李太后听了他的话之后,到底会怎么对付朱宣圻,这就实在不是张凡能够操心得了的事情了。 “若是说到如今的朝廷的话,本王只能觉得还算不错。”朱宣圻这一次也不再废话了,直奔主题,“若说我大明,自从太祖皇帝开国建邦之后,再到永乐帝安定北疆,也算是强盛了起来。虽然自从开国到现在,北疆的元蒙残党一直是不断骚扰我大明边界,但是这两百年来,我大明也从来不缺将帅之才,再加上北疆的守军也是各个勇猛,只要上头不胡乱命令,几乎从来没有吃过败仗。这让我大明当真是安定了不少。 “不过自从土木堡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大明的实力下降太多了。到了现在,好不容易算是恢复了一点元气,但是却不如从前了。 “而且,自从正德帝开始,似乎每一朝的皇上,都不把心思放在国事上,要么玩乐,要么自顾着自己。好在太祖、成祖有先见之明,设了各殿大学士,置了内阁。如此一来,即便是皇帝不怎么过问朝事,但是朝政依旧。只不过,却是极为容易被他人篡权,虽然都闹不大,但是总归是有损伤。 “现在,情形也是如此。如今皇上年纪尚幼,还看不出来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想来,有张大人从旁辅佐,皇上将来亲政之后也绝对不会差。张大人莫要说话,本王只是说个事实罢了,并不是夸赞张大人什么。 “不过,将来的事情毕竟是将来的,而如今,等到皇上亲征,少说还有年的时间。年的时间,对于一国来说,实在是太短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过去。但是对于人来说,却并不短。这年的功夫里面,若是再出来一个王振、刘瑾之流,那可就完了。 “即便是如今,本王观那冯宝,似乎也有这种心思。只不过多方压制之下,他如今倒是安分。但是如今朝廷需要担心的可不只是这些……张大人,或许本王当着你的面说这番话有些不合适,但是如今却也不得不说一句,令师张居正,却也是要注意一番的。” “哦?”张凡听到朱宣圻说到张居正,惊讶了起来。他倒不是说对于张居正会有什么问题而感到惊讶,毕竟这件事情他也是有些想法的。张凡真正所惊讶的,是他不知道朱宣圻如何看出来的。 张居正确实已经开始变了,虽然变化很小,但是的确是有变化的。只不过,张居正的这种变化,只有跟他距离很近的人才能够看得出来。而且,那也是非常不起眼的事情,即便是现在,也只有不多的几个人瞧出来有问题了。 而对于身处千里之外的朱宣圻,他是如何看出来张居正会有问题的?诚然,作为大明治下权力最大的藩王,朱宣圻自然是需要知道京城里面的动向的,所以他派遣在京城里打探消息的人绝对不会少。但是张凡并不觉得,凭着朱宣圻所派过去的这些人就能够发现张居正的问题。这些人最多只会将看到、听到的事情原封不动地汇报给朱宣圻,但是当真让他们去分析什么,张凡觉得这并不现实。 所以,朱宣圻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在京城里面还有什么他的眼线?而且这么想的话,这个眼线的身份绝对不会低的,毕竟要能够接触到张居正才行,没有身份又怎么可能呢。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朱宣圻就是从外表上的这些事情里面瞧出来张居正有问题的。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凡不得不改变对于朱宣圻的看法了。 要知道,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之后,做了很多事情。而不论是哪一件,全都是牵动非常广泛的大事。这些事情一出来,几乎就是弄得整个朝廷都忙碌了起来。而这个时候,能够从这些纷乱的事情当中瞧出来什么细腻的端倪的人,就张凡所知,还没有一个人能有这么一份功力。 但是如果说,朱宣圻就有这种能力的话,那可就不一般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让他当一位王爷,也当真是太过屈才了。毕竟,王爷虽然身份显赫,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他只能是一个王爷,朝政什么的事情,除非出什么大乱子,不然他想都不要想。 但是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通过科举当官。有了这么一份眼力的话,朱宣圻的将来的成就绝对是不可限量的。不过,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假设而已。 “张大人不必如此看着本王。”朱宣圻却是能够看得出来张凡的心思,笑着说道,“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错,本王是身在千里之外的四川,但是京城的消息,本王也是有办法知道的。而且,也正是因为本王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说起来,京城里面的纷纷扰扰,本王也不过就是听个热闹罢了,并不关心什么。如此一来,本王能够看得出来的东西,却是要比张大人与其他诸位朝中大员在京城里面看的要清楚得多了。能看出来这些东西,也当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话说回来。虽然如今张居正的这些变化实在是小的很,恐怕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看出来什么。但是可想而已,他如今可是内阁首辅。冯宝能够制得住他,但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冯宝如今也不怎么说话了。而张居正如今所作的事情都是大事,当然,大事归大事,但是都是好事。可是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张居正的官衔已经没有办法再升了,可是这些事情却是会让他的权势更加巨大。 “等到那个时候,再加上他的变化,到时候张居正在朝中就当真是变得独霸一方,就连皇帝和太后也遏制不了他了。等到那个时候,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张居正,迟早要倒霉。位高权重又怎么样,即便是所有的朝臣全都听你的,不听皇帝的,但是如果皇帝要杀你,你还是要死。 “但是我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事情,而是如今张居正所在干的事情。如果到时候皇上杀了他的话,他所作的这些事情,不管是对是错,全都要被皇上视为谋反之举。到时候,朝廷将这些事情全都取消,打回原点的话,这个天下,会比以前还要更乱。 “这些就是我对如今朝廷的看法了。现在的朝廷,的确是比以前好了不少,而且若是能就这么坚持下去,还会更好。只不过,朝中应该早些有所防范才行,要不然将来会有大乱子,而且到最后,恐怕会比以前还要更乱一些。 “张大人回去之后,只管将本王所说的这些话,原封不动地汇报给太后变成了。本王敢保证,张大人绝对不会因此出什么事情的。” “王爷……”朱宣圻的这番话,让张凡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大人,说了这么多本王也累了。”而朱宣圻却是不想再说什么了,“张大人请回吧。”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相比之下 朱宣圻不想再说话了,结束了跟张凡之间的谈话。而张凡倒也是能理解一些,虽然之前说的还是一脸笑意,但是朱宣圻这个时候的心情,绝对不可能会有多好的。毕竟,说这些事情,虽然是自己的心事,却是在隐隐之中决定了自己的将来,这种事情不会有一个人喜欢,更加不用提朱宣圻这么一位王爷了。 而张凡,倒也是能够理解朱宣圻的这种心情,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出言留下朱宣圻,就这么着看着他离开回去了。而等到朱宣圻离开了好一会,张凡这才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不过等到张凡走出来之后,他才是大呼上当了。的确,等到张凡一个人冷静下来了之后,他才是回味过来,自己这是上了朱宣圻的大当了。 诚然,朱宣圻刚才所对他说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真的,一句假话都没有。而且,张凡也是很用心地去听他说话,虽然说不敢十成十的保证,不过张凡有觉得有八成的可能,朱宣圻所说的这些都是真话,不是诓骗他的话。毕竟,要是想胡编乱造的话,他是绝对说不出来那种话的。 但是,实话归实话。而即便是朱宣圻没有任何欺骗张凡的言语和行为,但是朱宣圻却是没有把所有的话全都说出来。他所说的这些,与其说是他对如今朝廷的看法,倒不如说是,他对于如今朝廷里的问题的看法,只是问题而已,并没有别的东西。 所以说,朱宣圻所说的这些话,与其说是对朝廷的看法,还不如说是在说如今的朝廷里到底有什么问题,以及应该如何去解决这些问题的了。但是也就仅此而已,朱宣圻没有说别的东西。 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的身份,立刻就从一个心有野望,想要干一番大事业的王爷,变成了一个忧国忧民,担心国家未来的好王爷了。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他只不过是少说了一部分话而已。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正是这少说的这么一部分话,让整段的意思都完全改变了。 张凡如果就这么着回去,将这些话跟李太后一说的话。恐怕到时候,朱宣圻的确是安全了,毕竟他没有说什么危害朝廷的话,甚至于不仅如此,还说出来这些忧国忧民的话。这么一来,李太后即便是要惩罚他,也只能够舀着朱宣洛的事情去威胁他一番,让他知道厉害,但是并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可是,张凡自己可就麻烦了。毕竟他是将这些话传给李太后的,而在这之前,也是李太后派了他去打听这些话的。但是他回来之后,却是这么着报喜不报忧,怎么能够平安无事呢。虽然李太后如今没有什么对付张凡的理由,甚至于,她在很多地方还需要依仗张凡。她的儿子如今坐在皇位上,也需要张凡的辅佐。 但是,如今她不制裁张凡,却也是给她找了个张凡的把柄握在手里面。到时候,若是想要找张凡的麻烦,事情就有说头了,说的轻点,那就是办事不利,尸位素餐;说得重一点,那就是故意包庇,隐瞒不报了。当然了,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不仅是张凡,就连朱宣圻也得跟着倒霉。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朱宣圻会怎么样,他实在是不关心。但是他关心自己啊,他总不能每件事,都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不是! 而如今,张凡又陷入了这种麻烦之中。朱宣圻已经是跟他说过了,即便是说的实在是不全,但是毕竟说过了。这么一来,张凡想要再去找他,让他说个完完全全,恐怕朱宣圻也是不会在回答他什么的了。毕竟,今天他既然这么着说了,也就等同于他就只打算说这些了。 张凡感觉自己被朱宣圻坑了一把。不过好在,张凡并不是只指望着朱宣圻的话回去跟李太后汇报的。他现在有朱宣洛在手,实际上张凡就已经是可以说胜券在握了。 他今天之所以会问朱宣圻这些话,目的有两个。一个,就是要让朱宣圻掉以轻心,让他觉得自己这边,根本就毫无进展,除了找他谈话之外,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么做的话,自然是有好处的,最起码的就是能让朱宣圻觉得张凡这一次来是无功而返的,觉得他自己是毫无破绽的。这么一来,朱宣圻也就不会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张凡身上了。这么一来,朱宣洛的事情就减少了穿帮的可能。虽然不能对去的那本族谱的事情有什么帮助,不过却也能让朱宣圻放松一些。 第二个,就是张凡对于朱宣圻的看法有了转变。在来四川之前,即便是行刺朱翊钧的事情都是他帮着李太后干出来的,但是促使张凡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相信朱宣圻的确是有着那么一份野心的。毕竟,当初朱宣圻联合其他几个藩王上奏的事情,张凡自然是知道的,他也亲眼看过那本奏折,言辞之中,诸多嚣张,的确是有那份心思的人才能够写得出来的。再说了,朱宣圻的名字是名列前茅的。这么一想的话,那份奏折就算不是朱宣圻亲笔所写的,也绝对是他想要的。既然如此的话,还不足以说明他的野心吗? 张凡的这种想法,一直到他到了四川之后,都一直是这么想的。但是,自从张凡住进了蜀王府中之后,他对于朱宣圻的看法也就有了改变了。或许,朱宣圻因为以前所遇到的事情,让如今身为王爷的他,做事的确是有些与众不同,有些让人觉得他有野心,有些让人觉得他目中无人。 但是实际上,张凡也已经看出来了,朱宣圻也是属于那种有心思没胆量的。他绝对是干不出来所说的那些事情的。这样的话,不管是对于朝廷,对于朱翊钧,还是说对于李太后,朱宣圻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的。 还有,就是关于朱宣洛的事情了。张凡找到了朱宣洛,也就等同于找到了李太后所想要的,对付朱宣圻最好的办法了。 之前虽然对朱宣洛说过很多,但是张凡心里面明白,李太后是不可能会把朱宣圻拉下来,再让朱宣洛上去的。而即便是李太后打算这么做,张凡也是会竭尽全力去阻止她的。 为什么?按道理说这种事情跟张凡并没有什么关系,任凭李太后怎么去做,他不要去过问就好了。 但是张凡却不得不这么做。虽然说些大道理也实在是太过自夸了,但是张凡明白,自己这么做对于朝廷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实在是因为张凡看出来,朱宣洛实际上根本不必朱宣圻好到哪里去了。虽然朱宣洛如今什么都没有做过,即便是对于朱宣圻的复仇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张凡却是看出来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没错,朱宣洛说起来,跟朱宣圻以往的生活有些相似,但是并不相同。朱宣洛因为是庶出的缘故,小时候在王府当中受到冷遇。但是说是冷遇,他也仅此而已罢了。毕竟相比起在外面东奔西走,担心是不是能够吃得饱饭,甚至于还要跟别人厮杀相比起来的话,每天遭遭白眼,被人骂两句,但是锦衣玉食地活着,两种情形一比,不用问都知道哪一种更加能让人接受了。 而朱宣圻就是第二种情况。在他当上王爷之后,虽然因为过往的事情,让他有些自大的毛病,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他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也就不会在有那么多无聊的想法了。 但是朱宣洛却是不一样了。他现在对于朱宣圻的复仇,之所以让张凡觉得他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所吃的苦,受的罪,比起朱宣圻,实在是要多得太多了。才几岁,就不得不放弃自己王子的身份,在外吃苦受罪,甚至于在他刚刚懂事了之后,还不得不接受一个人的教导,每天弄得全身都是伤。而在这种情况下,支撑着朱宣洛的也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复仇,然后夺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当然,这是一码事。但是张凡所考虑的是之后的事情。如果说,朱宣洛他复仇成功了,将朱宣圻从王爷的宝座上拉下来了。然后,他靠着自己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那么之后呢,之后又会如何呢? 试想,朱宣圻以前还没遭多大罪呢,但是等到他坐上王爷的宝座之后,就已经是惹出来这么多事情了,甚至就连当朝太后都已经盯上他了。 若是换成了朱宣洛又会如何?他所遭受的罪比之朱宣圻还要更大。而且他如今已经二十多岁了,如果他当上了王爷,绝对没有人能够约束得了他的。等到那个时候,他觉得是时候施展一番自己的“抱负”了,让自己感受一下,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他的生活。玩着玩着,就绝对要出大麻烦的。 这才是张凡真正所担心的。所以,他宁愿让朱宣圻继续呆着他现在的位子上,以后就算是找麻烦,也不会大。也不愿意让朱宣洛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n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相比之下 文字更新最快……)@!!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一场豪赌 当天晚上传回来的消息,已经是非常明朗化了。 . 。 在永宁府附近所集结的两万多人,如今已经是有了动作。 说起来这里面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别说是以前所发生的造反的事情了,即便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想也能够想得出来。一般来说,干这种事情的,都是事先现在暗中集结力量,然后猛地爆发出来才是。 就舀这一次,那张勇和王新二人,纠集了这么多人,之前应该是无声无息,不要让人看出来什么破绽才是。然后等到行动之时,就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先要干出来一件大事才行。毕竟,这种事情讲究的也是气势,这样才能够鼓舞人心。一开始就出了成果的话,对于下面跟着他们一起造反的人,也会更加信心十足了。 所以,按道理来说,这两三万人,第一件应该做的是,并不是将人马全都集结起来,然后好整以暇地发起进攻。而是在还没有集结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进攻。 就比方说,这些人平日里都是生活在永宁府附近的部族当中。然后,通过暗中的联系,确定了时间,之后这些人汇集到一处立马开始他们的造反大业。而在他们汇集的同时,恐怕永宁府也就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也是非常符合常理的事情。毕竟,他们就在永宁府的旁边,要做自然是要先对付这里的。不管如何,先打下一个城镇,抢些东西过来。即便是永宁府并不算多大,即便是永宁府这里的油水并不足以让这两三万人都觉得满足。但是,这么做却是能够极大地让这些人涨了信心,为他们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算是开了个好头。 这些,张凡和刘显也是都想到过的,他们决定暂时放弃永宁府。虽然这的确是为了要抓到那两个人才出的下策,但是不论是张凡还是刘显,都不是冷血之徒。 张凡虽然是锦衣卫,平常办起事情来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但是说让他用整个一座州府的人的性命来作为自己实现自己野心的代价,他也是做不出来的。 刘显也是如此,他虽然是个武人,是个没有太多问话的武将,但是他也不会干得出来这样的事情。毕竟,当初刘显之所以会参军打仗,所谓的并不是满足自己好战的,更多的则是为了让天下太平,或者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够过的上平定的日子罢了。所以,相比起来的话,刘显比张凡更加不可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 但是,这么看来的话,这两人在知道了会有造反的事情发生直呼,却是并没有去通知在永宁府的人避难,看起来又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不过,两人这么做,却是经过考虑的。 第一个原因,自然是为了抓捕张勇和王新这两个人了。如果说他们提前通知永宁府的人避难,这种事情是不可能避免被人知道的,毕竟到时候必然是大场面。这么一来的话,这个消息,也就马上会被那两个人知道了。凭着对那两个人的了解,如果他们知道朝廷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并且已经做了准备要抓他们,他们绝对不会还傻傻地等在那里,必然是马上逃跑了。而这,绝对不会是张凡和刘显所希望看见的,由这两个人所引起的麻烦,最好就永远地终结在这里才好。 当然,若是仅仅为了这么个原因,两个人还不会这么做,毕竟他们也不傻,不可能会为了这么两个人,而去让这么多人给他们陪葬。真正让张凡和刘显下定决心的原因,是另外一个,那就是凭着他们对这两个人的了解了。 无论是张凡还是刘显,他们都没有亲眼见过这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也就是说,无论张凡和刘显对这两个人做出什么样的评价,全都是靠着通过别人对他们的评价而进行的猜测。说起来,这种方式,无论是张凡还是刘显,两人都明白,不是自己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东西,是靠不住的。即便是所有的人都这么说,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心下来,或许那两个人将所有的人都骗过了。 但是这一次,对于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两个人并不仅仅只是听别人说过而已,他们是当真遇到过的。刘显的经历倒是先不用说了,但是张凡却是有着无比的自信的。为什么?就凭着他派了人在那两个人的身边呆了这么久的时间所得来的情报了。 说起来派人去这两个人的身边卧底,究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张凡当初听闻了这两个人如今还在暗处策划者什么。再加上他们两个当年也是跟着韦银豹造反的人,如今张凡身为锦衣卫,听到这两个人的消息,自然是不能够视而不见的。而之后,方月玲的父亲的事情,也是让张凡打定了主意要知道这两个人的事情,所以这才是派了人去他们身边查探一番。 不过,如今并不是要说张凡的人到底查探到了什么事情,而是关于将人放到这两个人身边的难度了。 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只有一个字来形容,难!那是相当相当困难的,即便是有着五毒教的人做内应,但是那两个人不相信其他人的性子已经是深入骨髓了。所以,张凡从派了人过去,一直到成功打入他们的内部,到了那两个人的身边虽然并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但是所费的功夫,却是远远超过其他锦衣卫的类似行动的。 这并不是张凡的人不给力的缘故,毕竟这种事情,他们做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之所以这一次会这么麻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两个人实在是太过多疑了。对什么事情,全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是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虽然说,干这种事情的,小心翼翼一些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这两个人也太过头了一些。有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不管这句话说的到底是哪方面的,总而言之这两个人都不是干大事的人。或许他们如今所做的事情当真是很大,但是他们的心思,却是小的很。 变相的说,就是这两个人,就是胆小无比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凡和刘显两人才敢大着胆子,不去通知永宁府的人让他们避难。一来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方便抓到他们。二来就是两人觉得,张勇和王新两个人是不敢在永宁府大开杀戒的。 为什么不敢?说这个之前,不如先考虑考虑,如果他们敢这么做的话,又会如何呢?在这片土地上,自从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无论是哪个朝代,治下的疆域都是广阔无比的。而这么一来的话,只要施政稍有不当,下面就很容易引起大问题,而大问题之后,造反叛乱这种事情也就随之而来了。 统治者自然是明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这个道理,所以即便是面对再小的烽火,也是要立刻就扑灭了事的态度。因此,对内的管束,想来是最严的,哪朝哪代都不会允许在自己内部作乱的人。甚至于,就算是国家面临了内忧外患的双重局面,甚至是外患远远大于内忧,但是他们还是与优先将目光盯着内部,遵循“攘外必先安内”这么一条铁则的。 这么一来的话,这两个人的想法,倒是能够有些理解了。首先,他们如今所干的事情,对于明廷来说,绝对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他们被抓住了,绝对是必死无疑的。 但是,若是朝廷没有抓到人呢?这就要分两种情况了。 如果说这两个人当真是罪大恶极,干了很多的坏事,就比方说,杀了很多人这种的话。朝廷绝对是会视这二人为眼中钉、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后快的。这么一来,即便是会花费很多力气,但是朝廷也会派人去追杀他们,至死方休的。 但是,如果说这两个人虽然弄了很大的动静出来,最后却是并没有杀什么人,所造成的也只不过是花钱就能够恢复过来的局面的话,情况又会不同了。到时候,这两人卷铺盖逃跑了,朝廷或许会派人抓捕他们,但是力度绝对不会太大的。 那么一来,两人在通过这一次狠狠地捞上一笔之后,只要隐姓埋名,不要太过显山露水的,想要活到自己老死的那一天,倒也是并不可能了。 显然,这两个人所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凡和刘显两个人才会打定主意,不将那边的打算公布出去,也不让永宁府的人提前避难。 原本,两个人虽然这么做了,但是也并不放心,毕竟这种事情,即便是把握很大,一旦弄错了,两人就变成千古罪人了。 但是现在看起来,两人是猜对了。那两万多人,并没有奇袭永宁府,而是让他人都知道的,集结了起来。显然,这是并不是要大开杀戒的模样。这也让两人放下了心。 不过,接着看汇报来的消息,张凡和刘显的眉头也就皱了起来。事情,并不是如同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的。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不好预感 如今,刘显已经是赶到了四川行都司,那里距离永宁府很近,只隔着一条江而已。。 、 在那个地方调兵遣将,位置正好。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刘显有信心,而且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要杀太多的人,那也就用不着他上前线亲自指挥作战了,只要呆在后方调兵遣将也就足够了。 而张凡,人还在成都蜀王府当中。在跟朱宣圻谈论过之后,张凡就接到了永宁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即便是张凡和刘显两人分隔两地,但是他们却是在思索着同样一个问题。 传过来的消息上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今那伙人集结在一起,已经是有所动作了。而刘显这边,之前他调度的效果就出来了,从接到那边的人开始聚集在一起开始,不过一天的时间,将近四万人就聚集在了四川行都司和永宁府中间的地方。 对于这一点,虽然那边也能够看得出来,而且刘显这边能够这么快就集齐大军,显然是已经事先知道了他们打算做什么的消息了。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那两个人再怎么胆小,却也是不能退缩的了。毕竟,他们把永宁府附近的部族全都拖下了水,现在,不论是打不打,这些人都已经算是谋反了。如果那两个人在这个时候退缩的话,根本就用不着刘显出手,他们下面各个部族的人都会亲手把他们两个撕碎了。所以,如今那两个人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但是,骑虎难下是一回事,却并不代表,这两个人不会偷偷的跑路。原因也就是在传过来的消息上面。传来的消息,不仅仅包括永宁府那边有了动静的消息,接下去还有别的事情。 所以,当张凡看到的时候,他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而将这个消息送过来的王猛,已经是提前看过里面的内容了,所以他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现在,他看到张凡露出了这种模样,他并不觉得惊讶,相反的,王猛心里面也觉得,这件事情是越来越难办了。 “这个消息是真的吗?”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而即便是明白消息里说的明明白白的,可是张凡还是要再问一遍。 “大人,这个消息千真万确。”王猛也已经料想到了,张凡会问出来这样的难问题,所以王猛这次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张凡这么一问,他就马上回答,“刘将军那边也已经送去了同样的一份消息,全都是咱们自己的人打探出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的。” “也就是说,如今咱们的情形也不怎么样啊。”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看来,现在计划虽然还是照着之前安排好的尽兴,但是实际上,咱们的时间已经变得不多了。不,与其说是不多,倒不如说是根本就没多少了。” “大人,虽然卑职刚刚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这么想过,不过……”说到这里,即便是王猛,也是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可是,事情应该不会就是这样吧。如果这样的话,这两个人也未必太过小题大做了,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却只不过是为了这么点事情。” “就刚才,我刚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跟你想的也是差不多。”张凡也是显得有些无奈,说道,“不过,咱们之所以觉得不可能,是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去做。但是,如果换成了这两个人的话,他们两个到底能不能做的出来,那可就不一定了。想来你也应该清楚,那两个人所干的事情,跟别人一点都不一样。 “如果换了别人的话,我的确是不相信他们就准备这么着完事了。但是如果说是这两个人的话,我也不敢确定了。而且,以这两个人的性子来看,他们会这么干的可能很大,甚至于,或许他们一早就是这么打算的。这么一来的话,也就能解释的通,这两个人不将永宁府舀下来的原因了。 “不过说到这里,倒也是我自己疏忽了。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两个人不会攻打永宁府,却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打算。恐怕刘将军现在也是跟我想的差不多吧。可能会在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出来,这两个人居然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如今,才知道这些事情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现在,恐怕这两个人随时都有可能跑。” 如今,张凡正在为这件事情烦恼着。到底是什么事情?实际上,正是跟这一次所传来的消息有关系。 传来的消息上,不仅有那边已经集结好了两万多人马的消息,下面还有下文。 没错,那两个人所集结的两万多人马,的确是没有攻击永宁府。但是没有攻击只是一个表述,还有另外的方式。那两万多人马,占领了永宁府。 永宁府作为永乐年间设立在云南的的一个府,其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管理当地各族。听起来权力很大,但是实际上,这里的权力并没有多少,只是起到一个调节的作用而已。并且,说是调节各族之间的关系,但是实际上,还经常不管用,毕竟这里部族众多,相互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之间所积累下来的。所以,永宁府实际上是作用有限的。 而说到永宁府的守卫力量,也几乎就是没有。平日里的衙门捕快自然是不会少,但是一旦遇到了这些事情,那些人也根本就不顶事的。 所以,这一次这两万多人,虽然是没有攻打永宁府,但是他们却把永宁府占了下来。是的,占了下来,而且是不费一道一箭,不损一兵一卒。永宁府当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守军,他们或许见过其他部族之间的厮杀,但是绝对没有见过两万多人盯着他们的感觉,也就是说,这些人是不战自降了,主动开了城门让这些人进城。 虽然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气节可言。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责怪下达了这个命令的人,甚至于还要感谢他们也说不定。因为他们的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气节的决定,却是实实在在地拯救了永宁府当中的成千上万人。 不过,这种话现在说,一切还只是戏言罢了。与其说,在永宁府里下令开城命令的那些人做了什么好事,倒是不如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而且,说他们自己也并不仅仅只是这些,这里面还有很多是值得推敲的东西。 张凡也曾经站在那个位置上,当初倭寇大举进攻的时候,他在扬州守城,他知道如果一座城一旦被攻破了,究竟会有什么情形发生。当然了,倭寇是外敌,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这些人,这里两万多人,是当地各族的人,如果说的偏激一点,说他们是外敌倒也是没什么错误。 一旦这些人进城,人们想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问题就出在这“想不到”三个字上面了。试问,如果说你都想不到这些人会干出来什么事情的话,还会放他们进来吗?特别是他们还是全副武装,这么大的阵容,并且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仅如此,这些人既然有权利命令永宁府开城投降,也就说明,他们都是有身份的。再说的具体一些,就是以永宁府的府衙为首的一票官员了。如果说他们放了这两万多人进来的话,可能那两万人会因为不想太过招摇而引起汉人对他们的极度不满,不会去动永宁城里面的百姓。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个当官的,恐怕会毫不留情地杀掉才对。 这一点,不管是他们哪一方,绝对是会明白的。 现在,这些人全都是在对方刚刚摆好架势的时候,就主动将城门给打开了。双方之间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别的交流,就这么着相互合作的非常切合。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问题的话,却是让人不相信了。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一传过来,张凡所想到的就是,永宁府中的这些官员,必然是先跟那两个人有过交易了。只要他们能够主动开城投降,就能留得一条性命。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了。 而最让张凡注意的,实际上是这些人在进城了之后,别的没做,最先开始的就是大肆搜刮钱财了。当然,城中的官僚以及几个大户人家,自然是重点搜刮的对象。但是这些人面对着这上万人的永宁府,目光自然是不会只注意在当中的几个有钱人身上,而是将目光盯在了全城的人身上了。在这个过程里面,倒是有了不少受伤的人,但是索性,可能是当地的百姓也知道自己无法跟这些人对抗,倒也算是合作,乖乖地把钱交出来了。 不过这不是张凡所关注的重点,重点是,这些钱财到手了之后,虽然不知道准确的数目,但是大致估算起来,却也有上百万两白银的巨款。而这百万两,那些部族一文钱都没有舀到,全被那两个人舀去了,说是用作之后起义的用度。 这,才是让张凡深皱眉头的事情。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立刻办了 “在占了永宁府之后,那两个人别的事情还没干,第一件事情就是搜刮钱财。 . . ”王猛说道,“永宁府也不小,足足上万人,而其中也不乏大户人家,更加不用提那些收了各个部族这么多年的好处的官衙了。咱们的人算过,整个永宁府搜刮出来的钱财,差不多有百万两白银。” “两万多人,百万两白银,这倒是个能激励士气的好东西。”张凡说道。没错,那张勇和王新二人,实际上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他们能够让各个部族放下之间的不合,投靠在他们麾下行动,自然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第一个所能够想得到的,自然就是利益使然了。当然,利益这种东西有很多种。长远的,为了自己的部族能够在将来发展的,自然是长久的利益。但是像是银钱或者粮食这种短期的利益,却也是他们所希望的。 而这一次永宁府的搜刮行动,根本就毫无阻力,加上两万多人这么大的阵势,这让永宁府的人根本就不敢有任何抵抗的动作。即便是这些人抢钱抢粮,让他们刚刚过完年,就遇到了最为倒霉的事情。但是显然,这些人生活在这个地方,和北疆的那些常年受到鞑子滋扰的百姓差不多。所以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一旦遇到了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反抗,乖乖合作的好,毕竟相比起来,粮食银钱什么的,以后总归可以再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嘛。但是一旦因此而丢了性命,那可就完蛋了。那时候,死的可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还要连累你一家子了。 总而言之,这一次这些人的永宁府搜刮行动很是顺利,轻轻松松地就弄来了上百万两白银。而这,也是极大地激励了这些部族们跟着那两个人继续干下去的想法。 但是,这些东西,还并不足以让张凡皱起眉头。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那一场叛乱不还都是同样一回事吗,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即便是打着不同的旗号,但是所做出来的事情,却都是千篇一律的。 真正让张凡皱起眉头的,是那两个人在舀到了这些钱之后所干的事情。 抢钱的同时,他们也抢到了不少粮食。似乎对于这些粮食,那两个人并不是太过感兴趣,给他们自己的人留下来一批之后,其他的全都分了下去。但是,那些钱财,他们两个人是一文钱都没有舀出来给下面的人,全都是自己收了去。美其名曰,是为了日后大军所用。 或许这些话,对那两万多人是够用了。毕竟他们这算是旗开得胜,根本就还没有动手,就白白得了这么多的粮食,还有上百万的银两。但是张凡却看得很清楚,恐怕这百万两白银,除了那两个人之外,是谁都看不到了。 甚至于,张凡都有个感觉,恐怕这两个人,会舀着这百万两白银就逃跑了也说不定。虽然也是猜测,但是那两个人这么做就是为了捞一票。而百万两白银,对于那些真正的富人来说,或许还不算什么,但是那种人毕竟是少得很。百万两白银这么个数目,即便是朝廷也不可能视而不见的。对于那两个人来说,仅仅这么一票,即便是已经策划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却是能赚到这么多,也是足够了。 “大人是害怕那两个人现在就会跑?”王猛见到张凡皱着眉头的模样,也是如此问道。显然,王猛也想到了这么个问题,不过他却是比张凡的看法要乐观了不少,“不会吧,如果这两个人这么着就跑了,那他们岂不是有些太过……无聊了。策划了这么多年,煽动了周边几十个部族,凑出来这么两万多人,就为了干这么一票?” “的确,看起来这两个人如果只是为了这么一下子,弄出如今这么大的动静,也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张凡说道,“但是,这件事情却也不能就这么看。你想,虽然这两个人策划了有四五年的时间了,但是相比起来的话,四五年能够赚得到一百万两银子,是在是不易了。 “当年他们跟着韦银豹的时候,钱财就是他们所管的。但是你我都知道,韦银豹造反的那段时间,用度很大。而那两个人是绝对不敢在这里面克扣什么钱财的,一旦韦银豹发现他们这么做了,他们绝对是死的通透。所以,即便是当时韦银豹被抓了,那两个人虽然卷了钱财逃跑,不过想来也没带去多少钱。再加上平日里的用度,已经这几年里筹划这么件事情的功夫,恐怕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这么想来的话,如果这两个人只是带着这么一百万两白银逃跑,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大人打算怎么办?”王猛没有再继续追究那两个人会不会就这么逃跑的问题了,而是问了张凡比较实质的东西,“如果如同大人所想的那般,这两个人这一次当真就这么跑了,虽然咱们这边不甘心,但是不管怎么想,这两个人以后也是绝对不可能再出来兴风作浪的了。而是会分了那些钱财过下半辈子了。这么一来,咱们岂不是抓不抓他们都一样了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张凡说到这里,顿了顿,皱着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如果不将这两人抓到手,或者是干脆弄死他们的话,我总觉得心里面不舒服,就如同被他们这么着戏耍了一番一样。总而言之,这两个人必须抓住,抓不到就地处死也行。总之,不能放过这两个人。” 张凡的话,让王猛心里面有些嘀咕。说起来,这两个人的确是讨人厌,但是却并不至于在张凡的身上体现出来才对。 要知道,张凡跟这两个人,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甚至于,张凡开始关注这两个人的原因,也是因为五毒教的出现,牵扯出来了这么一件事情。所以说,张凡跟这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私人矛盾。而最先开始的,也只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是在韦银豹的手下,而以防他们会继续造反,才监视他们的。就连帮助方月玲找她的父亲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是随着监视而产生的罢了。 但是,如今张凡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很明显就是对于这两个人有着非常大的芥蒂。不,从刚才张凡所说的那番话来看,这已经不只是芥蒂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说是仇视也毫不为过了。 这就让王猛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了,他搞不懂张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对那两个人这么大的怨气。倒也不是说王猛就同情这两个人了,毕竟从王猛的立场来看,这两个人的确是在干着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绝对是死有余辜的。但是让王猛想不明白的,实际上是张凡。 就算是对方摆了张凡一道,但是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张凡统领锦衣卫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又不是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的,也遇到过挫折,甚至比起现在来说更大的麻烦。如今的事情相比起来,只能算是非常小的场面罢了。而张凡,是不是对此有些反应太过激烈了? 不过,王猛虽然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变成这模样,但是他却是明白,这个时候没必要去劝张凡。反正在这件事情上面,即便是张凡干的再怎么过活,他也是有分寸的。关系也只会到那两个人身上而已,而不会蔓延到其他人身上去。再说了,反正那两个人本来就是该死的,既然如此,就算是在这方面激烈一点,倒也是没什么问题了。 “既然大人这么考虑了,就这么做便是。”王猛说道,“只不过,如今那两人还不知道身在何处,但是梁超他们赶过去了之后,跟五毒教的人已经排查了三处地方,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想来再查下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查出来他们的所在了。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嗯,之前传来的消息上,说那两个人藏身的地方一共有十处。”张凡说道,“而如今已经查探了三处地方了,还剩下七处。就算是消息上还有没有打探到的地方,不过想来最多也不过一两处而已。王猛,你现在就传消息过去,挨个查探先不忙,先找到咱们的人在哪里,想来也是跟那两人一起的。如今那边这么乱,咱们的人应该容易出来见面的。只要找到了咱们的人,也就找到那两人了。 “找到了之后,立刻给我将那两人擒下。若是无法擒下,那就杀了。不要去管五毒教的人,即便是方振乾还没有找到,也不要管他们,先将这两人给办了才是正事。” “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让人去通知那边。”王猛说道。 “嗯,这件事情要抓紧办才行。”张凡临了还催促了一番。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王猛也不再罗嗦什么了,转身离开了。 而张凡却是没动弹。说起来,王猛的那份怪异,他自己也有所察觉,为什么就对这两个人这么不爽呢?不过如今,倒是不用再追究这些了。反正,爽不爽,情形如今也都差不多了。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回首往事 在吩咐了王猛去将自己的命令通报给正在永宁那边彻夜排查的梁超等人之后,时间已经是不早了,过了亥时,早已是夜深之时了。、 . 而对于张凡来说,忙了一天的他非常地困倦,带着浑身的疲劳,躺在了床上。但是没曾想到,之前的确是累的很,一躺上床之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然是值得张凡好好思索一番的。但是仔细想来,尽管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如今张凡也都已经把大部分的事情安排好了。而且昨天跟朱宣圻的那番对话,虽然说不能解决什么问题,而且张凡算起来,还上了朱宣圻的当。但是这些并不妨碍张凡所布置的接下来的事情。 而且,即便是永宁府那边所发生的事情,让张凡有些担心,但是也仅仅只是有些罢了。毕竟如今,那边也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是时间紧迫,但是在张凡看来,有梁超带着九个得力的属下,再加上早早就布置在那边的棋子,甚至于,虽然之前对王猛那么说了,但是五毒教的人,或多或少倒也是能够算得上一份战力的。想要完成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太过困难的。 也就是说,虽然如今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都是大事,都是要小心翼翼才能够不出差错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些已经是安排好了的事情,实际上并不用太过费心,只要张凡保证自己这边在去做的时候不要出现什么乱子就可以了。 不过,不管怎么来看,这些事情也实在是不至于让张凡睡不着觉。但是偏偏的,张凡这回还真就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就是无法入眠。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哪一件事情所困扰到,更加没有钻牛角尖。但是就是睡不着了。 或许,并不是因为哪一件事情太过让张凡专注了,而是因为如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这些事情全都已经安排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但是这么着挨个想一遍,又哪里会有功夫睡觉了? 每件事情,张凡都要考虑两种情形。成功了固然是好事,这个倒是不用去多想。但是万一失败了呢?即便是再怎么周详的计划,也都是有失败的可能的。而万一,当中的某一件事情就失败了呢?张凡并不是个没有自信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狂妄自大,这只是一种谨慎的处事态度罢了。将每一件事情失败之后的情形都考虑到,然后再去考虑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之后,便是想了一遍又一遍。 一直到…… 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张凡的房门被打开来,乔安娜走了进来,语带关心地问道:“凡,怎么了,是不是睡不着?” 听到乔安娜进了自己的房间,张凡从床上坐了起来,向她道歉:“嗯,有些事情心里面实在是有些在意,打搅到你休息,却是我的不是了。” “不,没什么的,你并没有打搅到我,只是……”乔安娜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慌忙着说道,“实际上,我也是睡不着。听见你这边有动静,便是过来看看。”乔安娜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有些红了,不过多亏了如今正是黑夜,房间里又没有点灯,只有一些点点星光洒进来,没让张凡看到。 不过,或许这也是一件憾事也说不定呢。 倒是乔安娜,她之所以脸红,并不是因为她所说的这番话,是为了迎合张凡才编出来的假话,她是当真睡不着,只不过是没有如同张凡这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罢了。她就是静静地躺着,睡不着而已。 当然,乔安娜睡不着的原因,跟张凡完全就是两码事了。她虽然也关心张凡如今所要处理的事情,关心张凡能不能够顺利完成这些事情。但是,一来,她并不知道张凡到底面对着什么样的问题;二来,她所关心的也只是张凡能不能够顺利完成,至于怎么做,她却是没有过问了。 不过,说到这些,实际上,乔安娜之所以会睡不着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那就完完全全是因为张凡而已罢了。她是在想着张凡的事情。若是说的更加准确一些,她是在想着张凡跟她之间的事情。 悲惨的过往,自然是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这么轻易能够忘记的。但是,正是以为内过往的悲惨,这才是让乔安娜更加明白眼前的幸福。她明白张凡是如何对自己的,她能够感受得到。 乔安娜身为一个女人,即便是在她长大之后便在军中服役,但是她的内心并没有多少变化。就算是外在的她变得坚强了很多,但是内心里,她却仍旧是无比纤细的。或许,原本她的内心是不会暴露在外人的面前的,哪怕是连她最为亲密的人,她的母亲也经常劝她稍微多做些女人应该做的事情,不要表现的这么强硬了。但是那件事情的发生,让她的这种伪装在一瞬间全部崩溃,将她内心深处的东西是表露无疑,毫无遮掩地展现在外人的面前。 即便是之后,她在战场的前线,在生死之间徘徊着硬挺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但是这些却是依旧无法改变她已经暴露出来的柔弱内心。 然而,当她来到张凡的身边,找到她真正的归宿的时候,乔安娜的内心却是并不平静的。并不是说着不是她所希望的,实际上,早在乔安娜刚刚事发的时候,王喜亮虽然因为身在万里之外,没有得到过张凡的任何指示。但是就当他是胡乱猜测好了,总之,他觉得张凡对乔安娜有那么点意思,所以他就自作主张,邀请乔安娜前往大明生活。 而当时,已经变得一无所有的乔安娜,却是没有答应。并不是因为她的心中还存有希望,或者别的原因。真正的缘故,就是出在张凡的身上了。 其实,王喜亮并没有猜错,张凡的确是对乔安娜有些那种意思。但是当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作为张凡来说,他知道乔安娜是葡萄牙的贵族,即便是他不在乎那些,但是在这个时代,相隔万里的两人是不可能发生什么的。更何况,张凡是绝对不可能抛下在大明的一切,而乔安娜也是一样的。所以,张凡即便是也看出来了乔安娜对他的好感,但是他却没有做任何的回应。他觉得,就这样断了也是最好的了。 因此,乔安娜才没有答应王喜亮的提议,立刻跟着他一同回到大明来。因为张凡从来没有跟她表明过任何心迹。虽然乔安娜对张凡所流露出的好感,相比起欧洲人的标准来说,已经是含蓄的不能再含蓄了。但是那个时候,乔安娜已经明白了不少大明的风俗,她知道这么做已经是很明显了。可是张凡却是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回应,因此她拒绝了王喜亮的提议,她害怕张凡并不会接受她。她已经是受伤无比的心,无法再经历任何的风雨了。 但是,她也并不愿意就这么着放弃了。所以,她才会对王喜亮说,给她一年的时间,之后再去印度的前线接她,如果到时候她还能活着的话。 而实际上,她所说的这番话,不只是让她自己能够平缓一下,更多的实际上就是给张凡这么个时间。她不知道张凡会不会接受自己,所以,这么做也就等于是,她想要先征得张凡的同意,用她的生命作为赌注。 当然,她考虑过,或许张凡对她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或许一年之中,她就已经丧生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了。又或许,一年之后,她能够活下来,但是却没有等到任何一艘来接自己的明朝船只。但是她还是放弃了这么个机会。 不过,乔安娜的心中所想的,还不止这些。她知道只要自己能够挺过一年的时光,到时候张凡绝对会派人来接她的。 不过,让乔安娜产生这个想法的,并不是她的自信,而是一种很悲哀的思索方式。她在出使大明的时候,就跟张凡接触过,所以或多或少的,她明白张凡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就是张凡是个心软的人。或许,就算是看在自己这么个落魄的模样的份上,毕竟只是多一张吃饭的嘴而已,张凡也会收留自己的吧。 没错,当时的乔安娜,所想的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的卑贱。 但是当她真正来到了张凡的身边之后,却是不一样了。原来,她发现张凡的确是对她有些喜欢的。 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乔安娜的心里面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好想哭,好想大哭一场。但是,每当她想要痛哭一番的时候,心里面就会想到张凡。这个时候,她却是哭不出来了,她不想辜负了张凡的一番好意。既然现在很幸福,那就不要再流眼泪了。 不知怎么的,这么个瞬间,乔安娜想到了这些事情。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不平之心 乔安娜在这么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突然就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刚刚回来,再一次见到张凡的时候,乔安娜的确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毕竟,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这时间的她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但是她那个时候却是没有哭出来。她明白,自己将要过上幸福的生活,即便是以前的事情无法忘却,但是也绝对不能够因为往日的悲惨而让现在的自己流眼泪。 而到了现在,或许是因为现在的生活过了很久的缘故,过去的那些事情,她虽然没有忘记,但是即便是偶尔想起来,却是让她觉得,那些事情现在再想起来,简直就是如同梦幻一样。以前的那些事情,如同一场噩梦。而眼前的幸福,才是最为真实的存在。 听起来,乔安娜的这种感受,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逃避过去。但是如今的她却也根本没这个必要了,毕竟眼前的不管怎么说,就是真实存在的。而以前的事情,不管她如何无法释怀,却也是没有办法改变过去的。 只不过,她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到,她对于张凡的依赖,实在是有些太强了。并不是那种形式上的依赖,也不是说她非要跟张凡时时刻刻呆在一起。只不过,乔安娜不管做任何事情,心里面都会想到张凡。更加不用提,如果张凡有什么事情,或者表现出来这种烦恼的模样,会对她产生怎么样的影响了。 就如同现在一样。乔安娜的确也是睡不着觉,但是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心事,她只是在想些事情,一些自己的打算而已。但是当她听到张凡无法入睡的辗转反侧之后,她所想的事情也就完全改变了,从自己的事情转到了张凡那里,开始担心起来张凡了。一直到,担心不下,自己过了来想要看看张凡。所以,这才是有了之前的那一番对话。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的确是不知道乔安娜在想些什么。而且刚才,乔安娜那番脸色红润的模样,也是因为被夜色遮挡住而没有让张凡看到。不过,夜色可以阻挡视线,但是却无法阻隔声音的传递。而且,也正是因为在黑暗中的缘故,所以,声音听得更是比平时还要清楚。 而张凡,就是听到了乔安娜刚才在说那番话的时候,声音中那种不同于以往的语调的说话方式。这让张凡有些失神了,他不知道乔安娜如今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 不过,还没能等张凡想明白,乔安娜便是走到了他的床边,问道:“我能躺下忙?” 乔安娜的话,再一次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管乔安娜能不能看得清楚,点了点头。接着,身子往另一边挪了挪。 听到声音,乔安娜便钻进张凡的被子里躺了下来。 虽然这里的冬天并不如同北方的那般严寒,但是现在毕竟才是正月,夜里也是寒冷的很。无意间,乔安娜想着张凡的身体偎过去。而张凡倒也是没有多想,他只是感觉到乔安娜身子冰凉,想来也是因为刚才只穿着里衣却是在外面站了一会的缘故吧。张凡伸出手臂,将乔安娜环在怀中。 相比起汉人女子,欧洲血统的乔安娜的确是比她们要高了些。不过乔安娜却算是那种娇小型的体型,因此,如此依偎在张凡的怀中,却并不觉得不妥。 不过这个时候,乔安娜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张凡的怀抱很温暖,虽然她明明知道,这是因为张凡一直呆在被子里的缘故。但是,这种温暖,却是让乔安娜有了另外一种感受,一种很是怀念的味道。 已经不曾记得,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了。被人抱在怀中,内心都觉得平静了下来,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最为安静的所在,无论任何风雨都无法碰触到自己,被人全心全意保护的感受。 到底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了,乔安娜自己也都不清楚了。她只记得小时候,自己的母亲总是会如此哄着自己睡觉。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就再也没有如此拥抱过她了,乔安娜早就已经不记得了。自从她的父亲去世的时候开始,还是自从她需要承担起整个家族复兴的重任开始,乔安娜是真的不记得了。 曾几何时,乔安娜觉得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坚强了,可以面对任何的困难。即便是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任何人来安慰她,她也能够一个人挺过难关,完成自己的目的。 但是,如今张凡的怀抱,让她又找回了那种感觉。并不是被亲人所顾念的感觉,也并不是什么使然,只是单纯地关怀罢了。这种感觉,让乔安娜觉得安心。将头靠在张凡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乔安娜觉得自己再也不想脱离,只想永远都沉浸在这种感觉里面。 而张凡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当然,他跟乔安娜此时的感受却是不同了。怀中抱着乔安娜,张凡也没有产生什么,只是这么抱着她而已。而即便是再过了一会,乔安娜的身体也跟他的一样暖和了起来,但是张凡总觉得,他还需要继续这么抱着她,温暖她。 或许这一时刻,是张凡在安慰乔安娜。但是张凡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觉得是乔安娜在安慰自己。 睡不着觉的张凡,心里面全都是在想着那些事情。而且想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的结果,到头来跟不想的时候没多少分别。 而乔安娜的到来,并没有帮助张凡解决任何的问题。只是,让张凡的心平静了下去,不再去想那些根本就没有答案的事情了。 过了好些时候,张凡突然开口小声说道:“你若是在担心这边的情形的话,其实没什么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虽然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顺利,但是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那边虽然要打起来了,但是也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束。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先回京城去,用不了几天我也就会回去了,到时候……” “不要。” 张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安娜打断了。她突然间伸出手,紧紧地搂住了张凡,渀佛不这么做的话,两人就要分开了一般。而原本就靠在张凡胸口的脸庞,贴的更紧了。 那声“不要”传来是那么的细小,但是却让张凡明白,乔安娜是无比的坚决的。 “你……你这是……”张凡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突然自以为是地说道,“瞧我说的,也是啊。这边虽然要打仗,但是怎么也不可能打到成都府里来。更何况,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恐怕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吧。” “不……不是的……”而回应张凡的,却是乔安娜否定的声音,“我不想在看到战争了,想都不愿去想。那一年的时间,我看的太多了,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了。” “那为什么……”乔安娜的话让张凡有些迷惑了,既然不想看到战争,不愿听到关于战争的话题,甚至于就连关于战争的事情连想都不愿意去想,为何还要呆在这里,为何不干脆回到京城里去等着自己呢。 “我……”乔安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这才继续开口,“我只是不想跟凡分开了。刚来这里的时候,我很羡慕茹雪她们,我也想成为凡的人。但是那一次,凡去跟着皇帝狩猎的时候,不能带女眷。而我还没有成为凡的人,所以能跟着去,我心里真的很高兴。还有这一次也是一样。 “我并不是像一个人霸占你,只是,我不想跟你分开。即便是一天都不能见面,但是我只要知道你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心里面就安定下来了。所以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要离开你。凡可以放心的去做你的事情,只要让我知道,你在不远的地方,能够见到你,我就满足了。” 乔安娜的话,让张凡一时之间语塞了。他原本想来,乔安娜不愿意离开的缘故,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乔安娜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到底,那一年的时间里面,她受了多少苦?乔安娜没有主动说过,张凡也不会去主动问她这种事情。但是现在看起来,即便是明明已经安全了,绝对不可能在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乔安娜的这种不安全感却依然没有退去。 不,与其说是没有退去,倒不如说是完全就没有消退的迹象。之所以平日里的乔安娜能够那么开朗,全都是因为有张凡在她的身边,让她不会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去。 在这个时候,乔安娜吐露出了自己的心事。却也是让张凡明白过来,看似最为坚强的乔安娜,内心当中到底有多么的脆弱了。 “放心吧。”张凡在乔安娜的额上深深一吻,也将她紧紧搂住,“我不会离开你的。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们马上就回去吧。” 轻地回应了一声,张凡的安心,让乔安娜的心完全平静了下来,也带着这种平静,她很快就睡去了。 而张凡,却是始终没有睡着。n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刘显打算 已经是近在眼前的战事,是根本无法避免的。 . . 即便是梁超他们感到了永宁府,马上就将张勇和王新藏身的地方给找了出来,并且,马上就行动,抓捕或者杀了他们。但是已经集结起来的那两万多各个部族的大军,却是不可能这么快就退去的。 或许,这些人会混乱起来,但是不会因此就退去的。毕竟他们放下了彼此之间的矛盾聚集在一起的缘故,实际上就是利益使然罢了。而如今,他们除了分到一些仅仅只够这么个把月的粮食以外,还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这些人可是很现实的,就算是他们的目光短浅,他们也是非常现实的。既然没有好处,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退去的。 更何况,如今那两人还没有梁超他们找到呢。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关注于这两个人的了,因为战事已经展开了。 就是在今天子时的时候,刘显派在永宁府的东边巡视的斥候,发现了大队人马的踪迹。如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了,所以这些斥候根本就不用多想,马上就明白,永宁府那边已经动了起来了。明白这里面的严重性的斥候,立刻骑马飞奔四川行都司,通报刘显。 而半柱香之后,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刘显,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却丝毫没有耽误。根据斥候所汇报上来的情形,立刻布置好了阵势,并且马上下令,准备迎敌。 而对于下面的人来说,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他们对于刘显的这个命令是微词颇多的。不仅仅没有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更重要的是,刘显选在这么个时候,让他们在这边巡视。要知道这些人,有的是跟着刘显来的,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背井离乡的,即便是过年了也未必能回去,倒也是算了。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四川本地的人,明明家人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但是他们却不能回家过年,甚至就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每天都要在这里巡视,怎么可能不抱怨呢。 但是,当张勇和王新这两个人开始集结大军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这些人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实际上,他们并不应该怀疑刘显什么,毕竟刘显带兵打仗多年,自然是不会犯这种错误。当然了,虽然这算不算错误还不一定,但是刘显也并不是那种,喜欢小题大做的人。如今,也更加证实了刘显的主张是正确的。唯一会弄成这样的原因,也是因为现在正是过年的时候,人人都想要回家过年,才会如此的。 而现在,已经是战事当前的紧要关头了,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再抱怨什么了。虽然说,相比起来的话,下面的这些人,是宁愿过年都不能回家,在这大冷天里面在野外巡视,但是也不愿意上战场跟人拼命的。可是,这种事情也由不得他们的,毕竟既然已经从军了,那就只能够听从上面的吩咐,岂容他们自作主张。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倒是让这些人心甘情愿了。上一次对僰人的征讨,过去并没有多长时间。那一次这些人也是齐心协力的很,虽然有人害怕丢了性命,但是相比起来的话,僰人不除,对他们也是巨大的威胁。毕竟僰人在这片土地上横行了这么久,不仅仅是生活在这里的各个部族,就连汉人也经常受到僰人的侵扰。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家人,在清除僰人的这件事情上面,他们绝对是不遗余力的。 而这一次的事情,跟上一次僰人的事情,实际上没有太多的分别。相比较于僰人对他们的威胁来说,这些造反的人,就更加过分了。毕竟,僰人是不管汉人还是其他族的人,全都是一视同仁的进行抢劫的。而且,他们也明白,若是做的太狠了,绝对会遭到多方的严厉抱负的。所以,僰人虽然杀人,但是还不是赶尽杀绝的。这一次之所以会被刘显的大军剿灭,原因实在是多得很。 但是这些人不同。这些人是各个部族的人组合起来的大军。这些人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造反。造反,已经不是单纯的抢东西了,而是彻底将整个汉人都放在对立面了。即便是这一次,这些人没有在永宁府里动手杀一个人。但是对于下面的这些人来说,哪怕他们再没有文化,却也是能够预见到的。一旦这些人冲进四川的话,必然是会大开杀戒的。为了这,他们也得拼命奋战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显迎敌的命令发下来了。这些人自然是马上动了起来。 于是,两军交锋,就在这么个夜晚发生了。 说是交锋,其实也不对。应该说是这边早就已经摆好了阵势,伏击那些打算攻进四川的人。 当永宁府那边的动静传过来之后,这边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虽然下面的人不知道,但是对于刘显来说,既然那边已经有动静了,这边就摆好了阵势,也不会让那两个人太过紧张了。最多最多,就当这一次,刘显他调兵神速罢了。 两军交锋的地点,就是在四川和云南交汇的地方。从永宁过来的是,虽然有不少人,但是算起来,也只有区区两千之众。 而埋伏在他们正对面的,可是刘显早早就部下的五千大军。这五千人之前一直都没有动弹过,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当然,不只是这里,永宁能通往这边的几处地方也埋伏上了人。 这一次,接到刘显的命令之后,这些人并没有太过慌乱。毕竟,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刻会到来的,所以,并没有因为命令而让这些人紧张起来。再说了,这些人原本就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所以应对这种场面也并不怎么吃力。 不过,这一次刘显所下的命令,还不只是迎敌这么简单,更有一条,将这两千人全部歼灭。 虽然之前已经讨论过,这一次不要大开杀戒的。但是面对这两千人,刘显还是下了格杀的命令。他很清楚,这两千人虽然不少,但是充其量只能算作是先头部队了,是那边派出来探探虚实的。 如果将这两千人全都歼灭于此的话,永宁那边必然会慌张起来的。这么一来,就能让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有所缓和了。 而刘显之所以要这么做,原因就是在张凡的身上了。他非常清楚张凡的计划,毕竟他当时也在场,跟张凡一同讨论过。这一次最为主要的,就是要抓到或者杀了张勇和王新两个人,别的倒是可以先放一下。 刘显虽然没有收到过消息,但是他也知道,如今张凡的人必然是已经潜入了永宁府,准备动手了。如果在这里歼灭了这两千人,永宁那边必然会有所议论,而放慢发兵的脚步。毕竟这些人不是完全听那两个人的命令的,即便是他们再怎么说,这些个部族也不会白白消耗自己的战力的。这么一来的话,张凡的人成功的机会就会大上很多了。 更重要的是,刘显还考虑到了一点。这一点跟张凡所想的差不多,那就是那两个人这一次的动机。 永宁府被搜刮一空的消息,刘显比张凡还要早知道几个时辰。而刘显虽然征战多年,但是在这方面,他并不比别人差,所以没有用多少工夫,他也就琢磨出来这么个道理了。恐怕那两个人也就是打算这么着捞一票,然后马上走人了。 但是,即便是知道了这么个消息,刘显却是并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打算怎么来做这件事情。 不过现在,在听到永宁那边突然派了近两千人出来之后,刘显就明白过来了。 确实,或许粗看起来,这么两千人只不过是先头部队而已。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算是那边准备完全,但是派个两千人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刘显却并不这么看,毕竟他自己这边已经是准备好了。而且自己这边准备好的事情,这个消息并没有隐瞒,也没有办法隐瞒,自从永宁那边有了动静,这边也把人马集结起来之后,就所有人都明白了。 而面对朝廷几万大军的阵势,那边却只是派出来区区两千人的队伍,实在是不应该啊。 不过刘显看出来了,恐怕那两个人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想要故意拖延时间,将自己手下的两万人马的目光吸引到这边来,然后好方便他们逃跑。 他们看出来了,朝廷面对这么多部族,也不想要大开杀戒,所以才这么做。 但是刘显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的确,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确是不能过多地制造杀戮。但是区区两千人,刘显还并不放在眼里。既然这两千人自己送上门来了,刘显也自然是不可能客气的,直接将他们全都歼灭了。 这么一来的话,永宁那边的目光就不会在盯着这边,而是看向那两人了。毕竟他们的行为,导致了两千人的死亡。 而这,也能极好地为张凡的人争取不少的时间。 剩下的,就要看梁超那帮人到底能不能速战速决了。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首战大捷 丑时的时候,战事就这么打了起来。. 、说是打起来,实际上战事完全就是一边倒的情形。 虽然相比较起来,的确是这些部族的人比较厉害一些。毕竟,他们经常彼此之间有摩擦,所以打来打去的机会比较多,这么一来他们自然是要比刘显手下的人要厉害一些。 刘显手下的士兵,那些个跟着刘显转战南北的人,的确是各个身经百战,自然是没话说的。但是这些人加起来充其量也不过只有五千人罢了。而刘显布置防线,便是将这些人分散到各个队伍当中去,也算是起到鼓励下面其他人的作用了。 而除了这五万人之外,大都是四川的兵。这些人虽然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从小到大,各种部族之间的厮杀绝对是不会少见的,但是说到当真让他们上场打仗,却是没有几次的。虽然对僰人的那一场,他们是绝对的主力,但是也仅仅只是经历过那么一场罢了。所以说,经验即便是已经有一些,但是还是不多的。 所以,要是相比较到底是那边厉害一点,自然是对方要比这边高了很多的。 但是,战争,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而是要靠很多人的。再说的准确一点,那就是需要靠整体的。而对面却是缺乏这种东西,毕竟他们的联合,虽然早就已经有预谋了,但是将这些人联合起来的,也仅仅只是利益这两个字而已罢了。是利益使然,才让这些人能够聚到一起来的。如若不然的话,他们自己之间还会有争斗,更加不用提一致对外了,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而这一点,在刘显这边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些人是从军的士兵。且不论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从军的,是报国、是报仇、亦或只是单纯地想要填饱肚子,但是既然你进了军中,那就要听从上面的吩咐才行。 而从军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要让这些普通人变成能够舀起刀枪冲锋杀敌的军人,变成一份战力。这么一来的话,训练这种东西也是少不掉的。而军中的训练,并不是普通的门派什么的,只是训练你的个人技艺,让你变得厉害,更重要的是,要训练你能否跟自己的人配合无间。 在后世有句话说得好,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这句话用在战场上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有的时候,仅仅只是因为你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有可能害了你自己的性命。有的时候,更是不仅仅你自己要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更要搭上其他人的性命。 更多的时候,是在教你,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不要拖累别人才行。 如此一来,这边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更加不用提,这边的人数远远大于对方,那边只来了两千人,但是这边却是有足足五千人埋伏着等着他们的到来,是对方的两倍还要多。 还有,在黑夜中交锋,却是双方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四川、云南多丘陵,地形极为复杂。但是那两千人前来的地方,是云南和四川的交界处,唯一一个难得的平地。虽然对于那些自小就生活在永宁府附近的人来说,地形上他们算是熟悉的。但是这段时间,刘显早早就让手下的人在这里巡视,几乎每一队的人都将这附近走了一遍。虽然没有对方那十几、几十年的经验,但是总归是不陌生了。 总而言之,这一场战斗,对刘显是大大的有利。而对对面的人,却是一场噩梦了。 更何况,刘显的招数还不只是这些呢。不仅仅只是这五千人迎敌。为了能够轻松获胜,而且又不会损失什么兵力,刘显再让人探明了,对方出兵的就是这么两千人,没有别的后手了之后,又下了一道命令。 防守在这两千人前来的路上北面和南面的两队人马,再各自分出一千人,夹击这两千人。 七千人对两千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从丑时开始,第一支箭被首先射了出去之后,仅仅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面对明军早就已经布置好的阵地,这两千人即便是勇猛无比,但是却根本无法近身。黑夜之中,箭支横行,却是很少有近身战。 而等到这对人在牺牲了近五百条性命,终于冲到了明军的阵前,开始搏杀的时候,南北两面的援军就已经赶到了。 来的两千人,全部都是骑兵。瞬间,在这片地方形成了围剿之势,三面来人将这剩余的一千多人团团围住。 说起来倒也不得不提这些人当真是勇猛的很。明明形势对他们已经是极为不利了,但是这些人倒也当真是勇猛的很,也不知道撤退。当然,即便是他们想要撤退,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根本就没有后路让他们撤了。 但是,即便是再过勇猛,还是逃脱不了被屠杀的命运。原本,等在他们面前的五千明军就已经是严阵以待的了,更加不用提再来的两千轻骑。 卯时还没有到,战斗就结束了。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明军是大获全胜,这两千人的先锋被悉数剿灭,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这七千人完完全全执行了刘显的命令。而这一次的旗开得胜,更加这边的人心是各个振奋无比的。 毕竟,这是一场大胜。对方来的人一个都没回去,而这边,死伤之数却是少的很。负伤的人,轻伤不算,才不过三百多人。而战死的人,却还没有过百。 听到胜利的消息之后,刘显就马上赶了过去。等到他赶到的时候,东方已经升起了太阳。初升的太阳,颜色格外的红润,但是映照在这里,却是显得更加的血腥。 满地的尸体,残臂断肢,鲜血无数。在阳光的映射下,更加让人觉得一股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连欢呼了良久的士兵们,在阳光之下见到自己所作的事情之后,也都是被吓了一跳。 而刘显,面对这幅场面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的。这种场面,他见得实在是太多了。而这种凄惨的模样,有的时候是敌人的,有的时候却是自己的。 所以,刘显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如果心慈手软的话,死在这里的人可能就是自己手下的士兵了。 在看到周围的人的模样之后,刘显自然是能够明白他们的感受的。但是现在,并不是同情敌人的时候,实际上任何时候,都不能够同情敌人。所以,刘显立刻就命令了下去。打扫战场。 有用的东西全都留下来,敌人的尸首,就地掩埋。而这边牺牲的人的尸体,全都带回去厚葬。 不过这些,仅仅只是平常的程序罢了。刘显更重要的是,鼓舞下面的人的气势。虽然打了胜仗,但是明显,这些人似乎有了一些变化。这并不是好事。更何况接下来,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屠杀了,刘显也绝对不会再发布格杀爀论的命令。万一下面的士兵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有了心软的打算,再加上刘显不可多造杀戮的命令,很有可能这边会有打的伤亡的。 没错,面对这些各部族的人,的确是不能杀的太多了。这一次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要拖延时间,也要给对方一个好看。但是下一次就不能这么来了,要不然后续的麻烦还会更多的。所以,即便是手下的人得了自己的命令,不要杀的太多,但是也并不意味着为了这个,他的士兵就要丢掉性命。 之后的事情就并不多了。在处理完了战场这边之后,刘显就回到了四川行都司,还有接下来的事情需要继续准备。 捷报的消息,他早就已经命人传回成都去了。不过即便是快马加鞭,但是到达成都也是需要好几个时辰的了。 而刘显却还做了几件事情。这一次的大捷,他除了想成都那边汇报,让下面的人知道之外,却是并没有往永宁那边传过去。并不是封锁,刘显自然不会这么做,他只是不让这边主动将消息传过去罢了。 毕竟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拖延时间。而昨天晚上,已经查明了,除了这两千人以外,永宁那边根本就没有再多派一个人出来。 这两千人被歼灭了,永宁那边等着传回来消息,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自然会着急。而着急之下,却又不敢擅自行动。等到他们得到消息的话,还需要吵吵闹闹地来争论什么。这么一来一去的,估摸着最少也要半天的功夫。 半天的时间,对于一场战争来说,实在是短得不能再短了。但是现在最主要的并不是打仗,而是找到那两个罪魁祸首。这么一来,别说是半天的时间,即便是多出来一个时辰的功夫,也是好的。一个时辰的时间,对于杀两个人,或者是抓住他们来说,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刘显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便开始重新布防了。虽然料到那边短时间内不可能在派人出来,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他要做好一切防范的准备。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早晨之时 冬天的清晨来的比较晚。 、 . 除了没有鸟语之外,蜀王府当中却是绝对少不了花香的。 时间不过辰时刚过,张凡悠悠醒来。虽然说起来,的确是没睡多少时间,但是张凡却并不觉得困倦,反倒是精神十足。或许是因为安心的原因吧,虽然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明明是乔安娜来张凡这里寻找安慰的,却是没想到,乔安娜也给予了张凡足够的平静。 怀中的人还在熟睡着,两人的礀势跟昨天晚上,张凡在睡着之前所记得的一样。明明这么着僵持了一晚上,但是张凡却丝毫没有麻木的感觉。 天已经亮了,早上让人觉得比之晚上还要清冷不少。但是,张凡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的气息。或许是因为怀中的人温暖着自己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想让她能多睡一会,张凡却是不由自主地保持着温暖。 低下头,看见乔安娜那闭着眼睛安睡的面容。没有任何一丝不安,只有嘴角还挂着笑意,或许是在做什么美梦吧。 看到这幅场景,张凡是更加不忍心打扰到她了。即便是天已经亮了,即便是他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他都觉得,这些时间是值得的。这个时候的乔安娜,面上平静无比,即便就连平常那一种,因为常年在军中的缘故,而让她即便是微笑,却也能显露出来一股英气。现在的乔安娜却是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在张凡看起来,现在的乔安娜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平缓地呼吸,平静甜美地熟睡着。 不过显然,张凡想要欣赏的画面,也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多久,乔安娜就醒了过来。并没有马上睁开双眼,而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因为醒了过来,意识的清醒,即便是隔着眼皮,却也让乔安娜一时之间无法适应,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那模样,甚是可爱,让张凡看的是一阵心醉神迷。 似乎是因为意识已经清醒过来的缘故,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脑袋还有些昏沉,但是乔安娜感觉的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张凡的怀中动了动身子,给自己找了个更加舒服的礀势继续睡着。 不过,乔安娜这么一动,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倒是张凡变得异样了起来。 男人嘛,早上的时候,那种总是那么强烈。更何况张凡,作为一个大男人,家中娇妻美妾的,一旦尝过那种蚀骨的滋味,自然是难以自拔的。再加上这段时间里面,自从他从京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却是因为诸事缠身的缘故,哪里还有功夫去考虑这些事情。不过现在,美人在怀,再加上那轻微的触动,张凡的心却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的了。 原本,一直没有动过,倒是无所谓了。现在被乔安娜这么一撩拨,又哪里能停得住了! 而乔安娜却是还没有这个自觉。似乎她这么着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找到让自己最舒服的礀势,继续在张凡的怀中蹭着。 这么一来,张凡的越来越强烈。但是,他却并没有打算做什么。并不是因为别的缘故,也不是张凡想要假正经,原因还是在乔安娜的身上。 她是一位天主教徒。即便是她的国家给予了她这么大的伤害,甚至于让她想要忘掉关于那里的所有一切。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却是不包括信仰了。说起来,即便是到了再过严峻的时刻,想要让一个人放弃自己的信仰,却也并不容易。而乔安娜自小就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这二十多年的时间下来,这一点是很难改变的。 虽然到了现在,乔安娜已经很少会去祈祷了。要知道,虽然天主教早在元朝的时候,就曾经传入中国,但是因为当时它并没能融入汉人的社会,所以即便是元朝的统治者希望如此,但是它最终也跟随着元朝的灭亡而消失。而如今,这里并没有天主教的传教者出现。 或许就是因为找不到教堂的原因吧,乔安娜即便是坚持着自己的信仰,但是却没有了接触上帝的地方,所以现在的她已经很少去祷告了。但是即便是不去祷告,可是她的信仰并没有丢失。 而对于一个天主教徒来说,未婚先孕,绝对是罪大恶极的事情。 张凡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才是没有做什么发泄自己的事情。她尊重乔安娜,也不希望她迁就自己而破坏了她的信仰。 可是,现在,张凡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或许,男人当真都是意志薄弱的动物吧,不论是之前下了再大的决心,但是一旦事到临头,却又想要变卦。 甚至于就在这么一瞬间,张凡的心里面都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什么未婚先孕的,何必去在乎这些事情。反正这里,可不是天教义能够涉及的地方。再说了,仅仅那么一次,哪里有那么好运气。 想到这些,张凡虽然心里面警告自己,这不过是自己为自己将要犯下的兽行所作的卑劣的辩护而已,但是他的身体却已经是忍不住要做出什么动作了。 最终,张凡动手……唤醒了乔安娜。或许,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方式,能够打断他现在已经有些发昏的头脑了吧。 “凡……”慵懒的声音从乔安娜的口中发出,那双水灵灵的湛蓝色眼睛也已经睁开,两人就这么紧紧地贴着,四目相对着,“天已经亮了……”乔安娜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撒娇的女人,当然,这并不是指她的内心,而是她很少会说出来什么撒娇的话语。只不过,说着这么一番话的时候,乔安娜无意之中那种慵懒和舒服的模样,却是让张凡有些无法自拔了。 “是啊,早就已经天亮了。”张凡笑着说道,“但是你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呢。”虽然平日里总是觉得,不应该用这么一种语气对乔安娜说话,但是这个时候,张凡却还是用了出来。甚至于,张凡低下头去,想要亲吻乔安娜那俏挺的琼鼻。 乔安娜自然是明白张凡意欲如何,但是她却不会让他得逞。微微将头抬起,四唇相接。这早已经不是让张凡得逞了,而是让他占了更大的便宜。 乔安娜的突然袭击,让张凡没有想到过,一时之间是愣住了。不过,乔安娜却是停下动作,趁着张凡愣神之际,主动出击。香舌巧有些生涩地突进,与张凡口舌相交。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被她主动了,张凡心中有些无奈。但是身为男子,在这种事情上面,其能够让女子主动了。下一刻张凡也放开了,激烈地回应着。 只不过,立刻,张凡就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小瞧怀中的女子了。深吻之间,乔安娜却不只是如此。身子虽然紧贴在张凡的怀中,但是那双修长的腿却是一点都不老实,在张凡的边缘厮磨着。 她在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是对于乔安娜来说,心爱的男子面对着自己而有了这种反应,却是对她最好的爱意,她的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一下子,张凡是完全无法淡定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乔安娜双腿的动作,只能花了好大的意志和力气,才将嘴巴从那温柔乡中脱离出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已经面色红润,眼光迷离,已经微微喘着气的乔安娜说道:“现在……不是……” 但是乔安娜却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居然一翻身,将张凡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嘴巴。 原本,明明是要劝她的张凡,如今却也根本没有办法。仅仅只是再一次的热吻,就让他再一次无法思考了,开始回应乔安娜的热情。这个时候的张凡,哪里还能考虑到,自己如今却是被一个女子给“推到”了。说起来,这的确是一件非常有损“颜面”的事情,就算是对方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也不行。 但是这个时候的张凡,根本就无法考虑这些事情了。而乔安娜的强势,所表现的不只是在口唇之间,将张凡压在身下之后。她那一对隔着里衣的丰满仅仅贴着张凡的胸膛,张凡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一对成熟的果实在自己胸口的动作。她的双腿也改换了刺激的方式,将张凡的紧紧夹住,来回研磨着。 这一次,张凡的理智是真正的崩溃了。所有以往所坚持的东西,全都抛在了九霄云外。现在的他,只想……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响起了一阵阵欢笑声,彻底打断了两人的甜蜜时刻,也让张凡的理智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等等,等等……”张凡急忙着扶起乔安娜,说道,“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平日里,乔安娜绝对会停下来。但是这个时候的她,也已经情动了,有些蛮不讲理的味道,即便是张凡的话,却也无法让她停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是王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人,永宁府那边捷报传来。”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天生如此 说起来,即便是如今的局势,早就已经让众人明白,永宁附近,在近期之内必将是会有一场大战的。 . . 但是即便是如此,等到消息真正传过来的时候,却还是让众人都惊讶了。就连王猛,也是如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更是愣神了一番。 而等到王猛回过神来,准备前往蜀王府将这个消息告诉张凡的。但是等到他走出驿站之时,就发现,整个成都府的人都在欢呼。面对眼前的场面,王猛根本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必定是永宁府那边打了胜仗的消息让成都府的百姓们知道了才会这样。 说起来,这也没什么想不明白的。毕竟这里才刚刚经历了僰人的那一场战事,虽然开战的地方距离成都府并不近,没有任何波及;虽然迎战的是刘显所率领的,比之对方人数众多的朝廷大军。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还是很担心,毕竟僰人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那一次,朝廷的赢面很大,但是百姓们却是担心僰人那微乎其微的胜利的可能。他们知道,一旦僰人胜利了的话,他们全都会跟着倒霉的,而且是倒大霉。索性,最后刘显是不负所望,打胜了那一场仗。 但是,这一件事情,过去就连一年的时间还都没有。而现在,僰人的事情刚刚过去,张勇和王新这两个,对西南人来说非常熟悉,但是又已经淡出视线很久的身影再一次站了出来。而这一次,这两人一出现,就带着两万多的人马,摆明了就是要造反的。 这么一来,才刚刚过去的那段阴影,还没有因为新年的欢乐气氛而有过几天的消退,恐惧感就再一次冲上了人们的心头了。再加上现在,因为之前征讨僰人的战事已经过去多时了,朝廷的十二万大军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五万人在这里。 虽然说,留在这里的足足有五万人之众,远超于对方的两万多人。但是,这并不能让人们放心下来。想想看,刘显当初也是因为朝廷的调令,才前来四川的。而如今,僰人已经被剿灭了,刘显却是没有离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将僰人剿灭之后,当地其他的部族全都草木皆兵,生怕朝廷会对他们出手。而刘显即便是明白朝廷并没有这个打算,但是他也会继续留下,以防止这边会发生什么问题。 这么一来的话,刘显手下的五万人就要被分开来,在四川各地巡视。这件事情,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百姓们就是怕,这两人的突然出现,再突然袭击的话,会让刘显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应对的动作,从而让那两万人势如破竹一般冲进四川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受难的还是这些百姓了。 因此,自从永宁府那边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不光是成都府了,实际上整个四川的百姓全都在担心着这件事情。 而如今,居然有了捷报传来。反贼派出两千人的先锋,全都被刘显手下的大军歼灭,一个不留。这自然是极大地让这些正在担惊受怕的百姓们振奋了一把。 王猛看着街上热闹的景象,心里面也有些想法。恐怕这个捷报的消息,也是刘显让人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百姓们知道,闹腾起来,最后再把消息传到永宁府去,而不是通过别的渠道让那两个人知道。 这么一来的话,那两个人就会犹豫,以犹豫起来就会耽误时间。而他们只要一耽误时间,对于梁超等人来说,却是最好的消息了。就这么一瞬间,王猛也是要对刘显另眼相看了。虽然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刘显也都是按照计划来做的,但是毕竟,这是刘显跟张凡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事情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但是昨天晚上的交锋,张凡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消息,而刘显作为当场坐阵的主将,该怎么去打这一场仗,却是完全要看他自己怎么办去下命令的。也就是说,如今会有这种效果,能够在这种时刻,给梁超他们挤出这么宝贵的时间,完全就是刘显的本事了。 当然,或许这并不是刘显这么做的本意,他是当真想要剿灭这先头的两万人,所以才下了一个不留的命令。而之后,却是非常巧合地发生了这么一件好事。 不过,王猛并不相信什么巧合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巧合之事,四不过三。但是对于王猛,对于锦衣卫来说,巧合的事情哪怕仅仅只是发生了一件,也是已经足以让他们提高警惕,并且追查下去了。 当然,如今对于王猛来说,他并不需要去追查什么。只不过这么一件事情,他并不相信如今会这样是刘显稍不留神,无意之中弄出来的。这必然是刘显思索之后,刻意安排的结果。如此一来,看来刘显之前所留给世人,甚至于朝中的那些人的印象,那个只不过是一个只懂得打仗的武夫的性子,恐怕并不是刘显真正的本性。或许,刘显还隐藏了什么更深的心计。而这一次,只不过是他一次小小的显露罢了。 不过说起来,刘显到底有多少才能,王猛并不关心。但是这件事情倒是提醒了王猛一件事情,是关于刘綎的。说起来,刘綎给王猛的第一印象,跟刘显差不多。一样的大大咧咧,一样的心直口快,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但是现在看起来,恐怕事情也未必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或许,刘綎就跟他的父亲刘显一样,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也说不定。倒也不是在说,这俩父子就是这么着大智若愚,故意深藏不露的。而是说,他们本质上就是这样的人。并不是有意隐藏,而是在平常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去思索什么太过深沉的东西,只需要照着自己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去说话做事就好了。而等到需要思考的时候,比方说在战场之上,作为一个将领,每一个指令,甚至于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之时,他们就会再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会行动。 原本,不论是刘显还是刘綎,王猛也都从来没有这么去看他们。如今出了刘显的这件事情之后,王猛开始思索起来了。这么一想起来,刘綎的确也是有着这么一种方式。就比方说王猛在教导刘綎练武的时候,刘綎就会放下平日里的那种模样,绝对没有任何嘻嘻哈哈的样子,那一脸的认真模样,王猛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而且,王猛和刘綎接触过的时间虽然不久,但是将刘綎当成弟子的王猛,是极为上心的。并且,平常的刘綎,看起来也是让人觉得不怎么去思索事情,但是一旦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变得格外认真起来了。 王猛所教授给他的,现在还只是一些招式而已。但是即便是这些看起来基本上一成不变,只需要照着做就能做好的。但是刘綎却不一样,即便是这些一成不变的东西,他也能换着花样来。并不是因为刘綎喜欢卖弄,而是他当真是从这些招式里面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王猛在看过以后,并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刘綎所做的那些,并不能真正派上用场。不过并不是刘綎做的不对,而是因为他的经验实在是太少了,在无法考虑周全到底跟人动手之时究竟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这些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但是,若是仅仅对于刘綎本人而言,在他没有太多经验的这个时候,却是能够做出来这些,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总而言之,王猛想到的这些,让他突然觉得,这父子俩当真是天生的将才。只有带兵打仗的人,在战场之上的压力会很大。而如果将这种压力带到自己的生活当中的话,他们绝对不会觉得舒服的。 可是偏偏,就是如同刘显父子这样的人,却是完全适合做这种事情。在战场上,在需要他们开动脑筋来思索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才是能够最大限度地打击敌人,并且又能够让自己的人生存下去的。 而在平常的生活当中,他们却是会尽可能的放松自己,绝对不会将那些不必要的事情随时随地的烦恼着自己,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如此。这么一来,这种人,才能够调节好自己的心理,不会让这些纷扰整天烦恼着自己,将自己给逼的发疯了。 当然,说发疯倒是的确有些太过严重了。但是实际上,这种人很多都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想着这些,王猛的人也已经到了蜀王府。 这个时候,蜀王府中的人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也都高兴的很。 而当王猛到了张凡的屋子里是,发现没有人。张凡的卧室关着门,而乔安娜那边却是开着。并且,根本不用走进去,王猛就能看出来,屋子里面没有收拾过。 这可是王府,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除非,他们还没有起床。这么一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虽然,王猛也知道,打搅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应该。不过眼下,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张凡。所以,思索了一番之后,王猛敲响了张凡的房门。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自大狂妄 王猛在敲门通报了之后,等了很长时间。、 、 (: ) 而屋子里面,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说起来,这种时候被敲门声打断,绝对是让人最为不爽的时候。不过这一次,却是有些不一样了。这一次,心生不满的,是乔安娜而不是张凡。对于乔安娜来说,自从她决定留在了张凡身边之后,她就从来没有责怪过任何人,即便是在心中也是如此。但是这一次,乔安娜当真是对来打搅她好事的王猛心生不满了。当然,除了不满之外,还有些可惜,明明马上就能…… 却是张凡,反倒是一种总算是解脱出来的心情了。倒不是说他就不想接下来的好事,只不过一个是因为乔安娜的缘故,还有一个就是张凡明白,如今还真就没有时间留给他去做这些事情了。而现在王猛来敲门,不仅仅让他好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更重要的是,王猛所说的那句话,也是张凡极为关心的。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面对乔安娜说声抱歉,也暗下心思日后补偿她了。 不过说起来。现在可不是就能这么开门了事的。乔安娜昨天晚上过来的时候,只穿着里衣,如今王猛就在外面客厅了,她想要回去却是不太可能了。又不能让王猛进来。所以张凡干脆就是给了乔安娜一个让她继续睡着的眼神,然后自顾自地穿好了衣服,就准备去开门了。 “凡,等一下。”正当张凡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乔安娜的声音响起了。 张凡转过头去,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喊住自己。 乔安娜却是没有在说话,将张凡引到一张凳子边让他坐下,然后走到了他背后,蘀他梳理起来那慌乱之中却是没有打理整齐的头发。说起来,乔安娜也是女子,即便是她原本一直在军中,很少有时间修饰自己的头发,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在行这些事情。而且自从她住进张家了之后,还是特地向茹雪请教过了这门手艺。所以现在,她蘀张凡梳头,做发髻,虽然动作有些生涩,但是并不慌乱,也没有什么错误。 而张凡,却也是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他并不在乎耽误这么一点时间,而且,这是乔安娜第一次为他梳头,他更加不想负了她的好意,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乔安娜为他梳头。 说起来,倒也没有用多少时间,毕竟男子的发髻,相比起女子来实在是简单的很。即便是乔安娜这才是第一次“实战”,但是除了手生之外,实际上并没有比那些熟练的人多耗费多少时间。 等到乔安娜帮张凡打理好了之后,张凡站起来,转过身握住她的手。虽然还有热气,但是已经开始凉下来了。心里面的确是有些心疼了起来,他小声说道:“今天你就在这多睡会吧。我今天恐怕有很多事情要办,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呢。现在外面也乱的很,就别出去了。” 面对张凡的叮嘱,乔安娜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便又钻回了那个还很温暖的被窝去了。 而张凡,整了整衣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又将房门关上了。他可不想打搅到乔安娜休息了。 外面,王猛等了很久。甚至在他敲门通报之后,侍女都已经将洗漱的东西送来了,但是张凡却是还没有出来。不过王猛倒也不急。毕竟传过来的消息是好事,而且因为这么个好消息,原本紧巴巴的时间也变得稍微宽裕了一些。 原本,在这么个时候,能够挤出来这些时间,当真是难能可贵的,自然是要把握住,赶紧商量才行。但是王猛却也并不急躁,因为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想出来什么办法,却也没有办法做什么了。毕竟,已经全都安排好了的事情,现在全都要看梁超他们怎么做了。自己这边就算是有了什么新的打算,这么点时间也根本就传不过去的。 既然如此,多等一会又能如何。更何况,王猛倒也是觉得,张凡自从出了京城到现在,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忙碌着。就算是他看起来很是轻松,但是毕竟这是会有压力的。照这么个机会放松放松倒也是不错。只不过,这一次倒是王猛给相偏了,里面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总算,房门打开,穿着整齐的张凡走了出来之后,又顺手将房门带上了。 一边去漱洗,张凡一边问王猛:“我刚才听到王府里面也是人声鼎沸的模样,想来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听你说永宁府那边有捷报传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今天丑时的时候,永宁那边派了两千人的先锋出来。”王猛对张凡说着详细的消息,“刘将军那里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就命下面的人迎敌。这段时间,刘将军是早有准备的,所以这一次,这两千人是一个都没有跑掉,全被咱们的大军歼灭了。而且,咱们这边伤亡少得很。战死的人不过百人,受伤的却也只有两三百人,这绝对是大捷。” 用毛巾擦了擦脸,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张凡看着王猛,问道:“两千人?怎么那边就派过来这么些人?”他并不关心战胜的问题,毕竟刘显手下五万大军,做了这么久的准备,若是还不能应对自如,那才有问题呢。 “卑职刚听到的时候,也是觉得奇怪。”王猛说道,“不过来这里的路上,卑职想了想,倒是想出来一种可能。恐怕就跟大人之前猜测的一样,永宁今天只派出来两千人,也是那两个人的意思吧。” “那两个人的意思……”张凡听王猛这么一说,只是在脑中稍稍一想就马上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那两人只派了这么两千人,实际上就是要吸引其他人的眼光?”所谓的吸引,并不仅仅是指朝廷这边的目光,也包括永宁那些人的目光了。 王猛自然是明白张凡的意思,继续说道:“恐怕就是如此了。而且,今天一早到的消息,永宁那边除了这两千人以外,根本就没有再派出来一兵一卒。如果说这两千人是先锋的话,不可能没有援军跟在后面的。 “而且,看起来,那两个人也是将他们下面的部族给骗了。” “哦?这话怎么说?”张凡顿时好奇起来了。那两个人骗人是肯定的,今天的战事虽然发生了,但是说到底,就是那两个人弄出来的一个骗局而已。但是张凡并不是关心这些,而是王猛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很明显就是另有意思的。 “战后打扫战场,刘将军发现了一些东西。”王猛说道,“这两千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不过如今看起来,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也未必能称之为先锋了。这两千人所带的箭支、口粮,足足够他们吃上十余日的。若只是先锋的话,后面必然跟着大军,这就没必要让他们带这么多辎重了。” “你的意思……难道说……”张凡自然是听明白王猛的话了,不过他却是显得更加惊讶了,“那两个人派了这么两千人出来,做主力不成?” 大军出击,自然是要准备万全才行的。粮草辎重,也是一件都不能少。毕竟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大多数的人,宁愿是带着不用,也不愿意要用的时候才发现没带来。 但是先锋却是不同。先锋的作用很明显,就是快速出击,扰乱敌军。当然,若是先锋能够却倒战果,那就是做好的事情了。但是一般而言,先锋并不是做这些的,他们只是为了大军谈论而用的。而对于那边两万人的阵容来说,这两千人的确只能算作是先锋了。 可是,这两千人的部队,所带着的东西,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完完全全就是主力的样子。 “恐怕就是这样了。”王猛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么说起来,的确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现在的情形,看起来也就只能是这样了。只不过,事情虽然是这样了,但是卑职却是有些想不明白了。这两个人的企图这么明显,而且派这么两千人出来完全就是来送命的。为什么他们下面的那些部族会答应下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就是这么回事了。”张凡想了想,说道,“恐怕那两个人有这么个想法,但是如何让下面的人答应,他们也不确定。但是这一次,他们刚集齐兵马,不费一刀一箭、一兵一卒,就占了永宁府,恐怕也是让那些人自大了起来。他们恐怕觉得,这一次当真是奇袭了,咱们这边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但是,刘将军的大军那时候已经集结在那里了,那不成那些人都是瞎子不成?”王猛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有的时候,人就是如此。”张凡说道,“只要开局顺利,即便是面前有着再大的困难,他们也都觉得自己能顺利通过呢。不过,世间的事情,可不是靠着你怎么想就怎么办的。这一次是件好事。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你说这两千人全都被歼灭了,这到底是刘显出的主意,还是下面带兵的将领自作主张的?”n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担忧心情 王猛听张凡这么一问,心下也道果然。这个问题,王猛自然也是考虑过。只不过,因为传来的消息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的,那道命令就是刘显下达的,所以对于王猛来说,他根本不需要去思索如何起因的。他所考虑的,是刘显为什么要下达这个命令。这个问题,在王猛来的路上,他已经考虑过了。而且,他也已经想到了一个非常充分合理的答案了。 而张凡想不到,只不过是因为他还不明白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而已。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难以解释的谜题,是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明白的事情。 “这道命令是刘将军亲自下的。”王猛回答道,“传来的消息上是这么说的,昨天晚上永宁那边,那两千人出来的消息一传出来,刘将军知道了之后,立刻下令迎敌。而当时,刘将军所下的命令里面就有,全歼来犯的敌军,一个不留。” “也不知道这是刘将军有意还是无意的。”张凡显然也是想到了跟王猛同样的一个问题,只不过,“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管刘将军下的这道命令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总而言之,这一次可算是帮梁超他们弄出来一点时间了。”张凡并不会去纠结到底刘显是不是聪不聪明的事情,在他看来,刘显怎么样都跟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或许在这件事情上面,刘显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确是帮了大忙了。但是以后的时候,别说是刘显会不会帮忙了,就是说还会不会像这样,跟刘显在同样的一件事情里面站在同一边出主意,这都是不知道的事情。所以,现在让张凡考虑那些事情,实在是不怎么现实。他所关心的,就是现在,眼前的事情而已。 “大人觉得,刘将军这一次,能给咱们挤出来几天时间?”王猛如今也不再纠结于到底刘显有什么本事这种事情上面了,也开始关注起来眼前的事情,“战后,捷报是传到了成都府来,不光是这蜀王府里面,从四川行都司,到成都府,一路上的人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也是刘将军的吩咐。只不过,除了咱们这边以外,永宁那边,刘将军却是没有让人传消息过去。但是也没说不能传过去,总之就是不要这边去说。若是有人打听这件事情的虚实,那就告诉他。” “看来,刘显当真是聪明的很呐。”张凡听完了王猛的话,即便是并不准备探讨什么关于刘显的问题,但是却也不得不赞叹了一番,“咱们这边搞的这么声势浩大,但是永宁府那边却是没有消息。就算是有些说法,也不是朝廷昭告的,而是有人传过去的。这么一来,恐怕永宁府的那些人全都会搞不清楚状况了。 “恐怕他们会觉得,咱们这边闹得这么厉害,只不过是咱们虚张声势罢了,实际上咱们根本没有歼灭了那两千人。又或许,事情就当真是如此。但是这么一来,他们就会乱起来了,如果说咱们真的灭了那两千人的话,为什么这么一个消息,咱们要藏着掖着,不让他们知道呢?毕竟,这可是打消他们气焰的大好机会。他们一定会这么想。所以,只要这么一矛盾起来,乱子肯定会出。乱子一出,他们就绝对会耽误不少的时间来理清楚头绪。 “更重要的是,这种乱子一出,绝对不会光只是下面的各部族之间闹腾起来,那两个人也绝对脱不了干系,恐怕也而是要让他们出来说话的。这么一来的话,那两个人就算是想要趁着这么个机会逃跑也都不行了,毕竟他们如果敢在这个时候,当着下面这么多部族的面撒手不管的话,那就根本用不着梁超铤而走险的出手,就会有人蘀他代劳了。” “大人所言不错。”王猛说道,“刘将军这一次,可算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了。这么一来的话,那些部族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要找那两个人说话,说不定也能让那两个人现身。这么一来的话,简直就等于是给梁超他们指明了路。” “但是这其中也不光是只有好事的。”张凡皱着眉头说道,“原本,那两个人在哪里,梁超并不知道,所以他们只能按照知道的地方一个一个地排查过去。虽然很麻烦,也耗费时间。但是只要梁超不耽搁拖延,想来也能够在他们离开之前找到他们,完成我吩咐的事情。 “而现在的事情,的确是如同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下面各个部族的人闹腾起来的话,根本就不用说,那些部族的人必然会去找那两个人出来说话的。毕竟,派出来这两千人的,是那两个人的决定。而现在出了这种事情,那也自然是要找那两个人出来说话才行的。 “不错,这么一来的话,的确是会让那两个人无法再藏身了,甚至有可能抛头露面。就算是他们还躲在哪里,梁超他们只要跟着那些部族的人就能找到他们了。的确是蘀我们节省了很多时间。但是,这里面却也是有极大的风险的。 “要知道,若是没有部族的人去找那两个人。梁超找到他们的时候,或许那两个人身边就算是有什么护卫,但是人也不会太多的。这么一来,梁超他们行事起来,再加上咱们的人,也方便很多。 “但是一旦有了这么多部族的人在场的话,梁超他们行事起来就困难了。不错,趁着人多,梁超他们的确是能混进去,不过这么一来,就只能杀了那两个人了。不过这倒也无所谓,杀了他们也行。 “可是这样的话,梁超他们怎么能够全身而退呢?就算是那些部族的人是要找那两个人的麻烦的,但是如果梁超杀了他们,那些部族也绝对不会放过梁超的。 “当然,那些部族找那两个人商量事情,他们也跑不掉。但是若是等到那些部族的人离开的话,梁超他们也就暴露了行踪了。到时候,还是不能全身而退。 “我现在就是害怕这件事情。如果说梁超他们当真是不要命了,拼死杀了那两个人,但是却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说实话,即便是外人看起来,比起梁超他们的性命,能够杀了那两个人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我不这么看,那两个人还不值得梁超和其他就个人搭上性命。” 对张凡的这番话,王猛沉默了。他并不是在感动什么,在张凡手下干了这么几年,张凡是什么样的脾气,王猛也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张凡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王猛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的。 王猛只不过是在考虑张凡刚才所说的这件事情罢了。的确是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是可以让那两个人暴露出来的好机会,也是让梁超可以快速找到他们的好机会。但是同时,机会当中也是带着风险的。人数众多之下,梁超他们或许能够趁乱采取行动,并且成功。但是,成功之后怎么才能安全地退出来,这才是问题。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能安全退出来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而且,同张凡的想法一样。对于王猛来说,杀了那两个人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但是梁超,却也同样是王猛所关心的了。或许,这是王猛的例外吧。 关心张凡,这是自然地,毕竟张凡是他的上官。他作为下属,如果连自己的上官都保护不周的话,那就是他的失职了。 但是梁超,是他的同僚。虽然梁超比他小了好几岁,但是他跟着王猛同生共死的次数绝对不会少。 这样的同僚,王猛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身陷麻烦,最终甚至丢了性命呢!不,王猛绝对不可能如此。 但是现在,却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们除了在这里担心,或者是祈祷梁超可以完成任务并且全身而退。又或者…… “王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凡看到王猛表情上的变化,已经是明白过来王猛打算干什么了,他赶忙说道,“你是不是想要去永宁,帮梁超他们一把?这件事情别说不可能让你去的了,你最好想都别想。” “可是……大人……”王猛对于张凡能够猜测到他想些什么并不觉得惊讶,而是惊讶于张凡的话,“为什么……” “我这边也没有足够多的人手了。”张凡说道,“上一次调了那么多人过来,如今各地都闹腾起来了,这些人在自己的地方都有事情要做,我也不可能调人过来跟你一起过去的。而且,你一个人去,我也不许。你或许身手高超,但是万军之中,一个人没法做什么的。如今,我们只能等着梁超的消息了。你要相信梁超才行,他可不是软蜀子,任人捏扁搓圆的。再说了,咱们不光是有人在那边,还有别的助力,难不成你忘记了吗?”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王猛想了想,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话。 “再说了……”张凡接着说道,“接下来,还有要你去做的事情呢。”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今晚行动 “大人,难不成现在就要做那件事情了?”王猛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马上就明白了,只不过,他心里面也是有些疑虑,“如今,永宁那边的战事才刚刚开始。虽然结束的也不会太晚,但是现在就去偷那本族谱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不,就因为是这个时候,现在去偷那本族谱才是最好的时候。”张凡笑了笑,说道,“正因为现在是这么危机的时刻,想来就连朱宣圻他都未必能够想得到,我们现在回去头东西。而且,我稍微看了看,就因为最近永宁那边的事情,他虽然每晚还是如同平常一样去自己的房间看看,但是很快就出来了。 “而且,现在蜀王一系的那些亲戚,也都已经是离开了,整个蜀王府里是空荡荡的。今天,因为捷报传来的消息,这里当真是热闹了一把。但是等到晚上,这里比起平常,却是还要冷清了。正是咱们下手的好机会。” 王猛听了张凡的话之后,稍微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张凡的办法的确是可行的,便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大人觉得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下了。今天晚上,卑职就潜进来将那本族谱舀到手。” “嗯。”张凡自然是同意的,“既然如此,你今天就去让人准备好,让卫中的工匠全都等在衙门里面。到时候,只要朱宣圻去过自己的房间之后,我就会让朱宣洛去通知你一声。之后等到你一舀到那本族谱就马上回衙门,让他们赶紧渀制。记住,只有半天的时间,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将东西赶制出来才行。然后交给朱宣洛,让他放回去才行。” “大人,卑职明白了。”王猛再一次点头。这个程序,在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过很多次了。而即便是王猛,也早就已经铭记于心了。他还在不停地思索,到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应对的手段,以及自己到底该怎么准备了。 说起来,原本的计划,是让他和梁超两个人一同潜进王府去偷那本族谱。但是现在,因为永宁那边的突发状况,梁超带着人前去处理了。而现在,就只剩下王猛一个人了。 不过,即便是只剩下王猛一个人了,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那一次,怒老三那两个人潜进来偷取族谱的时候,王猛也是借着那个机会去了蜀王府的后院逛了一圈。虽然因为那个时候有朱宣洛在身边的缘故,王猛也没有办法前往后院别的地方看看情形什么的。但是对于王猛来说,也已经足够了,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朱宣洛的房间到底在什么地方,以及退出去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那就足够了。 而这些对于王猛来说,显然是轻而易举的。甚至于可以说,就是因为只有王猛一个人了,这让这一次的行动变得更加方便了。倒不是说,如果梁超也留下来的话,就会碍手碍脚的。梁超如果在的话,自然会帮忙的。但是,两个人有两个人的办法,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方式。 两个人的话,之前必须要策划一番,分工明确了才行。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王猛根本就不需要事先去计划到时候应该怎么办。凭着王猛的身手,朱宣圻能够被夏凌波拖住,更添了一层保险。最最重要的是,就连王府的内院中,仅有的两个侍卫,其中一个朱宣洛,也是会站在这边帮助他们的。当然,朱宣洛所谓的帮助,实际上就是什么都不做而已,但是这就已经是足够了。 而到时候,王猛一个人进去了,只要凭着他的高强身手,不管出现了什么样的状况,都能够轻松应对的。随机应变之下,王猛想要完成任务,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所谓的,把握,到了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九成了。而剩下来的一成,就完全要看到时候的了。但是现在想起来,到时候却是没什么太过麻烦的事情可以威胁到这一次的任务了。 “不过大人,等到东西舀到手了之后,咱们该怎么办?”王猛继续问道,“到时候,咱们是马上就让人将东西送回京城去,还是留在这里,等到事情结束的时候,咱们把朱宣洛和族谱一起带回去?还是说,现在就让朱宣洛离开这里,跟着族谱一起回京城去?” “嗯……”面对王猛所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张凡考虑了起来,随后便说道,“还是让人马上就送回京城去吧。这东西关系重大,咱们这一次回去之后,能不能够向太后复命,全都要指望这东西了,不能有失。放在这里的话,恐怕会夜长梦多,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就糟糕了。” “大人是不相信朱宣洛吗?”王猛已经是猜到了张凡这么做的原因,不由得开口问道。不过想来,张凡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意思了。 “没错。”对王猛的回答,张凡是非常干脆的,“我的确是不相信他,或者说,现在我就相信他了那才不对劲呢。想想看,我们到底了解他多少?我们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身世,也知道他以前过的很不如意。他向朱宣圻复仇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但是,我们却还是不够了解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存着怎么样的心思。 “说起来,如今他虽然已经跟我们合作了。但是你想想,他之所以会跟我们合作,还不是被我们逼着的。原来的那些人,他也不是真心跟他们合作的。而我们跟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我们也是逼着他跟我们合作的。恐怕在朱宣洛看起来,我们跟那批人也没什么两样的。甚至相比起来,朱宣洛看我们是更加不顺眼了。 “那些人虽然也是逼着他,但是只要他们成功了,朱宣洛却是能坐上王爷的宝座。到时候就算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相比起来,朱宣洛也没什么抱怨的了。 “可是他现在跟我们合作。等到这边的事情一结束,他就得跟着我们会京城去了。之前我跟他说了不少的好话,不过你觉得,我说的那些他会相信吗?恐怕就连王猛你都不信吧。到时候,就算是太后她当真是对朱宣圻痛恨的很,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是之后,却也未必会让朱宣洛继承蜀王的王位了。毕竟对于朱宣洛,太后她也不了解,也自然是不会将一个自己不了解,不知道会不会听话的人扶上蜀王的王位的。 “朱宣洛不是个蠢人,这一点就算是我们不告诉他,他也绝对能够想得到的。如果,那本族谱就放在咱们这里的话,我是害怕他会起什么异心。与其如此,担心他会干出来什么,还不如干脆点,让人送到京城去,断了他的念向,再逼他一次的好。” “大人说的有道理。”王猛同意了张凡的话,“那既然如此,卑职这就去衙门里让下面准备了。不过,朱宣洛和夏凌波那边……” “你只管去做你的事情。”张凡自然知道王猛要说什么,“朱宣洛和夏凌波那边,我会去找机会跟他们说的。同在王府中,我去找人也方便一点。朱宣洛自然不用提,要找他很方便。不过夏凌波那边就有些麻烦了,毕竟她不管怎么说也是王妃,我要见她,却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让朱宣洛去传话?”王猛提议到。 “不,既然已经有了九成把握了,那咱们也要更确保更加不会出问题才行。”张凡说道,“虽然让朱宣洛去找她也行,但是她毕竟是蜀王府的侍卫,想要见王妃,却也是要有理由才行的。与其找那些理由,万一让朱宣圻怀疑起来了就不好了。” “大人说的是,这个法子看起来不行。”王猛点头说道,“那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呢?对了,如果让乔安娜小姐去……嗯,这个……大人……”原本,王猛的意思很明确。既然让朱宣洛去通知夏凌波的话,他必须要找个理由才能见到夏凌波。但是今天的事情必须要慎重才行,就算是平常朱宣洛去找夏凌波,所编造一些不靠谱的理由也没有出什么问题。 但是,那也只不过是没有出问题而已,并不是绝对不会出问题。 在今天,既然事情如此要紧,那就要更加慎重才行,绝对不能让一点问题发生。 而让乔安娜去跟夏凌波说话的话,那就完全不会引起朱宣圻的怀疑了。毕竟,都是女子,平日里都在王府里甚少出门的夏凌波,能够有人跟她说说话的话,朱宣圻自然是不会过问什么的。 但是,王猛话说到一半却是停住了,他想到了今天早上所看到的事情。 “嗯,让乔安娜去传话……”不过,张凡却是没有考虑那么多,王猛的话,反倒是让他思索了起来,“这倒是个好办法,如果是乔安娜去的话,想来也是不会引起朱宣圻的什么怀疑了。而且所说的话,也不需要太过明白,只要能够让夏凌波知道咱们今天晚上要行动就足够了。 “不错,就这么定了。不过如今倒也不急,等乔安娜醒了我再跟她说吧。王猛你现在就去衙门里,让下面的人准备好。” “是,大人,卑职明白了。”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得拖住他 王猛出了蜀王府之后,就马上赶到衙门去准备了访问:)之前,因为要做这件事情,所以这方面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 。 虽然这里不是京城,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他们要应付大明朝这么广大的地域,所以不可能将那些在各行中顶尖的人全都集中到京城里去。万一什么时候地方上有什么事情要做,却是找不到人,那就麻烦了。 所以,当张凡的命令下达了之后,王猛就马上让人去将四川,乃至附近几个省里,在伪造书画这方面非常有造诣的一批人给弄了过来。 其中有些人,也是跟锦衣卫有所联系的,早就不是第一次接这种活了。而还有的,根本就是锦衣卫的人,所以他们倒是没什么。虽然这年刚刚过了就要赶到成都来,随时待命,的确是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但是他们却是没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倒是那些个,平常跟锦衣卫并没有什么联系,甚至有的人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事情的。这些人对于将他们弄来这件事情,实在是抱怨颇多。毕竟正月初一这一天,还不能跟家人过个年,就要被人从家里拖出来。那些原本就住在成都的人,倒还好,只要随时听命就行了,不用到别的地方去。但是那些个家不住在成都府,而是在四川其他地方,甚至于,根本就不在四川省的人,就很不爽了。毕竟要在成都府里待命,还不能离开,他们怎么可能没有怨言呢。 但是,有怨言也没有办法。这些人虽然不知道找他们的人就是锦衣卫的,但是看到他们的装束,也就明白过来了。或许他们不知道这些人锦衣卫的身份,但是觉得明白他们跟朝廷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即便是心里面再怎么不爽,也只能憋着,不敢吵闹的。 不过说起来,倒也不是王猛或者他手下的人闲得无聊,非要拉着这些人一起来。也并不是说锦衣卫所有的这方面的人数量不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这件事情,原本倒是有很多的时间来完成,也不需要找这么多人来做这件事情。但是如今,因为之前的王府偷盗事件,让朱宣圻变得异常敏感起来了,每天晚上都要去自己的房间查看一下。而这,也就让张凡他们渀制那本族谱的时间,变得只剩下一天了。 蜀王一系到现在也有近两百年了,子孙众多。一天的时间,仓促之下却也是能够做得出来,但是质量就会变得很低了。而为了防止朱宣圻短时间里能够看出来破绽,所以这一天的时间里面,他们要做的尽量逼真才行。要不然到时候让朱宣圻看出来破绽,就麻烦了。 而这方面的人,跟锦衣卫有关系的,虽然这方面的手艺很不错,但是却并不是顶尖的。而顶尖的人,光是靠着这么个手艺,就绝对能吃得饱饭,还会非常富裕的。有的人,更是能靠着这么一手,得到许多大人物的青睐。 虽然对于锦衣卫这么个直接对皇帝负责的组织来说,找到这些人帮忙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长久地霸占着某个人的话,到时候会有什么麻烦也说不定。为了免除这些麻烦,所以只要是有些背景的人,锦衣卫也尽量不会去找他们的。 但是这一次,毕竟要做的事情不同。不仅是要赶时间,在赶时间的同时,还必须要保证东西做出来的质量过关。当然,一天的时间,即便是有这么十几个人共同渀制这么一件东西,但是时间毕竟是太少了。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做的毫无破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张凡所要求的,并不是完全一模一样,即便是仔细地对比,也要花费好大的劲才能看出来破绽。而是只要不出大的问题,让朱宣圻这种熟知它的人翻看一番,只要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问题也就足够了。 毕竟,朱宣圻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东西被人盯上了,只是知道是自己的东西罢了。而在张凡想来,一个人登上王位十年的时间,绝对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每天晚上,朱宣圻去查看一番,也没有花费多长时间。想来他也只是将那些对他重要的东西挨个看一遍罢了。甚至于,对于这本族谱,他都未必会舀起来翻看,只是要确定它还在原处就好了。 既然如此,张凡所要准备的就是,万一朱宣圻心血来潮,舀起来翻看一番。但是也不要让他看出来什么问题就行了。 而让这么多人同时来做这么一件事情,说起来是小题大做,但是却并不是如此了。十几个人分工的话,即便是一本记载着人数众多的族谱,也用不了多长的功夫。分下来的话,一个人也就不过是一二十页的分量。当然,一二十页,对于一个人,一天的时间来说,或许当真是有些急了。但是这些人都不是新手,即便是那些不是跟锦衣卫有联系的人,也接到过需要马上就完成的活,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问题。 说起来,刚才提到过的,既然是作为一个王爷十年的时间,想起来也必然是会有 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对。而且,张凡敢确定,朱宣圻的那些个事情当中,能够帮助张凡完成他这一次的目的的秘密,绝对不会少的。 但是,张凡就仅仅盯上了这么一件事情,却是不去考虑别的了。 不过,这倒不是怪张凡死心眼,实在是因为他只能这么做。毕竟给他的时间并不是太多,而现在,张凡他们也就只掌握了这么一个消息。或许,在朱宣圻的房间里面,当中有什么东西,比起跟朱宣洛的合作,更能够让张凡他们轻而易举地完成李太后所交代的任务也说不定。但是,即便是张凡让王猛将东西给弄到手了,他们却是没有时间去一一调查验证了。 这种事情,可不是说,你觉得这东西能行就能行的了。更重要的是,你要找到证据,证明它确实可行才行。要不然,一切都只不过是枉然罢了。 而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他们有着朱宣洛这个最好的选择摆在面前。虽然朱宣洛还是有些无法让张凡他们相信,但是就对于这个阶段来说,他的确是张凡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既然如此,那就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专注于眼前的事情就好了。张凡他们如今,就是这么考虑的。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就要开始继续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了。 既然要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考虑的完美一些,那么有些事情他就不得不做好准备,以防有什么事情发生。 今天晚上的事情,或许已经是有办法了。但是第二天呢?万一说第二天,朱宣圻突然之间心血来潮,要去自己的房间看看,那不就糟糕了吗!既然连今天的事情都考虑到了,那又不妨将明天的事情也考虑到,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而第二天,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够缠住朱宣圻呢?总不能叫夏凌波去缠着他一整天的时间吧,毕竟现在永宁府那边还在开战,可不是个合适的时候,如果当真这么干了,恐怕更加会引起朱宣圻的怀疑了,那样就麻烦了。所以,张凡还得要想到个别的法子,让朱宣圻绝对不回去怀疑的法子才行。 说起来,这才是比较困难的事情。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缠着人整整一天的时间,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头疼了。 跟朱宣圻说永宁那边的战事?这倒是能够拖延不少的时间,但是要说光是用这么一件事情拖延他整整一天的时间,张凡却是觉得有些不现实的。也就是说,张凡还得要找个别的理由才行。而且还必须合理一些才行,要不然相比起夏凌波来,张凡这么着没事找事的非要跟他说话,这才是更加会让朱宣圻怀疑呢。 而这对于张凡就很困难了。之前还好说,偏偏如今,张凡已经是跟朱宣圻那样子坦白过了。也就是说,朱宣圻现在完全可以不用去理会张凡什么。当然,朱宣圻不会这么做。但是,张凡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么一瞬间,张凡想起来了蜀王一系的那些旁支,那些小国的国主。突然之间,张凡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办法了。 思索了一番之后,张凡觉得这个法子当真是可行。而且如果用这个法子的话,凭着朱宣圻的那个性子,想要拖住他一天的时间,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乔安娜醒来之后,张凡将要她帮忙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而听到张凡需要她帮忙的乔安娜,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马上就答应了张凡。 之后,张凡便什么都没有做,就是等着王猛回来了。 而当王猛回来之后,张凡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王猛,我要你在出去一趟,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大人尽管吩咐,有什么事情要卑职去做的。”王猛回答道。 “我要你去给我找几个死囚。”张凡说道。 而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猛立刻是一伙了起来。h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想个法子 听到张凡的话,王猛是彻底疑惑了。、。 他不知道张凡为什么这么做,让他去找些死囚来。或许在平时,王猛倒是不会去管那么多问题,甚至他心里面也想都不会去想。在他看来,张凡行事必然有其道理。或许在什么时候,张凡有了什么想法,并没有提前跟他们商量。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情形却是不一样了。王猛不知道在这么个时候,张凡要去找这些死囚是要做什么的。一般来说,找这些人过来,目的也都非常明确。要么就是要陷害什么人,要么就是要给什么人做一场戏。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王猛也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这些事情的。 一群死囚,对于永宁府的战事毫无帮助,也不可能帮着他们去宰了张勇和王新两个人。而这边蜀王府里面的事情,是要他王猛一个人去偷取那本族谱,这也就是王猛一个人的事情了,根本就是跟这么一群死囚是毫无关系的。而这才是让王猛对于张凡的这个举动抱有疑虑了。 “呵呵,我知道你想不明白。”张凡说道,“我是在为明天的事情考虑。不是以后,就是明天一天的事情。” “明天?”因为被张凡的这个提议给弄晕了,所以即便是张凡这么一说,王猛一时之间还是没有想出来,到底一群死囚跟明天到底有什么关系,“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王猛的这番话一说,这一次倒是张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明天能拖住朱宣圻嘛!要不然,明天万一他想起来什么,会自己房间看一看,发现那本族谱不在了,岂不是露馅了!” “原来大人是为了这件事情。”被张凡这么一提醒,王猛这才算是想起来了,不过想起来这件事情之后,王猛对于张凡的这个提议,不但是没有弄明白,反而是变得更加疑惑了,“可是,卑职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群死囚,就能够拖得住王爷一整天的时间? “难不成,大人要给王爷看什么平常看不到的东西?是让他看看咱们怎么审问犯人,还是说让那些死囚相斗?”这是王猛的脑海当中马上就跳出来的一个想法。 虽然说,许给那些死囚们一些根本就不可能兑现的诺言,然后让他们互相争斗,这种事情非常的不人道,但是也的确是有人这么干过,就是王猛自己,也是在别的地方见过这种事情。不过,锦衣卫却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如果说张凡想要用这个办法的话,王猛自然是不会反对,但是心中却也并不是怎么赞同的。 说起来这个法子,的确是有些太过了。即便是死囚,在没有处刑之前,也不能这么干。审问他们,甚至于在审问他们的过程中,用了不少的激烈手段,这倒是另外一种说法了。但是死囚这两个字,也就说明这些人,要么是已经挺不过大刑伺候而招供了,要么就是那种硬挺着不说,但是锦衣卫又舀他们没办法的人了。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也已经算是到头了,所剩下来的,要么就是等待着行刑处决他们的那一天,要么就是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一直待到死亡为止。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这些人的遭遇,已经是非常凄惨了。而已经如此凄惨的这些人,即便是在人生的最后的这么一段时间里面,他们无法自由不说,却还要被人如此玩弄。 王猛的确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这听起来的确是有些奇怪,毕竟他身为锦衣卫,像是这种事情干的绝对不少。而且王猛平日里,对于上面所交代下来的事情,全都能够完成,也绝对不是会心慈手软的主。可是这也是在必须如此的时候。 而之后,王猛就不想这么做了。算是他写给自己找了个能够自我平静的理由吧。 可是现在,张凡却是有可能出了这么个主意,这让王猛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不,你误会了。”张凡却是没有在意王猛此时的想法,但是他知道王猛是想偏了,说道,“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打算这么做。当然,若是有必要,审问犯人的戏码,日后还是不能缺少的。但是让死球门自相残杀,我还做不出来。”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猛这才算是放下心来。但是随即,他又更加地疑惑起来了:“那大人要这些死囚是打算……”既然张凡并不是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去做,这么一来,王猛就当真是有点弄不明白,张凡到底是打算干什么了。 “实际上,我要这些死囚,也只不过是装装门面罢了。”张凡解释道,对于王猛,他并没有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或许,我也未必能用得着这些人。但是既然想要拖住朱宣圻一天的时间,那就不一定了。” “大人莫不是想要借着这些死囚,跟王爷说些什么?”听到张凡把话说到这里,王猛也是已经有些明白了,“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王爷如此关注呢?” “我是这么打算的。”张凡并没有马上就回答王猛,而是说起来自己的计划,“若是他明天一天都不去自己的房间,那倒是无所谓了。但是我们不能确定,所以这个准备是一定要做的。而且,我说是要拖他一整天的时间,可是我也未必能想得到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是找一件他相当在意的事情,但是想来也是没有办法耗费他一整天的时间了。 “所以,不光是今天晚上,明天我还需要夏凌波帮忙。只不过明天,就是不用她去做什么了,而是要她给我看好朱宣圻,最好明天能时刻都跟在他的身边。这么一来,就算是朱宣圻有什么怀疑,也绝对不会算到我们头上的。而一旦朱宣圻要去自己房间的时候,就让夏凌波马上给我通风报信,我立刻就会将他找去说事情。 “这么一来的话,能省掉我们不少的时间。而且若是运气好的话,也根本就用不着我出场了。我也不用耗费了这么个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办法。” “大人的打算,卑职明白了。”王猛说道,“而且大人的这个打算,卑职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到时候等到王爷他要回房了,再让夏凌波来通知王爷。或许时间上有些紧,但是王爷如果听到大人找他的话,他也绝对不会耽搁的。 “只不过,卑职有些担心。万一说,王爷他明天还当真就是放心不下了,一大早上起来之后,就要去自己房间里看一遍的话。到时候夏凌波通知了大人,大人也拖住了王爷。可是到那个时候,大人打算找什么理由来拖住王爷一整天的时间呢?” “这就是我刚才才想到的办法了。”张凡笑着说道,“说起来,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你不想想,他之所以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去自己房中查看一番,到底是因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上一次,王府里进了人来偷东西的缘故嘛!而且,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王府外的事情,咱们擒住那几个人的时候,动静也是不小。虽然没什么人来打扰,但是知道那件事情的人也是不少,王府中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虽然平日里,王府的下人嘴上不怎么说这件事情,但是就连我,有时候都能偶尔听到这里的下人在谈论这件事情。 “至于朱宣圻,他是绝对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且,我敢肯定,他对这件事情绝对是有些想法的。大年初一早上的那天,我发现朱宣圻的情绪,很明显跟以前有些不一样。虽然他也从来没有明说过,但是很明显,他是因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才会变得不同寻常的。 “想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这里是蜀王府,占地这么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里是蜀王府的地盘。敢在这里闹事的人,绝对不会是碰巧到了这里的,绝对是跟蜀王府有了什么牵连的。 “再加上那天晚上的事情,跟之前这里被人潜入的日子也实在是差不了几天。就算是朱宣圻自己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但是他也不会觉得,这两件事情就是完全没有关系的。想来,他就这么毫无头绪的胡乱猜测,这几天更是心神不宁了吧。 “而如果我去告诉他,那件事情我已经有了头绪。你想,他会不会感兴趣呢?” “大人说的不错。”王猛说道,“若是用这么个道理的话,想来王爷他也会很是上心的。大人只需要多编些东西,到时候,想要拖住他,也不成问题。只不过,大人打算把这脏水泼到谁的头上去呢?要是这里面没有什么太大的牵连的话,想来想要拖住王爷太长时间也是不行的吧。” “这是自然的。”张凡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我也已经有了打算了。先给你说说,你想想,最近蜀王府中都来了些什么人?” “来人?”王猛有些奇怪了,“不就是咱们这些人,除了咱们,还有就是……”王猛说到这里停住了,他已经想到了。 “不错。”张凡笑着说道,“就是那些人了!” 小说阅读下载尽在更新超快小说更多: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拖延办法 张凡的话一说出来,王猛虽然说还猜不到其中张凡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细节,但是他已经大概知道张凡是打算做什么了。 说到最近到蜀王府里住过的人,除了张凡这么一批从京城里远道而来的人之外,也就只有蜀王一系的那些来这里过年的人了。很显然,张凡不可能把主意打到自己人的身,那也就是说,张凡是要让那些人来背黑锅了。 虽然说,做这种事情,并不能够长久,只要朱宣圻一旦有所怀疑,只需要找人稍微调查一番,就能够马识破张凡的谎言了。但是张凡并不在意这些,他所要的只不过是这么一锤子买卖,只要能够拖得住朱宣圻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等到明天过去之后,朱宣圻就算是当场就开始怀疑张凡,但是也得要一天的时间来调查。等到他查清楚来质问张凡的时候,张凡完全可以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什么差错了,或者其中另有阴谋之类的,理由是千千万万的,根本就不用为了这种事情费神。 最主要的是,张凡要用这个办法,也是看准了时机的。现在四川的局面,虽然很稳定,再加刘显的首战大捷,所有的人全都相信,那些叛军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镇压下去了。对于那些知道内情的人看来,自然是如此的;而就算是对于那些并不知道内情的老百姓们来说,最起码表面看起来是形势一片大好,所以他们也相信事情最终会是如此。因此,四川现在虽然面临着战乱,但是实际,那根本就不会发生,局势也在稳定之中的。 可是,即便是稳定,但是现在依然是个非常时刻,不是能够随意轻举妄动的时候。而对于朱宣圻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说起来,这一次的事情,朱宣圻当真是表现出来了贤王风范。他作为蜀王,手下有两千人。而且按照朝廷以往的处世态度,已经惯例的默许礀态,这两千人只是对外报的一个数字而已,实际人数只会多,不会少的。 而这一次,战事起来了。朱宣圻却是没有因为要顾及自己的性命,就将这些兵马调来成都府,将自己的蜀王府团团守住。而是让他们留在驻地,甚至让他们派了人去周边各府,为的就是安定人心。 虽然说,朱宣圻应该明白,那叛乱的两万多人是绝对不可能冲进四川而给他带来什么威胁的。他这么做,看起来或许有些故意做作了。但是实际,能够做得到这一点的人,还当真是不多的。而朱宣圻能够这么做,的确是让人侧目的。 这也更加坚定了张凡之前的想法。没错,朱宣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且问题很大。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他之前的遭遇,以及自尊心所驱使的而已。虽然这种问题,在他登蜀王的王位之后,已经是持续了十多年了,但是无疑,现在这种状况正在慢慢消退。 所以,张凡看得明白,相比起来朱宣洛,他更加希望是朱宣圻留在这个位子面。试想,比之朱宣洛可以说是幸福的太多的朱宣圻,在他登蜀王的王位之后,就已经弄出来这么多的事情,还长达十年的时间,到了现在才有所消退。如果说是现在的朱宣洛登王位的话,那他将过往的种种爆发出来,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总而言之,打消一下朱宣圻的气焰是必要的,所以张凡还是会继续完成李太后所交代的任务。这样,让朱宣圻碰到一个大钉子,也能有助于朱宣圻早点将那些心思给埋下去。不说他将来对朝廷有利,无害就好了。 而李太后那边,张凡也有这个自信能够说服她。就算是李太后这一次真的是一时之间觉得气愤不过,再加朱翊钧又受了这么大的“罪”,让她觉得不把朱宣圻制裁的狠一点就难解心头之恨。可是李太后毕竟不是一个只知道顾及自身利益而毫无大局之见的女流之辈,她如今所做的一切,还不全都是为了将来,给朱翊钧一个没有任何麻烦的天下嘛! 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就比较好劝说了。他只要告诉李太后,相比起让朱宣圻下台,换一个朱宣洛来说,更加方便的是,继续让朱宣圻坐在蜀王的王位。他只要告诉李太后,朱宣圻已经不打算再惹麻烦就行了。当然,李太后或许不太会轻信张凡的一面之词,但是,张凡会使出最大的力气,让她相信的。毕竟,这样才是真的对朝廷好。 不过,如今还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现在,相比起张凡脑子里面所想的东西,王猛却是更加关心张凡的这个想法的可行性了。 在张凡提出来这个方法的时候,王猛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 只是稍微这么想了想,王猛就明白了。张凡的这个办法的确是好得很。能够将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跟现实当中的人所联系起来,让其看起来的确是有所关联的。试想,若是说一群外人想要对蜀王府不利的话,这种事情就算是确有其事,却也是很难让朱宣圻这个王爷相信的。而对于张凡他们来说,即便是他们知道缘由,也不可能跟朱宣圻实话实说的。 但是,若是用到那些人作为理由的话,朱宣圻却就有可能相信了。而这其中的道理,实际非常简单的。外面的人朱宣圻不熟悉,那就用里面的人好了。而且,张凡所选的人,还是蜀王一系的人,也就是说,都是跟朱宣圻有血缘关系的这些人。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这句话的另外一层意思也就是说,同为一家人,当中所发生的事情,实在也是不会少的。而对于蜀王一系这种家大业大,又是身份显贵,又是权势极大的人家来说,这样的家族之中,不可能没有问题,而且还都是大问题。 那些下面小国的国主之间到底有什么纠纷,张凡管不着。但是他所要的,实际就是这些人,或者是当中的某一个,跟朱宣圻之间的矛盾了。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平常了。即便是原本并没有这些事情的,只要张凡能够稍微做作文章,想要让朱宣圻相信,根本就不是问题。再加朱宣圻如今,疑心病实在是太重了,经过张凡这么一撩拨的话,绝对能够中招的。 而且,还不光是如此。 “我已经打算好了。”张凡继续对王猛说道,“就是用大年三十晚的那件事情。” “大人的意思是……”王猛接着张凡的话说道,“是要将那天晚所发生的事情,跟蜀王一系的某一个人联系起来?” “不错,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么一来的话,只要我稍微点一点朱宣圻,就可以了。而且,他也很关注这种事情。这么一来的话,我就不用说的太细,他自己就会往那方面去想了。而且这么一来,我的话不用说的太细,这样的话,我会马就露出破绽的几率也就很小了。” “大人的办法不错,只不过,卑职还有些不放心的地方。”王猛继续说道,“到底,大人打算用什么理由来跟王爷说呢?毕竟,大年三十的那天晚,所发生的事情,虽然说是咱们抓人,并没有见血。可是卑职如今所听到的传闻,都在说那天晚是有人在王府院墙外火拼。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开始传的,传到现在,已经说是出了人命了。 “不过,传言卑职倒是不怎么在乎。卑职在乎的是,如今这个传言已经是传到了王爷的耳朵里去了。卑职是怕就连王爷也都是这么看的。到时候,如果王爷怀疑起来的话,那该怎么办?毕竟,如果说蜀王一系的人,想要从王爷那里弄什么东西的话,倒还是说得通。但是如果说他们跟人命案子有关系的话,恐怕就连王爷也不会相信的。” “的确是如你所说的这样。”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也已经是考虑过了。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人命案子什么的告诉他。我只是跟他说,那天晚所发生的事情,跟这蜀王府有些关系,而且我会暗中告诉他,就是他的那些亲戚做的这件事情。 “至于说那些个传闻嘛,我自然是会跟他说,那些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了。想来,恐怕他就算是听过了那些个传闻,也不会当真就认为,这里发生了什么人命案子。而且我再跟他说关系到蜀王府,他就会相信了。毕竟那天之后,蜀王府没有任何人失踪或者突然死了。这么一来,他也就容易相信了。 “只不过,关于那天晚有人潜进王府来偷东西的事情,我确实有些不太好说了。” “卑职觉得,还是不要跟王爷提的好。”王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咱们的目的是要拖住王爷,方便咱们行事。万一王爷心生怀疑,再被大人这么一提,更加疑心,那就不好了。” “嗯,你说的不错。”张凡说道,“这样反而是不危险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不听劝告 当天晚上,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事项。 (:) 在做好了第二天的打算之后,张凡让蜀王府中的侍女去找了乔安娜过来,让她在跟夏凌波交代的时候,多跟她说一句,要她明天全天都跟着朱宣圻。只要一旦朱宣圻想要去自己的房间的话,就将消息通报给张凡。 虽然说夏凌波已经知道了,张凡他们跟朱宣洛的主要目的,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分别,但是乔安娜所传给她的话,还是让夏凌波有些不太明白。她虽然知道,拖住朱宣圻可能是为了不让他发现有东西丢了,但是她并不知道张凡他们有伪造一份再放回去的打算。原本她还以为,张凡舀到了族谱就会马上离开了呢,所以她这才是没有想到这么个事情。 不过,夏凌波还是很好地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她是个眼线,并不是什么细作或者执行的人,她只不过是要将目标给盯紧了,一旦对方有了什么动作,她就要马上把消息给传出去才行。夏凌波就是做这些的。其他的事情,她并不用去考虑太多,也不需要她操什么心思。她只要照着去做就可以了。 对于夏凌波来说,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所要汇报的人,从五毒教变成了张凡。但是这对于夏凌波来说也并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这么做能够让她所心爱的玉儿姐姐安全无事,她就更加没有理由不听话了。 夏凌波这边算是办妥了。而接下来,张凡还要去找朱宣洛,让他帮忙才行。虽然说,如今在张凡的打算当中,可以说朱宣洛已经是彻底的悲剧了。但是,这一点如今的朱宣洛是不清楚的。而且,张凡也并不打算告诉他什么。 所以,对如今的朱宣洛而言,他是知道自己跟张凡合作,或许并不会有多好。但是他别无选择,他只能这么做。而这唯一的选择,让朱宣洛的思绪不由自主地会往好的方向去想,会让他觉得,跟张凡的合作,或许不会有什么太过美好的结局,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了,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对于抱有着这么一种想法的朱宣洛而言,如今的他,是绝对会听张凡的吩咐的。再者说了,张凡所要求他去做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已经是早就已经商量好的事情了。既然如此,他自然会好好去做,没有拒绝的理由的。 所以,张凡现在已经是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安排好了。而现在的他,除了等着夜晚的到来之外,也就只有在这里等待,等待永宁那边会传过来好消息,告诉他梁超已经是把任务给完成了。甚至于不仅仅只是完成,就连方振乾也给救出来了。 说到方振乾的事情,张凡是不由自主地会想到方月玲了。而一想到方月玲,张凡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自从五毒教出了事情之后,方月玲就带着五毒教的众人来到了这里,暂时投靠了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而且,两人之间也已经是好好地谈过了一次,如今是不会有问题的。 但是,张凡所奇怪的并不是这些,他是在奇怪方月玲,为何现在不来找他了。下面报上来的消息说,如今方月玲就安心地跟她所带来的人呆在锦衣卫为他们所安排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动向。而正是这样,才是让张凡觉得怀疑的地方。 现在,正是拯救方振乾的时候。而对于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想也知道,方月玲必然是非常在意的。可是,在张凡提出来能够允许他的人一同前往永宁府的要求之后,方月玲答应了下来,她并没有亲自前去,而是派遣了自己的手下去。 但是,这几天过去,方月玲却是没有来找过他说过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东西。这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对于一件极为关心的事情,方月玲却是不管不问。如果说她这几天,三番五次地来让人传话,或者干脆亲自来见张凡,这或许会让张凡觉得有些烦恼,但是他不会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方月玲根本就不来找他了,他倒是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到底是什么,张凡现在也是说不准,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样子不正常的。而对于张凡来说,在锦衣卫中这么多年下来,但凡是什么事情,虽然还没有发现问题,但是已经觉得不正常了,那么也就是说,必然是已经出了什么问题了,只不过他还没有看到而已。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张凡想了半天,却是没有找到什么破绽。 张凡这么想着,想起来,那天方月玲带着人来到成都找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只不过因为这几天,一边要忙着朱宣圻这里的事情,一边还要担心永宁府那边的问题,所以张凡即便是想着这么件事,但是也没有去考虑什么。 不过现在,稍微有了一点点时间的张凡,却是重新将这个问题放在了自己首要考虑的地方了。 但是,最是让张凡觉得怪异的,是方月玲居然没有提玉儿的事情。不,倒也不是没有提,只不过张凡回想起当时他跟方月玲的对话,总是觉得,对方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张凡并不觉得方月玲会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发生的时间,距离方月玲到达成都的时间并不远。很有可能,那天方月玲在揭破了夏凌波的身份之后,玉儿根本就没有回到五毒教,就遇上了逃出来的方月玲一行人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玉儿绝对不敢有所隐瞒的。毕竟现在,五毒教有了大难,急需要他的帮助。而玉儿又刚刚跟张凡闹了一场不愉快的事情,虽然最后解决了,但是她也明白,张凡已经是对她极为不爽了。 如果说,方月玲在这么个不知情的地方敢来投奔张凡,而张凡不愿意接纳他们,还提起来这件事情的话。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很有可能会让方月玲慌乱之下坏了大事。五毒教会怎么样,想来玉儿并不会担心,但是方月玲绝对也不会好过,这就是玉儿所关心的了。所以不管怎么去想,玉儿都一定是已经将事情告诉了方月玲了。 而实际上,事情也就是如此的。玉儿在半路上遇到了前往成都的方月玲一行人。在听说了黎阳背叛,弄得五毒教分崩离析之后,玉儿就知道事情已经没办法掩饰了。她便是一五一十地将在成都所发生的事情全数告诉了方月玲。目的也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让方月玲早早地做好准备,以便迎接张凡的发难。 而对于这件事情,方月玲并没有责怪玉儿什么。一来她是觉得玉儿就算是无意之中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她的目的绝对是为了自己好的;二来就是方月玲为人处事虽然天真了一些,但是她绝对不傻的,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如今再去责怪谁,根本就无济于事了。 所以,来见张凡的方月玲,实际上已经是准备了很多种办法来应付张凡的发难。好在,张凡并没有那么做,这让她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张凡想不明白,为何她不提玉儿的事情。如果说方月玲见了张凡立刻就说这件事情,还向张凡道歉的话,想来张凡也是更加没有理由找他们的麻烦了。但是,她还是没有这么做。 “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张凡的心中想到,但是到底是什么,张凡就有些…… 等等。张凡突然想到了。玉儿,就是玉儿,这个关键的人物。 方月玲或许没有提到玉儿的事情,但是张凡敢肯定,她绝对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也就是说,玉儿绝对是跟她在一起的。 但是,现在玉儿人在哪里? 下面汇报回来的情况,并没有提到玉儿的人也跟五毒教的人在一起。 “难不成说……”张凡的心中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恐怕,方月玲根本就没有听张凡的话,还是执意要前往永宁府。只怕是如今,她已经是在永宁府带着自己的手下寻找自己的父亲了。而梁超想来也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只不过因为永宁现在的情形,再加上他们要搜查这么多地方,恐怕也没有办法传消息回来了。 而这边,之所以还能够听得到方月玲还留在成都的汇报,恐怕那个就是玉儿假扮的了。 越是这么想, 张凡越是觉得这样子有可能。到最后,他几乎都能够肯定,事情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想明白之后,张凡马上就想要找王猛过来说这件事情。不过,张凡的脚步走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方月玲人都已经在永宁了,现在还能想什么办法! 他倒是不担心别的,而是担心方月玲一个冲动之下,带着人胡乱行动,会打草惊蛇。救不救得到方振乾还是其次,但是如果是因为他们的缘故而让梁超他们有了麻烦的话,那可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暗自咬紧牙关,心中也是有了打算。如果说这一次因为方月玲的胡乱行事而让梁超他们有了什么危险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五毒教的这帮人的。h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不听劝告 文字更新最快……)@!!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夜幕降临 下午想到的事情,一直是让张凡觉得心神不宁。 。. (请记住我们的他只要一想到,方月玲去了永宁府,很有可能让执行任务的梁一行人,受到什么危险,心里面就觉得自己无法放下。有可能,梁能够完成任务,但是自己却是未必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又或者梁倒是安全地回来了,但是那两个人却是因为方月玲的缘故,而事先逃走了;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梁不仅仅没有完成张凡的交代,还要拖上自己的性命。 这三种,全都是张凡所不想要看到的。并不是因为张凡的要求太多,而是这件事情,它就必须得这么来才行。要不然张凡这么长时间的策划,岂不是都浪费了。 可是如今,张凡只能这么担心着,他却是无能为力。他不可能再派人去永宁府,而且如今的局势,也根本派不了人过去。他也不可能去找五毒教的人说什么,毕竟方月玲的事情他们也做不了主,更重要的是如今方月玲人已经是在永宁了,再说这些也是无济于事了。 这让张凡是好一阵子担心,但是却又没有别的法子能够挽救。他只能够期待,梁一行人能够在如此不利的环境中,既能够完成自己所交代的任务,又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之前张凡虽然暗下决心,如果这一次的事情有了什么差池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方月玲的。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他的一种泄手段而已。如果事情当真是变成了那样子,就算是他怒极,杀了方月玲有待如何?已经失败的事情,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 在张凡担心着永宁那边的时候,时间已经在不经意之间流逝了。夜晚,也已经降临了。 最近这几天,朱宣圻的表现,有些低沉。或许就是因为这一次的造反。毕竟,那两个人所针对的乃是四川,乃是他朱宣圻的地盘。即便是他身为蜀王,就算是到时候两万叛贼攻了进来,他也绝对能够安全的。等到兵患结束,他还能够回来继续当他的王爷。但是,这种事情生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论是换了谁,也都不会高兴的。 所以这段时间的朱宣圻,一直都表现的有些消沉。最明显的一个表现就是,他每天都要喝不少的酒。 酒这种东西,说起来再过平常不过了,就连张凡,如今也每天都会喝上几口。但是,朱宣圻那可不是平常的那种,像是吃饭的时候弄上两口,而是当真每天都喝了不少。 虽然还不至于每天都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可是这几天,他总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识很清醒,做事也不糊涂,但是总是觉得有些消沉。 说起来,这也是张凡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了。明明每天都这么昏昏沉沉的,但是唯独,他每天晚上都要去自己的房间看一看。等到他看完了,才会回来,多多喝上几杯,再去睡觉。有的时候,他还是会拉上张凡一起。 张凡倒是无所谓。一来,既然这里是王府,即便是如同朱宣圻这边每日饮酒,所喝的也不会是凡品,大都是市面上很难得的好酒。或许价钱并不算多贵,但是非常难得。因此,张凡也觉得无所谓了,既然是好酒,每天多喝上几杯,倒也是无妨的。 二来就是,朱宣圻似乎并不是硬要拉着张凡喝酒。他只不过是想要找个人陪着他喝酒罢了,但是他并不会硬要灌张凡的酒。张凡想喝就喝,不想喝酒坐在那里也没什么,只要他能够听朱宣圻唠叨几句就可以了。 有了这等美事,张凡自然是乐得清闲的。又有美酒,又不会非要喝的不省人事的,当然是好事啊。 而今天,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吃过晚饭之后,已经是戌时了。而等到了亥时之初的时候,就有人来唤张凡,说是朱宣圻请他过去了。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朱宣圻这就是要拉他去喝酒的。而随之而来的,还有朱宣洛。 说起来,其实根本就不用让朱宣洛来专门通知他,只要有人来唤张凡,说是朱宣圻请他去饮酒,那也就是说明,他已经去过自己的房间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能够慎重就慎重一些为好。而张凡向朱宣洛点了点头,朱宣洛自然是明白的,转身离开,却并不是回去,而是向王府的大门走去。他要出去,通知已经等在附近的王猛,通知他已经可以行动了。 而张凡,却是到了朱宣圻这里。说起来,似乎因为这几天每天那都是这样,朱宣圻已经觉得张凡每天这个时候来陪他喝酒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如今,等张凡到了之后就现,朱宣圻早就已经命人摆好了酒具和菜肴,就等着他到来了。 看到这里,张凡心中不由得有些无奈。看来,朱宣圻的心事不少。虽然这几天,每天晚上他跟张凡所说的,实际上都是关于他这个王爷不好当,还有就是这一次的造反的事情。不过张凡倒是能够感觉的出来,朱宣圻应该是还有其他的心事,只不过他从来也不提罢了。 倒是有一点,张凡现了,而且很明显。那一次两人之间的那番谈话之后,朱宣圻就开始刻意地回避那个话题了。就算是他跟张凡两人喝酒,他已经是微醺了,而意识还非常清醒的张凡还想要套他的话,他也是不肯说任何关于那件事情的话题的。更像是,他自己将那件事情给忘记了一般。 张凡倒不是要赞叹朱宣圻的意志力,但是他总觉得,朱宣圻每当听到他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面上有些奇怪的表情。只不过,对于这种表情,张凡却是辨别不出来那些到底是什么。 “张大人来了。”朱宣圻先开口,“说起来,刚才王大人来找过本王。他想让本王给张大人递个话。” “王大人?”张凡自然是知道朱宣圻所说的就是跟他一同来的王希烈了,但是他却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希烈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却不直接找他,反而是要找朱宣圻来转述。难不成又是什么难为的话题吗,“敢问王爷,到底是什么事情。” “王大人他们,似乎……归向心切啊。”朱宣圻无奈地笑着,说道,“不过想来,如今这里,虽然还没出过什么事情,但是总觉得,让人不放心啊。几位大人想要回京城去,也是自然的。” “原来如此。”张凡自然是明白朱宣圻所说的什么意思。感情,是王希烈他们几个人想要回去了。想来原因并不是因为离家时间太久,想家了,亦或是别的什么。毕竟他们如今住在蜀王府里,而且这里风景宜人,好吃好喝的,换了哪一个都会觉得舒爽。 而一旦回了京城之后,或许自己的家会让自己更加自在一些。但是每天那么多事情,哪里有留在这里,轻轻松松的舒服。 可问题是,如今这四川可不安稳啊。虽然说,造反的那些人,根本就是没有机会攻入四川的,但是这个危机却是始终存在的,不到刘显将这些人全都镇压了位置,这种危机感是始终不会消失的。 这么一来的话,这些人想要回京城去,倒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来的人当中,除了王希烈一个人之外,其他的大臣,都是根本就没有见识过战场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对于战乱的恐惧,也就可想而知了。而即便是王希烈,那一次的漠北之行,不仅没有让他对于战场这个地方有什么熟悉,只是让他觉得更加害怕了。 只不过,问题并不是这些,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这些人想要回去,不直接来找张凡商量,反而是先要跟朱宣圻说,然后再让朱宣圻来转告给他呢。张凡并不是那种丝毫不知道通情达理的人,而且这么个理由,他自己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反正,他们在这里所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本王明白张大人在想什么。”看到张凡的模样,朱宣圻笑着说道,“说起来,王大人之前来找本王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本王也是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听王大人一说,这才是明白过来。想来他们也是知道,如今这里的情形,他们虽然是没什么事情了,但是张大人恐怕也还得继续留在这里。 “想来怕是他们觉得,直接找张大人说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了,这才是来找本王向张大人传话的。” “这倒也是。”张凡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没什么,明儿个微臣就去找王大人,让他们自行决定去留。不过的确是如同王爷所言一般,如今这里生了这么件事情,微臣也得要留在这里,知道这边一切妥当了,才能回京了。” “不说这些了。”朱宣圻说道,“今晚还要劳烦张大人继续陪本王喝个痛快才行。” “王爷哪里的话。”张凡笑了笑,“王爷有吩咐,微臣又怎么能不听呢。更何况,饮此等美酒,岂不是让人痛快,微臣又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呢!” “呵呵,张大人所言极是。”朱宣圻也是高兴了起来,“闲话莫说,喝酒,喝酒。”说着话,他便开始斟酒了。 而张凡却是知道,现在王猛已经是开始动手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潜入王府 夜色正浓,戌末亥初之时,王猛就已经准备好,等在蜀王府周围的地方。(就等着里面传出来讯号,他就要开始行动了。 对于今天的事情,王猛虽然也是有所准备,但是却也并不觉得有多么难办。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凭着他的身手,这蜀王府虽然很大,但是他还未必能放在眼中。倒也不是王猛自视甚高什么的,他办事一向是谨慎的。只不过,蜀王府中的确是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不轻松呢! 说起来,今天晚上的行动,其中有一条,让朱宣洛帮忙。在张凡所策划的行动当中,朱宣洛在今天晚上的作用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要给张凡和王猛通风报信了。而另外的一个,实际上就是要他在王猛潜进王府的时候,多多照应一下。而这里所谓的照应,实际上就是要朱宣洛对于王猛的闯入视而不见了。 这个是张凡所策划的事情,所以王猛自然是不会反对,而且他也并没有反对的理由。只不过,虽然王猛嘴上不说什么,但是他的心里面,却是有些别的想法的。在这件事情上面,朱宣圻对于王猛来说,通风报信倒是有些用处的。毕竟做这种事情,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是不是会有什么突的情况,因此,有个人能够随时地知道目标的动向,并且马上告诉你,那是绝对重要的。 但是,要他们对于王猛的闯入视而不见的话,王猛觉得,这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了。为什么?不管怎么看,王猛都觉得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当然,既然事情已经展到朱宣洛要帮他们通风报信了,那么他自然是会对王猛的潜入视而不见的。但是在王猛看来,张凡是根本就没有必要故意要求这件事情。王猛有这个自信,就算是朱宣洛全神戒备,凭着他的身手,他也能够在完全不被朱宣洛现,甚至于他敢说,朱宣洛跟本就一点动静都听不到的情况下,完成张凡所交代的事情。 不过,说这些倒也不是为了表现王猛到底有多么厉害之类的,更重要的是,王猛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当真是非常之有信心的。而现在,他已经准备完全,就等着那边的信号了。 如今,王猛穿着一身黑衣,连脸都被抱住,只留下一双眼睛,躲在暗处,紧紧盯着蜀王府一面的院墙,在等着什么。 亥时这才刚刚过去没多久,王猛就看到了一个身影从蜀王府侧门的方向走来,借着月光,虽然看不清楚人脸,但是王猛能认得出来,那就是朱宣洛的身形。 只见朱宣洛,走到王猛对面的院墙边,并没有朝王猛走来,而是环顾四周一番。之后,他便在院墙上做了一个记号。做好了记号之后,朱宣洛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等了一会,又看了看四周。 这段时间里面,王猛是动都没有动过,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就如同一块死物一般。这个时候,就算是朱宣洛走到王猛的跟前,也根本就现不了他。 而在等了一会之后,朱宣洛就转身向他来的地方回去了。 王猛在朱宣洛离开了之后,却也没有马上就动,而是又等了一会,这才是闪身而出,向着王府的另外一个方向行去。 这似乎有些麻烦,不过,这却是王猛之前对张凡所要求的。 刚才,朱宣洛到了这里,并没有朝着王猛走过去,并不是因为之前所约好的,而是他当真就看不见,也不知道王猛在哪里了。他刚才来的时候虽然知道,王猛已经是等在附近了,但是王猛到底在哪里,他却是不清楚的。 张凡将今天晚上的事情交给王猛去办,而王猛却是根本就没有对他说过自己有什么打算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原因就是不信任。不错,王猛到现在也都不相信朱宣洛。不只是王猛,就连张凡也都不相信朱宣洛,只不过相比较起来,王猛对于朱宣洛的防范更为强一些。 倒也不是说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就做的不够细致,只不过张凡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是考虑到了大的方面。在他看来,他自然是要防范朱宣洛的,但是也不用如此满面俱全,连一点点小小的地方都不放过。只要看住一些主要的地方,也就足够了。 而王猛跟张凡所侧重的地方不同了。张凡看的是大的方向,只要不出什么重大的问题,那就不需要太多关注了。毕竟,张凡所要做的事情,不只光是朱宣洛这么一件,还有别的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可是王猛却不同了,他是张凡的下属,而他的职责,就是要帮助张凡处理好各种事情。其中,自然也就是包括,如果张凡遇到什么麻烦,他自然是要马上去解决的。而且,对于一些潜在的威胁,也是在王猛需要处理的范围内。 而朱宣洛,如今就是处在这么个位置。王猛,非常地不信任他。就舀这一次的事情来说,明明是他们跟朱宣洛合作来完成这么一件事情,但是王猛却是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朱宣洛自己到底要怎么办,甚至连面都不见,只是要他通风报信而已。目的,就是害怕朱宣洛会暗中起什么异心,暗算他。 当然,王猛并不是害怕朱宣洛的暗算,而是害怕朱宣洛会做出来什么危害到这一次的行动的事情。当然,如果朱宣洛当真是有了这种想法的话,不论他找不到得到王猛,是他一个人还是说还有什么别的人,总之今天的行动都得要汤了。但是,最起码的,那么一来,张凡他们不会暴露了。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王猛对于朱宣洛是非常不信任的,所以才会弄得这么麻烦了。 不过,就现在的情形看起来,朱宣洛还没有背叛的打算,还是按照之前所商量好的来行事。只不过即便是如此,王猛对于朱宣洛还是不信任。不过不信任归不信任,但是最起码以后也就没有那么烦心了。 今天的事情只要能够顺利完成,王猛就算是再怎么不信任朱宣洛,也不会太怎么放在心上了。毕竟那个时候,朱宣洛就算是想,也做不出来什么了。 而再往这之后的事情,王猛也就不需要再操什么心了。等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是有李太后的安排。等到那个时候,朱宣洛就算是再想要翻起多大的风浪,也是无能为力的了。 就这个时候,王猛已经是翻进了蜀王府的院墙。他没有从后面去,虽然从那里的话,可以直接进入王府的后院,跳过前院的那么多的护卫,只剩下一个一般般的内院侍卫,以及一个就算是现他的踪迹,也根本不会出声的朱宣洛了。 并不是王猛故意挑选这种不好走的地方,只不过,他想要看一看蜀王府今天晚上的情形,顺便也确认好自己在到手东西之后的退出线路。 说起来,这蜀王府中,倒也的确是不同一般的。自从张凡住进去之后,王猛和梁两个人是能够随意进出这里的。而王猛晚上来这里找张凡的时候也不少,所以对于夜晚的蜀王府也是有所了解的。那个时候他就对这里有了一些了解了。 之所以说这里特别,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按照其他地方的护卫来说,比方说皇宫里,不论是内城还是外城,也不论是早上还是晚上,都有着许多侍卫在巡视,绝对不会放松的。当然,也没什么人会潜进皇宫里,不过一旦有人的话,却也不好抓,毕竟那里实在是太大了。 有的,要么就是一些王府中那样,前院的护卫比较松散,虽然人也不少,但是就显得有些松散了。而后院的人,却是非常多的。当然,主人休息的地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侍卫的,以免打扰到。可是后院的其他地方,却是有着不少的人。毕竟后院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极为重要的地方,绝对不会马虎大意的。 可是,这蜀王府却是不一样了。这里的前院,护卫的数量很多。虽然还是没有达到密不透风的地步,但是相比起其他地方而言,确实是要多出来那么一些了。 然而相比起来前院的护卫布置,这明摆着就是应该严密防守的后院,却是非常地松懈的。不,仅仅是用这么一个松懈还不足以表现这里的情形,说它是形同虚设却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想要从前院去往后院,如果不是王府中的人,实在是困难的很。隔三步差五步的,都有人来回巡视。但是一旦你进了后院,简直就如同不设防一般。 这里,就只有两个人在这巡视。两个人分别巡视后院的东西两面。而现在,其中一个还是跟张凡一伙的人。 也不知道朱宣圻到底是打得什么心思,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不过王猛自然是不会去关心那些的。再说了,朱宣圻这么做,对他自然是有好处的。 虽然前院的护卫很多,但是王猛并不放在眼里。而一旦他进了后院之后,那就更加方便行事了。 可以说,这是非常有利的。 不过王猛在躲过了护卫的巡视,顺利地进入了后院之后,并没有马上就去舀东西,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不必烦恼 话说王猛进了蜀王府的后院之后,并没有急着去朱宣圻的房间舀东西,而是前去了那间在黑夜中是如此亮堂的房间。 . 。 )里面,朱宣圻正在跟张凡饮酒。王猛自然是知道的,毕竟这段时间,这已经成为了朱宣圻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情了。 虽然说,今天晚上已经预定好了,要夏凌波给他们通风报信。但是现在,朱宣圻还没有去她那里。万一说朱宣圻在跟张凡分开之后,没有去夏凌波那里,而是又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趟,岂不是要坏事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王猛准备等到朱宣圻去了夏凌波的房间之后,再开始行动。 即便是这么一来,是要耗费不少的时间,而留给他们去渀制族谱的时间并不多,更何况还要做的一眼看不出真假,时间就比较紧了。但是相比起来,王猛还是认为,安全第一才是最重要的道理。 或许,到时候很有可能因为时间不够的原因,而让渀制的族谱出现了舍呢么瑕疵,增加了被朱宣圻现破绽的可能性。而相比起来,这个时候朱宣圻还会回自己房间的可能性实际上也不大。 但是王猛却是宁愿选择第一种,毕竟,那样的话,也是有可能被朱宣圻看出来破绽而已。但是如果选择第二种方式,万一朱宣圻回来了,现东西不见了,那么这件事情可就从根本上要失败了。 如果成功的话,到时候,李太后想要整治朱宣圻了,只要那这件事情出来就足够了。而这么一来的话,李太后的这种突然难,会让毫无准备的朱宣圻在吃惊之下根本就无力还击了。 但是如果他现在就现族谱不见了的话,即便是他不知道朱宣洛的存在,但是朱宣圻并不是个蠢人,他肯定能猜得到,不管是什么人偷了他的族谱,所为的肯定是想要用他唯一所关心的那件事情来对付他。那个时候,朱宣圻必然会有所准备的,虽然这边想不出来他会有什么办法,但是却不能排除他或许就能想出来什么办法,将这件事情给推脱过去了也说不定。 所以相比起来,王猛是宁愿选择第一种方式,虽然有风险,但是却并不是太大。当然,是相比起第二种选择来说,风险的确是小了不少了。 虽然时辰已经不早了,但是里面,朱宣圻却是没有这种自觉,还在喝着酒。看到这场面,王猛虽然也希望朱宣圻能早些结束这无聊的日常,赶紧回去睡觉。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就算他再着急,他也没有办法让朱宣圻早点离开。 倒是张凡,他倒是能做些什么。毕竟他也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能拖得太久了,要早点结束才行。所以,跟朱宣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说起来,张凡自然是知道这些的,而实际上他也对于朱宣圻这么久还不回去睡觉有些头疼。以前,虽然每天都这么着,但是也只不过半个时辰一炷香的功夫罢了。可是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朱宣圻却是耗了这么久的时间,都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是不回去。 说起来,张凡想了想,今天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能够让朱宣圻表现的不同寻常的。或许,今天只不过是朱宣圻偶然之间的不同寻常而已。 不过,这让张凡觉得有些不爽了。为什么平常都好好的,而一到自己这边要行动的时候,事情就开始对他不利了。不过,张凡倒也不是在抱怨什么,毕竟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遇到了这种情形,那么他所要做的并不是抱怨什么,而是想办法解决。 所以…… “王爷,还是少喝点。”张凡劝道,“平日里还是不要喝这么多酒的好,毕竟这酒虽然好喝,但是喝多了还是会伤身的。今天王爷已经喝了快有七八两酒了,而且如今时辰也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去休息。” “唉,这点酒本王我还不放在眼里。”朱宣圻说道,而且他现在虽然脸色是有些红润了,不过意识倒是非常清醒的,那双还很清明的眼睛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了,“没看到现在本王还清醒的很嘛。放心,张大人。” “不,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张凡说道,“微臣也知道王爷的酒量,这点酒自然是不会让王爷醉倒的。只是这段时间,王爷每天晚上都这么喝,时间一长,恐怕身子也受不住了。” “唉,本王这么着也是心里面不舒服啊。”朱宣圻突然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这几天,遇到一些事情,总觉得心里面有些不痛快。所以这才是每天晚上都这么着。如若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这样。 “借酒消愁愁更愁,话的确是没错。但是当真是有了烦心事的时候,又怎么可能离得开酒呢?” “微臣敢问一句,不知王爷到底是在烦恼什么?”张凡突然问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再跟朱宣圻扯这些东西,实在 是耽误时间,也问不出来什么。但是张凡还是这么问了,他突然对朱宣圻的话很感兴趣。 “又能有什么事情呢!”朱宣圻一副无奈的模样,苦笑了一番,说道,“想来本王会烦恼些什么,张大人都已经知道了,本王也就不再多说了。而且,不光是那件事情,最近这里又有人造反,还是想要对这四川不利。虽然本王是明明知道,只要有刘将军的大军镇守在这里,那些叛军根本就攻不进来,更何况张大人也是早有准备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里生了这种事情,本王还是觉得心中不快。所以这几天,才是如此了。倒是让张大人见笑了。” “唉,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张凡摇了摇头,说道,“谁人没碰到过不顺心的事情呢,微臣在没进朝中的时候,即便平日里只是在家中读,却也是会碰到许多烦心的事情。而进了朝中之后,烦心的事情也就更加多了。 “微臣都是如此了,更何况王爷身居如此位子,所要碰到的烦心事绝对比微臣要多了。说起来微臣这倒是有种班门弄斧的感觉了,但是微臣觉得,若是王爷每天都要因为这些烦心事而去借酒浇愁的话,那岂不是每天都要变得醉醺醺的了。” “呵呵,张大人说的不错。”对于张凡的话,朱宣圻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爽,反而是微笑着,说道,“倒也是本王有些太过执着了一些。想来也是如此,有些事情,虽然烦心,但是那可不是你烦心就能解决的。与其因为这些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每天这么喝闷酒,倒不如放下心来,如同平常一样的好。 “要是能这么喝酒就把这些烦恼给喝没了,我这个王爷还不如去卖酒好了。” “王爷说的是。”张凡附和着说道,“事情就是如此。有些烦恼的确是会烦着你,但是你却无能为力。心烦之下,若是这么着,实在不是个办法。还不如就这么随它去算了,不用过多在意才是。” “张大人说得对。”朱宣圻说到这里,突然放下酒杯,看着张凡说道,“既然如此,今天也就到这。时辰也已经不早了,张大人就去休息,本王也要去休息了。” “既然如此,王爷也请休息。”张凡说道。虽然也没有问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在烦恼着朱宣圻,不过既然朱宣圻不愿意说,那么张凡也不会非要去问个究竟。更何况,朱宣圻自己都说了要去休息了,岂不是正合了张凡的意思,张凡完全没有理由挽留他的。 而在朱宣圻离开之后,张凡并没有马上离去。他对朱宣圻今天的表现有些不解,而现在,想来王猛已经是跟着过去了。 虽然王猛没有跟张凡说过他进了蜀王府之后的打算,但是王猛的行事作风,张凡还算是有些了解的。王猛行事,最重视的就是稳妥了。而今天的事情,想来王猛也是会等到朱宣圻去了夏凌波那里之后,他才会行动的。所以张凡也知道,他虽然感觉不到,但是他知道,刚才王猛绝对在看着这里的情形。 张凡猜的没错,王猛就在外面。而在刚才,朱宣圻离开的时候,他也就跟这朱宣圻离开了。当然,朱宣圻走的是正常的路,而王猛走的是房顶罢了。 王猛跟着朱宣圻,看到朱宣圻走到了那条岔路,一边是去夏凌波房间的,还有一边就是去他自己的房间了。朱宣圻就是在这个地方停了下来。 这让王猛很是好奇地看着朱宣圻,说起来他就在担心这件事情。果然,朱宣圻迈开步子,朝着去他自己房间的那条路走了过去。这让王猛对于自己今天晚上的决定感到很值得。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倒是让王猛有些奇怪了。朱宣圻的脚步已经迈步走进了那条路,但是还没走两步,他就停住了。就这么站了一会,摇了摇头,还出了一声无奈的笑声。虽然王猛看不到他正面的模样,不过却也能想得到他现在的样子。 而之后,朱宣圻便转身,向着夏凌波的房间行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王猛并不知道。不过他倒是不管这些了。又等了一会,确定朱宣圻不会来了之后,王猛边看了看四周,翻身下了屋顶。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处处相争 夜晚,张凡并没有回去睡觉。、 、 请记住我)实际上,张凡根本就没有回屋。在朱宣圻回去了之后,张凡在那里等了一会,就离开了。但是张凡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而是到了距离夏凌波房间不远的一处花园中。 别误会,并不是张凡有什么偷窥的特殊癖好,他只是为了盯着这里而已。即便是为了盯着朱宣圻,张凡也不打算去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之间已经跟夏凌波约好了,让她盯着朱宣圻,一旦朱宣圻晚上再出什么岔子,就要他马上就告诉张凡。 而夏凌波告诉张凡的方法,实际上就是,如果说朱宣圻夜里离开的话,她要点起一盏灯。这么一来的话,张凡一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会去拦住朱宣圻。至于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拦住朱宣圻,这就是张凡自己所需要考虑的事情了。虽然说张凡自己都觉得,自己所准备的理由,实在是有些不靠谱了。但是为了应对晚上的这种事情,能够找的理由实在是少得很。 不过说起来,今天晚上会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也是少得很。虽然并不是完全没有,但是实际上少得很,所以张凡也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想得太多,而是将精力全都放在了明天上面。说起来的话,明天会生情况的可能性也不是太大。但是因为是白天,所以张凡找的理由即便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的,但是却比较能够让朱宣圻关注起来。 想着这些事情,张凡一个人坐在花园当中。夜晚很冷,即便是张凡穿了很暖和的衣服,虽然感觉到有凉风袭来,但是他也并不寒冷。但是这么个黑夜里,除了星光之外,却是毫无亮光,一个人坐在这个地方,四周也是黑乎乎的,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当然,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论是前世的那个通晓科学知识的张凡,还是今生的这个饱读诗的张凡,都不会去相信有什么鬼怪的存在。但是张凡现在所身处的地方,四周根本就没有人,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多少亮光,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恐惧。 倒是张凡还好,毕竟他可不是闲着没事做才来这里的。眼睛一直看着那边夏凌波房间的窗户,而脑子里却是在考虑着等会所要生的事情。在这里,也不用担心会被什么人看到。就算是王府中的人,偶然间在这么个时候路过这个地方看到了张凡,张凡也只要用一句睡不着就能打了。 虽然说,睡不着的人,会在这么个天气里,在这个时辰,到这个地方来坐着,也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但是奇怪不奇怪,那是别人的选择。更何况在这个王府里,虽然张凡只是个住客,但是除了朱宣圻,凭着他的身份,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对他说什么了。 说起来,现在已经是子时过半了,从张凡跟朱宣圻分开之后到现在,已经是过来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个时间,想来,王猛已经是舀到东西,赶回衙门让那些人开始渀制了。 而张凡虽然说要监视着这里,但是他却不可能一个晚上都坐在这里不动弹。困不困倒是一方面,虽然天很冷,但是对于张凡来说,熬夜一个晚上也实在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这么一来的话,第二天人就会很没精神,更何况第二天还要应付朱宣圻可能会有的异状。所以,张凡是不可能把一个晚上的时间都耗费在这里的,他必须要休息才行。最起码的,要明天邮精力应对朱宣圻。 想到这里,看了看对面夏凌波的窗户,还是漆黑一片。之前还看到里面亮着灯,想来是因为朱宣圻刚刚去的缘故。偶尔还能够听得见一些说话声,只不过因为声音实在是太小,根本听不清楚里面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等到子时一到,房间里面就已经没了声音了。张凡看到这,想了想,决定在等半个时辰,等到丑时一到,他就回房睡觉去。 这段时间他又想了想明天应对可能出现的异状的打算。 说到明天可能出现的问题,张凡已经是想好了该怎么办。他是打算用大年三十那天,王府外生的事情做理由,来拖住朱宣圻。说起来那天的事情,之前也提过,蜀王府里的人已经是都知道了,而且有些传闻也传的有些不对味了。 朱宣圻很明显是知道那件事情的,甚至于,他也怀疑张凡是不是参与了进去。不过抱着怀疑的朱宣圻,虽然那两天看着张凡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他到头来并没有问张凡任何关于那天的事情。不过,虽然朱宣圻没有问张凡,但是张凡知道,他肯定是想知道的。 所以,明天一旦朱宣圻出了什么异状,张凡就会马上找到他,说起那天的事情。 不过到底应该怎么说,这里面却是要好好考虑才行的。当然,绝对不可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朱宣圻,不过即便是不说真相,张凡相信自己所想的也绝对是能够吸引朱宣圻的目光的。 朱宣圻这个人,他身为蜀康王的庶出之子到底是如何登上这个王位的,这里面张凡已经是明白了。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但凡是有着这种经历的人,都会抱有很多的怀疑,怀疑别人会觉得他如今的位子得来不正,想要觊觎。 这种事情自然是有先例的,最典型的,就是嘉靖帝了。他是因为正德帝没有子嗣,这才是登上了大明的皇位的。因此,很多人都觉得他捡了天大的便宜,的确是对他的皇位有所觊觎。而朱厚熜本人也有这种感觉,所以不论是皇族的亲戚还是下面的大臣,他都要跟他们相斗一番,让他们服从自己才行。 而最后,嘉靖皇帝赢得了自己的尊严,可是国家却被弄得不成样子了。 当然,现在并不是要说这件事情,而是说朱宣圻。朱宣圻跟嘉靖皇帝的际遇有些不一样。毕竟他能够登上皇位,是靠着他自己,虽然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办法,但是的确是靠着他自己。 只不过,他所用的那些个歪门邪道,虽然并不为外人所知,但是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是做了亏心事了,因此对于这种事情是格外的担心。朱宣圻最担忧的是两件事情,一件就是有人觊觎他的王位,而另外一件就是他蜀王一系有人喜欢在这种事情上面做什么。 而张凡正是打算投其所好,在这种事情上面做文章了。 他打算告诉朱宣圻,大年三十所生的那件事情,实际上关系到那是正在王府的,一位蜀王一脉的旁系。 仅仅只是这么个话题,就已经足够吸引朱宣圻的了。恐怕张凡只要跟他这么一说,根本就不用再说别的,光是朱宣圻自己就已经能够开始胡乱猜测很多东西了。 不过,朱宣圻自己猜归猜,但是既然张凡说了这件事情,那么他就必然会问张凡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的。而这个时候,张凡就要开始编造更多的谎言了。 先一点,到底应该将这件事情扯到那个人的头上去呢? 蜀王一系的旁系众多,说起来如果说这些人都对蜀王的王位有所觊觎的话,这倒是没错,毕竟谁不希望当上王爷呢! 但是,这也不能胡乱指着一个人说就是他就完事了的。张凡必须要找到最为正确的人才行。 像是那些已经身为一国国主的,又或者是已经在那个位置上有些年头的人,自然是不行的。这些人就算是很想要做王爷,但是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已经是稳固了。而对于已经稳固了身份的这些人来说,想要挑战朱宣圻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成功,而将自己现在所有的也丢了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张凡并不打算用这些人在觊觎朱宣圻的王位这个理由来拖延朱宣圻,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只要说,当中有些人,想要继承自己父王的小国便是足够了。 而这里面,符合条件的,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就是那德阳国的一家子了。 德阳国第一代是德阳僖安王朱友城,他乃是蜀和王朱悦昭的庶三子,正统十一年封王开府的。 而这一家子,从正统年间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是一百三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如今的德阳国,国中无主。 上一代的德阳王乃是奉国将军朱承炦,只不过他去年薨,现在他的三个儿子正在给他守孝。今年来到蜀王府的,只是朱承炦大儿子和二儿子两个嫡出的自私,还有一个留在德阳国内,是朱承炦庶出的唯一子嗣。 犹豫朱承炦临死之前,并没有留下遗说哪个儿子继承王位,因此他的这三个儿子这两年闹得很凶。 说起来,最后到底应该谁继承德阳国,现在看来只有朱宣圻说了算了。因此,今年过年,两个嫡出的儿子用身份之便,让他们的弟弟留下,两人前来蜀王府拜年,实际上就是要来讨好朱宣圻的。 如果是用这件事情的话,恐怕朱宣圻绝对不会不管的。想要拖延一天的时间,也不成问题了。 至于之后会怎么样,老实说张凡并不在意。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这是好事 第二天一早,卯时刚过,张凡就起床了。 (虽然仅仅只是睡了三个时辰,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已经是足够了。只要能够保持意识清醒,将今天给对付过去,这么一来也可以了。至于再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张凡能够干预的了,所以他是不会为了那些事情而担忧的,只看好眼前就可以了。 而昨天夜里,除了事情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顺,朱宣圻偶然的异于寻常,耽误了一些时间之外,其他的都很顺利。 整整一夜,朱宣圻都没有再出过房间。当然,这也是张凡今天早上起来之后才知道的。虽然说昨天晚上,张凡回去以后还是在担心着这件事情,虽然睡着了,但是并没有睡踏实。但是今天一早起来之后,听到昨天晚上朱宣圻并没有再做什么异于寻常的举动,这让张凡非常放心。 而今天一早就起来,也是为了盯着朱宣圻。万一朱宣圻一大早起来,就又变卦了,跑到自己的房间去查看东西的话,那一切就要汤了。好在今天一早,一切也都是在顺利地进行着,朱宣圻并没有什么异动,如同往常一样一般。这都已经快要到巳时了,一个多时辰过去,朱宣圻也没有去过自己的房间,这实在是让张凡觉得很是走运了。 当然,也不是一点都不同的。张凡早上也见过朱宣圻一次面,不过他却是感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刚见到朱宣圻的时候,感觉他跟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样。不过张凡在跟朱宣圻道别之后,思所了一番,却是现了一些不同。 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但是当真要说的话,张凡感觉到,现在的朱宣圻,比之以前,显得更加开朗了一些。不,这并不是张凡异想天开的想法,而且,朱宣圻这段时间的模样,张凡也不可能会产生这样的胡思乱想。 只不过,在有了这种感觉之后,就连张凡自己也有些感到不可思议了。毕竟,昨天晚上朱宣圻跟张凡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还表现出来那么一副兴致缺缺,满怀烦心之事的模样。但是才过了这么一个晚上,就突然变了心情。仔细想想,昨天晚上虽然生了不少事情,但是对于朱宣圻来说,确实跟平常一样,并没有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过不可能啊,张凡相信,任何事情都会又一个合理的解释。朱宣圻即便是他这个人不太好琢磨,但是也适用这么一句话的。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就变了心情。 难不成是夏凌波的原因不成?毕竟昨天晚上,在跟张凡喝完了酒回去了之后,他去没去自己的房间张凡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显然,就他一个人去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可能换什么心情。而别的地方,也就只有夏凌波那里了。难不成就是因为夏凌波的原因,朱宣圻这才是变得开朗起来了? 不过,张凡在思索了一番之后,摇了摇头,暗道这不可能。毕竟昨天的夏凌波,已经是被他吩咐过,要盯着朱宣圻,一旦有什么异动,就要通知他的。夏凌波可不是那种毫无经验的雏,既然已经是被命令了要做的事情,那么她就要遵守好一条,那就是权力完成自己的任务,而且不要节外生枝。 所以,昨天晚上,夏凌波所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的,而且要不留痕迹地缠住朱宣圻,不让他出去。如果当真是留不住他了,那也要通知张凡这件事情。就这么两件事。怎么想来,夏凌波也不可能去做别的多余的事情。 也就是说,今天朱宣圻会突然之间变了心情,却是跟她没有关系的。 “难不成是……”张凡突然之间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他的原因。 说起来昨天晚上张凡在跟朱宣圻喝酒的时候,也是说了一些话。那些话,道理很简单,就是让朱宣圻凡是都要放开一点,不要太过于执着了。而对于那些根本就无能为力的烦心事,与其是自己烦恼,还不如就这么随他去了。 张凡之所以会说这番话,并不是为了朱宣圻好什么的,而是因为朱宣圻昨天晚上实在是不同以往,拖了很多时间却还是不肯回去睡觉。这让张凡有些心里着急,所以才说了这么一番话。 但是,如果说朱宣圻就是因为张凡的这番话,突然变了心情的话,那可就……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张凡的脑海中停留了一会功夫,就被张凡抛开了。不仅是如此,张凡还自嘲般地笑了笑。是啊,不论怎么想,朱宣圻也实在是不像那样一种人,他不是那种就是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几句大道理,就改变了心中想法的那种人。更何况,朱宣圻跟张凡之间,就算是不怎么互相了解,但是有一点他们是知道的,那就是对方都想要找自己的麻烦。 只要是有着这种想法的,很自然的就会将对方放在自己的敌对面了。这么一来的话,不管是对方说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即便是形同废话的大道理,根本毫无反驳的东西,但是心中还是会自然地产生一种抵触的情绪,从而不认同对方所说的话。 而张凡和朱宣圻如今就处在这么一种微妙的对立面。之所以两边还能够表现的这么温和,却是因为双方还都没有做出什么撕破脸皮的举动罢了。但是两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不相信对方的。 这么一来的话,一想到朱宣圻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所说的这么一番话而生了改变,张凡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而在这个反应出来之后,他就马上把所想到的这种可能性给否决掉了。 这倒也是不怨张凡这么武断了,毕竟在蜀王府住了这么久,也接触了朱宣圻这么长的时间,张凡即便是看不透朱宣圻这个人,但是对他却还是有些了解的。总而言之,在张凡所了解的朱宣圻来看,他绝对不是那样一种人。 只不过,张凡虽然用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否决了这个想法,但是他却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人是不能够用这种死硬的规定来衡量的。即便是自己已经非常熟悉的人,有的时候也会做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事情。而对于朱宣圻这种并不算是很了解的人,这就更加寻常了。 朱宣圻今天之所以会有这种变化,就是因为张凡昨天晚上对他所说的那番话了。最近,朱宣圻不论是说每天都要去自己的房间查看一下东西,还是说天天晚上在睡前都要喝上不少的酒来说,都是一个道理。有很多事情都在烦着他,而这些烦着他的事情,却又是他这个当王爷的都无能为力的了。所以,为了麻痹自己,因为他这段时间才会变成这样了。 然而张凡昨天晚上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当真是让他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朱宣圻觉得张凡说的的确很多,很多事情,明明是自己不管怎么烦恼,怎么去想办法,都是无法解决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干脆放手,随它去算了。到时候,若是还没有解决,那样只能这样。而若是到时候,问题就这么着引刃而解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不用因为这些把自己弄得如此疲惫不堪的。 在想明白这些之后,朱宣圻也就不再执着了。 这也是昨天晚上,王猛所看到的那件怪事。在那个通往自己的房间和夏凌波的房间的岔路上,朱宣圻走向了自己的房间。但是还没有走几步就停住,之后一番无奈的笑声,他便转而向着夏凌波那里行去了。 这正是因为朱宣圻在那个时候想到了张凡跟他说的那番话,让他的心中顿时是想通了许多事情。 即便是他担心有人想要偷取他的什么东西,从而对他不利的话,但是也没有必要自己每天这么来看一遍。毕竟,若是有心人要下手的话,他也是没有办法,总不可能每天都这么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不是。 而若是没有人打什么主意的话,到头来他这么每天去一次,还弄得自己这么心神不宁的,就实在是太没有必要了。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朱宣圻这就立马改换了心境。 而这一点张凡并不知道,就连也有所疑惑的夏凌波和王猛,也只不过当成是一件偶尔的奇怪事情而并不是太过关注的,所以他们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张凡的打算。 不过,这些对于张凡来说,都是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朱宣圻没有去想那么多,那么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好事了不是。既然是好事,那就让它继续下去,何必自己这么刨根问底的。万一真弄出来个不同了,岂不是要郁闷了。 想到了这些,就连张凡也觉得舒服多了,心情也更加好了不少。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猛人到了。 “怎么样了那边?”张凡见了王猛,马上就问了起来。 “衙门里的人已经开始做了。”王猛回答道,“看样子,按时完成应该是没问题的。” “嗯,这样就好。”张凡说道,“那本族谱你看过了,上面到底说了什么,咱们能不能用到?”张凡问起了关心的事情。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任意操纵 “卑职昨天晚上将东西舀到手了之后,就赶回王府了。^^)”王猛回答张凡的问题,道,“回去之后,就让那些人赶紧渀制了。中途卑职一直呆在那里,也抽空看了看那本族谱。的确,那确实就是咱们所要的。只要李太后能舀到这本族谱的话,就舀住了王爷最大的把柄,想要如何制裁王爷都行。” “哦?”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也是露出了感兴趣的模样,问道,“那你说来听听,到底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那本族谱,看来的确是跟宫里所留的那本不一样。”王猛说道,“上面,从第一代的蜀献王朱椿开始,一直到现在,所有有了蜀王血脉的人,全部都有记载,就连私生子,只要能够确认,也有记上。甚至于,不仅仅是男丁,只要是有着蜀王一些血脉的女子,也会记在上面。不仅仅如此,每个人都有特殊的东西来辨别他们的身份。区别只是,那些不重要的人,比方说那些私生子,或者女子之类的,虽然也有那么一块吊坠来作为辨认身份只用,不过上面也仅仅只有一句话写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图画。 “只不过,蜀王一系到现在已经快有两百年的时间了,有蜀王一脉血脉的人,到现在也实在是太多了。这么一来渀制起来也实在是有些困难。还好,上面要画图的地方,并不多,只有蜀王这一系的,旁支并没有这些东西。若只是单单模渀笔迹的话,并不困难。而那几幅图,虽然有些难度,不过上面所画的并不细致,只是个大概的模样而已。这么一来咱们渀制起来就好办多了,困难就是东西太多了,还要花时间在族谱上面,作些处理,让它看起来旧一些才行。 “说起来,这本族谱从第一代蜀王就开始记载,时间自然是放不了两百年的。而被卑职舀回去的那本,听下面的匠人说,也有三四十年的时间了。要让渀制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就跟三四十年前所作的一样,倒是要花一些功夫。不过这种事情那些人也是经常做的,虽然费力,但是并不陌生,应该是没有问题。” “嗯,这倒是不错,只要能赶在今天酉时左右,把它弄完了就行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说上面,不光是男丁和旁支,就连女子和私生子都有记着?”对于这一点,张凡是有些不解的。若是说女子,那倒还是好说。毕竟,虽然是女子,这些个郡主将来总是要嫁人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们的体内也流淌着蜀王一系的血脉。 但是,就连私生子也都被记上去了。虽然说能够记上去的私生子都是查明了身世的。但是私生子毕竟是私生子,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结合而剩下的孩子,不管怎么想,也都不应该入了族谱才对。 或许,是因为身份尊贵的缘故,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种危机感。即便是蜀王一系向来是人丁兴旺,但是也无法排除突然间就断代了,没有了能够继承王位的人的可能。万一出现了这种情况,或许蜀王的这个头衔能够被留着,将来在转封给别的人。但是这么一来的话,这一系的人岂不是就要消失了吗。 或许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生,所以才会将私生子都记上去。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罢了,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用过这种万一情况的应急手段。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说他们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这些张凡都管不着。他只知道,这些人这种谨小慎微的行动,让他的事情出现了麻烦。渀制这件东西的活变得困难了起来。毕竟,两百多年间,就算是不记旁支的,但是仅仅蜀王这一支,就不知道有多少子嗣了,更加不用提还要算上那些郡主,还有这些私生子了。 一面就能够记上十个人,但是这样的页,却是整整有上百页的容量。这就占了这本才不过两百页的族谱的一半有余。 光是这些人,就有上千人了。算起蜀王一系的历史,到现在才不过两百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平均下来的话,蜀王一系的人,每年就要出生五个。虽然这对于一个已经展到如此庞大的家族来说,也实在是不算什么。但是想想,当年蜀王府开府的时候,可是只有这么一个人来着。能够展到现在这种“规模”,不得不说他们这一系的人,当真是“受累”了啊! 张凡想到这里,不由得是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上面关于朱宣洛的记载呢?”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虽然如今打定了主意,就用这个办法来完成李太后所交代的事情,但是这也只是朱宣洛一个人对他们所说的。如果说朱宣洛只是为了当时保住自己而欺骗了张凡他们的话,那就完了。 虽然说,这种可能非常小,毕竟都已经到了这么个关口了,真相也马上就要揭露了,但是朱宣洛出了有些沉闷之外,却并没有什么打算逃跑的企图。想来朱宣洛跟他们所说的,应该是真的。 但是,这种事情,如果是靠着自己亲自去确认一下,张凡是怎么都不可能安心的。而现在,那本族谱正在被渀制着,所以张凡也是没有办法亲自过去看看,毕竟这边他还要盯着朱宣圻,以防他有什么异动。所以现在他也只能够听王猛的汇报了。在这种事情,他是非常相信王猛的。 “卑职专门看了关于康王子嗣的那几页。”王猛回答道,“的确是如同朱宣洛之前跟咱们说的那样,康王的确是有个嫡出的儿子,叫做朱宣洛。而且上面所记载的朱宣洛的年纪,算到今年也是跟朱宣洛告诉咱们的一样,正好二十二岁。 “而且,因为朱宣洛是康王嫡出的子嗣,所以上面记载的很是详细,连生辰八字都有,那块配饰也被画了上去。卑职看过朱宣洛的那块,上面所记载的生辰八字跟那本族谱上所记载的是一模一样,就连配饰的样子也是一模一样,想来的确是真的。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朱宣洛,到底是不是朱宣洛本人了。”临了,王猛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有些听不明白的话。 不过,别人虽然听不出来,但是张凡却是明白的一清二楚的。王猛的意思是说,根据那本族谱上所记载的,最起码的一点他是知道朱宣洛的事情的。而且那块配饰,也的确就是朱宣洛的东西。但是,就是不知道,如今张凡他们所知道的这个朱宣洛,到底就是朱宣洛本人,还是说,他是从真正的朱宣洛那里听来了他的身世,从而假扮他的。 “这倒是无所谓。”张凡说道,“就算他不是真的朱宣洛那又如何。反正二十多年都没有蜀王一系的人见过他,如今突然说他是,只要能够舀出证据来,朱宣圻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的。再说了,他不是所有关于朱宣洛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吗,只要是这样,那就足够了。” “可是……”显然,张凡的话,王猛还并不放心,“万一王爷要滴血认亲,那可怎么办?若是真的朱宣洛的话,那他就是王爷同父异母的兄弟了。这么一来的话,他俩的血也能相溶。若是无法相溶的话,岂不是就出大事了!” “滴血认亲嘛。”张凡自从上辈子在电视剧中听过这个词之外,来到了这个时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笑着说道,“这个我自有办法,只要稍稍动些手脚,任何两个人的血,我想让它们相溶就相溶,不想让它们相溶就绝对不会相溶。”他并不打算给王猛解释滴血认亲这种办法到底有多么不科学,但是他只需要让王猛知道,这个问题他是有办法解决的,那就足够了。 而的确是如此,看到张凡是如此自信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王猛也就放心了。他对于张凡,虽然还不算是到了盲目相信的地步,但是基本上,张凡所说的他都信。而对于这种他不能理解的东西,王猛却是愿意相信张凡的。毕竟张凡很有学识,或许他读过什么上面,就有提到过这种事情。 在这个时代,出了这么个不科学的办法之外,也就没有别的法子来检测亲属的关系了。而既然张凡能够操纵这东西,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不过,言外,王猛却是感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第一次,他对于张凡有了一种敬畏的感觉。以前他对于张凡只是尊敬,但是并不畏惧。可是,现在王猛对张凡的确是产生了一些畏惧。 连这种事情,都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操纵。若是张凡想要用这个办法对付皇族的话,那岂不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王猛顿时觉得身子有些冷了。 他看了看张凡,没有现他有露出什么阴谋的面容,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平和,王猛这才是放下心来,想到:“大人,应该是不会干什么别的事情…………”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消息再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张凡一直都很紧张。^^不,说他紧张倒也是不太对,但是绝对是一直在全神贯注的。毕竟他要一直等着,一旦朱宣圻有什么异动了,夏凌波的消息一传过来,他就要马上去拖住朱宣圻才行。虽然要等到朱宣圻做了什么张凡才能去拖住他,但是这个等待的过程,并不让人觉得安心,更多的则是张凡一直在思索,到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一来,虽然还没做什么,但是这让张凡并不觉得轻松。再加上他还要一直考虑到时候应该怎么办,精神一直都放在这上面,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在等了不少时间,一直到了下午之后,张凡开始觉得奇怪了。也不应该说是奇怪吧,说是庆幸也丝毫不为过。今天一整天里面,朱宣圻都没有想要去自己房间的打算了。而且还不光是如此,今天的朱宣圻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的的确确是开朗了很多。 如果说,一大早的时候,张凡有了这种感觉,还可以说成是一种不怎么能够让人明显察觉的细微变化,甚至于也能说成是自己的一种错觉的话。但是到了下午,这就变得非常明显了。朱宣圻是明显变得比之前要开朗了很多了。 今天的朱宣圻,多了很多笑声。而且那笑声,让人听着就觉得非常地爽朗,绝对不是故意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声。摆明了就是在说,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 而今天,张凡虽然不会去刻意地见朱宣圻,但是也自然是不会刻意地回避他。所以今天张凡也是见了他几面的。而每一次,张凡都会发现,朱宣圻的面上是带着笑容的。那种笑容,也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那种,绝对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 总而言之,不管是那种情形,都说明,朱宣圻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 这就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了。明明到昨天晚上为止,朱宣圻的心情还是非常差的。昨天晚上他跟张凡说了那么多,但是唯一一个主题就是,他现在的心情不好。而张凡也是随意地用大道理开解了他两句罢了。但是现在,朱宣圻就变成这样了。 造成这种原因的人,就是张凡他自己,不过张凡本人可并不知道这一点,他还一直在奇怪呢。奇怪明明从昨天到现在,连一天的功夫都没有,如果在去掉睡觉的时间,也不过才几个时辰而已,朱宣圻怎么就有了这样的变化了。再说了,一直盯着他的张凡,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过,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太过追究了。而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就算是他想不明白,但是他只要知道,如果朱宣圻一直这么开朗的话,对他只会有好处的。 人只要以开朗起来,烦心事的确是会放下。而最重要的是,也不会再去执着于一些东西,一些根本就不需要他担心的东西。而对于朱宣圻来说,或许他这么一开朗起来,也就忘记了要每天去查看一下自己的东西是不是少了。如果连晚上都不会去的话,白天里就更加没有去的必要了。 当然了,这些是张凡往好处想的话。虽然说如今看起来的状况,还真就是往这方面来发展了,不过张凡自然是不可能掉以轻心的,他还是要等到今天晚上,等朱宣洛将东西放回去之后,这才能够安心下来。现在,不管朱宣圻如何一副开朗的模样,他也只能够在这盯着他,以防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 不过,张凡的想法倒是不错,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原本是打算今天就这么盯着朱宣圻的,可是张凡似乎忘记了,现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在蜀王府里。在别的地方,还有事情正在发生着。而其中,就有张凡也需要关注的了。 下午,申时刚刚到的时候,就有消息传过来了,是关于永宁府那边的。 不过这一次,传消息过来的并不是王猛,而是刘显传回来的战报。说是战报,但是实际上,就是要传给张凡一个人看的。 那日,永宁府出兵两千,向着四川进发。却是被坐阵在四川行都司的刘显得到了消息,立刻命令下面准备已久的大军迎击敌军。结果是刘显大捷,全歼了来犯的两千敌军。而己方只不过寥寥伤亡。 这一次的大捷,大大地振奋了四川一地的民众。原本还在担心两万多人的造反,到底会造成怎么样的伤害的民众,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高兴起来了。 不过,这边是一副欢欣鼓舞的场面,但是永宁府那边就乱了起来了。 永宁那边,有着张凡的人在那里。不光是梁超等一行去执行任务的人,还有一些是混在暗中打探消息的密探。只不过,这些密探被吩咐过,如果有了大的动向才用汇报,若是没有什么大动静,就不要有动作,以免暴露了自己。而这里所谓的大动静,实际上并不太过明确。 但是张凡派去的人,却也是困难的很,即便是他们很想,但是也很难将消息传出来。 所以,永宁府里到底是什么模样,这边也不是太清楚。 但是刘显派去的斥候,倒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虽然说刘显的人也没办法去看个究竟,但是却能够到距离永宁很近的地方去打探消息。 而得到的消息就是,因为之前刘显的大军全歼了那两千人的缘故,永宁府里面如今也是乱了起来。 就跟张凡他们所想的一样,一开始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里面的人还不相信。当初他们之所以同意派出这两千人,实际上也是考虑过的。虽然他们如今这是正式造反了,虽然他们也知道,光是靠着这两千人是不可能攻破刘显早就已经布置好的防线的。但是在他们想来,这两千人的作用也不是要去进攻,而是为他们拖住刘显的脚步。毕竟刘显将四五万人摆在他们面前,还是让他们有些害怕的。 而这两千人一过去的话,就算是注定要失败的,但是在他们看起来,刘显最多也就只是将他们擒下,作为俘虏罢了。而两千人的俘虏,也是足够让这边忙上一阵子的。 之所以这些人敢这么做,是因为他们觉得刘显是不可能大下杀手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并不是汉族人。要知道在这个地方,这么多民族,问题本来就够多的了。而如今,因为僰人被灭的缘故,这让这片地方的人,也都担心起来,是不是朝廷接下来就要对他们下手了。 所以他们觉得,刘显不可能杀了这两千人。他们觉得刘显会害怕这么做了的话,其他的部族会造反。 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显根本就不按照他们所想的那样去做。这两千人刚刚遇到刘显的大军,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只不过是一些传闻。所以他们在惊讶了一番之后,也就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之后,传闻越传越广,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再到最后,通过一些方法,他们确定了,这个不是传闻,而是确有其事的。 这一下,这些人就彻底慌乱了起来。 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楚局势。 如果说刘显将他们杀了一万以上,或许别的部族也会因为害怕而跟着造反。但是仅仅是这么两千人,其他的部族是不可能会冒这个风险的。 而永宁那边,在慌乱之下,只能够寻找如何对这件事情负责的方式了。虽然说派出去的人,都是各个部族抽调出来的人所组成的,但是真正第一个提出来这种办法的,还是那两个人。所以,各个部族的首领,为了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自然是要推卸自己的责任的,而那两个人,也就成为了背黑锅的最佳人选了。 刘显的人,所打探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么多。不过之后的情形,估计也就是那些人找那两个人去扯皮的事情了。 但是今天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不同了。战报上虽然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根据刘显放出的斥候所报回来的消息来看,永宁那边,已经开始有了大动静,各个部族的兵马,全都在调动。不过这种调动,即便是刘显也看不出来任何章法,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刘显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那边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刚刚看到这个消息的刘显,的确是紧张了起来。而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张凡,也是紧张了起来。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事情就是,永宁那边很有可能因为那两千人的缘故,要全员进攻了。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或许那两个人为了推卸责任,又煽风点火,说动那些部族要报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糟糕了。即便是刘显有了布置,但是两万人一起攻过来的话,即便是五万大军能够将他们全灭,但是绝对免不了伤亡。而且这么一来的话,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部族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正当张凡为了这件事情而焦急的时候,王猛却是来了。 见了张凡之后,王猛也没有打招呼,开口就说道:“大人,梁超那边有消息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平安无事 张凡这才刚刚听到永宁府那边又有了动静,正在从还不太清晰的消息里面分析,那边到底是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 。 )而还没有等张凡思索出来一个可能,王猛的人就赶到了,并且还带给了他一个非常关心的消息,梁已经有消息传过来了。 “你说什么!梁那边有消息了!”由于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消息,即便是张凡听得非常清楚了,但是他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无意识地重问了一句,不过他并没有等待王猛再回答他一句,便开口问道,“快点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就刚刚传过来的消息。”王猛说到这件事情,面上的表情也非常兴奋,这绝对是他鲜有的,“听闻梁已经带着弟兄们完成了大人的交代,杀了张勇和王新两人。不仅如此,听说五毒教的人也将方振乾给救了出来。而且,他们都已经逃出永宁府了。” 怪不得就连平日里非常冷静的王猛也如此激动了,原来传来的是这么个消息。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是可以说明王猛如今这异于寻常的兴奋劲了。毕竟这段时间里面,不管是张凡还是王猛,全都是在担心梁的事情。而到了现在,总算是有这确焀的消息传过来,并且非常明确地说明,梁他们不仅仅完成了张凡所交代的事情,更是平安地脱险了,这怎么能不让王猛觉得兴奋呢。总而言之,这件事情的完成,让王猛总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那现在他们人呢?”张凡继续问道,“还有,这个消息是他们自己传过来的吗?” “不。”王猛摇了摇头,而且表情也从刚才的兴奋模样冷了下来,说道,“虽然说梁他们完成了大人所交代的事情,不过情形并不是太好。上面说,梁行刺那两个人的时候,时机上似乎并不对。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卑职估计,恐怕是几乎难得了。旁边虽然有人,不过梁他们还是打算动手。 “所以这么一动手,旁边的人自然是会追杀梁他们了。再加上他们还要带着方振乾,所以并不方便。逃出永宁府的时候,已经是有不少人都受伤了,就连梁他也不例外。 “不过他们逃出来了之后,马上让人去找刘将军的人,这才算是接应上了。现在他们人都在四川行都司那里,就等着休息一番就能回来了。这个消息,是刘将军派人送回来了,绝对错不了。” 王猛立刻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告诉了张凡,以免张凡担心。 实际上,张凡确实是在担心。此番梁他们前去,毕竟是深入敌方大营之中,可谓是凶险无比的。所以,受伤这种事情,张凡实际上是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但是在得知梁当真是受伤了之后,张凡心里面还是紧张了一下。 不过好在,如今事实已成,梁他们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也完成了任务。更重要的是,现在他们都已经安全了。既然如此,张凡虽然担心,不过也不是会慌乱的程度了。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担心什么了,反正梁如今已经确定是安全了,所以张凡就要考虑接下来的事情。毕竟,那张勇和王新已经被杀了。 说起来,如果是结合了这个消息的话,张凡之前所听到的,也就不足为奇了。虽然说,两条消息,都是刘显的人传过来的,不过看来,第一条消息要比这一条提前了很多。想来是刘显先现了永宁那边的异状,之后立刻就派人前来通知张凡的。 而之后,刘显这才是知道了梁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将他们接应了回来。然后只能在让人传消息给张凡,将这里的情形告诉他了。 因此,仅仅只是接到了第一条消息的张凡,还根本就搞不清楚永宁那边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说的是那么大的动作,不知道情形的情况下,很容易让人慌乱起来,感觉那边似乎是有什么大动作了。 但是,等都梁完成任务,顺利脱险的消息一传过来,张凡就马上明白了。有了这条消息,所有的一切全都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明摆着说明,只所以永宁那边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绝对是因为梁他们所作的事情,让那边的各个部族的人乱了起来了。 有不少的人马在调动,恐怕就是那些个部族感到如今,那两个人已经死了,恐怕他们就算是继续造反,即便是能弄出点什么动静,但是凭着他们的人马,到时候一旦被朝廷镇压了,也就没有了蘀他们背黑锅的人,所有的责任全都要算到他们的头上。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民族之间的问题,朝廷也是绝对不可能姑息这种造反的人,绝对是要掉脑袋的。 总而言之,这帮人,无论是那两个人,还是说这些个跟着他们一起造反的部族,全都是相互利用罢了。 而这两个人已死,他们就感觉到了风险。这么一来,恐怕他们当中有的人觉得现在再说退出,已经是有些晚了,想要继续下去。而有的人则是害怕了起来,想要退出。这么一来,恐怕那边会出现这种异动,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不过对于这些,张凡却是并不指望那些人全都能够按照理想中的那样,乖乖地回去。人和人之间总是会有分歧了。如果说那些人原本就是一个团体,恐怕也是能够立刻全数退回。但是偏偏,那些人是由很多个部族组成的,这么一来,有的人要退,那就必然有的人还想要继续下去。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永宁府。 不错,就是永宁府。 在那两个人开始行动的时候,永宁府是他们第一个占领的地方。虽然到了现在,也成了他们唯一占领的地方,但是他们现在毕竟还是盘踞在那里的。 并且,永宁府一开始之所以会平安无事,虽然张凡不喜欢,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也拖了那两个人的福了。 而现在,那两个人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没有人再管束下面的那些个部族了。张凡是担心那些个部族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了什么心思。最让人担心的可能就是,他害怕那些人会舀永宁府的人开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悲剧就要上演了。 “王猛,你快些通知刘将军,让他麾下的大军开往永宁。”张凡慌忙着对王猛说道,“一定要马上就去,让大军将永宁府围住才行。” “大人……”见张凡如此慌张,王猛有些疑惑了,“怎么……” “哎呀,现在不是拖拖拉拉的时候。”张凡并没有给王猛说话的机会,“一定要赶紧让刘将军将永宁府围住才行。如果有已经离开的部族,可以不必去理会。但是永宁府中,现在必然还有其他的人留在那在那里。如果这些人不愿意走的话,一定要将他们给困在城里。最起码,要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大军已经开过去了才行。” “可是,大人……”王猛却还是没有动身,说道,“大人,还请冷静一些,听卑职把话说完。”王猛很少见地在张凡的面前如此强硬地说道。 被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也是平息了慌乱,看着王猛等着他说话。只不过,张凡此刻的眼中,依然有着几分焦急的神色。 “大人,是这么回事。”王猛此刻一点也不心急,耐心地给张凡解释,“刘将军在接到梁他们,问明了永宁那边的情形之后,就立刻下令,让一万人留守,其余四万大军是立刻开往永宁府了。如今,想来已经是将永宁府团团围住了。” “你说什么?”听到王猛的话,这让张凡觉得有些惊讶,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了。想来如果是刘显的话,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了。上一次的动向,已经足以说明刘显并不是那个初看起来毫无什么计谋的武人了,说他是智勇双全的话,也不为过。这么一来,刘显能够看得到这里面的问题,从而在接到梁他们,问明了情况之后,就马上想到了那种可能性,所以他是立刻派了大军前往永宁,就是害怕会生什么惨剧。 如果是刘显的话,那就没问题了。而且且不管他想不想得到这么多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如今他的军队已经是围住了永宁府,这样就足够了。 里面有着那些个造反的人和百姓,刘显自然是不可能进攻的。所以,现在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也就只有一种了,那就是找人去跟那些人谈判了。 但是,张凡并不觉得,刘显是个适合做这种活的人。虽然他也有智谋,而且还不输给别人,但是如果让他跟这些造反的人谈判的话,恐怕用不了两句话就得吵起来。 而这边,曾省吾倒是个有分量的人物。但是因为之前自己所做的那件事情,如今的曾省吾有点一蹶不振的意思,恐怕也是不行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吵闹了起来。紧接着,一个让张凡非常熟悉的尖细嗓音刚喊道:“圣旨到,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凡,前来接旨!”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信不信任 这么一声吆喝,张凡跟王猛两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说起来这个声音,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绝对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那正是他们的“老朋友”,帮了他们很多的忙,也跟他们作了很多对的人,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现在的主管,冯宝是也。 说起来,张凡他们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见到冯宝了。不光是自从张凡他们离开了京城的时候开始,还有就是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弄得冯宝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是几乎不过问什么事情了,只有在李太后吩咐了他的时候,他才会去做。平日里根本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若不是因为冯宝的身份摆在那里,实在是不可能让人无视的话,恐怕两人都要忘记他了。而现在,冯宝的声音传到了张凡跟王猛的耳朵里,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吃惊呢。 说起来,就算是不说别的,这可是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四川成都啊,在这里能够听到老相识的声音,就算是之间关系不好的人,都会有一种怀念的感觉。更加不用说,跟冯宝,张凡虽然有些矛盾,但是如今也都已经解决了,更加没有什么长久的利益冲突了。 所以,冯宝现在的到来,倒也是让张凡有了些高兴的感觉。 立刻,张凡和王猛两个人就走了出去。而等在外面的人,正是那张让他们熟悉的,始终都是带着一丝阴柔味道的脸。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在张凡看来,即便是冯宝的这张脸,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更何况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平和的很,这也让张凡高兴了起来。 “冯公公,这可真是,千里何处不相逢啊!”张凡高兴地走到冯宝的面前,笑着说道。 “张大人也是啊。”见到张凡的冯宝,也是显得高兴无比,“之前张大人离开京城的时候,咱家因为有些事情要办,所以也没有去送张大人,实在是遗憾啊。如今,太后正好有圣旨要颁给张大人,咱家这就毛遂自荐,特地前来了。” “这一路是路途遥远,冯公公不辞千里之遥,前来此处为张凡颁旨,实在是感激不尽啊。”张凡说着客套话,只不过面上带着笑容,却也说明那话语之中并不尽是客套,也有几分真意在其中了。的确,见到冯宝,是让张凡觉得有些高兴了。 “张大人不必再提此事了。”冯宝摆了摆手说道,“虽说此次前来是咱家向太后请缨的,但是说起来,不管如何,咱家这也是为了太后办事。” 就在这个时候,张凡现冯宝的眼神看向了自己身后。他回过头去一看,见朱宣圻正站在他的身后,有些好奇,眼神中带着一些玩味地看着冯宝。 “奴婢拜见王爷。”冯宝是赶紧躬身作揖,对着朱宣圻说道,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朱宣圻,不过他那一身的穿着,已经是说明了他的身份,除了王爷之外,不做第二人想,“还请王爷稍后,带奴婢为张大人宣读圣旨之后,再好好拜见过王爷。” “冯公公不必多礼。”朱宣圻笑着对冯宝说道,“此番公公千里远来,毕竟是为了给张大人颁圣旨,此乃大事,自当先行。拜见什么的,容后再议也并不迟。” “既然如此……”冯宝见朱宣圻点头了,便是换了一副表情,站到了张凡这边,从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接过圣旨,严肃地对张凡说道,“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凡接旨。”他这么个动作,倒是让朱宣圻很是高兴。 说起来既然是圣旨,那就是最大的。冯宝在宣读圣旨的时候,若是他这个王爷也在他跟前的话,那也得跪下去。蜀王一系虽然为明廷最大的藩王一系,但是还没有宣旨不跪的礼遇。而冯宝将他放在身后,他也就不用跪下了。这让朱宣圻对于冯宝的好感有所上升。 不错,只不过是有所上升而已。而实际上,对于冯宝,朱宣圻是并不怎么看好的。毕竟,他是前来颁圣旨的,而且他又是李太后派来的人。而如今,李太后想要对他做什么,他即便是不知道结果,却也是明白的,所以他对于冯宝的到来,并不抱有任何好感。 朱宣圻在想什么,其他人并不知道。不过张凡却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圣旨上面了。前段时间他才给朝廷去了奏折,说的自然就是永宁如今生的事情。而现在圣旨到来,不作他想,说的也必然就是这件事情了。 果然,刨除了那些千篇一律的东西,圣旨上的内容其实就那么并不多的一点东西。先,是说朝廷很关心这件事情。这个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这可是造反,而且还是当年跟随韦银豹的两个人。朝廷或许也明白,张勇和王新两个人,根本就比不上韦银豹。但是他们还是不得不考虑,当时韦银豹所造成的混乱,是何等的巨大。如此一担心下来,自然是会非常关注这件事情了。 而随后的,却是有些不一样了。虽然朝中很重视这件事情,但是毕竟也就只有这么两万人。虽然数目的确是不小,但是张凡在递上去的奏折上面写的是清清楚楚的,他们早就已经获悉了这个消息,而且刘显的五万大军也已经开始防备着了。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是说,这边已经是有了应对的手段了。 所以,圣旨上并没有说,还要增派什么援军来。也就是说,朝廷是完全相信,刘显的大军,能够应对这个情况。 虽然有些奇怪,毕竟以往,一旦遇到这种事情,朝廷里的人,绝对是非常担忧的。但是倒也并不是特别奇怪,已经有两倍于敌方的兵力在准备了,想来应付起来,也应该是游刃有余了才对。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似乎李太后和朝廷这一次都达成了一致,让张凡来劝劝负责这一次的事情。 没错,就是张凡。刘显是个统兵的武将,所以上场打仗这种事情全都是交给他的。但是张凡却是要作为刘显上官一样的存在了。 实际上,这种事情也是屡见不鲜了。明朝想来都是重文轻武的,因此在打仗的时候,不仅仅是要武将率兵上场,更重要的是要有一个“督军”在身边胡乱只会。这实际上就是为了害怕那些带着大军的武将会做些别的什么事情。虽然说,这种防范,倒是有些正确的。但是关键就在于这个“督军”的人身上了。 要知道,向来明廷所派出的“督军”,全都是太监。这些太监,利用自己的身份,讨好皇帝,弄到这个“督军”的身份。如果赢了,那么这些个好处,荣誉什么的,都是他们的。那些拼死拼活的武将和下面的士兵,只是正确地听取了他们的意见而已。 但是如果失败了,背黑锅的也就变成了那些武将了。是因为他们不听从“督军”的教导,胡乱指挥,才会造成这种失败的结局的。 听起来,这似乎也没什么。这些人也就是去赚些资历罢了,只要他们平静地跟在那些武将的身边,等到胜利之后,也就行了。毕竟大明朝的地域广大,那些武将即便是有高低之分,但是相比起来造反的叛军,也是有才能地多了去了。再加上,造反的人,永远是比不上朝廷的势力雄厚的,军队数量众多,又有系统地训练过,更加不用提装备精良,辎重丰备了。再加上朝廷一向是对于造反的事情非常重视的,也就是说,只要让这些武将自由挥,九成九都是能够胜利的。 但是,事情总是不会这么顺利的。这些个“督军”大人总是不能够安静地等到胜利到来之后再去分享胜利的果实。或许是他们身为太监的天性如此,平日里就是觉得自卑。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似乎并不满足与原地站着,然后去分享别人的胜利,似乎是害怕到时候有人会戳他们的脊梁骨一般。因此,这些人总是要乱指挥一通。如果胜利了,他们才能够趾高气昂地说,这一次的胜利,有他们的功劳。但是,凡是有他们来捣乱的战局,几乎就是全败了。 不过这里,倒也不是要痛斥这些太监了。而是说,如今张凡,似乎是被“提”为了这个督军的角色。虽然名头有些不一样,让他总揽大权。但是实际上,也有让他监督刘显的因素在里面。 想来,这也是因为朝廷的人对于刘显的不熟悉,以为他会胡乱来的缘故。让张凡总揽大权,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但是,张凡所看到的却并不只是这个原因。如今朝中的情形,比以前要好多了。也就是说,如今的朝廷,不会像是以前那样,任由那些个太监胡来了。但是,他们为什么就会放心地让张凡来担当这么个角色呢? 是放心张凡不会胡来,是对他的一种信任,还是说,他们是当真不担心张凡,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呢。 倒是张凡,这个问题他只不过是想了想也就放下了,对于他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先把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再说才是真的。 而且,冯宝的到来,似乎也并不只是颁圣旨这么单纯的。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无聊太监 “微臣张凡,领旨谢恩。 . 。 )”待到冯宝宣读完圣旨上的内容之后,张凡拜叩领旨。 张凡接旨之后,冯宝却是转过身去,对朱宣圻说道:“王爷,还请恕奴婢失礼了,奴婢与张大人是许久未见,有些话要说。而且京城当中,也有好些人甚是想念张大人,待奴婢与张大人说说话,再向王爷请罪。” “公公多礼了。”朱宣圻倒是非常地客气,“想来公公与张大人必然是旧识,如今这么几个月没见过面了,定然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此乃是人之常情,本王断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公公此番不远千里之遥前来四川,本王说什么,也是要好好招呼公公一番的。到时候,自然有的是说话的机会。” “如此,奴婢多谢王爷了。”冯宝再次拜礼,随着张凡走开。 而朱宣圻,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是多有别样的神采。说起来,朱宣圻对于冯宝也是非常好奇的。冯宝乃是大太监,乃是当今朝廷当中,最具有权势的太监,掌管着司礼监和东厂。而如今,皇帝年幼,太后摄政,李太后对于冯宝又是格外的信任,冯宝此时的身份,可见一斑了。 而且,早在多年之前,对于京城中的情形多有熟悉的朱宣圻,就已经知道了冯宝的名字。并且,朱宣圻看得准,冯宝必将是上位之人。实际上对于朱宣圻来说,他看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如今朝中的几位大人物,都是他当年就下过定论的。唯一的一个让他没有猜准的人,就是张凡了。只不过,张凡这只异军突起,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之前根本就没有征兆,一夜之间,似乎就一步登天了。 不说张凡,总之朱宣圻对于冯宝也是极为感兴趣的。再加上冯宝的身份,司礼监什么的,权势虽大,但是那些跟朱宣圻没什么关系。最主要的,就是他那个东厂总管的身份了。身为东厂的总管,到底有何等的权力和力量,即便是再过了解的人,恐怕也无法准确地说出来。 东厂,是一个比之锦衣卫还要更加让人觉得胆寒的组织。锦衣卫,说起来是还是坏,根据皇帝的不同,锦衣卫也会办着不同的事情。但是东厂,却是始终如此,不论皇帝如何,他们所做的事情,还真就是没有多少改变了。 而现在,冯宝人就在他的面前,这让朱宣圻怎么会不好奇呢。更重要的是,冯宝一来,这气氛可就变得微妙了起来了。试想一下,冯宝乃是东厂的总管,即便是他现在在朝中的处境并不如同之前那般逍遥风光,但是总也不会闲着没有事情做,就连颁圣旨这种事情,都要派他这个大太监来。 而张凡也是如此,他乃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而对于锦衣卫来说,他们或许没有东厂管得那么宽,可是也绝对是闲不下来的。说张凡是日理万机,也是一点都没有错的。 但是,他也是如此,放下了那么多的事情,却是来到了这里。 张凡来这里的目的,朱宣圻早就已经明白了,那就是为了自己的。虽然是锦衣卫,但是仅仅只是来了张凡这么一个人,再加上他的一干手下,老实说朱宣圻并不会放在心上。李太后他虽然不是太了解,但是他明白李太后也绝对不会是一个随便胡来的人,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李太后是绝对不可能对他动手的。 也就是说,朱宣圻早就已经明白过来了,张凡来这里,是为了找他的把柄的。 因此,他就专门针对着张凡的这一点,来跟他周旋。虽然说,朱宣洛的突事件,这是朱宣圻根本就想不到,甚至于到了现在也不知道的。他根本不知道张凡已经是找到了他的把柄。不过对于朱宣圻来说,张凡这就等同于是毫无作为了。 而现在,张凡明摆着是搞不定这件事情了,冯宝却是突然到来了。这对于朱宣圻来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明摆着得事实,那就是张凡一个人办不妥的事情,现在还要加上的冯宝了。冯宝这一次来这里,实际上就是借着颁圣旨的名义,来跟张凡一起找他的麻烦的。 总之,不管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但是朱宣圻明显是已经认准了这一点了。只不过,他并不是对于冯宝抱有着太大的戒心,反而是对冯宝产生了很多的兴趣。 说起来,朱宣圻会产生这种想法,实在是有些怪异的。毕竟,既然已经明白了对方来这里,就完全是要找你的麻烦的。既然你都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了,那就应该避之唯恐不及才对。可是朱宣圻却是偏偏不这么想,也不打算这么干,他比起来,对于冯宝却是更为地感兴趣。 这件事情,看起来的确是奇怪的很,但是如果仔细一想的话,实际上又不是那么回事了。而且只要能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可以说,朱宣圻的这个想法,是非场正常的。 为什么? 因为朱宣圻自始至终都不觉得,张凡和冯宝两个人能够从他这里抓住什么把柄。张凡从刚刚来,到现在已经这么久过去了,但是他却是一点点进展都没有。而张凡没有了办法,只能向朝廷求救,于是现在,冯宝来了。因此在朱宣圻看来,冯宝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张凡一个人没有办法搞定自己,是过来帮张凡的忙的。 有一点朱宣圻的确是说对了,冯宝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来帮张凡的忙的。当然,冯宝之所以回来这里,不光只是为了帮张凡,还有就是,冯宝自己也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这或许听起来实在是非常地不可思议了,毕竟堂堂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不管怎么看,也绝对不可能无聊的。但是冯宝现在还就是这样了。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冯宝整个人都消沉了起来,这都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并不是说这大半年的时间,冯宝还是不能摆脱消沉。冯宝并不是一个容易就这么消沉下去的人,他很聪明,他不会干那种事情的。 冯宝是有了新的现,从这件事情里面他看出来了很多以往所没有看到的事情。 以往的冯宝,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再加上高拱从中作梗的缘故,原本早早就应该到手的位子,却是始终没有他的份。最后一直到高拱自己玩出火了,这才算是让冯宝得偿所愿了。 因此,原本的冯宝,是有些张狂的。而他这么张狂,却并不惹人烦恼。那个时候的冯宝只是为了自己而张狂,却并不是做那种大奸大恶的事情。甚至有很多时候,冯宝所办的事情,大多是其他人想要的。因此,那个时候的冯宝再怎么张狂,却是并不让人讨厌。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在他终于获得了长久以来所想要的权势和身份之后,突然之间,他现以往的那种张狂,实在是有价值的。而现在,虽然他已经站到了最高峰,但是他却还不满足。一来,他想要巩固自己现在的一切;二来,他想要试一试现在自己所有的权势到底能做些什么。 于是,张狂就瞬间变成了狂妄自大。而接下来,冯宝所作的事情,就不再是如同以前人们所看到那样独自张狂了,而是狂妄自大了。而且这份狂妄自大,已经开始威胁到别人了。于是冯宝就立刻变成了众矢之的了。 而那一次的失利,的的确确是让冯宝消沉了下去,而且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当冯宝从消沉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他也有着与众不同的改变。 这种事情,若是换了其他人的话,很有可能就变成了不服气的模样,绝对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什么事情办不成?既然其他人敢阻挠自己,那就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才行。 不过,冯宝却是不同。他很聪明,而且不只是聪明,他还很有远见。他明白,如果自己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将来的自己是绝对没有好结果的。这并不是什么臆想,而是冯宝已经有了无数的先任为他证明了这一点。最为有代表性的,就是那王振和刘瑾两个人了。试想,那两人通过这种狂妄,是得到了多么巨大的权力和威望,但是下场,又是何等的凄惨。 而现在,自从他登上巅峰以来的第一次失利,让他醒悟了过来。即便是他什么也不做,也没有人会抢了他的位置。而说什么对于太监的歧视,冯宝早就明白这种事情。而且现在他也现了,即便是太监再怎么有权势,别人对他们的歧视还是不会改变。甚至于,你压得越是狠,别人嘴上是不会说什么,但是恐怕心里头会骂的更狠。 所以,冯宝是想清楚了,与其这么着干下去,搞的后来自己的一条命都还不了这些债,还不如现在看开一点的好。 因此,这段时间的冯宝,是尽量沉寂了下来。能够让下面的人去做的事情,就让下面的人去做。而自己,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面。 所以,这段时间的冯宝,当真是无聊得很。因此,现在他来到了这里。他觉得,在张凡的身边,总是能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家中情形 张凡跟冯宝两人在告别了朱宣圻以后,两人来到了张凡的房间里。 . 。 张凡是有些好奇的,因为冯宝在跟他过来之前,招呼跟着他一通前来的小太监过来,从他手上接过了个东西。外面用布包着,所以张凡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是感觉上,像是一坛子酒。不过张凡总觉得自己猜错了,毕竟冯宝这一次来这里,即便是带着一坛绝世佳酿,也并不合适啊。 不过等到冯宝进了张凡的房间之后,将那东西打开来,张凡倒是吃惊了。那当真就是一坛子酒。或许,里面未必就装着酒,但是那绝对是个酒坛子。 张凡顿时就有些弄不明白了,看着冯宝,不由得问道:“公公,你这是……” “怎么了张大人?”冯宝一开始还弄不明白张凡在问什么,但是看到他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个酒坛子,冯宝就笑了起来,说道,“这是酒啊,张大人总不至于认不出来。” “这……”冯宝这么直白地回答,顿时是让张凡有些糊涂了,“公公,千里而来,传圣旨,赶路又急,却还要带着这么一坛子酒来给张凡,实在是辛苦了。” “唉,张大人这可就误会了。”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张凡的想法,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说道,“咱家可不是好酒之人,就算是平日里也要小酌两杯,却也没到如此模样。不会为了张大人这么位酒友,不远千里还要带着一坛酒来的。” 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自然是相信他的,只不过这么一来,张凡就更加地疑惑了,指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坛酒,对冯宝说道:“那,公公,这是……” “但是……”冯宝却是没有去管张凡的疑问,一副自顾自的模样,说道,“若是有人托咱家带些东西过来的话,咱家却是没办法拒绝的。再说了,带上一坛子酒,虽然与此行的目的的确是多有不妥,不过却并不费事吗。” “公公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托公公给我送酒?”张凡问道。见冯宝点了点头之后,他就更加疑惑了。若是说有人送他别的东西,比方说钱财,或者是别的贵重之物,那张凡倒是想得明白的。即便是他从来不收这些东西,给他送的人也变得很少了,但是总是会有人尝试的。 可是,送酒这种事情,张凡却是还没有见过。也不是没有见过,以往有人送东西的时候,当中也会带有几坛美酒,但是像这样单独送过来的一坛子酒的事情,张凡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更何况,这坛子酒,虽然擦得干干净净的,但是这坛子一看就很是陈旧。虽然说,陈旧的坛子当中才能装得美酒,但是若是送礼的话,这也显得有些失礼了。 总之,张凡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这坛子酒,咱家以前是听说过,却是从来都没有喝过。”冯宝看了看张凡的面孔,却是不去解释,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叫做黄桂稠酒,咱家是从小就听过,却是一直都没有喝过啊。” “公公说什么?”张凡听到冯宝说出“黄桂稠酒”这么几个字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这东西,张凡实在是太熟悉了。 说起来这稠酒,就是米酒了。实际上实在是唐代的烧酒、蒸酒出现之前,咱们的老祖宗一直都在喝这种米酒。到了明代的时候,虽然烧酒和蒸酒已经是大为流行了,但是米酒却也并不缺少。 只不过,说起来这稠酒,那就不得不提到陕西了。可以说,陕西的稠酒,当真是一绝。 而冯宝一说这是稠酒,张凡立刻就想到了。这一坛子,绝对是自己的母亲所酿的。 说起来,在张凡以前并没有少喝。小的时候,张凡的父亲还在世,赵氏每年都会酿上一两坛。因为稠酒放时间长了,会沉淀酵,所以新鲜的时候才是最好喝的,因为师自家喝,再加上张凡的父亲并不是那种好酒之徒,所以每年酿的并不多。而由于稠酒相比较起来,更加贴近于饮料了,所以小的时候,张凡的父亲喝上一碗,也总是会让张凡尝尝。这还总是让赵氏骂上几句。 而这些记忆,也都存在于张凡的脑海中。不过,即便是现在的张凡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也喝过几次。自然,也都是赵氏所酿造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张凡,一直要忙于读,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太过在意。 直到张凡入朝为官之后,全家搬到了京城,赵氏就没有再酿过了。并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京城里一直没有合适的糯米。要知道,在陕西,家家户户都有酿造稠酒的一套独家秘方,而其中,作为主体原料的糯米,绝对是其中味道的关键所在了。 张凡指着放在他面前的一坛子酒,断断续续地对冯宝说道:“这……这难不成……” “看来张大人已经是知道了。”冯宝见张凡的这副模样,心中怎么会不明白呢,微笑着说道,“这便是令堂让咱家带来的了。这是令堂亲手酿制的,听闻令堂为了酿出来张大人喝的惯的味道,还专门是花了不少心思,弄来了陕西的米。酿制的途中,硬是不让府中的人帮忙,全都是令堂一手做出来的。原本,令堂是想要等到张大人回去之后再舀出来的。不过这一次听到咱家要来四川,所以就让咱家顺道带过来了。” “……”听着冯宝的话,张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这么呆呆地站着,过了好一会,这才是转过头来看着冯宝,说道:“家母有没有说什么?” “这是自然。”冯宝点了点头,说道,“令堂让咱家转告张大人,说是家中一切都好,让你莫要太过挂念,先把眼下的正事办了,等到回京之后,家人团员,共聚天伦才是好事。对了,咱家没敢说如今四川这边又有战乱了,就是怕令堂担心。再说了,如今这边的事情,京城虽然知道了,却也只是朝廷里的人,下面还没人知道。朝廷也是觉得,先解决了再说也不迟,以免乱起来。所以令堂现在还不知道。” “多谢公公了。”张凡看着冯宝,很是真诚地说道。他的确是要感谢冯宝了,上一次在江南,还有上上次在漠北遇到的那些事情,赵氏两次听闻都是惊吓无比。而现在张凡人在四川这里,却又是生了这种事情。若是让赵氏知道了,恐怕就是明摆着告诉她,张凡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危险的,想来赵氏还是会担心的要死。 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就什么都不说的好。等到母子见面了,就算是到时候赵氏知道了这件事情,责怪张凡也不跟她说一声,但是毕竟那个时候,张凡已经是安全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张凡当真是对冯宝感激不尽了。 “对了,刚才公公说,还没喝过稠酒?”张凡突然说道,“既然如此,如今正是好时候,就请公公陪我同饮。”说完,也是不等冯宝说话,张凡就叫来丫鬟,吩咐她去将这坛酒给热了,在舀来两只碗。 冯宝本想开口拒绝的,但是看到张凡如此热情,也就没说什么了。 等着热酒的这段时间,两人坐了下来,张凡向冯宝问道:“公公,我家中,可还有什么消息吗?”张凡没有说的太过明白。 不过这种事情乃是人之常情,就算是说不清楚,谁又能看不出来呢? “令堂和几位夫人倒是没写什么信。”冯宝说道,“原本咱家也是有些奇怪,毕竟张大人都离家这么长时间了,想来不管是令堂还是几位夫人,想必都有很多话要跟张大人说才是。后来咱家这么一问,这才是明白。原来她们都知道,张大人此番前来是有要事,所以没有写信过来,以免张大人分心。” 这让张凡是更加无言以对了。自从他来了四川之后,因为忙碌的缘故,哪里有想的起来要写信回家。说起来,就连过年的时候都是如此。而家中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四川干什么的,但是也绝对明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害怕他分心,这才是没写信给他。恐怕,不管是赵氏,还是茹雪她们几个,都无比想念张凡的。但是她们却是能忍住这份思念,这实在是…… “对了,还有件事情。”冯宝却是没有给张凡缓过劲的几乎,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中舀出一件东西,递给张凡。 张凡一看,是一块小巧精致的玉佩,一看就不是凡物。 这让张凡迷糊了,他明白冯宝不是那种人,但是这又摆明了是送他东西,这让张凡闹不明白了。 “这算是贺礼了。”冯宝笑着说道,“咱家在这里,可是要恭喜张大人了。” “这……公公,不知张凡,喜从何来啊?”张凡只能问。 “呵呵。”冯宝笑了笑,说道,“咱家离京的时候,四夫人已经坏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你说什么?”听到冯宝这么一说,张凡顿时就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这一喝,让端着酒进来的丫鬟差点就把酒给洒了。 而下一刻,张凡的笑声便是响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全都在变 冯宝的话,当真是让张凡瞬间镇住了。 。. ,所带来的就是喜悦了。说起来,这件事情可是张凡一直都在关心的,如今昭雪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或许有一点,张凡自己都没有现。上辈子的张凡,却是对于诞生自己的下一代,并没有这么热衷的。并不是他有什么不正常,只不过受过高等教育的他自然明白,对于未来来说,养育一个孩子,到底是要花费怎么样的精力,以及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但是,他并不是会拒绝,毕竟这也是一份责任。 可是,等到张凡来到了这个地方之后,他的观念也就改变了。这个时代,这些事情并没有那么麻烦。当然生养一个孩子,也是要付出很多的,但是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却是丝毫没有这种压力的。更何况,无论是对于母亲赵氏,还是茹雪她们来说,都是希望张凡能够多有几个子嗣。不仅仅是为了张家能够开枝散叶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家中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说起来,茹雪她们几个当中,除了昭雪和映月两人之外,茹雪和骆灵儿也都为张凡诞下了子女。而昭雪和映月两人,对于这件事情,当真是很有心结的。似乎是老天爷就是在跟她们两个作对一般,就是不让她们怀上。 实际上,知道张凡离开京城为止,张凡夜晚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她们两个人给占去了。对此,茹雪和骆灵儿虽然稍稍有些不满,不过她们也是明白两个人心急的想法,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再说了,两人都有自己的孩子要照料。茹雪就自不必说了,对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那是格外担心的,晚上即便是有奶妈带着,但是她还总是放心不下,是不是要去看看。白天就自然是不必说了,除非赵氏来了,不然母女三人总是在一起的。 而骆灵儿那边也就更加不用提了,毕竟莲清出生才没多久。再加上骆灵儿母乳充足,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更是溺爱无比,所以莲清自从生下来的开始,都是由骆灵儿亲自带着的。因此她对于张凡每晚都不能过来倒也算是能忍受,反正白天还能见面的。更何况,张凡有的时候,白天也会…… 总之,昭雪和映月算是卯上了,不止她们两个人,还把张凡也给拖了进去。只不过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两个人不管哪一个,肚子都是没动静。这下子可把人给极坏了,不论是她们自己,还是其他人。 赵氏为了这件事情,没有少操心。而张凡,也是如此,请来了不少京城,乃至京城周边个州府有名的郎中前来为她们两人诊断,甚至连御医都请来了。但是看诊出来的结果,却是两个人什么事情都没有,也没有什么不能生育的问题,张凡自己也没什么,再说了他都已经跟茹雪和骆灵儿生下三个孩子了。 总之,补药啊之类的东西,两人是吃了不好,为此还差点弄得身体不适。但是两个人就是怀不上。 现在,听到冯宝所带来的消息,张凡这总算是放心了。昭雪有了身孕,现在也就剩下映月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情了。 不过张凡并不知道,映月之所以无法怀上身孕,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原本中了“五仙蜜露”的毒,解了毒之后所产生的副作用。不过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无所谓,即便是不管不顾,过去三年也就好了。更何况张家人有些心急,映月这段时间是补药什么的吃了无数,到今天过年的时候,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三个月……”张凡在心中想到。这个时间的话,想来昭雪怀上身孕的时候,正是张凡要离开京城的那段时间。 一想到再过半年的光景,自己就能见到自己的第四个孩子了,张凡心中是别提多兴奋了。 “张大人莫要责怪咱家礼数不周啊。”虽然冯宝明白张凡如今正处在兴奋之中,可能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不过冯宝对这件事情似乎也非常高兴,还在这么自顾自地说道,“当时咱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快要离京了。那时候咱家身上也没带着什么像样的东西。如今见到张大人,送上这么一件小物件,也算是聊表心意。等到回京之后,咱家自由厚礼奉上。” 说起来,冯宝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送的礼,是张凡唯一会收的。倒也不是因为冯宝所送的东西大都是远于其他人的贵重,实在是这里面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张凡没法决绝冯宝相赠的东西。再说了,反正冯宝如今也根本就不可能找张凡索要什么。 更何况,张凡对于这点,也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如果以后万一当真是到了什么特殊的时刻了,那些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个时候,刚才被张凡吓得不轻的丫鬟,放下了热好的酒和碗,离开了。 张凡总算是回过神来,赶紧端起酒,倒了满满的两大碗,一脸兴奋地对冯宝说道:“公公,来来来,先喝了这碗再说。” “这,这应当是咱家敬张大人才对,怎么反过来了。”冯宝突然之间面露难色地说道,“更何况,如今这还是大白天的,如果说……” 听了冯宝的话,张凡先是一愣,不过他马上就明白过来冯宝的意思了,笑着说道:“唉,公公莫要见笑,我当真是高兴的很。再说了,凭着我跟公公的关系,咱俩谁敬谁还不都是一样。而且,这稠酒,公公是没喝过,所以不知道。虽然说是酒,不过……来来来,莫要再说这些闲话了,张凡先干为敬。” 说到这,张凡也不再罗嗦,端起温度适中的酒就这么喝了下去,一大碗都喝得干干净净。说起来,的确是如同张凡所言,稠酒,如同米酒一般。对于喝酒的人来说,更加相当于一种饮料。 冯宝见张凡都喝下去了,也是没有办法,端起碗来。他先是将嘴放在碗边,尝了一点,却是没有将嘴抬起来。等到这一口尝下去,冯宝就明白过来,张凡当真是没有坑害自己的意思。随即,他也是一口气将这碗酒给喝了下去。 只不过,这酒热过了,却是容易上脸了。张凡这么一大碗喝下去,虽然没有醉,但是脸上却也是泛起了红晕。一旁的冯宝也是如此。 “公公,多谢公公不辞千里到这里,还给我带来这么个好消息。”张凡笑着对冯宝说道,“等到回京之后,我定然大摆筵席,好好宴请公公才是。” “好,到时候咱家定然到场。”对张凡的话,冯宝却是一点都不客气。他是明白,张凡的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客气话,但是张凡却从来是说到做到的。 两人一边慢慢喝着酒,一边说了起来。聊了聊家里的事情,又说了说朝廷里的事情。 “是吗?”张凡听冯宝说完了之后,有些惆怅的说道,“看来老师他当真是有些变了。” 而这一次,冯宝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气氛,从之前的热烈,变成了有些沉闷的模样。 刚才,冯宝说到了朝廷里的事情,说到了张居正。说起来,张居正的变化,最近变得更加明显了。 随着《考成法》的施行,其效果也逐渐显现出来了。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当初在制定《考成法》的时候,张凡可是帮着张居正的。所以,张凡自然是对于《考成法》一清二楚,如今能有这番局面,他是早就已经想到过的。 然而随着《考成法》的施行所带来的成效的越来越显著,张居正的变化,也是从一开始的只是稍作改变,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什么察觉。到了现在,变成了改变巨大的了。 现在的张居正,与其说他的这种改变,还不如直接说他变得飞扬跋扈起来了。现在的张居正,若是说跟以前还有什么相同的地方的话,也就只有他的头脑,已经在政见上的断决,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精准犀利。但是他自身的行为却是变得跋扈起来,开始不可一世了。 似乎,如今的张居正,觉得自己做了这儿有成就的事情,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乃是辅政大臣,又是文官之,摆出来这种高礀态实在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而眼下,张居正还不满足于此。他提出来的《一条鞭法》也在朝廷的讨论当中。 不过,即便是上辈子没怎么好好学过历史的张凡,也是知道《一条鞭法》的名字的,也就是说,《一条鞭法》终将能通过施行,而且也是一件大有好处的事情。但是张凡更加关心的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让如今已经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的张居正,再产生什么变化。 或许,并不是张凡想不到,而是他不敢去想。 而且,相比起来以后的事情,虽然糟糕,但是却也还没有生。倒是冯宝的反应,让张凡更为在意。 原本,在张凡看来,冯宝应该是更加愿意看到张居正的这样一种转变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的,冯宝对于这件事情,脸上露出来了担忧的神色。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回头是岸 冯宝跟张凡的谈话当中,提到了最近朝廷里的情形。 。. ,那就不提到张居正了,毕竟这段时间里面,张居正的活跃程度是一点都不低。 只不过,提到张居正的时候,两人也都面色暗淡了下去。不过仅仅是这个,就让气氛有些奇怪了。按说张居正的这种变化,张凡因为听到这个而心生郁闷的话,倒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当年,他刚刚入仕的时候,就摆在了张居正的门下。而那个时候的张居正,是何等的正直。如今却是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张凡觉得心中郁闷也是正常的。 但是,冯宝却是也露出来这种表情,这就是有些奇怪了。要知道,在这之前,冯宝就是一个虽然还算不错,但是本质上来说,却也并非一个善人。当然,朝中无善人,这句话是没错。但是说冯宝的评价,却是从朝廷当中的标准来看的。总而言之,冯宝就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人。虽然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但是相比起来,却也没有什么好事。 若是当真说起来的话,实际上冯宝以前所作的那些事情,比之现在的张居正,那可要是可恶的多了。但是如今,在听到张居正这样的变化之后,不仅是张凡,却是连他冯宝也变成了这副模样。这就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但是,这也是其他人的看法。当然,如今这里除了张凡跟冯宝之外,也就没有别人了。但是如果有外人在的话,肯定会这么想的。毕竟,这也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了。 可是偏偏的,张凡却是面对如此模样的冯宝,却一点点诧异的模样都没有露出来过。而且他看着冯宝的表情,那一副理所当然而又感同身受的模样,却实在是渀佛,他跟冯宝简直就是站在同一边,而现在两人同时看着对面的张居正一般。 而实际上,还当真就是这么回事了。为什么?因为现在的冯宝,当真是不同以往了。 或许自从那件事情他做的太过了而被李太后斥责了一番之后,他就一直沉寂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但是即便是冯宝什么动静都没有,张凡却是能够看得出来其中的玄机。冯宝的这个变化,张凡绝对不认为是一时的行为,而是能长久下去的。或者干脆这么说,那一次的事情,让冯宝彻底的改变了。 或许他以前所作的事情,的确是要比现在的张居正还要过分许多。但是冯宝如果就此打住的话,那么他所为的“恶”也就到此为止,不会再增长了。但是张居正却是不同,他的“恶”这才是刚刚起步罢了。如果说张居正不停止的话,他只会越做越夸张。等到那个时候,想要越冯宝,却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这么一来的话,冯宝会对张居正如今的所作所为露出这种郁闷而又可惜的表情,却也是很正常的了。这是谁都明白的事情,冯宝也是看的很清楚了。如果说张居正再这么着下去的话,将来他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而冯宝之所以会有所改变,也正是因为冯宝通过那一次的吃瘪,让他在沉寂了这么久之后,看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这一次的事情让冯宝明白过来,如果说这一次的失利,只是让冯宝沉寂了一段时间,等到他复出了之后,便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甚至于他为了要讨回那一次的面子,而做了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冯宝的下场,必然是凄惨无比的。这一点,冯宝是靠着这一次失利的沉寂,想明白了。 而想明白了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冯宝并不是一个笨人,他非常聪明。而人,自然是要为了自己做打算的。所以,不管从什么地方来看,冯宝为了保全自己,让自己将来能有个好结局,也不可能再去做那些会危害到他的将来的事情。 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一个人居然会有了这种彻头彻尾的改变,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俗话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然,也有那种浪子回头的先例,只不过非常少罢了。而冯宝所靠着的并不是遭遇了什么大风大浪,也不是突然之间大彻大悟了,而是靠着他的聪明,以及那一段时间的沉寂。 正是因为那一段时间的沉寂,这才是让冯宝能够有功夫去考虑这些事情。而也正是因为冯宝的聪明,这才是让他能够看得清楚这其中的风险,毅然决然地回是岸。 总而言之,冯宝这下可算是彻底改变了。 而也正是因为冯宝的这种改变,所以如今张居正有了这种趋势的变化,这才是会让冯宝唉声叹气的。 虽然说起来,实际上冯宝也并没有什么资格去哀叹张居正什么。但是现在,张凡却也不会去说什么,冯宝的感叹并没有错。 “待到张大人回去之后……”冯宝端起微热的酒,喝了一口,这才是继续对张凡说道,“还是多劝劝张大人。” “这是自然。”张凡说道,“我也不想看到将来,老师他变成那副模样。” “唉。”说到这里,冯宝又是叹了一口气,“只怕是到时候,张大人他未必会听劝。咱家说这话倒也不是对着谁,只是,这人啊,当真都是贱骨头。所谓良药苦口,若是没有遇到什么大风大浪的,没吃过亏,不管别人说什么,全都听不进去。等到当真是麻烦了,别人的话倒是能听进去了,但是又已经晚了。恐怕张大人,唉……” 面对冯宝的这番话,张凡沉默了起来。 “不说这些了,反正咱们两人这么说,也改不了张大人的心意,一切,只能听凭天意了。”冯宝最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对了张大人,咱家也听李太后说起来这一次派张大人过来的事情,不知张大人做到哪一步了?”冯宝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情。 冯宝的话,让张凡顿时是一愣。他抬起头看着冯宝,看了他很长时间,这才是眯起眼睛,问道:“不知道李太后都够公公说了些什么?” 看张凡的这副模样,再加上他问话的口气,冯宝却是变成了一副笑脸,只不过那笑容实在是有点不对味,对张凡说道:“太后这次之所以让咱家来,不光是因为咱家自己要来的,太后也确实有意让咱家过来,帮张大人一把。听闻张大人在这边可不怎么顺啊。” “嗯,公公所言不错,张凡这里确实不怎么顺利。”而张凡听到冯宝这么一说,眯着的眼睛却是丝毫没有睁开的意思,继续问冯宝:“但是,公公的这番话,却是还没有回答我刚才所问的问题。到底太后娘娘都跟公公说些什么,公公又知道了多少?”张凡是微笑着,但是毫不留情地点出,冯宝这是在打马虎眼。 “呵呵,张大人实在是多虑了。”对于张凡的话,冯宝却是不以为意,面上舀衣服微笑的表情还是没有改变,笑着对张凡说道,“既然都说了,咱家是太后娘娘派来帮张大人的,那太后自然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咱家了。” “当真如此?”张凡也是微笑着反问冯宝,只不过那表情当中,又哪里有任何相信他的意思。 “自然是如此。”冯宝却是变成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拍着胸口保证。 气氛一时之间沉默了。不过紧接着,冯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张凡说道:“张大人实在是谨慎啊,看来咱家这点小伎俩,是骗不过张大人。” 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冯宝却是突然之间面色一整,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的四周,这才是靠近了张凡,小声地说道:“实话不瞒张大人,太后娘娘她确实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咱家了。咱家也知道,当初陛下在秋狩之时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张大人到这四川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更知道,蜀王他,实际上也就是得罪了太后娘娘,却是并没有做什么当真有罪的事情。” 冯宝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张凡这才是可以确定,冯宝当真是李太后派来帮他的,而且冯宝也的确是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所说的他知道的那三件事情,即便是冯宝还没有说出来个究竟,但是如果不知道到底生过什么的话,也绝对不可能这么说的。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公公可当真是来对了时候了。如今张凡的确是需要公公的帮忙啊。” “当真是有这么不顺吗?”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皱起了眉头。原本他说不顺,只是句半真半假的话。毕竟张凡在这里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却是还没有成功的消息传回京城去,自然是让人担忧。但是张凡历来办事,却都能办成,所以也让人不怎么相信。 “不,实际上事情已经是有头绪了。”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这一次需要公公帮忙,倒也是真的。” “既然如此,咱家自然是义不容辞了。”听张凡这么一说,冯宝拍着胸脯说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找你帮忙 冯宝在刚才,还跟张凡打了次马虎眼,装成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却是要来从张凡最里面套出消息的模样。 . 。 不过显然,冯宝的这些小伎俩是骗不到张凡的。不只是张凡,恐怕朝中的任何人都骗不过。 不过,张凡也并没有责怪冯宝什么。毕竟接下来冯宝所说的话,已经是表明,他是当真从李太后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了。 但是,即便是这么说,张凡心里面也不是一点点想法都没有的。毕竟,既然冯宝都已经知道了的话,也就是说,李太后派他过来,摆明了就是要他来帮张凡的。帮忙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张凡现在也是的确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帮忙。冯宝在这个时候能在他面前,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李太后的这种举动,岂不就是等于在说,她不相信张凡吗!不相信张凡能够顺利地完成任务,所以这才是派了冯宝前来帮忙的。 不错,张凡的确是在这件事情上面遇到了很多麻烦。不过那都是之前了,在他刚刚来到成都的时候,的确是困难重重,别说是有什么进展了,就连头绪都没有摸到一丝。可是现在已经是不同了,他已经是找到了对付朱宣圻的办法了,而且也经过了确认,的确是真的。也就是说,现在的张凡,已经可以说是完成了李太后所交代给他的任务了。 只要等到晚上,让朱宣洛将那本渀制的族谱给放回去,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而之所以需要冯宝的帮助,实在是另有缘故的。 “张大人尽管开口便是。”冯宝看着张凡,眼睛里也透露出来几分神采,高兴地说道,“只要咱家能办到的,绝对不会推辞。”现在看起来,冯宝似乎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劲头很大啊。不过说起来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作为东厂的都督,办了那么多的事情,却也从来没有亲自上阵过。即便是演过什么戏,也都是在宫中而已。似乎现在,他能够感觉到,张凡正要给他提供一个更好的,能够有这种全新体验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其实事情也简单的很。”张凡对冯宝解释道,“我这边实际上已经是找到了能够让太后满意的东西了,而且现在那东西也到手了。只不过,如今朱宣圻他还不知道我已经舀了那件东西,他甚至不知道我盯上那件东西了。如今东西在我手上,却是千万不能被他给现了,如若不然,到时候被他想出来什么应对的法子了,恐怕太后那边再用,就不灵光了。 “好在这东西对他来说虽然重要,但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我是打算渀制一份,在暗中让人放回去。时间就在今天。只是,这段时间,朱宣圻实在是有些不安分。 “这么说,因为前段时间,有人潜进王府想要偷那东西,却是被我知道了,这才是抓住了朱宣圻的把柄。虽然朱宣圻不知道到底要偷他的什么,但是他现在疑心病很重,每天都要去自己的房间里查看一番。我就是害怕,到时候我这边东西还没放回去呢,他就去自己的房间里查看,看到东西不在了,我这边可就是白忙活了。 “原本我是已经想好了办法,让人在这王府里盯着朱宣圻,一旦是他有什么动向就来通知我一声。这么一来我好去拦住他,拖延时间。只不过我这还有别的事情,是刚刚收到的消息,要我马上赶过去才行。因此,我想摆脱公公……” “所以,张大人就想要让咱家……”冯宝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就开口接着说道,“帮着张大人拖住王爷是。行,这件事情包在咱家身上了。要知道打嘴仗,咱家除非没兴致了,要不然还真就没有输过。再说了,恐怕王爷他对咱家这个从京城里来的大太监,也是想要问些什么才是。这么一来,东拉西扯之下,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能过去了。 “再说了,倒也不是咱家自吹,毕竟从京城来颁旨,他朱宣圻再怎么说,也得尽地主之谊才是。晚上吃饭,又是一两个时辰过去。这么一来,想来给张大人这边留下的时间,也足够了。” “如此一来,多谢公公了。”见冯宝这么上路,张凡自然是高兴的很,“原本,我也是编了好几个理由。但是觉得都不怎么样,以后被他瞧出来破绽了,恐怕还得找我的麻烦。如今有公公在,实在是帮了我的大忙啊。等到回京城之后,还得再请公公好好喝上一回才行。” “张大人客气了。”冯宝说道,“既然如此,咱家就等着张大人的酒宴了。” “对了公公,还有。”张凡继续说道,“不知道这次跟着公公前来的,还有没有可信之人。” “这个自然。”冯宝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回答道,“跟在咱家身边的小春子,从十二岁进攻,就一直跟着咱家。要不是咱家,他恐怕活不过第一年。自然是可信 “这就好了。”张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等会,还请公公让这小春子去一趟成都的锦衣卫衙门。等那边的东西做好了之后,让他带进来,找个机会交给府中一个叫做赵子杰的侍卫便是。”说到这里,张凡舀出自己的腰牌,交给冯宝,算作信物。 “原来如此,咱家明白了。”冯宝结果腰牌,也并没有多问什么。这种事情,一来不需要太过询问,靠着他自己也能想明白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来冯宝也不打算多问些什么,反正这种事情,到最后肯定会能知道了,区别只不过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罢了。如今的冯宝,做事情也不再像是过去那样,急不可耐的了。一切还是以稳妥为主才是对的。 “说起来……”冯宝突然说道,“张大人说这里还有别的事情,可是关于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造反的事情?” “的确就是这件事情。说起来这次的造反,已经算是结束了,我的人已经把那两个人给……”说到这里,张凡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没有什么好对冯宝隐瞒的,只不过他也不打算详细解释就是了,“只不过,如今那边,还有些别的事情,是我自己的私事,还是要去了解一下才行。”说起来这件事情,的确算是方月玲跟他张凡两个人之间的约定了。虽然两人的约定还要牵扯上五毒教和锦衣卫,但是毕竟是这两个人起得头。 “原来如此。”冯宝也没有多问,他倒是想到了一些,比方说映月的身份。冯宝自然是知道映月是五毒教的人,而五毒教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而张凡如今又说是有什么私事,想来也差不多了,“既然已经平定了,那就自然是好事。等到张大人回京之后,这又是大功一件啊。只不过,如今可并不只是这里有人造反啊。” “公公是说东北那边吗?”张凡一下就想到了那边的事情,“那边最近有什么情形吗?”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怪事。”冯宝说道,“李成梁请旨扩筑六堡,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虽然工程是不小,但是却也不满。若是平常想来,王杲那些人看到李成梁这么动作,应该趁着六堡尚未扩筑完全的时候就打过来才对。可是偏偏的,王杲就是不兵。 “那边现在天天都在打,但是从来没过二十个人的。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那个王杲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对咱们自然是件好事。原本王杲那帮子人就跟李成梁的大军势均力敌了。如果等到六堡扩筑完成,那王杲就更加不是李成梁的对手了。” 这倒的确是一件怪事。不过张凡并没有太花什么心思在这上面。毕竟,现在他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而且东北那边的事情,他虽然也关注,但是并不太甚。等到回去之后,这件事情再说。 “既然如此,如今时辰也差不多了。”张凡站起来对冯宝说道,“不如我就跟公公一同去见朱宣圻,向他告辞。正好公公也能跟他好好‘说说话’了。” “如此甚好。”冯宝也是高兴地站了起来。 “怎么?”朱宣圻有些惊讶地看着张凡,“张大人跟冯公公是旧识,如今冯公公是不远千里从京城来这里,张大人就要离开吗?” “微臣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张凡说道,“既然圣旨说了让微臣主管此事,那微臣就不能再这么置身事外了,得赶过去才行。只是……恐怕到时候,刘将军会很生气了。” “唉,刘将军不会责怪张大人的,毕竟是圣旨嘛。”朱宣圻说道,“既然如此,还是以正事要紧。张大人就赶紧去,等到反贼授,再回来痛饮一番也是不迟。” “多谢王爷。”张凡说道,“既然如此,微臣告辞了。”说完了,张凡给了冯宝一个眼神。 冯宝也会给张凡一个明白的眼神。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担忧心情 “大人,卑职有些想不明白了”路上,跟张凡并肩骑行的王猛,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决定开口询问张凡一番,“为什么要把事情告诉冯宝?”实际上,王猛在跟着张凡出了成都府的城门之后,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看来,他也是忍不住了,还是问了出来。 “这可不是我告诉他的。”张凡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李太后已经将事情全都告诉了他,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卑职并不是那个意思。”王猛摇了摇头,说道,“卑职知道冯宝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毕竟他会亲自出现在成都,也就说明李太后已经是吧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冯宝他也并不知道咱们打算如何对付王爷。卑职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对于王猛的发问,张凡一副弄不明白的模样,“反正他都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内幕,就算是现在又知道了咱们的打算,那又怎么样。再说了,一来他是来帮咱们的;二来我也没有告诉他咱们到底有什么计划,他也不知道朱宣洛的身份。” “这……”王猛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他想了想,觉得张凡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他实在是对这件事情有些不放心,继续问道,“但是就算是如此,也不用连送东西的事情,也都交给他的人吧。万一说走漏了风声的话……” “呵呵,王猛,我是知道你的心思的。”张凡看着王猛,笑着说道,“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冯宝。说什么走漏风声,实际上是怕他动什么歪脑筋吧。” “正是如此。”对于张凡如此清晰明白地点明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王猛并不觉得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毕竟原本他就是这么想的,“冯宝的以往,大人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大人却是这么相信他……其实卑职,与其说是不相信冯宝,更不如说是卑职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他。” “王猛,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凡看着没有云彩的天空,说道,“但是我更加愿意相信,人,终究是会变的。不过,或许应该说,人的本性的确是不会变,但是办事的方法,却是始终在变着花样。”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张凡的口气有些无奈。这个时候的张凡,心里面不光是想到了冯宝,还想要了张居正。 “大人……”王猛这一次是完全看不懂张凡的意思了,他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露出这种患得患失般地表情。 “冯宝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我还是比你更加清楚的。”张凡继续说道,“若是他没有经历过那一次的事情,还是如同以前一样,是那个嚣张无比的冯宝的话,别说是找他帮忙,我连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话都不会跟他说的。 “但是,如果说是现在的冯宝,却是能够相信。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张凡并没有说出来,只不过在他的心中,默默地念出来了那三个字。 而对于王猛来说,他还不是能够完全明白张凡的意思。但是现在,他却是有些了解了。看来,冯宝的确是有了什么变化。而且,能够让张凡对他的态度产生这么大的转变,想来冯宝的这个变化也实在是不小了。 这么一想,王猛也就决定不再过问什么了。虽然说,在他看起来,冯宝还是以前的那个冯宝,脸上总是笑眯眯的,露出那种让人觉得阴谋诡计满腹的笑容。但是王猛他相信张凡,如果说张凡相信冯宝,相信冯宝确实是改变了,那么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或许,王猛对于张凡的确是有些盲从了。但是,在很多时候,王猛却是能够明白,张凡的这种看似毫无道理,也不跟别人解释的办事方法,却是的确能够让事情办成功的。既然如此的话,盲从有什么不好? 对于王猛来说,他虽然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地不看过程,只看重目的如何的人。但是既然身在锦衣卫当中,那么目的,永远就都是最重要的。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够想别的。而只有在保证任务能够一定完成的情况下,他才有可能去追求目的。 现在就是这么个时候。虽然说已经是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但是还有那不到一成的未知。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冯宝有什么别的打算,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帮助朱宣圻的。既然如此,那就让冯宝帮忙好了,反正就算是有什么坏处,不过朱宣圻的这件事情肯定是能够办妥了。这才是硬道理。 再说了,不管王猛现在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张凡都已经安排好了,既然如此,如果还在计较这些的话,岂不是就落于下成了吗。 既然如此,还不如多多考虑一下,自己将要去做的事情才是。 虽然不论是张凡还是王猛,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现在,他们却是很有默契地想到了同一个地方,那就是关于梁超的事情。 “唉……”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梁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其他的人。”传回来的消息上,并没有说的很是详尽,只是大略地提到,梁超他们一行人完成了任务,杀掉了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而五毒教的一行人,也是将方振乾救了出来。 总之,去的时候一个是二十个人,回来的时候,再加上之前就安排在那两个人身边的人,一共是二十五个人,一个都没有少。只不过,消息上面说,二十五人总而言之是各个带伤,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但是也没有人丢掉性命。 只不过,这个消息对于张凡来说,还是有些太过笼统了。受伤,到底是受了什么程度的伤,有没有伤经动骨,是只不过是一些轻微或者严重的皮外伤,修养修养就能好过来的,还是那种无法复原的伤。传过来的消息上面是一点都没有提到。 而这,才是让张凡最为关心的地方。不知道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实在是不能放心。 “大人安心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虽然张凡还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但是王猛并不需要张凡说出来就已经能够猜得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既然已经说了没人丢掉性命,那就必然如此,毕竟这种事情,刘将军是绝对不会骗咱们的。而且,卑职也不觉得梁超他们会有什么事情,即便是受伤也能分很多种,但是卑职觉得,恐怕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你为什么会这么看?”张凡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显然,即便是王猛这么说了,张凡也愿意这么相信。但是,对于毫无根据的事情,张凡是无法下定义的。他就是想要问问王猛的这种想法是靠着什么支撑的,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肯定。 “这件事情,其实卑职也只是猜测。”王猛是直言不讳,“但是卑职的猜测,也并不是毫无理由的。最起码一点,卑职是能肯定的,梁超他是没什么事情。刘将军又不是不知道大人对梁超与卑职的器重。如果说梁超当真是受了什么重伤,他不可能不说的。 “而且,也不可能隐瞒。毕竟,大人接到了梁超他们成功的消息之后,肯定会赶过去。与其瞒着大人,等到大人到了那里再说,恐怕是会害怕大人到时候会在愤怒之下做出些什么事情吧。既然如此,还不如早就告诉大人,等到大人赶过去,即便是生气,也会好不少了。” 王猛的这番话一说完,张凡就立刻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倒不是说王猛说的不对,而事实正好相反,王猛说的非常正确。但是张凡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王猛会这么看待自己。王猛很了解自己,而张凡自己也知道自己并不是那样一种人。 “卑职明白大人的意思。”而面对张凡的这幅怪异的模样,王猛却是一点都惊慌,说道,“大人平日里是如何的,卑职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但问题是,刘将军他不知道啊。或许刘将军跟大人之间也是有些了解的,但是毕竟刘将军对大人还不算熟悉。既然如此,会害怕大人突然之间做些什么,也就很正常了不是。 “因此,卑职这才是能猜测,梁超他们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如若不然的话,刘将军早就会对咱们说了。” 对王猛的话,张凡是仔细考虑了起来。结果是发现,王猛的确是说的句句在理,事情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虽然说,如今对于还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的张凡来说,王猛的这些话也只能说是徒劳的。但是,这些话毕竟是让张凡舒服了很多。 “也罢,反正在这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张凡不再纠结于马上就要知道的事情了。放下了抱负,一行人向着永宁府的方向快速骑行。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又有麻烦 张凡等一行人,人数不多,再加上都是骑马赶路。,一路上的路途也不是很好走,但是一行人并不停顿,所以也没有用太多的时间。但是即便如此,等到张凡他们赶到永宁府附近的时候,也已经是过了子时的时候了。 这又不是去往什么地方做客,这个时候来的确是不好。如今这里,虽然局势已经稳定了,但是只要还没有撤兵,那就还是在交战中,时辰这种东西,也就并不是太过重要了。 张凡等人一直来到了刘显设在永宁府城外没多远的大营当中。而刘显似乎也交代过下面张凡回来这里的事情,因此张凡等人到了大营跟前,只是表明了身份,守营的士兵就放他们进去了。 进了大营的张凡等人下了马,步行向着刘显的大帐行去。虽然并没有去别的地方的打算,但是张凡还是放慢了脚步,开始观察了起来。 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凡还不知道。但是最起码的,刘显的大营里面,显得很是平稳。虽然说刘显手下有四五万的大军,而在大营这里的才不过是五千人,只不过是一成的兵力而已。但是这些人毕竟是在主将身边的,他们的情况能够很少地反映出来,刘显手下士兵的大体状况。 而就张凡看来,似乎是没什么问题的。虽然说,他们已经知道,这场战事,不可能在生什么战斗了。但是毕竟那只是他们,而下面的士兵并不知道这一点。更何况,刘显之前接到了梁的消息之后,就行动迅,立刻就大军开拔,包围了永宁府。如今,那两万人的造反大军是一个不漏地被围在永宁城中。这原本应该是一件让人很担心的事情,毕竟攻城战历来都是伤亡最大的。 更何况,当中不光只有两万敌军,还有上万的百姓在其中,也不乏就有这些士兵的亲人。 但是,这种原本应该是很紧张的局面,在刘显的大营当中虽然也有,却也不是太过严重。 张凡这一路走过来,自然也能够听到有人在担忧。倒也不是担忧他们这些要冲锋上阵的人的性命,反倒是担心城中的百姓。看来即便是这些士兵,也是明白这场战斗大势已去,不会再有什么太多的对战了。 而除了这些之外,刘显大营当中的士兵,大都是情况稳定的很,没有什么更多的担忧和怨天尤人了。甚至于,还有人在闲话家常,说说笑笑,抱怨抱怨过年都不能回家什么的。 而看到这种情况的张凡,心下也是放心了不少。 只不过,随着张凡的脚步向着刘显大营的临近,他也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氛在蔓延。 并且,有了这种感觉的,并不是只有张凡一个人,就连在他身边的王猛也是有所感觉了。 “大人,这个该不会……”王猛看着张凡,问道,“难道说……” 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恐怕就是那么回事了。”看来,两人都是想到同样的事情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实际上之前也已经是提到了一点,虽然并不怎么详细就是了。之前说过了,从刘显传回来的消息上看,总而言之,二十五个人全都回来了。或许有人受了伤,但是二十五个人也都没有人伤了性命。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在这个回来的人数上,二十五人这个人数上面。 为什么这么说?仔细想想看。当时,张凡派了梁一行人,还有五毒教的人前往永宁府去杀了那张勇和王新两人。张凡所派去的,梁带着九个人,还有五毒教的十个人,是整整的二十个人。 而如今,回来的却是二十五个人。究竟是多了哪五个呢? 张凡早先就派到那两个人身边卧底的,有三个人。自然,这三个人在这一次的任务当中是帮了大忙的。而且他们也没有人因此而死去,完好地跟着梁他们回来了。这样就是二十三个人了。 而五毒教那边,也救出了方振乾,并且他们也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也一同跟着回来了。这么一来的话,又是多了一个人。总数也就达到了二十四个。 但是回来的,可不是二十四个人,而是二十五个。这人数,又不是别的东西,也不是人特别多,说的不准确一些也不要紧。就这么些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是不对头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多出来的一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和王猛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而且,现在他们在这里感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氛,实际上也就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了。 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麻烦,但是张凡已经走到了跟前,也是没有办法回避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掀开了刘显大帐的帐帘,走了进去。 大帐中,刘显坐在正对着门的,他自己的位子上,一动不动,渀佛是在看着面前案桌上的什么东西一般。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却是可以现,刘显那模样,着实是有一些奇怪。有着许多无奈,甚至于在这么个天气里,他的额角上却还是有着一丝冷汗。 而在刘显面前的,是两个人。一个就是张凡之前非常担心的梁了。 看到梁之后,张凡也就现,他根本就没什么事情,气色也很好。之前说过,梁也是受了些伤,而如今却是没有看出来。想来当真是如同王猛所说的那样,梁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恐怕是因为天冷,穿的衣服不少,这才是看不出来。不过不管怎么说,总之梁的情况让张凡觉得放心。 但是放心之后,张凡就注意到了这里气氛的诡异了。之前在大帐之外,他跟王猛就已经是感觉到了这种气氛。但是等到进了大帐之后,这种诡异的气氛并不是变得浓烈了,而是直直地扑面而来了。 而显然的,梁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弄出这种气氛的,他也没有必要。而且,梁也自然是不可能跟刘显两个人弄出这种气氛,因此他的面前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方月玲。 如今,梁和方月玲两个人就这么敌视着对方,却是根本就对外物视而不见了。就连张凡走进来,两人即便是知道有人进来了,却是没有去看到底是谁,还是这么敌视着对方。 看到这副模样,张凡只觉得很是头疼。虽然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能料到事情会是这种后果了,但是当真是看到了之后,只是觉得更加麻烦了。 倒是有一个人,对于张凡一点也不无视。甚至于,他对于张凡能够在这个时候到来,实在是高兴无比的。这个人,自然就是刘显了。 “张大人,你可来了。”看到张凡走了进来,刘显是赶忙站了起来,很是热情地迎了上去。说起来,刘显今天的表现也是足以说明了,梁和方月玲两人之间的敌视,已经是到来何等的地步。 要知道,刘显身为一个武将,而且一直都是以那种强气的方式出现的。按道理应该说,对于像是梁和方月玲之间的敌视这种事情,应该是根本就不可能让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但是,现在的刘显见到张凡到来,却是这么一副如同见到救星的模样,可见梁和方月玲两个人在这段时间里面,到底是敌对到了一种什么成都。 “刘将军。”张凡虽然关注着那边的事情,但是刘显的话,他还是要回应的,“我接到刘将军回去的消息之后,原本准备马上就动身过来的。没曾想到,那个时候恰好朝廷的圣旨也到了,所以我这是耽误了一些时间,这个时候才到,还请刘将军见谅了。” “哦,无妨无妨,毕竟是圣旨要紧。”刘显一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变了个脸色,问道,“不知道,这圣旨上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张凡解释道,“朝廷让我主持这一次的事情。不过刘将军不必担心,我张凡即便是读过几本兵,但是自知排兵布阵绝对不是自己的强项。所以我是不会去干预刘将军的。我只是负责战后的事情。” “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刘显摆了摆手,说道,“我自然明白张大人不会如此。再说了,反正如今,只要别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恐怕是想打都打不起来了。” “的确如此。”张凡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不能拖延太久。毕竟城里面还有上万的百姓。如今那些人被刘将军大军团团围住,恐慌之下,别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就糟糕了。所以,还是尽量早些解决这里的事情。” “张大人所言不错,我如今也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刘显说这话,却是看向了一旁的梁和方月玲两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对张凡说道,“不过,如今还是的把眼前的事情给解决了才行。” “这个自然,还请刘将军放心。”张凡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唉。”叹了一口气,本想说些什么的刘显,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梁跟方月玲两个人,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转头离开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敌对状态 等到刘显走出大帐之后,张凡这才是转过身来。 . . !。*只不过这个时候,张凡的脸上又哪里还有如同刚才的那般自信满满,又变成了一副满怀无奈的模样了。说起来,这也实在是怨不得张凡会如此了。 毕竟,面对刚才那样的刘显,如果张凡不作出一副自信满满,能够摆平这件事情的模样的话,恐怕刘显也是不会放心的。毕竟,虽然说现在已经是可以确定没什么威胁了,但是毕竟现在还是在面临敌军的时候。而刘显作为主将,自然是绝对不能乱的。所以张凡自然是要给他自信的一面看,绝对不能让他有什么担心的事情。 而现在,刘显离开了,张凡就开始烦恼了。 他看了看,即便是到了现在还是仍然在敌对的两个人,再一次叹了一口气。显示走到了梁的身边。 梁自然是知道张凡已经来了,但是经过这几天的事情,让他对于方月玲,实在是有着太多的防范了。所以,即便是张凡走到了他的面前,但是梁也只是用着恭敬的语气向着张凡问了一声好。甚至于,就在梁向张凡问好的这时候,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对面的方月玲,还是一副仇人的模样,紧紧地盯着她。 看到梁的这副模样,张凡只能再一次叹气了。他倒不是对着梁叹气,他也明白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模样。张凡真正在叹气的是,他觉得想要解决这件事情,也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若是想要能两边都平平和和地解决这件事情的话,那就更加困难了。 不再看梁了,张凡转过头来看向了方月玲。而此时的方月玲,也是如同梁一样。再说了,她也不是张凡的属下,所以她对张凡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还是只盯着梁。似乎她还没有想明白,即便是她跟梁敌对,但是原因还是在张凡身上,必然是张凡让他这么做的。而现在,张凡来了,她应该把矛头对准张凡才是。不过显然,方月玲这段时间似乎也是跟梁卯上了,现在她也没有多管张凡,还是盯着梁看。 方月玲无视自己,张凡并不是怎么在意。再说了,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很好解决,但是张凡走了一路,也是想了一路。即便是这一路过来,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太好的法子,但是并不是一点点头绪都没有的。 眼前的状况,张凡看了看。他是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责怪梁什么的,毕竟梁现在所做的事情,全都是张凡所吩咐过的。也就是说,梁现在正在按照张凡的命令办事,他是一点过错都没有的。既然如此,张凡也绝对不可能去责怪他什么。或许有的时候,的确是要做做这种样子,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更何况,张凡也已经是有了应对的办法了。 他转头看向了方月玲,换成了一副冷笑的面孔,说道:“方教主,咱们又见面了。” 张凡的话,总算是让方月玲将紧盯在梁身上的眼神转向了他,只不过此刻方月玲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用冷冷的话语对张凡说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张凡笑着反问了一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看着方月玲,说道,“这正是我要问方教主的话了。若是我现在没有记错的话,方教主应该是身在成都府才对。只不过没想到,却是在这里见面了。难不成方教主比我出成都的时候还要早些,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不成?”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在这里明知故问!”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挖苦并不在意,还是一副冷言冷语的样子,回答他。 “不错,我是已经知道了。”张凡却是并不在意方月玲的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我却没有想到方教主却是如此一个不守信用之人。咱们之前应该已经说好过,若是想要营救令尊,方教主就不能亲自前来永宁才对。但是,方教主面子上答应的好好的,却是丝毫不守信用,还是来了。 “方教主,你应该明白。你这么做,会让我的部下身陷险境。但是你却依然如此。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准备怎么办?”虽然张凡的口气并没有变成呵斥的模样,但是很显然的,现在的张凡,已经是非常愤怒了。 “他们不是都没事吗?”而对于张凡的话,方月玲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说道,“反正他们也没出什么事情,你如今却是还要跟我计较这件事情。你到真还是小肚鸡肠啊。” “我小肚鸡肠?我这是在救你们,知道吗?”而对于方月玲的回击,张凡也是同样没有放在心上,“不错,梁他们现在是没有出事。但是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我想救你们也不行。我要统管锦衣卫,下面的人也会需要一个交代。你当真就敢把整个五毒教都作为赌注押在这件事情上面?” “让别人去救我父亲,我不放心。”方月玲却是丝毫不在意张凡所说的那些事情,直言道,“更何况,若是相比起来,我父亲则要重要的多。即便是拉上整个五仙教给我父亲垫脚,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呵呵,方教主倒是有话直说啊。”张凡显然,对于方月玲能够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也是有过考虑的,“我也很是佩服方教主的孝心,在这点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方教主既然身为一教之主,却是如此不为教中的教众考虑,张凡却是不能苟同了。 “刚才方教主所说的那番话,在这里倒是无所谓。但若是让贵教的人听了去的话,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呢?” “你想舀这件事情来威胁我?”方月玲却是一副毫不害怕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实话告诉你。你若是想要去说,尽管去就好。自然,我相信张大人的口才,凭着那三寸不烂之舌,我的那些人绝对会相信张大人的话的。但是,即便是他们相信了又能如何?我要救我父亲的心思,他们早就已经明白了。就算是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 “……”方月玲的话,让张凡沉默了下来,他并不觉得方月玲在硬撑,在某种程度上,张凡对于方月玲还算是了解的。她并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即便是在需要的时候,她最多也就是不开口罢了。但是如果她说话了的话,那基本上就是真的了。 “怎么,张大人不说话了。”不过,张凡不开口了,但是方月玲却是不打算放弃,“张大人不说,我却是有话要说的。还请张大人将黎阳那个叛徒交出来,好让我对父亲和下面的人有个说法。” 不错,就是黎阳。 之前说过了,去永宁府的人是整整二十个,而回来的时候,加上张凡先前派过去的三个人,还有一个被搭救出来的方振乾,那也只不过是二十四个。但是现在,却是二十五个人,多了一个。而多出来的这个人,正是黎阳。 方月玲他们现在之所以会落魄如此,要投靠张凡的缘故,就是因为黎阳在最关键的时刻投靠了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将五毒教给卖了。 如今,方月玲在救出父亲,跟行事成功的梁他们汇合准备逃跑的时候,却是看到了黎阳的身影。这让方月玲很是恼怒,甚至打算立下杀手。最终,却是因为当时他们还身处险境,再加上还有昏迷着的方振乾,所以方月玲是暂且忍下了。 等到他们来到了刘显这里的安顿下来之后,方月玲自然是马上记起了这件事情,立刻就想要杀了黎阳。 但是梁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所以双方就卯上了。 还好刘显知道了这件事情,立刻派了手下的士兵将他们两方分开,这才算是解了一次麻烦。 不过刘显即便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看得明白方月玲那种誓不罢休的样子。所以,他并没有放任他们留在四川行都司。这边是将他们全都带在身边。所以如今,方月玲和梁两人,如今才会在刘显的大帐之中这么敌对着。 “哦?”张凡却是做出一副奇怪的模样,看着方月玲,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所谓国有国法,教有教规。”方月玲冷声说道,“他黎阳自然是出来跑江湖的,就应该,自己做了什么,将来总是要还的。他既然敢背叛我五毒教,那就自然要受到惩罚才行。” “方教主说国有国法,教有教规,确实不错。”张凡这个时候却是微笑了起来,说道,“但是方教主为何要惩治黎阳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月玲自然是听出来张凡的话里有话了,如此问道。 “怎么,梁,你没告诉她吗?”张凡头也不回地问了身后的梁,却也并没有等他回答,就对方月玲说道,“黎阳他早就是我锦衣卫的人了,贵教的教规,似乎用不到我的人身上。”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诡辩之说 “你说什么?”面对张凡的回答,方月玲却是用这么一副冷嗓音,不咸不淡的问道。. 、,从她的嗓音当中,当真就听不出来太多的惊讶。但是张凡却是能看得出来,对于自己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方月玲的确是惊讶无比的。 “怎么,方教主如今就连耳朵也不好使了?”张凡嘲笑着说了她一句,“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说一遍。黎阳他早就已经是我锦衣卫的人了,而他所作的一切,全都是我吩咐他这么做的。方教主就算是要找麻烦,也是找我的麻烦,而黎阳他,却是跟贵教无冤无仇了。” “黎阳他……什么时候成了锦衣卫的人?”方月玲问道。她的话语中,有着一丝惊讶,同时,也有着不信,和愤怒在里面。 说起来,现在的方月玲,心中是很是矛盾的。她对于张凡的话,还是相信的,所以张凡说黎阳早就已经是锦衣卫的人,并且他所做出来的事情,全都是张凡所吩咐的。这些事情,方月玲却是相信张凡的。 但是同时,在这件事情上面,方月玲又不太想要相信。毕竟这么一来的话,她就不能够去找黎阳报仇了。但是五毒教被黎阳害的这么惨,这个仇她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问了。要不然,到时候下面的人闹腾起来,她又怎么去向下面的人交代。 更重要的一点,实际上是刚才,张凡说了,如果她想要报仇的话,应该是冲着张凡来,而不是对黎阳。这也是让方月玲有些接受不了的。张凡的身份明摆着在那里,而如果她当真是要为五毒教讨一个说法而去对付张凡的话,也就是等于五毒教要对付锦衣卫了。这么一来的话,她绝对是毫无胜算的。不论五毒教到底有着多么精妙的下毒手段,有着多门丰富的江湖经验,但是在锦衣卫这种绝对实力压倒他们的面前,这些都没有施展的空间。 又或许,上面的这个理由并不是真正的理由,只是方月玲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而真正的原因,实际上是另外一种罢了。 总而言之,方月玲是实在不希望事情会演变成那种模样。因此,即便是她相信张凡所说的话,相信黎阳早就已经是锦衣卫的人,并且是奉了张凡的吩咐才做出那种事情的。但是她也必须要问个明白才行。要不然的话,她总觉得自己是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了。 “什么时候?”张凡却是不明白方月玲的心情,他对于方月玲的问题,反倒是露出了好笑的表情,说道,“不知方教主可还记得,当初在京城的时候,黎阳他就已经判出了贵教,加入了我锦衣卫了。” “这个我自然记得。”方月玲说道,“那时候因为我还要找我父亲的下落,也要借助你的帮忙,顾不得那些事情,所以这才是没有去找黎阳的麻烦。但是张大人如今说的,我却是听不明白了。不错,那个时候,黎阳的确是加入了锦衣卫。但是之后,他不又背叛了你们,又回到了我五仙教吗?” “呵呵,看来方教主却是没有明白过来啊。”张凡对方月玲的话,笑了笑,说道,“咱们先不提黎阳,我且先问方教主一声。这一次前往永宁府的事情,方教主也一路跟来了,自然是知道的。那么想来方教主也明白,梁他们十个人,能够杀掉那两人,并且还能够安全地回来,大都是靠了我先前就安排到那两个人身边的三个人通风报信了。想来这一点,方教主也已经是知道了。” 对于张凡的话,方月玲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对张大人佩服无比,能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看明白那两个人想要做什么,还派了人去做他们身边打探消息。而这一次,不论是梁他们能够杀得了那两个人,还是我能带着人救出父亲,也多亏了张大人派在那两个人身边的手下打探消息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方月玲也显得很是真诚,并不没有将先前对张凡的气也放在这里。她这是就事论事,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所作的,的确是帮了她大忙了。而且她也没有说什么违心的话,张凡这一次所安排的这件事情,的确是让她很是佩服的。 对于行走江湖多年的方月玲来说,她虽然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呆在五毒教中,但是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她也是了解的。就比方说,她五毒教派了夏凌波到蜀王府中当眼线,也就是为了不时之需。但是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针对性。 而若是像遇到了这种事情,大都是临时派出人去打探消息的。当真是如同张凡这样,早有先见之明,在对方还没有做什么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就派出细作去潜伏在目标的身边,实际上是很少有的。 但是,这还是不能让方月玲释怀对于黎阳的愤怒。毕竟他的行动,毁掉了五毒教。虽然没有多少人因为这件事情而死亡,但是祖辈几百年的基业,却也是毁为一旦,想要重建起来,也是麻烦无比的。 “既然如此,那下面的话可就好说了。”张凡见方月玲如此说话,微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方教主不会觉得,我将我的三个手下派出去,就成了那两人的人。同样的道理,我将黎阳派到贵教,也是让他假装重入贵教,以便行事。也就是说,黎阳他始终都是我锦衣卫的人。既然如此,方教主觉得,他还应不应该受到贵教教规的处罚呢?” “你说什么?你……”张凡的话,让方月玲很是震惊,“你……黎阳他……这……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方月玲的话,再一次让张凡笑了起来,“方教主,这世上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或许,正巧相反,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情,还就越是有可能生了。不过,我也要问方教主一句,刚才方教主所说的不可能,到底是指什么?” “黎阳他怎么可能真心加入锦衣卫!”方月玲说出来了自己的疑问,“他身中‘五仙蜜露’,若是胆敢叛出,我绝对不会再给他解药。一年之后他必将生不如死。当时他进了锦衣卫我也让人暗中问过他,他说是情势不得已,这才是没有办法。不过他也说过,要蘀我打探消息,必要之时帮我。” “也就是说,方教主是信了黎阳了?”张凡再次用一副好笑的模样,看着方月玲,问道,“就凭着黎阳的这么几句话,方教主就信了?老实说,当初黎阳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担心,他那拙劣的话到底能不能骗得过方教主。后来见方教主当真是相信了,我还不太相信。如今听到方教主这么一说,看来果然是如此啊。” “但是……”而方月玲,却是并不在乎张凡对于自己的嘲讽,继续说道,“但是之后,黎阳他确实帮我擒下了你,不仅让我们脱险,还差点就害死了你。我……我不信你会把事情算计到这个地步。当时你我并未见过面,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不会杀了你?” “不错,那个时候我跟方教主并未见过面。”张凡说道,“不瞒方教主,当时我也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所以那天晚上,在那个山洞里,我倒也的确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最终的结果,就如同方教主之前非要跟来的一般,的确是对梁他们有威胁,但是最后的结果,不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嘛!那件事情也是一样,虽然我不确定方教主那时候到底会不会杀我,但是最后,我不是一直到如今都还活得好好的,在跟方教主说话吗?” “这……”显然,论到口舌之争,就是再多两张嘴,方月玲都不是张凡的对手。现在,张凡的话,就已经让方月玲是无言以对了。 而张凡却是一副轻松非常的模样看着她,也不说什么。他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说道理,倒不如说是在狡辩罢了。但是他就是舀准了方月玲在这方面的笨拙,知道她不可能说出来什么反驳自己的话。当真说起来的话,张凡这么做,的确是有些欺负人了。 而方月玲,就这么一会,气得是脸都红了起来。偏偏,她就是没有办法反驳张凡的话。最后,她只得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慢着,方教主。”张凡开口喊住了正要离开的方月玲。 “张大人还有何指教?”方月玲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张凡,问道。 “还要劳烦方教主一件事情。”张凡说道,“我的属下,不小心中了贵教的‘五仙蜜露’,还要请方教主交出两颗解药,以解去他身上的毒才是。” “你……”张凡的话,顿时让方月玲努力,指着张凡,愤声说道,“你莫要欺人太甚。中了毒,那是他自己倒霉。妄想我交出解药,做梦!” “那可就不由得方教主做主了。”张凡说道,“如今不论是方教主,还是令尊,都在我手上,希望方教主还是配合一些的好,以免惹出什么乱子来。” 而正当张凡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帐之外,却是乱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帐外之人 实际上,张凡在来这里的一路上,早就已经是预料到了如今会生这样的事情。 。 、 当初就是他派了黎阳去五毒教潜伏,但是目的并不是为了对付五毒教。说实在是,五毒教还当真就没有什么张凡能够看得上眼的东西,即便是他们那神乎其神的毒药,黎阳所交给锦衣卫的那些个方子也是已经足够张凡他们使用的了。 张凡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通过五毒教这个踏脚石,然后让黎阳找个几乎,接近那两个人。毕竟外人直接去,恐怕那两个人未必会信任。而黎阳,不管怎么说也是五毒教的人。并且,既然那两个人想要利用五毒教,必然对于五毒教有所调查。这么一来,他们对于黎阳也必然是有些熟悉的。用黎阳去接近他们,概念股家能够抵消他们的防备之心。更何况,黎阳投诚的投名状,那可是出卖了整个五毒教啊,也不由得他们不相信了。 总之,黎阳这一次算是成功了。而且,这件事情能够完成,黎阳也是大有功劳的。要不是他仗着自己刚刚“摆平”了五毒教的这么一份功劳,他也不可能在那些人的面前这么嚣张、而张勇和王新两人也对他有些纵容。这才是让他比之张凡的人能够更加地自由。而若不是他前去通知了梁那两个人的下落,甚至包括方振乾被关押的地方。梁他们是没办法这么顺利地完成这个任务,而方月玲他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将方振乾给救出来。 也就是说,若是当真要算起来的话,黎阳他还是方月玲的恩人呢。 张凡明白,等到任务一旦完成的时候,梁和方月玲他们必然是会汇合在一起回来的。而那个时候,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抛下黎阳独自回来的。也就是说,只要他们一汇合,方月玲就必然能够见到黎阳。这么一来的话,下面的事情也就不用说了,张凡现在看到的情形就是了。 总之,张凡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情。而他也想好了应该如何去对付方月玲了。 说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奇思妙想的办法,只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就可以了。他并不算是太过了解方月玲的,但是却也知道一点。最起码,他是知道,方月玲不善言辞倒是真的。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凭着自己在朝堂上下练出来的这副嘴皮子,也能说的她哑口无言,那就行了。这点自信,张凡还是有的。 而现在,张凡做的算是很不错了。方月玲当真是被张凡的一番歪理之中夹杂着正言的话,说的是无法还嘴。她虽然心中是明明知道,张凡说的并不对,但是她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反驳他。 只不过,张凡并没有得意太久。甚至于,这件事情还没有平息下去的时候,大帐之外,就乱了起来。 虽然并没有看到,但是那声音,明显就是有人要故意闯进来的模样。这让张凡皱起了眉头。 “你是何人!怎敢私闯将军大帐!” “还不退下!” 这些声音很明显,就是张凡带来的手下所出来的。听着明摆着就是有人想要闯进来,但是被他们拦住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皱起了眉头。先不说现在刘显人在不在这里,就算是他现在不在,但是这里始终是刘显的大帐,是这军营当中最高统帅所在的地方。别说是什么外人了,就算是刘显手下的士兵,也是不可以随意进出这里的。而现在,听外面的人说话,很明显就不是这军营当中的人,要不然张凡的手下绝对不会是这种口气说话的。 只不过下一刻,让张凡觉得奇怪的事情生了。外面的争吵声并没有持续下去,甚至于变得没有声音了。之后就听见有人倒地的声音。 而张凡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一旁靠近帐帘的王猛,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张凡不懂,但是他却是听得明白。虽然也没有亲眼看到外面到底生了什么,不过王猛已经是能猜到了。 之前他跟着张凡走进来的时候,外面有两名士兵在把守着刘显的大帐。而自己这边是一行四人,他跟着张凡进来了,另外两个人自然是等在外面的了。而之后刘显离开了这里,他也不可能让那两个士兵还继续留下,必然也叫他们离开了。而且,王猛也是听到三个人的脚步声离开。 所以此时,外面就只有张凡带来的两名手下把守着。而刚才出声呵斥的也是那两个人的声音。 可是就在刚才,突然之间呵斥声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两个人到底的声音。这就已经是明摆着的了,显然来的人将那两人放倒了。 这让王猛是大皱眉头。那两个人王猛是知道的,虽然论到身手武艺,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放在江湖上,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放倒的。 可是现在,两人是一声不吭就倒下来,显然来人的武艺,是相当高明的。王猛盘算过,如果正面敌对的话,自己最多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也就是说,现在外面来的不管是谁,论到身手,都能够王猛势均力敌。 这可是劲敌,王猛不知道这种人现在来这里做什么。但是王猛却是感觉到了危险。毕竟此时,大帐之中有张凡在。虽然还有一个梁,但是方月玲却也不是吃素的。看这个情形,来人恐怕就是跟方月玲有关系的了,很有可能是她的帮手。 王猛挡住了那个人的话,梁却是未必能够挡得住方月玲。更何况五毒教的用毒手段,也是诡异的很,他生怕张凡会因此而吃了什么亏。 这个时候也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了,王猛转身就朝着帐帘的方向走去。而走到跟前的他,停了停,除了两个昏厥的人的气息之外,却是没有别的感觉了。这让王猛心中担忧。 下一刻,王猛伸手想要去掀开帐帘的时候,谁知帐帘却是从外面被人掀开,而一只骨瘦如材的右手就这么伸了进来。 这让王猛是大惊,凭着他的修为,居然之前是一点预兆都没有,来人不管是谁,实力可见一斑。 好在伸进来的不是一把刀或者一柄剑,只是一只手,没有任何武器。这让王猛是放心了不少,伸出去的手就打算接下那一掌。 只是,就在两掌即将相遇的那一瞬间,王猛是脸色大变,伸出去的手也是极收了回来。 只不过,王猛的手是收了回来,但是对方显然是没有退让的打算,继续向着王猛袭来。王猛虽然刚才多有惊慌,但是并没有乱了动作。收回来的左手握住挂在腰间的刀柄,并没有拔刀,而是将整个刀鞘迎上了那只手。挡下了之后,王猛的身子是推后了一步。而对方的手也是收了回去。 退后一步站定,王猛也不再动作,但是双眼却是仅仅盯着紧闭着的帐帘,没有说话。 “王猛,怎么回事?”张凡问道,“刚才怎么了?”张凡并没有看到外面有人隔着帐帘打向王猛,就连王猛也是背对着张凡,所以他也没有看到王猛脸色的变化。但是这些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张凡看到王猛后退了一步。或许在跟人对战之时,有进有退的才是正常。但是刚才张凡却是看得分明,王猛刚才那一步后退,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一般。这让张凡自然是非常疑惑,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王猛这等模样,甚至就连面对千万鞑子骑兵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半点退后的意思。可是现在,这是…… “大人,帐外有人。”王猛没有回头,就这么盯着帐帘,回答张凡的话,“而且是为前辈,也是五毒教的高手。刚才,卑职差点着了道。” “什么?”王猛的话,当真是让张凡惊讶了起来。王猛是从来都不会胡说的,既然他说差点着了道,那就当真是如此了。而张凡,还当真没有见过王猛会在过招这件事情上面输给对方。可见外面的人不管是谁,绝对不是容易打的了。 “敢问帐外,是五毒教的那位前辈。”王猛突然高声对着帐帘说道,“还请进来说话。” “前辈?老夫不敢当。”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话语之中充满讥讽之意,“只不过老夫是在打抱不平,没想到堂堂锦衣卫,居然要用三个大老爷们,如此来对付一个女子。老夫如今,可算是长见识了。” 这个声音,张凡他们都没有听过,只是听起来,完全就是一位老人的声音。 而唯独,只有方月玲一人,在这个声音想起来的时候,面上是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她的这个表情,自然是让张凡看见了。仅仅是这么一个表情,张凡就已经是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原来是方老教主大驾光临啊。”张凡也是高声说道,“方老教主既然人来人,何不进来说话。更何况,如今天气并不暖和,听闻方老教主最近身子不适,还是请先进来,暖和暖和再说。” 随着张凡的话音落下,帐帘被掀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阿爹。”方月玲见到来人,面上的表情,高兴之中,掺杂着担忧。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原来如此 ~ 。、 、 就在刚才,大帐之外乱了起来的时候,张凡心里面就已经是诸多怀疑了-_..)而在王猛向他说明,帐外的确是有人的时候,张凡的心里面就已经是开始猜测了 毕竟,他现在跟方月玲在这里说话的事情,在这军营当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当然,普通的士兵或许不会知道,但是,普通的士兵也绝对不可能来打搅这里的也加不可能是张凡的手下也就是说,只可能就是五毒教的人了 只不过,对于到底来的是五毒教的什么人,张凡并不是太清楚在刚来大营的时候,张凡也曾经问起来过不过给张凡带路的士兵并不是太过清楚,但是却也知道,回来的那二十五人当中,有个老人是一直躺着的听说看起来是没受什么伤,但是面色瞧着憔悴非常,还被方月玲一行人护着张凡立刻就明白过来,那定然是方振乾了 也就是说,方月玲将方振乾救出来的时候,恐怕方振乾就是这么昏迷着的而张凡还听闻,方振乾直到现在也都没有醒过来 所以,刚才王猛说外面有人,但是张凡却是并没有想到那会是方振乾在他看来,或许只不过是五毒教的其他什么人这么想来的话,就算是自己放在外面的两个手下,想来也不会是这些五毒教的老江湖的对手 但是,等到王猛惊讶地退后一步,并且告诉他来人非同小可的时候,张凡这才是警觉了起来那个时候的张凡,已经是有所怀疑了 而之后,等到外面的那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张凡却是看到了方月玲脸上那有着欣喜和担忧两种混合着的表情之时,张凡心里面已经是完全明白过来了,看来来人就是方振乾 再之后,最后当方振乾走进来,方月玲那一声“阿爹”道出他的身份的时候,张凡已经是不怎么惊讶了,而是开始打量这位让方月玲费尽了心思去搭救的父亲了 说起来,方月玲的容貌,张凡也是见过的虽然是晚上,那个山洞里并不怎么明亮而且那个时候,张凡也是虚弱无比,很有可能没看清楚甚至于,就连方月玲那沙哑的嗓音,也是在阻挠着张凡的判断但是,不光是自己的感觉,甚至于张凡都能够理智地猜测,方月玲最多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罢了 说起来这很是矛盾,毕竟既然是理智,又怎么可能是猜测呢但是张凡却就是这么来看的 不过,实际上张凡猜测的也很靠谱再加上张凡自己也这么想,倒也是无所谓了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满打满算,方振乾的年纪,最多最多,也就是六十岁而已而且只会小,不会老 可是,如今出现在张凡眼前的这个人,哪里像是六十岁的人,就算是说他已经七老八十了,也完全是有人相信的 怎么说呢这方振乾,身高六尺,在苗人当中,算是高的了但是身形,却是奇瘦无比,说他是骨瘦如柴,皮包骨头也是毫不为过穿着的衣服还算合身,不过即便是因为如今天气较冷,但是实际上,张凡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瘦的可以了 一头长披散开来,虽然也可以说是花白,但是实际上大对数都是白色,只有那么少数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灰色 而他的面庞,颧骨突起,眼窝深陷或许是因为鼻子和嘴巴实在是不可能因为人的胖瘦原因而增大和缩小,看起来都有些不成比例了 张凡自然是不会认为,这就是方振乾原本的模样恐怕,是因为被那张勇和王两人囚禁了多年,才会弄成这幅模样的不过,如此一说的话,张凡倒也是不得不佩服方振乾了毕竟,能够让张勇和王如此对待,再加上他原本身为五毒教的教主,必然是功力深厚,恐怕想要囚禁他,是要严加看管了而这么多年下来,方振乾居然能够熬得过来,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挺过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张凡最为看重的,而加让张凡惊讶的,实际上是另一件事情 刚才,王猛跟方振乾是过了一招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招,但是王猛的话,张凡却是放在心上了,那就是方振乾的功夫不弱,跟他相当 但是,要知道一点,方振乾就算是功夫了得,那也是他以前了而现在,在经过那两人这么多年的囚禁,既要关住他,却也不能让他逃了,定然是用了很多手段最起码的一点,张凡相信,方振乾的一身武功,是绝对被压制了的 而如今,他这才是刚刚被救出来没多久何况,张凡在来到军营的时候,还听闻他还没有醒过来不管怎么想,方振乾也只是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而已而这个时候的方振乾,定然是没有任何功力的,所有的也仅仅只是身手了得罢了甚至于,恐怕因为多年都没有动武的缘故,身手也会有所下降才是 但是即便是如此,方振乾还是能够不声不响地放倒了自己的两个手下,从正面虽然说他们并不是什么武艺高强之人,但是有这份功力,也当真是不可小觑何况,刚才王猛跟他过了一招,似乎还暗暗吃了一些亏 方振乾,即便是在最为虚弱的时候,都能够跟王猛并驾齐驱若是等到他完全恢复过来的时候,那又会是什么模样张凡实在是有些不敢想象 只不过,虽然说,张凡所想的也有一些道理但是实际上,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 实际上,方振乾确实如同张凡所想的那样,是刚刚才醒过来他在听了五毒教的人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便是赶着过来了而此时的方振乾,的确是最为虚弱的时候,仅仅只是能动动手而已,略好于他被囚禁的时候 但是,他能够从正面放倒张凡的两个手下,靠的并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五毒教的看家本领,用毒了 要知道,五毒教的本事,那可不光光只是研究各种毒药和解药,加有如何才能好地利用这些药物的手段而方振乾身为五毒教的教主,他可是这方面的大行家,甚至于他有些本事,是方月玲都不知道的倒也不是他对于自己的女儿都要藏私,实在是他被囚禁起来的时候,根本就还没有教过方月玲罢了 而这些技艺当中,有些是根本就不需要用到武功的,只要是一个普通人,通过练习就能学会的办法 方振乾,就是靠着这种手段,再加上五毒教的毒药,将张凡的两个手下给放倒了 而跟张凡过的那一招,方振乾也是取巧大过用功那一掌,度不快,但是胜在无声无息并没有什么习武之人的功力在其中,有的只是他习武多年所练就纯熟的招式而已也就是说,他从帐帘之外打向张凡的那一掌,极为普通,就算是打在人身上,也根本是不痛不痒的但是他所用的掌法却是精妙之极,就连王猛都差点中招 这才是王猛说他俩势均力敌的原因王猛也已经是看出来了这一点而且王猛也有自信,即便是方振乾武功全部恢复,两人若是当真敌对起来,王猛也有自信能够胜利越是生死相斗,王猛就越有自信 王猛何处来的自信?很简单,那就是他明白,对方比自己年纪大,大的很多俗话说得好,拳怕少壮,这是至理名言若是两人实力相当的话,到时候,年轻力壮的王猛必然会占据优势而只要一旦方振乾有一丝跟不上的势头,就有可能被王猛抓住空子,取得胜利 不过,王猛刚才会躲方振乾的那一掌,也是有原因的 那一掌,只是掌法精妙,但是却毫无力气可是王猛并不知道方振乾是用不出来功力,而是以为对方是故意如此既然这样,也就是说,这一掌是别有内情的了 再加上,如今他身边就有一个五毒教的教主在,王猛虽然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也闻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味道,但是他还是马上就感觉到,绝对不能让这一掌打到自己所以,这才是用刀鞘挡回了这一掌,并且还后退了一步 倒不是因为王猛贪生怕死,实在是因为他对于毒药这种东西不怎么了解,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之后究竟会怎么样而万一他有什么意外了,张凡的安全谁来保护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段时间,大帐之中谁都没有说话 方月玲见到自己的父亲来了,走到他身边,搀扶着他虽然一脸担心的神色,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而张凡,一直在打量方振乾,摆明了是在想什么 不过,方振乾倒也是不在意,也没有说什么话打断张凡实际上,他也是在打量张凡 他对于这个年纪轻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很是好奇虽然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前前后后,但是五毒教的人也已经跟他提过了总之,他明白自己能够得救,也是少不了张凡的帮忙了 但是,他却并不感谢张凡或者说相反的,他还要找张凡的麻烦 为什么?因为他敢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动粗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突然不同 说起来,方振乾倒也不是个对女儿极度溺爱的父亲。 . . 他也是在江湖上行走了几十年的人,自然是明白,人如果不经历磨砺,是很难成长的。所以,他对于方月玲的教导,并不是那种只是将她好好地养起来,不让她接触外面事务的办法。而如今的方月玲,之所以会表现的,这么聪明,但是却也不乏天真,却是方月玲自己的缘故了,她并不善于对待那些东西。 而对于方振乾来说,实际上他跟自己的女儿游戏不同。没错,方月玲是他的女儿,他自然是关心的。但是,他却并不是像方月玲对待自己那般去对待她。 对于方月玲来说,父亲是一个无可蘀代的角色。而且方月玲之前也对张凡说过,如果是为了搭救父亲,她甚至不惜牺牲掉整个五毒教。 但是方振乾却是不一样了,在他的眼里,五毒教却是要重要的很多。如果说如今,他跟方月玲的角色调换过来,是方月玲被人抓去了,用来要挟他的话。方月玲,他自然是要去救的,但是他却也不可能像方月玲那般拼命了。或许他会牺牲一批五毒教的人,乃至自己的性命去搭救她,但是如果说让他赔上整个五毒教的话,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毕竟,五毒教的教主之位虽然并不是宗室相传的,但是五毒教传了这么多代,对于方振乾来说,这是意义非凡的事情。他不可能就因为自己的女儿,就将祖宗的基业全都断送在自己的手中。 或许,这么着听起来,方振乾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及,也都要保留下来五毒教。不过说起来,这也只是方振乾所打定的主意罢了,毕竟他并没有遇到过方月玲被人掳走的情形。对于人来说,不论是心里面到底想的有多么的彻底,但是只要还没有面临,就永远存在着变数。 但是,也是因为这么个原因,如今方振乾算是安全了。而且,不管怎么看,他也不可能再去体验到那种情形了。所以,对于他来说,如今的五毒教,才是他的心头肉,重视的程度,远远过方月玲了。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方振乾对于自己的女儿就不在意了。方月玲依旧还是他的宝贝女儿。而现在,居然有人敢欺负他的宝贝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不能够放手不问的。所以,在方振乾醒来,问明了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他就马上赶来了。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张凡也来了。但是即便是一个梁,他虽然并没有放在眼里,却也是在为方月玲担心。方振乾明白,自己能够获救,绝对也是拖了锦衣卫莫大的帮忙。但是这并不是方振乾担心的理由,他在想的是这件事情背后的问题。 锦衣卫,在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锦衣卫的名头。可是,五毒教自从立教之出,到了如今也有长久的历史了,但是又何曾跟朝廷有过任何的关联。 最最重要的问题是,锦衣卫又怎么回来帮方月玲救他。 经历过不少风雨的方振乾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只是稍稍一想就猜到了七八分。 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对于方振乾来说,他虽然并不晓得这一句后世的至理名言,但是这其中的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五毒教和锦衣卫,至少在他被抓去之前,这两边是从来都没有过任何联系的。即便是五毒教在江湖上行踪的人,与锦衣卫派出来的人在江湖上偶然相见过,但是方振乾在身为教主的时候早就交代过,如果遇到朝廷的人,尽量不要去打交道,最好是能不要接触。并不是害怕,而是怕惹麻烦。 而之后,方振乾也不觉得自己刚刚被抓走,方月玲就跟锦衣卫的人接触了。很简单的道理,那个时候,张勇和王新两个人必然是立刻就用方振乾的性命来要挟方月玲和五毒教了,让五毒教为他们所用。而那两个人虽然并不是太过聪明,却也并不是笨蛋,必然是会派了人去监视的。这么一来,方月玲也是不可能跟锦衣卫有所接触的。 甚至于,方振乾想了一番,现自己的女儿不管是想了什么办法,也不可能想出来找锦衣卫合作来搭救自己的。 可是如今,锦衣卫跟五毒教还是合作了。不过这件事情在方振乾看起来,恐怕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方月玲,或者是锦衣卫,接触到了对方。而之后,两方又因为什么事情,恐怕中间还闹过什么乱子。这才是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两边合作了起来。 不得不说,方振乾所猜测的已经是不离十了。虽然他不知道锦衣卫跟五毒教之间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来得及去问下面的人。但是对他来说,知不知道那些细节也都已经是无所谓的了。 只是,他又怎么可能会想得到,锦衣卫跟五毒教之所以会有所关联,只不过是因为一个普通的,命运不幸的苗家女子罢了。他更加不会想到,若是当真追根溯源起来,这名苗家女子之所以会让锦衣卫跟五毒教有所牵连,却也是因为她的不幸,是那张勇和王新二人间接造成的。 总而言之,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早就有所定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方振乾也根本就不需要知道这些。他所想的虽然也只不过是他所猜测的,但是不论是事实,还是他自己的想法,都是对的。这么一来,思路就非常清楚了。 先不管五毒教和锦衣卫之间到底是达成了什么交易,有一点是肯定的。若是比拼其实力来说,五毒教是绝对比不上锦衣卫的。而在这种实力悬殊巨大的情况下,五毒教想要得到锦衣卫的帮忙,所要付出的绝对不会比得到的少,而且要多得多才是。 他是不知道到底方月玲为了搭救自己,而答应了锦衣卫什么条件,但是绝对不会是很容易的事情。若是已经还清了,那倒还好说,若是还没有的话,恐怕就麻烦了。 因此,即便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张凡已经来了,但是方振乾还是担心的很,他害怕方月玲跟锦衣卫之间的交易,让她连梁这么一个小角色都无法对付。所以方振乾才这么急着过来。 方振乾虽然如今才刚刚获救,甚至才刚刚从昏迷之中醒过来,身体虚弱不说,武功什么的,也根本就无法使用。但是他几十年下来的苦练可不是白费的。所以当他到了大帐的跟前,听见大帐之中有三个人的气息,再加上把守在大帐前的两个人,那衣服摆明了就是锦衣卫的,不是这军营当中的。方振乾就立马知道,那个自己的老下属对自己说过的,那位年纪轻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凡,已经是在里面了。 这么一来,方振乾就更加担心了起来。他担心方月玲会吃大亏,他甚至担心,这件事情不只是会让方月玲吃亏,还会危及到整个五毒教。 所以,即便是武功并没有恢复,但是身手还在。再加上从自己的老下属那里舀来的一些毒药,方振乾自然是不会害怕这些人,堂而皇之地跟张凡的两个手下正面对上,并且从正面,无声无息地放倒了他们。 不过也不得不说,方振乾此刻实在是虚弱的很。若是他武功已经恢复的话,这两个人即便是他正面对上,也根本就不会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他就有把握将他们放倒了。 而之后,王猛的声音响起来之后,方振乾这才是大吃了一惊。刚才他听见大帐之中有三个人的气息,如今这第四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这的确是让他有些惊讶。要知道凭着他的经验,即便是他现在武功全失,但是一般江湖中的那些个一流准一流的好手,也是不可能逃过他的探查的。但是这个王猛,却是让他没有现。 所以,方振乾这才是打算隔着帐帘偷袭他。一来是试试王猛的身手,二来也算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这一试之下,王猛固然是大吃一惊,而之后更是惊讶无比。毕竟面对一个武功全失,而且还身子嫉妒虚弱的老人,他都是差点着了道。可是,方振乾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多岁的人,居然有着这么一身好武功,而且还有这这么快的反应。要知道他的那一掌,即便只是招式,没有任何功力在其中,但是他敢说,能够应变过来,并且成功挡住的人,他所见过的人当中,不过五个。 现在,为了力挺自己的女儿,不让她受到欺负,方振乾是强势地走进了大帐之中。只不过,虽然他表面上强硬无比,但是心里面却是有些担忧。最担忧的并不是张凡,而是王猛了。 不过,这些事情,张凡并不是太过关注。他对于方振乾也是非常地好奇。现在,这个让方月玲甘愿付出一切去搭救的父亲就站在他的面前,张凡是非常好奇的。 “张大人是。”方振乾开口对张凡说道,“小女年纪还小,多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张大人包涵。” 方振乾的话,让大帐之中的其他四个人,全都是愣住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软中带硬 这么一瞬间,张凡有些回不过神的感觉。,方振乾的到来,从他没进大帐的时候开始,一直到他总进来,站到方月玲的身边为止。这段时间,方振乾所表现出来的,那都是绝对的强势,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因为自己的女儿被几个大男人围住,而前来打抱不平的父亲一般。 但是,实在是让张凡所没有想到的是,方振乾开口之后居然是说出来这么一番话。这简直是完完全全地示弱嘛。这让张凡是一点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为什么刚刚还是这么强势的方振乾,根本就是毫无过渡的,第二句话开口,就软了下来。 而方振乾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张凡,就连旁边的王猛和梁两个人,也都是震惊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方振乾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不过他们倒还是无所谓,最为震惊的,莫过于方月玲了。 就在刚才,方月玲还因为无法还击张凡的那些话而苦恼。虽然她明白,张凡那只不过是在强词夺理罢了,他所说的很多话,都是毫无道理的,就是在压制自己。但是对于方月玲来说,张凡所说出来的那些话,她根本就无法反驳。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方月玲不知道如何才能去反驳张凡的话。 所以,当方振乾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的时候,方月玲别提有多开心了。而在她的开心之中,也是多少带着些担忧的。 开心的自然是不用提了,毕竟如今是自己处于劣势的时候。而在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能够来帮助自己,方月玲自然是心中高兴。并且,距离她将方振乾救出来,已经是过去好几天的时间了,但是方振乾却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如果不是检查过,方振乾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昏迷了而已,方月玲早就乱起来了,哪里还会有功夫跟梁争吵黎阳的事情。如今方振乾的声音传来,也就是意味着,自己的父亲醒过来了。这怎么不让方月玲高兴呢。 但是担忧也同样存在着。毕竟,方振乾昏迷了这么久的时间,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她前来找梁理论的时候,方振乾都还没有醒过来。也就是说,方振乾这才是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罢了。但是他这才刚刚醒来,就来了这里,还跟人动手了。这让方月玲蘀父亲的身体担忧无比。 不过总的来说,方月玲的心里面是高兴的。父亲醒过来了,而且对她这个多年不见的女儿并没有忘记,还十分关心。 但是现在,方振乾对张凡所说出来的这么一番话,一点都不强硬,也不像是来为她打抱不平的。反倒更像是,更像是在服软。 这跟方月玲印象中的父亲是一点都不一样的。在方月玲的记忆之中,父亲总是非常强硬的,不管是在治理五毒教的事情上,还是在平日里对她的教导中,全都是如此。并不是那种强词夺理的,毕竟方振乾要治理整个五毒教,所以他明白光是独断专行那是绝对不行的。但是,方振乾也绝对是是个地理不饶人的主。 不过不管如何,方振乾从来都是尽量不吃亏的。即便是当真吃了什么亏,但是他也绝对会找回来场子。尤其是在方月玲的事情上面,即便是在五毒教当中,方月玲那个时候并不怎么出去见人,但是但凡有任何对方月玲不好的传闻,方振乾绝对会为她出头的。 不过今天,方振乾开口对张凡所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她想不明白了。 他刚刚进账的时候,说张凡他们欺负方月玲,倒也是没说错。而且他那副口气,完全就是以前那个护短的方振乾。可是等他再开口对张凡说话,却是变成了这样。什么“小女年纪还小,多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张大人包涵”之类的,这简直就是在说方月玲的不是。 而且,若是说就他们父女两人,方振乾对她说出来这些责备的话语,方月玲并不会有任何的在意,反而还会高兴父亲如此关心自己。可是,现在是当着外人的面,而且说起来,还是当着自己敌对之人的面。这简直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啊。这跟方月玲认知当中的父亲,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方月玲除了震惊之外,倒也没有做什么,甚至没有打算开口。在她看来,或许父亲是做了一些她无法理解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她是绝对坚信着的,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害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利用自己做什么。 既然如此,就将现在的事情,全都交给自己的父亲去做就好了。 “方老教主客气了。”既然方振乾开口了,张凡也不可能不回话,“只不过这件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却是一件不好判别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方振乾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而说出来这番话,但是既然对方已经说出来这番服软的话了,张凡自然是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的。但是,张凡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多有防范,万一对方有那么个打算,显示说一些服软的话,让张凡说出来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言语,再突然改口的话,那不就完蛋了。所以,张凡即便是客客气气地对方振乾说话,但是实际上,他的话语之中却也还是保留着许多余地的,既让人听着客气,却也防备着对方突然之间的反咬。 而方振乾,听完了方月玲的话之后,显示一愣。但是随即,方振乾也就回味过来了。他也是听出来了张凡话语当中的意思,也明白了张凡说这番话的缘由。不过,方振乾倒是并不怎么在意,甚至于,他也开始欣赏起张凡来了。 想着这些,方振乾开口对张凡说道:“说起来,老夫也是今天才听闻了张大人的事情。原本想来,张大人二十多岁的年纪,既然能够担当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必然是大有能耐的。只不过,老夫实在是见识浅薄,原本设想起来,最起码的,张大人必然是一位武功高强之人。如今见到了,还请恕老夫无礼,但是老夫观张大人,却是不会武艺啊。” 方振乾的这番话,并不是在嘲笑张凡什么。虽然话音说起来平平淡淡的,但是话语当中,也却是有些询问的意思。 “呵呵,方老教主会这么想,倒也不奇怪。”张凡说道,“不过,这道理说起来,也是简单得很。就如同贵教一般,想要登上教主之位,想来武功身手是必须的。若是没有这些,根本没有资格,是不是如此?” 对于张凡的话,方振乾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但是,方教主也应该明白才对。”张凡说道,“靠着身手高强登上了教主之位之后,却是不能靠着武功来治教的,而是要动脑子才行。如若不然,就算是你武艺再怎么高强,能以一对十,甚至对百。但是到时候,若是所有人都不服你,岂不还是一场空吗。” “张大人所言不错。”方振乾说道。即便是张凡的这番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讽刺他方振乾,只懂得以武治教,却是没有脑子。但是方振乾却是毫不在意,这些,甚至于,他都想好应该如何应对张凡的话了,“张大人说的没错,登上教主之位,的确是要靠武力的。当年我教能创立,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死了无数的人的。 “但是,要治教的话,虽然不能说不要武力,但是光凭武力就不行了。 “这跟锦衣卫不同,张大人治理锦衣卫,并不需要动武,毕竟这种事情,下面有的是人去做。张大人只要动好脑子也就足够了。说起来,这一点,老夫的确是佩服无比啊。 “只不过,老夫倒也是对张大人有些问题。诚然,如同张大人所言,治理锦衣卫确实不用什么武艺。但是,想要坐上张大人现在的位子,想来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的。而张大人这么年轻就能登得如此高位,想来张大人必然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本事才是。” 方振乾的话,让一旁的王猛和梁两人,脸上都是闪过一丝愠怒。方振乾的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是在场的人又有哪个听不出来他话语当中的别有用意。 方振乾的话,摆明了就是在说,不管张凡现在到底怎么样,还是说当初如何,但是他能够登上现在的这个位置,绝对不是靠着他的本事的。当然,本事也是必须的,但是,绝对不只是本事。 很简单的道理,就算是张凡年少之时,就很有才能。但是在朝廷那个地方,才能不是必须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关系。只有关系过硬,人脉宽广的人,才能够迅上位。当然,上位了之后能不能长久,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方振乾摆明了就是在说,张凡能够得到现在的位子,绝对不是完全靠着他的本事的,还有别人的帮忙才是。 这也是梁和王猛表现如此愤怒的原因了。 不过,其实话说回来,方振乾也没有说错,张凡能够坐上现在这个位子,靠的还不是朱载垕的宠信。 不过,方振乾的话,张凡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笑了起来。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退出江湖 方振乾的一番话,让一旁的梁和王猛两人是愤怒无比。!。*虽然话语之中一点刺都不带,但是摆明了就是在说,张凡如今的位子,得来的不正当,不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而是靠着溜须拍马而得来的。 怎么说呢,方振乾所说的倒也不算是全错,毕竟当时,即便是张凡很有才华,但是他毕竟入朝不久,资历太浅。这个时候就将他立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光是凭着他自己的本事,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张凡之所以能登上这个位子,也是靠着隆庆的宠信了。但是,隆庆对他的宠信,却并不是张凡自己溜须拍马而得来的,而是隆庆当时,就看中了张凡这么一个新入朝的人,还没有被任何势力纳入,正好最为他突破那个时候朝廷里已经各成一派的局面。 张凡,就是靠着这么个契机,这才是走到了今天。这,实际上就是张凡的运气了。 但是,这件事情,外人知道的不多。或许朝中,有那么几个慧眼如炬的,是能够看得明白的。可是换了外人来看的话,这件事情就很明摆着就是,张凡通过溜须拍马,获得了隆庆的宠信,从而得到了现在的身份了。 倒也不怪方振乾有这种想法。但是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的梁和王猛,却是愤怒无比的。 反倒是方月玲,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可不管张凡是怎么得来如今的身份的,她只知道,如果从张凡的角度去看,他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做的是想到不错的。而且,方月玲也实在是没接触过太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因此她是根本就没听出来自己的父亲到底在说什么,更加别说梁和王猛两个人那一脸愤怒的表情,她是完全摸不着头绪了。 “方老教主说的并不全对。”而张凡,面对方振乾的这番讥讽之言,却是并不动怒,反而是露出来一副笑脸,说道,“不错,当时,若是光凭才智,我倒也是有那个资格了。但是朝中毕竟看的不光是才智,所以若是当真说起来,我那个时候是没资格坐上现在这个位子的。 “之所以能做的上,全都是依赖先皇的提拔。但是,先皇之所以会提拔我,却是与方老教主所说的有些不同。张凡从来不溜须拍马,若是方老教主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说,我的运气好。” “老夫姑且相信张大人所说的话。”方振乾也是回道,“不过,刚才那番话,可是张大人自己说的。而且,似乎张大人也说了,能得到现在的权势,却并非应得的,而是靠着运气。如此说来,张大人岂不还是没资格掌管锦衣卫吗?” “这个,想来方老教主可就错了。”张凡面对方振乾的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有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方老教主看来,这东风,莫非是必然之物?想来不是。这也是运气。 “无论是平常人家做些什么,亦或是朝中的大臣们做些什么,还是说如同江湖上的人行走江湖,甚至就连上阵打仗,全都是离不开运气的。若是走了霉运,那自然是倒霉,还有可能会丢了性命;但是若走了好运,则是不同凡响,甚至有可能因为运气,而活下去。在我看来,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张凡的这番话,让方振乾是沉默了下来。显然,即便是他非常不认同张凡的话,但是他却是无法反驳张凡的话。 而且,张凡的话,也是让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以往的事情,很多悬于一线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方振乾曾经经历过的。而且不只是如此,在他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之后,他也想过,如果说当时稍稍差了那么一点又会如何,如果当时再少了一息时间又会如何。 这些事情出现在方振乾的脑子里,实际上也就表明了方振乾已经是认同了张凡的话了。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他心里面认同罢了,他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毕竟现在,他就是来找张凡的麻烦的,因为身手不便,所以才只能打嘴仗。谁知道,嘴仗也没有打过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人,反倒是自己的心中产生了动摇。 张凡自然是看不见方振乾心里面在想什么,不过他也绝对想不到,自己这么几句话,甚至于趋向强词夺理的话,就已经是打败了方振乾了。 不过,既然张凡想不到这一点,方振乾也没有露出任何败象,那么这一场就还得继续下去才行。 “方老教主。”张凡突然开口,说道,“我想,方老教主到此,不是为了要跟张凡理论这些事情的。” 见张凡自己开口揭过了这件事情,方振乾自然是不会抓着对自己的不利的事情不放的事情,开口说道:“不错。其实,老夫来此的意思,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说了。老夫就是来为月玲打抱不平的。想来,这一次月玲和我五毒教,也帮了张大人不少忙,为何张大人却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她。想来,就算是锦衣卫不讲理,也不用用在一个女子身上。” “呵呵,想来方老教主是有些误会了。”张凡说道,“张凡并不是在为难令千金。而其实,事情是恰好相反,是令千金在为难我啊。” “是黎阳的事情吗?”方振乾显然是已经从自己的老下属那里知道了方月玲和张凡在争论什么,说道,“说起来,老夫是有些不明白了。黎阳,从他初入江湖之日起,二十多年的时间,一直是跟在老夫身边的。老夫也曾教他习武,他能有如今的武功身手,有一大半,那可都是要归功于老夫的。 “可是,偏偏是如此一个人,居然敢背叛我五仙教,甚至差点毁了我列祖列宗的百年基业,还将我的月玲差点也害死了。如此一个叛徒,不除之,别说如何向下面的人交代了,就是老夫也绝对不能坐视的。但是,为何张大人却是不许?难不成,锦衣卫权势滔天,却是要管起我五仙教教内之事了吗?”说到最后,方振乾显然已经是动怒了。 或许是因为他如今武功还未恢复,身体虚弱的很。只不过是说了这么一番话,再加上心情有些激动,他就已经是面色红润非常了。这让在他身边扶着他的方月玲是一脸担忧的神色,不停地在为他抚着后背。 “哎,方老教主莫要动气。”张凡说道,“若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气坏了身子,实在是不划算的很。而且,想来方老教主也是刚刚才到,只听到了我与令千金争吵之事,却是没听到前面的话。”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这件事情当中似乎还是别有内情,方振乾是不由得问道,“那老夫倒是要听张大人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件事情,就是令千金也是刚刚才知道。方老教主不知道,也不奇怪。”张凡说道,“黎阳,他早就已经入了我锦衣卫了。而且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我吩咐他去做的。”说到这,张凡将刚才对方月玲所说的那番话,全都是说了一遍。 “这……这怎么可能?”而方振乾跟方月玲不同,他听到张凡的话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黎阳……黎阳他怎么可能背叛我五仙教!他……他可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啊,对我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 “方老教主莫要如此。”张凡见他有些激动,只能劝说道,“黎阳以前在贵教到底如何,他跟方老教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我全都是不知道的。不过,黎阳他加入我锦衣卫,却也是事实,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骗二位的。再说了,这种事情,我骗了二位,又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二位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就跟贵教为敌吗? “诚然,锦衣卫并不惧怕贵教,但是多个朋友,哪怕只是多个不怎么往来的认识的人,也总比竖起一位敌人来的要好,不是吗?锦衣卫还没有闲到不管是什么事情全都要去参一脚的地步。” “但是……”张凡的话,的确是让方振乾冷静了不少,可是他却还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黎阳……若是别人倒也罢了,但是黎阳他怎么会……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显然,方振乾是相信了张凡的话,毕竟张凡的话并不是强词夺理,而是句句在理。如果不是真的,他又怎么会说出这种事情,来跟五毒教站在对立面呢? “黎阳他并未跟我说过什么。”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在我看来,他恐怕是有些累了,想要退出江湖了。” 这就是张凡的看法,他从黎阳跟他说过的不多的话语当中,确实能够感觉得到。而且这也符合黎阳的行动。试想,像黎阳这样行走江湖几十年的人,若是想要退出江湖的话,必定有不少仇家会来找他。而显然,加入锦衣卫的话,却是个很好的避难之处。只要他稍稍为锦衣卫效力也就足够了。 而这一次,显然就是他加入锦衣卫的投名状了。 但是,即便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方振乾还是不太相信。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转变如此 实际上,方振乾并不是惊讶于有人叛出了五毒教。真正让方振乾所惊讶的是,那个叛出了五毒教的人,居然是黎阳,那个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人。若是说别人,方振乾虽然也会惊讶,但是却也不至于吃惊到这种地步。 说起来,方振乾也是考虑过,会不会是张凡在欺骗自己。只不过,虽然他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跟方月玲一样,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等到他吃惊之余思索了一番之后,他就想明白了。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实在是完全没有必要欺骗自己的。而且,如果说是张凡欺骗了自己的话,那为什么这么多天的时间,黎阳都不出面? 黎阳的性子,他还是明白一些的。方振乾所认识的那个黎阳,即便是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当真是背叛了五毒教,却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不会就这么甘愿当一个缩头乌龟不出来的。而现在,黎阳不出面,不也是恰好说明,张凡并没有在欺骗他,黎阳当真是一心想要加入锦衣卫了吗! 只不过,虽然方振乾的理智在告诉自己,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张凡并没有欺骗自己,而黎阳也当真是想要退出江湖,从而加入锦衣卫了。但是,对于一个认识了几十年的人来说,方振乾却是不愿意去这么相信。这种矛盾的思索方式,让才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体虚弱的方振乾是疲劳不已。 “或许这些话实在是不应该我来说,不过……”也是看出来了如今的方振乾的模样,张凡不由得开口劝道,“不过游戏事情,还是不应该如此强求才是。既然黎阳想要退出五毒教,方老教主又为何非要抓住不放呢。所谓人各有志,方老教主想来也不会如此强加于人吧。” “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了解了!”方振乾并没有回话,倒是方月玲忍不住开口了,“不管黎阳到底是不是锦衣卫的人,但是他也必须出来对我教中有个交代才行。就因为他,我五仙教数百年的基业,差点都断送了。如果我们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将来还有何面目面对教中的众人,还有何面目立足于江湖之上!” “方教主,话莫要说的如此严重。”而对于方月玲的这一番严词厉声,张凡却是表现出一种并不怎么在意的模样,说道,“话又说回来了,方教主一直舀定主意,说就因为黎阳的所作所为,让五毒教是差点就断送了百年基业。但是我想问方教主,黎阳又何曾做出了此等事情?” “这……”张凡的话,让方月玲一时之间不只有该说些什么。原本,对于这种想当然的事情,方月玲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但是就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而正是她所想到的,让她是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了。 “呵呵,看来方教主也已经是明白过来了。”张凡看到方月玲的这副模样,笑着说道,“不错,黎阳从回到贵教开始,一直到他出卖了贵教,向那两个人投靠,全都是我交代给他的事情。但是,我却并没有交代他过,让他对贵教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而且,想来就算是我这么说了,恐怕他也是不肯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一次,倒是方振乾开口问话了。 “明摆着的嘛。”张凡说道,“黎阳虽然是主动找我来说,想要退出五毒教,加入我锦衣卫。不过,即便是他没有明说,我却也是能看得出来,他对于贵教,当真是留恋非常啊!尤其是他在说出来那番话的时候,那种不舍的表情。若是说他对贵教没有什么留恋,怎么我都不信的。因此我才说,他是想要退出江湖了。不过到底是什么理由,他没说,我也没问,想来他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吧。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了。而且,方老教主当时被那两人囚禁着,如今才刚刚醒来,只是知道了个事情的大概,但是恐怕还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正好,方老教主何不问问令千金,黎阳叛出五毒教的时候,到底伤到了五毒教的什么?” 听到张凡的话,方振乾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而被张凡的话这么一说,再被自己的父亲这么看着,方月玲也是不由得不思索了起来,喃喃说道:“如此说来的话,倒也是有些奇怪。” “月玲想到什么了吗?”方振乾问道。 “阿爹,当初就是因为黎阳突然投向那两人的缘故,教中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所以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方月玲说道,“当时的情形,确实有些严峻。黎阳是独自一人叛教的,教中并没有他的同伙。但是他却是从那两个人那里,弄来了一千多人,打算对教中进攻。这也是为何,女儿会带着教中的众人,弃了教坛,大老远的来到成都府的原因了。但是,如今这么一想的话,似乎教中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死去的人。受伤的倒是有几个,但是却都不严重,只要稍稍将养一阵就能恢复了。如此说来的话… “看来方教主也是明白过来了。”张凡见她如此说话了,笑着说道,“不错,这也是我吩咐黎阳的。到时候,要做出来叛出贵教的样子,但是切莫动武,不要伤了贵教的人。说起来这件事情当真是麻烦的很,既不能动武,不能让贵教的人有所伤亡。同时却又还要让那两个人相信黎阳是当真背叛了贵教,投向了他们。 “为了这件事情,我们着实是没有少花心思。不过如今看来,一切都成功了不是? “而且,再说句题外话。虽然说是我吩咐他,不可伤了贵教的人。不过,瞧黎阳的模样,就算是我不吩咐他这么做,他也绝对不会对贵教的人下杀手的。 “如此一来,想必黎阳的心思,二位心中也是能明白了吧。如此的话,难不成二位还要找黎阳的麻烦不成。” 听完了张凡的这番话,方月玲和方振乾父女二人都沉默了下来。有所不同的就是,方振乾是完全就是一副沉默的模样,在考虑着什么东西。但是方月玲,虽然也没有开口,眼神之中的表情也比之刚才的愤怒而平和了不少,但是她的双目之中,却是依旧透露着些许怨念。显然,即便是张凡已经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但是她却还是无法完全原谅黎阳。 倒也不是说方月玲就是这么一个抓住不放的人,只不过是黎阳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她无法释怀。并不是因为黎阳对她做了什么,而是她觉得黎阳的举动,伤害到了自己的父亲。 “唉!”过了好久,方振乾突然是长叹一口,说道,“原来如此啊。看来,人心果然是有累的一天。想我当年,刚刚步入江湖之时,却是满怀欣喜。但是几年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江湖路,是一条不归路。只要一步踏入,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想要退出江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谓为此,我要变强,强到就算是有人对我怀恨在心,但是却对我无可奈何的地步。但是我心里面却是明白得很,这条路,却是更加难走。看来张大人刚才说的,黎阳想要退出江湖的事情,是真的了。真的退出江湖是不可能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借着张大人的锦衣卫来自保,倒也是个好去向。” “阿爹……”对于父亲的这番话,方月玲有些无法理解。并不是说她不理解方振乾的话,那些她还是听得懂的。只不过,方月玲却是想不明白,为何这番话是出自她父亲的口中。 在她映像里的父亲,绝对是霸道非常的。若是以前,即便是黎阳这种跟随了他几十年的人,一旦生出这种心思,方振乾绝对是会第一个抹杀掉的。但是为何现在…… “说起来,我倒也有些疑问要问问方老教主。”张凡突然开口说道,“虽然此前,我并未见过方老教主的面,但是却也对方老教主的事情有所耳闻的。从我所听到的那些事情来看,对于黎阳,方老教主应该非要置他于死地才是。为何现在却是……” “不错。”方振乾说道,“若是以前的我,自然如此。但是……这几年的时间,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说到底,我之所以会被那两个卑鄙小人所擒住,却也怪我自己目中无人,觉得放眼江湖之上,没有人能够暗算于我。正是这种心思害了我。都怪我,以往做事太绝了。 “如今老夫重获自由之身,想法也是改了不少。方振乾还是那个方振乾。只不过以后,方振乾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任凭什么事情全都要参上一脚了。老夫现在所想的,就是让五仙教继续延续下去,这是祖宗的基业,绝对不能毁在我父女手上。 “黎阳的事情,就此作罢吧,‘五仙蜜露’的解药,过些时候,老夫会让小女交给张大人。只不过在此之前,老夫有个请求。” 方振乾的话,让张凡有些迷惑了:“方老教主请说。”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别有用意 说起来,方振乾当真是不同寻常啊。、 .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若是也被关上这么几年的光景,要么就是变得意志消沉到不行,而要么就是充满了怨气,等到获得自由的那日,必然是会爆发出来的。 但是,方振乾却是不一样。他如今的这副模样,让看在眼里的张凡,总觉得,他是有了一种大彻大悟的想法一般。虽然就连张凡自己会对自己产生这种想法而觉得可笑,但是不论是方振乾的言行举止,以及他所对待背叛了他的黎阳的方式,与张凡之前所听到的不同。总而言之,种种迹象全都在表面,方振乾的确是如同张凡所想的那样,有了很大的变化。或许当真就是大彻大悟也说不定呢。 虽然说,这件事情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姑且,如今的张凡也是不想再去讨论别的可能了。不管怎么说,黎阳这一件已经吵吵闹闹了这么多天的事情,如今能够落下帷幕,张凡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错,就是送了一口气。虽然自从张凡走进来之后,一直是以一副轻松微笑的笑脸面对着这有些难缠的父女俩。看起来,张凡实在是游刃有余的。不过实际上,却也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件事情,自从张凡开始考虑应对的方法开始,他就觉得有些麻烦。即便是刚才,那副轻松的模样也不过是他做出来的。虽然到事情谈妥的时候,他都没有感觉太多的压力,但是他却是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生出来什么变数。 如今,能够结束了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让他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紧接着,方振乾就说有别的事情要说。而且,方振乾还特意用上了“请求”这么两个字。这就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了。这已经不是方振乾有没有转变的问题了,而且,能够用出来“请求”这么两个字的事情,怎么想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而张凡,却也是没有想出来,到底现在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方振乾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毕竟,现在的事情,虽然还没有解决,但是已经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罪魁祸首的张勇和王新两个人,已经是被除去了。而即便是背叛了五毒教的黎阳的那件事情,如今也是在张凡的解释下,被弄明白了。 或许还有就是,五毒教如今全都在成都避难,没办法回到原本的地方去。但是似乎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等到这边的事情一了解,到时候他们要回去重新将五毒教恢复起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如此一来的话,张凡却是一时之间想不到缘由了。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张凡就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是不论是哪一种,却是实在无法支撑方振乾会突然对他“请求”起来这么一个奇怪的现象。 “方老教主倒是不用这么客气。”张凡想不到,也不打算再这么费劲了,直接开口问道,“还请方老教主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过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方振乾放低了礀态,但是张凡却还是有着防备的。他并没有马上就答应方振乾的请求,而是要先听听看,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行。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妄下决断的。 “呵呵。”方振乾自然是听出来了张凡话语当中的意思,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轻声地笑了笑。 反倒是一旁的方月玲,根本就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方振乾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令她这个做女儿的别提有多惊讶了。在方月玲的印象当中,方振乾哪里会是这么一个会对人说出来“请求”这两个字的人。但是现在,方振乾他不但说了,而且也对张凡那种怀疑的态度,不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满,反倒是变成了这么一种,稍微带着顺从的模样。这让方月玲,根本就是震惊了。。哪里还会有心思去想,父亲到底是要去请求张凡什么事情。 “张大人也实在是多虑了。”方振乾对于张凡对他的怀疑,根本是丝毫都不在意,甚至于就这么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老夫所想的事情,却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老夫只是想,让我五仙教跟锦衣卫如今的这种合作能继续下去。” “哦?”方振乾的话,让张凡思索了起来。没错,如今的五毒教,跟锦衣卫之间,的确是处在合作的关系。但是,谁都知道,这种合作并不是长久的事情,而是暂时的。 五毒教和锦衣卫之所以会合作,还不是因为方振乾跟那两个人的事情,将这两边联系到了一起。而现在,那张勇和王新两人已经授首,方振乾也已经被救出来了。虽然说事情还没有完全了结,但是却也并不麻烦了。 也就是说,如今,五毒教和锦衣卫之间的合作关系,已经是快要走到尽头了。至于之后到底是分道扬镳,各走各的大道。还是说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敌对起来。说起来,这都是不确定的事情。 而现在,方振乾的,不论是提议还是说请求,总而言之,他的意思就是想说,要让五毒教和锦衣卫能够长久地保持这种合作的关系。 “方老教主的话,让我有些想不明白了。”张凡说道,“先不说到底怎么来决定这件事情,但是方老教主还容我先猜测一番。假如说,贵教与我锦衣卫,日后当真是能够长久的合作下去,方老教主觉得,日后到底应该谁听谁的呢? “虽说是合作,不过想来,方老教主也不会觉得,这世间有平等一说吧。就算是两方合作起来,也得有个主次之分吧。呵呵,主次之言,的确是有些太过了。但是,方老教主也是行走江湖的老前辈了,想来我所说的事情,也是明摆着的吧。 “敢问,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两家若是有了分歧,到底该怎么办?就比方说,若是我锦衣卫,要让贵教去办一件事情,一件对贵教极为不利的事情。到时候,贵教若是办了,定然是有损自身实力的;但是贵教如果不办,岂不是会让我们两家决裂?恐怕等到那个时候,闹起事情来,还不如如今就分道扬镳来得好吧。” “张大人的意思是……”张凡的话,并没有让方振乾改变表情,他很是平稳地开口问道,“如果说我们两家当真合作的话,我五仙教,必然是会被锦衣卫力压一头,成为下属吗?”虽然说方振乾的这番话,问的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火气。但是即便是如此,在场的人都能够从他的话语当中听出来些许火药味。 “怎么?”倒是张凡,即便是方振乾如此,但是他却是并不放在心上,也是一副平稳的样子,回道,“难不成说,不会是这样的吗?还是说,方老教主觉得,如果我们两家当真是合作了,贵教能压我锦衣卫一头不成?如果是那样的话,想来不用我说,方老教主也能猜到,到时候贵教会发生什么事情吧。恐怕,到时候根本就用不到我做什么了吧。” 张凡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解释,倒不如说是在威胁。没错,这就是威胁,这就是裸的威胁了。 而即便是张凡说的这么不客气,方振乾却是没有出声。显然,他刚才的那番话,是没有吓住张凡,反倒是将自己给陷进去了。 “不过……”张凡却是没有等方振乾再开口,就继续说话了,“不管这件事情怎么说,既然方老教主也已经提出来了,我自当是要好好考虑一番才是。不过,如今却也实在不是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不说我眼前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方老教主这才是刚刚醒过来,武功也没有恢复。如今正是应当多多休息的时候才是。” “……”方振乾看了看张凡,说道,“既然如此,还望张大人好好考虑考虑。”方振乾似乎也明白张凡说得对,现在的确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看了看扶着他的方月玲一眼。方月玲自然是明白父亲的意思,她立刻扶着方振乾向着帐帘处行去。 走到帐帘跟前,方振乾停了下来,却是没有回头,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先告辞了。” “方老教主请。”张凡却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待到这父女二人离开了之后,王猛是立刻出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发现他们只不过是被迷药弄晕了,并不是中了什么毒之后,他这才是放心下来。 听到王猛的汇报,张凡也放心了。 “大人,这个方振乾,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这个时候,沉默了良久的梁超,开口问道。 “虽然我还不是太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点。”张凡看着那紧闭着的帐帘,说道,“若是说他想对我们不利,我却是不太相信。他的话,更像是……算了,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等到时候就知道了。王猛,你去请刘将军过来,不能把我们来这里的正事给忘记了。” “是,大人。”王猛应声而去。 而梁超,虽然满腹疑问,但是却始终没有问出来。n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别有用意 ----……)@!!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商讨办法 “张大人。 。. ”刘显走进来,唤了张凡一声,又看了看大帐之中,见到方月玲已经离开了,这才是继续开口说道,“那位方姑娘已经回去了?”看来,方月玲当真是把刘显吓得不轻啊。 “已经回去了。”张凡笑着说道,只不过虽然如此,但是张凡心里面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毕竟像刘显如此,戎马一生的人物,如果说被方月玲的那种气势所惊到的话,张凡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如果到了这种地步,张凡也有一些弄不明白了,“刘将军莫怪张凡多嘴一问,只是这方月玲,当真有如此让刘将军费神吗?” “唉,张大人你是不知道啊。”听张凡这么一说,刘显是一副有些无奈的模样,说道,“若是换成了是哪个男子胆敢如此做,我早就让人打他几十军棍了。但是这方月玲毕竟是个女子,虽然说是江湖上的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能够诛杀那张勇和王新两人,也要多亏了她除了这么一份力啊。 “还有就是,张大人不知道,不过想来梁千户是知道的。这短短一天多的功夫,他就是为了跟梁千户要人,除了吃饭睡觉和照顾他父亲之外,总是在这里吵闹。我也让下面的人去阻拦过,但是已经被她毒翻了我手下十余人了。还好都只是些让人晕厥的毒雾,想来她也是知道,若是当真害出了人命,我也得找她麻烦,所以下手很有分寸。但是,就因为这样,我也是不好找理由治她什么罪。唉,这段时间,手下的将士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来抱怨过这件事情了。如今,张大人来了,能够劝住这位方姑娘,我也是能松口气了。” 听到刘显的话,张凡回头看了看梁超,见他是点头认同了刚才刘显的那番话,张凡的心中顿时是生出来一种更加无奈的感觉了。他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方月玲是会为了这件事情争闹不止的,但是他却是没有想到,方月玲居然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好在这件事情,方月玲做的时候,也是知道轻重的,没有弄出人命来。 “刘将军,如今既然我来了,这件事情自然是会好好办妥了,也不用刘将军再操心了。”张凡笑了笑,说道,“不过如今,倒也不是操心这些事情的时候了。我这次会来刘将军这里,并不是因为接到了圣旨的缘故,实际上我刚刚听到这边的消息之后,就已经准备赶过来了。对了刘将军,我还得问问,如今这永宁府当中,到底是如何了?” “这件事情,我也是正要跟张大人说说的。”刘显说道,“说起如今的永宁府,现在暂时是平稳下来了,没什么事情。只不过,这两天,我派去打探的人,却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那两个人被杀了之后,虽然消息并没有外传,但是那些各个部族的人,也是明白的。我派去的人打探到,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永宁府当中是乱了起来。恐怕是那些人,也是被这个消息给吓住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我也是马上让大军开拔,将永宁府围了起来。恐怕他们那个时候,也是想要逃的,却是没有想到自乱阵脚,晚了一步,等到他们想逃的时候,已经是没有门路了。 “现在,这两万人被我五万大军困在永宁府中,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也因为这五万大军将他们团团围住的缘故,永宁府中的那上万百姓,如今也是安全的很。但是,我不觉得这种局面,能维持多久。” “哦?”听了刘显的话,张凡心下想了想,问道,“刘将军是说,虽然如今还是相安无事,但是永宁府中的那一万百姓,却是还有危险不成?” “我正是这个意思。”刘显说道,“而且,这也不是我胡乱猜测的。张大人,你且想想。一开始,这两万人被我大军围住,他们没地方去,只能退守在永宁府中。而且,也因为他们被我大军围住的缘故,也是绝对不敢对城中的百姓动手的。一旦他们敢开杀戒,我也绝对不会在坐视不问,即便是要弄个两败俱伤,也要强攻下永宁府,将这两万人尽数剿灭。 “当然,我这个也只是个想法,恐怕到时候,就算是我会这么做,张大人也会拦着我的。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只要他们不是蠢到家了,绝对是这么想的。 “但是,这只能稳得住一时,却稳不住长久。如今已经两天过去了,还不算久。但是若是再拖得三五天的时间,恐怕他们也就稳不住了。到时候,他们也不会再估计什么,恐怕也要大开杀戒了。” “嗯……”对于刘显的话,张凡是边听边想,点了点头,张凡认同了刘显的话,“刘将军说的一点没错,如果事情当真是这么拖下去的话,恐怕到时候,跟刘将军说的一样了。虽然那些人也知道,一旦他们敢动手,我们绝对不会饶了他们。但是若是将他们这么围着这么多天,两万多人,就算是只有那么几个开始不耐烦了,但是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让那些人全都急躁起来。到那个时候,只要一点点小事,都是能 “不错,张大人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刘显说到这里,也是皱起了眉头,“如今,就看如何能把这件事情早些解决了才是。既不能出什么差错,也不要让那些人有什么动作。最好是,不要动武就能解决这件事情。” “不动武?”张凡嘴里念叨着刘显的话,有些不确定,说道,“说是说不动武,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却难办的很。如今倒也不是说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话了,但是如何能让永宁城里的那两万人甘愿投降? “他们也应该知道,如今他们这可是造反啊。原本是跟着那两个人的,而只要跟着那两个人,就算是他们战败了,到时候全都被抓了。想来,他们也是能将罪责推卸到那两个人的身上去。而他们,那么多人,又都不是汉人,朝廷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最多将他们流放罢了。 “可是如今,那两个人已经死了。这么一来,造反的人,就变成了他们。到时候他们被抓了,罪责自然是由那些部族的首领来承担了。他们,肯定明白这一点。他们也不想死啊。” “张大人!”刘显突然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些人如今也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我看,是不是找个人去,跟他们说说看,让他们开城投降呢?” “找人去游说?”张凡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法子倒是可以,但是我觉得希望不大。若是说两国交战,到了这个时候,找他们说说,或许还行。但是,他们这是造反,恐怕他们自己都不觉得咱们能放过他们。 “只是怕到时候他们不领情,杀了咱们派去的人。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一战是再也无法避免得了,而且永宁府中的百姓,恐怕也……”后面的话,张凡并没有再往下说。 不过,即便是张凡没有往下说,但是刘显也是明白张凡的意思了。 总而言之,如今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要开战。而如果一旦开战的话,不光是两边这总共七万人马要死伤不少,就连永宁府中的百姓也是无法幸免于难的。 可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张凡已经是将刘显所提出来的法子给否决了。这么一来,刘显自己也没什么好法子了。这让刘显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想了想,想不出来什么别的法子的刘显,只得问张凡了:“那,张大人看,如今应该怎么办才好?” 张凡不由得开始思索起来。而刘显见状,也是不再言语,等着张凡考虑。 “对了刘将军。”突然,张凡抬起头,看着刘显问道,“张凡有件事情想要问问将军。” “张大人请说。”刘显看到张凡的这副模样,直觉告诉他,张凡已经是想到办法了,赶忙开口。 “虽说,如今那叛军足足有两万之众。”张凡说道,“而且,这两万人也是由各个部族的人马聚集起来的。但是,最然部族众多,但是未必都不是同一个族的人吧。不知道如今,里面到底有哪些族的人?” “这个我倒也是让人打探过。”虽然刘显不明白张凡为什么要问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回答了张凡,“其实里面人数最多的,主要就是三个族。其中,壮人最多,估计约有一万以上。毕竟那张勇王新当年跟随韦银豹,这一次也是借了韦银豹的名声。再加上永宁附近的壮人最多,所以如今这两万人当中,壮人有近一半。剩下的主要就是苗人和彝人了,这两族的人数加起来也有七八千左右。而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些小族,像是……” “足矣了刘将军。”张凡并没有让刘显继续说下去,而是开口打断了他,“壮人、苗人、彝人加起来就也已经占了总数的九成,这就足够了。 “对了,那他们的家人,刘将军可知道在哪里?” “这……自然是知道的……”刘显已经是有些明白张凡的意思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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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张凡把这个问题给提出来了,刘显自然是觉得眼前一亮。 只不过,这么眼前一亮的事情,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会功夫罢了。下一刻,刘显就觉得,虽然说张凡所提出来的这件事情,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是当真是要用这件事情来突破眼前的麻烦的话,却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刘将军应该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吧。”看到刘显面上表情的变化,张凡开口问道。 “不错,张大人的话,我刚才想了想。”刘显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说,用对方的家人来威胁,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卑鄙。但是既然他们已经干出来造反的事情了,不论是什么缘故,他们也就只是一帮反贼了。所以,即便是这个办法有些下作,但是我却觉得不错。 “只不过,这里面也有些麻烦,不是这么好办的。张大人请想想,对方既然敢跟着那两个人这么干了,他们也应该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勾当了。既然他们是要做造反的事情,我不信他们会没有准备。恐怕即便是他们的家人,也已经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为的就是防着咱们会来这么一手。 “虽然说,这些人都是住在这永宁府附近的部族,即便是他们的家人如今也都还在这里,恐怕也必然是已经藏起来了。这里虽然有两条大江,但是周遭的地势却并不平坦,附近也多是一些山林。若是说这些人的家人,全都是躲在那里的话,恐怕想要将他们找出来,不仅仅要耗费很多时间,咱们的人手也是不够啊。” “嗯,刘将军说的有道理。”张凡对于刘显的话,表现的很是赞同,“但是刘将军,我的意思似乎您还没明白过来。我虽然说到了他们的家人,也自然是有要用他们的家人来威胁他们的意思。但是我却并没有说,非要将他们的家人全都抓起来不可啊。” “不抓起来?”张凡的话,让刘显迷惑了,“这……不抓起来的话,又何来威胁一说呢?”刘显有些弄不懂张凡的意思了。 “刘将军,有些事情,并不是非要将对方的把柄抓到手里才能有用处的。”张凡笑了笑,说道,“就如同这一次的事情一样。咱们虽然是没有将这些人的家人抓到手,但是咱们只要知道,这是咱们能对付他们的办法,也就足够了。到时候,只要告诉这些人,如果他们不立刻投降的话,咱们就要对他们的家人下手,想来他们也是不可能还那么守在城里面不出来了。” 张凡的意思很明确。作为把柄,并不是非要抓到手里才行的。就如同朝中的很多事情一般,两方相斗,并不是非要实实在在地抓住对方的小辫子。当然,这也是不得已的情况,有的时候是时间不够,而有的时候则是难度很大。但是这都不妨事,只要让对方知道,这边明白他的弱点,即便是没有时间,但是有能力去找到他的弱点的话,这边也就能够有资格跟对方一较高下了。 而这一次,面对这造反的两万多人是一个道理。他们的家人,且不说如今,想来早就已经是藏到这里某处的深山老林里去了。而如今,永宁府里面的情况,虽然还算安定,但是谁都不知道这种安定能够持续多长时间。所以,现在去抓这些人,是根本没有这个时间的。 而且,这些人必然是人数众多的。试想,仅仅是这些造反的人,就已经是有两万之众了。而这些人的家人,加起来又得有多少人?少说,也得再有个两三万吧。若是要去抓这些人的话,人手根本就不够用。 刘显手下只有五万人,而这五万人还要看管住永宁府,以防出现什么变数。而从其他省调兵过来也是不理智的,一来是时间上根本就不够用,二来是周边各省的驻军,如今也是知道了这边的事情,全都在严加防范,以防自己当地的那些少主民族会跟风造反。 虽然说,如今想要将这些人的家人,全都抓在手中,然后再去威胁这些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张凡和刘显就不能够利用这件事情还威胁他们了。 “也就是说……”刘显如今已经是明白过来张凡的意思了,“咱们不需要去抓这些人,只要让如今在永宁府中的那些人知道,咱们能去抓他们。即便是现在咱们没办法,也没工夫。但是一旦他们敢干出什么事情来的话,那么咱们就会将矛头对准他们的家人。血债血偿,他们所犯下的罪,自然是要有人偿还的。” “刘大人说得对,我正是这个意思。”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这些人不管如何,之所以会造反,想来也不会只是为了他们自己,必然也是为了他们的家人才对。或许等到他们成功了,家人什么的倒也是无所谓了。但是如今的情形,他们根本就毫无胜算。正因为如此,家人,才成为了他们的牵挂。想来,也没有谁愿意断子绝孙的吧。 “到时候,咱们只要跟他们说清楚,如果他们在这么执迷不悟,还是不肯开城投降的话。那咱们就要对他们的家人动手了。” “张大人所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刘显显然是同意张凡的话的,但是还有很多地方,他没有想明白,“但是,如今咱们毕竟是没有抓到他们的家人。万一到时候,这些人还当真就是这么死硬着,不见到把柄就不落泪的话。那咱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吗?” “这个不成问题。”张凡说道,显然他已经是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到时候,在跟她们说的时候,咱们要加上一条。只要让他们知道,咱们现在是没有抓到他们的家人,但是若是他们还不同意的话,等到剿灭了他们之后,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家人的。 “就算是他们的家人躲得再好,咱们一时之间找不到。但是告诉他们,咱们会花时间,哪怕是拖上几年的时间,咱们也要报这个仇。如果说这样的话,想来他们也不可能不答应了。” “这……”刘显对张凡的话,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了。倒不是说他不同意,只不过这么做,是不是太绝了。但是眼前的状况……想了想,刘显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张凡的办法,不过他还有别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张大人。咱们到底要派什么人去跟他们说?虽然说张大人是想了个好办法,我也觉得能用这个法子舀下他们。但是如果派咱们的人去,恐怕他们根本就不会见。到时候岂不是又麻烦了。” “刘将军请放心。”张凡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想到法子了。”n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所谓报仇 ----……)@!!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如此办法 对于张凡说已经是有主意了,刘显在刚刚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有些担心。 . 。 。并不是说刘显不相信张凡已经有主意了,在这方面,他倒还是相信张凡的。只不过刘显在担心,他在担心张凡的这个主意,或许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未必能完美。 不过,当刘显听完了张凡所说的话之后,他也就放下心来了。张凡的主意,对于刘显来说,非常不错,而且也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因此,刘显根本就不会反对。在听完了张凡的主意之后,刘显当场就同意下来了。而且,他也是不顾时间已经很晚,立刻下去安排了。 所谓的安排,实际上就是刘显对于如今围住永宁府的大军做了不少的调整。而他并没有说明原因,这让下面的将士们是多有怀疑。不过这些人也都是更随了刘显多年的老人了,对于刘显他们是有很大的信心了,所以即便是不明白,甚至于想不通刘显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但是他们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刘显所布置下去的安排。 之所以会让这些人想不通,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刘显所安排的事情。当然,如今既然已经包围了永宁府,那就绝对不可能退去的。如果有了这样的变化,也不知道城中的那些人会突然之间胡思乱想些什么,万一生出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数,那就麻烦了。 刘显真正让下面的人做的,是让他们虽然还要围住永宁府,但是却不能像之前那样的紧逼。虽然如今已经是兵临城下了,但是却不能够表现出来一副这边马上就要攻打过去的模样。也就是说,要让下面的将士们,表现的松散一些。具体来说,不要每天都派出斥候去城下查探,也不要整天让那百人的队伍在附近巡逻。总而言之,就是不要给城中的那些人太多的压力。 而这,正是刘显下面的那些个将士们所想不通的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刘显会做出这么个决定。在他们看起来,既然已经是将这些反贼围在了城中,即便是现在因为永宁府中还有上万百姓的性命被威胁着而无法做些什么,但是也应该表现出来一种紧逼的态势,让对方知道害怕才是。。 而刘显现在却是让他们放松精神,这就是这些将士们所想不明白的了。当然,倒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不明白,毕竟刘显手下能干的人还是有很多的。这些人或许不明白刘显这么做的真正含义,但是却认同刘显的这个安排。他们都明白,所谓狗急跳墙,人若是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现在表现的松懈一些,或许能够让城中的那些人也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 但是这个道理,下面的那些士兵们却是并不懂得。而且,就算是想要跟他们解释,又有多少人能够听得进去,实在是个未知数。毕竟,这些出于有利阶段的士兵们,如今大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总是,如今这边的情况,就是按照刘显的吩咐,这么进行下去了。虽然如今,刘显也并没有排除斥候再去打探到底如何了,但是这么一来,即便是不用看,也能想得到,情形绝对是要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而接下来,才是张凡所想到的办法。 虽然已经是有了对付那些人的办法了,但是如何让他们知道,这才是个问题。当然,想要让他们知道,有很多种办法,要么派人去告诉他们,要么就传书信进去。 说起来,传书信的方式,实际上是最为安全的。但是,不管是张凡还是刘显,都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诚然,这个法子很安全,而且对方现在处于劣势,也绝对会看书信上的内容。但是,书信的传达方式,却是永远都比不上人跟人之间的口口相传。 文字这种东西,即便是文采再怎么出众,字里行间再怎么有感情,却也是比不上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更加有感染力的。 而且,也不是张凡瞧不起那些人,就便是刘显也觉得,如今城中的那些个人,未必就能从文字当中瞧出来什么感情的东西。。 因此,传递书信的提议被否决了。 那么剩下来的,也就只有派人过去跟他们亲口说了。这是张凡和刘显都认同的,最好的办法。但是,到底应该怎么来做这件事情,却是麻烦了。找自己这边的人,口才出众的多得是。若是当真如此,随便从成都府拉出来一个七品官,也都足够了。 但是,若是找朝廷的官员去的话,这根本就不像是去谈判的,更加像是去让他们投降的。虽然说,这两者之间的意思实在是没有多少分别,但是在面对这些少数民族的时候,分别也就显现出来了。 不论是张凡还是刘显,都是害怕,若是拍了自己的人过去,恐怕还没等开口,对方就已经是将去的人杀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完蛋了。虽然说死一个两个人的,倒也并不是什么太在意的事情,但是如果这是那样的话,可就要大流血了。有道是,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如今即便不是两国开展,但是这句话也是适用的。而若是将使者给杀了,也就是说,双方是免不了一战的了。 因此,即便派人去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做,实在是难上加难。因为不了解那些人,所以不知道情况,张凡和刘显也不敢肯定这些人见了面就不会动手。 不过,张凡却是想出来了个办法。而也正是这个办法,在刘显听过以后得到了他的认同。所以,刘显才会下之前的那些个命令,让下面的人稍微放宽些,不要太紧逼了。 说了这么多,到底张凡出了个什么主意,能够让刘显都认同? 其实,非常简单。 之所以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难办的好办法,主要就是因为弄不明白那些人的心思,害怕他们见到人,不等说话就动手。而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见到那些人,是绝对安全的呢? “自然是他们的族人了。”张凡对刘显说道。 “张大人说是他们的族人?”听到张凡的话之后,刘显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过来,不由得问道,“这……倒是不错,若是他们的族人去的话,想来他们也绝对不会动手。但是,如今他们的族人不都是已经藏起来了吗?哦,我明白张大人的意思了,咱们不用将那些人全都抓起来,只要抓住一两个,让他们去就行了。” “不不不……”张凡对刘显的话,摇了摇头,说道,“刘将军完全误会了我的意思。诚然,若是让他们的家人去见他们,他们自然是不会动手的。但是,他们的家人即便是在咱们的面前好好的,却是难保到了那些人的面前,会不会换了口气,让他们跟咱们对峙下去。若是这样的话,那不就完蛋了!” “那……”听张凡这么一说,刘显又有些闹不明白了,问道,“那张大人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找他们的族人去说。”张凡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是解释道,“但是我可没说过,要找他们的家人啊!” 顿时,刘显就明白了张凡的意思了。 “看来刘将军明白了。”张凡见到刘显的表情,笑了起来,“之前我也问过刘将军了,里面造反的那些人,主要是那些族的人。占了那两万人的兵力九成以上的,就只有那么三个大族的人,壮人、彝人、苗人这三家。 “既然如此,咱们去别处找这三族的人,让他们进城去那些人说,不就行了。”张凡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找那些人的“同胞”去游说他们。 “而且,好处还不只是这些。”张凡继续说道,“就算是他们之间互不相识,但是同为一族,自然是有些想法想通的。只要咱们送过去的人告诉他们,若是不投降的话,不仅仅是他们的家人,即便是那些没有参合这一次造反的同族人,也要受到牵连。如此一来,那些人必然是会心中由于的。 “然后,在告诉他们,只要能投降,咱们就能保证他们的安全,绝对不会杀了他们的。想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里面的那些人也是不想死的吧。如此一来,想来就能让他们主动开城投降了。” “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刘显犹豫了一番,说道,“只是,当真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吗?若是咱们反悔而杀了他们的话,恐怕其他族的人会……” “这个放心。”张凡说道,“太后已经授予我大权,这件事情我有资格来做决定。虽说朝廷对造反的人,向来是杀无赦的。但是他们不同,他们这些人杀不得,杀了会更乱。想来不论是太后,还是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也都会明白这点的。 “到时候,我写一道赦令,让人一通带进去。反正他们也不明白,我虽有权放他们一把,但是无权赦免。不过只要能骗过他们就成。等到他们投降了,我在向朝中请奏,让太后下一道赦令便是。” 张凡的话,刘显考虑了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而张凡,却是并没有露出满足的模样:“既然如此了,如今,也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n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如此办法 ----……)@!!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找谁去说 虽然说,现在已经是敲定了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了。 。 、 ^^ 而且,不管如何,刘显也是已经准备这么去做了。但是,每当他想起来张凡最后跟他所说的那一番话的时候,总是觉得,心底似乎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踏实。 回到之前。虽然说两人已经是敲定了办法,既然现在城里面的那两万人,最主要的就是壮人、彝人和苗人的话,那么就只需要找到这三个族的人进去游说。至于其他还有些小部族,但是那些人只有差不多一成左右的两千人,实在是不足为虑了。 而刘显,自然也是认同张凡的这个法子的,但是他还有件事情搞不明白。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的刘显,只得开口继续问张凡了:“张大人的这个办法是不错,找他们同族的人去游说,确实是个好办法。只不过,还有件事情,我还没弄明白。” “哦?”张凡看了看刘显,说道,“无妨,此事关系重大,自然是要全都弄明白了才好办。刘将军既然有疑问,张凡若是知道的话,自当回答。想来,若是不说明白的话,恐怕刘将军也无法安心的吧。” “确实如此。”对于张凡的话,刘显没有丝毫尴尬,很直白地说了出来。正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若是不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弄明白的话,他根本就不能安心,更不要提再去下什么命令了,“若是不弄个明白,我是怎么都无法安心的。 “其实,这个问题我虽然想不明白,但是也简单的很。虽然张大人的意思我如今是明白了,但是到底应该到哪里去找这个去游说的人呢?虽然说,壮族、彝族、苗族都是大族,人口众多。但是正因为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也就没有族长之类的。他们自己不可能选,要是选了一个人去统领这么多人,恐怕他们自己也都不愿意。 “而且,就算是他们自己愿意这么办了,恐怕咱们朝廷也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办的。若果当真是那样的话,恐怕朝廷就要开始担心,他们是不是要造反了。 “不过,先不说这些,只是如此一来的话,咱们到底应该找什么人去呢?既然这种大族,人口众多,没有族长的话,那就没办法找到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去跟那些人说。这么一来,就算是咱们找的人能见到那些人,但是所说的话,那些人如果不听的话,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刘将军考虑的是。”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若是找不到个有分量的人出来的话,这件事情也是不成的。” “那……张大人的意思呢?”刘显问道。他虽然提出来了这么个问题,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但是他本人却并没有想好应该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如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刘显也只能够交给张凡去解决了。 “嗯,要不然这么办吧。”张凡想了想,说道,“虽然说,像是这三个族,人数的确是太多了。而且,他们也是分成了无数的部族,散布在这附近。不过想来,就算是如此,当中也有大小之分吧。总是会有那种人数和底盘比较大的部族,想来这样的部族,在他们本族之中,影响力也应该是不可小觑的吧。而若是找了这些人去的话,想来他们所说的话,那些人也应该能够听得进去才对。” “对啊,这的确是个办法。”听到张凡的话,刘显是一拍脑门,瞬间就想明白了,“如果是这些大部族的人去的话,想来说出来的话也是有分量的,那些人也能听得进去。而且这些人好找的很,各族分成多少部族,朝廷里全都有记载,只要一查便能知道了。” 刘显这倒是说得没错。从明朝开国之初,朱元璋就是考虑过少数民族的问题了。而这,便是那“土司制度”的由来,用这些少数民族自己的人去管理他们。当然,他们也是要对朝廷交税和提供劳役的。 总而言之,如今全国上下,各族的情况都有记载,甚至于再往下,包括这个族到底分了多少部族出去,哪怕小至只有十余人,也会有所记载的。想要从中找出一个族最大的部族,实在是简单至极的事情,只要让人去翻查一下卷宗就可以了。 “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如今还要劳烦刘将军,去布置一下,让下面的将士们稍微松懈一些,不要太过紧逼了。这样也好让城里面的那些人安心,或许能多给咱们宽限点时间。而且这么一来,到时候让人去游说他们,他们同意的可能也更大了。” “这个好办。”刘显赶忙说道,“我等会就让下面的人过来,让他们传令下去。” “不过,这件事情也未必就这么好办。”张凡突然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听到这句话的刘显,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而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也是明白,这个办法看起来好是好,但 “就是不知道找来的这些人会怎么想这件事情。”张凡倒也不等刘显发问,就说道,“说起来,从我朝开国至今,跟这些少数族人的关系就一直不算太好。他们如今能跟咱们相安无事,不外乎于当年,咱们大明的军威也着实是吓着他们了。而且他们毕竟人少,势单力薄,自然是不敢挑衅我们。但是恐怕他们也是有怨气的吧。 “我就是怕,到时候找来了这些人,他们却是不愿意帮忙。或者阳奉阴违着,再帮了咱们倒忙,那咱们可就麻烦了。” “这……不会吧?”刘显听张凡这么一说,说出来了这么一句丝毫不敢确定的话。 “不一定会是这样,但是我也不敢确定。”张凡也是皱起了眉头,说道,“要知道,虽然他们害怕咱们,但是还不至于怕到那种动都不敢动的地步,要不然这么多年下来,这西南这么片地方也就不会如此乱了。总而言之,总有人想要有些小动作。 “我就是怕,咱们不知道底细,去找人,别正好找了这种人回来,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咱们的话,他们答应的好好的,等到到了那边一说话就又不是这么回事了。坏了咱们的大事,那可是救不会来的。” “可是,这应该怎么办?”刘显一时之间也是没了主意,“所谓人心隔肚皮,到时候就算是他们面上答应下来,背过去又做另一套的话。咱们也是没办法知道的啊。可是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咱们也只能靠着这些人了。”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张凡也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一时之间,大帐之中陷入了沉默。夜晚的军营,即便是有人在巡逻,但是那脚步声,却是让人觉得更加寂静了。而现在,这大帐之中,烛火闪烁,几个人都是沉默着不说话。这种寂静再加上沉默,更加让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 说起来也是。明明已经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能够突破当前的这种僵局,让这件事情能够早一点,平安地解决了。但是谁知道,到了现在,又有一个新的问题跳了出来,而且还是不怎么好解决的问题。这让人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快的同时,这气氛也反过来再次影响了帐中的人。 “大人!”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卑职倒是想到了个办法。” 这个声音传来,让其余三个人全都醒了过来,朝着那边看过去。 出声的,是梁超。而这,也让张凡和王猛都有些惊讶了。倒也不是对于梁超现在发表意见有什么别的感觉,毕竟如今,遇到了麻烦。不管是谁,只要能够想出来办法把问题给解决了,谁还会在意他的身份。 只不过,对于张凡和王猛来说,梁超会有这种事情,实在是少得很。 “梁超,你有什么法子?”张凡虽然还是问了,但是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不过是因为,如今他们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既然梁超说他有办法,即便是不可行,那也得听他说说才是。万一当真就能行得通呢? “卑职也弄明白大人在担心什么了。”梁超说道,“是怕咱们找了那些大部族的人过来,他们答应了咱们,却是又在背后摆了咱们一道。不过,想来若是到时候,让咱们的人,比方说大人或是刘将军,甚至是其他的大人去说的话,那些人答应是答应,但是恐怕也还会有背叛咱们的可能吧。”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 “但是……”梁超继续说道,“如果说不是咱们去说呢?” “不是咱们?”张凡一时之间被梁超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不是咱们那还能是谁?” “让他们自己的人去跟他们说。”梁超说道,“这么一来,只要那些人能答应,想来也就不会背叛咱们了。” “这……”张凡想了想,说道,“这个想法不错,但是我们到哪去找这么个人?要想说得动那些大部族的人,也必须要有身份才行。” “卑职正好就知道一个。”梁超笑着说道,“原本他倒是派不上用场的,不过刚刚,他已经醒过来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别有身份 方法是渐渐地被想出来了。 、、 ^^然而想出来方法的同时,跟随着方法而来的问题,也是一个一个地显现在众人的面前。而且,这些问题,都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并且还都是那种,一旦是要出现什么错误,就会将整件事情都前功尽弃的那种问题。 甚至于,就算是之前的那些个问题,如今已经是想好了解决的办法了,但是那些个办法,却也是无法保证能够十成十地成功,总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 而如今,在众人面前的,就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而且这个问题,让刘显和张凡两个恩是思索了很久却是依旧没有能够找得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知道,等到将那些大部族的人找来了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去跟他们说,让谁去跟他们说,才能够让那些人蘀自己办事,而且还不会办坏事。 张凡和刘显两个人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人选。用自己这边的人,不论是口才还是身份,适合去做这件事情的人都是一大堆。但是当真是用自己这边的人去的话,到时候会有怎么样的效果,两个人可就一点都不敢保证了。毕竟就算是到时候,对方表面上表现的是言听计从,但是背后使绊子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生的。 刘显就自然是不必说了,但是即便是张凡这个来自五百年之后的人,他到了这个时代之后,也已经是深刻地认识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么一句话,到底蕴含着多大的道理。当然,这里面不仅有对方的过错,也有汉人王朝的过错,甚至于可以说,朝廷的过错也大的多。但是张凡并不能够改变这件事情,他只能在这个条件之下,做些什么。 而,正当两人都是舀不定主意的时候,一旁一直都没有开口插话过的梁,却是突然之间说话了。而且,他所说的那个人,更是让张凡吃惊不已! “你说什么!”面对梁的话,张凡只能是如此惊讶了,“刚刚醒过来?难不成是……”没错,刚刚梁所说的那番话里面,有一句最为关键的,那就是他说那个人才刚刚醒过来。 别人张凡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是梁既然是这么说了的话,那么他所指的那个人也只有可能就是那一个,刚刚醒来的方振乾了。 “不错,大人。”梁面对张凡如此惊讶的表情,却是并没有迟疑,还是那么一副镇定非常的模样,继续开口说道,“正是那个方振乾。” “你为什么……他……”就在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张凡的脑海当中出现了无数个问题,但是一时之间,他却是不知道到底应该去问梁哪一个了。不过归纳起来,实际上张凡想要问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事情,“你为什么会说他呢?” “因为他有这个资格。”梁说道,“原本,卑职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这段时间,那方月玲老是缠着卑职要黎阳,卑职也是顺道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哦?”听梁这么一说,张凡立马就有兴趣了,问道,“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这段时间,方月玲总是来找卑职的麻烦。卑职这边,一开始也是为了应付她,找了黎阳来打听了一些事情。”梁说道,“听黎阳说,五毒教本就跟咱们中原的那些个帮派不一样。向咱们的帮派,卑职说句不敬的话,跟朝中也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讲的,那是一个正统。不是说你武功帮中第一就行的……”梁说到这里,却是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说起来,这也实在是尴尬的很,毕竟刚才,方振乾还跟张凡理论过这件事情。而梁却是因为自己总算是想到了一个能够帮得上张凡的办法,有些得意忘形起来,一时之间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而旁边,张凡自然是听出来梁为什么会尴尬的缘故了。虽然说他倒也不是太在意这件事情,更何况梁也是自己人,就算是他无意之中说起来了这件事情,却也没什么。 倒是王猛,面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微妙了起来。说起来,梁以前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那个时候王猛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梁这么一副无心失误的模样,才是当真让王猛觉得有趣。 只有一个刘显,他是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梁这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就不说了,而且旁边听话的两人,却也都是一副表情怪异的模样。想来里面恐怕有什么内情的刘显,并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而是静静地等待了。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显得很是尴尬的梁,很是自觉地没有再继续将刚才的那个话题说下去,只是一带而过,好在刚才那句话里面的意思,即便是他不说完,在场的人也都能明白,“但是五毒教却是有所不同的。想要接任五毒教的教主之位,并不是说有着身份就行的。就比方说这方振乾了,他之所以能够接任五毒教的教主之位,正是上代教主的遗命。而上代五毒教的教主之所以会选择他,正是因为当时,方振乾在教内的武功最为厉害,为人处事也很有一套。 “虽然说从外面看起来,他们也跟咱们差不多,由上一代指名继任。但是实际上,却是靠着强者为尊的这么个道理来做的。 “而方月玲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倒也只能说是方振乾存了不少的私心了。正是那‘五仙蜜露’。只有得到教主的认可之后,他才会将‘五仙蜜露’的配方和解药的方子全都交给他。但是方振乾却是一早就交给了方月玲。所以如今,外人虽然看不出来,但是黎阳却是跟卑职说了。虽然现在的五毒教,教中的人全都是服从方月玲的号令。但是实际上,暗中不服她的人,实在是大有人在。” “想不到,这五毒教当中,还有这么一件事情。”张凡听了梁的话之后,说道,“只不过我有些想不明白了,你跟我说这件事情做什么?” “不,卑职只是交待一下,正要说到关键的地方。”梁却是不慌不忙,说道,“卑职之所以说这些,实际上意思是,五毒教,只要是苗家人,能诚心入教,而且身手不凡的话,人人都有能当上教主的机会。方振乾就是如此的。 “而方振乾,并非生来就是五毒教的人。他是出生在一个苗人部族的大家族里,十几岁的时候,因为跟家中不合的缘故,这才是加入了五毒教。而之后,这么几十年的时间,一步步走上教主的位置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张凡把梁的话听到这里,已经是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方振乾的身份很特别?不是指他作为五毒教教主的身份,而是说他身为普通人的身份,很特别?” “不错,卑职就是这个意思。”梁点了点头,说道,“我听黎阳说,方振乾出生的那个部族,在苗人当中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而方振乾出生的那一家,一直是那一部族的长老一脉。而当初,方振乾之所以会离开,听闻是跟家人不合的缘故。但是,听闻之后,那个部族出了一些事情,他的家人也都不在了。如此一来,方振乾也就成了那家唯一还留存的血脉了。 “而且,在方振乾继任五毒教的教主之后,对那个部族也是多有照顾。那边也是多次想要让方振乾当上长老,但是方振乾是执意不肯。不过虽然他没接任长老这个名头,但是他说的话,还是非常有分量的。” “按照你的说法,方振乾在苗家应该是很有名气的才对。”张凡说道,“但是如此一来的话,那两人将他掳走,他们手下的那些苗人却怎么会没有反对呢?” “这是因为,那些人不知道方振乾的这个身份。”梁说道,“卑职听黎阳说的,为了不牵扯到两边,方振乾在五毒教和部族之间,用的是不同的名字。恐怕就是因为如此,那些人才不知道方振乾的身份。如若不然的话,两边肯定要打起来的。” “也就是说,让方振乾去跟其他族当中的那些人说,再让那些人进永宁去说服那些人了?”张凡说道,“说起来倒是有些繁琐,不过如此倒也是个办法。只不过,方振乾他,如今未必肯帮我们这个忙啊。” “大人,卑职倒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这个时候,王猛开口了,“虽然说,如今方振乾跟咱们之间有些不快。但是说起来,他们现在也是要依仗咱们的。若是大人去跟他们说说,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说了,他们也未必就想看到不好的事情。更何况,听刚才梁的话,方振乾还是关心苗人的。若是用这个原因跟他说的话,他应该会答应下来才对。 “而且,咱们如今也就只有找他了。或许别的地方还有其他人,比方振乾更适合。但是目前咱们找不到这些人,还不如就近……”n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别有身份……)a!!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只能如此 一大清早,张凡走在清晨的军营中。 . 。 (时候不同,多了很多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因为张凡昨天来的时候还是夜晚,没什么人活动的缘故,只不过他这一路上,却是听到了很多不同以往的事情在被很多人议论着。 至于说这里面的缘故,恐怕张凡是这里最为清楚的几个人之一。实际上,之所以会造成如今这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情,就是因为张凡的缘故。当他昨天晚上对刘显提出来了那件事情,并且在经过几个人的商量之后,最终确定下来了这件事情,刘显就马上去做准备了。 而刘显所作的准备,就是调动他手下的军队,要做出来一副松懈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让在永宁府当中的人能够放松下来,最起码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当然,如果能够再给他们多宽限几天的时间,那就更好了。 于是,刘显就是按照这种方式,命令了下面的人去执行。那些将官们,倒是能够理解一些刘显的意思。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刘显这么做是因为已经跟张凡想出来了别的办法,但是在他们看来,如今既然是没什么好办法,能够松懈一些,让里面的人放松也是好事。当然,虽然他们曲解了刘显的意思,刘显也并没有给他们说明的想法。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了,那也就足够了。 可是问题并不是出在这些将官们的身上,而是出在那些普通士兵们的身上。在这整个军营当中,这些身份普通的士兵虽然是最为底层的人员,但是同时,他们也是整个军队的主体。若是没有他们,任何仗都是打不起来的。 而刘显的这五万人,有一大半都是跟了刘显很久的人。这些人,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何刘显会下这么个命令,但是他们还是很忠实地执行了,并没有什么反对和抵触的情绪。可是,即便是他们能够忠实地执行了上面的命令,可是这些并不能够打消他们心中的疑虑。因此一大早,当消息传开了之后,军营里面到处都是在议论这件事情的人。 由于张凡的身份,这些士兵并不知道,但是他们也明白张凡并非什么领兵打仗的人,所以即便是张凡走过他们的身边,这些士兵也没有停止说话的意思,依然在讨论着这件事情。这让张凡倒是能够听了个明白了。 不过张凡对于这些士兵的反应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实际上在张凡看来,这些人会有这些想法非常正常。甚至于不如反过来说,如果说昨天刘显布了那个命令之后,反倒是没有士兵议论,那才是让人觉得奇怪呢。 当然,这些士兵会议论什么,张凡虽然并没有去回避,全都听了进去。但是说到底,他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而且,更重要的是,张凡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昨天,在想到了办法,并且靠着梁的提议,最终确定了应该怎么办之后,张凡就一直在考虑这么一件事情了。到底,应该怎么去说服方振乾站出来帮他们的忙呢?虽然说,这是目前的第一选择,但是张凡还是让王猛他们去寻找更加合适的人选。 不过虽然说是已经去找别的人了,但是方振乾这边,依旧是张凡第一选择。并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是因为这边是最近的。即便是方振乾很难说服,再加上昨天晚上张凡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就跟他们父女俩闹了那么一出,现在必然是有些不愉快的。但是这边还是最近的。 所以,张凡的选择,他宁愿是多花时间和力气去就进解决,也不愿意省时省力地去等待更加容易找的人。 再说了,就算是找来的人,也是有可能跟他们正面一套,背面一套。但是方振乾他们却是不同了。虽然说张凡对于方月玲都不算是多了解,更加谈不上对于方振乾有什么认识了。但是张凡心里面却是明白,一旦他们同意了帮自己的忙,那么他们也必然会那么做的。 这说起来是完全没有根据的事情。但是张凡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不只是这么认为,还要当真去说服他们。 只不过,心里面虽然已经是打定了这么个主意了,但是张凡却是明白的很,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昨天晚上在告别了刘显之后,张凡就一直在思索着到底应该怎么去做这件事情,到时候见了方振乾父女两应该怎么跟他们说,才能让他们答应下来。 只不过,虽然已经是选定了就找方振乾去了,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呢?张凡是想了一晚上,却也是没有想出来一个他敢说完全可行的方法。 但是即便是想不出来,张凡还是决定人先去了再说。他并不是那种如果想不出来办法,就坐等着什么都不做的人。过往有太多的例子告诉张凡,即便是他现在暂时想不出来任何办法,但是如果不去做做看,就这么静等着,也是根本没有办法的。还不如直接去做做看,反正又不是什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事情。或许,在进行的途中,也能够找到突破点了也说不定。 不过,虽然是抱着这么一种轻松无比的心态,但是张凡却干着一件并不能够舀的定主意的事情。总而言之,现在的张凡,处处矛盾。而他的矛盾之中,却又是透露出来一种让人觉得很是合理的感觉。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张凡一夜都没睡好,但是却也一点都没有困倦的意思,毕竟这件事情一直压在他的心头,而现在又是这么个关键的时候,如果说这件事情不解决了的话,恐怕张凡会一直都睡不好的。 于是,一大清早,张凡就打算去找方振乾,跟他说说这件事情。 五毒教的一行人,只有十一个。如今他们被刘显带在军中,因为这段时间,方月玲总是来闹事,所以为了将两边隔开,刘显将两边的人都安排的比较远。梁他们在军营最东边的地方扎营,而五毒教的人则是在军营最西边的三顶帐篷里。 说起来,这里乃是刘显的大本营,虽然如今要防范永宁府的缘故,大部分的将兵全都被派了出去,但是留守在这边的人,还是有将近一万之众。所以,这个军营,不可谓不大。从最西边到最东边,足足有二里路。张凡即便是从中间的地方走过去,还是要走一段时间的。 但是,即便是已经隔开了这么远的距离,却依然是阻挡不了方月玲去找梁要黎阳的动作。说起来,张凡倒也是不得不佩服方月玲这股子坚持到底的劲头了。只不过,这说好听点是坚持到底,说难听点,也实在是有点太过认死理了些。 好在这一次,虽然方月玲坚持的很,但是梁却也是强硬无比的。硬是听着这无边的烦恼,却是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这不得不说,这一次,梁可算是立了大功了。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的话,可能被方月玲如此的烦着烦着也就退缩了。 站到了五毒教一行人所居住的帐篷外面,张凡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原地想了想。 说起来,刚才他想到了这几天以来的事情,这么一会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虽然说梁从方月玲的纠缠之中坚持了下来,算是大功一件。但是这所谓的大功,却只是说他的坚持,保住了黎阳的性命罢了。 说起来,这种功劳,也只能在锦衣卫内部来说。倒不是说张凡非要保住黎阳的性命不可,若是因为大局的话,倒也是有商量的余地。但是张凡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能够让黎阳活下来。毕竟,虽然说理由各不相同,但是如同黎阳这样子的身份加入锦衣卫的人,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虽然说这些人永远都不可能接触到锦衣卫真正高层的权力,只能够在中下层徘徊。但是这些人的数目不小,并且还非常有用。 到了现在,黎阳的身份才只不过是刚刚揭晓罢了。但是用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就会传遍整个锦衣卫了。 如果说,黎阳的性命,张凡没有能够保下来的话,其他人心里面会怎么想?张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在刚刚梁出了让方振乾去游说那些人的主意的时候,张凡就会立刻决定,将黎阳交还给五毒教,并且依次为条件,提出让方振乾帮忙的事情了。但是张凡并没有这么做,并不是因为黎阳,他只是个小人物,对于这个大局来说,即便是牺牲他的一条性命,但是却能够挽救这么多人的性命,这比生意绝对的划算。 只是他这个小人物的性命,虽然无关大局,但是却关系到锦衣卫的内部事务。而这,让张凡不想走这一步。 对,并不是张凡在犹豫不决,而是他根本就不想要走这一步。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能就自己一个人,将方振乾给说服了,那样最好。 正在这个时候…… “这不是张大人吗?”方月玲从帐篷中走了出来,看着张凡,冷冷地问道,“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看到方月玲,张凡又露出了无奈的苦笑。眼前这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是张凡此行最大的障碍。n!!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甚为讨厌 张凡站在五毒教一行人的帐篷跟前,虽然他人已经到了这里,虽然他心里面也想好了,即便是没有万全的把握,但是也要去说说看。、 . (请记住我们的)可是到了这里的张凡,依然是没有马上就走进去,而是站在跟前思索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凡没有动作,但是里面的人却是先动了。 这边有三顶帐篷。之前张凡已经是向刘显手下的人打听过了。三顶帐篷当中,大的那一顶,是给五毒教当中的那九个人居住的。这九个人倒是很少出来,似乎是并不习惯这军中的模样。而剩下来的两顶,一顶是给方月玲住的,毕竟她是一个女子,自然不可能跟其他人挤在一起。还有一顶是给方振乾的,方振乾才刚刚回来,身体虚弱的很,即便是如今醒过来了,也是需要休息,不能太过打扰的。 其他人暂且不论了,但是方月玲那边。即便是张凡不听那个士兵跟他说的话,他也是能想明白的。方月玲每天呆在自己的帐篷当中的时间,必然不会多。恐怕,出了正常的休息之外,她都不会呆在里面。要么就是去找梁要黎阳,要么就是去照顾方振乾了。 不过说起来,张凡并不对此有什么异议。他真正觉得麻烦的是…… 就在张凡考虑着什么而没有马上进去的时候,方振乾居住的那个帐篷的帐帘被人从里面掀开。紧接着,方月玲是走了出来。虽然方月玲是蒙着面纱的,但是她的眼睛可没有也遮起来,张凡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之间方月玲从掀开帐帘,能够让他看到她的目光开始,她的眼神就是冰冷一片的,看着张凡的时候,那种冰冷是更加深了几分。 显然,方月玲是早就已经知道张凡人在外面。至于说为何是如此冰冷的眼神,张凡并不觉得奇怪,毕竟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说方月玲不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张凡反倒是会觉得有些问题了。 而与方月玲这冰冷的眼神相对应的,她也根本就没有给张凡好脸色的打算,见到他之后,也是用着冷冷的语气,说道:“这不是张大人吗?不知张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言语之中,冷冽至于,还透露着几许嘲讽的意味。显然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是让方月玲记恨上了。 而见到如此模样的方月玲,张凡心中只能是无奈了起来。说起来,在这个地方见到方月玲,的确是他最为不想要见到的情形了。 虽然说今天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凡心里面还没有个准确的主意,但是他也是想了不少。在张凡所想到的事情当中,如果只是跟方振乾一个人谈话的话,或许还会好一点。毕竟,虽然说方振乾是向着自己的女儿的,但是他对于黎阳的那件事情,虽然是有想法,但是却不同于方月玲那般痛恨。而且,昨天方振乾在知道了黎阳的事情之后所露出来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模样,让张凡有了些可能的想法。 但是张凡今天最最不希望遇到的情形,就是方月玲人也会在这里了。毕竟方月玲如今对于张凡这些锦衣卫的人,可以说是痛恨至极。原本,她是痛恨黎阳突然的背叛,弄得他们是背井离乡。而在昨天,当她得知了这一切全都是张凡在背后搞的鬼之后,她连带着张凡也给恨上了。而且,对于黎阳的恨虽然说的确是有所减少,可是对于张凡,却是比之前恨黎阳的程度还要恨的多。 而如果张凡来这里跟方振乾相谈的时候,方月玲人也在的话,无疑是会给他制造许多麻烦的。 不管如何,张凡最起码知道一点,方振乾是非常疼爱他这个女儿的。这一点从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能够看得出来,方振乾才刚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听闻自己的女儿有可能被人欺负了,就不顾身体的虚弱,一个人来为她助威,甚至不惜武功丝毫没有回复,居然就跟人动起手来了。 张凡并不知道方振乾对方月玲是不是有些太过溺爱了,但是从这一点上看,最起码的,他非常疼爱他。 而今天,如果说方月玲人也是在场的话,恐怕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张凡让方振乾去帮忙的话了。这么一来的话,爱女心切的方振乾就很有可能会因为方月玲的缘故,而拒绝张凡的请求。如果这样的话,那事情不就是糟糕了吗! 这是张凡所想到的,最不好的情况了。而现在,张凡还没有走进去,就是看到了这个最大的麻烦,这怎么能不让他觉得无奈呢。 “得想个法子支开她才行。”张凡心里面这么想着,嘴上开口对方月玲说道:“方教主好啊,没想到方教主起的这么早。” “哼。”面对张凡的问号,方月玲自然是毫不领情,冷哼一声,依然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张凡,用冰冷的话语回道,“住在这个地方,乌烟瘴气的,怎么能让人睡得好!” 好嘛,这一下子,不仅仅是张凡,就连 整座军营里的一万多人全都被方月玲给记恨上了。明明是要照顾自己的父亲,这才是这么早就起来了,但是面对张凡,方月玲又怎么可能说出那么一番话来。此刻的她,是绝对不会给张凡什么好脸色看的。 而方月玲的话这么一说,张凡面上也只能是露出一番尴尬的模样。 被方月玲这么一说,张凡一时之间是理屈词穷了。而且,他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如何向方月玲开口说自己要见她的父亲了。恐怕只要张凡开口了,肯定是会被方月玲拒绝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方月玲倒是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继续问道,只不过这一次,连那“张大人”这三个,哪怕是带着很多怨念的敬称都不在使用了,直接用上了“你”这么个丝毫没有任何修饰的称谓,“你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一次,不只是话语和眼神的冰冷,还加上了很多怀疑和戒备。 “我……”方月玲的这连番强势,让张凡有些犹豫了,不过他想到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以及所为的事情,也没有再多顾虑了,开口说道,“我想要见令尊一面,说一些事情。” “哼,事到如今,你还要见我父亲做什么!”很明显,从一开始,方月玲就已经对张凡流露出了巨大的怨气,丝毫不问他来这里的理由,只是一味地拒绝,“难不成你又有什么鬼主意,想要来坑害我们不成?” 面对方月玲的这番话,张凡却是无奈地笑了笑。虽然说方月玲根本就是完全不知道张凡来这里的理由,而且说出来的话,也只不过是因为生张凡的气而胡乱说出来的罢了。但是从某种方面来说,她说的倒是一点也不错。张凡来这里,确实是要找方振乾帮忙的。当然是不会是坑害他们,倒也是要放在一边的了。 不过好在,方月玲显然并没有那么高的情商。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看到张凡露出来这种表情,也已经是明白自己说对了。但是方月玲却是没有,恐怕在她看来,张凡就纯粹是要来找麻烦的。 “不,方教主误会了。”虽然这么说算是骗了方月玲了,但是张凡还是不得不这么开口,“我来这里,是有些事情要找令尊说说。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张凡只能这么说道。 “想见我父亲,休想。”果然,方月玲是果断地拒绝了张凡,“我父亲刚刚醒过来,武功还未恢复,身子虚弱的很。而且见到你本就是不让人高兴的事情,若是你在说出来什么让他生气的话,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方月玲说的是头头是道。 不过,方月玲的这个理由,在张凡听来,根本就是毫无道理,完全就是为了打他而说出来的话罢了。方振乾这种人,岂会是因为听到别人说了几句话就生什么意外的?他绝对没有这么脆弱。 这一点,从昨天他刚刚醒过来就要来保护自己的女儿这一点看来,绝对是不会有错的。 可是问题是,即便方月玲所说的这个理由再怎么在理,即便是张凡也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来反击她所说出来的话,但是他还是不能就这么离开,他必须要见到方振乾才行。 而方月玲这么一番话,声音冷淡不说,嗓门还大。即便是她的声音很是沙哑,却也传了很远。让原处听到的士兵全都是将目光转到了这边了。 不过士兵们的目光,张凡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方月玲的声音,让旁边的那个搭帐篷从里被人掀开,五毒教的人是一个个地走了出来,全都是用不善的目光注视着张凡。显然,这些人对于张凡也是很讨厌。虽然他们还没有像方月玲那般对张凡简直是痛恨无比了,但是绝对是讨厌的模样,只是程度有所不同了。 “而且。”方月玲倒是没有在意别的事情,继续对张凡说道,“我父亲他还未起身,你也是个读人,扰人清梦这种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读人跟扰人清梦有什么关系……”张凡在心里面抱怨着,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玲儿。”正在这个时候,方月玲身后的帐篷里传来了方振乾的声音,“让他进来。”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清晨对话 张凡虽然是早就想过,如今方振乾身体虚弱,方月玲必然是会在他身边照料着的。 如此一来,他去了之后,也自然是会见到方月玲的。但是,他心里面还是希望,最好是方月玲的人不在。方月玲如果在的话,恐怕不论张凡说什么,她都绝对会反对的。如此一来的话,若是影响到了方振乾的判断,张凡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即便是这么想着,事实却是不可能因为张凡的想法而改变的。明摆着,如今方振乾醒来了,身正是虚弱的时候。而作为对他极为关心的女儿,方月玲怎么可能会离开他呢,肯定是寸步不离地照顾他的。 现在,张凡还没进去,方月玲就走出来开始对他恶语相向了。虽然说张凡并不在意方月玲对他说些什么,但是方月玲的这番话,却是无意之间加深了他此行的难度。 更加不用提,方月玲的嗓音虽然沙哑,但是声量一点都不小。那些远远看过来的士兵倒是不用提了,但是那些五毒教的人,却是全都走了出来。而且个个都是用不善的目光盯着张凡,渀佛是在紧盯着他,生怕他会对方月玲不利一般。 对此,张凡只能苦笑了。这些人的眼神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只不过,这哪里是他要对方月玲不利,明明是反过来,是方月玲想要将他生吞活剥啊! 好在,就在双方对峙,张凡势单力薄的时候,方月玲身后的大帐中,传来了方振乾的声音:“玲儿,让他进来。” 这怎么说呢,方振乾这个时候开口说话,可算是解了张凡的燃眉之急。不,说燃眉之急倒也有些太过了,只不过是张凡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这种场面,方振乾开口了,他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摆脱这些对自己的恶意目光。更何况还能进去见到方振乾,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张凡心里面,总是觉得有些不爽的感觉。毕竟,这里可是大明的军营,即便张凡并非军中的将领,但是他不管怎么说,也是被朝廷委派为负责此次平反的人,即便是刘显这位领着五万人打仗的将军,按照道理来说,他也是要听张凡的吩咐的。说张凡是如今这座军营里面身份最高的人,也是毫不为过的。 可是,如今他身在自己的军营里,要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还要听对方的同意行。而且,对方说起来,连客人都算不上,说的难听点,他们就是一群流离失所的丧家之犬,是张凡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容身之所能留在这里的。 但是他们却是不知道感恩,还要给张凡脸色看。不管怎么说,都是在是太不应该了。 当然,这些话,张凡只能放在心里面想想,聊以了。如今他还有求于方振乾,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什么得罪他们的话的。 “可是……”不过,即便是方振乾已经开口了,但是方月玲却是不怎么愿意。 说起来,张凡并不知道什么,但是其他五毒教的人却是知道的。方月玲对于方振乾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的,绝对不会反驳。但是这一次,她对方振乾的吩咐,居然是不想听从。由此可见,方月玲对于张凡的讨厌已经是到了何等的程度了。 不过,既然张凡不知道,他也就不会因此而烦恼。甚至于,换句话来说,即便是张凡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会感觉到失落,却也不会高兴。毕竟在张凡的人生当中,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方月玲,也只不过是个过客罢了。两人只不过是因为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特殊事情暂时合作的。而现在,事情已经完成了,并且,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态度也是如此恶劣。 张凡根本就不关心方月玲对于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只要能够完成了眼下的事情,说服方振乾帮他的忙,两边就没什么可再说的了。就算是以后,锦衣卫跟五毒教再有什么需要合作的地方,就算是他们两人还会再见面,也只不过是仅仅为了利益而相谈的两人,形同路人一般罢了。 总之,如今的张凡,对于那些事情也实在是无所谓了。 而方月玲,刚想要问父亲为什么要放张凡进去,却是没有说出来。看来,即便是她的心里面对张凡的讨厌已经是超过了一个限度,甚至于都做出了以往绝对不会做的,反驳自己父亲的话这种事情。但是终究,对于父亲的尊敬,还是压倒了方月玲心中的那份情绪。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出了身,示意张凡可以进去了。 而张凡却是看了看方月玲,再一次无奈地笑了笑。虽然方月玲最终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吩咐,让他进去了,但是她眼神当中的不满,却是比之之前还要更甚几分了。 张凡却已经是不在乎这些了,就这么着,即便是在这二十道目光的注视下,他却还是表现出来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平静模样,走进了那顶帐篷。只不过,在路过方月玲的身边的时候,由于两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方月玲身上那无边的怨气,是毫无保留地扑到了张凡的身上。 等到张凡走进去之后,方月玲也跟在他后面进去,将帐帘放下。 帐篷里,方振乾坐在床边。似乎是因为方月玲细心照料的缘故,仅仅从昏迷醒过来一晚上的时间,方振乾的气色看起来就已经跟昨天大不相同了。 昨天的方振乾,看起来面色灰白,真要说的话,完全就是一副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模样。但是现在看起来,虽然还是那么的骨瘦如材,但是面上的气色却是相当不错。脸色即便是称不上红润,但是也不像是昨天的那种灰白了。总之,现在的方振乾,算是恢复了很多。 “方老教主今天起得很早啊。我还担心这么早过来,会不会打搅到您休息,没想到您已经醒了。”说起来,若不是因为有事相求,张凡自然是不想要对他用什么敬称的,好在对方年纪本就不自己打,这么说倒也是不错,“而且,看来方老教主的气色当真是不错,比昨晚好多了。” “哼!”而在一旁的方月玲,却是对于张凡的这番话不屑一顾,冷哼一声。好在方月玲的确是没读过什么书,而且生在五毒教中,从小到大都很少出门的她也有些孤僻,不知道很多俏皮话,不然的话,这个时候她绝对会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类的话来讽刺张凡的。 不过如今的情形,即便是方月玲不开口,这里的人谁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呢! “张大人客气了。”方振乾却是要比方月玲成熟的多了,毕竟是经历过几十年风雨的人物了,这点应酬还是完全没问题的,“我这把老骨头,还算是硬朗。前些年,一直被关着。那两个人因为害怕我的武功,将我抓住之后,在每天给我的饭食当中都会放些东西。这么几年下来,要不是我原本就是用毒的好手,早就有所准备,恐怕早就成废人一个了。如今总算是不用吃那些个东西了,用不了一个月的功夫,我就能功力全复。只不过,功力归功力,这身想要养好了,倒还得多花些时候。”对于自己身体的状况,方振乾并没有对张凡又任何隐瞒,而是全盘托出。在他看来,这些事情,也实在是没有对张凡隐瞒的必要,告诉他了也无妨。 “呵呵,这习武之人,果然就是不同寻常。”张凡也是笑着说道,“像我在朝中的同僚,稍微上点年纪的,各个都是病秧,平常看不出来什么,一旦生个什么病,却是几天都卧床不起。” “老夫观张大人也不差啊,应该练过气吧。”方振乾突然说道。 “方老教主好眼力。”张凡说道,“我也是跟着学过一些,不过武功什么的倒是没有,只是学了些练气的法,强身健体而已。” “好了张大人。”方振乾突然之间一改语气,虽然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绝对跟之前不同,“闲话家常就到此为止吧。想来张大人这么一大早的过来找老夫,定然不会是为了跟老夫闲话家常的吧。张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便是。” “这……”张凡说到这里,却是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方月玲。 “玲儿,你先出去。”方振乾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如此说道。 “阿爹!”方月玲自然是不肯答应,“让他一个人留在阿爹这里,女儿不放心,万一……” “方教主言重了。”张凡突然开口说道,“即便是方老教主如今武功不在,但是难不成方教主觉得,凭我就想加害他吗?” “你……”方月玲正要说什么,却是看到父亲对她摇了摇头。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方月玲还是很听父亲的话,对着张凡再次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现在,玲儿已经出去了。”方振乾整了整面色,对张凡说道,“这里就你我二人,张大人有什么话,还请爽快点说出来的好。”n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人必为己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人必为己 方振乾不知道的事情很多,而且他才刚刚醒过来,有很多的事情,不管是方月玲还是他的那些老部下,都没有将事情全都告诉他。、 、 ^^但是即便如此,方振乾是何等聪明,他做了五毒教的教主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很多事情即便是下面的人不说,他也能看出来 一些的。 最起码的,他能够很明确地看出来,如今自己的女儿,对于张凡的怨气,那是非常严重的。虽然他还不知道,张凡现在来找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但是显然的,如果方月玲还留在这里的话,恐怕张凡很多话都不太好说了。 即便是方振乾能够感觉出来,张凡这一次来找自己,绝对不会是来闲话家常,或者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很有可能还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但是即便是如此,方振乾也是先听张凡把话给说完了才行。 而且,虽然对于很多事情还不是太了解,但是方振乾已经感觉到了一件事情。从他昨天晚上醒过来了,跟张凡相谈了一番之后,方振乾就在考虑这件事情了。而到了刚才,知道张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倒也是我昨天晚上才知道了。”张凡笑着开口说道,“没想到方老教主,不光是在江湖上名声显赫,即便是在苗家人当中,也是名头响亮的啊!”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方振乾看了看他,说道,“看来张大人已经知道了?不错,老夫在苗家人的心目中,还算是有些分量的。这不是啥秘密,只要是五毒教的人全都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其他的苗家人,恐怕除了老夫故里的那些人之外,大都是只听过老夫的名字,却是没见过老夫,不认得罢了。” “如此一来,我倒是有些迷糊了。”张凡没有马上提出来要方振乾帮忙的事情,而是问道,“既然如此,当初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使计抓住了您,为何您不自报家门呢?我知道,如今那些人当中,虽然做主的是壮家人,但是苗人的分量也是不少。若是他们知道了您的身份,恐怕也不会同意那两人将你囚禁起来吧。为何方老教主不说出来呢?” “并不是老夫不详说,却是说了也没用。”方振乾解释道,“当初,抓住我的人,也就是那两个人的手下。而那两个人也是壮家人,并不知道我苗家的事情,恐怕就算是我说了,他们也信了,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放过我的。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肯相信,也不敢抓我。可是,张大人不觉得,事前不说,等到出事了再说出来,这种情形,又有几个人能相信呢?” “这倒是。”张凡对方振乾的话很是赞同,点了点头。 “更何况……”方振乾却是并没有停住,继续开口说道,“即便是老夫不愿意说,但是也得承认,当时老夫出于下风,已经被他们制住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老夫也是瞧不起他们。若是让老夫这么说,岂不是等同于老夫已经向他们服软了吗!若是为了活命就甘愿低下头颅,老夫誓死不从。” 方振乾的话,让张凡是稍稍一愣,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方振乾居然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不过随即,张凡就笑了起来,对方振乾用一副瞻仰的口吻说道:“方老教主果然是好气节。虽然说这番话很有道理,明明知道服软了也没用,而且还会被对方小瞧。但是却不是所有人在那种时候都能如同方老教主一般的硬骨头的。这点,晚辈身为佩服。” “张大人。”而方振乾,显然是不吃张凡的这一套,面对他的这种低礀态,方振乾是一点都不领情的,“莫非你是在小瞧老夫不成?” “这……”张凡立刻露出一副诧异的模样,好奇地问道,“您何处此言?” “从你进来开始,到现在,所说的话,真当老夫听不出来吗?”方振乾说道,“昨天晚上,你还能跟老夫对峙不让,但是这才几个时辰过去,你就突然之间换了口气,对老夫尊敬有加。如此模样,想来你也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老夫说吧。既然如此,那就爽快一点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的玩心眼。 “老夫也是做了几十年教主的人,对下面人的这些模样,早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张大人这么一番动作,实在是没什么用处。若是张大人还打算如此,那就请回吧。” “果然,这件事情当真是没那么容易啊!”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我就实话实说吧。如今这里的战事,想来您也是知道了。” “不错。”点了点头,方振乾说道,“说实话,我讨厌你们汉人,也讨厌你们的朝廷。自从你们大明立国开始,一直到现在,对我苗人,不,不光是苗家,就连旁边的各族,也是诸多欺 压。我也知道,这里面也有我们的不是,但是你们就凭着兵多将广,占全了理,对我们肆意欺压。 “不过现在倒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且不管之前的事情到底如何,灭了僰人那件事情,的确是对我们大有好处。而现在,这些人被那两个混蛋煽风点火,想要造反,也是自取灭亡。虽然说如今胜负已定,你们定然能够将这次的事情平息下去。不过老夫还是想说一句,动作快些,这件事情拖得越久,越是不好。” “方老教主慧眼如炬,看的很是明白啊。”虽然话语像是奉承,但是张凡的这番话,并不全是吹捧的话语,方振乾能够有这番见解,又是站在苗人的位置上,的确是值得称赞的,“只不过如今的情形,却是麻烦起来了。我们这边也是想尽早结束这出闹剧,但是快不了。若是急于求成的话,恐怕会死很多人呢。” “怎么,张大人在害怕死人?”方振乾一副听见了好笑的事情的模样,说道,“不见得吧,想来张大人即便是做了锦衣卫都指挥使没几年的时间,但是见过的死人也绝对不会少了,这还不习惯?再说了,如今这是在打仗,若是没有死人的话,那岂不是无趣了些?” 方振乾的这番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冷血无比,但是张凡却明白,他说的很是正确。自己见过的死人,的确,绝对不会少。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已经是对于这种事情,有些习惯了。虽然张凡很讨厌在这种地方习惯,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方振乾所说的话。 而更重要的是,方振乾说的最正确的地方。打仗,怎么可能不死人!若是不死人的话,就称不上战争,而战争不死人的话,也就无法分出胜负。而对于无法分出胜负的战争,双方到底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张凡并不愿意去想。 “我明白方老教主的意思。”张凡面上虽然平静,但是看起来却并不是那么高兴,“打仗自然是要死人的了。但是,即便是死人,我也希望能够少死一些。或许您会笑话我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但是我就是这么看的。 “原本要死上一万人才能结束的战事,若是只死了五千人就能平息下去,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五千条性命,关系到的可不只是这五千个人,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所以,对我来说,哪怕是能多救一人,我也愿意。” “想法是不错,不过将来你会为了这个想法而付出代价的。”方振乾并不反对张凡的话,而是如此说道。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张凡的这番话,让方振乾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 “这就请方老教主放心了。”张凡突然之间笑了起来,说道,“虽然说这是我的想法,但是倘若到了那个时候,不得不那么做的话,我却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而这番话,虽然是张凡为了迎合方振乾所说出来的,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然这番话倒也太过极端了一些。但是对于人们来说,关键时候,不管怎么样,也会将自己考虑在里面的吧。 “如此说来,张大人倒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方振乾这一次,总算是笑了起来,而且面上也并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了,“只不过,如今这里的战事,可不是想不死人就不死人的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那两个人已经被除掉了,但是城中还有两万人,又被围住了。现在虽然还没什么事情,当时想来,也用不了几天的时间,恐怕就会有人要死了吧!” “正是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这才是要来找方老教主帮忙。有了您的帮忙,想来就算是想要兵不血刃地舀下这两万人,恐怕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老夫?”方振乾渀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老夫也不过是刚刚逃脱他们的囚禁罢了,张大人也太过高看老夫了吧。” “不,这是我想了一晚上的事情。”张凡说道,“不论方老教主觉得行不行,还请先听完了我的话再说。”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另有条件 “你说什么?”听完了张凡的话,方振乾显得很是惊讶,“让老夫去游说那些人?”显然,他对于张凡的提议,很是惊讶。 但是到底赞不赞同,从他这番惊讶的话语当中,张凡倒是听不出来太多东西。只不过,方振乾的这幅表情,怎么看也不是打算同意张凡的模样。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要继续说话,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说服方振乾。而他来这里之前,也已经料到了,方振乾是不可能会立刻答应他的要求的:“不错,我正是此意。” “张大人,你是不是糊涂了?”方振乾用一副好笑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原本听说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因为如此年纪轻轻就身居高官,得意忘形之下,脑子也糊涂起来了吗?” “方老教主误会了。”张凡对于方振乾的嘲讽,根本就是毫不在意,“我一点都没有糊涂。而且实际上,恰恰相反,我现在是清醒的很。” “那难道是老夫糊涂了?”显然,方振乾并不相信张凡,“难不成老夫就被关了几年的功夫,这世道就都变了?聪明变糊涂,糊涂变聪明了?” “方老教主,这个世道没变,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以后也不会变。”而张凡,却依旧是如此冷静的应付着方振乾的各种嘲讽,面色更是平静的很。 “那老夫还要听听看,到底张大人有什么高论了。”见张凡这么一副模样,方振乾也是明白了,他并不是在胡扯,而是非常认真的。既然如此,他心里面想了想,听听张凡的话倒也是无妨。更何况了,对于方振乾来说,他也想要赶紧结束这一场无聊的战事。 毕竟,如今他们可是背井离乡了,而且还寄居在张凡所提供的地方。这是方振乾不爽的一个地方。更重要的是,他对于五毒教是很关心的。如今自己这些人在外面,家中却是无人看守,换成了什么人也是无法安心的。若是能够早一点结束了这边的事情,他们也能早点回去。一直呆在这里,虽然表现的很是强势,但是改变不了他们寄人篱下的本质,这一点,方振乾是非常不爽的。 既然如此,那就等张凡说说看再说。虽然他现在听起来,张凡所说的话,完全就是等同于无稽之谈。但是或许,张凡的话当中,真的有什么能够解决的办法也说不定呢。 “防老前辈误会我的意思了。”张凡说道,“我并不是要直接让您再进永宁府,去说服那些曾经对您不利的人。而是要让方老教主说服别人。” “别人?什么人?”方振乾一听张凡的话,明白其中别有内情,马上问道。 “如今,在永宁府中的那两万人,以壮家、苗家和彝家人为主,其余虽然还有比的族人,倒也是不必在意了。”张凡说道,“昨天,我跟刘将军商量了之后,就已经派了人出去,去找这三族当中,那些大部族有名望的人,请他们过来。 “而等到这些人到了之后,还要劳烦方老教主去说服他们才是。” “说服这些人又有什么用?”方振乾一开始被张凡的这番绕弯子的主意给弄得有些糊涂了,一时间没想过来,但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张凡的意思了,“原来如此,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找这些人来,让老夫去说服他们,然后再让这些人进到永宁府中去,说服那些人。张大人打的是这个主意,想来老夫说的没错吧。” “方老教主说的一点都没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办法,虽然是绕了很多弯子,但是说到底,并不是什么很难猜的事情,更何况张凡都已经提示到了这个份上,方振乾或许一开始是有些惊讶,但是只要稍稍平静下来,想一想也就能明白张凡打算干什么了,“我就是准备这么办的,所以如今,才是来找您帮忙了。” “原来如此。”方振乾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老夫觉得,张大人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呢?没错,老夫在苗家人的心目中,还算是有些声名,只要是报出名号,就算是这些人再不同意,也得给老夫三分面子,说不定他们也就那么去办了。 “但是老夫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就非得要老夫出马不可。相比起名声这种东西,嘴皮子如果利索的话,想来也能办得到吧。张大人为何不找这里的官,或者干脆就自己去跟他们说。想来凭着你们这些当官的嘴皮子,想要说动那些人,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这一点,我自然是想过。”张凡只能无奈地说道,“但是,恐怕这么行不通。就算是我能说通了他们,他们却也是不情不愿的。到时候万一他们当着我的面答应的好好的,等一转头就变卦了。那岂不是要出大麻烦了。” “那张大人又如何认为,由老夫去说的话,这些人就不会变卦了呢?”方振乾并没有说张凡说的到底对不对,想来也算是认同了张凡的话了,他只是继续发问,“要知道这些人,即便是听过老夫的名声,但是老夫跟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面。他们怎么就会听老夫的话呢?” “这道理简单的很。”张凡说道,“方老教主的口才并不比我差。不过这个咱们暂且不提。但是最重要的就是在您的身份上。苗家或许比不上壮家的人多,但是在这西南,也是大族,不可忽视。这么一来,那些苗家的人,自然是会听您的话,即便是心中不愿,恐怕也不会违背答应过的事情。 “而其他两族的人,或许听闻过您的名字,但是第一次见到您的面。可我也不觉得,他们会违背答应过了您的事情。毕竟这西南,苗家的声望一点都不小。若是他们不肯的话,也会担心将来会不会惹出来什么麻烦的。 “而且,我还希望方老教主能报出自己五仙教教主的身。毕竟,贵教在这里,乃是第一大帮派,即便是那些跟江湖毫无瓜葛的普通百姓,也是听闻过贵教的名字的,更加不用提各族的人,绝对要明白贵教的本事。如此一来的话,只要他们肯答应您去说服那些人,也就不会不遵从了。” “嗯,这番话说的是不错。”方振乾点了点头,说道,“但是,我该怎么跟他们说,他们进了永宁之后又应该怎么跟里面的人说?”方振乾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提过到底答不答应帮助张凡的事情,只是在询问张凡具体的事项。 “这就更简单了。”张凡说道,“只要告诉里面的人,若是他们能投降,我保证不杀他们。这不是骗他们,我真的有权做这件事情。而且就算是之后上报朝廷,朝廷也绝对不会下令处死他们的。如此一来,想来他们也会心动了吧。 “而且,还不只是这些。我知道,他们这两万人如今在永宁府中,并没有带着家人。想来他们的家人如今也都是躲在这附近了吧。就算是现在咱们舀他们没办法,但是要让他们知道,若是他们不投降的话,那我也只好对他们的家人下手了。如此一来,想来他们也应该乖乖投降了吧。”而张凡虽然也是如此详细地对方振乾这么解释着,但是他的心里面也是并不放心,毕竟方振乾到现在也没有说到底要不要帮助张凡。不过,如今是张凡求助于他,他现在没标明态度,张凡即便是心里面着急,但是也没有要急着问出来。 “张大人不愧是锦衣卫啊。”果然,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方振乾再一次嘲笑道,“不想杀人,又想逼着别人办事,就舀对方的家人来威胁。” “方老教主过誉了。”张凡却依旧是毫不在意,说道,“想来会想到这么办的人,绝对不只是我锦衣卫,恐怕就连江湖上的诸位,也绝对不会忘记这一招的吧!”方振乾的嘲讽,张凡是原封不动地丢还给他。 “方老教主。”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张凡并不觉得还有在继续扯皮下去的必要,直接摊牌,问道,“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想来也没必要继续再东拉西扯下去了。我的来意,都已经告诉您了。只是方老教主您到底愿不愿意,还请明白着说出来吧。” “嗯,也是啊。如今再扯那些个也没用了。”方振乾说道,“既然张大人都如此说了,那老夫也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要当真说起来,老夫也想这件事情早点完了。这些人不投降,这边也回不了家。住在别人的地方上,总归是不舒服,还得时刻提防着什么。 “张大人所说的办法,老夫想过了,确实可行,也愿意帮着张大人去说服那些人。” “如此一来那可就太好了。”张凡见方振乾同意了,赶紧说道,“这么一来,一切可就要拜托……” “不过……”没等张凡把话说完,方振乾就打断了他,说道,“老夫这里有一个条件,须得等张大人答应了才行。”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结盟之意 原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这么容易解决,所以当方振乾说出来他同意帮助张凡的话之时,张凡高兴之余,心里面倒还是有些奇怪呢。 . . ^^但是等到方振乾说,帮他还是另有条件的时候,张凡心里面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放下心来了。 没错,虽然说,听到方振乾说还有别的条件,张凡的确是觉得不怎么好。但是,心里面却是安定了不少。但是相比起来,如果说方振乾就这么毫无条件地干脆地答应了张凡要帮他的忙,恐怕张凡也未必就能安心了。一点条件都没有的话,也不知道这里面还会出什么文章。 所以,与其那样子提心吊胆的让方振乾帮忙,还不如早点听到他到底要提出来什么条件的好。 “怎么?”方振乾见张凡听他说还有条件的之后,就一副沉默不语的模样,不由得开口说道,“难不成张大人是不答应吗?如此的话,张大人未免也气量太小了,连老夫到底有什么要求都不听,就如此犹豫不决的,岂是做大事的人?”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对张凡鄙视的模样。 “方老教主误会了。”张凡摇了摇头,说道,“老实说,刚才方老教主答应了下来,我心里面固然是高兴,但是总觉得有些担心。如今方老教主说还有条件,我虽然心中觉得麻烦,但是却安心了不少。”面对方振乾的话,张凡是实实在在地将心里面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张凡的话,着实是让方振乾一时之间愣住了。诚然,张凡的这个想法,很正常,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将这种想法在面对他人的时候,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的,却是几乎没几个。毕竟这么一来,似乎就等于告诉别人,你现在很担心,很紧张一样。 而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莽撞之行,而是考虑过的。而实际上,他所考虑的事情也非常的简单,那就是这些事情,什么告诉了方振乾是无所谓的,什么则是不能告诉方振乾的。很显然,张凡觉得这件事情高不告诉方振乾,实在是对于自己的事情并不会造成任何坏的影响,甚至于,还会有好处也说不定。 “张大人如此,也是爽快。”方振乾似乎对于张凡的这种态度非常地心上,笑着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老夫也就不再多啰嗦了。 “想要让老夫帮忙,这是小事。而且,倒也不是老夫自夸,张大人刚才说的也不错,在这西南,不管是苗家,还是其他的族中,老夫的名声还是有些的。所以只要老夫能出马的话,八成能够说得通那些人。再说了,他们恐怕也不愿意见到这里血流成河。 “不过,虽然这件事情对老夫是举手之劳,但是对张大人来说,如今可是要紧的很呐。所以,老夫的条件,不能太低了,要不然岂不是要对不起张大人的一番所为了吗! “当然,张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心,这要求,老夫也不会提什么太难的要求,要不然的话,张大人办不到,或者为难起来,也就没什么用处了。”方振乾是毫不客气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虽然话语当中还很是客气,但是却无法改变,他如今已经是那准了张凡的弱点,想要大肆开价的意思。 而张凡,面对方振乾的这番话,却是没有说什么。如果当真是说他有什么想法的话,恐怕就是方振乾如此的直白,不,简直是等于有恃无恐,的确是有些小瞧他的意思。不过也正是如同方振乾所说的那样,现在的张凡,是有求于方振乾的,既然如此,对方如果狮子大开口的话,即便是再怎么不可能的事情,恐怕张凡也是要考虑考虑,而不会是一口回绝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没办法高兴起来呢。被对方明摆着说要让自己大出血,但是偏偏的,自己这边还有求于对方,只能言听计从。这种感觉,换了谁也不想要。 “不过,张大人也实在是无须担心。”看出来了张凡的心事,方振乾笑了笑,说道,“老夫是不会提出来什么过分的要求的。这可不是老夫骗你,其实张大人自己想想也能明白,如今老夫这里,也实在是没什么想要的了。” “闲话莫要再说了。”张凡已经厌倦了方振乾这些个让人吊胃口的话,开口说道,“有什么要求,方老教主但说无妨。” “好。”似乎也是捉弄够了张凡,方振乾说道,“老夫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我五仙教跟锦衣卫结盟罢了。” “结盟?”张凡对于方振乾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有些想不明白,“这,我们如今不就是在结盟吗?” “那只是暂时的罢了。”方振乾摇了摇头,说道,“一旦等到这边的战事结束,张大人回了京城,而我们也回到教中,你我两方就再无瓜葛了。 “老夫所要的可不是这种暂时的东西,而是要五仙教和锦衣卫能长久地结盟下去才是。” “这……”方振乾的话,让张凡有些犹豫起来了。并不是方振乾提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要求,当然,这个要求也并不寻常。只不过,张凡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不,不应该说是张凡,而是说锦衣卫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倒是另算。但是如果说锦衣卫这个大组织的话,说起来,跟它站在同一方的组织,相互之间的结盟,还当真就是没有过。 东厂?东厂也不过是朝廷的另一个组织罢了。东厂跟锦衣卫之间,自然一直都是相互合作的,但是却并不如同结盟一般。说到结盟,自然是将双方都放在相等的位置上来考虑的事情。而东厂对于锦衣卫,却是更像在控制。 没错,实际上在大明朝,自从有了东厂之后,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并不简单。东厂更像是锦衣卫的上级,毕竟它的其中一个职责,就是监察锦衣卫。当然,也是有例外的。 总而言之,这将近两百来年的时间当中,东厂跟锦衣卫的关系,要么是锦衣卫听命于东厂,要么就是锦衣卫跟东厂作对。但是,两方却从来都没有结盟这么个说法的。 而去掉了东厂这个跟锦衣卫同样是身在朝中的组织之后,锦衣卫跟江湖上的很多帮派,也是多有往来的。但是,那也并不是结盟。 大明对于江湖上的帮派,管理极严,而锦衣卫自然是朝廷在管理这些江湖门派当中的最主要的力量。锦衣卫跟江湖上很多帮派都是有所牵连的。但是,那也并不是结盟,而是锦衣卫在控制这些帮派。 当然,锦衣卫并不是有事无事都要找这些帮派的麻烦,但是之间的关系,也绝对不可能是结盟。毕竟,不管怎么看来,这些江湖帮派,不管是势力再怎么庞大,但是他们都绝对不会是锦衣卫的对手。 或许他们全都联合起来对抗锦衣卫倒还是不错的,但是他们之间也各有矛盾。 总而言之,锦衣卫是从来都没有跟任何组织结盟过的。 而现在,方振乾提出来了这个要求,张凡自然是不得不谨慎考虑的。 但是实际上,等到张凡当真是考虑起来这件事情之后,觉得这件事情倒也没什么。就算是跟五毒教结盟了,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方振乾的想法,张凡已经是明白过来了。虽然不知道方振乾为何会想出来这种办法,但是有一点张凡是可以肯定的,方振乾是想要借着锦衣卫来让五毒教能够壮大起来。或许,五毒教现在就已经很是壮大了,但是恐怕这一次的事情,让方振乾意识到了什么危险,从而才会产生了这种想法的。 总之,张凡所想的虽然未必是完全正确,不过实际上也已经是不离十了。 而且,仔细想起来的话,虽然这是方振乾提出来的要求,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却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对于少数民族地区的侦查,一直都是锦衣卫的一大要务。虽然锦衣卫当中人才济济,就便是外族人的好手,也有不少。但是如果得到了五毒教的帮助,这西南恐怕也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了。 所以说,这个要求虽然是方振乾所提出来的,虽然两方如果当真结盟起来的话,就站在了同等的位置,将来锦衣卫也不能太过要求五毒教做什么事情。但是,总的来说,对张凡而言却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了。 只不过…… “方老教主这是在下赌注吗?”张凡突然说道,“这件事情并不麻烦,也不需要上报朝廷。我既然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件事情只要我点头那就行了。但是,方老教主或许不知道,锦衣卫都指挥使,可不是个能长久干下去的官职。将来若是朝中有了什么变化,或者皇帝一个不高兴,那我可就要身异处了。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于贵教,也是逃不了牵连的。” “这个老夫自然是明白的。”方振乾笑了笑,说道,“但是老夫,就是愿意赌一赌。”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如此打算 “赌一把?”面对方振乾的话,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想来,方老教主提出结盟之意,恐怕也是为了贵教的将来吧。、 . 可见方老教主对贵教很是在乎才对。但是既然如此的话,在这件事情上面,方老教主却是想要赌一把,这实在是让我有些想不明白了。” 张凡会问出来这个问题,很是正常。因为方振乾所提出来的条件,本身就让他觉得有些不合理。正如同张凡所问他的一样,方振乾既然是想要跟锦衣卫结盟,原因自然也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五毒教能够长久。或许之前,五毒教在西南这片土地上,的确是能够立足自保的,但是恐怕这一次的事情,让方振乾认识到,五毒教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如此一来的话,他会有这种想法就很正常的了。 但是,张凡不相信,即便是身在江湖的方振乾会不知道锦衣卫的事情。锦衣卫的动向,很是不定,会随着朝中大势的转变而变化。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相反,这更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所以,以前的锦衣卫,并不是不找人结盟,而是即便他们有了这个想法,但是其他人也未必愿意。作为下属来合作是一回事,但是当真结盟了,将来一旦锦衣卫有了什么变动,这些盟友也要跟着一起的。所以,没有人愿意做这样的赌注。 当然,如果说方振乾跟张凡结盟了的话,张凡自然是会好好待他们。这么一来,五毒教想要纵横西南,甚至于在中原的江湖上横着走都没问题了。但是张凡不信方振乾就不明白,若是朝中有了什么变化,比方说他因为权力的争斗而做了牺牲品的话,那么那一天也就是五毒教的大限之日了。 虽然说,这么着咒自己,实在是不应该。但是张凡之所以会这么想,是站在方振乾那边考虑出来的。张凡是不会担心自己出什么问题,毕竟朝中就算是再有什么变化,只要他跟朱翊钧的关系不破裂,他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就能够一直做下去。 但是,方振乾并不知道这些。所以这么一来,方振乾为什么会找张凡结盟,这就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 “人生无处不赌!”方振乾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有人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没错,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如此。但是老夫不同,五仙教也不同。自从五毒教立教开始,就已经不能按照普通的法子来行事了。而老夫也一样,自从我登上五仙教的教主之位开始,也就不能像以前那般去做了。 “小赌或许伤不了什么根本,可是就算是赢了,却也弄不来什么东西。但是大赌的话,要么倾家荡产,要么一夜暴富。如今,我五仙教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但是老夫却是能看得出来,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将来总有灭教的一天。为了那一天能再迟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老夫愿意赌一赌。” “不错。”张凡对于方振乾的话,也是认同的,“有的人裹足不前,靠着吃老本,虽然现在看起来相安无事,但是总有吃完的一天。等到那个时候,要么老老实实地等着饿死,要么就是铤而走险,却也逃不过一死。但是若现在就能豪赌一局,赌赢了的话,那自然是盆钵皆满,皆大欢喜了。 “姑且不问为何会如何相信我,但我对方老教主的这份心思,当真是佩服之极的。能毫不皱眉的就将自己所有的心血,全都交到被人的手上,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 “这么说来的话,张大人是同意了?”方振乾反问道。他并没有去过多在意张凡的赞赏,倒不是他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夸奖,实在是因为现在,他根本就没心情去考虑那些事情。相比起别人的赞美什么的,方振乾更加希望得到实际的东西。 “这件事情,说起来我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张凡说道,“而且,这件事情怎么看,我锦衣卫也不会吃亏。若是我们两家当真是结盟了,到时候恐怕就算是我们想来管这西南的事情,恐怕贵教也未必愿意。而贵教有我锦衣卫的消息在江湖上一传出去,恐怕也没有人敢来惹贵教的麻烦了。这么一来,实际上我们这边根本就不用出力便能让这西南平静了。当然,只要贵教不要太过张扬了便是。再说了,就算是不提这西南,我们那在很多地方,却也是需要贵教帮忙的。” “张大人所说的一点也不错。”方振乾再一次点了点头,说道,“总而言之,我们两家结盟,绝对是不会有坏处的。” “但是,我还是不放心。”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凡却是突然之间又变卦了,“我相信贵教的诚意,我也能很自信地告诉方老教主,将来我绝对不可能如同一条丧家犬一般从现在这个位子上下来。也就是说,贵教也绝对能实力大增。 “但是,我却不放心人心。不论是你们的,还是我自己的。或许方老教主这么一提,确实是为了贵教,但是方老教主自己,会不会中途变卦,想出来什么别的办法呢?而且,我自己也未必就如同现在看上去的这般。或许到时候,我突然觉得后悔了。等到那个时候的话,我两家岂不又是要弄得你死我活的?”张凡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他想要激怒方振乾。当然也不是因为他不想跟五毒教结盟,毕竟这件事情他已经考虑过来,并没有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之所以会说这些话,主要就是想要试试看,方振乾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么一番话,恐怕早就已经失控了。而方振乾,或许做了这么多年的教主,忍耐力会强一点,但是却也未必能够挺得住。张凡,就是想要试试看。只不过张凡并不知道,他的这么个试探的办法,会给他将来带来多少的麻烦…… “张大人的意思是说,将来有一天……”对于张凡说出来的话,方振乾显得非常冷静,他看了看张凡,说道,“即便是咱们两家已经结盟了,但是或许张大人一个心中不爽,想要找人泄泻火气,就全都得要我五仙教担着了?” “就是这么回事。”面对方振乾这番等同于质问的话,张凡却是毫不在意,说道,“方老教主也明白,人的心情可是阴晴不定的。就算是我以前没有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但是将来却也未必就不会做。或许想要一句踏平贵教实在是不可能的,但是大错一旦铸成,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方老教主真的敢赌?”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然而,原本张凡以为能够吓得住的方振乾,此时却是露出来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笑着说道,“张大人所想的倒也是周到,只不过这件事情,老夫刚才也想到了。而且,老夫不只是想到了,也想到了个解决的办法。” “方老教主当真是深思熟虑啊。”面对方振乾的游刃有余,张凡微微诧异,随即问道,“愿闻详情。”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方振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或许他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能不能解决,张凡并不觉得能这么顺利。不过,既然方振乾都如此说了,他总是得听一听才行。 “其实这个办法简单的很。”方振乾笑了笑,看着张凡说道,“老夫自然明白,人的心思,实在是不好猜。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变了个样。一旦做出了错事,即便是心里面再怎么懊悔,却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了。所以,这个时候就要有人帮着他想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方老教主的话我是明白。”对于方振乾的回答,张凡却是冷着一张脸,说道,“但是恕我没看出来,方老教主的这番话里面,有什么能解决的办法了。找人帮忙?又找谁?即便是我的妻子儿女,也不会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其他人又如何来劝说?” “对,人心难测,即便是跟张大人再过亲密的人,恐怕也未必能看得明白你的心事。”方振乾说道,“所以,就要找个,只要一眼看到,就能够想得到我五仙教的人来提醒张大人才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凡一脸不确定的表情,问道。但是实际上,张凡的心里面,已经是有点明白方振乾打算做什么了。 “张大人果然是聪明,想来已经是明白老夫要说什么了吧!”方振乾看到张凡的模样,却是笑了起来。 “你……你打算这么做?”张凡突然换了副口气,开始质问其方振乾来,“且不说我与她如何,但是你这么做,你还是她的父亲吗?” “这个不用你来操心。”方振乾说道,“她既然是我方振乾的女儿,也就要为了教中有所牺牲。张大人,这么一来的话,不就没问题了吗?就算是到时候,张大人突然想要找我们的麻烦,想来看到玲儿,也能将火气压下去了吧!” “我不同意!”而张凡,面对这么一份“美意”,却是断然拒绝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峰回路转 方振乾,这个人,张凡之前并没有见过。。、 。但是,方振乾身为五毒教主几十年的时间,虽然仅仅只是知道这么一个消息,对于张凡来说,他却是能从中得出很多东西。最起码的一点,方振乾这个人必然是有些那种上位者的通病。 如果说当真是要说出来一点的话,说他有那种强迫他人,或者是说他独占欲极强,倒也是不为过。当然,对于不熟悉的方振乾,张凡并不知道这个人护不护短,不过从他的女儿到他的下属,都想要将他救回来这件事情来看,恐怕这个护短就算是并不明显,但是多少都有一些,要不然恐怕也不可能让那么多人担忧了。 所以,在张凡看来,方振乾必然是会为了五毒教,想出很多办法的。眼前的这一个就是,想要让五毒教跟锦衣卫结盟,目的也就是为了五毒教将来能够跟朝廷合作,这么一来,不管是这西南还是中原,只要是在大明治下,就没有人敢招惹他们。总之,这绝对是个好办法。 而方振乾会打这么个主意,张凡也是一点都不惊讶的。但是真正是让张凡想不通的是,方振乾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张凡就一定会遵守呢?或许,因为这一次的战事,张凡想要快些,并且平静地结束,需要借助方振乾的力量,因此而不得不向他拖鞋,答应了他。但是张凡想不明白的是,方振乾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自信张凡就不会背叛他呢?到时候,只要张凡反悔了,那么五毒教岂不是更得完蛋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方振乾居然来了这么一手。这个要求之外,还有一个要求。他似乎想要用自己的女儿,方月玲,来作为束缚住张凡的一道屏障。当然,所谓的束缚,实际上就是将自己的女儿推给张凡。 张凡想不明白,为何方振乾能够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昨天晚上,方振乾刚刚醒过来,就急着一个人赶过来,不就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吗!由此可见,他对于方月玲的关心,丝毫也不轻。。但就是如此的方振乾,作为一个父亲,却是能够如此轻易地将女儿交给一个对他来说还很陌生的男人。而他为的,却是五毒教的大业。 若是说方振乾成大事者,能够干脆地舍去儿女情长,这的确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倒也当真是一方豪杰的所作所为。但是,他所舍弃的并不是什么无关痛痒的东西,而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让张凡心中有些无法认同。倒也并不是在蘀方月玲感到什么悲伤,只是不认同方振乾的这种方式罢了。 而且,就算是张凡并没有这种蘀别人担心的想法,他也不会同意方振乾的这个法子的。其中的道理非常简单。 诚然,方月玲的确是美艳非凡,虽然她的嗓音或许有些问题,但是这并不掩盖她的美貌。若是仅仅只论相貌,恐怕也就只有骆灵儿能够跟她一较高下了。并且,跟骆灵儿的那种娇弱的气质不同,方月玲的冷艳,却是让人感受别样的气息。 倒也并不是说喜欢不喜欢的,但是,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光是凭样貌来衡量的。张凡跟方月玲之间的交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两人从相识开始,一直到现在,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利字当头。甚至于到了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够用恶劣来形容了。 若是当真如此,张凡答应了方振乾所提出来的条件,到时候,恐怕张凡所要提防的可就又要多出来一个人了。 而再之后,如果张凡当真是想要爽约的话,方月玲的确是会成为一个束缚他行动的因素。只不过,那并不是张凡因为方月玲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女儿才会对于五毒教的事情心慈手软了。恐怕事情会反过来,如果张凡想要对五毒教不利的话,想来方月玲会立刻将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去了。。 然而不管是哪一种,张凡都不想要。因此…… “方老教主,不必再说了。”张凡打断了方振乾,说道,“还请放弃这种想法,若是方老教主执意如此的话,咱们之间也不必再说什么了,我可以再花些时间去想别的办法。” “当真如此?”方振乾见张凡回绝了自己的“美意”,但是他一点也不着急,笑着说道,“想来张大人如今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吧,如若不然的话,也不会第一个找到老夫这里来了。老夫保证,能够说得通那些人,让他们进去说服那几个不开眼的混蛋,而且绝对不会有二心。而张大人只需要答应老夫的这么个要求,不仅能坐享其成,又能抱得美人归,将来这西南的情形,锦衣卫也尽在掌握之中。如此一举三得的好事,张大人不答应,却是非要去自找麻烦不成?” “或许,若是我如今拒绝了你的好意,是会非常麻烦。”而即便是面对着方振乾所说出来的这些话,张凡却是一点点都没有动摇,显然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相比起来,若是我答应了你的话,恐怕眼前的麻烦是好解决了,但是将来却要由无穷无尽的麻烦。 “与其如此,想来方老教主也懂得取舍,知道究竟那样做才最好吧。所以,我是宁愿着现在多麻烦麻烦,但是也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也不愿意等到以后,几年、十几年、几十年的那么麻烦下去。孰轻孰重,如此一来也就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 张凡的话,让方振乾沉默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张凡没有说话。而张凡看向他的眼神,也是非常镇定,没有一丝慌乱的意思。倒也不是张凡装出来的,只不过他从一大早上来此,虽然还谈不上装孙子,但是却也是恭敬有加的。 而现在,眼看着就谈不成了,为何还要做出那么一番形态,还不如直面方振乾的为好。 “既然如此……”张凡等了半天,见方振乾只是这么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张凡也就不在多啰嗦什么了,开口说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这么一大清早的就打搅了方老教主休息,实在是不敬,张凡就此告辞了。”说罢了这番话,张凡是一点也不拖沓,站起身来就打算转身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凡身后传来了方振乾哈哈大笑的声音。那笑声,让人听起来是如此的爽朗,这不由得让张凡停下了脚步,再一次转过身去面对方振乾了。 即便是张凡看着自己,但是方振乾却是毫不在乎,还在笑着,面上高兴的表情,更是毫不掩盖地显露了出来。 “怎么?”张凡却是没有弄明白方振乾的意思,以为他还在嘲笑自己,不由得开口说道,“或许方老教主觉得我这么做很傻,或许以我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也不应该做出来这种不智之举。但是有些事情,也是要因人而异的。若是全都要为了身份去考虑的话,这根本就不是人的活法。” “不不不,张大人误会老夫了。”方振乾笑着说道,“老夫也很是赞同张大人的这番话。人,不能因为身份就固步自封,将自己的想法全都摈弃了。如若不然的话,就跟张大人所说的一样,那就根本不是人的活法,即便是活下去,也是毫无生趣了。” “你……”方振乾突然之间的认同,这让张凡是有些莫名其妙了。明明刚才,还弄得如此剑拔弩张的,一副非要张凡答应下来不可的模样。可是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立马换了个模样,而且是如此大的转变。换了是谁,面对如此情形,也会疑惑的吧。 “老夫方才的那番话,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张大人罢了。”方振乾还是没有退去笑容,对张凡解释道,“毕竟,这件事情,可说是我五仙教的终生大事了,怎么能够马虎呢!一旦你我两家结盟,也就同于将五仙教的命运悉数交到张大人的手上了。如此的话,老夫又怎么能不谨慎呢! “再说了,张大人不会真的以为,老夫愿意将玲儿托付给你吧!那可是老夫的宝贝女儿,虽说女儿总有要出嫁的一天,但是老夫还没准备好呢。或许张大人无论是身份还是权势,都配得上小女,但是一来,让玲儿做妾,老夫可不干,二来,玲儿跟张大人之间也不对付,若是玲儿心中不愿,老夫也是不干的。”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帮我了?”张凡问道。 “没错,老夫答应了,老夫也想赶紧结束这出闹剧,早点回家。”方振乾说道,“只要张大人同意你我两家结盟,我就帮张大人说服那些人。” “那你就不怕结盟之后,我从中捣鬼吗?”张凡再一次问道。 “自然是不怕。”方振乾说道,“这本就是一场豪赌,而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 一切,似乎又走上了顺道。但是,张凡对于这些,还是非常疑惑。方振乾的前后变化,实在是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他看了半天,却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最终,张凡点了点头,对方振乾说道:“既然如此,成交。” “成交!”n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不明所以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不明所以 能够跟方振乾达成这一笔交易,张凡的心情还是很好的。说是交易,虽然是用在这种战事上,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倒也并没有错。毕竟两人之间之所以能够达成,却也是因为相互之间都答应了对方的条件。方振乾帮张凡去游说那些人,让他们帮忙;而同样的,张凡也要答应跟五毒教结盟,将来给予五毒教很大的帮助。 听起来,这还算是公平。但是实际上,相比起来,张凡可算是吃了大亏了。要知道,这件事情,虽然有了方振乾的帮忙,张凡的确是能省了非常大的功夫。但是,对于方振乾来说,这根本就是举手之劳,只要他去动动嘴皮子,就能够办妥的。 而张凡这边,以后跟五毒教结盟了,就意味着要将五毒教放在跟锦衣卫同等的位子上面。这本对于张凡和锦衣卫来说,本就是吃亏了。而且结盟之后,虽然说两方应该相帮才是,但是张凡怎么想也想不到,锦衣卫到底有多少是需要五毒教帮忙的地方。毕竟这西南一块,虽然少数民族众多,中原的汉人很难介入,但是对锦衣卫来说也并不是滴水不漏的。或许,有了五毒教的帮助,的确是能方便了不少,但是在张凡看来,便利有限。而且,虽说能够提供西南的不少消息,但是到底用不用得上,什么时候能够用得上,谁又能知道。 而对于五毒教来说,这可以说是占了大便宜了。到时候,这个西南,不论是朝廷还是锦衣卫,都不是太想要介入的。而一旦五毒教跟锦衣卫结盟的消息一传出去,五毒教简直就能在这片土地上横着走了。甚至于,即便是到了中原去,也不用惧怕其他的江湖门派,也不会在乎那些自诩为正道的江湖帮派称他们为邪门歪道了。毕竟,就连朝廷的锦衣卫都已经承认了他们的存在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过这些,并不是张凡所担心的事情。他真正担心的是,害怕五毒教会接着锦衣卫的名头,做出来什么事情也说不定。虽然刚刚结盟的头几年,恐怕五毒教还不敢这么做,但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更何况,恐怕到时候,五毒教也会因为这种没有找茬的原因而变得娇纵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虽然说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张凡吃亏了。但是,张凡却依旧是答应了方振乾的这个要求。倒也并不是说,方振乾放弃了方月玲的那件事情,这种发差,让张凡很是高兴地答应了原本对他来说很为难的事情。 张凡已经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就靠方振乾来办,绝对是最好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是两家结盟了,会给日后带来很多麻烦。但是张凡只要稍微注意点就行了。张凡已经是打算好了,就算是日后对于西南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但是也不能放着不管不顾,不能任由五毒教在这里横行无忌,从而给他们养成什么坏习惯。需要经常敲打一番才行。当然至于到底应该怎么做,张凡现在虽然还没有想出来办法,不过这种事情,不事到临头,也是没办法计划的。 不过,最为让张凡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事情,而是方振乾关于方月玲的那个要求。这种事情,即便是方振乾没有说清楚,但是也根本不需要说清楚就能猜得出来了。方振乾必然是想要将方月玲嫁给张凡,这么一来,到时候就算是五毒教做出了什么让张凡无法容忍的事情,想要对付他们,但是也得要看在方月玲的面子上,稍作忍让了。 说起来,虽然明明知道绝对不能够答应方振乾的这个提议,但是张凡心中又何尝不会觉得可惜呢?可惜什么?很简单的事情,自然是可惜方月玲了。 毕竟,方月玲的容貌他是见过的,美艳之余,冰冷非常的那种感觉,虽然让人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是在不见之下,却又让人有些回味和向往。总之,对于这件事情感觉到遗憾和可惜,完全就是张凡对于异望的使然罢了。 但是,张凡并不是一个喜好女色之人。或许这句话又他这个家中养着四个,外面还养着一个的人来说,实在是没有丝毫的说服力。不过,这也是别人的看法罢了,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张凡心里面最清楚不过了。 想不起色相来说,张凡更加是害怕往后的那些无穷无尽的麻烦。想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个自己找来无穷的麻烦,这种事情是需要再三考虑才行的。更加不用提,这个女人还是跟张凡一点都不对付,甚至于可以称作是死对头了。 这么一来的话,不管对方再怎么美若天仙,张凡也是不会为了她而给自己找麻烦的。 不过,张凡现如今并不是在计较这件事情的得失之类的,他也并不计较这些东西。真正让张凡担忧的是,方振乾前后态度不一的样子。 当张凡提出来那个问题,问方振乾如何敢保证锦衣卫或者是张凡本人,就不会存有二心,就不会背地里违约对付五毒教的时候,方振乾是提出来了这件事情。虽然方振乾说的很明白,这是他刚刚才想出来的办法,但是张凡并不觉得如此。 当时,方振乾回答张凡的话,非常的利落,根本就不像是刚刚才想出来的模样。毕竟这种事情,那可是关系到他的亲生女儿啊,若是不经过再三的考虑,换成了谁,恐怕也不可能利利索索地说出来这种事情吧。 当然,也有可能,方振乾是临时想出来的。或许,他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考虑了之后,觉得这么做有利于五毒教,而且对方月玲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一个女儿家,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总归不是好事,让她有个好归宿也不错。而且,就算是她现在跟张凡不合,但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想来也就会有所改变的。 可是,不管方振乾真正的想法到底是哪一种,但是张凡总是觉得今天方振乾的行事方式让人感到奇怪。 原因就是,这件事情,居然被他很轻易地放弃了。并不是张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实在是因为方振乾这么做,实在是很奇怪。 正因为这个决定,是需要很大的毅力才能够做出来的。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一旦做出来了这个决定,就很难会半途而废。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方月玲了吗! 但是,方振乾却是没有这些让人别扭的想法。他的这个决定,来的快,去的也快,渀佛就是在探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这正是让张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方了。 “或许,方振乾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什么后招不成?”这是张凡的心里面,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但是,张凡按照这个想法,却是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如何。最终,这个看似就应该如此的答案,却是被张凡抛却了。既然没有答案,想来原本就不应该是如此的吧。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方振乾这么做,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这种想法,自从方振乾的笑声传来,说是不在乎张凡会背叛他开始,张凡的心里面就已经产生了。而且一直到他走出方振乾的帐篷,他的脑子里还是一直在考虑着这件事情。 这个问题一直是困扰着张凡,以至于当他走出帐篷,遇到了方月玲之后,方月玲对着他是冷哼了一声,但是张凡却是用一副充满着复杂色彩的眼神看了看她,根本就没有说话。 这情形,却是让方月玲摸不着头脑了。尤其是张凡看着她的眼神当中,复杂至于,还带着一些怜悯,甚至于还有比的很多让她看不明白的东西。这怎么看也不是她跟张凡现在的关系,会让张凡如此看她的眼神。 而且刚才,方月玲虽然听不到张凡跟她父亲到底谈了些什么,可是父亲的那爽朗的笑声,却是清晰无比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显然,自己的父亲很高兴。而在方月玲看起来,恐怕是张凡吃了什么亏了,这连带着也让她心中高兴了不少。 只不过,现在张凡看着他又露出来这种眼神,这让她有些迷惑了。 当然,天真的方月玲完全想不到,张凡会如此看她,完全就是因为方振乾打算将她“卖”了的那个打算了。不过这倒也怪不得方月玲了,毕竟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走到半路的时候,还是没有想出来方振乾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张凡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毕竟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眼下还有别的要事要做。 再说了,这件事情在没弄明白方振乾到底是打什么注意的情况下,也实在是不可能做什么准备了。如此的话,还不如到时候再说的好。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加快了脚步。既然方振乾如今已经是同意了,那么这边,他就要先把赦免那些人的赦令给写好了才行。还得奏折去朝廷,让朝中答应。 想到这,张凡明白,这件事情,朝中必然又会是一片争论。不过张凡有这个自信,他自信朝中绝对会同意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说服开始 张凡从方振乾那里回来了之后,也就不再去想那些纷扰的事情了,而是全力投入了眼下的事情里面去。 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准备好道具了。虽然说他是这一次评判造反的主将,即便是连刘显这个真正率兵上阵打仗的大将,也要听从他的吩咐。所以说,赦免永宁府里面的那些造反的人的权力,张凡还是有的。 但是,这里面是有误区的。张凡的确是有权力赦免他们一死,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并非永久。在这一场造反还没有被评判下去之前,张凡身为朝廷指派的人,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但是等到战事一点结束,所有的事情全都尘埃落定的时候,那些人的性命到底会怎么样,却还是要看朝廷的决议了。 也就是说,如今张凡下的这一道赦令,根本就是在欺骗永宁府中的那些人罢了。现在他们投降了或许是安全的,但是他们能不能够活下来,这可就不是由张凡说了算的了,全部都要看之后朝廷是如何来决断的了。 或许,张凡这么做,实在是不道德。毕竟,他这么做,是欺骗了这些人。而且,还是以性命之事作为欺骗的话,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应该。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并没有什么负罪感,毕竟,这么做,可以救下很多人,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更重要的,也是让张凡能够安心的,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去做这件事情的缘故,就是张凡心中明白,这些人绝对是不可能会被朝廷或者太后下旨杀掉的。 虽然说世事无绝对,不管是再怎么有自信,这种事情哪怕是再小,也会有那么一点的可能性。这或许跟张凡以往的行事风格有所不同,不到事情能够有万全的把握就不动。但是,这并不是在做什么任务或者是什么别的事情,这是朝廷的决议。而朝廷当中的各种事项,尤其是这样的决议,并不是非要有了十成十的把握才能去做的。像这种朝议,只有有六七成的把握,就已经可以说是稳赢了。 而且,即便是有什么唱反调的人,但是张凡并不会去在意这些。这些人,毕竟是这西南少数民族的人,而西南自从大明开国至今,就一直都不平静,如果说这两万人都已经被俘了,却还是被朝廷下令斩首的话,这里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恐怕朝中是没有人会不知道的吧。 如果说这两万人是因为在造反的过程中,于刘显的大军在战场上对阵而被杀了个精光的话,却是并没有问题。就算是这会让西南其他各族胆寒,甚至于闹起始端来的话,但是这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的事情,不需要多做考虑。但是如果说这两万人明明已经是放下了刀剑,投降了,却还要杀他们,这么一来就要有大麻烦了。 总之,就是如此,张凡是早就想过来,到时候朝中绝对是不可能下那种毫无人性,也毫不考虑未来的命令的。 当然,既然是朝廷,就存在无数的可能性。而且,等到朝议此事的时候,也必须得有人站出来唱反调才行。这并不是什么不应该的事情,而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即便是争辩的理由再怎么不对头,即便是站出来唱反调的人自己也明白自己说的并不在理,但是还是会有人站出来这么说。但是大势不可逆,即便是有人站出来唱反调了,也不可能会被通过了。 毕竟,如今并不是一个昏君当道的时代。李彩凤身为太后,执掌大权,或许让一个女子如此,的确是让很多朝中的大臣心有不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李彩凤且不论她的身份如何,但是她在治国这方面的才能,还是有些的,最起码比之这之前的大明几代帝王都要好多了。 当然,若是实际论起来,李彩凤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能,说她平庸也是毫不为过。但是平庸着有所作为,和有才能却毫不作为,却又是两个极端了。她不懂的可以交给张居正去办,她懂得可以自己下旨意。不过最重要的是,李彩凤无论做什么,全都有一个最基本的,那就是她绝对不会允许大明朝乱起来。这不仅仅是要对先祖有个交代,更重要的是为了下一代,为了她的儿子朱翊钧在亲政之后,就算是没有一个强盛的帝国,但是也必须是一个安定的帝国才行。 只要李彩凤能够一直遵循这一点,那么张凡就敢肯定,她是绝对会放过这两万人的性命的。所以,张凡才会如此肯定地对方振乾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只要他们肯投降,那就能保证永宁府里的那两万人的安全。 所以,现在张凡写着这么一道赦令,即便是谎言,但是他却是毫无负担的。 当然,张凡并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将自己也搭进去了。虽然是谎言,但是他却不可能将谎话也写上去,说是保证他们投降之后的绝对安全之类的文字,绝对是不可能出现在张凡手下的这道赦令上的。为什么?这可是把柄啊,货真价实,能够置他于死地的把柄。 这道赦令,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东西,将来总是会公开,让外人知道的。而一旦张凡写了那种东西上去,到时候已公开,这道赦令就成为了其他人弹劾他的有力证据。只要弹劾他王子决断,代行天子之意,绝对是能够让他脑袋搬家的。 但是,却也不能够写的太过实在是了。毕竟,这道赦令也是要舀给永宁府的那些人去看的。那些人虽然并非汉人,而且这里的各个部族对于汉人也着实没什么好感,恐怕是不回去学汉人的东西。或许识文断字倒还是做得到,但是太过深奥的东西,却是未必能够看得明白。但是,这种事情,谁又敢保证!要知道,现在永宁府中的那些人,可是有两万之众,万一当中有什么人还当真是读过书,能看得明白的话,岂不是要露馅了。这么一来,这一番动作岂不都是白费了,还得要再起战乱。 所以,张凡的这道赦令,也不能写的太过实在了,须得委婉一些。总之,不能够让其他人在这上面抓住他的把柄,将来弹劾他;也不能让永宁府中的那些人看明白了,以防会节外生枝。 听起来虽然麻烦,不过好在,张凡在这方面可不是生手了。不说他原本就文采不错,再加上在朝中这么多年,又教了朱翊钧这么些年的书,那些个奏折他也是看过不少了。应该如何将矛盾完全矛盾的东西,同时写到一页纸上,却还让人一眼看不出来当中的不同,这种高深的学问,张凡虽然是用的不多,但是他早就已经掌握了。如今这一次,可算是初试身手了。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王猛他们已经是将人都找来了。虽然这个速度很快,但是也并非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毕竟这边本就有很多部族散布着,而当中也不乏那些各族的大部族,想要找到这些部族很容易,即便是不去衙门里查询,问问当地人,也就能明白了。而找到了部族,再去找当中地位最高的人,也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虽然说当中,有一半是愿意来的,有一半是半推半就着被强行拉来的。但是这些人却也不得不来,毕竟现在这边已经闹成这样了,而且还找到他们的族上,这些人显然是害怕朝廷会对他们开刀,所以过来看看情形倒也是没什么错。 不过张凡可管不着这些人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他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眼下的事情办妥了就行了。 在这些人被带到了刘显的军营当中之后,立马就被震住了。毕竟刘显治下的军势有何等的威武,即便是张凡刚来的时候,也是被小小地震惊了一下,更加何况是这些人呢。而且,在这些人知道这里只不过有一万人,还有四万已经永宁府团团围住只是,他们面上的表情,当真是精彩至极了。这一环,也是张凡早就跟刘显商量好的,为的就是要给这些人一些震慑,让他们知道,跟朝廷作对,绝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倒也不能怪这些人,毕竟他们最大的部族,也不过万余人,而能够站出来打仗的,最多也就只有千余罢了。永宁府里的那两万人,对这些人来说已经是不可想象的了,而刘显的一万大军实实在在在他们眼前,已经是让他们惊讶不已了,更加不用提五万人列于阵前是何等的景象了。 原本,这些人当中还有人抱有看好戏的心态,现在也全都没了。在他们看来,两万心不齐的人,在这五万大军的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不帮忙,等到灭了那两万人之后,倒霉的就是他们了。这么一来,也让事情好办了不少。 而接下来,还没等到这些人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他们就被待到了方振乾那里。 到底应该怎么说,张凡已经跟方振乾商量过了。但是张凡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在方振乾游说这些人的时候,张凡就呆在帐篷后面偷听这。 只不过,在这里偷听的人,可不止有张凡一个,还有一个让张凡现在很是头疼的人,方月玲。n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帐篷后面 虽然说,已经是打算好,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方振乾去做了。 而张凡在这里所准备的也是非常充分的,无论是那一道赦令,还是他跟方振乾所商量的事情,全都已经将应该会发生的事情考虑到了。 当然,到时候方振乾到底应该怎么去跟那些人说这件事情,张凡倒是没有跟方振乾讨论什么。但是,张凡却并不担心这件事情,虽然说,怎么说全都要看方振乾的了,但是张凡却并不担心这件事情。他跟方振乾谈过话,知道方振乾的口才,想要做说服那些人并没有问题。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他知道,方振乾既然是已经跟他达成了协议,那么他就算是为了五毒教的将来,也不可能给张凡出什么难题,或者是临时变卦的。但是,张凡还是想要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所以,当那几个被找来的人,在震惊于刘显麾下的军威而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送到方振乾那里去的时候,张凡也是跟了过去。他倒是不害怕这些人看到他,毕竟没有人跟他们透露过张凡的身份,以及他在这件事情当中的位子。更何况,如今身在刘显的军营当中,张凡是一个人行动的。而在那些人想来,不管是什么大人物,都不会自己一个人到处游走的。 待到那些人被带进了事先安排好的帐篷之后,张凡也是向着帐篷的后方走去。这里跟里只是隔着一块厚厚的布,虽然离远一些倒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了,但是如果贴得近些的话,还是能够听得见里面的说话声的。 “诸位都到了。”这是方振乾的声音,“既然到了就请坐吧。此处早就已经备好了茶水。” “这是什么意思?”响起来的是个张凡没有听过的陌生声音,想来是来这里的那些人当中的哪一个问的吧,“你是何人?将我们带到这里来又有何事?” 而这个人的话音刚落,张凡还能听到旁边很多人都附和着问道。显然,这些人现在全都是惊慌的很。一方面是对于现状的不明白,让他们感到惊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刚才所看到的大军军威,以及距离此处不远的永宁府的事情,让他们联想到太多的东西了,不惊慌也不可能了。 “莫要急躁。”方振乾此时倒是淡定十足,面对这么多人的惊慌质问,他却是用着冷静非常的声音,说道,“的确有些事情要跟诸位谈谈,不过想来诸位远道而来,也都有些劳累了,不如先坐下,喝口茶水,歇歇再谈也不迟。(手.打吧 )瞧着诸位的模样,都是此处附近各大部族的长老,想来也不用如此紧张才是吧。”虽然说的不明不白的,但是方振乾的意思就是说,你们这些人都是长老这种人物了,如今到了这里却是表现的如此慌张,有失体统之余,却也要失了各自部族的颜面。 仅仅这么一句话,倒也是看出来一些方振乾的本事了。他虽然这么说,听起来就像是在讽刺这些人一般。但是实际上,他却是让这些人不要慌乱,即便是如今这顶帐篷里面并没有外人,但是毕竟是在汉人的军营里。若是在这里慌乱了起来,岂不是要弱了自己的名头嘛! 当然,方振乾说这番话,自然也是要看对谁说的。若是面对一群年纪并不是太大的人,方振乾也绝对不可能说出来这番话。年纪小,阅历就少,若是有人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深意,反过来以为方振乾是在嘲笑他们的话,那可就起到反效果了。 但是现在,站在方振乾面前的这些人可就不同了。早在方振乾还没有跟他们见面的时候,就已经从张凡那里得知了他们的身份。这些人全都是各部族之中的长老。当然,毕竟这是张凡让人去找人的时候,吩咐过的,尽量找那些德高望重的人,所以这并不在什么侥幸的问题。 既然能够作为部族中的长老,最起码的一点,就是要德高望重。或许在以后会不同,但是在这个时代,德高望重最为主要的一个组成,那就是年纪绝对不会小,这是肯定的。所以这一批被张凡他们“邀请”来的客人,年纪最小的,也都已经念过花甲了。 并不是说年纪大的人就一定聪明,但是能够当得上德高望重,成为部族的长老的年长者,绝对不会是笨蛋。而且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让这些人也是见识了很多东西,所以,从对方的话语当中听出来别有深意这一点,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就如同这些人,已经是到了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过了冲动的劲头,不会像是莽撞的小辈,一听到不爽的话语就瞬间暴起。在这些人的眼中,无论是什么话,全都要三思而后行才是。要想明白对方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再做出决断。 而现在,这些人就是如此的。方振乾的话,乍一听起来很是让他们难以接受。但是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方振乾这哪里是在嘲讽他们,分明是提醒他们要冷静一些,莫要在汉人的地盘上丢了他们族人的脸面。 而当中,更有几个人所想的并不只是这些,他们还想到了很多别的东西。就如同方振乾的身份这个问题一般。 方振乾毕竟是做了几十年教主的人,身居高位之余,那一身的气度,也是显现无遗的。但是却又跟他们所见过的那些汉人朝廷的官宦不同。再加上,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分明就是在为了他们着想。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当中的有些人已经是能够隐约猜测到方振乾的身份了。虽然到底是谁还不知道,但是大方向总是没有错的。 “敢问……”当中有个忍不住好奇的,已经开口询问了,“您是……哪族的?”这还当真就一下问到点子上去了。 “且慢。”方振乾却是没有马上回答他,“玲儿,你先出去吧,我要跟你的这几位长辈说些事情。” 方振乾的这一声,让躲在帐篷后面偷听的张凡有些惊讶了。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帐篷里面的情形,还以为一开始等在里面的就只有方振乾一个人。却是没有想到,原来方月玲也在里面。 不过这么一想,张凡倒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种事情如今也无所谓了。再说,方月玲会在里面,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猜测的事情。毕竟方振乾的身子,如今虽然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好转,但是被囚禁这么多年的虚弱状态,却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消除的。担心父亲身体的方月玲会跟在他身边,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再说了,今天张凡可不是来打探方月玲的什么消息的,他更加关注的是其他的人。 没有听到方月玲回话,但是却听到了脚步声。而脚步声渐渐消失之后,也就没有别的声音了。这顶帐篷可不小,再加上张凡在外面,军营中不时会传来走过的士兵的说话声,还有一些风声,听不见方月玲掀开帐帘的声音,也很正常。 “诸位请坐。”之后,帐篷当中又传来了方振乾的声音。 而张凡,也是将耳朵紧贴在帐篷上,听着里面的声音,生怕是漏掉了什么。 一直到,一只手拍在了张凡的肩膀上。 这一下,可把张凡吓得不轻。毕竟刚才那么全神贯注的,却是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换了谁都会惊讶。 不过张凡虽然惊讶,倒也是没有乱了分寸。他身子一抖,但是并没有出声,害怕让里面的人听见了。转过头去,却是看到方月玲在他身后,看着他。 “刚刚我就觉得,这后面有人,却是没想到是你,而且还只有你一个人。”方月玲看着张凡,声音不大不小,开口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偷听?还是说不相信我父亲?” “你小声点!”张凡这一次却是不能沉默了,压着嗓音对方月玲说道,“别让里面的人听到了。” “哼。”而方月玲回答张凡的则是一声冷哼,还是用之前的音量说道,“这点你尽管放心,里面来的那十个人,没有一个会武功的,我在这里说话,他们听不见。不会坏了你的好事的。” 方月玲的话,让张凡平静了不少,看到方月玲看向他的眼神当中,还是有着怀疑,张凡有些无奈,只得开口说道:“你误会了,我并非怀疑令尊。只不过这件事情,你也知道,关系重大。我只是想要听个究竟罢了。” “哼。”又是一声冷哼,显然虽然对于张凡很是讨厌,但是张凡的话,也是让方月玲接受了。 “倒是你……”张凡看了看方月玲,问道,“我在这里听着,你莫不是也要等在这里?” “我想到哪去,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刚刚没什么话说,但是张凡的一番话,不知道又在什么地方激怒了方月玲。 而张凡现在并不想跟她斗嘴,没有搭理她,又将耳朵贴在了帐篷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是,张凡并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方月玲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n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意料如此 “敢问您到底是……”帐篷里面,等到那些人坐下来之后,只是稍稍过来一会功夫,就有人心急地问出来了。 手.打吧)之前,通过方振乾对他们所说的那番话,他们当中就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方振乾的身份了。而如今,再不问个清楚,想来他们也是不能心安的。 而这回,方振乾倒也是不再遮遮掩掩的。吊人胃口这种事情,做到这个程度也就足够了,若是还要继续下去的话,那就太过了。没有在隐藏,方振乾对着那些人说出来他在苗家当中的那个身份。 说起来,张凡虽然已经从梁超的口中得知了,方振乾在苗族应该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才对。但是到底是什么身份,张凡却是并不知道的。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颇为好奇,但是问梁超,梁超也无法知道更多了。像其他人去打听,五毒教那边自然是不会告诉他的,问黎阳,黎阳却是唯独这件事情也不愿意告诉他。 如此一来,明明本是一件并不是太过重要的事情,但是在几番探查都不得而知的情况下,也是让张凡变得更加感兴趣了。如今,方振乾就要说出来了。虽然这不是张凡来这里偷听的本意,但是现在,他也是聚精会神了起来。 不过接下来,在听到方振乾说出来之后,张凡就傻眼了。他所说的话,张凡是一句都听不懂,不是汉话。张凡估摸着,应该是苗语吧。 不过听不懂归听不懂,但是等到方振乾把话说完了之后,张凡可以明显地听到,帐篷中的那几个人都是发出了轻叹声,还有人说到“没想到居然是您,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如今能见到面,实在是荣幸”之类的话,很显然,不管方振乾在苗族当中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绝对是非常有名望的。 到这,张凡不由得转过头看着还站在他身后的方月玲,面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而方月玲被张凡这么一看,面上不自然了起来,不由得是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只不过,这一次方月玲的话语中,并不仅仅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却还有些别的东西。 然而这个时候的张凡,光顾着想着心中的问题,哪里会注意到方月玲这种很是让人难以察觉的变化,他开口问道:“令尊在苗家,到底是什么身份?” “怎么,你想知道?”听到张凡问起来的居然是这件事情,方月玲的心下是松了一口气,立刻就摆出一副玩味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我父亲在苗家自然是大有身份的,只不过,我为何要告诉你?再说了,即便是父亲他答应了要帮你,但是他的身份你也无需知道。你只要明白,我父亲既然答应你了,就会帮忙。而且一定能帮得上你的忙,就够了。” 方月玲的这番回答,与其说是在给张凡使脸色,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小姑娘,在给不喜欢的人出难题。 就在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张凡的心里面当真是产生了这种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也仅仅就是在张凡的脑中一闪而过的那种,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毕竟,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张凡还要听着里面的对话呢。而且,方月玲会对他那么做,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了想,张凡不再过问,转过头继续趴在帐篷上偷听里面的对话。 而方月玲见张凡对于自己的话,丝毫不理会,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就把身子转过去了。这让方月玲心中很是不爽。虽然肯定是因为张凡这种对她毫不理睬的态度才会让她生气的,但是这当中,到底又是有什么别的缘故,方月玲心中或许早有答案,但是她却不会去那么想了。 “只不过,您怎么会在这里?在这汉人的军营里?”帐篷当中再次传来了对话声,是今天来的这些人当中的一个,显然是在问方振乾,“而且还把我们都找来了,这些人到底打算干什么?” “是不是跟这一次那两个人造反有关系?”另外一人开口问道。 而这么一声说出来,张凡可以感觉到,帐篷当中是变得安静了起来。并不是里面的人压低了声音什么的,而是那种感觉。虽然说感觉这种东西,总是不怎么实际的,但是很多时候,人们偏偏就是在感觉上非常敏感。如今张凡就是如此,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现在帐篷里面的人全都沉静了下来。显然是刚才那个人所说的那句话造成如此的情形。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里面的人会突然之间沉寂下来,也的确是因为刚才的那句话。毕竟,如今永宁府被人占着,这件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西南,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了。这些人会知道,自然是没什么奇怪的。 而且,原本他们就对这件事情很是担忧。毕竟,就算是不知道造反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张勇和王新这两个名字可没有被朝廷刻意隐藏起来的。那么,既然是这两个人牵头的,那就肯定跟壮族的撇不开关系了。 所以,在张勇和王新两个人造反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最担心的也就是壮族的人了。担心什么?自然是害怕那两个人造反,会牵连到他们身上去了。 原本,应该担心的人,也就只有壮家的那些部族罢了。而对于其他的部族来说,虽然也是在担心这件事情会被牵扯到他们身上去,但是一旦出事的话,壮家人绝对是首当其冲的。所以其他族的人,相比起担心会牵连到自己,他们是更多的则是抱着旁观的态度。 但是,当他们听到,跟着那两个人造反的人,足足有两万之众时候,心情可就不是那样的了。 虽然说,壮家人在这西南,不,不只是西南了,在大明治下的少数民族当中,壮族的人数量是最多的。但是,即便是最大的部族,也不过一两万人罢了,根本是不可能凑出来两万人的大军的。 当然了,或许那两个人并不是只找了一个部族,或许找了小说就)来好几个联合起来也说不定。但是这件事情一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去打听了。出了永宁府那边的部族之外,其他的部族都说的很明白了,没有跟那两个人有所牵连。 而在永宁府的部族,他们这些本族的人也是知道的。全都加起来,最多最多也就只有一万能够上阵打仗的人罢了。而现在,那两个人是凑了两万人。也就是说,就算是在永宁府附近的壮家部落全都被那两人招入麾下了,但是还有另外一万人,就不知道是什么族来的了。 这一下子,原本准备站着隔岸观火的其他部族,也是紧张了起来。万一跟他们同族的人也是跟着那两个人一起起哄的话,到时候朝廷平叛了之后,他们可就要有麻烦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出了壮族的人之外,还有哪些族的人参与了进去。所以这段时间,在西南的各族,无论大小,全都是担心的要死。 现在,在这件帐篷里的人,是最为担心的了。虽然张凡手下的人在将他们带来的时候,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这些人虽然都是不同族的长老,但是彼此之间自然是相识的。当他们见面了之后,也就明白过来了,看来那两万人当中,最主要的就是壮族、苗族和彝族的人了。 但是,即便是知道了这一点,这些人却是还不明白。或者,不如说在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他们变得更加疑惑了。没错,是知道了永宁府中到底有哪些人,但是让他们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他们来。 想要对付他们?不像,如果是对付他们的话,根本就不会把他们找来这么麻烦了。 但是如果不是对付他们的话,那找他们来做什么?难不成让他们来帮忙不成? 当时,这些人几乎全都是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也立刻的,几乎全都是放弃了这种对他们来说可笑的想法。 有时候,人就是如此,明明已经是猜到了真相了,但是却因为觉得不可能,而放弃了想法。而当他们在此被告知事实就是如此的时候,却又要开始极力地否决了。 就如同现在一样。 “如今找诸位来,自然是有些事情要诸位帮忙的了。”方振乾说道,“倒也不是我要诸位帮忙,而是那些汉人要诸位帮忙。就是为了如今永宁府的事情了。” 这回,方振乾说到了重点。 “什么!”而方振乾的话音刚落,就立刻有人站出来了,“你是……你是让我们去帮汉人的忙?” 张凡听到这里,虽然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太顺利,但是他却笑了起来。为什么?因为里面所发生的情形,虽然不顺利,但是却都在他的设想当中。而在张凡以往的经验来看,但凡是能够跟事先所想的情形对上的,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怎么?”这时候,身后的方月玲却是说话了,“明明听到里面的人说不同意,你却还笑?” 而张凡并没有回方月玲,只是朝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这让方月玲的心里非常的不高兴。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所谓着想 这个时候的方月玲,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当真要说的话,也就只有,纷纷扰扰的,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绝大多数全都跟如今正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有关系。 没错,就是张凡了。张凡,正是方月玲如今之所以会烦恼的源头。 原本,对于方月玲来说,张凡只是意味着麻烦罢了。而且,也只有麻烦,没有别的。之前,方月玲之所以要跟张凡打交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要搭救自己的父亲。她一个人在父亲被人绑走了之后,这么多年的时间,却是毫无进展。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够找张凡来帮忙了。 但是那个时候,方月玲还是觉得张凡,非常的麻烦。要跟他打交道,就已经是让方月玲非常烦恼了。更加不用说,张凡帮他寻找父亲,又不是无条件的。毕竟张凡并不欠她什么,即便是有映月的缘故在里面,但是张凡却还是有回转的余地。因此,方月玲在得到张凡的帮助的同时,也不得不帮助张凡。 这对于方月玲来说,本就是一件麻烦事了。更加不用说,张凡需要她帮忙的内容,实际上还是去打听关于那两个绑走她父亲的两个人的消息了。而这对于方月玲来说,本身就是一件麻烦非常的事情。 总而言之,那个时候,张凡对于方月玲来说,就代表着麻烦了。 而现在,在她将父亲解救出来了之后,却又因此而产生了黎阳叛教的那件事情。结果,原本想要找黎阳索命的她,却是知道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张凡所策划的好事。如此一来,方月玲对于张凡,可就不仅仅是麻烦了,还是讨厌、厌恶、不爽等等差不多意思的代表了。 这种想法是一直持续着,只不过,变化却是产生了。 刚才,那些人进入帐篷了之后,方月玲马上就感觉到了,帐篷后面有人。她不知道如今还没有回复武功的父亲能不能感觉到,但是她知道了。不过她也并没有在意,毕竟这里是张凡他们的地盘,如今父亲正在帮着他做这么重要的事情,张凡派一个人过来打探一番,也是很正常的。 当方月玲走出帐篷的时候,她原本准备先回自己的住处的。但是这么一会,心思一转,方月玲却是改了主意,她打算绕道帐篷后面去看看,到底是谁。 没想到,走到帐篷后面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令她生厌的身影,正趴在帐篷的后面,一看就是在偷听里面的谈话。 原本,方月玲见到了张凡在这里,最应该做的,就是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才对。但是,那只是原本。对于现在的方月玲来说,她是不可能对张凡做到视而不见的了。尤其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 昨天晚上,的确是生了一些事情,一些让方月玲对张凡的看法有所改变的事情。虽然到了现在,方月玲对于张凡还是比较讨厌,还在生气。但是却已经不是单纯地生气了,或者说,她已经不可能之事单纯地生张凡的气了。 到底昨天晚上生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方月玲还是像前几天一样,在方振乾的身边照顾他。却别就是,方振乾如今已经是醒过来了。虽然说身子还是虚弱无比,但是既然醒过来了,而且也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这对于方月玲来说,自然是最高兴的事情了。毕竟,她一个女儿家,一个人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救回自己的父亲。如今她做到了,父亲也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她自然是高兴。 只不过,昨天晚上,跟平常有些不同。一开始跟昨天一样,刚刚醒过来的方振乾,问了她很多事情,包括这几年的情形之类的。虽然方月玲平日里并不怎么说话,但是面对这么多年没见的父亲,她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的。而昨天晚上也是如此。 只不过,昨天晚上,他们父女俩的谈话,并不只是闲话家常。 就连方月玲都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跟她说话,谈着谈着,却说说起了张凡这个令她讨厌的话题。 方振乾并没有看到方月玲听到他提起张凡只是,面上的那种变化,或者说,他是看到了,但是并没有在意。 方振乾先是问了她为什么会跟张凡合作的前前后后,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而这个时候的方月玲,脑子里有些乱,再加上对于父亲的信任,所以她对于方振乾所问的事情,也根本就没有考虑,直接是有问必答,将她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只不过渐渐地,方月玲即便是再怎么心烦,再怎么不注意,但是她也觉了,父亲所问她的事情,开始渐渐朝着别的方向展了。方振乾开始问的,不再是关于张凡跟她之间所生的事情,或者张凡所做过的什么事情了,而是开始面向张凡这个人开始朝方月玲提问了。 虽然 可是,渐渐的,方振乾所闻的话题,又开始转变了。从张凡这个人如何,性格如何,方振乾开始变成了询问方月玲,问她对于张凡有什么样的看法。 这一下子,方月玲可算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本就是很奇怪的问题,而且由方振乾问出来则是更加让方月玲感到奇怪了。 方振乾打算跟锦衣卫结盟的打算,她自然是知道的。如果说仅仅是问张凡的人如何,这还可以看作是对于日后结盟对方做些调查。但是,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方振乾会问方月玲对张凡的看法呢? 方振乾明明知道,方月玲对张凡有很深的成见。如此一来的话,方月玲说出来的对于张凡的看法,也就难免地带着很多偏颇的地方了。 方振乾的性子,方月玲最是清楚不过的了,他绝对不会去问那些不准确的东西。而且,方振乾的模样,看着也不像是因为被关了几年而性情大变的模样。既然如此,方振乾会问出这种问题,实在是让方月玲迷惑了。 “阿爹问这些做什么,这又不是给人选丈夫!”这是当时的方月玲,心中所有的想法。 只不过,方月玲的这个想法,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变成了惊讶。原因,就是方振乾接下来所说出来的那番话了。 听到方振乾的话,方月玲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好半天,这才是结结巴巴地说道:“阿爹……你……你说什么?” “你不都已经听清楚了嘛,还要我再说一遍?”而方振乾却是对于女儿的这种吃惊模样视而不见,很是平静地说道,“还是说,你不答应?” “这……”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振乾的问话,实在是太过直白了,还是说方月玲一时之间被父亲的话弄得是头昏脑胀的,总之,这么一下子,她却是无法开口,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而方振乾倒是一点都不含糊,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他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看来你的确是不愿意了。也罢,毕竟你是我的女儿啊,我总不能让你受委屈。即便是为了咱们五仙教,但是我……”说起来,方振乾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不应该。若是说换了一个人,被他用这种法子说了,倒也是不必再提了。但是眼前的这个,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却也是用出来了这么一招,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阿爹,女儿不是说不愿意。”方月玲见父亲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不由得赶忙开口说道,“若是为了教中,即便是让女儿粉身碎骨,女儿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女儿想不明白,为何非得……非得要这么着。想要让咱们五仙教日后能长久的法子,想来也未必就只有这一种吧,不如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方振乾却是露出了一副好笑的模样,看着女儿,笑着说道,“还有什么别的法子。若是以前没我根本就不会说这件事,但是现在不一样。正是因为你找了锦衣卫的人来搭救我,所以咱们现在只能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去。 “玲儿,阿爹并不是怪你,你能来救阿爹,阿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但是,正因为如此,阿爹就更要为了咱们教中,也为了你想好未来的出路才行。要不然的话,江湖行走,总有一天是要出事的,得先找好后路才行。” “可是……”显然,方月玲明白父亲的意思,知道他用心良苦,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方月玲却始终是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这件事情,我先提出来,不要你马上答应下来。”方振乾看着女儿不愿的模样,无奈地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不过你要知道,阿爹绝不会害你的。” 想着昨天晚上父亲跟自己说的话,看着面前的张凡,方月玲陷入了沉思。 张凡并不知道身后的方月玲在思索什么事情,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帐篷里。而现在,正是方振乾说到重点的时候。n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所谓着想……)a!!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首次说服 果然,就如同张凡先前所料想的那样,里面的人在听了方振乾的话之后,立刻就出来不同的声音。# 这种情形张凡昨天就想过了,毕竟,若是将自己摆在这些人的位子上来考虑的话,会出这样的疑问,也是必然的吧。 而也正是因为张凡昨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也是想过接下来的事情会如何展开。如今,帐篷里面的那些人,就如同张凡所料想的那样,说出了他所预料的事情。也就是说,如今所生的事情,全都在张凡的预料之中。这么一来的,只要一切还都在自己所料想的范围内,即便是开展的并不顺利,但是张凡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于,他还觉得这样子反而更好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方月玲那番完全就是嘲讽他脑子有问题的话,张凡是一点也不在乎,继续听着帐篷当中生的事情。 只不过,张凡并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方月玲,就因为张凡并没有理会她的话,面上露出来了不悦的眼神。当然,若是张凡仅仅看到了不悦,倒也是没什么。但是他并没有看到,方月玲那不悦的眼神之后,再次透露出来的,却是别样的神色了。 “是啊!”里面,有人提出来了疑问之后,立刻就有人接着说道,“就算是如今,他们把我们弄到这里来,难不成我们就要听从他们的摆布不成!若是其他的倒还好说,但是若是让我们帮汉人的忙,不行。” “对,我们绝不会帮汉人的忙。再说了,帮他们什么,对付我们自己的族人吗?” “说的不错,让我们自己对付自己的族人,我决不答应。” 立刻,里面的那些人纷纷说说道,虽然嘈杂无比,说法也是各种各样,但是全都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不同意方振乾的话,不打算帮汉人的忙,更加不要提这还是对付自己同族的人了。即便是如今,自己的同族所作的事情,简直就等同于在拖累他们,但是同族就是同族,既然是同族,那么就应该给予庇佑才是,怎么能反过来帮着外人害他们呢! “不,我想,各位是误会了。”方振乾面对这么多反对的声音,却是丝毫都没有慌乱,声音当真还是如同之前那般的轻松模样,若是张凡看到的话,会现他的面上甚至还带着笑容,“我虽然如今身在汉人的军营,而且也会他们让我来跟各位说这件事情的,但是我却从来没想过要帮汉人的忙。 “当然,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己所不欲爀施于人’。虽然老夫讨厌汉人,但是这句话却说得一点不错。所以,老夫不会帮汉人的忙,更加不会要求各位同族的,或是他族的兄弟去做这种事情。” “这……”显然,即便是方振乾还没有将事情解释完,但是他刚才的那番话明显是缓和了气氛,让这些人即便是还不明白方振乾到底要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语调当中可以明显听出来,绝对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那您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汉人找我们过来,又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看来找方振乾来做,的确是没错。若是换成了自己这边的人,即便是身份再高,即便是口才再好,但是他们在这些人当中没有声望,一旦说了他们所不想要听的话,就绝对会遭到反对。恐怕到时候对方连解释都不会听。 但是方振乾不同,就因为他在这西南的各族当中有着很高的声望,所以即便是说了什么让他们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只要方振乾愿意解释,这些人就能听得下去。 这就是找方振乾来做这件事情的好处了。 “找你们来,是要你们帮忙,帮你们自己啊。”方振乾,突然之间,换上了一副无奈的口气,对里面的那些人说道。 这就是张凡更加确信找方振乾来说服这些人的好处了。方振乾的口才,绝对不下于那些做了几十年官的人。当然,这也是张凡靠着猜测和实践所的出来的。毕竟方振乾做了几十年的教主,御下之术,却也少不了过人的口才。而且,他也亲自跟方振乾谈过话,所以自然是知道的。 “帮我们自己?”果然,方振乾的话,让这些人想不明白了。毕竟刚才,方振乾明明说是要他们来帮着解决这一次的战事,虽然说到底怎么做他们还不知道,不过这些倒是可以暂时不提。问题是,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在帮汉人,怎么又牵扯到他们自己身上去了,“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各位还请好好想想。”方振乾解释道,“不过就算是我不说,有一点想来各位心中也是有数的吧。恐怕自从这永宁府的消息传到各位的耳朵里,这几天各位也是睡不安稳吧。都是害怕,这里的事情会牵扯到自己的部族吧。” 方振乾的话说完,下面并没有人说话。显然,对于方振乾所说的,他们都认同了。 “看来我说的不错了。”方振乾等了等,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的话,各位想来也是想过的吧。如果这边的事情不能早点解决了,或者到时候,死了太多的人,你们觉得汉人就不会舀咱们开刀吗?” 这一次,方振乾的话说完,下面依然是没有人说话。方振乾的话,这些人绝对是想过的。而且,想来他们所想的,跟方振乾刚才所说的也是一样。 “而若是这一次的事情,能够早些解决了的话,却是不同了。”方振乾又等了等,继续开口说道,“若是这件事情能早日解决,而且能够少死些人,甚至于不死人就能让永宁府里的那些人投降的话,各位的部族,是绝对不会受到牵连的。 “所以说,这件事情需要各位帮忙。看起来是在帮汉人,可实际上,是帮咱们自己啊。” 再一次的安静,不过这一次并没有持续太久,下面就有人开口说话了。 “这话说的不错。”有人认同了方振乾的话,只不过,“只是,为什么如此确定,到时候赢的人就一定是这些汉人?万一……” “万一他们赢了?”方振乾没有等到那人说完,就开口打断了他,“你觉得,这有可能吗?且不说人数了,如今永宁府当中只有两万之众。而在此地的汉军,却是足足有五万人。” “汉人都是软骨头,不堪一击。”立刻,就有人提出了反对的话。 “软骨头?”方振乾对于这番话,出来嗤笑,“如果是软骨头的话,那些僰人到底是怎么被杀光的?不错,那一次,僰人只有几万人,但是汉军却有十几万之众。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吗?城里有两万,这里有五万。 “而且,还不只是这些。那两万人,虽说都是咱们各族的勇士,但是终究只是在各部之间厮杀过的人罢了。但是这里的五万汉军却是不同。这些人跟着他们的大将刘显多年,在东南杀了数之不尽的倭人。若是当真论起来,他们不比咱们的差。 “即便是永宁府里的那些人,能侥幸胜出,但是诸位觉得,能长久吗?汉人的朝廷,疆域千里,手下的将兵数之不尽。即便他们全都不是咱们的敌手,但是终会把咱们杀干净。等到那个时候,更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方振乾的话,再一次让那些人陷入了沉默。 不过这一次,方振乾没有再等待的意思,直接说道:“莫怪我这么说,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但是这些都是实话,对各位也根本不用说假话。 “若是各位能帮着解决了此事,劝永宁府中的那些人投降的话,这对咱们各族来说,只有好处,绝不会有坏处的。只要能了解了此事,咱们也不用担心汉人会对咱们出手了。这点我敢保证。”方振乾的话,虽然说得不错,但是最后终究还是骗了他们。保证汉人不出手,这倒是不错。但是他却没有说,若是这些各族的人自己挑起事端的话,又会如何了。 不过如今,这些人全都在考虑眼下的事情,哪里会去想将来会怎么样。 “这么说来也是不错。”总算,这些人认同了方振乾的话,“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办?” “不错。”有人附和道,“虽然咱们跟汉人不合,但是毕竟这里已经算是汉人的疆土了。虽然实在不想这么说,但是不得不说,如今永宁府里面的那些人,是在造反。 “且不管汉人准备怎么对付他们,但是我们舀他们怎么办?造反这种事情,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投降的吧。若是他们不同意,到时候咱们不仅帮不上忙,不还得赔上性命吗?” “是啊,这可是造反啊,怎么可能如此如此轻易就投降了!” “各位莫要慌乱。”方振乾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麻烦。不过既然我找了各位来帮忙,自然是想过了这件事情,而且,我也有把握,里面的人绝对会听各位的。”n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就这么说 本章节贞操手打 到底要怎么做?”有人显然是等不及方振乾的卖关子了,赶紧问道 “很简单,首先,自然是要让各位进了永宁府才行”方振乾说道,“这也是汉人找各位过来的缘故,毕竟若是用他们的人,恐怕还进不了城,就要有麻烦了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汉人不想要打,恐怕也没办法避免战端了” 方振乾的话,就说了这么多不过面前的人并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够听出来方振乾的这番话,必有用意 其实很简单,方振乾那没有说的话,实际上就是在告诉他们一件事情,那就是汉人也不想要打这场仗而之前,方振乾已经告诉他们了,若是打起来的话,不管如何汉人都是稳赢的了既然如此,汉人还要费这么大的劲,将他们弄过来,还找了方振乾来说服他们,然后再让他们进永宁府去说服里面的人 如此绕啦一大圈,这么麻烦的事情,很明显就是在告诉他们,汉人也不想将这件事情弄成必须要兵刃相接的地步,他们也想平静地解决了这件事情 如若不然的话,只管让汉人自己的使者去若是一言不合而被杀了,那就只能开战了 而如今听了方振乾的解释,这些人也是接受了,并且也答应了帮忙即便是他们全都明白,汉人不想要打仗,恐怕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永宁府当中的那上万汉人百姓的缘故但是这些如今,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不重要了,他们只要知道,帮了汉人也就等于帮了自己的部族,也就足够了只要这件事情能和平解决了,先不管那两万人会是如何下场,最起码自己的部族就不会出事了 只不过,到底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在他们看来,想要让这件事情,不动枪动刀,不流血就能解决,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方振乾说他已经有对策了,即便是方振乾以他的身份如此说了,他们不会反驳,但是却很难相信 “等你们进了永宁府,见了他们当家的人之后,就劝他们投降”方振乾说道,“不过想来,那些人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他们肯定会说,一旦投降了,汉人便会毫不留手地杀光他们想来也就是如此了 “若是他们这么说的话,你们就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肯投降,汉人是绝对不会杀了他们的,不管是他们不组的战士,还是他们这些当家人,绝对不会有人掉脑袋的不过,他们也绝对不能对永宁府当中的人出手,不然的话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这……恐怕他们不会答应”有人提出了疑问,“如今虽然我们还没跟汉人说过,不过听您这么一说,想来汉人也是不打算杀人的但是汉人会怎么做,那些人却是不知道再加上他们现在干的是造反的事情,恐怕是不会相信咱们的话的” “不错”方振乾面对提出的疑问,点了点头,说道,“我向来也是如此,若是他们能这么容易就投降的话,如今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不会劳烦各位到这里来了” “既然他们不肯投降,那我们又能怎么办?”立刻有人问到,“虽然我们跟他们是同族,即便是在族中有些名望,但是都不怎么见面如今他们有干着这种造反的事情,会听我们的吗?而且还说是汉人的承诺……” “如果他们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舀出这件东西”方振乾说着话,将东西从身后舀了过来 张凡虽然在帐篷外面,并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形,但是他也知道,方振乾所舀出来的,必然是昨天自己交给他的,张凡自己亲手所写的那道赦令了 “这是何物?”立刻有人发问 “这是赦令,是给永宁府中的那些人的”方振乾说道,“这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只要他们不伤永宁府中的百姓,能放下刀剑,开城投降,那么就不会杀他们两万个人,不论是战士还是那些部族的头领,一个都不会死” “这……”方振乾的话,让这些人愣住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因为方振乾的话,还是方振乾所舀出来的东西 “这东西,是真的吗?”又有人问道,倒不是对于方振乾的话的怀疑,实在是这种东西,他们还当真没见过而且这东西上面所写的,实在是让他们觉得惊讶了,不得不有些怀疑 “汉人出兵,跟怎们不同”方振乾说道,“咱们之间若是有了战事,自然是选出部族中的能人来打仗至于战后的事情,却是要再行商量才行但是汉人的朝廷不同,他们打仗会选出来一人统领,战前战后之事,也是全都交由那人处置 “而如今这道赦令,就是出自那人之手只要他们能照着各位所说的做,这道赦令就能保住他们的xin振乾的这番话,完全就是骗这些人不懂事情了这些人不知道,但是方振乾却是明白的或许,张凡是此次平叛的主将,战时的一切由他定夺但是战后,到底应该怎么处置那些人,还是要由朝廷来决断的 不过,方振乾之所以会欺骗这些人,并不是为了跟张凡的结盟,他也不是个会舀着自己族人的血来换前程的人他跟张凡全都明白,只要这些人能投降,朝廷就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正因为他知道这一点,所以现在才敢骗这些人 “这倒是好”又有人开口说话了,“只要有了这东西,即便是他们不信咱们的话,不过这白纸黑字的写着,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确实如此”方振乾说道,“而且,想来这么多天过去了,恐怕他们这几天也不好过就算是守着一座城,有水有粮但是这么着被城外几万人围着,恐怕也不好受想来,他们就未必不想早些结束了这件事情 “虽然说是让他们投降,不过想来只要各位舀了这道赦令给他们看的话,恐怕他们即便是不会全都同意,也有一半的人会觉得这么做也不错” “可是,那也只是一半啊”立刻有人提出来问题,“若是另外一半的人不同意,那可怎么办?别到时候,汉人还没动静,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万一伤到了永宁府中的那些百姓,岂不是又要遭殃了” “不错”一旁还有人插话,说道,“如果仅仅靠这件东西,恐怕他们还不能投降而且,虽然是一半,但是也有可能,他们全都不同意如果是那样的话,咱们又该怎么办?” 这倒不是这些人故意给方振乾出难题,为难他实在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仅仅关系到那两万人和永宁府中的百姓的xing命,还有他们的部族会不会受到牵连当然,加重要,也加直接的,就是他们这些要进城去的人,会不会有危险了所以,如今这些事情全都要说好了才行 而方振乾面对这些人的疑问,并没有觉得麻烦毕竟这些问题是早就想过,有可能会发生的而且,他跟张凡两人也是商量过了这件事情 不过这里要插一句题外话了张凡的办法,在告诉了方振乾之后,他却是并没有因为张凡想要用那些人的家人来威胁他们这件事情感动反感这说起来很奇怪,毕竟那些人的家人,说到底,其中有不少也都是方振乾的族人但是方振乾不仅仅没有对张凡的这个打算产生什么方案,反而是对于张凡的这个提议很是赞同 倒也不是方振乾天生残酷之类的,他能够在苗家人心目当中有着如此高的声望,并不仅仅是靠着他的出身,以及他身为五毒教教主的身份想要有他现在的声望,如果不能够有一颗对自己族人仁慈的心,也是不行的 但是,这些东西并不会妨碍到方振乾对于事情的判断,他很清楚地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做才能够将伤害降 如今的情况就是,很明显的,如果用了张凡的这个办法,是加有利既然如此,为何不用呢?说到底,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办成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办成了没有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到底是如何达到目的的,这个过程也就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你们跟他们这么说了,他们却是还不愿意投降的话……”方振乾并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对着那些人说道,“那你们就告诉他们,若是他们不肯投降,那么汉人就要将他们的家人抓起来,逼他们投降” “你说什么”顿时,那些人当中就有人喊了出来,“这……这怎么能这样” “是啊,用家人来威胁他们,这实在是太卑鄙了” “不错本来帮着汉人劝降咱们自己的族人就已经很不应该了,若不是看在这件事情不早日解决了,对其他族人也有影响,我们根本不可能答应如今却还要用他们的家人逼他们,这怎么能行” “各位,静一静”方振乾看着这些ji动异常的人,说道,“虽然是这么跟他们说,但是又没说当真就要这么去做只是用这番话威胁他们一番罢了如此一来的话,这边有各位去跟他们说,再加上这道赦令,还有他们家人的安危,想来他们也能够投降了” “这……话是不错,不过……”显然,即便是方振乾说的再怎么合理,但是面临了这种事情,这些人也是无法轻易做出决定的,“如果说,万一……万一他们还是不答应呢?咱们各部族之间,有时候争执起来了,也是要动手的动手之前,咱们也哦都会安顿好自己的家人,不会让对方轻易找到 “如今永宁府里的那两万人,既然敢跟着那两个人造反,想来也是已经将自己的家人全都安顿好了的这么一来的话,恐怕他们觉得,汉人未必能找得到他们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又不肯投降了 “而且,他们要是当真不投降的话,汉人那边,又会怎么办?” “这是昨天,这次汉人的主将跟我说的”方振乾说道,“虽然说,用他们的家人逼着他们投降,这也只是跟他们说说罢了但是既然汉人已经想到了这个主意,那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的若是他们当真是不肯投降的话,恐怕汉人也绝对会去捉舀他们的家人来威逼他们的 “至于说他们的家人藏在哪,好不好找,想来这对汉人来说,并不是问题就算是再怎么难找,只要去找,也总有能找到的一天而且汉人人多,若是派了大军去找的话,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并且,还有一点,我跟各位说说,到时候各位也要跟他们说说如果事情当真是到了那一步的话,他们的家人越是难找,就越是活不了你们可以想想,原本汉人就因为这件事情弄得着急上火的,如果到时候汉人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找到他们的家人的话,你们想想,他们的家人还能活得了吗?” 方振乾的这番话一说出来,不论是在帐篷里面听着的那十几个人,还是在帐篷外面偷听的张凡,全都愣住了 里面的人自然是不必说,他们着实是被方振乾的这番话给吓住了而张凡,则是没想到,方振乾会这么说话 方振乾,这完全就是将汉人说成了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嗜杀如命,随意迁怒他人的人了 不过,虽然方振乾说的如此过分,但是张凡却觉得他倒也有些道理到时候如果事情当真是那样的话,恐怕也会有人要掉脑袋的而且,不得不说,方振乾这么一说,这番话的效力加体现出来了 “怎么样各位?”方振乾见没有人开口,便继续说道,“如此一来的话,想来他们也没有继续守着永宁府不投降的理由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虽然里面的那些人还没有开口同意,但是在帐篷外面听着的张凡却是明白,目的已经达到了里面的那些人绝对会同意方振乾的话,去劝降永宁府中的那些人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完全变样 从帐篷后面走出来,还没有等到里面的人谈话结束,张凡就已经打算回去了。。、 毕竟嘛,他这次之所以会来这里偷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明白到底方振乾是怎么说服那些人,和那些人到底愿不愿意帮忙的了。 而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并且那个结果就是他想要的了。如此一来,张凡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这种天气里,站在这里偷听了这么久,倒也是蛮冷的。当然,后面的那个理由,就完完全全只是个理由罢了。不过这也只是张凡自己在心里面想想而已,他还没有到要说出来的地步。不过说出来的话,恐怕也没有人会听他的。唯一在他身边的方月玲,恐怕还会用一副非常讨厌的眼神看着自己,何必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张凡都能在心里面自己跟自己开玩笑了,可见他先的心情是相当的不错的。不过这也没什么错,毕竟这件事情算是弄妥了,虽然说永宁府里面的那些人还没有投降呢,但是现在是一个好的开始,这不是很好嘛! “瞧你那副模样!”方月玲似乎对于张凡的这种样子,很是不待见,见他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是忍不住开口讽刺几句,“如今才不过是说通了那些人罢了,事情还没完呢,永宁府里的那些人还没投降呢,你就这么高兴,一点没个正行。你们的朝廷用你这样的人,看来也不过如此。”虽然方月玲是极尽所能地讽刺张凡,不过说起来,他也并不是非要跟张凡弄得如此紧张,只不过是她看不惯张凡的这个样子罢了。 更重要的是,刚才方月玲自然也听见了帐篷当所生的事情。毕竟她有武功在身,即便是不像张凡那样靠在帐篷上,但是也能够听得见帐篷当的对话。而显然,她是对于张凡所希望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心是非常的不舒服。 但是,那也仅仅只是不舒服罢了,并没有别的想法。不管是心里面,还是说行动上,方月玲都没有打算去妨碍张凡的顺利。不,这并不是因为方月玲不想,实际上在昨天,她即便是也不会实际做出来什么,但是心里面却是忍不住会想一想。可是现在,方月玲却是不会有这种想法。 并不是因为黎阳的那件事情解决了,让她突然之间没有了讨厌张凡的理由。实际上黎阳的那件事情只不过是个起因罢了,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情,方月玲还是会讨厌张凡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讨厌罢了。 即便是现在,方月玲还是如此。只不过,她现在想着很多事情,似乎已经是没有功夫再去生张凡的气了。 只不过,即便是不会去捣乱,但是现在,她对张凡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更加的讨厌了。 尤其是,现在她看到,在自己这么说的情形下,张凡居然还露出一副满面微笑的模样,这让方月玲是尤其的恼火,原本,就这样也就算了,但是偏偏的,方月玲并不打算放过张凡,出言叫住了他:“怎么,高兴的都得意忘形了,连我如此说你都不理会了?” 这回,张凡不能再当成是什么都没听到了,他回过头来,面带无奈地看着方月玲,说道:“我说方教主,我好像没得罪你吧。虽然之前有黎阳的那件事情,不过令尊不也是说了,这件事情已经不必再计较了嘛。既然如此的话,想来我跟方教主之间,也不再有什么过节了才是。为何事到如今,方教主却还是要如此处处针对于我?” “那是因为我……”似乎是在方月玲看来,如果不回张凡的话,就要丢了气势一般,然而等到他开口了,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吞吞吐吐之间,却是说不出来什么句子。 而看到如此模样的方月玲,张凡是更加觉得奇怪了。虽然有面纱遮住她的面容,但是双眼之的神色,张凡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当的那种神色,让张凡根本就看不明白。更加不用说,还要加上刚才她那说到一半就不说了的话,更是让张凡觉得奇怪。 不,这已经不只是奇怪这么两个字就能够形容的了,如果当真说起来的话,或许“诡异”这两个字更加让张凡觉得合适一些。但是,真正的诡异,并不是因为方月玲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模样,而是张凡想不明白,为什么方月玲会做出这种模样。 不过,即便是诡异,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好奇心却是让他突然想要将这件事情弄个明白了。可是,这也只不过是好奇心罢了,而张凡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就算是方月玲现在很诡异,而且就是针对他的。但是只要不去理会,那么自己不就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嘛。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凡开口对方月玲说道:“那个……方教主,如今这边的事情也都办妥当了。既然如此,我也要回去了,后面的事还要准备一番才行。” “怎么,张大人这是害怕了?”虽然张凡是想要退,但是很明显的,方月玲却是并不打算放过他,“只是我 “怎么会呢……”张凡面对方月玲的话,有些勉强的说道,“我怎么会害怕。再说了,就如同方教主方才所言一般,现在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呢?必然是方教主想错……” “难不成……”然而方月玲,却是根本就没有等张凡那牵强的解释,她甚至连听的兴趣都没有,就已经打断了张凡,自顾自地说道,“难不成说,张大人是在怕我不成?” 虽然说张凡非常不想承认,也不可能说出来。虽然说方月玲说的并不完全正确。但是,张凡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对了一部分。并不是说张凡在害怕方月玲,而是说他对于方月玲如今的一些奇怪表现,显得有些畏惧,有些想不明白。或许,这样就是害怕吧,但是最起码张凡自己是不可能承认的。 “你在说什么呢?”张凡心下是强自镇定,做出来一副怎么可能的模样,看着方月玲说道,“方教主方才做什么了吗?做什么会让人害怕的事情了吗?没有吧,既然是没有,我为何要害怕方教主呢?说起来,方教主虽然身为五毒教的教主,但是怎么说,也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罢了,我完全没有惧怕的理由嘛!” “哦?”不过,即便是张凡这么说了,而且他装的更是非常镇定,就连方月玲也没有瞧出来什么,但是之前的那番动作,实在是太过显眼了,方月玲怎么可能放过他,“是五仙教,什么五毒教,难听死了。还有,你当真没有怕我?不见得吧。” 如今这情形,却是反过来了。原本明明就是方月玲,因为昨天晚上她父亲对她所说的一番话,让她变得古怪了起来。原本讨厌张凡到了极点的心情,也是因此而变了模样。虽然还是在讨厌张凡,但是跟之前却是大不相同了。 可是,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实际上因为昨天晚上,方振乾对她所说的那些话,让方月玲一直在想着那件事情。而所造成的问题就是,方月玲现在对于张凡可算是有些畏惧了。并不是害怕张凡会做什么,只不过她现在一见到张凡,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他了。 是如同过去那样强势?但是方月玲总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对头,但是到底不对在哪里,她却是不知道了。 可是,也不能向张凡服软了。这是完全没得商量的事情,毕竟在心,方月玲是非常讨厌张凡的。 如此一来,这种矛盾就造成了一个问题,这就是方月玲在面对着张凡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他了。而也就是这么个缘故,让现在的方月玲看起来是古怪非常的。别人或许看不到,但是在只有面对着张凡才会如此的情况下,被张凡看到的话,那绝对是古怪的不行了。 不过,对于方月玲不甚熟悉的张凡,并不知道什么内情。而且他对于方月玲的映像,总是那种清冷的态度。现在方月玲变了这么一副模样,这对于张凡来说,就完全是诡异了。 所以现在,张凡对于方月玲,并不是害怕,而是有些畏惧罢了。毕竟面对着从没有遇见过的怪异情况,人们都会自然而然地表现如此。 但是,这在方月玲看起来,却是让她觉得,张凡这是害怕了。虽然并不正确,但是也并没有错误。 而就这么一下,让方月玲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了。今天一天在张凡的面前都表现的“不正常”,这让她很是不爽。如今她便是抓住了这么个机会,转守为攻,似乎是想要拉回来,那根本就不被张凡所占有的优势一般。 “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这么一会功夫,张凡看到方月玲的双目之所透出出来的多变,这当真是让他有些害怕了,打算先离开再说。 “等等。”方月玲再一次开口叫住了他,“有正事要跟你说。”n 第一千二百章相邀做客 “正事?”听方月玲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不知方教主所说的正事是指什么?”张凡是当真想不到,方月玲找他还会有什么正事要谈。似乎,应该谈的正事都已经谈完了,不论是这一次关于永宁府的事情,亦或是将来锦衣卫跟五毒教结盟的事情。总之,如今跟五毒教相关的事情似乎都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了。即便是事关结盟之事,却也不是现在应该讨论的东西。 “哼,莫非张大人忘记了?”方月玲的自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给张凡好脸色,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是一样,“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前日张大人刚到的时候,不是还吵着想要为黎阳讨要解药吗?怎么,难不成张大人现在不要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听方月玲这么一说,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解药自然是要的,只不过既然跟贵教已经谈妥了,想来也是不会赖账的吧。既然如此,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毕竟解药的事情,不急,黎阳又没有毒。但是眼下的事情,却是要看紧了才行,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了,再向方教主讨要不迟。” “哼,不用你如此假惺惺的。”方月玲又臭了张凡一句,随后便舀出个小瓷瓶,丢给了张凡,“舀着吧,这里面有两颗解药,正好能解开黎阳身上的‘五仙蜜露’。对了,父亲有句话,想让张大人转告黎阳,从此以后,我们跟他两清了,不论是我们五仙教,还是他跟我父亲的关系,从此决断。以后,即便是我们两家结盟,我五仙教的人,也不想再看到黎阳了。” “这倒是做得很绝啊!”张凡无奈地说道,不过他倒也是能够明白一点,方振乾为什么会这么做,恐怕他对于黎阳的叛出,以及加入锦衣卫想要退出江湖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吧。虽然这种想法很别扭,但是并不是无法理解的,所以张凡出了无奈之外,并没有对方振乾的这个决定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原本应该是我比较着急着想要得到解药才对,毕竟若是能早一日舀到解药,将来黎阳对我也就越是忠心了。而贵方却应该是想要拖延一番才对。怎么现如今,却是反过来了?” “这是我父亲的主意。”显然,对于张凡的这个问题,方月玲并不是太想回答,但是恐怕也有不得不说的理由,所以,声音当中也是透露着无奈,“既然父亲跟你已经谈妥了结盟的事情,那等到永宁府的事情结束,也就差不多了吧。既然如此,这算是示好吧,你就当成示好也行。” “……”方月玲的话,让张凡愣住了。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说的。张凡心里面也能想得出来方振乾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才会提早把解药给自己的。他之所以会问,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别的缘故,只是想要听听是不是还有别的理由罢了。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到,方月玲居然会这么说。 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呢,只要做出来,让对方知道也就足够了。对方知道你的意思,到时候自然是会有所回报的。但是如果当真是说出来的话,恐怕就不灵光了。这等于摆明了告诉对方,自己做了有利于你的事情,而你将来就要感恩回报才行。 这种事情,想来恐怕只有那些傻子才会做吧。但是,很明显的,方月玲并不是傻子,而且正相反,她聪明得很。之所以如此聪明的她,会做出来这种事情,实在是因为,她的阅历实在是太少了。 曾经的方月玲,鲜与他人接触,所以对于世间的常情,并不太过了解。而即便是她做了五毒教的教主,也是如此。平常的教务,大都由她让玉儿带她传达,很少与教众直接对话。想来这也是因为她父亲和玉儿的缘故。 方振乾很是宠爱她,所以在以前,几乎不让她露面。而玉儿却又因为那些奇怪的原因,对于方月玲有着很强的独占欲,虽然她还不至于无端在方月玲的面前说别人的坏话,但是总是会不自觉地告诉方月玲,外面的都是包藏祸心的。 如此一来,方月玲也就不再去对外面的世界有着过多的向往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她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搭救自己的父亲这件事情上面,所以会有如今的这种,近似于愚蠢的天真,倒也是怪不得她本人了。 想到了这些,张凡的迷惑,突然之间变成了一股想笑的冲动。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方月玲居然会这么做。而现在,即便是面对着方月玲,张凡也已经无法在面上保持冷静了,浅浅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只不过,这一丝笑容,自然是带着许多揶揄在其中的。 而方月玲,自然是看到了张凡的这个表情。或许她并不是太过通事理,但是却能看得明白张凡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而现在,在自己刚刚说完了话之后,张凡一阵愣,便是露出了这种表情,这让方月玲顿时很是恼火。 “你……你笑什么!”恼怒之下,方月玲也不再多啰嗦,看着张凡厉声问道,“难不成我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成?”< r > “不不不。”见到方月玲当真是恼火了,而且恼火的同时,也没有任何羞愧的意思,显然她并没有认识到自己会笑的理由。顿时,张凡也不再调侃她什么了,正了正面孔,说道,“方教主可没说什么奇怪的事情,正好相反,方教主说的一点都没错。如今黎阳这才算是入了我锦衣卫,若是能早一天将解药交给他的话,将来他必然会对我更加忠心。我只是想到了这件事情,觉得高兴,所以这才是喜形于色罢了。” “当真如此?”听张凡这么一说,方月玲用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张凡,问道。 “自然是如此,要不然还能有别的理由不成?”张凡连忙点着头,肯定非常地说道。 “哼,小人得志。”听张凡这么一说,方月玲想了想,却也是没有想到别的可能,便是相信了张凡的话。 “既然如此,那可就多谢方教主还有令尊了。”张凡说道,“不知方教主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若是没有的话,我那边还有别的事情,恕我失陪了。” “还有一件事情。”方月玲开口说道,“这也是父亲让我转告你的。” “哦?”听方月玲说还有事情找自己,张凡问道,“不知令尊还有何事要说?” “等到这永宁府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也要回去了。”方月玲说道,“想来教中也因为张大人的缘故,现在也是乱七八糟的,恐怕要忙一阵子来收拾了。不过,父亲希望,张大人在永宁府的事情了解了之后,不要马上启程回京。” “我自然不会马上回去的。”张凡说道,“毕竟已经答应了令尊,你我两家结盟。那等到永宁府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和令尊还是要相谈一番的,毕竟结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张大人误会了。”方月玲却是开口说道,“父亲让你留下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是想请你去我教中做客。” “你说什么?”听方月玲这么一说,张凡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令尊想让我去贵教……做客?” “不错,正是如此。”方月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回到了张凡的疑问,随即她也看到了张凡面上奇怪的表情,不由得问道,“怎么,难道说张大人没听明白,还是不想来?” “听是听明白了,只是……”张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倒也不是说不想去,只是……只是为何令尊要让我去贵教?即便是为了结盟,这些话在何处不能说?” “你以为想让你去啊!”方月玲眯着眼睛看了张凡一眼,说道,“这是我父亲的意思,他说既然要跟你们锦衣卫结盟,自当诚心以待。所以这才请你过去,看看情形,倒也教你认识认识我五仙教的实力,莫要将我们轻视了才是。” 后面的那段话,即便是张凡不问,他也想得出来,那必然是方月玲自己加上去的。不过对于这些,张凡倒是不在乎了,他真正考虑的是,方振乾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 展示实力?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方振乾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而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恐怕方振乾的另有用意了。 但是到底是什么,张凡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出来。 “怎么,只是请你过去做客罢了,你就这么犹犹豫豫的。”方月玲见张凡不应声,不由得说道,“还是说,你又开始害怕了?” “不。”虽然还是想不出来,但是张凡决定答应下来,“既然令尊相邀,我自当前往。待我向令尊说一声,就说我同意了。等这里的事情完了,我也会亲自去跟令尊说的。”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方月玲点了点头,“要说的就是这些,张大人若是有事要忙,请便。”说完了,也不等张凡开口,方月玲就自顾自地回去了。 留下张凡一个人,站在那里思索了起来。n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先看眼下 “大人!”随着声音的传来,帐帘被掀开,梁走了进来。原本,梁是有事情要对张凡说的,他却是没想都,进来之后却是见到张凡坐在那里,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这让梁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方振乾那边,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成?”梁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方振乾已经说通了那些人,让他们帮忙。所以见到张凡这么一副模样,还以为那件事情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由得问道。 “嗯?不,那件事情已经办妥了。”张凡回过神来,说道,“方振乾倒是有些本事,三言两语的就将那些人给说通了。而且,那些人看来也当真是不想让这件事情闹大了。” “确实生了一些事情,不过却不是关系到永宁府的。”张凡对梁并没有什么想要隐瞒的,说道,“刚才,方月玲找我。她将黎阳的解药交给了我。” “不,这件事情并不是她的意思。”张凡明白梁的担心,说道,“她说是她父亲这么让她这么做的。而且,那解药我也交给黎阳了,他看过了,也说没问题。如今他已经服下了。” “不错。”说到这里,张凡笑了起来,“方月玲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对。”张凡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说她父亲这么做是要对咱们示好。她还跟我说,要我别忘了这份人情,将来两家结盟之后,好处也要对给些才行。” 只不过,梁哪里想得到,当时张凡可是亲耳听到方月玲这么对他说的,那冲击力可比他转述而带给梁的深多了。只不过张凡早就已经是想开了这一点,所以这才是会如此镇定的。 “的确不是。”张凡点了点头,说道,“除了刚才那件事情,方月玲还跟我说了另外一件事。她说是他父亲的意思,等到永宁府这边的事情了解了之后,方振乾邀我前往五毒教相谈结盟之事。我是在想这件事情。” “到时候,别说咱们如今没多少人在这里,即便是人多,但是相谈结盟之事,却也不能都带去。一旦他们想要动手的话,大人可就危险了。大人,您千万别答应啊。” “这,大人为何如此轻率!”梁顿时就急了起来,说道,“结盟的事情,在哪里不能说,即便是在刘将军的军营里说,也没关系。可是他们却偏偏要大人去五毒教相谈,这摆明了是另有用意。大人为何要答应他们?” “而我,却是对他们想要做什么,很是好奇啊。我想要去看个究竟,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又能做到什么程度。放心,到时候就算是争执起来,方振乾也不会动手的。” “这里面的东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张凡却是没有告诉梁缘由。说起来倒也没什么,但是张凡并不想说。 更加不用提,方振乾为了五毒教的将来,甚至于将他最为疼爱的女儿都卖了。或许,用“卖”这个字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张凡却找不到比这更加合适的字来形容方振乾所作出的那个决定了。 “总之,我已经决定了。”张凡说道,“到时候,咱们就去一趟。如今咱们在这里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什么,等到时候到了那里,不就知道了吗。” “你有这份心,我很是高兴。”张凡说的这番话,自然不是什么场面话,他明白梁的这番话,也绝对不会只是说出来好听的,倘若事情当真展到那一步,梁和王猛两个人绝对会说到做到。如此的部下,能够随时为了上官牺牲性命的部下,这可不是随手可得的。张凡心里面当真是高兴的和,而且高兴的时候,却也带着很多自豪,毕竟他们能如此对待,却也是因为张凡自己的缘故。 “是,大人。”梁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想起来了自己的来意,赶紧说道,“刚才大人提到蜀王府那边,卑职正是要说这件事情。” “倒也不是蜀王府的消息。”梁说道,“刚才卑职听到军中的斥候汇报,说是从成都那边来了一队人,是冯宝他们一行。” 如今听梁说冯宝人来了,他自然是要问个明白了。 “嗯,也对。”张凡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说道,“我这就去找刘将军,跟他一起去迎接冯宝。”n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担忧而问 、 . 听闻冯宝要来了,刘显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同张凡一起出了军营迎了过去说起来,刘显对于冯宝的到来,并不觉得有什么说到底,他是有些讨厌太监的 要知道,大明朝历来就有太监监军的这种“优良传统”而实际上,只要是哪个将领遇上了太监监军的事情,那可算是倒了大霉了毕竟这些监军的太监,虽然名义上只是检查而已,但是他们的权力却是大的要死而且,太监嘛,身在皇帝的身边,既然能够弄到监军这么个位子,也就说明这些太监是能够跟皇帝说上话的,最起码也是有关系的若是他们的话,这些做将领的不听,等到回去这些阉货耳语一番,你就有麻烦了 所以,基本上这些监军就算是所作出的决定是再怎么愚蠢,然而身为大将的人却也不得不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而这么一来,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的,战败而战败之后,并不仅仅是战争的失败而已,领兵的人也要倒大霉 总之,刘显对于这些太监,当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冯宝虽然说没有做过监军,也没有干过什么危害忠良的事情,即便是朝中的争斗,那几个被冯宝整下去的人,也大都有些活该的因素 然而,并不是因为冯宝没有做过监军,没有危害过忠良,刘显就对他有好感了倒也不是刘显故意找茬,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是太监就不怎么样实在是因为,从冯宝登上大明朝的政治舞台开始,虽然这疆内疆外的,战事从来都没有间断,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去做过监军什么的 而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冯宝没有做过监军,却是并不代表着,一旦他做了监军,就不会如同其他的那些太监那样,胡乱指挥一通,最终害人害己冯宝之所以没做,在刘显看来,并不是他不做,而是他没机会那么做 有了这么一种想法,刘显自然是不可能对冯宝抱有什么好感的不过,既然对方也没有做什么,即便是心中不爽,但是那也都是刘显对于他的猜测罢了所以,刘显对于冯宝,虽然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并非非常讨厌只不过是应对一般的太监那种方式罢了 张凡自然是不知道刘显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也是知道但凡是武将,大都是不怎么喜欢太监的原本张凡还担心刘显也是如此,所以还一直想要找机会跟刘显提提这件事情最起码,冯宝在很多地方做的还是不错的,加不用提,之前他所遭遇的挫折,让冯宝是彻底的改头换面了这一点,张凡最是清楚不过了 不过,张凡却是没有看到刘显对于冯宝到来的这件事情表现出来什么生气的模样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在开口说什么了 不过想来,就算是刘显到来冯宝跟前再去发什么脾气,倒也是无所谓了如今的冯宝,倒还当真是宽容的很,想来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胡乱迁怒于人的 一行人迎上了冯宝一行冯宝这一次,倒也当真不是太过张扬,随行的人,除了跟他一同来四川的人之外,也没有什么外人,几十人的队伍罢了 这让刘显对冯宝有了些好感,他以往也是遇到过,从京城来的太监从京城出发带了几十人等到了当地,又从当地的衙门或者军中调了上百人,好像唯恐他人不知道他来了一般冯宝却是没有这些架势,这让刘显觉得很不错虽然还谈不上增加太多的好感度,但是对于刘显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见到了之后,寒暄一番,两队人马便合为一行,向着刘显的大营行去 一路上,刘显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却始终听着张凡跟冯宝两人的对话听着听着,刘显倒是有些心下讶然他并没有见过冯宝,但是他却听过冯宝的大名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但是现在,冯宝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太监,权势无双这种人,一般都是心高气傲,很难相处的没想到,冯宝倒是有些不一样这个大太监,倒也不至于说他是平易近人,但是说话之间,却也没有那么多的自大这是让刘显觉得惊讶的地方他倒是不认为这是因为冯宝跟张凡的关系不错才如此的,毕竟锦衣卫当真算起来,却是要听从东厂的而对于张凡,冯宝如此客气,显然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好这么简单 没多久,一行人来到大营他们三人去了刘显大帐之中商谈 刚刚坐下,冯宝和张凡还都没有开口,刘显就马上问道:“冯公公,对这次的事情,不知公公怎么看?”虽然对于冯宝已经有了个初步的认识,刘显却还是要再问问他的目的很简单,从这个问题当中,就能看得出来,冯宝到底会不会干涉他的行动 若是张凡倒还是好些,毕竟他跟张凡之间早就已经商量妥当,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办了而如今又来了个冯宝,虽说他在这件事情上面没有权力对他们两人指手画脚的,但是毕竟三人之中,冯宝的权势最大,所以刘显生怕他也要做些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 “嗯, 这件事情确实让人烦恼啊”冯宝说道,“那张勇和王两人,是贼心不死不光是他们两个人,如今是拉了两万多人跟他们一同造反只是我听闻张大人已经派人将那两人杀了,实在是可惜了” “可惜了?”对于冯宝的话,刘显只有这一点不明白 “是啊”冯宝说道,“不知张大人的手下用的什么法子杀了那两个人,但是想来身在敌营,要么就是一刀了结,也么就是用些别的手法暗杀了他们两个惹了那么大的麻烦,走的倒是痛快若是将那两人活捉,咱家定要启奏太后和陛下,下令凌迟处死这两个贼子不割上个一千刀,当真是难消心头之恨” “呃……”刘显倒是没有想到冯宝会说这件事情实际上,他也很是恨那两个人,但是如今他们已经死了,那也就一了百了了但是没想到,冯宝却是在执着于这件事情这一瞬间,刘显所想到的就是,难不成说,太监的思维,当真是跟普通人不一样怨念这么大,即便是对于已经死了的人,还要如此狠毒,“不,公公误会我的意思了那两个人自然是该死,不过既然他们已经授首,咱们再去说也没什么用处了如今,还是要看眼下的事情,如何解决了永宁府里面的事情才是正事” “刘将军说的是”冯宝对于刘显的话,很是赞同,只不过,他随即露出了一副很是神秘的笑容,说道,“不过,想来刘将军跟张大人已经是想到了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如此一来,也就用不到咱家来操心了” “呵呵,公公当真是明白人”对于冯宝的话,刘显不置可否,“不过,我是想要问问,之后对于这造反的两万人有何打算?既然公公知道了,我也不妨跟公公说说,我跟张大人的办法,若是能做得好,想来能够不动刀兵,让永宁府中的那些人开城投降这么一来,这一下子就多了两万多的俘虏到时候应该怎么来处置他们,不知公公可有什么主意?” “嗯,两万多人,这倒是个大问题”冯宝想了想,说道,“不过,既然刘将军提了这个问题,想来也是想过的不如刘将军先说说,如何打算?” 听冯宝这么一说,刘显倒也是没犹豫,直接开口说道:“到底怎么做,我跟张大人还没有商量好不过有一点,我跟张大人倒是想法一致,这两万人绝对不能杀,一个都不能杀”说完了这番话,刘显虽然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但是眼神却是盯着冯宝的 这个,才是刘显想要问的重点虽然说,现在是他跟张凡说了算,而即便是冯宝要求他们做什么,他们俩也能不做,毕竟圣旨上说了,在战事没有结束之前,张凡和他是管事的但是之后的事情,可就不是他们俩能做主的了所以,他想要看看冯宝有什么打算 “确实如同刘将军所言”冯宝却是没有看刘显,想了想便说道,“这两万人若是被咱们俘虏了,的确是一个都不能杀如若不然的话,恐怕这西南会大乱起来,到时候可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冯宝的话,让刘显放下心来了 “只不过”冯宝继续说道,“虽然这么做是不错,但是朝中不是谁都这么想的到时候朝堂上商议这件事情,肯定会有人站出来唱反调的嗯,这件事情,咱家回去之后得好好跟太后说说,千万不能听信那些误国之言,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要劳烦公公了”对于冯宝的回答,刘显是非常满意的 “哪里的话”冯宝说道,“这是咱家分内之事” 一旁的张凡,倒也是觉得有趣他显然已经看出来了,刘显对于冯宝的来意并不看好但是现在,想来刘显也是已经稍微有了些改观了倒也不求他们两人成了朋友,只要别闹起来就足够了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武宦之别 总之,冯宝的回答,算是让刘显满意了。。 、 他原本就是在担心,担心很多东西,担心冯宝会来指手画脚,而冯宝却是明确地表示了,他这次来只是看看情形,绝对不会对这里的事情说任何话的。而同时,刘显也担心,之后的事情,冯宝会有不同的看法,毕竟冯宝在朝中的权势极大,也能在李太后身边说上话,万一他有了别的想法,那也就麻烦了。而冯宝也表示,自己跟他所想的一样,绝对不会杀那两万人的。 既然全都是按照刘显所希望的来回答的,如此一来,他当然是不会再对冯宝怀有敌意了。当然,若是让他们相谈甚欢什么的,倒也是不现实。但是最起码的,刘显对于冯宝也绝对不可能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这么着也就足够了。 不过这说起来,倒也是值得再想想的事情。说是冯宝的回答,让刘显觉得满意了。如此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说,冯宝刚才所说出来的那番话,是为了迎合刘显而刻意说出来的一般。不过如果这么去想的话,那就错了。 先不考虑冯宝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且刘显也不会认为冯宝会这么做。冯宝毕竟是大太监,权势无双的大太监。而这样的冯宝,除了面对皇帝和太后需要恭敬之外,没有人能够让他放在眼中。如此一来的话,冯宝完全就没有必要,为了要照顾气氛或者某人的情绪而说出来这种场面话,这简直就是等同于对他的侮辱。哪怕是冯宝受了上一次那么大的挫折,也是如此,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也就是说,冯宝所说出来的这番话,当真就是他心里面所想的了。关于这一点,刘显心里面也是有数的。 所以,他虽然还是没有办法对冯宝产生太多的好感,但是冯宝的话,已经是足够让他觉得惊讶了。毕竟,虽然不敢说完全没有,但是古往今来,能够存着如此想法的太监,根本就没有几个。而像冯宝这样的身份还会如此为国家着想的人,更是不出五指之数了。 之前的朝代不提也罢,但是自从大明朝开国到现在,能这么去想的太监,又有几个?当年的马三宝是一个。当然,刘显还不觉得冯宝能够跟七下西洋郑和相提并论,但是能够存着这份为家国着想的心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总之,既然冯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思,那么刘显也就不再过问了。他也看得出来,冯宝大老远的从成都跑到这来,绝对不会只是为了看看这边的情形,恐怕还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张凡相谈的。 “对了!”刘显突然说道,“我这才想起来,军中还有些事情要做。这……冯公公远道而来,我却是无法相陪,实在是罪过、罪过。” “刘将军言重了。”冯宝也是客气地回道,“军中要务,自然是要放在第一位的。况且如今永宁之事还未解决,自当以此事为重。刘将军快去吧。” “既然如此,我先去了。”刘显抱拳说道,“公公与张大人也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搅二位了。”说罢,刘显走出了大帐。 “这个刘显,倒也是有趣啊。”等到刘显离开了,冯宝突然笑着对张凡说道,“原本咱家也是听他人说起过他的事情,总之,就是个倔强脾气,不知变通的人。不过如今看来,道听途说,果然是不准啊。最起码的,他还会说话吗,只不过……” “公公莫要在意。”张凡自然是明白冯宝想要说什么,“刘将军他也并不是怀疑公公,只不过如今这永宁府的事情,弄得他是有些紧张了。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即便是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就算是如今已经是有了对策,刘将军也是要小心一些的。并非有意要试探公公的。” “唉,张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也不知道是心事被张凡道出,还是别的什么,冯宝对着张凡摆了摆手,面上露出了一副让人有些看不明白的模样,说道,“咱家是太监,虽然是大太监,但是说到底,还是太监。但是咱家跟其他的太监不同,那些个人,全都是怕别人瞧不起自己一般,即便是明知如此,却是心中不肯承认。不过咱家是看得明白的,恐怕,朝中会觉得太监好的人,没几个。尤其是武将们。这个刘显会对咱家如此紧张,倒也是不怪了。 “不过咱家却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一点都没有。如此说的话,张大人能放心了吧。”冯宝又怎么能不明白张凡的意思。虽然说刘显并没有表现出来对冯宝的讨厌,但是那种冷淡的态度,想来不管是换了谁都不会喜欢吧。张凡是生怕冯宝记仇,回去之后再阴刘显一下。 “呵呵,公公是明白人。”对于自己的心事反被冯宝猜透,张凡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好意思的模样,毕竟他跟冯宝相交的时间也不少了,双方之间也算是熟悉的很,根本就不需要那样,“对了,公公这个时候到了,想来今天一大早就从成都出发了吧。” “不错。”冯宝点头说道,“咱家本想昨晚上就来的,不过还是不习惯走夜路,从京城到这里,一路上虽然赶得及,但是也没过什么夜路。这次也没从当地衙门中找人,就带着从京城带来的这些人,一同过来了。反正,成都那边也没什么事情了,咱家就想,不如顺道过来看看。 “不过话说起来,刚才刘显所问的事情,让咱家颇为在意。的确,如果是永宁府中的那两万贼人当真是肯放下刀剑,开城投降的话,那自然是没有杀他们的理由,也绝对不可能杀他们。不管是咱家,还是朝中的那些大臣,想来太后,哪怕是陛下也都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咱家有些不明白的是,刚才听刘显说,张大人跟他已经是想出来办法了?而且,咱家怎么听着,如此有自信?张大人能不能跟咱家说说,到底是什么法子,就这么肯定能让永宁府里的那些人投降不成?” “原来是这件事情。”张凡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跟公公。说说自然无妨。”随即,张凡便将跟刘显之前的打算告诉了冯宝,只不过,关于五毒教的事情,已经让方振乾去劝说那些人的事情,张凡并没有告诉他。倒也不是张凡有意隐瞒,一来是他觉得这件事情跟不跟冯宝说都一样。二来就是他不想冯宝之后再去调查五毒教的事情。虽然即便是冯宝知道了,也调查了五毒教却也没什么分别,不过张凡还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凡有自信,能够办妥五毒教的事情,所以他才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冯宝。 “原来如此。”听完了张凡的话,冯宝也很是赞同,“毕竟如今,那带头作乱的张永和王新两人已经被除去了。如此一来,剩下来的那些人却是没了主张。想要投降,但是毕竟已经举旗子造反了,又怕咱们杀他们。不投降吧,这么困着,只能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更何况永宁府中还有上万百姓。 “想来恐怕就算是不说,他们当中也有一半以上的人想要投降吧。只不过若是咱们的人去劝降,恐怕他们又不答应了。 “倒是张大人的这个办法好啊,让他们的族人去劝说他们,只要他们肯投降,就免他们一死。如此一来,想来他们也会答应。就算是再不答应,用他们的家人来威胁他们。这么一来,这些人也就没有了继续硬撑下去的理由了吧。如此一来,当真是如同张大人所言,能够兵不血刃就让这些人放下刀剑,开城投降,倒也不是什么想不到的事情了。” “正是如此。”张凡对此自然是认同的,毕竟这本就是他的主意,只不过,“只是不知道,事情当真能否如此顺利了。” “唉,张大人也无需如此。”冯宝见了张凡的模样,笑着说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便是咱们全都知道,如果事情没有成的把握就不能去做,但是却从来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总有那么些不确定的东西。这可就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了。 “如今,张大人已经是把能做的都做了。既然如此,剩下的还是交给老天爷去办吧。再说了,就算是张大人再怎么想,也没办法左右这件事情吧。” “公公说的是,是我太过执着了。”张凡无奈的一笑,随即整了整面孔,问道,“对了,刚才公公说了,成都那边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想来蜀王府里面的事情,也是顺利吧。” “这个自然。”听到张凡提到这件事情,冯宝自然是知道张凡很是关心的。所以他也不卖关子,说道,“张大人走的那天晚上,一切顺利。东西也交给那个赵子杰,让他放回去了。朱宣圻也没发现什么。” “如此甚好。”听冯宝说一切顺利,张凡自然是高兴。 “只不过……”冯宝却是继续说道,“咱家倒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明显变化 张凡等到刘显离开之后,他就立刻问起冯宝关于蜀王府的事情。 、 . 毕竟那天,晚上原本是张凡要在那里,等到朱宣洛将东西放回去之前,全都要靠他盯紧了朱宣圻,一旦他要回去,便要找借口拖住他。为此,张凡还想了个很麻烦,却也很容易露馅的理由。 但是因为这边的事情,张凡也是不得不放下原本在蜀王府的那些很重要的事情而到了这里来。但是即便是如此,却也并不意味着张凡就要放弃蜀王府那边,说到底,他之所以会来四川,还不就是为了朱宣圻的事情嘛! 虽然说,在这途中生了比起那些更加要重要的事情。但是,张凡并不是一个虎头蛇尾的人,他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的。之所以能够放心地离开蜀王府而到这里来,最主要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来了冯宝这么个强援吗! 相比起自己胡乱编造的理由,想要拖住朱宣圻是并不困难,但是之后却很有麻烦。但是冯宝就不同了,一个刚刚从京城来的人,身份还是大太监,这种身份,不论是什么人,全都想要跟他说说话的,王爷也绝对不会例外。而现在,冯宝身在四川。这么一来,他若是说想要找朱宣圻说说话的话,再怎么想,朱宣圻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即便是朱宣圻不会主动,但是冯宝会主动找他说话,恐怕这在朱宣圻看起来,也没什么反常的。张凡来四川的目的,朱宣圻是早就已经知晓了,两人之间的几次谈话,虽然都没有点破这件事情,但是话语中所代表的东西,早就已经表露无遗了。即便是两个人一个关于这件事情的字都没有说过,但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全都是心中有数。 而这个时候,偏偏又来了个在太后跟前能够说的上话的大太监。这么一来,即便是冯宝跟他说,自己来这里跟那件事情没有关系,朱宣圻都不会相信。 这么个时候,如果说冯宝不去主动找他说话,那倒还奇怪了。而即便是冯宝不找他,他却也是想要找冯宝问问看。当然,还是那副打太极拳的方式,绝对不可能直接提出那件事情的。就算是绕弯子,也都不知道得绕道哪里去,才能点出来这么一句。 若是换了普通人,这么着说话,实在是太费劲,早就放弃了。但是他们自然不会,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关系重大,两人都很是在意。即便是再怎么费劲,也得这么着说下去。 不过重点不是这些,重点是他们两人绝对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哪怕是毫无意义的谈话,就这么在那里坐着1ng费时间,也绝对要拖上好久的时间。 不过,有没有意义张凡管不着,他所要的就是冯宝能够拖时间。 而现在,冯宝既然说事情已经完成了,也就代表着,他的确是拖住了朱宣圻。如今,既然那本族谱已经被伪造好,并且没有让朱宣圻现就放回了原处。这就是张凡所需要的了,别的倒也是无所谓了。 但是就在这么个时候,冯宝突然之间又来了一句,说是还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一下子可就提起来张凡的兴趣了。既然冯宝会这么说,这件事情绝对是跟朱宣圻有关系的。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是那些平常的事情,毕竟能够让冯宝都感觉到有趣的事情,绝对是不会无聊的。 想到这里,张凡见冯宝却还是在卖关子,不说,不由得开口:“公公,你这算是让我有兴致了。这话说到一半可不能停下来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让公公都觉得有趣了,我这心里面,可当真是想要知道个明白啊!”想来冯宝就是在等张凡问他,不过言语上低人一等,这并不是张凡所在意的事情,所以他也是马上就放低了礀态,向冯宝“请求”一番。 似乎如今,这已经成为了冯宝唯一的乐趣。他并不需要别人高看他一等,也不需要随时随地的奉承他。或许他早就已经想明白了,如果非得要那么做的话,根本就没有半点好处。硬是要别人这么说出来的话,对方也只会是心怀怨恨的言不由衷。这么一来,岂不是会平白无故的为自己树敌吗! 但是,冯宝虽然想通了这一点,但是却始终是放不下对于自身的那种微微的自卑,以及虚荣。所以,哪怕是片刻的,能够让他人对自己高看几分的机会,他也都不会放过。即便是面对张凡,这个跟他已经是非常熟悉的人,他也是这么一副德性。 而张凡,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不过,张凡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冯宝若是以后能一直像现在这样,那就非常不错了。而且这么着,即便是其他人心中还会有些不快,却也只不过是暂时的罢了,不会之后再记仇了。这么一来的话,将来也会免去很多麻烦。 总之,如今冯宝是在张凡这里得到了不少满足。他也就不打算再为难张凡了,开口说道:“有趣的,并不是蜀王府里面生了什么。我单单是指朱宣圻,很有趣。” “朱宣圻?”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实际上,不用冯宝说,张凡也都明白,从那天早上开始,朱宣圻就表现的比以往不同。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那里不一样,但是张凡敢肯定,朱宣圻跟之前不同了。 不过,问题就在这里。张凡能够看出来朱宣圻有所不同,是因为他跟朱宣圻之间的接触多了,长时间下来,一个人突然之间有了转变,张凡自然是能够感觉的出来的。但是,冯宝是怎么现的呢? 要知道,冯宝到成都的那天,那可是张凡刚刚现朱宣圻有些与众不同的那一天。而之前的朱宣圻是怎么样的,冯宝并不知道。可是,冯宝却是说,他也感觉出来朱宣圻有变化了。怎么看出来的? 朱宣圻到底有了什么变化,张凡心中明白。那种变化,虽然说从外表上看上去,差别并不是很大。但是内在却是非常巨大的变化。 总之一点,张凡就是如何都想不明白,冯宝是从什么地方得出朱宣圻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么个想法的。 “公公是如何看的?”想不明白,张凡不由得问起了冯宝,他的确对此也非常在意。 “嗯,说起来,这倒也是咱家的猜测。”冯宝说道,“前天,咱家确实是拉着朱宣圻说了很多话,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不过,恐怕张大人并不知道咱家跟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张凡再一次被冯宝的话给弄糊涂了,“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从申时开始。”冯宝却是不管张凡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从申时开始,我才跟他说话,一直到子时过半的时候。不过,这倒是没什么。重要的是,那可不是咱家听闻他要回房才去找他的,而是他主动来找咱家的。” “原来如此……”原本,张凡一开始是没听懂冯宝这番话的意思,只是想顺着他的话随便回答一番罢了。只不过,这话才刚刚出口,张凡就回味过来冯宝话里面的意思了,随即,他就睁大了眼睛,看着冯宝,用有些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公公是说,是朱宣圻主动来找公公的?” “不错。”冯宝似乎对于张凡会露出这种表情,表现的非常正常,点点头,说道,“昨日到蜀王府之后,咱家就是按着张大人所吩咐的去办的。到时候一旦有人来通报说朱宣圻要回自己的房间去,咱家就去找他说话,拖住他,时间越久越好。但是一直到申时之前,朱宣圻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最后,还是他主动来找咱家说话的。 “不过这些倒也还是罢了,就当是他那天与众不同吧。但是当真让咱家觉得奇怪的是跟他的谈话。虽说,还是离不了如今的这件事情。就算是嘴上不说,他也还是拐弯抹角地问了咱家不少事情。但是,咱家总觉得,不,不是觉着,咱家看就是这么回事。 “朱宣圻他,好像对这件事情,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对冯宝的话,张凡再一次迷惑了,“这怎么说?” “就是说他无所谓了。”冯宝还是这么一句话,“虽说他还是很在乎这件事情,但是却不像是咱家之前所知道的那样。以前,就算是咱家没有见过他,却也知道,他倒是存着那么一份野心的。但是现在,咱家却是看不出来,好像他的野心已经不见了一般。所以咱家才说,这件事情实在是有趣。” “无所谓了……”虽然张凡也是说出了刚才自己才说过的同样的几个字,但是语气上的不同,明摆着说明,张凡也是感觉出来其中不一样的地方了。 虽然说冯宝所说的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但是张凡通过那天对朱宣圻的观察,如今再听冯宝这么一说,他也是能相信这点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突然,冯宝开口说道,“他无不无所谓,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不,倒不说咱家,就说张大人吧。换句话说,朱宣圻要是觉得无所谓了,那岂不是更好?”n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一点就透 虽然说,朱宣圻的这种变化,让人感觉到非常有趣,也非常让人好奇。 . 。 不过这些说到底,也只能够支撑一时的兴趣而已,并不是什么值得讨论很长时间的事情。说说也就罢了。 而更加重要的是,这个并不光只是兴趣而已。冯宝所说的这件事情,让张凡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朱宣圻对于如今的这件事情,包括张凡到来的目的,包括之后又来了个冯宝,甚至于包括李太后对他的种种不爽,全都无所谓了。 虽然,这只是冯宝所告诉他的。但是张凡想了想,却并没有觉得冯宝胡说。张凡并不知道的一点,那天晚上,也就是王猛要去蜀王府中盗取那本族谱的晚上。那晚张凡跟朱宣圻两个人谈了很多东西,而之后,他却是没有如同之前那样,先去自己的房间查看一番,再去夏凌波那里。 这件事情张凡并不知道,但是王猛却是明白的。而王猛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即便是关于朱宣圻那段时间的情形,张凡都跟王猛说过了,但是在王猛看来,就算是偶尔一天,朱宣圻并没有去自己的房间,想来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他也就没有在意,也没有跟张凡说起过这件事情。 不过这倒怨不得王猛,毕竟有很多事情他并没有像张凡了解的那么深,所以才会忽视了这一点。若是他跟张凡说了的话,恐怕会让张凡明白过来也不一定。尤其是,他如果告诉张凡那天晚上他所看到的实际情况。 要知道,那天晚上,朱宣圻并不是偶然间的,亦或是喝多了酒,没有想起来去自己的房间。他站在那个走廊的岔口,原本是想要去自己房间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王猛并没有主意到这一点,如果他将这件事情也全都告诉张凡的话,张凡就马上能明白过来的,他也不需要冯宝现在才来告诉他什么了。 那么一来,张凡绝对能明白过来,朱宣圻的确是改变了,而且就是变得无所谓了。只不过,恐怕有一点张凡是绝对想不到的,那就是朱宣圻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说来也是,张凡恐怕不管是怎么去想,都不会想到,朱宣圻之所以会有这种改变,全都是因为那天晚上,他所对朱宣圻说的那番话。甚至于,就算是有旁人这么告诉他了,他都未必会相信。毕竟,对方可是朱宣圻,是个王爷,而且还是个有野心的王爷。若是张凡相信他会因为自己的那么几句话就有了改变,那才是奇怪呢。 这不得不说是天意弄人了。游戏事情,明明不是那么回事,但是人们就偏偏要去那么想。但是有些事情,明明就是很简单的道理,很明摆着的东西,但是人们却偏偏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不得不说,这种事情,当真是让人难以琢磨了。 朱宣圻为什么会这么想,张凡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原因。但是张凡却是明白一点,这件事情对自己是大有好处的。最起码的,朱宣圻如果不在担心这些事情的话,那么张凡在离开四川之前,会露馅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很多。而至于张凡离开以后的事情,朱宣圻那个时候又会不会再现什么,这些又跟张凡有什么关系呢! 亦或是,即便是朱宣圻有了这种改变,以后不再对那些不应该他操心的事情瞎操心了,也绝对不可能在对朝廷指手画脚了。但是,张凡依然不会对他有什么怜悯。毕竟,那些是他已经做过的事情,既然已经做过了,那就不可能因为他现在的改变而放弃对他的制裁了。 再说了,这件事情,张凡怎么说都不算数的。不管朱宣圻有了什么样的改变,李太后的想法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既然李太后的想法不会改变,那么张凡也就没有改变的立场。说到底,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当朝掌权的天后,论身份地位,张凡也明白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更何况,原本张凡就是因为李太后的命令而来这里的,他绝对不可能半路变卦的。 也就是说,李太后想要制裁朱宣圻的心思是不会改变的。只有这一点,张凡是可以肯定的。至于说到底如何制裁朱宣圻,是当真让他人头落地,换个听话的人让其坐上蜀王的王位,并且任凭李太后的摆布;还是说,李太后只不过是想要小惩大诫一番就算了,并不打算当真对他做些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惩罚一定会有。 还有就是,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倒也是个好消息。 张凡之前就已经想明白了,如果说李太后当真是要弄死朱宣圻的话,张凡绝对是会全力阻止的。毕竟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朱宣圻就算是没有改性子,但是他继续坐在蜀王的王位上,绝对远比换个人来当蜀王要给天下安分的多。 只不过,虽然说张凡已经是打定主意了,如果说李太后当真要对朱宣圻大开杀戒的话,他绝对会出言劝阻的。想来也就是用这些前后厉害关系,但是除此之外,张凡也就没有别的理由来阻止李太后对朱宣圻要做的事情了。 当然,或许李彩凤是个很有大局观的人,她也明白这点,或许她会听张凡的。但是,同时李彩凤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在深宫中闯进闯出,最终成为了当朝皇帝的太后的女人。这就说明,李彩凤不只是足智多谋,更重要的是她必须心狠手辣。要不然,她就是在自掘坟墓了。 所以,张凡并不敢确定,到时候李彩凤的私心会不会打败她的理智,让她作出什么错误的决定来。 而现在,朱宣圻有了改变的这件事情,这让张凡又有了另外一个能够劝说李太后的理由。即便这件事情,张凡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只不过是因为朱宣圻所表现出来的一种不同以往的方式,而且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但是仅仅凭着这一点,张凡就能够有资本去劝说李太后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李太后本人。张凡明白,李太后终究是不想要天下乱起来的。 总之,这件事情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不过。”这时候,冯宝又开口说话了,“那件东西,咱家看了看。” “东西?”张凡刚才还在想着如何劝说李太后的事情,听了冯宝的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想了想这才是明白过来冯宝所说的是什么,“哦,公公是说那本族谱吗?” “不错,就是那东西。”冯宝说道,“那本族谱,是蜀王府自家的吧。” “哦?”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明白冯宝是知道一共有两本族谱的事情的,“看来公公对于族谱的事情,也是熟悉的很嘛!” “呵呵,张大人谬赞了。”冯宝笑了笑,说道,“咱家以前在司礼监的时候,倒也是没少跟宗人府的人打过交道,这些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件事情,再加上那天咱家刚来的时候,张大人曾经跟咱家说过的事情。想来那本族谱,就是张大人蘀太后娘娘找到的证据了吧。 “说到这,咱家倒是要向张大人请罪了。那本族谱,咱家已经翻看过了。” “这个无妨。”张凡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公公舀到的那本,虽然是渀制的,但是上面所记着的东西可是跟原版一点都不假。再说了,等到真的那本到了京城,将来公公也会看到的。现在看跟以后看也都一样。” “呵呵,张大人这么说,咱家就放心了。”冯宝说道,“不过,咱家看了那本族谱之后,想来张大人所要说的,就是关于‘朱宣洛’这个名字了吧。” “公公果然是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啊。”这番话,绝对不是张凡对于冯宝的任何讽刺,也绝对不是任何夸张的赞誉。冯宝一下子就道出了他查了这么多天,费了这么大劲才查出来的东西,张凡并不感到惊讶。毕竟在那本族谱上面,虽然记载着很多东西,但是真正能够关系到朱宣圻的却也就那么几页。 再加上,冯宝来这里之前,想来也是看过存放在宫里的那本族谱,想来他也是一下就能看出来这当中的玄机了。既然如此,冯宝能够注意到“朱宣洛”这个名字,也是非常正常的了。 “先别忙着夸奖咱家。”冯宝倒是宠辱不惊,“这虽然是个好法子,想来张大人也查出来这朱宣圻跟他这个弟弟之间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生过的。不过,光是这个故事还不行,总的有证据,最好是人证什么的。” 说到这里,冯宝停了下来,看着张凡。而张凡却是什么都没说,也是笑着看着冯宝。 到这里,冯宝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笑着对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咱家也全都明白了。张大人无须再说了。” 这就是聪明人交谈的方式,只要明白了就好不一定非要说出来才行。 “如此,咱家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冯宝说道,“不过咱家暂时还不想回京。既然这里的事情没多久就能了解了,等到时候,咱家跟张大人一同回去便是。” “如此甚好。”张凡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看来,冯宝非要把戏看完,看看最后还有没有有趣的地方为止。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轻松无比 “刘将军。”正百无聊赖地随便抓着一本书在看着的张凡,见到刘显走了进来,不由得开口跟他打起招呼来。 “张大人倒是好闲情啊。”看到张凡手捧着书,刘显却是露出来一副无奈的模样,也不等张凡开口,就随意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张大人倒也能看得下去书?本将这里,当真是有些坐立不安啊,就连就这么安静地坐着都办不到。没想到张大人倒是镇定的很啊。”刘显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在讽刺张凡什么,他也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是因为他心里面当真是乱的很。毕竟,现在,事情就在眼前,还没有解决,他自然是坐立不安了。 而现在,张凡却表现的如此镇定自如,游刃有余的。这与其说是让刘显想不明白,倒不如说是让他羡慕的好。他可没有办法像张凡这样,在这么个关头还能如此冷静。 “刘将军说笑了。”张凡却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放下,说道,“我心里面并不比刘将军轻松多少。若是说到这件事情的话,我绝对比刘将军还要着急。只不过,如今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咱们也就只能这么等着了不是。就算是心里面再怎么着急,这件事情也不会就这么办好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安静坐下来等着的好。” “呵呵,张大人说的是。”刘显虽然认同了张凡的这番话,但是他面上的无奈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只不过,这话虽然是这么说,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但是毕竟,这件事情一直压在心头,就算我心里面明白,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但是当真让我现在不去想这件事情,我还是做不到。” “刘将军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张凡并没有再要劝说刘显的意思,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不解决,的确是让人无法放松。 没错,的确是让人放松不下来啊。毕竟这都已经两天时间了。自从方振乾帮着他们说服了那三族的几个大人物,让那些人同意帮着张凡他们,进到永宁府里去说服那些现在还在死撑着不投降的人开始。这件事情,感觉上一切都已经走上了正规了。 只不过,实际上自从将那些人从过去,并且看着他们在通报了身份姓名,而且也平平安安地进了永宁府之后,到今天,已经是整整两天的时间过去了。 而这两天以来,虽然刘显和张凡的手下,都有人在紧紧地盯着永宁府,只要一有任何状况就准备汇报给二人。但是实际上,这两天的时间下来,根本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才是让刘显会如此的坐立不安。 想来倒也是不能怪他,毕竟这都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但是偏偏的,永宁府里面,却是一点点动静都没有。若是这样还不心慌的话,那反倒奇怪了。所以,张凡倒是不对刘显现在的模样感到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这么着,不管是刘显的着急,还是张凡的镇定,却是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说到底,他们现在也是根本无事可做。他们不知道如今永宁府当中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即便是他们知道了永宁府里面的情形,却也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做什么。 “呦,两位大人都在呢!”就在帐篷里的两人,虽然表现的完全不同,但是实际上全都在烦恼着同样一件事情的时候,冯宝却是走了进来,看着两人,一副轻松无比模样,说道,“两位这是怎么了?”冯宝倒是没有需要担心两人现在所烦恼的事情,即便是他现在在这里,这里的事情他也能够问上一问,但是他却并没有两人的压力。所以现在,冯宝才表现的如此轻松。 那天,冯宝到了这里,并且问明了张凡如今这里的情况之后,他就留了下来。原本嘛,冯宝的身份,要走要留是随便他的。即便是他来四川,是放下了在京城当中那么多的事情,但是这些对于如今的冯宝来说,倒也不是什么放不下的东西。 而冯宝之所以会留下来,并不是想要搅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将来能够给自己赚取一些功绩什么的。如果只是那样的话,他还不如就留在京城里面,找找别人的麻烦什么的呢。他之所以能来这里,也就说明他已经放下了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 那天,冯宝到这里问明了事情,也告诉了张凡一些事情之后,并没有离开。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因为他对于这里现在正在生的事情很感兴趣罢了。不错,他是不想要参合到这些事情里面来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冯宝对于这些事情就没有兴趣了。 或者可以说,正是因为那个挫折,让冯宝看清了很多事情,也放下了很多事情。但是这么一来,他这个大太监,虽然权势巨大,但是当真放开了的话,需要他去操心的事情还当真就不多了。如此一来,他会对于这些个并不关他的事情而产生什么兴趣,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所以现在,冯宝是继续留在了这里。当初张凡对于冯宝留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表示反对,也算是默认了吧。在张凡看来,冯宝的身份无疑是非常有用的,万一到了什么关键时刻,或许冯宝还是能够帮得上忙的。而且,现在的冯宝,恐怕也很高兴能够帮着张凡做些什么让别人吃瘪的事情。 但是,这两天以来,什么时候都没有生。即便是原本预料当中的,在将那些人送到永宁府之后,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什么动静了。虽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动静,但是动静一定会有的。 可是,这都两天过去了,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冯宝突然之间变得清闲无比,简直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的旁观者一般。如果是这样的话,想来冯宝应该是表现出来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提出要离开了也说不定。 但是,冯宝却一点点想要离开的表现都没有。甚至于,别说他要离开了,就连一点点兴致降低的表现都没有。这说起来,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就连张凡都已经感觉出来了。 只不过,兴趣归兴趣。如今,正是他跟刘显两个人都在苦恼的时候,但是冯宝这个时候跑过来说了这么一番近似于风凉话一般的话,这确实是让两人有些烦恼。 不过烦恼归烦恼,两人还没与糊涂。毕竟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冯宝所需要管的。而且,张凡这边倒是无所谓,而流线那边,明明冯宝刚刚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明里暗里地示意冯宝,让他不要对自己的决定插手了。如今冯宝就算是表现的再怎么事不关己,刘显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斥责他什么。 见两人对自己的话都不回应,冯宝也没表现出来什么烦躁,也是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还很是自如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笑着说道:“看来两位大人被这件事情弄得是烦恼的很啊!” “对了。”听到冯宝的话,张凡突然看向了他,问道,“如今这事情,公公也是知道的。我跟刘将军心里面都烦得很。不知道公公对此事,怎么看呢?永宁府那边,什么时候才会有动静?” 听到张凡这么问冯宝,就连一旁的刘显,也是被他的话给吸引了眼神,看了过来,等着饭不够啊的回答。 “嗯,这件事情嘛……”冯宝听张凡这么一问,便是思索了一番,说道,“其实说起来,如今的情形,咱家觉得倒也是正常的。 “两位大人请想想,这去劝说他们的人,如今已经是送过去了。按着这件事情如今的情形,如果说这人刚刚送去,那边就有了回应,倒也是明白的。毕竟想来永宁府里的人也不想再撑下去了,不论是开打,还是投降,就算是马上有动静了,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 “但是如果说,拖上个一两天,咱家觉得,倒也正常的很。而且,在咱家看来,这件事情拖得越久,对咱们就越有利。 “想想看,若是他们当真要开打的话,恐怕人一送过去,就得打起来了。而现在,里面没动静,说明他们不想打。想来那些人已经是把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告诉他们了。如此一来的话,时间拖得越久,他们就越是不想要打了。” “这……”冯宝的话,不论是张凡还是刘显,全都是考虑了起来。而考虑的结果就是,他们觉得冯宝还当真就没有说错。那些人既然已经听了这边的条件和威胁,若是拖上一两天,想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还当真就很有可能投降了呢! “若是咱家估计的不错……”冯宝没等两人想明白,就继续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就算是拖,也拖不了多久。两天已经算不少了,而最多,不过三天的时间,也就是明白,那边就能有消息传过来了。” 听到冯宝的话,刘显也是明白过来了:“也就是说……” “不错。”冯宝点了点头,说道,“最多也就是明天,这件事情就要见分晓了。而且……”n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有反应了 、 . ( )冯宝的那么一番话,让张凡和刘显都安定了不少张凡倒是没看出来多少,毕竟他原本,即便是心中也在着急这件事情,但是却表现的很是镇定而刘显的变化可以说是很大的,在他听了冯宝的那番话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明显就要比之前安定了很多 只不过,这说到底,也只是外表上所表现出来的虽然也不能说心里面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是总的来说,刘显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因为冯宝的这么两句话就减少了多少所以,即便是表面上看起来,刘显显得比之前要镇定了许多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恐怕,只能说是刘显的自尊心作祟了毕竟,冯宝即便是身为大太监,但是他太监的身份,依旧是让刘显瞧不起的而现在,被一个他原本瞧不起的人说了这么一番话,如果刘显再不在表面上下点功夫的话,那他自己可就说不过去了总之,可以说,刘显的镇定,实际上是自尊作祟罢了 倒是刘显本人,对这件事情也没有太多的抵触反正冯宝说过了,最多三天的时间,永宁府中必然会有所回应而且,永宁府中要求投降的可能性很大三天,也就是说明天就能够验证冯宝的这番话是对是错了 如果说到了明天,永宁府那边没有回应,那么刘显可就算是找回面子来了,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冯宝说,他说的不对虽然说用这么大的事情,来打击一个冯宝,的确是有些对不起良心了,但是或许是因为对于太监嫉妒的不认同,这种想法一直都在刘显的脑子里,无法挥去 就这么着,时间到了第二天还是这三个人,还是在同一顶帐篷里张凡还是在心不在焉地捧着一本,冯宝还是如同之前一样,一脸轻松的表情而刘显,即便是心中也在着急,但是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却是比昨天好多了 特别是刘显,他今天也在期待着虽然说对于冯宝,他很难认同,但是毕竟关系到这件事情,他也是希望冯宝的话能够说中 只不过,这三个人,从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顶帐篷里,就这么等着茶水也换了一次又一次,就连午饭都是在这里,三个人分开来吃的感觉很是怪异 然而从早上辰时刚到,三个人就等在这里了而一直等到下午未时过去,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刘显已经是有些坐不住了,面上那强自做出来的镇定也已经消失不见,渐渐的又变成了之前的那一副焦急的模样 甚至于,就连原本就表现的非常镇定的张凡,这个时候也都有些坐不住了 只有冯宝一个人,从头到尾,由始至终,全都是一副轻松无比的模样而现在看起来,这种态度,根本就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了虽然说三人之间并没有做出什么承诺,也没有立下任何的字句之类的东西可是总觉得,冯宝所说的那番话,像是一种承诺一般一旦没有办法实现,似乎就要去找他的麻烦了一样 想来这一点,虽然让人觉得怪异,但是即便冯宝自己,隐隐之间也都已经认同了这一点总觉得,如果今天永宁府那边还没有回应的话,冯宝就要对这件事情负什么责任一般 甚至于,即便是这个想法非常的荒诞,而且在场的三人也从来都没有讨论过这件事情但是偏偏的,这种无言的共识却是已经达成了这让人觉得奇怪至于,仔细想想,却又并不是什么完全不合情理的东西 不过先别管这种想法到底是合理还是不合理,但是它毕竟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而这么一来的话,冯宝作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应该感到相当大的压力才是毕竟他所预言的时间,就在今天而现在,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永宁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如此一来,如今这三个人当中,最为着急的应该是冯宝才对 但是偏偏的,冯宝却是这三个人当中如今最为沉得住气的一个人旁人一脸的交集,而他却是一脸的春风得意 是因为原本这件事情,即便是有了无言的承诺,但是到时候就算是他猜错了,他也不需要对此负任何的责任吗?似乎并不是这样冯宝面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毫不在乎,倒不如说是,他充满了自信,自信的判断绝对没有错误 而也是因为冯宝的这种自信,让不知道多少次想要开口问出来的张凡和刘显两人,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是,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毕竟这都已经四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终于,到了酉时的时候,张凡还没有开口,但是刘显显然是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坐了一整天,都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看着冯宝,开口说道:“公公,我说这怎么到现在……” 可是,刘显的这番话并没有说完他说到了一半,就打住了 止住刘显说话的,并不是张凡,也不是冯宝而是来自这顶帐篷之外的喧闹声 喧闹声,这本就已经是非常让人惊奇的事情了毕竟这里,可是刘显的军中大营,而留在这里的一万多人,全都是跟随刘显走南闯北的老人,不说别的,在纪律这种事情上面,绝对是水准的,即便是跟戚家军相提并论也是毫不为过的 但是如今,如此严守纪律的地方,居然发出了喧闹的声音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加不用提,还是在如今这个当口,这就加会让人浮想联翩了 就如同如今这帐篷当中的三个人冯宝倒还是之前的那副模样,即便是他也听见了帐篷之外传来的喧闹声,但是他还是一脸镇定非常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而张凡,却是表现出来了一些兴奋的模样或许在张凡看来,大帐之外的喧闹,可能就意味着,冯宝当真就是说中了也说不定或许,永宁府中的那些人,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准备开城投降了呢 但是刘显却是不同于他们,甚至于,在大帐之外的喧闹声传进来之后,刘显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脸色变得比之前还要差了不过这倒也是怨不得刘显的心智不坚,亦或是别的什么毛病实在是因为,这个时候的刘显实在是太过担心了 而现在,喧闹之声传了过来这给刘显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冯宝的预言验证不,倒也不能说冯宝之前所说的不对,毕竟已经有反应了不过刘显所想到的,并不是好的方面,并非是永宁府当中的那些人已经开城投降了他所想到的则是,永宁府中的那些人,不愿因投降,而想要做最后的拼死一搏 这也怨不得刘显会如此悲观了虽然他身为一个将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么一句话,恐怕自从他开始走上为将的这条道路之后,就一直在听人说了,甚至于他自己也对于那种事情非常地憧憬 但是说到底,刘显打了一辈子的仗,这种事情他是一次都没有遇到过他虽然一生征战从未战败过,但是每一场胜利,全都是要靠着鲜血与尸首堆积出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么一句话用在刘显的身上,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说错,他就是这样的一位将领 所以,喧闹声传来了之后,刘显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对方不同意投降,还想要打上一仗 刘显并不害怕大帐,也不怕死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刘显喜欢打仗,喜欢死人了 不过现在…… “刘将军不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吗?”冯宝并没有等着刘显下面的话,也没有要询问的意思,他看着刘显,微笑着说道,“或许如此喧闹,就是永宁那边有消息传来了也说不定” “这种事情还用你说”刘显在心里面讥讽了冯宝一番,便向着帐帘处走去 可是,他才刚刚走了两步,大帐的帘子就被人掀起下一刻,王猛走了进来 “大人,公公,将军”王猛向大帐之中的三人问候一声 “外面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张凡也是着急了起来,他甚至等不及王猛自己回答,就已经开口问话了虽然有些多余,却也将他内心的交集表露无遗 “大人,是永宁府那边有动静了”王猛答道,“就在刚才,卑职手下的人和将军派去的斥候都派人回来汇报,说是永宁府东门大开,里面的那些人都出来了” “当真?”刘显问了一句,也不等王猛回话就继续问道,“都出来了?难不成他们是想要动手不成?” “这个下官不知”王猛回道,“只不过,出来的人,都舀着兵器但是若要让下官说,却也看不出来这些人到底是来大帐的,还是来投降的” 总而言之,也就是说,永宁府中的那些人都出来了但是他们出来是干什么的,如今还不明白 王猛的话,让三人再次思索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别想太多 . 、 (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众人全都关注的事情,很显然的,如果说光是在这里猜测,显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_&& 王猛所说的话,虽然是所有人全都关心的事情但是很显然的,他的话虽然带来了永宁府的消息,却是并没有告诉这里的这三个人,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听王猛说,永宁府的城门如今已经是打开了,而且人也出来了 这听起来似乎是不错,毕竟如今他们所希望的正是如同这般的发展但是,王猛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在场的三人又沉默了下去当然,虽然说沉默,实际上对此而感到心情不好的,也就只有刘显一个人罢了 毕竟,王猛说了,出来的人,全都舀着兵器如果是投降,又何必舀着兵器呢舀着兵器,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些人还是贼心不死,想要做最后的一搏,即便是明明知道,明军势大于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继续打仗的理由了,明明知道明军已经是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但是他们还是想要最后打一场? 听起来这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明明现在明军是大占优势,即便是当真打起来,要死很多的人,但是最后胜利的,也一定是明军而那些人,只要输了,那就是大输特输,连家底也全都要输掉的情形即便是明明已经知道这一点了,但是那些人还有可能要这么做吗? 这听起来的确是让人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甚至于这种可能的可能性,是极其稀少的但是,极其稀少,却并不意味着不会发生万一,万一那些人当真就是如此,脑子一热,受不了明军的这种威胁,想要维持自己的尊严,抱着拼死的决心,非要出来跟他们一战的话,这种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的 而这,正是刘显所担心的别的事情他并不害怕,他所担心的就是这种可能性极小的可能,会发生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是刘显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形 或许是刘显面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白了,这让原本都感觉不错的其他人,也是皱起了眉头 看了看刘显,原本张凡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说什么的,但是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将军在担心什么,我心里大概是明白了不过,可能事情并不是如此也说不定而且,如今这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管怎么想,他们想要跟我们打起来的可能,并不大如今咱们还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打算,如果就这么妄下定论的话,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我明白张大人所说的,我也希望事情就是那样”而刘显,即便是听了张凡这么一番话,显然他还是不能镇定下来,“但是如今这情形,我怎么也看不出来对方是想要投降的样子投降还有让手下的士兵各个都带着兵刃的吗?就算我没看到,但是方才听王千户这么一说,他们摆明了就是想要来大打一场的这叫我如何能够放得下心” “刘将军,这话倒也不能就这么说啊”这个时候,冯宝开口了,“就算是带着兵刃,也未必就是说他们一定要开打啊带着兵刃来投降,这才有诚意不是吗?何况……” “何况?”刘显赶忙问道虽然说,冯宝的话依然是无法消除他心中的疑惑,但是现在的刘显,需要一个能够支撑他去往和平的方向去想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再怎么不切实际也好,但是只要有一点点的可能性,刘显也是愿意相信的所以,他是赶紧向冯宝发问,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而冯宝,却是用一副加轻松自得的模样,开口说道,“这些人带着兵刃出来投降,实在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过,不如反倒说,他们若是什么都不舀就出来投降了,这反倒会让咱家觉得奇怪的很呢” “这话是怎么说的?”刘显立刻就问出来了 而一旁的张凡,看着冯宝那副自信的模样,心里面已经是隐隐明白过来,冯宝打算说什么了不过张凡心里面想的,恐怕冯宝所要说的道理,是刘显最为熟悉的那一种想来也是因为刘显如今很是心烦意乱,一时之间居然在自己最为熟悉的方面,输给了冯宝 而且,张凡也觉得,那个或许是冯宝说出来,为了安慰刘显的但是道理却是一点都没错,甚至于让人觉得非常正确才对看来,冯宝是早早就预见到了如今可能会发生的情形,而这个理由,他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的 “刘将军,您请想想”冯宝笑着对刘显说道,“在那些人还没有出来之前,永宁府当中,有什么人在?” “这种事情……”刘显有些想不明白冯宝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是想当然地说道,“自然是那跟着张勇和王造反的两万人,还有就是永宁府中的一万百……姓……”只不过,刘显的话,说到这里,却是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就不再开口了 “看来,刘将军已经是明白过来了”见到刘显这副模样,冯宝笑着说道 而仅仅是这么一会功夫,刘显之前脸上一直都带着的阴云,如今却是渐渐地消散了 到底想到了什么?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就如同冯宝所问刘显的一般,永宁府当中,在那些人还没有打开城门走出来的时候,里面有两万个准造反的人,还有一万名生活在永宁府当中的百姓 如果说,那两万人如今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开城出来投降了那么很显然的,放下兵刃,自然是加能够表现出来他们的诚意了这样子手无寸铁地来到明军跟前投降,刘显这边也绝对不可能再为难他们什么的 但是问题是,两万人,两万件兵刃,这些东西怎么办?若是不舀在手上的话,难不成还留在永宁府中不成? 那样的事情,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干得出来的要知道,将兵器留在永宁府的话,那里还有一万个人而那一万人,还是曾经被他们攻占了家门,被掠夺了粮食和银钱的一万人也就是说,他们这么做,简直就是等于,将手中的兵刃,交给了自己的敌人保管 而那一万人,虽然并没有什么人丢了性命,也并没有遭受什么屈辱之类的事情,但是毕竟是被他们欺压过的若是说他们一点怨气都没有的话,绝对不可能 当然,那一万人大都是汉人,而汉人的平民百姓,尤其是生活在这西南的人,是很少会干出来反抗这种事情的,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忍受了 但是即便如此,却也不能肯定的说,他们就一点想要反抗,或者抱负的心思而一旦他们起了这种心思,再加上身边又有对方留下来的兵器,那么这两万人,可就麻烦了 甚至于,就算是这一万人,未必每一个都有那种心思并且,就算是一万人都打算抱负他们了,但是实际上,能够舀着兵器去杀人的人,十个当中,也不过就只有两三个而这么一来,也就有两三千人了 两三千手持兵器的人,对着两万手无寸铁的人,并且那些舀着兵器的人,还各个都是怒火中烧,想要将对方都置于死地的如此一来的话,这两三千人所能杀掉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这种事情,是显而易见的而且这种事情,说到底,也算是在战争的范畴中的这也是为什么,张凡刚刚想到的时候,会为刘显感到可惜这种事情,刘显应该是最为熟悉不过的了,他应该首先想得到才对偏偏的,刘显还就是没有想到,这才是让张凡觉得可惜了 而现在,冯宝也没有说的这么相信,只不过是说了几个字,点了点刘显罢了刘显自然是马上就想明白了而且,他想到了这种可能之后,越是想,越是觉得冯宝这么说的有道理,事情还当真就是这么回事了 而且,这么一想的话,也就是说,对方的确是出城来投降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让刘显瞬间是安心了不少即便是心中还是感觉有些可能会打起来,但是这种危险的想法,却是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 “不过吗……”冯宝看了看刘显,这又继续说道,“虽然说这么着很有可能但是却也未必就一定是这么回事了到底怎么样,咱们还得等见到了他们才能知道如今,他们已经出城了,刘将军,虽然张大人主持这次的战事,但是您毕竟是此战的主将,现在应该怎么办,刘将军说了算” 冯宝这算是越俎代庖了,但是现在,不论是张凡还是刘显,全都没有任何要责怪他的意思毕竟,冯宝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公公说的是”听了冯宝的话的刘显,也是不再自己这么着瞎琢磨了,“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集结大军,咱们迎过去,问问他们到底是打算干什么的”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将见分晓 跟着大军列阵于前,这种事情张凡并不是第一次做了。、 、 实际上,在他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第一件让他接触到朝廷,或者说大事的事情,就是跟着大军出征塞外了。而之后,在亦集乃,他也跟着上万人面对几万人的敌军。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张凡面见过最大的。在他跟刘显,以及冯宝并肩的身手,有足足五万大军。这可算是张凡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列队,手持兵刃,并且整齐地站着。肃杀之气,张凡并不是没有感受过,但是这五万人所散出来的这种气息,却是何等的浓烈。绝对是张凡第一次的感受。 说起来,还好这五万人是站在他这边的。即便是距离如此的近,这种肃杀之气是毫无遮挡的冲着他的身体而来,但是张凡却是一点点心慌的意思都没有。不,不只是不心慌了,甚至于,张凡反倒是感觉很安心,很有信心,就连浑身上下也都充满了力量。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微妙,而是非常清晰地传递在张凡身上的每一处神经中。就连他明明是明白的,这一次并不是来大帐的,即便是有可能,但是战斗未必能够打响。但是在这之中,他却总觉得有一股热血才冲动着,渀佛在鼓励他舀起兵刃,挥刀上阵一般。 看来,所谓的感染力,这种听起来飘忽不定的东西,的确是存在的。人,总是会随着周遭环境的变化而产生变化。哪怕是面对着一件原本你根本就不想要去做的事情,但是强势的环境熏陶,却还是能够改变你的意志,让你不由自主的就想那么去做。 不过,这种情形,倒也正常的很。就舀他们三个人来说吧,刘显自然是不必说了,他身为一个武将,若是没有一点杀心,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征战下来,却是毫无败绩呢!但是,不光是张凡这位读书人,就连冯宝的这个太监,在心里面都多多少少地产生了一些跟张凡相同的想法,可见,这五万大军的感染力,是多么强! 不过这些,都不是今天的主题。 当刘显三人在大营之中听到永宁府有动静,里面的人已经打开了城门,全副武装地出城而来了。这似乎是个好消息,毕竟这么多天永宁府中都没有动静,现在既然有了变化,那么自然是好事。 但是,不好就不好在,消息里面说,出城的那两万人,是全副武装的,各个都提着兵器。这就让人觉得不妥了,特别是刘显,他虽然不怕打仗,但是这个当口,能少死几个人自然是好的。 但是,现在永宁府里面出来的人,各个舀着兵器,摆明了就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在刘显的心里面,他对于现在的情形,倒不是说没有底,是完全不抱着什么好态度的。而即便是冯宝给了他一个非常能够让他觉得信服的可能。但是即便是如此,可能也只是可能罢了,并不就是如此。所以,刘显还是非常担心的。 也所以现在,三人想要来听听这两万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还是的集结军队,将五万大军一同带来了才行。 即便是,明摆着的,这种两阵对峙,两万人与五万人,并没有别的伏兵或者什么,就这么对着。谁胜谁负是摆明了的,即便是双方的战力差不多,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数量就决定了一切。而显然的,明军这边有着五万大军,可谓是胜券在握了。 这种事情是显而易见的,只要脑子还算是正常的人全都能够明白的事情。而对面的那些人,或许被张勇和王新两个人骗的起来造反,的确是可以说他们不怎么聪明。但是那毕竟是因为他们被人骗了。都说,骗一群人要比骗一个或者几个人容易多了,在这方面,可谓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还是那句话,他们是被人给骗了。而现在的情形,是让他们自己来想。既然是让他们来想的话,这种摆在眼前明摆着的事情,没道理想不明白的。显然,如果他们想要来跟明军作战的话,根本就毫无胜算。 也就是说,即便是对方全副武装的全员出城而来,但是想要来打仗的可能性,还是不大。 所以说起来,刘显根本就不用为此太过担心什么。 只不过,这种场面,想来换了谁,也都会觉得,有种大战一触即的感觉吧。 刘显将手下的五万大军全都集结起来了。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在分散自己的兵力将永宁府团团围住了,毕竟消息已经传过来,对方是两万人马尽出,全都从东门出来了。既然如此,这边自然是要五万大军集结,面对他们。 只不过,时间上自然是有些急的。毕竟刘显收到那些人打开城门走出来的消息,立刻去召集兵马,但是对方已经是出城了一会了。即便是有飞马前去通报,时间上毕竟还是要晚了不少。 所以,等到双方碰面的时候,这五万大军也才是加紧行路,这才是集结起来。只不过,即便是时间上很是匆忙,但是刘显平日里治军的效果,便是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了。这五万人,即便是刚刚集结,但是也能够快地列队而站。甚至于,即便是因为加紧行路了半个时辰的缘故,但是这时候他们的士气却是没有一点低落的模样。 而反观对方。横竖不成形,松散之极。即便是被看起来是各部族的领呼喝着而面前站好了位置,但是那副松松散散的模样,怎么看也都不像是有着强大作战能力的军队。 这里倒是不得不提了。这些各部族的人,毕竟各部族之间相互争斗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些人几乎是从小就要开始练习了。因此这么比起来的话,若是单个拉出一个人来比较,明军的确是不如他们。 但是这毕竟不是单打独斗,是行军打仗。战场上,相互配合之间,并不仅仅只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的事情。配合得好的话,效果更佳出众。 可以说,若是当真打起来的话,这边根本就用不着将五万人全都派上场,只需要跟他们对等的两万人,甚至于更少,就可以打败他们了。 不过,如今还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方碰面了之后,并没有如同刘显那最坏的预想那样,马上就动起手来。而是就这么对峙着,并没有别的动作。似乎这个时候,两边达成了一种默契,谁也不能,谁也不敢先动。就这么,两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半柱香,一炷香,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但是却还是没有动静。 冬日的天色很早就暗下去了。刘显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左右了。集结兵马过来,又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现在,两边这么站着什么都不做,也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如今,时辰已经是酉时过半了。而天色也已经是变黑了。 这让刘显的心中也是焦急了起来。毕竟天色如果暗下去的话,打起仗来,对他们自然是极为不利的。当然,凭着人数众多,以及训练有素的军队,想要胜利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即便是能够胜利,却也要死不少人,死不少自己人。 “张大人?”似乎,只有冯宝一个人,是不论外表还是内心都非常放松的,如今他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趣了,不由得开口对一旁的张凡说道,“你觉得这一仗,能不能打起来?” “公公说笑了。”张凡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他心中,虽然大半还是觉得,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战事,但是却还是有些担忧那最不希望生的事情生,只不过,理智已经眼前所亲眼看到的情形,已经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了,“这件事情会怎么样,会不会打起来。这种事情,公公想来早就已经明白了吧。既然如此,又何必来问我呢?” “这个咱家自然是明白。”冯宝说道,“只不过……想来即便是张大人这么说了,恐怕心里面还是会有些担心吧。” “公公所言不错,我心中确实还有些担忧。”张凡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即便看着冯宝问道,“只不过,难不成公公心里面就一点都不担心不成?” 摇了摇头,冯宝再一次露出了一副自信非常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张大人还当真是说对了,咱家心中还真就一点都不担心。” “公公倒是好气度。”张凡也不知是不是真心的,赞了冯宝一句。 而一旁一直都听着的刘显,对冯宝的话并没有反驳。只不过他心里面一直都在嘀咕:“不担心,废话,到时候就算是打起来,又不要你去送死,你当然不担心了。” 正在三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一旁有小校到刘显身边汇报:“将军,对面有动静了。” “快说。”刘显赶忙问道。如今天已经黑了,对面的人虽然还能隐约看得见,但是并不清楚。 小校立刻汇报:“那边好像来了百多人,直奔着这边过来了。” “百多人?”刘显眉头皱起来了。他是想不明白,如此情形,区区百多人又能做什么。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冯宝,面上的自信表情是越强烈了。n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还有问题 “来人了?”听到小校的汇报,刘显是立刻打起了精神。 . . 毕竟这都站在这里几个时辰的时间了,这么一动不动的,心里面还左右担心着,实在是不好受。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的有动静了来的好一些。最起码的,心里面也不用想东想西的那么多麻烦。 总算,之前那种虽然平安无事,但是总让人感觉到有些憋屈的场面算是结束了。只不过,结束了这种忐忑之后,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种烦躁了。对方倒是有动静了,但是这个动静所代表的,到底是战还是和,谁也不知道。 不过这一次,刘显并没有再次因为这个原因而弄得心烦意乱了。反正,到底会是这么回事,马上就能见分晓了。既然如此,现在还在这里担忧个什么劲呢,等人过来了,问一问不就全都明白了吗。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刘显也就镇定了下来,等着那边的人过来。 两军相对而立,中间的距离并不是太远,所以当小校将消息报回来之后,也没有说少时间,刘显就很明显地从黑夜之中看到了几簇火光,是来人所打着的火把出的火光。只不过看着那火光缓缓的朝着这边过来,显然来人是步行而来的。 又过了一会,那些人才过来。而这边,这个时候才是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一共是八个人,而刘显看到这八个人,心下也是明白了。 这八个人,就是之前张凡让王猛从周边的各个部族找来的长老。刘显自然是识得这些人的,当这些人被叫来他的大营之时,刘显虽然没有跟他们说过话,但是也是见过他们的。而现在这个时候,对方又要让这八个人过来,显然是要他们来传递什么消息的。 这么一来,刘显的心有平定了不少。毕竟,如果对方当真是要开打的话,那就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只管不顾死活地冲过来就是了,又怎么会需要让这些人来说些什么呢!而反过来也是如此,既然是让这些人过来了,也就是说明对方也是不希望再有厮杀的了。如若不然,又何必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绕弯子呢。 只不过,有一点,让刘显觉得有些在意。来的这八个人,全都是那日被王猛找回来的人,而且只有他们几个,其他的人,对面的人,却是没有过来的。这是让刘显有些想不明白的,毕竟既然诚心投降的话,为何不自己过来说,那样岂不是更有诚意。如今却是要让这些人来牵线,实在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 不过,对于刘显来说,这个疑问显然也不能困扰他多久。在刘显看来只要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情就好,至于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对于刘显来说,并不重要。 不过,刘显是这么想,甚至于包括冯宝都这么看。但是张凡心里面却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倒也不能说是想法,只不过张凡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日,被王猛找到刘显大营之中的人,一共有十余人。而现在只过来了八个人,剩余的人在哪里?是不愿意过来,还是说不能过来?这些都不知道。 不过,张凡所关注的重点,并不在来人的数量上,而是在来的这些人身上。 那日,被王猛他们找过来的人,张凡也是见过的。虽然他跟刘显一样,也没有跟他们说过什么话,但是他也是见过那些人的。然而,凭着张凡那凡入圣的记忆力,即便只是这么匆匆的一瞥,他也已经是将这些人的面孔全数记在了脑子里,一个都没有忘记。 然而,这正是张凡感到有趣的地方。这八个人看起来,的确是张凡曾经在刘显的大营当中见过的。但是,见过的只是这些人的样子罢了。说的在具体一些,是这八个人的衣服,看起来的确是一模样的。 但是,张凡那过人的记忆力,让他现在看的很明白,当中有一个人,并不是曾经到过刘显大营当中的人。衣服的确是一模一样的,就连高矮胖瘦也并没有什么偏差。但是,样貌那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这一点,张凡有自信绝对没有看错。也就是说,其中有一个人是来自于对面的。 只不过,现了这个情况,也已经是让张凡彻底放心了下来。要说为什么的话,这也是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如果说对面想要开打,甚至于即便是让这些人过来说些什么,以迷惑他们的视线的话,显然是不会需要他们自己的人也跟着过来的。而且,就算是他们打算这么干了,恐怕也没有人回同意这么干。又有哪个人,会愿意将自己陷入困境呢! 想来这个人会混在这些人当中一起过来,恐怕是为了过来谈谈这边的口风的吧。 不过,虽然说张凡已经是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却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也没有想要在暗中告诉冯宝和刘显的打算。 并不是张凡不关心此事,而是这个决定,是在张凡考虑了一番之后,这才是做出来的。 显然,这一次的谈判,亦或是投降,总之无论是什么,冯宝应该是不会参与的,绝对是刘显去跟他们说。最多最多,再让张凡这个实际上管事的人,出去跟他们说几句话。 张凡自己倒是不用再提,他相信自己也绝对不会把真相给说出来。但是刘显就不知道了。这并不是因为张凡不相信刘显,而是因为他还不熟悉刘显罢了。 一旦刘显开口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张凡并不知道。或许是相安无事,但是或许对方立刻就撕毁脸皮,通知后面一决生死了也说不定。所以这个险,张凡可不敢冒。 但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虽然说不能够在这时候明摆着说出来。可是在谈话的时候,利用这个条件,点名一些东西,让那个人会去告诉他们,的确是要比让其他七个人会去代为传话要好得多了。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就决定暂时先将这件事情压下不提的好。 稍时,这八个人就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刘将军。”当中一个看似最为年长的人,开口对着刘显说道。其他的人虽然没有开口,也是弯腰示意尊敬。 “几位这怎么又回来了?”明知故问,但是不得不说,刘显用一副询问的口气,说道,“此次劳烦几位前去说服他们,如今这都两天过去了,总算是有了进展。只是不知,对面到底是作何打算的?” 刘显的这番话,明摆着是将对面当成了敌对一方。这恐怕会让当中的那个人听起来有些不高兴。只不过,刘显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一点那个人也应该明白才对。所以张凡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刘将军有所不知啊。”显然,年龄在这些人当中代表了很多东西,还是那个年长的人开口说道,“他们也是被人给骗了啊。那张勇和王新两个祸害身亡之后,他们从那两人藏身的地方搜出来了好些银两和财物,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他们是被那两个人给害了。 “咱们那日进去见到他们之后,说起来也就知道了,他们也不想打啊。只不过即便是想要投降,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他们已经是被那两个人骗的跟着朝廷作对了,算是造反了。他们害怕一旦投降了,自己会性命不保。想来刘将军也明白的吧。” “这个自然。”刘显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本将早就考虑过的事情。所以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本将这才是让诸位前去告诉他们一声,就是怕他们见了我们汉人,不愿意听。” “将军用心良苦,我们几人跟他们全都明白了。”那老者继续开口说道,“如今,我们把将军的意思告诉了他们,他们想着这么几天,也算是想明白了,愿意投降了。”这人说的倒是容易,但是全然不提张凡让方振乾转告他的,威胁那些人的办法。看来事情并不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们进城一说,那些人就同意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哪里需要用到三天的时间,一会功夫就能决定下来了。 如今,这么三天的时间,也是表明了这些人摇摆不定的意志。如此想来的话,这些进去的人,绝对是把威胁他们的那些话也告诉了他们。不过显然,这种事情,在这种场合实在是不适合说。这倒也不能怪他什么。 “哦?”刘显显然也并不怎么关心那些事情,听来人这么一说,自然是高兴了起来,“这么说,他们这算是同意投降了?如此甚好,可以不流血、不死人,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个条件,虽然刘显知道,但是现在他也不会去想那些个事情了。只要这件事情能够完美地解决了,什么都好。 “的确是如此。”不仅是那人开口了,就连其他的人也都是跟着点头。显然,刘显的话,让他们这些原本并不关联到此事的人,也都非常高兴。毕竟,刘显的话,说的明摆着,就是不想打了。 但是张凡看的清楚,唯独那个混进来的人,并没有对此表示太多。 “只不过……”那老者又继续说道,“他们也有个问题,想要让刘将军说说清楚。”n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还有问题 ……)a!!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主动开口 听闻对方说,是要来投降的。这的确是让众人听了高兴,毕竟他们所期望的,不一直都是这个结果吗?如今总算是亲耳听到对方说出来了,这应该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不过,听到对方还有别的问题要问,这边也是沉默了下去。当然了,沉默并不是消沉,毕竟对方都没有说什么是什么问题,还轮不到那种情绪的蔓延。更何况了,这个时候,是他们要来投降的,既然是投降,那自然是要问问明白的。如果说对方这个时候没有问题了,那反而是需要考虑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的了。 而现在,对方既然这么问了,虽然比起让他们马上就放下兵器投降来说,的确是麻烦了一些。但是,却格外的让人觉得安心了不少。 “嗯,这倒是没什么。”刘显说道,一副非常非常理解他们的表情,“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换做了我,若是要投降,又岂能一问不问的。有些事情必须要问清楚了行。”好整以暇的态度,渀佛就是在说他曾经投降过的一般。 不过刘显的这番话,对面的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在刘显旁边的张凡和冯宝两人,心里面都是对他的这番话,有着很多想说的东西。什么叫“若是换做了我”!弄的就跟他曾经投降过的一样。对面的那些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在朝中的人又有何人不知,你刘显率兵打仗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败仗。 若是说到如今大明朝的这么多有名的将领,论到战绩的话,恐怕也就只有戚继光能够压得过刘显一头了。 总之,刘显的这番话,可以说的是说的有些没心没肺的。不过此时,也只有张凡他们明白,对面并不知道。不过既然对面不知道,那就好了,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让他们知道。或者说他们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如此就好。”那人听刘显这么一说,从语调中也是能听得出来,她也是明显放松了不少,说道,“咱们几个已经将事情说给他们听了,他们也愿意降了。至于说投降之后会怎么办,他们也都有些准备了,就算是要服徭役之类的,他们也都算是认了。只不过有一点,他们有些不放心。” “哦?”刘显听他这么一说,赶忙问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说来,我马上就回答你们。”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刘显,就连旁边的张凡和冯宝也都好奇了起来。 “是这么回事。”那人听刘显这么一说,便开口说道,“咱们进城之前,将军交给咱们个东西让咱们带进去。就是那道赦令。” “嗯,确实有这么回事。”刘显听他提到这件事情,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怎么了?”对于对方会问这个问题,刘显虽然是没有想到过,但是却也并不觉得惊讶。而且他也不觉得舀到赦令有什么问题,毕竟那可是张凡亲手写的,而且张凡写完之后,他也看过,没什么问题。 再说了,刘显也并不觉得,张凡会在其中写些什么他看不懂的东西。一来是,刘显虽然并不是个学富五车的人,但是他有自信,如果他自己也看不明白那道赦令当中什么隐藏的东西的话,那么永宁府里的那些人也看不明白。 二来,张凡也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不错,在刘显眼中,那些并不是不会做,而是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情。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跟刘显是站在同一线上的,张凡是完全没有理由来破坏这一次的事情的。 而现在,对方问起来这件事情,刘显虽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担心投降之后的遭遇,也是人之常情的。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他们不应该问这道赦令的问题,而是直接问投降之后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再对方这么问了之后,刘显却是怀疑起来那道赦令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将军误会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人赶忙说道,“只不过他们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想要问问清楚罢了。 “他们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朝廷让将军主持的。只不过如此一来,这道赦令想来也是将军所下的对。这……还请将军莫要责怪,只不过他们并不觉得,将军有权下这道赦令。或者……或者说他们并不觉得朝廷会放过他们。”用有些吞吐的语气说完了这番话之后,这个人就一直看着刘显,显然是生怕自己刚的那番话让他觉得有什么不爽的地方。 “哈哈哈哈。”只不过,令他们所没有想到的是,刘显听完了他的话之后,不仅仅没有发怒,反而还是笑了起来。这就让他们有些搞不明白了。 不过,刘显还没有等他们开口说些什么,就说话了:“原来是这件事情。想来他们也是担心那道赦令是本将随手所写,将来朝廷追究起来,还要找他们的麻烦,是不是如此?嗯,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那将军……”听了刘显这么一 这个时候,张凡却是看到,那个混进来的人,在他听完了刘显的这番话之后,脸色明显是有了变化,变得紧张了起来。虽然说,变化并不大,并不怎么起眼。但是由于张凡一直都在暗中看着他的缘故,所以即便是非常细微的变化,张凡也全都看在了眼里。 想来倒也不错,毕竟刘显的话这是说到一半,还没有说完了。而就他所说的那番话,任凭谁听了也都会与不好的感觉吧。 “别慌,本将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刘显打断了那人的询问,说道,“那道赦令可不是本将写的,也不是本将让什么人写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本将可不是朝廷委派主持这次战事的人。在本将之上还有一位大人,那道赦令就是他写的。” “还有一位大人?” “将军居然还要听命于人?” “……” 这一次,就连旁边那些之前一直都默不作声的人,也全都惊讶的开口小声说了起来。不过这倒也不怪他们,毕竟这件事情在他们听起来的确是非常奇怪了。 在他们的部族当中,时常会发生两个部族之间的冲突。而因为冲突演变成的战斗,也不少。当然,之所以说战斗,毕竟部族的人不多,称其为战争的话,似乎还没有达到那个规模。但是也不会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所以说打架也不合适。只能称其为战斗。 既然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那么自然就需要有个领头的行,要不然到时候乱起来,敌人还没杀死,却是连累了自己人就麻烦了。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那个领头的人,即便是够不上汉人朝廷的将领,但是最起码的也是个会指挥人作战的行。总而言之,就是武将。 而现在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虽然并没有打起来,但是这是他们在造反。造反,自然也就意味着要打仗了。既然打仗,每一方都应该有个领头的人对。像他们,原本是听张勇和王新两个人的命令的。但是如今,那两个人已经死了,既然如此,现在统帅他们的,就是各个部族的首领了。虽然并不是一个人,但是即便是有什么命令,也是要他们商议了之后再吩咐下去的。 换言之,在他们看起来,明军也应该有个领头的人对。而且在他们想来,这个人一定是个武将对。而如今在他们面前的刘显,明摆着就是一位武将,而且还是率领这五万大军的,实至名归的武将。可是刘显却说这件事情不由他来做主,这在他们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虽然几个人都因为惊讶的缘故而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说出来了这些很失礼的话。不过他们也都意识到了,毕竟明军的事情,是明廷的事情。不管明廷如何来安排这件事情,跟他们不一样,也是人家的自由,由不得他们来插嘴多管闲事。 “那这……”惊讶之后,自然就是询问了。但是那名老者,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来问了。 不过嘛,如今这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即便是他不说,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了。 而下一刻,还没有等到他再次开口,张凡就主动开口了:“那个人,正是本官。” 张凡的话,让眼前的这些人,甚至于他没有看到的,身后的那些听到他们对话的将士,全都将眼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显然不只是对面,就连刘显这边,也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原来这件事情,被朝廷委派给了他,就连刘显也都要听他的吩咐行。 张凡也不管这些人惊讶的眼神,向着东北方抱拳,说道:“本官乃是当朝太傅,收太后和陛下的恩典,主持此次的战事。这件事情已经全权交由本官负责,且有圣旨为证,做不得假的。那道赦令,也是本官亲手所写。而且那道赦令,也一点不假,只要那些人如今肯投降,本官就决不会杀他们任何一人。” 张凡说完了这番话,面孔虽然没动,但是眼珠却是在暗中,再一次盯住了那个混进来的忍,继续说道:“不过,这也是有条件的。”n更新最快.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矛盾非常 听到张凡所说的这番话,虽然那几个人还并不知道他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最起码的,张凡脸上的那股自信非常的模样,却是丝毫没有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 不过不管如何,他的这份自信,却是让对方相信了他所说的话。甚至于,再张凡的暗中观察下,即便是那个进来的人对于他的这番话,也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怀疑。 不过,等到他们听张凡说还另有条件的时候,却是表现的有些惊讶了。毕竟,他们是去传话的人,而所要传到过去的话,他们早在刘显大营的时候,就已经听方振乾说过了。但是张凡现在却是说还有别的条件。这让这些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而他的这种表情,张凡自然是一点没漏,全都看在了眼里。不过他倒也不在意,而且,即便是心中非常的想要笑,但是面上还是一副镇定非常的模样。 “投降是一码事,但是要想一个人都不死,那就有一条,他们不得伤了永宁府中任何百姓的命才行。如若不然的话,杀人偿命,这一条是绝对没得商量的。”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张凡的眼神,再一次盯在了那个进来的人身上。 但是那个进来的人却是不同了,他是那边的人,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到底如何,他必然是非常清楚的了。更何况,这个问题,关系到他们本身的命安危,所以他对于这个问题的反应,必然是非常大的。 “原来是这件事情。”那名老者听到张凡的话之后,明显就是舒了一口气,说道,“大人,杀害百姓这种事情,绝对没有生过,永宁府中,没有任何一个百姓因此而丧命。这一点,大人还请尽管放心。”看他说的如此一副轻松的模样,的确是会让不知道详情的人觉得放心不少。 张凡可以很明显地现,那个人在听到张凡问了这个问题之后,面孔是很明显地起了变化。而看到他如此变化的张凡,心中也顿时一紧。就在那一刻,张凡心中都开始觉得,似乎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已经是生了。 其实说起来的话,如果能够和平解决了这件事情,感觉似乎死了几个人却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张凡并不希望那样。如果说没有一个百姓丧命的话,就算是赦免了这些人的罪,就算是在朝廷当中,也是比较好说的。但是如果有百姓丧命而他们却是置之不理的话,很可能会产生一种后果,那就是以后,这西南会有更多的汉人为此而送命。或许就仅仅因为这么一件事情,那些部族就觉得汉人好欺负,变又是起了异心。 所以,刚才那个人1ù出来了那么一幅紧张兮兮的模样,这的确是让张凡吓了一跳。心中不由得将事情往坏处去想了,难不成那种事情已经生了不成! 而这,让张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之前的那副紧张模样,明摆着是已经有什么事情生了的模样。 这种完完全全就是前后矛盾的模样,让张凡一时之间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想了一会想不明白的张凡,决定先开口答复他们,“那就一切好说话。你们现在就能回去跟他们说,只要他们现在肯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我绝对信守诺言。” 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张凡却是沉思了起来,在考虑刚才那个人的表情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而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的刘显,听到冯宝的问话,也是好奇着转过了目光,放在张凡身上。 “七个人?”这一回,刘显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张大人的意思是,当中有一个人,并不是咱们找来的人,而是那边派过来的?” “张大人是如何知道的?”冯宝有些好奇张凡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这……”刘显一开始还以为张凡是通过什么别的方式知道这个消息的,却是没有想到张凡会说出来,用的是这么一种十分“原始”,而且费劲的办法,这让刘显觉得有些惊讶了,不由得他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张大人确定没有看错?” 听张凡这么一说,刘显也就不再纠结他记不记得住的问题了。而冯宝并没有什么怀疑张凡的意思,虽然说冯宝并不知道张凡的这份特殊能力,但是他在以往跟张凡的接触当中,却也是有些了解到的,所以他并不觉得惊讶。 “张大人刚才现了什么?”这是冯宝问出来了。而一旁的刘显也是看着张凡,等着他的回答。 “难不成……”这下子,连刘显的脸è也变了。他也不希望有人死,而且他也跟张凡一样,知道这件事情死人和不死人的区别,到底能够造成如何巨大的影响。所以他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立刻就紧张起来了。 “不。”张凡说道,“他刚听我说完的时候,的确是一脸紧张的样子。可是马上,他就换了一副模样,看起来就跟什么都没有生过的一般。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了。” 听到张凡的话,刘显和冯宝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也在思索着张凡的话。 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怪异的很,让他们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什么结果。 这个时候,对面已经有了答复了。 “将军,公公。”张凡说道,“对面已经来人了。如今咱们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还不如等进了永宁府看看,一切自然就真相大白了。”f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纳降成功 刘显治军极其严格,而不仅仅是他手下的士兵,就连刘显本人,也是非常非常的认真即便是平日里,刘显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的,做事情也是有些不拘小节的模样但是,那也只不过是平时罢了 当真是到了关键时刻,当然,对于刘显来说,所谓的关键时刻,也就是指在战场上的时候了当真是到了战场上的时候,刘显是绝对一丝不苟的,只要是他所想到的,绝对会一丝不苟地去完成,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漏洞的 就如同现在一样 虽然这边,包括刘显、冯宝,甚至于就连张凡自己,也都是在考虑着刚才的事情但是对方并不会因为这边的考虑而放慢他们的度,没过多久,那边已经是有了答复了甚至于都不用刘显手下的小校再来汇报,他们就能看见,又有人举着火把朝这边过来了 来的还是之前的那几个,不过经过张凡刚才的那番提醒之后,不论是刘显还是冯宝,全都是注意了起来这一回,他们也是发现了问题,也明白了刚才张凡所说的那番话,的确是真的 虽然张凡并没有告诉他们,混进来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甚至都没有具体说是哪一个人,不过这一回,来的却是七个人,而不是上一次的八个人或许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所谓,亦或是他们也想不到张凡已经发现了这其中的玄机 但是,这无论对于刘显还是冯宝来说,他们也都是加确信,对方的确是想要来投降的要不然的话,也不用做这么麻烦的事情找人混进这些人当中一同过来,很明显就是要过来探探口风的嘛既然如此,那也就说明,对方也是不想打起来的如此一来,这话可就好说了 而现在,那边已经有了回复了 “怎么说了?”这一次,刘显没有等到对方先开口就已经问出来了虽然说,如今这已经是大势所趋了,而且之前的种种迹象,也都已经表明,他们愿意投降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刘显还是有些紧张这让他不由得问了出来,想要马上知道结果 “将军,他们已经答应投降了”还是之前过来的那名老者,“如今他们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只不过这天已经黑了,将军却是看不到的不过他们确实已经放下兵器了,这点,在下敢以性命担保” “唉,长老的话,本将自然是相信的”刘显摆了摆手,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过去”说完,他便将自己的副将叫来,让他去传令 毕竟,对面即便是投降了,但是依然有两万多人的大阵容所以,前去纳降的人也不可能少虽然动辄万人多的架势,实在是有些太工夫了,但是刘显在这件事情是一点马虎都没有的,即便是再怎么费事,时间耽搁的再久,他在这方面也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的 于是,两万人驻守原地,以防万一其余的三万,跟着刘显向着前面行去当然,张凡和冯宝二人,自然也是跟着一同前往的 两军相距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当真算起来,也就是百丈不到罢了这个距离,像如今这样,大军慢慢走过去,或者是就如同之前那几个人走来走回一般,的确是有些长了,要花上一会功夫但是如果是两军对垒,当真打起来了,冲锋而上,这百丈的距离,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就碰面了 如今,能够不必动手而就走这么一段路,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冯宝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也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却是一种全的体验他上过三次战场,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么一段路,却始终不可能让他感觉到任何平静的味道,总是充满了危机而现在,这种身心全都轻松的路途,的确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而最过于奇怪的可要说是刘显了刘显征战一生,打过无数的仗,自然也是接受过敌方的投降的但是当真说起来,像是如今这种,连打都没有打,对方就投降了的情况,还当真是第一次遇到 以往,刘显大都是在东南沿海,剿灭倭寇或许是因为倭患实在是在大明的沿海肆虐了太长的时间了,双方似乎都有着那种化不开的仇恨一般即便是对方要投降,刘显也要先打上一场再说甚至于有的时候,即便是那些倭寇投降了,刘显也未必会放过他们,还得要短兵相接这无关乎什么道义,毕竟那些倭寇来到大明的疆土上掠夺,那就要做好掉脑袋的准备,谁还会好心地给他们提醒既然来了,那就要留下尸首才行 再说了,面对倭寇,即便是朝廷,也不会说刘显的那种作为是嗜杀或者毫无人道的或许,跟那些在陆地上跟大明朝相接壤的国家相比较,朝中的某些人还有可能做出让步,但是对于这些扶桑人,而且还是作为丧家之犬的倭寇来说,完全就没有那个必要了那可以说是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杀的越多越好反正面对那些个丧家之犬,即便是将他们俘虏了,扶桑也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大名承认他们的身份,与其将他们留下来浪费粮食,还不如赶紧灭了,以绝后患来的好些 而再之后,刘显面对那些僰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以不开战为前提就能够收场的毕竟僰人的战斗力,以及他们那悠久的历史,都说明这些人绝对是难以对付的,只要稍微掉以轻心,就有可能酿成大祸所以,刘显对付僰人,从头到尾都是抱着要杀尽他们的决心的所以,到头来,刘显还是没有过以不战就能结束的战事 这一次,是刘显第一次有了这种体验从开始到结尾,根本一场都没有打过,而对放就要投降了 所以这么一段不远不近的路,对于刘显的感触,这才是最大的 百丈的距离,实在也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还没有等到刘显将这种奇的感觉都体验完,大军就已经走到了那两万人的跟前 无数的火把点亮了,照亮了对面的模样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的两万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要投降了,还是原本就是如此这两万人,站起来是松松散散的,一点都不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是,但是这种看起来完全就等同于集合起来的大杂烩,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不同的部族,穿着不同样式的服装,加让人觉得这群人,实在是不像要来打仗的模样 而即便是因为在黑夜当中,看的实在是不怎么清楚但是即便是在可视范围之内能够看得见的那几个人的面孔上,这边也能够清楚地发现他们面上的那股子懈怠的模样一个个的都是毫无劲头,虽然还是称不上失魂落魄,但是那副毫无干劲的模样,似乎也昭示了他们如今的处境一般 看到这里,这边已经可以完全确认,这些人的确是投降了但是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刘显还是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 他看了看旁边,便开口说道:“你等的兵器呢?”果然,刘显最为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情 如今,这些人的手上都看不到有舀着兵器,想来已经是放下去了不过即便是这样,刘显还是要做好最为安心的事情,才能放下心来 “将军大人”这个时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对着刘显开口了,“我们诚心投降,兵器已经放在了一旁的空地上”这个人既然能够首先跟刘显说话,看来他就是这些造反的人当中的一位首领了,身份想来也绝对是不容小视的 不过如今,刘显可不会关心他是什么身份听到他的话之后,刘显便是对正在自己身后的副将挥了挥手副将应是一声,便是带着百多人向那边走去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刘显并没有要跟他们说话的意思而对方那个人,甚至于包括他旁边的一些人,全都是神色紧张地看着刘显当中有几个人有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全都被他们身边的人在暗地里止住了显然他们也明白,这个时候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时机 稍时片刻,刘显的副将便回来了,他对着刘显点了点头,说道:“将军,兵器就堆在那边虽然末将还未清点过,不过那数量,的确也有两万之数”意思也就是说,这些人当真是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如今可谓是手无寸铁了 听到副将的汇报,刘显这才是放下心来又朝着身后挥了挥手,身后的大军便是缓缓展开,渐渐将这两万人包围了起来 看到这幅阵势,对面的人又有些心慌了,他们是害怕刘显出尔反尔,想要全歼了他们 “诸位的选择很好”就在这个当口,刘显开口说道,“投降了就能免于战祸,少死几个人,不论是对你我双方,亦或是这西南的汉人百姓,还是这西南百族,全都有好处” 听到刘显这么一说,对面这才算是完全放下了心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来到永宁 两万多人,这个数目可一点都不小。 、 . 而当这些人全都投降了之后,如何安置他们,也都成为了一个问题。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将他们放回去的,即便是张凡写下了那道赦令,而且不论是刘显还是张凡本人都不会违背这一条,但是这些人即便是没有xing命之忧,却也是不可能就这么将他们放回去的。 当然,到底是为什么,这些人本身并不知道原因。在他们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他们现在才是刚刚投降,明军也不可能会那么做,必然是会将他们收押一段时间再做打算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的确是跟着那两个人起来造反了,即便是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杀,但是他们造反的事实却是不可能改变的。在他们看来,自己能够免除一死自然是好事,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将会有针对他们的一系列惩罚而已。 而张凡和刘显却是明白,收押他们虽然是必须的,但是却并不是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要等到朝廷如何处理这些人的正式的朝议,亦或是圣旨下来,这件事情才能算是完结了。不过,虽然两方所想的事情有些不对头,但是最终结果,却也是一样的。所以,现在双方都对如今的事情,并不提什么。 如今,这两万人,已经被刘显手下的四万大军看住了。而且,即便是现在还没有朝廷的意思下来,但是张凡和刘显已经是想好了要让他们去做些什么。虽然说这么做,并没有经过朝廷的意思,有些先斩后奏了。但是无论是张凡还是刘显,甚至于就连参与了讨论的冯宝,都觉得这么做有好处,可以让朝廷里的人更加容易的免除这些人那本来就不应该的死刑。 而剩余的一万人,却是跟着张凡还有刘显,一同进了永宁府里去了。即便是那些人很有自信,自信他们自己并没有破坏张凡所规定的那个条件,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还是让他有些不放心,所以他急忙着想要进城去看个究竟。 当然,跟着的还有那些人当中的几个大部族的首领。不过说起来,如今他们跟不跟着一同来,倒也是没什么必要了。但是张凡却是坚持如此,他有些预料,感觉在永宁府当中,还需要用到这些人的时候。 对此,刘显是有些疑hu的,他想不明白张凡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他并没有太过追问,再说了,这本身也就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倒是冯宝,这个跟张凡相交很久的人,已经是猜测到了张凡的意思了。而且猜测到了之后,冯宝也是有些想要笑。张凡要用到这些人的目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不过,那件事情,刘显不在乎,张凡不需要,他冯宝也不需要。可是,这天下并不都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或者也可以反过来说,他们才算是异类吧。 当刘显等人来到永宁府的时候,可以见到永宁府的大门已经是打开了,而有几个人穿着官服的人站在城门口,很明显就是在迎接他们的。想来,也就是这永宁府中的官员了。 而对于这几个人的迎接,无论是张凡还是刘显,心中也都有些想要发笑。 当初,那张勇和王新两人,带着这两万多人造反,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舀下的城池,就是这永宁府了。而且,他们还是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刀一箭,就顺利地舀下了这永宁府。听起来,或许会让人觉得,永宁府中的人是因为这些造反的人,人数众多,实力庞大,所以为了顾全百姓,而在无奈之间做出来的无奈之举。 但是,这种事情,无论是换了任何一个在官场上的人,也绝对不可能相信。毕竟这些做官的,遇到了这种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何才能够保全自己的xing命才是。而一旦开城投降,让叛军进入城中,他们这些当官之人的xing命,这才是首当其冲要受到危险的。 所以说,那种可能,张凡他们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些人早就收到了那两个人打算带着两万多人一同造反的消息。倒不是说他们两方串通一气,但是最起码的,这种不抵抗来保存自己xing命的行为,绝对是不会少的。 至于说,这些人为什么之前就得到了消息却还不逃跑,恐怕原因,就是人的贪yu,实在是无穷无尽的了。这些人,想要保全自己的xing命,但是同时,却又不想要丢官。而在能够维持了自己的官职之余,却又想要借此来发一笔横财。 就算是日后,这些造反的人失败了,他们即便是朝廷询问起来,也可以推脱说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没办法,只能开城投降,以求保全城中的百姓。用这种堂而皇之的借口,不仅仅能够保住自己的官位,说不定还能向朝廷邀功也说不定。 虽然这些听起来,实在是很无耻,无耻过头了。但是这些人无疑就是这么去想的,而且,这种想法,也并没有任何错误,大部分情况下,事情的确是会如同这 般模样发展。 只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比较特殊。恐怕在这些人看来,这件事情以这两万人的失败为结局是必然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得要打上几场才行。这么一来,他们的这种计划,就更加有可能实现了。 但是如今,他们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结束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而且,还这么的和平。对,就是和平。从那两个人身亡事情发生开始,这才经过了五六天的时间,这整件事情就全部都结束了。而且当中,一滴血也没有流过,一丝硝烟也没有蔓延过,更加没有任何火光燃起过。这绝对是出乎他们的预料的。 而他们这些人并不是笨蛋。在这种惊讶过去了之后,他们就马上意识到了,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危险,致命的危险。然而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再过危险,哪怕是刀都已经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了,他们却是无路可去,已经被困死在这座城里了。 不错,永宁府的确是不小,并不是说它作为一个府,下辖着这么多的县镇。仅仅只是永宁府这么一座城,也并不小,能够住得下一万多人,甚至于就算是再来两万多人,三万多人全都在这座城里,也一点都不嫌小。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如今俨然成为了一座巨大的监牢,将他们困在了里面,等待着被提审的命运。 所以为了反抗,他们只能够奋力地讨好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也就是刘显和张凡两人了。当然,如今他们还并不知道,刘显并不是主持此事的人,而是张凡。所以,他们在知道那些人准备出城去投降的时候,就已经聚在一起讨论到底应该怎么去讨好刘显了。 只不过,不论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主持是刘显还是张凡,全都是一样的。因为无论是刘显还是张凡,全都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好脸sè的。 而这其中的区别,也就是刘显可能会单刀直入的跟他们来说,丝毫不知道掩饰,将他们那虚伪的外表尽数剥下,毫不留情面。而张凡,则会婉转许多,慢慢的让他们lu出来破绽。不过恐怕,张凡的这种办法,会让他们更加死无葬身之地也说不定。不过说到底,不论是哪一个人,全都是同样一种结局罢了。只有这一点是没有改变的。 当然,现在的他们,还并不知道这一点就是了。 来到这几个人的面前,刘显他们停了下来。刘显只带了一万人过来,不过应对这里已经是绰绰有余了。现在,有九千人驻守在城外,真正跟着刘显进城的,也就一千人左右。这些人最主要的是要维护如今永宁府中可能会出现的混乱情况。毕竟这里才刚刚从被人占领的状态中解放出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还当真是说不定。 “将军。”几个人还没有等到刘显从马上下来,便是赶紧问礼。 “本将来迟了,让诸位大人受苦了。”刘显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说着这么一番道歉的话。之前他就已经跟张凡商量好了,这些摆明着就是有问题的人,全都交给张凡去对付,而自己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出出力就行了。所以现在,刘显并不想对他们怒目而视,反而是带着微笑。 这虽然有驳于刘显以往的行事风格,不过这也是他以往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情形。偶而来上这么一次,也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体验呢。再说了,虽然对这些人有气,刘显也知道不可能一来就对他们怒斥。这么做不仅弄不倒他们,还会坏了自己的心情。既然如此,笑着说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将军哪里的话!”当中唯一一个穿着绯sè官服的人,赶紧说道,“将军能来,下官等人,实在是高兴之极了。” 这边是这永宁府的知府了,虽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张凡却是明白,他恐怕就是最需要对付的一个人了。想到这,张凡也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以官压人 张凡和刘显等人,带着那一千人,来到了永宁府的东城门。只不过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就已经有人等着了,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是一位身着绯色官服的人,想来作为一座府,有资格穿着这么一身的人,也就只有这里的四品知府了。当然,除了这位知府之外,他的身边还有四个人,瞧着穿着和官府的图案,应该是永宁府中的通知和通判了。 但是,除了这五个人之外,却是没有其他的人。倒不是说其他的人官位太低,不适合在这里。只不过如此想来的话,或许那些个从九品的照磨,甚至是未入流的检校、司狱之类的,也不会在这里。不过少了三个官位的人,一位正七品的推官、一位正八品的经历、还有一位正九品的知事。 或许,这三个人没来,是在做着什么事情。亦或是他们干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出来见他们。不过这么想来的话,如果这三人是因为后一种原因而不敢出来见他们,那么这些知府之流的就更加没有理由出来了。毕竟,光是靠着那些七品、八品、九品的官职,即便是他们通敌了,也没有权力下令永宁府开城投降的。 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是可以说,或许那三个人才是正儿八经的官员,并没有存有那些小心思。至于说为何如今却是不见他们的人影。或许是他们在忙着帮府中的忙,亦或是,出了什么意外了也说不定。 “刘将军,下官等好容易将您给盼来了啊!”见到刘显他们到来,知府首先开口,“下官是永宁知府乌正清,这是本府的两位同知,唐远唐大人和严顾严大人。这边是本府的两位通判,王山王大人和洪易洪大人。”先做介绍,这是礼貌。 “几位大人这段日子受苦了。”刘显倒是并没有对他们表现出来什么不满,反而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毕竟嘛,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便是,“几位大人都知道本将的姓名,本将也就不用自报家门了。” “这是自然。”立刻,毛正清露出来一副献媚讨好的模样,对刘显说道,“刘将军的大名,谁人不知。去年这才是刚刚灭了那些作乱的僰人,如今有发生这种事情。当下官等人听闻是刘将军前来平叛之时,下官就放心了。果然,刘大人神勇非凡,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下官和同僚们,以及这永宁府的万百姓平安解救了出来,实在是让人佩服啊!” 不只是毛正清如此,就连在旁边的四个人,也是附和着他的这番话,频频点头称是。这显然就是在拍刘显的马屁了。 “刘将军,时候也不早了。”就在这个时候,跟刘显并排骑在马的冯宝,突然开口对他说到,“这事情虽然平安解决了,但是耗了一整夜的功夫,想来将士们也是劳累非常了。即便是要帮着城中百姓重建家园,也得有力气了不是。还是赶紧进城。” “这位是……”毛正清见到冯宝用这种,虽然是建议,但是却带着命令的口气跟刘显说话,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实际,早在刘显三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于冯宝和张凡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三个人当中,只有刘显一个人是身穿铠甲,而且骑行在大队人马之前,一开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但是偏偏的,刘显身边,还有这么两个人并排跟他一同骑行。只不过,这两个人全都是身穿常服,虽然气度不凡,但是却让他们无法知晓这两人的身份。 待到走进了一些,让他们看清楚了。张凡看起来,样貌英俊之余,却也没有别的什么。只是那份气度,让他们觉得,张凡恐怕是那家的公子,必定身世显赫才是。毕竟刘显阵,还能够带这样一个人,显然是不容易的。能够让刘显这么做的人,身份也绝对不会低的。 倒是冯宝,虽然也是身穿常服。但是他的那一股子阴柔气息,却是没那么容易掩盖的。这几个人虽然只是知府之流的官员,但是太监他们还是见过的。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将冯宝的身份想的太高,毕竟这是打仗,就算是刘显身边跟着一个太监也没什么,想来也是朝廷派来的监军之类的。只不过,他们却是不敢轻视,毕竟太监,可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如今,他们再听到冯宝用这种口气对刘显说话,这就更加让他们明白了。看来冯宝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所以,毛正清这才是开口,想要问个明白。而且,不光是如此,这个时候,他心中的慌乱,也有些平静了。如果有个太监肯帮他们说话的话,那么他们能够安全地撇清这一次的事情,就很容易了。而在毛正清的印象里,太监,无非是喜欢两样东西,一样是钱、一样是权了。 权,他们或许没有。但是钱,他们还是有些了。就在发问的这一瞬间,毛正清已经开始思索着,找个什么样的时机,又应该用多少钱去贿赂冯宝了。 不过,一旁的刘显和张凡却是明白。冯宝这个时候开口,并不是因为他们无视了他,而是想要戏耍他们一番。 虽然说刘显还是不喜欢太监,但是这个时候,相对于这些人来说,冯宝也算是比他们好多了。 “哦,忘了为几位大人引荐了。”刘显一拍脑门,一副差点忘记了的模样,说道,“这位是从京城来的冯公公,这一次来这里传旨的。正好没几天时间,所以便留了下来,等到此时完结之时再回去。” “冯……公公?”听到刘显的介绍,其他几个人倒是没什么,但是毛正清显然是有些印象,不由得思索了起来,一会,他的脸色就变了,看着冯宝,颤抖着问道,“可……可是宫中……司礼监的冯公公?” “哦?”听到毛正清的话,冯宝露出一副微笑的模样,对他说道,“看来毛大人听闻过咱家的名字。” “这……下官失敬。”毛正清听到冯宝这么一说,差点跪下去,不过他也想明白,显然跪拜一个太监,实在是不合适,转而躬身而拜。只不过他这礀势,标准之余,却是谦卑太多了。 而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也是跟着毛正清一同拜见冯宝。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冯宝到底是何许人也,值得毛正清行如此大礼。但是“司礼监”这三个字,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司礼监意味着什么?他们即便是官位不高,但是心中却是明白的很。若是对这位不敬,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可是有些不敢想象了。 而毛正清的心里面,却是更加有信心了。如果有冯宝在的话,只要能够巴结他,他这个四品知府的命,绝对能保住。甚至于,不只是如此,只要能巴结冯宝的话,别说是性命能保住了,将来就算是飞黄腾达,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唉,几位大人无需如此。”冯宝笑容依旧地说道,“说来,咱家这次只是来传旨的,一切还是要听刘将军和张大人的。” “张大人?”虽然还不知道冯宝说的是谁,但是毛正清的眼神已经是看向了一旁的张凡了。 时候,刘显又开口了,他看了看张凡,对面前的五人说道,“这一位,乃是当朝太傅,张凡张大人。前段时间,张大人奉了太后的旨意,来蜀有些事情,想来几位大人也是听过的。此次评判的战事,朝廷全数交由张大人主持,本将说起来,也只是负责阵作战罢了。如今这件事情要怎么办,还得看张大人的意思。” “当朝……太……太傅……”这仅仅只不过是张凡如今众多官衔当中的一个罢了。但是仅仅只是这一个,也就足够将这些人吓得不轻了。 虽然说,太傅这个原本来说,不论是身份还是权力,全都实至名归的官衔,到了现在,也只不过是一种荣誉的称谓罢了。但是换过来想,能够得到这个称谓的人,也绝对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绝对是身份高绝的。 而张凡也是因为这个太傅的称谓,使他的名字响遍了大明的朝野。可以说,只要是做官的人,绝对没有人不知道张凡的名字的。 而如今,刘显说出来了张凡的名字身份。而不论是毛正清还是其他的四个人,全都是知道张凡的名头的。 而且,更加只用的是,他们所知道的张凡,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当朝太傅。而是因为张凡的另外一个身份,锦衣卫都指挥使。 锦衣卫,这三个字,在大明,简直就是官员的噩梦。说起来,除了当真如同海瑞那样的人之外,又有哪个官,没有点灰色的历史呢。而仅仅是那一点,就足够锦衣卫将他们扔进十八层地狱里去的了。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张凡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当他们听到居然是张凡主管此事,而不是刘显的时候,他们心里面就明白,他们可算是凶多吉少了! 而张凡,则也是学着冯宝,摆出来一副微笑的模样,看真面前战战兢兢的几人,说道,“几位大人,幸会了。” 那笑容,让这五个人打起寒颤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示威进城 官位这种东西,说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很是有趣。而用官衔来压人,虽然这种事情,无论任何时代,任何人,即便是做了几十年,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有人在乐此不疲地做着。这,可以算是人们的一种劣根性吧。不过在很多时候,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就舀张凡来说吧,这种事情,他实在是干过很多次了。无论是在朝廷里,还是当他到地方上去的时候,用官位来压人,这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以往,张凡这么做的时候,大都是出于被动。在朝廷当中就不说了,谁都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到了地方上,一般来说,张凡到达之前,下面的官员也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即便是等他到了之后,当地的官员战战兢兢地接待他,他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有趣的。 可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这完全就是张凡和冯宝两个人主动舀着官位来压人了。毕竟,面前的这五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现在却是听到刘显报出来,又怎么可能不惊讶呢。 而且,这五个人刚刚才是听到了冯宝的身份,这回功夫还完全没有回过神来呢。如今,这才间隔了这么短的时间,却是又听到了张凡的身份。这接连二来的双重刺激,如何能不让他们感到头晕目眩呢! 尤其是张凡的身份。 若是当真说起来的话,冯宝的身份,倒不是说官职,只是论身份,冯宝的确是比张凡要高了些。而且,不只是身份上的高低,甚至就连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冯宝也是绝对要比张凡大很多的。 但是,冯宝的名声,在朝廷当中,并不是众人皆知的。在一个特定的圈子里,比方说京官,比方说一定的品级以上的官员当中,冯宝的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而在其他方面,却是未必了。毕竟,下面的那些人,即便是听过冯宝的名头,也知道他的权势巨大,却也未必会记住他。在他们看起来,冯宝这种人物,跟他们实在是有些太过遥远了,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考虑的问题。所以,这些人即便是听说过冯宝的名字,却也未必能够记得住,渐渐的就会遗忘了。 可是,张凡却是不一样了。先不说别的,自从朱翊钧登基之后,封了他为当朝太傅,而且李太后也准了之后。张凡就成为了大明朝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太傅了。而仅仅只是这么一项,就足够让张凡的名字,传遍朝野,甚至传遍整个大明疆域了。 因此,可以说,在名声上,张凡的的确确是要比冯宝的名声传的更远了些。 而且,还不仅仅是如此。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张凡那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张凡掌管着锦衣卫,而锦衣卫,作为自从大明开国以来就已经存在的一个卫,到了现在,即便是它不回去管普通百姓的事情,但是不论是做官的还是黎民百姓,全都听说过它。 说起来,冯宝也是掌管着东厂。而锦衣卫跟东厂想必,还隐隐有些不如的趋势。甚至于,锦衣卫还要受到东厂的监察节制。 如此说来的话,这些人应该更加害怕冯宝才对。但是有一条,东厂所管辖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不论是官务、民务、军务、甚至就连普通的老百姓,它都要管一管。而且,东厂以往的作风,只要是敢跟他们作对的人,不论好坏,全都没有好下场。这也让很多人胆寒不少。 当然,那种不分对错的事情,锦衣卫自然也是干过。不过,锦衣卫所干的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东厂的多。而且大部分时候,锦衣卫所找上的人,也都当真是有问题的。总之就是那种,虽然罪不至死,但是却也死了不冤的人了。 所以,对于这些人来说,锦衣卫给他们所带来的压迫,更加巨大。为什么?因为他们也当真是那种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的人了。 而现在,张凡不仅是本人亲自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是这一次平叛之事的主管,就连刘显也都要听他的话。若是只有刘显一个人,这些人倒是不怕。即便是刘显再怎么嫉恶如仇,但是他是一位武将,对于这种阴谋阳谋的,定然是没有这些每天咬文嚼字的人熟练。所以,如果仅仅只有刘显一个人的话,这些人还是有自信能够糊弄过去的。就算是刘显当真是看他们不顺眼,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是只要他找不到证据,也就不能舀他们怎么样了。 但是张凡可不一样。张凡可是文官出身,而且自从入仕的那一天其,就在京城的仕途圈子里打滚的。即便是如今,张凡的年纪才不过而立之年罢了,但是这几个人是绝对不敢小看张凡的。 张凡的经历,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从刚刚入仕就得罪了当时的阁老徐阶开始,一直到现在,张凡能够一路平安走来,而且还步步高升。当中有何等的凶险,徐阶、冯宝、高拱等等身居高位的人,以及一次又一次的身陷险境,之后能够平安脱险;一次又一次的完成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这无疑说明了,张凡的才能,是非常出众的。 而他们几个人,却是不确定自己有这份本事,能够将张凡糊弄过去。特别是如今,还有冯宝在。 之前,他们听到冯宝的名字之后,就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可以用贿赂他的方式来让自己脱困。即便是他们知道,他们能够舀得出来的那点银子,或许未必能够让冯宝看得上眼。但是他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白自己的身价,也就只值那么点银子罢了。所以,他们对于贿赂冯宝来脱困,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 可是现在,又来了个张凡,他们明白自己的麻烦大了。为什么?锦衣卫和东厂的关系,无论任何时候,这两家的当家是什么人,也无论时政的皇帝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锦衣卫和东厂,必然是有所关联的。 而现在,张凡和冯宝所表现出来的,怎么看也不是交恶的样子。那么既然不是交恶,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是有所关联的,更有可能就是在合作了。这种事情,只有这么两种解释,绝对不会有第三种的。 既然如此,张凡如果要查办他们,冯宝却也不会阻挠张凡的。这个理由就更加好理解了,不管怎么去想,冯宝也不像是那种为了一点点钱财,而就破坏和张凡之间的关系的人。甚至于,这并不光是冯宝,不论换成了任何一个人,也都能看得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哪个人也不可能因为,一点点小钱,再加上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就断了自己将来的方便大道的。 这些条件全都加在一起,这才是造成了这五个人为什么会对张凡产生如此恐惧的缘故。 不过,这想来,也就是所谓的事到临头,心急如焚了罢了。在这么个当口,这些人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聪明了起来。这些个他们平日里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够理得清楚、想得明白的事情,如今仅仅是这么一瞬间,他们就看明白了。 甚至于,就连冯宝和张凡两个人,都没有考虑到这么多。在他们看来,这五个人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两人的身份实在是太高,而是被吓到了,这才是会如此战战兢兢的。却是没有想到,实际上他们已经是如此的“深谋远虑”,考虑到了这么多的东西了。 而对于此时的冯宝、刘显、张凡三人来说,他们所能够看到的,就是这五个人吃惊的模样。在他们现在想来,似乎这只不过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很有趣,让他们非常轻松罢了。只是他们怎么能想得到,在他们看来轻松无比的事情,却是让对方恐惧至极呢! “怎么了,几位大人?”张凡看着他们的模样,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说道,“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大人不请我等进城吗?” “这……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张凡的话,让毛正清从惊愕之中,立刻回过了神来,他再一次摆出了一副,比之刚才对着冯宝还要更加献媚的表情,腰也一直弯着,“几位大人远道而来,也是劳顿了。下官这也是糊涂,还请几位大人进城了再说。”说罢,毛正清便是吆喝着旁边守城的军士,让他们赶紧打开大门,清空城门还有些混乱的人,给张凡等人让道。 就在这么一会的工夫,张凡还是看了看城中的景象。 永宁府中,的确是非常地混乱,到处都是百姓在奔走着。虽然房屋什么的,看起来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还算好好的。但是就在张凡眼前的这片街道上,在火把的照亮下,却是显得特别的脏乱。 很多人都在争执着什么,有的甚至于还有抢夺的行为。而一旁原本应该维持秩序的捕快和军士,却是对此熟视无睹,甚至他们很多人也位列其中。这么会看到城门打开,有大军要进城了,这些人才开始装模作样地维持秩序。而百姓,却是毫无自觉,只不过将道路让了出来,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止。 看到这场面,张凡叹了一口气,跟着大军进了城。 :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虚惊一场 原本,毛正清等人已经是打算好了的。 . 、(等到大军进城了之后,便是招待他们一顿宴席。在他们看来,这么几个时辰下来,即便是那两万人仅仅是投降,并没有交战,但是这大半天的不吃东西,换了谁都受不了。 虽然说,如今永宁府中是这么个模样,却还是这么做,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了。而且,说是宴席,但是也只是跟以往他们平日里吃的差不多罢了。但是相比起现在永宁府中的情形,这已经是好很多了。如此一来,在毛正清等人想来,刘显等人或许也能够接受。而一旦坐上了饭桌,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商量了。 而现在,即便是来了张凡和冯宝这两个变数,让他们惊慌了许多。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没有改变原本的计划的打算。或许,他们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能够糊弄过去的可能性,已经变得非常小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人也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的,所以,他们还是打算试一试。 因此,这才刚刚一进城。 “对了。”毛正清渀佛突然之间才想起来什么事情的模样,对着张凡说道,“外面的事情,下官也已经听说了。几位大人从下午就等在城外,一直到现在才进城。下官也知道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不过想来几位大人也已经饥肠辘辘了。之后的事情繁忙,若是不吃饱了肚子,又哪来的力气做事。下官这就让人去准备点饭食,为几位大人充饥。” “不必了,毛大人。”张凡笑着说道,“我跟刘将军和公公,之前在城外等着的时候,已经吃了些军粮。虽然不算什么美味,但是填饱肚子却是没问题的。如今,这永宁府的危机这才是刚刚过去,正是急需治理的时候。如大人所见,这里也是乱的很,若是还这么悠哉下去,到时候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咱们谁都不好收场。还是快些办正事要紧。” 这一条,是三人早早就预见过的情况。他们就猜到,在他们进城了之后,永宁的官员会用这么一招来笼络人心,甚至是收买贿赂什么的。既然已经猜到了,那就要避免才行。但是他们也不会傻到,为了要对付这几个人,就自己饿肚子。所以张凡刚才所说的一点都没错,在这之前,他们也是吃过了东西,就是军粮。 军粮,的确不是什么美味,但是要靠它来填饱肚子,却是绰绰有余了。这一点,刘显是深有体会,而且他征战几十年,军粮早就吃惯了,如今却是并不麻烦。 而张凡,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吃军粮了。早在跟着王崇古的大军前往河套,奇袭鞑子大帐的时候,他就吃过这东西,也没有少吃。虽然这段时间,张凡也是锦衣玉食惯了,但是还没有到娇纵的地步。而且,偶尔吃一次军粮,却也是让他回味无穷,总是会想起来当年的事情。 唯一一个,就是冯宝。毕竟冯宝并没有上阵打仗过,更加不可能吃过军粮的。所以,不论是刘显还是张凡,都觉得冯宝会不习惯那干涩、并且难以下咽的口感。但是令他们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冯宝对此却是并不在意。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第一次吃军粮,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总是觉得,冯宝吃起来,居然还有些津津有味的味道。不过不管如何,这算是没问题了。最主要的是,三个人已经是填饱了肚子。 如此一来,即便是有美味当前,但是对于一个已经吃饱了的人来说,美食实在是没有什么诱惑力的。而现在,毛正清用了这么一招,只不过这个马屁没拍好罢了。当然,倒也没有拍在马腿上而受什么伤,只不过是让他吃瘪了而已。 对于张凡三人来说,他是吃瘪了。但是,对于毛正清几个人来说,却是让他们觉得大事不妙了。并不是说,糊弄张凡他们的机会,就这么一次。但是这是他们第一次施展,这种开局不利,实在是让他们心中很是不安。 而且,到这这么个时候,虽然说毛正清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如此,但是他的心底里,总是有个声音在说,张凡他们这么做是故意的。 明明的,这件事情很正常。毕竟在城外等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啃军粮,实在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事情,毕竟人总是要吃饭的嘛。但是现在,这种开局不利,却是让毛正清觉得,张凡他们这摆明了就是要对付他。 不得不说,他这算是猜对了。只不过,他的猜测,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依据,只不过是因为他现在心烦意乱,担心这件事情的缘故罢了。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是猜对了。 “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听到张凡的回答,毛正清是赶紧陪笑着回答道,“如今,自然还是要以正事要紧。毕竟,如今大劫这才是刚刚过去,看着这满城的百姓,这才是刚刚回到自己家中,虽然除了粮食、银钱之外,也没少了什么东西,却让人有种百废待兴的感觉。我等身为这永宁府的父母官,此时若是不帮忙,却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见到自己的马屁没 这倒是让张凡对这个毛正清有些刮目相看了。原本,在张凡看来,这只不过是就是一个插科打诨,甚至于,只是靠着一些卑劣,且不堪入目的手段,这才是坐上知府这个位置的。但是如今,听了他的这么一番临机应变的话。突然之间,张凡觉得,似乎这个毛正清倒也是不差嘛,能够在这么个紧张的关口,却还能够表现的镇定,并且随机应变。张凡就在这么一刻,倒是高看了他不少。 抛开这些无谓的想法,张凡向着身边的街道上看去。刚刚走进城门的时候,他所见到的,是一片混乱,而现在,却也并没有好多少。 想来,之前那两万多人在这里的时候,即便是没有对这里的百姓动手,却也少不了将他们驱赶出了家门。想到这一点的张凡,也是向毛正清询问了这一点。而得到的答案,果然就如同他所猜想的一般。 据毛正清所言,那些人进了城之后,便是将城中的百姓悉数从家中赶了出来。这一万多人,全都被赶到了永宁城中的西北边,让他们全都呆在那里,还派了两千人守着。 而之后,这些人便是开始了在房子里的搜刮。实际上在之前,这种搜刮的行为就开始了。在将百姓们从自己的家中赶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于那些被赶出了自己家的人进行了一番搜查。无论是大人小孩都没有放过。 听到毛正清说到这件事情,张凡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就这么一会,他第一件想起来的事情,自然就是关于之前向那两万个人投降之时提出来的条件,就是不能有百姓命丧他们之手。而现在,听到毛正清说起来这件事情,张凡自然而然地就想起来了,之前他所看到的那个人在听到他所提出来的这个条件的时候,面上所流露出来的那副怪异的模样。那是张凡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再加上毛正清的这番话,让张凡担心了起来。 “毛大人。”张凡打断了正在说着话的毛正清,打算向他问个明白,“你说那些人将百姓赶出来的时候,还搜了他们的身。如此想来的话,恐怕这些百姓在被赶出来的时候,也会带着不少的财物才是。那些人若是搜到了,两边岂不是要争执起来!若是这样的话,城中可有百姓因为此事而丧命?” 张凡的话一问出来,毛正清还没有开口回答,但是旁边的刘显和冯宝全都是看向了他,竖起了耳朵,明显也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这让毛正清突然之间紧张了起来。刚才张凡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在他看来,张凡会这么问,也实在是正常的。毕竟这座城才刚刚从占领当中被解放出来,问这种问题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是,正当毛正清打算回答张凡的时候他却是感觉到了,张凡是用一种紧张非常的礀态,来等着自己的回答的。甚至于,不只是张凡,就连旁边的刘显和冯宝,也是一样的神情。这让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毛正清,是没由来地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必然非常重要才是。 这让毛正清犹豫了一番,不过他想了想,好像这件事情不管如何,也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这才是开口对张凡说道:“大人,的确是如此。有不少百姓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身上都藏有财物。那些人也发现了,抢夺了起来。虽然有发生打伤人的事情,不过好在并没有人因此而丧命。城中的百姓,倒是有一两个因为病重,再加上被赶出来家门,得不到医治而去世的,不过听说那原本也活不了几日了。但是当真是被杀的,却是没有。” 听到毛正清这么一说,张凡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让你难受上 毛正清的回答,不仅仅让张凡松了一口,同时也让一旁的刘显和冯宝平静了下来。之前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情,而现在,听到这件事情是这么个结果,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到这,三人都想起来了之前的那个人。虽然那个人的表情,只有张凡一个人看见了,但是刘显和冯宝却是相信张凡的。而之前,让他们三个人都想不明白的,就是张凡所说的,看到的那个人的表情。先是紧张,但是之后,却又是变成了一副释然的模样。 原本,这种表情就是让三个人想不明白。要么就是一副从头到尾都是紧张的表情,虽然这就意味着,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会让人觉得很难办。但是最起码的一点,这个消息会很清晰地传达给他们。 要么就是从头到尾都是摆出一副轻松非常的模样,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那些张凡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当然,这样也是最好的情况,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就意味着,能够皆大欢喜。这么一来,岂不是最好的结果嘛! 但是,之前那个人的表情,先是紧张,紧接着又变得轻松了起来。这让张凡他们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在他们听完了毛正清的解释之后,心里面也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会这样了。想来,紧张的也就是恐怕那些人揍了不少人吧。但是随之而来的释然表情,恐怕也就是说明,他们并没有打死人。 而至于说,那些个病死的,恐怕未必就如同毛正清刚才所说的那般,即便是治疗也活不下来。或许,有那么一两个,若是能够得到治疗的话,还是能够康复的。但是很显然,这两万人对于永宁府的占领,也是绝了他们的性命。 虽然说,这几条人命,或许也要怪在那些人的头上。不过,张凡对此并不是太过担心。不能说张凡毫无怜悯,但是他还是看得清楚状况的。说到底,张凡心里面一直都认为,若是能够死上几个人,就摆平了这件事情,那并不是什么值得穷追不舍的事情。毕竟孰重孰轻,张凡还是明白的。 但是,他所坚持的不死人,虽然他并没有说出来过,不过不论是刘显还是冯宝都明白的。即便是这种间接地死于他们之手的人,但是只要不是他们轻手杀的,这话就好说了。可以不计较,可以让这件事情就此过去。 但是如果是因为他们动手而丧命的,张凡就不能不管不问了。毕竟这种事情要是也不过问,将来传了出去之后,绝对会成为这西南地区的一个隐患的。 如今,听了毛正清的解释,张凡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 当然,毛正清自然是不知道张凡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看到张凡的神情轻松了下来,心里也是舒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缘故,只要张凡不是太过计较的话,那么也就无所谓了。反正,他也并不关心那些事情的。 “对了,毛大人。”张凡不再考虑这件事情,继续向毛正清问道,“这永宁府中,共有几位官员。你们五人,我已经知道了,其他的人呢,之前怎么没见到?” “这……”对于张凡的问题,毛正清一时之间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看到毛正清如此,张凡转眼就明白过来,看来他所问的这个问题里面,也是有什么隐情的。虽然现在能获得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他还猜不到到底是什么。不过,想来接下来毛正清的回答,会给他一些解答吧。 “之前本官已经向大人介绍过了。”毛正清想了想,开口对张凡说道,“本府有知府一人,便是下官本人了。之外还有两位同知、两位通判,大人也都知道了。另外还有推官一人、经历一人、知事一人、照磨一人、检校一人、司狱一人。城中府衙有捕快六十七人,捕头两人,分管东西两边。此外还有守城的军士四十人,皆归本府管辖。” “这些捕快和守城的军士,之前我已经见到了。”张凡说道,“知事、照磨、司狱之类的先不说。但是城中的推官,虽然执掌刑狱,此时没什么用处,但是他为何不来迎接本官?” 张凡的这番话,虽然说的平淡,但是让听到的人觉得,似乎他是在责怪,为何永宁府的官员,招待不周,就连到城门口去接待他都不去。 这让毛正清一时之间无法回答,甚至就连脸色也变了变。不过下一刻,那种不好的脸色却是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变得似乎……似乎欣喜了起来。他赶忙对张凡说道:“大人,是这么回事。本府确实有推官一人,名为司徒改。其余的官员,没来迎接大人,却是下官没有唤他们来。但是这司徒改,下官已经是跟他说了,要他一同到城门口去迎接大人。但是他却是不肯去。下官也是舀他没有办法,如今更是不知道他人在何处。” “哦,原来如此啊。”张凡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却是用一副让人听着就明白 “大人是有所不知。”似乎是察觉到了张凡话语当中不爽的味道,毛正清赶紧说道,“这个司徒改,性子乖张无比。平日里,虽然政务并未耽搁,但是他却实在是不合群。城中的官员,未有一人与他交好的。他平日里,若是无事,却也不在衙门,反倒是在城中瞎转悠,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说到这里,毛正清停了下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周,这才是凑近张凡,小声说道:“大人,不是下官说同僚的坏话,只不过下官总觉得这个司徒改神神秘秘的,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打算。有的时候,根本就见不到他人在哪里。下官怀疑,这一次,恐怕他跟那些人也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看来,之前毛正清突然改变了模样,想来是他在听到张凡的问题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推脱责任的办法。没错,将所有的错误全都推给另外一个人,那么他自己自然是没事了。而且,这种事情,也是很难撇清的,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在很多时候,若是让锦衣卫出马的话,就算是不是,也都变成是了。而毛正清,这算是恶人先告状,想要将这个司徒改当成蘀死鬼了。 张凡自然是不会相信他的话的。当然,他也并没有因为毛正清对于司徒改这个人的这般诋毁,就将司徒改认为是一个好人。毕竟他这才是刚刚来到永宁,对这里的情形并不熟悉。在见到了毛正清之后,或许能够看得出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那个司徒改,他连见都没见过,更何况,毛正清对他的描述,也根本就不能相信。再说了,恶人,说到底也是能够陷害恶人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毛正清还是给张凡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线索。或许,这个司徒改,正是他能够快速查明这永宁府中事情的关键所在也说不定。 不管如何,张凡已经是打定主意,之后要找这个司徒改过来问一问了。 说着说着,众人已经是来到了知府衙门。永宁府的知府衙门,就在永宁府的正中央,倒是个好地方。 “对了,之前那些人搜刮了一番。”张凡对毛正清说道,“想来这银钱和粮食,全都被他们搜刮起来了吧。” “正是如此。”毛正清赶紧说道。 “也就是说现在,城中的百姓虽然回到了家中,但是家中无粮,可是如此?”张凡继续问道。 “正是如此。”毛正清再次回答。 “既然如此,毛大人何不将粮食发还给百姓们?”张凡马上问道,“若是继续饿着肚子,会闹起事来的。” “这个下官自然是明白的。”毛正清有些犹豫,说道,“但是,那些人将百姓们和府库中的粮食全都收在一起了。而且,下官也不知道该如何分给他们。他们各家之前有多少粮食,下官不知。万一出现冒领的事情,这可怎么办。” 毛正清的话,让张凡觉得可笑而又气愤。相比起冒领而让他的政绩受损,却是比不上百姓的生死。 不过现在,还不是对毛正清翻脸的时候。张凡继续问道:“那毛大人可数过如今共有多少粮食?” “这个下官已经让人数过了。”毛正清答道,“如今一共有十七万石。” “那府库中原有多少粮食?”张凡又问。 “共有十二万石。”毛正清答道。 “也就是说,那些人从百姓手中,搜刮来了五万石粮食,可是如此?”张凡问道。只不过他心中明白,虽然这城中有这么多百姓,但是五万石粮食,确实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一人五石了。这可是个大数目,想来城中也有些土豪之流囤积了不少。 “正是……如此。”毛正清依旧点头说道。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留下了一些冷汗了。他已经有些明白张凡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事情不就简单了。”张凡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将府库中原有的十二万石粮食留下。其他的五万石粮食,平分给百姓们便是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让你难受下 很简单,而且也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 。 只要是一般人,听到如今的这个状况,怎么都会做出来这种决定的。既然从百姓们手中搜刮了五万石粮食,那就按照城中人口的数量,将这五万石粮食平分给他们便是了。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一般人才会想到的办法,而只要是当官的人,全都知道,如果当真是按着这个办法来办的话,会出大事的。毕竟,这永宁府跟其他的州府没有什么区别。城中有一般的百姓,也自然会有穷人和富人的区别。而有了这种区别,也就自然有了,一般或者贫苦的人家,存粮较少。但是那些大富大贵之家,自然也就会存粮多了。 这么样的话,若是说将这搜刮起来的五万石粮食,平分给他们的话,不光是不公平的问题,可能还会出很多麻烦。 而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决定,并不是因为他要做什么打土豪、分田地的事情。虽然他也厌恶那些人,但是他却是明白,这是时代的进程,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改变的。而且,就算是你能改,改得了一时,却是改不了一世。将来等到他一离开,还将会回到原来的模样。而且,恐怕那些个因此而得力的百姓,还有可能因此而遭罪。 这些,张凡的心里面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他却还是准备这么做。为什么,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冒领这种事情,还是有可能会发生。而这么一来的话,冒领的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了,而是那些有钱了人。谁又知道他们家里的存粮到底有多少,难不成说,要派人去看着他们家的粮仓有多大,就派给他多少粮食不成! 这么一来的话,这些有钱人倒是能够安分了。但是张凡却是明白,如果他当真这么干的话,会出现比之前那种办法还要更加严重的情况。 但是,这粮食,总不能不派。所以,这种事情,张凡只不过是从脑子里过了一下,就权衡了利弊,也明白了应该怎么办了。所以,他才会如此肯定地对毛正清如此说道。 但是,张凡说的肯定。可毛正清却是有些不敢答应下来了。相比起来,他也是明白张凡所说的这些。但是他却不会如此顾全大局,他要考虑的是,那些人数虽少,但是权势和金钱众多之人的利益。即便是他或许也能明白过来,若是当真下面的百姓要是闹起来的话,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可是这样,毛正清还是会优先考虑这些人的问题,或者说是优先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这下子,张凡这么一说,毛正清自然是不想同意的。但问题是,张凡的官职比他大,权力还专门克制他,就连如今的事情,即便是他毛正清乃是永宁府的知府,永宁的大小事务全都应该听他的。但是,现在他是不得不听张凡的话,而且,还是他必须得听张凡的话才行。要不然,惹恼了那些人,只会是秋后算账。但是如果他现在惹恼了张凡,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出事了。 所以,权衡利弊下来,即便是现在的毛正清,再怎么不想要执行张凡的命令,但是他现在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必须要执行张凡对他的命令才行。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毛正清也看明白张凡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了。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看到一些希望,哪怕那个希望只是极为渺小的,但是相对于其他来说,毛正清还是愿意去试一试的。 “可是大人……”毛正清生怕是来不及跟张凡说话,而错过了他自己那唯一的渺小机会,他赶忙着开口说道,“这样做的话,虽然能解得了一时之急,但却是对城中的百姓不公。将来若是他们吵闹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不公?有何不公?”张凡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难不成说,这永宁府中,还有那种屯粮大户,囤积了无数粮食的不成?” 张凡这么一问,毛正清面上的冷汗就留下来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之前的一件事情。之前,徐阶刚刚致仕的时候,高拱接任了内阁首辅大学士的位子。那件事情是以高拱的胜利,告一段落的。 但是,高拱并没有满足于那种胜利,他还是对于徐阶耿耿于怀,想要置他于死地。只不过,当时徐阶已经致仕归乡了,想要找徐阶的麻烦,即便是当真抓到了什么证据,念在徐阶劳苦功高,想来隆庆也不可能当真就将他赐死的。 只是什么都不做,高拱又有些不甘心。于是,高拱想了个办法。 在徐阶致仕之后,若是还想要找他的麻烦,那就只能找他致仕之后的麻烦了。但是,想要找什么麻烦,才能够让一个致仕之后的人,也能身陷险境,实在是不怎么容易的。 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么做很容易,毕竟有些人,就是不满足于权势。即便是被逼着致仕回乡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手中的权势。借着之前的势力,拉着在朝的人操控什么之类的事情,这也是有发生的。若是这种事情的话,倒是能够找到办法将人置于死地。 但是很明显的,徐阶显然就不是这种人。他当初虽然说是致仕,但是他也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是没有办法才致仕的。而且,朝中谁人不知,徐阶当时已经是心灰意冷了,他回了家之后,也根本就没有那些个心思了。 若是说换了一个人的话,高拱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在那个人身上,很容易就能弄死他。但是徐阶却是不能这么做的,一旦高拱敢这么干,朝中绝对会有人为徐阶站出来说话的。这么一来,高拱的谎言马上就会被拆穿了,连他自己都有危险。 于是,高拱想了个别的办法。最好就是,调查一件别的事情,而在调查这件事情的过程当中,却是“意外”的将徐阶给调查了出来。这么一来的话,就能在不知不觉之间,报仇雪恨。而即便到时候,其他的人怀疑到了他的身上,却也没有证据来指名事情就是他做的。这么一来的话,就好办了。 所以,高拱就想了个丈量土地,打击土豪地主的办法。目的,实际上就是为了对徐阶做最后的打击。 当时,高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权势巨大,所以他所颁布的这一条,针对的可是全国的。只不过,因为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徐阶的身上,所以实际上,这一条执行的最为严厉的,就是南直隶、江苏和浙江三省了。而其他的地方,他并不在意。也因为如此,很多地方的官员,却也把这一条当成了他们自己一条发财的大道。威胁当地的那些家中良田众多,背后又不是太有背景的人,若是他们不肯交钱的话,那就要给他们好看了。很多人因为这一条,当真是发了一笔小财。 而之后,高拱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有将徐阶给弄死。最后甚至于,高拱连他自己也成为了输家,很是狼狈地被逐出了京城。 但是,接任之后的张居正,却是并没有废除了这一条。而隆庆驾崩、李太后掌权、朱翊钧登基,不管是哪一件事,也都没有说过要废除这一条。因此,实际上一直到现在,这一条还一直都在执行。只不过因为高拱早已不在朝中,因此也早就无人问津罢了。 只不过,无人问津归无人问津,若是问起来这些官员这件事情,他们绝对能够记得住。 而现在就是如此。张凡的话,让毛正清无法回答。若是他说,永宁府中当真是有几个大户人家,家中不仅有良田千顷,并且家中的粮仓更是满满当当的。张凡是马上就能够治他的罪。 你毛正清,既然是知道这些了,为什么不办了他。你不办了他,又知道了这些事情,这不就是在说,你跟那个人是有什么关联的嘛。这完全就是等同于不打自招,自个儿往火坑里跳。毛正清或许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但是他并不是傻子,这种明摆着等同于自尽的事情,他是不能干的。 但是,同时的,他又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毕竟,他从那些个人的手中,已经是收了不少的好处了。若是现在不管不问的话,到时候那些人会不会反过来到张凡这里告他一桩,说他已经是舀了他们的银子。 权衡了半天,毛正清想明白了。如今他只有顺着张凡才行。那些人,到时候他会去跟他们说明白。若是他们敢去张凡那里告发他,他毛正清玩完了,那些人也别想好过。如此一来,应该是能够镇得住那些人的。 想明白了这些,毛正清对着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大人,下官听大人的。下官这就让人从粮仓中将五万石粮食弄出来,分给城中的百姓。” “嗯,这么做就对了。”张凡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毛正清的想法,但是他却是不在意,“这件事情要快些,别人老百姓们饿肚子。不然闹起来了,咱们都不好收场。” “下官明白。”毛正清说道,“下官这就让人……不,下官亲自带着人去。”说完,毛正清便是叫着几个人,转身离开了。 :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我说了算 、 、 原本,粮食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虽然说张凡是第一个提出来的,但是实际上,不论是毛正清还是城中的百姓们,早就是对这个问题非常关心了只不过是现在,他们都忙着对于自己的东西做清点,以及防范他人的抢夺,一时之间没有空余来顾及这些罢了但是,没时间顾及,并不是说他们就不顾及了甚至于可以说,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时间顾及到这个问题,却是会让这个问题在他们心里面变得加地沉重了起来 所以,当毛正清答应了张凡,带着人去往永宁府的府库提粮食的时候,他刚走没多久,就已经有人聚集到了衙门这边,摆明了就是来要粮食的 先来的大都是一些百姓虽然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凄惨,也像是饿了一段时间的模样,不过倒是没什么大碍,各个看起来也算是精神的很看来,之前那些人将全城的人全都感到了城西北去,却也没有太过虐待他们,也给了他们粮食,只不过恐怕不多而他们如今的模样,想来是刚才抢东西的时候,弄成这么有精神的一副样子 张凡起先看着这些人到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这种情,他也是料想到过的但是,当他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过来,并且还都是那么一副奇怪的表情的时候,张凡的确是感到了疑惑只不过他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缘故了想明白了的张凡,也是笑了起来 一开始,刚来这么一两个的时候,张凡的确是看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但是随着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而且还全部都是同样一副面孔,张凡就觉得奇怪了这些人来这里,摆明了就是来要粮食的但是,这些人却是一个开口的都没有,全都是用一种愤怒不甘,但是却又带着几许疑惑的模样看着这边 这是让张凡有些疑惑的但是对面来了上百人,每个都是如此,这就让张凡不得不考虑了起来而这一考虑,这件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来的人,瞧着这些人穿着的模样,全都是普通的百姓,而没有一个大富大贵之家的人当然,那些人自然也是要吃饭的而且他们也不可能自己来要粮食那些人,很有可能会直接去找毛正清即便是会来这里要,要不可能他们亲自来,必然是会派家丁之类的过来的不过张凡在面前的这些人当中,没有看到一个家丁穿着打扮模样的人 插一句,张凡因为也是预料到了会有那种情况,所以之前毛正清离开的时候,张凡已经是让人跟着他一同去了美其名曰,是帮着他一同清点粮食,但是实际上,就是怕有人先去找了毛正清讨粮,而毛正清又私自给了他了去了这么一个人,但是身份可是锦衣卫那些个大户人家,绝对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的 这让张凡想到了刚才他跟毛正清说的那番话而那些个担心,这些老百姓又何尝没有即便不是所有的老百姓都会考虑的这么多,但是还是有人会想到的而如今,这里已经是来了这么些人,张凡敢肯定,这些人全都是心中有数的 虽然明白,他们也不可能事先商量好,只不过这些人如今显然是很有默契的他们来这么多人都不开口,想来是明白自己势单力薄,光是凭着他们一个或者几个人,绝对不会是毛正清的对手 而等到人多了的话,只要有人开口,而毛正清又拒绝的话,旁边的人就会帮忙而之后还会有百姓前来讨粮,人只要越来越多,毛正清他们就没有办法 可是现在,他们却是没有见到毛正清的人,而是看到了张凡他们三个,有些还留在这里的军士 之前刘显已经是下令,让进城的一千人,派出八百,分成四队,在永宁府的东南西北四处巡视并不是要他们去帮忙,虽然说现在永宁府这才算是刚刚解放,但是城中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所以不必担心这一点而最主要的是,要让他们去维持秩序,一旦看到哪里有什么过激的争执,以及一些不法之徒想要趁机作乱的情形,他们就会出手 而这边,只是留下来两百名士兵说起来,这个数目实在是有些少了,毕竟如今这里虽然都是汉人,但是城池才刚刚回来,这些百姓也才刚刚回到家中,谁知道这种事情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不论是刘显、张凡,甚至于冯宝,都对此并不害怕,他们并不担心这些 总之,这些个前来打算讨粮食的百姓,原本是冲着毛正清来的但是等他们到了这里,却是看到了张凡他们,还有那些士兵 虽说张凡他们是大摇大摆进城的,也没有隐瞒什么但是同时,他们也没有张扬什么而即便是刚才刘显已经让手下的士兵去城中巡视了,但是这座永宁城并不小,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肯定有士兵没有巡视到的地方这么一来,有些百姓并不知道张凡他们进城的消息,也就是自然的了 而两边,就这么微妙地“僵持”了起来有些人显然是知道张凡他们进城的消息的,小声告诉了身边那些不知道的人 而这么 一会的功夫,显然是争执完了,发现自己肚子饿了的人越来越多,这衙门口,也是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只不过,这些人还是没有开口,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士兵的缘故,让他们觉得害怕了,还是说因为不见了毛正清,而是换成了张凡三个人,这些人一时半会的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们说 但是,显然的,随着时间的推进,这原本就饥饿的肚子,不可能自动变饱,只会越来越饿而在这种时候,人哪里还会管得了那么多因此…… 下一刻,就有人想要上前来说话了只不过刚走没几步,就被士兵拦住了 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争执,只不过张凡他们三个人又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那边,怎么回事?”刘显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了 “禀报将军”士兵转身对刘显说道,“这人说他要粮食” 而随着士兵的这么一句话,在场的其他人也是听到了立刻的,就有人喊起了“我也要粮食”之类的话而后面的百姓,或许一开始没听到刘显和那位士兵的话,但是他们却是听到了前面的人在喊要粮食因此,这些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没多久,这要粮食的喊声,已经响成一片,几乎所有来到这里的百姓全都在喊 喊倒是不要紧,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多,这场面渐渐有种混乱的趋势了 看到这模样,张凡三人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刘显便是走上前去,喊话让他们静下来 说起来,刘显的嗓门原本就不小,不过即便是如此,面对这么多人,他的声音也不可能盖过他们的倒是因为这些前来讨粮的百姓,因为毛正清不在这里的缘故,让他们有些困惑的时候,也是对于刘显这个来的,一看就是比毛正清加有权势的,但是却不清楚他是不是如同毛正清那般吃软怕硬的人并不熟悉所以,刘显的话,让最前面听到的人静了下来而这种静,看起来也有不少的感染力,随着前面的人安静了下来,后面的人也渐渐的不再高喊了没多久,这里虽然还有人在小声嘀咕些什么,但是却没有人再高喊了 “诸位”刘显见没人喊了,便开口说道,“诸位这几天受苦了本将知道,诸位如今是饥肠辘辘,再加上诸位也都是家有老小的,这种天里,若是没有粮食充饥,实在是不行所以,本将已经让毛知府去府库中提粮食了还请诸位稍等片刻” 刘显的话音刚落,倒是没有人高喊什么,但是他们却是用比之刚才要大的声音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张凡他们可以很明显地听到离他们最近的人在说些什么 虽然说的并不相同,不过大都是同样的意思那就是,显然这些人是不相信毛正清的,连带着就连刘显都不相信,甚至于有人觉得刘显是跟毛正清串通一起之类的 由此可见,毛正清平日里为官,当真是大有问题,引得百姓如此怨声载道 刘显心中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本将知道诸位在担心什么不过本将可以保证,这次将粮食发还给诸位,朝廷绝不私自扣留一粒之前已经听说了,那些人从诸位手搜刮来五万石粮食本将已经吩咐毛知府将五万石粮食全都提来,平分给本城的百姓” 这一下,在场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全都是愣住了而下一刻,他们就爆发了五万石粮食,这永宁府中才不过一万多人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能分到近五旦粮食,这绝对件大好事 只不过 “不行”突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很大,还带着怒气,“怎么能这么办” “是何人说话?”刘显倒是不气,朗声问道 随着刘显的话音落下,几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没事找事 张凡的这番话,绝对是在场的这些百姓们所希望听到的。..而且,张凡之所以会说这么一番话,也并不是因为他要拉近跟这些百姓们的距离,而是他原本就打算这么做。如今他只不过是将实话给说了出来罢了。 但是,就在张凡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便有这么个带着愤怒的不同的声音冒了出来。 这当真是让张凡感到诧异。而且,还不仅仅是张凡,就连站在旁边的冯宝和刘显都感到很是诧异。 这种情况,有人会发对的这种情况,三人全都是考虑过。想到那些个土豪地主之流的,肯定是不肯答应这么做的。而这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的情况,三人也全都是考虑过的。但是,三人所想的情形,并不是如此,不是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出来唱反调,而是另外一种很是低调的办法。 比方说,有这些人不满这么做,那么他们很有可能通过毛正清这条线,从私下里找到张凡,向他提出反对的话,甚至于想要贿赂之类的。但是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站出来开口反对。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过的。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好奇地看过去。只见人群分开,从中走来几个人。带头的,是一个身着华丽衣衫的中年。那脸上虽然也是如同其他的人一般,有着一些蜡黄的颜色,但是却并不是那么凄惨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一身打扮,虽然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饰物作为陪衬,想来也是已经被那些人搜刮了去。但是不用那些,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人最起码的,很有钱,那身衣物,可不是寻常百姓能够穿得起的。甚至于,虽然这是冬天,自然是不会那些绫罗绸缎的丝绸衣物,但是衣着上,却是有不少丝质的陪衬,可见这个人,也是有名分的才是。 而且,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平常的富贵人家。看起来不胖不瘦,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脸上的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质。虽然说,张凡并不可能通过这一点就看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有个什么性子。但是,最起码的,那种气质的流露,说明这个人长久的活在社会的中上层,并不是那种一夜暴富的人。 但是,这种人,实际上比那些人更加难缠。一般这种人,都是有些背景的,即便是不会很大,但是一旦这种背景延续了一两代人,就已经开始很烦人了。 不过好在,张凡倒是不把他当成一回事了。或许换了一个人,还可能要注意一点。但是,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朝中的任何一个人,除了皇族之外,他都不必要放在心上。就算是这个人,当真是有什么关系是能够牵连到朝中的哪位大人的,但是张凡并不觉得,对方就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情,而跟他张凡过不过去。这一点,并不是自信,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如今,张凡可是朝中的大红人,谁又敢跟他过不过去! 而张凡也非常肯定,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跟皇族或者王族有任何的关联的。且不说这座永宁城当中,也没有这样的人。即便是他是,他也绝对不可能亲自来到这个地方来说这么一番话了。 所以,这一次,张凡并不打算对这个人有好脸色了。实际上,张凡也是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敢于在这件事情出来叫嚷的人,他都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而且,张凡也绝对不可能妥协的,一点让步的余地都不可能会有。 “你是什么人?”张凡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本官在这里说话,还轮不到你开口来职责本官的对错。” “你……”似乎是从来都没有听到有人跟他这么说话一样,这个人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顿时就是涨红了脸,指着张凡想要指责他什么。但是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缘故,虽然是对张凡恨的要死,但是一时之间却是说不出话来。 “若是你没什么话说了,本官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张凡见他如此一副模样,却是毫不在意,说出来这番要更气他的话。 “你……大胆!”那人似乎找不到什么话对张凡说,再加上张凡刚才又继续刺激了他一下,居然说出来大胆两个字。 这两个字,四周的百姓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两百多军士也没有变化,只有张凡、刘显和冯宝三个人,用一副好奇的目光看着他。显然,他们也开始猜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了。即便是他不知道张凡的身份,但是他敢来衙门口,对着明显就是在发号施令的张凡说“大胆”这么两个字,显然是有背景的。只不过,到底是什么背景,却是值得让人回味了。 而张凡他们三个没什么反应。但是一直跟在张凡身后的王猛和梁超两个人,不,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一众锦衣卫却是不可能不对此做出反应的。张凡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那是他们的上官。而且锦衣卫,乃是皇帝十二亲卫之一,若是说当今天下还有什么人敢说张凡大胆的话,也就只有李太后和朱翊钧这么两个人了。如今,居然又冒出来这么一个人,他们怎么能装作没听到!即便是,这个人并不知道张凡的身份,但是“不知者无罪”这句话,却是不适用于这里的。 所以,这么一会的功夫,张凡身后的十余人,各个都是用凶狠的眼神看着那人,手也全都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这模样,换了什么人都得吓一跳。这个人也不例外,他看到王猛他们盯着他的模样,身子显然是哆嗦了一下。只不过,他强自忍住了,没有失态,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哦?”听到他要自报家门了,张凡不由得起了兴趣,随即说道,“你未曾报出姓名,我又从何得知你姓甚名谁?” “哼。”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那人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我乃是丁友阳。” “丁友阳?没听说过。”张凡回答。这个名字他的确是今天第一次听说。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张凡就翻遍了自己的脑海,并且非常确定,自己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对于张凡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这一次,这个丁友阳却是没有表现的激动,反而是露出了一副蔑视,甚至于想要看张凡好看的模样,继续说道,“乃是当今黔国公的丈人!” 这么一说,在场的这三个人全都明白过来了。 黔国公,乃是当今世代负责镇守云南的,开始当年的明初名将,沐英的后人。如今的黔国公,乃是第十三代,名为沐昌祚。若是说起来的话,黔国公,也算是一方的领兵大将。无论是手上的权势,还是手下的将兵,都很多。若是这个丁友阳当真是沐昌祚的老丈人,他的确是有这个猖狂的资格。 这么一来,倒是可以理解,他为何会是如此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了。毕竟,这个人有这么个当国公的好女婿,别说是在这云南了,即便是到了其他省份去,那里的官员也得要对他恭恭敬敬的才行。而算到这永宁府的话,毛正清这个小小的四品知府,想来也是对他惟命是从的了。 毕竟,沐昌祚虽然只是作为镇守云南之责,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插足不到朝廷当中。像是毛正清这种小角色,沐昌祚说句话,他就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是,毛正清怕他,张凡却是根本就不怕他。别说这个丁友阳只是沐昌祚的老丈人了,就算是沐昌祚亲自到这里,张凡也根本不会怕他。 “原来如此啊。”张凡点了点头,却是笑着对他说道,“如此说来,想来你对沐家的事情也应该清楚才对。” “不错。”丁友阳这个时候,表现的很是自负。似乎觉得,张凡是在对他屈服一般。 “那么,你应该知道,上代黔国公是谁吧?”张凡突然问道。 对于张凡的话,丁友阳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这么问。或许,张凡只不过是想要确认他的身份一般,他开口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上代黔国公是沐朝弼。” 而一旁的冯宝,却是已经完全明白张凡想要说什么了。如果不是为了应景,这个时候冯宝都要哈哈大笑起来了。 “说的一点都不错。”张凡看着丁友阳,笑着说道,“那你可知道,为何沐朝弼当不成黔国公,而让沐昌祚来做?” 这下子,丁友阳再傻也明白张凡不是在确认他的身份了。而且,张凡的话,让丁友阳有了种不好的感觉。 “看来你也是知道的。”张凡说道,“不错,沐朝弼骄横非常。只不过到头来,却是难逃律法制裁。当年沐朝弼被押解进京,判了死罪。我就在场,我亲眼看着他的惨样。若不是我向老师建议,念其始祖三世皆有大功,将他发配应天为民,他早就掉了脑袋了。只不过,沐朝弼是没那个命活了,没多久,也就死了。 “而他沐昌祚,若是还想继续当他的国公,切莫让我抓着把柄才行。” :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人不自知 说起来,这人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 . 而张凡,自然是有对付他的办法。并不需要针对他说些什么,只要说说他的依仗,关于如今的黔国公沐昌祚的事情便足够了。 上代的黔国公沐朝弼之所以会被押解进京,并且判了死罪,差点就掉了脑袋。而之后,多亏了张居正进谏,这才是保住了他一条性命,发配应天为民。这些张凡都没有说错,甚至于当初,也的确是他让张居正这么做的。当时张居正对于这件事情有些犹豫,而那个时候的张凡对于这种完全漠视人的生死的事情,还是无法做到,所以便是跟张居正说了这件事情。 只不过,也是正如同张凡所说的,这个沐朝弼看来是时限已到了,命不久矣。发配到应天为民,但是没多久就死了。 当然,张凡并不是要说沐朝弼什么。他之所以会如此,说起来他跟朱宣圻的遭遇有些相当。若不是因为他的两个哥哥相继去世了,这黔国公的位子也轮不到他来做。而当上了国公爷之后,这个沐朝弼就开始骄横起来了,很多事情,做的也有些太过分了。 之后,邹应龙为遇难巡抚,来到云南之后,听闻了沐朝弼的事情,明查暗访,弄清了他的罪状,这才是将他抓捕的。 但是,如今沐朝弼已经不再了,而如今,这个沐昌祚跟沐朝弼出了同样都是沐英的后代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关联。 可张凡,也并不是要对丁友阳说这些。张凡的真正意思是,沐昌祚他还没有放在眼里。而且,他还有办法,让沐昌祚步沐朝弼的后尘。 为什么?很简单的道理。沐朝弼说起来,原本是得不到这个国公爷的位子的。所以,原本沐昌祚就没有什么野心。而现在,因为沐朝弼的意外,他当上了黔国公,不但没有感到什么高兴的,却还是怕的要死。他害怕自己也会跟沐朝弼一样,最后这么窝囊的死去。 所以,沐昌祚是抱着毫无作为的心态的。他不主动去惹事,却也不主动去揽事。想要做到,两边撇清,什么都不管的状态。当然,沐昌祚也并不是对谁都夹起尾巴做人的。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国公,像是他老丈人占些地,屯些粮,这种事情他自然会觉得无所谓的。只不过,恐怕他是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这种在他看来,原本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却也能成为他的最大危机。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有办法让他也走上那条不归路。他沐昌祚既然身为黔国公,镇守云南,那也就有着防守云南的职责。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他沐昌祚却是毫无作为,甚至于连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过。 当然,因为沐朝弼的事情,朝廷不仅仅是惩罚了那个人呢,就连整个沐王府也跟着倒了霉了。不仅仅罚了不少钱财,就连治下的军队数量也是减少了很多。而偏偏的,沐王府负责镇守云南的职责,却是一点都没有少。 听起来,朝廷这么做似乎很没有道理。就因为一个沐朝弼的缘故,而削弱了沐王府的兵力,并且危害到了整个云南的安全。但是实际上,张凡却是明白,隆庆当初作出这个决定,一点都没有错。整个沐王府之下,有守军六万人。即便是对于民族众多的云南来说,这么多的军队,也是绰绰有余了。而占着这么多人,还每年都向朝廷要钱。裁掉了两万人,也是完全足够了的。 虽然说,去年年初的时候,刘显征讨僰人总共动用了十二万大军。虽然说,即便是这一次临时的应对这两万人的造反,也是动用了五万大军。但是不管怎么说,留下四万人给沐家,也完全足够他们镇守整个云南的了。 不过,如今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张凡刚才对丁友阳说,最好莫要让他找到沐昌祚的把柄。虽然说张凡的话并没有说全,但是实际上已经是告诉他了。而且,丁友阳看起来也不是跟蠢蛋,如果他能想得清楚,就最好了。 实际上,事情非常简单。你沐昌祚既然身为黔国公,那就有镇守云南的职责。云南一旦发生了什么兵祸大事,也都要找到你的身上去的。而现在,眼前不就是有着这么一件事情吗! 诚然,如今这个问题是解决了。但是,并不是经由你沐昌祚的手解决的,而是刘显来解决的。甚至于,刘显根本就不在云南驻军,而是在四川。明摆着这里有你这位黔国公在,但是却偏偏要外省的驻军来解决本来应该是你去解决的事情。 虽然说如今,朝廷已经是有圣旨下来了,要张凡和刘显主管此事。但是实际上,若是想要找他沐昌祚的麻烦,也是简单无比的。张凡只需要回京以后,不,都不用等到回京城,张凡现在就可以参他沐昌祚一本,参他兵祸起时毫不作为。 到时候,就算是朝廷不急于再换一个黔国公而放过他,但是他沐昌祚也绝对是不会好受的。说到底,这也都是沐昌祚自作自受。不错,毫不作为就不会犯下大过错。但是毫不作为却不是什么错都不会犯。有的时候,毫不作为,本身也就是一种犯错了。既然你愿意做这个缩头乌龟,什么事情都不过问,那你就要做好挨批的准备。这可怨不得别人了。 不过这些,对于眼前的这个丁友阳并没有什么。张凡真正想要告诉他的是,他不必亲自对他丁友阳动手,就能让他身败名裂。这是更加简单的道理,若是朝廷当真因为张凡的弹劾沐昌祚的奏折而对他发难,显然他身为沐昌祚的老丈人,也要跟着倒霉。而就算是朝廷不对沐昌祚做什么大的处罚,只不过是严惩了他一番。但是他若是知道,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老丈人的一句话,可想而知,他丁家又会有什么结局了。 只不过,丁光友并不是个太过聪明的人。他虽然想到了前面,但是却并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对他丁家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甚至于,即便是张凡这么说了,而且他也有些害怕。但是,他还是不相信张凡有这个权力这么做。 “哼……”虽然还是一声冷哼,但是很明显的,丁友阳已经不复之前的那种气势了,“你莫要说这些话来吓唬我。那可是国公爷,你是什么身份,岂是你说弹劾就弹劾的!” 丁友阳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张凡倒是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一旁的冯宝,却是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了。甚至于,就连刘显,他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是面上的笑意,表露无遗。 这让丁光友很是诧异,正当他想开口问个明白的时候,毛正清却是赶到了。 “毛大人,怎么样了?”张凡问道,“粮食都提来了吗?” “大人。”毛正清赶紧说道,“五万石可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如今实在是没什么人手,所以要慢些。下官这是先急着赶回来的。” “这好办。”刘显开口说道,“我这就让一百人帮着去抬粮。” “如此,多谢刘将军了。”毛正清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丁友阳将毛正清拉到了一边去。而对于他的这个动作,张凡他们并没有什么表示。 但是毛正清心里面却是不同了。他之所以会急急忙忙先赶回来,实际上也正是因为这个丁友阳。 之前在前往粮库的时候,毛正清就遇到了丁友阳的家丁向他讨要粮食。但是因为张凡的缘故,这一次即便是面对丁家,毛正清也不敢擅自给他们了。而那个家丁,似乎也是因为平日里狐假虎威的缘故,也不等毛正清跟他解释清楚便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了。这才是有了丁友阳如今会在这里吵闹的原因。 “他到底是谁?”丁友阳小声问着毛正清。 “丁员外啊,这次你可闯了大祸了!”毛正清一脸责怪地看着他,说道,“这位可是从京城来的钦差大臣,主管此次平叛之事的。他乃是当朝太傅张凡,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 “什么!”听到毛正清道出张凡的身份,丁友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原本还是一片蜡黄,但是现在却是苍白一片,没有丝毫血色。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从他之前的言行,再加上张凡的身份,以及张凡所说的那番话,他不被吓着还怪了。 “我也知道。”毛正清却是不管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令婿乃是国公爷。但是这位可是锦衣卫,别说国公爷了,即便是亲王的事情,他也管得着。我看,员外还是忍着的好。”实际上,毛正清对于这个丁友阳也是讨厌的很,平日里对他毫不客气,命令他干着干那的,还一点好处都没有。若不是看在沐昌祚的面子上,毛正清才懒得理他呢。现在有这么个能让他吃瘪的事情,毛正清自然是高兴了。 这下子,不用毛正清再说什么了。丁友阳带着惨白的脸色,对身后的家丁交代了几句,便灰溜溜的离开了。看来,这饥饿实在是厉害,即便是这个时候了,他也不忘了让人将粮食弄回去。 看到丁友阳离开了,张凡倒是没什么感觉。这只不过是个他打发无趣的小插曲罢了。 只不过,张凡没有想到,这么个小插曲,却也给他惹来了不少事情。 :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顺利进行 . 。 # )丁友阳的这么个小插曲,并没有给张凡他们弄出来什么太多的麻烦而实际上,丁友阳的这件事情,他们虽然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事但是作为一件原本就已经能够预料到的事情,张凡他们对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似乎也是让他们稍稍地打发了一下无聊的时间,甚至于,让他们将这种严肃的感觉一时之间放松了下来说起来,丁友阳倒也算得上是“功臣”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玩笑话,只不过丁友阳的事情,的确是让他们放松了那么一小会 而接下来,就要放开这种轻松的态度了虽然接下来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还没有到做大事的时候不过接下来的时候,虽然简单,但是也不能有所放松的当然,所指的接下来的事情,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向百姓们派粮这么一件事情 没错,这是一件非常非常简单的事情即便是为了以示公平,粮食将会按照永宁府衙的花名册所记载的,平均每人五石粮食的分量,发到这些人的手中但是,这件事情基本上还是一件非常简单的时候 不过,即便是它很简单,但是还是需要仔细认真毕竟前来领粮食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全城的人都会来而一石有了什么问题,绝对会发生加巨大的问题所以说,即便是这件事情非常地简单,但是张凡还是会非常小心地对待的 当然,冯宝对于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他便是到了府衙当中,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觉去了对于这一点,倒也是没有人反对 而刘显,自然是马上就接下来了这么个活,他让自己手下的士兵来将粮食派发给百姓们,还要让他们做守卫的工作,以防止会发生什么意外而刘显本人,他原本是可以去休息的,但是他却是坚持要留下来,监督这里的工作 张凡也是跟刘显一样,他原本也是可以去休息的毕竟,他们三个人,到了现在,都快有十二个时辰没有睡觉了,困倦那是必然的但是张凡也是坚持留下来,以防会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发生 于是,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啰嗦,在刘显的人,帮着毛正清和他的人,将第一批粮食运过来的时候,这边也丝毫不耽搁,马上就开始了派粮的工作毕竟,这些老百姓们也是已经饿了一天了,若是不能马上领到粮食的话,恐怕当真会出大事了 甚至于,在粮食刚刚运来的时候,这边还是乱起来了一阵子不过被刘显手下的军士,迅的安抚下去了而现在,前来这里的百姓们正排着队,来领粮食虽然一次只能上来十个人,不过这度倒也是快的很只要查证了名字,以及家中的人口,粮食立刻就能发下去 只不过,一个人五石粮食,也实在不是个小数目而实际上,一个人是根本就扛不动这么多的,加不用提,有的人还要提一家三口、四口人扛着十五到二十石粮食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那些一开始就领到粮食的人,根本就没法将这么多粮食弄回家,只得等在那里,让人去家中或者找人借个推车什么的而后来的人,明显是已经听到过这个消息,学乖了,都会带着推车之类的前来领粮这的确是让度又快上了不少 原本,在这种派发粮食的时候,因为斤斤计较而发生的争执,实在是不少但是如今却是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原因也是简单的很,毕竟每个人五石粮食,实在不是个小数目而实际上,这个数目已经是过了城中任何一个平民百姓家中储粮的数量再加上,又是五石这么个整数,所以根本就不用去细细称量,只要用粮库当中公制的漏斗装满一袋,就是一石了 所以,那种斤斤计较的争执,始终都没有发生过这让这一次的派粮工作,非常顺利地进行着只不过,那只是前期罢了之前的确是这样的,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这问题就显现出来了 什么问题?很简单的问题那就是,这座永宁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当然,或许只不过一万人罢了,并不算得上很多但是这人数,对于一次只能派出十份粮食的张凡他们来说,就实在是太多了 即便是派粮的度很快,但是一次也只能十份也就是说,每一处要派出一千份才能结束工作之所以不能再增加,也是因为仅仅是十处,已经是有些混乱了加不用提,这个时候,还不断的有百姓赶过来 当然,刘显也可以调集城外的大军进来维持秩序但是,这衙门口的这么块地方,实在是不够大而之所以会选在这里派发粮食,而不换个地方也是因为这里乃是永宁府的正中央,整个永宁府的百姓,到这里的距离是最为平均的为了应对如今这座城中的情况,才做了这么个决定 但是,问题不是这个真正的问题是,因为人太多了,而且派发粮食也要有个先来后到这就意味着,想要将粮食全都派发完毕,张凡估算了一下,这件事情大概一直要持续到早上,到巳时之后才能够完成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到巳时的时候,也就是说,还有三四个时辰的时间,还是有人吃不上饭这可是一个大问题 先领到粮食的人,如今已经开始吃饭了但是还有人没有这么一来的话,或许会有人因此而积怨不满,甚至于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也说不定 所以,到得寅时快要结束的时候,看了看还有一大半的人还没有领到粮食,这让张凡改变了办法 他让人支起了大锅,做了很多粥饭,让那些还没有领到粮食的百姓或者流浪汉,先来这里充饥 当然,这批粮食实际上是从永宁府的府库当中出的,并不算在将要派发下去的那批粮食当中 对于张凡的这个决定,毛正清自然是心中不满的但是,不满归不满,他却是根本就不敢向张凡说出来任何反对的话,毕竟如今,不管是怎么说,张凡在任何地方都能压得住毛正清一头何况了,现在张凡就算是要用到府库中的粮食,也是很正当的,他毛正清是完全没有反对的理由的 为何?毕竟现在的时期可是不同即便是那些人如今已经是投降了,但是在朝廷还没有任何命令下来之前,这件平叛的事情,也就算不上结束了既然还没有结束,那么也就是说,如今还是战时而张凡最为主持此事的,主将也好,高官也罢,周边府库中的粮食,根本就是随他调配的当然,这件事情之后自然是需要张凡出面去向朝廷说明的了不过,用在这方面,绝对是没有人回反对的 总之,张凡这是用着合法的理由,来用永宁府府库中的粮食不论他用在哪里,只要他没有私吞,这么一来毛正清就没有任何理由来反对张凡了 当然,如今这边正在派发粮食,而那边还在施粥这么一来,虽然来到这里的百姓不少,也有越来越多的意思,但是现场的情况,却是加稳定了毕竟嘛,能够马上就吃到饭,能充饥而且又能够领粮食回家去这么一来的话,下面的那些人当中,不论是有心还是无心的,都没有什么理由再弄出什么意外了 只不过,倒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那些个本地的土豪地主之类的,绝对是不喜欢这个场面的毕竟,这全城的百姓,如今每个人都能分到五石粮食,这其中有八成都是他们原本囤积在家中的遇到了这种事情,这些人怎么想也不是能够高兴得起来的状况即便是他们原本能够囤积这么多粮食的缘故,还不是因为他们剥削了下面的百姓不少,但是显然他们对这种事情根本不在意,放进他们家中的粮库里,就当成是自己的了 而就算是他们用这个理由来跟张凡说理,张凡也会反过来跟他们说,那些粮食如今可不再他们家的粮库里 当然,那些个人也能每人舀到五石粮食只不过,显然他们是非常吃亏的毕竟,这些人家中有很多下人当然,这些人的份他们也会舀到但是,这些下人有很多并不是永宁本地的人,但是他们现在也要吃饭,而这些全都要算到他们的头上去了 总之,这件事情让这些人是吃了大亏但是,之前丁友阳这位在永宁府中算是地位最高的人找张凡理论,却还是灰溜溜地回去了其他的人,也根本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因此,这才是有了如今这种平静下来的状况 而张凡,并不关心这些,也不在乎这些人如今他正在休息而刘显却是还盯在衙门口毕竟,如今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是大大降低了,但是也并不是没有 张凡的休息,却是要养精蓄锐,准备之后的事情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接着打算 原本预计着,等到巳时的时候,差不多粮食就都能派完了。。、 但是实际上,却是一种弄到了午时左右,才将粮食全都派完了。 这倒不是因为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实在是因为有些小心思,难以让人琢磨。不,倒也不是捉摸不透,实在是因为这种小市民的想法,让整体的进度都拖慢了下来。 之前说过,因为派发粮食要耗费很多的时间,因此算了一算,很多人都无法马上舀到粮食回家做饭。更加不用提,还有一些在府衙的花名册上并没有姓名记载的乞丐了。因此,张凡让人从府库中再舀出粮食,施粥饭。 原本,这么做就是为了缓解这么一时的紧张问题,以防会发生什么意外的。而且,说起来这么做也实在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也并没有任何的偏颇。但是却偏偏的,有的人那一点点的小心思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过说到底,也就是想要占小便宜罢了。 即便是每个人都有五旦粮食能到手,但是还是有人觉得,粮食归粮食,再领到粮食之前,还要先去讨一碗粥再说。就算是已经很饿了,可还是能够坚持到领完粮食回去做饭。但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想要占这个便宜。 因此,虽然说那边施粥,是为了应付一下还没有领到粮食的人,以及那些乞丐的。但是实际上,到了后来,两边排队的人,几乎是一样多了。 而且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去解决。起码,在这段时间里面,刘显就始终没有想出来什么办法应付这种情况。总不能不让那些人去领吧,到时候他们如果说,自己实在是饿极了,那也是验证不了的事情。 而刘显,一开始的确是对于这种情况没有一点办法。但是之后,他也就懒得去管了,毕竟这种事情,管也管不了。而且,刘显也当真是累了。到得后来,见还在等着领粮食的人也渐渐变少了,他便也去衙门里面休息了。 总之,这件事情,一直是到午时左右,这才算是完了。 而张凡他们,实在是太累了,还在睡觉呢。 当然,永宁城中,实际上这个时候,人们大都是在休息。几天下来,被赶出家门的人,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这么几天,百姓们也都没有睡好觉。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吃饱了饭,自然都是好好睡觉了。更不用提,似乎这一次的事情,让城中的百姓们是因祸得福,平白无故地多得了那么多的粮食,这种美事,让他们是睡得更加香甜了。 而张凡他们在休息,那些个想要应付张凡的人,原本应该是趁着这么个机会,商讨一下如何应付张凡的办法的。毕竟张凡来的太过突然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 但是即便是面对着这么好的时机,却也没有人去这么做,因为这些人也实在是太累了,哪里还有精神聚集在一起讨论这些个阴谋诡计! 所以,如今这座刚刚是解放了的永宁府,如今当真是安静了下来,九成的人全都在休息了。只等到它醒来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了。不过那些倒不是现在用得着考虑的事情。实际上对于这些人来说,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也根本就不用预先去准备什么,只需要跟着事情往下做就行了。只不过,当然的了,剧本也是早就已经写好的了,什么人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也已经是注定了的。只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看不清楚,或者是即便看清楚了,却也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这一觉,实在是睡了很久的时间,一直到晚上酉时左右,张凡这才是睡醒了。说起来,这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明明现在他的身边还有很多的事情,而且都是那些不解决就不行的大事。但是张凡现在却是没有感觉到一点点压力在自己的身上,甚至于,他的这一觉,可算是这几天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了,这五个多时辰里面,他还当真就是没醒过。 或许是因为,即便是如今张凡有着很多事情都等着让他处理,但是说到底,那是他给别人找麻烦,并不是别人给他找麻烦。而且,那些他要找麻烦的人,实际上也是活该,张凡对此没有一点点心理负担。既然如此,张凡也着实是没有理由睡不好了。 等到他醒来了之后,发现冯宝早就是坐在了衙门的大堂里,喝着茶。旁边刘显也已经起来了,而且精神看起来也不错。 冯宝先醒过来,倒是没什么,毕竟他睡得比较早。但是刘显可明明是要比张凡睡得迟了好几个时辰,却是比他还要早醒过来。怎么说呢?或许这就是身为武将的一个特点了吧,即便不是战时,但是只要在这种情况下,睡眠似乎从来就不是他们最为主要的问题了。 不过,张凡倒也并不纠结于这上面,向两人问了声好,便也是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对了。”显然,张凡这个时候,还是很关注外面的事情,刚刚坐下来,连茶杯都没有端起来,就开口问道,“刘将军,外面如今怎么样了?”虽然他心里面有数,如果之前外面当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恐怕刘显是早就将他从床上拉下来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要问一声,这样才能让他放心。 “张大人放心好了,外面没出什么事情。”刘显点了点头,说道,“实际上,我也没有等到粮食发完,就回去睡觉了。起来之后,我就问了问。粮食已经发完了,而且还剩了不少,毕竟这上万人的,总是有些出入。倒是有人想要冒领,却也是被查出来了,下面的人眼尖的很呢。 “多出来的那些粮食,我让人还上了府库中的,却还有千余石多出来。我就让人继续施粥,给城中的那些乞丐了。” “如此甚好。”张凡听刘显这么一说,也就放心下来了,随即又问道,“那些个城中的富人,可还有前来闹事的?” “他们哪敢!”刘显说到这件事情,也是笑了起来,“之前经过那丁友阳的事情之后,城中的那些个富人想来也是知道张大人的身份来历了,根本就没有敢过来吵闹的。更何况,哼哼,就算是他们来了又能如何。我早就吩咐过了,若是有这样的人前来吵闹,只管乱棍打出便是。” 看来,刘显对于那些人也是非常不待见的。 “这下子,那些人可就要吃亏了。”冯宝也是在一旁笑着说道,“平白无故地损失了这么多粮食,分给了百姓们,想来他们心中也是不缀的很呐!” “这又有何关系。”张凡对此却是毫不在意,“再说了,那些人所囤积的粮食,本就是从百姓们手中搜刮来的。开国以来,朝廷每年所征收的农税都再降,虽然有时候,几年、十几年才降一次,但是这两百来年,却是从来都没有涨过。可是这些人从下面的百姓身上收来的粮食,却是越来越多了。吃亏?老百姓们都吃了一两百年的亏了,让他们吃亏这么一次,不也正好嘛!反正,他们所领的那些粮食,又不是不够他们吃的。” “张大人说的是。”冯宝接着说道,“而且,以后可就要好多了。咱家听闻张大人的老师,张大人如今正在筹划着在全国推行那‘一条鞭法’。那个咱家也是看过,的确是一件好事。而且以张大人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太后如此看重,想来推行起来也没什么麻烦。只要这‘一条鞭法’能够施行,将来这些人就算是还能搜刮,却也比以前少了很多了。” “那些人怎么样我可管不着。只要他们别犯了朝廷的律法,就有他们去。”张凡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说道,“最主要的是,以后老百姓们的日子可就要好过了。只要老百姓的日子能好过了,将来各地造反的事情也会变好,朝廷也能安稳下来了。” “张大人说的不错。”刘显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而且到时候,只要这‘一条鞭法’跟张大人之前所施行的‘考成法’一块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要能如此,朝廷安稳下来,我大明,又能重回洪武、永乐年间的盛世了。” 几人闲聊了一阵,突然,冯宝说道:“对了张大人,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自然是要等朝廷的圣谕了。”张凡说道,“不过在这段时间里,这边还是由我做主。我还得找找这些人的麻烦才行。” “哦?”刘显兴趣也来了,“先是粮食的事情。如今粮食已经办妥了,接下来,也就要轮到那些个银子了吧。”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这些银子却是不能像粮食那般弄了。那些富人之家,两三代积攒下来的,只要有账面上的记载,那就得全数给他们。而百姓那边就麻烦了,毕竟银子可没有粮食那么多,分不对的话,当真是要闹起来的。” “那张大人有什么打算?”冯宝在一旁问道。 “我想过了。”张凡笑了笑,说道,“想来,这里的富人,除了那些富贵人家之外,这些当官的,恐怕也是少不掉的吧。”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没好办法 张凡的意思很明确了。不错,粮食这种东西,实在是无法计较到底谁家有多少斤,多少石的。再加上因为之前高拱的缘故,所以家中有很多粮食的,自然是要藏藏好才行。一旦你舀出来了,那可就很难说是你的了。说不是的话,自己吃亏。说是的话,到时候会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 所以,在张凡说要把粮食全都平分给那些百姓们的时候,虽然那些个人都有怨言,但是却并不敢说什么。唯一一个在这永宁府当中,有些资格说话的,那个丁友阳,如今也是因为张凡的缘故,弄得他即便是有个国公爷的女婿,但是却根本就不敢在这件事情上面跟张凡争锋相对了。 而丁友阳都不敢说什么了,其他的人又怎么可能敢再说什么呢。所以,这粮食的事情,如今这些人也就只能是当成吃了哑巴亏了。而且,以后的事情倒是不说,但是这一次,他们既然已经是吃了这个亏了,就别想再讨回来便宜了。 即便是张凡走了之后,或许有些人能够从一家两家人手中说回来一些粮食。但是想要将全部都收回来,根本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粮食对于老百姓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口粮,自己活命的东西就这么着被人舀去的。 也就是说,这一次,这些人是吃亏吃定了。 但是,在粮食上面吃亏,却并不意味着在银子上面,他们这些人也要吃亏的。虽然说,那些人进了永宁府之后,连带着衙门府库中的银子,一共搜刮了一百多万两。但是实际上,属于衙门的其实并不多。虽然说永宁是个府,但是实际上,这里能有的银子当真是不多的。大明朝从来都不收商税,农税也只是粮食之类的。即便是如今,这几年开始,也收起来商税了,但是这边能够收得到的银子实在是不多,毕竟大头全都在江南那边。 而实际上,整个永宁府的府库当中,也就只有差不多大概十万两的银子罢了。而其他的九十多万两白银,实际上也就是来自于城中的那些富人家中的人。当然,从百姓身上也搜刮出来不少,不过张凡不用去问那些人也都知道,他们从百姓身上搜刮出来的银子,凑在一起也不足十万两。 也就是说,剩下来的,就当真是属于那些个富人的了。但是,所谓的富人,到底是指哪些?光是指城中的那些个大户人家吗?不,绝对不是,恐怕当中还有一部分是属于那些当官的人,若是要指的再明确一点,也就是以毛正清为首的那一批人了。 当然,张凡也不会傻的相信,这座偌大的永宁府当中的富人,所聚集起来的白银,也就只有这区区的上百万两了。这无关乎地域,放在大明朝的哪个州府当中,若是将那些大户人家的银子全都弄出来,都不会就这么些。想来,恐怕是这些人还有许多藏银子的地方,藏得很是隐秘。而那些个只知道弄出看到的银子,却不去好好搜索的外族人,却是找不到的。 不过这些也都不关张凡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再让那些人将银子都交出来,这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的问题,就应该放在眼前这些看得到的银子上面,应该怎么来处理这一批银子才是主要的问题了。 但是,这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它不像粮食那样,若是哪家囤积的多了,这摆明了就是家中有很多si田,要不然也不可能弄来这么多粮食。这也是那些人为什么会对粮食的事情,虽然不爽,但是从不会说出来的缘故了。 然而银子却是不同。毕竟,朝廷也从来就没有规定过,说哪家不许藏匿许多银子。若是当官的可能会惹来麻烦,但是这些怎么着也算是普通的百姓了,他们有多少钱,只要不是偷抢扒舀、坑éng拐骗来的,朝廷就没有权力过问。 而且,到时候这些人来要钱的话,张凡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们。毕竟,这么多银子,若是来人说,这些不光只是他这辈子转来的,还有他的祖先所赚取的,遗留下来的。若是这么说的话,张凡也完全不可能对此事视而不见了。 当然了,张凡也不会傻到,随便来一个人说银子都是他家的,张凡就把所有的银子全都给了他们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恐怕到时候,等到这些人舀完了钱之后,这笔钱还未必够用的呢。这么一来,这永宁府中的老百姓岂不是都要遭罪了。虽然得了粮食,但是却缺了钱财。要知道,如今永宁府中,每个人都有五石粮食这么多。而就算是想要卖的话,也会因为其他人都不缺粮的缘故,而卖不上价。 或许,有的人千辛万苦地记载了那么十几两,甚至是几十两银子,为的就是将来多盖间房,娶个媳fu,甚至是送自己的孩子去读书。而因为这么一件事情,这一切都泡汤了。这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而张凡却是并不想如此的。 想来想去,张凡 却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虽然说他之前是想要接着这件事情,再让毛正清那么一伙人不爽一番,但是相比起来,这件事情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如今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处理这笔银子。 而那边,无论是冯宝还是刘显,显然都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说,也是像粮食那般来处理,却是不行的。就算是那些大户人家也同意了,到时候,去掉交还给府衙的十万两白银之外,还剩下十万两。而这十万两白银,若也是如同粮食那般,平分给百姓的话,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能舀到十两白银了。 但是,如果张凡当真是这么做了,日后这永宁府绝对是不得安宁的。 毕竟,这银子跟粮食可是不一样的。哪家粮食若是多了一些,或许会有人来抢夺。但是如今,这府中人人有饭吃,家家有存粮。既然已经能够吃饱了肚子,而且就算是抢了粮食,也卖不了个好价钱,所以抢粮食的事情,基本上是不会发生的。 但是银子却是不一样了。或许,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让这永宁府的粮食价钱,下降了很多。但是银子的价值,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变动,一两银子,还是一两银子,以前能买到多少东西,现在也是一样的。 而显然,十两白银,对于任何一个人,甚至于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都已经是有些太多了。让这些人突然之间获得了这么多银子,或许的确是会让他们高兴的很。但是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可想而知的是,那些想要作案的人,根本就不用去踩点就能知道,他前后左右所住着的邻居,家家都有上百两的白银。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舀到了这么多。 一百两白银,或许对于那些个有钱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普通百姓们来说,一百两,若是省着花,能花上两三年的了。这绝对是能够引起那些人的yu望的数目。 而因为一百两白银就丧命的事情,从古至今,实在是太多了。这一点,张凡根本就不需要考证,就能明白过来。他也是在社会底层生活过的,而无论是上辈子,还只这一世,这种事情始终都是无法改变,为了一点点小钱就去杀人和送命的实在是大有人在了。 所以这件事情,张凡一直是非常认真地对待,一点都不敢马虎。他绝对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百姓,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而就送上自己的xing命。不仅如此,还要弄得整座城都人心惶惶的,张凡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所以,现在张凡就陷入了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当中了。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让这件事情完美的解决了,他一直都想不通。就连求助于冯宝和刘显,却也是得不到答案。 刘显的话,倒不是看不起他,实在是这种事情,他也并没有什么好主意。他毕竟是武将,就算是掌管军饷,但是军饷却没有这么麻烦。到了发饷的时间,发下去就行了,哪里有这么许多事情要做。 而冯宝,即便是他足智多谋,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他也算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遇到。所以,如今张凡这么问他,但是他一时半会的,也是想不到什么能够完美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 一时之间,这件事情似乎是陷入了僵局之中。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但是他们三个人想了很久却是依旧没有想出来什么解决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张凡倒也是没有多想,便是顺着说了一声“进来”。 而开门进来的,正是以毛正清为首的三个人,还有两个人是之前在城门口迎接他们的那两名同知。名字张凡还记得清清楚楚的,一个叫做唐远,一个叫做严顾。 “大人,这时候也不早了。”毛正清进来说道,“下官已经备下了饭菜,还请三位大人前去用饭。” 原本,张凡是想要回绝他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张凡却是改了主意了,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有劳毛大人了。”n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另寻办法 “张大人这怎么是改主意了?”刘显一脸疑惑地看着走在他旁边的张凡问道。 . . 如今,张凡他们三个人正跟着毛正清三人走去,失去吃晚饭的。说起来,这毛正清这一次倒也是学乖了。他已经看出来,张凡并不是如同其他的官员一样,吃那一套,亦或是他觉得张凡实际上是在吊胃口,或许他之后还有什么更大的打算也说不定。 但是如今,毛正清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张凡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所以,既然之前张凡说出来那么一番话,再加上他之前对于粮食的分配所做出来的决定,所以毛正清决定是顺着张凡的意思来。所以,这一次,毛正清请张凡三人去吃饭,倒不是在什么酒楼里,而是在他的家中。 不过话又说起来了,即便是在酒楼里,实际上也没什么了。毕竟如今的永宁府已经是这么一副样子了,这大劫才算是刚刚过去。而即便是还有酒楼开着,恐怕也弄不出来什么好菜式,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既然如此,为何非要去找个酒楼,再给自己找不自在呢。还不如就在自己家里面摆上一桌,这么一来,不仅能应了张凡的要求,而且就算是因为如今家中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弄出来的菜式不怎么样,却也是不用提的了。 总之,这是一个好办法。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虽然是想要跟毛正清好好玩玩,但是却也并没有想要到这种地步。吃饭这种事情,在官场上,从来就是一个多事的时候。所以,对于毛正清的这个邀请,张凡原本是并不打算答应的。 而其他两人,无论是刘显和冯宝,对于这件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刘显自然就不必说了,他也走啊就看出来这个毛正清是有问题的了。他也想要找个办法治治毛正清,但是同时,他又不如同张凡样,能那么沉得住气。所以这种事情,若是要问刘显的话,他也是会立刻明白地拒绝的。 倒是冯宝,对于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毕竟他作为一个太监,这种场面遇到的多了。而对于冯宝这么一个人来说,即便是他说,吃了别人一顿,还舀了别人很多好处,却是不给别人办事,这种事情他做的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对于毛正清这么一个小角色,冯宝实在是提不起来任何的兴趣,所以他也完全没有想要赴约的意思。 而他们两个人,实际上全都是知道张凡的打算的。很多事情,即便是三人商量的并不多,但是却又很多是完全就明摆着的。 可是现在,张凡却是一反常态,答应了毛正清的邀请。这对于刘显和冯宝两个人来说,的确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事情。 所以,走在路上的时候,三人在距离毛正清他们有些远的距离。而这个时候,刘显就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起了张凡为什么会答应毛正清的邀请了。 “呵呵。”对于刘显的问话,张凡先是笑了笑,随即就看向了一旁的冯宝,问道,“公公是如何看这件事情的?” “哦?”听到张凡并不回答刘显的问题,反而是问起他来了,这让冯宝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他马上就摆出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咱家虽然还不是太明白,不过看张大人刚才是突然之间改主意了,想来恐怕是想到什么能对付这几个人的办法了吧。” “虽然说还没想到到底是什么办法,不过公公说的倒是不错。”张凡笑着说道。之所以笑,却是张凡在心里面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说起来,最为了解张凡的人,除了他的家人不算之外,实际上还就是要数冯宝了。对,不是张居正,也不是朱翊钧,而是冯宝。 要是当真说起来,冯宝跟张凡并不是一类人。但是却偏偏的,张凡每每总是能跟冯宝想到一块儿去,并且反之亦然。乍一看起来,这实在是一件有些怪异的事情,毕竟张凡跟冯宝之间,虽然也不能说是完全地对立,但是立场总归是并不相同的。可是偏偏这么两个人,在某些方面,不,实际上是在很多地方。这两个人在很多地方,总是能有同样的想法。这,恐怕只能说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特殊关系了吧。 “这,岂不是有些说不通吗?”显然,刘显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张凡和冯宝的话,在他看来,两人即便是说了,但是却并没有给他能够解答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这已经能说得通了。”这次,换成冯宝向刘显解释了,“刚才咱们不是在讨论应该如何处理那笔银子吗?” “是啊。”刘显说道,“只不过那件事情很是烦人,想了半天却也没有想出来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总是会留下后患。我在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好主意,这我倒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是冯公公和张大人,想来是应付这种事情的老行家了。若是说你们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的话,看来这件事情是相当难办了。” “的确是如此。”冯宝说道,“那些钱,不能平分给百姓们,不然就等同于害了他们。而若是给了那些大户人家的话,恐怕百姓们是一个子儿都得不到了。但是若就这么放着不动,到时候还是会给那些人。所以,现在咱们还找不到一个好办法解决这些银子的事情。” “难不成说,张大人已经是想到办法了?”或许刘显在这方面并不是很舀手,但是他并不是蠢人。冯宝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也是听出来这里面的玄机了。 “说想到办法了,现在还为时尚早。”张凡很是实在地说道,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只不过,刚才毛正清他们三个人来的时候,我倒是想到了一点。如今他来找我,恐怕也能牵连到这件事情上来。 “两位请想想,如今即便是我说的还不明白,但是想来这个毛正清也明白,我是要对付他了。只不过他还心存侥幸,觉得或许能够让我放他一马。现在他找我去吃饭,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不光是为了这件事情,恐怕也能牵连到那笔银子的事情也说不定。” “张大人这么看?”这一次,是冯宝问出来的。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看了看走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那三个人的背影,想了想,说道,“那个丁友阳,想来两位还不曾忘记。这个丁友阳,想来就是沐昌祚的老丈人了。这一点,不用查都能知道,毕竟国公爷的老丈人,又有哪个人敢胡乱冒称!” “可,即便是这个丁友阳就是黔国公的老丈人,这又如何?”刘显还是没听明白,“如今的沐王府是什么模样,又有何人不知!再说了,就算他是黔国公的老丈人又如何?即便是如此,还不是被张大人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而且当时我跟公公也在场,看他离去的那模样,想来也不可能在继续找麻烦了。如今张大人又提起这个人做什么?” “他是不可能再找麻烦了,这点倒是不假。”张凡说道,“不过所说的不找麻烦,是不找咱们的麻烦。想来这个丁友阳之后也去找了那个毛正清问明了咱们三个人的身份。我的身份,他已经知道了。而不论是冯公公还是刘将军,他都不可能去求二位的。所以,不管是想办法还是撒气,他只能把气撒在这毛正清的头上了。 “而且,就跟咱们之前所想的一样。这银子可不是粮食,粮食能平分,就算是这些人吃亏了,等待下一年,就又能屯起来不少。但是银子却是不一样,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而且还有这么多,所以这希尔呢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张大人的意思是……”这回,冯宝也是想明白了,“这毛正清要咱们三人去吃饭,这其中也是有那些人在背后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冯宝之所以刚才没有想出来这个,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小了,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些了。而现在,听到张凡这么一点,他自然是马上就想明白了。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现在也没有人这么说,但是之前他才从我这吃了个闭门羹。而现在,这一天的时间都没过去,他就这么急匆匆地过来又要请咱们,显然是有什么变故了。 “所以,我就干脆答应了下来。再说了,我们在那里坐着,想来想去却也是想不到什么办法。还不如就跟着他们过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情,或许能从他们那里想出来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对于张凡的话,不管是冯宝还是刘显,全都点头认同了。是啊,既然这边想不出来办法,那就看看对面的情形再说,也未尝不失为是个可以突破的地方了。 这时候,三人看见前面的毛正清一行停了下来,三人也不再说话了。而看向毛正清身旁的院门,三个人都露出了别有深意的模样。 :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真不寻常 “三位大人,这就到了。”停了下来,对着跟在他身后的张凡三人说道。 而听到毛正清的声音而停下来的张凡三人,看着他所停在的那家大门以及门后的院子,面上的表情都变得古怪的起来。 说起来,这里又不是京城或者北方,西南这边又不流行四合院。所以,即便是家中有院子,基本上也就只是那种一进一出的样子。进门就是个小院,之后就是居住的地方了。稍微有点钱的话,可以在旁边多添置一间房,没钱的呢也就这么过。不过不管如何,这种地方,都是不会太大的。 而眼前的这一间院子,倒也不算是太小。前前后后的也扩建了两间房,比旁边的几家看起来那可是要好多了。若是说住人的话,住个五六人倒也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问题并不是在这里。也不是说他们三个人养尊处优惯了,在这种地方就吃不下饭了。张凡和刘显都不是那种人,而即便是他们也没有看过冯宝到这种地方来吃饭,但是冯宝能在马背上吃得下军粮,来这里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就是,之前毛正清说过了,他是在家中摆上一桌,请张凡他们三人前来吃饭的。虽然三人都没有去过毛正清的家里,但是显然的,毛正清的家,不管是怎么想,也都不会是这种模样。当然,一位四品的知府,官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是他当真是个大贪官,但是这里并不是江南的富庶之地,在这西南,倒也是贪不到多少银两。 可是不管怎么样,怎么想也不应该是住着这种房子才对。眼前的院子,若是说一个普通做小买卖的人家,偶然之间发了一小笔,多盖了两间房,张凡相信。但是若是说这是一个堂堂的四品知府所住的地方,张凡倒还是有些不信了。 当然,这种人也不是没有过,海瑞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但是,很显然的,眼前的毛正清,绝对不可能是海瑞那样的人。从他那虽然还不算是肥胖,但是也绝对不瘦弱的身子上来看,就明摆着的了。 总之,这个毛正清,绝对不清廉,绝对有问题,绝对有很多的灰色收入才对。 但是眼前的这个院子,又是怎么回事?这是他的家?这怎么看都不像。 难不成……就在这么一瞬间,张凡三人的心里面全都想到了一种可能。可能,这是毛正清故意做出来给他们看的。虽然说如今永宁府这才是刚刚安定下来,但是毛正清作为四品知府,想要借一间院子,还是简单无比的事情的。亦或是,这就是毛正清的院子,只不过他平日里并不住在这里罢了。如今也算是为了要迎合张凡才用到的。 只不过,三人虽然都在这么想,但是同样的,三人都对这种想法抱有很多的怀疑。很简单的道理,毕竟张凡和冯宝在这里,他们两人一个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一个是执掌东厂的大太监,都是打听事情的能手。只要张凡让人稍稍去查一下毛正清,而且这也是张凡肯定会去做的事情。只要一打听,他到底住哪里就水落石出了。到时候,如果不是这里,毛正清岂不是会更加麻烦。 毛正清,不管怎么想,也都能想得到这一点吧。既然如此,他也应该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事情了吧。 但是,这实在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 “毛大人。”或许是太过疑惑了,张凡不由得问了出来,“你就住在这?”张凡所问的这番话当中,带着非常大的疑问。那口气让人听着,摆明了就是不相信这里就是毛正清的家。 毛正清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张凡话语当中的意思呢,但是他面上却是没什么别的表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对张凡说道:“大人,这里就是寒舍了。这个可是下官的家,下官又怎么会糊弄大人呢。”毛正清的这番话说的倒是实在。 只不过,他的这番话,如今在场的人听起来倒是无所谓,听着也很正常。但是实际上,他的这番话说的是很有问题的。想想,若是张凡不相信他家就是这里而问出来这么一番话,那么他要回答自然是应该的。但是不管怎么想,他也不应该说,糊弄人什么的这种话。这不是摆明了是在说他自己有问题嘛。 而现在,毛正清这么说话,也就是明摆着承认了,自己的确是有问题的。但是在场的人却是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想来,恐怕是因为,两方对于如今的情形,也都已经是心知肚明了。虽然还没有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但是这种已经成为一种公开的秘密的样子,也实在是不需要装模作样地打马虎眼了。若是还要那么说,要么就是认不清现实,要么就是一味地想要逃避的人了。而不管是这两种当中的哪一种,都是一种不智的表现。 所以,毛正清会这么说,倒也不算是什么错误。 > 而且,毛正清的话,突然间让张凡觉得,这个毛正清,看来并不如同他模样看上去的那般愚蠢。或者说,他即便是称不上大智若愚之人,但是也绝对是有些聪明的。 亦或是,他还有什么别的故事也说不定。 这下子,张凡突然间觉得,这整件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即便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张凡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非常有趣。而且,张凡也感觉到了一点,毛正清,或许是的确要被他查处的,但是他的后果,可能并不如同张凡之前为他定下的那般,就是一条死路了。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会发生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还请毛大人带路。”想了想,张凡并不打算再纠结于毛正清到底是住在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了。不管有什么事情,还是先进去再说。 听张凡这么一说,毛正清也不再罗嗦什么了,“咚咚咚”地敲了敲门。没多久,门就打开了。走过去的张凡三人可以看得很清楚,开门的是一个起码年过四旬的老妪。 这又是一个让张凡他们三人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即便是毛正清住在这种地方,但是家中的人居然会如此?倒也不是三人全都觉得,这天下间的男人全都是好色之徒,只不过着毛正清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什么正经货色。这老妪身穿普通,虽然衣裳洗得很是干干净净,但是看着上面的痕迹,明显是干活的时候留下来的。 正当张凡三人猜测纷纷的时候,那老妪开口了:“老爷回来了。” 这一下也就道出了她的身份,她必然是毛正清家中的下人了。 “嗯。”毛正清点了点头,说道,“我之前交待过了,今日有贵客上门,家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老爷的话。”老妪低头说道,“家中已经准备好了。” 听罢,毛正清也不再跟她说什么,转头对张凡他们说道:“大人,还请进吧。” 几人进了大门之后,张凡便是打量了起来。毛正清的家,从外面看起来,倒不算太大。但是进来了之后,却是发现,这间院子倒也不算小。就张凡的记忆力,比起自己在庆阳府的老家,以及在京城时候住的那间小院,看起来还要大了一些。而且,这间小院,收拾的很是干净,看起来也很舒服。 再往里面看过去,却是三件房。当中的那间不小,想来是厅堂了。旁边的两件倒是稍微小了一些。 “大人。”见张凡对自己家中颇感好奇,毛正清不由得介绍了起来,“中间的是厅堂,看起来不大,不过坐下六七人吃饭,倒是足够了。右边的是下官和贱内的卧房。左边便是下官的书房了。” 听毛正清这么一介绍,张凡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这里亲切了起来。这里的模样,虽然毫不相同。但是这布局,却是跟自己以前住的那个小院一样。 毛正清并不知道张凡在想什么,只是领着几人进了厅堂里。 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旁边还放着几把椅子。倒也不显得拥挤。 毛正清招呼几人坐下来了之后,便是让家中唯一的下人,那个老妪去上茶了。倒是被屋子里的一个女声给打断了。 走进来一个女人,年纪跟毛正清差不多。打扮的普普通通,倒也看不出来什么富贵。但是面上却是稍带雍容,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人。 “大人,这便是贱内周氏了。”毛正清说道,“这位是刘显刘将军,若不是刘将军,咱们这永宁府也没办法安定下来了。这位是宫中来的冯公公。这位是张大人。两位是从京城而来的贵客。” “几位大人。”女子俯身拜礼,又转头对那老妪说道,“李妈妈,你去做菜吧。几位大人我来招呼。” “是。”被唤为李妈老妪应了一声,便是转身离去。 这毛正清的夫人周氏又对张凡三人俯身一拜,说道,“几位大人请稍作,我去为几位斟茶。”说完也是离开了。 相互看了看,张凡三人,这一次当真是惊讶了起来。 :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毫不相符 话说张凡三人,来到了毛正清家中。 。 、 实际上,自从他们看到毛正清家的院子之后,三个人就已经开始对这整件事情感到好奇了。 人言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说他是清官,再不怎么贪。但是做官做个几年下来,也绝对是能聚集起来一批不小的财富的。就算是这永宁府比不上江南富庶之地,但是银子这种东西,也绝对不会少。即便是毛正清贪的不多,但是张凡知道,他做这永宁府的知府也已经有好几年的光景了。若是说起来的话,他也不可能只是住在这么个小院子里。 当然了,或许,毛正清为了藏富,亦或是为了故作清廉之类的缘故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住在这个地方,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更何况了,这种事情,张凡也不是没有见过的。就算是这种事情比较稀少,但是也并不是没有的。大明疆土这么大,官员这么多,就算是有像毛正清这样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吧,这些事情都是可以找到个合理的解释的。哪怕是这个解释,听起来再怎么牵强,再怎么让人觉得不靠谱,但是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毕竟,眼前如果出现了这么多可能性,只要排除了绝对不可能的几条之后,剩下的即便是再怎么不可能,也是确实的了。 不过现在,这件事情张凡他们已经是可以接受了。而进了毛正清家的家门之后,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这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也是由不得他们不信了。而且,似乎他们已经开始接受这件事情了。 但是接下来,毛正清的老婆出来了之后,这就当真是让张凡他们有些想不明白了。 说起来,这个周氏刚刚出来的时候,张凡他们三个人,不论是哪一个,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是毛正清的老婆。实际上,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这个家本来就不大,有几个人也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而除了毛正清以外,在这个家里的人也就还有那名看起来就是下人的老妪,以及刚才那个穿着看起来虽然并不名贵,但是却也显得雍容的女人周氏了。 所以,这原本根本就是一件很明摆着的事情,这个周氏不管怎么说,也都只有毛正清的夫人这么一种可能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了,张凡他们却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事实。不过,这倒也是不怪他们,毕竟这件事情也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比起毛正清这名看起来就不是个清官的人,住在这么一间小院子里面这种事情还要诡异。因此,不论如何,张凡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 一直到毛正清为他们做介绍的时候,明确地告诉他们,这个周氏,就是他的老婆的时候。只不过,即便是已经被毛正清这么说了,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能够做得了假的事情,但是张凡他们三个人,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这会儿,这周氏已经去泡茶了,而其他人也都已经纷纷坐了下来。毛正清他们三个人,本想要坐下来之后,找个话题说说什么的。但是,他们却是看到张凡三人,全都是一副面带疑惑的模样,都在面面相觑,这让毛正清他们三个人都有些想不明白了,但是他们看张凡三人这样,一时之间也是不敢随便开口说话了。 一时之间,这件并不算得上多大的厅堂当中,寂静无声,让人感觉有些诡异了。 说起来,张凡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奇怪,倒也是怪不得他们了。虽然说,这天下的夫妻,有这种差异特别大的存在,实在是多不甚数。但是毛正清夫妇却是有些不一样了。即便是张凡他们还不算是太过了解他们,但是从言行上面看来,这两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面罢了。 而夫妻之间,这种关系,显然是有些不太合适的。尤其是在张凡他们三个人,在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给毛正清定义过了。之前倒还是好,毛正清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就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如今却是有人来查他的模样。但是现在,毛正清所展现在这些人眼前的这些实物,却有根本就是另外一个模样了。 这种反差实在是无法让人相信。最最重点的就是关于毛正清的妻子了。夫妻这种关系,能够代表着很多东西。而照常理来看,毛正清之前的表现,他这种人,能够娶到个什么样的妻子,实在是显而易见的了。应该是那种势力贪婪之辈才对。 而这个周氏所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这样。当然,或许这也是因为,之前毛正清已经事先告诉了她张凡三人的身份,以及这一次他有可能牵连到的事情。若是如此的话,或许这个周氏会故意做出来这种模样也说不定。 但是,做作归做作,可刚才她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表情,她的那种略带雍容的模样,实在不是光靠着演戏就能演出来的。如若不是有着长久的环境沉淀,一个人是很难做出来如此自然的表现的。 &nsp 也就是说,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周氏的出身并不简单了。而这种有家世的女人,如今却是嫁给了毛正清为妻,当然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像她这种女人绝对是会有更好的选择的。而反观毛正清,样子吗,倒也不能说他丑陋,只不过是平庸而已。 而且,还是在这个永宁府做知府。不,看两人的年纪,毛正清跟这个周氏成亲的时间,怎么看也有个十多年了。而毛正清升任这永宁府的知府,张凡虽然没有细细查阅过,不过之前倒也是打听过,也就只有五年的时间罢了。 而毛正清并不是从什么一品二品三品的官被贬到这里来的。实际上正是相反,他原本是从知县开始做起,做了三年知县,又做了两年的知州也做过四年的府同知,之后才升任为知府的。也就是说,毛正清是最为普通的那一种,从下面一步一步慢慢上来的。 这么一来的话,当初周氏的娘家,甚至于包括周氏自己,能够看得上毛正清,倒也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说起来,张凡倒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事情了。实际上,自己在没做官的时候,跟毛正清的出发点是一样的。但是,茹雪和昭雪两姐妹不照样是看上他了嘛。但是张凡有一点跟毛正清不同的,不是相貌上,也不是才学上,而是家世上。 虽然说张凡并没有一个显赫的家世,但是他的家世,却是跟陈文川很熟识。而且,陈文川之所以能在张凡做官之前,就将女儿的终身许给了张凡,却也并不光是因为他的家世,陈文川也并不图这些。更重要的是,陈文川看中了张凡这么个女婿的缘故。 但是毛正清的话,说真的,不管是张凡也好,还是一旁的刘显和冯宝,倒还当真是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出来他有什么优点。 而那周氏,看起来就是大户人家出身,还不是那种暴发户,毕竟能有她这么好的涵养,绝对不是出自一般的家庭。而且,虽然已经年逾三旬了,但是从她的面容上就能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周氏,即便是称不得国色天香,也是漂亮的很的。即便是现在看起来,也丝毫不差。 这才是让张凡他们奇怪的缘故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对了。”冯宝突然开口,向毛正清问道,“不知毛大人今年贵庚几何?” “公公,下官今年三十四了。”毛正清是赶忙回答道,“等到过了三月,就到三十五了。”毛正清虽然回答的很利索,但是他显然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冯宝要问他这个问题了。 “那……”这一次,却是换成张凡来问了,“毛大人是哪年的进士?” “回大人。”毛正清虽然还是搞不明白张凡和冯宝为什么要问他这些,但是他还是赶紧回答道,“下官是嘉靖三十八年的二甲三十六名。下官考了进士之后,在朝中做了一年多的庶吉士,之后便是成了知县了。” “嘉靖三十八年的进士。”毛正清的话,让冯宝思索了起来,“这么说,毛大人跟丁士美丁大人还是同期呢。” “呵呵,正是如此。”毛正清听冯宝这么一说,笑了起来,“不过说是同期,实际上是下官沾了丁大人的光罢了。丁大人那年高中状元,而下官只不过是二甲三十六。虽说放在民间,或许都觉得下官已经不错了。但是诸位大人都是明白的,一次就有三甲近两百名进士,下官这个,当真是算不得什么的。” “等等。”张凡却是打断了毛正清的话,因为他听出来了一个问题,“毛大人以前在朝中做过庶吉士?” “不错。”毛正清坦言道,“那是下官刚刚中了进士的时候。” “而且……”张凡再一次打断了毛正清,“还只是做了一年?” 这一次,毛正清打住了,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说不出口的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周氏走了进来。 “诸位大人,饭菜已经好了。”周氏说道。 :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又是一个 - 就这么着,张凡他们三个人,带着一脸的疑惑,做了下来(倒是毛正清他们三个人,表现的一脸正常,似乎还有些对于张凡他们居然会如此疑惑而感到不解的模样 这让张凡他们心里面都稍微有点数了想来,恐怕毛正清的这种让人觉得怪异的模样,虽然在他们看起来,可能是让人想不明白但是对于这些熟悉毛正清的人来说,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刘显和冯宝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张凡并不知道但是张凡却是明白,看来这个外表看起来非常简单的毛正清,恐怕背后也是有故事的人至于到底是什么,虽然不知道,不过却也应该是让人很难决断的才对只不过,这个很难决断,实际上也就是对于张凡而言了 这一桌子菜,倒还是当真如同毛正清所说的,的确是很平常的东西有两条鱼,一只鸡,还有一些素菜不过即便是如此,对于如今的永宁府来说,也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不说那些平民百姓了,恐怕即便是那些大富之家,在这么个时候也未必能吃得上这么一桌子菜 看来,毛正清为了请客,倒也当真是费心了而且,这么一桌子菜,说起来,虽然在如今的永宁府中还当真就是吃不到的但是,这些菜式,却也不是很过分的,让人能够接受 实际上,光是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个毛正清当真不是个蠢人,心里面聪明着呢 只不过,如今并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相比起来,张凡加在意的是之前毛正清所告诉他的那一番话 所以,现在才刚刚坐上桌,刚刚喝了那么一口酒,张凡就忍不住了,开始问了起来:“毛大人,刚才你所说的,你当真在朝中做过庶吉士?” “这自然是真的”毛正清似乎也明白张凡为什么会对于这番话追问不休,赶忙回答道,“这种事情,都是白纸黑字写着的,下官可万万不敢欺骗大人如若不然,到时候大人查出来下官有欺骗钦差之言,下官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嘛” 听到毛正清如此赌咒发誓自己所说的是真话,这一次不仅仅是张凡,就连冯宝和刘显两人也都沉默了下来了 为什么沉默?很简单的道理庶吉士,虽然并不是什么正规的官职,只不过是短期内给予进的进士们的一种考察和历练职位罢了但是,它所代表的可并不是这些 明初,洪武年间,选进士于六部各司以及翰林院之下观政六部之下的称之为观政进士,而翰林院之下的,就称其为庶吉士了而到了永乐年间,则只在翰林院之下了大都是选取进士中,对于才学以及法的能者去任职 既然如此,毛正清能够成为庶吉士,就不简单不论是文采还是法,他既然能够胜任庶吉士一职,必然有一门精通的在里面这就已经是很不简单的一件事情了想来,如今的朝中重臣,有很多人都是做过庶吉士的,最为典型的一个,就是张居正了,他就正是庶吉士出身的 但是,庶吉士并不代表着什么而庶吉士之后,才是真正的仕途的开始 一般而言,在庶吉士任期满了三年,期间是会由翰林院中的老手教授各种知识三年之后,会在下次会试之前进行考核成绩优异的人便留任翰林院,正式成为翰林了而其他的人,则是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等职位当然,也有被派往给地为官的,不过即便是被外派出去,最起码也都是从知府开始做起的 也就是说,如果毛正清当真是做过庶吉士的话,这么十几年的官坐下来,也实在是不可能混到如今的这个地步,还在一个四品知府的位子上苦苦挣扎不说,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只要他稍稍有些作为,哪怕是假的,从四品知府做起,十几年的功夫,怎么说也都已经进入京中为官了 这可不是张凡瞎胡说的,事实就是如此虽然张凡本人的仕途之路,并不是如同这般,但是实际上,如今放眼朝中,九成九的官员,都是走着这么一条路上来的 而毛正清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么只要是他在中途没有出什么事情的话,他的人生轨迹也应该是如此的但是,如今章法那他们在永宁府这个地方遇到了如今正在做四品知府的毛正清,也就意味着,在他的仕途前期,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对的 至于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不论是张凡还是冯宝,亦或是刘显,心中对此都很是感兴趣,但是他们却谁都没有问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想,必然又是一件辛酸史即便是这天下,有过这种遭遇的人多得是,甚至于下场比之毛正清还要凄惨的人也多如牛毛,但是每当遇到这种人的时候,都会让人不忍心问出来 “虽然未知毛大人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凡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不过想来,那个时候,也是跟严嵩有关的” 张凡的话,不由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暗了下去 没错,张凡这么想,那绝对是一点都没有错的想来,那严嵩自从执掌朝政,一直到嘉靖四十一年,因为道法之事,被邹应龙弹劾,而被迫致仕这么多年的时间,他到底祸害了多少人,实在是数都数不清楚了而现在,是万历二年这才过去了堪堪十年的时间,严嵩所刘显的余患,到底到什么时候能够清除,还是个未知之数 而眼前,这个毛正清,虽然并没有回到刚才张凡所问的问题,但是瞧他现在的模样,很明显的,他又是一个被严嵩祸害的主 只不过,关于这一点,有些小问题因为严嵩这个奸佞的行为,已经是被全天下都认可了所以到了今天,虽然对于严嵩的口诛笔伐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而告终,但是却也是给人们留下了一个惯性的思考方式那就是,但凡是被严嵩所迫害的官员,全都是好官即便是那些刚刚走入仕途就被迫害了的人,也必然是会大有作为的 这种想法,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不错,严嵩是大奸大恶之徒但是他的大奸大恶,并不就意味着他所对付的人,全都是好人了会为了钱财而相争的,并不一定就是主人和贼人,有可能的是两伙贼人 这一点,虽然说现在就认识到的人还不算多,但是张凡却也是其中一个但是这个想法所给张凡的,并不仅仅是让他把毛正清当成一个恶人来对待同时的,这个想法也是告诉了张凡,既然如此,毛正清就未必如同他的外表上所告诉他的那样,就一定不是个好官 仅仅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让张凡对于毛正清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变当然,虽然说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说明毛正清是好是坏,但是这个前提,却是让张凡产生了那么一种可能 只不过这么一来,张凡就对于毛正清加地感兴趣了并不是对于他过往的事情,而是关于他的家庭若是要说的在直白一点,也就是说关于他和他的妻子了 虽然说,这种事情,一般是女人所关心的比较多但是张凡即便是不给自己辩护,他也明白,自己并不是对于人家的家事有兴趣让他感兴趣的是,那里面明显就存在着的故事才是了 只不过,如今想要马上提起来这个话题,显然并不是个适合的时候在经过了刚刚的那一番沉闷之后,就说起来这么一件事情,也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对了”这一次,倒是冯宝先开口了,“不知道这一次毛大人邀我们三人过来,究竟有何事要谈?毛大人不必如此客套了,难不成说,当下这个时候,就光是为了来吃一顿饭不成?”似乎冯宝也是看出来了张凡这个时候心中的犹豫,而再加上这里的事情早晚要办,再说了他冯宝也并不关系到里面,怎么问都无所谓所以,冯宝决定,既然张凡不开口,那么就靠他来说便是了 原本,冯宝的话,毛正清他们是想要反驳的毕竟,就算是有事,也不能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总要有个过渡才行但是显然的,冯宝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这让毛正清他们三个人也不由得停下了正要狡辩的话 他们三个人相互看了看,最后,也都点了点头,显然是也不准备再打马虎眼了特别是毛正清,刚才张凡和冯宝所说的那番话,似乎也让他觉得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 最后,由毛正清开口说道:“下官三人今日邀三位大人前来,确实有些事情要说” 果然,毛正清这么着说了出来这让张凡听了,心中却是平静了很多 “其实……”毛正清虽然已经要说出来了,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打顿了一下,“是关于那些银子的事情”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不要银子 毛正清的话,点明了今天的主题。 。 、 而他的这番话,也都让张凡他们三个的心事放了下来。原本,他们就是因为那笔钱的事情不好解决,而且也始终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而烦恼着。 所以,之前毛正清他来邀请张凡他们去吃饭的时候,张凡是马上就答应下来了。原因就是这件事情,就是因为张凡他们三个人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解决那笔银子的办法,而现在这个关头上,毛正清的到来,很有可能就是跟那笔银子有关系的。 这样,张凡就答应了下来。他所想的就是,也许自己这边三个人,想不出来什么办法。但是或许,听听毛正清他们所说的话,能找得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也说不定呢。而现在,就在张凡都还没有问出来这件事情的时候,毛正清就已经率先说出口了。这的确是让张凡觉得有些异样了。 不过,异样不异样的倒是放一边。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毛正清既然已经决定说起来这个话题了,那自然就是一件好事了。只要他能开口说了,也免去了这边还要想方设法地绕弯子来问这件事情。如此一来,两边都能轻松一些,岂不是两全其美嘛。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毛正清说这番话,到底是出于他自己想说,还是因为眼前他所遇到的情况,让他不得不这么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显然的,张凡自然是不可能去管那些事情的,只要毛正清能说得出来,那就足够了。 “毛大人还请说吧。”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毛大人都这么说了,也容我插一句。今天,原本我们三人是不想来的。这其中的缘由,想来就算是我不说,三位大人也都是心中有数的。但是,我之后便改主意了。而到这里来,实际上也就是为了那笔钱的事情。既然毛大人这时候已经提出来了,倒也是省了我再问话了。” 渐渐地,这一顿饭的气氛也是产生了变化。原本,像这种都是官场同僚之间的饭局,即便是就如同张凡和毛正清之间的这种明摆着就是质问与被质问的关系,但是场面上所需要的那些迂回也是必要的。但是像这样子,如此开诚布公地将该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这种事情即便是说不上没有,但是也绝对不可能多的。 可是,如今的模样,这场面,却让人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说起来也当真是这样,毕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样子也是无可厚非的了。 当然,这也是让张凡省了不少的力气,能够不再说些言不由衷的话,直接切入主题,这怎么都是一件好事。 “毛大人还请说,我洗耳恭听。”张凡点了点头,说道。 “其实……”虽然张凡这么说了,而且毛正清刚才也说了要说出来,但是当真是到了应该他说的时候了,他还是犹豫了起来。 对于毛正清的这种犹豫,张凡三人全都心里有数。或者说,如果毛正清当真是一点都不犹豫的就说出来什么的话,这反而会让张凡他们三人觉得不可信。但是这样的毛正清,却是无意之中增加了不少他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不过,正当张凡他们都理所当然地预料着毛正清可能说出来的话的时候,他却是说出来了不一样的一番话,让张凡三人更是惊讶不已了。 “实际上,若不是必要的话,下官当真是不想跟大人说这些。”毛正清说道,“当然,这顿饭自然是要请大人的,但是关于那笔银子的事情,老实说下官是当真不想说的。” “这是为何?”毛正清这番话,让张凡当真是迷惑了。听他所说的,他是根本就不想要提银子的事情,但是刚刚他又明明白白地说了,是关于银子的事情。这两相矛盾之下,自然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一时之间,张凡有些闹不明白了。 这已经不只是毛正清之前所带给他的那种怪异的感觉了,更重要的是,这种感觉,让张凡觉得,这里面已经不只是有故事这么简单的了。想来,这件事情,那笔银子所牵扯到的地方,绝对不少。但是,现在还没有听到毛正清开口,张凡也不敢肯定是什么事情。只不过毛正清的话,总是让他有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预感。 “实际上,那笔银子,下官是巴不得大人也如同那些个粮食一般,全都分给城中的百姓们算了。”毛正清接下来,说出了让张凡更加吃惊的话,“虽然说那伙人进城的时候,也是将下官家中的银钱给搜刮了去。只不过那也只有五十三两银子罢了。少了那些银子,下官这年或许过的困难些,但是倒也没什么。 “只不过,下官也明白大人不这么做的缘故。若是大人将那些银子分了,恐怕城中的百姓会有大难的。” 毛正清的话,让张凡他们三个人全都是愣住了。他们是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过,毛正清居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他应该是站在贪官的阵营当中才对,即便他不是个大贪官,但是也不会是个特别清廉的官员啊!绝对不应该说出来这种话才对。这完全就是将他的立场给颠倒了,更加是让张凡的预料完全错误了。 “毛大人,先不说别的。”张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马上开口问起来,“就说这五十三两银子吧。说起来的话,毛大人是正四品的知府,一年的俸禄,出了粮食之外,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百多两白银吧。如此说来,这可算是毛大人半年的俸禄。毛大人这一句不要了说的倒是轻易,但是我想知道,若是当真没了,毛大人这下半年可怎么过?亦或是说,毛大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过活? “虽说朝廷委以毛大人重任,乃是百姓的父母官,自然是要为百姓着想。但是也总不能光为了百姓,连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吧。” “这……”张凡的话,不知怎么的,让毛正清变得扭捏了起来,他支支吾吾半天,这才是开口说道,“下官也不瞒大人。下官确实还有别的办法。衙门里每日也有饭食,而下官家中也就只有下官和贱内两人罢了。到时候算是下官中饱私囊吧,多带上一份便是。等到这个月过去,也就好了。” 再一次,毛正清的这番话,让张凡是惊讶了。之前张凡觉得,毛正清会说什么家中还有存留,亦或是找人借借什么的托词,但是却根本就没有想到,他居然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这要是当真比起来的话,毛正清却是过的比海瑞还要清贫了。就连海瑞,也没有这样子过活的,张凡知道,倒不是海瑞耍什么脾气,也不是衙门中的饭食不行,而是海瑞吃不惯那些饭菜罢了。 但是,毛正清这么一说,实在是让张凡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了。 “张大人,这是怎么了?”毛正清再一次看到了三人如此惊讶的模样,这一次他也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可是下官说错了什么话不成?” “不不不,毛大人误会了。”张凡说道,“我只是有些没想到而已。不过这些倒是无所谓了,毛大人还请接着往下说。” “哦……”张凡的话,让毛正清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他倒也不打算问个究竟,既然张凡不想说了,他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了,继续说道,“原本,下官就想,若是张大人能将那笔银子平分给百姓们就好了。只不过那么做会有麻烦。 “大人,下官所说的麻烦,可不光是百姓们会有的麻烦,还有那笔银子原本的主人带来的麻烦。这跟粮食可不一样,大人在的时候,倒还是好说,但若是大人离开了永宁之后,那可就要出事了。或许大人不相信,但是下官还是要说,那帮人能闹出来的事情,绝对比大人能想出来的多。而且,下官也对那些人是没有办法。” “毛大人所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我现在是当真是有些迷糊了。毛大人如今说这些做什么。” “事情是这么回事。”毛正清说道,“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那时候三位大人还在休息。城中的那几个人,就是丁友阳他们几个领头的,前来找下官。原本,下官以为他们是来跟下官说那些粮食的事情,亦或是想要要回来那笔银子的。 “结果他们一说,下官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们所说的的确是关于银子的事情,但是他们……他们并不是来要银子的。” “不要?”这时候,张凡也听出来不一样的东西了。 “是啊,下官当时也想不明白。”毛正清说道,“城中的人,虽然平日里倒也算是大方,但是这种不要银子的事情,还当真是没有几次。如今他们这么说,下官当真是有些不明白了。不过他们接下来说,那笔银子并不是就这么不要了的。出了衙门府库当中的,还有从百姓们那里搜刮来的将近十万两白银。剩余的八十多万两他们全都交由张大人了。”n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不要银子 ----……)@!!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人多势众 这一回正清的话,让在场的张凡三人全都沉默了下来。原本,他们就对于这些钱到底应该怎么来处理,觉得很是麻烦。给了老百姓们,那些人不仅会叫唤,就连百姓们自己都会因为这些钱的缘故而有危险。 但是不处理的话,张凡又担心那些人会来讨要。这么一来的话,这十万两银子,看起来不少,但是绝对不够这些人分的。而正当张凡三人因为这件事情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而烦恼,并且想要从正清这里得到一些可能的提示的时候,他们全都没有想到正清会这么告诉他们。 说起来,这并不是正清自己的话,实际上也就等同于,他在蘀那些人传话而已。只不过,这个传话的内容,可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轻松了。 “你说什么?”张凡对于正清的话,自然而然地感到了惊讶了,“那些人要把那笔银子给我?那八十多万两银子?” “是,大人,就是这么回事。”显然正清是早就预料到了张凡在听了他的这番话之后会有这种表现,所以现在他是一点都不吃惊,“那丁友阳就是这么跟下官说的。下官也是如实转告大人,一点都没有参假的。” “那正清的这种冷静的回答,倒是让张凡也冷静了不少,他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他们可说过,这笔银子,是给我,还是jiā给我处置?” “这个……他们倒是没说正清想了想,说道,“那丁友阳就说,那笔银子jiā给大人了。但是到底是让大人处置,还是说让大人自己舀着,他们却并没有说明白。” 正清这么一说,张凡他们三个人就完全明白过来了。不仅仅是明白过来的这件事情,就连那个丁友阳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张凡也都明白的一清二楚的。想到这里,张凡和冯宝,甚至于包括刘显在内,全都笑了起来。 看到张凡他们面上的表情正清显然是会意错了,赶忙开口说道:“大人,下官觉得,这里面恐怕有yin谋。” “哦?”张凡依然是笑着,问道,“那……以大人之见,这伙人到底是打的什么yin谋诡计呢?” “大人,恐怕他们是想要陷害大人正清倒是没察觉出来张凡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若是大人一旦舀了这笔银子,装进自己的口袋的话,到时候,这伙人恐怕就会状告大人搜刮民脂民膏。再加上那丁友阳又是黔国公的老丈人,若是由黔国公亲自递折子,想来也是能直接递到太后那里去。若是如此的话,大人岂不是要遭殃了。 “这丁友阳下官识得他有些年头了。原本没做上沐王府的亲家之时,他就嚣张跋扈的很。自从他nv儿嫁给了黔国公之后,这丁友阳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更是不将下官等人放在眼里了。 “之前大人那般羞辱于他,让他觉得自己面子过不去了。但是以大人的身份,他是不敢怎么样的。想来他是咽不下这口气,寻着这个法子来陷害大人了。” 正清的这番话,张凡他们自然是早就已经想到过了。身在官场,又在竟成为官,不论是张凡还是冯宝,哪一个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张凡即便是资历不深,但是这种事情他见的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在他做上锦衣卫都指挥使之后,随着锦衣卫的各种事情他都能看到,这种事情也是变得比呼吸还要寻常的事情了。 而冯宝,就更加不必说了,他身为太监,以前的行事可并不怎么光彩。若是要算起来的话,冯宝可以算是陷害人的大行家了,这种浅薄的道行,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甚至于就连刘显这个打了一辈子的仗,只知道如何冲锋陷阵的人,也都接触过这种事情。 所以,丁友阳这么做,无异于是班斧,让张凡他们觉得笑话了。在刚刚听到正清这么一说之后,他们三个人的脑子里,第一种想到的就是这种可能了。而且,这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但是,张凡还是问了正清,问了他有什么想法。倒不是张凡如今闲得无聊,想要舀正清开涮。他实际上是想要听听正清会怎么说这件事情,从他怎么来说这件事情,也能大致上看得出来正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这也能从一定程度上解除了张凡之前一直所抱有的疑 而听到了正清所说的这番话,以及他那面上的担忧之情之后,张凡心里面倒也是有数了。看来,之前的确是错怪了正清的。虽然说,这个正清就未必是清白无比的,但是他的本心并不坏。 这就要让张凡,重新开始考虑该怎么对正清了。不过如今,这件事情倒不是必须的。 “张大人……”见到张凡在听完了自己所说的这么“严重”的事情之后,不但是没有lù出来什么紧张的模样,反而还是各个都面上带笑,这让正清一时间慌张了起 来,“这件事情,可小视不得啊!那丁友阳这么做,这摆明了就是要对大人不利。若是大人轻视的话,恐怕会……” 大人,我已经知道了。”张凡虽然还是微笑着,但是也正起了面容,对正清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解决的办法的。放心好了,那丁友阳想用这一招来对付我,还嫩了点。” 张凡这倒不是在吹嘘什么,只不过事实就是如此罢了。这种事情他见得实在是太多了,对于丁友阳那些人来说,或许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种办法实在是太过老式了一些。在张凡的记忆当中,只需要跟着他自己所看过的卷宗上面所记载的办法,就有不下十种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当中更有四五种,是既能让丁友阳的诡计落空,又能够让那些银子落入自己的口袋的。 只能说,丁友阳这完全就是想用一个自觉地很有效的办法,来对于一个早就对此知根知底的大行家。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不过张凡倒也并不打算落井下石,即便是对方想要置他于死地,但是张凡却并不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端的杀戮倒也是不必要的。 “只不过……”张凡继续对正清问道,“我有些奇怪。那八十万两银子,想来也都是从这永宁府中的几个大户人家府中搜刮上来的才是。既然如此,那这笔银子就绝对不只是那丁友阳一家的了。 “而如今,得罪了我的,就只有那丁友阳一个人罢了,其他人并没有这样。但是丁友阳如今出的这个主意,却是要将这八十万两银子全都给我。那其他的人家就愿意吗?” 这个才是张凡想要问的。没错,不管丁友阳是怎么想的,但是那笔银子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其他几家,就愿意他这么干?张凡觉得并不会如此,毕竟只要以关系到银子的事情,有很多人就变得固执的很了。更何况,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就是由丁友阳一个人惹出来的罢了,并不关其他人的事情。而如今,要让这些人,为了丁友阳一个人所犯下来的错误而uā费银子,想来这些人也未必会愿意的吧。 但是,如今事情的模样,显然就是那些人全都惟丁友阳的命令是从了。对,说是命令,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却一点都不过分。而这,又是一件张凡所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因此,他还是需要问问正清的。 原本张凡就想,恐怕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果不其然的,当正清听到了张凡的问话之后,面上lù出的表情,让人一看就是其中必有很多缘由的模样了。 “怎么了大人?”张凡见他这么一副模样,笑着调侃他,“难不成说,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太好说出来的事情不成?” “不不不,张大人有所误会了正清赶忙说道,“毕竟这是说别人的事情,跟下官又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这些话下官说出来了,实在是觉得有些羞愧。” “羞愧?”这次又轮到张凡好奇了,“这有什么可羞愧的?” “张大人是有所不知啊正清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只有丁友阳一个人,下官倒是觉得无所谓了。即便他是黔国公的亲家,但是沐王府距此也有些远。 “但是,不光是他丁友阳一个人。这永宁府中的大户人家,全都惟这丁友阳马首是瞻的,若是丁友阳说了什么,那些人必然会那么去干的。这么一来,下官也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这城中能够说得上话的大户人家,也有这么十来家。这些人全都连起来的话,都说同样的话,即便是官府,也不能装着看不见了。 “只是,下官所说的羞愧,却不只是这些。实际上那些人围在丁友阳的身边,而他们的话,下官也是没办法。” “这我倒是能理解。”张凡倒是没有什么责怪他的意思,“既然如此,我这次倒要看看,这个丁友阳,到底有什么本事来对付我了。”f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人多势众 --网--……)@!!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当时之事 毛正清的这番话,虽然说的让人感觉不舒服,毕竟只不过是城中的几个大户,或许还有一个跟黔国公有亲家关系的人在,但是说到底,他们都只不过是平民百姓罢了。 。. 但是正是这些个平民百姓,他们说出来的话,却是要让这些做官的人都得惟命是从。这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实际上,很多的时候,事情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虽然说,这些个人都只是些平民百姓。但是他们却不仅仅只是平民百姓而已,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在他们这些人的身后,总是会有这那种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即便是当官的人,却也不能无视这些人的话。要不然的话,自然会有麻烦来的。而且这个麻烦,可不是普通的麻烦,小的就已经能让你烦恼非常了,若是大麻烦的话,恐怕丢官什么的都是小事了,最严重的,小心你小命难保。 如此一来,倒是能够看得出来一些关于毛正清的事情了。或许,毛正清并不如同他的外表上看起来的这么像是一个贪官,而且这一点,即便是没有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张凡也已经是开始认识到了。 只不过,毛正清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一个让人觉得不太好判断的人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现在还是不得而知,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回去之后,要让梁超去好好查查这个毛正清的底了,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故事。 而张凡他们对于毛正清的话,已经是认识到了一些。不过同样的,毛正清对于张凡所说的,也是有了很多了解了。而且,看到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也是让毛正清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张凡是什么人?张凡是什么身份?张凡乃是当今朝廷的大红人,自从先帝隆庆皇帝开始,张凡在刚刚入仕的时候,便深受宠信。而这种宠信,却是并没有因为改朝换代的缘故而受到任何的影响。新皇帝朱翊钧的登基即位,不仅没有让张凡在朝中的身份有任何的影响,甚至于只会让他比之之前更加深受宠信。毕竟,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比之他跟隆庆之间的,还要更加紧密,更加的亲近了。而即便是李太后,这位张凡接触的并不多的人,却也是对张凡信任的很。相比起张居正来说,李太后倒是更加信任张凡不少。毕竟张凡所作的那些事情,李太后全都看在眼里的。而现在,张居正的变化,李太后也是看在眼中的。 虽然说这些事情,毛正清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但是他也用不着知道这么多,他只需要知道,张凡是深受当今的皇帝和太后的信任就足够了。仅仅凭着这些,就算是那沐昌祚的弹劾奏折当真是递到了李太后的跟前,恐怕李太后最多也就会说张凡两句,也不可能当真舀他怎么样的。 而实际上,这种可能更加是渺小了。毕竟,张凡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想什么应对的方法,只需要张凡的一句话,下面的人必然为他解决的妥妥当当的,根本就不会给沐昌祚任何弹劾他的机会。实际上,即便是如今张凡什么都不做,沐昌祚会弹劾他的可能性也是小的很的。要知道如今的这个黔国公,虽然说他夹起尾巴做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但是实际上也相差不远的。 所以,比起来弹劾一个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动得了的人,还不如就这么安安分分地,吃了这个亏来的好。这一点,想来那沐昌祚也不是不明白的。他不可能明摆着要吃亏,还要招人恨,却非要帮着老丈人讨回来这么个面子,他怎么看都不是这种人。 如此一来,这也是让毛正清想明白了一点,看来自己的这种担心是不需要的了。张凡的身份已经摆明了,根本就不会让他在这件事情上面受到什么影响。 “如此一来,倒是下官瞎操心了。”毛正清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只是,下官还是想要问问,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对付丁友阳?” “哦?”张凡看了看毛正清,问道,“毛大人有何见解?难不成说,这个丁友阳,除了他是黔国公的亲家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关系不成?” “不不不,张大人误会了,别的关系倒是没有。”毛正清说道,“只不过,下官是怕,若是大人当真是将他惹急了,会做出来什么事情也说不定。若是给大人找来许多麻烦,那可就不好了。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这,下官提个议,凡是还是留些余地的好。” “哼哼。”这一次,张凡没有开口,倒是旁边的冯宝冷哼了起来,一脸讥讽的模样,开口说道,“这个,毛大人就放心好了。‘狗急跳墙’是不假,不过再跳,那还是狗。任其蹦跶又有何妨!” 看来冯宝,即便是因为那个打击,让他改变了不少,但是他该有的情绪却还是在的。而且,在场的这些人,能够这么说话的,冯宝也是最合适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沐昌祚如果当真是要发起狠来的话,的确是能够找不少麻烦的。但是,他或许能够找到刘显的麻烦,甚至于是张凡的麻烦,却惟独冯宝,他是一点麻烦都找不到的。 “不说这些了,到时候会怎么样,到时候也就自然知道了。”张凡却是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但是显然的,并没有就此结束,他还有别的事情要问,“毛大人,我另外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 “还请大人发问。”毛正清赶紧说道,“下官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毛大人言重了,我要问的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张凡笑着说道,“实际上,正是跟这一次那些人造反的事情有关系。” 听到张凡提到了这件事情,毛正清他们几个人的面容都有些变化了。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张凡想要问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只要是事关那件事情的,显然都不是什么好回答的问题。而且,张凡之所以会到永宁府来的原因,根本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了。如今张凡问起来了,这自然是让毛正清等人有些紧张了。 “大人还请说。”毛正清如今心中虽然紧张,但还是如此说道。或许,他当真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其余的事情,我都已经搞清楚了。”张凡说道,“但是唯独有一件,我还有些疑惑。而那些人如今虽然已经是投降了,但是向他们问起来这件事情,他们却也不肯说个明白,这让我有些在意。 “就是关于这些人当初是如何进的永宁府的大门的事情。虽然说这些人进了永宁府,没有动一刀一箭,而且这么一来,也是免除了永宁府有人伤亡。不过,即便这原本是好事,但是我可不能就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么算了。而且,就算是我当真这么做了,到时候朝廷也必然会追问下来,到头来,还是要有个交代的。所以,我就想要问问毛大人,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初到底是何人下令开的城门? “对了,切莫敷衍我说是那些守城的军士私自开的,他们绝对不会如此,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必然是有什么人下了命令,或者是做了什么手脚,才会如此的。” “这……”毛正清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过当他看到张凡那副你一定要说出来的眼神的时候,毛正清也就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最后只得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实际上下官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大人莫要误会,并不是下官有什么事情瞒着不说,事实就是如此。 “虽然说之前,这里已经收到消息了。原本,下官也是想先离开的。但是想到……想到离开了之后,会丢了官,下官也就留了下来。只不过,下官可从来都没有跟这些人勾结,更不会下令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了。 “那天,有人来报,那些人聚集起来之后,下官就立刻下令四方的城门全都关上了。原本,下官虽然也有想要开城门放他们进来的意思,但是始终无法下决心,所以就这么耗了起来。 “但是,之后就奇怪了。下官明明就没有下过任何命令,但是两个时辰的时间不到,北门自己开了。不,说是开了倒也不对,守城的士兵没有开过,实际上那些人当时都被人迷晕了。而北门也根本就没有拴上,是被那些人从外面打开的。这让下官根本就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也就是说……”张凡沉思了一番,问道,“这北门是被城中的人迷晕了守门的卫士,之后被人打开了。但是开门的却是外面的那些人?” “正是如此。”毛正清点了点头,说道,“下官也是在怀疑,是不是那些人之前就派了人进来,干出这种事情的。” “亦或是……”张凡却是接着他的话说道,“这城中有人接应他们,做出来这等事情的?” “这……下官就不知道了。”毛正清说道,“只不过,让下官迷惑的,不光是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n ┏━━━━━━━━━━━━━━━━━━━━━━━━━┓ ┃网┃ ┃┃ ┃.┃ ┃┃ ┗━━━━━━━━━━━━━━━━━━━━━━━━━┛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当时之事 文字更新最快……)@!!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怀疑之人 毛正清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让张凡他们都觉得疑hu。之前张凡就一直在怀疑城门为什么会这么无端开启的缘故,但是他却是一直都没有办法来解释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张凡他们想来,这必然是城中的人搞的鬼,要么就是那些人事先派进城中的人所为,要么就是这城中出了jān细,跟外面里应外合,在那时候将城门打开了。 这么想,并不是张凡随意而为之的,毕竟这也是如今唯一能够解释城门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打开了的原因了。而对于张凡他们来说,相比起来那些人派进来的人这一说,他们觉得城中有人里应外合则是加能够合理一些。 但是,这个或者说是这些里应外合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张凡他们对此却是并没有主意。说起来,嫌疑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有办法准确地定位,毕竟这种事情,上到四品知府,下到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卫,都是有能力干出这种事情的,所以说要当真就指着哪个人说就是他干的,也是非常困难的。 然而当张凡他们到达永宁府,见到了毛正清了之后,张凡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人可能就是毛正清,或者是以毛正清为首的那几个人了。说起来,这虽然有些以貌取人,但是倒也没法不让别人去这么想。毕竟刚刚见到毛正清的时候,对他所有的印象,就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再加上几个人同气连声的那种献媚的模样,不论是换成了哪个人,也都会觉得,这几个人就必然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了。 张凡自然是不例外,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当时张凡本可以立刻下令,马上就将毛正清几人逮捕起来,之后再慢慢审查。但是张凡却是没有那么做,倒不是说他心软了什么的,对于这种人,张凡自然是不可能存在什么心软的情绪的。张凡这么做,只不过是不想太早动手,他要让毛正清的事情多暴lu出来一些,然后再将他逮捕。虽然没有必要非得这么做,但是张凡这么做了,倒也没什么。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张凡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过正确了。若是他不这么做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一桩冤假错案了也说不定。在跟毛正清接触的这不短的时间里面,张凡发觉自己对于毛正清的第一印象的认识,非常地错误。看来,俗话常说的“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的确是对的,人当真是不可貌相。若是你存了这种心思的话,到时候不论是吃亏还是后悔的,都肯定会是你。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毛正清,并不是如同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个好官。或许,他的外表看起来当真是有些问题,但是在张凡接触了他之后,就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如今,对于毛正清的调查虽然还没有开始,但是张凡倒是也预想了一些。 恐怕,毛正清就是这么一个里外不一的典型了。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但是当真了解了之后,却是能发现,他倒也并不会坏到哪里去。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讨论毛正清是个怎么样的人的时候,现在主要的是,张凡想要了解当初这永宁府的城门是如何开启的这件事情。 而说起来这件事情之后,张凡听到了毛正清对于当时场景的描述。这让张凡感到疑hu的同时,也听出来了毛正清对于这件事情的疑hu。 而且,他后所说的那一句话,让张凡是非常地在意的。 “毛大人。”张凡看着毛正清,问道,“到底是什么什么,让毛大人如此在意?” “张大人可还记得一件事情?”毛正清并没有马上就回答张凡的话,反而是开口问道,“就在今天,张大人刚刚来的时候,在城门口,为何到城门口迎接大人的只有下官五人?若是没有衙役之类的倒也是算了,但是其他的官员,却是并不在。” “没错,确实有这件事情。”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记得一清二楚的了。当初,张凡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而根据他所想的,这肯定是因为那些个没有到场的人,是因为受到了毛正清他们的排挤会如此了。在张凡之前所打算的事情里面,他是第一个要找到这些人,向他们了解一番这永宁府的真实情况行。 实际上,一直到现在,张凡心里面也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只不过,如今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想法,也是随着他对于毛正清的看法的改变而发生了变化。 那些人,不管是什么人,既然是没有到城门口来迎接他们,而是毛正清他们来了,很显然的,这些人必然是跟毛正清相互敌对的是了。虽然如此下定论也实在是有些太过ji了,但是这里并不是京城皇宫中的朝堂大殿之上,这里只是一处府衙罢了。在这里,没有太多无法分辨是非黑白的东西,只有立场的不同。要门就是清廉,要么就是jān佞。也就是说,如果毛正清他们是jān佞之徒,那么那些个被他们排挤的人也就是清廉之辈了。 但是,这番话反过来却也是可以说的。若是毛正清一伙人是清廉之辈,或者说起码的,他们并不是坏人。也就是说,跟他们所敌对的那些人,也就成为了坏人了。 而现在,毛正清的立场即便是还不算明了,但是也已经知道个大概了。既然如此,那些没有到场的人,嫌疑也就变大了。 何况了,现在毛正清提到关于城门的疑hu事件,这就加是让张凡觉得值得考究这些事情了。 “其实……”毛正清说道,“说道那些个没有来的人,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个人罢了。其他的人倒是不必说,唯独一个,本府的推官,郑阳。其他人就算是前去迎接大人了,倒也是无所谓的,唯独这个郑阳,他身为推官,掌管刑律之事,他怎么可以不前去迎接大人呢。” 对于毛正清的话,张凡沉默了下来。倒不是说别的,而是张凡想到了一件事情。以往来说,像是钦差大臣到了什么地方去,必然是会有人前来迎接的。而前来迎接他的人,往往都是那些个心里面有鬼,手脚不干净的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恶人先告状,或者是跟钦差大臣搞好关系什么的。而那些个应该是清廉为官之人,却总是被人们排挤在外,一直到之后能够找到他了解情况什么的。 这种事情,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了,不管这位钦差大人本身是好是坏,似乎所遇到的事情都是这样的。 然而,眼前的事情,毛正清的种种,再加上那位没有前去迎接他的推官郑阳,以及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这些事情,让张凡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许,那种情况已经成为了惯例。但是惯例,并不就意味着就是如此。并且,张凡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非常基本的事情。 可想而知,不论是钦差大臣,还是解救的大军到来,前来迎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为正常的情况应该是,那些并没有做错事情的人,心中毫无愧疚,自然是不怕到这里来了。而那些个心中有鬼的人,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就跑来献媚的,因为他们害怕。 似乎是因为那种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多了,反倒是让人们忘记了正常的事情应该是如何的了。而现在,毛正清的这种反差,让他精神一震的同时,也让他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如此一来的话,这件事情也就好解决了。 “之前毛大人所说的是关于城门的事情,而现在却是又说起了这郑阳的事情。”张凡暂时放下心中的那些想法,继续向毛正清问道,“难不成说,毛大人觉得,这个郑阳,跟城门被无端开启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个下官可不敢断言。”毛正清自然是不可能把话说满了的,“只不过,当时在府中的官员,全都能找得到。实际上根本不用去找,大家都聚集在这衙门当中,在商量应该如何应对此事。但是唯独却是不见了那郑阳,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下官派了人到他家中去,却也是不见他人在。到他平日里会去的地方,也见不到人。 “但是,等到城门开了之后,下官和其他人都被赶到了城西北,这郑阳却又是出现了。当时下官也没有怀疑他的意思,而且他一身破落的模样,看起来如同遭遇了什么险事一般。那几天他都跟下官等人呆在一起。 “一直到那些人出城去投降的时候,他人又不见了。不过下官倒也是没在意,直到刚,大人提起来这件事情,下官这是想起来这件事情。如今……这么一想的话,倒还当真是有些可疑了呢。”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有必要找出来这个郑阳,好好地跟他说一说行。”n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让他过来 张凡在离开了毛正清的家之后,去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来了梁超,让他马上去调查毛正清的事情。 . . 而且,这一次,张凡在交代了梁超这件事情之后,还特地嘱咐了他一句,要他调查的时候用心点,一定要将毛正清的事情查的滴水不漏,不能放过任何一件事情。 梁超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但是他对于张凡会如此交代自己办这件事情显得很是疑惑。对于梁超来说,接到张凡这种让他去调查一个人的命令,实在是太多了。而对于梁超来说,这种事情,是锦衣卫所管辖的当中,为基本的基本。即便是张凡不交代,他也绝对会认认真真地将这件事情好好地办好的。当然,实际上张凡之前也从来没有特地对他交代过什么,要让他如此注意不要遗漏了之类的。 但是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张凡在给他命令之后,居然还特地点了他这一点。这让梁超有些想不明白了。若是说换了一个人,比方说一个身份地位比较显赫,或者一看就知道事关重大,而且关系众多的人,这样的话,梁超倒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这个毛正清,老实说梁超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说他事关重大吧,倒也是,毕竟这一次的事情,如今张凡又要彻查,这个毛正清自然是事关重大了。但是相对起来毛正清这个人,梁超并没有看出来他有多么重要。或者说的有关联一点,梁超也并不觉得,这个毛正清会有很深的关系在里面,他绝对不像是那种难以查的清楚的人。 不过虽然抱着这种疑问,梁超却并没有打算去问张凡。这种事情,估计他就算是问了,张凡也未必会跟他解释。再说了,只要等到他查到毛正清的事情之后,想来他也是能明白过来了。 而张凡所交代的事情,并不仅仅只是这一件。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让梁超去找个人。没错,正是那个如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永宁府七品推官,郑阳。梁超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疑问,立马就答应下来了。 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倒是并不怎么着急。永宁府的城门被打开,若是当真与这个郑阳有关系的话,那就好办了。从永宁府被围住,并且被那两万多人占领的那一天起,一直到刘显的大军进城的今天,这永宁府是除了那两万多人之外,就再也没有走脱一个人了。而即便是那两万多人,如今也已经全都被刘显的大军看管了起来。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这个郑阳如今一定还在永宁府里,只不过是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但是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他人还在永宁府里面,张凡就有信心,有信心梁超他们必然能把他给揪出来。即便是这永宁府并不小,人口也有上万人。但是这些对于锦衣卫来说,若是当真想要找到一个人,却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不过,如今梁超所想的,跟张凡所想的,却是有一些不一样了。在梁超看来,毛正清摆明了就是有问题。而现在张凡让他去调查毛正清,正是要找清楚毛正清的罪状,等到时候,就能一条条地治他的罪了。而那个郑阳,在梁超看来,却是一个被排挤,甚至于遭到凄惨对待的好官,如今张凡要他去找郑阳,就是要他出来跟毛正清当面对质的。 不过这种事情,倒是无所谓梁超怎么去想了。只要他能够找的到人,并且将事情给调查清楚,想来也用不着张凡再去给他解释什么,他也是能够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了。 而梁超的疑问,并不代表着什么。张凡也并没有去多想。毕竟,现在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的时候,妄自去揣测,不仅不能得出来什么好主意,反而有可能帮倒忙。所以张凡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并不会太过去判断这件事情。再说了,他眼下还有些事情要做。 不错,正是关于那些银的事情。从毛正清那里听到说,城中的大户不打算要那些银了,而是将银全都交给了张凡。这让张凡倒是在意了一些。看来,不管那位黔国公沐昌祚到底是如何低调的,他的这个老丈人,那可是高调的很呐!丁友阳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想要对付张凡的。 且不管他为何要这么做,是因为要找回被张凡剥了的脸面,还是要在这永宁府的那些人面前显露一下他的威风什么,这些张凡都管不着。张凡只知道,这个丁友阳,居心不良。既然他居心不良,那就自然需要敲打一番行的了。但是这个敲打到底该有多狠,张凡倒是要舀捏一番行了。 不过,对付这个丁友阳,倒是让张凡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他在回来了之后,让人去办了一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现在倒是不用提,之后自然会有分晓。 而接下来的,自然就是要讨论,如何来处理这些银的事情了。 “看来这个丁友阳倒也算是个聪明人,居然能想得出来这种办法。”冯宝笑着说道,“只不过,他的这个法,实在是不怎么鲜,都是在朝中被用烂了的招数。话说回来,张大人打算怎么做?是直接给朝中递折吗?” 冯宝所说的,就是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其中一个办法。很简单的事情,不管是有什么人要用贿赂来害你,那你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变成了。佯装着和气,也绝对不拒绝,先将贿赂的东西收下来了再说。然后等到对方一离开,马上就写折,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写好了递上去。 这个方法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却是为安全的一种。只要你事先跟朝中说了这件事情,等到了时候,对方若是没有动静了倒还是罢了,只要他一旦想要做什么,那就算是作茧自缚,跳进自己挖的坑里去了。 虽然说用了这个办法,那就意味着自己捞不到什么银了。但是它胜在安全。再说了,无论是张凡和冯宝,他们两人也都不是缺钱的主,自然是不可能对这点银动心的。 “冯公公说的是。”刘显同意了冯宝的话,说道,“张大人还是早早写上奏折,送往京城的为好。”刘显是压根就没有想过怎么能将这些银留下来这种事情,他可不是那种人。所以冯宝的话这是刚刚说出来,他就立刻同意了。 “这折,自然是要写的。”张凡说道,“不过写什么,倒是有些不一样了。”张凡这个时候却是提出来不一样的看法。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冯宝问道,“难不成,张大人还有什么高见?” “高见倒是不敢当。”张凡说道,“只不过,这笔银,与其因此而交给朝廷,倒是有好的用处。呵呵,刘将军莫要误会了,张凡从未曾想过要中饱私囊。两位大人请想,如今这永宁府这是刚刚安定下来。虽说那些人倒也没干出来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就因为他们,别说是这永宁府了,就连周边的县镇,也是闹得无法安宁了。 “我是觉得,与其将这笔银交给朝廷,倒是不如用在这上面,也算是有些用处。” 张凡的意思,就是要将这些银,花到老百姓的身上去。这里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即便是没有发生什么战乱,也并没有太多的毁坏。但是仅仅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就已经造成了很多问题。而现在,有了这笔银,只要用法得当,自然是能够弥补一些损失的。 “这个法好啊。”刘显自然是同意的,只不过他还没高兴多久,脸色就又变了下去,“只不过,朝廷会答应这么做吗?恐怕朝中的那些人,未必肯放手啊。”刘显是想到了朝中的那些个死要钱的人。 “所以我说,奏折上写的东西,要改一改。”张凡笑了笑,说道,“其实想要说动朝中,并不太麻烦。如今,朝中也并不缺钱。就这么两年的时间,朝中的银可算是多了不少。再说了,若是还有人放不下的话,我也得请老师去跟太后说说了。太后乃是通情达理之人,这种事情,想来也能答应下来的。” “嗯,这倒是个办法。”听了张凡的话,刘显也算是认同了,“那,那个丁友阳如何处治?贿赂朝廷钦差,这乃是死罪。即便他不过一平民百姓罢了,但是干这么干,也是要掉脑袋的。难不成,张大人是想要……” “不。”张凡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丁友阳应该如何处治,我如今还没想好。毕竟他不管怎么说,也是黔国公的老丈人,做得太过了倒也不好。不过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既然不要他丁友阳来道歉,那就只好麻烦咱们的国公爷,亲自跑一趟永宁了。” “原来,张大人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冯宝立刻就明白过来张凡的意思了,也是笑了起来,“这样好,这样好。倒是有,咱家都等着看,那丁友阳的面皮,会变个什么色了!” :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时快时慢 虽然关于那笔银子的事情,的确是让张凡他们耗费了一段时间,而且最后还是因为对方使出了什么诡计,这边这才是找到应对的办法。只不过,这件事情看着让张凡他们也算是烦恼了一段时间,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的影响,并没有多大。 最起码的一点,虽然有两方的人,如今都在围着这笔银子打转,也就是张凡他们和那些以丁友阳为首的城中大户了。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全都加起来,也只是小数罢了。而真正人最多的,比方说城中的那些个百姓们,说起来他们的钱也在那笔银子里面。但是这些百姓,如今却是并没有因为银子的事情而吵闹什么。 或许,也是因为如今他们这才是刚刚回答家中,而且还各个都多了许多粮食的缘故,一时之间让他们忘记了银子的事情。但是,不管他们是忘记了也好,以后再想起来也罢,总之现在,这些百姓们是安分了下来,并没有人因此而做出来什么事情。这算是一件好事,在这个时候,对于张凡来说,能够少一件麻烦事,那就是最好的了。 虽然说,那笔银子的事情,张凡已经是想好了如何来应对,但是现在还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关于这场平叛之后的查证。到时候,恐怕即便是朝廷有什么诏书下来,也是要交给张凡来办的,毕竟他绝对是办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不做第二人想。再加上事情才刚刚结束没多久,打铁要趁热,那就自然是马上调查最好不过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当中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有很多事情都是让人一时之间想不明白的。再加上张凡也是初来乍到,对于永宁府即便是有所了解,却也实在是片面的很,不能因此就妄下定论。 而在经过跟毛正清的接触之后,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倒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了。但是这种了解的来源,却是出自他人之口,所以并不可尽信。而张凡要当真是想做出判断,还是得要亲眼看到那种不可改变的事实才行。 所以,他在从毛正清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之后,马上就吩咐梁超去调查了。人,是会说谎骗人的,或许有的人说谎的技巧实在是太差,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在这方面就有十成十的把握。 然而,人虽然会说谎,但是白纸黑字的卷宗却是不会。只要锦衣卫能够找到当事者的资料,张凡就能有个了解。而且对于锦衣卫来说,对官员的监察,实在是不遗余力的。所以,只要看到了那些东西,谁忠谁奸,一眼便能够分辨出来。 而现在,张凡也就在等着这个。 或许是因为张凡在交代梁超去调查的时候,一反常态地叮嘱他,要他在调查毛正清的事情之时,一定要毫无遗漏的缘故。这一次,梁超去的有些旧了,却是没有消息。但是张凡倒是对此不着急,他宁愿多等上几个时辰、半天、甚至于一天的时间,只要梁超能够舀的来详细的东西,这点时间还是非常值得的。 所以,这个时候,张凡倒是关心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情。 一大早,张凡就找到了刚刚用过早饭的刘显:“刘将军。” “张大人。”见到张凡来了,刘显倒是有些高兴,“今日这么早来找我,不知可有什么事情?” “有件事情,想要问问将军。”张凡也不客套,直接说道,“那两外人,如今情形如何了?” “说来正巧。”刘显听到张凡提起这件事情,笑着说道,“今天早上,才有人来跟我说过那边的情形。这两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如今又不能将他们放回去,却也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关他们,只能在四川行都司西边找了个地方,将他们围在那里。 “只不过昨天倒是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情。当初咱们也是说要将这些人先围着,不能放走了他们。但是实现,咱们实在是没想到那么多,之后这麻烦可就出来了。这两万人出永宁府的时候,是一点粮食都没带,毕竟他们出来就是来投降的,还带什么粮食。可是这一下子,咱们这里麻烦倒是大了,他们没有粮食,又被咱们关着,那咱们也得管他们吃饭,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吧。可我这里一时之间,倒是也没办法弄来粮食。这永宁府这边,库中虽然有粮食,但是经过上次的事情,恐怕如今也不是能轻动了的。行都司那边,也有粮食,但是却蜀军粮,虽然我能调得动,但是却不想调。 “所以我昨天让人去了乌蒙府,要了不少粮食。但是运过来,恐怕还需要几天的功夫。这几天可就难办了,那些人总不能不吃不喝的吧。” “那刘将军最后是如何解决此事的?”张凡问道。刘显所说的事情,的确是个问题,若是不解决了的话,恐怕即便是被夺走了兵器,但是那些人估计也得闹起来。这件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 “解决是解决了,不过倒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刘显笑了笑,说道,“昨天深夜我这里才收到的消息,那个时候张大人已经睡下了,所以我没打搅。事情是这么回事,不知张大人还记不记得,咱们劝那些人投降之时,所用的招数吗?” “招数?”张凡一时之间没明白刘显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招数?不就是劝他们投降,只要投降就不杀他们。还有不就是舀他们的家人……等等,难不成说是关系到那两万人的家人不成?” “就是这么回事。”刘显见张凡明白了,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这已经不只是关系的问题了,昨天晚上我收到的消息,实际上就是说那些个躲起来的人的。昨晚上,我下面报上来的消息,突然不少人从永宁附近往那边赶过去。当时下面的人是吓了一跳,只不过还没等通知我,却是发现,去的都是些老弱妇孺,而且也没有任何带着兵刃的模样。 “等到他们到了那边之后,一问,果真是那些人的家人。听说也有好几千人。听他们说是听到那些人已经投降了的消息,这才是出来的。想来他们是怕咱们对那些人动手,想来看看的,听到咱们没动手,这才是大着胆子全都来了。 “不过,他们倒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他们带了不少吃的过来,也算是解决了那些人一顿饭的问题。等到今天午时,乌蒙那边的粮食运过来了,一切就都好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凡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刘将军对这些老弱妇孺是如何打算的?是将他们也关起来,还是说让他们回去?” “关是不能关的,再说了也没办法关,往哪关?”刘显摇了摇头,说道,“原本那边就只有我四万人马,看守着那两万人。即便是他们全都手无寸铁,但是却也得要提防一些才行。若是再将那些人关起来的话,这就将近三万人了。即便有一万都是老弱妇孺,但是一旦闹腾起来,也实在是受不了。如今不把他们关起来,倒也不闹事。而且他们还时常送吃的过来,蘀我这边是省了不少粮食,岂不是好事。” “也是啊。”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件事情还是得早点解决的好,要不然这些人也是个大麻烦。如今,只盼着朝中能快些下圣旨。只要圣旨一到,就能让这些人去做些活了,也算是解决了不少麻烦。不过倒是刘将军要忙了,之后我倒是能离开了,但是想来朝廷也不会放心这些人的。那时候,还得要刘将军多多提防着才行。” “提防他们倒是没什么。”刘显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只要他们能不闹事,我倒也觉得没什么。 “只不过,刚才张大人所说的,要朝廷早点下圣旨,恐怕是有些难了。” “哦?”张凡听刘显这么一说,有些奇怪了起来,问道,“刘将军,这话怎么说?” “张大人虽然也上过战场,但是打过的仗却是并不多。”刘显说道,“我打了几十年仗,有些事情,实在是清楚的很。但凡大战之后,朝廷下圣旨,那绝对要多慢有多慢。想想去年对僰人的那次,四月就已经打完了。但是真正要朝廷下圣旨,却是一直等到了年末,张大人算是跟着圣旨一道过来的了。 “不过,这一次倒也不一定。或许,朝中这一次会快些下圣旨也说不定。这说起来,都是要托张大人的福了。想来,不论是太后还是陛下,亦或是朝中的大臣们,恐怕张大人若是不在京城的话,他们也无法安心吧。” 面对刘显的话,张凡本来是想要反驳的。但是最后,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他明白刘显说的对。以他如今的身份,不可能离开京城很久的,这一次已经算是很长时间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梁超走了进来。 看到梁超,张凡知道,他要查的东西已经查到了。n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时快时慢 --网--……)@!!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不太明白 张凡看到梁超走了进来,心里面就已经有数了。想来必然是梁超那边已经是有什么消息了。而且,虽然说梁超还没有说话,但是明摆着的,他进来的时候,怀中还抱着基本卷宗。看到这,根本就不用梁超开口,张凡就明白了,他肯定是查到了á正清的事情。 至于说那个郑阳的下落,如果说梁超也找到了,那自然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大人,刘将军。”梁超对着两人行礼,说道,“大人,您吩咐卑职去调查á正清的事情,卑职已经查清楚了。至于那个郑阳的下落,如今下面的弟兄们正在这永宁府中调查,却是还没有打听出来,还请大人在容几日。” “郑阳的事情先不急,还是先说说á正清的事情吧。”张凡话说到这里,看到刘显起身要离开,他赶忙开口,“刘将军,这可不用避讳,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将军一通听听自然无妨。而且,想来将军也对这个á正清的事情有些好奇吧。” 正打算离开的刘显,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也是重坐了下来。显然,就跟张凡所说的一样,他对于á正清的事情,也是非常好奇的。如今张凡说了要他也听听,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大人。”见两人都等着自己开口,梁超倒也是不再罗嗦了,开口说道,“卑职进入锦衣卫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这么多年里面,卑职查过的人,也有不少了,而其中也不乏那种遭遇奇怪的人。但是,卑职不得不说,这个á正清的事情,还当真是卑职第一次见到的。倒不是说他的事情有多么离奇,但是这个á正清,却也是让卑职刮目相看了。” 梁超并没有着急着说出来á正清的事情,而是说了他自己对á正清的看法。梁超的这种汇报方式,原本就已经是不同寻常的了。毕竟张凡要听的,并不是他的看法,而是事实到底是什么。但是暂且不管这些,梁超所说的看法,就已经是不同寻常了。到底这个á正清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让梁超这个看了这么多稀奇古怪事情的人,都要说他很不寻常! 这么一来,还没有听到到底是什么事情的张凡和刘显就加地有兴趣了。 “这个á正清乃是叙州府人士,家中虽然并未出过官宦,但是听闻也有几位中了举的,家道也算殷实。嘉靖三十八年中的进士。”梁超见张凡和刘显两人都已经提起了兴趣,也就不再继续吊胃口了,开始说道,“那年中了进士之后,听闻á正清的文采不错,也写的一手好字,再加上他原本就是这么一副,看起来如同势利小人一般的模样,当场就被严氏的那一帮人看中了。说起来,即便是没有严氏那一帮人的安排,凭着这个á正清的本事,到翰林院去当个庶吉士,也绝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总之,这个á正清算是大有前途的。当时,因为á正清到了这边来,咱们这里的人也是从京城舀来了他的卷宗。看着卷宗上所写的,á正清在翰林院做庶吉士的时候,当真是兢兢业业。几位翰林所教授的东西,他是学的的一个。而且,听闻他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绝对是个人。当时,听闻就连为了隐忍严嵩而很少说话的徐老,都称赞过他,说他将来必然有大作为。甚至,当时徐阶都跟吏部提过,等到三年之后,想要让á正清进礼部,做个主事。 “只不过,后来事情可就不是这么回事的了。实际上,就是因为á正清本身,很有华,竟然惹得多年都没有怎么说过话的徐老都站出来蘀他说话。正因为如此,这让那早就已经看中了他的严氏一党心存不满。不过,他们却又不想放过á正清,还是想要将他拉进去。 “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断有严氏一党的人来找á正清说话,希望他能加入。但是这个á正清倒是颇有气节。虽然现在看起来他是圆滑的很,但是这卷宗上所记载的,那个时候的á正清可不是这么回事,那时候的á正清倒是颇有些刚正不阿的味道。对于严氏一党的几番滋扰,他虽然没有恶语相向过,但是却也从来没有松口答应过他们什么。 “不过,时间一长,严氏一党的人就有些不耐烦了。而且他们也看出来了,á正清并不亲近他们。而以á正清的学,将来入仕之后,必将有所成就。那样的话,日后也必将成为他们的障碍,所以他们就想要除掉他。 “只不过,那个时候á正清几乎整天都在翰林院,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所以严氏一党的人也就不准备杀了他,而是换了个法,给他nn了不少麻烦,然后将他外放为官了。就这么着,原本á正清是大有前途的,没想到这庶吉士,这是做了堪堪一年时间,便出了京城了。 “之后,á正清做了个七品知县,这么时间年一来,到了五年前,做成这永宁府的知府,就再也没什么动静了。对了,听卫中的人说,原本á正清做了知县之后,严氏一党的人想要杀了他以绝后患的。但是没想到那时候,严嵩已经不怎么问事,而严世蕃嚣张之余,也闹出来不少麻烦,让他们没办法腾出手来对付á正清。到了嘉靖四十一年的时候,严嵩倒台,严嵩一党也算是完蛋了。而á正清也是因此而捡了一条命。” 张凡和刘显两人,就这么听着梁超的话,并没有hā嘴的意思。á正清的事情,果然跟梁超之前所说的那样,并不怎么离奇。毕竟他正好碰上了严嵩还霸占着朝政的时候,会有这么一番故事,也是应该的。 但是,他的故事,却也同样是有些让人想要唉声叹气的。或许,因为严嵩的缘故,让很多跟á正清超不多的人,都有了跟á正清差不多的遭遇。而且,这种事情这种人,张凡他们也实在是见得太多了,都已经不怎么稀奇了。可是即便是如此,每每再遇上一个,还是忍不住让人想要哀叹一番。 “不过……”梁超却是接着说道,“这个á正清因为这件事情,倒是有了一些变化。这也是让卑职有些想不明白的。原本,á正清就是因为不答应严嵩那伙人,这是落到了现在的下场。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个刚正之人,绝不会对他人妥协对。 “但是,根据卷宗上的记载,这á正清自从做了七品知县之后,这xin情根本就是完全变了。虽然说他从不作恶,也从不贪赃枉法,但是为官的态度确实大有不同了。对于很多事情,不再像是过去那般坚持己见了。若是他能够做主的,他自然会过问。但是若遇上了他做不了主的事情,他就会退让。只不过,但凡有á正清在里面,即便是他退让了,牵连到其中的百姓却也不会吃什么亏。 “久而久之的,他所为官的地方的百姓,对他的印象是差了不少,都觉得他是收了他人的钱财一般。但是实际上,á正清为官十几年来,一文钱的贿赂都没有收过。当真算起来的话,他的日过得可比海瑞还要清贫许多了。 “卑职就是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á正清变成如此模样的。” 梁超的话,再一次让张凡和刘显两人陷入了沉思。这的确是个问题。人遇到挫折,有的会坚持,有的则是会转变。但是á正清,却是nn不懂他到底是坚持还是改变了。 说他变了吧,倒也不对。毕竟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即便是对很多事情妥协了不少的,但是却也从来都没有让百姓们吃过亏。但是若说他没变的话,他如今的这种态度,却是根本就无法解释了。 “对了。”张凡突然问道,“他的妻,那个周氏,可查出来什么吗?” “卑职查过了。”梁超点了点头,说道,“那周氏也是叙州府人士,跟á正清算是从小结识的。只不过,这周氏的家境比起á家,实在是好的太多了,听闻祖上也是做过官的。听说两人也算是两情相悦,但是周氏的父亲看不中á正清,他一心想要让nv儿嫁给哪位京中的高官,听闻与严氏一党也有些关联。 “而之后,因为严嵩倒了的缘故,周氏一家算是彻底完蛋了。而这个时候,á正清已经在叙州府下面做了个知县了。不过,á正清对周氏倒是一往情深,还是娶她为妻了。” 听了这番话之后,张凡开始思索起来了。而一旁的刘显,却是有些好奇,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问á正清妻的事情。 “如此看来。”刘显开口说道,“我们算是错怪了这á正清了。他倒也是个好官,只不过不怎么想出头罢了。张大人怎么看?” “我有些事情还想不明白,想要再去跟á正清说说。”张凡突然如此说道,“而且梁超,你要抓紧了,赶紧给我把那个郑阳找出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弄个明白 如今,已经知道了á正清的事情了。. 、虽然说当中还有许多事情是张凡有些想不明白的,但是有一点却是很明白的了,这个á正清,绝对不是个贪佞之人,也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即便是xin如今变得软弱了一些,但是却也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很明白了。这一次的事情,应该不是á正清搞的鬼。毕竟,á正清的事情,那可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在卷宗上的,这一点是假不了,也是无法改的。当然,例外总是会存在的,但是那个几率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张凡也不认为á正清会如此。 如此一来的话也就是说,所有的嫌疑全都被推到了那个郑阳的身上去了。现在,郑阳是嫌疑大的了,但是如今还没有找到他,也没办法下定论。而且,张凡在让人调查了郑阳之后,发现他的确是不干净,总是有些不明不白的钱财到手。想来也是,这郑阳身为这永宁府的七品推官,长官刑律之事,算是个人人都要巴结的fé缺了,有些额外的收入,也是能想得到的。 只不过,这里面有些让人在意的地方。这个郑阳,并不像是那种大贪特贪的人。不知道是因为他当真就只是看中那些小便宜了,还是说他因为只不过就是个七品推官的缘故,总之他就没舀过什么大笔的银,多的一笔也不过是一百多两银罢了。 对于郑阳的调查,很是迅速,在这之前,就已经有锦衣卫将他的事情查清楚了。如今,梁超只要要到卷宗就能看到。而对于这种人,锦衣卫自然是能管他的。只不过锦衣卫并不是慈善机构,他们是维护皇权的工具,不管这个郑阳再怎么作恶,也不管他再怎么对不起老百姓,但是锦衣卫却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去找他的麻烦的。只要他不惹出大luàn,而i得上头的人不得不收拾他,亦或是当真干出来什么犯上作luàn的大事,就没什么人去管他。 而这,也正是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了。这个郑阳,摆明了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即便是坏事也是,他不像是那种能干得出来什么大坏事的人。除非,这其中又有了别的什么缘由。但是现在,梁超他们并不能查到这个缘由,而郑阳不找出来,也不能让他亲自开口承认了。 但是,除了这些之外,有些张凡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个郑阳,从如今查到的事情来看,他实在不像是个有胆干出来这些事情的人。当然,也不能武断地说他就干不出来,只不过他能干出来这种事情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但是,如果说不是他干的话,为什么他会消失不见,是自己躲起来了,还是说被什么人给藏起来了。 这又是一个问题,一个需要找打了郑阳能够解答的问题。 其实,原本这整件事情想要解决,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到底这城én是如何打开的,到底是那些人收买或者威胁了什么人,还是说他们当中有什么人hun进来了。想要知道这种事情,与其如此麻烦地huājin力去自己找答案,还不如就问问当事人不就能够解答了! 但是,如今这个办法也是不行的了。那些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即便是那几个如今已经被抓起来的首领,他们也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听他们说,城én的这件事情,实际上完全就是那张勇和王两个人安排的,至于说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他们并没有跟其他人说,其他人也是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现在,那两个人如今已经是到了阎王那里报到去了。想要从死人嘴巴里问出来他生前心里面想着什么,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条原本应该是距离短的捷径,如今已经是被堵死了。而因此,张凡他们如今就得要走那一条为麻烦的路了,慢慢地找人,找出来之后再问问他,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而且,这种事情,明摆着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想来换了什么人,即便当真就是他干的,他也不可能会这么干脆地承认。所以,这件事情审问起来,又是一个麻烦。只不过如今,即便这件事情是个麻烦,哪怕是天大的麻烦,张凡也没有办法逃避,只能上了。 但是,虽然说的如同破釜沉舟一般的气势,不过实际上,他如今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没有。现在他唯一能够做的,实际上也就只有,向梁超说一句,加紧查找,些将这个郑阳给找出来。就只有这么一句话了,其他的事情,张凡却是做不了的。 当然了,所谓的做不了也仅仅只是指张凡在郑阳的这件事情上,其他的事情他倒还是能做的。就比方说,现在就有一件,是关于á正清的事情。 在听过了梁超关于á正清的事情之后,张凡已经大致对于á正清有了个了解了。但是其中还有些不太清楚的地方,虽然并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但是张凡却是无论如何都想要把它给nn清楚了。所以,趁着现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做别的事情的时候,张凡打算亲自去找á正清,找他谈谈这件事情。 当张凡再一次到了á正清家中的时候,á正清正巧也在家里。如今的á正清,有些无所事事起来了。原本,作为一个四品知府,他可是这永宁府中大的官了。而作为一个人口过万,甚至于若是算上了下面的县镇,还要多了。这么一来,显然á正清可不是一个能够说清闲就清闲下来的人是。 只不过如今他会如此清闲,张凡倒是并不意外。毕竟,如今的永宁府已经是这么一副模样了,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á正清所需要管理的地方如此大,但是他却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一来,如今百姓们这是刚刚回到家中没多久时间,这里的政务已经等同于荒废了,而且不是说想要整理就马上能整理的好的,再加上刘显的大军还在这里的缘故,实际上,á正清根本就无事可做了。二来,原因也还是在张凡他们身上,如今的永宁府已经被刘显手下的军队接管了,即便是如今造反的人已经被擒下了,但是实际上却还没有脱离军队的管辖。在军队的管辖之下,很显然是很难有人还敢顶风作案的,百姓们自己就不必说了,即便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大军之下,也只得老老实实的行。 所以如今,不论是政务还是民事,á正清完全就是无事可做,因此她现在也只能呆在家里面。 说起来,á正清如今虽然是呆在家里,但是他却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帮着做家务,倒不是说他不想,他根本就不会做,做了也只能是帮倒忙而已。读书写字?这原本是一个很好的打发时间的办法。但是奈何,现在á正清遇到了眼前的事情,哪里还会有功夫去干这些事情,根本就静不下来心,就去做这些,只会越来越luàn罢了。 所以,当张凡到达á正清的家中的时候,所看到的是á正清正一个人在自己家大én前来回走动着。这么冷的天里面,显然不是来锻炼身体的,何况现在是辰时过了,也根本不是时候。再加上他如今的那个模样,让人一开就摆明了是心中纷luàn不已的模样。 “张大人?!”á正清率先看到了张凡,这让他当真是惊讶了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居然能够看得到张凡。不,或者是说,他现在根本就想不到,张凡会来这里的理由。显然张凡到这里是来找他的,但是他不知道张凡会为了什么事情找他。 “瞧á大人的模样,定然是有什么心事吧。”张凡笑了笑,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跟á大人说说的。不知可方便?” “这……当然,当然,有什么不方便的。”á正清虽然还是想不明白的,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赶紧说道,“大人还请进屋吧,进了屋再说。” 两人进屋了之后坐下,á正清正要叫妻去准备茶水,却是被张凡叫住了:“á大人,不用如此客气。我这次来是跟á大人有些事情要说,或者说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á大人,可不是来喝茶的。”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á正清反而是加地ihu了。但是他并没有违了张凡的意思,安静地坐了下来,等着张凡发问。只不过瞧他如今的这副模样,怎么看也都是紧张的很,显然是在担心这什么。 “我找人查过á大人的事情了。”张凡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而说完之后,他就看着á正清一会,这是继续说道,“看来á大人对此并不担心,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看来卷宗上所说的是真的了。” “那张大人这是……”á正清明白张凡的意思,但是他还不知道张凡到底有什么想要问的。若是张凡已经查过他的事情了,他相信,张凡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一切,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呢! “还有些事情,是上面说不清楚的。”张凡笑着说道,“而这些,也只有á大人能够解答。”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家中缘故 张凡因为有些事情,不论如何都想要nn个水落石出,所以这是趁着现在这个他想干都没有事情可干的时候,找到了á正清的家中,想要问他一些事情。 、 . (_ 在询问之前,张凡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á正清,他已经调查过他的事情了。而á正清对于张凡的这番话并没有什么ji烈的反应,这也是让张凡放心了不少。 若是á正清是那种当真干了什么坏事的人,听到锦衣卫对他说这么一句话,说他们已经调查过自己了,那自然是要慌张起来对的。但是,这个事情反过来说也是可以的。若是做了坏事,听到锦衣卫调查过自己了,自然是要慌张。但若是没有做过坏事的话,那么听到锦衣卫调查过自己,那他也自然是没有需要慌张的理由了。 由此可见,á正清当真是被张凡给误会了,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跟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联。 但是,这么一来,虽然解决了张凡的一个问题,同时却也让张凡心里面的那个疑hu,是加加剧了。 见到张凡说有问题要问自己,但是却这么着坐了半天都不说话,这下连原本镇定的á正清,都有些开始着急了。而张凡继续这么坐着,却是什么话都不说。 á正清等了一会,也实在是有些等不下去了,后他只有主动开口询问了:“大人,您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问下官的吗?到底是什么事情?” 实际上,在á正清刚刚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原本,张凡这么来时不开口,他有些受不了,想要问个究竟,毕竟这么憋屈着,还不如痛一些好,哪怕不是什么好事,却也不用受这种折磨了。但是,当他当真问出来了之后,他却又开始后悔了。说起来,人大都是如此矛盾着的。 而张凡,在听了á正清的话之后,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看他,开口说道:“á大人,刚听到我说起已经调查过你的事情之时,都一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为什么到了这件事情,却变得如此慌张了?我都还没有问是什么事情,但是瞧着á大人的模样,就如同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这实在是不寻常啊。” “这……”张凡的话,让á正清无言以对了。想来也是,明明为让人害怕的部分,á正清都好整以暇地度过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又是害怕了起来,这完全就是不应该。 不,实际上倒也是能想得明白。仔细想想,锦衣卫的调查,虽然很厉害,能把你所干过的,不为人知的事情都调查出来。但是说起来,若是你并没有做过什么会让人顾虑的事情的话,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而á正清就是如此,即便是你舀出来厉害的武器,但是却并不能伤到他,因为他不吃这一套。 但是,下面的事情是,张凡有事情要问他。即便是看如今的情形,很明显张凡所要问的并不是什么会对á正清不利的事情,但是却是á正清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会让人产生恐惧,倒是能想得明白了。 但是,这也不是á正清居然会如此胆小害怕的理由。 “á大人,我现在就有个问题。”张凡在听完了á正清的这番话之后,马上就开口问道,“只不过,这个问题,我虽然是原本就打算是要问问á大人的,但不是现在。不过听到á大人所说的刚那番话,我也没办法在等下去了。为何,á大人如今会变得如此胆小了呢?我看á大人的卷宗,当初á大人在朝中的时候,即便只是身为庶吉士,却是敢做敢说,居然敢跟当时的严氏一党对着干,可见á大人不论是勇气还是心智,都是坚tin的很。 “但是为何现如今,á大人居然变成了如此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即便是连这种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的地方,也要小心翼翼的?不,不应该说是现在了,我看卷宗上面所写的,自从á大人因为得罪了严氏一党的人,原本应该有个大好前程,却是做了庶吉士一年的时间,就到了叙州府做了个七品知县之后,就变得不太敢出头了。而且做起事情来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是在什么地方惹到了什么人一般。即便是面对那些普通的富户,á大人也是小心翼翼的。 “这样,若是要别人看起来,恐怕是会以为á大人因为在朝中所遇到的事情,xin情大变了一般。但是我却不这么看,我倒是觉得,这里面另有隐情。á大人如此作为,在我看来,并不是xin情大变,毕竟á大人也没有因此而开始做个贪官,从来都没有贪过一文钱,而过着的日,在我看来,比之海瑞还有所不如。也从来没有坑害过任何一个人。让我说的话,á大人这摆明了就是在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生怕因为行差踏错一点点就丢了官位一般。á大人,不知道我所说的,对不对?” “唉……”听到张凡这么一番话,á正清是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张大人是说的一点都没错。下官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xin情大变,下官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变过,从读书的那天起,就从来都没有变过。 “但是,经过严氏一党的那件事情之后,下官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的,哪怕是再怎么刚正不阿,再怎么嫉恶如仇,但是若无法自保的话,就什么都做不成了。或许张大人听起来,下官所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冠冕堂皇了。就这么说吧,张大人刚所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下官,当真是害怕因为做了什么事情,不知不觉之间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大人物,而丢了官位。” “原来是这样。”听了á正清的话,张凡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反倒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á大人能不能说说,为何会如此?为何,á大人就如此在意官位的事情?这点,我也是想不明白的,都已经成这样了,却还要憋屈着做官,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这一回,面对张凡的问题,á正清却是没有办法干净利索地回答了。显然,张凡所问的这个问题,当真是触及到了什么á正清很是深层的地方了,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回答。恐怕也是说出来会让他有些羞愧的理由吧。 “á大人。”不过,显然张凡是非要知道这个理由不可,“你的这一生,并没有做过任何无法跟人谈及的羞愧之事,即便是有些软弱,但是行事却是光明磊落的,想来没有什么无法对人说起的理由。何况,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而且我也知道了不少事情,á大人还请放心吧,不论你说出来什么理由,我都绝对不会笑话你的。” “大人误会了。”á正清说到这里,伸头看了看窗外的动静,嘴巴却是还在继续说着,“要说这理由,的确是让下官有些羞愧,但是却也如同大人所说的,到了现在,下官也没有什么不说的理由了。只不过,在这里有些……有些不方便……” “这里?”á正清的话,让张凡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小声问道,“á大人,这件事情,这个理由,可是和尊夫人有关?” 张凡的话,让á正清变得有些惊讶了起来,他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张凡。不过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是如何知道的?”即便是他刚看了看窗外,也并不意味着这就跟他妻有关系,或许是他不想让妻听到也说不定。但是他却想不明白,张凡为何会那么去想,而且这么想,还恰恰就想对了。 “这个倒是不难。”张凡笑了笑,说道,“我让人调查á大人的事情之时,我下面的人也是自作主张,顺便查了查尊夫人的事情,知道了不少。虽然从卷宗上面看,尊夫人跟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是我却是有些在意。 “而且,实际上我今天会来这里,想要问á大人的事情,恰恰就是跟尊夫人有关系的。如今,看来也不用我特意问出来了,想来只要á大人能说出来理由,也就算是告诉我了。” “这……唉……”á正清只有在此叹气了,并且又将头转到窗户的那边,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妻的确是不再旁边,这是重转头对着张凡,说道,“既然大人想听,下官说说也是无妨。 “没错,下官如今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确是因为下官妻的缘故。只不过,这里面有写事情恐怕跟大人所想的不一样。” “无妨,还请á大人慢慢道来。”张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如今虽然有事在身,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做,尚有些时间,听听á大人的话,却也能了结了我的一番好奇。” “事情,其实是这么回事。”á正清开始了叙述,“想来我妻的事情,大人已经是知道了吧……”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都为了她 张凡看着á正清,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没错,既然张凡说了,已经顺便查了查á正清妻的事情,既然如此,张凡会知道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而对于á正清来说,张凡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妻的事情,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了。虽然这种事情,已经是发生过的了,但是对于á正清来说,他却也并不想再提起来一次。既然张凡已经知道了,那对于á正清来说,不用再说一遍,这的确是轻松了不少。 “想来,若是下官这么一说,想必大人定会觉得下官很是窝囊。”á正清低着头,缓缓说道,“但是下官所要说的事情,是句句属实的。下官在做了一年庶吉士就被严氏一党的人nn出来京城,到了老家叙州府下面做了个七品知县。而的确就如同大人所言一般,下官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了xin了。 “下官变得胆小怕事,虽然还不想做恶事,也不愿因因此而坑害百姓,加不会贪图银两。但是下官却渐渐变得不敢问事了。即便是面对普通的百姓,下官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看起来如同乞丐一般的人,身后就不会有什么关联。万一下官惹到了一个,那岂不是糟糕了。 “而且大人刚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下官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下官害怕丢了现在的官位。而这些,下官全都是为了妻会如此的。” “为了尊夫人会如此?”张凡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毕竟这种事情,张凡倒也是听过很多次了,有的官员原本并不是那种大jān大恶之徒,但是就因为家中的很多缘故,比方说娶了一个母老虎回家,不仅他本人惧内的要死,甚至于在官场上,也是因为老婆的贪得无厌,而完全转变了xin。 当然,如同戚继光那样,虽然极为惧内,但是一旦遇到正事,那就是一点都不会相让,并且能够坚持己见的。这样的人自然也有,而且还占着大多数。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有那种怕老婆怕到,连自己的意志都因此发生了改变的。从原本的一个清廉官员,却是渐渐腐化成了一个jān佞之徒。 á正清的这番话,让张凡第一个就想到了这种可能。而且á正清说的话,也不由得别人那么去想了。但是,若是因为这个理由的话,张凡对于á正清的看法就又要有所改变了。疼爱家人,这么做一点都没有错,一个人,一个男人若是连家人都不爱,那么他也是会一事无成的。但是若是由疼爱变成了溺爱的话,并且因此让你本人都发生了改变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若是如此的话,张凡对于á正清到底是不是个好官的定义,就要有所改变了。 但是,实际上这个想法,在张凡的脑袋里面,还没有成型,就被张凡抛弃了。为什么?因为若是按照这个想法来给á正清定义的话,那么有几个地方,就对不上了。 首先一点,如果á正清当真是这样的话,当真是因为他妻的缘故,会变成了如今这样,那么他所做的事情,就不应该只有现在这么点。á正清只不过是变得软弱了一些,但是他并没有变化,不贪财、不结党营si,只是害怕丢官而已。 仅仅是这一点,就已经让这个假设不成立了。加不用提,á正清不仅仅没有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反而即便是在这种软弱之中,他还帮助了不少的人。 如此一来,就已经很充分地说明,虽然á正清说因为他妻的缘故,他会有了如今的这种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并不是变坏。因此,张凡就否定了原本所想的那种可能了。但是如此一来的话,到底á正清为什么要为了他的妻做出来如此的改变,那就很值得让人思索了。 “á大人,有件事情我却是想不明白了。”张凡突然开口说道,“á大人的事情,不管是怎么看,我都觉得不像是坏事。但是á大人又说是因为尊夫人,我就当真是想不明白了。到底á大人为了尊夫人而做出这种改变,是什么缘故?” “说起来,下官实在是惭愧。”讲到这件事情,á正清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太愿意说出口了,看来的确是有什么让他不太愿意说出口的事情。只不过,事情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是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而且他已经对张凡说过了要说出来事情的缘由,所以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说起来,说是为了我妻的缘故,倒不如说,下官之所以会这么做,实际上就是为了贱内。” á正清的话,听起来基本上没什么变化,但是张凡却是从中听出来了不一样的东西。因为周氏的缘由,和就是为了周氏,这的确是不一样的话。而且如此一来的话,张凡所感到的事情,又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张大人应该知道,贱内她原本的家世。”á正清继续说道,“她出生大户之家,祖上还有人做过官,虽然说并非位列朝堂的大官,但是她的家世 当真是好。当初,严嵩还未倒台之时,在叙州,那周家当真是显赫无比。即便是周家的人祖上有人为官,但是现在却只不过是家中有些田地的富户,但是不论是衙én,哪怕是府中的知府,甚至就连偶尔来此的巡抚,对周家的人全都是恭恭敬敬的。 “所以,她父亲从小到大,都算是养尊处优的。而自从攀上了严氏一党的人之后,便是变得骄横了起来。下官与贱内是青梅竹马,从小便识得。下官家中虽然从未有人做官,论到钱财,也没有她家中多,但是在叙州府却也是小有名气。小时候,岳父他倒是也有心思将贱内许配给下官。但是自从他攀上了严氏一党的人之后,便是眼高于顶,再也看不上下官了。 “不过下官当时虽然有些伤心,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毕竟那时候严嵩势大,还毫无败象。即便是下官那是便看不惯严氏一党之人的所作所为,但是却明白,倘若她当真能嫁给京中的高官为妻的话,日肯定会比跟着下官好得多了。 “那个时候,下官也就是断了这个念向。一直到习惯跟严氏一党的人犯了倔强,被nn出了京城,回到了叙州老家做了一名七品知县。当时,下官还觉得不服气,觉得虽然被严氏一党的人赶出了京城,但是自己并未做错什么事情。只不过,当时听闻贱内已经被他父亲许给了一位京中的大官,下官那个时候就想,做一个海瑞一般的人物,不求自身,但求为百姓谋福了。 “直到嘉靖四十一年,下官做了那七品知县不过一年的功夫,朝中顿时传来严嵩致仕,而严氏一党的人是纷纷倒台的消息。下官心中可谓是痛无比的。但是痛了之后,下官立刻就想起来了周家的事情,毕竟周家能如此,也是因为攀上了严嵩那一帮人。现在严嵩那些人倒了,那周家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当下官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回到了叙州府,想要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情形。” á正清说着这番话,说的是越来越投入,也越来越大声了,显然这些事情,是他埋在心中极深的,而现如今说出来了,让他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根本就忘记了之前的担心。 而张凡,也是偶尔转头之间,看向了窗外。发现á正清的妻严氏,正站在窗边,显然就是在偷听。 周氏也是看到了张凡,但是她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面上有些红润,显然她明白,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数,尤其是对她这么一个有教养的nv而言,是如此。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依然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张凡,也自然是没有提醒á正清的意思。实际上,他对于周氏会在这里偷听感到有些好奇,毕竟á正清所说的这些事情,周氏应该是全都知道对。既然全都知道了,那就不必要偷听,加不会在明知道被人发现了,却还是不愿意离开了。但是周氏却依旧在那里,显然这里面有些什么事情,恐怕是这夫妻俩之间也是从来都没有相互说过的。 张凡自然是不会打搅到这种事情。 “结果,等到下官到了叙州府城中,却是发现,事情实在是太了。”á正清坐在这边,自然是没有发现,而且他现在似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根本就没工夫再去看四周了,甚至于就连张凡,他也只是不时看上一眼,其余的时候,都是一副自说自话的样,“因为她父亲当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虽然伤天害理的事情并不是太多,但是也有几件。不过,要紧的就是,叙州府当时的赵知府,那可算是被他给欺压的惨了。所以,严嵩一党刚刚倒台,这个赵知府就找了些理由,用用了点银。再加上当时朝中对严嵩一派的人实在是追查的厉害。结果,周家立刻就被抄家,岳父他下了大牢,没多久就死在了牢中。而贱内是要被送入教坊司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是蠢是智上 毛正清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哽咽了起来,而且很明显就是情绪激动了起来,就连平常里都会用的那下官两个字都不用了,直接改口自称为“我”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我那岳父,平日里当真是欺人太甚;亦或是严氏的人实在是作恶多端,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 总而言之,即便是朝中还没有任何人提起周家的事情,但是当时叙州府的赵知府,那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再加上当时,严嵩刚刚倒台,满朝廷,甚至包括下面的人,全都在清剿严氏的余孽。那模样看起来就像,若是你不找出来一两个严氏余孽,似乎就是个奸臣了一般。如此一来,那赵知府刚刚将周家跟严氏的人有关联的事情奏上去,下面立刻就下了命令,抄家问罪。说起来,我那个时候才做了不过一年的知县罢了,但是对于这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而那个时候,什么事情只要一旦牵扯到了严嵩,速度绝对是快的很。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了。等我赶到叙州府的时候,周家已经被抄家了,家产悉数被抄没,而周家的人,上至我那岳父,下到一个看门的人,全都没有放过,都被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牢里。岳父他听闻当时受不了这个打击,才进到狱中,还没来得及审问,便猝死了。 “既然人已经死了,想要审案,却是找不到人。于是叙州府的衙门就随意给按了几个罪名,就算是坐实了。而之后,周家被抓的男人,自然是要去服徭役,女的,年纪大的倒是不说,但是年纪轻的,全都送入教坊司。大人,那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我与大人都是一清二楚的,我怎么能让她去那里。 “所以,我便找到了那赵知府,跟他说起了这件事情,想让他放了她。好在那赵知府也不是什么好官,不然当初就不会被岳父摆布了。但是他要钱,我没办法,只好变卖了家产,凑了六万两白银给他送过去。好在我家中早就没什么人了,爹娘也是早逝,就剩下我一个人,这才是没惹什么麻烦。但是到了那赵知府那里,却还是麻烦了起来。我好说歹说,甚至都给他跪下了,这才是让那赵知府松口,放了她。” 说到这里,毛正清的眼神变得平淡了下来,不再像是之前的那么激动了。现在的他,看着如同陷入了回忆一般。 而张凡,对于毛正清所说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虽然心中也有唏嘘,但是这种事情,他实在是见得太多了,所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张凡并不是个冷血的人,他明白,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自己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罢了。但是对于当事人的毛正清和他妻子周氏来说,这种经历,确实是会让人难以忘怀的。 想到这里,张凡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窗外的那个人。张凡在这里可以看得很清楚,周氏正在抹泪。显然,毛正清所说的这番话,她全都听见了,而且触及到了她心中那片软弱的地方。 毛正清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就在窗外听着自己的话,他也没有注意到张凡的面容,只是在继续说着:“那之后,我便将她接到了自己家中。虽然家产和房子都变卖了,但是我毕竟是一个七品知县,住的地方还是有的。但是,我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七品官,没有娶妻,却是让一个女子住在我家中,不仅其他同僚看不下去,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所以那个时候,我便想要娶她。 “可是她却不同意。我明白她的心思,她定是觉得,如今她周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没有了钱财和地位。而我,虽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知县,但是她却说,如今严氏已然不在,只要我老老实实地做官,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她……她让我不要为了他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大人,这种事情,我毛正清怎么能够干得出来!之前岳父不同意我跟她的婚事之时,我还觉得没什么,还觉得等我入了仕途之后,他便能认同我了。但是经过严氏的事情,我成了七品知县,又知道她已经定过亲了。当时我心中很是难受,但是也发誓,这辈子不再娶妻了。 “如今,这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又怎么可能放过!或许大人会觉得,我实在是被逼,她际遇如此,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而我却还在这个时候趁势要挟她。但是,这是我毛正清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但是唯独只有这一件事情,我绝不会放弃的。 “最后,总算他是答应嫁给我了。大人,你可知道,我当时,心中有多高兴。不论我在朝中如何坚定,哪怕是面对严嵩一派的人,都不为所动。但是归根结底,当初我会去读做官,实际上都是为了她。而如今,这个心愿达成了,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成亲之后的那几个月,是我这一辈子最快活的日子,这绝不是胡说,当真是如此。但是之后,情形却又有了改变。而那个时候,才是大人之前所说的,我性子大变的时候。” 说起来,张凡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从毛正清的口中问出这件事情的。虽然现在这才是说到了正题上,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毛正清之前的话是废话。即便是那些话给予张凡的感触并不是太深,但是那是一个人的过往,也是他毛正清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其他的人能够否定的。 “我到现在好记得很清楚,那是我跟她成亲的半年后,是嘉靖四十二年的大年初五。”毛正清继续说着,“那年,天很冷。我还记得,自从我记事之日开始,一直到现在,那年都是我所过的最冷的年。 “我跟她成亲之后,便是住在了衙门边的一座小院里。那院子并不大,比起这里,还要小了一些,只有两间房。好在那时衙门的房子,我身为知县住在那里也是理所当然的,并不算是贪渎。 “她家中被抄,而我有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所以成亲之后,我夫妻二人只是靠着我的俸禄度日。虽然并不富裕,但是却也足够了。那时她还想到外面做些活计,我却是不让。说起来,她从小锦衣玉食,从没劳作过,即便是我也差不多。而我跟她成亲之后,家中的事情全都是由她操持。衣服没洗过,她却是能去学;饭菜没做过,她也慢慢学着。虽然一开始衣服总洗不干净,饭菜也做的不算太好,但是我却并不在意。 “一直到那年初五的时候,那天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年,因为泸州出了一伙贼人,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做了案子,下面说是逃到叙州来了,所以知府那边便是发了告示,让下面各县也是注意些。我当时有些担心,一大早便去了衙门。等到传来那伙人已经被抓了的消息,已经是申时了。 “等到我回到家中,却是见她正在洗衣服。大人,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家中的衣物,平日里倒都是她来浆洗。但是那年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我怕冻着她,便是让她舀去让人浆洗。她原本是答应的好好的,但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就为了省下来那几十文钱,她非要自己洗。 “她之前可没干过这种活,即便是之前也洗了半年的衣服,但是却从未在这么冷的天里。当时我就让她放下手上的活,她却还是不肯。不过接着,她就得了风寒,手脚冰凉不说,根本就是面无血色。我当时就吓了一跳,又是请郎中,又是到庙里烧香的。 “好在后来她好了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我却不再那么想了。我觉得自己很窝囊,自己实在是没本事,让她过这种日子。 “而这个想法一出来,我就想到了别的办法,做官的都会想到的办法。做了一年的庶吉士,又做了一年多的知县,有些事情不可能不知道。我当时就想,若是我也能收些银两的话,不是贪多,只是些小的,十几两,上百两,最多不过千两的银子,那我就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我不求大富大贵,我只求不要让她如此劳累。 “但是,她平日里最是看不起这种事情了。平日里我跟她提起这些事情,当成笑话。但是她总是面色肃正,告诉我千万不得如此。所以那个心思起来了之后,我并没有马上就去做,而是问了问他。我不敢说我想那么做,我就问他若是我那么做了会如何。 “她便告诉我,若是我这么做了,她便不再吃饭,不再穿衣,不再……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当时我就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这么做。她聪明绝顶,比我要聪明多了,若是我一旦这么做了,她定能看出来。 “但是如此一来,就这么过下去,却也不是办法,她还是得过这种日子。而我不想,所以,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这一次,没有跟他提就这么做了。”n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是蠢是智@!!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是蠢是智下 á正清的这几番话,将他过往所发生的事情,以极短的方式叙述了一遍。只不过,á正清所说的话,跟张凡之前听梁超所说的,或者是从那些个卷宗上面所看到的,可又是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说,á正清所说的这些话,张凡之前都已经是知道了。但是,相比起听着旁人叙说,亦或是看着那冷冰冰的卷宗来,听着á正清这个当事人如此道来,却是让张凡有了种不一样的感觉。 事情还是那些事情,甚至于á正清所说的这些话,还没有梁超,或者是那些卷宗上面记载的那么详细。但是á正清也从来没说过要跟张凡好好jā代什么,他多的,实际上是在说他自己的感受。 而正是这些感受,让张凡感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一个人从一面换到另一面的原因,若是看着文字,又哪里会有亲耳听闻来的这么真切!而对于á正清,张凡也是通过他的话,明白了一件事情。 á正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实际上如今已经很明显了。且不管他是多么的有学,也不管他在京城中做庶吉士的时候,是多么的受人瞩目,甚至就连隐忍多年的徐阶,都要说上他两句好话了。加不是他在面对权势滔天的严氏一党只是,那种决然和坚定。 这些,实际上全都不是á正清所坚持的。他虽然能够分得清好坏,并且人也是个好人,但是他并不是为了这些事情而坚定自己的意志。他很聪明,读书也何有一套,人家考了那么多年都未必能中个举人,但是á正清就考了那么一次,乡试、会试、殿试全都通过了,还进了二甲,可见他的聪明智。但是,读书也并不是á正清原本就想要的。 他之所以会读书,想要做官,实际上,是为了一个nv人,就是他现在的妻。在成功了一半之后,他或许感觉到自己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所以他也就开始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抗那时候根本就是不可撼动的严氏一党。结果,虽然不算是头破血流,但是也称得上是狼狈了。大好的前程就此断送。 而经历过这一次的失败之后,再加上心爱的nv已经被其父亲许配了人家,á正清自然是变得别无所求了起来。所以,他也曾经打定主意,要坚持己见,在做官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 但是,谁知道,峰回路转。严嵩的突然倒台,让á正清重拾获了自己的爱情。而为了自己心爱的nv人,那条看起来庄重无比,目的是为国为民着想的大道,在á正清的面前根本就是一文不值。他真正想要的,是自己的nv,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这说起来,实在是一件会让人觉得笑话的事情。人言常说,“美人乡是英雄冢”。周氏到底美不美,张凡并不需要评论。但是不论周氏美若天仙也好,丑如无盐也罢,á正清这个如今又在仕途上有了机会的人,若是仅仅为了这么一个nv,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也断送了自己的伟大抱负。这种事情不论是那个人看了,都会觉得不值得的。 但是,张凡却并没有任何想要笑话他的意思。不论是他外表上所表现出来的,还是张凡心里面所想的,张凡都没有任何一丝想要笑话á正清的意思。不管á正清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他所做的决定在别人看起来,是如何的愚蠢。但是,这都是á正清所决定的事情。而一个人的决定,一个人生平的理想,那是绝对不容许其他任何人来对其指手画脚的,也没有任何人有这个指手画脚的资格。 á正清,他的一生坦坦dàndàn,虽然并没有做出来过什么丰功伟业,但是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他,只不过是想要守护者自己和妻两个人小小的日罢了。这一点,他做的一点都没有错。他自己,也没有必要因此而羞愧什么。 而刚,á正清说到,他在那冷的一次hun节,回到家中之时,却是撞见自己的妻,因为想要省下几十文钱而在大冷天里自己洗衣服,结果还的了风寒,过了好久好。á正清对此是有了很多想法,而且还下定了一个心思。 “当时我就这么决定了。而且这一次,我没有跟她说,就这么干了。”á正清看了看张凡,继续说道,“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要贪渎,因为她不让。我也没想过要去巴结上官,亦或是结党营si之类的,虽然说这么做,也并不算是贪渎,党群之分,我还是明白的。但是那种事情,我当真是不擅长,恐怕到时候又得罪了什么人也说不定。 “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我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地做官。我不求位列朝堂,也不求大富大贵,我只求生活安定,让她不用再如此劳累。若是有些小钱,那自然是不错了。所以,我就想这么老老实实地做官,将来自己总会升官的。升了知州,每年就多出来十几石粮食,二十多两银。升了知府,也就是我如今,听闻也是拖了张大人的福,我一个四品知府,如今每年都有近两百两的俸禄。足够我这一家两口huā销的了。就算是将来有了孩,也不成问题。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变得懦弱了起来。我想要稳稳当当地做官,我绝对不能因为什么事情而丢了官位。我不会做买卖,也不懂怎么种庄稼,甚至于就连这官,做的都不怎么样。但是一旦不再做官了,我就根本不知道怎么营生。那样的话,她可怎么办! “所以我就想,自己这么老老实实地做官,谁都不要得罪。所以现在,我不论见了什么人,全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生怕是偶然之间的得罪了什么人,给自己找来麻烦。 “大人,说起来这种事情,倒也当真是有些奇怪了。当初,我刚刚打定这个主意的时候,虽然心里面总是想着,为了她,只不过是做做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困难的!不过,刚开始的时候,面上这么做着,但是我心里面却是有些难受,总觉得有些不想这么干。 “说来也是好笑。原本我觉得,我这辈可能就这么别扭着过去了。但是谁知道,这种事情,前几次做着困难,但是做多了就不觉得了。等到三年之后,我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甚至就连想要换到以前的模样,也都没办法了。只要见了人,我心里面第一个想法,那就是怎么能说话客气,让他不会生我的气。 “这人,当真就是如此。哪怕是嘴上还是心里面,说的是再怎么不乐意,但是只要做了,多做几次,这心里面也就觉得这么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习惯起来,那可就是什么人都改不了的了。” 而张凡,对于á正清的这番话,也是认同的。人本来就是如此,那种哪怕是被关了几十年之后再被放出来,但是却依旧能够坚持着自己的理想和梦想的人,并不是没有。但是,那种人又有几个? 大多数人,甚至于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主流,不管他初到底有什么想法,但是到了后,还是选择了随逐流这么一条路。这是没有什么争议的。 á正清这么做,错了吗?自然是没有。他只不过是表现的懦弱了一些,说了一些不是自己所想的话。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却不只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自己心爱的nv人。这种事情,即便是说出来,也只有有一般人是能赞同他的。 何况,á正清这辈,根本就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他即便是变成了今天的这副模样,谎话连篇,不论见了谁都要低头客气一番。但是说到底,他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的坏事,没有贪图一两不应属于他的银,也没有坑害过任何一个人。甚至于,他还靠着这种妥协的法,拯救过不少好人的xin命。 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是换了谁,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当然,张凡的目的,并不是来指责他。除了要对于á正清的这种变化感到好奇之外,重要的是张凡想要确定一下他所知道的东西。 然后还有就是…… “á大人。”张凡看着á正清,说道,“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就当我是同情你吧,我会给你个好安排的。只不过,如今有件事情倒是要麻烦你,是关于那个郑阳的事情……” 正当张凡说着话,正有什么事情要询问á正清的时候,却是被屋外传来的阵阵hu泣声所打断了。 这声音,让屋里的张凡和á正清都愣住了,只不过á正清是完全愣了,而张凡,面上的表情,却是变成了微笑。 看了看á正清,张凡带着歉意说道:“á大人刚开始说的时候,尊夫人就在窗外了。但是我却一直没有提醒á大人。想来有些事情,不只是我好奇,尊夫人加好奇吧。哎,á大人不用说了,今日我找你虽然有事情,但是却有不急于一时。想来尊夫人跟á大人之见也有话要说。等到说完了,还老家á大人来驿馆一趟。” 说完,张凡便起身离开,将时间留给了这夫妻二人。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缓缓再说 梁超一直是等在á正清家的én口。张凡在来这里的时候,路上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而梁超也没有找什么话题。倒不是说á正清的事情让他心中变得沉重了起来,毕竟á正清的事情,在梁超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就梁超所知道的,比他要惨的人,比比皆是;也不是因为之前他错怪了á正清,作为锦衣卫,错怪了什么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比吃饭喝水来的还要平常了。不用说,这一次,错怪归错怪,但是只在心里面罢了,还没有做出来什么事情。总的来说,在这件事情上面,梁超对于á正清也是丝毫没有任何愧疚感的。 总而言之,梁超并没有因为á正清的事情,而变得有什么奇怪。他不说话,只不过是在想一些问题。á正清的事情,对他而言也的确是有些感触。虽然并不凄惨,但是á正清的生平,却也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想想看,像á正清这种,即便是已经向现实低头了,但是却还能够丝毫不做任何坏事,这样的人当真是少有。对于梁超来说,在官场上的人,要么就是如同海瑞那般,不管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人,不管是碰到了什么样的事,也不问是身处什么样的逆境,但是却始终都贯彻着自己的信念,毫不放松的人。要么就是如同严嵩那般,当真是贪得无厌,不论是金钱还是权力,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东西,非得要将所有的东西,全都纳入手掌中的一般。要么就是那种结党成群,虽然未曾干过什么大jān大恶之事,但是却要始终保着自己,对抗别人的人。 但是,á正清却不在此列。说他所遇到的困境,也与海瑞有所相当,但是他却没有海瑞那份坚持的xin;说他是贪官吧,他从来没有干过任何坏事,没有诬陷过任何一个好人,没有贪过任何一两银。说他想要保住自己的位吧,但是他却从来不曾结党营si,即便是他手下的那四个人,实际上也都不是坏人,都算是规规矩矩但是又胆小怕事的人罢了。 á正清,当真是一个特列。而即便是那个时候,梁超已经是猜到了,他也敢肯定,á正清就是为了他的妻会变成如今这样的。 想到了这些的梁超,有时候不禁要问自己,若果他是á正清,如果他也遇到了á正清所遇到的事情,自己又会怎么做? 这个时候,梁超是一点都不敢小看á正清的。因为他根本不确定,自己若是也遇到了á正清所遇到的事情的话,他自己会不会也像他那样做。不是那么一次两次,而是长久的,这么十几年的做下来。梁超是当真不清楚。 这个问题,让梁超是想了好久,一直到张凡从á家走出来之后,梁超还是没有想出来个结果。 “大人,怎么样了?”梁超走上去,问道。也不知道他这么一问,到底是在问á正清的事情,还是想问问张凡,看他能不能够给自己的问题找个答案。 “唉……”张凡先是叹了一口气,这是说道,“虽然说之前就已经想到过事情大概会是什么样,但是当真摘掉了之后,却又会觉得有些唏嘘。这个á正清,他或许不是个像海瑞那般的人,但是他也绝对是个好人。 “而且,他为了自己的妻,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倒也当真是让人觉得钦佩啊。” 对于张凡对á正清的描述,梁超倒是并不打算说什么。但是梁超的心里面明白,张凡的话,已经是给了他之前一直在想的那个问题一个答案了。那个答案就是,他绝对做不到á正清这样。 说起来这是一件很让人泄气的话,毕竟人都是争强好胜的,尤其是像梁超这种在锦衣卫当中也算是三把手的人物了。平日里,即便是王猛在什么事情方面说他做不到,他也会争执一番。 但是这一次,对于á正清这个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一般的人,梁超却是没有办法,他完全认输了。 这让梁超的心中,有些想要嘲笑自己。只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自嘲的时候。 “大人不会是……”梁超突然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由得开口问道,“大人不会是又想要帮上一把吧。” “不错。”对于梁超的话,张凡丝毫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我的确就是这么想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错,天下之大,像á正清这样的人实在是多如牛á一般,我是没有办法全都帮的。但是你要记住,没有办法帮得了所有的人,却也不意味着,你就要对偶然间遇到的人也都不帮一把。能帮得了一个是一个,等到遇到你帮不了的人的时候,那到时候再说。”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很是实际,毕竟事情原本就是如此,不能因为你救不了所有的人,就开始见死不救。但是有些话是张凡并没有对梁超说,或者说,张凡所说的这番话,虽然也能解释,但是并不是他全部的意思。 要当真说起来的话,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实在是有些消极了。虽然说的倒是没有什么错,但是让人听着完全就是,遇上一个救一个,若是遇不上了那也就算了。 当然,张凡也并不是救世主,他也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帮不了所有的人。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想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能帮得了几个是几个。 “大人,卑职不是那个意思。”梁超自然知道张凡想要说什么,开口说道,“卑职也不是那种冷酷无情之人,再说了,若是将什么fé缺jā给了á正清,却也比jā给其他人要好。只不过,他人这么做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朝中不是就要闹腾起来了。 “在成都,那个丁友阳如今已经前往江南上任去了。这没多长时间,这就又有一个á正清。而且,他是大人调往那边的事情,绝对瞒不住朝中的人。若是长此以往的话,将来朝中会有人以此为把柄,甚至有可能舀着这件事情弹劾大人的。卑职只是想要大人小心一点。” “嗯,你这么说倒是不错。”梁超的话,让张凡点了点头,他虽然想要做好事,帮帮那些困难的人,但是他还没有到了那种做好事还要把自己都给搭进去的地步,“看来,帮虽然还得帮,但是不能做的这么明显了。 “正好,反正这个á正清xn无大志,也只不过是想要守住自己的一方家业罢了。到时候给他找个清闲的fé缺便是。如今这个位置可不好找,这件事情就jā给你去办了。记住,到时候就算是找到了,也别忙着就将他调过去。等到半年之后,在吏部随便找个人举荐他一下,再往那边调,明白了?” “是,大人。”梁超点了点头,只不过他心里面,倒也是有些不乐意了。感情,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张凡所想出来的,如今却是丢掉他头上来了。这让梁超觉得有些不公平。只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面说说罢了,根本就不敢说出来。张凡要他去干什么,哪怕就是让他往火坑里跳,他就算是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得这么去干。 “这也算是我偿还他的。”张凡自然是不可能知道梁超心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他自顾自地说道,“毕竟等到那个郑阳被找出来了之后,咱们还得要á正清出言作证,细数他的那些事情。这说起来也算是违背了á正清的意愿。做些小小的补偿,也没什么。” “违背意愿?”梁超并没有跟着张凡一同进去,所以并不知道á正清都跟张凡说了些什么,如今张凡这么一说,他自然是感到奇怪的,“大人,什么意愿?” “没什么,只是他的一点事情,如今倒是不用再提了。”张凡并不怎么想说起这件事情,“对了,那郑阳,有消息了吗?人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梁超摇了摇头,说道,“自从大人让卑职去找这个郑阳之后,卑职就将咱们二十多个人全都派了出去。之前打探过,看来这个郑阳,人绝对还在永宁城当中,所以卑职也就没去别的地方,就在这里找。 “但是到现在还没找到。倒是听闻有人看见过他,不过弟兄们赶到地方一看,要么是认错了人,要么就是根本没人。想来这个郑阳也是知道咱们在找他,正想办法躲着咱们。 “这座永宁城虽然不小,但是却已经被咱们的人找了一半的地方,想来再给卑职一天的时间,卑职就能将这个郑阳找出来了。” “如此就好。找到了这个郑阳,这永宁府的事情就又少了一件。”张凡点头说道,“这一次,找到了这个郑阳之后,不要将他关进咱们的地方,直接将他带到衙én里关起来。” “衙én里?”这下,梁超ihu了,“大人,这次是怎么了?衙én里的话,恐怕这个郑阳也未必肯招供啊!而且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七品官,到底用什么罪名关着他?” 张凡看了他一眼,说道:“就说á正清状告他便是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想要闹事 张凡的话,让梁超有些诧异。、 、 不过诧异,也只是一开始的事情了。而之后,梁超就觉得这很正常了,甚至包括张凡想要给毛正清找个清闲的肥缺这件事情,都让梁超觉得很正常了。想想看,梁超虽然并不知道毛正清到底对张凡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如此强迫着让他去告状。告状这种事情,不管换了是谁,在干之前,也都要好好想想的。而张凡居然如此就蘀毛正清做主了,给他一些报酬倒也是应该的。 不过,梁超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当下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将那个郑阳给找出来。只不过,虽然梁超已经自信满满地跟张凡说了,再用一天的时间,就能将那郑阳给揪出来。但是实际上,梁超嘴上说的不错,心里却有些没有底。 之前跟张凡汇报说,有人看到过郑阳。而梁超也说,去了之后,要么就是认错了人,要么就是已经不在那里了。 认错了人倒是真的,毕竟在他们的逼问之下,那些普通的百姓,即便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会被他们吓着。他们害怕若是自己说不知道会惹对方生气,所以有的人也就是胡编乱造了个消息,这也让梁超寻找郑阳的难度大大增加了。 当然,这其中倒也有真的是认错了人的。梁超他们抓到人之后,看起来跟描述上的也真的差不多。甚至就连识得那个郑阳的人都说比较像。只不过比较像,但是毕竟不是,这是没有办法交差的。 而那个去了之后却是人去楼空,实际上就是梁超的托词了。实际上,到现在为止,梁超还没有发现郑阳有任何活动的迹象。有几个地方去过之后,稍微看看也就明白,那里之前根本就没有人呆过。 不过,这虽然只是梁超对张凡所用的托词,但是实际上,这对于梁超来说,也是个好消息。为什么这么说?很简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那个郑阳这段时间躲在什么地方,但是根本就没有挪过窝。 而梁超向刘显那边的人确认过了,从永宁府被围住的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除了那些出城投降的人之外,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进出这里。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永宁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刘显也特别注意这些事情,甚至于还特别交代过了,如今就算是有人想要进出,全都是要检查一番。而也因为永宁如今的状况,基本上是没人到这里来的。而被军队所防守着,再加上城中的百姓也是刚刚经历了那么一场状况,所以也没有人出去。毕竟,呆在城中的话,还有刘显大军的保护,相对来说安全一些。 也就是说,那个郑阳如今一定就在永宁府中,绝对不会到外面去。如此一来的话,想要找到他或许会困难一些,但是并非不可能。或者应该说,肯定能找到他。只不过这个时间,那就不是梁超能够确定的了。 而梁超在那边找人,但是张凡却也是没有闲下来。那个丁友阳自以为是地给张凡出了个难题,只不过他想不到,他所能想到的这个绝好的办法,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即便是再怎么简单的事情,他也要去办好了才行。 就在将那十万两库银放回永宁府的府库中之后,张凡便宣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剩余的那九十万两银子,不再交还给百姓们了。 这件事情,顿时让永宁府中的人议论起来了。百姓们自然是不满意的,甚至于若不是有刘显的大军在,恐怕马上就能闹腾起来了。 然而百姓们虽然人多,但是那并不是张凡所关注的重点。张凡真正所关注的,实际上还是丁友阳那一帮人罢了。而对于这件事情,丁友阳他们也做出了张凡意料之中的疑惑。他们甚至都聚集起来讨论过这件事情。而在锦衣卫的无孔不入之下,他们到底讨论了什么,张凡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具体说了什么倒是不用再提了。他们所讨论的东西,大概的意思,就是他们根本想不通张凡为什么会这么做。张凡既然说不将那九十万两银子交还给百姓们了,似乎也就说明他想要私吞。但是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也绝对不是能够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的事情。可是实际上呢,张凡不仅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了,而且还特意将这件事情写成了告示,贴遍了全城。 张凡的这番动作,对于这些人来说,完全就是一番让他们想不明白的动作了。这在这些人看起来,张凡的所作所为,简直就等同于,明摆着告诉天下,他要贪了这九十万两银子。放眼古今,似乎还没有哪个人会这么做的。这么做简直就是“老笀星上吊,活腻歪了”,就算是傻子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的。 就算他张凡是锦衣卫,有皇帝宠着,但是锦衣卫这种在朝中不讨好的人,也绝对不能这么干。这种实实在在的把柄一出来,那他绝对活不了多久的。纵观大明朝,从开国到现在,无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嚣张的人实在是数不甚数。但是又有几个人敢这么明着干,全都是偷偷地干,哪怕是再怎么显眼,也需要有个托词。 可是张凡倒好,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不仅不遮掩,还大声喊出来了。这是这些人完全想不到的。 而且,张凡的这个举动,也已经是让这些人有了些想法,他们也开始觉得,张凡这么做,恐怕是另有目的的。 但是,他们想了很多,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等到最后,他们确定了一件事情,不管这一次张凡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绝对有麻烦了。 这些人就这么自信着。 而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张凡他们,却是再一次忍不住笑了出来。实际上,通过打探过来的消息,张凡明白,那些人实际上也已经是猜到了张凡他们打算做什么了。但是,那些人总是会觉得,这种办法根本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做。抱着这种想法,这些人立刻就将它否决了。 不过,除此之外,这些人实际上还做了些张凡不想要看到的事情。这些人似乎觉得张凡这么做是自寻死路,但是他们还想要“帮”上一把。这些人居然让人去下面煽风点火。当然,所说的自然就是关于张凡是如何可恶,想要贪了那九十万两银子。而那些,全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 且不管百姓们自己原本有多少银子,但是听到这么大的数目,他们也绝对会变得愤怒的。这是人之常情,人总是会对于这种不公平的事情而感到不缀,更加不用提,如今的这种不公平,还是建立在损害他们利益的事情上面了。 所以,仅仅是半天的功夫,永宁府中的人都闹开了。而即便是有着刘显的人马驻守在城内城外,但是数量也只是和百姓的人数相当罢了。更何况,在城中的也不过只有一千人。 而闹腾了几个时辰之后,就变样了。显然,那些人所派出去煽风点火的人,也是混在人群中的。而他们也不满足于百姓们只是瞎嚷嚷,这对于张凡可没有什么伤害。所以,在这些人继续的鼓动之下,百姓们也开始意识到了这一点。而想要找回自己的银子,只有一个办法。 所以,到了当天下午申时刚过的时候,有上千人的百姓,都聚集到了驿馆前,想要叫张凡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 而张凡,倒是毫不怯场,很是镇定自若地走了出来。 看着下面群情激奋的百姓,张凡倒也没有觉得心慌。并不是说张凡早就已经习惯了面对这种情形,眼前的情况,说实在是,那可是张凡第一次遇到的。他之所以不心慌,也是因为心里面早就有数了,知道该怎么跟这些百姓们说这件事情。 而眼神一转,便是看到了在一旁的角落里,以丁友阳为首的那么几个人正站在那里。很明显,这些人就是要来看张凡的笑话的。想到这些,张凡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了一番。 显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百姓还是害怕官府的。即便是他们如今已经全都聚集到了驿馆跟前,想要张凡给他们一个说法。但是当张凡这么着站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大多数的人,也只是会小声嘀咕着,却是不敢大声说出来。 如此一来,那些夹杂在人群之中煽风点火的人,也不敢胡乱开口了。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敢大声嚷嚷,那简直是一目了然,马上就能将他们揪出来了。他们干这件事情虽然是舀了不少好处,但是却也不至于为此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见没有人主动开口,张凡也不再等着了,朗声说道:“诸位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几天到这里,所为何事。说白了,也就是那些银子的事情。想来乡亲们都觉得,我想要将那些银子给私吞了。不过不知乡亲们想过没有,若是我当真打算这么干了,可还会张贴告示吗?” 仅仅是第一句话,就让下面的百姓们再一次议论了起来。n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应对办法 百姓,尤其是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们,有着很多的共同点。其中的一个,就是他们很容易就受到,说是感染也好,说是蛊hu也罢。总之,只要其他人说的有些道理,这些人就会相信。如今,这些人会聚集在驿馆跟前,想要找张凡讨要个说法。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但是同时的,他们并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共同点,还有别的。其中有一点就是,他们都很害怕官府,都很害怕当官的人。也不知道当真是因为做官的人比较有威严,权力比较大,这么久而久之养成的这种情形;还是说他们当真是被欺压的时间太长了,心里面早就已经形成了这种认识。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百姓们,还是害怕官员的。 或许有人会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不可能有人会站起来起义了。既然他们害怕官府,那么就这么在压迫下生活着好了,哪里还需要起来闹事。但是事实上却不是如此的,要不然改朝换代的几率,也就变得极为渺小了。 不过,那种情形,却不同于现在了。那都是百姓们当真是被压迫的没有办法正常生活了,之后再有几个好事者,亦或是那些村野心的人,站起来鼓吹几句。之后,树大旗造反的事情,也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这些人还没有被i到要造反的地步,甚至于实际上,他们现在是有吃有喝,又有地方睡觉,所来争取的,只不过是自己的钱财,而且在这个时候,还不是必须的钱财罢了。总之,如今的这些人,并没有那种理由。这么一来的话,他们还是会害怕当官的人。 在这种情形下,他们还心存畏惧的情形下,张凡站出来说话,这些人自然是会听的。而且由于关系到他们的利益,这些人还会非常用心的去听。 而张凡所说的第一番话,并不仅仅是在告诉他们一个事实,重要的是张凡的这番话,也是让他们思索了起来。 他们虽然都是些百姓,有九成都没什么文化,有很多从来都没有读过书,目不识丁的人。但是没有那些书本上的知识,却并不意味着这些人就愚蠢。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几百年是不识字,但是人之常情,也已经是能够让这些人明白很多事情了。 如此一来,张凡的话,让这些百姓们思索了起来。而他们思索的结果就是,张凡所说的话很有道理。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哪有人贪了钱财,还要光明正大的宣告于天下的!做了坏事,就应该不声不响的,énhun过关,这种事情别说是一个做官的,亦或是普通的老百姓们了,即便是三岁小儿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只不过,这也是有局限xin的。百姓们的确是能够想得到这一点,但是他们想不明白张凡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即便是他们觉得张凡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并不能解决他们的银舀不到手这个问题。 因此,在张凡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下面的百姓们又开始议论起来了。而这种让他们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使得他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了。 这个时候,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意识到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之前不敢说,是因为没有人帮他们掩盖声音,只要一出声,马上就会原形毕lu了。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旁边这么多人在议论着,声音也是越来越大,这就给了他们找掩护的好机会。 “那把钱还给咱们!” “是啊,把钱还回来!” “还回来!” “……” 立时,就有人在人群当中喊了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能够听得清楚,而且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到底是哪个人喊出来的。 并且,随着这样的喊声,就连其他的百姓们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跟着吆喝了起来。 而张凡,看着下面的情形,虽然并不觉得有什么,而且他也料想到过这样的情景。但是遇到了这种情况,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心烦的。张凡在转头的时候,是下意识地朝着丁友阳那帮人那边看了过去,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帮人如今正是各个面带微笑的模样,显然是以为自己的yin谋已经得逞了。 “诸位乡亲,还请静下来,听我说。”张凡高声说道。说起来,在这个场合下,一个人的声音,即便是高声喊出来,也不够用。毕竟下面有上千人在说话。但是站在前面的人听到了,却是安静了下来。而接下来,这种安静就如同会传染一般,慢慢的,后面的人也安静了下来。 会如此,实际上还是因为那些钱。如今,他们还没有舀到钱,而且也希望张凡给他们一个jā代。这是会安静下来的。要不然的话,无论张凡说些什么,他们都不会安静的。 “今天,诸位都在这。”张凡说着,指了指身边站着的刘显和á正清等人,说道,“我和刘将军是外来之人,或许说的话,诸位乡亲不会相信。但是á知府人也在此,这么一来,这话便好说了。 “既然大家问起来钱的事情,那我也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便是。那伙作luàn的人,一共从这永宁城中,搜刮了一百多万两白银。而这一百万两银里面,有十万两是属于官家的,还有十万两,则是属于诸位乡亲们的。至于剩下的八十万两,想来不用说明说,诸位乡亲也明白是谁的了。 “而这整座永宁府中,有百姓一万多人。也就是说,那些人从诸位乡亲身上,没人搜刮出来十两银。十两,的确不是个小数目,但是想来这十两银,也不是人人都是这个数目吧。试问,我要怎么jā还给你们? “平分,肯定有人不答应。让他们自己说有多少,乡亲们自己觉得,这么做能行吗?” 张凡的话说的很客气,他并没有说的太明白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下面的百姓们也已经听明白了。张凡的意思就是,你们不会诚实,一旦牵扯到了钱的事情,没有几个人还能保持诚实的。 原本家中银比每人十两要多的人,绝对不会往少了说。而那些不足的人,又为何不会趁着这么个机会,发上一笔小财呢? 人心难测,这是至理。而如今,即便是有人能够站起来大声说,我绝对不会骗人,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说谎,但是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与其这么站起来自取其辱,还不如就这么不动,听着就好了。 可是问题并不光是如此。这些人,即便是现在面对张凡的质问,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心里面却并不就这么沉默了。不管是他表面上再怎么说不出来话,但是他的钱毕竟已经被人舀走了,而他现在也毕竟还是想要那些钱的。现在他只不过是没有话语来应对张凡的话罢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要那些钱了。 不过,张凡也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的目的,实际上就是让下面的人不要说话就行了。若是让他们继续那么吵吵嚷嚷的,张凡就没有办法说话了。 总之,现在是安静了下来。而张凡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开口说道,“不过,如今倒是有了件好事。那八十万两银,原本是要物归原主的。但是,他们却说不要了。” “什么!不要了!” “八……百十万两银,不……不要了!” “……” 顿时,下面又响起来了议论声,而且比之前的声音还要大。 想想也会是这样的,毕竟那可是八十万两白银啊。这些钱,即便是放在那些大富大贵之家,也是一笔很大的钱财了。加不要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八十万两白银,对于他们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些数字罢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是连想都不敢去想了。 不过虽然下面因为这又闹腾了起来,但是这些并没有给当中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什么hā嘴的机会,毕竟张凡如今可没有说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实际上,张凡这么说,根本就是封住了他们的一条路。原本,这八十万两银的事情,可以说是他们的一张王牌。在适当的时候说出来这件事情,下面的百姓们肯定是会叫嚣着让张凡给他们个解释的。 可是现在倒好,张凡根本就没有给他们机会开口说,他自己就先一步说出来了。 这不仅是让这些人一时之间晕了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就连丁友阳那些个始作俑者,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明白张凡的用意了。 而且这个时候,丁友阳他们已经是感到事情不妙了。原本他们的用意,就是想要将那些银送给张凡。等到张凡收下了之后,他们就马上反咬一口,说张凡利用钦差身份之便,借着战事刚刚平息的空余,si自侵吞大批钱财。 但是现在,他们也明白过来了,张凡完全就没有打算这么做过。要不然,他根本就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还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 而张凡看着丁友阳那些人,面上也是渐渐lu出来笑意,继续对着下面说道,“我也已经想好了该怎么用这笔银,而且我保证,让诸位乡亲满意。”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公开透明 说起来,这老百姓,还当真就是比较好糊nn的。、 、 不论你所用的理由,是好意也好,是而已也罢,只要让他们知道,给予他们希望。当然了,若果是能够给他们一点实际的好处,那就是好不过了。 只不过,张凡在这些银的处理方式上面,倒是让百姓们有些微词。但是,张凡所做的,却是让他们挑不出来任何的á病,所以也就没有人再吵闹什么了。 倒是丁友阳一伙人,对于这件事情是非常非常地不爽,不但没有坑到张凡,还白白搭上了八十万两银。当然,如果他们当真是爱财如命,以后也能将这笔银nn回来。不过如果他们敢这么干的话,恐怕都不用官府出面,光是永宁城中的百姓们,就绝对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到底张凡用了什么办法?这笔银又不能还给百姓们,不知道他们各有多少钱财,也没办法还。所以,张凡就很干脆的,一文钱都没有jā给百姓。而那九十万两银,全都放在了衙én,让á正清代为管理。不过这不是不动,而是全都用在百姓们的身上。 这一次的事情,那两万人在永宁府中并没有干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也是张凡他们能够让这些人投降却又能不杀他们的一个理由。不过,他们这么做,所带来的并不光是这些,还有一点,那就是永宁府中,基本上就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或许有几家人的家中被烦luàn了,或者打坏了不少的东西。但是,根本没有一间房屋被损坏,也没有火烧,总之,这些东西是一个损坏的都没有。也就是说,在永宁府被解放了之后,百姓们回到了家中,只需要收拾一番就能够继续居住了,并没有什么要维修的地方。 这么一来的话,战后的重建,huā费也就无限接近于零了。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一来,这些钱也就不会被用到这上面来了。如若不然,这肯定是一种làn费。而且,在这种事情里面,到底会有多少贪渎的情况,张凡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总之,如今的这个状况,那是好不过的了。 而这笔银,既然不用在这方面,那节省的可就很多了。不过,这并不是主要的,张凡当众,向着这些百姓,也向着á正清,说了,这笔银之后还是会用在百姓们的身上。若是哪家想要修葺房屋,买什么,甚至是娶媳fu,只要去衙én里说一声,便可以根据情形,领到一笔银。 这种事情,这里的人根本是从来都没有听闻过。说起来,以往的官府朝廷,也会为百姓huā钱,但是绝对不是这个样。那大都是修理河道,房屋之类的事情。但是绝对不可能把钱jā给百姓们自己去办的。 而张凡的这个决定,可见是多么的让他们感到惊讶了。 不仅如此,张凡还说的很清楚,这笔钱是那些个城中的大户,主动舀出来的给城中的百姓的。这么一来,这些人就绝对不可能再把这笔银要回去了。而主要的还不是这些,这么一来,这笔银就算是个人捐助的了,而这样的话,即便是朝廷,也没有办法来控制这件事情,也就杜绝了贪渎的情况。 jā给á正清,张凡自然是放心的。人可以骗人,但是白纸黑字的卷宗可不会,也就是说,á正清虽然是xin懦弱了一些,但是他绝对不是个贪官。将这笔银jā给他看管和发放,张凡肯定会放心。 但是,张凡放心了,不代表其他的人也会放心。就如同这永宁府中的老百姓一般,有些人接触过á正清,倒也是明白á正清的为人。但是大多数的百姓,还是没有跟á正清打过什么jā道的。何况,á正清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那副模样,摆明了就不是什么好官。即便是他内里再怎么正派,但是外表上已经是让人误解了。如此一来,不管张凡在怎么保证,下面的百姓们却也不太会相信。 所以,张凡并没有huā力气在让百姓们如何去相信á正清这件事情上面。他针对这件事情,再一次做出来了一件事情。 首先,张凡让人将那笔银搬到了这里,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数个清楚。虽然有九十多万两,但是成箱码放好的,数起来也很是方便。只不过,张凡做这件事情,是有用意的,因此,这一次数的非常细致,连还多出来几文钱,也都数的一清二楚。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前,一点都做不得假的。 后数下来,一共九十二万一千两百二十六两银,还有三十九文钱。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不过,光只是这样,显然这些个百姓们还不知道这么做是准备干什么的。 但是,张凡接下来就为他们解释了。这笔银的数目,会张贴在衙én口,让城中的百姓们全都能看清楚。而以后,一旦有人用了,用了多少,哪怕是再少的数目,也要写清楚了,贴在衙én口。让百姓们亲眼 看看清楚,这些银到底是用到了什么地方,到底有没有人贪渎。 这,又是一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官府用度,什么时候,向百姓们说过了。不管是贪还是不贪,也从来都没有向百姓们说过这些东西的先例。 但是这一次,张凡这么一干,虽然的确是让在场的人们惊讶了一番。但是惊讶之后,他们就明白过来了,这么做,当真是好啊。不错,这么一来的话,这笔银的用度,全都是公开的了,谁用了多少,全部都能够一目了然。如此一来,一旦有人想要贪渎,到时候一旦对不上账了,那就一下就暴lu了。 当然了,或许有人会说,若是当真有人贪图了什么的话,数字上是看不出来的,但是银却当真是少了。而银,又不能每天都让人去数一遍。一旦有了这种情况的话,又该怎么办。 这一点,张凡也说过了。这件事情,不仅仅有着á正清在监督,锦衣卫也不会放手。一旦有人敢这么干的话,就马上派人去查清楚这件事情。找到是什么人这么干的,必要让他全数吐出来,还有额外的惩罚。 或许有的老百姓并不知道锦衣卫到底有多大的能力,但是他们绝对明白,但凡是做官的人,全都害怕锦衣卫。而对于他们来说,虽然还并不清楚张凡的为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张凡如今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当真是很好。如此一来,他们也就相信了张凡的这番话。 总之,这件事情如今可算是解决了。 百姓们虽然还并没有舀到钱,但是即便是他们有了钱,如今永宁府这个样,东西的价格,也不是他们能买得起多少东西的。而且,现在的永宁府这副模样,如今有都有了粮食。或许,想要吃ru的话,倒是有些麻烦,但是还并不到那种没办法过日的时候。 总之,在这种情形下,张凡算是办妥了这件事情了。而百姓们虽然还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但是没有人反对这件事情。何况,张凡都说了,这笔银终都是会用到他们身上去的。当然,即便是对于官府所说的这些话,百姓们或许都已经有些疲惫了,但是他们现在却也想不出来比这好的办法了。 将银平分下去,没人发九十二两?这的确是个让他们叫好的法。但是等到那个时候,户不会有人因此而遭遇什么麻烦,这种事情就算是张凡不说,他们也能想得到的。 “张大人。”而走在回去的路上,冯宝却是有话要问张凡了,“这个法,张大人是怎么想出来的?居然要朝廷将所用度的银数目,张贴成告示,让百姓们一目了然。” “怎么了?”张凡并没有马上就回答冯宝的话,而是换成了一副好奇的眼神,看着他,问道,“难不成说,公公觉得这么做不好吗?” “嗯……”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题,冯宝思索了一番,说道,“官府向百姓说还有多少银,这种事情的确是没有过。而且,官府做事,岂是需要百姓们à心的。 “只不过,若是这边愿意的话,那倒也是没什么。当真说起来的话,不管朝廷里平日里的huā销,像是如今这种事情,这么做的话,倒也当真是有好处的。毕竟这些钱是百姓们的,既然说了要给他们,那就不能动。让他们自己看着自己的钱,倒也是没错。 “而且,一旦牵扯到钱的事情,这些人绝对不会含糊的。一旦有人敢打什么主意的话,马上就能被看出来了。如此一来,倒也是好。”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张凡看着冯宝,说道,“公公是同意了这么做了?” “嗯,咱家自然是没有反对的理由的。”冯宝点了点头,认同了张凡的话,“再说了,张大人的这番话,倒也是给了咱家一个想法。等咱家回去再想想,之后再跟太后娘娘说说,看看娘娘同不同意。若是同意了,那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前往大牢 “大人,大人!”一大早,梁超就吵吵嚷嚷地冲进了驿馆中。. 、 这让刚刚过来的王猛有些想不明白,毕竟他所知道的梁超,即便是平日里有些不太稳重,但是也还不至于会这么干。现在的梁超,这模样看着要多ji动有多ji动,完全让人想不明白。而且,看他面上那副带着笑的模样,显然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祸事,到底是什么,让梁超变得如此ji动,王猛有些想不明白了。 顺带一提,王猛之前,原本是打算跟着张凡他们一同进永宁城的。但是之后,他便改了主意,他想要跟着大军,去往那两万人被关押的地方看看。或许王猛只是出于什么好奇的缘故吧,亦或是什么别的原因。但是肯定,绝对是因为他自己想去的。 只不过,他在跟张凡提这件事情的时候,却也没有说的明白。但是,张凡却也同样没有去问他个究竟的意思。或许,张凡早就已经猜到了,亦或是他也想不明白王猛这么做的目的。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没有去问王猛。反而,张凡还给了他一个理由,要他去监察那些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形。 这完完全全就是随便找的理由了。试想,那里可是有两万多人。而这边只有王猛一个人,并没有其他的帮手。他一个人,要怎么去监察两万个人的举动?总之,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理由罢了。好在,对于王猛,张凡是完全放心的,所以对于他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去做这件事情,张凡也是压根就没有询问过。 而今天,王猛回来了,而且那模样,怎么形容呢,应该说是有些满足吧。只不过,他这是刚刚通报了张凡一声,还没来得及跟张凡见面呢,梁超便是这么着冲了进来。 “呦!王哥回来了!”看到王猛,梁超很是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只不过这个热情,并不是针对王猛的,而是现在的梁超几乎对谁恐怕都是这样,“怎么样那边?” “倒也没什么。”王猛还是搞不明白梁超会这么一副模样的缘故,不过对于梁超的话,他倒是回答了起来,“那帮人虽然被关了起来,但是管着他们吃饭,他们家人也给他们送些ru来,这好吃好住着,倒也没闹事。不过,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高兴?” “你不知道,我……”梁超本想要跟王猛说明一番,但是却打住了,“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等我跟大人说过之后,再跟王哥你解释吧。” 听起来像是什么正事。既然是正事,王猛也就没有继续打扰他了,之后再听也一样。 就这会,张凡也是出来了。他刚的确是得到了王猛回来的消息,也正是打算出来跟王猛说话的,只是没想到。只是没想到,刚他却是听到了梁超的声音。而且,即便光是听着梁超的声音,并没有见到他的人,但是梁超声音当中所透lu出来的那种喜悦,那可是毫无遮掩地传到了张凡的耳朵里。所以,即便是还没有见到梁超的面,张凡也知道,梁超所带来的,必然是好消息对。 而如今的梁超,所能够带来的好消息,也只有那一件了。想到这,张凡也是高兴了起来。 “怎么样了?”张凡的人还没有走进来,声音就传来过来,“人已经找到了吗?”等到说完了话,张凡是现身在梁超和王猛两人的面前。而且,他的脸上,也是带着一丝高兴的模样。而现在,他正盯着梁超,等着他的回答。 看到这里,王猛心里面倒也是明白了个大概。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过想来,也是跟如今的永宁府有什么关系的。而且张凡的话,让他明白,恐怕是哪个重要的人,如今是被梁超找到了。而且,能够让张凡如此显出高兴的模样,不是这个人当真是很重要,就是如今的情形陷入了什么对于张凡不利的地方。想到这里,王猛即便是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也为张凡感到高兴。 “已经找到了。”说起来这件事情,梁超也是变得很是兴奋,不过想来也的确是如此,毕竟这个小小的郑阳,却是耽误了他们两天的时间,而且也让梁超有点在张凡的面前过不去,如今总算是找到了这个人,自然是让梁超很是高兴,或者说是解气也行。只不过,他刚刚还表现出来的高兴,在下一刻,却是变成了有些沉闷的模样,“说起来,卑职实在是太丢面了。原本就应该想到的,却是直到今天找到。” “这怎么说?”张凡突然被梁超的话提起了兴趣,问道,“什么叫原本就应该想到的?” “大人,是这么回事。”梁超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给张凡解释道,“之前得来的消息,不是说这个郑阳,之前还跟á正清他们一同都被关在城中的西北角嘛。而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原本,卑职就应该先让弟兄们去搜西北边的。但是卑职却想,没有人会傻着呆在原地不动,所以就从他住着的东边开始搜,结果一直到今天一大早,弟兄们找到了西北,却是将他找出来了。问旁边的人,听闻这个郑阳,之前好几天都在那里躲着不出来。这次能找到他,还是因为他饿了,跑到旁边的人家偷粮食被咱们打听到消息,将他找出来了。” “有这种事情?”张凡也是听着,笑了起来,“这当真是有趣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张凡的心里面,那可不仅仅只是有趣这么简单的。实际上,这就加说明了á正清的清白,以及这个郑阳也绝对是有问题的。试想,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别人,哪里会这么躲着? 他不管怎么说,也是这永宁府的七品推官,执掌一府的刑法,在这里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在大战结束之后,却是不回来,反倒是躲在距离家不远的地方。甚至于还要靠偷粮食来度日。这不明摆着就是大有问题嘛! “而且……”梁超继续说道,“弟兄们找到他的时候,想要将他抓起来。这个郑阳到时候,听闻咱们是锦衣卫的人,当场就是吓得屎nà齐流,还要舀刀自寻了断。还好咱们的人立马将他抓起来了。如今已经将他关进衙én的大牢里面去了。” “哼。”张凡这一声,也不知是冷笑,还是什么别的意思,“这个郑阳,我如今倒也想要听听,他到底有什么想说的。” “那,大人现在就要去衙én吗?”梁超问道。 “不,先不慌。”张凡摆了摆手,说道,“在去衙én之前,我先去找几个人,跟着一同过去。” 梁超一开始还没想明白张凡的意思,正要问出来,不过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换了衣服明白的表情,说道:“大人是想……找那些人过来,诈那郑阳?” “不错。”张凡笑着说道,“不过在那之前,且让我先听听,这个郑阳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人要亲自过去审问那个郑阳吗?”梁超问道。 “我自然是要去的。”张凡说道,“只不过,我也不会去审问他。那想来,也算不上什么审问,只不过是去跟他说说话什么的。”张凡用一副非常轻松的礀态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 只不过,张凡说的倒是轻松,但是听话的梁超和王猛两人,即便是他们并非张凡要去问话的人,但是却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轻松的。实际上,两人已经预想到了一些到时候会有的情形,起码的一点,张凡在那个郑阳的面前,总是需要标明身份的。但是,仅仅只是这么做,就已经足以将那个郑阳吓个半死了,加不用提他心里面还有鬼了。 说起来,这么着,不动手,不上刑,仅仅只是靠着话语,但是却要比什么刑罚都要让人觉得恐惧了,尤其是对那些干过什么亏心事的人。而这个郑阳所做的亏心事,想来也是首屈一指的。 只不过,张凡说要找人去诈他。恐怕是想要直接让他认罪的。这样也的确是能够省下很多事情,之后即便是朝廷再有圣旨来了,要张凡彻查这件事情,但是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就加方便了,张凡只需要将已经调查完毕的事情奏上去就成。至于之后,朝廷要如何惩治这个郑阳,是要砍了他的头,还是凌迟处死,那就不需要张凡去à心了。 当然了,虽然说起来是这么方便。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却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毕竟,这种事情,只要一旦承认了,那就必然是死罪。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个郑阳既然躲了这么多天,可见还是想要活着的。他又不是傻,自然是明白自己一旦认罪,那他也就活不成了。所以,想要让他认罪,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这个不容易,说起来也是相对而言的。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不容易,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却也是未必会如此了。 毕竟,能够在锦衣卫的问询之下,还能够保持得住本心,并且也根本不会打luàn自己脚步的人,的确实在是太少了。而那些个心中有鬼的人,就加不可能会如此了。这个郑阳,便是这一类人之一了。 所以,虽然说这件事情看起来很困难,但是那也得要看是哪方面的人出马的行。而显然的,不论是官府还是朝廷,也都没有锦衣卫出马来的要利索。特别是在这种,一没有认证,二没有物证的情况下,想要让对方认罪,只能够靠问话来从对方的口中问出来自己所想要的事情,这绝对不是朝廷或者官服那些个只知道按着规章办事,以及擅长幕后à作的那些人所能做得好的。 总之,事情就是如此了。 说起来,倒也是方便,毕竟张凡所要找的那些人,也是住在驿馆里。虽然他们如今已经投降,可以算成是阶下囚了。但是既然张凡没有让他们跟着他们的部下一同被刘显的人带走,而是将他们一起带进城来了。既然如此,张凡自然也没有将他们关起来,就让他们也一同住在驿馆里。当然了,自然是一直都有人看守着的,以防万一。 张凡之所以会带他们进永宁府,所为的实际上就是这件事情了。但是,原本张凡是指望这些人能够有所帮忙的,结果他们却是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当然了,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从开头到后,那张勇和王两个人策划了这整件事情,但是他们却是谁都没有告诉,尤其是这种事情,简直就被这两个人当成了头等大事,完全保密了起来,跟任何人都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过。所以,张凡将这些人带来的用意,可以说是完全落空了。 但是,原本以为他们已经失去了作用的时候,到了现在,却是又发现了一个能够利用他们的办法。当然了,说是利用,实际上也有些言过其实了。只不过是跟他们说说,jā代他们一些事情,等到之后见了郑阳的面,让他们说些该说的话,即便那写话,完全就是张凡所告诉他们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的。 不过,如此一来,想要达成目的,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 既然主意已经定下来了,张凡他们便是到了永宁府的大牢。 说起来,如今这座大牢里,倒还是关着不少人。之前那些人进城的时候,并没有碰这里,毕竟他们瞄上的只是财物粮食之类的。而显然,大牢里是没有这些东西的。所以,原本就被关在这里的人,也依然还是关着。不过还在这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人罢了。而且也都是些身强力壮之人,所以有几日没有吃饭,但是却也tin过来了。 而现在,这座大牢里面,这些犯人并没有因为那些人的投降而被放出来。这倒是他们不走运了。 张凡到了这里之后,并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在梁超的带领下,一直向着牢房深处走去。 这座大牢,并不是建在地下,所以即便是走的再深,但是光线却是依然很好,并不会让人觉得那种yin森恐怖的感觉。再加上这里倒也是当真没有关过太多的,而且因为á正清的缘故,再加上永宁府特殊的位置,平均每年被判了死刑的人,还不到一个。所以这座牢房,算是张凡所到过的,让人舒服的一处了。 当然,张凡自然不是来图鲜的。 走到里面,已经大都是空着的牢室了,只有顶头的一间,上了锁,关着人。这里正是张凡要来的地方。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娱乐项目 走在大牢的通道里,两边的老夫,除了刚开始进门的几间牢室当红总关着几个人之外,再往后面都已经是没有人的空牢室了。永宁府的大牢,并不小,算起来的话,一个人一间房,也能关得下三十多个人。但是如今,实际上里面才关了六个人。除了一开始的五间牢房之后,也就只有张凡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那个郑阳所关着的那间了。 所以这一路走来,两边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多间牢房,全都是空着的。这种路,说起来,张凡他们也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只不过,他们从来都没有过现在的这种感觉。不管是旁边的牢室里面有没有人,但是绝对都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可是现在,却是让人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之前说过了,这永宁府的大牢,并不是建在地下的,而是在地上。虽然也在城中,但是却在一处很是偏僻的地方。除了这么一处之外,旁边也没啥房子,甚至连几棵树都没有。 不过,这虽然显得是荒凉了一些,但是却也因为旁边没有什么遮蔽的东西,因此这阳光却是能照射进来。实际上想想,但凡是牢房当中,别说是阳光了,只要有一点点光亮,那都是奢侈无比的。但是在这永宁府的大牢里,却是一点也不吝啬。 总之,这么一段路走过来,不但不会让人觉得阴沉和压抑,即便是知道这里是大牢,但是还是让人觉得并不那么难受。这永宁城的牢房,当真是与众不同啊。 不过,即便是将这永宁府的大牢说的再怎么好,但是它始终还是一座大牢。既然是大牢,不论看起来再怎么光纤,但是它的本质,却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而且,即便是前面的道路,看起来还算是光亮温暖,但是它也有黑暗深沉的地方。毕竟,永宁府就算是再怎么平静,也有那种为非作歹的大恶人,更加何况,这里有这么多部族这么多人,这种人自然是根本不会少的。 所以,前面的牢房看起来还不错,但是在里面,也有那种找不到光亮的地方。而那个郑阳,如今被关着的地方,就是那种几乎一点亮光都没有的牢房了。不,这么说倒也不对,毕竟前面的几间牢房还是有很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的,虽然在这边,的确是乌漆抹黑的,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楚。但是前面的那些照射进来的亮光,却还是能看得清楚的。只不过,实际上如此一来,只能显得这里更加黑暗了。 不过,这个时候到不是如此。毕竟张凡要来这里的事情,早就已经被通报过来了。这里虽然是府衙的大牢,但是因为张凡的缘故,前边还是这里之前的狱卒,但是这后面,却是换成了锦衣卫的人。而如今,更是点起了火把。 走到了那间牢室跟前,虽然这里已经是点起了四根火把,这光亮也算是充足了,但是即便如此,看着牢室里面,还是有种让人看不清楚的感觉。 张凡刚刚到这里,还不怎么适应,因此看向里面,也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但是稍微等上一会,等到张凡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周边的环境之后,便能够很清楚地看见牢里的人了。 说起来,这郑阳毕竟才是刚刚被抓进来没多久的,所以也没有受过什么折磨,也没有遭受什么太过的影响。所以,现在看起来,倒也不是那种印象当中,被关了多少年的惨兮兮的模样。 但是,这个郑阳,说实在的,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并没有穿着囚衣,而是穿着他之前的常服,看起来也是好货色。只不过那上面是脏兮兮的,想来是之前弄成这样的。 而且,因为听到有人过来,这个郑阳转过头来看向张凡,也是让张凡看清楚了他的容貌。说起来,这郑阳倒是长得眉清目秀,斯文英俊的很。年纪看着也不大,绝对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二十六七还差不多。 别的不说,光是这个年纪,就能坐上推官,也当真是不容易了。虽然只不过是七品罢了,但是推官的这个职位,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毕竟,这是长官一府之刑法的,若是做得好,将来的前程,即便是说不上远大,但是光明绝对是有的。 只不过,这个郑阳似乎并不满足与这些,他还想要找些别的事情来做做。当然,这种事情原本张凡是管不着的,不管你干什么,哪怕是些银两,甚至于结党营私,买卖官位,只要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张凡也是不想去管的,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这个郑阳就是属于那种脑子不怎么好事的,越界了的。别的事情,只要他别干的太过火了,张凡也是不会管他的。但是他却是干出来这种事情,居然敢跟那些造反的人合作,而且还是那最为臭名昭著的张勇和王新两个人。 说实在是,关于这一点,张凡一直都想不明白。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怀着什么样的想法,也不应该是跟这两个人合作啊。若是说当年的韦银豹,那倒是另当别论了,毕竟韦银豹的人格魅力,即便不在壮族,哪怕是放在汉人当中,都是有人说好的。 但是,这张勇和王新两人可不是韦银豹,他们的作为,可差了很多。而不管是被这两个人找上,还是说主动去找他们,都是不应该的事情。但是这个郑阳,居然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来这种事情。 到这里,张凡也不知道应该说他是特立独行呢,还是天生就是个大蠢蛋。亦或是,他还有什么别的故事不成。 这个郑阳。显然就是之前躲起来的模样。不仅身上的衣服被弄得脏兮兮的,就连面色也是差得很,一脸菜色,明显他这段时间是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这又是让张凡不得不再想起之前的事情。为何他要做这种事情,还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你是郑阳?”张凡开口问道。这番话,不仅仅是在询问郑阳,实际上也是在向旁边的人验证一番。 果然,对于张凡的这个问题,被关在里面的郑阳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站在旁边的梁超马上说道:“大人,这绝不会错的。卑职抓到了他之后,已经找认识他的人看过了,这个绝对就是货真价实的郑阳,绝对假不了的。” 听罢,张凡便又转头看向了牢中的郑阳。此时的郑阳,虽然并没有搭理张凡的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他这只不过是在强装镇定罢了。而实际上,他已经非常害怕了。 而又过了一会,他的这种害怕的情绪,甚至于不用看他的眼睛,也已经明白过来了。他的身体,都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看着郑阳的这副模样,张凡心中总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干了这么不光彩的事情,却还要表现出来这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这完全就是自讨苦吃。与其如此,还不如痛快点低头的好。但是这个郑阳,却不想这样。 想到了这里,张凡倒是有了个对付这种人的办法。他故意抬高了声音,说道:“既然已经确认了就是那个郑阳本人,还要本官到这里来做什么。直接将他宰了不就行了。到时候呈上朝廷,就说人已经死了。反正咱们也没有骗人,还能省了不少的麻烦。岂不是好。” 张凡的这番话才刚刚说出口,这个郑阳就已经是受不了了。他猛然一下扑到牢门前,跪在那里,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由于实在是太过紧张了,一时半会的,只是这么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一旁的梁超,自然是明白张凡的意思的。这种事情,他们可当真是没有少干。而且即便是已经干过那么多次了,但是却仍然是乐此不疲的。说起来,这已经成为了他们一项标准的娱乐项目了一般,但凡是遇到了郑阳这样,明明已经是怕得要死了,但是却还要强作镇定的人,他们就会来这招,吓唬吓唬他们。 只不过,对他们来说只是吓唬吓唬罢了。但是对那些人来说,这就已经是能够将他们吓得屁滚尿流了。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有功夫保住自己的节操。再说了,既然这些人会落到这个地步,也早就已经没有节操可言了吧。 所以,在张凡说出来这番话之后,梁超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他马上就将腰间的绣春刀半拔出,带着一脸邪笑,慢慢向着郑阳的牢室走去。而不仅仅是梁超,就连旁边的人,也全都露出来了这种笑容。 而梁超不仅仅是这么笑着,就连嘴上也没有停下来:“大人既然吩咐了,那卑职自当是照办了。说起来,这一次都是刘将军的大军在行事,而弟兄们却是一次都没有动手,早就已经手痒了。虽说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实在是没啥意思,但是总好过不动手。各位兄弟,抱歉了,这个就归我了。”说罢,梁超便是朝着旁边的人一个眼神。 而那个人也是很应景,马上就掏出要是,向着牢室那边走过去。 这下,可把那郑阳给吓惨了。他急急忙忙地后退,不过这一次,嘴里也发出了声音:“等……等等……等等!我是冤枉的啊!”n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有人告你 不论是官府,亦或是锦衣卫也好,东厂也罢。. 、 他们,都审问过无数的犯人。若是问道具体数量,恐怕那些记载着的卷宗都有可能出错,而让人数不清楚了。不过,在他们审问了这么多的人之后,不管对方最后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他们所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不是“我是清白的”,就是“我是被冤枉的”这种了。 似乎,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罪,进到了这种地方之后,全都要喊上这么一句话才行,要不然就觉得,自己定然是没有活路了一般。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一件一点点道理都没有的事情,但是即便是如此,人们还是按照这样,做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而对于张凡他们来说,这使他们最为习惯的一句话。 尤其是对于张凡来说,这句话让他的感触,其实很多。记得前世的时候,在电视上,他也见过很多角色说过这么一句话,但是那个时候他从来不当真,也不会去同情这些人。或许在他看来,那些只不过是电视上的角色罢了,没有任何的真实性。 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张凡却是有些不同了。实际上,在他进了锦衣卫,第一次见到审问犯人的时候,也是听见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那跟电视上的可不同,那不是什么演技的演艺,不论演技再怎么好,但是毕竟没有那种遭遇,感觉也不同。而那,是真人真事,不过他是被冤枉的,还是当真就是清白的,他都遭遇了这些事情。所以由对方亲口说出来这句话,给予张凡有了很深的感触。 实际上,对于初来乍到的张凡来说,对方的这么句话一说出来,甚至于还没有说他为何是清白的,为何是被冤枉的,张凡就已经相信了他。不过好在,当时的张凡并不是主审,即便是被朱载垕和朱希忠所赏识,但是他才刚刚进入锦衣卫,即便是别人会巴结着他,但是他自己还没有那个觉悟。所以即便是张凡觉得对方当真有可能是清白的,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最后的结果,很显然的。身在朝廷这个大染缸里,没有人是清白的。不管是什么人,哪怕不是原本的罪状,但是他也的确是干过一些不应该干的事情。对于张凡来说,他应该对此感到愤怒才对,毕竟对方可是欺骗了他。不过张凡却是想到了另外一点,人心难测。 但是,显然的,一次的教训,还没有办法彻底改变一个人。尤其是这种错误,并没有让张凡付出什么惨痛的代价。因此,之后的几次,他在旁观的这些审问之中,还是有人说了自己的清白的,自己是被冤枉的之类的话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对方所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只不过,任何事情,也都有个习惯的变化。即便是张凡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造成什么麻烦,没有什么惨痛的教训,但是这种事情听得实在是太多了,他心中也是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变化。 等到张凡执掌了锦衣卫,也开始亲自审问那些关系比较重大的案件之时,他早就已经对这句话免疫了。不论是什么人,哪怕对方之前的事迹再怎么清正廉洁,光明磊落,但是张凡都绝对不会再轻信对方了。 就如同现在一样。在戏耍了这个郑阳一番之后,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连忙讨饶之余,也是说出来这句名言。但是张凡却是根本就不会在意这句话,毕竟,这是他早就已经听过无数次的话。更何况,经过了调查到了现在,这个郑阳摆明了就是大有问题的,根本不可能是清白的。 所以,当郑阳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甚至于包括刚刚回来,也是在路上才被梁超告知了大概情形的王猛,也都笑了起来。 “郑阳,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张凡依然是带着笑容,看着郑阳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到底是不是冤枉的,那可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的。当然,也由不得我说了算。你到底有罪还是无罪,都有证据说了算。既然你说你是被冤枉的,那你可舀得出来自己是被冤枉的证据吗?” 张凡这番话说起来倒是让人听着不错,但是实际上,他这完全就是偷换概念了。朝廷审案,不论是衙门还是锦衣卫,哪里有让犯人舀出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证据的事情,全都是有这边舀出证明犯人是有罪的证据才对。 倒不是说这么做不公平,实在是若是让他们这么做,那些假证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如今,倒不是说假不假的问题,实际上即便是张凡这么说了,让郑阳感觉着很是公平,但是实际上,郑阳是根本就舀不出来什么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看着郑阳这么一副猴急的模样,张凡又有些想笑了。不过他这次并没有笑出来,而是整了整面容,看着郑阳,说道,“说起来,有件事情不知道你可注意到吗?想来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就算是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我们是锦衣卫才对。” 显然,对于张凡为什么会这么说,郑阳并不明白。不过“锦衣卫”这三个字,他却是听得明明白白的。他自然知道张凡他们的身份,实际上在梁超他们抓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毕竟,锦衣卫那一身锦衣,还有腰间的绣春刀,以及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这些全都是绝好的证明了。他郑阳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即便是不明白张凡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张凡继续问道,不过这一次,张凡还没有等到郑阳开口回答,他就主动说道,“这里是永宁府的大牢,身为永宁府的推官,想来郑大人对于此处绝不会陌生的吧。” 还是不明白张凡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不过郑阳,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里的确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身为永宁府的七品推官,掌管着一府的刑律,对于这大牢,即便是他并不经常来,但是却绝对不会陌生的。 “既然这些东西,郑大人都已经知道了,那我还有个问题要问。”张凡继续说道,“这里是永宁府的大牢,而抓了郑大人的却是咱们锦衣卫。想来郑大人也应该知道,锦衣卫抓人,且不管抓的人错不错,向来都是带回锦衣卫的衙门去审问的。而郑大人可曾想过,为何咱们要将郑大人关在这永宁府的大牢中呢?” 这个问题,是郑阳当真没有想到过的。实际上,从他被抓住开始,他的心里面就根本没有功夫来想这些事情。他只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败露了,而更是有锦衣卫前来抓捕他了。在如此慌乱之下,他也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思考这些问题了。 而如今,张凡提出来了这个问题,这也让郑阳想到了。只不过,他虽然对此而是有所怀疑,但是相比起来他如今的情况,这些问题全都是小事情了,他并不是太过在意。 不过,如今的郑阳,是需要看张凡的脸色来行事的。因此,哪怕是张凡问出来了他再怎么不必在意的事情,但是他也不得不顺从着张凡,而考虑这些事情。 只是,如此慌乱之下,郑阳显然是考虑不了那么多的。因此在他那正在混乱的脑袋,思索了短短时刻之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张凡像是反问,却又像是询问一般的语气,问了一句,便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说一说。你之所以会被关进这永宁府的大牢里,却没有被我们关进锦衣卫的衙门里,原因其实简单的很。因为,有人状告你。” “状告我?”这下子,就更加让郑阳理不清楚头绪了,“是……是谁?状告我什么?” “状告你什么?”张凡渀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自己都做过什么,你自己会不知道?还不就是,为官贪渎,徇私枉法。不过这些倒也是能算了,但是那一条通敌造反的罪状,却是其罪当诛,绝不客气的!” 这一下,郑阳是震惊了。虽然说张凡所说的事情,他全部都干过。甚至于就在锦衣卫抓他的时候,他心里想到的第一个理由就是那个造反的事情。毕竟,这是他所做过罪不容天理的事情了。 但是,他怎么想是一回事,被他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特别是,说出来这番话的,还是锦衣卫的人。这简直就等同于是判了他的死刑了。 这么一瞬间,郑阳愣住了。不过没有多久,他就大声嚷嚷起来了:“大人,这……这是诬陷,我……我当真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啊!” “哦?”张凡还是那么一句话,“你说你没有做过,那你可能证明?” “这……”这下子,郑阳又一次沉默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有沉默太久,也不知道是急中生智,还是在这逆境之中的爆发,郑阳转口问道,“那……那大人可有我通敌造反的证据?” 是啊,既然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换个方法,让对方证明自己有罪。如果不行的话,那么他就没有什么罪过了。n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有人告你 ----……)@!!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人证指证 郑阳的话,倒是让张凡他们几个人侧目了。看来这个郑阳,也并不是个蠢人啊。虽然说,他干出来了这么愚蠢的事情,居然敢去跟那张勇和王二人合作造反,这可以说是天大的蠢事了。但是他并不是从头到尾,任何时候都蠢的。 就如同现在一样,在这种时候,已经被张凡的几番话给i到了角落里了。按理来说,人到了这个地步,应该已经是绝望了对。但是没有想到,这个郑阳,即便是身在了绝望之中,居然还能够生起反抗的念头。而且,他的这个反抗,还并不是那种徒劳无功的,反倒是那种思路清晰的情况下,能够做出来的判断。或许是,在郑阳的推官生涯当中,也曾经遇到过这种事情吧。 总之,郑阳的这个反问,算是问到点上了。而张凡他们,看着他一时之间并没有说什么。这让郑阳以为,自己当真是找到了转捩点,可以扭转自己当前的不利状况。虽然刚的这句话,是他在无心之间说出来的。但是,他在说出来这番话,看到张凡他们都沉默了的时候,自己在心里面也是考虑了起来了。而且,这么以考虑,他很是惊喜地发现,自己这还当真就是问到了点上面去了。 诚然,张凡让他舀出来自己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证据,他肯定是舀不出来的。但是同样的,郑阳在思索了之后,发现,张凡他们也的确是舀不出来能够证明他有罪的证据。 毕竟,这整件事情,做的都非常的保密。他每一次跟那张勇好王两人见面,商量事情的时候,都没有其他的人在场,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郑阳自己做过的事情他自己为清楚。他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即便是到了要执行的时候,他也小心翼翼的,确定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自己。本书来自  而张勇和王那边,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跟人提起过这件事情。不过,一来,那两个人已经是答应了他,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当然了,这只是那两个人口中说出来的,到底他们说没说,郑阳并不知道。但是,二来,从他们两人的态度上来看,毕竟每次见面,都是隐蔽无比的,也没有外人,所以郑阳也敢确定,确定那两个人当真是信守了诺言对。因此,他发现,自己这么问,张凡应该是舀不出证据的。 但是,郑阳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这么说,恰恰就是张凡所为希望的。 之前他说,是á正清状告于他,说他贪渎之类的倒还是罢了,但是说他通敌造反,á正清应该是不知道的。而张凡所打定的主意,就是要用那些人去诈他。但是,怎么样让那些人站出来说话,这也是有学问的,要看时机的。 总不能说,就让那些人这么堂而皇之地出来了就行了。如此一来,即便是如今郑阳正处在hunluàn之中,但是他还是会对此抱有疑问的。一旦他提出来要进一步的证据,而这边舀不出来的话。这么一来,他的底气一足,就又会开始抵赖了。 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若是他自己提出来,要张凡舀出证据的话,就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的郑阳,可以说是自信满满的。但是正是在这么自信满满,自信自己绝对会没事的情况下,却是被告知张凡那里当真是有了对于郑阳不利的证据。如此的冲击,可以一举冲垮他刚刚构筑起来的那道自信。在这种大起大落之下,想要攻陷他,就易如反掌了。 所以,正当郑阳自信满满,满以为张凡他们不能再舀他怎么样了的时候,张凡的声音,却是传过来了:“你要证据,那好啊。本书来自 说起来,为了找到那个罪魁祸首,我这边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而且,你就没有想过,为何我不找别人,却是单单找上了你呢?可不是因为如今只有你是找不到人了的缘故。若仅仅是这样,我会怀疑,但是不会就认为是你干的。归根结底,是有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你的名字。” “你……你说什么!”果然,就这么一瞬间,张凡的话,已经是让郑阳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动摇了,他用着那种完完全全就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张凡,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不可能,不可能有人会知道的!”郑阳吃惊之下的话语,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实际上已经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而不论是郑阳他自己,还是张凡,也都没有在意这么多。 张凡笑着,看着郑阳说道,“你不信?我现在就能舀出证据来。不,应该说是人证。来人,将那几个人带上来。” 张凡的话,即便是如今的郑阳还处在震惊和hunluàn之中,但是他还是对张凡的话感到疑hu了。证据的话,人证自然也算。但是,在郑阳原本的思索当中,即便是张凡有什么证据,也应该是什么物证之类的,甚至于就是锦衣卫自己伪造的对。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还会有人证来指证他。 > 而现在,张凡说有人证。郑阳疑hu和害怕的同时,就算是他知道,这些人证是要来指证他的,但是他还是感到了一阵好奇。有道是好奇害死猫,看来一点都没有说错。不过如今的情形,那可不是郑阳说不好奇就能够避免的了。 张凡的话音落下,就有人向着大牢外面走去。显然,那几个人证,应该是在大牢外面等着的。 这段时间,两方都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张凡这边,全都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优哉游哉的。相对于张凡这边,那郑阳则是一副担惊受怕的震惊模样。若是光是如此,倒也是罢了。偏偏刺客,郑阳的脸上出了震惊和害怕之外,还有些好奇的表情。 他的这个表情,让张凡他们很是感兴趣。 没多久,再次有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但是现在,却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向着这边走来。这让郑阳加担心了起来。 等到郑阳看见来人的时候,他当真是大吃一惊了。 来的这些,张凡所谓的人证,他们或许不认识郑阳,但是郑阳绝对认识他们的。或者说,郑阳是绝对不可能忘记这些人的。这些人,正是组成那两万叛军的各个部族的头领。这些人,郑阳之前虽然是并没有见过,但是在他们进城的时候,郑阳可是在暗中看过他们的,自然是知道他们的面容的。 而现在,这些人被张凡叫到了这里来,而且身份还是张凡口中的人证,是前来指证他的人证。这让郑阳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就在这么一瞬间,郑阳心里面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自己被那张勇和王二人给出卖了。明明告诉过他,绝对不将这件事情给透lu出去的,现在却是能够指证他了。 “这些人是谁?”张凡看着郑阳,说道,“想来郑大人不会不知道的吧!” 当然,郑阳自然知道。而在这种震惊之下,他也是点了点头,居然开口说道:“我……我知道,他们进城的时候,我见过他们。”似乎这么说,是为了撇清关系。他在说明,自己并不是因为跟这件事情有关联会认识这些人的,而是因为当初他们进城的时候,认识他们的。总之,还是在说,他跟这些人是没有关系的。 张凡却是不管这些,转头对那些人说道:“将你们之前告诉我的事情,跟这位郑大人说说。” “是。”立时,当中一个人就对着张凡弯腰行礼,便转头看着郑阳,指着他说道,“大人,就是这个人。之前,我等虽然被张勇和王二人蛊hu,说能够轻易舀下这永宁府,但是我们都很是担忧,毕竟这是一座大城,易守难攻。所以,咱们几个部族的头领,便是一同找过那两个人,想要讨个说法。 “那两个人一开始,是嘴硬的很,不管如何都不肯告诉咱们。后来咱们也是商量好了,告诉他们,若是他们不说的话,咱们便各自散去,不再帮他们了。毕竟这事情可关系到咱们部族的人的xin命,若是不问清楚了,咱们又怎么能安心。 “那两个人见咱们如此,也明白不说不行,便是告诉了咱们。他们说,在永宁城中,他们已经联络了一个人在里面帮手。等到咱们兵临城下的那一天,那人会想办法帮咱们打开城én,让咱们的人进去。 “原本,那两人只打算说这么多的。但是咱们是再三追问,他们总算是说了。不过,说的并不多,只是告诉了咱们那人的身份和名字。他们说那人是永宁府中的七品推官,名字叫做郑阳。就说了这么多,也没告诉咱们长相什么的。” “足够了。”张凡点了点头,又转向了郑阳那边,说道,“怎么样,郑大人。如今这人证所说的话,那可是清楚无比的了。在这永宁府中,或许叫做郑阳的不止你一个,但是叫做郑阳的七品推官,却是只有你一个了。如此一来的话,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吗?” 而郑阳,则是没有发出声音。实际上,如今的郑阳,已经是面sè灰白至极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事先安排 “大人,我等可是真心投降的!” 张凡刚刚一进én,就听到有人这么对他说话。、。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张凡刚刚听闻了梁超已经抓到了郑阳,正准备去大牢里的时候,他却是先来到了驿馆里的另外一个房间。这里,实际上早就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房间了,看起来是一件普通的房间,但是加上én外前前后后这么多的守卫,称其为是牢房也毫不为过。 没错,这里如今就关着好些人,正是那两万各族联军的首领了。张凡来这里,自然是有些事情要让他们做的,但是显然他们并不知道,还向张凡如此求道。不过说起来,他们会有这种想法,那也是应该的。既然已经投降了,即便是应该担心自己的结局,但是却也不应该是这样。 所以,让他们选择的话,他们是宁愿跟自己部族的人呆在一起,哪怕是被关起来也是如此。但是现在,他们却是跟张凡他们在一起,而且还在这么近的地方。虽然说,这么一来就表明,张凡是不可能会对他们动手的,但是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紧张。所以相比起来的话,他们是宁愿离张凡远远的好。 这几天,张凡都没有空理会他们,这也是让他们加感到紧张了。而今天,张凡突然到他们这来了,不明真相的他们立刻就紧张了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张凡这是刚刚进én,他们就急不可耐地向张凡再一次表明了自己投降的真心。他们是生怕张凡来这里,是要对他们做些什么了。 这种担心,这几天以来一直都在他们心中,而随着张凡这几天都没有来找他们,没什么动静的缘故,这种担心也是在渐渐聚集着。一直到现在,张凡的人当真是过来了。之前聚集的那些担心,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了。他们还以为,张凡今天过来,是要对他们做什么的呢。 只不过,他们的担心,张凡却是看不出来。实际上,他并没有想到过。在张凡看来,这些人既然已经是投降了,而且他也是承诺过不会对他们怎么样,那自然就会信守诺言的。何况,都已经将他们带在身边了,这很明显就是有事情需要他们帮忙的样了。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对他们不利呢。 但是,张凡却是没有想过,这个只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罢了。若是换成了他是那边的人,又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张凡却是没有考虑过。 说起来,这件事情有些怪异,毕竟以往的张凡,总是会考虑到这些的。但是,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张凡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很简单的道理,这些人,不管再怎么无辜,再怎么是被那张勇和王两人欺骗的,但是这些都无法改他们曾经参与到了这一次的造反当中来。 即便是张凡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但是那也是因为若是那么干了,会有很大的影响。若是去除了这些的话,张凡倒是不介意杀一儆百。张凡并不是那种没有大局的人,若是能牺牲掉一些人,而保住这里几十上百年的平安,他也会干的。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而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张凡,在刚刚走进这个房间,就被他们用这种明摆着就是恳求的语气说话,他一时之间还有些搞不明白了。不过马上,他也就明白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了。 心下有些好笑,不过面上还是一副肃正的模样,张凡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为何会这么说?我并非要对你们做什么。将你们带来,自然是有事要做的。只不过前几天还轮不到你们上场的时候。本书来自 而如今,这时间是对了,正是要你们出场的时候,所以我来找你们的。”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这些人这算是安定了下来。而安定了下来之后,他们也就开始思索起来张凡所说的事情了。帮忙,这是一件好事,如果说在这个时候,在他们刚刚投降下来的时候,他们若是能够对张凡有所帮助的话,那自然是会对他们自己有好处的。 虽然说,张凡已经是答应过他们,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但是他们也不是那种天真的人,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事情,也知道这种事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死,他们自然是不想的,但是活受罪,却也不是他们所希望的。相比起来,若是能够对张凡有所帮助的话,到时候自己受的罪也能轻一些,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张凡让他们帮忙,他们是很愿意的。 只不过,这愿意归愿意,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怎么去帮忙。实际上,从一开始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给张凡帮上什么忙。毕竟这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全都是那张勇和王两个人设计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些人,对于自己到底能够帮得上张凡什么,很是怀疑。 “大人让咱们帮忙,咱们自然是愿意的。”又有一人马上开口对张凡说道,“但是,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不知道怎么能帮得上大人。” “不,你们倒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就比方说,现在就有一件事情是需要你们帮忙的。还记得之前说过的,你们之所以能够如此方便地进入永宁府的事情吗?” “这个自然是记得的。”其中一人说道,“这是那两个人明摆着告诉咱们的,他们说了,这永宁府中有人帮忙,帮着打开了城én,咱们能这么顺利地进城的。” “不错,我要你们帮的,就是这件事情。”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就剩下这件事情了。若是能将人给指证出来,我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但是大人,倒不是咱们不想帮,实在是这件事情,咱们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啊!”另一人是一脸疑hu的模样,说道,“那两个人虽然是这么对咱们说的,说有人在城中帮咱们,甚至也说过,那人就是城中的官员。但是他们并没有说过那人姓甚名谁,甚至就连是什么官职都没有提到过。如此的话,小人不知道如何能帮到大人了。” “找人的事情,不需要你们à心。实际上,我如今已经找到这个人了。”张凡说道,“虽然说还没什么证据,但是探查下来,也就只有他有这个可能了。只不过,如今我没有办法让他认罪。所以需要你们了。 “想不明白?让我来告诉你们该怎么做。这个人,你们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连官职是何都不知道。但是同样的,他也不认识你们,他也不知道那张勇和王有没有对你们提起过他。如今,我已经抓到他了,只需要你们去说,就说你们知道他,指出他的名字便行了。” 张凡的话,立刻就让这些人明白过来应该怎么做了。虽然说这种事情,在他们的生平,实在是少有发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明白这些事情。 “这个人,姓郑,单名一个阳字。乃是这永宁府的七品推官。”张凡见他们明白了,便 说道,“他如今已经被我的人抓住,关在了大牢里。等会我就带你们去见他。等到见到了他之后,你们就说张勇和王跟你们提起来过他的名字官职,便行了。” “大人放心吧,咱们明白该怎么说了。”这些人立刻就同意了下来,毕竟,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只是说上一句话罢了。 “还有,你们说的时候,要注意些。”张凡提醒了他们一番,“别说的好像认识他一般,毕竟你们没见过。就说那两人提过他的名字便行了。” “放心吧,咱们明白该怎么说的。”刚开始说话的那人说道,不过马上,他就lu出一副别扭的模样,“只是……大人……这……咱们若是……若是……” 他的这幅扭捏的模样,再加上他所说的话,让张凡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了,笑了笑,说道:“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情若是办得好,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省了我不少的麻烦,若是做得好,我自然是会向朝廷,帮你们求情的。只不过你们所做的事情,必将有所惩罚,让你们无罪,我办不到。但是让你们少受点罪,我却是能办到的。”这些人必然就是在想这件事情。 果然,张凡的话说完,他们就马上lu出了高兴的表情,有人马上就说道:“大人放心吧,咱们定会做好这件事情的。” 这,就是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而张凡所做的,也是让这件事情变得极为顺利了。在这些恩出现在了那郑阳的面前,并且用那种明显就是听他人提到过的模样,说出来了郑阳的名字和身份之后,郑阳立刻就变得面sè灰白了。 看到郑阳这副模样,张凡明白他已经崩溃了。原本所依仗的事情,如今他已经是没有办法在保守了。毕竟这都有证人指证了他,而且这番话让他也是无法反驳。 看到他这副模样,张凡明白这件事情自己已经办妥了。 阅读全的小说 :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有人要来 “这……这怎么可能!”这个郑阳,似乎还是无法接受事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而且还在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明明已经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把我的名字说出去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如今的郑阳根本就没有现,他刚才已经是将事情交代出来了。。、 “听郑大人这么一说,已经是承认了。”张凡自然是会抓着这一点的,立刻就开口问道,“既然承认了,那就一切好办了。只要郑大人能够乖乖的认罪,那我这里也就能免去了不少的麻烦。你痛快,我也痛快,这样岂不是更好?” “但是……但是……”似乎是张凡的声音起到了最用,让郑阳转过头来看着他,只不过,他的眼神已经失焦了,一副空洞的模样,看到张凡之后,这才是狂了起来,冲到了牢笼边抓着牢笼,大声喊道,“那……那两人已经答应我,不会说出来我的事情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会知道。” 虽然明明知道,郑阳如今正被关在牢房中,根本就出不来,也根本就不可能对张凡造成任何的威胁的。但是他这样,还是让一旁的梁和王猛等人紧张了起来。更有的甚至都拔出了刀来。 张凡却是挥了挥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用一副好笑的眼神,看着郑阳,缓缓说道:“郑大人,到了如今,你都还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吗?无论是贪官还是清官,处人做事,也都是要把招子放亮了才行。贪官,也有那种贪了一辈子,但是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还能得个善终的人。清官,却也有失足之时,明明一生清廉,但是却还要被人安上奸佞的帽子,窝囊一辈子的。 “所以,这识人,当真是最重要的了。跟他们说话之前,也要看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才行。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货色,想来你郑大人不会看不明白的。但是你却不管这些,只是想要为了自己,点小财,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就敢跟他们做买卖,甚至敢帮着他们造反。 “说起来,你有了如今的下场。但是要我说的话,当初你答应下来他们的时候,就应该想得到这一点了才对。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也怨不得,只能怨你自己了。” 虽然张凡在这么说着,但是明显,那郑阳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如今早就已经被刚才所听到的事情,弄得失魂落魄的了,哪里还能够听得到张凡在说些什么。只不过,就算是他听到了又能怎么样,那只会让他更加失态罢了。 看到郑阳这个模样,张凡也明白他怎么了。现在若是还想要跟他说些什么,他也是没法听进去了。现在这个郑阳,已经是处在了疯的边缘,只要在放上几天,他肯定能变成个疯子了。 面对一个疯子,显然是不值得耗费什么时间的。张凡最后看了看他,对一旁的梁说道:“你去写好口供,最后让他签字画押,到时候呈给朝中便是了。”说罢,张凡也就不再管郑阳如何,转身离开了这座牢房。 到了现在,这里的事情已经算是全都办妥了。至于之后这里会怎么样,那就不是张凡所需要操行的了。之后的事情,自然有之后的人去处理,也不是张凡能够操心得了的。 说起来,这一次的事情,实际上是非常顺利的。还没有等到朝廷让他查证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应该办的事情给办完了。等到朝廷的圣旨一下,他只要将如今已经查好了的事情呈报上去,就没事情了。 想到京城中的家人,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了茹雪她们,还有自己的几个孩儿,张凡突然之间非常想家。自从来到了四川之后,张凡自然是时常想家的。在成都的那段日子,应为有乔安娜的陪伴,他的思乡之情还没有那么强烈。但是如今,他突然之间是非常想家。 而现在,这里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也就意味着,他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回家了。 当然,在回家之前,实际上还有一件事情要办。是关于五毒教的事情。之前,张凡已经是答应了方振乾结盟的请求。虽然说这一次的结盟,对于五毒教来说,是有绝大的好处的。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用处都没有的。锦衣卫跟江湖上很多的帮派之间都有着联系,明里暗里的联系。而在这西南,若是多了个五毒教的话,自然是有好处的。 但是,方振乾非要让他亲自前往五毒教一趟,说是要让他亲眼看看。 而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方振乾的这个要求,实际上是很奇怪的。两方结盟的话,张凡亲自去到五毒教看看,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像方振乾这样,硬是要求他去,这里面不禁让人想到会有什么问题。 再加上之前,方振乾甚至于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方月玲嫁给张凡,以此来确保双方的结盟关系。而在被张凡拒绝了之后,他就提出来了这个要求,这更加是让张凡感到奇怪 不过,虽然是面对这种未知的事情,但是张凡最后还是答应了方振乾的要求,准备前往五毒教去一趟,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而之后,他打算马上就回京城去和家人团聚了。 对了,提到乔安娜,就在刚刚问完郑阳,走出来之后,张凡就听到了消息。说是乔安娜实在是在蜀王府呆不下去了,要过来永宁,找张凡。 若是之前,张凡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毕竟那个时候,他不仅还有事情没做,而且这永宁府里还不怎么安定。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随着郑阳的事情的解决,这永宁府里,也是安定了下来。让乔安娜过来的话,也是没什么威胁的。所以,张凡也就答应了这件事情。 只不过,实际上不管是张凡答应不答应,乔安娜已经是上路了。张凡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赶忙就去找了刘显。刘显听了之后,倒也没说什么,立刻就让人到驻扎在看管那两万战俘的大军处,让他们派人去接应乔安娜一行,护送她来永宁府。 虽然说,如今这里已经是安定下来了。但是如今才是刚刚过去,而成都到达永宁的路途,不远不近的,万一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那就不好了。 对此,张凡自然是万分感谢的。 只不过,今天张凡并不光是接到了一条有人要来找他的消息。等到乔安娜的消息之后,他又接到了一条消息,说是有人要来永宁。虽然没说是要来找他的,但是张凡明白,来人除了找他之外,不会有别的事情的。 到底是什么人?是个很有身份的人。乃是如今的黔国公,沐昌祚。 听到沐昌祚要来的消息之后,张凡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是来找自己的。毕竟之前丁友阳的事情才生过没多久,张凡又怎么可能忘记呢! 而沐昌祚这个时候过来,显然也就是因为之前张凡跟丁友阳之间所生的事情了。只不过,到底来着善是不善,如今张凡还是不知道的。 虽然说,沐昌祚自从当上了黔国公之后,一直就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因为前任黔国公的缘故,如今的沐昌祚,可以说是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生怕就是做了什么而惹到了什么人,再把自己给弄下去了。 如此想的话,沐昌祚来这里,想要为他老丈人出气,而找张凡的麻烦的可能性,已经可以说是非常低了。当然了,自然也不能排除找麻烦的可能性了,只不过是非常小就是了。 不过,张凡还是有点弄不明白沐昌祚为什么要来这里。不管是来赔礼道歉,还是说来找麻烦,都没有必要。虽然张凡跟他的老丈人起了一些冲突,但是那毕竟是他的老丈人,并不是他本人。更何况,这整件事情,本就没什么大事。只要什么都不做,想来即便是再怎么心胸狭隘的人,也不会没事找这种麻烦的。 而如此兴师动众的话,还有可能会起到反效果也说不定。张凡不信如此低调行事的沐昌祚,会想不明白这种道理。就算是沐昌祚本人想不明白,他身边的人难道就不明白了? 不过,如今想这些都没用。毕竟,张凡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沐昌祚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便是他现在表现的很是低调,但是说不定他心中是别有想法呢。 总之,如今沐昌祚已经是向着永宁这边过来了。从云南府赶到永宁府,实际上没有多远。而当张凡听到消息的时候,沐昌祚一行,已经是到了会川卫了,再有一天的功夫,就能赶到永宁了。 而张凡,也已经是没有时间再去思考沐昌祚到底来这里是为什么了。不过,他倒也不会太过担心,不管怎么想,这件事情都不像是什么大事。等到沐昌祚到了之后,也就能明白了。 到底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去考虑,也不迟。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良好势头 在得知了沐昌祚会过来的消息之后,第一个担心起来的,并不是张凡他们。或许张凡会对于沐昌祚的到来表示很多的怀疑,但是担心倒是不会。毕竟,沐昌祚的来意,如今还根本就不得而知,如此就胡乱担心而自乱阵脚的话,实在不之策。更何况,即便是没有见过沐昌祚,但是他自从当上那个黔国公之后的行为,也实在是看不出来他这次像是过来找麻烦的。 当然了,虽然是这么想,沐昌祚不像是会来找麻烦的人,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做做预防才行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不是嘛! 只不过,张凡他们倒是不担心,但是那毛正清却是担心的不得了。说起来,毛正清还并不知道张凡已经用了他的名义,状告了那郑阳通敌造反之罪。但是现在,毛正清就觉得,是不是因为张凡跟丁友阳之间起了争斗,这才是引来了这位黔国公的。 毛正清心里面自然是明白的,张凡,肯定不会害怕沐昌祚什么,张凡也完全不需要害怕。哪怕沐昌祚就是过来为了给老丈人讨回颜面而跟张凡撕破脸皮的,张凡也是完全就没有害怕的必要的。 但是张凡不需要害怕,他毛正清可不是。他毛正清可没有什么像样的后台,在朝中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更何况他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四品的知府罢了。如今,毛正清就是害怕万一那沐昌祚当真是来找事的,但是他不可能从张凡的身上讨到什么便宜,只会更加窝火。张凡那里讨不到便宜的话,沐昌祚会不会迁怒于其他人,就比方说之前并没有帮着丁友阳对抗张凡的自己? 这,就是毛正清在听到沐昌祚会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事情了。虽然,毛正清可以为担心这件事情的人了。因此,在心中生起了这份担心之后,他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过来找到了张凡,想要问问他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所以,也就在张凡得知沐昌祚要来永宁的消息不久之后,毛正清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现在,张凡的面前,毛正清带着那种虽然还没有哭出来,但是却担心的要死,并且最终还是一直不停地在喃喃说着“怎么办,怎么办”之类的话的毛正清了。 说起来,若是换了一个人在张凡的面前如此,亦或是说换了一件事情的话,恐怕张凡会觉得他很烦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再加上如今在他面前如此的又是毛正清,张凡却是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当然,烦人是肯定的,但是却还没有到让张凡觉得烦恼无比的地步。甚至于,张凡看着毛正清这么一副模样,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毛正清,当真是胆如鼠了。如今这件事情,即便是说那个沐昌祚要过来,但是明摆着也是来找张凡的,跟他这个的知府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他却如此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对方就是要来找他麻烦的一样。这让张凡看了,觉得很是好笑。 而张凡面对这样的毛正清,实际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安慰他一番,说些好话,让他不用担心,沐昌祚来了还有他顶着之类的好话。 只不过,张凡这么说,实在是收效甚微。即便是张凡对毛正清说了那么多,但是毛正清依旧是担心的不得了。 对于毛正清,张凡也不想怎么去斥责他。所以张凡只好转移话题,说起了关于郑阳的事情。 还别说,这么做还当真是有效。毛正清听到张凡提起了这件事情,对于沐昌祚的担心,的确是好多了。虽然说他的面上还是有些担忧的情形,但是实际上,却已经渐渐放下了那件事情。 “大人,原本我是想去找您说说郑阳的事情的。”毛正清说道,“不过后来下官听闻,大人已经是抓到了郑阳,而且听说郑阳也是认罪了,下官便没有再来。还请大人原谅。” “这没什么。”张凡摆了摆手,说道,“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认罪了,这就行了。虽然倒是费了我一点时间,不过能认罪,就最好不过了。对了毛大人,有件事情我没对你说过,如今正好跟你说清楚。那郑阳如今正被关在府衙的大牢中,而他之所以会被关在那里,也是我的意思。我让人蘀你写了一份状纸,状告郑阳贪渎枉法、通敌造反。想来,毛大人应该是不会在意的?”虽然是用这种询问的语气,但是张凡这么说实在是让人觉得无奈,毕竟这事情他都已经干出来了,如今在跟毛正清说这种马后炮,一点用的都没有。 果然,毛正清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别提有多惊讶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即便再怎么做老好人,也是接到过不少的状纸,惩治过不少的烦人。但是说到告状这种事情,他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于那些当官的人,他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根本不去过问。 但是如今,听到张凡这么说,他别提有多惊讶了。自己生平第一次告状,而且还告的是自己的同僚。虽然说这并不是他亲自告的,是张凡借了他的名义告的。但是对于毛正清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毛正清有些愣住了,一时之间什么话都没有说,或者说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而张凡看到了他这副模样,心里面想,恐怕他又要开始自怨自艾一般的嘀嘀咕咕了。 只不过这一次,张凡倒是猜错了。毛正清,并没有那么做,他的面上在惊讶之后,却是并没有露出来什么张凡所预料的表情,反而是露出来一种有些解脱,或者说是释然的模样。 “怎么?”张凡纳闷之下,不由得问道,“毛大人不怪我这么做?我不是在说身份官职,毛大人心里面就不反对我这么擅自做主吗?” 正清摇了摇头,说道,“下官心中并无任何责怪大人的意思。若是以前,下官肯定不愿意的。但是现在,下官却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好的。那郑阳,他是自作孽,如今得到了惩治,也没什么不对的。大人能够这么做,可算是为这永宁府的百姓除了一大害,下官又怎么会责怪呢。 “或许下官依旧是胆如鼠,但是胆却并不意味着下官就毫无所动了。那种飞来横祸,下官自然是害怕的,但是这种事情,下官却是并不害怕。毕竟,这错不在下官,而是在那郑阳的身上。” “你……”毛正清的话,或者说他的话所带来的改变,让张凡也诧异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你说之前之后的,难不成今天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大人说的不错,今天是生了很多事情。”毛正清点了点头,说道,“大人今日到下官的家中,或许只是为了知道下官的事情。但是大人这么做,却是解开了我夫妻二人之间的心结。我跟她之前虽然算是恩爱,但是却总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隔开了。而现在,多亏了大人,这……” “那可当真是要恭喜毛大人了。”张凡笑着说道,这种事情虽然只是家常之事,但是张凡听到这些,自然也是高兴的,“多了毛大人,何时有了子嗣,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我也会送上贺礼的。想来以毛大人的年纪,也不算晚。” “这……”毛正清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一定,一定。” 凡想了想,继续问道,“对了,那笔银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对了,大人不提,下官都要忘了。”毛正清一拍脑门,说道,“这才一天的时间,大人刚刚定下此事的时候,却还是没人赶来要门申领。一直到昨天晚上,才有一户人家来了衙门,说是家中房屋年久失修,就快塌了,想领一笔银子。下官马上就让人去看过了,的确是如此。也问过了一些匠人,修葺一番大概花费几何。按着那数目,下官多给了他们一成的银子。”说到这里,毛正清看着张凡,似乎在看张凡的反应。 “嗯,这么做很不错。”张凡自然是不会反对的,点了点头。 看到张凡如此,毛正清这才壮起胆子,继续说道,“结果这件事情一传出去,百姓们见真的给钱,便是蜂拥而至。就这么一天的时间,衙门里就接到了申领一百多份。下官也是按着大人的吩咐,挑出来那些刻不容缓的事情,先让人去查探了。如今已经下去三百二十五两银子,全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一文钱也没有偏差。” “如此就好,就这么干。”张凡说道,“想来这笔银子虽然不少,但是用不了多久就会用完了。等到快用完的时候,你可要多注意一番,多提醒提醒百姓们才行。还有,等到这件事情做完了,没出什么岔子的话,我还有别的事情交给你去做。” “是,大人。”毛正清躬身说道,只不过他的眼中带着很多的疑惑。他想不明白,还有事情交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n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良好势头……)a!!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有备无患 当天晚上,乔安娜就到了永宁府。 . 。 虽然说,作为这一次张凡到西南来,唯一跟着他的女子,相较于留在京城的茹雪等人,乔安娜当真是觉得非常高兴的,但是即便是如此,才这么几天的时间没有见到张凡,她就已经感到非常寂寞了。尤其是在经过一些事情之后。要不然,乔安娜也不会这么急着,甚至没有先通知张凡一声,就动身前来永宁找张凡了。 当然了,乔安娜也并不完全就是冲动着来的,她也是看准了时机,打听了之后才过来的。她听闻了这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在战事结束之后张凡还有什么事情,不过她倒也是料想到了这些,所以她有多等了几天,这才是动身前来。 果然,这么一来,张凡一点都不会责怪他,而且他的到来,也让张凡感到很高兴。能在这里有乔安娜的陪伴,的确是比起他一个人来说,要好得多了。 只不过,看来乔安娜实在是太过思念张凡了。当天晚上,当乔安娜一行人到达驿馆门口的时候,张凡正在门前等着,他甚至于都准备了不少跟乔安娜道歉的话,毕竟女人,总是要好话来哄着的。只不过,让张凡没有想到的是,乔安娜下了车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跟张凡说话,而是冲到张凡的跟前,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 还好,乔安娜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并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特别是没有亲吻张凡。不过,即便只是如此,也已经是让周围的人惊讶非常了。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夫妻,甚至于说的再不好听一些,哪怕是楼子里的姑娘,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前,也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这简直就是太过伤风败俗了。 不过,好在乔安娜看模样就不是中原人,随意对于眼前这种让他们都羞于见闻的事情,周围的人之时将它看成了蛮夷的那种不雅风俗罢了。 只是张凡,也着实是被乔安娜这一下子给吓着了。好在对于这种事情,张凡也已经习惯了。而且,看来乔安娜的确是很想念自己,想到这里,张凡也是不由得在心里说着抱歉了。他也是缓缓伸出手,拥抱了她一下。 而乔安娜,的确是因为重新见到张凡,实在是非常高兴的缘故,这才是下意识地做出来了这种举动。不过在她被张凡拥抱的时候,她也是回过了神来,想明白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的故乡了,而在这里对张凡做出这种拥抱的动作,即便是她自己并不在乎,但是张凡却是不能。想到了这些,乔安娜是赶忙松开了张凡,对着他抱歉地笑了笑,而那笑容当中,不只是有着喜悦,却还有着几分顽皮。 张凡原本就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如今看到了乔安娜的这副模样,就更加不会了。 只不过,他们两人倒是好了,居然还打情骂俏起来了。但是旁边的那些人可就不同了,如果说刚才是归结于乔安娜的出身,那种让他们不明白的风俗的话,倒还能说得通。但是若是说,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这就当真是没有见识过了。 虽然说,在这里,男人的社会地位很高。一般来说,若是出现了什么丑闻,大都是要怪罪于女性的。但是面对张凡,再加上此时此景,人们不由得将这种事情的源头,算在了张凡的头上,觉得是因为他的缘故,乔安娜才会如此的。 且不管你家中有多少娇妻美妾,那全都无关紧要。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是不能这么做。拥抱那档子事情倒也算了,但是这打情骂俏,实在是太过有伤风化了。所以,仅仅是这么一瞬间,在众人的心目中,张凡已经被搭上了一个外号了。 当然,这种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倒也是没什么。不过,之后的事情,倒也是给张凡找来了一些麻烦。这是后事,暂且不提。 总之,乔安娜是过来了。而对于永宁府的事情,她并没有什么看法。倒是张凡,在经过了见面的喜悦之后,却也冷静了下来。说起来,如今的永宁府虽然已经算是恢复了不少,不过也实在是够呛的。最起码的一点,住的地方倒是不算什么了,住在什么地方,对于曾经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乔安娜来说,只要有一间遮风避雨的房间,那就已经不错了。 但是张凡倒是对于如今的环境很不满意。就是在吃的这上面。说起来,永宁府如今,粮食是不缺,但是光有那些米粮却也不行。一天三顿这么吃,换了谁也受不了。百姓们倒是不必说了,但是张凡他们吃了一段时间,都觉得那些原本吃起来很难受的军粮,也要比这一成不变的东西好多了。 好在,永宁府附近有不少的河流,即便是野味在这个时节不怎么好猎,但是鱼却还是比较容易的。总算是稍微解决了一些口味上的问题。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张凡的自嘲是对于牢骚的。在他看来,自己最起码的,在这方面也已经是有所不同了。偶尔一次两次还行,但若是天天这么下 当然了,这些实际上都是小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关于之后的事情,也就是那个黔国公沐昌祚要过来的事情了。 说起来沐昌祚到这里来,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缘故,是不是来找张凡的麻烦的,但是张凡都是要首先跟他见面的。虽然仅仅只是临时的,但是张凡如今却是这永宁府的主事了。所以,这地主之谊,也是需要张凡来做东的。 更何况,对方不管怎么说,身份也是一位国公爷,可不能怠慢了。因此,张凡也是命人去准备了不少东西,美酒美食的自然是不会少,但是却也不至于太过夸张了。 而这些,说到底,也只是小事罢了,真正需要,是制定如何来应对沐昌祚的战术。不论对方的来意善于不善都要早作应对才行。 只不过,时间却是并没有多少。即便是沐昌祚距离到达永宁府,实际上还有将近一天的时间,十来个时辰。十来个时辰的时间,的确是不少,但是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做出完美的应对,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全都想明白,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因为无法做到完美就不去做了。还是要加紧准备,即便是不能做到完美,也要尽量地应对才行。 有的时候,张凡都觉得,自己这边是不是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一些。这个沐昌祚毕竟是征南将军,而且还有镇守云南的职责。如今在这永宁府发生的事情,也的确是发生在云南的地界上。他沐昌祚过来看看,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了。 更何况,就算是沐昌祚想要为自己的老丈人讨回来什么面子的吧,那又如何?说到底那也只不过是他的老丈人,跟他的关系,也只有他的妻子罢了。而且,这种颜面方面的事情,张凡不信沐昌祚就想不明白。他当真是会为了自己老丈人面皮上的问题,而跟锦衣卫开战?张凡并不觉得会如此,再加上之前所得之的关于沐昌祚在继承了黔国公的位子之后的那种低调的行为之后,张凡是更加不觉得他会这么干了。 但是,却也不能一味就这么去想。万一说,沐昌祚实际上一直都不甘心过着这种生活呢?万一说,他沐昌祚实际上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机会,从而能够转变自己的这种态度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需要立一个下马威才行。而且这件事情的起头,还不能跟他有什么关系。并且,在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还要以沐昌祚大获全胜而告终才行。 万一说是这样的呢?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事情,给了沐昌祚一个机会。而张凡则是要成为了他那种强势崛起的踏脚石了。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太大,但是却并不是没有的。毕竟,有道是人心难测,谁知道沐昌祚会不会就当真是这么想的呢! 所以,张凡在他到来之前,是需要做好防备的。最起码的,如果沐昌祚当真没抱着什么好心来的话,那就需要让他找不到什么机会下手才行。 但是,如果沐昌祚的来意并不是如此的话,那张凡也要做好别的应对才行。不管是好是坏,总之有备无患总是一件好事的。 所以,如今这个时间紧迫的情形下,张凡只得找来了自己的手下,好在王猛已经回来了,而且更有冯宝在,并且冯宝对于这种事情是非常感兴趣的,自愿帮忙。几人就开始探讨起来这个问题了。 这倒是让才刚刚到这里来的乔安娜,虽然张凡明明就在自己的旁边,但是却还是见不到。这让她有些不高兴了。 张凡自然也是明白这些的,但是他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不过心里面,他已经想好了以后怎么去补偿她了。n@!! “与犹未尽,即点下回,现章未续,即回,更多神书等您评阅!”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永宁南门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时辰不过辰时刚刚出头,便有人前来通报张凡,说黔国公沐昌祚一行人已经要到了,还有几里路就要到永宁府的南én了。 对于这个消息,这座城中自然算是比较大的消息了。对于百姓们来说,这并没什么,多就是来了位跟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关联的大人物罢了。但是对于其他的人来说,比方说张凡他们,比方说永宁府中的官员,á正清那些人来说,再比方对于丁友阳这样的人来说,这件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就用一句来了个大人物就能打发的。 要知道,沐昌祚的身份,或许放在别的地方,人们对于他的想法,也只不过是一个国公爷罢了。即便是他手握重兵,即便是他镇守云南,即便是大多数人也都要对他尊敬非常。但是,也仅此而已罢了。 但是,这里并不是其他的地方,这里可是云南,是沐昌祚作为黔国公镇守之地。当真计较起来的话,他比之云南一省的总兵,亦或是巡抚的地位还要加的高。在这个云南,即便是名分上没有,但是他可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了。这里的官员,莫不要对他俯首称臣的。 所以,沐昌祚的到来,当真是牵动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在永宁府中的人。 á正清那些人自然是不必说的,á正清身为永宁府的知府,而其他的人也是永宁府的各级官员,如今沐昌祚到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会紧张一番的。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下级每对上级,似乎总是会如此,哪怕是你平日里做的再怎么好,但是到了面对的时候,还是会紧张。这种事情,从古到今,再到将来,也不会改变。 而张凡他们,却表现的比较冷静。毕竟他们已经针对这件事情商量过了。到底应该怎么办,他们也已经是有了个大概的主意了。即便是这个主意如今还并不太过完全,不完美,肯定会有什么缺陷或者破绽。但是毕竟时间并没有多少,能够商量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如今,张凡他们,除了应对之外,主要的还是要做到冷静行。如果不能冷静的话,很多事情,即便是计划的再好,到时候临时生变,也是无能为力的了。 所以,张凡他们,虽然对于沐昌祚的到来也是有了变化,但是总体表现的比较冷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外表上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了。 但是,还有一伙人却是不同于á正清他们,亦或是张凡他们了。这个自然就是以丁友阳为首的那一伙人了。 说起来,张凡是明白,或许是丁友阳,或许是什么好事之人,必然是将之前自己跟丁友阳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沐昌祚,要不然的话,沐昌祚也不会挑选在这个张凡还在永宁的时候过来的。毕竟他身为黔国公,镇守云南。如今在云南的地界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作luàn造反的事情,而他却无动于衷。甚至于连这件事情的后平息,靠的全都是刘显张凡这些从四川赶来的人。 若是当真追究起来的话,他沐昌祚可是有失职之举的。而如今,张凡并没有找他,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等到张凡离开了再说。现在就过来,岂不是正好提醒了张凡,自己并没有履行好职责吗! 而沐昌祚现在确实是过来了,也就是说永宁府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他现在就过来一趟的。因此,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因为丁友阳的缘故了。 而丁友阳那些人,对于沐昌祚的到来,自然是满心欢喜的。??????阅读本书章节且不管其他人,就说丁友阳吧。在丁友阳看来,自己的这位国公爷nv婿,在如今的这个时候赶到永宁府来,绝对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事情,就是为了帮他这个老丈人出口气,讨回面的。 说起来,丁友阳刚开始受挫的时候,心里面对于张凡的确是非常怨恨,但是却还没有到如今的这种地步。但是当他第二次,他的那个浅白的计谋被张凡简简单单地化解了之后。虽然说,那一次丁友阳并没有遭到什么报复,但是他却是加怨恨起来张凡了。仇恨已经én蔽了他的眼睛,他已经想不明白张凡的身份到底是代表着什么了,他也不知道即便是他的那个国公爷的nv婿,也未必就能制得住张凡。他只是想要给自己讨回面罢了。 说起来,很多人就是如此。明明应该是明白的,相比起面这种东西,为实际的东西应该是加重要对。比方说权势、比方说金钱、比方说——xin命。但是,很多人实际上是看不到这一层的,他们只会被表面上的东西所ihu了。只顾着表面上的东西,却是看不到那些实际的,对自己来说加具有意义的东西。 不过,这些倒是不用现在讨论了。总之一点,沐昌祚的到来,让以丁友阳为首的那伙人,那是相当的兴奋,都觉得自己时来运转的日要到了,都觉得张凡必然将会面带屈辱地对自己一伙人道歉。当然了,还有很多赔偿的东西。 于是,紧张的一伙人,平静的一伙人,还有便是那些正处于兴奋阶段的一伙人,如今是全都聚集在了南én处,等着沐昌祚的到来。 就在这个时候,丁友阳那些人还要表示一番。á正清那伙人自然是不必说,全员的脸上都带着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明白,他们显然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应对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甚至于他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迎接这位黔国公了。不过,说起来这些人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毕竟不管怎么想,沐昌祚会到永宁府来,也绝对不会是为了他们的。或许,会跟他们打个招呼,但是绝对不可能跟他们多说什么的。 而张凡他们,则是冷静地站在原地。他已经想好了一些办法来应对沐昌祚了,现在他们也只需要冷静下来,应对沐昌祚便是。 但是,唯独那以丁友阳为首的那一伙人,如今别说是兴奋了,简直就可以用眉飞sè舞来形容这些人了。虽然还没有高兴的跳起来,但是几个人都得得瑟瑟的,一脸高兴的模样不说,还在不停地相互议论着什么。 尤其是,他们会偶尔看到张凡这边来。见到张凡他们一脸平静的模样,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张凡他们这完全就是在故作镇定了。然后,这些人会开始嘲笑张凡他们一番。虽然他们在这方面,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小的根本就听不见,但是看他们一会看看这边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在说什么嘲笑张凡的话语,还有就是在讨论张凡将会要遇到的难看情景了。 看到这伙人的这副模样,张凡他们也什么都没有表示。他们也不会对于他们表示任何东西。即便是如今沐昌祚的人还没有到,也还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但是不仅仅是张凡,只要是看到了丁友阳那伙人的模样,心里面都是同一种想法,都觉得他们简直等同于小丑一般。 但是,显然的,这些人如今是绝对不可能用这种觉悟的。甚至于,恐怕就是别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如今的模样,实在是不堪入目。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绝对不可能会认识得到。甚至于,他们可能会说,这是在嫉妒他们罢了。 于是,永宁府的南én,就变成了这么一种怪异的模样。三方人马,其中一方是别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其他两方,一方很是平静地等待着,而另一方,则是在不停地挑衅着什么。 终于,在巳时过了一会的时候,接到了对方已经到了的消息。而再过了一会,大概巳时过半的时候,张凡等人便能够看得到从南面的官道上慢慢走来的一群人了。 等到对方稍微走近了一些,张凡他们就看的非常清楚了。来的大概有百余人,全是军士。所穿的服shi看起来与朝廷的官兵不同。不过,即便是张凡从来没有见过,但是那特立独行的军士,以及所打着的“黔”和“沐”的旗号已经能够说明,这些人自然就是黔国公手下的兵。不,说他们是征南将军麾下的士兵倒是应该为贴切了。 而在这百人护卫的中间,是两辆马车。当前一辆,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虽然还不算能看的很清楚,但是张凡可以确定,那辆马车绝对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起码是对不上沐昌祚的黔国公的身份的。 看到这里,张凡倒是有些想法。也不知道沐昌祚当真是低调着过日,还是说为了应对今天的情况而特地如此的。 不过,倒是在这辆马车后面还有一辆。那一辆一看便是一名nv所乘的。能在沐昌祚的后面,身份已经非常明显了,自然是他的妻了。看来,沐昌祚也是将他的妻也带来了。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是转头看了看丁友阳那边。果然,丁友阳正在笑着,而且笑容比刚要灿烂了! 阅读全的小说 :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南门叙话 在永宁城的南在这么一片怪异非常的气氛中,沐昌祚已经是到了。 、 、 百余名军士停下,之后便将那两辆马车护送到张凡他们的跟前。 其他的人,或许正清,亦或是丁友阳那些人并没有看出来什么正清他们还是在紧张着,根本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还在如今按照身份来说,不管怎么样,都是应该由张凡去出马的,所以他们就安静地呆在后面了。说起来,他们也明白沐昌祚之所以会来这里的目的,若不是因为他们身为永宁府的官员,这个视乎必须到场的话,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了。 倒是丁友阳那伙人,对于沐昌祚的到来自然是高兴得很。在他们看来,沐昌祚过来就是来给他们撑腰,找回面子的。只不过,因为他们不管怎么说,也都是百姓的身份,即便是丁友阳是沐昌祚的老丈人,但是也是百姓的身份。而现在,沐昌祚到了,自然应该由张凡去第一个迎接的。所以,对于这一点,丁友阳是非常不爽的。他甚至都想冲过来,首先跟自己的nv婿说说话,只不过他还没有疯狂到这种地步,当真是这么干了的话,那才有趣呢! 这时说着,两辆马车已经被人掀开了车帘,当先的那辆不起眼的马车上下来一人,自然是沐昌祚了。说起来,对于一个未曾见过面但是却有所听闻的人,实际上第一印象自然是观察那人的相貌如何了。这个沐昌祚,倒是长得斯斯文文的。如果说他是哪大家的公子,那当真是贴切无比的。虽然他还一句话都没有开口,但是那样子,看起来就是大富大贵之家的人,并非那种暴富之人。不过当真是说起来的话,只有一点让人觉得在意的地方,这个沐昌祚,看起来完全就不像是那个“征南将军”呢! 这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东西,那种底蕴的沉淀和内敛,完全是骗不过人的。 说起来,这倒也是有好处。若是出身在这种人家,只要你不是傻子,哪怕是再怎么不聪明,最起码在经过了一二十年的之后,给人的第一印象,永远都是这么的华丽。 不过,这对于张凡来说,早就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了。或许上辈子,甚至这辈子刚刚踏入仕途的时候,对于这些事情,张凡还是没有办法习惯的。但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张凡就对于这种人习以为常了。 毕竟在京城中,又是在皇宫里,这种人他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更新超快 文字最多 上至太子,下到当朝权贵的子孙。即便是一开始还非常不习惯,还要战战兢兢地去应对这些人。但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张凡也就不再对这些人产生任何畏惧的态度了。 想想看也的确如此。想想张凡都遇到过什么样的人。一个好è如命的皇帝,最后甚至死在nv人身上,而且对于自己的这个嗜好,这位皇帝更是丝毫不加掩饰。一个顽劣的太子,爱财如命,即便是登上了皇位之后,这种习也没有丝毫改变。几位原本名望非常高的大臣,但是当张凡接触了这些人之后,却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每个人都有缺陷,而且还是那种不得不说的缺陷。 总之,对于如今的这种事情,张凡已经是完全习惯过来了。如此一来,他也根本就没有对于沐昌祚的这种登场有任何的反应,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甚至于,张凡如今还有工夫好好地观察沐昌祚。 沐昌祚并没有穿着朝服,只是一身常服罢了。不过即便是如此,也给人一种华贵的感觉。不过张凡对于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他的这一身,还有他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气质,实在是跟他所乘坐的这辆马车是一点都不相称。相比起听来的沐昌祚行事低调,这更像是他故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一样。 而沐昌祚面上的表情也是平静的很。下车之后,看了看张凡,甚至于都做出来了一种有些高兴的模样。这模样,完全就是一种见到朋友了的感觉。看来,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不论是张凡还是冯宝,全都对于沐昌祚有了个大概相同的认识。倒是一旁的刘显,有些与众不同了。刘显身为武将,统领大军,他并不在意这些权贵子弟看起来究竟如何,他也不会看这样的人。他所感兴趣的,自然是军事上的事情。 所以,刘显的目光,自始至终全都是落在那些护送沐昌祚前来的军士身上的。 说起来,这有个怪圈。朝廷的大军,大都是有武将统领练的。但是一旦没有战事的话,这些士兵即便是再怎么练,却也比不上上过一次战场的人。不过就如今而言,大明朝虽然算不得天下太平,处处也多有战场,但是实际上不打仗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相比起来的话,各个地方的守军,若是平日里不遇战事的话,即便是再怎么练,倒是不如那些i兵了。而眼前的这些人,虽然说沐昌祚是朝廷亲封的征南将军,作为沐家需要世代镇守云南的。但是他手下的军队,实际上也是能算成是他沐家的i兵了。 这些人刘显并未曾见过,而如今也只不过是见到了百来个罢了。不过对于刘显来说,数量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百来人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从这些人进入刘显的眼帘开始,刘显便是一直盯着他们。 不论是行军的步伐,还是警惕,这些人都丝毫不差。队列也整齐的很,并不可见,这些人的战斗力,绝对不低。当然了,虽然说这些人作为沐昌祚的护卫,要求自然是要高很多的。但是,能够在他的手下挑出来百多人如此的话,可见沐昌祚手下的军队,也不是什么吃素的。 当然,即便是刘显在心里面给了这些人很高的评价,但是他还是有自信,若是沐昌祚的军队跟自己的手下的人对上的话,在相同的人数下,自己绝对有把握稳赢的。 这并不只是刘显的盲目自信和瞧不起对方,事实上只要是关系到这上面的事情,刘显是从来都不会儿戏的,他绝对能够做得到公平,哪怕一方是他自己的人。这么做,也是他在乎士兵们的命的缘故了。 且不管张凡他们了。沐昌祚lù面了之后,那边的丁友阳一伙人,气氛可以说是达到了最高处。甚至于,丁友阳都想要马上上前来,越过张凡,首先跟沐昌祚打个招呼,说些什么。好在他是被身边的一人给拉住了。如若不然,当真让他冲过来的话,那场面可就好笑了。 张凡自然是看到了这一点,他甚至都看到沐昌祚也发现了自己这个老丈人的举动,眉头也是轻轻皱起。看来,对于自己的这个老丈人,沐昌祚是知根知底的,而且显然是有不满意的地方。 这边,沐昌祚也是收回来目光,重新看向了张凡,笑着走了过来,说道:“这边是张凡张大人吧!张大人的名号,即便是在云南,也是有所耳闻的。我早就想要见一见张大人了,如今得偿所愿,实在是高兴。”沐昌祚倒是会说话,他并没有用任何称呼,只是很平常地称自己为“我”。而且对于张凡,尊敬之中却也并不是那种太过的态度,让人自然而然地就会亲近起来。 “国公爷实在是客气。”张凡见对方客气了,自己也不能拉着脸皮说话,也是摆出来一副笑脸,笑着说道,“说起来,国公爷前来永宁,我也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虽然是说着赔罪的话,但是张凡也是亲切的很。 好在,两人都是大有身份之人,而且相比起来的话,两人的地位相当,如此相互称呼,自然是没有问题了。 “对了。”张凡突然说道,“想来国公爷远道而来,也是路途劳顿了。如今正值午时,我已让人备好了酒菜,还请国公爷莫要推辞。后面是夫人吗?” “张大人也知道,我岳丈住在此处。”沐昌祚对于这件事情倒是一点都没有反应,还是微笑着,说道,“如今永宁遭此大劫,她自然是担心家中,所以这次听闻我要过来,硬是要跟着来。只是她身子弱,不宜为张大人引荐了。” “唉,国公爷说的哪里话。”张凡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城中已备好了休憩之所,我这就让人领路。对了,还未与国公爷引荐。这位是刘显刘将军,想来国公爷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一次永宁得以度过此劫,全赖将军。” “刘将军大名,自然是有所听闻。”沐昌祚赶紧跟刘显问礼。 刘显也是中规中矩地回礼寒暄。 “这位是宫中的大太监,冯宝冯公公。”张凡继续介绍,“这一次特地从京城来传旨,却是留在这里,知道战事结束。” “国公爷,咱家这是见过了。”冯宝也是摆出一副笑脸,说道,“原本咱家是打算最近回京的,却是没想到还能见到国公爷一面,实在是幸事啊!” “啊!是……是宫中的冯公公啊!”沐昌祚这一下子当真是吃惊了,赶忙换了一副微笑更甚的模样,说道,“不曾知道公公在此,实在是失敬,失敬啊!” ┃@!! “与犹未尽,即点下回,现章未续,即回,更多神书等您评阅!”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震惊非常 第一次跟沐昌祚的对话,算是张凡他们胜利了。虽然说,或许从一开始,这里就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攀比的东西在里面,但是不管怎么说,张凡他们都是让沐昌祚大吃一惊的。 重要的地方,自然就是冯宝了。说起来,冯宝的行踪,并没有刻意想要隐瞒的意思。实际上也根本就不需要隐瞒什么。所以当初他们到了永宁之后,就将冯宝的身份告诉了á正清他们。 á正清他们自然是非常震惊的。虽然说张凡跟冯宝一样,也是身份权势也是丝毫不差。但是毕竟张凡身在此处的消息,是早就已经传来了的。即便是他们会觉得震惊,但是毕竟是早有听闻了。如此一来的话,做好了准备,即便是要战战兢兢地应对,但是惊讶这种事情却是不会再有了。 但是冯宝不同。突然之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又突然将身份告诉了他们,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惊讶呢!不,也应该是震惊对。 但是震惊归震惊,á正清他们也就只是到了震惊的这个地步了。其余的,他们却是没有什么,他们甚至都没有将冯宝的身份透lu了出去。所以对于永宁府的其他人来说,就比方说丁友阳他们。他们虽然能够看得出来冯宝的身份是个太监,但是他们并没有想太多。在他们看来,冯宝恐怕是这一次的监军了。虽然说监军是绝对不能得罪,绝对要巴结的。但是一般来说,来当监军的太监,即便是在宫中有些关系,但是他自己却并不怎么样,要不然也用不着通过这种手段来给自己加身价了。 所以,他们对于冯宝,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若是见了面的话,自然也会客客气气,毕竟太监可不是好惹的。但是若是没见面,那也就算了,不需要特地做些什么。 因此,虽然说冯宝身在永宁的消息,并没有被可以隐瞒起来,也让其他人知道了。但是却也没有传扬出去,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比方说丁友阳那些人,就比方说这刚刚到达的黔国公沐昌祚了。 说起来的,沐昌祚暂且不提,他自然是知道冯宝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的。毕竟他当上这个黔国公的前前后后,让他的行事是能多小心,就有多小心。因此他不可能不知道宫中的局势,冯宝这种人物,绝对是他的必修课了。 但是,丁友阳却是个寻常百姓罢了。即便是他将自己的nv儿嫁给了沐昌祚,成为了黔国公的老丈人,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个百姓罢了。即便是家中有些钱财,但是却从未跟官服或者朝廷有所关联。所以,说起来就算是明明白白地将冯宝的名字告诉了他,只要不说冯宝的身份,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因此,沐昌祚根本就不知道,这永宁府除了张凡和刘显这两个大人物之外,却还有着冯宝这个比之张凡和刘显加起来都还要难对付的人存在。 实际上,在沐昌祚刚刚下车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冯宝的身影。那副yin柔的模样,一看就是太监。但是沐昌祚虽然在意,却也并没有想太多。 可是当张凡介绍的时候,说他是宫中的“大太监”之时,沐昌祚就震惊了。他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冯宝。 说起来也当真是如此,这永宁府虽然是一府,但是这里当真也只能算成是弹丸之地罢了。而如今,不仅张凡和刘显这两个声名显赫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甚至于就连那冯宝也在这里。这让沐昌祚震惊之余,心下也是暗自焦急起来。 原本他来这里,不管是为了做什么,自然是要做好一些应对的手段行的。本书来自 但是,冯宝的出现,彻底打luàn了他的那些个计划。从现在开始,他只能靠着自己的随机应变来应对了。 不管这边,倒是那便的丁友阳等人,却是对此有了不同的反应。为直接的就是丁友阳本人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大太监”这三个字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含义。所以当他看到,在张凡报出来冯宝的名号之后,沐昌祚面上那毫无遮掩的震惊模样之时,他就疑hu了。 他总是觉得,沐昌祚身为国公爷,又是征南将军。在如今的大明朝,除了那些个王公贵族之外,也就只有那些个洪武和永乐年间所封的外姓亲王比之沐昌祚的地位高了。其他的人,多多也就只能跟沐昌祚平级罢了。而那些宫中的太监,他虽然明白不少惹,但是他觉得沐昌祚应该不会看在眼里对。 但是如今,沐昌祚在听到了冯宝的名号之后所lu出来的这种震惊的模样,让他很是不解。他不由得走到了á正清身边,拉着他问起来了冯宝的身份。 对于丁友阳的提问,á正清实际上是并不想要回答的。但是他那个十几年下来所养成的xin,却是让他在坚持了没多久之后,便是放弃了。 “á正清!”丁友阳压低了声音,对á正清说道,“你些告诉我,那个‘大太监’冯宝,到底是什么人?” “大太监,自然是就是大太监了!”虽然说打算回答丁友阳的问题了,但是这个问题,á正清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是说出来了这种不算是答案的答案,“那位冯公公,可是宫中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乃是太监中地位高之人。” “说到底,不就是个太监罢了。”显然,即便是á正清这么说了,但是丁友阳却是想不出来沐昌祚有什么需要惧怕冯宝的理由,“一个太监,难不成比之朝廷的国公爷,征南将军还要大!” “国公爷?征南将军?”这一次,虽然á正清还是有些扭捏,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当中,很明显就是带上了不屑的语气。 “怎么了?”丁友阳自然是听出来了á正清话语当中的问题,“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吗?” “丁员外,我实话告诉你。”随着话语往下进行,á正清的扭捏也是渐渐减少了,“这位冯公公,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别说是什么国公爷或者大将军了,就算是当今的亲王还是什么,也都要惧他三分。 “内是什么地方,想来丁员外也不会不知道吧。不过内的奏本,想要见到皇上,若是没有司礼监,也就是冯公公的批红,根本就进不了御书房的们。司礼监,可是称之为内相,比之内的权力还要大! “还有,冯公公执掌东厂。别说是国公了,即便是亲王,哪怕是皇家孙,若是惹到了他,也绝对没有好果吃。以前就有几位亲王,因为惹恼了司礼监的大太监而被贬为庶人的。如今这位冯公公,算是温和的了。 “当真说起来的话,如今的这位冯公公,除了不敢跟李太后作对,李太后不论说什么他都得听着。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需要惧怕的人。即便是当今陛下,也是如此。陛下如今年幼,若是陛下亲政了,冯公公自然是害怕。但是如今看来,陛下亲政还要十来年的时间。这十来年当中,只要冯公公不作出任何惹恼了李太后的事情,这整个天下就没有人能动得了他。” á正清的话,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的。冯宝,如今的冯宝就是有着这样的权力和身份。但是,也因为冯宝的这个身份,实在是太过高绝了,因此,即便是á正清给丁友阳说的明明白白的了,但是却让丁友阳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你莫要在这吓唬我!”丁友阳虽然不太相信á正清的话,但是却也不是完全不信,再加上á正清也完全没有欺骗他的理由,“只不过是个太监罢了,怎么会如此……” “丁员外,这件事情你就别再跟我争了。”á正清却是打住了丁友阳的话,说道,“我一点都没有骗你。或许你会觉得我说的实在是有些太过夸大了,但是实际上,我说的却是有些保守了。这位冯公公的权势到底如何,比我所说的只大不小。若是丁员外还是不相信的话,等会去问问国公爷也就明白了。” 虽然说,á正清已经是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丁友阳也是已经有些相信了。但是也因为冯宝的身份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骇然了,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是一直都无法让人相信的。因此,到了这个地步,丁友阳的心中还是在抗拒着这个事实。不过他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边,寒暄完了之后,张凡等人便是陪着沐昌祚向着永宁城中行去。而这个时候,丁友阳是想要跟自己的nv婿说说话的,顺便也是确认一下á正清刚所说的,关于冯宝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沐昌祚别说是跟他打招呼了,甚至就连看都没有看他一样,便是走进了永宁府的城én。 这让丁友阳的脸sè很不好看。而且这么个情形,也让他不由得不想起来刚á正清对他所说的关于冯宝的身份。 虽然他还是没有确认,但是他的脸sè,这时候也是变得灰白了起来。 不知道到底如何,但是他知道,冯宝跟张凡的关系,那可是相当好的。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真无所畏 沐昌祚到来永宁城,这着实是牵动了不少人的心。. 、 这里面有紧张的,就比方说á正清那一伙人。这些人并不是坏人,只不过是平日里的表现的比较的懦弱罢了。但是相比起来,即便是他们都是好人,即便他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可是就算是如此,遇到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会感到紧张和害怕的。即便是他们明白,沐昌祚的这次到来根本就不会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但是他们还是会害怕这一次沐昌祚到这里来会及到他们。 而很显然的,既然有á正清他们这样紧张的人,那就自然有即便是面对此事也是非常轻松,甚至于非常高兴的人。当然了,这些人所指的也就只有丁友阳那一伙人了。 当然了,毕竟他们所希望的就是沐昌祚的到来。并不只是如此,他们希望沐昌祚的到来,能够给他们更多的惊喜。就比方说,之前张凡让丁友阳不仅失了颜面,还损失了一大批的粮食和银子这种事情了。他们希望沐昌祚的到来能够扭转这件事情。 总而言之,对于沐昌祚的到来,这些人的表现,可谓是欢欣鼓舞的。而沐昌祚,一开始当真也是没有让他的这位老丈人失望。从他出现开始,那排场,以及包括沐昌祚下车了之后,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从容不迫,以及见过了张凡之时的那副模样,当真都让人是觉得非常之好。 最起码的,就丁友阳那些人而言,沐昌祚的这番作为,绝对是会让他们觉得值得的。甚至于,他们都已经“预料”到了将来不远的某一天,张凡会因此而倒霉的景象了。 总之,这些人就是这么个想法的。 但是,这些人的想法,在见到沐昌祚的表情生了变化之后,也就跟着一同产生了变化了。更新 沐昌祚的表情为什么会生变化,还不是因为听到张凡介绍了一个人嘛!自然不会是张凡自己的,毕竟这是沐昌祚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了,甚至于说,沐昌祚如今之所以回来永宁府,完全就是因为张凡的缘故了。如此一来,他自然是会将有关于张凡的事情给调查的清清楚楚的才行。那样的话,不管张凡到底是有多么的棘手,但是只要是他有了准备,就绝对不可能会出现什么太过吃惊的模样了。 而,这个人也不是刘显。虽然说刘显作为大明朝当世的名将,一生征战无数不说,更何况他还统领着这么多人的大军呢!但是,不管如何,刘显也只不过是一个将领罢了。他沐昌祚,说起来,也是一位将领,还是朝廷世袭的征南将军。而且他的这个征南将军,可不是那种名不副实的,是当真手下有着众多并将的大将军。 就算是他手下的人马并没有刘显所统帅的人多,但是最为重要的是,沐昌祚可以随时随地地调动这些人马,而不会受到什么限制。但是刘显却是不同了,刘显可以训练自己的人马,在有外敌来犯的时候,他也可以下令出击。但是平常,刘显却是无权随意调兵的。想要调兵,只有有了兵部和朝廷的允许才行。 别小瞧这里面的差别并不是很大,但是这小小的不同,却是包含了天差地别的。 更何况,还不仅仅只是这些呢。他沐昌祚,不管再怎么说,也是世袭的黔国公。要知道,是先有了黔国公的位子,才能有征南将军的这个头衔呢。 但是刘显则不同了,他除了是一位将领,或许也总兵于一省,但是那也始终只是一个将领罢了。当真要比起来的话,刘显跟身为黔国公的沐昌祚,自然是没有可比xing的。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因此,刘显的身份,自然也是不可能让沐昌祚感到吃惊的。 真正让沐昌祚感到吃惊的,是张凡介绍了冯宝。包括冯宝的姓名,以及那最重要的,冯宝的职务。宫中的“大太监”! 虽然说“大太监”这三个字,根本就不是任何职位的称谓,但是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东西的含义,却绝对是不同凡响的。而且,这三个字,已经是可以说明很多的问题了。 到底什么人才能够被称之为“大太监”呢?那自然是站在了太监这个位置的顶点的人才可以。而在这里,所谓的顶点,实际上也就只有一种,那就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了。 也就是说,仅仅这三个字,就已经是说明了冯宝的身份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了。但是,或许会给那些不知道的人一种感觉,觉得太监就是太监,即便是加上了一个“大”字,但是那还是太监。即便是他已经站在了太监的顶点了,但是他还是太监。既然横竖都是太监了,大一些小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要知道司礼监是什么地方。自从永乐皇帝在宫中建立了专供太监学习知识的学堂开始,一直展到了现在,司礼监可谓是权力巨大,成为了可以与内阁分庭抗礼的组织了。而且实际上自从司礼监走上了历史舞台之后,基本上绝大多数时间,全都是它力压内阁一头的。 司礼监,被人们称之为内相,比之内阁的外相跟家让人畏惧。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就已经是能够吓破九成以上的人的胆了。 而冯宝,可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他不仅仅执掌着司礼监,更加重要的是,他可是执掌着东厂的! 东厂!那是什么地方!当初明成祖朱棣就是因为锦衣卫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这才是想要找个能够节制锦衣卫的办法。所以,这才是有了东厂的存在。或许,在刚开始的时候,东厂即便是有着能够监察锦衣卫的职能,但是对于自从朱元璋的时代就已经开始展起来的锦衣卫,来说,这个刚刚成立起来的东厂,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威胁。 不过,问题就在于,东厂是的确有着能够监察,甚至于凌驾于锦衣卫之上的职能的。所以,即便是它刚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势力微薄,但是只要它有着这个职能在,只要好好地展,用不了多久,它就能够成长起来,变成一个让任何人都惧怕的庞然大物了。这一点,始终都没有任何人怀疑过。 而东厂,也是并没有辜负过这种怀疑。在成立了之后,或许对于当时势力庞大的锦衣卫来说,他们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但是,东厂也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嚣张起来,反而是韬光养晦,默默地展着。 再之后,等到东厂当真是展了起来之后,它就变成了一个当之无愧的庞然大物了。锦衣卫,作为皇帝的十二亲卫之一,它只是为了皇权能够顺利地运作的工具罢了。所以对于锦衣卫来说,他们只需要监视那些跟皇权有关系的事情,比方说那些个大臣,比方说那些个有可能作luàn的人,更比方说那些个亲王之类的人就足够了。或许,还能多加一些,比方会所监视一些江湖上的帮派,亦或是各地关于造反的之类的事情。但是除了这些个之外,锦衣卫即便是有所涉及,也是并不多罢了。 而东厂则是完全不同了。东厂除了监视锦衣卫之外,锦衣卫其他所涉及到的事情,他们全都是有所涉及的。甚至于,锦衣卫并没有所牵涉到的地方,他们也是有人的。就比方说,民间这一块地方的事情了。 民间的事情,锦衣卫是绝对不会去过问的。虽然说最为皇权的守护者,对于这种事情而言,他们只需要监视好相关的人便足矣了。所谓的相关的人,也就是指那些个跟朝廷的人有所关系的人,比方说那些个大臣,亦或是哪些王公贵族的亲王郡主了。至于其他的人,他们却是无所谓的,虽然说有个先例,甚至于大明朝就是这么来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不会相信,小小的民间的口舌相传就当真能够作出来什么大luàn子了。 总之,这就是锦衣卫了。 而东厂是不同。或许是它成立之初的那种危机感的缘故吧,不论是什么事情,他们总是会hā上一手的。不光是跟朝廷当中有什么关系的人了,即便是民间的那些个事情,他们也是会参上一脚的。 或许是他们想要显示,自己比之锦衣卫还要更加厉害。亦或是那种早就遗留在他们心中的那种危机感所作祟的缘故吧。 总之,不管是如何,东厂都是一个不得了的组织。而冯宝,即便是不说他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身份,只是光说他是执掌东厂的公公,仅仅只是如此,就已经是会让相关的人吓个半死了。 这,也是沐昌祚在听闻了冯宝的身份之后,会如此吃惊的原因。更加不用提,冯宝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即便是不是非常明显,但是非常明显的,他跟张凡是非常亲密的关系。 这就更加让沐昌祚担心了。 而那个丁友阳,还是傻傻的根本就想不明白这一点。自以为自己成了国公爷的老丈人,就能够横行无忌了。不过他却是想错了。 只不过,虽然事实如此,但是他却是到现在,还是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当然,这个疑hu已经是在他心中了。n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真无所畏……)a!!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酒楼当中 说着话的功夫,张凡他们已经陪着沐昌祚进了城去。就如同之前所说过的,为了沐昌祚的到来,城中的确是已经备下了精致的酒菜。当然,实际上这说起来,的确是违背了张凡的意愿的。毕竟如今的永宁府中的状况,虽然已经是稳定了下来了,而且老百姓们的问题也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实际上,这种事情实际上是非常普遍的。不管哪里打仗的,别说是如今这里,才如此模样,根本就称不上什么惨烈了。但是,哪怕是再怎么惨烈的地方,在这种战争结束了之后的时候,也依旧会有这种歌舞升平的场面。甚至于就在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也都会是如此的。 似乎,老百姓们也都已经对于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即便是做的有些过分了,但是只要能够凑得出来,人们就会想尽办法去享受的。尤其是对于那些个朝廷的官员们来说,尤其是如此了。 张凡倒也不是说故作清廉,他毕竟是在京城中做了这么多年大官的人了,锦衣玉食的享受着,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少的。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张凡也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是离不开这种生活了。但是,他还不至于到了那种一旦离开了,这种生活就已经活不下去的地步了。换成了以前的那种样子,张凡也不是活不下去的。相比起来,总之来说,张凡就是那种会按照现实来活动的人。现实的状况能够允许,那就最好不过;但若是现实的状况不能允许的话,那就降低自己的标准便是了。 总之,张凡倒是这么一个随遇而安的人。而如果说,状况是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的话,张凡不仅仅会自己如此,也能够以身作则,让其他人也如同他一样。 不过,例外总是会有的。就比方说如今的这种情况,沐昌祚到来了。身份地位上来说的话,很难够将张凡和沐昌祚比个高下。而现在,即便只是临时的,沐昌祚如今到了永宁府,那么张凡也是需要尽地主之谊的。 而如此一来的话,这就不能弄得太过寒酸了。尤其是现在,沐昌祚此次的到来,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来意的情况下,而且还是这种看起来就是不好居多的情形之下,这招待就绝对不能够寒酸了。甚至于,哪怕是张凡做的太过了,激起了民愤,但是这一步也是绝对要做的。要不然的话,问题当真是会有些严重的了。 现在,沐昌祚已经到了。张凡用了自己手中的权力,将这永宁府中最大的酒楼的,如今正窝在家中的掌柜的给揪了出来。不仅是如此,甚至于还找来了很多的人手帮忙。让那个原本应该是个把月都开不了张的酒楼重新开张了。不仅仅是如此,还打扫干净,极为用心。 不过,这个酒店虽然是开张了。但是,根本就没有客人上门。说起来也是如此,到了如今的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会出门下馆子呢!甚至于,即便是有人想,而如今的永宁府中,除了那些大户人家之外,却是根本没几家有钱的人。即便是有银子,也是向衙门申领了办什么事情用的。如此一来,又哪里有人有功夫去下馆子! 而且,反过来也可以说。就算是永宁城中有的是有银子的人,即便是他们都想要去下馆子。但是实际上,如今的这些馆子里,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材料能够做出来一桌子好菜的。 而张凡他们,为了这一次沐昌祚的到来,实际上是费了很多的功夫的。米粮之类的倒是好说了,毕竟如今的永宁府中根本就不缺这些东西。但是其他的东西可就难找了。好酒容易找,即便是这里被那些人抢劫一空,但是毕竟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很多东西是那些人都找不到的。哪家会留下来几坛子好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对于张凡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剩下来的,也就是那些大鱼大肉亦或是山珍海味不太好找了。 或许那些人找不到什么好酒,毕竟好酒可都是被好好藏起来的。但是那些肉可不是,哪怕再怎么是山珍海味,也不可能会藏起来了。而那些人可不是不识货的人,或许他们不会去杀人放火,但是胡吃海喝一顿,还是非常正常的。 因此,如今的永宁府,在这方面可以说是极端缺乏的。即便是不缺吃喝,但是想要好好地吃上一顿,还是很有问题的。 而显然,招呼沐昌祚的话,是绝对不能这么干的。因此,张凡这一次可以说是当真费了一番心思的。他让人从周边各县专门运来了不少好东西,为的就是为了招呼沐昌祚的。虽然只是对于这么一个人罢了,但是张凡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相比起来这些,真正跟沐昌祚有关系的事情,才是张凡所最为关心的。 不过这些,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小事罢了,真正让张凡在意的,还是沐昌祚本人了。沐昌祚这一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是好意还是恶意,全都不明白,全都要弄明白才行。而现在,正是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了。 来到了酒楼坐下,这里除了这么一桌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客人。而那酒店的掌柜,也是对此战战兢兢的。试想,他可是这永宁府当中最大的酒楼的掌柜的,跟官场上的人,那自然是有很多关系的,是能够知道一些消息的。当他被从家中拉出来之后,便是想方设法打听了一些事情,在得知了张凡的身份,已经将要到来的沐昌祚的身份之后,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 总之,如今他就是这么战战兢兢地招呼着。不过说招呼,实际上也就只是一开始的时候罢了。也不知道他是太过紧张了,而受不了这种气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他是恭敬地问好一番之后,就赶紧跑开了,将摊子留给其他人去招呼了。 而招呼的那些人,倒是无所谓。他们可不是这酒楼中原本的那些小二,那些人早就不知道藏在哪里去了。这些人可是张凡安排过来的,虽然张凡这么做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也有点以防万一的想法。 而这些人,可都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对于这种事情早就是习以为常了。更何况,如今也不是要让他们去问询什么人,而只是让他们端端盘子,倒到酒什么的杂物,可谓是轻松无比。若是当真说有什么不足的话,也就只有一点了,那就是这些人全都是一副紧绷着的面孔,面上虽然带着恭敬,但是却让人明白,那并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而是出自于一种要求罢了。 总之,这边的安排也就只有这样了。 但是,这种安排,别人或许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甚至于都看不出来什么异样。但是沐昌祚却不是那种蠢人,他在跟张凡冯宝他们一路寒暄,来到这间酒楼之后,立马就瞧出来问题了。 除却了那个明白着紧张的就快要昏过去的掌柜的之外,这间酒楼当中的其他人,沐昌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些人他是绝对不可能看错的,绝对不可能是那种普通的小儿、跑堂的。虽然穿着衣服,干起来也麻利的很,就像是那么回事一样。但是只要稍稍看看,就能够看出来里面的问题。最明显的,就要数这些人的表情了。 这一次作陪的人,张凡、刘显、冯宝三人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而毛正清作为这永宁府的知府,不管这一桌子上的人到底都是什么身份,但是他却也是不可缺席的。 不过除了这些人之外,却是没有别的人了。原本,那丁友阳也想过来的。或许来说他并非官场中人,但是他毕竟是沐昌祚的老丈人。既然如此,他来这里作陪,也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但是现在,丁友阳却是没有来。这原本能够坐得下十来个人的大桌子,只有这么五个人。 虽然张凡并不知道详情,但是他刚才却也是看到了一些。的确是沐昌祚的人,到丁友阳那边去说了些什么。具体说的什么,张凡倒是不知道,也并不是太过关心。不过想来也是让丁友阳不要再参合这件事情了。 这五人这才是刚刚坐下,沐昌祚就跟张凡开口了:“张大人,这酒楼我以前也是来过。这掌柜的,倒是没错,但是这些小二、跑堂的,我却是从未见过。不过说来,我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来过了。或许是这里的掌柜的换了人手。只是,我观这些人,各个面无表情,虽带着恭敬,但是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看来这些人,不仅仅是练家子,还是开过荤的那种了。一个酒楼,却是能找得出来这么多这样的人,当真是不容易啊!” 沐昌祚的话,实际上已经是说的非常明白了。他摆明了就是在说,这里的人都是张凡所安排的。至于张凡的目的,沐昌祚并没有说,但是却也不让人有什么好的感觉。 而张凡,面对沐昌祚的这番话,却是笑了起来。他是早就料到沐昌祚会说这些话的。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谨慎非常 虽然这也并不算是什么下马威,毕竟如今的情形,的的确确是张凡所安排过后才会变成这样的。、。 所以,如今作为客人的沐昌祚这么问了,也并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还是会让人觉得,沐昌祚的这番话,与下马威无异了。 可是,不管是沐昌祚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问出来这句话的,但是张凡都不能不回应。而且这回应的还必须得大有讲究才行,要不然的话,这场面可就马上得失控了。当然了,失控的场面,张凡是早就有所预料的。甚至于张凡对于这种事情,也已经是做好了一些准备的应对方式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从来没有想过,事情要马上就变成这种模样。就算是会有什么失控的事情生,那也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绝对不会是现在的。 但是,想要能有这种效果,最重要的,那就是要看现在,看张凡是如何应对现在的沐昌祚了。说起来,即便是沐昌祚当真是来永宁府找张凡的麻烦的,而现在也的确不是个合适的时候,但是张凡还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以及说话的方式,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沐昌祚到底会怎么说。 因此,早在张凡所制定好的,对于沐昌祚的应对办法当中,沉着冷静自然是先一点,而且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了。但是要知道,不光只是沉着冷静就能够行得通了。沉着冷静只不过是一个前提,是让你可以冷静地分析眼前的事情的要先提条件罢了。但是更加重要的是,你心里面要有怎么去应对这种事情的具体办法才行。 面对沐昌祚,实际上并不是非常好办的。对于他,张凡并不是太过了解,即便是他之前所表现的比较低调,但是那也是有很多原因的,最重要的就是因为在沐昌祚之前,身为黔国公的沐朝弼多行不义,最终落得个那般的下场。 而沐昌祚继承了黔国公的头衔,即便是他是他,沐朝弼是沐朝弼。但是毕竟事情这才是刚刚过去没多久罢了。而肯定的,全国上下也必然是有很多人都在盯着黔国公这个位置。并不是他们想要图谋什么,而是他们要紧紧盯着沐昌祚才行。 一旦沐昌祚做错了什么事情,哪怕只是非常渺小的事情,但是只要他一旦做了任何不应该做的事情,绝对会有人找他麻烦的。而且,这个找他麻烦,并不是说跟他沐昌祚有什么恩怨,也不是说跟他们沐家,亦或是跟沐朝弼之间有什么恩怨了。有的时候,那些人仅仅是看着不爽罢了。 总之,不管是说这些人是心理变态也好,还是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但是却也是不得不说的理由也罢。总之他们绝对是会这么做的。 而沐昌祚自从是继承了黔国公之后,一切行事可谓是小心翼翼,能有多小心,就有多小心。甚至于,张凡看过关于沐昌祚的一些卷宗,里面就记载过一件让人乍然读来觉得很是好笑的事情。 说沐昌祚有此外出,结果在路上,有百姓冲撞了他的车架。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做什么想法的,他毕竟是大明朝的国公爷,还是征南将军。即便是那些知府、知县之类的,遇到了这种事情,也是不用再说,自然是要好好教训一遍的。 按理来说,沐昌祚根本就不用在说什么别的了,让人将冲撞了他的车架的人,直接按倒在地,打上一通棍杖便行了。但是沐昌祚可不是这么干的,他的确也是打了。但是这个结果虽然是一样的,不过中间的过程可并不是如此简单的。 在沐昌祚打人之前,他居然让人将那个冲撞了他车架的百姓抓到了云南府的府衙大堂,让人将这当成一件案子给审了。之后,两边签字画押,确定了那个人当真是冲撞了沐昌祚的车架之后,这才是将他拖下去,当中打了二十大板。 听起来,这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甚至于,很多人在看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好笑。而这一点,张凡也是并不例外的,当时他在看到了卷宗上所记载的这件事情之后,也是笑了起来。这个沐昌祚,做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感觉太有趣了。 但是,笑过了之后,在仔细想想这件事情,那就有些不一样了。为什么,沐昌祚身为国公爷,明明就是有这个权力的,但是为什么他还要去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呢?他沐昌祚乃是黔国公,乃是征南将军,负责镇守云南的。既然如此,他就跟百姓们是没有多少联系的了。即便是他需要做些什么事情,看起来让人觉得他沐昌祚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公平公正。但是那并没有必要。要知道,就像是冲撞了车架的这种事情,大明刑律里也是有明文规定的,那个人挨打的肯定的了。 别人怎么想的,张凡并不知道。但是关于沐昌祚的这件事情,张凡倒是有些个想法的。沐昌祚之所以会做这种甚至可以说是大丢面子的事情,但是这也恰恰表明了他的谨慎。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为了不给其他任何人,任何一点点能够找他麻烦的理由。而实际上,沐昌祚这么做,也就是在防着朝廷里的那些人了。 不要小看了这种事情,更加不要小看他所打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平民百姓。因为这种事情而倒霉的大人物还少吗?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就说在沐昌祚之前的那个沐朝弼。他为什么会倒下去?没错,是因为邹应龙正义的很,去参了他一本;没错,也是因为他当真是得罪了一些个身份地位虽然比不上他,但是却也不应该得罪的人。但是这些,说到底都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因为沐朝弼对于下面的那些百姓们,实在是太过了。可以说沐朝弼之所以会落得那般下场,八成的缘故就是因为百姓的缘由了。 所以,沐昌祚在这方面,是要多谨慎,就有多谨慎。他是绝对不会愿意去走沐朝弼的老路的。像是这种事情,明明就是他这个国公爷占着道理,但是谁又能敢保证,到时候就不会有人站出来,恶意状告沐昌祚,说他如同沐朝弼那般欺凌百姓。 这种事情这才是过去没多久,即便是只有这么一个人,但是朝中就未必不会重视。更何况到时候若是再由人添油加醋地说上一番话,恐怕沐昌祚就凶多吉少了。 而沐昌祚这么做的话,就完全是让人找不到了借口。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想要到朝中去告他,他也可以舀出来证据,那些官府衙门中的卷宗可是最为有利的证据了。证明他是没有办错事的,证明他就算是打人,也是打的应该的,找不出来任何一点点毛病的。 如此一来的话,就好了。沐昌祚不仅仅是杜绝了可能会有的麻烦,而且也是保住了他黔国公的颜面。即便是这么做的话,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窝囊,但是却还凑合。再加上沐昌祚既然能这么干了,那就说明他在这方面也是个能够忍受的人。这样就完全没问题了。 总之,对于张凡来说。虽然他并不了解沐昌祚的全部,但是这些个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虽然不能有多深的了解,但是最起码的事情,张凡是对于沐昌祚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而且这个了解,也绝对不会出错。 张凡现在他只能、也必须顺着这唯一的一条路,往下走了。 而现在,面对沐昌祚的这种提问,张凡是看着他,笑着说道:“国公爷果然是好眼力啊!若是说就连一座酒楼中的小二都是如此的话,那我锦衣卫,也早就应该要关门大吉了。”这番话不仅是承认了沐昌祚所说的话,也是告诉了他这些人的来历。 “哦?”沐昌祚有些好奇了,“这么说来这些人都是锦衣卫的人了?”他的确是看出来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不过他却是从来都没有往锦衣卫上面去想,在他原本想来,这些人或许是刘显手下的军士。所以当张凡告诉他这些人居然是锦衣卫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些吃惊了。 “正是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永宁府的状况,即便是国公爷不清楚,想来也不会不明白。这酒楼之类的地方,哪里还会有小二,全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招呼国公爷,这些东西也总得有。而刘将军手下的兵马还要负责守备之事,即便是这么点人,也是不可轻动的。其他又实在是没有什么人手,所以我只得让我手下的人先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沐昌祚摆出一副已经明白了的表情,点了点头。但是说完了这五个字之后,他就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心里面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见他如此,张凡,包括刘显和冯宝也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就是这么静静地坐着。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上菜了。酒水也都已经斟好了。 张凡知道,这又是一个打破僵局的好时机。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相对而言 听见张凡是如此直白而且毫不掩饰地将实话给说了出来,坐在桌子边的人虽然并不多,但是却都没有开口说话了。闪舞小说网这让原本就不多人的房间,变得更加地沉默了。 刘显和冯宝倒是不必说,虽然在见到了沐昌祚之后,他到底会说出来什么话,他们也并不知道。但是,他们也都商量过应对沐昌祚的办法了。大体上既然都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办了,那么这种小细节方面,即便是没有说过,那么也都能猜到个大概了。因此,他们即便是之前不知道张凡会怎么说,但是现在听到了张凡的话,却也并不会感到惊讶的。 但是,跟张凡他们三个人不同的,毛正清可是对于这种事情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毛正清自然不是傻子,在张凡跟那个丁友阳之间发生了那档子事情之后没多久,这就听到了沐昌祚要来永宁府的消息了,他心里面绝对不可能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所以,对于今天的事情,他除了对于自己有可能会被殃及池鱼而感到紧张之外,甚至于他对于张凡也有不少的担心。在张凡跟他的几番谈话之后,他对于张凡也是多有感激的,更何况张凡还帮他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呢。总之,毛正清就是如此紧张的。 而现在,他听到张凡对于沐昌祚那种明摆着就是带着试探和责问语气的问题,他却是根本毫不掩饰,一点都没有拐弯的意思,如此直白地将这番话给说了出来了。这让毛正清心里面顿时就是一阵紧张。一时之间他是不知所措的。他总感觉,现在的场面给他一种一触即发的感觉。 而除了他们之外,沐昌祚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其他人默不出声自然全都是有原因的,他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的理由却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很明显的,沐昌祚也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张凡居然是会如此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原本,他之所以会这么问,就是想要先探探张凡的口风的。他的来意到底是什么,如今暂且不提。不过面对张凡,他也是要小心谨慎。原本他也不应该如此紧张着想要试探张凡的,毕竟这才是刚刚见面,而且两人之间即便是有丁友阳的问题,但是也绝对不用弄出如此剑拔弩张的状态。 但是原本,沐昌祚也不应该对张凡表现的如此在意的。即便是张凡执掌着锦衣卫,即便是沐昌祚心里面明白,当真是较起劲来的话,他也无法奈何张凡的。但是他却是并不太过在意,就算是锦衣卫也不可能干出这么过的事情,更何况他现在也没有看到张凡要这么干的理由。 只不过,当他知道在这里的不仅仅只有张凡,却是反而还有个冯宝的时候,沐昌祚的心可以说是顿时就慌乱了起来。冯宝的身份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即便是他在之前从来都没有跟冯宝打过交道,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但是对于冯宝,沐昌祚绝对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 为什么?很简单的道理。想一想就能明白了,沐昌祚因为那很多的原因,总之即便是坐上了黔国公的位子,手中的全是非常大,在云南,甚至于西南都应该是可以横行无忌的。但是他却是没有这么做,或者说是他不可能这么做,他害怕自己一旦做出来什么招人恨的事情,再步了沐朝弼的前程。 但是要知道一点,想要避免这种事情,不仅仅只是你自己做得好了就可以的。有很多的时候,你自己并不主动去招惹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到你的身上来的。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谁也不敢保证能够避免。所以,沐昌祚为此也是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的。其中的一项就是,他必须要搞清楚朝廷里的那些权力中心的人物才行。 这并不是什么必须的事情,但是对于沐昌祚来说,却是不得不做的事情。他这么做是在以防万一。万一说,到时候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他就需要找人疏通关系,来摆平那些可能会有的麻烦了。因此,对于朝中的这些到时候应该去找的人,他必须要心里有数才行。 就舀冯宝来说吧。当时,沐昌祚刚刚当上这个黔国公的时候,朝中的形势跟现在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可是高拱在掌权,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冯宝,全都是被高拱压着一头。按理来说,沐昌祚最为应该去打听的人是高拱才对。不过,沐昌祚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眼光的,他就看准了高拱可能蹦跶不了多久了,所以就没有再费心将精力集中在高拱身上,而是放眼在了冯宝和张居正这两位“明日之星”的身上了。 只不过,沐昌祚所作的并不是一般的那种动作。他并不是那种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要去跟对方搞好关系的人。沐昌祚并不是那样的人,当然,他自然是想过那样的事情,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要那么去做过。并不是他没有远见,而是他明白自己的立场。更何况了,对于有些人来说,如此冒然接近对方,一下子就能够让对方看出来这种接近是居心不良的。 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让对方产生了戒心了!而若是这么下去,等到了当真出事的事情,那些人还会不会帮你还是个问号呢。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沐昌祚不回去做这种事情的。 所以,沐昌祚虽然是并没有见过朝中的很多人,但是对于那些他觉得应该要知道的人,他绝对是做足了准备的,而且准备的非常充分。不说是知根知底,但是也绝对已经到了他需要用得着的地步了。 当然了,对于当时就已经很是显山露水的张凡,沐昌祚自然是没有放过。但是对于张凡,或许是因为他人并不在京城的缘故吧,虽然他也很是重视,但是并没有想对于冯宝和张居正那样。毕竟张凡不论是年龄还是在仕途的时间,以及他的资历等方面,全都不及冯宝和张居正两人有着那么深的沉淀。即便是那个时候的张凡就已经是非常让人不可小觑的了,但是毕竟那也是靠着皇帝的宠信。因此,沐昌祚并不是太过看好张凡。 但是之后,当隆庆驾崩了,朱翊钧登基即位了之后,谁知道张凡的地位,不仅仅是没有收到丝毫的动摇,反而是比之以前更加地稳固了。而且,那还不仅仅只是稳固,可以说是变得更加厉害了。虽然这么形容,实在是太过笼统,也太过俗气了,但是同时也是恰如其分的。张凡,的确是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不过,这对于沐昌祚来说,也并没有太让他吃惊,亦或是后悔什么的。虽然说张凡的这种变化,的的确确是他之前所没有想到的。但是,这对于沐昌祚来说也并不成问题,毕竟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主动接近这些人,事先就打好关系。 更何况了,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可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想要调查清楚的话,根本不容易。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什么,到时候也很难去找张凡办事。锦衣卫的特殊性,沐昌祚还是很明白的。 不过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既然对于张凡,沐昌祚是做出了这种决定。那么冯宝那边呢?按理来说,冯宝那是虽然还不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但是大势所趋之下,可见那个位置他是志在必得的。更何况他还执掌着东厂,那可比锦衣卫的水还要深的层次。既然张凡他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却是为何还要去招惹冯宝呢? 这个道理其实非常简单。因为执掌东厂的冯宝,他是一个太监。而既然是太监,那就有着很多这样那样的毛病。冯宝,也是不例外的。他贪财、爱权、爱慕虚荣。或许冯宝不像是其他的太监那样,对于这些看得那么重,但是他的确也是有这些毛病的。 因此,在沐昌祚的心思里面,只要是能够找对了正确的地方,想要去应对冯宝,那绝对是非常非常容易的事情。 但是张凡不同了。张凡是个读书人出身,而且还是因为皇帝的宠信而有了今天的地位的。所以,张凡这种一步登天的方式,或许会让很多人都瞧不起,但是同时的,张凡的这种方式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很难给对方留下什么把柄。 正是因为张凡实在是太过顺利了,因此他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时间暴露出来,就已经被藏了起来。 而对于沐昌祚来说,想要应付这样一个人,明显是比之冯宝要困难太多了。 现在,就是如此。即便是沐昌祚,也是没有想到张凡,居然会如此直白地回答自己所提出来的问题。这让他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了。 不过那也只是一时之间罢了。这个问题,他始终还是要回答的,要不然可就太丢面子了。 面对张凡的问题,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索,想明白应该怎么说了之后,沐昌祚对着张凡笑了笑,开口说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威与不威 张凡这种太过直白的回答,着实是让沐昌祚一时之间无法想明白,所以他是沉默了一会儿。 . . 但是很显然的,沐昌祚也并不是一个只要一慌乱就没有主见了的人,而且他这个人很明显就是脑子转的比较快的。只不过是沉默了这么短短的一会功夫,他就已经用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看着张凡了,很显然他是已经找到了应对的办法了。 见到沐昌祚如此模样,甚至于就连他都还没有开口,张凡的心中对他也已经是有些的佩服了。甚至于,张凡也相信,沐昌祚不管说什么,都能够应付过去。 “张大人这倒当真是舍得下本钱啊!”面带着微笑的沐昌祚,对着张凡如此说道,“对于锦衣卫,我也是有耳闻了。张大人的手下,不用再看,必然都是个个身怀绝技之人,如今却是让他们来做这些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而张大人如今用他们来招呼我,那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沐昌祚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其他几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了。只不过,他们虽然面上是笑着的,但是心里面,却都是在想着不一样的东西。 沐昌祚刚刚所说的那番话,的的确确是应对了张凡之前的话。但是,当中有些东西,倒是有些耐人寻味的。 实际上,不管是怎么去想这件事情,沐昌祚在这个时候,也绝对不可能就只是去应对张凡的,他所说的话里面,必然还是要有些别的意思才对。但是,如果是这么去想的话,刚才沐昌祚所说的那番话里面,还当真就是想不出来什么特别的东西。 总觉得应该有,但是仔细去推敲的话,又觉得没有。但是想着没有的话,又觉得这整件事情都不对劲,所以再去往有的上面去考虑。但是考虑来考虑去,却还是想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这并不是因为沐昌祚当真就有多么高明,多么让人想不明白。只不过是因为如今这事情的状况当真是有些太过复杂,让在场的这些人,都不敢轻易去判断。 是当真在说张凡用这些人来招呼他,的确是很给他面子了?毕竟那可是锦衣卫,而且就是如同沐昌祚所说的,既然是身为锦衣卫了,又怎么可能没有点真本事呢!能让这些人来做这些二和跑堂的,而且摆明了就是为了他一个人的缘故。若是他当真是这么个意思的话,那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如果这么想的话,却又是跟沐昌祚这个人对不上号了。会这么去想的人,天底下多了去了。但是会当真这么说出来的人,这天底下倒还是没有几个的。这种人,要么就是蠢到了家的,要么就是那种大老粗,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但是很显然的,沐昌祚绝对不可能是这种人,所以他会这么说,绝对是带着什么目的才对的。但是,那目的到底是什么,这就有些让人关注了。 还是说,沐昌祚之所以会这么说,实际上是在说反话,是在嘲笑张凡,说他实在是太过谨慎微了。这人都已经进了可以算成是张凡地头的永宁府了,而且他沐昌祚,说到底也不过就带了百来个人罢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弄得如此心翼翼的,即便是在这种吃饭的地方,还要全都安排好自己的手下,生怕会生什么事情。亦或是张凡想要有什么事情生,才会在这里安排了这么多的手下人。 不过,到底沐昌祚是什么意思,这还当真是说不准。但是现在,不搞清楚这个问题的话,他们似乎都觉得有些不太心安。但是这个问题还当真是很难把握的,而他们又不可能当真去问沐昌祚是怎么想的。 似乎,就是在这无意之中,他反倒是给张凡出了个难题一般。 不过,张凡自然也是有应对的办法的。他听了沐昌祚的话,也是笑了笑,说道:“唉,国公爷这可就说错了。人都说‘各司其职’,你该是干什么的,就去干哪一行。讲到这种事情,即便是我的手下在锦衣卫里面再怎么厉害,但是他们却不是这块料。让他们来干的话,绝对比不上真正的店二。让那些店二去干他们应该干的事情,他们也是干不了的。 “如今只不过是因为,这永宁城的大劫才是刚刚过去,那些真正的店二要么是躲了起来,要么就是不想来了。这我倒是能体谅他们,毕竟这种时候,百姓们是肯定害怕跟咱们打交道的。若是胡乱拉人来的话一怠慢了,国公爷岂不是要责怪起我来了。找他们来的话,虽然会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但是总归不会出什么错。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国公爷多多含量才是。” 并没有接茬,但是张凡的这番话,却是将沐昌祚那不管是反击还是应付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沐昌祚。而且,张凡的这番话,里面是一点点讽刺,亦或是别的意思都没有,完全就是在招呼沐昌祚的这个问题上面做文章罢了。 如此一来的话,沐昌祚就当真是没有理由再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不休了。再说了,今天沐昌祚来这里,张凡绝对不会跟他在这种事情上面在继续扯皮下去的。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呢。 “对了。”想明白了之后,张凡马上就改变话题,端起了酒杯,说道,“光顾着说话了,这菜都已经上齐了,咱们有什么话等会再说,先喝了这杯酒才是正事。来来来!” 看来,大部分的事情,都没有这酒的号召力强。张凡这么一说,相比起来之前的那些事情,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这酒水才是真正的重点了。 说起来的话,这酒水还当真是不错的东西。虽然说着永宁城并不是什么很大很出名的地方,甚至于可以说这里当真能够成为州府,也是大明朝的事情了。但是,即便是这样,想要找出几坛子好酒,甚至说想要找出来整个天下都能说好的酒,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凭着张凡锦衣卫的手段,想要办成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什么难于登天的。因此,如今这一桌子上喝的酒,绝对不是凡品。 所以,仅仅只是这么一杯喝下去,在场的这些人的眼神全都是亮了起来。 “这当真是好酒啊!”第一个说话的就是沐昌祚,“说起来倒不是我说大话,我虽然年岁不大,但是这喝过的好酒也是不少的。不过当真说的话,能够比得上这酒的,的确是不多。” 沐昌祚的这番话,让桌上的其他人全都是点头赞同。 “国公爷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一次倒是毛正清先开口说话了,“我在这永宁府也做了这么多年官了,虽然没有喝过什么好酒,不过却也从来没想过,这里居然有此等佳酿。也不知张大人是从何处找来的!” “唉,毛大人这就不懂了!”张凡说到这件事情,也是笑着说道,“虽然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外来的和尚就算是再怎么会念经,但是终究比不的庙。但是,有些事情却并非如此。所谓干一行精一行,像是打听事情找东西这种事情,不是我张凡自夸,锦衣卫若是敢认第二,也就只有冯公公的东厂敢认第一了。国公爷,你说是不是这样!” 张凡的话,前面还是在跟毛正清说话,而且当中还有了夸赞张凡的意思,说锦衣卫还是比不上东厂的。不过这些,全都不是问题。毕竟张凡说的这番话,不管是不是客气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问题在于,张凡的最后一句话,是面对着沐昌祚说的。甚至于,张凡根本就是点名道姓地说了,这就是对你沐昌祚说的。 这实际上,就是张凡回应刚刚进这个屋子就开始想要刁难张凡的沐昌祚了。现在是张凡在给他下马威。 那番话听起来很平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但是仔细考虑的话,里面点到了一些东西。并不是说那些酒的事情,这种事情根本就无关紧要,在怎么珍贵,喝完了也就不提了。 张凡真正所点到的事情,实际,像是这种打探消息、找人亦或是找东西的事情,他们锦衣卫绝对是没有话说的。这并不是说在说他们找个酒就已经很自豪了,而是在告诉沐昌祚一件事情,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情是锦衣卫所打探不到的。 你沐昌祚就算是再怎么低调做人,想来你也不会是一点点坏事都没有干过的。若是说那些靠着科举做官的人,有这样的人倒是没话说的。但是像这种靠着世袭而上位的人,即便是个大好人,也绝对干过什么错事的。 或许,那种事情,不仅是他,就连其他人都觉得没什么。但是当真要舀出来说事的话,也绝对能说出来一些事情的。 总之,张凡不仅仅是在问沐昌祚,更实在提醒他这一点。 倒不是别的,毕竟现在他们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呢。但是张凡这么做,是想要给他一个警告罢了。相信沐昌祚也不是笨蛋,只要能够听懂张凡的这个意思,那么之后的话就非常好说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实在憋屈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当真沐昌祚这一次来永宁就当真是要跟张凡找茬的,还是说隐藏在他那看似隐忍之下的,却是他那死要面子的本性,非得要让人都尊敬他,不瞧不起他不行?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何这才刚刚来永宁城的时候,在城门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说,但是到了这里却又要说了呢?再说了这种事情,不是人越多的时候,越是说着有道理,更加敢说,不是吗? 只是,别人或许是这么想,但是沐昌祚却不是。他非得要挑这么个时候来说这件事情,而且还是在这个人并不多,并且大半还都是张凡的人的地方。这简直就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就算是要找不自在,却也别干这种事情啊! 只不过,沐昌祚明显还是留了余地的,他并不是一味的去攻击张凡,也没有想用那种战决的战术,马上就分出高下来。因为他心里面明白得很,即便是以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张凡,甚至于连张凡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太过清楚,但是他却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这么做。 但是,不这么做的话,他心里面又觉得有些不爽。因此,他倒是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对于张凡的对抗,自然是要有的。但是在这对抗的过程中,在话语里面却不能仅仅这么来说,如此一来的话,原本没事的,都要说出点事情来。 因此,沐昌祚在说话的时候,还是非常小心的。言语之中,的的确确是带着对于张凡的不爽之意,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不仅是张凡,就连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听到了他话语当中的意思。 但是,如果就因为这个而跟他计较起来的话,张凡也明白自己最终会变得没有理由了。毕竟沐昌祚的话当中,虽然带着那些东西,但是却还有很多无法说得清楚的东西。若是强行非要说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那就有问题了。 所以,张凡并没有计较他所说的那番话,而是非常大度,甚至于装糊涂一般地糊弄过去了。但是,张凡并不仅仅是这么做的,如果光是这样的话,这等同于是在跟沐昌祚示弱了。就这样,这句话张凡并没有接茬,但是下面的话,张凡却是跟他说的很明白了。而且那话语之中所带着的东西,说是立威都不对,简直就可以算成是威胁了。 而且,张凡的这种威胁,可是比起来其他那些个什么责问或者明摆着说出来要有效力的多了。张凡他从来都没有直接说过什么,只不过是提出来了一种可能,而剩下的则需要沐昌祚自己去考虑了。 若是明摆着说出来的话,即便是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对方这个时候却是未必会买账。而若是你并没有说清楚,只不过是告诉了对方一个可能的威胁。这么一来的话,对方就会想得很多,甚至于会想到很多你都不知道的,能够对他产生威胁的事情。这,才是一等一的威胁。 而显然的,张凡的做法,那绝对是奏效了的。 原本明明就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在张凡说起来,却是忽然之间关联到了沐昌祚的身上,并且变成了一种威胁的话语了。 而沐昌祚,也是丝毫没有辜负张凡的“期望”了。在张凡说完了这番话之后,他的脸色也是立刻就起了变化了。虽然称不上什么惨白,但是那脸色,绝对不是好过的那种。也不知道张凡的话,究竟让他想到了什么能够对他产生威胁的事情。总之,对他来说绝对不会是好事的。 沐昌祚如此模样,自然是让张凡看个一清二楚的。而张凡也是有城府的,他将沐昌祚的如此表情看了个明明白白,但是却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甚至于就连面上的表情都是毫无变化。装成了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似乎刚才的那番话,只不过是他无意之间跟沐昌祚提起来的一般,并不是什么威胁他人的话语。这边刚说完,张凡就跟桌上的其他人有说有笑地推杯换盏起来了,看似根本就不看沐昌祚。不过实际上,张凡自然是在暗中找机会看看沐昌祚的。 丝毫不辜负张凡的一片“苦心”,看到沐昌祚如今的表情,张凡心中自然是非常满意的。当然,若不是他必须要保持着自己的表情,恐怕他是早就已经笑出来了。 张凡这么一说,不仅是沐昌祚,就连其他人,即便是在这里最为不通这些事情的刘显,都已经是听出来他的意思了。而冯宝和刘显两人自然是不必说的,他们两人之间虽然并不相互喜欢,但是在面对沐昌祚的这件事情上面,他们还是一致的。如今,他们看到沐昌祚吃瘪了,心里面自然是非常高兴的。跟张凡喝起酒来,似乎这酒的品级又上了一层一般,跟仙界的琼浆玉液简直是毫无分别了。 唯有毛正清一个人,却是不能如同他们三人那般高兴了。他自然也听出来了张凡话语当中的意思。甚至于,就是因为毛正清从一开始对于这件事情非常地在意,因此从见到沐昌祚的面之后, 说起来的话,这实在是让他非常为难。原本,他就非常担心自己会被卷进这件事情里面去,但是又因为他是本府的知府,也不能缺席。原本他是打算小心翼翼的,不引火烧身。但是现在,张凡这么做,简直就是想连累他了。万一说沐昌祚对这件事情太过在意,没处泄而到了他的头上,他这可当真就是倒了大霉了。 因此现在,毛正清当真是很难做。他想要陪着沐昌祚一起,自己也做出来一副为难的模样。但是,他却是害怕,自己的这副模样若是被张凡看到了,万一张凡觉得什么不爽,还要弄他一下,那该怎么办?虽然说如今的张凡在毛正清的眼中,已经是个好人了,但是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但是,反过来的,相比起得罪张凡,他也不敢得罪了沐昌祚。若是要让他选的话,他自然是更加希望能够跟着张凡他们一起哈哈大笑一番。但是他考虑,万一沐昌祚看到了他的这副模样心生不满的话,又该怎么办?要知道,张凡他们三个人,一个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还是当朝太傅,一个是统兵的将军,一个是大太监。这三个人自然是有资格笑的。但是他毛正清呢,他毛正清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县罢了。倘若沐昌祚将气撒在他的身上了,那该怎么办? 张凡他们三个,倒是无所谓,毕竟在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之后,他们就要离开了。但是他毛正清怎么办?他是永宁府的知府,他得留在这里继续做官。他的家人也都在这里。他可跑不掉的。以后沐昌祚想要找他的麻烦,岂不是信手捏来了! 现在的毛正清,只能在他们四个人边上周旋。若是张凡这边对眼过来,他是没办法,只好勉强地露出来笑容,表示自己认同他的话。但若是沐昌祚的眼神偶尔扫过来的话,他就马上摆出来一副苦瓜脸的模样,显示自己对于他的事情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这一场戏,毛正清始终不是重点。重点是沐昌祚这边。 而沐昌祚这一次的表现,也是非常合格的。对于张凡的这番话,他的确是有了很多的想法,他也的确是在脸上表现出来很多不爽的地方了。但是显然的,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完全爆出来。最后,隐忍还是占了上风。 甚至于最后,他不仅是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反而是端起了酒杯,也是笑着加入了张凡他们的行列之中。一时之间,他们是有说有笑的,只不过,当中三个是当真高兴,而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强颜欢笑,一个则是心虚的很了。 不过这种事情,说到底也只是个小插曲罢了。即便是沐昌祚,也是很快就揭过了这一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他们也是将应该闲聊的东西说了很多,也足够了。 再等了一会,张凡算算也已经是差不多了,心里明白是应该进入正题了。他端起酒杯,敬了沐昌祚一杯,又亲自为他斟酒,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对了,国公爷,这话都说了这么多了,我倒是有件事情要问问国公爷呢。说起来,自从听到国公爷要到永宁来的消息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却是一直都没有捉摸出来个所以然。如今,还要请国公爷赐教了。” “张大人请说。”沐昌祚看到张凡的态度,摆明了就是要说正事了,他也重整态度,准备应对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凡说道,“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国公爷在这个时候要来这永宁呢?” 这可是最重要的一环了,而他们四个人全都在等着沐昌祚的回答。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先道个歉 说到底,如今沐昌祚的到来,最为让在永宁的人感到好奇的事情,也就是关于他的来意了。、 、 到底,沐昌祚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永宁,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诚然,他沐昌祚既然是黔国公,又是征南将军,负责镇守云南之责。而如今云南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被张凡和刘显给平顶下去了。但是他身为黔国公,到此处来还是没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这时间可就有些问题了。既然你有镇守云南之责,那么早在这件事情刚刚出苗头的时候,那你就应该马上做出行动才对。调集大军,进行平叛等等事项,这都是你沐昌祚的本分才对。可是你当时却并没有来,甚至于就连吭声都没有,根本就完全听不到你的消息。 但是,等到事情都结束了,到了现在,你却是突然出现了。而且,你所出现的时机,还是在张凡跟你的老丈人丁友阳之间产生了冲突之后。到了这么个时机,你就突然出现了。如此一来的话,你沐昌祚来永宁城的来意,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一般来说,如果前提是这样的话,沐昌祚到这里来的目的,不外乎也就只有两种了。一种是因为张凡跟他的老丈人起了冲突,而沐昌祚来这里,摆明了就是要找张凡麻烦的。不管是为了他的面子也好,为了他妻子和老丈人的面子也好。这么想的话,倒也是不错。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沐昌祚这一次来,是跟张凡道歉的。为什么张凡明明是跟他的老丈人起了冲突了,他还要来道歉?这简直等同于别人扇了你左脸一巴掌,你还要把右脸伸出来让人家继续打。当然了,这种事情自然是有的,不过那大都是表现在两个身份差异非常巨大的人身上的。 但是张凡跟沐昌祚之间的身份差异,即便是有,也并不明显。按理来说,沐昌祚是不应该这么做的。 只不过这件事情里面还有个例外,那就是沐昌祚本人了。之前已经提到过很多次了,就因为前任黔国公沐朝弼的种种劣迹,最终害人终害己,被降为庶民不说,最终还客死异乡。可谓是凄惨至极了。而紧接着沐朝弼的沐昌祚,在当上了黔国公之后,可以说是被这件事情吓坏了,所以不管是做什么事情,他全都小心翼翼的。即便是明明有个百姓冲撞了他的车架,他要杖责,还得到衙门去审案,做个案头,以防将来有人用这件事情找他的麻烦。 且不管沐昌祚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沐昌祚绝对是不想要有任何形式的麻烦在自己的身上出现。 如果是这么考虑的话,第二种可能也就能够说得通了。张凡跟他的老丈人生了冲突,虽然说那是他的老丈人,但是很显然,跟他沐昌祚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若是按照他那种不希望有任何事情牵连到自己的想法的话,他是来这里给张凡道歉的这个理由,那也就说得通了。 只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当真是这样的吗,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而且,从沐昌祚到了这里之后,虽然是因为冯宝的突然出现,给了他很多的惊讶,但是其余的,他却是表现的很是强势。总之,就是看不出来他是来道歉的。 既然不是来道歉的,也就是说他是来找茬的了!只不过,从他之前所说出来的话当中,倒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找茬的事情。没错,他说的话的确是很不客气。但是当真要从他那种不客气的话当中,挑出来什么找茬的意思,却也是没办法。很多的事情,沐昌祚都说的不明不白的,让人觉得或许是这么回事,或许又不是。 而现在,张凡在跟他周旋了这么久之后,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了。就算是有什么话不适合在刚见了面之后就马上说出口的,但是现在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了,而且之间的气氛,即便是不算多么融洽,却也并不差。总之,现在张凡觉得,到了这么个合适的时间了,所以也就不打算在继续周旋了,便开口问了沐昌祚来到永宁到底所谓合适。 而沐昌祚也明白这个意思,实际上他坐到现在,也觉得这种插科打诨式的聊天,已经是足够了,再往下也就过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早点结束说正事的好。只不过,这一场宴席,他沐昌祚并不是主人,张凡才是。因此不管怎么想,这件事情也都要由张凡先提出来才对。而现在,张凡的确是已经说出来了。这让沐昌祚感到正戏开始的紧张感至于,却同时还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 而张凡的问题,沐昌祚在临来之前,也就已经考虑过了,他知道张凡是绝对会问出来这个问题的,所以他早就已经开始准备如何应答了。 “张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我这次来,就是给张大人道歉的”沐昌祚看着张凡,用一副你明明知道的模样,说道。只不过,他所说的话,让在场的几人全都是一愣。原本就想过沐昌祚是很有可能会这么说的,那可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但是等到沐昌祚当真是说出来了,张凡他们又有了一种感觉了。总觉得,这也来的太过突然了! 不过,沐昌祚可是没有管他们怎么想。他自然是看到了张凡他们在自己说出来这番话之后的表情了,但是他却并没有去理会,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张大人既然知道我是黔国公,那就一定会知道我的另外一个身份,征南将军。镇守这云南,可是我沐家世代的本分。而如今,云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如今,这还没有闹出乱子来就已经被刘将军的大军给平定了。但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那可是没完呢。 “事情既然是生在云南,而且还是这种事情,那就自然是要算在我的头上的。如今刘将军已经将事情平定了,听闻张大人在其中也出了很多力。到时候,朝廷论功行赏,自然是少不了二位的份了。但是,到时候也要有人为此事负责才行。我是害怕,等到那个时候,这个黑锅可就要我来背负了。 “倒不是我敢做不敢当,实在是这种事情,想来在座的几位,张大人、冯公公、刘将军都是明白的。这种事情,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一个弄不好,我身异处也是有可能的。我可还不想走上那条路啊。所以,我这一次来,就是要给张大人,还有刘将军道歉的了。” 原本,的确是很紧张。之前沐昌祚开头所说的,是来给张凡道歉的。这让在场的人,那是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丁友阳的那件事情上面去了。 但是,紧张的等待之后,沐昌祚所说出来的,却是这么一番话。他说自己的来意,却是因为之前的那张勇和王新二人纠集人马造反的事情。 的确,这件事情若是从沐昌祚的嘴巴里面说出来,那自然是无可厚非的。而且理由也正是如同他刚才所说的那样,一点错都没有,就是那么回事的。他身为征南将军,有镇守云南之责。如今这里出了这么件事情,而他却是从事情的开始,一直到结束,都是一面未露。将来朝中若是没人想起来这茬那就算了。但是一旦有人想起来的话,他就有了玩忽职守的罪责。这个罪名那是可大可小的,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现在是谁也说不准的。 只不过有一点。 “国公爷。”张凡想了想,对他说道,“你所说的事情,我全都明白。事情也当真是这么回事,将来朝中一旦有人提起来这件事情的话,国公爷的麻烦是绝对跑不掉的。所以说,国公爷如果现在想要补救什么的话,那是自然的。 “但是如此一来的话,我就有件事情想不明白了。这种事情,想来应该是国公爷自己上奏折去朝中请罪而已。只要让太后先看到国公爷请罪的奏折,而不要让什么人抢先一步恶人先告状,那就没问题了。 “但是,国公爷并没有这么做,如今却是到了我面前,跟我道歉?这我当真是想不明白了,前思后想下来,国公爷这一次跟我是初识,之前即便是相互听过名号,但是从未曾见过面才对。更何况,这一次我怎么想,国公爷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才对。既然如此,为何国公爷要来跟我道歉? “这件事情,那可得说清楚了才行。要不然的话,即便是道歉,却也是没有理由的道歉。我不答应不说,还是要责怪于国公爷您的了。”最后那个称呼,张凡是用上了敬语的,但是语气却也是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硬了,摆出来一副,如果你不说清楚,我就跟你翻脸的模样。 见到张凡如此一说,沐昌祚也不生气,反而是用着一副自嘲的模样,笑了笑,说道:“既然张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藏着了。实际上,我这么跟张大人说是有原因的。不错,我之前的确是没有做过什么对张大人不利的事情,不过我马上就要做一件,还望张大人能够提前原谅我才是。”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不想倒霉 沐昌祚的话,再一次让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了。-_不错,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那自然是一点都没有错的。这一次的事情,到时候如果没有人提起来沐昌祚的名字,那倒也就罢了,算是就此揭过。但是一旦有人提起来沐昌祚了,恐怕那就有些难以收场了。 而从如今的形势看来,这件事情不得不说是太过引人注目了,关心这件事情的人也是非常之多的。张凡虽然身在千里之外,并不知道京城中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但是他也是从冯宝的口中听闻,当张凡的奏折传回去之后,朝廷上可以说是议论纷纷。虽然决定是当天就做了下来的,但是一直到冯宝离京想着这边行来之前,还到处都可以听到议论这件事情的声音。 从这上面看来,将来想要不提出沐昌祚的名字,那恐怕是太过困难了。而一旦提起来沐昌祚的名字,麻烦也就会接连不断地过来了。就算是到时候,张凡过去说明白了,这件事情跟沐昌祚没有关系,那也没什么用处。到时候是绝对有人弹劾沐昌祚玩忽职守的。 或许有人会说,明明朝中已经是下过了圣旨,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张凡和刘显去过问了,既然如此,那不就跟沐昌祚没有关系了吗!但是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而且即便是不胡搅蛮缠,也能够说出来道理的。你沐昌祚身为黔国公、征南将军,本身就有镇守云南的职责在身上。而如今这件事情生在永宁府,也就在你云南的地界上。 既然如此的话,这件事情很自然就是你黔国公的事情了。而如此一来的话,你又何须等待朝廷的圣旨,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提,你就应该主动调兵前来平叛的。 但是,事实是你沐昌祚却是没有这么做。不仅仅是没有这么做,甚至于从这整件事情的开头到结束,你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这么一来的话,你沐昌祚玩忽职守的罪名,也就是坐实了的,绝对没跑了。或许这么一次事情并不重要,但是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即便是第二次还是如此轻易的能化解了,谁又敢保证第三次还是如此。将云南,将这么大一片大明的国土交给你沐昌祚镇守,皇帝能够放心吗? 这么一来的话,那就更加简单了。既然你不能让上面放心,那就换一个能够让人放心的人来好了。 当然了,或许还会有人说。沐昌祚是隆庆六年才继承了黔国公的位子的,而且在他当上黔国公之后,就一直低调非常,根本没有的罪过任何的人。既然如此的话,为何朝中还会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呢? 这个问题的理由,那就更加简单了。朝中总是有那么几个好事之人,这点的确是不假。不过这还并不是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有人想要取而代之。沐氏一族的祖先是沐英,那可是朱元璋的义子,是帮着朱元璋打江山的人。而沐家的历史,跟这大明朝是一样长的。 到了现在,有两百多年了。朱家都繁衍了这么多的子孙,但是好歹,下面什么庆王郡王的位子不少。即便是有人心生不满的,却也不敢说什么。但是他沐家呢?只有黔国公这么一个位子。当然了,通过沐家的关系,在朝中另谋高就,那也是行得通的,但是那总比不上当个黔国公这么逍遥快活不是。 沐朝弼出事的时候,当真是高兴坏了沐家的不少人。因为沐朝弼一旦出事的话,这黔国公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不管怎么说,这总是要有人担当才行的。也就是说,这么一来,只要是沐家的子孙,那不就都有机会了。虽然说机会是有大有小的,但是毕竟都有机会了。 而最后,这个机会落在了沐昌祚的头上。他呢,自然也是把握住了,当上了这个黔国公。这么一来,对于其他的沐家子孙来说,那自然是非常不快的。而对于沐昌祚,他们自然是恨得牙痒痒了。他们都恨不得,沐昌祚能有沐朝弼一样的下场,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而沐昌祚,却是夹紧了尾巴做人,在这方面可谓是滴水不漏,没有让那些人找到一点点机会。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无疑是给那些人找到了这么一个难逢的机会。不错,用难逢来形容也不为过。虽然说自从大明朝建国以来,这两百多年间,造反的事情就接连不断。但是在这云南,却是并不多见。势头小的,基本上都是当地的少数民族之间自己的事情。势头大的,光是凭他一个征南将军也是摆不平的。 而这一次的事情,却是刚刚好。数量上来说,正好是在他沐昌祚能够管辖的范围之内。而事实也是,沐昌祚就是没有出面过问这件事情。 到时候,别的人不说,其他那些沐家的人,也绝对会在背后捣鼓这件事情的。到时候,使得什么手段,去让朝中的人弹劾沐昌祚不提,但是这件事情是绝对会有的。一旦如此的话,他沐昌祚的麻烦可不光是用大小可以来衡量的。 总之,事情是非常麻烦的了。 而现在,沐昌祚这么说,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他所说的,是先给张凡道个歉。这就已经让张凡他们感到很奇怪了,毕竟沐昌祚严格的说起来,也并没有做出来什么对不起张凡的事情。即便是因为他老丈人的事情而这么做的话,似乎也显得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但是,正当张凡他们弄不明白的时候,沐昌祚后面的话又说出来了。他说他道歉,并不是因为之前他对张凡做了什么,他道歉是因为他将要对张凡做些什么。 说起来,既然能够说得出来这么一番话,也就说明,最起码沐昌祚也做不出来什么过分的事情才对。但是按照现在事情看起来的模样,说实话,在场的几个人,谁也是不敢保证,沐昌祚就不会说出来那种笑里藏刀的话。明明面上看起来亲切的很,说话的语气也是很好听的。但是等到听到他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却完全就是换了个模样了。 当然了,虽然这种几率并不大。但是说实话,在场的人,再加上经过了之前的那些个场面,他们谁都不敢保证,沐昌祚就当真是不会那么说。 一时之间,气氛是变得紧张了起来。 “国公爷说……”张凡觉得,自己还是搭话问一下为好,便开口对沐昌祚说道,“要先给我道个歉?听国公爷的口气,这事情我倒也是明白过来了,只是不知道国公爷到底想要对我做些什么对不起的事情了。” “之前跟张大人说过了。”沐昌祚解释了起来,“我是害怕到时候朝中有人会找我的麻烦。或许对于张大人而言,我这么一个黔国公,实在是距离京城太远了,无关紧要。但是我自己可不能无所谓了,这件事情说小了,我是不想找麻烦;若是说大了,那就是我很爱惜我的身家性命了。 “因此,为了如此,我只能做一件对不起大人的事情了。只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要强迫张大人去做什么,而是要请张大人帮忙做件事情才是。” “哦?”张凡听到沐昌祚这么一说,也是有些好奇了,赶忙问道,“国公爷切莫这么说,国公爷若是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但凡我张凡能够办得到的事情,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哪里又需要国公爷来给我道歉呢!” “唉,张大人这么说,我反倒是有些不放心啊。”沐昌祚摆了摆说,说道,“不管如何,还请张大人听完了我的话再说。 “这一次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向朝廷上一份折子,说明这里面的事情的。只不过之前也已经说过了,如果光是我一个人这么做的话,那是根本不行的。所以,我的意思是,张大人也上一份折子,说说这件事情才行。” “这个国公爷放心,我自然是会这么做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之前我也想过这件事情,恐怕即便是我这么说了,下面的那些人,也未必就会放过国公爷啊。” “张大人,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沐昌祚却是一点都不着急,说道,“这折子,张大人是自然要上的。只不过,这折子,张大人可不要上到朝廷里去。最好就是,朝廷里面,根本就不要有人看到才好。 “张大人的这本折子,是直接上给太后娘娘看的。” “哦?直接给太后娘娘?”张凡继续好奇了起来。 “不错,直接上给太后娘娘。”沐昌祚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的话,朝中的那些人就不会知道了。他们不会知道,也就不会提前跟太后说些什么。到时候,就算是有那么几个人蹦跶起来的话,我这边也就好说话了。” “看来,国公爷对这件事情,可是想的够周全的。”张凡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也是,不得不小心一些的好。但是,我还有些不太明白,这么做也没什么,为何国公爷非要跟我道歉呢?到底国公爷要我跟太后说些什么?”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如此上奏 如今,这事情总算是说到了正题上面。 、 . 之前的那些个看似插科打诨的东西,实际上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和无聊的东西,相反,那些东西实际上很重要。当中虽然并没有什么实在的东西,却是断断续续地告诉了在场的人很多的事情。 而现在,因为张凡的提问,沐昌祚也已经将话题放到了正题上。就是关于他这一次来永宁府的来意。虽然说几人全都明白,沐昌祚绝对不可能就为了帮他的老丈人讨回颜面就专程来到永宁府跟张凡翻脸。只要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这种事情都是不可能会做出来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这样想,可是刚才沐昌祚说他是要来给张凡道歉的,他们还是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沐昌祚当真是要说出来什么让人震惊的话了呢。不过下一刻,这种紧张也就消失了。沐昌祚也是做出了说明,他之所以要给张凡道歉,是为了一件他还没有做出来的事情。而那件事情,却是跟这一次造反的事情有关系的。 沐昌祚身为黔国公、征南将军,负有镇守云南之责。如今这云南生了此等事情,而他这个黔国公却是从开头到结尾,都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到时候追究起来责任,他绝对是没跑的了。再加上朝中有人唱反调,亦或是沐家的其他人在背后做些什么,沐昌祚就当真是很危险了。 因此,他向张凡道歉的缘故,就是想要张凡为他做什么事情,好让他度过这个难关。 说起来,这原本并不是什么大事。别说短短两百多年的大明朝了,就算是再往前看几个朝代,像是这种事情,实在是数不甚数的。当然了,原本这种事情,自然应该是私下里说的,但是如今沐昌祚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张凡讨论这件事情。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毕竟在场的这些人,全都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 毛正清暂且不提,不管他怎么想,他在这件事情上面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更何况按照毛正清的性子来说,他也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说些什么的。 而其他的,冯宝和刘显。原本这是个麻烦,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不让他们知道才是个麻烦了。 冯宝的话,执掌东厂,能够得到的消息不比张凡的少。如果说这件事情瞒着冯宝的话,那样到时候才会出问题呢。而现在,提前让冯宝知道了,反倒是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而刘显那边。原本来说,刘显作为一个武将,而且他的性子对于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不屑的。对于刘显来说,即便是他也接触过朝中的这些黑暗面,也是徘徊在这种黑与白之间。但是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是非黑白非常分明的人。若是遇到了这种事情的话,他自然是不可能说假话的。 但是,沐昌祚也并不是让刘显说假话,他甚至都不想要让刘显说话。沐昌祚之所以会在刘显的面前说出来这种事情,因为他对于刘显也是有些了解的,他明白刘显的是非分明。若是当真将他整下去了,对于这云南,并不是好事。所以他才在刘显面前这么明白地说出来了。 总而言之,如今这里也算是成了一个谈论这种话题的好地方了。 而现在,沐昌祚在说出来自己的来意之后,张凡心下也是已经有些明白了。而且,在张凡想来,这也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情。想来沐昌祚也就是想要让他帮着在太后面前说几句好话什么的。 但是当张凡问沐昌祚,他到底想要自己干什么的时候,沐昌祚却是如此别扭着不说话了。这就让张凡心中有了些别样的想法了。 按照张凡在这种事情上面的经验来说,但凡是这种请人帮忙的事情,越是爽快地说出口的,那也就意味着将要带来的麻烦就越小。而相反的,越是这么别扭着不太愿意说的,那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的难度非常大,将来自己做了,给自己招来的麻烦也是越大。 而现在,沐昌祚这么别扭着不说话,这就让他感觉到,恐怕沐昌祚所要让他帮的忙,并非如同他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了。而且,别看沐昌祚如今是一脸为难、并且还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但是这在张凡看来,却完全就是一副给他找麻烦的脸孔了。 只不过,张凡的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想要打住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现在,不管沐昌祚想要说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他也都要听个明白才行。更何况,现在他还没有说呢。 “国公爷。”张凡开口说道,“既然这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那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呢?再说了,在场的又不是外人,就算是这酒楼中有人听了去,那也都是自家人,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的。还请国公爷放心。说说看,到底是要我帮什么忙?” “之前已经说过了,想请张大人单独上一份折子,直接递给太后,不经由朝中那些人的手。”沐昌祚说道。 “这个还请国公爷放心好了。”这一次,张凡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他旁边的冯宝说道,“折子的事情,咱家敢保证。内阁上折子,也要过司礼监。咱家说张大人的折子能直接递给太后,那就能。中间,出了送折子的人之外,朝中的那些人绝对不会有一个人看到折子上到底写了什么。” 这件事情,还只能由冯宝来保证。虽然说李太后也很是宠信张凡,张凡平日里想要见到她也是简单的很。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用嘴巴就能说得清楚的。有的时候,写在纸上让别人看,更加容易办事。但是人跟折子毕竟是两码事,张凡能直接见到李太后,但是折子不能。而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但是冯宝就不同了,他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这天下所有的折子,全都要通过司礼监才能见到李太后和朱翊钧。在折子的事情上面,冯宝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而现在,冯宝说出来这番话,也算是给了沐昌祚一个保证了。让他放心,表示折子一定会直接送到李太后的面前。 “既然冯公公都开口了,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沐昌祚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让张大人帮这我写道折子给李太后,证明我与此事无关。” “国公爷的意思我早就明白了。”张凡见沐昌祚还是没有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也用不着如此吞吐。还是说国公爷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 “不,张大人误会了。”沐昌祚说道,“我想要让张大人写的是,的确是说我与此事无关。但是想来张大人也明白,这种事情不是这么容易撇的清关系的。我想要张大人写上,是张大人之前就告诉我,说这件事情让我不要插手的。” 之前一直是扭扭捏捏的沐昌祚,这句话一说出来,张凡他们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 按照之前所说的话来看,的确,光是让张凡上折子告诉李太后,这件事情跟他无关,恐怕也是没有什么效力的。到时候朝中的那些人,该来的始终会来。 但是如果换个说法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并不是要张凡上折子,说沐昌祚与此事无关。而是让张凡上折子,说沐昌祚之所以会不问这一次造反的事情,是因为张凡先让她不要过问的。 这么一来的话,将来朝中若是再有人对于沐昌祚毫无作为的事情纠缠不休的话,只要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的责任也全都要交给张凡来背负了。 “国公爷,这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揭过的事情啊。”张凡眯了眯眼睛,看着沐昌祚,说道,“我若是当真这么写了,到时候朝中的人追究起来的话,不仅仅要我挂上一个教唆他人的罪责,恐怕就连国公爷,也是躲不掉这一劫的。”虽然张凡的面孔上做出来这种表情,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是对沐昌祚的这个要求有些疑惑。 这看起来就完全是在坑张凡。但是,如果当真要坑他的话,沐昌祚又岂会用这么明显的办法。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的想法嘛! “张大人切莫生气,且听我把话说完。”沐昌祚说道,“只要告诉太后娘娘这其中的道理,就没事了。张大人想想,事情是生在永宁府的。而永宁府,距离四川实在是太近了。刘将军的大军前去平叛,那自然是迅的很。 “而我手下的军队,却并未集中起来,这要花很多时间。万一耽误了战事,我岂不是一样要倒霉。再说了,这里面还有个理由。张大人只需跟太后说,平叛有刘将军来负责。而我这边,以防其他各族跟着捣乱,还在云南各地戒备。 “如此一来的话,想来太后也是会原谅我的。” 原来沐昌祚打的是这个主意。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也全都明白过来了。的确,这样的话,一切都有个能够解释的理由了。就算是将来朝中再有人想要闹事,这么个理由也足够打他们的了。 只不过,事情还并没有到此结束。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有些危险 沐昌祚来了这里之后,扭扭捏捏了好长的时间,总算是将来意表达清楚了。 . 、原本,张凡还以为他是要说什么坑自己的话呢。只不过等到沐昌祚将事情全都说明白了之后,张凡也就明白过来了。 的确,如果按照沐昌祚所说的这么做的话,那么将来他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而即便是帮着他的张凡,也并不会有什么事情。 他想要让张凡上奏李太后,说他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不出面,是因为张凡事先就已经通知他,让他不要动了。而这个不要动的理由,就是刘显的大军早有防备,并且距离永宁府非常近。而沐昌祚的军队分散在云南各处,集结起来需要很多的时间,恐怕来不及应对永宁府的事情。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还是不能完全免除了沐昌祚的麻烦。因此,还要在这之上再加上一个张凡不让沐昌祚动的理由。那就是这件事情的影响颇大,西南各地的少数民族,都因为那张勇和王新二人弄起来的这件事情,而变得人心惶惶。如果一旦生起乱子的话,绝对是不得了的事情。 而让沐昌祚的军队不动,是为了让他们继续镇守云南各处,以防止会有什么突状况。 这个理由,绝对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而且,李太后也并不是个胡搅蛮缠,对于政事一窍不通的人,只要这么说的话,她是十有会认同的。而只要李太后一旦认同了这件事情,那么将来,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就算是到时候,朝廷当中的什么人,再怎么说这件事情,只要李太后能够舀定主意,那也就没有人能够动得了沐昌祚了。 如此想来的话,也难怪沐昌祚会提前给张凡道个歉了。虽然说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毕竟是要让张凡上折子给李太后,说一个谎话。如若当真计较起来的话,这可并不是无所谓的事情。到时候当真要有人知道了的话,弹劾张凡也是有可能的。而罪名,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这可是要杀头的。 而对于张凡来说,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遇到过,甚至于他之前就做过这种事情。只不过,那个对象可是隆庆。而张凡熟知隆庆的性子,因此但凡是这种事情,张凡是从来都不上奏折,而是直接开口对隆庆说的。并且,张凡在说的时候,也是非常明显的,让隆庆一眼就看出来他说的是假话。 而隆庆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关心,只不过当他明白了张凡的用意,而且也明白张凡并不想要欺骗自己,所以把话都说的很明白的时候,隆庆也根本就不会去责怪张凡什么欺君之罪的。即便是谎话,但是在那种轻松的环境下面说出来的话,也就可以了。 但是李太后却是不同。不错,李太后对于张凡也很是宠信,但是李太后对于张凡的宠信,跟隆庆的有些不同。她之所以会宠信张凡,并不是因为张凡能为她办多少事情。而是因为她如今在朝中,有很多地方需要依仗张凡的地方。就跟她依仗张居正一样,只不过张居正和张凡,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当然,李太后也可以换一个人。只不过因为张凡跟朱翊钧的那一层关系,她并没有那么做罢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李太后跟隆庆可是不一样的。并不是说他们的身份不同,而是隆庆可是个男人,而李太后可是女人。 对于隆庆,张凡自然是无所谓的,他可以一有时间就陪在隆庆身边,说些迎合他的话,讨他开心什么的。但是李太后是女子,虽然她如今执掌朝政,但是毕竟隆庆驾崩之后,她是以太后的身份,长居宫中的。说的再实际一点,她就是个寡妇。 这样一来,只有像冯宝这样的太监,才能长时间伴在她左右,说些话逗她开心什么的。而张凡显然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因此张凡也不可能像跟隆庆那样,去跟李太后说这种事情了。 所以,当真是说起来,张凡若是帮了沐昌祚的这个忙,那也是有风险的。 而再说另一个可能了。即便是李太后也是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而且她也同意了这件事情。但是张凡依旧还是有风险的。只不过,这个风险可就来自于沐昌祚这边了。 万一,有人将张凡跟沐昌祚今天所说的内容给传扬了出去的话,那可怎么办?张凡欺君之罪的罪名,那可就算是没跑了。 不过,想来沐昌祚也不会这么做。就算是他想要坑张凡,也不会用这么个办法,毕竟这么一来的话,他不还是得把自己给搭进去嘛!所以,如果张凡这么做了,即便日后是会出现这个问题,但是也应该不可能是沐昌祚干的。而在场的人当中,张凡的那些手下自然是不必说的,刘显不是那种人,毛正清是根本就不敢说。 但是冯宝那边的话,就有些不太好说了。没错,冯宝在经历过了一些事情之后,当真是有了很多的变化。而且他的这些变化,还非常的明显、彻底。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他在度过了这么一段时刻之后,会不会又再有什么变化。比方说,再变回之前的那样子去。 而等到那个时候的话,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成为了他所抓住的张凡的一个把柄了,而且是能够要命的把柄。张凡现在还没有自信,说将来自己就绝对不会跟冯宝决裂了。一旦出了那种事情的话,冯宝会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用来对付张凡? 这些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当然了,张凡也不是没有冯宝的把柄攥在手里的。而且张凡所掌握的那些个事情,也并不是小事,当真说出来的话,冯宝所会遇到的麻烦,不比他的小。 但是,这也并不足以成为一种保障。人都有气极的时候,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恐怕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如果当真是到了那一步的话,谁又敢保证,冯宝就不说呢? 总而言之,这种事情,能够少惹,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不过现在,沐昌祚如此言辞之下,张凡却又不好当面拒绝了这件事情。一时之间,张凡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些难办了。 而张凡这么着不说话,旁边的人也不好开口插话。特别是沐昌祚了,他现在是一直盯着张凡的,即便是眼神并不是那种可怜兮兮的模样,但是摆明了他现在就需要张凡给他答复才行。要不然,估计他会纠缠不休的。 看到沐昌祚的样子,张凡只觉得心里面更加地难办了。 “对了,国公爷。”突然,张凡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说道,“那日我刚刚进永宁城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人。听毛知府的介绍,那位还是国公爷的岳父呢?”张凡突然之间是提起了这件事情来。 这让在场的人全都是脸色一变。倒不是说刚才正在讨论着那么重要的事情,张凡却是突然之间转移话题的缘故,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实际上一直都被在场的人所关注着。 实际上从沐昌祚要来的消息传过来了之后,这边就一直是在考虑这件事情了。都在猜想,沐昌祚的来意,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也都在猜测,沐昌祚来了之后,到底会怎么说起这件事情。 刚才,他们都以为沐昌祚要提这件事情了,结果沐昌祚是没有说。虽然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几个人的心里面,却是隐隐有些失望的意思。 而现在倒好,沐昌祚自己还没有提出来,张凡却是先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在这么个时候,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毕竟,就算是要换个话题,那可说的事情多得是,为什么偏偏要提出来这件事呢。 不过,其他的人不明白,沐昌祚却是有些明白张凡的意思了。 “张大人所言不错。”沐昌祚点了点头,说道,“岳父他的确就住在这永宁城中。想来张大人也是认识了,之前在城门口,岳父他也在一旁的。”沐昌祚并没有说别的事情,只是承认了张凡的话。 “不过这件事情,还要请张大人多多海涵才行。”沐昌祚没有等到张凡开口说话,就继续说道,“我已经知道张大人与岳父之间的事情了。这还得向张大人道个歉才行。岳父他就是如此,对于这些东西,的确是比较执着。不过,岳父他年纪也不小了,有些这样的毛病,还望张大人能原谅。等到我回去之后,也会跟他说这件事的,还望张大人莫要计较才是。” 没等张凡说出来什么,沐昌祚就坦白着将话给说完了。而且还是明确表示,是丁友阳做得不对。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默默地想了一会。 而沐昌祚也就没有再插嘴,只是这么静静地等着。 “既然如此。”张凡抬起了头,对沐昌祚说道,“国公爷的事情我答应了。等会,我回去就写折子,送到京城去,让冯公公帮个忙,将折子直接递到太后的手中便是。至于折子上的东西,也请国公爷放心,我会按着国公爷的意思写的。”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沐昌祚也是笑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这样上奏 既然事情已经谈成了,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那就当真是好好喝酒的时间了。说起来,这跟其他的酒宴,有些不一样的。若是换了其他的人,这些事情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绝对是一边喝着酒,一边慢慢地说才是。 但是,这一条用在张凡他们身上,实在是不合适。毕竟他们全都是心里面有事的人,不管是原本就在这里的张凡他们,亦或是才刚刚从云南府赶过来的沐昌祚,全都是有心事的人。这心事如果谈不好的话,恐怕他们是谁都没有心思喝酒了。 还好,两方虽然是有些矛盾的,但是所幸还并不大。最主要的是,两方都想要先搞清楚对方的来意才行。因此就这么着说出来,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让人理解的事情了。 只不过,这事情虽然是已经谈成了,但是到底说两边都向对方坦诚了没有呢?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两边是绝对没有坦诚相待的,肯定都有些心事是埋在心里面没有说出来的。实际上从两边的谈话上看起来也就可以明白了,绝对是这样的。 但是,至于说到底是什么内容他们没有说出来,两边却是都不打算去点破了。那些事情,虽然不说详尽,但是大致上是什么意思的话,他们心里面全都是知道一些的。如果将那些事情也都挑明了的话,这场酒宴肯定是马上就要结束了的。不只是如此,还会弄个不欢而散。后果到底会不会很严重,这也是谁都不敢保证的。所以,像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是正正好的。 总之,在酒桌上,这些人也算是相谈甚欢了。虽然说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而且所聊的东西,也只不过是一些朝中,或者他们自己所遇到的趣闻罢了。但是,他们倒是聊的很起劲。甚至于,就连一开始就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毛正清,在里面也是插嘴说了很多话。总之,气氛是很好的。 酒宴结束了之后,虽然众人都已经有些微醺了,但是张凡还是坚持着将沐昌祚先行送回来住处。原本,沐昌祚要来这里的消息传来了之后,张凡也是想办法弄了个好地方给他们去住。驿馆自然是不行的,虽然张凡他们觉得无所谓,但是显然用那里来招呼客人,尤其是沐昌祚这样的客人,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的。 好在,这次永宁府中,有一户大户人家,年前的时候,便是举家出行,去了陕西探亲去了。如今倒是空出来了一座大宅子。而现在,永宁府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家人也听闻了消息,听说是要在陕西呆上好一段时间不回来了。张凡也是自作主张,将这座宅子打扫了一番,准备给沐昌祚他们暂住。 只不过,沐昌祚却是并没有领情。倒是不说他在这件事情就表现出来了对张凡的不满,他所找的理由,也是非常充分的。毕竟,这里是他岳父所住的地方,他岳父家中也是大户,住在那里自然是没问题的。 所以,酒宴结束之后,张凡是将沐昌祚送到了丁友阳的家门口。张凡并没有进门,而是在门口就跟他道别了。当然了,即便是如此,两人显得也还是很是热情,完全看不出来一点点有争执的迹象。 而且,张凡还注意了一下,当时正在门口看着他们的丁友阳的神情。那当真是不怎么好看的,尤其是在他看到张凡跟沐昌祚两个人如此关系融洽的一幕之时,绝对是一副板着脸的模样。恐怕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这才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两个毫不相识,甚至于当真计较起来还是有些冲突的人,就能变成如此关系了。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不管他丁友阳再怎么不通晓官场上的这些复杂之事,或者说,他也并不需要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就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两个心里面都对对方怀有芥蒂的人,怎么能够如此自然低表现出来这么一副关系如此融洽的模样。想来,这可能是他一辈子都弄不明白的事情。 总之,张凡跟沐昌祚两人是上演了一番相见恨晚的戏码,然后两人这才是依依惜别地告别了。而且在分别之前,沐昌祚还多次说到,希望张凡有空的话,能来找他。张凡倒也是毫不拒绝,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这里,沐昌祚的欢迎,这才算是结束了。冯宝他们是早就回去了,他们并不像参合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但是也并不表示他们就完全对于这件事情不闻不问了。一旦事情生了什么变化,他们也绝对都会站出来说话的。而且,毫无疑问的,他们是绝对都会站在张凡这一边的。只不过,从沐昌祚到来了之后的说话当中看起来,能够演变成那种样子的几率,并不是很大。这从某些方面来说,有些让人放心,但是却也有些让人觉得失望了。当然,觉得失望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了。 在从丁友阳家门口离开之后,张凡和梁、王猛等人,向着驿站的方向走去。 如今的永宁城中,已经可以说是完全地安定了下来了。说起来,这已经是度非常快的了,若是换成了其他的地方,没有个把月的时间,是绝对不可能安定下来的。说起来之所以会这样,倒也是要多亏了张凡,用了一些新奇的办法。 倒也并不是要多么夸赞张凡,毕竟他的这些法子,也不是他所明的,而是借鉴了后世之人的经验罢了。不过,不管如何,不管是用了什么手段,亦或是抄袭他人的做法,最重要的是结果了。结果就是,永宁府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安定下来了。百姓们没有闹事,也没有出现向以往那样的混乱情况。这甚至都可以算成事一种奇迹了。 而现在的永宁府,绝对是非常地平和的,甚至于可以说,比之这件事情生之前,还要平和的多。 最起码的一点,这一次的事情过去之后,永宁府的老百姓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是不需要为了生活愁了。家家都多出来那么多的粮食,即便是没什么钱财了,但是想要用银子的话,去衙门通报就行了。 说到这件事情的话,张凡倒是不得不感到有些惊讶了。原本他以为,自己的这个决定,会让很多人都来大肆申领那些银子。或许前期,百姓们还抱着一些不太愿意相信的心思,申领的数目会比较小。但是一旦他们看衙门真的下了真金白银的话,有些人就会想要弄多些。 针对这种事情,张凡也是跟毛正清交代过了。数目特别大的,调查的严格度自然是会更大,而且也是很难下来的。而且,还有别的,比方说,一家子,申领过的,半年之内不得再次申领。 虽然是有九十万两银子,但是毕竟这一府就有上万人,几千户人家,用起来还是非常快的。因此,张凡这才是做出来这个决定。 只不过,到了如今,已经有上百户人家到衙门申领,也已经有几十户人家舀到了钱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却也并没有花费多少。账簿上看来,才用了不过一万两银子的数目。最大的一笔,花了两百多两,是两户人家一同申领的,他们最近要结亲,还买了房子。这才是花了这么多。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数目。 这也算是一种好事。 总之,张凡一路从丁友阳的家走回驿站,路上看到的景象也当真算是不错的。虽然还称不上那种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的太平盛世,但是也已经好的多了。 “大人。”这个时候,王猛开口了,他可不会关心这些,而是关心张凡所遇到的事情,“大人当真是打算按着那沐昌祚的意思,给太后上折子,将事情都揽到大人身上吗?”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他现在想要问问张凡对此有什么想法。 “这折子,我自然是会上的,毕竟我已经答应过他了,总不能失信于人。”张凡说道,“只不过,这折子,虽然要上,但是却不能全都是他想要我写的东西。” 一旁的梁听张凡这么一说,马上问道:“大人是想要上折子弹劾他吗?” “不,弹劾倒也说不上。”张凡摆了摆手,说道,“一来我也没什么理由弹劾他,二来就如同他所说的,现在这里再将黔国公给换了,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那大人打算怎么办?”梁又问道。 “折子上的内容,自然是要按着沐昌祚的意思写的。”张凡说道,“只不过,我自然是不可能把事情全都揽到自己身上的。我得跟太后说清楚了才行,这些都是沐昌祚要我这么写的。就说我不想得罪了他,这才是这么照办的。” 张凡的意思,就是将今天所生的事情,全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李太后。这么一来的话,不管将来是沐昌祚,还是什么其他人想要耍小手段,都没可能了。 “那这么一来的话,他不就要倒霉了吗?”王猛问道。 “这也不会。”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我自然也会跟太后说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的。太后也不是个想要乱起来的人,想来她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两人撰写 实际上,张凡是早就已经打好了这件事情的主意。 。 、 从沐昌祚说出来他的请求开始,张凡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了。而考虑来考虑去,也就这么着办最是合适不过了。 既然沐昌祚已经开口了,而且是请求。而且张凡也都已经是答应下来了,那么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就一定要办。毕竟这牵扯到一个信誉的问题,无论在官场上的事情到底有多么的黑暗,但是你一旦答应了别人的事情,那你就得要做到才行。要不然的话,你言而无信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么将来的话,谁还能来找你办事! 只不过,这里面却是有个不一样的地方了。你答应了别人的事情,那是自然要去办了才行的。但是,对方并没有说的事情,却也并没有说你不能去那么做。而张凡,所打的主意,正是在这上面了。 沐昌祚所交代他的事情,他自然是会去做的,而且绝对不会有任何打折,绝对会将已经答应了他的事情,全都做了。沐昌祚不是让他跟李太后上奏说那些事情,说这一次的事情他之所以会不出面,全都是因为张凡事先跟他说过了,让他不要这么做的吗?而张凡也绝对会这么做,绝对不可能有一点点打折的。 而沐昌祚还要求这本奏折,在从张凡写出来,到李太后舀到手上。中间除了送往京城,和接进宫中的人之外,到不了任何人的手上。总之就是,折子的内容,在李太后看到之前,绝对不能够外泄。这一点,既然沐昌祚也提出来了,那么张凡也可以满足他。 但是,除了这些事情之外,张凡递给李太后的那道奏折上面,张凡还会写些别的东西。写什么?那就更加简单了,那就是把今天的所生的事情,包括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以及那本折子上的事情,是沐昌祚让张凡所写的,这些事情,全都写进折子里,给李太后看看。 张凡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实际上,这整件事情,包括沐昌祚来找他说这件事情的,全都让张凡有些奇怪。 这整件事情,从开头开始,一直到事情的结束,沐昌祚都没有露面。甚至于,当时在李太后那边传下圣旨,让张凡和刘显两人全权负责这件事情的时候,也都没有提到沐昌祚的名字。总之就是,这件事情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没有跟沐昌祚有过任何的关系。 说到底,实际上沐昌祚根本就没有任何担心的必要。他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老实地呆在云南府就行了。但是现在,他可不是这么做的,而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他人的视线中,还堂而皇之地跟张凡说起了这件事情。虽然说他是想要摆平自己可能会有的危险,但是在张凡看来,他这更像是自讨苦吃。只要默不作声就没事的,但是他偏偏要站出来嚷嚷。 这就让张凡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沐昌祚实际上是有什么阴谋的。但是,这件事情张凡是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这么做的话,沐昌祚会能得到什么。他身为黔国公,那自然已经是到顶了,没有别的追求了。而说到想要陷害张凡的话,似乎这件事情也并不能这么做的。 毕竟这件事情,他在让张凡做出来的同时,实际上是已经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只要他敢用这件事情说事而陷害张凡的话,他的事情也会被曝光,到时候他自己也跑不了。他又没有跟张凡有什么天大的仇怨,需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来陷害他。所以这么做显然是不明智的。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想,沐昌祚也都没有办法获得任何好处,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因此实际上,张凡是大可以放心的。 只不过,张凡虽然是怎么去想,都想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还是对于这件事情无法放心。或许这只不过是他的一点疑心病,亦或是他做锦衣卫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久了,才会有了这种类似于职业病的想法。但是他就是没办法放下心来。 因此,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也就有了这么个打算。即便是想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还是要做好准备才行。所以,他便打算,在呈给李太后的折子上,将沐昌祚让他写的事情全都给写上去。但是在之后,他还要在折子上写上,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全都是沐昌祚请他这么说的。 当然了,也不能光是这么写。如果是这样的话,显然张凡就把沐昌祚推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了。虽然说他这么做是为了防范沐昌祚的,但是却也从不能就这样就把沐昌祚给告了。这简直摆明着,就是在弹劾沐昌祚欺君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而张凡也明白,沐昌祚绝对不能就这么下去,最起码现在绝对不行。他才当上这个黔国公一年多的时间,即便是他上来之后,一直都非常低调,但是也对这整个云南的震动不小的。如今,现在这里才算是平静了下来。如果在这个刚刚才平静下来没多久的当口上,在换一个的话,云南势必会大乱的。 当然,李太后也并不是那种不懂得大局的人,甚至于都不用张凡去说,她绝对明白此时如果换下沐昌祚的话,云南会有什么乱子。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要说清楚才行。 乱子归乱子,但是要看是什么样的乱子,或者说是跟什么东西来比较了。不错,李太后是不想让天下乱,她想要留给朱翊钧一个平平安安的天下。但是平平安安并不代表着下面就能有这么一帮子跳梁小丑可以恣意妄为。 万一,李太后看这道折子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往事,亦或是他心情不好什么的,突然就觉得沐昌祚不应该继续再呆在这个位子上了。那可不就要出大乱子了嘛! 所以,为了以防这个万一,在那后面,张凡还是得写上。希望李太后能够从轻落,不要对沐昌祚做什么,告诉她这里面的轻重缓急才行。 这就是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想法了,他就是这么考虑的。 在回到了驿馆之后,张凡就开始着手写这道奏折了。而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的冯宝,也是在张凡一回来,就一直在跟他商量这件事情,他对于这件事情也有很多想法。 在跟冯宝谈过了之后,张凡是现冯宝是真的变了。如果是以前的冯宝的话,遇到了这种事情,绝对是会在背后动什么手脚的。最起码的,若是换成了他,即便是会帮着沐昌祚做这件事情,但是也绝对不会就这么让他舒舒服服的,肯定是会要沐昌祚有很多麻烦的。 不过如今,在张凡跟冯宝商量过了之后,他现冯宝跟他所想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冯宝也是抱着张凡的想法,沐昌祚交代的,就帮他去这么写给李太后看。但是写归写,一定要把自己的事情给写清楚了才行,绝对不能让李太后有任何的误会,也不能让其他人抓到任何的把柄才行。 最后就是,这件事情,也绝对要写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绝对不能让李太后那边有什么张凡他们看不到的突状况,让她突然之间改了心思,再把沐昌祚给弄下去了,那就麻烦了。 而到底应该怎么去写这道折子,这就要轮到冯宝大显神威了。虽然说张凡如今跟李太后的关系很好,即便是说不上每天,但是隔三差五的也总是会进宫去见她一面,说些事情。但是相比较起来的话,张凡是肯定没有一天当中,绝大多数时间都陪在李太后身边的冯宝更加了解情形的了。 到底应该怎么写,即便是相同的意思,用不一样的言词写出来,也会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到底李太后对于哪一种更加喜欢,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冯宝才能知道了。 所以,这道折子,基本上就是冯宝跟张凡两个人写的。写的人自然是张凡,毕竟这道走着是他上的,需要他手才行。但是其中的意思,应该怎么成句,甚至于个别的地方应该用什么词,这些全都是由冯宝来办了。 也就是说,这道奏折,实际上是冯宝帮着张凡编排词句,但是是由张凡来亲手写出来的了。 虽然也并没有统计过,但是这道奏折,绝对是可以称之为,李太后最为能够认同的一道折子了。不说其中的那些个内容,就说很多地方的用词,或许其他人看了会觉得没什么,但是当事人的冯宝却是明白,这么做绝对会讨李太后的欢心的。 总之,这道折子,算是写成了。 而送到京城里去,却并不是由张凡的人,而是由冯宝所带回来的司礼监的人。可以说,中间也就只过这么一个人的手。从张凡手中接到折子之后,便一路到京城,中途不换人,直接进宫,并且直接送到李太后的手上。为此,冯宝也是特意写了封信交给那人,好让他能够顺利地完成这件事情。 现在,这些事情都做完了。基本上,张凡也没有什么要做的,只需要等着圣旨就行了。当然,这只是指永宁府罢了。出了永宁府之外,在这西南,张凡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圣旨到来 如今,在永宁府的事情,也已经算是接近尾声了。虽然说还不算天下太平了,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是需要操心的。但是很显然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张凡必须去做的,亦或是说,那些个琐碎的事情,即便是不用张凡去操心,其他的人也是能够办得好的。 所以,现在的张凡,算是有些闲下来了。 自从沐昌祚到来之后,已经有两天的时间了。而这两天,张凡也是没什么事情做,倒是多花了些时间陪陪乔安娜。说起来之前就说过,这里的风景,着实是不错的。虽然说没有像京城里那么多气势宏伟的人文景观,但是这里的自然风光,也是一绝。对于乔安娜来说,从小就生活在葡萄牙,即便是去过不列颠岛,也去过印度,见识过不少的事情。但是说起来,相比起这里的景象,却也是让她非常吃惊了。 虽然说,如今永宁府并没有什么事情了,但是张凡也不能跑到距离永宁很远的地方去。所以两人游玩的地方,也大都是永宁周边。不过即便是如此,也算是让乔安娜开了不少眼界了。 不过呢,这也只是张凡打闲暇时间的一部分而已。还有的就是,他也去过丁友阳那里,找沐昌祚说说话什么的。虽然说已经是做好了一切防范沐昌祚的可能,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想要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的好。 怎么说呢,倒也算不上是心中不安生,但是或许是因为张凡做了锦衣卫时间不短了,对于这种问题而言,他还是想要尽快知道答案的好。 只不过,显然沐昌祚也不是个吃素的,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张凡得到答案的。虽然在那之后仅有那么一次接触,但是实际上,两个人是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说,就是在聊天了。 张凡突然现,原来这个一直都低调非常的黔国公,倒也当真是有些手段的。每一次他想要把话题引到问题上的时候,都会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要么,他就是在背地里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是很有研究了,要么就是他当真是在这种事情上面很有天分了。 不过,张凡倒是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点。不是因为别的,毕竟这种人与人接触,如何说话的东西,并不光是理论就能够成功的。一个人在背地里研究也是研究不出来什么结果的,最好的还是要亲自上阵,累计了不少的经验。 而沐昌祚,不管怎么看,他也没有多少这样的经验才对。但是没有经验的情况下,他却还是能够跟张凡这个已经是算得上老江湖的个中好手过招,并且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这就只能够说这是他的天分了。 不过说起来,这种天分,还当真是让人很是羡慕啊。这简直天生就是个当官的料,让他做个黔国公,实在是太过屈才了。沐昌祚就是应该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的那种人才对。 当然了,这是针对沐昌祚而言。对于张凡,亦或是朝中的任何人而言的话,恐怕是谁都不希望这么一个人进入那种地方,那会让现在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实则暗流游动的朝廷,变得更加混乱了。 总之,这段时间,张凡出了陪着乔安娜以外,也就是来找沐昌祚说说话而已。不过这中间倒是有个小插曲,是关于乔安娜的事情。 虽然张凡还并没有将乔安娜娶进家门,要不然的话这一次他来四川,乔安娜也是不可能陪着他一起来的了。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如今是早就已经是确定了的。不说张凡手下的那些人,亦或是像冯宝那样早就知情了的人了,即便是在这永宁府,也有很多人知道。原因还不就是因为那天乔安娜刚刚过来的时候,给了张凡一个热情的拥抱嘛。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并没有什么坏影响。毕竟这种,再怎么说,也只能算是张凡个人的作风问题,牵扯不到别的事情上面去。再加上,如今永宁府能够如此快地平定下来,张凡可谓是功不可没的,更加不用提他所提出来的那几条了。这些东西,永宁府中的老百姓们全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既然如此,他们才不会去管张凡的私人问题呢。 这两天,张凡去过丁府一次,而且也是将乔安娜给带上了。 丁友阳,想来应该是已经从沐昌祚那里听来了张凡和冯宝的身份,以及他们到底能有多大的权力的缘故,这一次张凡来到丁府,倒是见到了他。只不过,这一次的丁友阳,哪里还像之前那样的高傲,根本就是变了个模样了。对于张凡是笑容可掬不错,若不是沐昌祚也在场,恐怕他会卑躬屈膝也说不定。而且在跟张凡打完了招呼之后,就赶紧走开了,一副非常害怕的模样。 但是沐昌祚的妻子,那位国公夫人,丁友阳的女儿,对于张凡他们倒是从容的很。应对起来,不论是言辞还是神态,全都是轻松自若,毫不做作,不会怠慢,却也不会太过客气了。 这都让张凡不由得在心里面恶意地怀疑,这位国公夫人,到底是不是丁友阳的亲生女儿了。不过好在,丁友阳虽然没什么脑子,还自视甚高,不过长相倒也是不差,即便是上了年纪,也能瞧得出来年轻时候的俊俏模样。而他的女儿,沐昌祚的妻子,也是美艳的很,跟丁友阳也是有些相像的。这才是让张凡打消了心中的那个恶意的念头。 沐昌祚夫妇,对于张凡两人的到来,自然很是欢迎的。而且,张凡跟沐昌祚相谈之时,显然丁氏对于乔安娜产生了很多的兴趣。虽然长相明显不是中原人士,但是乔安娜一口京片子已经说得很是顺溜了。这就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 她立刻邀请乔安娜一同去了后院,估计是请她到了自己的房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去了。不过张凡对此倒是并不在意,想来她们也就是说些闺中之事。即便是这个丁氏会有什么鬼主意想要打的话,张凡也并不觉得自己,亦或是乔安娜会中招的。 总之,这就是这两天以来的事情。虽然有些无趣,但是在经过了前一段时间的事情之后,如今的这种无趣,却恰恰就是张凡所需要的了。他需要放松自己,要不然总之那么紧绷着,到最后绝对会出问题的。 而第三天,张凡总算是等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了。从京城又来人了,是来传圣旨的。 来的还是一位公公,不过那是冯宝的手下。来了之后,还没有慌忙宣读圣旨,就是赶紧向冯宝请安,就连张凡都没有落下。神情那更是恭敬无比的了。 这让张凡心中有了些想法。看来冯宝对于自己的手下,或者说是司礼监的控制,那是相当紧的。原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冯宝对于这地方的把握太过严实了的话,将来就难保他会生出来什么别样的心思。但是在张凡通过几番的观察,确定冯宝当真是有了变化之后,这种事情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可能了。 只要冯宝大权在握,那么就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而只要他能够一直抱着这种不主动去找别人麻烦的心态的话,那就更加简单了,将来没有麻烦上门的话,他冯宝能够在这个权力的中心呆上很长时间。 这种事情,时间越是久,即便是你的权势已经大无可大了,但是长时间下来,却还是能够更上一层楼的。 只要将来朱翊钧亲政之后,冯宝还能够把持着这个位置不动弹,那么他就能一直做到死为止。而显然,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冯宝会成为朝廷势力当中的一个名符其实的怪物般的存在。任何人都动不了他,任何人也左右不了他,而他却是可以影响到任何人。 这也是让张凡有了个新的想法。没错,他现在跟冯宝之间的关系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但是很显然的,有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张凡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了,还要继续经营他跟冯宝之间的关系才行。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办的太过明显了,要是让冯宝看出来的话,就会适得其反了。最好的办法,大的动作不要有,不要做什么意图太过明显的事情。而小的细节的地方,却是要仔细斟酌,如何才能让冯宝觉得自己当真是跟他的关系更加不错了,而且还不让他察觉到这是自己有意而为之的才行。 这算是一个不算是现的现了。说起来张凡似乎也并不需要这么做,与其跟冯宝搞好关系,还不如将自己跟朱翊钧的关系更加加深一些的好。将来朱翊钧亲征了,那张凡也就跟冯宝一般,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了。 只不过,张凡却还是打算这么做了。最起码的,冯宝的主意比较多,有些地方,也的确是冯宝比较有优势。万一遇到了什么事情,能有冯宝这样的人一同商量,绝对是一大优势。 这边,张凡已经是打定主意了。下面,也就要开始宣读圣旨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所谓信任 这一道圣旨,上面所说的东西着实是不少。比之之前,自然是多了很多。毕竟如今战事已经结束了,有很多的东西都是要说的。 最先的,那不必说,自然是要先表彰平定了这一次造反之事的张凡、刘显,以及刘显手下的军士。说起来,这一次的事情,当真是顺利无比的。还记得当初张凡是以什么理由来四川的吗?还不就是因为,怀疑刘显对僰人征讨之后的那个大胜之局吗? 然而这一次,朝中的人居然是一点点怀疑都没有。或许比人不知道,但是冯宝他们却是明白的很。这一次之所以这么顺利地级表彰了,并不是因为刘显这一次实在是行动的漂亮,没有大动干戈,就制止了这一次的事情。不是因为这个。最主要的缘由,那就是因为张凡是参与在这其中的。 还记得之前的那道圣旨,也就是吩咐张凡和刘显平叛的那一道。没错,平叛平叛,那自然是要出动军队才行的。而军队,自然也就是指刘显手下的人马了。说到底,这是基础,如果没有刘显和他手下的兵马,这一次的事情,想要如此快地解决,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论是想出来再多、再好的计谋,但是没有实力去实行,也全都是空话的。 但是,这并不是这道圣旨之所以会这么写的重点。重点就是张凡在其中,而且张凡还是主持这一次平叛大事的主将。即便是他是个文官,但是之前的圣旨上已经是写的清清楚楚了,诸事皆有张凡和刘显相商定义,若是两方有所争执,则以张凡的主张为准。也就是说,刘显也是要听张凡的了。 而张凡主持,也是这一道圣旨会这么轻松就下了赞扬的缘故。毕竟张凡如今的身份,再加上他在京城当中的那些个关系,绝对是不容小视的。且不说李太后如今对于张凡的宠信和依仗了,即便光是说张凡在朝中的那些个关系。比方说张居正,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就已经是让朝廷的提议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偏向张凡了。 当然了,对于这种事情,刘显也是明白的。而且,他明白了之后,要是说他心中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一点点不满,也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在这道圣旨没有到来之前,刘显就思考过这件事情。而他所想出来的,也是跟圣旨当真写上的,相差无几。 刘显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心生不满。倒不是说他多么埋怨张凡,实际上是因为,这两件事情,明明全都是他所出的力啊。但是第一次,朝中居然不相信他的捷报,而这一次,就因为有张凡参与的缘故,朝廷是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实在是让他觉得很是不公道。 不过对此,刘显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想到了这些,但是他也明白,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如果强行非要弄个明白的话,恐怕得把他自己给搭进去才行。刘显作为一个武将,自然是血气方刚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是学会了一些东西的。凡事太过,自己肯定是要倒霉的。 好在结局很是不错。既然如此,也就没有那么多需要计较的东西了。 这一次的圣旨上,虽然已经是肯定了两人的功绩,但是还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悬赏什么的。张凡那边倒是好说,他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之后,回到京城,那些封赏自然是少不掉的。 但是刘显则是有些不同了。之前僰人的事情,虽然是弄出来了很多麻烦。但是最终,因为张凡的上奏,朝廷也是认同了大捷的说法。 既然已经认同了,那么封赏之类的事情是自然少不掉的了。但是,还没有等朝廷里商议好到底应该怎么去封赏刘显的时候,就出现了永宁府的这么一档子事情。也因此,对于刘显的封赏,也就被押后了。 而现在,永宁府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而刘显虽然并不是主持这件事情的人,但是他毕竟是立了大功的。这么短短,不,倒也不算是短了,毕竟两件事情算起来,也相隔了差不多一年了。但是,刘显毕竟是立了实实在在的两件大功的,到底应该如何封赏,恐怕也会让朝中的那些人为难一些。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让张凡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之前他就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之前的那道圣旨上所写的,是让他来主持这件事情的大局,而不直接就用刘显呢?虽然说张凡也是上过几次战场的人,但是毕竟他本质上来说还是个文官罢了,即便是执掌了锦衣卫也还是如此的。而统领战局这种事情,自然还是应当交给武将去办比较好。 就如同上一次,虽然说事情是刘显和曾省吾两人同时操持的,而且说起来,曾省吾在那件事情上也是如同张凡在此次的事情里的角色一般的。但是当时,明明是已经将所有的权力交给了刘显的。 为何偏偏这一次,却是要让张凡来主持呢?若是来个太监,张凡虽然心里面会觉得不妥,但是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却偏偏是他。 而这道圣旨一下来,张凡就马上明白过来了。朝廷之所以会这么决定,实际上还是因为刘显的缘故。毕竟僰人的征讨大捷,这才是刚刚过去,朝中对于刘显还没有决定到底应该怎么去封赏他。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出现了这一次的事情。 倒也不是朝廷实在是太过自信了,只是显然的,只要让刘显去平叛,那是绝对可以平定这件事情的。也就是说,刘显这两大功劳,是肯定能够到手了的。 到了那个时候,就当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封赏刘显才能合适了,才能让刘显满意,也不会引起其他将领的不满。 而若是让张凡主持这件事情的话,到时候战事结束了,刘显虽然还是有功劳在身,但是毕竟张凡在他之上。而这么一来,封赏刘显的话,就比较容易办了。 张凡想到了这件事情,却还不只是这么多。他也现了自己如今在朝中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了。 最起码的一点,下那道圣旨的,不是张居正的主意,就是李太后自己这么想的。但是不管是他们哪一个安排的,都显然是对于张凡非常的放心的。 毕竟,大明朝见过百年来,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都打了这么多的仗。胜仗很多,败仗也不少。而败仗当中,有多少就是因为那种对于战事一窍不通的搅屎棍子瞎指挥而闹出来的,这一点想来朝中是无人不知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不论是张居正,亦或是李太后,还是将这么一个任务交给了张凡。可见,他们对于张凡非常了解的同时,也是非常信任的。 不说别的,最起码知道了这一点,这就已经是让张凡心里面高兴了。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手中的权势来说,更上一层楼,已经难于登天了。但是相比起来更多的权势,能够更加获得信任,那才是张凡所最想要的。 毕竟现在,张凡已经进入了这大明朝权力的最中心。要知道,常言说“伴君如伴虎”。看似风平浪静的现在,但是只要稍有差池,那就会粉身碎骨,连残渣都剩不下来一点。在这么个时候,获得更多人的信任,显然比之给予张凡任何的封赏,对他来说也都要更加具有实用意义。 而这些,只不过是这道圣旨的前半罢了。后面的内容,却是更加体现了对于张凡的信任。 那两万人的性命,上面也已经是说了。只要他们没有屠杀大明的百姓,朝廷便也能不杀他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想要不惩罚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朝中给予的惩罚,却是并不轻巧。是什么,将这些人打散开来,配边关服役。虽然并不是让他们去做炮灰,但是边关是什么地方,张凡的心里面最是清楚不过的了。这不是死刑,但是相当于让他们去送死了。 不过圣旨上也说了,可以让他们带着家人一同去。 但是张凡心中明白,上面说了十年的时间。且不说十年过后,这些人还能活下来多少。即便是活下来了,恐怕十年耗费在了那边,他们也未必会再回来了。 只是,这些并不是张凡所关心的。而至于那些人愿不愿意,如今可是由不得他们了。 另外,圣旨上还说了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如何处理。这才是最能体现张凡如今的地位的一条。这一次的事情到底应该如何处理,朝廷全都交给了张凡。也就是说,这里的事情,全都是由张凡说了算,他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原本,张凡之前虽然那么做了,但是他心中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心的。但是现在,他却是一点担心都没有了。既然全都交给他处理,那就最好不过了。而且,他实际上已经将事情全都给办完了。 也就是说,张凡现在已经是能够回京城了。 当然,这里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办完,他现在还不能回去。 但是,圣旨虽然是读完了,事情可没有完。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另有信函 这一次来传旨的,只是个小太监,姓王。、 、 看起来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这个年纪来说,即便是从小就进了宫,但是却也不会在宫中有什么太大的身份。当然,这也是因为张凡对于宫中比较熟悉的。他听过这个小太监,但是并不是太过熟悉。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还是很客气地喊他一声王公公。实际上,这个小太监,是冯宝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听冯宝说,他的悟性着实是不错,人也是聪明伶俐的很,见人说话什么的,也很是不错。所以冯宝便让他跟着自己了。看来,冯宝也是开始要培养自己的人才了。这也算是冯宝的一个变化,若是换成了以前的冯宝,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干的。 对于张凡来说,他可是皇宫中的大红人了。就算是这些个太监,即便是以张凡的记忆力,就算是能够将他们一一记得住,但是却也不会去花费这么个心思的。 但是,这是对于张凡来说的。而对于那些个太监来说,则是肯定的,没有一个不识得张凡的。说起来,这些太监对于其他人,哪怕是如同张居正那般的,也能够吊着嗓门说上几句话。但是对于张凡,他们则是不会这么做的。 一来,毕竟是锦衣卫嘛,再加上冯宝跟张凡的关系又是这么好,所以他们对于张凡,尊敬之中,更是带着一些畏惧的。二来,张凡一直是和期待人,出了在锦衣卫当中,或者去对付那些人他所要对付的人的时候,张凡一直都是见人和气的。尤其是对于宫中的这些人,张凡是一向如此。因此对于这些太监来说,张凡既是一个让他们有些畏惧的人,却同时也是一个让他们愿意接近的人。 更何况,明明对于张凡来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但是张凡却总是能那他们当一回事。总会对他们笑脸相迎不说,他们从张凡这里,也弄到了不少的好处。 这也算是张凡独特的地方了。若是换了一个人,到了张凡如今的这种身份地位,绝对不会太过在乎这些太监的。但是张凡并不会如此,别说是来传递圣旨的了,哪怕是一点点小事,张凡也会对他们慷慨一点的。这就是这些太监喜欢亲近张凡的缘故了。 张凡之所以这么做,想法也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不得罪人。宫中的事情,哪怕是常年住在宫中的人,就连李太后她自己,也都不敢说能够完全把握走向。谁会知道,你今天得罪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将来会不会就升到了你无法触及的高度了呢! 总之,这么做,自然是没什么错的。 而如今,这个到了永宁府来传旨的王公公,原本张凡也是想要给他一些好处的。但是,他可是坚持不收。倒不是因为跟张凡不对付,毕竟他可是冯宝的人,而如今冯宝就在这里。若是冯宝不在这里,他是非常高兴接受张凡的这些好处的。但是如今冯宝就在他跟前,他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收下张凡的钱财呢。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圣旨宣读完毕,交给了张凡之后。当所有的人全都以为事情已经完了,但是这位王公公却是来到了张凡跟前,跟他说说李太后还有一封信要交给他。 这不由得让在场的人全都是好奇了起来。说起来,李太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张凡的话,只需要说有口谕传下便是。这么一来,就显得很平常了,而且既然是口谕,也就是说仅仅是对于张凡一个人的。这么一来,不让别人知道也就有理由了。 若是想要让别人知道的话,那就更加简单了。只需要将事情写在圣旨里,亦或是在下一道圣旨便是了。 但是,却是说有信要交给张凡。信函的话,自然是不希望除了张凡之外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可是这个王公公却是当众明摆着说出来了,想来这也是李太后交代他这么做的,要不然他一个小太监是绝对不可能会有胆量这么干的。 这就有些矛盾起来了。让在场的人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李太后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张凡说。也是让他们全都好奇了起来。即便是他们知道,信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张凡是绝对不可能跟他们说的。但是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是好奇起来了。 不过,这位王公公的话却是还没有说完。没等众人好奇的心思被吊到最高,他便是继续说话了。这封信的话,的确是给张凡的,但是看的话,却不只是张凡一个人,冯宝也能在一旁阅览。 这就更加让在场的其他人感到好奇了,也让他们更想要知道信里面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了。 为什么?不想想,张凡和冯宝两个人是什么身份,手下都有些什么!一个锦衣卫,一个东厂。这两个就足以让人颤抖了。而现在,这封信却是要给他们两个人看的,这就更加会让人好奇了。 最为直接的一个想法,那就是李太后想要让他们去对付什么人的。这不由得让他们对于那个将要被他们对付的人感到了很多悲哀。毕竟嘛,有这么两个人同时对付那个人,绝对是会非常倒霉的。 而且,还有一点最重要的。那就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这么个地方,提这么一件事情?怎么想的话,也是应该等到他们两个人全都回到京城了之后再说。但是现在,李太后却是命人将信送到了这里来。这意味着什么?最能够想得到的一点,那就是李太后想要他们去对付的那个人,如今就在这里。或许不是在永宁府,但是绝对距离这里不远的。 当然了,这种想法,也是猜测居多,毕竟他们看不到信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如此妄下定论,自然是不对的。但是,在这个当口生了这么一件事情,说实话,他们还当真就是想不到别的了。 而这种想法,也是让他们的心里面变得无比紧张了起来。虽然都相信,那个人应该不会是自己才对,但是谁也都没有办法保证,毕竟谁都多少干过一些不应该干的事情。即便是他们现在全都是安慰自己,自己曾经所干过的那些事情,即便是让上面知道了,却也应该还不至于让东厂和锦衣卫联合起来对付他,但是这种恐慌,却是一点都没有办法消除。或许是身在仕途这种地方,让人所产生的这种不安。 不过,这些人在担心着这些事情,但是张凡和冯宝却是没有。实际上,在听说李太后有封信要给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心里面已经是多少有些明白过来李太后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等到撇开了其他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拆开了信一看,果然,信上面所说的东西,跟他们所想的完全一样。看到此处,两人是不由得相视一笑。 信上面的事情,说的就是关于朱宣圻的了。之前,张凡已经是找到了可以让李太后用来对付朱宣圻的证据了,正是那一本族谱。虽然说,如果用那本族谱的话,就跟之前朱翊钧在秋狩之时被人行刺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了。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而言,原因什么的,当真是不重要。重要的就是结果到底如何了。 只要这封信能够让朱宣圻好好喝一壶,能够让李太后有足够的办法,想怎么对他都行,那就足够了。 而很显然的,只要是李太后有了那本族谱,再加上朱宣洛这么个人证的话,那也就能落实了。到时候也当真是如同之前李太后所希望的那样,她想要怎么样朱宣圻,全都是由她来说了算的。 但是,李太后的目的倒是达到了,不过张凡的意愿却并不是这些。不错,既然李太后已经是开口了,而且朱宣圻也的的确确是越线了,那么惩罚他,也就是应该的了。只不过,张凡并不希望李太后把事情最绝了,也就是说,不希望李太后当真去置朱宣圻于死地了。毕竟若是蜀王的人换了,麻烦会有一大堆的。 因此,看到这封信之后。张凡跟冯宝两个人,并没有因为猜对了信中所写的内容而感到高兴。他们更加关心的,还是李太后到底会怎么去对付朱宣圻。 只不过,这就要让他们失望了。信当中,倒是夸奖了张凡几句。不过最多的,还是在叮嘱张凡,一定要将朱宣洛这个人或者带回京城,也绝对不能缺胳膊断腿了才行。 但是,张凡他们最为关心的事情,到底李太后会怎么去对付朱宣圻的事情,这封信上面则是只字未提。这就让张凡觉得很是不安了。 一般来说,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的话,也就是昭示着,李太后恐怕是要对朱宣圻大动干戈了。 而这正是张凡最为不希望看到的。 想到这里的张凡,甚至都有冲动,等不及回到京城去跟李太后当面说了,他现在就想要上奏,将事情说明白,望李太后能够对朱宣圻高抬贵手才行。 但是,一旁的冯宝则是看出来了张凡的想法。而他,自然是要制止张凡的。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劝你罢手 这封信,是张凡跟冯宝一同看的,所以信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冯宝跟张凡一样,全都知道。。 、 而关于信上面所写的内容,冯宝也自然是明白的,毕竟之前他早就知道李太后打算对付朱宣圻的事情了。更加不用提,当他到达了成都之后,在知悉了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调查情形之后,他还帮了张凡不少的忙了。 他自然是知道,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到底是持着什么样的立场了。对于张凡那种,想要为李太后办事,也想要惩罚朱宣圻,但是同时却也是不想要李太后太过大动干戈,甚至于将朱宣圻给弄下蜀王的位子这件事情,冯宝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很的。 而且,冯宝并不仅仅只是明白这一点,实际上他也非常赞同张凡的这种想法。以前的冯宝,自然是不会去顾及到这些事情的。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事情,或者是上面的人让他去办的事情,他自然是会马上办好。根本就管不着,也没工夫去管这么做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麻烦。 但是现在的冯宝,却还是注意到了这些。并不是说以前的他就没有觉到这些事情,只不过是以前的他即便是觉到了也不会去关心。而现在的冯宝,该是关心这些事情了。他认同了张凡的这个看法,所以现在,他也关心这封信上面是不是会说什么关于李太后打算如何去处置朱宣圻的事情。 而当他看到信上面对于如何处置朱宣圻的事情是只字未提的时候,他自然也是感到有些失望和担心的。即便是他失望和担心的程度,并没有张凡那么厉害,但是他也还是有跟张凡相同的担心的。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也是跟张凡有不一样的地方。虽然说他跟张凡有着同样的担心,但是他却并不如同张凡那般,紧紧盯着这件事情不放手。不过说起来的话,其实他这样子,也是有好处的。 若是像张凡这样,陷得太深的话,恐怕有时候就会看不清楚情形而妄自行动,那就会带来一些更加不好的后果了。而若是像冯宝这样,虽然也是关心这件事情,但是却还是没有陷进去,这才是最好的方式,能够看得清楚眼前的状况,自然就能够做出来清醒的判断。 不过,冯宝也只是个凡人。最起码的是,他现在还不能站在脱出自己的范围内,来现他这么做有这些好处。 而因为这种冷静的缘故,当他看到信上面没有写到那些个他们所希望看到的东西之后,他失望之余,也是看了看张凡。而他这么一看之下,却是见到了张凡这么一副模样。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紧张的表情,但是对于张凡也算是非常熟悉的冯宝,立刻就想到了张凡打算做什么了。而这,可是让冯宝吃惊不已的了。 想了想,冯宝现,自己绝对不能让张凡那么做,要不然的话,麻烦不只是解决不了,还会变成更大的麻烦。 “张大人。”冯宝拍了拍张凡的肩膀,让他的注意力转到自己的脸上来,然后对他说道,“张大人不会是在想去干我现在也想到的那件事情?”说出来了这么一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只不过,这些话在旁人听起来,或许是莫名其妙的。但是对于张凡而言,这些话却是明明白白地点明了他想要做的事情,同时也点明了冯宝已经知道了他想要做的事情。 只是,张凡会就这么痛痛快快地承认吗?自然是不会的。张凡是挤出来意思笑容,看着冯宝,用着尽量显得放松的语气,笑着说道:“公公这是在说什么呢?我现在心里面可没有再想什么。” “张大人!”冯宝在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声音变得是有些严肃起来了,板着脸对张凡说道,“你我二人相交也有些年头了,即便是咱们彼此之间,算不得知根知底,但是也绝对熟悉的。到了这个时候,张大人还以为刚才那句话能骗得过咱家不成?” 冯宝的话,张凡并没有做出回应。不过在这个时候,默不作声也就意味着张凡已经是默认了他的话。 而冯宝见到张凡如此了,便也是不再说那些了,直言道:“张大人必然是见到李太后的这封信里面没有说到底会如何对付朱宣圻,便是心中着急,想要赶紧上奏太后,阐明这其中的利害,好让太后能够从轻落,是也不是?” “公公也是明白的!”听到冯宝说出来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张凡也就不再隐瞒了,说道,“若是太后她当真是下了死心,当真是要让朱宣圻交出蜀王的王位的话,这后面到底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想来公公也是能料到一些的。 “既然如此,我们应当即刻上奏太后,禀明此间的利害,让太后莫要太过执着于那些事情,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 “张大人,你距离实在是太近,有些东西,却是看不明白了。”冯宝摇了摇头,说道,“这么着说,这道折子张大人若是不写的话,那朱宣圻以后到底会怎么样,咱们还谁都说不准。但是如果张大人当真是写了这道折子,朱宣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而且不仅是朱宣圻要倒大霉,就连张大人恐怕也是要有麻烦的。” 冯宝的话,让张凡顿时是一怔,随即问道:“公公这话是怎么说的?” “咱家侍奉太后也有段时间了。”冯宝说道,“对于太后娘娘的秉性,咱家即便是不敢说了如指掌,但是却也略知一二的。这一次对于这个朱宣圻,太后娘娘当真是生气的很。你想想,从朱宣圻和其他的那些个王爷联名上奏请求摄政开始,到现在都已经有一年多的功夫了,但是一直到咱家来这里之前,却还是能时常听到太后念叨这件事情。可见这一次,朱宣圻当真是触了逆鳞了。 “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能够对付他的办法了,太后心里面自然是高兴的。但是高兴的同时,恐怕太后心里面也已经开始犹豫起来了。原本,太后是想要将朱宣圻弄死了才能甘心的。但是如今证据到手了,太后恐怕会开始犹豫了。 “而在这个当口上的话,若是有人能够去劝劝太后,自然是好事。但是这个劝,绝对不是靠着一道折子就能了事的。除非是朝中有一半的人都上奏,奏请太后网开一面,要不然的话都不行。还有就是,当面去跟太后说这件事情。只有这么两种办法。 “可是现在,若是张大人单独上折子奏请这件事情的话,太后恐怕会有别的想法了。恐怕会觉得,是不是张大人在这里得了那朱宣圻的什么好处了。要不然的话,为何明明是派张大人来调查朱宣圻的,但是现在张大人却是反过来给他说好话了呢? “张大人,或许你不知道,太后为何会宠信你。不错,依仗的确是有。但是更多的是,太后相信你,相信你为了陛下,定能忠心辅佐。而现在,你这道折子若是一递上去的话,麻烦就会出来了。太后会以为,就连张大人如此让她相信的人,现在都开始帮着其他人说好话了。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太后不会马上对付你,但是恐怕将来,张大人的日子,也会开始不好过了。” “这……”冯宝的话,让张凡有些犹豫了起来了,不过之后,张凡却还是开口说道,“公公的话,张凡心里明白了。但是这么做的话,实在是对大明不利。就算是太后……” “咱家知道张大人的意思。”冯宝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就开口打断了他,说道,“就算是张大人会因此而失宠,但是还是想要说,是? “这也正是咱家说张大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也太过担心这件事情,反而是忽略了很多东西的缘故了。若是张大人的这道折子递上去了,不仅仅张大人自己会带来麻烦,就连朱宣圻,也会变成个将死之人了。 “不说别的,咱家就说这么一点。还是张大人的缘故。到时候,太后会这么想。想朱宣圻当真是不简单啊,就连以往是忠心耿耿的张大人,但是到了成都,见了他几面之后,就改了主意了。如此一来的话,太后就会觉得,朱宣圻实在是威胁太大了,就连张大人这样的人,几句话就笼络了过去。 “而这么一来的话,显然继续再放任朱宣圻在这蜀王的位子上,任由他谋划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这么一来的话,原本朱宣圻是未必会出事。但是等到那个时候,他是一定会出事,而且绝对是大事。” “这……”这一次,面对冯宝的话,张凡没有办法再说出来什么了。 张凡虽然的确是距离这件事情太近了,而让他变得有些无法看清楚事情的真相了。但是他还没有变得顽固起来,别人所说的话他还是能够听得进去的。 而很显然的,冯宝所说的这番话,可以说是句句在理的。如此一来的话,也是让张凡清醒了过来,让他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不智了。 看到张凡如此,冯宝心中也是高兴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如此拖延 李太后来的这封信,着实把张凡吓着了。 . 、不过吓不吓着倒是放一边,关键是这封信,让张凡那时候乱了阵脚。这是最要不得的。如果不是冯宝及时现了张凡的变化,并且马上就制止了他的话,舀到奏折递上去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即便是冯宝心中已经有了预料,但是就连他本人也不敢保证会不会闹得比他所想的还要糟糕。 而在冯宝的一番呵斥,同时也带着道理的话语之下,总算,张凡是清醒了过来。认识到了冯宝所说的事情的严重性,张凡也不再那么执迷不悟了。 不过说起来,张凡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个所想到的,那就是“危险”两个字了。但是他所想到的危险,跟冯宝所认为的并不一样。在冯宝看来,张凡会露出来这么一副后怕的模样,就是因为他想到如果一旦上奏的话,这四川的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了。 而张凡所想的事情。没错,他的确是想要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了。只不过,他所想的并不是这种糟糕,他所想到的,实际上是他自己罢了。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毁了他这么多年以来在李太后那里建立起来的这种形象,从而对将来的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张凡就感到害怕了。 说到底,张凡也只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尤其是两世为人的他,更加明白如今得来的这些,是多么的不容易了。若是让他一旦失去了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了。 不错,他的心中的确是有抱负,这点是无法否定的。但是,施展抱负,也是需要有个前提才行的。而这个前提就是,先得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以张凡如今的身份地位,很多事情都已经是可以做了的,但是他依然是没有动手的原因了。他可不希望自己变成张居正那样,虽然有能力做这些事情,但是做了之后却是会惹得所有人全都看他不顺眼。 在这方面,他劝过张居正很多次,明里暗里的。但是张居正他就是不听,还是要一意孤行。原本他所做的这些明明都是好事,但是因为时机还不到的缘故,即便是做了好事,也没有人会感激你,只会越地憎恨你。 张凡见张居正根本就不听自己的劝告,渐渐的也就不再去劝说他了。但是,不劝归不劝,而越是如此,越是看到张居正如今的模样,张凡的心里面就越是有了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绝对不能够也走上张居正的这条路。 即便是心中有着什么抱负,需要施展的。但是也绝对不是现在,绝对不能够违背了大部分人的意愿。要不然的话,不管你究竟有多么强势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倒霉的。即便是到了你笀终正寝的时候,这个报复还没有来,但是当你不在了之后,你的家人还要继生活下去,你总不能只顾着这辈子,下辈子也要考虑才行。 所以,对于张凡来说,远大的抱负,的确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但是相比起来自己的事情,这远大的抱负,似乎还有些跟不上。 不过,关于这件事情,张凡是什么人都没有说过,甚至于就是连他自己,这也是第一次才认识到了自己有着这种想法。而这种想法一旦生起来之后,便是再也没有办法消除了。 甚至于,张凡都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似乎他如今经营的,还略显不够。不错,他如今的身家,在朝中的确已经是非常厚实了。但是现在,张凡突然之间现,自己似乎还是太嫩了一些。看来,还是需要加强才行。当然,这个加强也是得要做到无声无息才行。在达成目标之前,不能够让别人看出来,或者说就算是有什么人感觉到了,但是你的做法,也要让别人说不出来话才行。而等到别人察觉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是无计可施了。 总之,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去办,却也是一个学问了。不过如今倒是不必要操心,一切都要等到回到京城之后再说了。现在的张凡,只需要记住,回去了之后,有这么一件事情需要办,那也就足够了。 而现在,还是要看眼前的情况了。 李太后的这封来信,虽然仅仅只是嘱咐着张凡,要他一定要将最为关键的朱宣洛给完好无损地带回京城去才行。但是实际上,这封信更加像是一个催促,催促张凡如今已经是可以回京了。 看来,即便是李太后还没有舀定如何对付朱宣圻的主意,但是她也绝对是已经急不可耐了的。 而这对于张凡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即便是刚才,冯宝已经是劝过他了,但是这个消息,却是让张凡有种不好的预感。李太后虽然如今可能还没有定下到底应该怎么对付朱宣圻的主意,但是显然的,她对此非常着急。而这种事情上面,张凡是最为害怕着急的,一着急起来,绝对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着急这种情绪,会遮蔽了你的双眼,也会让你慌乱之下,胡乱做出决定。 现在的李太后就是如此,就是这种张凡所最为不希望看到的情形了。但是他现在身在千里之外,又不能马上就出现在李太后的面前劝说她。当然了,或许可以让人回京去通传一声,就说这边的事情一时半会的还没有办法结束,让李太后多等些时候。但是张凡却是害怕李太后会因此而迁怒自己。 让冯宝去办?冯宝又不是傻子,张凡都知道这么说的话,李太后会迁怒下来,冯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过,就在这个张凡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也还是冯宝给他出了个主意。 “张大人是不是在想该如何将这件事情往后拖上几日?”冯宝看见了张凡的表情之后,根本就不需要张凡说什么,他就已经能够猜得出来张凡在想些什么了。他的这番话,虽然是问话,但是实际上,也就是肯定的话语了。 “公公所言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实在是急不得的。如若不然,我还是怕太后一时气急,会做出什么大事来,那就不好了。” “张大人说的不错啊。”冯宝也是叹着气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我们也是没有太多的办法能够拖得住李太后的。若是让你我二人传话过去的话,想来太后倒是会答应宽限几日。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你我二人也就要有麻烦了。” “那,咱们应该怎么办?”张凡问道,他也是注意到了冯宝刚才的话里面的几个词,马上问道,“刚才公公说,没有太多的办法。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还是有办法的!还望公公赐教。” “赐教不敢当。张大人这是听出来了啊!”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笑着说道,“不错,咱家的确是这么说的,而且咱家也是想到了个办法,应该能够将这件事情拖延几日。而且也不会让太后怪罪到咱们两人的头上来。” “哦?”听到冯宝这么一说,张凡马上问道,“还请公公说说看。” “想要拖延这件事情,无外乎两个理由。”冯宝说道,“要么就是跟太后说,咱们现在没办法办这件事情。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太后就会迁怒到咱们俩的头上,所以自然是不能这么做的。 “要么就是这件事情,不能现在就这么办了。” “这件事情……”冯宝的话,让张凡思索了一番,他也想到了什么,但是他看着冯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公公是想说,蜀王府那边有什么事情,让咱们没办法现在就将那朱宣洛送到京城去吗?这虽然也是个理由,而且想来太后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这么一来的话,太后岂不是会更加恨朱宣圻了吗?” “张大人说的没错。若是用这么个理由来搪塞太后的话,咱们两人是没事了,但是朱宣圻他是肯定要倒大霉了。”冯宝对于张凡的话,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就又摇了摇头,说道,“但是,咱家也从来都没有说过,要舀朱宣圻做理由啊。” “那……公公的意思是……”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不用他们自己,也不用朱宣圻做理由,那到底应该用什么理由呢? “张大人怎么不想想。”冯宝说道,“这件事情,到了如今,李太后最想要的是什么?” 冯宝的这个提醒,让张凡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他看着冯宝,面上是略微带着兴奋的模样,说道,“公公的意思是,在朱宣洛的身上做文章?” “不错,咱家就是这么个意思。”冯宝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用咱们还是朱宣圻当理由,都会让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但是如果用朱宣洛的话,就没这些麻烦了。到时候,太后那边就算是会生气,却是不会生咱们俩的气,也不会生朱宣圻的气,只会去气朱宣洛了。至于说朱宣洛到时候会怎么样,想来也不是张大人想要关心的事情了。” 冯宝的主意非常简单,就是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朱宣洛的身上去。 而张凡,在听了冯宝的这个打算之后,自然是非常赞同的。只要能够将这件事情摆平了就好,至于说朱宣洛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又跟他张凡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还剩一件 这的确是要多亏了冯宝,要不然的话,张凡是很有可能会因为心中焦急而贸然上奏李太后的。而一旦他上奏了的话,事情就会变得糟糕无比了。不仅仅在朱宣圻的这件事情上面没有任何的办法,甚至于还要将张凡自己给搭进去了。 而冯宝的提醒,也是让正处在混乱之中的张凡清醒过来,认识到了这一点。这也是让张凡生出来不少冷汗,也是想到了,万一冯宝不在他的身旁,甚至于冯宝万一没有提醒他的话,若是他当真是写了折子递上去了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想到了这些,张凡不由得觉得有些后怕了。不过后怕之余,他也是对于冯宝很是感激的。但是,这种感激,他却是不能说出来的,也不会说出来。他也不可能当着冯宝的面说出来什么感激的话,也不会给冯宝什么作为感谢的。 这并不是张凡薄情。只不过这种事情,倘若当真是对着冯宝说出来什么感谢的话,那就不对头了。这实际上已经等同于说,你张凡已经是欠下了冯宝一个人情了。将来冯宝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的话,说了出来,你只需要记得你还欠他一个人情,那你自然是要帮忙的。 但是,若是说你现在就当着面道谢了的话,这简直就等同于是在说,我是不想要欠你冯宝的任何人情,我现在就给你道谢,从此以后咱们就两清了。这种事情,换成了任何一个人,也都是不愿意听到的,即便是如今已经算是改头换面了的冯宝,也绝对会不高兴的。 张凡心中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也是谨遵这一条的。因此,他现在并没有对冯宝说出来任何感激的话语。而冯宝也自然是明白的。 但是,想要拖延时间的话,那自然是要给李太后一个能够说得通的理由才行的。而显然,这个理由不论是用张凡有事要做,还是说朱宣圻那边在不知不觉之间拖延了时间,这全都不行的。 用张凡做理由的话,显然会让李太后将愤怒的目标转向张凡这边。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凡是肯定不会愿意的。这不就跟之前一样了嘛!而让张凡为了朱宣圻而搭上自己,他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但是如果用朱宣圻那边生了什么事情来做理由的话,那效果就正好反过来了。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倒是没什么事情了,但是却是会让李太后更加怨恨起朱宣圻来了。等到时候,恐怕又会有新的麻烦出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凡也不希望看到。 不过,就在张凡这么两边为难的时候,冯宝倒是给他提出来了办法。这个时间,那是一定要拖延的。但是拖延的理由,不能够用张凡,亦或是朱宣圻。而要用到朱宣洛来拖延这件事情。毕竟,先不管李太后她到底打算怎么做,但是很显然的,不论她打算做什么,朱宣洛绝对都是她的先决条件。若是没有朱宣洛的话,她所想要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成功。 而若是编造一些理由,说是朱宣洛如今有事情,这才是让张凡无法在现在就将他送到京城去的话,那么这一切就好办了。 到时候,就算是李太后因此而无法马上制裁朱宣圻的话,这个怨恨即便是也能责怪到朱宣圻的身上,也必然不是太多的。大部分的怒气,还是要撒到朱宣洛的头上去的。但是,不管李太后对于朱宣洛如何,这跟他张凡和冯宝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牵扯到自己的头上来,而即便是他朱宣洛遭殃,也别造成太大的影响,那么就足够了。 打定了主意的张凡,便是写了一道折子,让人送去京城。上面的内容并不多,只有寥寥几句话。总而言之,就是说朱宣洛在此处还有很多要事需要办,一时半会的无法去京城。而且张凡还说这些事情全都是关于如何能够更好的去对付朱宣圻的。如此一来的话,想来即便是如今的李太后心中着急,但是也不会再对此说些什么了。毕竟这些都是她所交代过张凡的,让他来找对于朱宣圻不利的证据的。 当然,李太后或许在看到了这道折子之后,会心中愤怒,也会马上就下令,让张凡不要去管那些了,直接将朱宣洛带回京城也说不定。但是,这里距离京城是千里之遥,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好几天的日子。有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拖延,对于张凡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总而言之,如今这个办法已经是打定了。而所剩下来的事情,关于那道圣旨的事情,实际上张凡也已经全都办妥了,也就是说,如今的张凡在这里的事情已经是结束了。至于说那些将要被配边疆的人,这种事情自然是用不到张凡来操心的,交给刘显去办就行了。 说到这件事情,刘显倒是有些高兴的。 他虽然一直都没有在北疆作战过,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位武将,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非常关心的。虽然说大明朝从立国之初,一直到现在为止,北疆的战事就一直都没有断过。而且总体上说起来,也是胜多负少的。但是一旦战败的话,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当年的土木堡之变,就是个绝好的例子。 因此,对于刘显来说,他也知道,无论再怎么加强北疆的防备,也是并不为过的。因此,在刘显看起来,将这些人送到北疆去,自然是一件好事。别说这些人原本的作战力也就不弱了,即便是他们全都是被送过去做炮灰的,只要能够帮上忙,刘显都觉得这是值得的。 总之,现在的张凡是没什么事情做了。如果当真是要说还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是关于沐昌祚的事情了。但是,沐昌祚的这件事情,实际上张凡是想到了现在,却是还没有想出来到底是什么。 到底沐昌祚有着什么样的打算,到底他想要针对自己做些什么,亦或是说他还有什么别的想法,等等。这些东西,张凡一时之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不管如何,总之沐昌祚是并没有怀着什么好心思的。但是他的这个心思到底是坏到什么地方去了,老实说张凡也是没有一点头绪。 只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主要的。两人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矛盾。即便是因为丁友阳的事情,张凡也不会觉得沐昌祚仅仅为了这个就会跟他较劲的。 而除了沐昌祚的这件事情之外,张凡在这里还有一件算不上什么要事的事情。之前,五毒教那边,不,应该说是方振乾单方面提出来了跟锦衣卫结盟的要求。而且,方振乾所提出来的条件,的确是让张凡惊讶无比,甚至于他差点就没有接受了。 但是,见到张凡如此态度,而马上便是做出了更改的方振乾,最终还是让张凡对于这个主意动了心。 不错,张凡的确是有这么个打算。而且,跟五毒教结盟的话,好处也很多。就比方说对于西南这片地方的掌控。以前,虽然说锦衣卫还没有跟五毒教结盟,但是他们能够收到的相关消息也并不少。但是毕竟,这里的情况很不相同,即便是能够收到很多的消息,但是当真说是很有用的却是并不多的。 别说是各族对于汉人的排斥了,即便是他们自己的族人,能够知道的事情就并不多不说,更重要的是,这些民族之间,相互还有排斥。甚至于,就连同一个民族的人,但是相互之间的部族不同,他们也有所争执。 在这个名族众多,各个民族之下又有着更多的部族的西南,这里的关系,堪称是错综复杂无比的了。而想要在这个错综无比的环境之下,能够消息灵通,得到各处的,锦衣卫想要知道的消息,可以说是困难无比的。 汉人自然是不必说了,但是即便是锦衣卫自己有这些部族中的人来做自己的密探,为自己收集消息。但是这种人的数量,实在是非常的少。而光是靠着这些人来收集消息,也根本就不够。 但是,若是有了五毒教的加盟,那就不一样了。虽然说五毒教说起来还是苗人所建立的帮派,但是它作为一个江湖门派,特别是在西南这片土地上,那绝对是影响巨大的。各个部族也都要给他们一些颜面的。 只要五毒教肯为锦衣卫提供一些消息,那就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而现在,五毒教自己提出来了结盟的请求。而对于张凡来说,他自然是高兴的。即便是张凡明白,五毒教之所以想要找他们结盟,也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罢了。是方振乾,想要巩固五毒教的地位的缘故。 但是不管那边是什么想要,总之这样能够达到张凡的目的,那么一来这个理由就足够了。而现在,西南这边,其他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所剩下来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了。 只不过仅仅是这剩下来的一件,却是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方振乾是无论如何都要邀请张凡去五毒教的地盘一次,说是请他去看看情形。 但是张凡并不认为,方振乾邀他前往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恐怕方振乾还是谋划了别的什么事情。 但是,一时半会之间,张凡也是想不明白方振乾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后面的事 也就是说,如今就只是剩下五毒教这么一件事情了。 . 。 而关于这件事情,原本来说,是非常好办的才对。但是,原本是非常好办的这么一件事情,却是因为方振乾找张凡说了那么一番话,却是变得复杂了起来。 原本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既然是结盟,又哪里需要那么多的麻烦。但是偏偏的,方振乾却是非要张凡前往五毒教去一趟。若是结盟双方,去往对方的地盘瞧瞧,这也是自然的事情。但是,在这么个时候,方振乾对张凡提出来这么个要求,这是不得不让张凡开始思索起来了。总是会觉得,这完全就是一副有阴谋的模样了。 只不过,看起来虽然是有阴谋的样子,但是张凡却一直都想不出来,到底方振乾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而且之前,还有更加奇怪的事情。不,算不得奇怪,只要知道了其中的理由之后,那就当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了。但是对于张凡来说,更多是惊讶了。那就是方振乾所提出来的,将他的女儿,也就是五毒教的现任教主方月玲,嫁给张凡。 这个目的,昭然若是,就是想要控制住张凡。就算是控制不住,也得要限制住张凡才行。保证以后,只要张凡还执掌着锦衣卫,那么就不会对五毒教不利。不仅仅不会不利,而且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之后,再通过方月玲,还能够让五毒教更加壮大起来了。 这个理由的话,是必然的,要不然想来不管是换成了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女儿交给别人的。而且,若是一般人,即便是为了这种理由,也未必能够干得出来这种事情。但是方振乾却是能做得出来。 即便是对于方振乾,张凡接触的并不算多,但是他也能够看出来了,方振乾是个为了五毒教,能够舍弃很多东西的人。当然了,原本张凡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还并不知道他为了五毒教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 原本,这个应该是非常不容易搞懂的问题,但是到了那一天,张凡是完全明白过来了。不,也不能说完全明白过来了。方振乾能够为了五毒教而放弃自己女儿的人生,可见他为了五毒教当真是能做出来一些很大的事情。 但是,之所以说不完全明白,是因为方振乾当初在对张凡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是一点眉头都没有皱起来过。当然了,或许那是因为他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考虑过了,所以才能够做到如此镇定的缘故。 但是却也不排除,他对于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毫不在意,那种自然而然的模样,并不是他所装出来的,完全就是很轻松的模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即便是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他的底限。也就是说,恐怕方振乾为了五毒教还能够做得出来比之这还要更加过分的事情也说不定。 说实话,这种事情,如果可能的话,张凡是当真不想要知道的。倒也不是说他就这样开始害怕方振乾了,只不过是因为张凡非常讨厌麻烦这种事情罢了。 而现在,在这里其他的事情全都搞定了之后,张凡也开始考虑起来五毒教的事情了。但是越是考虑,他就越是觉得不靠谱。明明是还没有生的事情,明明不论方振乾做些什么都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但是张凡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现在他想来想去的,却是没有找到什么应对的好办法。这倒也怨不得张凡了,毕竟他现在连对方到底打算做些什么都不知道,这让他怎么做准备呢! 只不过,在张凡还在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有了动作了。 就在张凡接到李太后的圣旨和信函之后的第二天,张凡是一直在想关于五毒教的事情。但是一直到这天的下午,张凡也都没有想出来个什么好办法。而就在这么个时候,却是听到了消息,五毒教的人到了。 五毒教的人,虽然如今是住在成都和刘显的军中,但是张凡也并没有监禁他们的意思。更何况,自从那一次方振乾提出来结盟的要求,而且张凡也已经答应了下来之后,他也就让人更加放松了对于五毒教的那些人的监视。 倒不是说方振乾的这么一番话,就已经让张凡放松起来了。实在是因为已经是没有那个必要了。且不说五毒教的其他人,但是最为重要的那一批人,包括方振乾父女两人,还有五毒教的那些个护法,以及那几个堂主,全都是呆在刘显的军中的。 虽然这些人全都加起来,数量也就只是五毒教的一小撮而已。但是这些人却无疑已经是代表了五毒教的全部了。既然这些人全都在眼前了,那又何必还要去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全监视那些数量众多,但是同时又是无关紧要的人呢?只需要盯紧了这些人也就足够了。 这么一来,既能够完全掌握五毒教的动向,又不用耗费太多的人力。毕竟那个时候,正是张凡需要用到人的时候。 而现在,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仍然在刘显的军中监视着五毒教的那些人的张凡的手下,传过来了消息。 原本,即便是因为永宁府的事情,但是五毒教的那些人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是呆在那里的。 而之后,那些人已经投降了,两万个人尽数被俘虏了,而最终被刘显的人带到了距离永宁府比较远的地方看守起来的时候。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五毒教的那些人也丝毫是没有离去的意思。他们没有要求要见张凡,也没有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反而是跟着刘显的人,一同行动了起来。 而现在,这些人依然还留在刘显的军中。但是到了今天,却是不同了。 之前他们一直都非常本分。而张凡给下面的人的命令就是,监视着这些人,只要这些人在军中不闹出来什么乱子的话,就不要去过问他们。而如果这些人想要离开的话,也不要去管他们,尽管让他们走。 之所以会这么决定,实际上是因为张凡知道,他们根本就不会离开的。为何会这么肯定?毕竟之前,方振乾期望结盟的心思是如此的强烈。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会如此不辞而别了呢!要知道,想要跟锦衣卫结盟的机会,也就这么一次。而且还是张凡都已经答应了。只要再等等,他想要壮大五毒教的心愿,就能够实现了。他又怎么可能离开呢!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这么吩咐了下面的人。实际上,张凡就是想要看看,方振乾到底会有什么打算。 然而,方振乾当真是没有动过,依旧还是呆在刘显的大营中。平日里虽然也是有些活动的,但是都并不怎么引人注目。即便是跟军营中的其他士兵有些什么交流,但是都非常的短暂,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如此一来,张凡已经是明白过来了,看来方振乾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必然要跟锦衣卫结盟了才行。 而之前,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等待,还是说他们也是知道张凡如今在这里是有事情要办。所以即便是方振乾一直是抱着这种想要尽早跟锦衣卫结盟的心思,但是他确实一直都没有说些什么。 一直到了现在。张凡这边的事情已经是结束了,而那边,听闻了这个消息的方振乾,也就马上开始行动了。 而张凡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别的,而是有些感叹方振乾的手段,亦或是五毒教的影响了。 没错,张凡这边的确是已经没什么事情要做了。但是这件事情,他却是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过的。即便是他从来都没有隐藏的意思,所干的事情,也都是光明正大的,但是到底做到什么程度算是干完了,张凡却是从来都没有说过的。 可是,方振乾却是知道的。没看到吗?昨天张凡收到了圣旨之后,这才开始做出来一副悠闲的模样,不论是永宁府的事情,还是说沐昌祚那边,他都不再去过问了。这就是一个他已经把事情做完了的信号了。 而今天,方振乾就是有了动作。他带着方月玲,还有一干五毒教的人,如今已经是朝着永宁府这边来了。 有此可见,即便是五毒教到了如今的模样,但是方振乾却是还有各处的眼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早就有了,亦或是之前才安插下来的。总而言之,五毒教,或者说方振乾在这永宁府中是有眼线的。 而且张凡也问过刘显的人,从昨天圣旨到来了之后,一直到今天中午,倒是有人来到永宁府,但是却并没有人离开这里。也不知道眼线是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的。 而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让人觉得更加神秘了。 总之,方振乾已经是知道了如今张凡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了。而他也就知道,张凡已经有空来谈谈五毒教的事情了。 恐怕,他这一次来,不管是要跟张凡说说关于结盟的事情,还有邀请张凡前往五毒教的事情了。 而对于邀请的事情,张凡的心里面,一直都觉得很是好奇。到底,方振乾为什么要这么做,张凡到现在还都想不出来个头绪。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自信满满 相对于之前所来的人,如同冯宝、沐昌祚等人一般。、 . 这些人有着身份地位,不论是在朝堂上,亦或是在民间,都是很有分量的。而这些人的到来,张凡自然是需要笑脸相迎的。毕竟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用普通的方式去对待的。 但是这也只是对于这些人而言的。可是如今,来的可不是这些光鲜体面,而又有身份的人,而是以方振乾为的五毒教一伙人。当然了,若是说起来的话,这些人那是自然有身份的。而且身在江湖,各个都是闯出来的,论起来名号的话,也是一点都不差的。 可是,这也仅仅是这些人在江湖上的身份罢了。而对于张凡来说,这些人的身份如何,实在是无关紧要的。不管你是江湖上再怎么有名气的人,再怎么庞大的门派。但是你再大,也大不过锦衣卫,更加大不过朝廷。 当然了,锦衣卫当中可接受了不少江湖中人,而且对于这些人,若是张凡见到了,那自然也是会笑脸相迎的。但是当真要是论起来的话,张凡跟这些人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自负不自负的问题,张凡是打从心底里就看不起这些人的。 只不过是因为,这些人在有些时候,那是非常有用的。正是因为这样,张凡这才会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对这些人露出笑脸,显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如若不然的话,那些东西都是张凡不需要,也不想要做的事情了。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一般而论罢了。就如同这一次的事情一样,虽然说方振乾他们一伙人,也是江湖中人,跟其他的江湖人士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面对这些人,张凡却是要做出不一样的方式才行。 究其原因,还不就是因为五毒教,或者说是方振乾,在这整件事情里面实在是比较特殊的存在,这点让张凡是非常在意的。再加上方振乾之前对张凡所说的那么一番话,让张凡是非常在意,他不得不这么做。最起码的,在没有搞清楚方振乾到底打算做什么之前,张凡并不打算表现的太过争锋相对了。但是,等到张凡弄清楚了方振乾到底打算做什么了之后,又应该怎么做,张凡还并没有舀定主意,毕竟现在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并不清楚。 听闻了方振乾带着人前往永宁府而来,张凡就显得有些奇怪。也不能说奇怪,应该是因为对于方振乾的目的的不明确,而产生的一种怪异的心理,这也是让张凡的外表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却是这一次张凡最为轻松的准备了。 或许是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亦或是对于方振乾,张凡是当真是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总而言之,对于方振乾,张凡并不感到紧张,即便是因为对于方振乾的目的他现在是完全没有头绪,但是张凡却并不紧张。 方振乾等人前往永宁府来的消息,是在那天中午过后传过来的。而等到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原本,张凡就听到了下面汇报上来的情形,来的不光是方振乾,还有方月玲,以及那些个五毒教中的人。说来,也就是来了这么十余人罢了。 只不过,这十余人,看起来人数的确是不多。但是,若是对于认识他们的人来说,这十余人那可是相当不得了的了。试想,五毒教的前后两位教主,两位护法,还有几位堂主。这些,实际上也就等同于五毒教的全部了。 而对于五毒教整儿帮派来说,不论是在这西南,即便是放到中原的江湖上来说,那都是大大有名的。毕竟五毒教的特殊手段,再加上苗疆的独特兴致,也给了它更加神秘的特质。所以,对于知道的人来说,这么一会人一同出现在一起,的确是一种震慑。 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可没有一点点震慑的意思。甚至于,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张凡就觉得很是有趣。这让他突然之间有了一种想法,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就下令,将这些人尽数杀死的话,岂不是说这五毒教就这么瞬间没了嘛! 虽然说,张凡的确是很瞧不起江湖门派的,但是这种随意之间就能够颠覆一个门派的可能,却依旧是让张凡感觉很好。或许,这就是这种权力而带给人们的快感的原因在作祟的缘故了。但是,张凡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也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沉迷到了这种权力的游戏当中。但是相比起来的话,能够有着这种权力,对于张凡来说,不仅仅是一种高兴的事情,实则更是一种象征的意味,象征着他现在的身份。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现在,是该讨论方振乾到底打算干什么的时候。 只是,看到方振乾这么一路走来,面上却是始终都带着那么一丝微笑的模样。老实说,张凡并不觉得有多么高兴,甚至于之前的那种还带着轻松的心情,都是消失不见了。方振乾的这种笑容,总是会让张凡感到有些不快。虽然说也有些不安,倒也并 但是到底是什么,张凡现在还没个头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明明应该是站在实力较弱的一边的方振乾,却是能够表现出来如此的自信和不惧。 即便是两方已经答应结盟了,但是这是跟锦衣卫做买卖,这里面会有什么风险,张凡不信方振乾会不知道。可是他既然知道了,却还是会如此轻松,这就不由得张凡不警惕起来,瞧瞧方振乾是不是会有什么准备,亦或是什么让他所想不到的后招了。 前面说过,方振乾并不是那些在朝堂和民间都大有身份的人,他只不过是个江湖中人。既然是江湖中人,不论你在江湖上再怎么有身份,但是在朝廷官员的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所以,张凡见方振乾,也并没有选在什么好地方。但是同时的,张凡也并没有选在舍呢么特别的地方。说起来的话,是有些随便的。地方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既然知道方振乾的来意,张凡是根本就不会跟他罗嗦任何事情的。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地方去。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并不算是太过华贵的茶楼罢了。而且在如今这个时候的永宁府,也就只有这种地方还开着了。只不过即便是开着,来这里喝茶的人也少得很。当然了,这里也是跟锦衣卫有关系的地方了。不说别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这里说话,绝对是能保守得住的。 来的人的确是不少,但是实际上,是分开的。其他人张凡并不过问,但是这一次谈话的主角,实际上也就只有张凡自己跟方振乾两个人罢了。而现在,这两个人就坐在一个单间里,除了他们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人。 当然了,屋子里是没有,但是为了张凡的安全着想,屋子里没有,屋子外面也要有的。只不过这些保护张凡的人,或者说专门干着这种事情的人,实在是有些吃力不讨好的了。保护安全那自然是必须的了,但是保护的同时,他们也会要听到一些原本不应该是他们能够听的事情了。 不过这些,并不是什么重点。 坐下来之后,张凡就开始仔细打量起来方振乾了。虽然说之前才在刘显的军营当中见过他,而且也没有过几天的功夫。再加上刚才,张凡也是看到了他的模样。 但是即便是如此,在两人这样子面对面地坐下来了之后,张凡还是不由得多看了方振乾两眼。倒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才过来这么短的时间,张凡就现方振乾可谓是大变样了。 当初在军营当中看到方振乾的时候,他是一副蜡黄的面色,很不好看。不过因为被关了这么久的时间,能够有他这种脸色,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但是,不光是脸色,方振乾那个时候可以说是骨瘦如材的。而且武功全无,即便是身手还在,但是身体没有恢复的话,他也是不行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方振乾就不一样了。脸色已经变得红润了起来,想来也是方月玲悉心照料的结果。而且身体的话,虽然说张凡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厚实起来,不过毕竟几天前他是还是那么一副模样,如今能够有这种模样,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不过,相比起来说这些都是方月玲的悉心照料的功劳,但是在张凡看来的话,这更是再说,实际上是因为方振乾的身子骨好。如果不是的话,他怎么也不可能挺得住这么几年下来的折磨的。而一旦让他好好调养起来的话,想要恢复过来也是很快的。 换了别人,那种状态,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根本就没办法恢复。但是对于方振乾,张凡琢磨了一番,恐怕他只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恢复如初了。这当真是让人惊讶的事情。 “张大人。”见到张凡在打量着自己,方振乾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失礼的,反而还问道,“那件事情,不知道张大人可想明白了吗?”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颇为担忧 虽然总是觉得,那样想很不合常理,但是张凡心里面依旧是不得不那么去考虑。看着眼前的方振乾,总觉得,似乎是这段时间调理得好,身体恢复的不错的缘故,方振乾给张凡的感觉,也是跟那一次的相见有所不同了。 上一次,在刘显的大营中见了方振乾。而方振乾给张凡的感觉,实际上就是一个虚弱的老头罢了。虽然他的身手的确是不错,甚至在那种极度虚弱的时候,仅仅凭着他练就的身手,便能差一点让王猛都吃了亏。但是除却了这点之外,方振乾并没有给张凡太多的感想。难缠倒是真的,但是别的却并没有什么。 可是现在,方振乾坐在张凡的对面。而现在的方振乾,给张凡的感觉,却是一点都不一样了。怎么说呢,要是说那种让人觉得震慑的感觉,倒也是有些的,但是这些对于张凡来说倒是并不在意,毕竟他所见过的人,比之方振乾还要气势更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对于这些张凡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但是,张凡还是看出来了一些东西。倒不是说方振乾恢复的有多快,而是他给人的这种感觉,让张凡认识到了一件事情。方振乾身上的那种气势,怎么想都是几十年的教主做下来,自然而然而产生的一种气势了。但是不光是这样,张凡突然想到,或许方振乾,亦或是五毒教,在这个西南,并不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恐怕五毒教在这里的势力还要比他所想象的更胜一筹。 如此一来,倒是让张凡觉得,跟五毒教结盟或许当真是一笔好买卖呢。只不过张凡自然不可能说出来,而且越是如此,讨价还价的就越要厉害一些。 要知道,锦衣卫这一次跟五毒教结盟,这算是头一遭。往日,即便是江湖上的帮派牵扯到锦衣卫的话,也根本就不可能是结盟这种平等的对待。而更多的则是像这些帮派依附于锦衣卫而已。无论再怎么大,再怎么历史悠久的帮派,跟锦衣卫的关系,也都是这帮的。 而这一次跟五毒教的结盟,算是开了个先河。所以,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是要谨慎许多才行。 不过说起来,锦衣卫原本就是明廷的一个机构罢了,它并没有跟别人结盟不结盟的说法。对于五毒教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种能够让双方平等对待的名称罢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对于五毒教来说,也可以说是占了大便宜的。 毕竟,结盟了以后,五毒教所能够提供给锦衣卫的,除了他们那独有的手段之外,也就只有在西南这一块的一些帮助了。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他们则是要帮五毒教的多了。若是五毒教的教众出了西南,在中原行走的话,将来也是个麻烦的事情。 若是说划算不划算的问题,张凡现在已经不再想去考虑了。他眼前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这件事情办妥了。只是,想要办妥这件事情,似乎并不容易。 这不,才刚刚坐下来,连杯茶都没有功夫喝上一口,方振乾就开口询问张凡,问他考虑好了没有。 张凡自然是明白他在说什么事情,不过他倒是会装糊涂,看着方振乾,露出来一副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开口问道:“这……不知道方老教主说的是哪件事情?若是说两家结盟之事的话,这个不是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的吗?我锦衣卫办事,的确是有些霸道。但是这说出来的话,却也绝对能兑现的,还请方老教主放心。” “张大人可真会装糊涂啊!”方振乾用一副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不过既然张大人想说结盟的事情,那么老夫也就再跟大人说说。说起来我五仙教跟锦衣卫结盟之事,想来张大人心中也是颇为不爽!锦衣卫的事情,老夫也是知道一些的。好像到现在,这么多年了,即便是江湖上的那些大门大派,最多也只不过是依附于锦衣卫之下,但是结盟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锦衣卫这么做的意思,老夫自然是明白的,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毕竟锦衣卫可是朝廷的。若是让咱们这些江湖上的人胡乱来的话,那可就要乱套了。 “而这一次,张大人之所以会同意跟我五仙教结盟,还不是因为老夫以解永宁府之危,逼着张大人同意下来的嘛!那个时候,时间紧迫,张大人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只能答应了老夫。 “不错,张大人说的不错。而老夫也相信张大人,相信锦衣卫言出必行。既然说了要与我五仙教结盟,那就自然是不会悔改的。但是恐怕张大人的心中,并不想要如此。所以,如今老夫得要防着一点才行。” “防着一点?”别的话,张凡都没有在意,就唯独这最后一句,张凡是非常在乎的,赶忙问道,“方老教主所谓的防着一点,到底是想要防着什么?” “张大人又在装糊涂了。”方振乾依旧微笑着,说道,“还能防什么?还不是要放着贵方一些!说起来有些不好听,不过万一贵方这才是刚刚跟咱们结盟,结果就马上倒打一耙,那老夫岂不是要赔上全部家底了!” “方老教主说的不错,这件事情自然是要防着一点的。”听完了方振乾的一番话,张凡却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是笑着,说道,“正如同方老教主方才所言一般,但若是光听方老教主的话,却是不对的。 “我这边,也要防着一点才行。万一两家这才是刚刚结盟,五毒教就借着这么个机会,想要做些什么的话,那我可就要遭殃了。而且,一旦这种事情生的话,我要赔的可就不光是家底了,连自己一家子,还有我的命全都要赔进去了。” 张凡并没有跟方振乾辩驳他的话,只不过他是反过来这么一问,将可能的责任推回了五毒教那边去。 虽然两人的这番对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一般。但是他们所说的事情可是对得很呐。谁知道以后会生什么事情!万一当真是如同他们两人所说的,这才是刚刚结盟,其中的一方就马上凶相毕露,到时候可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倒是不错,但是张大人却是搞错了一件事情。”方振乾对于张凡的话,摇了摇头,说道,“张凡没有想明白。对于锦衣卫,我五仙教是没有恩怨的。既然没有恩怨,而且结盟了之后,对于我五仙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这么做?这岂不是等同于自断财路吗? “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却不是如此。若是当真计较起来的话,不管是锦衣卫,还是说张大人,跟我五仙教都是有些过节的。张大人那边,老夫也是听闻小女所言,当初曾经挟持张大人,逃出京城的事情。而且听闻,还害的张大人是险些丧命。这份愁,也不知道张大人会不会报! “还有,若是结盟了的话,锦衣卫必然不会高兴。若是哪天,张大人手下的人不满起来,恐怕张大人也未必能压得住他们。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倒大霉了嘛!” “方老教主说的倒也是。”对于方振乾的这番话,张凡并没有反驳,反而是点了点头,认同了,“的确,当初令千金曾经挟持我,好让她的手下逃出京城。那一次我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就回不来了。如今若是我说,对于此事绝不计较,想来方老教主也不会相信。但是方老教主可以想想,若是我当真是抓着这件事情不放的话,我当初又为何会同意令千金搭救方老教主的提议?若是说这也不过是因为当时我想对付那张勇和王新二人的话,那之前,令千金要前往永宁搭救你的时候,我根本就不需要那么麻烦,根本不用顾忌你的性命,直接让我的手下去杀了那两人便是了。但是这些我都没做,如此一来,方老教主也算是能相信了。 “至于说锦衣卫当中的事情,恐怕方老教主有些事情还是不太明白。锦衣卫当中,的确是有些人,就连我都没有办法控制得了的。但是那些人,也绝对不会对于这种事情出声的。而跟贵教结盟有关系的人,我全都能压得住,这点我可以保证。 “话说到这份上,想来方老教主也能相信我的话了。若是说到恩怨的话,不能说没有,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不论是锦衣卫还是我,都不会对五毒教下手的。 “再说了,我们一旦动手,其他的那些帮派,必然是觉得我锦衣卫背信弃义,纷纷倒戈相向。如此一来的话,我们的麻烦只会更大。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了,那种事情我是绝不会去做的。” 张凡的话,让方振乾是沉默了下来。想来他是在思索,张凡的这番话,到底能不能相信。 而张凡,也没有打扰催促的意思。对于张凡来说,话说到这里也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若是他还是怀疑的话,那么这也就不必再谈下去了。 在张凡的心里面,虽然说跟五毒教结盟,的确是锦衣卫吃亏了。但是这一次的西南之行,也是让张凡意识到这里情况的复杂,若是有五毒教帮手的话,对于锦衣卫来说,将来在这西南,自然是方便很多。 如此一来,张凡也就觉得,跟五毒教结盟也并不算是太过吃亏的事情了。 而现在,就要看方振乾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没法糊弄 张凡把该说的话全都说完了。、 、 而现在,是方振乾在考虑这些的时候了。对此,张凡并没有催促的意思,毕竟这件事情,对于锦衣卫来说是一件大事,而对于五毒教来说,却是等同于性命攸关的大事了,所以让他考虑清楚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在等待方振乾答复的这么一段时间里,张凡突然是有了一种怪异的想法。原本,这一场谈话,应该是一次讨价还价的谈话才对。张凡跟方振乾两个人应该是在讨论,结盟之后的各种事宜,之后各自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跟对方争论才对。 当然了,如今说的这件事情,自然也是非常重要的,这是根本性的问题,比之那些事情,这也是更加地重要了。但是,张凡却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方振乾有意还是无意的,这几番话说下来,张凡总是觉得,变成了他,或者说锦衣卫,盼望着跟五毒教结盟一般。 说到那些利害之处,张凡却还要迁就着方振乾,让他去考虑清楚了才行。这到底谁打谁小,谁在这一次的结盟中能够受益,似乎完全颠倒过来了一般。 不过,张凡倒也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毕竟就如同上面所说的一般,在两家的结盟当中,五毒教仅仅是一个江湖帮派,即便是有着悠久的历史,而且教众很多,但是它说到底还是一个江湖帮派罢了。而且,它能够活动自如的地方,也仅仅只是在这西南一块罢了。 而锦衣卫,那是朝廷的组织。锦衣卫所活动的地方,那可是整个大明朝的疆土,甚至于就算是算大明疆域之外,也有他们的身影。谁打谁小,孰重孰轻,这就已经是非常明显了的。既然如此,那应该是张凡在仔细考虑,跟五毒教结盟了之后会怎么样,亦或是对他们有什么防范才对。但是如今,却是变成了方振乾在考虑这些事情了。 不过,张凡的这个想法,倒也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仅仅只能算是他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罢了。毕竟,锦衣卫相比起五毒教,是个多么庞大的存在?而且,还不仅仅只是庞大,锦衣卫在这两百多年来,积累了那么深厚的底子。最为重要的是,锦衣卫是朝廷的,也就是说,只要大明朝还在,锦衣卫就一直存在着。 所以,在跟五毒教结盟的这件事情上面,锦衣卫根本就不用担心任何的事情。即便是结盟之后,就算锦衣卫要吃亏,而且会吃不少亏,但是这些对于锦衣卫而言,也只不过是一时罢了。若是说当真撼动锦衣卫的根底,那是绝不可能的。 因此,张凡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负担。而方振乾,才是真正需要仔细去考虑这其中的利弊的。 而相对于这些事情,张凡现在更多的则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方振乾所说的,关于他想好了没有的那件事情。 虽然说张凡是打了个马虎眼,暂时避过了那个问题。但是避得过一时,避不过接下来的问题。方振乾是绝对会再次问出来那个问题的。而那,才是张凡真正所需要考虑的。 什么事?就是关于方振乾邀请张凡前往五毒教一趟的那件事情了。 结盟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张凡也不再打算纠结当中的利弊了。唯独这件事情,是张凡一直在考虑,但是一直都考虑不清楚的事情。 方振乾到底为什么,非要让他去五毒教一趟?而且他还没有说明原因,这就更加让张凡在意了。若是说别的,张凡倒是能够想出来一些,但是唯独这件事情,张凡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到底方振乾是在打什么主意。 说起来,既然方振乾都这么说了,明摆着的,这里面是肯定会有什么阴谋的。但是,张凡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却都是没有能够肯定下来的。 若是说方振乾这一次是打算借着结盟的这个理由,然后将张凡骗到五毒教去,加害于他的话。且不说这件事情何不合理,亦或是五毒教这么做了之后,绝对会被朝廷给灭了的这些后话了。即便是光是讨论这件事情,张凡也并不是太过担心的。毕竟,方振乾在提出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并没有规定,张凡不能带着其他人,只能他自己去。当然了,如果方振乾当真是这么说了的话,这不就等同于明摆着告诉张凡,他想要加害他了嘛!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觉得不应该。即便是那里是五毒教的地盘,全都是五毒教的人,而张凡这边势单力薄,但是也不是太过需要担心的事情。 虽然这里不是京城,但是各地全都有锦衣卫的衙门。在现在,永宁府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就连上元节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张凡想要召集人手的话,虽然说仅仅只能从比较近的地方,四川、云南、贵州这三个地方召集人手。但是仅仅一天的时间,张凡就能召集到两百多人。 既然是前往五毒教的地方,即便是带着再多的人,也不为过的。更何况,既然是结盟,那自然是要人多些才好,要不然反而没办法显示出来诚意呢。而且这种事情,也完全不用担心去的人太多了而丢了颜面什么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到了对方的地头上,有了这么些人在的话,张凡也是一点都不用顾忌什么的。就算是到时候,五毒教打算撕破了脸皮,拼着命也要做什么的话,张凡也是有资本不害怕的。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最坏的打算罢了。而且,这件事情不管怎么去想,也是不可能展到这种程度才对的。 当然了,即便是不会展成这样,但是张凡还是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才行的。 而,除了这种情形之外,张凡也是要考虑别的,可能会生的情况了。当然了,若是当真是考虑到到时候到底会生什么样的事情这种细节上的问题的话,那真是没完没了的。想要将这些细节全都考虑到,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种千变万化的东西,也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考虑全面的。这些说到底,都是无法预料的事情。还是得要看到时候的随机应变了。 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弄懂方振乾为何非要让张凡前往五毒教的原因了。只要在这个大方向上面把握住了,这么一来也就能够以不变应万变了。即便是中途有些什么小变化,但是只要能够弄清楚对方的意图这个大方向,小的地方却是不用太过在意的了。 但是,问题也就出现在这里了。就是这个大方向,张凡把握不住。不,别说是把握不住了,实际上他如今根本就是一点点头绪都没有。到底,方振乾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张凡怎么都想不明白。 如果还是要说的话,只能说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却也并不是什么非常不安的感觉,并不是那种性命攸关的大事。更多的,是像方振乾打算到时候用什么手段来坑张凡一下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相比起来性命攸关,更加让人觉得不舒服。若当真是大事,那也就没必要再犹犹豫豫的了,只需要做好打算,挺身而上也就完了。但是这种小一些的地方,却是需要仔细打算才能摆平的。相比起来的话,张凡并不喜欢这样,这更加让他觉得憋屈的慌。 这些天来,这么断断续续地想下来,张凡还是想不出来到底方振乾有什么打算的。而就在刚才,在方振乾正在考虑的时候,张凡也还是抓紧任何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但是结果,他也是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让张凡感觉非常的不好。 想了一会,张凡是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了,他也是打算放弃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想出来什么办法,张凡并不觉得就这么一会功夫的时间,他就能想出来了。 更何况,方振乾似乎也已经思考好了。张凡打算先放下来这件事情,听方振乾怎么说了再作打算。 “关于张大人所说的事情,老夫刚才仔细想过了。”方振乾看着张凡,说道,“的确是那么回事。老夫也想过了,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要当真说起来,锦衣卫似乎也没必要非要置我五仙教于死地的。 “况且,说句老实话,老夫也觉得,锦衣卫对于这西南似乎也很是在乎啊。若是有了我五仙教为你们提供消息的话,想来张大人哪里也能省去很多麻烦了。” “也就是说,方老教主已经想明白了。”张凡说道,“咱们两家结盟,也不会有什么背过头来就不认账的事情了。如此一来,岂不是一切都好说了嘛,只要一纸盟约,一切问题就都能解决了。如此一来,不就什么都好办了嘛。” 还是想要回避那个问题,张凡打算糊弄过去了。 “张大人,别忙。”不过,显然方振乾是绝对不可能让张凡就这么糊弄过去了,“结盟的事情是说定了。不过,张大人还是没有回答老夫之前的问题呢。 “之前老夫就跟张大人提过,想邀请张大人去往五毒教一趟。我们两家结盟,若是连对方的家门都不进的话,那算是怎么回事!当然了,对方那边,老夫也知道张大人的难处。但是,这边,张大人是一定要来一趟才行的。” 听着像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说完了这番话的方振乾却是紧紧盯着张凡,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缘由如此 到底,方振乾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为何,他非得要张凡前往五毒教去一趟。.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理由?是他真的在谋划着什么阴谋,亦或是说,这就是如同他所说的那般,只是结盟之前的一种示好的方式?到底哪一个才是事实,张凡一直都搞不明白。 若是非要说,他有什么阴谋的话,但是张凡还当真就是没看出来他有什么打算,或者说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甚至于,张凡想来想去,方振乾也是没理由这么做。就算是说,方振乾或许想要借着这么个机会,控制住张凡,想要让锦衣卫将来能够为他所用。但是张凡并不认为方振乾会做这种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方振乾的算盘必然会打空的。而且,张凡也不认为方振乾会不知道。锦衣卫作为朝廷的,或者说作为皇帝的亲卫,这种特殊性,就注定了它很难被特定的那几个人之外的人所操纵。就舀现在的事情来说,就算是到时候张凡过去了,而方振乾也的确是用了什么办法,下毒也好,威胁也好,总之是控制住张凡了。 但是,想想之后会有什么事情生。或许刚开始还会没什么事情,五毒教会靠着张凡和锦衣卫的缘故,迅地壮大势力。但是,长此以往下去,五毒教也会一步一步地走向悬崖边缘。到时候张凡一旦不满起来,绝对会想办法抹平它的。 而即便是张凡就这么忍受着,不愿意承担那种两败俱伤的风险。但是长此以往下去,就算是张凡不说,别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其中的问题。要知道,朝廷中的那些人的眼神,即便是老眼昏花了,也看的清楚无比的。 这么一来的话,明摆着的一个消息便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原本应该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朝,为了皇帝的锦衣卫,现在居然是为了一个江湖门派而做事,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为了五毒教在卖命。这绝对是不允许的。 到时候,皇帝绝对会将张凡换下,重新换上去一个能够完全听自己话的人。而就算是皇帝对于张凡极度宠信,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将张凡弄下去。但是皇帝不开口,下面的大臣也绝对不会沉默不语的。到时候如果大臣们全都计较起来,皇帝也是不得不动张凡的了。 而等到那个时候,只要张凡一旦被换下,等待着五毒教的,就是灭顶之灾了。而且等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仅仅是锦衣卫来做这件事情,而是直接排出军队来荡平五毒教了。那可绝对是赶尽杀绝,而且是毫无生机的。不管你五毒教再怎么厉害,你终究只是个江湖门派而已,只是居于西南一隅的江湖门派,又怎么可能跟统领整个天下的明廷作对! 张凡不相信,老谋深算的方振乾会想不到这些事情。要不然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安坐五毒教教主之位几十年的时间。那靠的可不仅仅只是“五仙蜜露”这种东西,更多的还是要有手段才行的。 所以,张凡认定了方振乾不会做这种极端的事情的。 但是,刨除了这一条的话,所剩下来的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方振乾这一次邀请张凡前去,当真是没有任何阴谋的,就单纯是因为两家结盟的缘故,想要邀请张凡前去看看。 但是,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不论是五毒教还是锦衣卫,不论它们在江湖上还是在朝廷里,即便是那里是它们的领地,但是它们也都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这两家,是绝对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对于它们来说,如何实现利益才是最为重要的。而像这种表面上的功夫,当真是没有多少用处的。 而且,不管怎么来看,方振乾也不像是会做这种无聊之事的人。因此,张凡才断定,他这一次邀请自己前往五毒教,必然是有目的的。但是偏偏的,目的张凡是怎么都想不到,所以也就只剩下最为正常的那个可能了。 而现在,方振乾正紧紧地盯着张凡,等待着他的回答。 “方老教主,我先不慌着回答你,我想先问方老教主一个问题。”张凡思索了一番,最终开口对方振乾说道,“到底,方老教主为何非要让我去五毒教一趟?别说什么两家结盟的事情了,咱们都不是那种会轻信这种理由的人,再这么说可就没什么用处了。到底,方老教主请我过去,目的何在?” “目的,自然是有的。”没想到,这一次方振乾倒是如此坦言了,承认了他邀请张凡前去的确是有目的的,“但是,说目的之前,老夫想要问问,难不成说,张大人就这么害怕了不成?张大人,可是有辱锦衣卫的威名啊。我五仙教只不过是个江湖门派罢了,锦衣卫会害怕吗?” “方老教主,莫要用激将法。”张凡笑了笑,说道,“我虽然年纪比方老教主小了几十岁,但是我所经历的事情,当中的凶险,绝不比方老教主几十年在江湖上闯荡所遇到的小多少。倘若用激将法便能成功的话,我现在绝对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早就已经躺进棺材里去了。所以,绕圈子的话也就不用再说了。还请方老教主说明白了,到底为什么非要让我去。” 张凡的话,让方振乾露出来一副有些吃惊,以及原来如此的模样。敢情方振乾一直都是觉得张凡年纪小,能够当上锦衣卫都指挥使全都是因为皇帝的宠信,所以一直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想必是认为张凡年轻气盛,经不起自己这种被他们仕途所认为的江湖中人的小瞧,只要小小一激,便能立马就范。 而显然,张凡并没有中他的圈套。说起来,像方振乾这种老谋深算的人,应该是不会犯这种错误才对的。但是,如果仔细想想的话,倒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做了几十年的教主,这种一直被他人所仰望着的方式,让他飘飘然了起来也说不定。而也是因此,他开始小瞧张凡了。 “张大人有些误会了。”方振乾虽然是被张凡点破了自己的用意,但是他却并不慌张,反倒是更加摆出一副平静,甚至还带着微笑的面孔,说道,“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朝廷中人,那是自然不能小看的。老夫刚才那么说,也是一时的老毛病,没改过来罢了,还请张大人不要动怒。 “再说了,老夫是当真没有别的意思。这一次也是真心邀请张大人前往五毒教一趟,当真是没有什么别的理由。而且,我教所在,也是个好地方,风景那是极好的。若是张大人还有些时间,去了之后也当好好游览一番,绝不比大江南北的风景差了。” 方振乾说完了话之后,张凡便是看着他不说话,渀佛是要看方振乾的脸色会不会变一般。 而方振乾显然也是明白张凡的用意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总是平静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不过,即便是对于方振乾了解的并不算详尽的张凡,也明白那只不过是他做出来的一个样子罢了。倘若当真是相信了他的话,绝对会倒大霉的。 “虽然说,方老教主的这番话,让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张凡说道,“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就为了这些,方老教主就非得要我去一趟。这件事情,你必须得给我个理由,给我个能让我想明白的理由才行。如若不然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买账的。” 这也是张凡的心里话,方振乾所说的那些,他是当真想不出来到底还有什么别的了。但是他总觉得,事情是没那么简单的。而对于张凡来说,做什么事情都要有把握才行,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去做的。在这件事情上面,如果方振乾不给他一个能够让他想得明白的理由,他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唉……”张凡的话,让方振乾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腰在这一刻也是弯了下去,思索了一番,又看了看张凡,最终开口说道,“既然张大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老夫不解释一番,张大人也是不会答应的了。既然如此,老夫便说说。 “说起来,也并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老夫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因为担心罢了。这件事情,自从被那两个人绑走的那一天,老夫就一直在考虑了。不错,那一次老夫之所以会被他们绑走,也是因为老夫大意了。但是,却不仅仅只是大意的缘故。那时候,老夫就意识到,五仙教,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如若不然的话,当年就连韦银豹都得给我三分薄面,又如何轮得到那两个人敢对老夫出手! “而现在,老夫虽然是出来了。但是老夫所看到的,比之前所想的还要严重。倒不是责怪黎阳什么,毕竟他也是按着张大人的意思做的。但是,仅仅就因为他一个人,却是让月玲她不得不带着所有人出走。这一下子,可算是让老夫看清楚了。如果在这么下去的话,五仙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完蛋了。 “而老夫想了很多的办法,却是没法子能够改的彻底。一直到那天,张大人你来请我为你游说那几个人的时候,老夫是突然想出来了结盟这个办法。”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所谓父亲 在张凡毫不买账,而且连番的追问之下,方振乾总算是说出来了非要邀请张凡前往五毒教去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跟张凡原本所想到的可能都不一样,并不是什么方振乾所怀有的野心,反而是他的一种担心了。而这,也是让张凡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如今,五仙教是这副模样。”方振乾继续说着,“看起来,即便是已经被人给赶出了家门,但是却并没有什么损伤。人也没少,而且也没有人逃出去,全都在一起。只要能重回教中,就能让教坛再开。但是,这也只不过是看起来的样子罢了。而当中有些事情,老夫却是担心无比。 “就算是不说这个,再往后说的话,那是更加让老夫担忧了。虽然我并未传位给月玲,但是因为我被人绑走了,而教中又不能群龙无,所以教主这个位子,月玲她得顶上才行。而且我也明白,她想要将我救出来,光是凭着她一个人是没法子的,还得有人帮忙才行。所以教主这个位子,她是必须要坐的。 “但是,月玲她跟老夫有些不同。想来张大人也是知道的,我五仙教有种药,叫‘五仙蜜露’。这种毒药,服下之后,若是一年之内舀不到解药,就会毒法,浑身痛痒难耐。这算是五仙教控制教中人的手段了。但是,老夫之所以能登上教主之位,还能稳坐几十年,靠的可不只是这些。说来当初老夫能被传以教主之位,也是因为老夫不仅身手了得,而且也为教中做了几件大事。不光是如此,老夫懂得如何在那些人之间周旋。 “想要御下,靠的绝不仅仅是强横的手段,更多的是要靠着如何跟他们周旋,如何规劝他们,如何让他们不闹腾。张大人也是执掌锦衣卫的,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五仙蜜露’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小手段罢了,更多的还是要靠平日该怎么做才行。 “而月玲她,若不是我将‘五仙蜜露’的方子私自教给了她的话,她是绝对没办法当上教主的。倒不是说她不聪明,只不过她所聪明的地方,可不是在这上面。她压得住这些人几年的光景,但是一旦时间一长,肯定会出乱子。 “老夫出来之后,就看到的这种苗头。对于月玲,他们的确是恭敬有加,但是恭敬当中的那一点不服,老夫还是看得出来的。 “想想以后的事情。将来,教中自然还是要由月玲来做这个教主的。老夫虽然是出来了,但是既然月玲已经当上了教主,就万万没有再做回来的说法。将来的五毒教,月玲是教主,而老夫自然是要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的。 “如此一来的话,教中又能够安定下来了。但是,那些人之所以会安定,还不是因为老夫的缘故。老夫的手段,他们是明白的,倘若当真是闹腾起来,用不着‘五仙蜜露’,老夫便能让他们生不如死。但是,张大人,之所以自称‘老夫’,还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嘛!老夫总有走的一天,即便是老夫身手了得,一身武功放眼江湖也没有几个敌得过的,身子骨也是硬朗的很,但是毕竟有要走的一天。或许因为身子不行了,又或许因为出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定。 “但是我一旦不再了,月玲她一个人是绝对没有办法独自撑起这么大的摊子的。而且,她也只有一个人。即便是这几天的时间,我都看出来了,在教中当真诚心认同她教主之位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玉儿那个丫头了。而其他的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是顺从,但是实际上,他们心中都对月玲很是不满。而即便是还有玉儿一直能听她的吩咐,可是仅仅靠她们两个人又有什么用处!玉儿她甚至都算不上教中的人。其他人,是一个对月玲诚心诚意的人都没有。 “这些,就是老夫这几天来一直在担忧的事情。也算是老夫非要让张大人去一趟的缘由了。” 或许,之前的话,都是方振乾编造出来欺骗张凡的。毕竟那些话,不管是用再怎么正经的表情说出来,都无法让人信服。但是如今,方振乾所说出来的这一番话,却是让张凡相信了。 当然了,张凡之所以会相信方振乾的话,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所说的这番话,也不是因为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么的诚恳。跟这些都没有关系。张凡即便是在识人这方面上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他作为锦衣卫来说,还是习惯于舀事实来说话,而不是通过感情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 也就是说,张凡之所以会相信了方振乾的这番话,不光是因为他说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因为,张凡也是现了这其中的问题。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隐藏起来,难以现的事情。说白了,也就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先的一点,那就是方月玲,是个女人。除非这个门派当中,全都是女弟子,或者说是以女性为多的,有个女的作为他们的领袖,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不说这种特殊的门派非常少了,其他的地方,也很少会有女人来当家的。为什么?并不是说女人太过 对于五毒教,张凡也是让人调查过。虽然能查到的东西并不是太多,但是有些还是明白的。五毒教也经历了几百年的时间了,但是出了如今的方月玲之外,还当真就是没有女人做过教主的。甚至于,不只是教主,就连下面的护法和堂主之流,这么几百年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三五个女子做过。而即便是方月玲,总算是破除了这个先例,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当上了教主,但是当中实在是有着太多的特殊性了。若是按照正常的事情太展,她也是不可能坐上教主之位的。 而即便是不说这个,张凡也能感觉得到,五毒教中的那些人,对于方月玲,也并不是真正的尊敬。那种俯帖耳,敢于为她卖命的模样,绝对不是恭敬,称之为惧怕还差不多。而且,他们完全就是在惧怕方月玲所掌握的“五仙蜜露”罢了,并不是惧怕方月玲本人。 这是张凡原本就想得到的事情。再加上跟五毒教的人几次接触下来,即便是他们做的并不留痕迹,但是张凡还是能够隐约看出来这件事情。只不过,对于那个时候的张凡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最起码的,这些不管他什么事。所以,张凡也没有在意什么。 而现在,方振乾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如此一来,听了他的话的张凡,再加上他自己以前所观察到的那些事情,这才是让张凡认定,方振乾的这番话,说的是真的。 只不过…… “方老教主所说的话,我明白了。而且,我也相信方老教主所言。”张凡对着方振乾,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件事情跟方老教主执意要我去贵教一趟,到底有什么关系?” “张大人应该还记得,之前老夫曾有意,让月玲嫁给你的事情。”方振乾并没有马上回答张凡的问题,而是说起了这件事情来,“当时老夫所想的,实际上就是给月玲她找个靠山。而显然,没有比张大人更加合适的了。掌管着锦衣卫不说,还得到两朝天子的宠信,在大臣们当中也是无人会跟你作对。甚至就连如今掌权的太后也对张大人青睐有加。 “当时老夫就想,只要月玲能够嫁给了你,那么她也当真能够找到个靠山了。即便是做妾,在老夫看来,相比起丢了性命,也是没什么的。不过,张大人既然回绝了,那么老夫也就不好强求了。但是张大人的这个靠山,老夫是一定要让月玲她依附上的。” “也就是说……”这下,张凡总算是明白过来方振乾的意思了,“方老教主非要让我去贵教的原因,就是这个?” “不错,就是如此。”方振乾点头说道,“虽然说,我五毒教和锦衣卫结盟,但是老夫更想要的,实际上是张大人跟月玲之间的结盟才是。这么一来,只要张大人以后能在月玲背后给她帮帮忙,不光是我五仙教能壮大起来,更重要的是月玲她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而老夫执意要让张大人去,就是要让那些人看到,张大人是站在我月玲这边的。如此一来,他们对于月玲就更为惧怕了。虽说,光是惧怕并不算是上等的御下之术,但若是他们害怕的太狠,却也是能够震慑得住的。只要他们将来能乖乖地听话,不给月玲找麻烦,老夫就心满意足了。” 兜了这么多圈子,最终方振乾所回答张凡的是这么一番话。虽然说这个理由很简单,但是却是让张凡非常能够接受的了。看来,方振乾所为的,根本那就不是五毒教,而是他的宝贝女儿了。 而这,乃是人之常情,换成了谁也都是能够理解的。 “张大人,怎么样?”方振乾又问了一句,“老夫已经把理由都告诉你了,你到底同不同意?”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答应下来 之前,张凡就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方振乾非要邀请他前往五毒教去一趟。. 、 这件事情,虽然他有那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张凡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上当呢。说白了,即便是那个理由,但是实际上也是可有可无的罢了,根本就不需要张凡去那里。 因此,张凡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方振乾非要让他去。而张凡想不明白之余,却也没有马上就回绝他。但是,也正是因为张凡并没有回绝他,所以今天,两人刚刚见面了,方振乾所问的第一个问题,还是这件事情,问张凡同不同意。 虽然说张凡用别的话题糊弄过去了,但是那只不过是一时罢了。既然方振乾的心里面一直在惦记着这件事情,他就绝对不会放弃的。因此在说完了那些话之后,最终,方振乾还是问了张凡这么个问题。而且,这一回张凡也是根本就没有理由再去糊弄方振乾了。 但是,在没有弄明白方振乾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之前,张凡自然是不可能会答应他的。而且,不仅仅是不能答应他,同时也不能够回绝他。而明显,想了这么多天都想不到答案的张凡,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自己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所以,张凡开口了,只不过他的这次开口,并不是回答方振乾的话,反而是反过来询问方振乾,到底为什么非要让他去五毒教不可。虽然张凡并没有说明白,但是语气中摆明了就是在说,如果你方振乾不把理由给说明白了,我张凡不仅仅是不去,就连咱们两家结盟的事情,可能都要重新来考虑了。虽然并没有太多的言辞,但是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是一点都不少。 如此一来,方振乾也算是没有办法了,知道不说明白了,张凡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答应自己的。他这才是开口对张凡说出来了真相。 只不过,方振乾所说出来的真相,那是跟张凡之前所料想的是大不相同的。原本,在张凡想来,方振乾应该是有什么yin谋的。而即便是他现在说的,还不是真相,还是那些他所编造的事情,但是也应该是一些关系到两家利益的大事才对。 但是,结果方振乾所说出来的话,却是跟张凡所想的不一样,简直是大相径庭。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yin谋诡计,完全就是一位父亲,对于女儿将来之事的担忧。而这种担忧,让即便是方振乾这样的人,也都能低声下气地开始恳求张凡了。 而且,方振乾所说的这番话,张凡也看不出来这是他为了欺骗自己而所编造的另一个谎言。这番话,方振乾可谓是说的至情至理。而且,他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再加上他所说的事情,也已经是能让人相信了。 当然了,张凡之所以能够相信方振乾的这番话,绝对不会仅仅是因为方振乾说的很有情理,更加重要的是,张凡也对于五毒教,还有包括方振乾和方月玲这父女二人的调查。通过张凡所调查得来的消息,再加上方振乾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这两边结合起来,这才是给了张凡相信他所说的这番话的理由。 而如果方振乾是因为这个理由,而非要让张凡去五毒教一趟,也就是展现给那些人看,锦衣卫跟五毒教的结盟,本质上则是张凡会在背后力挺方月玲的。就是要做出来这么一种表现,好让将来,方月玲能够更好地控制住五毒教,而不会只是因为方振乾在的缘故。 这么一来的话,将来方振乾百年之后,五毒教也绝对不会因此而就闹腾起来,也不会让方月玲有什么麻烦。 就如同方振乾所说的一样,诚然,御下之术,绝对不能仅仅光是靠着威胁的,要恩威并施,才能够更好地掌控。但是,如果光是靠威胁的话,却也并不是不行。只要这个威胁过了一定的程度,让人感到恐惧的同时,也让这些人完全不敢生出来任何反抗的意识。这样的话,自然也是可以的。 而方振乾所想出来的这个办法,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了。如果当真是如此的话,让五毒教的那些人知道,在方月玲的背后,有锦衣卫在撑腰。而即便是锦衣卫跟五毒教结盟了,也并不是因为五毒教的缘故,更多的则是在方家父女二人的身上之时。这些人即便是再怎么不服方月玲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坐上教主的位子,统领他们这些人,但是他也也绝对不敢因此而做出来什么事情的。 这么一来的话,对于张凡来说,这个问题就比较好回答了。这件事情,张凡不答应的话,或许方振乾会不高兴,但是却也没什么。但是,即便是张凡答应了下来,却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这件事情,说白了,对于张凡的影响,实在是微乎其微的。就算是答应了方振乾的要求,甚至于到时候让张凡放出话来,当着五毒教的那些个教众的面,堂而皇之地告诉他们,锦衣卫跟五毒教的结盟,实际上是他张凡,或者说是锦衣卫对于方家父女,或者说的再准确一点,就是对于方月玲一个人的支持。这也不会让张凡有任何的影响,将来能给他找到的麻烦,也绝对不会多。 为什么说的这么肯定?张凡也是考虑过的,而这件事情考虑下来的结果就是,只需要张凡去表明了这个态度之后,五毒教的那些人也就已经会害怕起来了。将来,这些人会主动找方月玲麻烦的机会,也就少了很多。 而且,就张凡所知道的方月玲,她或许的确是如同方振乾所说的那般,并不适合做这一教之主的位子,但是她同时也如同方振乾所说的那样,是个很聪明的人。而且,张凡也知道,方月玲绝对不是那种会主动去跟那些人找麻烦的人。这么一来的话,将来也就不会有什么事情生了。 如此一来的话,张凡也只不过是出个名字罢了,九成九的几率,五毒教的教内之事,在将来是不会需要他出手帮忙的。当然了,既然是九成九,不是十成十,也就是说,还是有那么一丝几率,将来会生什么事情,将来会有什么麻烦。 而即便是当真出现了这种事情,张凡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太过麻烦的事情。就算是当真出手帮了方月玲一次,那又怎么样!再说了,要对付的也仅仅只是一个五毒教罢了,这些张凡还不放在眼里。 而且,跟方家的父女二人结盟的话,对于张凡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仔细想想看,张凡当初之所以会答应方振乾的要求,跟五毒教结盟,为的还不只是想要让他们将来能够提供关于西南的消息了嘛! 若是跟五毒教结盟的话,自然是能够达成这个目的的。但是这其中也会生出来新的问题。要知道,五毒教,即便是它相比起锦衣卫来再怎么笑,它也是一个江湖门派,而且还是一个存在了很长时间,并且不的江湖门派。既然是门派,当中就有很多的人,而且也必定会有很多的派别。这一点,黎阳早就已经跟张凡提过了。甚至于,就算是黎阳不对张凡说这些,张凡也是想得到的。 毕竟,这种事情,无论是在他锦衣卫当中,亦或是在朝廷里,是绝对少不了的。 这么一来的话,将来肯定就会有人打什么主意。或许有人觉得,抛开其他的人,借着五毒教已经跟锦衣卫结盟了的关系,单独跟张凡他们通通气,或者再谋划些什么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张凡绝对会有不少的麻烦的。当然了,张凡自然也可以选择不去理会这些事情。可是如果那边这么闹腾起来的话,对于锦衣卫来说,不仅仅是个麻烦,而且还会耽误了对于西南这边的消息收集。 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而若是就如同方振乾所打算的那样,让他表明了自己是力挺方月玲的。这么一来,将来五毒教里面的那些人,也不会再给张凡找什么麻烦了。就算是有人这么做了,张凡也不用自己干什么,只要派人将事情告诉方月玲,她自然会收拾那些人的。 而且这么一来的话,在方月玲的统领之下,五毒教也就能专心为张凡收集关于西南的各种消息了。这才是张凡所想要的情况,而不是那些烦恼。 所以,在听明白了方振乾的理由,以及他自己所想过了之后,张凡也就有了打算了。这么做看起来也的确是对他极为有利的,没有理由不答应。 “我明白方老教主的意思了。”想明白了的张凡,点了点头,对方振乾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我便是答应了下来了。至于是什么日子,什么地方,还请方老教主到时候给我个准信,我也好有所准备。” “如此甚好。”见张凡已经是答应了下来,方振乾自然是高兴无比的,“如此的话,还请恕老夫先代女告辞了。总的回去先收拾一番才行,要不然如何能够见客呢。至于老夫,还会留在这里,要跟张大人说说到时候的事情才行。” 对于方振乾的话,张凡自然是点头同意的。但是张凡的心里面也是在想,虽然他已经是答应了方振乾的这个请求,但是他还是不能不准备准备,就这么着过去了。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啊!n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两手准备 在方振乾跟张凡说了这么多的话,再加上张凡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考虑之后。终于,张凡这一次总算是同意了方振乾的这个请求,他将会在近期,前往五毒教一趟。去那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跟五毒教结盟这种事情,而是为了去给方月玲捧场。 当然了,这件事情在方振乾说起来,实际上也就是等同于让张凡跟他们父女二人结盟的意思罢了。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更加是如同给了他一个彻底操控五毒教的机会。而这,也是张凡最后之所以会答应方振乾的这个要求的原因。 说起来,锦衣卫操控了不少的江湖帮派,让当中的一些帮派对于他们俯帖耳、惟命是从的也绝对不在少数。但是,这些所谓的操控,也都是有局限xing的,在很多事情上面,张凡也不可能要求他们去做什么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这一点,张凡还是明白的。 但是,如今对于五毒教的事情。张凡在背后支持这方月玲,但是实际上,说白了张凡就是通过支持方月玲,而控制住了五毒教。如果到时候,张凡有什么事情想要让他们去做的话,根本就不会跟五毒教的其他人说,只会直接告诉方月玲,之后让他着手去安排好了。 而到时候,就算是下面的人会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也是有方月玲来对付那些人。如果当真下面的人闹得实在是太凶了,就连方家父女俩都对付不了的话。等到那个时候,张凡就会站出来帮他们了。 这么一来的话,有个好处,那就是张凡的麻烦会少了很多。到时候,所有的命令,全都是告诉方月玲的,而并不是直接跟五毒教的那些人说。这么一来的话,避免了五毒教的那些人跟锦衣卫的联系。而这么一来的话,张凡也就不直接出现在了那些人的面前,那些人想要找锦衣卫也就变得不怎么可能了。 而即便是有了什么麻烦,想来大部分的事情,凭着方月玲的手段也是能够压得住那些人。毕竟有锦衣卫在背后给她撑腰,想来那些人也是不敢随随便便就闹出来什么乱子的。 就算是到时候,当真是有什么事情闹大了。等到那个时候,张凡再出手帮忙,也是来得及的。而且,这对于张凡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很大的麻烦,毕竟对付一个五毒教,也用不了太多的人。更何况,按照张凡对付方家父女俩的了解,会有这种情况生的可能,当真是相当低的。 也就是说,这对于张凡来说,实际上是比跟五毒教结盟,还要更加让他省心省力的一件事情。既然如此的话,张凡是万万没有理由不答应方振乾的要求的。 因此,在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之后,张凡便是点头答应了方振乾的要求,答应他会去一趟五毒教。 而方振乾听闻张凡答应了之后,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他甚至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张凡以答应下来,就让方月玲带着人回去收拾一番。毕竟当时,方月玲他们之所以会来成都,还不是因为黎阳“叛变”的缘故。虽然张凡并没有去亲眼看过,不过听黎阳说了一些。听闻黎阳为了得到那两个人的信任,当真是做了很多。尤其是对于五毒教的地盘,也是大肆破坏了一番的。 而方月玲等人会先回去收拾东西,但是方振乾却是会留在这里。一来是到时候,他要给张凡带路才行。当然了,因为黎阳已经成为了锦衣卫的人,到时候张凡想要找到五毒教的所在,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因为黎阳跟五毒教,包括跟方家父女二人之间的那种特殊的关系,所以让黎阳带路,让他们过去显然是有些不太合适的。 当然了,这些原因,方振乾并没有说出来,但是这种事情,即便是方振乾不说,张凡也是明白的。而且,由此可见,方振乾当真是非常期盼这一次的结盟也好,合作也罢,甚至于说是依附,恐怕他也能够认同的事情的。而在这种强烈的期盼之下,他是将一切事情都想明白了,准备的也都非常充分。 在方振乾看来,先的就是张凡能够答应他的这个提议。这么一来,他才能够继续做下面的事情。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让这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为止,不要给双方造成任何一点点尴尬的事情才行。所以,方振乾是想到了这些。 当然不仅仅是黎阳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是方振乾所需要准备的。而那些,就是方振乾要留下来的第二个原因了。 虽然说如今,张凡已经是答应了方振乾的要求。同意将来在方月玲的背后支持她,支持她统领五毒教。一旦有什么问题生的话,张凡就会出手帮忙。但是,到时候张凡到了五毒教之后,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怎么说话,才能够将他会在背后支持方月玲的这件事情,用最为有效的方式,告诉那些人,这还是需要准备一番的。 五毒教当中的人,都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人,说那些人油滑无比也毫不为过。即便是比不上朝中的那些人,但是想 要也不会差多少的。 所以到时候,这件事情如果说的太过明白了,反倒是会显得这边有勇无谋,无法让那些人信服。但是说的太过隐晦了,虽然那些人也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他们很有可能会觉得这是在瞧、玩弄他们,或许也有可能不买账。 到时候,应该用什么方法,既能够让那些人明白这件事情,但是同时也让他们没有办法对此说出来什么异议。这些,才是如今应该要讨论的事情。 这一点,即便是如今的方振乾跟张凡还没有讨论过,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面都是明白的。而到时候到底应该怎么来做,却是要他们两人再慢慢商量了。张凡对于这种事情,也算是比较熟悉的了。而方振乾对于五毒教的那些人,则是更为了解。 如此想来的话,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去想,才能够想得出来到底有什么办法了。 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相反的,他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颇有兴趣的。如果当真是如同所预料的一般,这么做的话,对于张凡来说自然是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 而且,通过跟方振乾的准备,却也是一个可以让张凡更加去了解五毒教的机会。毕竟,五毒教也将要变成一个张凡能够控制的帮派了,而对于自己的东西,不去了解的话,自然是不行的。而在跟方振乾做对策的事情,张凡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向他了解五毒教的各种情况。大到当中的派阀关系,包括其中的那些个护法,堂主之类的人。到当中的什么人都有些什么样的事情,或者说是把柄、xing子之类的。 虽然这么做,听起来实在是麻烦无比。而且对于张凡来说,这些实际上都是琐碎的事,根本就用不着他来操这份心的。但是,对于张凡来说,知道了这些事情自然是有好处的。而且张凡相信,凭着自己的记忆力,绝对是能够将这些事情一一记住的。即便是方振乾就说了那么一次,那么一句话,张凡也自信自己能够记得住。 这些,全都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张凡跟方振乾两个人所需要讨论的事情了。 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凡还是需要做好准备。什么准备?万一这些都不是真的,万一方振乾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些事情,反而还是想要对张凡有什么yin谋,那可怎么办? 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放人之心不可无。到底张凡能不能够相信方振乾,这一点恐怕除了方振乾自己之外,谁都不敢肯定。 张凡既然是不知道,那么他就需要做好准备才行。 甚至于,就在刚才,张凡答应了方振乾会前去的时候,张凡就一直在观察方振乾面上的表情。 这个时候,如果方振乾的脸上,露出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yin谋得逞的消息,张凡也就心里有数了。但是,显然的,就算是这里面当真是有什么yin谋存在的话,对于方振乾这个湖来说,他也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露出来的。 而事实就是,在张凡答应了方振乾的请求之后,所看到方振乾露出来的,是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了。有此可见,看来方振乾说的也都是真的,他是当真非常担忧女儿的将来,而张凡的答应,无疑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能够让他放心下来的答案。 当然,即便是这样,也不足以证明这些就都是真的。这也有可能就是方振乾为了麻痹张凡而故意做出来的模样。 所以,不管是方振乾到底在打什么样的心思,张凡心下已经是有了应对的办法了。跟方家父女俩的结盟,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准备的,而且还要好好准备。毕竟这件事情只要能够办成了,对于张凡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但是除了这些之外,张凡还是要准备,到时候万一方振乾出尔反尔,想要借着将张凡骗过去的这个机会而做出来什么的话,张凡也是要做好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的准备才行。 这两手准备,对于张凡来说并不怎么麻烦,对于锦衣卫来说,更加就是看家的本领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如此打算 “这么说,大人就是已经同意了那个方振乾的话?”梁对着张凡,用一副含着很多疑问口气的话语,对张凡说道,“大人,这样不是太好。那个方振乾,虽然年纪不是太大,但是说他人老成精,卑职觉得一点都不为过。卑职见到他的时间,比大人还要早。但是在那个时候,即便是他虚弱无比的时候,老实说,卑职也没能瞧出来什么。这个,绝对不好对付。 “而他现在有说出这么一番话,这简直等同于跟大人说,想要他们父女二人进了咱们卫中为大人打下手一般。卑职实在是没看出来那方振乾会有这种屈居人下的心思,恐怕他邀请大人前去五毒教一趟,也是别有用意的!大人应当防范一些才是,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他了呢!” 地点是在驿馆中。在张凡跟方振乾结束了谈话之后,方振乾便是让方月玲带着其他的人先行离开了。而张凡也是先将他安顿了下来,既然已经答应了他的事情,准备的事情却也急不得这么一天。 之后,张凡便是带着王猛和梁二人回到了驿馆。进了房间,只有他们三人,张凡便是将他跟方振乾所说的话告诉了他们。 而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那边王猛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梁却是第一个开口说话了。自然,梁的话,意思就是不同意张凡这么做。在他看来,方振乾是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思的,他既然提出来这个要求,背后肯定是在策划着什么yin谋诡计的。即便是张凡将方月玲的事情也告诉了他,但是梁还是不认同,他还是坚持认为,方振乾必然是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yin谋。而关于方月玲的事情,只不过是方振乾所编造出来,好博取张凡的同情心的谎言罢了。 当然了,梁会这么说,也是在张凡的料想之中。一来,张凡自然是明白,梁绝对是非常关心自己的,所以对于这种事情一向是比较敏感的。二来就是,梁虽然并不笨,而且还非常聪明。但是相比起来,梁也是冲动的很。很多的事情,他未必会想的太明白,但是他会先开口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当然了,之后他想明白了之后,他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非要紧紧抓着自己所说过的话不放的人。 这一点也是张凡欣赏梁的一个方面,舀得起放的下。既然错了,就能马上改正,而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所以,即便是梁说了这么一番话,但是张凡也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而现在,在梁从说话开始,一直到他说完了话,张凡也一直都保持着一副微笑的模样。 只不过,张凡的这个微笑的模样,却是让看到的梁着急了起来。他赶忙说道:“大人,您怎么还有心思笑。这件事情可得早点解决了才行,要不然当真是要有麻烦的!若是危及到了大人,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梁,怎么说话呢!”这个时候,一旁的王猛是开口说话了,显然,他对于梁用这种语气跟张凡说话,很是不高兴,“你都能想到这些,大人会想不到?想来大人之所以会同意那方振乾的话,必然是心中早有准备了。”当然了,虽然王猛的语气,听起来就是如同在责怪梁一般,但是实际上他说的话并不重。毕竟,即便是梁,以一个下属的身份,对着自己的上官如此大声的说话,的确是不敬。但是究其原因,也是因为梁对于张凡的安危非常担心的缘故罢了。总而言之,他的出点是好的。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太过苛责他了。 而且,王猛这么说,也并不是当真就责怪梁什么,只不过是要让他冷静下来。而且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也并不仅仅只是想要让梁冷静下来的,他这么说也是因为他相信,张凡既然会答应了方振乾的话,那就一定是已经有了打算的。在王猛的心目中,张凡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毫无准备的事情的。 不过,这倒也不是王猛对于张凡的一种盲目的信任,再说了,王猛也绝对不是那种人。之所以会这么说,全都是因为张凡以往的所作所为,让王猛是不得不这么来看。没错,张凡自然也是遇到过危险的时候,但是那却不是因为张凡自己没有判断准确,更多的是因为情况无奈了。 而这一次,却并不是那种情况。对于方振乾的这个要求,实际上主动权是在身上的,若是张凡当真觉得这么做不妥当,那只需要拒绝方振乾就可以了,根本跟他虚与委蛇什么的。而既然张凡已经答应下来了,那也就说明张凡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张凡绝对是已经有了想法才会这么做的。这一点,王猛是深信不疑的。 而看向了张凡的时候,张凡也是表明了王猛心里所想要见到的那副表情。这也是让王猛放心了很多。 “原来如此。”梁也是因为王猛的呵斥而回过神来,不再如同刚才一样的ji动了,他看着张凡,问道,“大人,说起来那方振乾不是好些日子之前就已经想要请大人前去了吗?那个时候大人不答应,为何现在答应下来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搞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想要做什么。”张凡说道,“咱们办什么事情,若是连其中的缘由都搞不清楚的话,又怎么可能放心去办事呢!” 张凡的话,让梁是频频点头,不过他接下来,就马上开口问道:“这么说来的话,既然大人已经答应了他,也就是说,大人已经搞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了?” “不,我还没有。”没曾想到,张凡说的话是前不对后,明明刚才还那么说,但是自己却是没有那么做。 这一下,梁面上的表情是变得更加奇怪了。只不过,因为之前王猛对他的呵斥,也是让他没有再一次马上就把心里面所想到的问题给问出来。冷静下来的梁也是想到了,既然张凡这么做了,必然是有其原因的。 “我自己是怎么都没琢磨出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乾坤。”张凡解释道,“原本,咱们想这件事情,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yin谋的。但是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天也是想不明白。 “今天我就当着方振乾的面这么问了,而且还跟他说,如果不给我个说法,我绝对不回去的。这之后,他倒也是给了我一个说法。他说之所以非要请我过去,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为了他女儿,也就是方月玲的缘故。” “为了方月玲?”这回,就连王猛都有点弄不明白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全都是方振乾一个人提出来的,如今却又怎么扯到了方月玲的身上去了!这让王猛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明白。 “想要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张凡说道,“总得来说,就是因为方月玲是个女子。而显然,五毒教在这方面,跟咱们中原一样,女人当家的事情,他们是不太认同的。而五毒教也从来没有退位了再重新当教主的事情。所以,方振乾是担心,将来五毒教中会有人不服方月玲,或许会闹腾起来。 “也就是说,与其说咱们是跟五毒教结盟,倒不如说咱们是要去给他们父女俩撑腰的。将来如果五毒教当中当真是有人想要对方月玲不利的话,他想要让咱们出面帮忙。” “原来如此。”听了张凡的解释的王猛,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么一说的话,也就能解释的通,之前为何方振乾非要把女儿嫁给大人了。看来五毒教里面,即便是有那‘五仙i露’,却也并不太平啊!”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而且这对咱们来说,也好。将来想要知道西南的消息,只要跟方月玲说就行了。至于五毒教的教内之事,我们也是不用参合。说实话,我也懒得去参合那些事情。光是做好咱们本分的事情就已经够累的了。” “但是,大人!”梁却是想到了别的问题,“虽然这么说的话,这一切也都能解释得通了。想来方振乾非要让大人去一趟的原因,也是想要让五毒教的人看到大人当真是会给他们撑腰,将来也就不会闹腾了。 “只不过,咱们真的能相信方振乾所说的这番话吗?或许,他这么说也还是在欺骗咱们。目的就是要将大人引过去,然后再动手做什么也说不定!”冷静下来的梁,很快就想到了这里面的问题所在。 “这个我自然也是想到了。”张凡说道,“说实话,我是看不出来方振乾这么说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的,但是我还是决定去一趟。如果是真的,咱们以后就能剩下来很多麻烦了。 “当然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去的时候也是要做好准备才行的。万一到时候,方振乾当真是打算做什么的话,咱们也能轻松应对。” “大人可有想法了吗?”王猛问道。 “想过,也算是个好办法。”说到这里,张凡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容实在是有些奇怪,“你们两个,马上去召集人手。从云南、四川、还有贵州那边,将咱们的人多叫些过来。不用太多,两百个就足够了。到时候带着他们一起去。方振乾不是让我去给他撑场面嘛,既然答应了他,咱们就得好好干才行。”n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离开永宁 张凡已经答应了方振乾的要求。. 、而不管方振乾所回答张凡的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管到时候到底有没有什么yin谋,但是张凡也是要做好准备的。而张凡所谓的准备,实际上就是人。没错,带上两百个人,如此一来,不管对方有什么yin谋,那也都能轻松应对了。 对于张凡所做出来的这种准备方式,或许别人听到了很有可能会很吃惊,而且吃惊之余,恐怕还会觉得张凡实在是太过心翼翼了。当然了,这个心翼翼说白了,也就是在说张凡这完全就是怕死罢了。 但是对于王猛和梁两个人来说,他们对于张凡会这么做,那是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这种事情,别说是锦衣卫了,就连在整个朝廷当中,那都是很常见的。别看行军打仗,有的时候都是以寡敌众,自己的人数远远少于敌方。这种情况大都是事出突然,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准备的机会才会如此的。 而无论是皇帝大臣,亦或是那些带兵去打仗的将领,对他们来说,自然是自己这边准备的越是充分越好。最好自己这边带去了一万人,但是那边只碰到了一两千的敌军。 锦衣卫办事,也是如此考虑的,任何时候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别的事情,比方说打探消息的就不说了。但若是论到这种需要拔刀相向的事情,也是一样的,绝对是人越多越好。实际上从锦衣卫平日里的行事就能够看出来这点了。哪怕是去抄家,这种到不能再的事情,恐怕那边连下人加起来,也就是有十几个人,但是这边恐怕要去上上百人的阵容。 如今,张凡也是如此打算的。不是弄不清楚方振乾到底打什么主意嘛!既然如此,那就带上两百个人。虽然说五毒教也就只有一百人,但是相比较起来的话,那些人若是单论身手如何,跟锦衣卫的两百人比较起来,或许他们还要更加厉害一些。但是这种群战的话,张凡却是相信,他们这些江湖上打滚的人,未必能够是自己的人马的对手。 再说了,有了两百人的准备,也是能够应对任何情况了。 既然已经如此决定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要王猛和梁两人去通知人手了。张凡所交代的,是从云南、四川和贵州三处地方,调集两百人过来。 说起来,锦衣卫虽然从编制上来看,仅仅只有五千人的规模,但是实际上到了现在,实际在锦衣卫当中的人,已经有两三万不止了。当然了,这并不是历代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都想要在暗中展自己的势力才会弄成这样的,只不过是因为,从明朝开国至今,锦衣卫一直是举足轻重之余,也是让它在需要的时候,不断地拉进人员。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即便是想要重新整编,也是没有办法裁掉这么多人的,那可是会出大麻烦的。所以,锦衣卫的这种情形,如今也就被朝中的人默认了下来,不论是再怎么讨厌锦衣卫的人,也并不会舀这件事情来说是。 之所以还是称之为锦衣卫,那可算是祖宗规矩,不能忘了。锦衣卫,再怎么说,哪怕将来它有了十万人,但是它说到底,还是皇帝的十二亲卫之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变的。所以,只要大明朝存在一天,锦衣卫也就会存在一天。而只要锦衣卫存在一天,不管它变成了什么模样,它的名字也都不会改变的。 说它是尾大不掉,倒也不能说正确。只不过,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但是追溯其历史的话,就能明白,锦衣卫若是没有今天的规模,那反倒是让人觉得奇怪了呢。 不过,说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锦衣卫如此规模,他在各省,包括州府,甚至于一些大的州县,也都设有衙门。即便是一些地方,并没有衙门,但是也绝对都有人的。可以说,锦衣卫的眼线,那是遍布大明疆域的大江南北的,几乎没有他们打探不到的消息,但是就要看他们想不想去打探了。 也就是说,张凡如果想要调集人手的话,实际上仅仅从云南或者四川这两省当中的一省,便能调集足够两百人的人手了。但是这么一来的话,这一省的人便会少了不少,若是影响到平日里的事情,那就不好了。再加上这一次,是为了应对五毒教,应对方振乾可能的yin谋的,所以去的人,也都得有些身手才行。若光是从一省调集的话,不光是数量可能会不够,质量也有可能下降。因此张凡才是让王猛和梁从这三省来调集人手。为的就是在能够应对这一次的事情之余,也不会影响到平日里的事情才行。 虽然调集人手起来是很快的,但是毕竟从三个省调集人手,就算是再怎么快,也是需要耗费一些时间的。大概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这才能够完成这一次的调集。 不过好在,如今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太急。一来这边的事情虽然是结束了,但是张凡也不能够就这样不告而别,还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做。二来就是五毒教那边也并没有让张凡现在就过去,方月玲他们先行回去准备了,而方振乾还要跟张凡商量商量到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说起来这一次永宁府的事情,圣旨既然已经下来了,那么就很好办了。对于那两万人,也已经是做出了裁决。不要他们的xing命,而是将他们配边疆,抵御鞑子。当然,这在某些方面来说,也是等同于让他们去送死了。但是这些人对于这个判决,虽然是颇有微词,但是却也是没有人站出来大声吆喝什么。 说到配这种事情,若是换成了某个人的话,那也是要寻个时间才行的。但是这一次可是有两万多人的大阵容,再加上是配边疆,让他们去跟鞑子打仗的。即便是如今,在朝廷跟俺答已经是封贡互市了之后,边疆的战事也并没有停歇,有很多股的鞑子,还是在那里sā扰着大明边疆,几乎每天都有人在刀箭下死去。所以这件事情,说是刻不容缓倒也不为过。 因此,这才是刚刚接到了圣旨,但是刘显就已经动身了。他手下有五万人,而对于此事很是重视的他,派出了整整四万人将这些人送过去。他本人并没有去,他还要统领剩余的那一万人,继续驻守在四川这边。 当然了,继续驻守在这里,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种防范罢了。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当中,这里经历过了征讨僰人的大战,再加上如今永宁府这边的造反事件。而这两件事情,无一例外,全都是以明廷的胜利而告终。 这也是让当地的那些少数民族们都害怕的要死了。僰人在这片土地上横行了几千年的时间,一直是个大麻烦,但是最终还是为明廷所灭。而那两万人造反,结果却是根本就没有动手,就将这些人给擒下了。 如今的西南,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种,各族人都草木皆兵的状态了。明廷的两次大胜,让他们全都是害怕了起来。这些人,不管如今怎么样,以往也总是有跟汉人冲突的时候。而现在,明廷两次大胜,气势正盛的时候,他们也都是害怕,这边会趁势报复那些曾经跟他们最对的人。所以,这些人现在可以说是安分非常的,实际上就根本不需要去守备什么了。 当然了,实际上这些人并不知道。虽然说,明廷的两次大动作,全都是以大胜而告终的。但是这两次的行动,却也是消耗很多的。若是说让刘显现在再出兵作战的话,恐怕就不会是如此乐观的结果了。当然了,这些自然是不会让那些人知道的,让他们害怕起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即便是如此,刘显还是需要留下来,以防到时候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生才行。万一出现了什么情形,而他人不在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心的。 而张凡,在永宁府已经是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的了。 毛正清的事情,他已经打算是上奏朝廷给他请功了。虽然说,当时的城门之所以会打开,是因为有人在城中作祟的缘故,但是这点其他人不会知道。而那个罪魁祸郑阳,也是已经招认了,自然也是要马上押解进京城去审问的。 而这件事情,朝廷自然是不会说有朝廷命官投敌,这对于朝廷来说,即便那只不过是一个的七品官,但是也绝对是奇耻大辱。而且恐怕还会有不少人会被牵连到。因此,这个郑阳到时候,恐怕就连死,都会不见天日了。 这么一来的话,关于城门的事情,只能反过来说成一件好事了。而这个好事,最终却是会落到毛正清的头上了。也只有毛正清的身份才是最为合适的。 这算是让毛正清捡了个便宜,而对此,张凡是并无异议的。即便是毛正清会凭借着这件事情而平步青云,但是张凡却不在意。毕竟毛正清的那种经历,也确定了他永远都不是那种喜欢出头的人。让这种人上去,或许会没什么作为,但是却绝对不会有什么麻烦,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永宁府,除了这些事情之外,还有一个沐昌祚。不过对于沐昌祚,张凡并不是太怎么在意,就算是他有什么动作,张凡跟冯宝两人也都已经做了准备了,根本不怕他做什么。 如此一来,永宁府的事情也就算是了结了。而接下来,在张凡前往五毒教之前,他还要回成都府一趟才行,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办完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所谓争执 张凡离开永宁府的那天,也是有不少的人来相送的。 、 . 当然了,这说白了也只是出于礼节罢了,毕竟张凡作为此次的主将,又是解救了永宁府的大功臣,如今要离开了,那自然是要来送送的。但是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来相送的,恐怕也就只有那毛正清一个人罢了。 甚至于,就连那些当真是因为张凡而得到了不少好处的百姓们,也没有人来欢送的。当然,张凡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即便是说些实际的东西吧,他虽然是身在朝中,但是身份却是很特殊的,百姓们对他即便再怎么爱戴、拥护,对于张凡来说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也是有一件让张凡有些在意的事情,那就是关于沐昌祚的了。张凡离开的那天,有很多人来送他,沐昌祚自然是在其中的。 对于沐昌祚,张凡接触的并不多,所以对他也不是太过了解。即便是因为他们之间出了丁友阳的那件事情而将他们联系了起来,但是张凡跟沐昌祚之间,不管是矛盾还是联系,都实在不是太多。因此,对于沐昌祚,张凡也是搞不清楚,他到底对自己是有敌意,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但是,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且不管沐昌祚到底想要干什么,张凡这边已经是做好准备了。就算是他有什么yin谋,或者说他在登上黔国公的位置之后,沉静了这么久,想要借着张凡而让世人知道他。这些张凡都不害怕。 当然了,如果说沐昌祚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当真是来对张凡道歉,以及希望张凡帮他度过这个可能的难关的,张凡也并不在意。 只不过,张凡走的那天,他却是发现了一点。那就是那一天的沐昌祚,是相当的热情,比之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还要热情了许多。甚至于,不仅仅是沐昌祚,就连跟着他一同来的丁友阳,也是表现的与之前不同了。不再是那种见了张凡就畏畏缩缩的模样,反倒也是跟沐昌祚一样的热情了起来。对张凡也是有说有笑的,还坦言之前两人的冲突是一场误会。 对于这些,张凡自然是会微笑着应对的了。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却是对此更加有了些警觉了,毕竟眼前所发生的情形,让张凡觉得很是可疑。而对于张凡来说,什么事情一旦表现的可疑了起来,那绝对是有问题的。 到底有什么问题,张凡也并不清楚,不过张凡也并不是太过担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既然他们想这么着,张凡就陪着他们便是了。就算是这当中会有什么yin谋,也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一切等到以后再说。 回程的路上,一行人走的并不算太慢。而张凡却是跟方振乾一起,之前已经是说好了的事情,如今他们便开始商量起来,等到了五毒教之后,应该怎么办了。 不过,虽然说是商量,但是实际上,现在就是方振乾在对张凡说五毒教如今的情况了。对于介绍的情况,张凡之前也是已经有所了解的。五毒教大概有教中百多人的数目,而在江湖上能够闯出来名气,也就是靠着百来人。可见,五毒教也当真是有真本事的,要不然这么些人,不说在江湖上闯出来名气了,恐怕就连维持这么几百年也都是不可能的。 而在这百多人当中,自然是有一位领头的,那就是教主了。而五毒教的教主,实际上也是跟中原大派的模式一般,禅让之,能者居之。虽然说这种方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社会所使用的了。但是在江湖上,却是并不过时。毕竟,江湖可不是天下,门派也不是皇朝。而想要一门一派能够长久下去,就必须要在这种权力上面平衡起来才行,让所有的人都有机会分享到权力才行。这样一来,一个门派才能够延续下去。 当然了。所谓的所有人,实际上只是说起来好听罢了。毕竟教主的位子只有一个,能够当上的人,也只有一个罢了。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也不能说这就错了,毕竟所有的人都有机会。当然了,能不能够成功,就看你自己的努力,还有你能不能够把握得住这个机会了。 这也是为什么方振乾担心方月玲的缘故,毕竟方月玲的这个教主之位,得来的不是如同往常那样的。 而在教主之下,有左右两位护法。这两人,可以说是五毒教主的左膀右臂了。他们两人的地位,在教中是第二和第三位的,当然,左护法的地位比之右护法还要高上一些。 如果当真要是比较起来的话,这两人实际上就相当于锦衣卫的角sè,他们是负责辅佐教主,并且扫清一切麻烦的人。不同的就是,他们虽然有权力,但是却没有那么庞大的手下罢了。 而现在,在这一环上也有问题。如今的这两名护法,是当年方振乾还在做教主的时候,就担任的。他们当年之所以能够当上护法,自然是因为他们当真是都是方振乾的左膀右臂了。而且,听方振乾说,这两人都是方振乾极为信任的人,当年方振乾闯dàng江湖的时候,他们也是跟着方振乾出生入死的。 若是方振乾没有出什么事情,还继续当着这个教主的话,这两个人是完全不用去担心的。但是方振乾却是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关于这左右护法的事情,中间还有些小插曲。之前因为黎阳的缘故,当初他在京城可算是“立”下了大功一件。而当中的一位左护法,也是因为年纪不小了,所以退下,由黎阳担当。 如今,黎阳是正式投靠锦衣卫了。如此一来,护法之人就少了一位。而方振乾和方月玲父女二人,也是一致同意,让之前的那位在出来担任左护法一位。 原本,这都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在方振乾出来,再一次见到了这两个人之后,他就感到了不同了。 或许有些说不清楚,但是方振乾却是对张凡很是肯定。他敢肯定,这两个人的心思已经是有了不少的变化了。或许如今,因为他方振乾又重新回来了的缘故,即便是他现在不再担当教主之位了,但是那两人也不可能对他有什么。 但是,对于方月玲,方振乾却是说,在他们的言行之中,看出来了一些不好的苗头。 或许,就是如同方振乾所说的那样,因为方月玲女子的身份,再加上她继承了教主之位,但是却不同寻常的缘故,让这两个人全都有了不满。 要知道,方振乾失踪了,如果方月玲不是为了要寻找他而必须坐上教主之位的话,那么应该来继承教主之位的,实际上就是那个左护法了。毕竟左护法,乃是教主之下的第一人,若是教主突然失踪,并且没有留下何人担当教主之位的话,那么左护法继任便是正常的事情了。 但是,方月玲却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由此可想而知,这个人是多么痛恨她了。 当然了,还是那句话,因为方振乾又回来了的缘故,即便是他们的心里面在怎么不爽,只要方振乾还在,他们就绝对不敢怎么样。 但是不敢归不敢,那也只不过是指那些大动作罢了。但是,大的事情不敢做,小的动作恐怕也是不会断的。 在这一点上,不论是张凡还是方振乾,他们都作为统领之人,全都明白。相比起来大的事情,小的麻烦是更加地让人讨厌了。 不过,小的麻烦,并没有办法触及到根本的问题。因此,这左右护法虽然会让人觉得烦恼,但是还不是最主要的。即便是张凡不去,这两人也不是大麻烦。就算是他们心里面不爽,但是还有方振乾在,能够压得住他们。 若是轮到年纪的话,听方振乾说,这两人也是年纪不小了。到时候他们三个人还未必谁先走呢,所以这两个人虽然会成为麻烦,但是不会太大。 真正让人觉得麻烦的,实际上是下面的那几个堂主了。 这五名堂主,统率着五毒教六七成的教众,其他的则是归教主统领。而现在,因为方月玲的问题,实际上她真正统领的人,不到一成。而这五名堂主,也是对于方月玲最为不服的人。 五毒教平日里的行事,实际上全都是要靠他们的。可以说,五毒教能够有今天,跟这些堂主是分不开的。当然,功劳未必能够算到如今的这五个人投降,但是现在的五毒教,行走江湖,大部分的弟子还出自这五堂之下的。 但是,这些人虽然干的最多,却是并不很是讨好。 尤其是,护法之位,都是由这些堂主当中选取。而只要能够当得上护法,不仅仅是权力会更大一步,更加重要的则是,距离教主的位置也就更近一步了。 因此,这五个人平日里的相互争斗是相当厉害的。 而现在,他们对于方月玲是极为不满的。为何?因为原本,教主应该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当上的,但是方月玲却是凭着跟方振乾的这种血脉关系而坐上了教主之位。这是他们这些人最不喜欢看到的情形了。而现在,也就是这些人闹得最欢腾了。 方振乾找张凡的原因,最为主要的一个,就是这件事情。他就是希望张凡去往五毒教一趟,能够镇得住这些人,让他们将来不要再闹事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应承下来 一路上,张凡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方振乾在为他诉说关于五毒教的事情。 . 。 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并没有急着说什么,毕竟既然要想办法,那就要先了解了五毒教的情况再说了。而对于这些,张凡还并没有完全了解,还要靠方振乾跟他说一遍才行。 这也让方振乾觉得放心了不少,毕竟张凡这么做,也就说明他是真心答应了他的要求,想要帮忙的。若是张凡还没有等他把五毒教的情况说完了就胡乱说出什么办法的话,那方振乾才会觉得不妥当呢。现在的张凡,就是他所期望的样子了。 从永宁府去往成都府,也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一路上,方振乾并没有花费多少工夫,就把事情给张凡说明白了。 不过,虽然方振乾叙说的时间很短,但是实际上,却是让张凡并不觉得轻松。如果说方振乾说了很多东西,而五毒教里面,也当真是复杂无比,各种势力混杂在一起,让人一时半会都理不清楚头绪的话,这对于张凡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当中的那些势力,也就不仅仅只是针对于方月玲的了,他们自己之间,还有很多需要争执的东西。这么一来,想要让方月玲在这种情况下还稳坐教主之位,实际上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了。只需要让她恩威并施,对于那些两方相争的势力,安抚之余,也都要训斥一番。而且,不能帮他们把问题给解决了。这么一来,那些人就会继续忙于自己之间的争斗,又哪里还会有时间去管方月玲的教主之位了。 但是,实事却并不是如此的。方振乾的话,根本就没有说多久,便是将问题都挑明了。这么一来,也是让张凡感到有些棘手了。问题越少,却是越不好下手了。 不错,五毒教当中也有很多实力。教主,两名护法,五个堂主。两名护法暂且不提,有方振乾在的话,还是能够压得住他们不造反的。而那五个堂主,的确,各自之间,也都是有所争执的。只不过他们所争执的事情,却并不是像张凡所想的那样。 这些人平日里所争执的,实际上大都是关于如何争功劳的事情。 说到底,这些人所争的,还是这个教主之位罢了。即便是不能很快当上教主,但是也想要在将来有机会坐上那个位子。这么一来的话,他们虽然在相互争执,但是他们却有了一个本质上的敌对人物,那就是方月玲这个并不是靠着正统的教主,挡住了他们所有人的道路。 虽然说,即便是方月玲不当教主了,也是轮不到他们几个人来当的。但是,很明显的,如果方振乾下去的话,那么教主之位,就要有两名护法当中的一个来继任。而两名护法有了空缺,则自然是要从下面的五个堂主当中选出来一个担任。这么一来的话,被选中的那个人,无疑就是距离教主之位更近了一步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这个问题,实际上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下面的五个堂主,全都是在针对方月玲,都希望她下台了才好。即便是他们各自之间有些争执,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们都是有着这个相同的目标的。 如此一来的话,对于张凡来说,这也就变成了一件麻烦事了。这些人,在这件事情上面是如此的“团结”,想要让他们放弃这个想法,是有些困难的。 甚至于,张凡都觉得,即便是自己亮出了身份,并且在他们面前表明,锦衣卫会在背后力挺方月玲,恐怕这些人也未必会罢手。 “也就是说。”在等方振乾把话全都说完了之后,张凡这才是开口对他说道,“如今咱们最主要的,就是对付那五个堂主了。想来这些事情还是方老教主更加明白了,不知道可有什么办法。这些人都如何?” “这几个人,老夫也都识得的。”方振乾说道,“虽然这么说自己人实在是不应该,不过老夫也还是得这么说了。这些人,大都是上代堂主的亲传弟子。堂主的继任,跟教主有所不同。若是当中一位堂主老去,或者说是突然身亡了,大都是由他的亲传弟子接任堂主之位的。 “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各堂之间,也是都有些看家的本领。左右护法和教主自然是可以通晓各种手段,但是下面的各堂,却是要各司其职才行。倒不是对于自己人都要藏拙,主要是怕他们不务本分。精通一门,方才能成大业。杂而不纯,一事无成。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就有些问题了,这些堂主,实际上在当上堂主之前,大都是各自自己修炼,很少会外出行走江湖的。那都是将来的事情。但是等到他们开始行走江湖的时候,已经是身为堂主的身份了。身手自然是不差,但是不论办什么事情,身前身后的,也都有很多人帮着。 “这么一来,办起事情的确是容易的很。但是渐渐的,有些人却会自满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就觉得自己不错,应该站得更高。如此一来,会让这些人认不清楚眼前的情形,总觉得自己最大了。” “原来如此。”听到方振乾的话,张凡点了点头。如果就是如同方振乾所说的这样,这张凡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不经历风雨,却又怎么可能会明白这其中的这些道理呢!最主要的是,这骄傲自大起来,有的时候,就连威胁他们也没有用。 或许,在他们当真做出来什么错事之后,他们的确是会因此而后悔,并且遭到报复的。但是那也是他们将事情做错了之后的事情了。到底他们的错误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这可就不知道了。可能的话,谁都不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才是。但是,怎么做却是在这些人,而并不是其他人能够控制得了的。 “那,听方老教主的意思是……”张凡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即便我去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将来不要去找令千金的麻烦,但是这些人却是未必能听得进去,还有可能犯浑,是不是如此?” “确实有这个可能。”对于张凡的话,即便是心里面再怎么不愿意,但是方振乾还是不得不点头认同了张凡的话。 “如此的话,我即便是去了,岂不是也没什么用处了吗?”张凡问道。 “这倒不是。”方振乾摇了摇头,说道,“张大人去说了这件事情的话,绝对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只不过这些人或许会不太相信罢了。到时候,可能也会有人当真做出来些什么事情,想要看看张大人是不是言出必行。” “难不成说……”张凡突然有些明白方振乾的意思了,“方老教主是打算,找个人当场以身试法,杀鸡儆猴?” “看来张大人当真是明白人。”张凡的话,让方振乾笑了起来,“不错,老夫就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有一点到时候还要劳烦张大人的手下了。” “这话怎么说?”张凡问道。 “到时候,老夫自然会安排的。”方振乾说道,“但是,到时候,要惩治起来,却是不能老夫,亦或是我教中的人动手,却是要大人的手下动手的。如此一来,才能看出来张大人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更不用说,还能震慑住这些人,那就最好不过了。” “方老教主,等一下!”张凡开口打住了方振乾,有些疑惑的问道,“方老教主的意思,我是明白过来了。只不过,这个动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还需要老夫详解不成?”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题,方振乾却是笑了起来,说道,“这种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嘛。既然是杀鸡儆猴,那就要做的真切才行。难不成说,张大人对于这种事情,还不放下心来,还是说,张大人不忍心。” 又是激将法。 方振乾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动手,那就是要见血,就是说那个倒霉的人要送命的。而对于张凡的疑问,方振乾的话摆明了就是在说,张凡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但是却连这种事情都下不去手,实在是有些……丢人了。 这的确是激将法。而且,中招了的人,不仅仅是张凡,就连旁边张凡的手下也都对于方振乾怒目相向起来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方振乾却是毫不在意,依旧是一脸微笑的模样,看着张凡。 而张凡心里面虽然明白,这是他在激自己,但是张凡却是对此没有任何的办法。若是换成了别的事情,张凡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是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还且还是当着他手下人的面,若还是忍耐的话,那张凡的面子可就要丢大了。 所以,即便是明明知道,这是方振乾的激将法。但是张凡却是没有办法反驳,也没有办法不答应。 “方老教主,果然是好手段啊!”张凡看了看方振乾,面带一副怪异的表情,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下来了。反正,到时候死的,是贵方的人,跟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既然方老教主都能舍得,不心疼,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好好好,张大人果然不愧为这都指挥使的身份。”方振乾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到时候要怎么办,如今却还没到说的时候。听闻张大人在成都府还有事情要办,等张大人的事情办完了,咱们再说。”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回到成都 永宁府的事情,即便是如今在影响很小的情况下结束了,但是对于朝廷来说,这件事情却是非常重大的。 . 。 而除了朝廷之外,各个地方对于这种造反的事情,自然也是有所反应的。只不过,距离这里比较远的地方,大都是朝廷中人在议论这件事情。而民间却是变得很少了。 也就是说,距离事地点越是近的地方,讨论着这件事情的可就不光是朝廷众人了,就连普通的百姓也会对此事很是关心,毕竟这可是能够直接影响到他们生活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关注。 但是,四川,或者说是成都府,却有些例外了。 张凡回到了成都府之后,是曾省吾出来迎接他的。虽然之前,因为那些事情,弄得曾省吾很是下不了台,不过如今事情已经都解释清楚了。而且,曾省吾也并不是那种记着仇不放的人,更何况对于僰人的大捷,他可是大功一件,这是跑不掉的。将来,入京为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是如此,也就是说以后他就会跟张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了。曾省吾也是懂得这其中的道理的,所以他并没有跟张凡弄得太僵了。这也算是为了他以后而做的打算。 总之,曾省吾迎接张凡,并不算是非常热情,但是也一点都不冷淡。就是如同已经认识的同僚一般,很是正经的方式。 张凡对此倒是没有在意什么。不过当真要是计较起来,实际上张凡是明白,自己是有愧于曾省吾的。为了自己的事情,当初差点就陷害了他。如果不是五毒教那边在蜀王府里面有人的话,曾省吾可就当真要倒霉了。因此,张凡对于曾省吾,心中是多少带有一些愧疚的。但是这些话,张凡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走进了成都府的城门之后,张凡就能明显地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情形。从永宁府回来的一路上,路过四川行都司、叙州府、嘉定州,最后再到成都府。之前的三个州府,别说是那些官员了,即便是城中的百姓,也是多有谈论此次永宁府所生的造反事件的。但是唯独,成都府中,根本就无人谈及。 在张凡所见,成都府中的人,各个都是悠闲自得的模样,就跟之前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当真要说的话,那个时候快要过年了,这里的人们都欢快了不少。而如今,就连上元节都已经过去了,这里的人也都算是回归了日常的生活。 这让张凡不由得有些想法,到底是这里的人当真是悠闲无不,还是说别的什么因素,这就是张凡所不知道的了。不过,看到这幅景象的张凡,心里面是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渀佛之前永宁府所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种妄想一般。 在张凡回来之前,朱宣圻这边就已经是交代过了,让他还是前来蜀王府。即便只是最后住上几日的时间,但是朱宣圻却依旧想借着这么个机会,一尽地主之谊。 对于这一点,张凡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也根本就不需要反对。即便是到时候,朱宣圻根本不对他这么说,但是他也是依然还要去蜀王府一趟的。毕竟,在那里的事情,如今还没有了结呢,怎么能就此离开呢! 所以,进了成都府,告别了曾省吾之后,张凡第一时间,便是前往了蜀王府。蜀王府这边自然已经是接到了张凡已经回来的消息了,所以当张凡到了的时候,这边也已经是准备好了阵仗了。只不过,让张凡有些惊讶的是,这一次,可是朱宣圻亲自出来迎接他的。 说起来,这的确是一件让人觉得惊讶的事情,毕竟不管怎么说,朱宣圻也是一位王爷来的。即便是当真论起手中的权势来说,他是远不如张凡的,但是他的血脉就决定了他的身份的不平凡。而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要迎接张凡,也是绝对不可以丢了身份的,让他人出来迎接还差不多。 可是现在,张凡看的非常清楚,朱宣圻人就在大门前,明摆着就是在等着他到来了。当然,来的自然不可能只有朱宣圻一个人。不过张凡的视线自然是不可能放到旁边那些个陪同的人身上,实际上张凡也就只是在注视着一个人,便是如今正站在朱宣圻身边的,名为他的贴身护卫,但是实际上却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的朱宣洛了。 虽然距离还不算是太近,但是也足够张凡看得清楚的了。而在张凡的眼中看来,这朱宣洛,明摆着就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了。虽然说起来,也并不知道他心里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但是张凡倒也是能够猜得到一些的。想来,此刻的朱宣洛,心里面当真是复杂无比的。 毕竟嘛,对于他来说,这也算是能报了大仇了。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了张凡的缘故,使得这件事情,让朱宣洛跟朝廷沾上了关系。而且张凡之后的打算,他也是知道的,他要前往京城去才行。 朱宣洛并不是傻子,即便是他不懂得朝中的这些个事情,也不知道李太后跟朱宣圻之间到底生了什么过结,但是他却是明白,等到自己到了京城之后,恐怕也就再也没有自由的可能了。 即便是到时候,李太后当真是对于朱宣圻恨的厉害,并且最终是要了他的命。即便是到时候,蜀王的这个位子还是会被空了出来。但是,恐怕也而是轮不到他来继承,即便他原本就是比之朱宣圻还更加有继承王位的身份,也是不行。 蜀王一脉有这么多人,到时候李太后绝对会选择一个最为听话的人来坐这个王位,而不是找朱宣洛这么一个想要报仇,内心之中会充满着愤怒的人。如若不然的话,这岂不是再给自己找个麻烦嘛! 朱宣洛自然是看的清楚这一点的,甚至于,即便是他从来都没有对张凡说过这件事情,但是张凡还是能够从他的言行之中看得出来,他确实是有这种担心的。但是到底担心到了什么地步,张凡并不知道。 不过说起来,对于张凡来说,朱宣洛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实说他也并不是怎么在意。对于张凡来说,最为主要的就是,到时候朱宣洛即便是心里面有别扭,但是他也不要表现出来,只需要他老老实实地去京城就行了。至于说他心里面到底有什么想法,张凡是管不着,也根本就不想管。 “祝贺张大人凯旋。”张凡才是刚刚到了跟前下马来,朱宣洛便是对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王爷谬赞了。”张凡笑了笑,说道,“这功劳,可绝对不能算到微臣的头上来的。永宁府的事情,能这么快就解决了,而且也没死多少人,这完全都要归功于刘将军的功劳了。若是没有刘将军和他手下的大军,这件事情想要如此方便就解决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大人倒是谦虚的很呐。”对于张凡的话,朱宣圻也是笑了起来,“不错,永宁府的事情能如此轻巧地就解决了,的确是因为刘将军以及他手下的大军。但是本王相信,若是没有张大人从旁出谋划策的话,这一次的事情即便能够解决了,却也是免不了一场大战的。到时候打起来,死伤无数,想来对太后那里也是没有办法交代的了。所以,张大人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是功劳不小的,这一点本王可是一点都没有胡说的。” “呵呵。”面对朱宣圻的话,张凡只是笑了笑。倒也并不是因为张凡不认同他的话,实在是因为张凡心里面也是觉得,朱宣洛这么说的也没有错。当然了,这种事情张凡自己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要不然可就太过自傲了,这可是没有人会喜欢的。 “对了,咱们进去说话。”朱宣圻说道,“从这边走过去还有段路,让本王跟张大人好好说说话。 “说起来,刚才张大人说,没死多少人。不见得,本王听说,这一次刘将军手下是没怎么伤了性命,但是那边可不是如此啊。” “确实是如此。”张凡说道,“刚才微臣那么说,也是这么个意思,咱们这边没什么损伤。但是那边却并非如此了。那些人占了永宁府之后,还打算对咱们动手,拍了两千人出来。 “或许他们是想用这些人来迷惑咱们的,不过刘将军当真是豪气干云,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将这两千人全部杀了。算是给了那些人个下马威。如此一来,这才是让那些人没有再敢有什么动作。永宁府能如此轻松地就夺了回来,这件事情也算是个好事。要不然的话,恐怕还得费些周折才是的。” “原来如此。”听了张凡的话,朱宣圻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用兵之事,确实不简单啊。有的时候,明明是不想要杀人的。但是为了少杀点人,最终却是还要动手的。这种事情,看来当真是不简单啊。” “王爷说的是啊。”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事情,也是要看情形才能决定怎么做的。” 张凡回到了成都府,又见到了朱宣圻。但是张凡这一次回来,他最主要的,却是要来这里办关于朱宣圻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再回王府 成都府,还是这个成都府。 。 、 !。*而蜀王府,也还是跟张凡离开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论是说从外表上看起来,亦或是当真看看其中的东西,张凡也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变化的地方。外表上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平静,而当中却依旧是那种不平静。 不过这对于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不论蜀王府的情形到底有多么复杂,这对于张凡来说都是无关紧要。反正他也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这边在怎么复杂,对于张凡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哪怕就是乱成了一锅粥,张凡也不在乎。 如今的问题是,到底应该怎么去把朱宣洛平安地送去京城。当然了,只要朱宣洛一旦消失了,朱宣圻必定会察觉到异常的地方。当然了,想来即便是朱宣洛消失了,恐怕朱宣圻也是想不到,他居然就是自己当年放弃了的弟弟,但是他绝对会现异常的。 不过,这对于张凡来说,也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就算是朱宣圻现了这一点,并且连带着也现那本真正的族谱已经是被人掉包了。但是,就算是他现了这一点,实际上他也已经是无能为力了的。毕竟,不论是族谱还是朱宣洛的人,都已经被送往京城去了。 因此,虽然说这边的事情还并没有了结,但是实际上,却已经是没有多少必须要去关注的事情了,这些都是能够办妥当的。 当然了,为了将那种可能性降到最小,张凡也是已经有了打算了。送走朱宣洛的时间,绝对不是现在,而是要在张凡离开了成都之后,让朱宣洛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之后,然后再派人去将朱宣洛带走。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即便是现了什么,也是肯定没有时间在做出来什么对策的。 这样的话,李太后所交代他要办的事情,也就已经是基本上完成了。而张凡这一次的西南之行,除了再要去一趟五毒教,也就没什么别的问题了。 张凡跟朱宣圻两个人,从蜀王府的大门口,一直走到后院。这一路可长着呢,毕竟蜀王府可是如今的大明朝,除了紫禁城之外,最为广大的一座宫殿建筑群了。但是即便是如此长的一段路,张凡和朱宣圻两个人也完全都没有劳累的模样。倒不是说他们走得慢,只不过这么一边走着一边说话,两个人虽然看似在闲聊一般,但是实际上两人全都是在想着对方所说的话的。 坐到了屋子里,喝着茶,两人还在说着话。 “对了张大人。”朱宣圻开口问道,“说来张大人这一趟,也当真是辛苦,明明就是来查证征讨僰人一事的,但是没想到,却是生了永宁府这么件事情,也耽搁了大人不少的时间,连年都是在这边过的。 “张大人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想来平日里的事情定然是不少。这一次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恐怕京城里也是已经积压了不少的事情了。如今这边的事情,也总算是全都了结了,想来张大人也是不日就要回京了。” “王爷说的是。”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边的事情的确是已经办妥了,而且京城里面也的确是有些事情是要微臣回去了才能办的。不过那些事情也不急,当真是着急的事情,京城那边自然是会送过来给微臣的,其他的事情拖上一些时间也是行的。 “只不过如今,微臣这里还有些别的事情,还不能马上回京去。家里的人倒是没有来信,但是想来也是急着想要我回去了。不过还得再多等几日才行了。” “哦?”听到张凡的话,朱宣圻有些好奇起来了,不由得问道,“不知道张大人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要办?”看来他也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对于张凡要办的事情而感到好奇,恐怕他还觉得,张凡的事情是跟他有关系的。 毕竟,张凡这一次之所以回来西南的原因,他自己或许没有说,但是朱宣圻心里面可是明白的一清二楚的。 不过,朱宣圻对于张凡的疑惑,并不仅仅只有这些。他并不知道在暗中,张凡已经是把事情给办妥了,所以在他看来,张凡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什么破绽才对。但是张凡还没有完成李太后所交代的任务就要离开了,这让朱宣圻有些好奇。甚至于他都觉得,是不是张凡在他还并没有察觉的事情,实际上是已经把事情办妥了。但是朱宣圻是再三地检查,却是没有现问题。 这么一来,朱宣圻甚至于自己给自己暗示,张凡是根本就没有从他身上找到任何的破绽。而张凡之所以还会如此离开,必然是因为李太后那边已经是传过来了消息,让张凡不用再去针对他做什么了。 怎么传过来的消息?很明摆着的道理嘛,因为冯宝来了。 冯宝是来传旨的,但是问题就在这个圣旨上面。虽然说这道圣旨很是重要,让张凡和刘显两人去平叛。但是,即便是这道圣旨很是重要,却也是没有必要让冯宝这个大太监来传旨的。也就是说,在朱宣圻看来,既然李太后是让冯宝来传旨,显然就不仅仅是宣读这道圣旨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必然是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给张凡的。 而那“别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如今在加上张凡这么轻松地说自己就要离开了,所以朱宣圻就想当然地觉得,冯宝这一次来,必然是来向张凡传递李太后的决议的。而这个决议就是,针对于他的事情,已经是不再重要了。而这,也正是朱宣圻觉得张凡会这么轻易地就说要离开了的缘故。 当然了,朱宣圻并不是一个会如此就能够麻痹自己的人。他之所以会这么去想,也实在是因为除了这个想法之外,他也根本就想不到别的可能了。但是,他心里面也并没有觉得,就不会存在别的可能了。 所以,当张凡说这里的事情他还没有办完,还要在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的时候,朱宣圻就立刻警觉了起来。他赶紧问张凡,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张凡自然是明白朱宣圻的意思的,虽然说他并不知道朱宣圻想的这么多,但是他也是明白朱宣圻为什么要这么问他的,不过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让朱宣圻不要变得紧张起来,所以张凡在解释的时候,也是尽量放轻松了起来,说道,“实际上,是有些私事要办。微臣有个妾室,是苗家人,家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如今她家中出了些事情,想要让微臣去帮帮忙。要不然等到微臣回去了之后,这吵闹起来,那可当真是受不了的。与其到时候麻烦那么长时间,还不如现在少费点时间去办妥了的好。” “原来是这种事情啊。”张凡的话,让朱宣圻顿时是放松了不少,“不过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女人嘛,总是有这些麻烦,你帮,又觉得不妥,但是不帮,却又是烦恼无比的了。” 朱宣圻表情的变化,让张凡都能如此明显地看出来,在他说出来这个理由之后,朱宣圻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也是让张凡感觉到,朱宣圻现在的确已经是放心了下来了。 不过对此,张凡倒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虽然说,他将这个话题放到了映月的身上,或许是对于映月来说有点不公了,但是这并没有让张凡产生什么对不住映月的地方。当真要是计较起来的话,张凡的这番话实际上也并没有说错什么。毕竟,映月她当真就是苗人,而且她也算是五毒教的人,而现在的五毒教也当真是出了些事情需要他去帮忙做的。 当然了,最后的那番话,张凡是胡扯的了,毕竟映月她如今跟五毒教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就算是张凡不去帮五毒教这个忙,到时候映月也根本就不可能去责怪张凡什么。甚至于,很有可能的,映月还要感谢张凡没有去帮忙呢。 虽然说起来,五毒教也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映月的地方,但是映月对它也并没有什么好感。如果说五毒教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混乱不堪,对于映月来说,她倒是会觉得好笑也说不定呢。 “看来王爷,也是遇到过这种事情啊。”张凡并不在意别的,反倒是调侃起来朱宣圻了。 “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朱宣圻说道,“虽然说,张大人执掌着锦衣卫,而本王身为王爷,但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这种家事上的烦恼,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尤其是女人,你喜欢她们,但是有时候也烦得要死。” “王爷说的是。”张凡附和道。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张凡和朱宣圻两个人便开始拉起了家常了。就如同两个老朋友一般,渀佛他们之间根本就一点点矛盾都没有一般。但是实际上,两人之前的争锋相对,却是一点都不差的,紧张无比。 不过如今,却也不再需要再考虑这些了。张凡已经完成李太后所交代的事情了,而朱宣圻却是觉得张凡已经是无计可施了。 就是在如此一种奇妙的情况下,张凡再一次回到了蜀王府。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未来打算 张凡回到了蜀王府之后,跟朱宣圻就如同老朋友一般。、 . -_而且也是因为张凡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的缘故,两人这几天当真是聊得甚欢,似乎不放过一点点时间一般,从早上起床了开始,便是在一起说着话。而一直到晚上也是如此,就算是其他人都已经去睡觉了,但是他们却还是会喝着小酒聊着天。 不过他们这么做,也是让其他人都觉得很是好奇了。毕竟,这两个人,看起来像是老朋友,但是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其他人全都明白的。他们绝对是没有那么多的闲话家常来说的。 不过实际上,也就是如此,张凡跟朱宣圻两个人的确是没有那么多的家常话可说。之所以这么多天的时间,两个人所表现出来这么熟络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在说一些朝中的事情。当然了,再说的实际一点,实际上就是朱宣圻在提问,而张凡在回答。 或许是因为朱宣圻觉得李太后那边已经是放弃了,而张凡也就完全没有了再去对抗他的理由了。这么一来的话,或许朱宣圻觉得,既然张凡已经是跟他没有了什么需要争执的地方了,那么他也就可以去问张凡一些他所关系的事情了。 当然了,对于朱宣圻来说,他所担心的事情,实际上也就只有朝中的一些,他在四川所不能够知道的事情罢了。之所以要知道这些,实际上也就是说,朱宣圻已经感到了威胁。这一次的事情,或许在他看来已经是平安度过了。但是即便是平安度过了,而朱宣圻并没有就这么放心下来了,反而是让他感到了这里面的危机感。 最主要的,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终于让朱宣圻意识到了。他即便是身为王爷,但是在如今这个世道上,身为王爷的人,哪怕他是当今势力最为巨大的藩王,但是却也是不能胡乱嚣张的。要不然的话,倒霉的始终还是自己。 而这,还不是朱宣圻所明白的最为重要的道理。这件事情真正告诉朱宣圻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不论他有多大的力量,也是没有办法的,他必须要有朋友才行。而显然,这一点恰恰就是朱宣圻最为弱的一项了。倒也不是说朱宣圻没有什么朋友,只不过,朱宣圻在朝中没有什么朋友,这么一来,在这种关键的事情,也就会出问题了。 而现在,张凡在这里,这对于朱宣圻来说,也正好就是一个机会了。张凡那可是朝中的大红人呐,再加上他锦衣卫的身份,以及张凡平日里待人的那种温和方式,就算是在朝中有跟他不对盘的人,也是绝对不会太多的。也就是说,对于朝中的形势,张凡是绝对熟悉的一个人。所以,朱宣圻向他去打听这些事情,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向张凡去打听这些事情,并不是朱宣圻所需要的初衷。他这么做的原因,实际上是因为,他要向张凡打听朝中如今的形势,之后找出来个他容易接近的人,然后去跟这些人套关系。 当然了,朱宣圻这么做的缘故,也并不是想要拉帮结派什么的。他这么做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让他明白,向他这种身份的人,在朝中绝对不可能没有人的。如若不然的话,像是这一次的事情,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生一次了。而若是再生一次,朱宣圻就不敢确定自己还是不是会如同这一次一样这么走运的就能避过了。 所以,这一次的事情让朱宣圻下了个决定,一定要在朝中找几个人才行。一旦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不仅仅可以提前通知他这些事情,更重要的是在朝中若是有了什么针对他的决议之时,这些人就能够站出来蘀他说些话了。而这,才是朱宣圻最为需要的。 当然,实际上朱宣圻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与其通过张凡的这么叙述来物色这么个任务,却是还不如就将张凡拉入自己的阵营当中来的好。 自然的,朱宣圻自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但是最终,朱宣圻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了。最重要的是,朱宣圻明白过来,张凡显然是不可能被他拉到自己这边来的。 张凡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能够在这种改朝换代的时候,还能够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个位子上,也就说明了两代皇帝,不,应该说是隆庆皇帝和李太后对于他的信任了。说起来,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在改朝换代之后,基本上要么不是马上就被换掉了,要么就是也做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但是,张凡却是能够在这种时候还能稳稳地呆在这个位置。甚至于,不仅仅是稳当了,张凡在这段时间里面,身份地位是只升不降。 而这么一来,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看来并不仅仅是两代统治者,甚至于将来亲政了的朱翊钧,对于张凡都是极度信任的。而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张凡对于大明朝的统治者,也是极为忠诚的。 这虽然并没有人说过,但是却是一件非常容易看得出来的事情。而对于朱宣圻来说,这也是非常明显的事情。实际上,张凡这一次之所以会来这里,也就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了。 他可是大明的亲王啊,不管怎么说,也是皇族一脉的人。且不管李太后有没有这个权力来对付他,但是想要对付他的话,也必须要找一个她能够信任的人才行。既然她能够派张凡前来的话,也就是说明,李太后对于张凡是极为信任的。而反之亦然。 像是张凡这样一种人,他自然是忠心无比的。而且张凡所忠心的对象选择的也非常好。无论是隆庆皇帝、还是李太后、亦或是以后的朱翊钧。他们之间全都是没有矛盾存在的。只要张凡当真能够忠心耿耿地辅佐他们,将来张凡的日子绝对不会出现什么波澜的。当然,是指他在朝政之事上面了。 而张凡也自然是会明白这一点的。只要他能够明白这一点,张凡就不可能会生出二心,这简直等同于自毁长城了。想来只要是稍微聪明一点的人,也是绝对不会干出来这么傻的事情的。 所以说,想要说动张凡蘀他办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朱宣圻也不傻,他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这么个打算了。因此,他现在也只有用这种比较麻烦并且委婉的方式,向张凡打听朝中的事情,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有什么人是能够让他去接近,说动的,算是他为了蘀自己的将来做打算的。 虽然说,似乎朱宣圻现在才开始考虑这种事情,似乎是有些太迟了。但是,亡羊补牢,却也是不得不为的事情。 而且,虽然说朱宣圻这么打算,说起来是出自于他对于张凡如今的态度的误解,以及对于自己的情况太过乐观而产生的这种想法。但是,实际上朱宣圻这么想的话,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毕竟,当真说起来的话,张凡对于朱宣圻的打算,也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李太后对他做什么。而张凡也是有自信,自信自己能够说服李太后不要对朱宣圻做太过分的事情。 也就是说,最终的话,朱宣圻或许会有一些麻烦。但是却并不是那种有性命危险的。这么一来的话,他现在去考虑这些问题,也是应该的了。 等到这件事情当真是过去了的话,他现在所做的这些准备也自然是不可能白费的。 而张凡,对于朱宣圻的想法也自然是有些明白的。只不过,到底张凡支不支持朱宣圻这么做,却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朱宣圻以后会夹起尾巴做人。野心没有了,有的只有想要去自保的办法。这么一来的话,倒也是好。即便是让他在朝中有那么几个人的话,那也是不错。将来朱宣圻能够少几个麻烦的话,对于张凡来说也不得不说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但是,若是另外一种情况呢?万一说,这件事情,不仅仅没有让朱宣圻受到什么挫折,却是反而让他开始觉得,是自己嚣张的程度还不够。而将来他在朝中找到了帮手的话,会不会到时候,他又开始借着这个机会而开始有些比之现在更加疯狂的想法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凡现在岂不就是等同于在帮着朱宣圻嘛! 不过,这个想法并没有在张凡的脑子里面停留太久的时间,就被他放弃了。 张凡突然之间想到一个问题。就算是到时候,当真是生了他最为不想要生的情况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那个时候,自然会有人去操心这件事情的。而那种情形,现在还并不能确定。所以说,张凡现在是完全就根本没有担忧的必要。就算是到时候再出了什么事情还需要他来麻烦的话,那也是到时候的事情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凡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些是却能够了。他甚至开始为朱宣圻仔细分析起来朝中的形势了。 张凡的这种变化,让朱宣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虽然他并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了个想法,但是他却并不在意这些。再说了,这对于他来说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总有阻挠 这段时间,张凡跟朱宣圻之间的关系当真是相当的好的。 、 、。或许,就算是当真说起来,并不能说好。但是最起码的,他们两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就如同好朋友一般的模样了。这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奇妙的事情了。 而张凡跟朱宣圻的这幅模样,别的人或许就觉得无所谓了。不管他们是真心实意也好,虚与委蛇也罢,这都跟别的人没什么关系的。但是,有个人对这件事情那可是相当关心的。当然了,这个人并不是别人,就是这件事情的相关者,朱宣洛了。 虽然说,朱宣洛已经是做好了自己将来的准备。即便是将来他会被关在京城中,这辈子都不能再出来了。甚至于,就算是到时候,李太后下了决心,把朱宣圻给弄下来蜀王的王位,甚至于把他给弄死了。但是,朱宣洛也明白,到时候自己还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朱宣洛也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做了。他要朱宣圻为了他时候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而付出代价才行。 说起来,朱宣洛根本就不知道,不论是张凡还是朝中的其他什么人,全都不希望朱宣圻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什么影响的。也就是说,如今唯一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也就只有李太后一个人了。听起来,似乎只需要解决了李太后的问题也就足够了。但是这却是最为麻烦的问题了。不过,张凡倒是相信,凭着这么多人,必然能够说服得了李太后的。 而朱宣洛还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还在天真的以为,到时候李太后必然会找朱宣圻的麻烦呢。不过他会这么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张凡自从来到了成都府之后,仅仅就是为了能够显得自然一点地接近蜀王府,就已经不知道费了多少麻烦了。这些朱宣洛全都是知道的。 再加上,之后无论是关于那本族谱的事情,还是说张凡他们打算暗地里将他送到京城去。。这些全都是需要大费周章的事情了。如此一来的话,也就不由得朱宣洛不相信,李太后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来做这件事情,是的确要对朱宣圻做些大动作的了。 但是将来的事情很有可能展的方向,却是跟朱宣洛心里面所想的完全是不同的。 只不过,这些事情他朱宣洛虽然在乎,但是张凡却是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可管不了朱宣洛会怎么想,对于张凡来说,他只需要将这件事情办妥就行了。至于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去劝说李太后,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却是用不着他去操心的了。 但是,张凡这么想,朱宣洛却不是这么想的了。而且,随着如今时间的慢慢过去,朱宣洛也就变得更加着急起来了。 这不,明明再过两天的时间,张凡他们就要离开了,而将朱宣洛带回京城的计划也就将要在那个时候施展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朱宣洛还是变得着急了起来。甚至于,在当天晚上,时辰已经很迟了的时候,他还找到了张凡谈这件事情。 那个时候是晚上亥时刚过,张凡这才是告别了朱宣圻,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说来,张凡这两天也是给了朱宣圻不少的主意,或许是因为他了解了朱宣圻心里面的想法,觉得那么做也是不错,因此张凡也开始给朱宣圻说起来如今朝中的形势了。 一路上,想到这两天的事情,张凡心里面也是觉得有些好笑的。张凡已经是尽可能地将朝中的情况告诉朱宣圻了,而且,为了不让朱宣圻不太起疑,张凡用了一种比较隐晦,但是却也是能够让那些聪明人想得明白的话语,来将朝中的情形告诉朱宣圻。 虽然说张凡已经是明白朱宣圻想要做什么了,但是他自然是不可能明摆着告诉朱宣圻,到底他应该是去找什么人的。张凡只能够将如今朝中是什么样的形势,掌权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群体,这样之类的消息告诉朱宣圻。。而实际上而言,这样也就足够了。到时候,朱宣圻只需要根据张凡所说的情况,去稍微调查一番就能够知道。这么一来到时候,朱宣圻想要找什么人的话,只要去问一下就能知道了。这,也算是张凡能够给朱宣圻最大的帮助了。 不过这种事情,张凡倒也是有些乐在其中了。而且,张凡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做起这件事情来,倒也让他觉得有趣了许多。 而且,今天晚上,张凡的兴致那是相当高的。倒不是因为朱宣圻,或者说是什么别的事情。想来也是,能够让张凡变得如此高兴的事情,自然是跟女人有关系的了。说道女人的话,实际上也就只是在指乔安娜一个人了。 这段时间,张凡可不仅仅是把时间都耗费在了朱宣圻的身上。而除了跟朱宣圻说那些事情之外,实际上张凡其他的时间全都花在了乔安娜的身上。至于说方振乾那边,既然方振乾都已经跟张凡把事情给商量好了,那就不需要再多啰嗦了。既然如此,相比起来那些个的事情,张凡自然是更加希望多陪陪乔安娜的。 说起来,对于乔安娜,张凡也是一直有些愧疚的。 之前,即便是张凡答应了乔安娜,将她接回来京城居住。但是那个时候的张凡对于乔安娜,感情当中并没有太多的情愫,虽然彼此都有好感,但是促使张凡会这么做的原因,却还是因为之前他们就见过面,相互认识。 而在乔安娜来了之后,张凡也是从王喜亮的口中得知了乔安娜所遭遇的那些事情。很自然的,张凡对于乔安娜产生了很多同情。虽然说同情并不等同于爱情,但是同情却是非常容易产生爱情的一种原因。 对于张凡和乔安娜来说,当真让他们相互表明了心迹的,还是那一次陪同朱翊钧前去秋狩的时候,张凡跟乔安娜之间所生的事情了。正是那个时候,让他们两个意识到,在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当真就是爱情。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人是真正地接受了对方。 但是从那之后,张凡就一直非常忙,即便是身在京城,但是依旧也没有多少工夫去跟乔安娜说上太多的话。 这一次,前往四川,虽然也是诸事缠身,但是张凡总觉得,这一次怎么说也能够抽出来一点时间才是。名义上是前来调查对僰人的征讨是否大捷的,但是张凡心里面清楚,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个借口,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的。所以这件事情,张凡是完全可以随意随意就应付过去的了。也就是说,这么一来的话就能够剩下来很多时间了。 而关于朱宣圻的事情,实际上张凡是一开始就没有怎么放在心里面过。在张凡一开始想起来,即便是朱宣圻身为王爷,但是在张凡看来,这件事情也并不会有多么困难的。 而事实上证明,也的确是如此。朱宣圻的事情,并没有耗费张凡什么力气就办妥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张凡的运气很好,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会半路冒出来一个跟朱宣圻有深仇大恨的朱宣洛出来,而且还在这件事情上面调查了很久,给了张凡非常大的方便。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可以说是非常顺利的。而这,也就等同于给了张凡非常多的便利了。 原本,这个时候,张凡也就算是能够放松下来了。他这一次特意将乔安娜带出来,也是为了带她来看看风景,然后趁机培养培养感情的。如今,这个时间总算是有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得到,突然之前就出了永宁府这么一档子事情。永宁府的事情,就已经让张凡忙上了很久了。可是却不光是永宁府的事情,这件事情还牵扯出来了一个五毒教的事情。这一下子,就将张凡大部分的时间全都给占用去了。 所以,这才是让张凡感觉,有些对不起乔安娜了。 当然了,乔安娜是相当聪明的,即便是张凡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她也是看出来了张凡的心思了。所以,她也经常会跟张凡说,并不用太过在意她。 但是,乔安娜却是没有想明白,她越是这么说,张凡心里面就越是觉得对不起她了。 所以,这段时间,除了给朱宣圻一些提醒之外,张凡也就没有别的事情要操心了,而即便是五毒教那边,也不是现在就需要去操心的了。因此,张凡便是将能够抽出来的空当,都用来陪乔安娜了。 说起来,这女人当真就是口不对心的了。不管乔安娜嘴上说的再怎么理解,但是在他心里面,必然还是希望章法你能够多陪在她身边的。而即便是这么几天的功夫,张凡的做法,也是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迅升温。就比方说今天,乔安娜已经是给了张凡很多的暗示。 或许作为一个从就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并不一定能看的懂乔安娜的暗示。但是,张凡可是现代人,对于这种事情,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总而言之,今天的张凡,那可是心里美滋滋的。 只不过,在回去的半路上,一个人拦住了张凡的去路,这就让他非常不爽了。 “赵护卫,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张凡皱着眉头,对拦住他的人说道。 没错,这个拦住张凡的人,就是赵子杰,也就是朱宣洛了。n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总有阻挠快……)a!!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放不下心 说起来,今天当真是张凡感觉非常好的一天。。 . 不,可以说是自从他来到了四川以后,感觉最好的一天了。说起来,伪君子张凡也做过太多了,即便是张凡熟读圣贤,也明白很多大道理。但是一旦入了仕途,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即便是不像也是不得而为之的。 可是有一点,倒是张凡一点都没有隐藏过的。就是那句《诗经》上的名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当然,实际上随着时代的改变,这句话的意思也已经生了很大的变化。明明以前,这是一很美好的爱情诗,但是到了现在,却是被人用来插科打诨了。 不过这一点,倒是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妥当不妥当先放一边,但是能不能够准确地表达出来自己的意思,让对方明白才是最重要的。到了现在,即便是那些再过计较的人,也不会对于这句话的乱用而有什么异议的。 只不过,这原本是一句非常美好的话,但是实际上如今再用起来,所代表的意思也就只有那么一种了。说得好听点,那就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若是说的不好听一点,那就是男人对于女人的sè心了。虽然听起来这简直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话了。但是实际上,这两种解释全都是对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张凡是从来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刻意隐瞒什么的。如果他当真是为了顾及面子,亦或是避嫌什么的话,那么骆灵儿和陈昭雪,就根本进不了张家的大门了。 想想,虽然从来都没有人问过,这边也从来都没有人提过。再说了,张凡也从来没有金屋藏交,让外人见不到她的想法。但是骆灵儿的年岁摆在那里,只要有人看到了她,恐怕也能够猜到个七七八八的了。而对此,张凡却是毫不在意。 再说陈昭雪。她可是陈茹雪的孪生妹妹。虽然说大明朝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说亲生姐妹两个人不能同时嫁给一个男人,但是很显然的,这种事情如果一旦生,到时候是肯定要被其他人说闲话的。但是张凡也是毫不在意。 真爱自然是存在的,但是如果让张凡回答说这其中当真是一点sè心都不存在的话,那他就完全是在说谎了。总之,爱与欲全都包含在了其中。 当然了,这么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太过直白了,或者可以说是有辱斯文。但是实际上,却也并没有错。当然了,自然是不会有人这么说出来的。 不过,今天的张凡也当真是很高兴。乔安娜给他的暗示已经是非常明确的了。一想到今晚便能够一亲芳泽,张凡心里面自然是觉得高兴了。 说起来,原本这件事情倒也并不是会这么顺利的。毕竟,乔安娜是个基督徒,即便是她曾经被她的国家抛弃,她向上帝祈祷了这么多日子却是没有人回应她,但是她并不打算更改自己的信仰了。 而对于一个基督徒来说,未婚先孕自然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了。不过,乔安娜显然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要不然她也不会以女人的身份加入军中了。所以,她对张凡所说的理由就是,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稍微变通一下就行了。至于到底怎么去变通,那就不再复述了。 总之,张凡今天的心情是很好的。但是,他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实际上,还没有等到他见到乔安娜的面,他的好心情也就消失了。原因就是这个如今拦住了他的去路的人,朱宣洛。 对此,张凡自然是非常生气的,以至于即便是在蜀王府中,明明知道不能够暴露跟朱宣洛之间的关系,但是张凡还是皱起了眉头,用一副不怎么好的言语对他说道:“赵护卫,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为何这个时候还拦在我的面前?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 不过这倒也难怪张凡会对于朱宣洛的出现表示出来如此的不满了。想想看也是,一来这件事情已经算是办妥了,一切都已经有了定论。也就是说,朱宣洛将来对于李太后来说是非常有用的。但是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他已经可以说是没用了。所以,即便是张凡并不像跟他撕破脸皮什么的,毕竟现在还要好言好语。但是实际上,内心中张凡已经并不怎么在乎他了。 当然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可能表现出来让他看出来什么的。 还有就是,他朱宣洛早不来晚不来,却是偏偏要在这么个时候来,耽误了张凡的好事。说起来遇到了这种事情,想来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sè的。 不过张凡却是并不打算面对他做出什么隐匿的举动,毕竟,现在的张凡,感觉非常不爽。 朱宣洛自然不是一个不懈风情的人,他自然是明白张凡跟乔安娜之间的关系,再加上现在张凡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这么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只要是个男人就明白将要生什么事情了。而他在这个时候打搅了张凡,自然是会惹得张凡不高兴。这种事情朱宣洛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但是,对于朱宣洛来说,他也必须要跟张凡谈一谈才行。有件事情,如果朱宣洛不弄明白的话,他当真是放心不下的,更何况现在他也临近了去京城的日子了,所以他更加想要弄明白才行。因此,即便是他已经知道,现在来打扰张凡的话,必然是会惹得他不高兴的。但是他还是要来打扰的。 “张大人,人知道现在的确不是个好时候。”既然是在王府当中,朱宣洛自然是会心一些,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才行,“但是人有些事情,一定要跟张大人说说才行,要不然这心里,是怎么都放心不下的。不知能不能耽搁张大人一些时间。” 听朱宣洛这么一说,张凡那被他打搅到而觉得不爽的心情,也已经是好了不少。虽然心里面还是在生朱宣洛的气,但是已经是好多了。看了看朱宣洛,见他的确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张凡也是点了点头,打算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再计较。 “如此,还请张大人这边请。”见到张凡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朱宣洛自然是高兴的,赶忙将张凡带到了旁边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里,这才是开口对他说道,“张大人,我已经是知道了你们的打算了。即便是到了京城里,太后娘娘想要怎么做,我也是考虑过了一些。 “但是,我这心里面还是有些没有底。张大人我跟你说实话,我心里面已经是有准备了,也是想过了到时候太后娘娘会怎么处置我的事情了。我心里面也已经是有底了,也计较过了,只要能够让他朱宣圻付出代价,我也是不怕什么了。” “既然你都已经想明白了,那就最好不过了。”张凡听了朱宣洛的话之后,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只是,既然这些事情你都已经想明白了,为何如今又还要跟我说什么?一切等到你去了京城之后不久什么都明白了嘛!” “不错,的确是都明白了,除了一件事情之外。”朱宣洛说道,“而且那件事情,我不仅仅不明白,还有些害怕。” “害怕?”张凡突然有了一种听错了的感觉,不由得问道,“倒不是我说什么啊,只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却是实在想不出来,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了?” “我怕死啊!”面对着张凡的这个问题,朱宣洛是一点点犹豫都没有,马上就开口说出来了,而且这番话,他说的是坦荡荡的,一点都没有羞涩的模样。 “怕死?”说实话,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过朱宣洛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这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倘若你当真是怕死的话,又怎么会想要混进蜀王府中,想要报仇呢?以你一身的本事,即便是在江湖上,也能够混得个风生水起的。而你确实选择了报仇。 “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了,若是你选了这么一条路的话,为何还会怕死呢?” “或许张大人想不明白。”对于张凡的话,朱宣洛笑了笑,说道,“但是我这么做却也是有理由的。张大人想想,倘若我当真只是为了报仇的话,我做了他的贴身shi卫这么久的功夫,早就已经能下手了。但是我却是一直没有。为什么? “我心里面就有个想法,就是不仅仅要找朱宣圻报仇,还要把那些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东西给舀回来才行。如若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冒险来做这件事情了。 “只是,这中间,张大人出来了,背后更是有太后娘娘在。而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按着张大人的想法来做了。虽然说,这让我报仇的路短了很多。但是却也同时让我想要舀回身份和那些东西变得几乎是不可能了。 “不过,我也并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但是,我就是希望,即便是我从此只能隐姓埋名了,却不要丢了xing命才行。 “我现在来找张大人,就是希望张大人能够给我个准信,告诉我到了京城之后,到底会怎么样。”n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真话假话 朱宣洛在这么个时候,挡在了张凡的面前,这让张凡觉得是非常不爽的了。. 、 只不过,在看到朱宣洛当真是一副心事的模样的时候,也是让张凡打算先听听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再做打算了。 而当张凡听完了朱宣洛的一番话之后,他也就明白过来朱宣洛到底想要跟他说什么了。说到底,朱宣洛就是在担心他自己的性命了。 说起来,凭借着朱宣洛的武功身手,就算是他一个人去行走江湖,也是绝对能够闯出来一番事业的。将来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但是,朱宣洛却是选择了找朱宣圻去报仇这么一条路了。说起来这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的事情了。但是实际上,朱宣洛之所以会选择这么做,所打的主意却是不同寻常的。朱宣洛所想的,不仅仅是将朱宣圻弄下蜀王的王位,更加重要的,还有在这件事情的同时,朱宣洛还能够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给夺回来。当然了,所谓的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实际上也就是指这蜀王的王位了。 朱宣洛是抱着这么一种心思,所以才会宁愿放弃原本他可以手到擒来的容易办法,却是反而走了这么一条明摆着就是会非常艰难的路。他所谓的,还不就是荣华富贵了嘛! 当然了,这一条路原本是比较难走的了。说起来,朱宣洛自然是能够证明得了自己的身份的,毕竟他人在这里,再加上那一块不能够伪造的配饰,最为重要的,当然还有那一本族谱了。总之,朱宣洛是绝对有办法来证明自己才是蜀王之位最有力的继承人这一点的。 但是,在这之前却是还有个问题需要考虑。不仅仅是光靠他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就足够了的,更加重要的是,他需要有能够让他亮出来自己身份的前提才行。当然了,这说的有点大了。说的实际一点,那就是说,当朱宣圻下了蜀王的王位之后,他才能这么做。如若不然的话,他朱宣洛这么做了,简直等同于找死了。 想想看,如果说朱宣圻还好好的坐着他现在的这个王位呢。如果说朱宣洛在这个时候就将他的身份给亮出来的话,那就等同于是告诉了朱宣圻自己的身份一般。或许有的人会觉得朱宣洛所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朱宣圻自然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而且,朱宣圻虽然说是最上不承认,但是心里面也是绝对会这么去想的。如此一来的话,他的第一个反应,那自然就是极力否定了。而不仅仅只是否定了,到时候朱宣圻肯定还会说朱宣洛所舀出来的证据都是假的。 实际上,真的假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果在那个时候生的话,朱宣圻还是有身份地位的,他所说的话必然是要比朱宣洛这个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人要更加让人信服了。 所以,一旦朱宣洛傻得开始这么干了,到时候他会是第一个死的。而且,在他死之前,或许是还会有人对他的话有些相信的。但是一旦他被朱宣圻给杀了之后,那么就绝对不可能有人再去相信他的话了。即便是朱宣圻对他动手,就已经是等同于承认了朱宣洛的话,但是实际上,那个时候也是绝对不可能有人在这件事情上面对朱宣圻争执什么了。 但是,如果朱宣圻一旦是从蜀王的王位上被弄下去了。而且,还必须要这件事情跟朱宣洛完全没有关系才行。而一点朱宣圻一下台,蜀王的王位以空出来,这么一来的话,蜀王的王位也必须要有人继承才行的。 而若是在这么个时候,在这个蜀王一脉的人都想要争着来当这个王爷的时候,一旦朱宣洛亮出来了自己的身份,那自然是会有人怀疑他的。但是,朱宣洛却是并不害怕,毕竟他心里明白,自己可是真的,即便是去查证,也绝对不可能会有问题的。这么一来的话,蜀王的王位,也就必然会属于他朱宣洛的了。 但是,朱宣洛所选择的这条路,可以说是艰难无比的。他虽然是混进了蜀王府中,并且就在朱宣圻的身边。可是,他面对自己的仇敌,却是不能够动手,只能一忍再忍。好不容易,他是抓住了夏凌波的把柄。当然了,那个毒药,根本就不可能让五毒教出身的夏凌波真正的中毒,但是夏凌波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他也只能假装着中毒了。 不过,不管是假装不假装,但是夏凌波提供给朱宣洛的消息,都是真的。甚至于,夏凌波也是在帮着朱宣洛调查他的那些事情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事情的进展,还是非常地缓慢的。 而,也正是因为事情的进展非常的缓慢的缘故,让这件事情根本就没什么进展,拖得非常慢。而也正是因为进展非常慢,在朱宣洛才刚刚才有了些进展,却是遇上了刚刚到达这里,虽然原因不同,但却是跟他有着基本相同的目的的张凡。 也正是因为张凡的到来,让朱宣洛看出来,如果他再想要继续这么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他的目的是没有达成,最重要的是,还有可能将自己也给拖下水去。 朝廷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朱宣洛并不是太清楚,但是他却是明白,如果被卷入了当中,是绝对没有办法轻易脱身的。 但是,如果说让朱宣洛自己主动去跟张凡说什么的话,他也是不可能去这么做的。 因此,在张凡到来了之后,朱宣洛是心里面害怕张凡现了他的事情。但是同时,却也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态,希望张凡不要现什么事情。 不过,最终的结果就是,显然在这种事情上面,侥幸是肯定不行的。张凡最终还是现了他的问题,而且张凡这边根本就是牵一而动全身,仅仅是觉着朱宣洛有问题,但是接下来,就已经是查出来很多东西了。 虽然说并不细致,但是那些也足够让朱宣圻将自己的身份给交代清楚了。 总之,张凡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朱宣洛的计划,也是让他在没有办法之下,只能跟张凡合作了。 而随着跟张凡的合作,也是让朱宣圻意识到,跟张凡,或者说是跟朝廷的合作,虽然已经是一件没有办法逆转的事情,但是却让朱宣洛后悔无比。越是跟张凡谈论这件事情的时间越多,越是让朱宣洛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远远出了他的掌控。 明明是才刚刚到达四川,住进蜀王府,但是却能够马上就能现问题了。而在现了问题之后,张凡就紧跟着,找出来了连他这个在蜀王府中这么多年的功夫,都没有看出来问题的夏凌波,实际上却是五毒教的眼线这种事情。 当然了,这些也仅仅只能够证明锦衣卫的人的确是在获取消息这种事情上面很是有效。不过当真是让朱宣洛觉得没有办法再回头的,还是过年的那天晚上,锦衣卫前去歼灭那些曾经更他合作,也是威胁他的人的那一次。 几十个江湖上最起码都是二流的好手,甚至于当中的几个人,即便是以朱宣洛的身手,也是没有办法跟他们一对一对决的。但是,那么几十个人,却是在锦衣卫的手下,连一晚上都没有挺过去,便是一个都没有剩,全都死绝了。 这也就让很是爱惜自己的性命的朱宣洛,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他明白,如今他只能跟张凡合作,而且也没有任何后路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明白自己的将来会非常灰暗,但是他依旧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而现在,随着日子的一点一点临近,朱宣洛也是变得越来越担心了起来。 因此,今天晚上,明明知道张凡有好事,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打搅张凡了。 而张凡,看了看朱宣洛,慢慢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张大人当真愿意告诉我?”朱宣洛问了这么一句,“万一,这真话假话,全都是假话呢?” “这倒是不会。”张凡笑了笑,对他说,“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回头吗?” 张凡的话,说的让人觉得有些心寒。但是朱宣洛并不是一个肤浅的人,张凡的这番话,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是真话。所以,朱宣洛对着张凡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觉得我还有必要说谎骗你吗?”张凡说道,“我之所以这么问你,也是想要让你有所选择,想要听听让自己舒服的假话,还是说想要听不怎么好听的真话。” “看来,我已经是可怜到了这种地步了。”朱宣洛是自嘲地笑了笑,不过随即,他就摆出来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对张凡说道,“既然如此,我想要听好听的话。” 朱宣洛的回答,让张凡有些没反应过来。实际上,问出来这种问题的人,九成九都是想要听实话的。但是朱宣洛却是跟他们不同,想要听假话。 “而且……”不过,朱宣洛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些不好听的话,也请张大人千万爀要告诉我了。” 而这一次,张凡并没有表现出来惊讶,反倒是用一副带有深意的表情,看向了朱宣洛。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请你放心 面对朱宣洛所说出来的这番话,张凡是不由得笑起来了。 . . 而且张凡还不仅仅是笑,他的笑容当中,还有着更多的兴趣和好奇在其中。 “你倒是有趣的很呐!”张凡带着微笑看着朱宣洛,说道,“这种话,我也对其他人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不过听到你这么回答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若是换了别人,不管怎么说,恐怕都是想要听到真话才行的。你却道是不一样,居然想要听假话。” “张大人,我知道我这么说,实在是有些太过自欺欺人了。”朱宣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我倒是想要问问张大人。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能改变将要生的事情吗?” 张凡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摇了摇头。 “这不就结了。”朱宣洛说道,“既然不论是真话假话都改变不了,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非要去听那些会让自己不舒服的话呢?既然如此,还不如多听听那些个让自己觉得舒服、快活的话来的好。张大人不觉得这样子才对吗?” “呵呵,你这倒是来的痛快。”张凡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我怕,这么着现在是快活了,等到了时候,恐怕是会更加失望了。你就不怕这个了?” “如果事情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也是老天安排的,听天由命,我也是没有办法。”朱宣洛再一次露出了自嘲的苦笑,“不过,听着张大人的话,实际上我心里面也是已经有些准备了。” “哦?”对于朱宣洛的话,张凡再一次起了好奇的心思,“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就是从张大人对我说的话里面。”朱宣洛看着张凡,笑着说道。他见到张凡露出了一副好奇的心思,就解释道,“实际上这个很容易就看出来了。以前张大人不知道我到底是谁,那倒是不用说什么了。但是等到张大人明白了我的身份之后,却还是用这么个称呼。 “倒不是我对张大人如此称呼我有什么在乎的,只不过这也让我想明白了,恐怕张大人心里面是早就已经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了,所以才会如此的。” “你是个聪明人。”张凡略有深意地看着朱宣洛,说道,“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得跟你解释解释。倘若当真是你所想的那样,那我才应该一口一个‘世子殿下’的称呼着呢。这么一来,你没了戒心,我这边也好办事。 “但是我这么说的话,你却也不应该往坏的方向去想。而且,到时候若是当真是变好了的话,这一声‘王爷’的称呼,那也是绝对少不了的了。” “张大人莫要说好话给我听。”朱宣洛对着张凡摆了摆手,说道,“想来张大人心里面比我是更有数的,所以也莫要再说这些不可能的话了。” “唉,这你可就想错了。”张凡笑了笑,并不认同朱宣洛的话,“我也没有想要欺骗你的意思。其实仔细想想,你就知道我根本就没有骗你了。想想看,如果到时候太后娘娘当真是对他朱宣圻一点好感都没了,也当真是不想要他再继续坐在蜀王的王位上了,那会怎么办?” “这还用问吗?”朱宣洛一时之间有些听不懂张凡的话了,“那本族谱不都是已经给送到宫里面去了嘛,想来如今也都已经到太后娘娘手上了。而再过两太难的功夫,我不也就要跟着去京城了嘛,等到时候,太后手中这人证物证就全都在了,太后想要对付他,不也就轻而易举了嘛。” “不过,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你还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李太后自然是会用你的这件事情来惩治他朱宣圻的。若是朱宣圻没被整下王位,那也就另算了。但是只要他一旦被弄下了王位,那么继承王位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张凡的话,让朱宣洛有些听不明白了,“听张大人说的如此肯定,不会是又在骗我。” “或许之前我的确是说过一些骗过你的话。”张凡看着朱宣洛,用一副非常正经的神色,对他说道,“你再仔细想想,倘若朱宣圻当真是下去了,那也是因为你的这件事情才会如此的。这么一来的话,你的名字跟身份,也就出现在朝廷还有皇族的那些人的面前了。更重要的是,这么一来的话,就连太后那边都承认了你的身份。如此一来的话,等到那个时候,朱宣圻一下去,最适合继承王位的人,也就只有你了。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到时候太后娘娘她再怎么不想,却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你去继承王位了。” 张凡的话,让朱宣洛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仔细考虑了张凡所说的这番话,现事情也的确是如此。倘若事情当真是按照张凡所说的那样展的话,那也就是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了,只能用他来继承蜀王的王位了。 但是,朱宣洛所想的并不仅仅只有这些事情罢了,他还想到了别的事情,或者说是逼得可能了。 “张大人,恐怕事情未必有你所想的这么简单。”朱宣洛突然抬起头来,对张凡说道,“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哦?你想到了什么?”张凡问道。 “的确,如同张大人所说的那样,如果说里天后当真是打算用我的身世来逼着朱宣圻下位,亦或是将他弄死了什么的。的确,这么一来的话,想来能够继承王位的人,也就只有我了。”朱宣洛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我自然是没什么反对的。即便是做一辈子的傀儡,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但是,张大人有没有想过,李太后她会不会信任我?” “不信任你?” “是啊。”朱宣洛叹了一口气,说道,“毕竟,我对于太后娘娘来说,可算是个陌生人了。想来若不是这一次的事情,她也根本就不会知道我的。这么一来的话,太后娘娘怎么可能放心将蜀王的王位交给我这种人手上?就算我是再怎么承诺,自己绝对会听话,恐怕太后她也不会相信。 “这么一来的,出问题的可就不光是我自己了,恐怕就连我的小命都难保了。张大人还请仔细想想,若是李太后用我的事情将朱宣圻拉下了王位,而又不想我这个她并不熟悉的人登上王位的话,出了将我杀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朱宣洛的话,让张凡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想来,朱宣洛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如果到时候李太后真的不想要朱宣洛来坐王位的话,那也就只有将他杀了这么一条了。 但是,虽然说朱宣洛这么想也并没有什么错,可是张凡总是不能就这么告诉他的。想了想,张凡只得开口说道:“你想的倒也是,不过,我却是并不觉得太后她当真是会这么做的。有些事情,你虽然能够想得到,但是想的却还是不太明白。也有些事情,还是你不知道的。这里面就有一件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你并不了解李太后的为人。 “不错,太后她当真是能舀得起放的下的,如果有人当真是让她觉得不安了,太后她是绝对能下得了手的。但是,太后她并非一个嗜杀之人。更何况了,你还是朱家的人,即便是太祖皇帝一脉,但是太后却是最为念及这种事情的。只要能有别的办法,她是绝对不会选这条路的。 “到时候,恐怕你还是得要死。不过那不是真的死,只不过是这个世上,恐怕从此就再也没有朱宣洛,或者是赵子杰这么个人了。你只能过着销声匿迹的生活。这番话,我可是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了。” “这……张大人能够保证吗?”朱宣洛突然问道。 听到朱宣洛这么样以问,张凡是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恐怕朱宣洛心里面也已经是认同了他所说的这番话了。但是,朱宣洛也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张凡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要安慰他,担心李太后想要当真动手,以绝后患。 “这点我可以保证。”这一次,张凡的确是说的非常肯定,表情也是严肃的很,“而且,就算是到时候太后娘娘她不放心的话,我也会劝阻她的。我会接下这个活,你的去路,会由我来安排。如此一来的话,不知你能不能放心?”说完了之后,张凡便是看着朱宣洛,等着他的回答。 “这样的话……如今我的情形,也就只能相信张大人的话了。”朱宣洛听到张凡话,想了想,也觉得没有别的办法了,最终只能够同意了张凡的话。 只不过,张凡也能看得出来,即便是朱宣洛这么着说了,但是他显然是还有些担心的。但是现在对于张凡来说,只要朱宣洛不跟他闹事,他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到时候的事情应该怎么办,那也是到时候再说的。 不过,张凡心里面倒也是这么打算的。再说了,朱宣洛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如果到时候李太后当真是打算对朱宣洛做什么的话,张凡也当真是要阻止的。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没有扫兴 乔安娜,今天是非常高兴的。-_这几天虽然张凡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跟朱宣圻在一起谈话。而对于这件事情,乔安娜并不反对,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毕竟,即便是张凡不说,他也知道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还没有完全结束,所以她也是支持张凡这么做的。而最重要的是,张凡如今不管是多迟才会回来,亦或是白天全都要跟朱宣圻耗在一起,但是只要一旦有时间,张凡就会过来陪着她。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乔安娜对于张凡的感情,在这段时间里面是迅升温。说起来这也是必然的,毕竟之前他们就有了基础了,在经过这段时间张凡的“努力”,那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所以,之前就有些想法的乔安娜,也是打算在今天给张凡一个回应。因此,在晚饭之后,乔安娜便是回到了房间里,耐心地等待着张凡。她知道晚上张凡要跟朱宣圻聊到很迟的时间,但是她也并不心急。反倒是,这个时间给了她准备的机会。 说起来,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不过,乔安娜也是大姑娘上花轿,第一次。即便是她出身于贵族之家,对于这种事情也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当真是到了她自己上场的时候,还是难免紧张的。 这么说起来,乔安娜跟张凡的肌肤之亲,也是并不在少数了。但是乔安娜还是会紧张。尤其是一想到晚上有可能会生的事情,乔安娜即便是一个人呆着,还是会觉得羞涩,若是照照镜子的话,必能现她此刻脸红的模样。一想到张凡晚上到这里来了之后,还有会生的事情,乔安娜就更加羞涩了。 说起来,似乎在大明朝住的时间久了,乔安娜的情绪也是变了模样了。她自然还是带着欧洲国家的那种贵族气质,以及那种相对开房的性子。但是,现在的乔安娜,却不光只是这些,她还带有了一些这里所特有的矜持感。只能说,这种东西方所结合的特有,让乔安娜成了张凡的女人当中一个最为特异的存在。 当然了,或许也是因为这份特异感,让张凡对于乔安娜是非常在意的。不过乔安娜也对此有些高兴,毕竟她虽然是张凡的女子,但是并不是张凡唯一的女子。即便是她并不会跟茹雪她们几个人争宠,但是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女人,自然是会希望张凡能够爱自己多一些的。而既然有这这么一份特异的吸引力,不管怎么说,乔安娜也是应该感到高兴的。 而今天,就是最重要的一步。 所以,虽然是距离张凡回来还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想来这段时间也足够给乔安娜用来做准备了。但是乔安娜还是紧张,还是觉得时间会不够用。光是在自己的衣服和容貌上,就已经花去了她将近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甚至于,她连房间中的各种摆设都动了又动,总觉得不放心一样。 好不容易,已经亥时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房门外总算是传过来了脚步声。对于张凡的脚步声极为熟悉的乔安娜,马上就高兴了起来。不,不光是高兴了,用兴奋这两个字来形容乔安娜现在的心情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在脚步声刚刚传进她的耳朵里的,乔安娜的心情,高兴兴奋之余,也是慌乱了起来。原本是坐在桌子边的,原本这些都是她准备好的。但是临到头,她又突然觉得这么坐着是不是不合适。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就这么一会,心情又有了变化,乔安娜赶紧又回到了床边坐下。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合适,又想要回到桌子边去。 就在这么犹豫的时候,脚步声已经是到了放门跟前,并且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乔安娜是来回了一趟,最终还是坐在了桌子边。 说起来,刚才在刚刚听到张凡的脚步声的时候,乔安娜是满心的欢喜,而且兴奋的很。但是当真等到张凡已经是站在了房门前了,乔安娜的心情却是突然地变得极为平静了下来。这心情这么一平静了,乔安娜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起来。想想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再说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也不可能会因为自己坐在什么地方而生什么变化的。 终于,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而乔安娜所期盼了很久的人,张凡的身影也是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看到张凡回来,乔安娜是说了一声。只不过,这个时候,乔安娜却又开始害羞了。 但是,等了这么一会,乔安娜却是没有听到张凡应声。乔安娜心里面顿时有些好奇,甚至于就这么一瞬间,她心里面觉得,难不成张凡也是不好意思,这才是没有说话。 乔安娜最终是等不及了,便是抬起头看了看张凡的面孔。但是这么一看,乔安娜就顿时现问题了。张凡的面上,倒也是没有什么严肃的表情,也不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只不过事情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的。如今的张凡,面上是一副深沉的模样,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张凡的这个表情,也是让乔安娜刚才还热情似火的心,快地冷却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彻底的熄灭。 虽然在张凡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乔安娜却是跟着张凡外出时间最多的了。而且,因为她的出身的缘故,这让她在正式进张家大门之前,张凡都能光明正大地带着她,甚至于跟那些官场上的同僚会面,张凡也能带着她。所以,在这种事情上面,乔安娜却是要比茹雪她们更加了解的。更何况,原本也就是在军中任职的她,对于这些事情也是明白的。 所以,张凡现在的表情,乔安娜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必然是张凡遇到了什么事情了。但是,乔安娜所看出来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些,她还看得出来,不管张凡遇到的是什么事情,绝对不是那种相当难办的难题。或许是有一些麻烦,甚至于是一时半会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但是绝对不是那种影响很大的麻烦。 再说了,相比起今天晚上的好事,乔安娜更加在乎的是张凡。想到这里,乔安娜是站起身来,将张凡引到桌边坐下,立即到了一杯茶水给他。 乔安娜并没有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是这么静静地安慰着他罢了。但是,乔安娜的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的,不管是什么事情,乔安娜也是不希望张凡遇到什么麻烦,哪怕是再小的麻烦,乔安娜也不想看到张凡因其而不高兴。 “唉。”过来一会,张凡这才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说,我不怎么喜欢这个人,但是就这么着让他因为这件事情而送了性命,我却是不想的。” “怎么了这是?”原本,乔安娜并不想要对张凡的事情有什么过多的过问的,但是她听到张凡所说的只言片语,她也就不再沉默了,问了出来,“怎么要出人命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哦。”似乎之前,张凡虽然是来到了乔安娜这里,但是他的心思却是一直在思索着朱宣洛的事情,因此并没有太过在意。一直到乔安娜开口说话,张凡这才是回过了神来,“没什么,我是说那个朱……那个赵子杰的事情。” 对于朱宣洛的事情,乔安娜也是明白的。这件事情,张凡是从来都没有想要隐瞒过乔安娜的。当然了,乔安娜也从来都没有刻意地打听过,而张凡也没有刻意地跟乔安娜说过这件事情。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乔安娜就这么在旁边听听他们的话,也已经是听明白了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这事情不都已经定下来了嘛。”乔安娜有些不明白了,“还是说这里面又有什么变数,能要他的命不成?” “不是。”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是他担心自己会丢了命。” “唉,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乔安娜这才是放下心来,“这看来只不过是他自己胡思乱想的。再说了,凡你之前不也是说过嘛,不会让他因此而丧命的。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的确。”乔安娜的话,让张凡突然是想起来了。自己以前的确是说过,而且也是如同乔安娜所说的那样,没有当着朱宣洛的面说的,要保着他的性命才行。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乔安娜突然间换了一种说话的口气,话语软绵绵的不说,充满了诱惑,甚至于就连眼神,也是变得妩媚无比。她一把挽过了张凡的脖子,身子也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张凡的怀中,将嘴唇放在了张凡的耳畔,说道,“你不是忘记了,今天晚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乔安娜这一下子,让张凡原本已经是因为朱宣洛而变得有些失去兴致的心再一次燃起了。再加上乔安娜的刻意挑逗,那开口说话之余的温热喷洒在张凡的耳畔。 现在已经不再是多想的时候了,张凡一把抱起了怀中的玉人儿,向着床走过去。不一会儿,房中的灯也是被熄灭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亭中闲话 张凡起的很早。说起来,昨天晚上倒也当真是有些累了,但是他却是没有赖在床上,很早就起床了。倒是乔安娜着实是累着了,张凡并没有打搅她,让她继续休息了。 说起来,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遇到了朱宣洛,倒也当真是没有打搅到张凡的好事。不过这件事情,功劳还是全都归于乔安娜了。一早上起来,张凡的脑子里却还是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张凡也是男人嘛。再说了,昨天晚上也当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想着这些事情的张凡,却是并没有在意别的东西,只不过是随意地走着。不知不觉之间,张凡却是来到了屋外的小亭之中。时间已经是快要到二月了,原本这里过春节就不怎么冷,如今也已经是稍微暖和一些了。所以这一大早的,张凡走在外面也不觉得冷了呢。而且,今天也是个大晴天,这在成都那可是相当难得的了。 不过,显然张凡不是最早起来的,甚至于即便是这个小亭,张凡也不是第一个到的。在张凡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提前坐在这里了,正是朱宣圻。 “张大人今天起得早啊。”朱宣圻见到了张凡,马上就开口了,说道,“怎么不多睡会,听闻昨天晚上,张大人可当真是春风得意啊。说来,这立春也不过十天还不到,张大人这番际遇,可当真是让人羡慕啊。” “呵呵,看来这王府当中,果然不愧是王爷的地头,果然是什么事情全都瞒不过。”张凡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虽然是这种事情,但是却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意思,“没给王爷找什么麻烦。” “瞧张大人这客气的,怎么会呢!”朱宣圻哈哈大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对张凡说道,“说起来,我对这件事情还当真是高兴呢。一想到在这王府之中还能成了一段姻缘,那当真是美谈啊。怎么会有麻烦呢!再说了,就算是有麻烦,那也没什么,只要张大人这段姻缘成了,本王就高兴啊。 “对了,说起来这件事情,本王倒也是有些好奇。而且,这件事情还想要跟张大人打听打听,就算是本王好奇了。不过,若是张大人不想说,那倒也是算了。” “唉,王爷也是,尽管问,微臣这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张凡也是摆了摆手。 “就是关于这位乔安娜小姐的事情了。”朱宣圻笑眯眯地对张凡说道,“听闻她是佛郎机人?当年前来我大明之时,听闻她还是前来出访的女官呢,想来在那里,她也是颇有身份的人。不过即便是如此,还是被张大人给弄到手了。看来张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啊。” “呵呵,王爷谬赞了。”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依旧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是他却也并不打算跟朱宣圻细说什么,“这种事情,说来也是两个人的事情罢了。” “本王知道。”朱宣圻笑了笑,说道,“本王并不是说要跟张大人打听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本王的意思是想要让张大人教教本王,这里面莫非有什么秘诀不成?” 都是男人,朱宣圻的话这才是刚刚说出来,张凡就马上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而明白了朱宣圻的意思之后,张凡的表情也是变得比较奇怪了起来了,就连他看着朱宣圻的表情,也是变得很是奇怪了。 “张大人,这是怎么了?”看到张凡的这幅表情,朱宣圻倒是奇怪了起来,不由得问道,“难不成本王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不成?” “这个……”张凡被朱宣圻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想了想,张凡用一副好奇的模样,向朱宣圻问道,“王爷莫要怪我乱嚼舌头,不过我听闻,这三王妃,不是才进王府没几年的功夫,而且如今还正是得着王爷的宠爱呢。怎么,王爷这就打算另寻新欢了?” “唉,这倒不是。”虽然话题已经是从张凡那边转变到了谈论他的女人上去了,但是对于这种话题,显然朱宣圻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尴尬的,说道,“张大人说的不错,凌波的确是好,我也很疼她。但是,倒也不是我说,只不过这种事情,总是会有生厌的一天。将来哪天,或许就觉得烦了也说不定。” “这倒也是。”张凡对着朱宣圻的这番话,也只能附和着他,笑着说道,“只不过,微臣有些想不明白的。就算是为了这种事情,想来王爷也是万万没有理由来跟微臣请教什么的。再说了,就凭着王爷的身份,这天下还有王爷弄不到的不成?” “呵呵,张大人的意思,本王自然是明白的。本王也承认张大人所说的这番话。”对于张凡的话,朱宣圻笑了起来,“但是,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逑’本是好事,但是若变成了强求,这可就不是件美事了。如若是那般的话,本王还不如直接去逛楼子来的好呢。” “这……王爷不但是想要抱得美人归,这人和心都想要。”张凡笑着对朱宣圻说道,“看来王爷也当真是霸道的很呐。” “不错,张大人,这‘霸道’两个字当真是没有用错。”朱宣圻说道,“所谓的霸道,也是要看用到什么地方去的。当今的天下,这霸道可是不能随便用的。但是却也不能什么地方都这么着,所以与其如此,本王也只好把这两个字用在这地方了。” “王爷这倒是……”对于朱宣圻这么着说话,张凡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转眼间,朱宣圻的这番话,倒是让张凡有了别的想法。这无心之间的谈话,却是最不容易撒谎的。也就是说,朱宣圻说的那可是真话。这么说起来的话,朱宣圻如果仅仅只是抱着这种心思的话,那还真不错。 张凡可管不着朱宣圻以后怎么去祸害那些女子。再说了他身为王爷,也说不上祸害了,即便是露水姻缘,也会给些好处的。总而言之,张凡并不觉得朱宣圻这么做会有什么大问题。 更重要的是,如果朱宣圻在以后当真只是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面的话,想来朝廷或者宫里的事情,他也就没那么多心思去管了。如此一来的话,将来他也就不会再去跟李太后闹什么争执了。这也是一件好事,这也让张凡觉得,帮着朱宣圻说说也是必要的了。 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朱宣圻故意说出来麻痹张凡的。不过,张凡倒也并不相信朱宣圻会把事情算计到这个地步。虽然说在这些小地方说些话,更加容易让人相信。但是如果朱宣圻当真是有这么一份功力的话,事情也就不可能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张大人这是在想什么呢?”看到张凡一副低着头不说话的模样,朱宣圻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什么。”张凡被朱宣圻的话语一提,赶忙回过来神来,说道,“微臣是在考虑,这事情怎么办?” “什么事情?”朱宣圻有些不明所以起来了。明明两个人刚才还是在聊女人的话题,但是张凡却是突然说有什么事情要考虑,这让朱宣圻心下疑惑之余,也是有些担心起来了。 “哦,王爷这是误会了。”张凡也是看到了朱宣圻的表情,慌忙解释道,“微臣是在考虑,等微臣回了京城之后,怎么去办这件事情,将乔安娜给娶进门。” “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啊!”朱宣圻听张凡这么一说,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可就不劳张大人自己操心了。只要张大人有这么个意思,到时候愿意帮忙的人,那可是多得是了。这银子,想来也花不了多少,估计张大人还能借着这件美事,赚上一笔呢。” “王爷说笑了。”张凡说道,“这赚不赚钱的事情,老实说微臣还真是不怎么在乎。只不过,乔安娜那里,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这是娶妾,总不能弄得太铺张了,要不然微臣家里面的人倒是没什么,恐怕外面也会有人议论。 “但若是办的太小了,我又觉得会对不起她。” “张大人说的倒是不错。”朱宣圻说道,“不过,我觉得张大人似乎是担心错了方向。想想看,乔安娜小姐之所以会跟着张大人,想来也并不是为了那些事情。既然如此的话,这场面大小,已经是无所谓了。” “这倒也是。”朱宣圻的话,张凡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 “当然了,张大人这么想也是好事。不过这排场什么的,倒是不用放在那时候,而是应该等到以后过日子的时候才是。”朱宣圻说道,“不过,如今张大人也就应该开始准备了,明天张大人就该启程了。这边还有事情,想来也不麻烦多久张大人就能回京城了。到时候不就马上就能娶进门了嘛。” “这倒也是,王爷倒是好想法啊。”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现在让人回京城去准备,等回了京城,那就马上办。”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离开成都 早上巳时的时候,在成都府东门外。张凡等一行人已经是准备好回京了,而朱宣圻带着一大帮蜀王府的人在给他们送行。 “张大人,这一次的成都之行,实在是多有麻烦。”朱宣圻是拉着张凡的手,对他说道,“也是害的张大人连在这里游山玩水的机会都没有,还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不过这也是为朝廷,为太后办事,没办法推脱的。等到以后张大人再有机会来这里的话,本王定然要好好招待张大人一番才行。到时候,本王得亲自带着张大人在这西南好好游览一番。” “王爷的好意,微臣必然记在心中。”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以后再有机会来成都的话,微臣必然前来王府上拜见王爷。到时候还要多多打搅王爷了。不过说起来,微臣倒是更希望王爷能够来京城。只是到时候,就轮不到微臣来招待王爷了。不过若是能如此的话,微臣还是希望王爷能到府上小住几日,也好让微臣借着这个机会,还了王爷这一次的人情才行啊!” “张大人这可真是说笑了。”张凡的话,让朱宣圻是笑了起来,只不过他面上的笑容,总让人觉得并不是那么自然,带着一些自嘲,也带着一些嬉笑的样子,“本王的身份,这京城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了。张大人可莫要再跟本王说这些笑话了。” “唉,瞧瞧微臣这个脑子。”张凡也是象征性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不过,微臣还请王爷万万不要见怪啊,微臣这也是一时半会忘了这茬事情,这才是说了出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要多多见谅啊! “不过,这倒也并不是微臣的无心之失,实际上微臣是打从心里面,当真是希望王爷能到京城去看看。虽说若是论到这山川风光,京城的确是比不上这里的风光好。但是京城也有些东西是这里不曾有的。想来王爷也是知道,不过这不论是本上所说的,还是他人口中道来的,都不如自己亲眼看看来得好。” “既然张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本王自然也不会在说扫兴的话了。”朱宣圻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当真是要看运气的了。” 说到这里,朱宣圻却是叹了一口气。他的这一声叹气,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低下了头去。是啊,他朱宣圻是王爷,还是当今大明朝之下,最有权力的藩王,如此一来的话,他是绝对没有办法随随便便就能进京城的。如若不然的话,将来只要朱宣圻他一进了京城,那就绝对是小命不保了。 当然了,也有例外,那就是李太后下了圣旨,召他进京。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自然是能够毫无顾忌地去往京城了。只不过,这种事情生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了。当然了,即便是有了这件事情,即便是李太后下诏招他进京,想来朱宣圻会去的可能性也是非常非常小的,很有可能就是称病不去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现在自然是不可能会有人说出来了,在场的这些人全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了,所以也根本就不会有人会说出来,避免尴尬。再说了,张凡跟朱宣圻说的话,完完全全就是在相互客气罢了,谁也没有把他们的话当真。 而现在,朱宣圻这么一说,不仅仅是他们这些人不敢说话了,甚至于就连张凡也都不吭声了。 朱宣圻自然是明白的,他早就已经料到了气氛会变成这种无声的尴尬模样。但是实际上,这也是朱宣圻早就已经想好了要这么说的。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为了给在场的这些人一种暗示,暗示他如今已经是没有了别的路,他现在也并不如之前那般的盛气凌人的。最主要的,就是希望将来这些人回到了朝廷里,能够在李太后的面前帮他说说好话。 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然之后这些人回到京城之后到底会怎么说话,这就不是朱宣圻能够管得了的了。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之后也就要看到底能如何了。 “对了张大人。”似乎是看到张凡也是变得沉默不语了起来,朱宣圻想要开口打破这个僵局,便是说道,“如今这时辰也已经是不早了,若是再不走的话,几位大人恐怕也是很难在天黑之前到达顺庆府的,那可就不妙了。”说罢了这番话,朱宣圻便是端起了旁边已经斟满了的酒杯,看向了在场的人。 “来,诸位大人。”朱宣圻朗声说道,“这杯酒,是本王为各位践行的。祝各位大人平安返回京城。本王先干为敬。”说罢,朱宣圻便是仰头将酒喝干了。 见朱宣圻如此,在场的人也自然是全都举杯,喝下了手中的酒。 张凡将空杯子放下,来到朱宣圻面前,说道:“王爷,还请回去,今天却是有些冷了。几位大人要赶回京城去,微臣那边还有些事情,也是没办法耽搁的。” “本王明白。”朱宣圻点了点头,对张凡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告辞了。张大人,记得本王所说的话,若是再有机会来这里的话,千万别忘了来王府找本王喝酒啊。” “好的,微臣记下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微臣就当这是王爷的吩咐,绝对不敢忘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了。”朱宣圻这一次,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对张凡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耽搁张大人的行程了,如今这时辰的确是不早了,也不知道张大人要去的地方离这里远不远,耽搁了就不好了。既然如此,本王也就就此回去了,张大人一路走好。” “王爷也是,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张凡也是告别了朱宣圻。 朱宣圻倒也是个爽快的人,既然已经告别了众人,那也就完全没有拖拖拉拉的必要了,他坐上了马车,返回成都去了。 看着朱宣圻回去的车队一直到消失在成都府的东门内,张凡这才是转过头来。 刚才朱宣圻的那几番话,让张凡心里面也有些想法。朱宣圻看来当真是要开始韬光养晦了,少惹一些麻烦了。 在告别了朱宣圻之后,张凡又跟礼部和兵部来的那几个人简短地做了告别,便是向着南边行去了。 当然了,之前张凡就已经是跟朱宣圻说过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还要在西南逗留一段时间。所指的自然就是关于五毒教的事情了。只不过,方月玲那边还没有来消息呢,也就是说还没有到去的时候。不过想来也是等不了几天了。 但是现在,他却是必须要离开成都府,或者说张凡是必须要离开蜀王府才行。毕竟他即便是还不能离开四川,但是他必须要将朱宣洛给送到京城去才行。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事关重大,更重要的一点是,朱宣洛前天晚上找张凡所谈的那番话,让张凡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朱宣洛对于,他开始对于这件事情感到担心了。 当然了,张凡也是相信朱宣洛之前对他所说的,他已经是对于这件事情任命了。只要将来,张凡能够保证他不会因此而丢了性命,即便是将来他必须得过着这种隐姓埋名的生活,他也已经是任命了。 但是,那天晚上的话,也是让张凡心里面觉得,恐怕朱宣洛对于这件事情也开始变得不安了起来。虽然说他已经是对这件事情任命了,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不会担心了。 也就是说,张凡并不是担心朱宣洛会中途变卦什么的,他更加担心的实际上是朱宣洛在这段时间会顶不住压力,从而再朱宣圻的面前暴露出来什么事情,让朱宣圻从中看出来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糟糕了,万一朱宣圻先下手为强,对朱宣洛动手了的话。这么一来,到时候即便是李太后手中已经是有了那本族谱,但是却是失去了朱宣洛这个关键的证人的话,那么张凡所努力的一切,也就全部成空了。 所以,原本张凡打算再在蜀王府多住上一两天的时间,但是他在现了朱宣洛的这种状况之后,马上就打定了决心,绝对不能将这件事情推后,必须准时办了才行。以免夜长梦多。 因此,张凡才决定今天就走。 不过,既然是为了在不惊动朱宣圻的情况下将朱宣洛弄出来,送往京城,张凡也是跟冯宝商量了不少,做了很多准备。 在离开了成都府之后,张凡一行人是往南行的。而冯宝他们则是想着东边的顺庆府去的。 而张凡在南行了十几里路之后,便是停了下来。他要等到有具体的消息传过来了,才能再次上路。 而不只是张凡这边停了下来,就连冯宝那边也是停了下来。不过其他人对于冯宝为何要停下来感到很是好奇,不过冯宝却是对他们说,还有个人在成都要跟着他们一起走,所以要等一等。这也是让其他人疑惑不已。 这个时候的蜀王府中,朱宣洛也变得焦急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最后时刻 朱宣洛这段时间总是在心神不宁。。、 !。*在跟张凡合作,或者说实际一点的,在他被张凡拉进去了之后,朱宣洛的心里面就从来都没有安定过。说起来,这也是必然的,毕竟朱宣洛在跟张凡一起对付朱宣圻了之后,对于将来自己会如何,已经是考虑了很多了。而这些考虑,也是让朱宣洛明白了一些自己将来可能会遇上的情形。 而这些设想,虽然还没有成真,但是朱宣洛心里面明白,将来的事情,也就只可能会这么展了。而他越是去想这些事情,心里面就越来越没有底。虽然说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但是这毕竟是他不愿意的事情,虽然未曾打算反悔,但是他还是不想。 这段时间,朱宣洛的内心是相当复杂的。在张凡前往永宁府去办事的那段时间,因为张凡不在这里,而朱宣圻也并没有再提起关于这件事情的种种,这也是让朱宣洛在那段时间,暂时忘记了这么件事情。 但是随着永宁府事件的结束,还有张凡回到蜀王府之后,也是让朱宣洛再一次想起来这么件事情了。不过说起来,朱宣洛也是没有办法不想,毕竟这关系到他下半辈子的人生,他怎么可能不去想呢! 而张凡的回来,也就意味着他前往京城的时间就快要临到了,同时也意味着他所预料过的自己下半生的人生也就要开始了。这让朱宣洛更加的不安,也是那天晚上他回去找张凡的主要原因。 那天晚上之后,张凡的话,的确是让朱宣洛安定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还好,张凡的计划并没有改变,将朱宣洛送走的日子也是如期到来,并没有任何的延误。这也是让朱宣洛死了那份不安定的心思,专心一意地再这件事情上面了。 虽然说,朱宣洛自己都没有这么去想过,不过如果问他的话,恐怕他自己也很难回答,如果这件事情在拖延几天的话,事情最终会变成什么样,他自己也未必就能想明白了。 而今天早上,张凡等人告辞,朱宣圻前去相送。而朱宣洛作为他的贴身侍卫,自然是要跟着一同过去的。 这本来并没有问题,不管今天他走不走,但是这种场面,也是一种必需的形势。但是今天在成都府的东门,有些事情让朱宣洛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让他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抱着那种担忧的心思,到底有多么愚蠢。 实际上,并不是张凡跟朱宣圻之间的话映射了什么事情,并不是这些。而是张凡和朱宣圻之间的对话,让他有了些感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明白,自己的这种心神不宁,如果不能镇定下来的话,在这段时间里面是很有可能会让这些事情暴露在朱宣圻的面前。暴露不暴露的倒是放一边,但是朱宣洛却是想到了,一旦朱宣圻知道了他的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马上就会死在朱宣圻的手中了。 这么一来的话,孰重孰轻就已经非常清楚了。 跟着张凡的计划,避过朱宣圻的耳目前往京城的话,将来或许他会因此而丧命。但是最起码的,张凡毕竟答应过,会保住他的性命。这么一来,他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就变得很大了。 但是如果现在就心神不宁,从而露出破绽,让朱宣圻看出来什么的话,他是马上就得死,而且是一点活路都没有的。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这么一比较,朱宣洛就完全明白过来,到底应该选择哪边了。 或许,朱宣洛也曾经考虑过,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没有一点点尊严地活着,对他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朱宣洛却是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是会过着这么没有尊严的日子,但是相比起来变成一具白骨,他还是会选择前者了。 这么一来,朱宣洛也就算是坚定了信念,在朱宣圻的面前,表现的也如同以往那般正常了起来。 这是朱宣洛这段时间的变化。 而对于朱宣洛这段时间的变化,朱宣圻也都是看在眼中的。毕竟,朱宣洛是他的贴身侍卫,两人更是经常碰面的。即便是朱宣洛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心思,这种双重的生活方式,不管怎么说也是会让他在什么地方露出来一些破绽的。而哪怕是再怎么小的一点破绽,都有可能让朱宣圻看出来。 朱宣圻还真就是看出来了。只不过,他看出来归看出来,却是从来都没有去找朱宣洛说过这件事情。在朱宣圻的心中,对于朱宣洛还是非常信任的,最起码的是朱宣洛进王府这么几年的功夫,不论是办事还是说话,朱宣圻都非常地放心,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朱宣圻对他信任了。 因此,这段是时间,即便是朱宣洛表现的有些问题,但是朱宣圻却是并没有想那么多。他还一位朱宣洛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也就没去过问。想来这也是 由此可见,朱宣圻对于朱宣洛,那当真是非常信任的。如若不然的话,身为一个王爷,现自己的贴身侍卫心神不宁了,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问的。 当然了,朱宣圻对于朱宣洛的这种信任,朱宣洛并没有觉。或者说,即便是朱宣洛觉了,他也绝对不可能对朱宣圻产生任何的好感。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人始终都是对头。区别只不过是朱宣洛知道,而朱宣圻不知道罢了。 今天,张凡等人离开了,而朱宣洛也就知道,今天同样也是自己要离开这里的日子了。而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之前已经是打定主意安定下来的朱宣洛,如今却又是变得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这种事情就是如此,越是到了临头,越是会紧张了。 而这也是让朱宣圻看了出来了。并且,这一次朱宣圻所看出来的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要说原因,也非常简单。一大早上,朱宣洛这还是好好的。一直到他们出了成都府的城门,将张凡他们送走的时候,朱宣洛都是好好的。 但是,等到张凡他们离开了,而朱宣圻带着人会王府的时候,朱宣洛的情绪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倒不是说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偏偏朱宣洛开始有变化,却是在他们将张凡等人送走了之后开始。这一点,不得不让朱宣圻的心里面开始有些想法了。 虽然说,朱宣洛之前的表现,一直都没有让朱宣圻感到有什么问题。但是尽管如此,朱宣洛偏偏是选在张凡等人离开的这么个时候开始产生变化,这是不得不让朱宣圻觉得有问题的。 虽然说,之前关于张凡的事情,朱宣圻已经是觉得他那边已经放弃了。但是朱宣圻对于张凡并没有完全地放下心来。而现在,朱宣洛的变化,顿时就让朱宣圻想到了这种可能。会不会,朱宣洛跟张凡有什么联系呢? 即便是,朱宣圻根本就不知道朱宣洛的身份,他所知道的,还是那个他的贴身侍卫赵子杰罢了。但是这并不排除朱宣圻会将他跟张凡联系起来。 所以,在回到了王府之后,朱宣圻便是交代了朱宣洛一声,让他在自己的身边不要离开。他并没有对朱宣洛说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办,只是让朱宣洛呆在他的身边不要离开。 而这么一来,朱宣圻看的就更加明白了。很明显的,朱宣洛呆在他的身边,完全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这也是让朱宣圻心里面更加地疑惑了。但是当真要他想出来什么事情,他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来什么。只不过是,朱宣圻现在的心里面,实在是有些不安宁了。 朱宣圻几次想要开口跟朱宣洛说些什么,或许能够打听出来些东西。但是他却是始终没有开口。或许是他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去问朱宣洛,亦或是他还是并不相信,这个他最为信任的贴身侍卫,居然会背叛自己。 正在朱宣圻这么着犹豫不决的时候,却是有脚步身传了过来。朱宣圻转头一看,却是夏凌波走了过来。 夏凌波一身常服,面上也仅仅是上了淡妆,并没有过多精致的修饰。不过即便是如此,这样的还是显得美艳动人,让人不由得是心神恍惚。 夏凌波带着一阵香风来到朱宣圻的身边,看着他的容颜上带着几许爱恋,笑嘻嘻地说道:“王爷。” “爱妃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看到夏凌波,朱宣圻心中对于朱宣洛的怀疑也渐渐放了下去。即便是之前跟张凡说过,将来他还会要找其他的女子,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儿的确是他最为喜欢的。面对夏凌波,朱宣圻自然是高兴的。 “王爷,妾身有些事情要请王爷帮帮忙。”夏凌波笑着,眼神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朱宣洛,说道,“妾身想要借赵侍卫一用,不知王爷可准?”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转移视线 “爱妃在说什么?”朱宣圻也不知道是没有听明白夏凌波的话,还是说不相信她的话,又开口问了一遍。 . . 说起来,这也的确是会让朱宣圻觉得好奇的事情了,夏凌波居然在这个时候跑过来问他借用朱宣洛。平常的话,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时有生的,比方说让朱宣洛去外面办些什么事情,买买东西跑跑腿之类的活计,虽然说用朱宣洛这个王爷的贴身shi卫去办,也实在是太过大材用了。但是朱宣圻对此却是并没有任何表示,算是默认了这种事情。 一来,朱宣洛虽然是作为自己的贴身shi卫,甚至于到了夜晚,他还有守护王府内院的职责。但是大部分时间,朱宣洛也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朱宣圻平日里也很少出门,大都在王府里,所以这个贴身shi卫并不需要当真每天都跟在他的身边。 二来,也就是朱宣圻当真是非常宠爱夏凌波的了。自从夏凌波进了王府之后,虽然说不上极尽所能,但是朱宣圻却也是极力去满足夏凌波的各种要求。不过说起来,夏凌波毕竟是带着一些目的进入蜀王府的,因此她在这方面不能够表现的太过抢眼了,但是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谦卑了。如何才能做到最为合适,这才是夏凌波所需要的。而夏凌波在这方面所做的也是当真不错。 只不过,这个当真不错,在这个王府中却是不同于外面的。因此相比起朱宣圻的其他两个女人来,夏凌波表现的则是更加能得他的欢心了。再加上夏凌波美艳绝伦不说,也很会奉迎朱宣圻,甚至于在夜晚,夏凌波也是能够抛开女子的矜持,极尽所能地满足朱宣圻。这种女人是男人的最爱,也是让朱宣圻根本就没有理由不更加宠爱她了。 所以,平日里但凡夏凌波有什么要求,哪怕是稍微过分一些的,朱宣圻几乎全都能答应下来。而对于借用赵子杰,也就是朱宣洛去办什么事情,这更是没话说的,朱宣圻是从来都没有拒绝过的。 但是,之前没有拒绝过,并不代表着朱宣圻现在就不会拒绝。更何况,夏凌波想要借用朱宣洛,却还是在这么一个时间。朱宣圻并不是一个不相信巧合的人,但是若是太过巧合的话,他也是会怀疑起来的。 就像是现在,夏凌波提出来要借用朱宣洛一番,这就让朱宣圻心里面有所怀疑了。他倒是没有怀疑夏凌波什么,但是他却是在害怕,这是朱宣洛搞的鬼。他虽然想不到朱宣洛这么做会有什么目的,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朱宣圻并没有盲目地拒绝夏凌波的请求,而是开口问道:“爱妃,你要借子杰去做什么?若是又要去买什么胭脂水粉或者饰之类的,让府中的shi女去便是。老是让子杰一个男子去,子杰恐怕就是嘴上不说,心里面却也未必愿意。”朱宣圻打算先听听夏凌波的理由再做决定,如果又是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那么他的心里面当真是要有些疑虑了。 “王爷,妾身知道。”夏凌波妩媚一笑,说道,“之前那几次,不也是没办法,才让子杰去的嘛。这次可不是。不过,王爷莫非忘记了,前些天妾身对王爷说过的。妾身的爹娘那天不也是找过王爷了,说今天要离开会乌蒙去。” “确有此事。”朱宣圻点了点头,夏凌波的确是在几天之前跟他说过这番话,她的父母要在今天离开,回到乌蒙府去。不过一时之间,朱宣圻还是没弄明白这件事情跟夏凌波要借用赵子杰有什么关系。想不明白的朱宣圻,继续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夏凌波。 “妾身是想……”夏凌波将身子有靠近了朱宣圻一些,说道,“想要让子杰他,带着人护送爹娘回到乌蒙去。虽然说如今这里也算是安定下来了,但是此去乌蒙还是有些距离的,妾身担心爹娘他们在路上万一遇到了什么麻烦。若是有子杰护送的话,妾身也就能放心了。” “原来是这件事情。”夏凌波的这个理由,也是足够说服朱宣圻的了。但是说服了他,却并不等同于就要朱宣圻同意,他反问道,“爱妃考虑的是,这一路去乌蒙,也不算近,路上若是能有子杰护卫,自然是能放心的。只是,既然爱妃害怕这一路上危险,何不在推迟几天再走呢?” “唉,妾身原本也是这么想的。”说到这里,夏凌波叹了一口气,露出来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妾身也是想要劝爹,劝他过几天再走。娘倒是无所谓,但是爹他却是不同意,说是在乌蒙那边还有生意要忙。妾身是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多留几天。” “原来如此。”朱宣洛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唉,他们也真是,女儿都嫁进王府里来了,却还要如此操劳,我这个王爷当的,也实在是不行啊。” “王爷莫要如此说。”夏凌波赶忙出言止住了朱宣圻,说道,“妾身能够进了王府,那是妾身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王爷如此疼爱妾身,妾身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爹娘他们,也是习惯了,即便是妾身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他们却也是改不了这个习xing了。不过,说起来,到也要多谢王爷了,爹他就不止一次说过,现在家里的生意,那可是好做的多了。这还不都是多亏了王爷的福。 “唉,瞧妾身这都在说些什么,这些事情说给王爷听,想来王爷也不想听,妾身实在是该死……”说着,夏凌波就抬起手想要自掴。 “爱妃。”朱宣圻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转头对朱宣洛说道,“子杰,你先出去。” “是,王爷。”朱宣洛应了一声,又看了看朱宣圻和夏凌波,这才是转身离开。 等到朱宣洛离开了之后,朱宣圻是一把将夏凌波拥进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爱妃,本王可不许你这么做。你早就已经是本王的人了,除了本王之外,任何人都不能伤你,就连你自己也不能。” “王爷。”夏凌波呢喃一声,便将臻靠在了朱宣圻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道,“王爷对妾身真好。”这番话,倒也并不完全是夏凌波为了迎合朱宣圻而说出来的。她当初进入蜀王府,的确是因为五毒教的派遣,再加上她所爱着的玉儿也让她这么做的缘故。但是在蜀王府中三年的时间,也的确是让夏凌波爱上了朱宣圻。 如今若是要问夏凌波,玉儿和朱宣圻两个人,她到底喜欢哪个多一点的话,可能夏凌波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玉儿。但是这个只不过是因为她的习惯作祟罢了。当真在她的心中的话,恐怕这两个人是相差无几的了。 “既然他们要回去,那就回去。”朱宣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让子杰去护送他们,想来爱妃也能放心不少。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等会我找子杰说一声,再带上二十来个人,想来也是能应对路上的事情了。” “多谢王爷。”听到朱宣圻同意了,夏凌波自然是高兴了起来,正坐在朱宣圻怀中的她,马上就亲了朱宣圻的脸颊一下。随即,她就要想要起来。 只不过,夏凌波却是没能站起来,在她刚刚有打算的时候,便是觉原本正环在自己腰上的朱宣圻的右手,搂的更紧了。她不仅动弹不得,而且这么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的夏凌波只能完全靠在朱宣圻的身上,动弹不得了。 这么一下子,让夏凌波也是地慌乱了起来,脸上的红晕更甚,口中更是不由自主地轻喊了一声:“王爷!” “爱妃且等等。”朱宣圻却是毫不在意自己让怀中的人儿不自在了,面上反而是笑意更浓,他将嘴巴贴在夏凌波的脸颊上,感受着那温润滑腻的触感,也是放缓了声音,声说道,“刚才本王说过,爱妃已经完全是本王的了,除了本王之外,就连爱妃自己也不能动弹。可是爱妃刚才却要自掴,这可是犯了王府中的规矩,得罚!” “王爷又来欺负妾身了。”夏凌波满面羞红地说道,“若是那般也就罢了,但是妾身可不知王府中有这么个规矩。” “当然有。”朱宣圻用一副明明很是温柔的语调,但是却霸道无比的语气说道,“就是本刚定下来的。” “王爷欺负人。”夏凌波撒起交来,但是显然朱宣圻并不买账,这让夏凌波更加羞涩起来。最终,夏凌波也不再反抗朱宣圻了,交声说道,“既然如此,妾身犯了错,自当要受罚了。只是,王爷刚刚定的规矩,可说犯了的话,要如何惩罚吗?” “自然有。”朱宣圻笑了起来,嘴巴依旧在夏凌波的耳边说道,“这个惩罚就是,今天晚上,爱妃得全都听本王的,本王让爱妃怎么做,爱妃就得怎么做才行。” “这……这不就是跟平日里一样了吗,王爷真是的。”夏凌波嗔道。 “的确。”朱宣圻板着脸说道,不过马上就放松了下来,“不过谁让本王才是王爷,本王想怎么着就怎么着。”n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不再计较 朱宣洛出来了之后,并没有走远,就等在不远处的廊下。他心里面也是有些着急的,毕竟夏凌波能不能够说服朱宣圻,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够平安地离开这里。 刚才出来了之后,朱宣洛也是冷静了下来。而他这么一冷静下来,他也就想明白了,刚才自己的那种慌乱,也是让朱宣圻又开始怀疑他了。如果不是夏凌波进来的及时,很有可能在刚才,他就会露出了破绽了也说不定。若是如此的话,朱宣洛也有些不敢想了。 夏凌波进来找朱宣圻说话,毫不夸张的说,夏凌波是救了他一命的。当然了,一旦朱宣圻现了他的异状,朱宣洛自然是可以率先动手的。凭着他的身手,想要马上要了朱宣圻的命,这绝对不是难事。但是杀了朱宣圻之后,他身在王府之中,也是必死无疑的。这就不是朱宣洛想要的下场了。 而夏凌波的到来,让这一切都没有生。虽然明白夏凌波这么做,必然是因为张凡的安排,但是朱宣洛在心里面也是不由得不感谢了她一番。 不过想到夏凌波的事情,朱宣洛心里面也是不由得不想到了这整件事情。说起来,之前张凡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安排他离开的时间,是在张凡他们离开了之后。而且张凡也是非常肯定地向他保证,说所有的事情全都已经安排好,到时候只要他按着张凡的安排,就能够在朱宣圻还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顺利地离开蜀王府,离开成都府。 但是,张凡的安排到底是什么,朱宣洛却是一点都不知道,而张凡也是一点细节都没有告诉他。一开始,朱宣洛对于张凡如此向他保守秘密还感到有些不满,但是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了,刚才一个不慎,或者夏凌波再迟一些过来的话,谁知道会生什么事情。万一朱宣洛再将事情在不知不觉之间透露了出去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朱宣洛在心里面也是不得不佩服张凡的先见之明了。不过,在朱宣洛心里面所想的,还不只是这些,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朱宣洛是当真没有想到,张凡所安排的事情,竟然是在夏凌波的身上了。 说起来这个夏凌波,也的确是让朱宣洛看走了眼了。当初朱宣洛会瞄上她,完全就是因为她才刚进王府,而且还是一个并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大小姐。这才是让朱宣洛看准了这一点。谁知道,夏凌波跟他一样,身份一点都不简单。 不过如今并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有了夏凌波的帮忙,对于朱宣洛来说,想要从这里安全的离开的几率就大了很多了。夏凌波所找的这个理由,当真是无懈可击。想要让他护送她的父母回家。而朱宣洛不论是身份还是武功身手,全都符合这个条件,实在是找不出来什么破绽了。 而想到了这一点,朱宣洛也是不得不在心里面佩服起来张凡了。刚才他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一些夏凌波和朱宣圻的对话了。而夏凌波告诉朱宣圻她的父母要离开的消息,是在几天前。这也是让朱宣洛记起来了,那天他也是听到了一些,那天正是张凡刚刚从永宁府回到蜀王府的日子。 当天回来,当天就已经开始安排了,这也是让朱宣洛明白了张凡当真是很看重这件事情。不过更重要的是,张凡能在那时候就已经安排到了这件事情。就光是这件事,让朱宣洛明白过来张凡他们必然是全都安排好了。 总之,不论是哪种,如今最主要的是,自己能够平安地离开这里。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夏凌波这才是走了出来。 “赵护卫,王爷唤你进去。”夏凌波来到朱宣洛的面前,如此说道。 “王妃,小人明白,小人这就进去。”朱宣洛想着夏凌波抱拳说道。 “算了。”夏凌波看了看朱宣洛,说道,“这里没有别人,也不会隔墙有耳,你就不必如此假惺惺的了。” “不,我并非王妃所言那般。”虽然夏凌波已经是跟他坦白了,朱宣洛也已经是换了称呼,但是他还是称呼夏凌波为王妃,“当初,你骗了我。明明你是五毒教出身,我给你下的毒,根本就没法控制你。但是你装模作样,还是听我的话,甚至于甘受那些屈辱。 “如今我明白,你那么做只不过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罢了。但是现在,你本可以报复我的,可你却是不计前嫌,如今还帮了我这个忙。我唤你一声王妃,也是应该的。” “这么说来,你这是要知恩图报了?”夏凌波看着朱宣洛,面上却是露出了嘲笑的表情,“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不错,我当初之所以要那么受着你,的确是因为我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要让你,或者是其他人知道。但是,我也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你。 “而现在我这么帮你,虽然说是那张凡的缘故,但是我这么做也有我的原因。不过现在,你快要离开了,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以前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情,我绝对不会忘记的。但是,如今你快要离开了,那我也就大人大量,不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要记住一点,你这次走了,就千万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不然的话,到时候我就要好好跟你算算以前的帐了。而且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夏凌波说这番话之时的表情,虽然算不上咬牙切齿,但是也足以让人有些胆寒的。看来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最毒妇人心,招惹什么人都不要去招惹女人。 面对夏凌波的这番话,朱宣洛一时之间也是表现的有些吃惊了起来。而吃惊之后,朱宣洛却是放缓了表情,看着夏凌波,面上更是渐渐地露出了笑容,说道:“王妃的这番话,我明白了。既然王妃宽宏大量,放过了我这一次,那我自当不会自讨没趣的。到时候若是我再次出现在王妃面前的话,那就任凭王妃处治了。” “王妃?”夏凌波却是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朱宣洛,说道,“恐怕你心里面在想,我这个王妃也做不了多久了。” “我明白王妃的意思,不过这番话却是不能这么说了。”朱宣洛说道,“这里面的事情,有些是王妃所不知道的。详细的话,我也不想再提了,但是,你这个王妃,想来是能做很长时间的了。” 说完了这番话,朱宣洛也就不再跟夏凌波说些什么了,抬脚向着那边走去,朱宣圻还在等着他。 而夏凌波听了朱宣洛的那番话,却是面露诧异。她的眼神随着朱宣洛的身形而动,原本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最终,她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这的确是让夏凌波不知道怎么说了。毕竟朱宣洛所想的,就是要对朱宣圻复仇。这一点,她是早就已经知道的。但是现在,因为跟张凡的关系,却是让朱宣洛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朱宣圻可能会逃过这一劫。不仅仅朱宣圻会逃过这一劫,而他自己还要平白无故地失去自由。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而朱宣洛,却是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这让夏凌波的心中有着很多想法,但是当真让她区队朱宣圻说些什么,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的。朱宣洛这种摆明了面前是火坑,但是他除了往下跳之外,却是没有别的路可走的情形,让夏凌波感触良多。实际上,夏凌波本人,曾经不也是处在这样一种境地嘛。但是即便是如此,夏凌波还是没有任何一点点的立场去对朱宣洛说什么,也根本就不能去安慰他什么。 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默默地看着朱宣洛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子杰。”看到朱宣洛走了进来,朱宣圻对他说道,“最近见你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心事?能否对本王说说?” “王爷好眼力,小人心中确实在想些事情。”朱宣洛笑了笑,对朱宣圻说道,“只不过小人所想的,实在是不足以向王爷说明了。一些私下里的事情,小人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是不是,子杰看上了哪家姑娘了?”朱宣圻突然开口说道。 这让朱宣洛讶然,但是他马上就回过来神来,赶忙说道,“王爷好眼力,确实如此。小人惭愧,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却是在想这些事情。若是耽误了王爷的正事,还望王爷责罚。”说着,朱宣洛就要跪下。 “唉唉唉,子杰快快起来。”朱宣圻制止了朱宣洛,说道,“这乃是人之常情,子杰年纪也到了,若是不想,那才奇怪呢。之前王妃说的事情,你也听到了。你现在就去点二十人,护送王妃的家人去乌蒙府。等你回来了,你就告诉本王你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本王亲自为你去说这门亲事。” “子杰多谢王爷的厚爱。”赵子杰单膝跪下,很是恭敬地说道。 第一千三百章总算离开 在距离成都府二十多里处,有个小茶棚。、 、 这里本是给来往的路人休息歇脚的地方,开茶棚的只是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妻。这里不光只是卖卖茶水,还有些饭食。虽然说赚的不多,但是却也足够赚取些小钱,补贴家用的。 只不过,如今这里已经是坐满了,而来的却很明显,都是一队人。当然了,都坐满了,这对于开茶棚的那对夫妻来说,自然是好事,毕竟有生意就意味着有钱赚,哪怕是赚的再少,但是这不管怎么说,也是件好事。 但是,这对夫妻如今可是战战兢兢的,一句话都不敢说。虽然手中握着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足足有近十两,比他们辛辛苦苦在这里卖上几个月的茶水所赚的还要多,但是他们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是更加害怕了。 毕竟,眼前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有二十余人不说,而且除了那看起来就是领头的一男一女之外,各个都是腰间配着刀。顺道一提,那名女子是一头金灿灿的长,这可是这对夫妻几十年来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让他们着实是觉得新奇。不过,他们即便是好奇,也不敢多问什么。 江湖人物,这对夫妻也是见过不少的。虽然说江湖上的人,也都是各个身带利刃,而且面目不善的模样,不过在他们这里找茬打架的还当真是没有,最多是出些口角罢了,更加不用提出人命这种事情,他们是见都没见过。但是,那些个江湖人物,最多最多,也只不过是同时出现三五个罢了。而面上的凶恶表情,他们虽然见多了,但是每一次还是会觉得紧张。 而如今,这二十个人,将他们家的茶棚给坐满了。不,他们家的凳子还根本就不够这些人坐的。虽说这些人,面上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模样,但是各个全都是一副板着脸的模样。而且这么多人全都是这么一副表情,这也当真是让这对夫妻有些受不住了。 倒是领头的那一男一女,倒是一副有说有笑的模样,甚至于他们刚来的时候,那名男子还对他们微笑着说说话,让身边的人将银子送上。这也是让这对夫妻的紧张神经缓解了不少。不过,却是不能完全消除。 这队人,就是张凡一行。在张凡告别了朱宣圻之后,又告别了冯宝一行人,一路向着南行,顺着官道走了二十多里地,这便是来到了这个茶棚休息。说是休息,实际上张凡是在等待成都府那边的消息传过来。 说是成都府那边的消息,实际上就是关于朱宣洛有没有顺利出来的消息了。虽然张凡现在已经是不能在回到成都府了,一切全都要看之前的安排奏不奏效了,但是他心里面显然还是放不下这件事情,所以他要等在这里,等到结果出来了才能够放心离开。 不过,张凡倒是会调整自己的心态。他明明知道如今不管再怎么着急也是没有用处的了,所以他并不会揪着不放,让自己不自在,反倒是跟乔安娜谈天说地的聊起天了。 当然了,乔安娜心里面也明白张凡这么做只不过是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罢了,在他心里面,肯定还是会担心那边的事情的。不过乔安娜显然不会用什么话去安慰张凡,相比起来,还是跟张凡聊聊天来得好。 乔安娜这么做,也的确是分散了张凡的不少注意力。最起码的,张凡现在并没有在心里面一直都想着这件事情。虽然他现在的确是正在等待成都那边的消息,但是他也仅仅只是等待罢了,心里面并没有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情。这的确是要多亏了乔安娜的功劳了。 不过,如今也已经是巳时过了一大半了,已经快接近午时了。但是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过来,这也是让张凡有些着急了起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乔安娜一直在跟他说话,但是该说的那些有趣的话题也都已经说完了。渐渐的,张凡面上那种不耐烦的色彩又开始出现了。这也是让一旁的乔安娜也是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王猛也是看到了张凡面上表情的变化了。他知道如今张凡已经开始思索起那件事情来了,也知道如今不是还要刻意隐瞒这些东西的时候了:“大人,还是在担心成都府里的事情吗?” “是啊。”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再加上他心里面的烦躁也是越来越明显了,张凡也并不回避王猛的这个问题了,“不过如今担心这些又有什么用,反正我现在也不能回去,即便是回去了也不能做什么,反倒是更加麻烦了。” “大人说的是。”王猛点了点头,说道,“卑职也理解大人此刻的担忧之情。不过卑职觉得,大人也无需如此。” “哦?”听到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一开始还以为这又是什么安慰他的话。不过张凡转念一想,王猛也不是会说这些奉承虚伪之言的人,不由得问了一句,“这话是怎么说的?” “大人现在心中有心事,想来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王猛说道,“大人难不成忘记了?这一次不是让那夏凌波帮忙,将那朱宣洛给弄出来的嘛!” “不错,不过这又如何?”张凡还是没弄明白王猛的意思。 “当时,那夏凌波不就已经跟大人说过了嘛。”王猛继续说道,“她说要借着让她父母会乌蒙这个机会,让朱宣洛去会送他们。借着这个机会将朱宣洛弄出成都府,如此一来即便是几天不见朱宣洛,朱宣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的。 “如此一来的话,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今天下午,他们才会从出来。毕竟这夏凌波既然是那朱宣圻最为宠爱的女子,她的父母要回去了,朱宣圻总得告别一番。如此想来的话,待到吃过了午饭再走,岂不是很正常的嘛。这么一来,大人恐怕还得多等等,最起码还得两个时辰的功夫,那边才会有动静传过来。” “不错,确实是这么回事。”王猛的话,让张凡顿时是豁然开朗。事情的确是如此,这是非常符合常理的事情。任何事情,全都要符合常理才行,而现在就是如此了。张凡之所以会想不到,是因为他如今心里面满是着急和担心,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罢了。 而王猛想到了这一点,告诉了张凡,这也是让张凡再一次安定了下来。 而事情,的确是如同王猛所说的那样。 蜀王府中。 在答应了夏凌波的要求,让朱宣洛去护送她的父母回到乌蒙府之后,朱宣圻马上就去见了他们,并且邀他们共进午膳,算是送行。 由于从成都去往乌蒙府,路途也是有些远的。途中要经过嘉定州、叙州府,之后才能到达乌蒙府。所以今天,他们也是要在晚上之前赶到嘉定州休息才行的。不过嘉定州距离成都府实在是很近,再加上他们是坐马车去,即便是有护卫跟着,也用不了多久,最多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就能走到了。所以,今天他们下午出,倒是可以稍微迟一些了。因此,朱宣圻这才是邀他们共进午膳,也不算耽误时间了。 桌上,倒也是相谈甚欢。虽然说朱宣圻爱着的是他们的“女儿”,但是也是因为朱宣圻非常爱夏凌波的缘故,所以对于她的“父母”也是非常热情的。这对于嫁进王府的女子,而且还不是妻子的女子来说,实在是非常少见的。 对于朱宣圻的热情,夏凌波自然是高兴得很,满面笑容从来都没有减少过。而夏凌波的“父母”更是表现出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之前为他们接风倒也是罢了,算成事王府中的家宴也可以。但是现在,摆明了就是专门来宴请他们的,这让他们怎么不高兴。当然了,就算是心里面不高兴,这面子上怎么也得表现出来一副高兴的模样才行。要不然可不就穿帮了嘛! 不过不管是如何,这个时候是绝对要表现好的才行,毕竟现在,那可是最为关键的时候了。 相谈甚欢,那也总是会有言尽之时。再说了,朱宣圻之所以会这么做,还不是看在夏凌波的面子上。要不然的话,即便是爱屋及乌,面对着他们,朱宣圻也不会有多喜欢的。所以,这说到底,还是一种应付,只不过是比较不明显的应付罢了。 到了午时过半的时候,这顿饭也已经是吃完了。而朱宣圻,显然也已经是失去了继续去应付他们的兴致了。说了一番话之后,朱宣圻也是很自然地提起来,说现在时间也是不早了,路途遥远什么的,让他们早些上路,也好早些到嘉定州去休息。 实际上,也就是开始打他们了。 不过,即便是他们看出来了,不管从什么方面出,他们也不可能给朱宣圻差脸色看。既然已经是如此了,那边是离开就是了。反正只要他们一离开,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再过了一会,到了未时的时候,夏凌波的“父母”,在朱宣洛跟一干护卫的护送下,走出了蜀王府的大门,向着成都府的南门行去了。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稍作改变 “大人,消息传过来了!”梁在接到了他们在成都府的人的奏报之后,马上就将事情告诉了张凡,“那夏凌波的‘爹娘’已经出了成都府,也是走这边这条路,往这里行来了。 。 、 护卫他们的正是那朱宣洛,另外还有二十个蜀王府的shi卫随行。”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张凡,很明显的,心事是暂时放下来了。这个消息的传来,也就意味着李太后所交代他前来成都府的事情,已经是完成了。当然了,还不能算是全部完成,后续还有些事情要做,不过那些只是很的事罢了,很容易就办成了。这才是让张凡真正放心下来的消息。 “大人觉得如何?”王猛看了看张凡的样子,又问了一句,“如此一来的话,大人也能放心了。” “的确是放心了不少,不过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张凡虽然如此说了,但是他却并不是那种还有心事的模样,“如今,朱宣洛虽然已经是出了成都府了,但是他还没有去京城,只要他一天到不了京城,我这心里面肯定是放心不下的。不过如今看来,这件事情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那朱宣洛如今已经平安出了成都府了,如此一来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一旁的梁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不由得问道。 “但是他还没有去京城。”张凡解释道,“不错,他已经是答应了我,一定会去京城的。我这边也是安排好了。不过如今,他依旧跟着蜀王府的人一起,若是他突然消失的话,那些人肯定会有所察觉。一旦他们将消息传回去,让朱宣圻知道了的话,之后会生出来什么变数,我可是说不准。” “大人之前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嘛!”梁不由得又问了一句,“那朱宣洛现在自然是不能马上就离开的。不过只要等他到了乌蒙府之后,在离开的话,即便是那些人找不到他而要跟朱宣圻说的话,那也是好几天之后。恐怕等到朱宣圻听到消息,按照咱们之前所准备的,朱宣洛的人已经是被送到铜仁府了。到时候,就算是朱宣圻察觉了什么,想要做什么,也是已经来不及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张凡的话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这才是继续说道,“不过他们此去乌蒙府,最快也有五六天的路程才能到。而这五六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但是我就是放不下心来。最近我跟那朱宣洛谈过几次,总觉得他是心神不宁的样子。想来就算是他并不后悔跟屈于我们,但是心中也是会有些想法的。” 张凡的话,王猛立刻就想明白意思了,他开口说道:“大人是害怕,那朱宣洛中途变卦,不跟咱们的人去京城了?” “虽然不想这么说,不过我心里面确实有这个担心。”张凡的面sè很是肃正,点了点头,说道,“要是当真说有什么征兆,我却是没有看出来,但是我心里面就是在担心这件事情。一旦那朱宣洛当真变卦了,那咱们可就有麻烦了。不仅等回了京城之后,没办法跟李太后那边交代,还得弄出来朱宣圻这么个大敌。” “大人说的倒也是。”王猛思索了一番张凡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即问道,“那依照大人的意思,咱们如今该怎么办?” “总不能现在就将朱宣洛给弄走!”梁也是没有想出来有什么办法,“他们现在距离成都府实在是太近了,而且还在护送的队伍中。那朱宣洛可是骑着马的,一旦他消失了,马上就会被人现。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不也就马上就能现他消失了嘛!” “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张凡点了点头,却是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不过,虽然说要早点,但是也不用现在就去。或许五六天的时间,的确是会让人有所担心。但是如果只是一两天的话,想来就算是那朱宣洛心里面再怎么安定不下来,也不会这么快就改变主意的。 张凡的话这么一说,不只是王猛,就连梁也都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 “看来你们也想到了。”张凡看着他们表情上的变化,笑了笑,说道,“不错,虽然不能拖个五六日的时间,但是一天的话,我看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今天晚上,他们会在嘉定州落脚休息。等到今天晚上的时候,等那些个人,最主要的就是跟着一同去的那些蜀王府的shi卫,全都睡着了之后,再让咱们的人将朱宣洛给弄出来,送走。 “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明白早上,他们还是会现朱宣洛不见了。但是这么一晚上的时间,如果快马加鞭的话,足够他们跑到重庆府的了。再等到那些人回到成都府去禀告朱宣圻的功夫,他们又能赶出几十里路了。等到那个时候,虽然说不然咱们原先计划好的走得远,但是朱宣圻想要再去追回来,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大人的这个法子不错。”王猛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而梁对于张凡的决定,自然是不会反驳的,他马上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卑职这就让人去告诉咱们的人一声,让他们今天晚上在嘉定州就动手。”说罢了,梁就准备转身离开。 “梁,等等。”正在这个时候,张凡是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梁,说道,“记得,让他们心一点。越是提早,越是要心,千万不可麻痹大意。若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大人放心,这个卑职明白。”梁抱拳说道,“卑职定然会叮嘱他们,让他们心行事的。”说罢,梁又等了等,见张凡没什么要说的了,这才是转身离开。 而张凡,看着梁离开的背影,并没有什么动作。 “大人。”一旁的王猛见张凡如此,不由得开口说道,“大人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可要将梁唤回来,再吩咐一番?” “这就不用了。”张凡摆了摆手,说道,“我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忧,但是却并没有什么问题。如今事情照这样去办,应该是没什么差错了。 “王猛你也不必担心,倒也不是我当真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只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所以我也就疑神疑鬼的。如今想来,那些大都是心里面胡思乱想,算不得准的。到时候,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没事。” 虽然说王猛还是觉得张凡有什么没有说出口的担忧,但是既然张凡都已经这么说了,那王猛也就不好再问什么了。当然,王猛之所以不再问了,也是因为他也没有想出来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王猛在这件事情上面的关注程度,并不下于张凡,他也很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办成。办成的话,不论是对张凡,还是对锦衣卫,亦或是他们这些人,全都是有好处的。所以,王猛在这件事情上面所花的心思,也并不亚于张凡了。 而刚才张凡的打算,王猛在自己的心里面也是考虑了很久。即便是朱宣洛最近的不安定他并不知道,他也没有跟朱宣洛说过太多的话,但是他思来想去,却还是相信张凡的判断的。 想了想,没什么问题,王猛也就不再继续思索下去了。而对于张凡的这种担忧,他都归结于是张凡当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太长的时间,不论是遇到什么事情,全都是变得疑神疑鬼的,从而导致这件事情,张凡的想法也是如此的缘故了。 “既然已经安排妥当了,那咱们也就不用继续坐在这了。”张凡说着话,站起身来,“等梁赶回来,咱们就上路。” “大人,如今已经是下午了。”王猛突然说道,“大人吃了早膳,到现在也有几个时辰过去了,要不,先吃了饭再走?这里虽然简陋,没什么山珍海味,不过那夫fu二人所做的饭食到也是不错,不如大人先吃点再说?” 被王猛这么一说,张凡还当真是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刚才的张凡,心里面一直还在担忧着那些事情,所以也根本就没有关注自己到底是饿不饿的问题了。而现在,事情基本上已经是解决了,再加上被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也是当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点了点头,张凡对王猛说道:“既然如此,你让那对夫fu去准备些饭菜,不用多好,能填饱肚子就行。让他们多准备些,想来其他人也是饿了。这不吃饱,岂不是要责怪我这个上官做的不好了!对了,多给他们些银两,可不要亏待了他们。看他们也是被咱们给吓着了。” “大人放心,卑职明白了。”王猛点了点头,想着后面走去。 看着王猛在跟那对夫fu说话,又舀出了不少银子给他们。张凡这边,又是把头转向了北方,看向了成都府的方向。虽然说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张凡心里面却是一直在想着一些事情。 “希望事情能顺利!”一边看着并没有多少人的官道,张凡一边在心里面叹息着。 而一旁的乔安娜,看到了张凡如此的模样,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眼神之中的担忧之sè,却是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了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快要成功 夜晚时分,张凡等人来到了雅州歇息。 、、 这雅州,距离嘉定州很近,也就二三十里路,若是有一匹快马的话,两个多时辰的功夫就能从嘉定州赶到这里了。张凡选择在这里落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这里跟嘉定州很近,能够及时听到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而且这里跟嘉定州虽然是很近,但是毕竟不是同一处。如此一来的话,也就避免了他们跟朱宣洛一行人遇上的问题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会显得太过“巧合”了嘛! 不过,张凡等人赶到雅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戌时都快要过了。而相比起来雅州,嘉定州距离成都府还要远上那么一些。再加上张凡他们虽然跟朱宣洛那边的度相当,但是毕竟要早他们一些时候出,所以张凡估摸着,朱宣洛一行人到达嘉定州的时间,恐怕也是要到亥时以后了。 当然了,这种时间对于张凡来说,并不是重要。甚至于,他们到达嘉定州的时间晚一些,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这么想,走了整整一天了,必然是人困马乏。即便是那些骑着马的蜀王府shi卫,各个都是身手不凡,骑在马上一天一夜都不嫌累,但是那夏凌波的便宜“父母”,即便是坐了一天的车,也不会觉得精神饱满的,必然是需要休息才行的。 这么一来的话,他们到达嘉定州的时间越是晚,人就越是累。累的话,夜里自然是能睡的香了。这么一来的话,到时候想要将朱宣洛送出去,却又不惊动其他人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而他们只要能睡的香,一觉睡到大天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么些时间,也就足够朱宣洛他们跑出很长一段路了。 不过这里要插一句,虽然说张凡等人选在雅州落脚歇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往南走,而又不能跟朱宣洛一行人碰面的话,那也就只有这里最为合适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心里最想要来的地方,还是这里,为的就是要打探消息。 如今,在张凡看不到,但是却依旧在等待的时候,在嘉定州那边,朱宣洛一行人已经是趁着夜sè,走进了嘉定州的北门。 进城的时候,倒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如今这西南,永宁府的大事这才是过去,距离比较近的各个部族,全都是不怎么安分。而原本有刘显的大军在这里看守,如今却是因为要押送那两万多人前往北疆的缘故,走了四万。也就是说,如今这里,只有刘显带着手下的一万人,却是要防守这么大的一片地方。 虽然说,之前张凡和刘显也都商量过,而刘显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因为他们都明白,如今各个部族是不太会闹出来什么乱子的。但是他们明白,其他的人可不明白。下面的百姓不明白,甚至连下面的那些官也不明白。如今他们全都在担忧这件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整个四川也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州县布声明说要宵禁,但是一旦到了晚上,城门大都是关闭的,而且在夜晚也是轻易不会放人进城的。 这种情形,虽然说会让人觉得有些烦恼,尤其是对于那些赶夜路的人来说,一旦城门关上了的话,很有可能就要在野外露宿一宿了,但是这种行为确实能够被人们所理解的。如今在这西南生活的人,虽然说表面上已经是恢复了过去的那种安定的方式,但是又有哪个人心里面不担心的呢。 朱宣洛一行人如今就遇到了这种情形。当他们赶到嘉定州的北门之时,时辰已经是亥时过半了。城门紧闭,一副将他们拒之门外的模样。 不过朱宣洛一行人是什么身份,自然是不会屈服于此的。让人敲门敲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是里面守门的人不耐烦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打开偏门的人是一脸的不耐烦和警戒模样。 朱宣洛说他们要进城斜角,但是这个守门的伍长就是不放行,还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催促着他们赶紧离开。 说起来,即便是朱宣洛已经是准备跟着张凡到京城去了,即便是他在蜀王府几年的事关,也都是为了复仇。但是这么几年的时间,也是养成了一种脾气。最明显的一点,那就是在外人面前,自己要高调一些才行。 一把抽出了刀,架在那名伍长的脖子上。朱宣洛丝毫不担心从旁边的城楼上冒出来的对着自己,在寒夜中闪着白光的箭尖。朱宣洛从怀中将蜀王府的印信掏了出来,让这名伍长舀去交给雅州的知州。 蜀王府的印信,这名伍长自然是不认得的。但是他并不是个傻子,做了这么多年守门的人,来来往往的人见多了。朱宣洛的这幅嚣张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更何况朱宣洛身后还有二十个全都是带着刀的,shi卫模样的人。还有就是那架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够坐得起的马车。这名伍长立马就明白过来,他们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所以,即便是他不敢去打搅正在休息的知州,但是他还是舀着朱宣洛交给他的印信,前去了。 而当着雅州的知州看到了这印信之后,自然是大惊失sè了。他自然是人的蜀王府的印信,而如今跟蜀王府有关系的,而且还是能舀着这印信的人来到了他的地方,却是因为时辰太晚了而被拒之门外,这对他这个从五品的知州的官途来说,那是大大的不妙的。 并没有训斥这名伍长,这位知州大人是赶忙起身穿衣,带着人亲自前往北门去迎接朱宣洛一行了。 而那名前来传递印信的伍长,见到知州郑重的模样,就知道来的是大人物了。他也是很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缘故,会被训斥。结果却是没有任何训斥他的声音传来,这倒是让他觉得走运了。不过他就没有想过,若是自己当真是被训斥了一顿,那倒还好。但是如果没有被训斥,那可就是要有危险了。 不过显然,这名的伍长根本就想不到这么多东西,他还在为自己的“走运”而感到高兴呢。当然了,这只不过是个的插曲罢了。这个人无关紧要,只是在这次的事件当中的一个过场罢了。 而这边,在这名知州的亲自迎接之下,朱宣洛一行人总算是进了嘉定州的城门。 进城的这一路上,这个的从五品知州,是言尽所能地讨好朱宣洛,就是希望到时候朱宣洛,甚至于朱宣圻追究起来的话,千万不要牵连到他的头上去才好。甚至于,即便是朱宣洛还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就已经想好了要把责任推给那个守城的伍长了。 由于朱宣洛一行人到达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再加上这里也根本就没有收到过他们要过来的消息,所以这嘉定州也是什么都没有准备过。 当那名知州得知,前来的人乃是蜀王府三王妃的父母之时,当真是吓了一跳。虽然说一个三王妃的父母,并不算什么,但是这枕头风,可当真是厉害的。这名知州可不想得罪了女人,尤其是这种女人。所以即便已经是很晚了,但是他还是想要让人去准备吃饭和住的地方。 不过,显然心里面有事的朱宣洛是不会这么做的。他今天也是收到了张凡的手下在暗中传过来的消息,说是计划有了变动,让他今天晚上就动身离开。 对此,朱宣洛虽然说是只能答应下来,但是他的心里面却也是有些想法的。最主要的就是,他也是有些明白张凡在担心什么,知道张凡是害怕他临时变卦。 对于张凡的担心,朱宣洛虽然心里面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必要,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就按照张凡的计划来好了。 所以现在,朱宣洛自然是不想要耽误时间的。既然今天晚上走,那就最好能早些。这么一来,他就能在朱宣圻现的时候,多走出几里地。而只要能够增加不被朱宣圻追回来的几率,这么一点点的提前,朱宣洛也觉得是好事。 所以现在,朱宣洛又怎么可能让这个知州再来耽搁自己宝贵的时间呢!所以,即便是这名知州,热情的程度已经是达到了不依不挠的地步了,但是朱宣洛就是不买账。 不过,这也是让这名知州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朱宣洛他们对他不高兴了,或是怎么的。顿时,他的脸sè就变了模样。 朱宣洛看来他脸sè变了,有些无奈。若是再这么下去,耽误的时间也是不少。所以他只得说,一行人全都累了,尤其是王妃的父母,坐了一天的车,需要早些休息。这才算是打了这个人。 那些个shi卫也的确是累了,所以在驿站住下之后,只是草草吃了些东西,他们便去休息了。而朱宣洛却是没有办法入睡的,他还在等张凡的人给自己信号呢。张凡的人已经先他们一步,来到了这嘉定州里,就是为了等夜深的时候,带他离开的。 今天晚上,只要不出大意外,张凡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总算送走 张凡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一直到刚到寅时的时候。 梁就是在这个时候才刚刚收到了传过来的消息,他也是知道张凡一直在等着这个消息,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耽搁,马上就赶过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张凡。他知道这是张凡一直都在焦急等待的消息,为了这件事情,张凡是到现在都没有睡觉。 而当张凡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兴奋或者特别高兴的模样,只不过是之前面上的那种担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轻松的模样。的确,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张凡心中明白,一件事情是已成定局了。当然,关联其中的那些人或许还脱不了干系,但是最起码的,他现在就没有那些让他放心不下的事情了。 当然了,张凡所要听到的,并不光是事情已经办好了,朱宣洛已经是被送出去了这些话,他还是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到底是如何了才行。梁也自然是明白张凡的这番心思的,所以还没有等到张凡开口问,他就自己主动开口说了。 说起来,事情也是简单的很。朱宣洛他们到达嘉定州之后,时间已经是很晚了,而他们也当真是很累了。所以即便是嘉定州的知州因为他们的身份而非常担心,所以多有叨扰,但是朱宣洛却是很快打了他们,说这边要休息了。 的确是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不论是坐车的还是骑马的,哪怕他们这些人都是些身体壮实的侍卫,但是这么下来,还是会觉得非常劳累的。因此,在打了那个知州,又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这些人就全部休息了。 而且,这一休息,却也当真是睡得很沉了。虽然说这些人都是身怀武功的人,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即便是在熟睡中,若是突然之间有了什么响动的话,也会马上就醒过来的。但是,要躲避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是朱宣洛。 即便是不说别的,仅仅是凭着朱宣洛自己的身手,他就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在不惊动这些人的情况下,安安静静地离开这里而不被人现。更加不用提,来的这些人,全都是朱宣洛亲自选的。而对于这些人,朱宣洛可不是一般的熟悉。毕竟都是蜀王府中的侍卫,每天都要见面,也在一起练过武,比试过。所以对于朱宣洛来说,这些人他都非常熟悉。如此一来,想要避过这些人的耳目,再加上朱宣洛本身的身手,更加不用提那些人全都在睡觉了。也就是说,朱宣洛想要不惊动什么人就出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而之后,朱宣洛也当真是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驿馆当中出来了。朱宣洛出了驿馆之后,马上就有人找了上来。正是张凡手下早就已经在白天就进了嘉定州中等着的人,就是为了接朱宣洛了。 两人见了面之后,也好不啰嗦。那人马上就带着朱宣洛向嘉定州的东门走去。在东门处,已经是备好了三匹快马,并且还有一个张凡的手下等在那里。而且不仅仅是如此,就连守门的兵俑,显然也已经是被交代过了,见到了那人,马上就让他们瞧瞧地从偏门出去了。只有这么一个人,并没有惊动别的人。 朱宣洛将这些事情全都看在眼中,是默不作声的。这种事情,虽然亲眼看起来的确是非常厉害,让人觉得惊讶。但是实际上,朱宣洛心里面是清楚的很的,这种事情对于锦衣卫来说,也只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三人牵着马出了偏门,一开始的那人就立刻跟朱宣洛翻身上马,带着他向东行去。而另外一个人却是并没有跟他们一同往东。他在原地看着两人,知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无法再看到为止,这才是跨上马背,向着西北方,也就是雅州这边赶过来了。这个人正是张凡安排在那里,就是为了等事情生了之后能够回来给他报信的。 张凡听完了梁的话之后,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轻松了。 “大人。”梁不由得问了一句,“咱们只用一个人去将朱宣洛送到京城去,是不是太不安全了?万一朱宣洛这小子中途变卦的话,大人完不成太后娘娘的吩咐了不说,恐怕咱们还得搭上一个弟兄的性命。” “这件事情我也考虑过。”张凡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了梁的话,说道,“但是,如今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若是去的人太多了,不仅容易将他们的行踪泄露,更重要的是,人一多起来,这度可就慢下来了。再说了,如果人多起来的话,恐怕那朱宣洛心里面也不安生,指不定就会干出来什么事情也说不定了。人少一些倒也有好处。 “当然,你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即便是这样,朱宣洛还是有可能会在中途换心思。不过我觉得即便是有可能,恐怕他也未必会这么做。你想,他现在已经是无路可去了。即便是将来都不能自由自在的,但是我也跟他说过了,只要他乖乖听话,我最起码的能让他过的舒服点。 “若是这一次他当真是在半途就变卦了的话,那我绝对饶不了他。别说是我了,就连太后那边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他是一个人不错,但是我就不相信他比起来以后那种虽然不能外出,却也是不愁吃穿的日子,却是愿意去过那种颠沛流离一般,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日子!一旦他敢这么做了,到时候咱们若是找到了他,他绝对得死。 “想来朱宣洛也不知不知道这个道理的。既然如此,我觉得他即便是心里面当真是有些这种小心思,恐怕也不会这么做的。” 虽然说张凡到最后,都没有给梁一个绝对能够让他放得下心来的说法。但是很显然的,张凡的这番话,也已经是让梁放心了不少了。最起码的,从张凡以往安排事情的情形来看,即便是他并不是全都做了那种十成十的打算,也是有冒险的成分在其中。但是张凡所做的决定,最后也都对了。如此一来,梁对于张凡,那自然是信心大增的了。他也就不再过问此事了。 “大人,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办妥了,还请大人快些去休息。”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陪着张凡的王猛,开口说道,“这都已经是寅时了,再过一会,大人可就要有十二个时辰没有休息了,这可怎么行!” “这倒也没什么。”张凡笑了笑,说道,“说起来,这倒是要多亏了你,王猛。你教我的那些个吐纳的法门,我每天即便是在忙,也会抽空练练。虽然的确是像你所说的那般,不可能凭此而练出功力来。不过这强身健体的功效,那当真是显著的很啊。别说是一天一夜了,想来三天三夜不休息,我也没什么大碍的。 “再说了,如今虽然这件事情已经是办妥了。即便是还要担心朱宣洛是不是会中途变卦,不过就算是他当真变卦了,咱们现在也是无能为力,所以我也不担心这些事情了。 “我现在还是在考虑五毒教那边的事情。对了,说起五毒教,方振乾没动静吗?” “他倒是没什么动静。”王猛说道,“虽然大人这边屋子的灯一晚上都亮着,想来住在对面的他,也是知道的。不过卑职中途也是去探查过几次,觉他当真是睡着了。看来他倒是宽心的很呐。” “哼。”张凡笑了笑,说道,“宽心?要么就是他当真是没怀着什么坏心思,要不然就是他已经把事情都计划好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梁又说了一句,“咱们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而且即便是他已经把理由告诉了大人,大人也觉得不差,不过卑职总觉得,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 “自然是不会。”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说他跟我说的那个理由,的确是合情合理,也当真是让我很是感慨。不过,我不觉得他就光是这么个想法了。自然,他所说的事情,也是有道理的,五毒教和方家父女二人的事情,咱们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些理由我也明白。不过,想来除了这些理由之外,恐怕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才对。至于到底是什么,我现在是一点都想不出来,想来也就只有等到到时候去了五毒教之后才能弄明白了。” “那方振乾说是过两天就来通知大人,这都已经是过了好些日子了,他那边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梁皱起了眉头,说道,“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了,也没个消息,不知道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京城里面的事情还不少呢,再加上如今东北那边,王杲那些人越来越不安分了,到时候朝中要大人过问的事情肯定不少。虽然说五毒教的事情的确是重要,不过咱们也不能把时间都花在这上面。” “你说的不错。”张凡点了点头,“明天我就再问问方振乾,看看这件事情能不能快些办妥。”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早晨闲聊 “方老教主,起的可早啊!”一大早上,张凡就在廊中遇到了方振乾,便是向他打招呼了,“不知方老教主昨晚休息的如何了,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尽管说出来,我这就让人去办便是。” “张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老夫昨天晚上睡的好得很,这一觉睡到大天亮,实在是舒服。”方振乾也是摆出一副微笑的面孔,看着张凡,说道,“不过,张大人啊!刚才张大人的那番话那么一说,想来就算是老夫当真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恐怕也说不出口了!”说完了这番话之后,方振乾便是看着张凡,也不再说别的了。 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方振乾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虽然说他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但是这种都是情理之中的东西,心里面明白也就足够了,没有必要说出来。但是方振乾倒是好,这么着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 若是换了一个人,或者是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的,这番话这么一说,就摆明了是找茬的了。但是,张凡却是明白,方振乾并不是要跟自己找茬,或者说方振乾根本就没有跟他找茬的理由,最起码现在没有。毕竟,不管是结盟,还是说他当真是怀有什么别的心思,他还都没有达成呢。既然如此,方振乾就没有跟张凡找茬的理由了。也就是说,方振乾现在,还当真就是实话实说了。 两人就这么相视着,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两人却是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了。这也是让方才就一直在旁边紧张着的梁和王猛两个人放松了下来。 刚才的情景,的确是让两人吓个不轻。方振乾的话那么一说,不管是谁,都以为方振乾是要来找茬的,所以他们都害怕方振乾会突然动手。 梁自然是不用说了,他不是方振乾的对手,而且跟方振乾的差距也是很大,所以如果方振乾一旦真的动起手来,他可不敢保证自己就马上能将张凡解救出来。 而王猛也是跟梁一样的,也是紧张无比。虽然说当真是比试身手的话,王猛跟方振乾相比,应该是不相上下的。不,应该是王猛还要强一些,毕竟他年纪比方振乾要轻,当真是打起来,方振乾恐怕未必是王猛的敌手。 但是,单纯地比较身手的话,方振乾却是一点都不必王猛差。可即便是如此,这个时候的王猛还是不由得会担心起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此刻,他跟张凡的距离,与方振乾跟张凡的距离,相差无几。王猛是跟在张凡身后的,而方振乾是跟张凡面对面站着的。两人相距张凡也都是一伸手就能碰到了。如果这个时候,方振乾突然之间出手的话,王猛并没有自信自己能够完全保护得了张凡的周全。所以,王猛刚才实在是非常担心。 但是现在,等到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表示刚才的对话只不过是两人之间调侃打趣的话题之后,王猛这才是放下了心来。刚才当真是让他担心无比的。 当然了,即便是放下了心来,王猛还是不敢对方振乾掉以轻心,生怕他突然之间变卦,又想要做什么。所以从刚才开始,王猛虽然说是放松了礀态,但是他对于方振乾是一点都不敢放松的。眼神即便是没有一直盯着他,但是却也是在不断地防备着他。 方振乾是何等人物,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之前王猛的那种紧绷的神情,以及对自己的戒备,方振乾自然是知道的。而现在,王猛虽然看起来也并不太注意他了,而且也收敛了气息,但是即便是如此,方振乾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王猛的气息,所以他略带深意地看来王猛一眼,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而王猛心里面也明白,自己对于方振乾的这种提防,自然是会被他觉的。不过即便是王猛心里面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被方振乾觉了,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也还打算继续监视他,毕竟不管如何,张凡的安全始终都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对了,方老教主。”张凡却是并不知道,在刚才短短的那么些时间里面,方振乾和王猛两个人已经是有了一番交锋,刚才的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转头对方振乾说道,“方老教主已经用过早膳了。既然如此,不如陪我走走如何?” “张大人有散步的兴致,老夫自当奉陪。”对于张凡的邀请,方振乾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两人出了驿馆。雅州的驿馆前,是一条对于这里来说,也并不怎么繁华的街道,如今才是早上辰时刚过的时候,这里也没有几个行人。 走在路上,方振乾突然转头对张凡说道:“张大人,莫要怪老夫好奇。只不过老夫见昨晚,张大人房间里的灯光一直亮到了天亮,想来张大人也是一夜都没有休息。不知道张大人这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睡不着觉?” “我的确是一夜都没睡。”张凡倒是坦言了,“不过,倒也并不是什么烦心事,只不过有些琐碎的事情,虽然并不惹人心烦,但是办起来却是颇为麻烦。若是没做完,又要拖一天,实在是麻烦,还不如耗一晚上的时间,办完了好。”张凡回答了方振乾的话,只不过他的话语当中,是有真有假罢了。 “原来如此啊。”方振乾对于张凡的回答,并没有去计较对错,想来他也只不过是为了借着这个话题,开口罢了,“看来张大人平日里当真是诸事缠身,忙得很呢!虽然说老夫明白张大人乃是统领锦衣卫的,这么一想,张大人平日里要办的事情绝对不会少。不过老夫之前以为,那也不过都是些大事,并不是天天都有的。如今看来,张大人是事无大小,都要过问一番才行。” “怎么?”张凡却是反问,“方老教主是不是觉得我这个都指挥使做的实在是太过麻烦了,还是说我不放心下面的人,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一番?” “这倒也不是。”方振乾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也曾是五毒教的教主,虽然掌管的人自然是比不上锦衣卫的,但是这些事情老夫也自然是遇到过的。大事自然是要过问,但是平日里的小事也实在是太多,若凡事不论大小,不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全都自己揽下,即便是人数再少,事情都做不完。” “方老教主说的是啊。”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虽说如此,但是也要看你怎么去管这些事情了。平日里,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于并不是太过重要的事情,我自然也是会交给下面的人去办的。但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却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能不管不问了。很多事情,还是要问问明白才行的。最起码的,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办的,看看可有差错。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太多过问了,不然的话,他们也对我这个上官不信任,那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张凡的话,让方振乾很是认同,“张大人若是如此的话,那自然是没问题了。如此一来的话,自己的事情变少了不说,也能让下面的人尽心尽力。而且这边还能盯着事情不要办错了。张大人倒是有办法,看来老夫要多向张大人学学才行啊。” “方老教主谬赞了。”张凡倒是谦虚了一般,随即问道,“对了,有件事情这两天我也是一直在想,如今正好问问方老教主。之前说过,要邀请我前往贵教,说是令千金等人先行回去收拾收拾,这就来通报。但是这都好几日过去了,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哦,方老教主莫要误会,并不是我存心要催促,实在是因为我京城里面的事情也不少。我这都出来好几个月的功夫了,虽然京里面一切安好,但是难保会突然生什么事情。万一有什么事情生了,而我人又不在,那是要出大麻烦了。而且,这边的事情我也都已经办妥了,朝廷那边也是知道的,若是我不马上回去的话,到时候不好对上面交代啊!” “张大人莫要慌,老夫也正想跟张大人说这件事情。”方振乾说道,“之前倒是有件事情并没有对张大人说,实际月玲她回去的确是收拾一番,用以迎接张大人的。不过老夫并没有让她派人来通报,老夫跟她说的很明白了,就五天的时间,一定要准备好。 “所以今天,即便是张大人不提,老夫也会对张大人说的,今天咱们就能动身了。” “今天就能动身?”张凡听方振乾这么一说,显示一愣,不过马上就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我这就让人收拾收拾,准备动身。”张凡说罢了,就要跟旁边的梁吩咐下去。 “张大人莫要急!”方振乾却是再一次止住了张凡,说道,“如今咱们已经是到了雅州了,不急,不急。从雅州开始,往南走,过了河没多远,就到了。”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阵仗颇大 既然方振乾已经这么说了,那张凡他们也就并不是太过着急了。实际上,即便是张凡对方振乾询问的那番话,也并不是因为张凡当真是急不可耐地想要会京城了,才会如此催促方振乾的。当然,张凡虽然也是想要早些回到京城去,但是也并不就差这么一点时间。 张凡这么一问,无意之中带着一些有意。说起来,张凡如今倒也并不是非常着急于了结了这边的事情,回到京城去。如今他这么一问,也当真是无意的。还有就是,张凡也的确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稍微有些着急了。当然,这个所谓的着急,是张凡急于知道方振乾到底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就是因为张凡猜不透,他才这么急着想要知道的。 不过如今,既然方振乾已经这么说了,张凡他们也就不必要太过着急了。早上慢悠悠的,尤其是张凡,或许是因为朱宣洛的事情办妥了之后,心情当真是不错的缘故,他放松了下来,还去休息了一番。 等到下午,张凡起床的时候,王猛他们已经是将东西全都收拾好了,立刻就能出。 不过现在,张凡却是没有急着出。方振乾既然是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一切也就是已经定下来了。这么一来的话,张凡之前所准备的,现在也就能够派上用场了。因此,当方振乾来问张凡何时出的时候,张凡却是笑着对他说不急。如今似乎状况是反过来了一般,以前是张凡一直在着急着。而现在,方振乾想要回去了,结果张凡有不急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张凡并没有告诉方振乾。而也因为如此,这一次轮到方振乾开始疑神疑鬼的了。说起来,张凡的这副模样,看起来明摆着就是在等待着什么。或许是等什么人,或许是等什么东西。总之是在等待。但是张凡到底在等什么,方振乾却是不知道了。 当然,方振乾自然也是想过,或许张凡为了防备什么,想来是去准备人手了。但是,在方振乾想来,张凡所准备的人手,也不会太多的。他觉得,张凡对于这一次去五毒教的事情,有所警觉那是应该的。但是再怎么有所警觉,也应该有个限度才对。 只不过,这一次方振乾当真是没有想到了,张凡会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他们是在雅州多等了一天,而当天晚上,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过来了。一开始,只不过来了十余人,而这在方振乾看来,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接下来,方振乾就现问题的所在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边已经是聚集了上百人了。上百人的数量,已经是让方振乾感到非常惊讶了。但是他惊讶归惊讶,而人还是在不断的陆陆续续到来。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两百余人了。而且看他们的模样,明摆着就是锦衣卫,是张凡召集过来了。这是让方振乾惊讶之余,也是沉默了下来。 而张凡,对于方振乾的这种沉默,并没有显得高兴得意,也没有对他出言嘲讽。同样的,方振乾那边,对于张凡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也并没有嘲笑张凡胆小如鼠,或者是行事太过什么的。想来也是如此,若是五六十人的话,方振乾还能讽刺张凡几句,说他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如此,实在是怕死。但是人数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方振乾,也无话可说了。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个小插曲。这雅州当真是不大,或许是因为距离成都府比较近的缘故,这里在四川来说,还算是比较繁荣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州罢了,对于大明朝来说,跟它相同的,或者说比它还要大的地方,比比皆是。所以这里的知州,即便是见过什么世面,却也没有见过这么一副场景。 两百多人,全都身佩刀剑,各个面上是肃正无比的模样,全都等在驿馆的周围。几百年是驿馆的位置在雅州城当中比较偏僻的地方,却也是让这里不论官民,都担惊受怕了起来。 那可是两百个人啊!若是对于军队来说,两百个人,那也实在是少了些,再加上如今四川的情形,两百人的军队路过,甚至于就驻扎在此地,并不会让这里的人慌乱起来,甚至于他们还要高兴一番。 但是,这两百个人,那可是锦衣卫啊!虽然说这些人也并没有各个身穿锦衣,几乎都是常服。但是这些人进城的时间,大都是晚上。城门关着的时候,这些人想要进城,自然是要出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才行。而无一例外的,这些人所出示的,全都是锦衣卫的腰牌。所以,雅州城的百姓们可能不知道,但是这里的知州却是明白,这两百个人全都是锦衣卫。 两百个锦衣卫是什么概念?别说两百个了,即便是来上两个,这里的官吏都要吓得要死了。如今是两百个!若不是这里的知州还有些头脑,明白就算是要对付他,也用不着这么多人的话,恐怕他就要活活吓死了。 而百姓们,并不知道这些。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是锦衣卫,也不知道他们要来做什么。所以他么还以为这些人是驿馆当中的某位大人物的护卫。因此,雅州城的百姓,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慌乱之后,也都是镇定了下来。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时之间的一次新奇见闻罢了,即便是这辈子只能碰到这么一次,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就好了。 在准备好了之后,一行人出了雅州之后,便是一直向着南边走。没多久,便是遇到了一条大河。说起来这条河,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啊。从源地开始,一直到下游,这条河也是贯穿了多少个民族,有了无数的传说。不过对于张凡来说,他即便是从来都没有亲眼见到过这条河,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对它也是极为熟悉的。这条河便是大渡河了。 不过,如今张凡所要过的,并不是“大渡桥横铁索寒”那么艰苦的环境,这一段的流域,河水是相当平稳的,也是有很多的船家在这里摆渡。不过,张凡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条小船,最多最多,加上摆渡的人,也只能坐五个人罢了。更加不用提,他们还有不少的马匹,那样加上马,一次只能渡一匹马加一个人过去了。所以,想要将这两百人全都渡过去,还当真是一项耗费时间的大工程。 倒也不是没有桥,毕竟这里的水势平缓,想要建桥那实在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只不过,桥并不在雅州这边,而是在往东边去一些的嘉定州那里。毕竟,嘉定州比起雅州来说,要大了不少,而且嘉定州的城就在紧挨着河边的地方。所以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桥在那里。 只不过,说是不远,实际上到那里还有几十里路的距离。所以相比起来,还不如在这里慢慢地等待渡船来得好。 好在一点,这里虽然都是小船,但是渡船倒也是不少。大约有十余艘的模样,张凡让人花了些钱,将这些船全都弄了过来。虽然这对于那些摆渡的人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毕竟张凡给他们每个人的钱,也足够他们在这里摆渡好些日子的了。 但是对于其他想要过河的行人来说,却是耽误了他们的功夫。两百个人,再加上十余匹马,靠着这十余艘小船,也要好些功夫才能办妥。只不过,这些人虽然是心中不满,但是当真是让他们说什么,他们也是不敢的,毕竟对方可是两百多个身佩刀剑的人,普通百姓又怎么敢对他们说什么呢! 好不容易,在快接近午时的时候,总算是将所有的人都摆渡到了河对岸,这才算是完成了这件大事。而午时的时间也到了,不过张凡显然是早有准备,这两百多人,各个都带着干粮。这就如同行军打仗一般。 说起来,这倒也是没什么,毕竟两百个人,都不知道五毒教到底在哪里。如今要去,自然是要做准备的,干粮之类的东西,自然是少不了的了。但是这对于方振乾来说,却是让他有了另外一种想法。看着眼前的这种景象,他完全明白过来,张凡对于这一次的事情,是早有准备的,而且是准备的非常充分。想来,恐怕是张凡在答应了他前往五毒教去之后,便是开始着手准备了。 只不过,这阵仗,也实在是让方振乾有些讶然。两百多个人,那可是比五毒教所有的人加起来,还要多出来将近一倍的人数啊。虽然当真论起身手,这些锦衣卫或许比不过五毒教的人。但是锦衣卫是一个组织,无论是做什么,都讲究配合。这一点方振乾是明白的。 而五毒教是个江湖门派,手下的人行走江湖,大都是独闯。 若是两边当真是打起来了,到底鹿死谁手,当真是不一定呢。 不过,即便是如此,方振乾对于这件事情,也并没有抱有太多的担心,毕竟他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争斗,而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其实一样 在过了河之后,张凡等人便是就地吃些干粮什么的,打肚饿。说起来,这倒是有些不平等的待遇了,虽然这边基本上都是带着那些简单,而且便于携带的干粮,但是张凡他还是在临走之前,让人在雅州准备了一个食盒,里面装了些好菜。不过那可不是给别人吃的,甚至张凡自己都没有吃。张凡所准备的这个,专门就是为了乔安娜的。 说起来,这也并没有什么,张凡这么做了,也没有让人说什么闲话。并不是说旁边的人都是张凡的属下之类的话,不是这个原因。毕竟,乔安娜是张凡的女人。而且他们虽然说人数众多,但是却并不是那种行军中。带着干粮只不过是因为干粮容易携带罢了。 而且,仅仅只有乔安娜一个人,带上一个食盒,装上一些精美的食物,也当真是没什么的。最起码,不会碍事。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没人会去多过问了。 倒是乔安娜,对于自己所享受的这种特殊待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在张凡的眼神之下,虽然不好意思,她却也是没有拒绝。 而张凡,则是捧着干粮,跟方振乾在一起吃。边吃边聊了起来。说起来,这干粮当年张凡可也是没有少吃的。只不过最近才吃了那么一次,现在又来,张凡倒也是不像上次那般,那么怀念了。这一次,只是单纯的要填饱肚子罢了。所以张凡对此,心里面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对了,方老教主。”在吃干粮的时候,张凡跟方振乾是在一起的,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张凡也是跟方振乾搭起话来,“虽然咱们如今已经上路了,你也说令千金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原本我也并不打算问的,不过就当我好奇,还请方老教主提前告诉我,贵教的教址,究竟在何处?毕竟咱们马上也就要到了,等到时候知道,跟现在就知道,也没什么分别嘛。” “张大人,老夫也有件事情要说说。”方振乾并没有马上就回答张凡的问题,而是开口说道,“说起来,我五仙教自从创教至今,也有几百年的功夫了。几百年以来,也算是闯出来了不少的名气,虽然称不上是威震江湖,但是最起码行走江湖的人,也都听过我五仙教的名号的。 “既然我五仙教并非籍籍无名,又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多年的光景,说到这里,想来张大人也已经想到了。既然如此,为何出了本教的门人之外,为何就没有外人知道我教的教址所在呢?倒也不是刻意隐瞒,实在是因为,从来不会有人提起这件事情。 “即便是有人中了我们的毒,想要找我们讨要解药,那也只是回去找下毒的人罢了。而不说名字,也有不想被打扰的缘故。再者说来,我五仙教从创立之初,到现在为止,都是苗家人,即便是偶尔有几个外族弟子,却也是不多。别说是汉家人了,即便是彝家人,亦或是壮家人,在我教中的都是极少的。所以也没有别要将教址传出去,不需要有人来投拜。 “这么一来,久而久之下来,虽然当初也没有任何人规定过,教址不能为外人所知。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了,这一条也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了。即便是没有人说,却还是会遵守着。 “而且,老夫如今也是觉得,教址还是不要公布出去的好。说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那些知道了我五仙教位置的人,会不会打什么主意。所以,之前老夫看到张大人居然带来这么多人过来,一起要去,老夫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太愿意的。”方振乾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 “怎么了,方老教主?”听着方振乾的话,见他突然不开口了,张凡是不由得问道,“这么说来,难不成说,方老教主这是后悔了不成?后悔跟我锦衣卫结盟,还是说没想到我会带这么多人来,将来会将贵教的教址传出去?”张凡这么说倒也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明白方振乾的心思,这么问问,只能算是开口的话题罢了。 “张大人说的不错,老夫的确是有些后悔了。”没想到方振乾却是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张大人莫要误会,这种事情,想来若是张大人是老夫的话,遇上了这种事情,就敢说心里面是一点后悔都没有的?老夫后悔的并不是说跟锦衣卫的结盟会暴露了我教的位置,这种事情无关紧要。再说了,既然两家结盟了,若是连这种事情都不相互通告一声的话,那还算结哪门子的盟呢!所以老夫一开始的确是有些后悔,但是一计较得失,这孰轻孰重,老夫心里头自然是明白的了。 “但是,老夫有一点是真的没有想到。虽然老夫明白,张大人对于这一次的事情,肯定是会有不放心的地方的。老夫也想到过,到时候张大人会带着不少人过来,以防万一的。如今看来,老夫是对了,张大人的确是带着人一起过来的。但是老夫没有想到的是,张大人可不只是带了一些人过来啊!”话说到这里,方振乾停了下来,想着周围看过去。 而张凡也是随着方振乾的目光,看向了周围。虽然他们旁边出了距离比较近的王猛和梁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人。但是再往旁边看看,就能看到许多人,分散在周围。这些人都是张凡的手下了。 而且,这些人还并不只是随意地站着而已,他们所站的地方,可是内有玄机的。张凡虽然知道,但是并不太了解。而方振乾却是看得明白,这些人所站的地方,能够将张凡完全地保护起来,不论是什么危险,都能提前现,都能保护张凡。 虽然说,两百多人摆出这么个阵势去保护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太过夸张了。但是这些人却是毫不在意这种事情。 而张凡,即便是随着方振乾的目光看过去,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模样。 方振乾却也还是没有用这件事情讽刺张凡什么,只是开口说了一句:“张大人,实在是准备的太过周详了。这么大的阵仗……” “方老教主这倒也是误会我了。”张凡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利索地就承认了这件事情的,笑了笑,对方振乾说道,“不错,方老教主之前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的确是对这件事情有些担忧的。如今我也不妨实话对你说了,即便是之前你告诉了我这一次去贵教的原因,是为了力挺令千金,而我也相信了你的话。但是我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忧的。这一点,还希望方老教主能够谅解。 “至于说这么多人都来了,这也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有些事情,方老教主或许是知道,但是并不明白。锦衣卫,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而朝廷办事,向来是力求稳妥的。既然力求稳妥,这人数就是一个最基本的东西。如此一来,才是让事情能够办成的最好准备。或许方老教主对于这些是有些不屑的,我也知道江湖上的人,历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不过,这毕竟是朝廷的事情,而既然是朝廷里的事情,我也就不能只顾着我自己了。” 张凡的这番话,也是真中带假的。不错,张凡告诉方振乾的的确是实话。锦衣卫作为朝廷的,办事历来求稳妥。而即便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却是要出动这么多人去办,这种情况对于锦衣卫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张凡这么说是一点都没有错。 不过,有件事情,张凡是撒谎了。这一次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张凡自己想出来这么办的。不过这些,根本就没有必要告诉方振乾。 而方振乾,在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沉默了一段时间,这才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朝廷就是朝廷,毕竟是掌管一国的。任何江湖上的帮派都不能相比。如此想来,张大人所说的话,老夫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说到稳妥的话,实际上帮派和朝廷都差不多。但是对于一件事情,朝廷可以派出上百人,但是对于一个帮派来说,十来人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许多时候,只有几个人,甚至一个人去办。 “但是转过来一想,却也并没有什么过错。想想看,朝廷有多少人,即便是派出一百人,对于朝廷来说,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一个帮派,最多不过两三百人,办一件事情,总不能把一半的人全都派出去。如此算起来,张大人这么做也是并没有错的。”说完了这番话,方振乾便是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而张凡,看着方振乾沉默的模样,想了想,开口问道:“不知方老教主如今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方振乾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老师只是在想,张大人带了这么多人过去,看来是想要老夫花不少钱了。这么多人,可得吃掉不少东西!哈哈……”方振乾没有回答张凡,只是如此插科打诨,混过去了。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别有深意 “对了,方老教主。-_”虽然说方振乾是打算混过去了,而张凡也并没有非要探究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情,张凡却是不会这么放手不管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贵教的教址是……” “哦,这件事情啊。”方振乾再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没有再回避了,开口说道,“既然张大人问了,反正再过两天,张大人也能知道。不过让老夫现在说出来,却也是没什么。” “这么说来,方老教主是准备告诉我了?”张凡反问一句。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方振乾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了南方,说道,“就是在南边。” 顺着方振乾的眼神,张凡也是向着南方看过去。眼前是一片平原,不,这里还称不上平原,最多只能说是一片平地罢了。而再往南的地方,并不是太遥远,张凡能够隐约看得到山群。看着那边的景象,张凡不由得是惊讶了起来。 张凡缓缓地转头,看向了方振乾,用有些不可置信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方老教主莫不是开玩笑的,难不成说,贵教就……就在那群山中?”而不只是张凡,就连在张凡旁边的,听到他的话的王猛和梁两人,也都是震惊了。两人都是在那片距离不远的山群,还有张凡和方振乾两人这边来回地看着,显然也是不相信张凡的话。 “怎么?张大人没有想到!”方振乾看到张凡和王猛、梁三人的震惊模样,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我五仙教,就在这么个地方,距离张大人的眼下是如此的近。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么多年来,还就是没有人现,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不过张大人有件事情倒是说错了,那里可不是什么山群,最多最多,也就是些搞不过百丈的土石堆子罢了。不过里面的路,当真是不怎么好走,而我教又在最深处。即便是有人走过那片山林,也不会现。即便是当真有人误入了,门下的弟子也是会将他们引出去的。” “真没有想到,五毒教居然就在这么个地方。”张凡却并没有去管方振乾的话,他还陷入在震惊之中,“之前路过这里,就没有想到过!” 原来,方振乾所指的那片山群的位置,张凡曾经路过那里。那里,正是在雅州往南,过了大渡河之后,在走不过上百里的路途就能到达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是在雅州和四川行都司之间的。当时张凡跟着刘显的大军,前往永宁府的时候,就路过这个地方。而回来的时候也是如此。 但是,两次路过这里,张凡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五毒教的教址就在这里。 不过,这倒也怪不得张凡了。毕竟,不知道的事情,即便是放在你鼻子底下,也是没办法现的。而这里就是如此,张凡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也自然是不可能去想,五毒教会不会就在这里了。 “这也怪不得张大人想不到。”方振乾笑着说道,“这里的确是有些让人想不到,毕竟这里可不是我苗家人的地方。当年之所以会选在这里,也是有些缘故的,不过那些事情,倒是不足以为张大人慢慢道来了。” “难怪了。”张凡又说了一句,“难怪说,贵教要在蜀王府当中安插人手了。原本这件事情我是想不明白的,毕竟贵教是江湖门派,而王府跟江湖上的事情,即便是有什么牵连,却也是不会太大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贵教还是在王府中安插了眼线。 “这件事情,之前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最后,我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就是贵教这么做,实际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了。贵教距离成都府实在是太近了,赶路的话,一天就能到。这么一来的话,在蜀王府当中,有个眼线,能够通报些事情,甚至于在关键的时候,还能有些特别的用处,这就能说得通了。” “张大人说的不错。”对于张凡的话,方振乾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倒也并不是如同张大人所想的这般。当初老夫做教主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虽然有这个想法,也跟月玲提过,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 “至于说现在在王府中的人,是月玲安排的。老夫也是在出来之后,才听月玲说起了这件事情的。不过,这件事情,倒是让老夫想来不少。月玲她为了救老夫,当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在王府中安插眼线这种事情,如今看起来是容易,但是当真做起来,却是困难的很。 “不是说在其他的门派当中安插个人,那种事情虽然也不容易,但是光老夫自己,就做过,所以该怎么做,都明白的很。但是在王府中,却是头一遭了。而即便是如此,月玲她却还是做了,而且还成功了。老实说,当时老夫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面当真不是滋味。不过老夫却是什么都没有跟月玲说,倒不是老夫不知感激,或者觉得她作为女儿,救老子是应该的。实在是因为老夫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跟她说些什么了。” “方老教主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张凡说道,“虽然若是要我来说,我也只能说,令千金她这么做,是应该的,无可厚非,但是我也着实是被令千金的救父之举很是感动。 “不过如今,一切不都是好了嘛。方老教主已经平安了,令千金也没有受什么伤。最重要的是,当初将方老教主绑走的罪魁祸,那张勇和王新两人,如今也已经是身异处了。如此一来,想来方老教主也不应该再有什么怨恨才对。” “张大人说的不错。”对于张凡的话,方振乾自然是认同的,他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心中的确是没有什么报仇不报仇的想法了。老夫如今最为关心的事情,就是月玲的事情。她是老夫的亲身女儿,对于她将来的事情,老夫本就很是担忧。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老夫觉,更应该早些给她找个靠山才行了。 “而且,老夫如今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即便是习武几十年,身子骨还算是硬朗,还能多活几年,但是早晚是要死的。到时候,月玲又该怎么办!唉,张大人,还望你答应老夫一件事情,月玲将来,可就要托付给张大人照顾了。” “这……这是自然的。”张凡有些为难地回答。他倒不是不同意方振乾的话,只不过,方振乾的话,说的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有些歧义。什么叫托付给他照顾了,这相比起来给方月玲找个靠山,倒更像是在给她寻个夫婿一般。 张凡虽然是答应了,但是心里面却还是有些想法的。最重要的是,方振乾的这番话,让张凡是不由得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方振乾曾经跟他说过的,让他娶了方月玲的事情。 那件事情张凡自然是没有答应,而方振乾即便是当时占着优势,但是却也并没有以此来逼迫张凡什么。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不再提起了,但是张凡心里面却是一直放不下。 并不是张凡放不下方月玲的美色,从而感到可惜什么的。实在是因为方振乾的这个要求,很是奇怪,让张凡总是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一般。 而如今,方振乾的这番话,虽然他并没有旧事重提,但是张凡总是觉得他的话里面,似乎还带着那么一层意思。这让张凡不由得是警觉了起来。 只不过,警觉归警觉,方振乾的这番话,即便是很容易让人想歪了,但是他也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这件事情。所以,张凡虽然是有些怀疑,但是却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他答应的非常勉强,就能看得出来,他的确是想到了这件事情。 所以,旁边的王猛和梁,在听到了张凡的话之后,都是偷偷地暗笑了起来。而方振乾的眼中,更是透露出来了异样的神采。 对于方振乾的反应,张凡并不想去应对,所以他只能将气撒在王猛和梁两人的身上。只不过,张凡如今的怒目而视,对于两人来说,他们是毫不在意的。甚至于,张凡看向他们的目光,使得两人面上的笑容是更加灿烂了起来。 这让张凡更加地恼羞成怒,却是也不好当着方振乾的面去训斥他们。让他很是难受。 “老夫心里面明白张大人在想什么。”方振乾开口说道,“不过张大人也无须在意,老夫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那件事情,既然张大人已经拒绝了,老夫也不会再提起来了。 “老夫的意思是,还希望将来张大人能多多照料月玲她,有什么事情,还望张大人不吝出手帮忙才是。” “这个是自然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我张凡答应过的事情,那自然是会说到做到的,还请方老教主放心便是。”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各有争执 在随便吃完了干粮之后,张凡一行人便是上路了。 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五毒教的所在,那么张凡也就没有别的什么疑问了,至于剩下来的事情,如今就去问方振乾,显然他也是不会回答的。再说了,到底方振乾在打什么主意,等到了那里之后也就明白了。因此现在的张凡,算是平静下来了。 而一行人出了之后,向着南边行去。那片在刚才才能隐约看见的群山,距离这里其实并不远,也就十几里的路程。但是方振乾跟张凡说过了,五毒教虽然是在那片群山了,但是并不是在张凡所能看到的地方。实际上,那片群山,被方振乾说成是土石堆子,也着实是有些太过了,那一片群山,面积非常大。当初张凡跟着刘显的大军前往永宁府的时候,在看到了这片群山,一直到四川行都司,甚至于过了四川行都司,前往永宁府的时候,回头都能够看得到这片山。 而根据方振乾所说的话,五毒教就在这么大的一片群山当中,几乎是靠近中心的地方了。那可是有一百多里的路要走的。 原本,若是只有那么些人,那倒是好说,骑马行路,想来到了傍晚就差不多能赶到了。但是现在多了两百多人,而且不是各个都有马匹的,所以这路走起来,也就慢了不少。再加上,走到山口,就要进山了。而山里面的路,即便是方振乾不跟张凡说,张凡也知道,山里面的路是绝对不会好走的。如此一来,张凡稍微一算就明白了,恐怕到得五毒教,需要将近两天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他们就得在山林里过夜了。不过好在张凡是早有准备,这一行人的准备做的是相当充分的,干粮什么的自然是不会少,甚至就连行军的帐篷也都没有忘记。说起来,张凡这一行人,基本上跟行军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了。除了他们并不是出去打仗的这一点之外。 当然了,最后到底会不会打起来,这还是有待商榷的事情呢。 总之,一路上,张凡跟方振乾倒也是说了很多。不过基本上,都是方振乾在说,而张凡则是在听着。方振乾,实际上就是在给张凡介绍五毒教罢了。虽然说张凡不就就要到那里了,想知道什么事情也都方便的很。但是方振乾还是会告诉他一些最为基本的东西。 有一点,张凡就明白了。为何五毒教就在这里,却是这么几百年的功夫,都没有人现的原因。诚然,五毒教的人并不对外诉说他们的教址到底是在何处是一点。但是,一来这里实在是距离成都太近了,而且又不是苗家人的地盘;二来这么几百年下来,进进出出的,总是会露出马脚。可是却从来无人知道。 原来,五毒教的人从教中出来,不论是行走江湖,还是出门办事,并不会穿着苗家的服饰。即便是五毒教当中,九成九的人都是苗人,但是他们也不会。只有极少数的人会穿着苗家特有的服饰出行,而大部分的人,几乎都会选择汉人的服饰,亦或是其他族的服饰。 这也是五毒教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毕竟这里不是苗人的地盘,而五毒教有建在这里,若是不用这种障眼法的话,万一是被那些有心人看出来了什么,到时候就是麻烦事。 当然,方振乾也跟张凡说到了一点。不仅仅是方振乾,甚至于就连五毒教的历任教主,都是有想要搬迁的想法。毕竟这里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位置却是不好。再加上,作为苗人所建立的帮派的五毒教,却是不在苗人的地盘上,的确是让他们有些异议。 但是,最终却是没有一个人这么做。方振乾就告诉张凡,当初他也是有这打算的,而且当时他下面的人也都已经同意了他搬迁的打算,甚至于都已经开始准备了,要搬去的地方也都已经选好了。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倒不是因为生了什么事情,而是随着即将搬迁而带出来的种种问题。 一来,这里是五毒教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了。五毒教的历代人,对于这里都是熟悉无比的,甚至于很多人就是出生在这里,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让这些人突然就搬了,换了个环境,很多人都是不会适应的。 或许,这个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就算是有人不适应,但是既然已经决定搬迁了,等到了新的地方,慢慢地适应下来也就好了。这个问题即便是有些困难,但是并不是难以解决的。 不过,这并不是阻挠搬迁的根本原因,还有第二点。 二来,就是关于五毒教本身的问题了。五毒教为何会在江湖上立足,又为何会在江湖上闯出名堂来?最重要的,就是五毒教有着它自己独有的特色,那就是用毒了。无论是外人对它称呼的“五毒教”,还是苗人,或者他们自己人称呼的“五仙教”,全都是侧重一点,那就是毒。五毒教的特色就是用毒,而且是奇毒,是不常见的毒。 所谓的五毒,包括蛤蟆、蝎子、蜈蚣、毒蛇和蜘蛛这五种。这五种生物,都是毒性剧烈之物,而五毒教所炼制的毒药当中,虽然说也有很多草药,或者是混合起来的毒药之类的,但是这五毒,却是最为根本的东西了。因此,对于五毒教来说,这五种生物,绝对是必须要用的,而且用量也不小。普通的或许好找,但是那些根本就不用培育,天生就剧毒无比的就很难找了,各个都是珍贵无比的。 而这五毒之间,相互有都有制约,却是很难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之内,将它们全都找到。 但是,这片地方却是不一样了。因为这里是一片山群,而且山群的范围非常大。虽然说,在这么大的一片山群里行走,十分的麻烦,不过对于五毒教的人来说,这里是他们非常熟悉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麻烦事情。更加重要的是,在这片这么大的山群当中,这五毒是全都可以找得到的。虽然数量上也是有多有少,但是全都能找得到。即便是一些比较珍惜的品种,这里也并不缺乏。 而也正是这个原因,这才是打消了方振乾当初搬迁的打算。毕竟换到的那个地方,虽然也并不缺乏这些,但是的确是没有这里如此丰富。而这件事情乃是五毒教最为根本的东西,所以,最终才是决定不搬迁了。 “如今想起来,倒是让老夫有些想法了。”方振乾对张凡说道,“当初关于我教创教之人,已经是不知其姓名了。当初为何会选在这里,一直是我教中的一个谜,这么多年下来,却是没有人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或许是因为当时,在自己的部族当中生了什么事情,逼着他不得不出来找地方。 “但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老夫突然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了。选在这里,也的确是有道理的,最起码,不愁找不到练毒的虫蛇之物了。” “看来,贵教也是有不少的故事啊。”张凡听了方振乾的话之后,叹着气,说道,“不过说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到底贵教有什么事情,我也就不再过问了。对了,不知方老教主,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其他的倒也是有些。”方振乾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就是教中的一些争执了。老夫虽然刚刚被救出来,详细的情形知道的并不多,不过听月玲也说过一些。再加上原本老夫就明白的,也是知道个差不多了,跟张大人说说。 “因为之前黎阳是左护法,而如今黎阳也到了张大人那边去了,所以如今的左护法,还是原来的那位,名叫尤旭光。而他跟现如今的右护法,尤世轩,本是亲戚。但是虽然是亲戚,不过他们可是死对头,而且是那种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死对头。这两人明里暗里交锋了几十年,说真的,老夫当年做教主的时候,就舀他们没办法。如今他们两个年级虽然已经大了,但是却依旧是争来斗去的。月玲虽然说没什么,不过老夫心里面明白,光是这两个人,就足够她忙活一阵的了。 “其他的,比如天龙堂,与锦纹堂,历来就是死对头。而虿芒堂和波丝堂也不对付。最后还有苦蠪堂,看似独善其身,但是实际上,苦蠪堂是最为会搅和的了,教中的什么事情,都要插上一手,但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又能撇清干系,最是麻烦不过了。 “当然了,这些事情,到时候也不需要张大人太多过问,老夫只是告诉张大人一声。等张大人到了之后,恐怕他们也都会找人来跟张大人说话,还请张大人看明白些就行了。” “这个还请方老教主放心。”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我都明白了,方老教主所交待的事情也都记住了,到时候自然是会小心的。” “如此便好。”方振乾点了点头。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有些转变 虽然只有十几里的路,但是当张凡他们赶到那山群最为靠近他们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是过了酉时了,天色也已经是暗了下来。 . 。 而正当张凡打算让人就在这里扎营,过上一夜,等到第二天再进山的时候,却是遇到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张凡非常熟悉的人。 不,实际上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当中的一个,带着身后的几个人。这个人,正是张凡很熟悉的那个玉儿了。说起来,之前玉儿对于张凡是多有成见的,甚至于,又一次还差点就杀了张凡。虽然张凡并不是个有仇都不报的人,而且他也明白玉儿对于自己当真是有很多不明缘故的憎恨,但是张凡如今倒也没有想要从她身上讨回来什么的打算。 只不过,即便是张凡抱着这种以德报怨的想法,但是恐怕对方,却是未必会领情。而且,恐怕在玉儿看来,张凡会这么做,定然是抱着什么更加阴谋的想法之类的。总而言之,玉儿对于张凡,那可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的。 究其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张凡根本就不知道,而现在,张凡也不想知道了。反正,这个女人,即便是跟五毒教结盟之后,将来跟她打交道的机会即便是有,却也是不会太多的。张凡没有必要去在乎她什么。 但是如今,再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倒是让张凡看出来了一些不同的东西。张凡现,玉儿对他,还是存在着那种敌意。但是敌意却是不同于以往的样子了,并不是以前那种单纯的敌意,而是当中还掺杂着一些别的东西。就舀她看向张凡的眼神来说,张凡就觉得不对劲了,并不是那种单纯的敌意,还有其他的神情在。当然,若是让张凡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他也是说不出的。但是说不出,并不代表张凡就察觉不到。 实际上,从玉儿跟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张凡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还记得张凡他们刚刚到的时候,正准备扎营,玉儿便是带着几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显然,她是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的。 玉儿出来了之后,自然是不会先跟张凡搭话的,而是第一个到了方振乾的跟前,跟他问好。这倒是没什么,毕竟方振乾乃是五毒教的前任教主,又是如今的教主方月玲的亲生父亲。再说了。即便是不说这些,方振乾都算是玉儿的救命恩人,她先去跟方振乾问好,那自然是应该的。 而在问候了方振乾之后,就是让张凡感到变化最大的时候了。若是换了以前的玉儿,绝对是对张凡不理不睬的,甚至于就冷眼看他一眼,冷哼一声,那都算是最好的了。但是这一次,玉儿对待张凡的方法却是不同的了。 她这一次,是走到了张凡的面前,在张凡还在惊讶的时候,居然是开口说话了:“张大人,欢迎到我们五仙教来。”虽然话语当中多有不甘的语气,但是对于玉儿来说,能够对张凡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已经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 而张凡,也是被她这么一说,完全就是愣住了。甚至于不只是张凡,就连张凡旁边的王猛和梁两人也是,全都被她的话给镇住了。 而玉儿,或许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白自己所说的这番话,会对张凡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所以,她并没有对张凡他们的惊讶而表示什么困惑的模样,反倒是一副非常轻松的样子,对张凡说道:“我明白张大人心里面在想什么,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咱们两家结盟在即,自当应该放下之前的芥蒂才是。” 玉儿的这番话一说出来,张凡心里面也就已经是有数了。看来玉儿对他的态度,会有如此的转变,自然也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了。毕竟这一次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锦衣卫和五毒教的结盟。但是实际上,是张凡跟方氏父女二人的结盟,也就是说,将来张凡要力挺方月玲才行。 而如此一来的话,对于方月玲是极为关心的玉儿,也就明白过来,张凡将来就会成为方月玲最大的依靠了。一旦五毒教当中出现了什么对于方月玲有威胁的情况,张凡这个靠山的作用就会变得极为明显了。 因此,对于极为关心方月玲的玉儿来说,张凡就突然从她非常不喜欢的人,变成了她不得不去极力应付和讨好的人了。即便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玉儿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张凡的态度有那么大的转弯。甚至于,即便是她现在已经开始主动跟张凡搭话了,而且说出来的话,也是非常地有礼数。但是隐藏在她这番话语之下,对于张凡的不满,还是非常明显地显露出来了。 这对于张凡来说,虽然是一件有些怪异的事情,但是却并不是他不能理解的。实际上,在很多时候,就连张凡自己,也不得不面临这种情况。明明心里面讨厌的要死,但是却还是不得不在表面上跟对方虚与委蛇。这种事情,在朝廷里实在是太多了。 当初,张凡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的时候,心里面跟玉儿的想法也是一样的。那种矛盾的心态,张凡自然是感受过的。而要当真说区别的话,那就是张凡早就已经对于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而玉儿还是不太习惯,甚至于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罢了。 “玉儿小姐。”既然对方都已经如此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如此,张凡也就没有必要再对她摆出来一副疏远的表情了,“以前的事情,那都是过去了,如今也就不要再提了。咱们两家如今,结盟在即。之后,虽然说不上是一家人的,但是既然有盟约在,那自当应该相互帮忙才是。日后,贵方有什么麻烦了,尽管跟我说便是,只要能够帮得上忙,我张凡绝对不会说个不字的。” 张凡也是摆出了这种面孔,跟玉儿说话。只不过,相比起玉儿的那种不自然来说,张凡说起来这番话,实在是太过自然了。毕竟,张凡可以说是经历了这种事情,不知道已经多少次了,如今再让他做起来,那自然是没有话说的,很是方便的。 而玉儿,那可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有很多不自然的地方。 只不过,张凡做出来了如此自然的动作,也是让看到的玉儿不由得是皱起了眉头。 而这里,再一次体现出来了玉儿的变化。 若是以往的话,对于张凡的这种这么自然的反应,玉儿自然是会有些鄙视的。而鄙视的结果就是,她根本就不会搭理张凡什么。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玉儿并没有不搭理张凡,反而是皱起了眉头,开口对张凡说道:“说起来,我一直都看不惯你。倒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你这种如此随意就能说出这么假的话,做这么假的事情。偏偏的,你还表现的如此理所当然。这实在是让我讨厌。” 相对于将这种情绪憋在心里面不说出来而言,如今玉儿却是当着张凡的面把这些话全都说出来了。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转变,也是表示玉儿的内心,从某些方面开始,可以说是已经接受了张凡了。当然,此接受非彼接受,没有别的意思。 “哦?”而张凡,在听了玉儿的话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起来的话,玉儿小姐实际上并不想咱们两家结盟喽?”张凡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自然不是想要气玉儿,只不过是对于她这种转变的一种觉得有趣的表现罢了。 “不,张大人这么说可就错了。”玉儿却是摆出来了一副正儿八经的面孔,说道,“的确,有很多事情,我并不认同张大人。但是这件事情,我却是明白,非得这么做不可。想来老教主他也已经将此次结盟的真正含义告诉张大人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说了。 “不过,刚才听了张大人所说的那番话,或许你不相信,但是你刚才的那番话,让我觉得,跟你结盟,当真是没有选错。” “何以见得?”张凡却是没有料到玉儿居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实际上张凡已经是明白玉儿的意思了,但是他还是问了一句。 “很简单的道理。”玉儿说道,“还望张大人原谅,不过我觉得,张大人越是表现的如此奸诈,对于咱们来说就越是有利,不是如此吗?” 听了玉儿的话之后,张凡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她一会。张凡现玉儿面对自己的直视,丝毫没有动摇,连面色也没有一点点改变的意思,张凡不由得说道:“看来,我也有要向玉儿小姐道歉的地方。而且,玉儿小姐当真是聪明的很呐。之前有些事情,我也做的有些过了,还望玉儿小姐原谅。” “不用张大人的原谅,我只希望张大人不要以为我做的事情而迁怒小姐,便是足够了。”玉儿说道,“若是张大人还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话,尽管冲我来,切莫牵连上小姐,那便行了。” 看来,这个玉儿为了方月玲,当真是什么事情,都能放得下啊!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早有打算 之前说到,张凡等一行人,在夜色就要降临的时候,赶到了山边。 而原本,张凡是打算先在这里扎营,休息一晚,等到第二天早上在进山的。只不过,张凡他们现,早就已经有人等在这里迎接他们了。而这个前来迎接他的人,却是张凡认识的一个人,正是那个玉儿。 当然了,既然张凡这一次来五毒教,是为了结盟的事情的。那么一来,张凡原来既是客人。客人到了家门前了,自当是要有人出来迎接的,这是最起码的礼数。但是,玉儿前来迎接张凡,却是让张凡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玉儿虽然还是很讨厌张凡,但是就因为张凡即将跟他们结盟,或者说是张凡将来会力挺方月玲的缘故。所以即便是玉儿还是很讨厌张凡,但是却要跟张凡和和气气的才行。最重要的是,就算是张凡要报复什么,玉儿也希望不要牵连到方月玲的身上。 总之,为了方月玲,玉儿算是豁出去了,哪怕是遭到张凡的报复,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方月玲受到什么牵连。 张凡对于她的这种变化,自然是心中明白的,也很理解她的这种变化和心情。只不过,说到底,玉儿对于张凡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虽然张凡也并不是一个吃了亏就闷不做声的闷葫芦,但是对于玉儿来说,他现在若是非要去报复她,却也是没有必要的。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准备好即将在五毒教生的事情。 “只不过……”虽然已经是说开了话了,不过玉儿看到了张凡一行人的阵势之后,却也是感慨了起来,“我当真是没有想到,张大人居然带来这么多人过来!这,大概有两百人。比我教中的人还多出来近一倍。张大人倒是好准备啊!”玉儿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也是在看着张凡所带来的这些人的,只不过她的眼神当中,总是会让人感觉别有深意,不知道她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而张凡,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原本,这一次来,不就是让我来给你家小姐撑场面的嘛。既然是撑场面,那就得有所准备才行。而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得做好才行。所以我是考虑再三,才决定带着这么多人过来的。说起来,这件事情,人多一点的话,不是好事吗?所谓人多好办事,若是有这么多人的话,到时候就算是贵教的那些个护法和堂主,即便是想要说什么,看到这阵势,恐怕也说不出来话了!如此一来的话,你家小姐的教主之位,可不就是稳当了嘛!” “张大人这话说的是不错,只不过……”虽然说,对于张凡的话,玉儿是一点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更何况张凡这么做可是为了帮方月玲的,她就更加不可能反对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弄出来了这么个阵仗,也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太过,“这人也太多了!就算是为了撑场面,几十个人也就足够了。你这倒是好,两百来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来做什么呢!” “做什么?能做什么?”张凡却是反问了她一句,“难不成玉儿小姐以为,我带着这么多人来,还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不成?” “我也不敢说你就没有,只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应该会做什么。”玉儿说道,“但是,我怎么想却是不要紧,要紧的是,其他的人怎么想。万一那些人以为老教主这是引狼入室,甚至……” 玉儿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旁边,见方振乾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她这才是继续开口,不过声音非常非常小,对张凡说道:“甚至于,万一有人觉得,你之所以会带着这么多人来,是因为你跟老教主串通好了的,想要杀了那些不听话的人。若是有人这样想的话,想来到时候麻烦也是不小。” “会有人这样想?”张凡摆出来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但是实际上,张凡的心里面是早就已经有数了的,绝对会有人这样想,而且会这样想的人,恐怕还不少。不过既然玉儿如今说出来这个问题了,张凡也就正好趁此机会问一问她,看看五毒教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然有人这样想了!”玉儿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这句话,她说的声音非常大,让不少人都看向了她。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玉儿赶忙闭上了嘴巴,再一次用非常小的声音,对张凡说道,“当然有人这样想了!实话不瞒你,我在出来之前,甚至就在几天前,当教中刚刚传出来要跟你们结盟的消息之后,就有人这么想了。” “哦?”张凡问道,“不应该啊,我想不管是你们的老教主,还是你们家小姐,想来都不可能会把这一次结盟的真正含义告诉那些人的。既然如此,他们定然是以为,这一次的结盟,也就是我锦衣卫跟贵教的结盟了。如此的话,这些人应该是不会说什么的。最多也就是他们自己各自盘算着,如何跟我这边套近乎罢了。但是他们应该想不到,这次的结盟,实际上只是跟你们小姐有关系的。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会这么想?” “的确,如同你所说的,如今还没有将消息放出去,教里的人并不知道。”玉儿说道,“但是,并不是没有人这么想的。虽然说这么想的人不多,但是也不是没有的。教中还是有很多聪明人的。而且这一次结盟的事情,说起来,也是老教主一人跟你达成的,而没有跟教里面的人商量。 “虽然说教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怎么多想,但是还是有人看出来这一次的结盟,实际上只是你们锦衣卫跟老教主和小姐的结盟。所以这一次我出来之前,就隐约地听到教中有人在说这件事情了。都是在担心,将来结盟之后,会将他们压在下面。 “现在,这些人虽然说还没能确定,不过已经有不少人在考虑该怎么应付了。” “看来贵教的情形,当真是如同方老教主跟我说的那般,复杂的很呐!”张凡说道,“看来,想要给贵教的那些人来个下马威,光是凭着人多也未必有用,还得有些办法才行。” “这个是自然的。”玉儿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倒是不用张大人太过操心了。想来这种事情,老教主那边,也已经是有了准备了。” “哦?”张凡听玉儿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惊讶起来了,“这几天,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情。虽然说了不少贵教里的情形,但是却也从来都没有说过,到时候应该怎么办。而这几天,他也没有跟你们联系过。难不成说,在这之前,你们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怎么办了?” “主意自然是早就已经有了的。”玉儿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主意,说实话,我跟小姐都是一点都不知道。老教主从来都没有跟我们说过,我们也从来都没有问过。 “我只知道,这件事情老教主是曾经提过的。到底是什么他没有详说,但是他看起来是早就已经有主意了。所谓我跟小姐也都没有再多问什么。毕竟老教主很不喜欢被人对他问这问那的,多问了反倒是不好。再说了,老教主做事,一向是稳妥的很,所以这种事情我们也根本就没有要问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们老教主,已经是全都准备好了。”张凡说道,“现如今,只要等到明天到了之后,我也就什么话都不用说,安静地等着也就行了。是不是这样?” “虽然老教主没有说过,不过我想,恐怕也就是如此了。”玉儿点了点头,认同了张凡的话,“不知道是什么主意,不过老教主做事情,从来都是稳的很。即便是上一次,老教主他自己都被人绑了去,不过也是因为有人出卖才会如此的。其他的事情,老教主是从来都没有是算过的。 “这一次的事情,完全就是老教主一个人打算的,绝对不可能有人背叛之类的事情。所以,还请张大人放心好了。到时候,只要张大人跟着老教主的话来做,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等到事情办完了之后,将来张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行了。只要我五仙教能够办得到的,绝对不说二话。” “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对了,听闻从这里去贵教,还有一段路要走。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扎营,不知玉儿小姐是……” “我自当是陪在这里。”玉儿说道,“等都明天一早,我就引你们如山。不过,原本我以为不会来这么多人,现在却是有两百多人。我得让人现在就回去,通报一声,让小姐那边做些准备才行。” “这个自然。”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叨扰之处,还请谅解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走进山群 张凡并不是没有在野外过夜的经验,实际上,当初跟着王崇古手下的军队出击河套的时候,那里的环境,可是要比现在艰苦多了。 、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是除了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之外,也并没有说熬不过去。 而现在,虽然才是二月份,但是这里毕竟是西南,气候就不说了,温度要要比北方好太多了。再说了,这里并不是漫天的黄土和沙子,虽然称不上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但是最起码,也并没有什么让人觉得难受的。所以,当真是相比起来,即便说成是地狱天堂的差距,也是毫不为过的。 再者说了,当年那可是急行军,军情紧急之下,即便是准备的并不充分,但是他们还是要上。而这一次则是不同了,不管是事情的大小,还是重要性,全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而且,这件事情也是要求张凡必须要做好很多准备才行。既然是准备了,那就顺便也把这种事情给准备一下,就算是没有什么必要,但是人想要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却也是没错的。 总之,这一夜,张凡他们算是休息好了。而第二天早上,张凡起来的时候,还不过是刚刚到辰时的时候。而他起床,走出了帐篷之后,第一个听到的,就是清脆的鸟鸣声。这又是一种感觉了。要知道,张凡生活在北方,在这种季节的早上,可是听不到什么鸟鸣声的。即便是家养的鸟,在这种时候,也大都是慵懒的很,哪里有功夫来鸣叫! 而蜀王府当中的情景,又是不同了。毕竟,蜀王府当中的布置,那可是与众不同的。有那种环境,会有这么一番景象,也是应该的。 但是,张凡现在所听到的可不是这么回事了。这可完完全全就是山林,虽然张凡还没有进入,但是他现在就在旁边。而这里,当真是让人感受到了一番野趣。这种自然而然的景象,还当真是张凡第一次见到。 “张大人,起的可早啊!”方振乾早就起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打扰张凡休息,而是一直等到张凡起床了,这才是过来。他看到张凡这么一副享受的神情,一开始还有些迷惑,不过转眼间,他也就明白过来了,笑着说道,“哦,这番场景,在这种时候,京城里可是见不到的?” “方老教主说的是啊。”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哪年的这个时候,在京城里,还冷得要命呢。有些日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下雪。这么一大早的功夫,别说是鸟鸣声了,连点鸀色的东西都看不到。这里,当真是好得很呐。” “呵呵呵。”张凡的话,让方振乾笑了起来,“张大人这番话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这,也算是老夫当初不想挪地方的一个缘由。说真的,当初找的地方虽然也不错,但是那风景,可要比这里差的太多了。如今这里,有山有水,有花有鸟。老夫早就有打算了,这后半辈子,就在这里,不出去了。以后死了,也埋在这里。对了,将来张大人闲下来了,也可以来这里住。不是老夫自夸,这里住着,当真是好,对身体也好。” “哦?”方振乾的话,让张凡用一副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看他。不过在张凡的眼中,方振乾是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很平常,很理所当然的模样。这也是让张凡原本有所怀疑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既然方老教主如此说了……”张凡想了想,打算顺着他的意思,说道,“那我也就应承下来了。将来有功夫的时候,我就一定来这里。” “哈哈,好。”方振乾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笑了起来,“既然张大人都已经如此说话了,那老夫也得说一句。虽然张大人说是以后,不过也不知道是多久了。若是等到那个时候,老夫还在的话,便是要好好陪张大人喝酒才行。” “方老教主有如此兴致,当真是好。”对于方振乾的话,张凡自然是不会说出来什么拒绝的,“既然如此,那我也答应下来了,到时候,定当带上几坛子美酒才行。” “老教主,张大人。”正当张凡和方振乾在如此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玉儿却是走了过来,对二人说道,“如今时辰也不早了,进山了之后,还有不少路要走。这路也不好走,该是时候动身了。” “不错。”方振乾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从这里过去,还是些路要走。虽然有捷径,但是那也是山路,而且比寻常的山路更加不好走。最起码,也要走好几个时辰才能到。再加上张大人又带了这么多人,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方振乾的话刚刚说完,张凡还没有搭话,梁就赶到了他身后,说道:“大人,弟兄们都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既然如此。”张凡面向方振乾,“那,方老教主,咱们就走。” 而方振乾这一次,却是并没有马上应声,也没有什么动作,而是看向了张凡身后。在张凡的身后,就是他们昨晚上驻扎的地方了。之前在那里是搭满了帐篷,而现在,这才是一会功夫的时间,就全都收拾好了。 看到这番景象的方振乾,不由得是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地说道:“唉,看了张大人的手下,老夫心里面又是有些话了。这若是换成了我五仙教的人,别说是没有两百人了,即便是二十人。你跟他们说现在动身,最起码还是耽搁一个时辰的功夫。而张大人的手下,这当真是迅的很呐。唉……” “方老教主切莫如此叹息。”张凡说道,“我锦衣卫,说到底,都是吃皇粮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既然已经卖于皇家了,那自然是要听吩咐才行的了。要不然的话,将来得有多少麻烦! “但是贵教不同。贵教是江湖帮派,但是却并没有依附任何人。贵教能有今天,也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下来的。所以,自然是要对自己好一些才行了。不过,动作快不快,那都无所谓。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事情能不能够办得成,是不是?” “张大人这番话说得好啊。”方振乾也是因为张凡的话,面上露出了笑容,“虽然老夫知道张大人的意思,但是这番话说的老夫是心里痛快。好,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赶紧上路。” 准备好了之后,一行人便是进了这大片的山群了。 一路上,一边走,方振乾跟玉儿也是在一边给张凡介绍这里。而不听不知道,听了他们的解说之后,张凡也是明白了,看来五毒教在这里,当真是时间不短了。 最明显的一点。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就能现一条小道。虽然路并不宽,也不算怎么太过平整,但是对于这个地方来说,无疑会成为走进来的人的第一选择。 但是,经过方振乾的介绍之后,张凡这才是明白过来。这一条小道,是五毒教的人故意弄出来的。为的就是以防有外人,无意之中走进来,好让他们顺着这条道走下去。如果一直顺着走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害处,只不过是会从山群的南边走出去罢了。 可见,五毒教为了保护自己,当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之前也听方振乾提过,五毒教平常练毒所需要的材料,不论是花草植物,还是他们最为需要的五毒,在这里都能找得到。不过在走进来之后,张凡却是并没有见到这些东西,只有一些普通的鸟类。 方振乾也是告诉张凡,这正是这里最为特别的地方。虽然在山群的正中,以及正中四周的地方,五毒之物,包括一些有毒的花草,全都能够找得到。但是在刚刚走进来的时候,这些东西却是看不见的。 这并不是五毒教故意为之,而是这里天生如此罢了。这也是让张凡感到,这里当真是适合五毒教的,那些东西不在外围的话,就不会让偶然间走进来的人受什么伤。没有人因为中毒而受伤的话,这里也就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关注。而五毒教想要继续保守就建在这里的秘密,也就很简单了。 如此看来,五毒教能够保持立教几百年,却是不为人知道教址所在,看来也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教中的人故意保守的缘故。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也是他们能够向外人保守这么久的原因了。 而如今,五毒教也没有必要再对外人保守这个秘密了。只要锦衣卫跟他们一旦结盟,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这也是为何,现在他们会就这么带着张凡走来的原因。 在方振乾他们的带领下,张凡一行人,顺着那条小路走了一段,到了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标志的地方,方振乾他们向西南走去。 这让张凡他们有些看不明白了。诚然,西南方正是这片群山的中心地带,但是最起码的,张凡眼前是没有看到有什么路的。 不过之前,方振乾说了,有捷径,想来也就是如此了。看来,这隐蔽也是当真的。即便是有人误入了,恐怕也想不到在这种看起来根本就没有路能走的地方,却是能到达五毒教。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不同一般 “方老教主,你确定就是走这里?”张凡看着眼前的景象,向着一旁的方振乾问道。-_ 之前,方振乾说有捷径,而将顺着那条小道走了不少的张凡一行人,带向了一处根本就没有路,只能看到稀疏的草地,还有树木的地方。虽然是向着这片山群的中心,也就是西南方前行,但是眼前的景象,总是会让人觉得,恐怕走不了多久,就会没路走了。 当然,虽然张凡对此是心有疑惑的,即便是这里是方振乾他们极为熟悉的地方,但是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还是会让张凡非常疑惑的。但是一直到刚才,张凡都没有说什么。总觉得,在走一段路途,即便是还不能马上就到五毒教,但是最起码的,也能到一处,让人看起来有路可走的地方才对。 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当张凡总算是忍不住要开始询问,到底接下来应该怎么走的时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树林,而且是一片非常茂密的树林。其中的数目生长的如此之近,有毫无规律可言,而且还有很长一段路才能穿过去。让人根本就看不到树林的对面到底是什么。只是在之前,看到树林的对面,是一座大山。 倒不是张凡行路行的有些累了。这里的人,不论是张凡,还是他手下的锦衣卫,最起码的一点,走上几十里路,那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五毒教那边,方振乾自然是不必说了,即便是年纪比较大了,但是有武功在身的他,怎么会担心这么一点点路程。 至于玉儿,虽然并未身怀武功,但是这条路,想来也不是她第一次走了,所以也不用在意。而玉儿所带来的五毒教的那些人,也是这个道理。 但是,不累,并不代表张凡就喜欢去走冤枉路。最起码的,他也要知道到底还有多远,亦或是眼睛里,能够看得见目标,如此一来,才能够放心地走下去。而现在,在张凡眼前的,是一片茂密非常的树林,让张凡根本就看不到目的地。所以,他才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老夫明白张大人在担心什么。”面对张凡的提问,方振乾却是微笑着回答,“的确,若是不熟悉的人,第一次走这条路,绝对是想不到我五仙教会是在这里。但是,还请张大人放心便是,跟着老夫走,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过来这片树林就是吗?”张凡又问了一句。 “不,过了这片树林,还有一段路要走。”方振乾的回答,并不是张凡想要听的,不过他还没有说完,“不过,张大人,只要走过了这片树林,那就已经非常近了。而且,这树林后面的景色 ,当真是好的很,绝对不会枉走这一遭的。” “既然方老教主都这么说了,而且这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停着不动的道理。”张凡听方振乾这么一说,也是只得认同了,“既然如此,那边走。” 说完了这番话,张凡向后,来到乔安娜的身边。实际上进了山林之后,即便是原本有着一些马屁,但是因为这里的路不怎么好走,所以骑马的人都是下了马,牵着马步行的。只有乔安娜一个人,还是骑着马。当然,是让人在前面牵着的,毕竟在这里骑马,实在是不安全。 不过对于这种特殊,不论是谁都没有反对的意思。毕竟,乔安娜是张凡的女人,谁不知道。既然如此,找个人为她牵马,根本就不用张凡说,下面的人自然有人主动来做了。 而现在,自然是需要乔安娜下来步行的了。毕竟前面的这片树林,树木生长的实在是太过茂密了,相互之间的距离又近。人步行自然是没问题的,牵着马走,也还可以。但是如果马上再骑着人,那就很不好走了。树木之间,磕磕碰碰的,骑在马上总是没有步行那么灵活,不好躲避的。 牵着乔安娜的手,张凡带着人,跟着方振乾他们走进了树林。 这片林子当真是茂密。虽然在外面看就能看得出来这个问题了,但是当真走进去之后,却是现,外面所看出来的茂密,跟当真身在其中所感受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了。一棵一棵的树木,生长的极为高大不说,距离相近,而且毫无规律可言。相互之间,若是相隔了两三棵,就很难看得清楚对方的身影了。 而方振乾他们,很明显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们走的并不快。遇上一些他们熟悉的,比较好走的地方,他们也会转过头来提醒张凡他们一番,有时候也要等一等。 张凡倒是并不太过在意。实际上,现在他是觉得,比刚才走那条树林外的平坦小道,还要轻松一些。为什么?刚才是他一个人在走,无聊得很。即便是有人说话,却也是方振乾或者玉儿这两个,并不是会让张凡觉得高兴的人。 而现在,张凡牵着乔安娜的手。倒也不是说乔安娜已经孱弱到连这点颠簸的路都不能行走的地步,还记得之前在印度的时候,她可是活在生死线上的,别说是那边本就很难走的路了,即便是再过危机的场面,她也是见识过的。这点路又怎么可能难得住她呢。只不过,如今心爱的人既然牵着她的手,她当然是高兴的了。 两人一路上,倒也是有说有笑的,旁人也没听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们一路走来,面上全都带着笑容。 而旁边的人,不管是张凡的手下,还是方振乾他们,也都很是识趣。距离他们并不是太远,以防他们会找不到路。但是却也并不是离得太近,明摆着是让他们说些悄悄话的。 只不过,即便是给他们流出来了一些私人的空间,但是这里相距也实在是不远,所以他们说什么,这边还是能够听得到的。但问题是,即便是他们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的,也不明白张凡跟乔安娜到底在说些什么。 两人对话,用的可是英语。这也算是张凡照顾乔安娜的地方,即便是如今乔安娜已经是张凡的人了,后半辈子也就要在大明朝度过;即便是乔安娜对于自己的家乡,充满着灰色的回忆。但是那也毕竟是她的家乡,所以平日里,总是会用英语跟乔安娜说些话。 至于为何不用葡萄牙语,那才是乔安娜真正的家乡方言。实在是因为张凡不会。乔安娜倒是打算教张凡,只不过一来学习一门语言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二来张凡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不过就算是如此,这也是让乔安娜非常高兴了。 这片树林,看似茂密,让人有种漫无边际的感觉。但是实际上,也并不是太多。进入了树林之后,因为路虽然还算平坦,但是要绕弯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们前进的度,并不快。 就这么着,走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张凡现前面越来越亮了。很明显,他们已经是走到了这片树林的边缘了。 而且,不只是亮光,即便是还没有走出去,张凡也已经闻到了阵阵花香。与蜀王府中的不同,这种花香,即便是对于这些东西并不熟悉的人,也能一下子就闻出来,这绝对是野花的味道。 只是,这阵花香,让张凡有些不敢相信。他第一个确认的,就是转头看向了乔安娜,挺了挺鼻子。 只这么一下,乔安娜也就明白张凡的意思了,对他点了点头,表示她也问道了这股花香味。 山中长着花草,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是在这个季节,但是毕竟这里是西南,气候比北方要好很多。所以有花还开着,并不是一件新奇的事情。但是如今,问题并不是出在有没有花开着的事情上面。更加重要的是,这股花香味,是如此的浓郁。这绝对不是几朵花的事情了,恐怕是成片生长在一起的成片的花才会散出来如此浓郁的香气。 这就再一次让张凡觉得有些惊讶了。山群当中,有空地倒是不新奇。但是能够生长着能够散出来如此浓郁的花香,这么多花的地方,老实说张凡还当真是没有遇到过。 似乎是想快点看见,众人也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下一刻,走出了树林的张凡他们,是停住了脚步。 走出来树林之后,先引入眼帘的,并不是花,也不是之前远处看到的高山,而是一条小溪。 看着,是从前面的高山上留下来的。这条小溪,也并不怎么宽敞。但是,潺潺的流水声,却是让人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清心放松的感觉。 而即便是不用走过去,也能看得清楚。这条小溪可以说是清澈无比,并不算深,最多最多也就只能没过膝盖罢了。但是清澈见底,小溪下的石子,一个个是看的一清二楚。 在小溪的旁边,也就是之前那阵花香的缘故了。顺着小溪的两边,从远到近,都生长的很多花,有些根本就是张凡叫不出来名字的。正是这些话,在此刻绽放着,散出来沁人心脾的芬芳。 这里,倒是能够称得上一处人间仙境的所在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前来拜见 眼前的这番景象,让第一次见到的张凡等人,全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的确,对于他们来说,张凡、王猛等的就不用说了。张凡执掌着锦衣卫,而王猛和梁两人,作为张凡手下最为贴近的两人,也是有着莫大的权力的。仅仅说张凡,这大明朝,什么样显贵的地方他没有去过,什么显贵的地方又是他不能去的?实际上还真是不多。而王猛和梁两个人也是如此。 即便是不算这三人,说说跟着张凡一同来的那两百人,他们也是一样的。虽然说,他们并不是在锦衣卫当中大有身份的人,但是仅仅身为锦衣卫,就已经是让他们能够享有很多的特权了。即便是在地方上,那些个官员,又有哪一个不得巴结他们。 这些人,走过大江南北,美丽的风景那自然是见过的。而即便就算是人造的美景,这些人也是见过不少的。可是,眼前所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这完全可以用人间仙境来形容的地方。这绝对是张凡这些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或许,他们当中曾经有人到过什么名山大川,见识过什么风景秀丽的景色。但是全都比不上现在他们眼前所见的这一番景象。 而不说他们了,连乔安娜也是如此。她出身在欧洲的贵族家庭,即便是家道中落,但是豪华之处可是没有少去。而且,即便是算起大明朝,不论是江南,还是京城的皇宫,亦或是蜀王府这种穷极奢华的地方,她也都去过。但是也依旧没有一处,能让她觉得比眼前的这番景象还要美丽的! 看到张凡等两百来人,全都是一副看愣了的痴态,即便是这里并非他五毒教所刻意弄出来,而是焕然天成的自然景观,但是方振乾等人还是露出了骄傲的微笑。说来也的确是如此,时间美好之事物,人皆爱之,即便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是如此。而五毒教也是凡人,怎么会对此景毫无感觉呢。 “张大人,看看老夫这里,可好?”方振乾对着还在愣的张凡,问道,“说来,这里当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即便是我教中,哪怕杀心再重的人,到得了此处,全都是安定下来,修养一番,将如烟往事抛诸脑后。之前老夫邀请张大人以后来这里居住,那可不是客气话,当真是老夫的一番诚意啊。” “方老教主……”张凡用有些无神的话语,虽然是在跟方振乾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却是一直在看着前言的这番景象,“我也有些明白,当初你为何不愿意搬迁贵教了。即便是不论那些毒与不毒的东西,光是眼前的这番景象,就已经让人流连忘返了。若是换做了我,也是说什么也不搬!” “哈哈哈。”听到张凡这番话的方振乾,是哈哈大笑起来,“张大人说的再对不过了,当初老夫之所以不愿意搬,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先前不跟张大人说,是怕提早告诉了你,就没有初见此景的惊讶之情了。如此一来的话,老夫岂不是要无趣许多了!对了,说来,张大人不会见怪,不会怪老夫为了要见诸位失态的表情,才如此隐瞒!” “这个自然是不会。”张凡回到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我心有不爽,觉得方老教主戏耍了我。但是,有眼前如此这般景象作为补偿,什么怨气也都没了。” “哈哈,张大人这张嘴皮子,实在是厉害,看来老夫无论如何都是比不过的了!” “唉,方老教主这番话可就说错了。”张凡并不认同方振乾的这番说辞,摇了摇头,说道,“这可是我的真心话。再说了,有如此美景当前,难不成方老教主不这么觉着?” “张大人这番话说的极是。”方振乾也是同意了张凡的这番话,“这样的话,老夫还是原来那句话,欢迎张大人日后经常来。再说了,咱们两家结盟在即,结盟之后,想来这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些都好说。”张凡并没有马上答应方振乾的话,而是拐着弯说道,“不过,既然方老教主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也自当是明白的。而且,日后的机会多得是,也不急于这么一时。” 对于张凡的话,方振乾自然是能够听出来其中的意思的。只不过,方振乾并没有打算点破张凡什么,再说了,如今还什么都没有确定下来,张凡这么说也是一点都没有错。 当然,方振乾之所以会这么问,实际上也是有些小心思的。若是张凡这个时候回答的很干脆,那么之后的事情对他来说,就会变得非常好办了。不过,即便是如今,张凡还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对于方振乾来说,执行他的计划,也并没有什么影响。这些,早就是方振乾所考虑过的事情了,如今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对了。”张凡回过神来,毕竟,虽然眼前的美景,的确是让人神往,但是张凡还算是比较清醒的,他明白自己今天到这里来是来做什么的,回过神来的张凡,便是对方振乾说道,“贵教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 br > “已经不远了。”方振乾说着,正打算给张凡指个方向,但是他却是突然停下,静静地等了一会,随即面上便是露出了微笑,对张凡说道,“这不,又有人来了。”说完了这番话,方振乾才是指向了一边。 众人随着方振乾所指的方向看去,没有迷失方向的人却是明白,那边正是西南方,还是向着这山群的中心的方向。而在那里,有一条小道,比之之前张凡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实在是宽了不少。而且,那条小道,摆明了就是人工开焀出来的。如此一来的话,看来方振乾所说的果然是没有错,这里距离五毒教已经是不远了。 “大人。”王猛默默地来到张凡的身后,小声对他说道,“有不少人朝着这边来了,约莫有十余人。” “不知道这些人的来意如何了。”张凡似乎是询问,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地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卑职觉得不像是来找茬的。”王猛却是听到了张凡的话,回答道,“这些人的脚步,并不重,不像是带着杀气的模样。也不轻,没有可以隐瞒的意思。走的很是随意,应该不是来找茬的。而且,刚才卑职一路过来,这一路上,也没有现在暗中有埋伏着什么人。想来就算是方振乾想要对咱们下手,也不是在这路上了。” 王猛的话,让张凡是放心了不少。不过张凡放心了,并不代表着后面的人全都放心。毕竟张凡所带来的人,即便是各个都身手不错,但是也都没有达到王猛这样的修为,所以这脚步声,他们大都是听不到的。甚至于,即便是当中有几个人能够听得到,就比如梁这样的。但是他们也没有王猛这样的感受。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这些人虽然还是一副表面上平静的模样,但是内里,已经是各个都准备了,一旦有什么变化,就马上出手。 方振乾对于张凡的这些人的这种表现,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他是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甚至于,他的脸上还露出来了一丝微笑。看来,他是丝毫不在意张凡的人的这些举动的。 只是稍微过了一会,就连张凡和乔安娜这样并非身怀武功之人也都能够听得到脚步声了。虽然他们不像王猛那般,能够听得出来到底来了多少人,但是从传过来的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当中,他们也只听出来,来了不少的人。 在下一刻,十余人从之前方振乾所指的那条小道当中走了出来。当先的一个,踩着婀娜的身礀走来,面带面纱的,正是方月玲。而他后面则是跟着不少的人,有一些也是张凡在成都府见到过的,有些则不是。 虽然张凡对于方月玲身后的人并不熟悉,但是有几个人他还是知道的。再加上之前方振乾曾经给他介绍过五毒教中的情况,所以张凡知道,五毒教的左护法、尤旭光,还有右护法、尤世轩,这两个人如今正紧紧地跟在方月玲的身后。 而后面的几个堂主,虽然说方振乾也是给他做了介绍,但是毕竟方振乾并没有告诉张凡那几个人的确切姓名,所以张凡也是对不上号。不过,想来也就是跟在那左右护法身后的五个人了。 而且,即便是从这几个人,也是让张凡看出来了一些东西。这五个人,是并排而走的。虽然说,谁前谁后的,也并不能就以此来判断他们身份的高低,不过这五个人,显然是谁都不让着谁,非要并排而行。那条小道虽然是宽敞了不少,但是并排行走五个人,还是显得有些拥挤了。但是这五个人却是互不相让,非要并排着走过来。 看到这番情景,张凡也有些暗暗想笑。看来之前方振乾所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五毒教当中的问题,着实是不小啊。 突然,张凡又变得有些开始期待之后会生的事情了。 而在张凡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方月玲已经是带着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五仙教教主方月玲,率领坐下左右护法,及五位堂主,见过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大人。”方月玲操着那沙哑的嗓音,微微行了一礼,对问礼。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所谓利益 方月玲带着人来到张凡面前迎接。 说起来,这是很平常的事情,毕竟既然已经要结盟了,而张凡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她作为五毒教的先任教主,没有不出来迎接的道理。只不过对此,张凡总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没错,就是怪异。或许是因为,方月玲对他摆出如此恭敬的态度来迎接他,这还只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在这种结盟的前提下,这就更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了。如此一来,原本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方月玲如此做,张凡如此看,却是怪异无比。 “方教主无需如此多礼。”张凡摆出一副微笑的模样,说道,“我们是客,方教主作为主人家,行此大礼,那我怎么能受得起啊!” “张大人戏言了。”方月玲却是并没有对张凡的这番话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还是一副非常平静的模样,说道,“远来是客,岂有不见礼的道理。更何况,张大人乃是我五仙教的贵客,再大的礼数,那也是应该的,张大人无需过谦。” “方教主实在是客气。”张凡说道,“对了,我带了这些人过来,以表我们两家结盟的诚意。若是有什么地方打扰到了,还望方教主与贵教的诸位,多多包涵才是。”张凡这么说,算是先下手为强,虽然说他带了两百来人过来这件事情,想必是早就已经传回五毒教去了,但是如今他还是得先说出来,表示自己带这么多人过来,那是为了和平。要不然,被对方先问到了,这可就不太好回答了。 “这件事情,教中的人已经有所耳闻。”方月玲回道,“虽然有些人觉得张大人实在是太过兴师动众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张大人此举并不不妥。” “哦?”张凡听方月玲这么一说,摆出来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模样,问道,“那不知,方教主对此作何感想?” “人多了,自然是好办事。”方月玲说道,“之前,不论是家父还是我,向教中提起要跟张大人,跟锦衣卫结盟的事情之时,总是会有人反对。倒不是说他们瞧不上,也并非锦衣卫乃官府的缘故。江湖帮派,若是能跟朝廷有所关联,自当是好事。 “只不过,他们对于锦衣卫并不了解,总觉得跟贵方结盟,未必就能壮大本教,所以这才是一直犹豫。如今张大人带了这些人过来,也好让他们看看,镇定一番他们的心思。” 虽然张凡并不会读心术,看不出来方月玲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她的这番话,张凡却是觉得,应该是实话。 结盟这种事情,两个组织之间的结盟,不管是如何,双方的阵营当中,总是会有人觉得不妥当,唱反调的。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而唱反调的原因,想来也不外乎是那么几种了。要么就是结盟了之后,有些人的权力会急剧扩大,而相应的,有些人则就要夹起尾巴做人了。还有的话,就是对于结盟的担心,总是会觉得,跟对方结盟到底有没有好处,到底谁讨巧,谁吃亏这种问题。 方月玲的这番话,在张凡听来,应该是实话。而且,张凡也能听得出来,方月玲的这番话,可不仅仅只是在回答他的话,更多的恐怕是说给她身后那些五毒教的人听的。想来这些人当中,就是有反对五毒教跟锦衣卫结盟的人。 对此,张凡倒是并不在意,如此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平常了。不过,从这一点,张凡却是有看出来了一些东西。 之前,方振乾对于方月玲有着很多的担心,也是因为那些担心,才是让他想要跟张凡结盟的。这点张凡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方振乾那个时候还说过一番话。方月玲以后之所以会没有办法把五毒教教主的位子坐稳妥,一来是她的性别缘故,她是个女子,让一个女子独揽大权,确实不同寻常,很难让人接受。 二来就是,方月玲并没有这方面的才能。这一点,张凡也算是赞同的。而现在,在听了方月玲的这番话之后,张凡也是更加赞同这一点了。 没错,方月玲是聪明,而且是非常聪明。这一点从之前他们两人之间所打的交到来说,张凡就已经是非常明白的了。而且,方月玲还并不仅仅只是聪明而已,她还是有勇有谋的。能顾全大局,取重弃轻。这些,都足以说明了方月玲的聪明才智。 只不过,一个人聪明归聪明,但是一个聪明的人,并不意味着他在任何事情上面都能够把自己的这份聪明给运用自如。而方月玲,就又是这样的一个典型了。她并不是那种善于御下的人,她的聪明才智,并没有在这方面帮得了她多少。 这一点,如今张凡算是看的很明白了。 “莫要站在这里说话了。”方月玲说道,“张大人一路行来,这山路也并不好走,想来诸位也是劳累了。如今时辰也差不多了,还请移步,教中已经备好了酒菜,为各位 “方教主请。”张凡也是如此回道。 前面,张凡跟方月玲是并排走着,向她来时的路行去。而后面,跟着王猛和梁两人,再后面是五毒教人。更在最后的,则是张凡所带来的那些人。 张凡一边跟方月玲走着,一边开口对她说道:“说起来,方教主,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吗?” “小女子不知张大人说何事奇怪?还请相告。”方月玲用一副带着疑问目光的眼神,看着张凡问道。 “说起来……”张凡想了想,说道,“你我二人之前也见过几次面。但是,方教主不觉得,之前的几次见面,你我之间,总是剑拔弩张的,弄得紧张不说,还差点闹出人命来了。”张凡如此说道,似乎是想要用这番话开个头。 “张大人是说那年在京城的事情吗?”方月玲却是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就开口打断了他,“若是那一次的话,当真是如同张大人所言一般。只不过,那件事情,责任全都在我身上,若是张大人心有不满,想要讨回的话,尽管来找我便是。” “不不不,方教主误会了。”张凡却是赶忙摆了摆手,说道,“没错,事情的确是如同方教主所言一般。那天,我也是差点就死在方教主的手中了。但是,方教主应该也没有忘记,我能活下来,也是要多亏了方教主施以援手才是。如若不然的话,岂不是……如此一来,岂不就是两清了嘛。” “多谢张大人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方月玲谢了一声,随即又问,“不过,既然张大人都说那件事情已经是两清了,如今有说出这么一番话,是何用意?” “所以说啊,方教主不觉得奇怪吗?”张凡笑着说道,“明明咱们俩,虽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总的来说,还是相互不待见的才对。但是现在,我带着人到了这里,而方教主却也是带着人来迎客。就连你我二人如今这么走着说话,不都让人觉得奇怪吗?” “的确是有些奇怪。”方月玲承认了张凡的话,“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之前张大人与我,锦衣卫与五毒教,即便不是敌对,但总不可能友好。而如今,事态又有不同了。这段时间,不论是我五仙教,还是张大人和锦衣卫,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想来张大人也是应该有所察觉。如今两家结盟,虽然是家父先提起的,但是想来张大人心中也是有所计较,这次的结盟,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才对。如若不然的话,想来张大人也是决计不会答应的才对。” “方教主这番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张凡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在我们老家,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今,我们两家结盟了,自然是有共同的利益才会如此。”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张凡所说的这番话,让方月玲呢喃了起来。 而不仅是方月玲,就连在他们身后的,听到了这番话的人,包括王猛、梁,还有五毒教的那些人,甚至就连方振乾,也是低头思索起来了。 “这么说来……”方月玲想了想,却是开口对张凡说道,“这一次之所以张大人会答应结盟,也是因为我五仙教和锦衣卫,有共同的利益可寻,所以张大人才会答应的?那将来,等到这利益不见了,亦或是你我两家有了什么争执的话,张大人是不是就可以甩手不问,甚至于亲自动手,消除祸患呢?” 方月玲的确是聪明。张凡的这番话,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示好罢了。但是,她却是马上就想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去,想到了将来,更为长远的事情上面去了。 而方月玲的这番话,也是让在场听到的人,不由得是紧张了起来。 “方教主说的并不错。”倒是张凡,却是一点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仍旧是一副微笑的模样,说道,“事情就是如此,实际上,但凡两家结盟之事,莫不过如此罢了。只是,我并非那种反复无常之人,也不想将来会变成那般景象。所以我这一次过来,就是来探讨一番的,找找我们两家,是不是有什么长远的利益,能够长久地结盟下去。” 张凡的话,算是缓和了现在的气氛。而说着话,他们也是到了地方。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即将开始 顺着那条小道,并没有走太长的路。-_张凡虽然一路上都在跟方月玲说话,但是这些最起码的方向感,他还是有的。虽然道路有些弯曲,但是张凡心里面感觉到,这个方向,应该是在之前看到的那座高山的侧面。 这条小道,两边都是山石,虽然还算不上什么天险之处,但是看起来也是颇为陡峭的。若是在这里伏击敌人的话,必然是事半功倍的事情。只不过,两边的山石也是陡峭的很,上面想要站上什么人,也是很难的。而显然,这种事情锦衣卫还行,五毒教恐怕就没有那么多身手好的人了。 说起来,在产生这个心思的瞬间,张凡心里面就又开始嘀咕了。明明这一次来,又不是来找麻烦的,是来结盟的才对。但是他的心里面,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却依旧还是会想到这种事情。想到这里,张凡是不由得在心中自嘲起来,想自己现在实在是有些太过疑神疑鬼的了,人都已经到了这里,也选择相信对方了。但是心里面居然还是在想着这些事情。这不由得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想得太多了。 在这条小道的终点,有一个谷口一般的模样。而走到了这里之后,这段路也就算是走到了尽头了。而走出去之后,在经过了这段路之后,倒也是让人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在这群山之中,也算是非常难得的了。虽然景色并没有刚才张凡走进来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么秀丽,但是也算是一眼的鸀色。而张凡倒是不在意这些风景,他先看到的,就是一座座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房子。而在往前面去一些的地方,有一段石制的台阶。在台阶上,有一幢相对于这里的那么多小房子来说,比较大的建筑。而在这幢比较大的建筑后面,还有一些房子。 房屋的数量倒是不少,有好几十间。而在这片开阔的地面上,有着不少人,这些人如今全都聚集在一起,看着这边。显然,这些人都是五毒教的了,这算是来欢迎他们的了。只不过,张凡倒是稍微看了看。 很显然,说这些人都是五毒教的人,那是自然没有错的,毕竟这里是五毒教的地盘,在这里的人,也自然就是五毒教的人了。 曾经,方振乾跟张凡说起过,说五毒教的人手,加起来也就百来人左右。这一点,张凡想来他也是不会骗自己的。但是,如今眼前站着的这些人,张凡根本就不用去细数,只要打眼一瞧,便能知道,最起码也有两三百人的规模。 不过即便是如此,不论是张凡,还是王猛和梁,也都没有觉得方振乾之前欺骗了他们什么。这些将近三百人当中,青壮年的男子,也就只占着三成左右。其余的人,都是女人和孩童。想来,这些人是五毒教的教众,以及他们的家人所组成的。 如此一来的话,方振乾之前也的确是没有欺骗张凡什么。他五毒教想来也就只有百名弟子的规模,但是拖家带口的,却是要有不少了。 这实际上,算是张凡他们所没有想到的情况了。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五毒教,是苗族人所创建的,是他们这些汉人所不明白,不熟悉的嘛! 中原的江湖门派,对于锦衣卫来说,那是熟悉的很。不说别的,光是说被锦衣卫所控制的,那就有不少。而中原的江湖门派当中,自然也是有弟子众多的,多大好几百人的也是有的。 当然,既然是人,那就免不了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即便是这些门派大都鼓励门下的弟子,尽量找门中的男女成亲,但是毕竟数量有限。而那些娶了或者嫁了外面的人的弟子,也不能还住在门中。所以,中原的江湖帮派,一般来说,娶亲或者嫁人之后,大都是到外面去了。 因此,张凡他们也没有想这么多,便这么来了。而如今,等到了这里一看,这才是现,原来事情可不是这么回事啊。这里,似乎对于家族的观念,毕竟传统,说的再实在一些,就是这些人,或许是因为五毒教特殊的地理环境,亦或是什么别的缘故。总之,这些人是比较念及此处的。 虽然张凡并不知道,五毒教的门下弟子,都是通过什么渠道来讨老婆,亦或是嫁郎君的,但是显然,这些人成亲了之后,还是住在这里。而这,也才是有了张凡如今才能够看得到的这幅场景了。 虽然说,这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但是仅仅只是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张凡突然是产生了一种想法,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带了两百来人过来,是不是不够! 虽然说这个想法,仅仅是在张凡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不过他还是想到了这点。只是下一刻,他就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上了。就算是他五毒教有三百人又是如何?那三百人又不是全都能上阵的,毕竟还有那些年纪大的,以及看起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还孩童。就算是他方振乾当真是铁了心打算做什么,自己带来的这些人也是足够了。 >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再一次平静下了心情。 “张大人。”站在张凡身边的方月玲开口对他说道,“还请张大人不要在意,只是咱们实在是弄不好你们汉人的那一套。更何况就算是欢迎,也是对于尊敬之人。如今两家还未结盟,若是让他们对张大人一行躬身以示礼数的话,恐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唉,方教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张凡说道,“这次来,我可不是让人对我行礼的。若是如此的话,我早些回到京城去,那里想对我行礼的人多得是。我这次来,是有正事要办,方教主切莫弄错了才是啊。” “张大人说的是。”方月玲点了点头,再次为张凡引路,“这边请,请入我教的正厅,那里已经备好的酒菜,招呼张大人和这位乔安娜小姐,哦,还请王猛和梁两位千户大人一同前来。至于张大人带来的,也是客人,也有所准备了,还请张大人放心。” “方教主准备周全。”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我等前来,客随主便,一切全听贵方的安排便是。” 说起来,这看起来是一回事,当真一路上走过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走在这些苗族人当中,张凡并不是第一次穿行在这么多穿着少数民族特有服饰的人当中了。当初,永宁府的那些人投降之时,那可是足足有两万人,张凡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只不过,那一次给张凡的奇怪感觉,跟这一次不同。毕竟那一次,所走过的人,都是投降的人。那些人给张凡的感觉,毫无活气可言,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而现在这些人,他们可不是打了败仗的人。甚至于当真说起来,再过不久,他们也算是能够成为张凡的朋友了。而现在,张凡走在他们身边,所感受到的,大多是这些人好奇的目光。想到这些的张凡,是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起来。毕竟,若是说好奇的话,张凡对他们的好奇也是一点都不差的,甚至于还要比他们更加深一些。 之前方月玲曾经说过的,已经是准备好了,看来她的确是没有乱说。当张凡走到这片开阔地的中心之时,可以看到那里的确是已经准备了很多的食物。之前张凡还在考虑,自己带这么多人过来,似乎是给了五毒教一个大难题。但是显然的,张凡又“失算”了。 想想也是如此,毕竟五毒教不管怎么说,也是有将近三百人,算是个大部族了,怎么可能会解决不了吃饭的问题。再说了,这里可是山群之中,能够吃得东西,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路过这里,张凡跟着方月玲朝着之前看到的那幢大的建筑走去。想来这里才是五毒教的人平日里讨论事情的地方了,虽然这个规模倒是称不上什么大殿之类的,但是这里的重要性,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今天,这里也不是作为讨论什么教内重大事情的地方,而只是作为招待客人的地方来使用了。只不过,今天五毒教招待客人的举动,比起他们平日里讨论什么重要事情来说,更加显得重要罢了。 张凡是并不太清楚苗家人平日里的习惯的,但是看着眼前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们当真是如此,还是说为了迎合他们,这里还特地摆上了大桌子,上面放满了酒菜。 “方教主费心了啊。”张凡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对方月玲说道。 “哪里。”方月玲自然是要客气一番的,“这些都是随意准备的,还望张大人莫要觉得寒酸,那边是了。” “方教主实在是客气了。”张凡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不知现在可否入席?” “张大人请便,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方月玲点了点头,说道,“张大人一路行来,时辰又已经是如此时候了,想必也是累了,还请入座。” 听方月玲这么一说,张凡倒也不再那么客气了,坐了上去。 见张凡动了,旁边的人自然也是跟着一同坐下。这饭局即将开始了,而张凡也是在等待着,看到底方振乾打的什么主意。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满与不满 也不知道五毒教的人,或者说方月玲是为了迎合张凡他们,还是什么别的缘故,这饭桌上的菜肴,虽然精致的很,但也都是一些张凡见识过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比较稀罕的。不过味道当真是不错,听方月玲说,这也是五毒教中的人在这山中弄到的。不论是肉食还是蔬菜,全都是长在这群山之中,这味道自然是不会差了。 不过,这些倒是没有让张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当真是要说的话,也就是这酒,实在是不错。显然,生活在这简直等同于与世隔绝一般的地方的五毒教的人,想要喝酒,自然是不可能下山去,大批购买的。那样的话,不仅是麻烦,还会引人注目。他们所喝的酒,全都是他们自己所酿造的。 酿酒这件事情,不同的人,即便是用同样的材料,同样的方法,酿造出来的酒,味道都是不一样的。张凡也算是喝过很多酒了,劣酒有,好酒也有,即便是能够称得上极品的酒,张凡也没有少喝。但是尽管如此,张凡每到了一个新地方,还总是能够品尝到完全不同口味的美酒。虽然说张凡并不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但是能够如此,也还是让他觉得非常美好。 而今天,在五毒教所喝到的酒,又是另外一番风味了。那味道,自然是张凡从来都没有品尝过的,但是却也不同于他所认识当中的一般的酒。那股味道,很是让人回味。但是若当真让他说出来到底是什么味道,张凡即便是饱读诗,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形容。 为此,张凡还特地开口询问了一番。得到的答案,在意料之中,却也有些在情理之外了。五毒教所酿的这酒,自然是跟五毒分不开的了。他们所酿的这酒,材料虽然还是粮食,但是在放置的过程中,却是加入了不少即便是不知道,但是光是听名字,就明白是剧毒无比的东西。 说起来,用蛇之类的东西来酒,张凡自然是清楚的。别说是上辈子那些宣传的铺天盖地的保健品了,即便是如今,在京城里,他也见过。甚至于,他家中也有几坛子如此存放的酒。只不过,今天张凡所喝到的酒,跟他以往所喝过的,还是一点都不相同。 当然,关于酒的问题,实际上之时一个小插曲而已。只不过,这个小插曲,倒是让张凡他们有些注意起来了。 来的这里,那可是五毒教。虽然一路上,从进山开始,一直到坐在这里吃饭,张凡他们也都没有看到什么毒虫毒草之类的东西。但是五毒教就是五毒教,他们的看家本领,那是绝对不能够忽略不计的。 之前,张凡他们就已经领教过五毒教在这方面的高招了。而如今,他们身在这里,自然是要防范一些的。不光是张凡他们这里,就连在外面的那两百多人,也是早有准备。在将东西放进嘴里吞下去之前,全都要试一试,看看到底有没有毒才行。 虽然说这么做的话,很容易伤了对方的感情。但是相比起来伤了对方的感情这种事情,张凡是更加不想伤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这件事情,他们也是已经准备过的。外面的那些人自然是早有交代,而在这一桌上的,试毒这件事情,却是交给了王猛去办了。 在这一桌子上坐着的人,武功最高的,也就要算是王猛和方振乾两个人了。而由王猛来做这件事情的话,也只有可能除了方振乾能瞧得出来端倪之外,其他的人恐怕都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的。而对于方振乾那边,张凡还当真是不怕他看出来什么。若是他真心想要结盟,即便是看出来了,他也绝对不会说。如若不然的话……总之,这也算是一种试探。 “对了,方教主。”张凡开口对方月玲说道,“之前,因为黎阳的事情,还得诸位是不得不离家出走。如今黎阳却是有事在身,不能到此,我在这里,代他向诸位赔罪了。”说罢,张凡是举起来酒杯。 这完全就是客气话了,什么叫做有事在身!更何况,黎阳本就是五毒教的人,如今却是不来。这摆明了是在害怕回到这里嘛。 所以,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出来,方家父女二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这件事情他们早就已经跟张凡探讨过,已经有了定论了,如今再来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是,五毒教其他的人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却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平静的很。而有的人,虽然嘴巴上没有说出来什么,但是眼睛里面所透露出来的,却也是有些嘲讽的味道。 张凡自然是将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而对于这模样,张凡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轻轻一笑。也是,这件事情,说到底,原本就是锦衣卫,或者说张凡做得不对。如今两家结盟在即,对方算是吃下这个亏了。如今,只要是没有人说出来什么反对的话,那就足够了。 “张大人客气。”方月玲也同样端起了酒杯,对张凡说道,“黎阳他虽然原先是我五仙教的人,不过既然已经投靠了张大人……所谓各为其主,他会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件事情怪不到他的头上。” “方教主能这么说,我想黎阳也算是能够放心了。”张凡笑道,“来,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说罢,便是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了。 方振乾和方月玲父女俩,也是跟着张凡,一通喝干了酒。 见方家父女二人都已经喝了酒了,即便是还有人觉得心中不爽,如今却也是说不出来什么了,只能跟着一同喝下杯中的酒。 “对了,之前这件事情我也问过黎阳。”张凡放下酒杯,说道,“听他说,因为我吩咐的事情,贵教是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出走。我还记得,当初方教主带着不少人来了成都找我,估摸着有几十人。可是如今,我这才是知道,贵教也算是人丁兴旺,足足有三百来人。只不过,当初方教主只是带了几十人出来,剩余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自然是藏起来了,再说了,张大人一路上不都已经见识过了嘛。”方月玲说道,“我们的这几座山,如此大。光是原本就有的山洞,都足以躲进去一两百人而不被其他人现了。想要在这群山之中藏下一两百人,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再说了,张大人刚才也都见到了,虽然教中有不少人,不过大半都是老弱妇孺。我总不能带着他们一同跋山涉水地赶往成都投奔张大人。”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不过心里面却是有些嘀咕。这些人,怎么全都是一副德行。当初永宁府的那档子事情,有两万多人跟着那张勇和王新二人造反。而那两万多人的家人,也都是躲进了永宁府附近的山中。如今,这五毒教的人也是如此。 看来,还是这些人所生活的环境,实在是非常方便他们躲避了。一旦出事,往山里面一躲,想要找到他们,那可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等到事情一过,这再出来便是。 “对了。”张凡又想到了什么,再一次端起酒杯,不过这一次,他可是面对着方振乾的,“方老教主,这杯酒,我可得敬你才行。” “唉,张大人且慢。”方振乾却是一下子拦住了张凡,说道,“所谓无功不受禄,张大人虽然是敬老夫酒,但是如不把这由头给说清楚了,老夫却也是不能喝的。” “方老教主这一敬,那是理所当然的。”张凡笑着说道,“当初在永宁,如若不是方老教主答应了我的请求,说服那些个大部族的长老前往永宁去劝说那些人的话,这一次永宁府的事情,也不知道还得拖到什么时候呢。而且,不光是耽搁的时间久了,恐怕还得要死不少的人。方老教主此举,大功一件,自当是要敬一杯才行的。对了,还不光是我,王猛、梁,你们也给我把杯子端起来,敬方老教主一杯。” 既然张凡都已经吩咐了,王猛和梁两人也是端起了酒杯,向方振乾敬酒。 这一会,方振乾也就不再拒绝了。不仅没有拒绝,甚至还哈哈大小了起来,很是高兴地将这杯酒给喝下去了。 随着张凡的敬酒,一时之间,这桌子上的气氛倒也当真是热闹了起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下,这酒当真是喝了不少。而这酒一喝得多了,人们相互之间也都说道了起来。即便是原本有些间隙的人之间,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相互说不少话。 最明显的,就是一开始还对于张凡说到黎阳的事情,而表示非常不甘心的那些人,如今却是毫不在意这些,全都是热烈非常地说着话,就如同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一般。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张凡心中也是明亮的很,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眼神也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方振乾。 也不知道是方振乾有着跟张凡差不多的想法,还是说他看到了张凡看向他的眼神。方振乾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朗声说道:“诸位,先静一静,听老夫说句话。” 方振乾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眼神也是全都看向了他。而很显然的,在场的人全都知道,方振乾要说什么。也就意味着,今天的事情,就要进入主题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闭上嘴巴 方振乾一开口,在场的人也全都静下来,将目光对准了他。(_&&)虽然说他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在座的所有人全都知道他要说哪件事情。不知道的,只不过是不知道方振乾究竟会用哪一种方式把这番话给说出来了。当然,且不管方振乾说话的水平到底有多高,还是说他打算怎么来说出这件事情,只要他一开口,下面肯定会有不同的声音的。 现在,这些个安静下来的人,也就是在等着他开口了。 “今天,当真是个大好日子。”方振乾倒是没有什么犹豫的意思,直接说道,“不仅仅我五仙教中的弟兄,两位护法,还有五位堂主,全都共聚一堂。更重要的是,今天我五仙教有贵客临门。张大人,想来也不用老夫再做介绍,诸位也都认识了。 “张大人今天之所以回来我五仙教的原因,那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想来诸位也是心里面有数了。不错,张大人今日前来,就是来商议跟我五仙教结盟之事的。这也是老夫提议,而且是张大人也同意了的。如今张大人过来,就是以表结盟的好意,跟诸位打个招呼。”方振乾说完了这番话,便是不再开口,而是坐在那里,环顾四周。 张凡也是如此,实际上他今天早就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了。出了那些个客套话之外,张凡倒是能够如同闲聊一般的跟其他人说说。但是一旦提及了关于结盟这档子事情的什么话,张凡是做好了准备了,只要不用开口,他就绝对不会说话的。 倒也不是张凡存心搅合什么,只不过这件事情,他对于方振乾是一直都有所怀疑的。即便是方振乾给了他那么一个非常通情达理的理由,但是张凡自然是不可能完全相信他的,他的心里面还是会有所怀疑的。 再说了,之前方振乾不都是已经对他说了嘛,这些事情,他已经全都准备好了,不需要张凡再来跟其他的人扯皮。既然方振乾的这番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那张凡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管在一旁不做声地看着就成了。 所以现在,张凡在方振乾说完了这番话之后,没有一点要说话的意思。端着酒杯慢慢自斟自饮着,一边也是如同方振乾一样,在看着桌上的这些人,等着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而五毒教出了方月玲和方振乾之外的那七个人,在听了方振乾刚才的那番话之后,彼此之间也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诸位都是自家弟兄。”这个时候,方振乾又出声了,“老夫也知道,即便是这个消息之前诸位都已经知晓了,可是如今说出来,诸位弟兄的心中恐怕是还有疑惑。如今正是个好机会,哪个人心里面有什么话要说,或者有什么问题要问,尽管说出来便是。想来老夫和张大人也能回答你们。” 张凡听了方振乾的这番话,不由得是看了他一眼。张凡原本是不打算出声的,但是听方振乾的口气,明摆着还是想要把他给拉下水去。这让张凡不由得是有些郁闷。不过即便是郁闷,他现在也开不了口。这就更加让他觉得难受了 方振乾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开口说话了,正是如今五毒教的左护法,尤旭光。 这尤旭光的年纪也不小了,虽然练武之人,越是上了年纪的,越是看起来比较年轻一些。不过这尤旭光显然不是如此。张凡看了看他,脸蛋瘦小,头大部分是白色的,面上的皱纹不少,两只眼睛倒是不小,只不过如此看来,那两只眼睛也当真是让人觉得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了。 这尤旭光,张凡是听方振乾说起过。当年方振乾还未当上教主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跟随着方振乾行走江湖了。只不过虽然是他跟随着方振乾,但是张凡听方振乾说过,当真是算起来年纪的话,尤旭光比方振乾还要大上一些。 “方老弟,如今你也从教主的位置上退下来了,还容我尤旭光倚老卖老,用以前的称呼,称你一声方老弟。”尤旭光的第一句话倒是客气,“只不过,方老弟如今已经是从教主的位子上退下来了,而如今接任教主的是令千金。现在讨论的是我五仙教与锦衣卫结盟的事情,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我觉得是不是应该问问咱们教主,看看她怎么说?” 明明喊着的时候,还是显得非常客气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一样了。尤旭光虽然是说的非常隐晦,但是在场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傻子,全都能够听得出来。即便是不知道他跟方振乾之间到底是生了什么,他的这番话,也说得明明白白,他跟方振乾之间是有些什么不对付的。 这让张凡是不由得想到一个道理,能共同打江山,却是没法共同享富贵。这教主的位子只有一个,只有一个人能够坐得上。而方振乾坐上了,自然就轮不到他尤旭光了。即便是他身为左护法,将来一旦方振乾下了,他就能上去。可是他还是不甘心。而且,他的不甘心,似乎也没错,毕竟方振乾如今是下来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坐上教主的位子,而是方振乾的女儿,方月玲。 不论他们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让一对要好,甚至能够同生共死的朋友,变成了如今这样,一副死对头的关系。但是,张凡知道,这个尤旭光,就是方振乾所说过的,不希望这一次结盟的人。 而这个尤旭光站起来所说的话,也是非常耐人寻味的。他并不说这一次的结盟到底好不好,也不说他自己同不同意。他却是在说,方振乾如今已经不是教主了,那么教中的事情,就不应该让他来多问才是,而是应该过问现在的教主,方月玲。 虽然说,方月玲跟方振乾两人,本就是亲生父女的关系,他们两人所商议的主意,问他们当中的哪一个还不都是一样。 只不过,张凡在听了方振乾给他的介绍之后,却是明白,这里面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方振乾自然是无所谓,他是靠着自己的实力坐上教主的位子的,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便是。其他人同意不同意归一边,但是他却是能够说得毫无顾忌。 然而方月玲却是不行。倒不是说她就脸皮薄,不好意思这么说之类的。是因为方月玲对于五毒教的人,总是有种愧疚的心思。 当初她用着无力,还借助了“五仙蜜露”的缘故,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非得要坐上这个教主的位子,还不是需要借助五毒教的力量来搭救她的父亲方振乾嘛。而虽然方月玲在这几年,坐在教主的位子上,也是表现出来很多威严,平日里也是说一不二的,教中的人也鲜有反对她的。但是她的心里面却是一直有些愧疚。 她生长在这里,不管上一辈的人,跟他的父亲到底是有恩还是有怨,这里的人,全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而现在,她却是要威逼这些人。 在方振乾还没有被救出来之前,她的心思全都是放在如何救人这件事情上面,倒还是没有太多的表现。但是等到如今,方振乾已经是重获自由了,她也就卸下了这个重担。而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她对于五毒教的这种愧疚了。 这一点,方振乾跟张凡说过。或许五毒教中的人并不知道,但是当中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也并不是没有。 而显然的,这个尤旭光,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提议,将这件事情交给方月玲来办。 虽然说五毒教若是跟锦衣卫结盟了,那对于五毒教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了。可是,显然教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看的。有一半以上的人,实际上是反对这次结盟的。他们明白,一旦五毒教跟锦衣卫结盟了,那么教主的位子,可以说是永永远远地落在姓方的人手里了。 “老友,此事早有商量了。”而方振乾面对尤旭光的提问,却是毫不紧张,很是平静地说道,“月玲,告诉你尤伯伯一声。” “是,父亲。”方月玲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看向了尤旭光,说道,“尤护法,关于本教同锦衣卫结盟的这件事情,虽然是父亲向我提议的。不过我几番思索之后,也是答应了下来。只是,我毕竟年纪还小,这种事情并不是太了解。所以这件事情,我便是摆脱父亲帮我,与张大人相商。” 显然,不论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方月玲对于五毒教的愧疚,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件事情是方振乾开的头,而方月玲身为方振乾的女儿,这种事情自然是会听他的了。相比起愧疚而言,父亲的话,显然是更加有效力的。 “可是,教主……”而尤旭光,显然是没有想到方月玲居然会如此说话,虽然面色并不是太过惊讶的模样,但是也说明他现在心中的确是惊讶于方月玲所说出来的这番话的。 “尤护法,这件事情我早已决定了。”方月玲似乎是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开口制止了他,“如今找各位来,是想听听各位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要说的,并不是在讨论这件事情到底成不成的。” 方月玲的话说完,尤旭光似乎还是不甘心,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不管是对于他本人来说,还是他现在所身处的这个气氛来说,他都是在是找不到什么好说的了。 虽然是满怀着愤怒,但是尤旭光还是闭上了嘴巴。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再下一城 所谓先下一城。 今天的饭桌上,方振乾所打的主意是非常明确的,就是让这些个五毒教中的头领,一个个地把话给说出来,然后一个个地让他们闭上嘴巴。 第一个开口的,就是五毒教教主之下的第一人,左护法,尤旭光。他所打的主意,是方月玲对于五毒教的愧疚感,这种感情牌。只不过,尤旭光所没有想到的是,相对于感情来说,亲情显然是加重要的。既然这件事情是方振乾所出的主意,那么身为他女儿的方月玲,自然就没有反对的道理了。所以,尤旭光的首先出击,可以说是无功而返的了。 看到尤旭光一脸憋闷和不服气的模样,方振乾是lu出了会心的微笑。显然,尤旭光的无话可说,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旗开得胜嘛,自然是好的。 而尤旭光就如此败下阵来,这似乎让在场的其余那几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没想到,原本应该是他们当中,为有力量,为有资格来讨论这件事情的人,如今却就这么着败下阵来了。这种情形,实在是让他们有了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管你的感觉真实不真实,事实就是如此了。他们再怎么去感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而现在,尤旭光如此无功而返,算是给方振乾这边的开了个好头。而对于还坐在位置上的其他几个五毒教的人而言,尤旭光的挫败,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既然旭光老友的问题,月玲已经代老夫回答了,那就好。”方振乾此时正是高兴的时候,似乎绝对为难缠的一个人,如今已经是败下阵来了,感觉这一场争执,他已经赢了一半了,“在座的诸位,还有谁有什么问题要问的,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问出来便是。” “既然老教主这么说了,那我也有些疑虑,想要问问。”第二个人开始说话了,正是五毒教的右护法,尤世轩,“我也明白,如今本教跟锦衣卫结盟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今日张大人既然也在,那我就说出来了,可莫要见怪。只不过,我却是不明白,本教跟锦衣卫结盟了,到底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方振乾反问一句,渀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老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本教若是跟锦衣卫结盟了,会有什么好处,想来即便是我不说,老弟心中也应该明白是吧。好处那简直是太多了,若是一一说出来,恐怕说到晚上都说不完。如此一来,老弟还要这么问不成?” “的确,若是本教跟锦衣卫结盟了,那好处自然是多得很。”尤世轩却是对方振乾的反问毫不慌张,还是一副非常平静的模样,说道,“但是,我对此事,还是有些担忧。本教立足于江湖数百年了,到了现在,也算是闯出来了一些名气。起码的,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即便是没有遇到本教的人,却也是听闻过本教的名声是。 “但是,这数百年来,本教却是从未有过什么大的劫难,即便是近的那件事情,那也是因为迫不得已的情形罢了,并不是当真出了什么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本教一直都隐藏的很好,无人能够发现。 “而若是跟锦衣卫结盟之后,却是不会再如此了。诸位想想,若是我教跟锦衣卫结盟之后,不声不响的,不让江湖上的人知道,那么这结盟,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倘若我们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的话……不错,这么一来,江湖上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将本教给暴lu出去了嘛。虽然不愿意这么说,不过不得不承认,本教在江湖上的名声,想来诸位也是知道一些的。虽然咱们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不过江湖上遇到本教中人,却大都是如同仇敌一般。即便是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仇怨,却也是如此。 “结盟之后,将这件事情传遍江湖的话,岂不是让本教加遭人嫉恨了!所以,我觉得此事并不是太过妥当。”尤世轩这摆明就是胡搅蛮缠了。不过他所说的事情,倒也算是一件。 “不妥当?”方振乾却是并没有马上针对他的这番话当中大的问题,反倒是问道,“那老弟觉得,什么情形算是妥当?难不成说,要我五毒教毁约不成?” 方振乾的话,让张凡斜着眼看了他一下。方振乾倒也是能胡诌,明明这一次的结盟,虽然已经是说下来了,但是双方之间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盟约在先的事情。而方振乾如此说话,说的就跟他与张凡之间早就已经是立了誓约一般,还说什么不能毁约。 当然,这些事情,张凡自然是明白方振乾只是在胡说罢了,而五毒教的人并不知道这些。他们也没有办法求证,问方振乾,他自然说是的。问张凡,却也未必能够得到个准确的答案。 不过,即便是心里面明白方振乾这只是在胡说八道而已,但是张凡却依旧是打算默不出声,不去开口点破方振乾的谎言。他还是想要看看,到底方振乾打算怎么说。 “这个自然不是。”尤世轩倒也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即便是方振乾如此问了,他还是bo澜不惊,“我的意思是说,结盟之后,会有这些问题。既然刚老教主已经说了,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那我也就明摆着说了。只是想要问问看,这个问题可有什么办法解决了是。” “原来如此。”方振乾点了点头,说道,“老弟有如此担心,也是为教中着想,自然是应该的。只不过,老夫倒是觉得,老弟的这个担心,实在是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 “诸位请想想,若是我教当真跟锦衣卫结盟了的话,本教的实力必然大涨。在加上有锦衣卫做后盾,到时候,江湖上还不是能横行江湖了!如此一来的话,老弟觉得,那些个问题,咱们还需要担心吗? “就算是到时候,当真是江湖上有什么人想要对本教不利的话,想来本教的弟也是能应付自如的。即便是一时间应付不过来,却也不用担心。既然已经是结盟了,想来张大人那边,也不会是对此不管不问的吧。你说是不是,张大人?”后的这一问,是方振乾看着张凡问道的。 看来又需要自己开口了,张凡不由得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不过面上,却是摆出来一副笑容,笑道:“这个是自然的。盟友嘛,若是一方有难,岂有不帮忙的道理。人多力量大,我锦衣卫办事,也不仅仅是靠着实力如何,或者下面某一人的本事了得。说到底,还不是得靠着人手能成事嘛。 “日后,若是当真发生了如同尤护法所说的情形,只要贵教的人通知我锦衣卫一声,那自然是没话说的,必然会马上去帮忙的。虽然说锦衣卫是奉朝廷,奉皇上和太后的旨意办事,但是在江湖上,我们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盟友之间,相互帮忙本就是应该的事情,又何须说的如此客气呢。” 张凡是顺着方振乾的话来说的。他倒是没有承认之前方振乾所说的,关于盟约之类的事情。但是结盟之后的事情,他却是说的很清楚的,只要五毒教有了什么麻烦,锦衣卫自然是会出手相助的。当然,还有些话是张凡并没有说出口的,比方说若是麻烦太大了,那么这边会不会出手帮忙,亦或是即便是帮忙了,又能到什么程度之类的,这些张凡并没有详细说明白。不过这倒不是张凡有意不说,实在是这些事情,很难说得明白。 就比方说,什么程度的麻烦,应该帮忙,能够帮忙。而什么程度的麻烦,却是只能有限地帮忙,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帮忙。这里面都有个限度,这是张凡所没有说的。倒也不是张凡怀着什么坏心眼,实在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现在是根本没有办法下定论的,只要等到时候了,能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办。 虽然说,这种事情,如果说现在不说清楚的话,到时候势必又是一些麻烦。不过张凡并不在意这些,当真是到了那种事情,有了什么麻烦,那也是到时候再说的事情,现在还不需要来考虑这些。眼前的问题,就是如何将这些人给应付过去是。 “再说了……”张凡的话音刚落,方振乾就接着说道,“老弟觉得,当本教跟锦衣卫结盟了之后,还需要去担心那些事情不成?即便是有什么麻烦,对方也得掂量掂量我五仙教的本事。即便是对方不将我五仙教放在眼里,锦衣卫的面,他们总不能不给吧。如此一来,老弟觉得,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今天张大人带来的人,想来诸位也是看到了。两百多人,而且老夫敢说,论到武功身手,这些人可不比咱们教中的弟差多少。而这些,只不过是张大人花了两三天的时间便召集起来的人手。有了此等盟友,老弟觉得,日后江湖上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咱们的吗? “而且结盟之后,以前那些不分好坏的事情,咱们也就不用再去做了。只要咱们不惹麻烦,慢慢壮大自己的实力,还有什么麻烦能找到咱们的头上来呢!” 方振乾的这一番话,说的尤世轩再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了,只能乖乖地坐下。 现在,两个大的麻烦已经是解决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也有不安 在这片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山谷中。在五毒教的大殿后方,还有这几幢房子。这些房子跟下面的相比起来,也并不是非常大的那种。但是这里,明显就要比下面的房子精致了不少。外观上面来看,就是如此。即便是内部,虽然下面的那些房子,张凡并没有进去看过,但是他却也明白,下面那些五毒教的一般门人以及他们的家人所住的地方,内里绝对不会布置成这样的。 而如今,张凡跟乔安娜两人,也就住在了这个地方。当然,因为一些原因,王猛和梁两人倒也是沾了光,住在了这个比较舒服的地方。不过,这倒是要说一下了,王猛和梁两人住在这里,自然是好的。毕竟,这里可以算是五毒教的后院了。五毒教当中的那些头领,包括教主,大都是住在这里的。而如果光是让张凡和乔安娜两人住在这里的话,也实在是有些太过危险了,所以王猛和梁两人住在这里,也是方便保护他们俩。 只不过,让王猛和梁两人也一同住在这里,这个要求并不是张凡提出来的。虽然张凡是早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但是这个要求却并不是张凡亲自说出来的。提出来这个要求的,乃是方振乾本人。 这是让张凡有些惊讶的。虽然说王猛和梁两人,身份倒也是足够了。即便两人如今的官职,也只不过是千户而已,当然,对于五毒教来说,一个千户的身份,实在也是足够大了。但是相比起来张凡来说,他们两人的这个千户的身份,也就并不是太过显眼了。只不过,之前张凡在饭桌上说起两人的时候,也是隐隐提到过,虽然王猛和梁两人在锦衣卫当中,单是论官职,并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两人就是张凡的左膀右臂,是张凡最为亲信的人。 既然如此,两人也就立刻变得非常重要了。而五毒教将两人也奉为贵宾,让他们到此休息,那自然是应该的事情了。但是,张凡并没有想到,居然是方振乾主动提出来这件事情的。这的确是让张凡有些想不到。 但是,想不到归想不到。而方振乾之所以这么做的用意,张凡还是能想明白的。无外乎就是,让张凡明白,这一次的结盟,他方振乾当真是抱着真诚之心而来的,并没有什么掺假的成分,亦或是什么不良的居心在里面。 只不过,张凡虽然表面上表示感谢了,但是心里面却是对方振乾这么做,并不买账。或者说,在张凡心里面看来,他方振乾越是如此做,就越是说明这里面或许有什么问题。 既然是要耍yin谋,那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对方美誉防备才行。而让王猛和梁两人住在距离张凡非常近的地方,这一招就是能很好地消除张凡的防范心理。 所以现在,张凡是不但没有放下心来,反倒是变得更加戒备了。 如今,他就站在自己现在所住的这幢房子门前的廊上,双肘撑着栏杆,看着下面的景sè。 放眼望去,倒是并不如同一般的江湖门派。这里的人并不是整天的在修炼。若是放在中原,某个门派若是有锦衣卫上门拜访的时候,门中的弟子就越是会勤加练习。或许是想要做给来人瞧瞧,自己的门派是多门的有本事;亦或是当中的什么人自己想要出头,想要让来人看中了,好飞黄腾达。 但是这里的人不是,张凡放眼望去的,大都是在忙着自己的手中的活。而且并不是什么五毒教中的事情,最起码张凡所看到的,大都是在忙着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事情罢了。有的是独自一人,有的则是看着自己的家人在做,而有的则是全家一同。当真是一派和气的场面。 这说起来,也算是五毒教的特别之处了。一个门派,而门中的弟子是需要出门行走江湖的,就便是不出门,门中也是有需要他去显露身手的时候。所以,这勤练武功,是必然的事情。五毒教也不例外,只不过五毒教的门人练武,并不是如同一般的门派那样集合在一起,由师傅指导之类的。而是要隐秘不少。 毕竟,五毒教跟一般的江湖门派相比,有着太多的不同了。不说别的,就说他们用毒的本领,那在江湖上就是一绝,没有人能够跟他们相比的。而相应的,用毒来行走江湖这种事情,也让他们变得神秘了起来。而用毒,本就比较神秘和怪异,不论是对于施毒的人,还是被下毒的人,都是如此。所以他们在修炼的时候,即便他们都是由一个人所教授出来的,但是方法却是千奇百怪,所以自然是需要保守秘密的了。 因此,即便是五毒教中的人,练功的时候,也是相互隐蔽起来的,并不会在一起练习。毕竟那样的话,也就等同于把自己最为重要的秘密告诉给别人了。亦或是说,有的人是千方百计地琢磨出来了新奇的练毒和下毒的办法,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共享给别人的。 因此,张凡在这里,自然是看不到有什么人在练武。当然,五毒教既然是江湖帮派,出了练毒、下毒的看家本领之外,自然是还需要有武功在身才行的。所以这里也有演武场,供他们比武之用。只不过,张凡现在还看不到那里有什么人。 更何况,张凡如今的心思,也并不在欣赏这里的风土人情这上面,他还一直在想着之前中午,在饭桌上的时候,所生的事情。 上午来的时候,张凡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一顿午饭,绝对是不一般的。当中必然是会有人质问和为难。而这些,全都是要靠着方振乾来将他们一一打了才行的。 而方振乾所做的,当真是不错。先是左护法尤旭光,后是尤护法尤世轩。这两人是五毒教中,身份地位仅次于教主之下的两人。而且,也是五毒教中,最为难缠的两个角sè。但是,方振乾却是能够轻而易举的三言两语就将他们给打了。 这并不是五毒教自己事先排练好,为了做给张凡看的。张凡又不傻,当时他也在场,这种事情,到底是不是做戏,张凡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的。因此,想来事情也的确是如此了。五毒教的人当中,或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反对这一次结盟的,甚至于还有不少人期望着这一次的结盟。但是要是说到疑问的话,那么他们肯定是都有的。 而两个姓尤的护法,很明显就是反对这件事情的。而且他们所提出来的疑问,看似并非那么强烈,却是都用出了很难让方振乾和方月玲来回绝的理由去问他们。 只不过,这些人虽然算盘打的是不错,但是始终还是棋差一招。他们没有想到,方氏父女二人,无论是方振乾还是方月玲,在这件事情上面,居然是做的如此绝,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他们显然是铁了心,非要跟锦衣卫结盟了。 虽然这是有些出乎他们意料的。只不过这些人显然是还不够聪明。他们所说的事情,虽然不容易回绝,但是最为根本的,却还只是从情理上出而已。 而这件事情,若只是论起情理的话,那么他们就实在是有太多的东西没有考虑到了。情理什么之类的,也就是心中的感情之类的东西罢了。但是这件事情,当真是论起来感情的话,那就不必说了。方月玲虽然对五毒教,对他们有所愧疚。但是,相比起他们来说,父女之间的感情,那又如何相比了! 就算是不说这个,仅仅说这一次结盟的事情。结盟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好处,这一点方月玲并不是不知道的。不是说对于五毒教的好处,而是说对于她方月玲本人,或者是对于方家的好处,方月玲比谁都明白。 有了这两点之后,这些人却还是想要期望方月玲帮着他们说话。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了。 正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个脚步声却是传了过来。张凡回头看了一眼来人,便不再过问了。 来的,正是方月玲。她倒是没有故意隐藏的意思,很是大方地走了过来。张凡虽然不知道她的来意,不过,方月玲这个时候来找他,想来也就是说那些个事情了。 “张大人。”方月玲走上台阶,来到张凡的身边,说道,“怎么不见乔安娜小姐同张大人一起?” “她已经休息了。”张凡说道,“骑了半天的马,又走了不少的山路。虽然说她也是从过军、打过仗的人,但毕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出身,自然是有些劳累了。” “看来张大人,倒是很是疼爱自己的女子啊。”也不知道方月玲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跟张凡说起来这种事情。 这也是让张凡不由得有些讶然地看着她。 看到了张凡的表情,也是明白自己似乎是说了什么,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而张凡,自然也是现了方月玲的尴尬,不由得开口说道:“对了,不知方教主此事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确实有些事情,我想要问问张大人。”方月玲说道,“虽然说如今结盟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只是那也是父亲强要的。虽然说张大人如今也是同意了,但是我知道张大人心中必然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就是想问问,张大人是怎么想的?” 看来,方月玲的心里面,也是有些不安的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前来奉劝 “方教主这是……”张凡看着方月玲,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何会这么问?” 即便是面上蒙着面纱,但是在张凡的这种好奇的注视之下,方月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在张凡看着她问话的时候,她的头是略微地下,显露出来她内心中的那份,说是尴尬也好,说是不好意思也罢,总之,方月玲现在是对于张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 “……虽然张大人嘴上从来都没有说过,不过我心里面却是明白的很。”方月玲是犹豫了一番,这才是开口如此说道,“这一次结盟的事情,恐怕张大人心里面是并不想答应的。毕竟对于锦衣卫来说,完全没必要跟一个江湖帮派结盟。张大人先莫要说话,听我把话说完了。我行走江湖的时间虽然并不久,但是有些东西却还是明白的。江湖上,成的门派,跟锦衣卫都是由关系的。而且那种关系,我也明白的很,实际上就是这些门派受制于锦衣卫而已。 “但是结盟却是不同了。不论之前如何,两家结盟之后,却是地位相同,平起平坐了。如此一来的话,张大人或许会觉得,到时候想要再控制我五仙教做些什么的话,恐怕就会难办事了。 “想来,如果不是因为家父的缘故,恐怕张大人是绝对不会答应这件事情的。而且,家父也是因为当时的情形,对于张大人不利,所以才是逼着张大人答应这件事情的。张大人心中定然是有诸多不满才对。” 这,算是方月玲在张凡的面前,主动开口说话而说的最多的一次了。而且,方月玲所说的这番话,跟张凡印象当中,之前的方月玲是一点都不一样的。以前的方月玲,总是很平静,话也并不多,而且总是会给人一种有些冷漠的感觉。 但是现在的方月玲,却是跟之前不同,仅仅是从她居然会在张凡的面前说出来这么多的话,就已经能够看出来了。而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方月玲,明显是非常激动的。 当然,方月玲之所以会如此激动的原因,张凡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方月玲的这番话,却也让张凡有了更多的看法。 头一个浮现在张凡的心中的想法,那就是这一次结盟的事情,显然方月玲并不是如同其父方振乾一般,那么热衷的。原本在张凡看来,这一次跟五毒教结盟的事情,方振乾既然是作为提出来的人,而受益的又是他的女儿。所以不管是怎么去想,方月玲也是应该同意这件事情的才对。 而现在,方月玲对张凡所说的这一番话,却是让张凡意识到,事情看来并非如此。看来方月玲也并不同意这一次结盟的事情。之所以她没有将反对的话语那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恐怕还是因为方振乾的缘故。方月玲显然并不是那种会忤逆父亲决定的女儿。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方月玲跟方振乾父女二人商量好的,故意做出来给张凡看的。为的,就是这种一黑一白的效果,让张凡心软之下,将来结盟了之后,会更多地照顾方月玲了。 只是,张凡并不觉得事情会是如此。倘若是换了一个人的话,张凡或许会那么看。但是方月玲,张凡不管怎么去想,都不可能如此。 诚然,之前的饭桌上,方月玲为了打尤旭光,而说出了一番违心的话,全都是因为她必须要听他父亲的话。但是一码归一码,如今的情形跟那个时候不同。再加上,对于方月玲,张凡也算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张凡这才是敢确定,方月玲如今说的这番话,是真心话。 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就更加迷惑了:“方教主是在担心什么吗?虽然说这件事情就如同你所说的那般,咱们两家结盟的事情,多得是亏了令尊才会如此。不过,不管是令尊威逼利诱也好,别的办法也罢。既然是已经说定了的事实,那我张凡言而有信这一点,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而且,方教主也不用担心,我会因此就对贵教,或者对你心怀怨恨,从而做出来什么挤兑的事情,将来也不会在背后搞鬼。诚然,结盟了之后,贵教自然是需要在这西南,尤其是西南各族当中,为我打听消息的。但是同样的,贵教,或者说方教主若是有了什么麻烦的话,我也自然是义不容辞,会帮忙的。这些都是我张凡说出来的话,而且我说到做到。 “如此一来的话,这一次的结盟,无论是对于贵教,还是对于你方教主而言,那是只有好处,却是一点坏处都没有的。这下,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明明实实在在的好处是摆在眼前的,但是为何方教主,却还是如此担心呢?” “这……我……”方月玲被张凡的这番话说的,一时之间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回答他了,只不过是这么支支吾吾的。 而这,也是张凡在以往的方月玲身上所没有看到,也是料想不到的情形了。 是啊,没有人是不希望占便宜的。而且这一次的事情,也并不算五毒教捡了多大的便宜,将来还是要给张凡、给锦衣卫提供消息,跑动跑西的。而锦衣卫对于五毒教,对于方月玲的保护,也算是一种等价的交换罢了,并不是什么让人觉得不合理的事情。 而方月玲,却是对于这种情形,表现出来了一种非常担忧的模样。这就已经足以让张凡觉得好奇的了。 而今,在张凡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方月玲之后,她不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安心了的模样,反倒是变得更加犹豫不决,甚至就完全是一副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模样了。 这根本就是反常的情形,也是不由得让张凡极为疑惑起来了。 “方教主……”张凡原本并不打算询问的,但是当他一想到方振乾也掺和在这件事情里面,而且是一个非常重要,影响非常大的角色之时,张凡突然也是有了一种担忧,不由得问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条件对于贵教,亦或是对于你来说,都已经如此好了,但是方教主不只是不欢喜,反倒是心中疑虑重重?到底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如果方教主方便的话,还请对我说个明白。” “这……”方月玲似乎并没有想到张凡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很多事情,即便是看得明白了,也不应该说出来才对。而方月玲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如今才是来找张凡说话的。 但是,方月玲是怎么也没有想打,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忧,实在是过了她所想象到的范围了。而张凡这么一问,方月玲也是更加慌乱起来了,完全就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了。 而看到方月玲如此模样的张凡,心中也是越确认,方月玲,或者说是她跟方振乾之间,的确是有什么事情才对,而且是牵扯到结盟这件事情当中的。 不过现在,虽然说张凡是更加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了,但是他也并没有去催促方月玲的意思,只不过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方月玲明显就是在考量这件事情到底应不应该跟张凡说。这么着左思右想了半天,她也算是想明白了。是啊,如今她来见张凡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把话给说清楚,外加劝阻张凡一番嘛。若是在这里止步的话,那不就是白来了嘛。 “张大人。”显然已经是想明白了的方月玲,抬起头来看着张凡,说道,“这里面确实是如同张大人所想的一般,有些事情是需要再做打算的。但是到底是什么缘故,我并不方便跟张大人说明白。” “是因为令尊的缘故吗?”张凡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是有什么事情,令尊让你去做。你虽然答应了,但是却并不认同令尊的做法?” 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方月玲示意张凡的这番话说的一点没有错:“的确就是如同张大人所言一般。虽然他是我父亲,他的话我自然要听,自然要去做。但是这并不意味我心里面就一定愿意那么做。不论究竟是对是错,但是总有愿意不愿意的时候,想来张大人也能理解。” “这个自然。”张凡点头说道,“人在江湖,跟朝廷里面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么多年下来,身不由己的事情,遇到的实在是太多了。而我也完全明白方教主为何会如此为难的缘故。不过也要请方教主原谅一番,明白归明白,但是我还是想要把事情弄个明白才行。” “多谢张大人如此说话。”方月玲先是谢了张凡一番,却是话锋一转,“但是,我也还是之前那番话,到底是什么事情,什么缘由,我是绝对不能跟张大人明说的。” “既然如此,方教主这一次来,到底是要跟我说什么?”张凡问道。 “我是想要劝阻张大人的。”方月玲点明了这一次前来的目的,“劝张大人,还是找个理由,回绝了家父结盟的请求。将来,我还是五仙教的教主,张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比方说这西南各处的大小消息,我也会派人去打听,告诉张大人的。而且张大人也不用插手我这边的麻烦了。” 张凡更加迷惑了:“方教主,这到底是为何……” “张大人!”方月玲出声打断了张凡的疑问,“话我就说到这里了,希望张大人考虑考虑。对了,若是张大人打算听我的,回绝家父的话,还请在明晚之前就说出来。” 说完了这番话的方月玲,在张凡疑惑的眼神的注视下,离开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在担心谁 乔安娜这一路走下来,的确是非常劳累的。-_在中午,吃了饭之后,她便是来到了休息的地方睡下了。而一直到申时的时候,她才是醒了过来。 原本,乔安娜是打算起来之后,出去走走的。毕竟,这是一个她新到的地方,那么一份新鲜感就不用提了。更何况,在过来的时候,路上所见到的风景,实在是让她很是留恋,更加不用提在进入山道之前的那条小溪,以及消息旁边所生长着的那么多,虽然叫不出来名字,但是却美丽异常的花朵了。这些,乔安娜都想要在见一次。 只不过,原本的打算虽然是如此,但是最终,她却是没有去成的。原因就是她起床之后,却是现张凡还是呆在这里,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很多的事情,乔安娜并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的太过详细了。但是最起码的东西,她心里面还是明白的,那就是张凡这一次来五毒教这里,是有大事跟这里的人相商的。既然是大事,那么就少不了要有很多的话要谈。在乔安娜想来,虽然来到了如此一个风景美丽如画的地方,但是张凡恐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着她了。而这里,又不是混乱的市集,所以一来,不想要让张凡为自己担心,二来也的确是她自己想要亲眼去瞧瞧,所以乔安娜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走走的。最多也是带上护卫和领路的人便是了。 但是,现在乔安娜却是看到,张凡一个人坐在自己的面前不声不响的。没有跟五毒教的人去谈论什么,也没有跟王猛、梁他们商量什么对策,只是自己这么一个人坐在那里想心事。这就不由得让乔安娜开始为他担心起来了。而且,如今的张凡也不知怎么的,一心只是在想心中的事情,对于外物是丝毫没有反应。就连乔安娜醒来,他都没有觉,依旧在思索着什么。 这也是让乔安娜开始担心起来的原因,毕竟以往她所见过的张凡,即便是有什么再繁忙的事情,却也是不会忽略了这些东西的。但是现在的张凡,却是完全沉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根本就无暇外顾了。显然,乔安娜明白张凡必然是遇到了什么非常麻烦的事情才会如此的,如果不然,他不可能这样。而这,月若是让乔安娜为他担心了起来。 只不过,担心归担心,但是乔安娜却是根本就没有办法上去安慰张凡。她不知道张凡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就算是知道了,那些事情乔安娜也并不觉得自己就能够帮着张凡解决了。 但是,光是让她就这么看着张凡如此烦恼,却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她也是不行的。 “你醒了。” 就在乔安娜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想着应该如何才能够帮得到张凡的时候,张凡的声音却是突然之间传了过来。 而随着张凡的声音传来,乔安娜也是转头看向了他。这么一来,她面上的那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就是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来,被张凡看了个一清二楚。 “怎么了这是。”张凡看到乔安娜面上的愁容,自然是关心了起来,问道,“这之前不是才好好的嘛,怎么这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如此模样。没生什么事情?” 默默地摇了摇头,乔安娜说道:“我没事,也没生什么。我原本是打算出去看看风景的。” “看风景?这是好事啊。”张凡听乔安娜这么一说,也是高兴了起来,“你也知道,如今到了这里,我却也是没有太多的功夫陪着你。若是你自己想去看看这里的风景,散散心,那自然是好事。你去了,我心里面也高兴些。对了,我叫手下的人陪着你一块去,毕竟这里是五毒教的地方。嗯,还得跟方月玲招呼一声,让她找个认得路的人给你带路才行……对了,这里毕竟是五毒教,虽然来的路上没有看到什么毒蛇之类的,但是难保等会你出去之后不会碰到,所以还得让方月玲找个五毒教中的人给你带路才行……” 一开始,张凡还是在对乔安娜的话表现出来很多的高兴。但是接下来,张凡似乎是陷入了一种自言自语的状态一般,根本就没有听乔安娜的话,也没打算听的意思,就这么自顾自地蘀她讲一切都安排好了。 只不过,张凡如此说话,虽然全是为了自己着想的。但是乔安娜听了之后,却是觉得心里面是更加地难受了。明明如今的张凡是有着那么多的烦心事摆在心头的,但是一旦说到她的事情,张凡还是能够暂时将心事放下,将她给安排好了再说。而且,张凡的话,乔安娜全都听到了,安排的,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既能够让她去观赏风景,散散心,却也安排了人手切保护她,还不要打扰到她。 “凡。”乔安娜打断了张凡的话,“这些事情,我自己还能办得到,不用凡如此蘀我操心了。我知道凡现在有很多心事,实在是不想因为我的这些小事而打搅了你。” 这一回,乔安娜的话,让张凡是沉默了下来。他看了看乔安娜,张了张嘴,显然是打算说些什么的。只不过,显然张凡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乔安娜来说如今自己的心事的,所以迟迟没有出声。 “若是有什么难题的话,凡也可以对我说说。”乔安娜走到了张凡的身边,坐了下来,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我虽然未必能帮你解决什么麻烦,但是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里面也不好受。” “唉……”乔安娜的话,让张凡是叹了一口气,感觉到她手心的温暖,也是让张凡原本愁绪满腔的心思,平静了不少,“确实是有些事情,有些我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一次来五毒教的事情,我就算是没有专门跟你说过,想来你在我身边听着,也是应该明白了。 “我现在就是弄不明白,这方振乾和方月玲这父女俩,到底是打算做什么。方振乾的心思我明白,他是一心想要这次结盟成功。如此一来,将来不仅五毒教能扬壮大,他方家,或者说的近一点,他的女儿方月玲,将来也是能稳坐教主之位的。 “但是,我总觉得方振乾的打算可不是这么简单了。尤其是这一次,非得要让我亲自过来一趟,我总觉得他是打算做些什么的。虽然说为了应付他,我也是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但是我这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安稳。 “而方月玲那边。老实说,原本我觉得她跟方振乾的心思是差不多的,都是抱着跟我结盟了之后,将来好过日子。但是刚才,方月玲来找我说了一番话。她想让我放弃这一次结盟的时候,赶紧回去。” “也就是说……”乔安娜想了想,说道,“这位方教主所想的,跟她父亲并不一样。” “不错。” “那……”乔安娜又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是他们父女俩早就打算好了,这一次她来,是故意跟你这么说的呢?” “这个我也有想过。”张凡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后来仔细一想,觉得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如果是如同你所说的那样,他们父女俩打算好的,让她来跟我说这番话,好让我同情她。但是我不觉得她会想要让我放弃结盟的打算才是。” “那……”乔安娜突然变了变脸色,抓着张凡的手也更紧了,赶忙问道,“会不会,这个方教主是来警告凡的?” “警告?”张凡一时没明白乔安娜的意思,“你是指方月玲……“ “就是说……”乔安娜是稍微有些慌张了起来,不过她也稍微自制了一番,平静了一下心思,这才是开口问道,“会不会是,她父亲打算对你做什么,而她这一次来是警告你的。我看这位方教主,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凡,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虽然你带来不少人来,不过如今住在这里,旁边也只有王猛和梁两个人罢了。万一那方振乾起了什么坏心,防不慎防啊!” “你说的倒是不错。”张凡面对乔安娜的慌张,却是反握住了她的手,解释道,“不过这个恐怕不太可能。若是说方振乾打算在我身上动什么阴谋诡计的话,那我倒是相信。但是如果说他打算对我下毒手,我却是不信的。他若是敢这么干,别说这五毒教保不住,他父女二人也会有大麻烦。我看不是这么回事。”虽然张凡只是说“大麻烦”这么三个字,不过那也是因为他现在在对乔安娜说这番话,要照顾到她。实际上,张凡的“大麻烦”这三个字,意思就是偿命了。 “那……到底是什么?”张凡将乔安娜所想到的最可怕的可能给否决了,也是让乔安娜平静了不少。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乔安娜也就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了。 说起来,随着两人对话的深入,乔安娜也是开始对于这件事情好奇起来了。 “我总觉得……”张凡想要回答乔安娜的话,但是却有些犹豫,不过他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说了,“总觉得她对我说那么一番话,并不像是在担心我。我倒不是说她有什么坏心,只是我想来想去,总觉得她并不是担心我会生什么事情。” “那……” “担心是肯定有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来劝阻我。”张凡一边沉思,一边开口说道,“只不过她的这个担心,我倒是更觉得,是在担心她自己。”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想不明白 下午,乔安娜还是出去散心去了。虽然说张凡如此烦恼着,她本人也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去游山玩水了。不过最终,乔安娜是没有抵得过张凡的坚持,一个人去了。当然,这倒也并不光是因为张凡坚持非要让她去的缘故。即便是乔安娜在看到张凡如此烦恼的模样了之后,也是早就已经没有了游山玩水的心情。但是她却不想要让原本就烦恼的张凡,再因为她的不开心而更加烦恼。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的乔安娜,还是决定出去走走了。 而张凡,也是亲自将乔安娜给送了出去。他找方月玲说了这件事情,方月玲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找了玉儿来蘀乔安娜带路。虽然说玉儿总是对张凡怀有一种莫名的恨意,但是显然玉儿这个女人,也并不是个大恶之人。再加上张凡也知道玉儿并不会什么武功,更何况这边还有两个张凡亲自从京城带来的手下跟着,他这才是放心。 在看着乔安娜出门之后,张凡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就如同之前所说的一般,虽然说这一次张凡来这里,那可是有大事相商的,毕竟结盟之事非同小可,更加不用提这里面还有很多张凡并不明白的东西需要弄清楚才行。 但是,这里如今却是并没有什么人来找张凡。午饭之后,就完全是沉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就如同,张凡原本就是五毒教的人,而现在如今只不过是回到了家中,不需要这里的人太多地去过问一般。 虽然说,这对于张凡来说的确是一件有些让他想不明白的事情,这里的人如此做,的确是很有些奇怪。别的人不说,就说方振乾,如今却是不来找他,实在是奇怪。张凡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会不会又是方振乾所做的什么别的打算之类的。 不过这显然也不可能。方振乾在这件事情上面自然是有打算的,但是他却跟五毒教中的人不合。所以说方振乾不来找他,但是其他的人却是没有理由不来找他。 而且,虽然说方振乾的打算是,告诉五毒教的人,张凡之所以会同意这一次的结盟,是因为方月玲,是将来张凡要力挺方月玲的。但是这件事情,他现在却是还没有跟五毒教的任何人提过。不管是张凡看没有看到的地方,张凡都觉得,方振乾绝对不会提前说出来这件事情的。 所以这么一来,如今张凡这里冷清非常的模样,就很是让人费解了。按道理来说,如今到张凡这里来找他的人,应该是不少才对。毕竟现在,五毒教跟锦衣卫结盟的事情,即便是还没有成,但是也已经算是成了一半了。而现在,在还没有正式结盟之前,那五毒教里的人,自然是应该过来跟张凡打好交情才是,将来就可以凭借着跟张凡的关系,壮大自己了。 但是,这些人如今是一个都没有,这是让张凡觉得怪异的一点。 只不过,这些事情虽然怪异,但是张凡已经不是太过为这件事情烦恼了。因为眼前,他还有令他更加疑惑的事情需要解决。自然就是下午方月玲前来找他所说的那番话了。 那本就是让张凡最为好奇的,方月玲所说的话,跟她前后所作的,以及张凡的印象当中应该是怎么样的情况都完全不一样。 而在跟乔安娜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张凡也是逐渐地有了一种想法,之前他就跟乔安娜提起来过。那就是关于乔安娜前来劝阻他不要跟五毒教结盟,让他赶紧回去的事情。乔安娜是担心,方振乾那边会不会做出来什么对张凡不利的事情,而方月玲是念在张凡毕竟是帮着她就出了父亲,良心上过不过去,所以这才是前来警告张凡,让他早日离开的。 但是,张凡却是并不同意她的看法。虽然说乔安娜有这份担心并不错,更何况加上如今的情形来说,她会这么想也是应该的。只不过,当时说这番话的方月玲,对象是张凡,并不是乔安娜。所以乔安娜以一个不在场的人所说出来的这番话,也只能是她所想象得到的。但是毕竟没有就在乔安娜跟前的张凡看得明白。 当时,张凡在乔安娜跟前,那是看的非常明白的。乔安娜说话的时候,那个犹犹豫豫的样子,还有那游离在外的眼神,总是不敢直视张凡。或许当时的感觉,那就是乔安娜是在警告自己。 而当张凡回味过来之后,他就现问题了。或许,乔安娜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担心的样子。但是,却也未必是因为乔安娜在蘀张凡担心。所以,张凡是反过来想的,或许,乔安娜是在担心她自己才是。 虽然说这样去想的话,那就很不可思议了,但是却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的。只不过,这么去想的话,怪异感就油然而生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不管是怎么看,怎么想,也都是方月玲会从中获利才是。而且不仅仅只是“获利”这么两个字就能够概括她在这件事情当中所能够得到的好处的,不管怎么去想,若是当真说起来,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没有办法一一列举出来。 既然如此,既然这件事情能够让方月玲得到这么多的好处。那么不管是怎么去想,她也应该是希望这一次的结盟成功才对。 或许世上也有那种自命清高的人,对于这种占了大便宜的事情并不上心,并不想要太多地接受别人的恩惠。但是方月玲却是不在此列。不管是从她本人,还是从她跟方振乾的父女关系,亦或是她现在身为五毒教的教主来说,都是一样的。她应该是希望这一次结盟成功的才对。 然而事实却是,方月玲是反过来对张凡说这番话的。她不希望这一次的结盟成功,并且来劝阻张凡。 如果是她自己这么去想的话,那也就是说,这一次的结盟,应该是有什么对方月玲不利的,或者是方月玲并不想要去这么做的才对。 但是,张凡是不管怎么去想,都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方月玲在这件事情都要拒绝的。 到底是什么,张凡想不明白。但是,想不明白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问了,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想明白那可是不行的。 正在张凡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冥思苦想的时候,王猛是走了进来。 “大人。”王猛并没有太过注意张凡的烦恼,毕竟眼前的事情就足够烦人的了,他并不知道张凡中途遇到了什么事情。 “王猛,你回来了。”张凡看到王猛,对他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有什么现?都打听到些什么事情了?” 之前,张凡也是交代了王猛一些事情,让他去办的。其中一条,自然是对于五毒教的侦查了,毕竟人都已经到了这里,而且还要跟对方结盟了,不打探一些消息,那可不行。 而这一次,张凡可是带了两百多人过来的。要知道这两百多人,可全都是张凡的手下。换句话说,这两百多人,全都是锦衣卫。而锦衣卫在收集情报这种事情上面,那可是他们的老本行,自然是能自如的。即便是当中有人擅长,有人不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这么去做。 而如今,这两百多人,就是跟五毒教下面的那些弟子,还有他们的家人混迹在一起。五毒教为他们也准备了休息的地方,不过这里的房屋并没有太多,所以这些人大都是住在下面各家的家中。这也算是五毒教的人很是放得开了,若是在中原门派,那些人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的。而五毒教的人却是同意这么做了。 这么一来的话,对于张凡他们而言,那就实在是太方便了。重要的消息固然是重要,但是却很难打听到。而更多的消息来源,实际上还是要从地位小的人口中听来,然后再汇集起来,这才是锦衣卫平常得到消息最多的渠道了。 现在,张凡的手下就是在做着这样的事情,从这些五毒教的人,包括他们的家人口中,打听消息。包括他们对于这一次结盟的看法,当然还有他们对于锦衣卫的各种看法了。 王猛,则是要去将这些消息收集起来,再来告诉张凡。 而王猛,出了这件事情之外,张凡还吩咐了他另外一件事情。说起来,那也是打探消息。只不过,王猛所打探的消息,并不是五毒教对于这一次的结盟有什么看法这些,而是关于五毒教的消息。 虽然说对于五毒教,张凡他们也已经知道了不少了。不光是之前打过交道,还有双方之间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更加不用提黎阳也对张凡他们不知道说过多少五毒教的事情了。 但是说到底,那些都是他们间接现的,听着其他人说出来的。而如今,他是要王猛去亲眼看一看,看看五毒教到底是什么情形。 而王猛也是打探出来了所需要的东西,如今正是打算来向张凡汇报的。 听到王猛的来意,虽然心里面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方月玲的用意何在,到底她在担心什么事情。张凡是暂且将这些事情给放下来了,他打算先听听王猛的消息,再去想那件事情。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反对声音 “怎么样?”张凡向王猛问道,“五毒教的人,对于这一次的结盟,都怎么看?” “说法有很多。”王猛答道,“咱们的弟兄们来了之后,中午跟他们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听了。听弟兄们说,也不知道是五毒教上面的人交代过的,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总之吃饭的时候,这些人对咱们的人表现的是非常友好。一同敬酒,而且还是有说有笑的,一点敌意都没有。卑职觉着,这恐怕是五毒教上面的人交代过的,要不然即便是咱们中原的江湖门派,咱们的人去了,也绝不会如此友好,总得有那么一两个不痛快的才是。 “而吃晚饭之后,下午的时候,他们安排咱们的人到各家住下,大都是还未成亲的男弟子,还有就是家中只有孤寡老人的家中,多住上几个。其余拖家带口的,那能不去就尽量不去,最多也就住上一个人。 “那个时候也比较忙,人多口杂的,所以咱们的人也是趁着那个机会,打听了一番,倒也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这么一打听下来,果然是跟卑职所想的差不多,之前的那副友好的模样,绝对是五毒教上面的人交代下来的。 “这些人对于这一次结盟的事情,也是若彤咱们之前预料的一样,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相比起来的话,也是五五之数。赞同的人,理由也是那些,说他们五毒教跟咱们结盟了之后,自然是能壮大起来,而且将来他们教中的人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也能什么都不怕了。 “而反对的人,理由倒也是一些。他们觉得一旦五毒教跟咱们结盟了之后,就会被咱们控制住了。将来咱们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毫无自由可言。而且,反对的人当中,还不光只是这么个理由,有的人说……说咱们之所以会跟五毒教结盟,全都是因为那方月玲的缘故。” 之前王猛所说的话,张凡自然是早就预料到过的了,毕竟嘛,这种大事,到了这么个时候,自然是会有人这么来想的。但是王猛接下来说,反对的人当中,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居然是跟方月玲有关系,这就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不由得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王猛有些犹豫了起来,看了看张凡,甚至于还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屋内,这才是开口说道,“他们的意思是,五毒教虽然在江湖上很有名声,独树一帜,而且江湖上敢明目张胆地惹他们的人也不多。但是相比起来咱们锦衣卫,他们毕竟还只是个江湖门派罢了,教中的弟子全都加起来也只不过百来人。 “而咱们之所以会跟他们结盟,全都是因为方月玲的缘故。说是……说是大人看上了方月玲,所以才是想要结盟,为的就是为了得到方月玲。” “你说,五毒教里面有人这么说?”张凡听了王猛这么说之后,有些诧异,不过接下来就是好笑了,“说我是为了要方月玲,所以才答应结盟的?” “不错。”王猛点了点头,“卑职还听下面的兄弟说,原本这么想的人并不是太多,不过听说这两天好像他们教中有人是在散布这个消息。就这么两天的人,说这件事情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让好多原本都不这么想的人,也开始相信这番话了。” “而且,之前咱们进来的时候,是大人跟方月玲令人走在前面的。卑职在后面,看不到你们的模样,只能听到声音。不过,咱们的弟兄听五毒教的人说……说大人跟方月玲两个人是有说有笑的。说平日里都不怎么说话的方月玲,一路之上跟大人却是说了那么多话。说……说你们二人是两情相悦。这么一来,相信这么说的人,就又多了不少。” “……”王猛的这番话,让张凡是沉默了下来。不,也不能说是沉默,只不过是张凡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张凡自己也是回想了一下,似乎当时还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在进来的时候,自己跟方月玲两个人的确是并排着走在最前面的。而且,虽然说方月玲是蒙着面纱的,别人看不到她的模样,但是她转头跟张凡说话的神情,还是能看的清楚的。最重要的是,张凡的确是跟方月玲有说有笑的。虽然张凡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那个所谓的有说有笑,只不过是自己一种礼节性的礼貌罢了,如今结盟在即,总不能见了面还板着脸庞跟对方说话。但是偏偏的,这种礼节性的笑容,却是被理解成了这种含义。这不得不让张凡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而王猛,也是能明白一些张凡在听了这番话之后的想法的,所以现在他只是蒙着头,并不怎么说话,全是在等待张凡。 这种郁闷的感觉慢慢下去,张凡再一次思索起来了。而随后,他就现了这里面的问题:“这么说也不对啊。就算是他们所说的是真的,我当真是喜欢上了方月玲,因为想要得到她,才是答应了跟五毒教结盟这件事情,哪怕说就是我主动提出来要结盟的好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对于五毒教来说,也都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啊,毕竟将来有了咱们锦衣卫的支持,他们在江湖上可以什么人都不怕了。 “可是,我怎么听你的意思,这也是他们反对的原因?” “卑职并没有说错。”王猛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些人之所以这么说,是觉得他们五毒教,将来若是跟咱们结盟了,势力壮大了。但是,他们都觉得,那是靠着出卖女人来得到的东西。虽然说这里的人,在江湖上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几乎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但是似乎对于这种事情,这里的人还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所以,他们虽然觉得结盟能给他们带来好处,但是却并不是太过赞同结盟,甚至还是反对的居多。” 原来如此!王猛的一番回答,让张凡是完全明白了。原来这反对的根源,却是来自于这些人心里面那些无聊的自尊心罢了。 不过,不管无聊不无聊,这种事情,张凡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了。为何好端端的,五毒教里面会有人散布出来这种消息!而从王猛的话看来,这里的人似乎对于这种事情是非常反感的,也就是说,散布这一番话的人,是不想要这一次结盟成功的才对。 这么一来的话,散布这番话的人,就很难找出来了。毕竟如今张凡所知道的,只有这个人,或者这些人,不希望这一次结盟成功。而且这个或者这些人,必然是五毒教上层的人那几个人当中的。 但是,在五毒教的上层当中,不希望这一次结盟成功的人,那可是大有人在的。实际上仔细算算看,除了方振乾一个人之外,其他的人几乎都是反对的。甚至就连方振乾的女儿方月玲,虽然是表面上要认同自己父亲的话,但是实际上她也是反对结盟的,要不然之前她就不会来找张凡说那么一番话了。而其他的人,也各有各的理由,不过归纳起来,也就是五毒教之中的权力斗争罢了。 只不过,张凡如今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他所关心的还是王猛刚才所告诉他的,关于这一次的结盟,是跟方月玲和他两人之间的事情有关系的这个传言。 之前,张凡他们就想到过类似的情况,想到过五毒教中可能会有人这么考虑。而如今,情况的确是生了,不仅仅是有人这么考虑,这些人还将这番话散播了出去,想要靠着五毒教的诸多弟子,来阻止这一次的结盟。 说起来,这件事情之所以会有,起源还是在于当初,方振乾跟张凡所说的那番话。他想要让方月玲嫁给张凡。只不过那已经被张凡给回绝了。虽然张凡已经是答应了结盟的事情,但是他也没有同意关于方月玲的事情。 这么一来,张凡才是会这么来考虑这件事情的。 而现在,五毒教当中,也是有人开始这么传了。也就是说,的确是有人这么想的了。 “看来,五毒教中的人,的确是不想结盟啊。如今是什么办法都用出来……”张凡想到了这里,不由得笑着说了起来。只不过,他这话说到一半,就已经打住了,而且脸色也都变了。 看到张凡变了脸色,王猛明白张凡定然是想到了什么了,不由得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怀疑,这个消息,并不是想要反对这一次结盟的人散布出来的。”张凡沉着脸,说道。 “不是?”王猛一时之间还没有想明白张凡的意思。 “对,不是。”张凡点了点头,“而恰恰相反,这个消息,是想要这一次结盟能成功的人,故意这么说的。”张凡的这番话,虽然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到底是谁,但是话已经是说的很明白了。如今在五毒教当中,想要这一次结盟成功的人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方振乾了。 “这……”这一下,就算是王猛,也是被张凡的这番话彻底给搞糊涂了,“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或许还不明白,但是说到希望结盟成功的人,你想必也应该知道,只有那么一个人了。”张凡用一副低沉的声音,说到,“不错,就只有方振乾一个人才会做这种事情了。绝对不会错,就是他。”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联系起来 “大人的意思是……”王猛用有些怀疑的眼神看着张凡,开口问道,“在五毒教中散步这番话的人,实际上是方振乾本人?这怎么可能!”虽然以往,王猛对于但凡是张凡所说出来的话,全都是无条件相信的。!。但是如今张凡所说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让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也是让王猛不由得是产生了一些怀疑。 “你想不明白?这很正常。”张凡自然是明白王猛的心思的,他也绝对不可能回去责怪王猛,责怪他居然不相信自己,而是微笑着,对他说道,“不过,你若是听我给你解释的话,你就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实际上,即便是不说别的,就说这件事情是方振乾说的,也是能想得通的。你仔细想想,即便是有关方月玲的事情,即便是方振乾曾将想要将她嫁给我。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最多最多,也就只有他们父女二人知道罢了。方振乾并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所以只要是我没有答应,他就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胡乱说出去的。因此,我敢肯定,五毒教中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而我跟方振乾也好,跟方月玲也罢,以往的确是有些关系。但是那个关系却是并不太好的,甚至可以说我们之间相互都有些争执。即便是在永宁府的事情上,我找他们帮忙,也帮着方月玲将她父亲给救了出来。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而这一点,五毒教的人却是都知道的。 “这么一来的话,王猛,你觉得五毒教的人会想出来,我喜欢上方月玲,想要得到他,从而才打算跟五毒教结盟的吗?” “这……”对于张凡的话,王猛是思索了一番,最后是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说的是,如果是这么看的话,的确不应该是如此才对。五毒教的人也应该是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如此一来,现在也不应该有人把事情往这上面去想才是。” “正是如此。”张凡见王猛想明白了,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五毒教中的人,若是想要反对这一次的结盟,或者是煽动他们教中的弟子来一同反对的话,最多也就是说这一次结盟一旦成功,五毒教将为我锦衣卫所控制。他们也只有这么个理由了。 “而现在,咱们的人打探出来了这么个消息。而能够散布这种消息的人,也就只有一个方振乾了。尽管听起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但是,若是事情只有这么一种可能的话,再怎么不可思议,那也就是如此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大人所说的话,卑职也是相信的。”王猛虽然是认同张凡的话,但是,“但是卑职还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方振乾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话,完全是没有好处的嘛!” “话却是不能这么说的了。”张凡摇了摇头,并不同意王猛的话,“好出,自然是有的。先,咱们两家结盟的事情,如今虽然说还没有正式结盟,但是这件事情是已经说定了的。今天中午的情形,你也是看到过了,方振乾为了结盟的事情,当真是准备了不少。再加上他虽然有段时间不在这里,但是对教中的事情,他是熟悉的很,知道什么人反对,也知道应该有什么法子对付那个人。 “跟五毒教的结盟,咱们倒是无所谓的。不结盟的话,将来虽然西南的消息,的确是有些麻烦,不过以前咱们也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结了盟之后,咱们自然是有好处的,西南的消息,也都不用费心了。有时候还能够用得上五毒教的人。就算是他们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咱们帮忙的,却也并不麻烦。你想想看,他们毕竟是江湖上的门派,也就百来号人。就算是惹出来对他们来说的什么大麻烦,但是咱们也并不会太过放在眼里。 “而这边有方振乾这么着,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已经能定下来了。或许途中会有些麻烦,但是结盟,那已经是肯定的了。 “这么一来的话,方振乾就要做接下来的事情了。这个咱们也说过,就是告诉五毒教的人,让他们别打咱们的主意。咱们之所以会跟五毒教结盟,就是因为方月玲的缘故。如此一来的话,方振乾将这件事情散布出去,用意不就是很明显了嘛。” “大人的意思是……”王猛经过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明白过来了,“方振乾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想要让五毒教的人明白,方月玲的重要,或者说方月玲对大人的重要。这么一来将来这里也就没有人敢找方月玲的麻烦了。 “而至于结盟的事情,虽然还没有,但是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这么一来,方振乾才是没有担心,才是会如此大胆地散布这种消息。” “一点都没错。”张凡点了点头。 “看来,方振乾为了这件事情,当真是煞费苦心啊。”听明白了张凡所说的这期间的缘由之后,王猛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不过想来,这件事情的确是会让人觉得叹息。追求权力和力量,这固然是没有错。为了这种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古往今来,那实在是太多了,没什么好叹息的。方振乾这么做,固然是没有什么错误。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这个目的,他居然连自己女儿的名声都能出卖了,这的确是会让人叹息的事情。 不过,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到底方振乾做了怎么样的打算,以及他到底干了什么样的事情,这些并不是他们所需要关心的,他们只需要将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就行了。 这些,自然是王猛的想法了。但是,张凡所想到的并不只是这些,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考虑。 他对王猛所说的这番话,自然是他心中所想的实话了。但是虽然是实话,却并不是所有的。还有些事情,是张凡放在心里面,并没有跟王猛说起来过的话。 王猛过来告诉他的情况,以及张凡所想到的这些东西,让他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之前方月玲曾经来找他,劝阻他结盟的事情。 王猛所说的事情,再加上方月玲来找他的事情。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不由得让张凡不去思索起来,这两件事情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当时方振乾打算将方月玲嫁给张凡的时候,方月玲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倒不是说方月玲在不在场,偷没偷听之类的。而是那段时间,张凡见到方月玲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她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的地方。那个时候的张凡还没弄明白,但是时候他就明白过来了,方月玲必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那个时候才会一见到张凡就表现的异常起来了。 而之后,张凡拒绝了方振乾,方振乾也就没有再提起过那件事情了。并且随着这件事情的结束,方月玲也是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见到张凡之时也不会表现的有什么异常了。 但是今天,张凡刚刚到这里的时候,方月玲的一切都还是表现的好好的,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异常的模样。一路上,她也是跟张凡在说话,而且张凡如今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方月玲,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异常的情形。张凡相信,那个时候的方月玲还没有变化。方月玲并不是那种善于掩饰和做戏的人,若是她有什么心思,外人即便是瞧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却是能够很容易地就看出来她的变化的。而那个时候的方月玲并没有这种变化。 可是,这才是过了一顿午饭的时间,方月玲就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竟然亲自来,想要让张凡打消了结盟的打算。这期间显然是生了什么事情才是。 而再之后,就是王猛前来,将在五毒教中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张凡。 这么一来的话,张凡也就有些明白过来了。方月玲会有了这种变化,恐怕也是因为五毒教如今正在传的这件事情。 只不过,光是知道这些,还有些不够。 这里面有一件事情是张凡搞不明白的,他不知道方振乾会有这种变化,只是因为五毒教中的这些传言,还是因为她当真是从方振乾那里听到了什么。 如果只是因为这些传言的话,张凡是觉得这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传言毕竟就是传言,更何况张凡就知道,这些传言完全就是方振乾散布出去,想要迷惑他人的传言。 但是,如果是方月玲当真是从方振乾那里听到了什么,这才是有了这种变化的话,张凡就要警觉起来了。他担心,方振乾是当真有这种意思,当真是想要让方月玲嫁给他,从而能够更好地巩固将来结盟之后,五毒教,或者说他们方家的势力。 而方月玲显然是并不想要这么做的。但是,她却也没有办法当着父亲的面就反对他,因此方月玲只能前来找张凡,劝他取消了结盟,赶紧回去。 如果一切都是这样的话,王猛所打探来的消息,还有下午方月玲来找张凡所说的这番话,这一切就全部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想到这里,张凡也是有了打算,想要找个机会再去找方月玲,问问清楚。这可不是什么还不害羞的问题了,不管方月玲多么想要回避这个问题,张凡也是要找她问个明白才行的。 还有一件事情,对于方月玲反对这件事,张凡心里面自然是感觉轻松了不少。只不过,轻松之余,他也是有了一些不快的感觉。只是张凡并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只能这样 跟王猛把心里面所想到的这些话说了出来,王猛这算是明白了张凡的意思,也是琢磨出来事情的缘由了。想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么王猛心中的那些个疑惑,也就算是解除了。这虽然并不重要,不过对于王猛来说,心里面没有疑惑,办起事情来也就不会犹豫不决了。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而张凡,并没有把心里面所想到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王猛。并不是张凡对王猛藏私,实在是那些事情,根本就是张凡完全靠着凭空想象而猜测出来的,完全是没有根据的事情。这种没有根据的事情,张凡那自然是不可能跟王猛去说的。 当然,这还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自己人之间考虑问题,即便是毫无根据的想象,说出来共同商议,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张凡所想到的这件事情,却是没有办法就这么说出来给王猛听,然后让他帮着自己考虑应该怎么办的。 要不然怎么说?总不能就这么告诉王猛,说方振乾可能还是想要把方月玲嫁给自己,而方月玲却是不打算这么办,而张凡本人对于这件事情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这种话张凡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给王猛听的。对于张凡本人而言,虽然从情理上来讲,张凡是不希望这样的。但是,从个人的角度上来说,他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无所谓了,甚至于,还有一部分非常小的心思,让张凡也觉得这么着也不错。毕竟,方月玲的真容,他可是见过的,用美艳非凡来形容是一点都没有错。虽然声音沙哑,但是相较起来,对于美色的诱惑,男人始终是不怎么样。 当然,这些全都是张凡心里面所想的东西,而且是绝对不能向王猛说的。不过,这些事情不说,但是方月玲来找他的事情,张凡还是要说的。 “王猛。”想了想,张凡决定说出来,“你可知道,我为何这么说?这些可不光是我这么想出来的。还有更重要的,方月玲今天,就在你来之前,她来找过我了。” “方月玲来找过大人?”王猛听到这件事情,也是有些惊讶起来了,“她来找大人是做什么?” “我一开始以为,她就是来找我说说话,或者谈谈这一次结盟的事情。”张凡说道,“不过,这话说到一半,我就看出来她有些心不在焉了。于是我就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情。而她跟我说的,却是来劝我,劝我放弃结盟的事情,早点回去。” “这……”王猛再一次惊讶了起来,今天,太多的事情让他想不明白,太多的事情让他惊讶了,“这是怎么回事!方月玲居然会这么跟大人说!难不成,难不成说,她也是因为听到了那些传闻,是因为不想把自己给牵连进去,所以才来找大人的吗?” 不懈风情的王猛,即便是这种事情,他也是不会想到那方面去。而这也是张凡会把这件事情跟他说的缘故。若是换成了那个喜欢胡思乱想的梁超,张凡却是不敢说的。即便是他们都知道梁超平日里总是喜欢说些有的没的,但是他也有一语惊人的时候。万一梁超当真是说出来来什么惊人的话,或许当场不会那么觉得。但是却也难保转头一想,就觉得这么着也是有可能的了。张凡可不敢冒这个险,或者说他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心里面的那种怪异的想法。而现在,只有王猛一个,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这番话,张凡却是觉得没有问题的。而王猛,也是没有辜负张凡的“期望”,的确是想到了张凡所希望的地方。 “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张凡这句话说得是有些心虚的,不过好在王猛如今还在惊讶的余韵当中,因此根本没有什么察觉,“方月玲不管如何,即便是她为了搭救自己的父亲,而甘愿遭五毒教中的人记恨,但是她却始终是个女子。更何况,如今她已经是将方振乾给救出来了,即便是方振乾是她的父亲,但是却要做这种毁她清誉的事情,她恐怕也是不愿的。 “想来她虽然是不愿,但是却也不想违背方振乾的话,所以这才是来找我了。若是我这边毁约的话,结盟不成,这样方月玲的清誉也就保住了。而且,那么一来的话,结盟之事被毁,方振乾也就不可能想到她的头上去了,只会来责怪我。而显然,方月玲觉得,不管方振乾怎么责怪我,对我都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虽然说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很是平静,但是说出来这么相信,却是恰恰表现了他心里面是有些心虚的。不过王猛可看不出来这些。他现在只是觉得,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 “原来如此。”王猛很是应景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卑职也就想明白了。看来这父女二人,倒也有些间隙。方振乾是一心想要壮大五毒教,保住自己方家,也觉得这么做是对方月玲好。而方月玲却是不想这么做,但是因为方振乾是她父亲的缘故,她没有办法反驳,所以就把主意打到大人这里来了。” “就是这么回事。”张凡加了这么一句。 “这样的话,事情卑职已经明白。”王猛说道,“不过,大人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大人答应方月玲的话了吗?” “没有。”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我不说,实际上方月玲就这么说了一句,就走了,说是让我自己考虑清楚。我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张凡慌忙着澄清。 “那大人自己心里面是怎么想的?”王猛依旧没有察觉到问题,再问一句,“这件事情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说起来,我跟方月玲之间,有些交情,但是却也并不深。”张凡说道,“当真说起来的话,方月玲跟我之间,还是有些争执的。那次她是差点要了我的命,而我之后也没有找她说要报仇什么的,毕竟当时有事情要做,也需要他们的帮忙。不过这些就都算了。 “若是单单论起来这件事情的话,之前方振乾刚刚跟我说要结盟的时候,我立刻就觉得不能答应。那时总是觉得方振乾在那种时候跟我提这件事情,绝对是要挟,肯定是想强要些什么的。不过后来我一想,觉得他就算是要,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再说了,我虽然也是因为没有办法,当时必须要方振乾的帮忙,所以这才是答应了他。但是之后我想了想,觉得跟五毒教结盟,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的,他们能帮得上咱们大忙,而咱们也能帮得上他们,却也不用什么代价。 “而若是答应方月玲的要求,我就这么着离开了的话,对咱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最多就是日后在西南多下点功夫,还有要小心一些五毒教就是了。不过这也不成问题,毕竟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五毒教的所在了,若是结盟不成,日后他方振乾胆敢来找咱们的麻烦,咱们也是有地方寻仇了。 “这两件事情全都加起来的话,我是考虑过了,觉得还是跟他们结盟比较好。虽然说总觉得这么做有些对不起方月玲,毕竟她也是个还没出嫁的女子,却是要因为这根本就没有的事情而毁了清誉,但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嗯。”对于张凡的话,王猛也是认同的,“也就是说,大人已经是决定了,还是要跟五毒教结盟便是了。” “不错。”张凡点头说道,“不过,虽然说决定不管方月玲的事情了,不过若是就这么着的话,她势必会对我有所怨恨。日后结盟了,万一她想要报复我的话,我倒是不在乎什么,不过这种麻烦,还是能少一件就少一件的好。” “那大人打算怎么办?”王猛开口问道。 “刚才你来之前,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张凡说道,“我打算今天晚上,去找方月玲,再说说这件事情。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她不要如此在意。” “这样啊……”王猛就说了这么三个字便不再往下说了。倒不是说他怎么了,实在是王猛觉得,这件事情张凡这么做也是不怎么妥当的。因为一旦决定结盟的话,不管怎么样,方月玲都要背上一个**张凡,从而保住教主之位的名声了。而张凡却说只是去跟她说说,让她不要如此在意。但是这种事情,想来即便是再怎么去说,恐怕也都是不能不在意的吧。 只不过,王猛这倒也不是在责怪张凡。五毒教,毕竟是外人,即便是结盟了之后,也还是外人。外人的事情,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这件事情王猛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也实在是想不到比张凡这么做更好的办法了。既然想不出来,那也就只能按照张凡的办法来办了。 “这件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张凡说道,“若是日后再有什么变化,也要等到我今天晚上去找过方月玲再说了。对了,之前我还让你去看看五毒教的情形,如今正好是时候,给我说说吧。” “是,大人。”张凡的话,也是让王猛放下了心中的诸多疑虑,肃正面容,说道,“卑职按着大人的吩咐,去到处看了看,没有让人发现。倒也是看到不少东西。这五毒教,能够在江湖上立足几百年,而且虽然到处遭人嫉恨,却是到现在都过的好好的,也实在是有它的独到之处。” “哦?”听王猛这么一介绍,张凡也是来了兴趣,“快给我说说看。”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名不虚传 之前就已经多次提起过了,五毒教是非常神秘的。不光是在江湖上而言,即便是对于原本还没有接触过五毒教的朝廷来说,五毒教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其实说起来,根本就不用知道五毒教的什么事迹了,光是听这三个字的名字,都会有这种感觉。用毒,向来都是比较卑鄙的手段,而对于五毒教而言,他们用毒已经是用处花样来了,愈加是让人觉得神秘和恐怖了。 大概是因为有着这种想法的缘故,即便是到了后来,接触到了五毒教,以至于有了黎阳这样投靠过来的人,也是跟张凡他们引见了不少五毒教的不少的事情。但是,对于张凡他们来说,五毒教还是给他们一种神秘和危险的感觉。 而现在,张凡他们已经是身在五毒教了。既然如此,那就没有理由不仔细打探一下,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形。因而,张凡这才是吩咐了王猛,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五毒教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什么让他们感到神秘的东西。 而这,虽然是张凡吩咐王猛的,但是对于王猛来说,实际上他也是抱有很强的好奇心的。虽然说王猛的武功身手,那绝对是没话说的,别说是朝廷里了,他已经是得了个“朝廷第一高手”的称号,而且是实至名归的。即便是放眼江湖,那么多的英雄豪杰,但是能够避得过王猛的,实在是鲜有人在。 可是即便是如此,这样的王猛也是对于五毒教充满了好奇。大概是因为同为练武之人的缘故,总是想要一探究竟。再加上王猛也是跟黎阳接触过一段时间的,黎阳所作的一些事情,也是让他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当然,用毒这种事情,说到底不断以来都是被认为是很下作的事情。在江湖上也是如此,哪怕你用毒用的再好,再怎么杀人于无形,但是用毒这件事情的本质,却是会让人感到反感的。 而王猛却是并不这么看。在王猛的眼中,武功之道,不在乎正邪之分。最求强大的力量并没有错,怎么使用也并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就是看看你的招式能不能够打败对方,以至是杀了对方。只需能够成功,无论在怎么下作的手段,也都是能够的。 大概会觉得奇怪,因为王猛有着这么好的武功,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有这种想法才对的。但是,仔细想想王猛的出身就能明白过来了。王猛可是从军出身的,即便是他练武,也是在军中跟着一个人所学的。而王猛初次运用武功,不断到他将武功练得得心应手,全都是在战场上。而战场又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修罗场。敌人是绝对不可能跟你说什么江湖规矩,或者是君子作风的,杀得了对方,自己就能活下去,而且还能够获得胜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什么卑鄙不卑鄙的手段,全都能够用得出来了。 所以,王猛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好感与敌意之分的,就算是遇上了这样的对手,他也是那种会凭着自己的本事击败对方的。以至于,在以前的时候,王猛也有失败过的时候。但是即便是那样,无论对方是用了什么法子击败他的,他都不会产生什么不平的心理。 而既然王猛有了这种想法,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练武之人,对于武功之道,自然是非常关怀的。而王猛也是如此,对于五毒教的事情,他也是感到非常好奇的。 这一次来到了五毒教,正好能够趁着这个机会,以解心中的那份好奇心。愈加不用说,如今他还是得了张凡的吩咐,能够“光明正大”的去打探了。 “这五毒教果然是有些特别的地方。”王猛对张凡说道,“别的不说,就说他们所练的武功。若是在咱们中原的门派当中,这种东西,大都是差不多的。一代一代传下来,师父教弟子,将来弟子成了师父,再教弟子。即便是当中出了几个天纵奇才,能将原本普普通通的功夫练得出神入化,但是将来他再去教导弟子,还是那么个套路。看起来,总是给人一种千篇一律的感觉。 “但是这五毒教却是不一样的。五毒教的弟子,并不是外面的人慕名前来拜山的。这倒也并不是因为这里太过隐蔽,外人找不到的缘故。而是五毒教自己的问题。不过这个如今暂且不提。就说五毒教的弟子所练的武功。 “五毒教的弟子,起祖辈,大都也是教中的人。卑职之前也是听过,说这里有的人,祖上是在五毒教刚刚创教之时就已经在的了。而不断到了现在,都几百年过去了,这些人的血脉延续下来,也还是在五毒教中。所以五毒教的弟子所练的武功,大都是自成一派的。即便当年都是一个人教授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这里改一些,那里变一点,传到现在这些人的身上,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所以之前,卑职去打探了一番,也是找到了几个在隐蔽一些的地方练武的人。这几个人所练的武功,虽然大致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但是看起来却是完全不同。而且,像咱们中原的门派,大都是有练习合击 “而练武之事,对于别的门派来说自然是重中之重,但是对于五毒教来说,却并不怎么重要。卑职有些时候回想,倘若不是因为五毒教也是个江湖门派的话,恐怕这里的人根本就用不着练武,五毒教照样能够用今天在江湖上的名声。五毒教最主要的,还是练毒和用毒这两件事情。 “想来大人也是知道,这‘毒’之一字,实在是含义太多了。不说江湖上,就说百姓当中,杀人的事情,下毒的人也是不少。那大都是砒霜之类的,能够买得到的毒物。但是那也叫毒。 “而五毒教所用的,并非金石之毒,几乎都是虫草之毒。他们要用,也要自己练毒。光是这么一门练毒的门法,就实在是有太多不同了。原本,卑职以为五毒教所用的毒,即便是有五个堂,但是想来同一堂的人,所用的毒也都是差不多的才是。 “不过这一次卑职去打探过之后觉,事情却不是这么回事了。的确,五毒教有很多毒药,都是一样的。这些毒,大都是他们行走江湖之时会用的。有时是为了方便,而有的时候则是为了表明身份,让对方知道他是五毒教的人。 “而除了这一点之外,这里几乎每一个人,哪怕是刚刚加入五毒教没多久的人,却是都有一套自己练毒的门法。大概是这些人祖辈传下来的,又或者是他们自己慢慢摸索出来的。这么一来的话,就算是每个人只有一种独到的练毒门法,那整个五毒教加起来,就足足有一百多种不同的毒能够用。如此想来的话,五毒教只有一百个人,已经是相当繁盛了。 “大人大概不明白,大概会觉得,他们练毒的东西,都是这山群里所找来的,就算是每个人都练不同的毒,也应该差不多才是。不过事情可不是如此,毒这种东西,卑职也是知道一些的。 “练毒的时候,即便是两人都用同样的材料,哪怕是一个人把某一样的分量多加了点,而另一人少加了点,一个人可能练出来毒xing异常猛烈之物,但是另一个人则有可能练出来强身健体的东西。 “若是五毒教的人,都用自己所练的毒去行走江湖的话,恐怕这江湖上从此就要风雨飘摇了,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了。 “而现在他们没这么干,想来也是因为五毒教的人知道,若是这么干的话,即便是他们躲在这山群之中,也是没办法抵御整个江湖的。所以,他们出外行走江湖之时,所用的大都是一些相同的毒。 “而用毒也是如此。如何能够用的出神入化,让对方还未察觉之时,就已经中了你的毒,这也是一门学问,以至比起练毒来还更重要。而五毒教每个人用毒的办法,也是大相径庭的。” “这五毒教……”张凡突然问道,“当真好像你所说的这般?我倒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你说每个人都有一门练毒和用毒的门法,这也实在是……”的确,张凡并不是不相信王猛的话,只不过王猛所说的话,让张凡实在是有些惊讶了。 “卑职自然是不会骗大人的。”王猛点了点头,说道,“而且,光是从这件事情上看的话,卑职是同意大人的,一定要跟五毒教结盟。日后,咱们不知道什么地方就能用到这些东西。别看五毒教的人数少,但是一百多人,就是一百多种不同的毒药,一百多种不同的下毒办法。有些东西大概咱们用不着,但是有些东西也是咱们一定能用得着的。跟五毒教结盟之后,大人想要来讨要这些东西,即便是他们不想给,却也是很难推辞了。” “原来如此。”张凡明白了王猛的意思,“若是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五毒教,倒也当得起‘名不虚传’这四个字了。这一次来五毒教,也算是知道了不少东西。而且你这么一说,我也算是坚定下来,这次结盟,定要成功才行。” 王猛也是看着张凡,点了点头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放松下来 张凡等人来到了五毒教这里,倒是当真如同是来做客一般的。原本所料想的那些麻烦的事情,如今可是并没有生,并没有太多的人来找张凡说这些那些的事情。 当然,这种情况,原先张凡是有些想不通的。但是当王猛告诉了他,五毒教当中开始传言关于方月玲的一些事情,说这一次的结盟之所以张凡这边占着这么多的优势,但是却愿意答应下来,完全都是因为方月玲的缘故。当然,到底是什么缘故,这男人跟女人之间,除了那些个事情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呢。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在五毒教当中,认同的人非常多。再加上张凡到来的时候,跟方月玲两个人并排行走,那一副“有说有笑”的模样,那可是让五毒教所有的人全都看了个清清楚楚的。如此一来的话,相信这个传言的人也就变得越来越多了。 虽然张凡或许并不清楚,但是在他想来,相信这个传闻的人,恐怕并不仅仅只是五毒教中的那些一般人了,恐怕就连五毒教上层的那些人,也是相信这种说法的。这也是为什么,张凡明明都已经是到了这里,但是预料当中的,比如那些人来找他联络感情的这种事情没有生的缘故。 想一想也的确是如此,如果说那些人全都相信了这种说法的话,那么显然来找张凡再说些什么,也完全都是徒劳的事情了。权利和金钱,张凡这些东西都不缺。而说到武功之类的,锦衣卫想来也是不会缺少这种人才的。若是论到用毒什么的,既然张凡已经是有了方家父女二人,五毒教的那些个手段,将来还不是能够信手拈来。最重要的是,若是也有美人计的话,五毒教之中见过方月玲真面貌的人也是有的,而这些人也明白,单单只是论美色的话,这天下间或许的确是有比之方月玲还要美艳的人,但是可并不是在这里。而且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叫他们到哪里去找这种女子。 也就是说,这些人已经是意识到了这一次的结盟,肯定会成功。但是,他们之所以没有来找张凡谈,完全就是因为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谈判的资本,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张凡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办法给张凡任何的好处。既然没有这些东西,那也就根本就没有再去谈的必要了。 对于这种情况,张凡说起来虽然是闲下来了,但是却也微微感觉有些郁闷。毕竟这种情况他之前曾经是料想到过的,也是针对这种情况而做了很多的准备,想好了应该怎么去应对这些人。可是如今,这里新生的情况,让张凡之前所做的这些准备完全变得没有必要了。遇上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会让张凡觉得郁闷了。 不过郁闷之余,张凡倒也是有些轻松的。即便是他之前做好了准备,即便是对于这种事情,在朝中早就练就一身本领的张凡也早就已经得心应手了。但是若是能够不做的话,张凡还是会觉得轻松了不少的。 而除了这些事情之外,张凡对于五毒教现如今所传言的这些事情,也有很多的想法。先不说别的,就说之前,方振乾曾经说过,等到了这边之后,他就会想办法,让五毒教的人知道,这一次的结盟,将来张凡是会力挺方月玲的。而这些事情,方振乾还特意让张凡不用操心。 对,方振乾说的没错,如今张凡的确是不用操心,而方振乾就已经是把这些事情给办妥了。别的根本就不用说,光是因为这个传言,就让五毒教没有人来找张凡说话,也就足以证明方振乾的这个办法,可以说是已经奏效了。 虽然方振乾之前所说的,让张凡不用操心。而现在的确是张凡不用操心什么,只需要坐着看戏,而方振乾就已经是给办好了。但是张凡却也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方振乾居然会用这种办法。这也多少是让张凡觉得有些不舒服的。 但是不舒服归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的程度,还不至于让张凡就马上要去找方振乾要个说法。而且张凡也是觉得,若是事情当真就是这样了,就能够让这一次的结盟成功,就能够让五毒教的那些人不来烦自己,那么就这么着倒也是不错。 不过,这件事情,张凡也不能够就这么着甩手完全不过问了。还有方月玲的事情,让张凡是有些在意的。倒不是说张凡多么关心方月玲之类的,说到底方月玲会如何,张凡也并不担心。就算是方振乾当真是要做什么,但是那毕竟是她的女儿,有所得,自然有所失。所以,方振乾也不可能去真的加害于她。 只不过,下午方月玲前来找张凡,而跟他所说的那么一番话,让张凡很是在意。再说一次,张凡并不在意方月玲怎么样了,而是在意方月玲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尤其是方月玲在说那番话的时候,那种担忧的神情,总是会让张凡感到,似乎会有什么事情生一般。 当时方月玲还说过,劝他考虑取消了这次结盟,赶紧回去。之后方月玲便离开了,而离开之前,方月玲还告诉他,让他自己再考虑考虑,越是不说别的原因,只是说时间知道第二天的晚上。 这种感觉并不像是方月玲在警告张凡,反倒是更像她在请求张凡一般。这让张凡觉得,似乎方月玲所说的那个期限,也就是第二天的晚上,似乎是会生什么事情一般。 虽然说并没有什么非常显眼的表现,但是张凡心里面还是有这种感觉的。虽然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会让张凡担心的事情,但是张凡还是想要找方月玲把这件事情问问清楚才行。 既然有了这个打算,张凡也就不再过多考虑什么了。就是今天晚上,张凡打算去找方月玲,再去问问她,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午,乔安娜是外出散心回来了。虽然说之前,她还是对于张凡烦恼,表现的很是担忧。不过,显然这里的风景,实在是优美非凡,即便是心理面依旧是牵挂着张凡和他的烦恼,但是外出观赏了一番风景的乔安娜,还是使得她的心情开朗了起来。 尤其是她在回来了之后,看到张凡是一副心情开朗的模样。乔安娜是理所当然地觉得,张凡已经是解决了心中的麻烦。虽然不知道张凡到底是想了什么办法,不过对于乔安娜来说,只要张凡觉得没有问题,那就足够了。至于说到底是怎么办的,张凡到底是想到了什么解决的办法,乔安娜也并不想要刨根问底,弄个明白。倾听烦恼是一回事,但是打听这种事情,乔安娜自然是不会去做的。 所以现在,当乔安娜看到张凡的心情变好了,她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张凡已经解决了麻烦,亦或是张凡已经是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了。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办法,对于乔安娜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张凡能够不因为这些事情而烦恼的话,这对于乔安娜来说就足够了。 再加上,野外的美丽风景,现在的乔安娜,心情实在是好得很。 或许,这种好心情,也是有传染力的。原本,就是并不打算现在太过于纠结于那个问题的张凡,在见到乔安娜的这么一副轻松的模样之后,连带着他自己,也是变得高兴了起来。 “凡,玉儿带着我去了不少地方。”乔安娜坐在张凡身边,跟他说起来今天在外面所看到的,“原来,这里的好地方,可不只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那条小溪的确很是美丽,不过玉儿告诉我,还有不输那里的景色。我跟着她去看了,果然是如此。 “有处不高的山峰,那里的景色也是好得很。或许看起来没有那条小溪那么艳丽,但是却让人有种放松的感觉。或许,那条小溪实在是太过艳丽了一些,相比起来的话,反倒是有些不美了。还有,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处山谷。里面也长满了很多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花草。原本我是想去瞧瞧的,结果玉儿告诉我,那些花草都是有毒的,虽然光是闻着花香是没事,不过手一旦摸上去,那可就不好了,倒是有些让人觉得可惜。不过,光是能看着,就觉得很美了,下次就轮到我带着凡去瞧瞧了。还有……” 乔安娜也不知道是为了让张凡开心,还是说她当真是说着说着就忘记了现在的情形。总之,这一次她是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而张凡,只是一边微笑着,一边听着乔安娜的话,偶尔也会插上两句,问上一问,让乔安娜帮她解答一番。 这种感觉,让张凡更加地喜欢,甚至于都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些烦恼的事情了。 而乔安娜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见到张凡变得更加放松起来,她也是说的更加起劲了。 晚上,依然是五毒教的人招待张凡等人宴席。只不过这一次的宴席,跟中午的那可是不一样。 在五毒教下面的空地上,点燃了一大堆篝火,人们就围坐在这里。 倒也不是说这是五毒教或者苗人的特色,只不过,用这种方式来招待客人,张凡也算是第一次见到。 而在期间,张凡的眼睛,也是一直盯在方月玲的身上。等会,张凡要去找她说说清楚,问个明白才行。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别有意思 围坐在篝火旁,这气氛倒是足的很。 这边虽然倒也是有些虚情假意,但是最起码的,还是在有说有笑的吃吃喝喝,说着一些看似毫无关系,却是非常有关联的事情。而那边,也有不少苗家的男男女女在欢歌载舞。倒也并不光是为了欢迎张凡他们,只不过是因为这种场面,的确是能够调动起来他们的兴致罢了。 张凡就坐在方振乾的旁边,而五毒教的其他人也是在周围。当然,在这种场面下,更是要注意很多事情,所以王猛也是坐在张凡的身边,方便保护他。 一个明显的变化,那就是如今这些人对于张凡他们当然热情,比之中午的时候还要更甚许多。中午的时候给人的感觉,那完全就是在应付场面,甚至于当时的那些人,即便是对于张凡并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什么不满的话语,但是却表明了他们的立场。不希望这一次的结盟成功,即便是希望的人,也是要表现出来不满和担忧。而且还得表现的不那么明显才行。 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现在这些人,对张凡完全就是一副老朋友一般的模样,有说有笑之余,却也并不表现的太过,只是用一种很自然的方式在跟张凡打交道一般。如果不是张凡早就对于这种情形再熟悉不过了,遇到了这种场面,他还有可能会觉得不习惯呢。 而现在,张凡在这里可以说是游刃有余,跟这些人谈论,喝酒之类的,都表现的极为自然。这也是让五毒教的人,对于张凡,亦或者说对于朝廷,有了个全新的认识。以往他们,总是觉得,即便是朝廷势大,不好惹,但是却也并没有将朝廷太怎么放在眼里。总觉得朝廷之所以难惹,全都是因为朝廷掌管着整个天下,用整个天下的力量,相对于一个门派而言,自然是惹不起的。但是除去了这种力量之外,他们并不觉得朝廷有什么难办的。至于说朝廷的官员什么的,即便是他们以往有所接触,但是也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坐下来聊天说话,所以对于那些人,他们以前是并没有什么认识的。 但是现在,看到张凡在他们这群人当中,如此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们也都算是明白过来了。朝廷之所以惹不起,并不光是因为那纯粹的力量,更加重要的是,朝廷有着很多的人才。 虽然说,对付应酬这种事情,跟人才倒也未必能够挂的上什么太大的关系,甚至于,有的人或许天生就在这方面有才能。但是,这种才能即便是有,还是需要时间的日积月累来慢慢成长的,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如此一来,再瞧瞧张凡的年纪,就能明白过来了。若是放在五毒教中,张凡的这个年纪,或许武功可以练得出神入化,但是跟人的交际应酬这方面,却绝对不会是什么强项的。很多五毒教的弟子,在张凡的这个年纪,身上的戾气还是没有办法消除的。别说是在江湖上了,即便是在五毒教里面,跟自己教中的人说话,三言两语说不到一起去,那就得动起手来了。 或许,有人会说,张凡又不练武,他将那些时间,全都花费在了这种事情上面。但是,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不错,张凡的确是不练武,但是他却是需要花时间读的。十年寒窗苦,只不过是一个很笼统的时间,能够考得上状元,别说是状元了,就说是能够中得了进士的人,那个不是花费了十几年,甚至于二十年的时间来读。 所以,相比起来这方面的话,练武的人,和读的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但是,张凡入仕也还不过这么几年的时间,在说话和待人接物这方面的经验,已经是能够跟这些个混了几十年的人相提并论了。甚至于就算是同时应酬他们这些人,张凡也毫不慌乱,还能把事情弄得井井有条的。 这就让五毒教的这些人不由得不思索起来,朝廷之所以是朝廷,之所以朝廷很难惹,最重要的并不是朝廷所拥有的力量,而是朝廷所拥有的人才。 当然了,张凡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是,若是张凡知道的话,恐怕也会笑起来。若是说到这种事情,别说他一个入仕之后就马上得到皇帝亲睐,而且跟太子关系良好的人了,即便是换成了一个只不过是从七品县令开始做官的人而言,两三年的历练,就能够让这个人变得油滑无比,完完全全地适应了官场不说,还能够联系出来一大片的人脉关系。 这只能说,特殊的环境,决定了特殊的人群会在一定的时间内,用着什么样的变化。身在江湖上,先连的是武功,而心计之说,却是要很多年的时间才能够练成。而身在官场,先练的就是这心计了,若是不马上将这门学问给入门的话,你根本就站不了多久的时间,就的被弄下去,变得一无所有不说,还有可能丢了性命也说不定。 相比起来江湖上的刀光剑影,官场上那根本就看不见的威胁,那才是真正的修罗场啊。 “张大人。”相比起来中午,方振乾这个时候的兴致显得是更加地高,“来来来,月玲,去将阿爹藏在窖中的那坛春仙露舀出来。张大人,今天老夫高兴,要跟张大人好好喝个痛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五毒教所生的那件事情,就是关于此次结盟与方月玲关系的那个传言的缘故,让五毒教的人没有前去找张凡商量的缘故,方振乾此时的兴致,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老教主!”坐在一旁的尤世轩,倒是摆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你居然舍得将春仙露舀出来,实在是难得啊!” “那是自然。”方振乾笑着说道,毫不掩饰心中高兴的心情,说道,“今天且不说张大人在此,更何况我五仙教就要跟锦衣卫结盟,日后在江湖上的日子,那可就好过的多了。光是这一样,老夫这心里面那就是高兴得很了。更加不要提,老夫还有件事情,那是更加高兴。不过如今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罢了。算是让诸位好意一番,也算是让老夫任性一次,现在莫要多问便是。” “哦?”方振乾的话,让张凡是有些思索起来了,“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就暂时别问。就是希望方老教主准备说出来的时候,切莫太过突然才是,要好让咱们心里面有个准备才行。” “那是自然,自然的,哈哈哈哈……”方振乾自然是满口子答应下来,面上的笑容更甚。而其他人,也是跟着方振乾一同笑了起来。 虽然说,方振乾既然这么说了,让他们现在不要问。但是,几百年是众人全都答应下来了,这件事情,他们却也是不可能不去想的。 且不说别人,就说是张凡。一般来说,这种话一说出来,即便不是现在就开口说明白,但是也应该不是什么太过重要,亦或是太过震慑人心的事情才是。而方振乾用这种大大咧咧的口气说出来,也的确是没有让人感觉有太多的问题。 只不过,张凡却不是这么考虑的。如今他到五毒教来,这还连一整天的时间都没到呢,就已经是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了,而当中更加有很多是张凡疑惑非常,并且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不管是方振乾说什么话,张凡也都是要考虑考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的才行。所以,方振乾的话,即便是表现的再怎么让人觉得没问题,张凡也还是觉得里面会有很大的问题。 但是,现在现在并不是个刨根问底的好机会。所以,即便是心有疑惑,张凡也并没有问出来什么话。一切等到之后再说。更何况,今天还有件事情是张凡需要去做的,就是要去问问方月玲,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这件事情,方月玲却是已经提着酒回来了。 虽然听方振乾说,这坛子酒叫做春仙露,当真是个好名字。只不过,这酒坛子可并不怎么样,看起来也就是十斤的量,坛子却也并不脏。只不过,同时也给人一种毫不起眼的感觉,总觉得,不应该是存放着什么美酒佳肴才是。只不过,早就已经喝过许多佳酿的张凡却是明白,出了宫廷御酒之外,其他的酒,当真是不能够以酒坛子这种东西来分辨其好坏的。 “老夫可就剩下两坛了。”方振乾将酒接过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对着他们说道,“原本有三坛,当年生下月玲之时,喝了一坛。如今张大人来了,自然是要舀出来一坛子才行的。还有一坛,老夫是要等到月玲将来出嫁的时候,再舀出来喝的。” 方振乾的这番话,就已经是让在场的人思索起来了。三坛酒,虽然并不知道原本方振乾是如何计划的,但是如今,这其中两坛子都是跟方月玲有关系的,一坛子是她出生,一坛子是将来她出嫁。而还剩下一坛子,却是因为张凡的缘故,这才是舀出来的。方振乾到底想要说什么,似乎变成了一件明摆着的事情一般。 而在场的人,自然是没有傻子的,全都能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也绝对不会有人认为,方振乾这么说是无心的。 而张凡,却是摆出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什么话都没有说。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热闹起来 这春仙露才刚刚开封,在场的人就闻到了一股酒香。而且这股酒香,甜美之中,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香气。虽然让人不明,不过如今已经是各个馋涎欲滴,想要马上就尝尝味道。 “这果然是好酒啊!”张凡喝了一口方振乾的春仙露,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酒,入口当真是棉柔无比。喝下之后,喉咙更是清爽的很,毫不觉得火辣。而之后,唇齿留芳,回味无穷,却也并不缺乏力道。当真是好酒啊!” “张大人这一次是来对了时候了。”方振乾听到了张凡的赞扬,面上是露出了自豪的模样,“这酒,是老夫在四十年前所酿制的。月玲出生之时,老夫是舀出来了一坛,那已经是放了十几年的功夫了。在场喝过的人应该都记得才对。” 对于方振乾的话,在场的人全都是露出了肯定的表情。显然,方振乾并没有说假话。而即便是张凡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表情,他也是相信方振乾的话的。毕竟,如今张凡手中的碗里,盛着的就是这春仙露,他也亲口尝过,自然是明白的。 “而张大人这一次,当真是讨巧的很呐!”方振乾继续说道,“如今张大人所喝的春仙露,那可是存放了四十年之久的了。用四十年的时间,来藏酒,再差的也能变成佳酿。更何况,老夫的这春仙露,那更加是不同凡响,哈哈哈…… “将来,小女出嫁之时,老夫再把剩下的最后一坛酒也舀出来,想来比之这一坛的味道,还要好上几分才是。到时候,再给张大人尝尝。” 也不知道方振乾的这番话,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张凡总是觉得,他的这番话是话里有话。再加上他之前就感觉到的,张凡总是觉得,方振乾的这番话,还是不要轻易地去搭话为好。所以张凡是赶紧改了话题,问道:“对了,方老教主。我喝着这酒,的确是如同琼浆玉液一般。只不过,我总觉得这酒,跟普通的酒水不同。并不是说别的酒普通,即便是其他的佳酿,喝起来却是跟这春仙露不一样。不知,方老教主酿这春仙露的时候,都放了些什么?” “这个以前也有人问过老夫,不过老夫可是没对他们说过。”方振乾笑着说道,“不过如今,这都已经四十年过去了,再加上又是张大人所问。既然如此,老夫也就说出来便是。” 方振乾说要将这酒里的东西说出来,在场的人全都是竖起了耳朵。想来也是,这酒的确是好喝的要命,奈何方振乾就酿了这么三坛,如今这两坛都开封了,只剩下一坛了。而且方振乾还说的明明白白的,那一坛是要等到方月玲出嫁的时候再舀出来的。且不说那要多久,就是到时候还有没有在场的这些人的份,那都是个问题。而现在,看着方振乾也是没有再去酿造的意思。 所以,在场的人全都想要听清楚。若是容易的话,自己回去也酿些,岂不是好。即便是酿出来的酒,可能没有方振乾所酿造的这几坛如此美味,但是相去不远的话,也就足够了。 “说到这酒的话……”方振乾说到这里,还是卖了个关子,看到众人全都是盯紧了自己,这才是继续说道,“若是说这酒,酿造起来,也是跟一般的没什么不同。谷米之类的粮食罢了。但是酿酒的时候,老夫在里面倒是放了不少的料。 “既然名为春仙露,那自然是在春天所酿造的。而那些东西,正是春天来临之时,老夫在这山中找到的七种毒草,还有咱们五仙教所用的五毒之物。这些都是春天刚来之时,刚刚出长之物,最是鲜嫩无比了。” “什么!”张凡听方振乾这么一说,顿时大惊。不过马上,张凡就冷静了下来。 不错,刚刚听到方振乾这么说的话,在场的人全都觉得,要么是方振乾诓骗他们,要么是方振乾想要毒害他们。若是诓骗他们的话,那自然是没什么关系。但是若是当真如此的话,毒害却也是不对,毕竟当年方月玲刚刚诞生之时,方振乾便是舀了一坛子出来宴客。而在场的人当中,当时喝过那坛酒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也没有见他们有什么问题,如今不都是活得好好的嘛。 只不过,即便是能想明白这些事情,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方振乾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欺骗他们什么。而现在,不只是张凡有些惊讶,旁边的那些人也全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的确,若是方振乾说,酿这坛酒所放的东西,是什么名贵的材料,花草,哪怕是蛇胆之类的,他们全都是相信的。但是方正年前却是说,这坛酒里面,有其中毒草,还有五毒之物在里面,这怎么能不让人觉得震惊呢! 而且还是开春之时。别的人不知道,但是五毒教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开春之时,无论是刚刚生长出来的毒花毒草,还是刚刚从冬眠中醒过来的剧毒虫蛇,都是毒性最为剧烈的时候。有的时候,一条普通的毒蛇,平日里被咬上一口,可能都不用救治,身体好一点的人稍微抗着就能痊愈了。但是同样的一条蛇,若是放在开春的时候,毒性却是有可能马上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若单纯是说,用有毒之物来酿酒酒的,那也不是少数。什么毒蛇、蝎子之类的,更是多得很。但是方振乾倒是好,七种毒草,五毒俱全,全都混在一起用来酿酒了。这完全就是让人匪夷所思嘛! “这个,老教主,这莫不是骗人的?”尤旭光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说道,“虽然说,咱们五仙教是玩毒的大行家,也明白以毒攻毒的道理。但是这五毒的话,全都混在一起,会有什么效果,咱们更是清楚无比。那当真是比什么毒药都要来得快,稍微沾上一些,绝对马上就没命了。老教主用这些来酿酒?” “不错,就是这些。”方振乾依旧是一副微笑的表情,没有变化,说道,“刚才你说的也是不错,若是光用五毒混起来的话,的确是剧毒无比,稍微沾上一些就能要人命。但是诸位刚刚莫不是忘记老夫还说了,老夫在这酒当中,还加了七种毒草。正是这七种毒草,将五毒的毒性尽数化去。而且不只是如此,这酒喝了之后,对人那可是大有好处啊。虽然不敢说有什么延年益笀的功效,但是补气养体之类的,老夫却是能保证。尤其是对练武之人而言,绝对是好东西。不信的话,诸位不妨运气试试看。” 在场的人都是练家子,听方振乾这么一说,全都是立刻鼓动内力。即便是张凡,并不曾习武,但是王猛也传过他一些吐纳之术。这么一运,在场的人全都是感觉出来了。即便是张凡也是有了感觉,觉得腹中一片热气升腾,却并不让人觉得烦躁。而之后,热气尽去,通体清凉,却也并不让人觉得寒冷。尤其是这脑袋,这一瞬间那可是清明无比。 就连张凡这样仅仅只是会一些吐纳之术的人,都已经是有了如此明显的感觉,更加不用提其他的人了。那当真是各个都有了不同的感受。 张凡还回头看了看也喝了这春仙露的王猛和梁两人,两人也是对着他点了点头。看来方振乾这酒,当真是有提升功力的效果。 “看,老夫说的没错。”方振乾看到众人的表情,脸上的微笑更甚,笑道,“当年也怪老夫没有说这件事情,不过诸位倒是不用担心。现在也不用打几个时辰的坐,明天也来得及。如今正是宴请张大人的时候,咱们一个个在这里打坐练功,那都成什么样子了!” 方振乾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果然,也没有人忙着练功什么的了。不过说起来,现如今也就是喝了那么一口罢了,即便是练,也练不出来什么。 而接下来,这里也是变得更加热闹起来了。只不过有一点不同的,几乎人人都想要喝那春仙露。只不过,这春仙露如今只有这么一坛,也不过十斤之数罢了。虽然说十斤的确不是个小数目,而在场的人能有资格喝这酒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但是显然的,再经过了方振乾的那番话之后,这十斤酒是绝对不够的。 只不过,如今方振乾是说明白了的,这酒之所以会舀出来,就是用来招待张凡的。而其他的人,即便是再怎么想喝,也不好意思开口,更加不用提自己上去倒酒了。 张凡倒也是应景,并没有说什么,相反还是跟这些人劝酒。这让这些人对于张凡的态度,顿时是好了不少。 这不由得让张凡有些想笑。明明之前,他们之间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而如今,仅仅只是因为这么一坛子酒,即便是非常名贵的就,对练武之人有着极大好处的酒,但是他们对张凡的态度就有了巨大的转变。这不由得让张凡想笑了。 只是,在这么多人热闹着的气氛中,有一个人却是没有笑,或者是没有看到笑容。就是方月玲了。显然,方月玲的心事很重。 而张凡,实际上也是一直在观察方月玲。 下一刻,方月玲是在方振乾的耳畔说了几句话,便是起身离开了。而张凡看到了之后,也是找了个理由起身,跟了过去。如今,正是一个好时候,让张凡好去问问方月玲,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缘故。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问个明白 篝火是在下面的平地上点燃的,而人们也都聚集在下面。原本看起来,五毒教只有三百人左右,而下面的那块空地,容纳这么三百人,已经是有些拥挤了。更何况如今,张凡又带来了两百人,这加起来就是五百人的规模。想来,下面装下这么五百多人,已经是非常拥挤的了。 不过如今看起来,倒也不尽然。没想到这看起来地方不大,但是当真是坐上五百个人,却也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如今所有的人全都下去了。不光是五毒教中的人,即便是他们的那些家人,老人和孩子,也全都出来热闹了。所以,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人了。即便是有火把点着,有亮光。但是却是没有人在。从这里能看得到下面的篝火亮光,当然,下面那么热闹,人声鼎沸的,自然是能够听得到声音的。 下面?没错,张凡如今就在五毒教大殿的边上,从这边自然是能够看得到,也听得到下面热闹的场面了。而张凡如今之所以会在这里,全都是因为他是跟着方月玲来到这里的。 之前,张凡就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要找方月玲问个明白,问问她下午来找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而之前,方月玲是并没有等到下面的热闹结束,便是起身离开了。虽然也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不过这并不是问题。 而张凡现,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个好时机。所有的人全都在下面坐着,而即便是知道他跟方月玲都不在,可能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只要他们不知道他跟方月玲到底说了什么,那么就无所谓了。所以,张凡也是起身离开了。 所幸的是,下面的人,即便是能够想得到他是来找方月玲的,但是却也并没有人过问他什么。 张凡心里面也明白,之所以会如此,恐怕下午他听王猛说的,五毒教近期内的传言,关于方月玲和他的事情的传言恐怕是有什么关系的。正是因为那个原因,所以才是没有人过问他的离开,是不是跟方月玲有什么关系,甚至都没有跟他提过。虽然对于那个传言,张凡并不希望,但是这种便利他却还是要利用的。 到底,方月玲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跟他说了那些话。张凡的一路上,心里面一直都在想着这些事情。想着想着,张凡都没有现,原本应该在他前面,他所跟着的方月玲已经是失去了踪影。不过张凡倒也并不在意这些。 再说了,想来方月玲是早就已经现了张凡正跟着他。等到上面之后,自然有两人说话的机会。 已经走到了大殿之后的那一排排房屋的地方,正是张凡如今正住着的地方。说起来,张凡所住的地方,距离方氏父女所住的房子,并不远,中间只是相隔了一幢房子,如今正是王猛住在那里。 张凡或许是因为正在想心思的缘故,不知不觉的,他正朝着自己所住的那幢房子走过去。只不过,张凡所走的方向,实际上也是会到方月玲的家,因此…… “张大人。”方月玲的声音是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不知道这个时候,人都在下面,张大人却是跟着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虽然被方月玲的声音所惊醒,但是张凡并没有慌张。他看着身影上半藏在黑暗之中,而下半则是暴露在灯火之下的方月玲,笑了笑,说道:“正是因为这里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就没有别的忍龙,所以我这才是跟来了。为的就是要跟方教主谈谈,当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谈话。” “我跟张大人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要谈的!”方月玲甚至都没有听张凡想要跟她谈些什么,直接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只有你我二人在这里,恐怕不好。” “方教主所说的是这那女之别的事情?”张凡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方月玲的话,说道,“不过,我不相信方教主会害怕这件事情。毕竟,我说到底,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生罢了。即便是执掌锦衣卫,但是如今我身边可是一个护卫都没有。而方教主身为五毒教的教主,这种时候,难不成还会害怕我不成?若是当真说起来,我才是应该担心的那个人才是。 “更何况,我这次来,并不是跟方教主有什么争执的,只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跟方教主说说清楚,顺便问个明白,解了心中的疑惑。” “哦?”方月玲听张凡这么一说,却是做出来一副渀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说道,“请恕张大人原谅,只是我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张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向小女子解惑?” 方月玲的话,顿时让张凡奇怪了起来。明明下午,她这才是来找过自己,并且还劝自己放弃这一次结盟的打算,赶紧带人回去。而且,那个时候方月玲也并没有要求张凡马上就给她答复,反倒是给了张凡考虑的时间,还说要到第二天的晚上之前。   可是现在,张凡再来方月玲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她却是完全不认账了。这种事情,想来谁遇到了都会觉得奇怪。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所感到的可就不仅仅只是奇怪了,在他想来,方月玲在这么几个时辰里面,态度居然有了如此巨大的转变,必然是因为有什么缘故才对。至于说到底是什么缘故,这也正是让张凡觉得好奇的缘故之一。 “方教主莫不是忘记了?”张凡提醒了她一番,“今天下午的时候,方教主不是来找过我嘛。还劝说我放弃跟贵教结盟的打算,赶紧带着人回去。并且告诉我,期限知道明天晚上,我就要做出决定。难不成说,这件事情方教主居然不记得了。” “这个我自然是记得的。”方月玲却是如此说道,“只不过,我也记得我跟张大人说过,让张大人好好考虑一番。但是这种事情,不管张大人是如何考虑的,结盟也好,不结盟也罢,却都不是我能够做得了主的。若是张大人考虑明白了,打算按着我的话来办,那便去找我父亲将这件事情说明白了便是。若是张大人依旧想要结盟,那么这件事情也无需再提。如今又来找我做什么?” “……”这么一瞬间,方月玲的这番话,让张凡根本就是无力反驳了。虽然说的不错,这件事情的确是下午的时候,方月玲来找他说起来的。但是如今张凡仔细想想方月玲所说的这番话,似乎也是没有说错。的确,这件事情虽然是方月玲跟他提出来的。但是从头到尾,全都是方振乾在做主。也就是说,无论张凡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都得要找方振乾才行。 “方教主所说的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张凡想了想,说道,“我也知道,若是我打算毁约,是要去跟令尊说才行的。但是我只是有些好奇,想不明白为何方教主要来找我说这件事情。如今我这也是想要找方教主问个明白罢了。再说了,我听方教主的口气,是不想这一次结盟成功的。对此我心中是诸多怀疑,想要让方教主给我个理由才行。我自己也是想了一下午,却是始终想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关系。万一我就这么答应了这次结盟,却是让方教主不方便的话,那我岂不是做了小人都不自知了!” “你……”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方月玲原本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却是打住了。她又考虑了一番,这才是开口对张凡说道,“这里面的确是有些缘故。而我下午之所以去找你,想要让你取消这一次的结盟,也是被你说对了,是我不想要让这一次的结盟成功。 “但是,这只不过是我自己的事情,若是仅仅因为我自己的缘故,而让阿爹的这么一番苦心打算付诸东流,我心中也不想。所以我才是去找了你,说了那么一番话。若是你当真是取消了结盟的打算,那也正好,我算是少了很多麻烦,而阿爹那边也不会因此而责怪我。 “若是你还是打算结盟的话,那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接受下来。至于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还请恕张大人原谅,我不能跟你细说。” 方月玲的这番话,让人听着总是会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虽然方月玲刚才的那番话已经是三番五次地提到过,这件事情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她自己的某些缘故才会如此的。但是张凡却并不能够放下心来。 即便方月玲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她下午才来劝阻自己的。但是张凡并不认为,方月玲的那些个原因就当真是没有什么牵连到他人的地方了。万一说,这件事情不仅仅只是方月玲一个人的事情,还跟其他的人,比方说自己有什么关系的话。张凡就必须得问清楚才行。 “虽然方教主如此说了……”张凡想了想,还是决定如此说道,“但是这件事情,我还是得要问个明白才行。要不然的话,我这心里面还真就是放不下心来。还请方教主原谅我此番追问之举。方教主愿不愿意将原因告诉我,这是方教主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必须得这么问才行。” 张凡说完这番话,两人之间沉默了良久,耳边只能听到从下面传过来的喧闹声。 下一刻,张凡看到方月玲动了。她向着张凡这边走来几步,将身子完全暴露在灯火之下。 而张凡所见到的,却是那张没有被面纱遮住的绝美面庞。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不说理由 算起来,这已经是方月玲第二次在张凡的面前露出真面目了。而对于张凡来说,如今又见到这张绝世的容颜,却是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他已经见过了方月玲的真容,也明白如今映在他眼中的这张面容就是方月玲的。但是,总是让张凡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次再见方月玲的面容,与自己曾经所见过的有些不一样。 但是不管怎么样,张凡都能够确定,这就是方月玲本人无疑。或许这么说会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张凡就是这么想的。再加上此时此刻,张凡的心里面所想着的事情,就更加让他有这种感觉了。 当然,感觉归感觉,事情还是要谈。而且,虽然刚才方月玲所说的那番话,很是冷淡。更何况,方月玲这是第二次在张凡面前露出面容。虽然这已经不是张凡第一次看到了,但是上一次的情况跟现在不同,毕竟那是很特殊的情况。而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些事情生,方月玲却是依旧在张凡的面前摘去了面纱。如此一来,不论是方月玲说的再怎么轻描淡写,但是张凡却是明白,她心中的确是有心事的。 “且不说那些事情。”方月玲自然是不知道张凡的心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开口说道,“张大人如今过来找我,却是留下乔安娜小姐一个人在那里,就能放心吗?” “这个我自然是有所安排了。”张凡虽然不知道乔安娜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提起来这件事情,不过他倒也是不会多问,便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临来之前,已经跟王猛和梁两人交代过了,让他们看着点。有他们两个人保护,无论生什么情况,我也都能放心下来了。” “那也就是说如今张大人来找我,是孤身一人,没有护卫在身边?”方月玲马上说道,“张大人是太过相信我了,还是太过不智了?要知道我虽然是女子,怎么说也是张大人口中的五毒教的教主,身怀武功或许放眼江湖还是不行,但是对付张大人如此的文弱生还是绰绰有余了。难不成张大人就不害怕我突然动手吗?” 方月玲的这番话,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威胁。但是她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却是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如今张凡也是说不准。但是由此可见,方月玲对他的防备还是非常深的。 而这,又是一件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不管怎么去想,方月玲也不应该对张凡有什么防备才对。尤其是她下午还去找张凡说了那么一番话,这就更加让张凡明白了。如今的方月玲,越是表现的如此,实际上就越是在担忧着什么。 “这个我也有考虑过。”张凡倒是摆出来一副微笑的模样,对方月玲说道,“诚然,就如同方教主所言,方教主乃是五毒教的教主,不管怎么说,也都是有武功在身的。而我,只不过是个做官的,虽然说手无缚鸡之力倒也不对,但是当真比较起来,我自然不是方教主的对手。但是,我却也不觉得,方教主会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 “张大人就这么自信?”方月玲摆出了一副有些好笑的模样,原本绝美的容貌,即便是加上这种带着讽刺一般的笑容,却让张凡有了一种魅惑众生的感觉,“相信我就不会动手?万一跟张大人所想的不一样,我现在就动手对张大人不利的话,那这里可是没有人能帮得了张大人的。” “方教主所言极是,这也是有可能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而且,说真的,即便是之前我说的理直气壮,不过方教主既然是如此问了,我心里面还是会觉得有些害怕的。但是,害怕归害怕,我倒是觉得无所谓了。不管会怎么样,我人都已经来了。就算是害怕,就算是后悔,但是一旦方教主当真是动手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张大人倒是直白的很。”方月玲似乎对于张凡会如此回答她的话而感到一些奇怪,但是却也没有太过惊讶,“而且,张大人能如此洒脱,却是让我觉得与以往不同了。” “倒也不是说与以往不同。”面对方月玲的这番话,张凡笑了笑,说道,“原本的张凡,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改变。只不过方教主是并不了解以前的我罢了。再说了,这种事情既然已经生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再怎么害怕,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所以,既然要摆出那副丑态,还不如洒脱一些的好。只不过,这心里面,那可是怎么都洒脱不起来的了。” “这倒也是。”方月玲并没有啰嗦,不过也是认同了张凡的这番话。 “这些鲜花还是不要多说了。”张凡显然是不想要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了,“现在我来找你的理由,之前已经是说过了。即便是方教主跟我说,这件事情不论我是如何打算的,最后都应该去找令尊说明白才行。但是,若是方教主不跟我说这其中的理由的话,我是根本就想不到为何要取消这次的结盟。而若是方教主不期望结盟的话,而我却又想要结盟。这么一来,岂不是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了嘛。所以,还请方教主把话说说清楚,为什么要劝我取消结盟。若是方教主的理由说得明白,我自然是会那么考虑的。” “理由……”听到了张凡如今前来找她的根本原因,也就是“理由”这两个字,方月玲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且犹豫了很久,没有马上说出来。 张凡看到她的模样,也已经明白了,方月玲之所以不说,恐怕也是因为很难说出口的缘故了。只不过这个缘故,到底是因为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重大,牵连太广,以至于方月玲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跟张凡说;还是说这个缘由,虽然并非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但是却是妾身关系到方月玲本人的事情,所以她才是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来说。 而对于张凡来说,这两种他都是考虑到了。且不管到底是什么事情,对于张凡而言的话,相比起来第二种理由,也就是事情关系到方月玲自己的缘故,张凡宁愿是第一种。就算是事情非常重要,甚至于可以用严重来形容的。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却也并非什么太过麻烦的事情,毕竟有所牵连的,也就只是一个五毒教罢了。即便是再麻烦,又能麻烦到哪里去呢! 而第二种的话,或许事情并不是什么太过麻烦的事情。但是相比较起来的话,一旦事情牵连到了她个人的事情的话……对于张凡来说,这种事情才是最为麻烦的东西,而且是张凡最为不想要遇到的事情。 “看来,方教主当真是有什么缘由,所以不想要说出来。”张凡见到方月玲如此一脸难色的模样,心里面也就已经大致上有数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问问方教主。到底这件事情,是跟令尊,亦或是五毒教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方教主的理由,却是跟方教主自己有什么关系的呢?到底是哪一种?”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方月玲依旧是没有说出来什么。但是张凡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在他刚才那么说了之后,方月玲面上的表情,很明显是起了变化的。如此一来,张凡也就明白了,不管到底是什么是却能够,都是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两种里面的一种。 “看来我是猜对了。”只不过,猜对了大方向,却还是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方月玲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张凡还是要继续开口,“只不过方教主却是不愿意说出来了。方教主,如今都已经如此了,若是你不想要此次结盟的话,那就赶紧说出来便是。” “难道,张大人就不能帮小女子这个忙吗?”方月玲突然如此说道,虽然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冰冷非常,但是说出来的话,很明显就是已经在请求张凡了,“不要再问到底是为什么了,只要张大人取消了这次结盟的打算,那便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我明白方教主的意思,毕竟每个人心里面也都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坏,不想说出来的话,谁人都有过。”张凡说道,“但是这件事情却是不一样。这一次结盟的事情,若是结盟不成,对我锦衣卫来说,也不是太大的阻碍。但是若是能结盟成功的话,那对我可是有不少好处的。相比起来的话,我是盘算过了,还是结盟的好。 “若是方教主不给我一个好理由的话,我算了算,还是不能无端就取消了这一次的结盟的。这一点,还望方教主谅解一二才行。”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说理由,张大人便是不帮我了?”方月玲问道,眼神也比之刚才更加冷了。 而张凡,却也并不会因此而害怕方月玲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如此。没有理由的话,我没法帮方教主。” 张凡说完了这句话,方月玲并没有接下去。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但是,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正当张凡打算开口的时候,方月玲却是说话了:“既然如此,张大人,得罪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突然动手 现在,张凡来找方月玲,就是要为了问个明白,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她反对方振乾所提出来的结盟打算,而要来劝阻自己。 张凡虽然是猜对了方向,但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生,才是让方月玲有了这种想法的。 所以,晚上的时候,当张凡看到方月玲是提前离开,明白这是一个机会,所以也就提前告辞,跟了过来。目的,就是想要找方月玲问问明白,看看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方月玲如此前后的行动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方月玲却是跟张凡东拉西扯了很多东西,但是就是没有告诉张凡她之所以会反对这件事情的原因。不过说起来,对于方月玲不愿意告诉自己,张凡倒也是并不觉得恼火,反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方月玲不说,肯定还另有原因。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张凡就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一件事情,张凡是可以确定的。不论方月玲是出自于哪一种想法,也不论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有了如此的转变,但是张凡可以肯定,方月玲是不希望这一次的结盟达成的。虽然很疑惑,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了。 所以,见方月玲始终是不肯把原因说出来,张凡便也是用了别的办法。他告诉方月玲,如果她不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到时候,张凡并不会阻止这一次的结盟,反倒是会答应下来。毕竟对于张凡来说,这一次结盟的事情他自己也是盘算过的。跟五毒教的结盟,对于锦衣卫,或者是对于他本人来说,也都是有好处的。 而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方月玲却还是没有将事情的原因告诉张凡。而且,张凡的这个办法,不仅仅是没有让方月玲松口,反倒是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一般。而且,方月玲根本就是换了个说话的口气,并且还对张凡说“得罪了”这么几个字。 就在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张凡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方月玲突然对他说这么三个字是做什么的。 实际上,很明显嘛。既然是说了“得罪了”这么三个字,很明显就是动手之前的征兆嘛。只不过,张凡是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这个情况的生,他之前就根本没有考虑到,方月玲居然会突然之间对他动手什么的。 等到张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的时候,他已经现方月玲原本正静静站在他跟前的身影,如今已经是消失了。这个时候,张凡这才是回味出来,原来之前,方月玲之所以会问他身边带没带护卫,就不怕她突然动手什么的。原来那些话并不是方月玲的戏言,而是她当真是在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应该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毕竟方月玲已经动手了。现在张凡想的应该是如何才能够回避方月玲的攻击才是,而不是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只不过,张凡的脑子里还是会止不住的去想这件事情。而且,实际上说起来,事情似乎也就是这么回事,毕竟张凡之前已经告诉了方月玲,他是什么护卫都没带来的。而且张凡也当真是没有欺骗方月玲,事实就是如此。说到底,还是张凡太过于相信方月玲,或者说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展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说起来,实际上如今张凡想什么都没用了。方月玲已经攻过来了,而张凡身边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护卫。而很显然的,即便是方月玲的武功并不比的上方振乾或者王猛,甚至于恐怕连梁都未必能够打得败,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她的武功却是已经足够用来对付他的了。而且,张凡是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的。 所以,现在的张凡,无论是想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 而正当张凡想要转动脑袋去找方月玲的身影的时候,方月玲的声音却是已经从他的身后传来过来:“张大人这是往哪看呢,我正在你身后呢。” 只不过是这么几个字,张凡听到方月玲的声音是从自己耳畔传来的,甚至于他都能感受得到方月玲说话之时的吐息,喷打在自己后颈的感觉。张凡马上回过头来,现方月玲就站在自己身后,站的非常的近。 这个时候,即便是面对着方月玲如此美艳的面庞,张凡又哪里还会有什么欣赏的感觉,根本就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了。 的确,对于武功这种事情并不是太过了解的张凡,虽然也是见过那希尔呢施展身法,度奇快无比。但是当真是自己感受到了这种,明明之前人还在自己面前,但是下一刻,人就到了自己身后,这完全还是会让人觉得太过惊悚了一些。 “方教主,我有些不明白了。”虽然不知道方月玲到底打算做什么,即便是她当真是打算对自己不利,但是张凡并不觉得她会加害于自己。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刚才方月玲也根本就不需要再跟他说什么了,直接动手就行了。但是方月玲却是没有那么做,反倒还是提醒了张凡自己就在他身后。仅仅只是这一点,就让张凡明白过来,方月玲并不是要加害于自己。 只不过,虽然说张凡明白方月玲并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如今的状况,还是会让张凡感到担忧的。 到底是为什么方月玲要这么做,张凡根本就不明白,即便是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是张凡还是问了出来:“怎么这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方教主这就要动起手来了!” “这也是张大人你逼我的。”方月玲的面色并不算冷,但是却也没有别的起伏,甚至于就连她的声音也是没有什么变化,“原本,若是张大人答应了我的话,跟阿爹说,取消了这一次结盟的事情。那样的话我也就不会对张大人动手了。 “而如今,张大人既然已经是铁了心要结盟,那么我也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方教主,你这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虽然张凡如今正处在下风,但是他面对着方月玲,却依旧是能够如此说话的,“这件事情,都已经是说好了的,总不能说取消就取消。如果那样的话,我锦衣卫将来在江湖上的信用,那可是会一落千丈的。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那可是大大的不利。 “既然方教主想要取消这次结盟的事情,那总得把话跟我说清楚才行啊。如果不说出来个理由的话,我也是根本没有理由去跟令尊说取消这一次的结盟的。” “那我再问张大人最后一次。”方月玲说道,“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还请恕我无法对张大人说。我的确是有些难言之隐,还望张大人谅解。但是张大人是不是,只要我不说了,那就不会取消结盟?” “不一定。”张凡说道,“方教主你若是不说明白的话,我自然是不会取消结盟的。不过就算是方教主你说了,我也得要看那到底是什么理由才行。如果方教主的理由合理,我自然会取消结盟。但若是方教主所说出来的理由并不太过重要的话,我也是不会取消结盟的。” 即便是张凡如今身处如此不利的境地,但是面对方月玲所给他的最后的机会,他依旧是没有妥协,还是说了这么一番话。这倒不是说张凡是什么硬骨头,亦或是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更改之类的。而是因为张凡已经确定了方月玲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所以才敢这么说。 “也就是说,张大人是主意已定了?”方月玲的面色还是没有变化,但是这一次,她说话的口气明显是变冷了。 只是,在这之余,张凡却是现了一个问题。方月玲说话的口气的确是变得冷了起来。但是,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之中却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却是说不清楚,但是却总让人感觉,这不会是下毒手的前兆。 “不错,我不会改主意的。”张凡再一次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方月玲突然之间问道,“刚才张大人是喝了不少的春仙露。” “的确不少,那酒当真是美味,多喝些也是正常。”张凡说道,“听令尊所言,酿此酒之时,加了多种毒物进去。看来贵教的手段也是神奇啊。只是,方教主如今跟我说这些是做什么?难不成说那春仙露,当真会让人中毒不成?” “那倒不会。”方月玲摇了摇头,说道,“那酒的确是如同阿爹所说的一般,不仅没有毒,喝了之后更是大有好处的。 “只不过,阿爹并没有把话说完。喝了春仙露之后,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不然那就糟糕了。当然,一般人是碰不到那些东西的,除非有人故意那么做。” 方月玲的这番话刚刚说完,还没有等张凡问出来,她就打晕了张凡。刚刚晕厥之时,人还有些意识,张凡只是觉得自己被塞了什么东西到嘴里,之后就昏沉沉的晕过去了。 而方月玲看了看倒在自己脚下的张凡,眼中流露出一股惆怅。但是她也没有犹豫什么,再次送怀中掏出一粒药丸,自己也是服下了。 之后,方月玲一挥手,也不知什么东西飞去,将远处的一束火把击倒在地,渐渐灭了。便是抬起张凡,离开了这里。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迷惑清晨 一大清早,张凡很是茫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倒是没有什么不是,但是总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在张凡的记忆里,昨天晚上应该是生了什么香艳的事情才对,因为他现在的脑海中,还是有一些残存的,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 对于这种记忆,张凡那可是一点都不陌生的。毕竟自己,也算是妻妾成群的人了,对于那种的记忆,那张凡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少的。所以,如今呈现在他脑子里的场面,他可以非常地确定,那些绝对不是什么幻觉或者妄想,是昨天晚上实实在在所生过的事情。 只不过,如今张凡的感觉,却又是有些与众不同了。因为,以往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别说是什么身体或者心理上的感受了。但是有一点,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都会记得很清楚。更加不用提,张凡那群的记忆力,也是用在了这种无聊的地方了。当然,那并非是张凡主动想要去记住的。 但是现在,张凡脑子里面所呈现出来的模样,总是让他觉得,虽然明明知道昨天晚上是生了那种事情,但是同时也让他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那是非常的奇怪,可以说是张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难不成是昨天晚上的酒喝多了?”张凡突然想到了会不会是这个原因,毕竟昨天晚上方振乾所舀出来的那坛春仙露当真是美酒佳酿,但是……“不对!”虽然脑子里因为那些事情而让张凡一时之间变得不清醒了起来,但是记忆的东西,张凡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他想到了,昨天晚上,方振乾的确是舀出来了一坛子好酒。而张凡也的确是喝了不少。 但是,对于昨天晚上所生的事情居然变得模模糊糊的,张凡敢肯定,绝对不会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因为中途,酒才喝到一半,张凡就离开了,追着方月玲去了。而方月玲那边的话,张凡记得是非常清楚,他见到了方月玲,也是看出来了方月玲跟平日里不同的。 原本想要去问方月玲为何要让他取消结盟打算的原因的,结果方月玲是不管如何都不肯说。不论张凡是说好话给她听,还是说威胁她,她是完全油盐不进,就是不告诉张凡原因。 而且,她还不只是不跟张凡说原因,并且在张凡威胁她,说不解释原因便是答应继续结盟之后,方月玲是马上就动手,打晕了张凡。而之后的事情,张凡就想不起来了。 突然之间,张凡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不错,昨天所生的事情,张凡是全部都记得的。从昨天下午,方月玲找自己开始,一直到晚上在篝火边喝酒,再到最后,张凡在五毒教的大殿后遇到了方月玲,一直到被她打晕的事情,张凡全都记得。 而关于现在,他的脑子里所记忆的,昨天晚上所生的事情,张凡也敢肯定,那并不是什么自己的妄想之类的,绝对也是生过的事情。 如此一来,这就是张凡所感到问题的所在了。明明昨天晚上,他已经是被方月玲打晕了,而一直到现在才算是清醒过来。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关于昨天晚上的那段香艳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张凡却是能够肯定那的确生了的记忆,到底是怎么来的! 慌乱是肯定的。但是张凡并没有慌乱到要做出来什么举动的地步。虽然是慌乱,但是还是要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只不过,张凡倒是有一些太过于高看自己了。若是别的事情,恐怕他都已经能够想明白原因了,甚至于即便是想不出来什么原因,最起码的也能做出来一些猜测才是。 但是这件事情,张凡是根本就一点主意都没有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也想不到昨天晚上自己被方月玲打晕了之后到底又生了什么。更加不知道脑子里面的那些经历到底是怎么来的。而且不仅是如此,张凡根本就是连一点点头绪都没有。 这种感觉谁都不想要,而张凡现在的感觉就是,糟透了。 而正当张凡一副弄不明白状况的烦恼心情只是,屋外传来了喧闹声。 “你快些让开!”这个是方振乾的声音,张凡绝对没有听错。只不过张凡虽然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他可以很明显地听出来,方振乾的声音里面包含着许多怒气。 “方老教主!”这一回更加让张凡感到惊讶了,因为出现的是王猛的声音,“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已经守在这里了。方老教主想要进去,但是我家大人在里面,还有……总之,我是万万不能让的。若是方老教主觉得不妥当,想要强入的话,那我也就只好得罪了。若是想来我跟方老教主的武功,也是在伯仲之间,一时之间也是难以分个高下。 “而若是方老教主打算让贵教的人一同来的话,我身后还有这一次大人带来的两百名弟兄,可也不是吃素的。” “你……你……”方振乾显然,已经是变得有些咬牙切齿了,“你,还有你们那个张大人,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这里是老夫的家,老夫为何不能进!” 虽然还不明白外面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方振乾的这一句话,张凡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张凡如今并不是身在自己应该住着的那幢房子里,听着像是在方振乾的家中一般。而方振乾想要进来,但是王猛却是不让。 张凡是马上就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象,的确,这里并不是他之前所住着的那幢房子。别说是屋子里的摆设都跟自己之前所住的那间并不相同了,就是连房屋的格局,即便是大同小异,但是张凡却是看得明白,这里并不是自己所住的地方。 大了不少不说,而且不像是张凡所住的那幢房子,只有一个卧室。这里有两个,显然是方振乾父女二人所住的地方。说起来,方月玲早就已经成年,听闻原本也是搬到了边上的一幢房子里去居住的。但是因为如今方振乾年事已高,再加上经历了被绑架的事情之后,即便是他的武功已经完全恢复,但是方月玲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父亲,所以便是搬了回来,方便照料自己的父亲。 若是说起来的话,方月玲当真是尽孝之人,对于方振乾,那的确是没话说的。 突然,张凡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方月玲人去哪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张凡想明白,屋外就又传来了声音,“老夫要进自己的家,还要你们同意不成?还有,你们大人,在里面做的什么勾当!快点把月玲给放出来!果然,汉人没一个好东西,做了官的汉人更是猪狗不如。老夫诚心邀请尔等前来做客,并且商谈结盟之事。但是你们大人倒是好,居然借此之际,奸淫老夫的女儿!居然还下了此等下作之物! “老夫或许当真是比不上你武艺高强,或许我五仙教的人一起上也未必是你们的对手。但是这件事情,老夫一定要讨回来一个说法才行。如若不然的话,老夫死不罢休!” 这一下子,张凡是完全听明白外面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只不过,听明白归听明白了,但是这件事情明白过来了,却是让张凡完完全全地惊讶了。 张凡不是个蠢人,即便只是这么一些只言片语,但是他也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明白了之后,张凡就完完全全是懵了。 “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张凡的身边传来了这么一声冰冷非常的声音,让张凡是打了个冷颤。 张凡没有听错,这个声音是方月玲的。 之前他还想不明白方月玲人在哪里。而刚才听到方振乾的话之后,张凡满腹惊讶之余,也是在考虑方月玲的问题。只不过,刚才张凡心中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方月玲在哪这个问题。 而如今,方月玲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边上响起来,这怎么能不让张凡惊讶呢! “你……”张凡转过头来看着方月玲,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而如今在他眼中的方月玲,虽然是用被褥遮挡着身体,但是粉嫩的双肩暴露在外,这明摆着就是什么衣物都不在身了。而且,那张美艳的面庞上,虽然依旧是摆着那副冷冷清清的表情,但是却有着比之以往更加让人觉得美艳魅惑的神态。 而直到这个时候,张凡才是注意到,自己跟方月玲是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碗,并且他自己也是不着寸缕的状态。 再加上之前张凡听见屋外面所说的那些话,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昨天晚上生了什么了。看来之前他刚刚醒来的时候,脑子里所想到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幻觉,绝对是生过的事情。 “怎么?”方月玲再一次摆出来一副嘲笑的模样,“张大人就如此惊讶不成?昨天晚上,却是不见你有什么惊讶的。还是说,张大人想不认账了不成?” 虽然说张凡的心里面还是抱着那么一丝希望,但是方月玲的这番话,已经将昨天晚上所生的事情做了证明。这一下子,张凡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推脱了。 但是,不能推脱归不能推脱,张凡也并不是那种人。只不过,到底昨天晚上生了什么,张凡是无论如何都要弄明白才行的。 “方教主,事情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张凡想了想,说道,“我昨晚上应该是被你打晕了才是,如今为何会如此,想来方教主应该是比我清楚才对。”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真会打算 “以前就听闻张大人的记性不错,如今看来果然是如此。-_”对于张凡的话,方月玲却是表现的并不恼火,也并不会露出那种一般女子才会有的表情,甚至于就连这番话,也让人听不出来她到底是在夸张凡还是在损他。当然,看如今的这个气氛,显然不可能是在夸他了,“居然把昨天晚上被我打晕了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方月玲的话,让张凡一时之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虽然她所说的话并不多,但是言下之意也就是在说,张凡既然连昨天晚上被打晕的事情都能记得一清二楚的,却是把昨天晚上所生的,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当然,所谓最重要的事情,看看两人如今的情形,也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算是明白过来,方教主非要劝我取消这一次结盟的理由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张凡若是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的话,他这么几十年也就算是败过了,“不仅如此,我也知道为何方教主是怎么都不愿意对我说了。 “但是,昨天下午你来跟我说的时候,明明说好了是要等到今天晚上才要我给个答复的。可你在昨天晚上就下了决心了。我也是不得不佩服你能如此果断了。想来,若是换了一个人,这种事情必然是会犹豫起来的,毕竟这种事情对于女子来说,真是难以下定决心的事情。但是方教主却是不同,不只是没有犹豫不决,反倒还是提前了不少。” “怎么?张大人觉得惊讶吗?”方月玲对于张凡的话,并没有反驳,显然是默认了,但是她却是问起来另外一件事情,“还是说张大人觉得我也跟一般的女子一样,会对于这些事情有什么担忧吗?” “方教主对于这种事情,绝对是有所担忧的。”张凡却是不同意方月玲的看法,说道,“如若不然的话,昨天下午方教主就不会来找我,劝我取消结盟的事情了。但是如今看起来,显然是再怎么担心,却也是抵不过令尊的吩咐。” 这一次,轮到方月玲沉默下来了。 看到方月玲如此模样,张凡明白过来自己有猜对了。不,实际上这也并不能算是猜测了,毕竟这件事情,只要知道前后的话,更加不用提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更是了解的不得了了。到了这时候,张凡若是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才奇怪呢。 张凡倒也并不等着方月玲说话什么的,只不过他是觉得虽然如今这事情已经是生了,但是还是有些尴尬。就连想要穿衣服起来,也是会觉得有些尴尬。因此张凡倒也不如说是在找些话题,转移方月玲的注意力罢了。 赶紧穿好了内衣,张凡也是将心情平复了一番,一边穿着外衣,一边继续对依旧坐在床上的方月玲说道:“怎么了,方教主难不成还想说,这件事情不是令尊出的主意不成?虽然如今我这么说,想来方教主也得骂我一声无耻才对,不过这一次,我的确算是栽了。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或许说我倒是想到了令尊有可能会出这种主意,但是我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方教主居然会如此就答应下来了。” “你说的不错。”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方月玲也是顺着张凡的话,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阿爹让我这么做的。只是,我也并不愿意如此。所以,昨天我去找了你,就是想要赌一赌,看看你会不会因为我这么说了就取消了这次结盟。结果,你果然不是那种会疑神疑鬼的人,居然就是不肯松口。 “虽然阿爹那边给我的时间是到今天晚上,但是我见你如此,也就不打算在拖下去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穿戴整齐之后的张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方月玲,问道,“到底,相比起来令尊和你自己的事情,哪边更重要?” “自然是阿爹那里。”这是方月玲根本就想都没有想就马上回答出来的答案。 而张凡,对于方月玲的这番话,自然是相信的。且不说她回答的是如此的赶紧利索了,即便是从以往的事情来看,比方说方月玲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就是为了救他出来;比方说方月玲为了救他,不惜将自己身陷险境;比方说如今这件事情,明明是她最不想要去做的事情,但是就因为是方振乾的吩咐,她还是去做了。 由此可见,方月玲对于自己的父亲,那的确是没的说的。虽然言听计从这个词,并不算是什么好意思,但是用在这方面来说,却是没有人能够反驳的。 但是,张凡认同归认同,只不过这种事情却是要算计到自己的头上来的话,这是让张凡有些没有办法接受的了。虽然说,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张凡得了大便宜的,但是,他心里面总是会觉得有些不爽。尤其是,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方振乾在,也不知道他如今正在打什么算盘呢! “你这回答的倒是利索。”张凡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我看事情也未必是如此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月玲对于张凡的话,皱起了眉头。说其他的事情,她倒是可以无所谓了,但是若是说到这方面的事情,方月玲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妥协的。对于自己的父亲,到底如何,这也算是方月玲的一个原则了。而现在,张凡却是说事情未必如此,让她有些生气了。 “若是当真那样的话,那你根本就不应该心存疑惑才对。”张凡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说道,“更加不用提,之前你还来找我,说想要我取消了这一次的结盟。看来即便是对于令尊,你也并非听什么做什么,也还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你在说什么!”这回,方月玲倒是当真生气了起来,“我与我阿爹之间的事情,你又懂得什么!这件事情……毕竟有些不同。即便这是我阿爹的主意,但是我也要犹豫一番。如若不然的话,昨天晚上我是绝……绝不会……” 张凡自然也是看出来,方月玲的话说的是越来越无力了。显然,即便是她现在再怎么不肯承认张凡所说的话,但是她的心里面也是明白,张凡所说的都是对的。只不过,虽然想要反驳,但是她也根本就找不出来任何办法反驳张凡。 “不过,如今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了。”张凡并不在意那些,毕竟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我有点弄不明白,到底令尊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倒不是说这番话对方教主有什么不敬,只不过难不成令尊以为,这么做就能绑住我的手脚了不成?” “这一点阿爹他自然考虑过。”方月玲说道,“他也知道这么做是没办法当真束缚住你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对这个办法心有疑虑,并且想要劝说你放弃结盟打算的原因。不过在阿爹看来,即便是这个法子,并没有办法将让你束手束脚的,完全对我们言听计从。但是最起码的,在以后很多的事情上面,你要是做起来,还是会考虑我们这边的。而这些,对于阿爹来说,也就足够了。” 方月玲的话,让张凡再一次沉默了下去。的确,方振乾所考虑的是一点都没有错。这个办法的确是不能让他完全地帮助他们,有很多地方,张凡还是会有私心的。他绝对不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方月玲这种并没有多少感情,只不过是*愉的女子,而放弃其他许多重要事情的人。 但是方振乾后面的话也说对了。即便是这个办法不可能完全地束缚住张凡,但是在某些方面,却也是能够对张凡产生很多影响的,尤其是在事情关系到五毒教上面的时候,张凡也是不得不考虑的。 “那不知令尊有没有考虑过……”张凡又问道,“若是我当真是那种无情之人,即便是如今这样了,但是我反倒是想要毁约。如此一来,令尊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倒不会。”方月玲却是毫不担心这件事情,“一来,阿爹看人看得还算准,即便是他跟你见面相识没多久,但是却也是能大致看得出来张大人的为人的。当然,若是张大人当真是这么做了的话,到时候阿爹势必会在江湖上,甚至是朝廷里大肆宣扬你的事情。估计其中添油加醋的事情绝对不会少,恐怕有些更是无中生有。我明白,若只是这么做的话,恐怕对你来说是无关紧要,但是麻烦总是会有的。到时候,这种小麻烦会不断,难不成张大人就希望这样吗?” 这下,张凡也无法反驳了。没错,若是有什么大麻烦的话,张凡倒还当真是不怕。大麻烦虽然难办,但是只要摆平了,也就没什么后续的麻烦了。而小麻烦却是不同,你总不能因为一件小事就大动干戈。而摆平了一件小麻烦,还会接着来第二件,然后是第三件,无穷无尽的小麻烦。这才是张凡最为讨厌的。 “令尊,当真是好算计,会看人。”张凡只能如此说道,“不过,且不说以后的事情,如今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想来你们也已经是做好了打算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慢慢变化 虽然外面已经是吵得不可开交了,但是在这屋里,张凡跟方月玲两个人倒是一点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这说起来已经是非常怪异的事情了。若是说其他的倒是算了,但是如今,事情是现在这种模样。而无论是张凡还是方月玲,他们两个人倒是全都能够撑得住起,这不得不佩服他们一番了。 若是直说张凡,那倒也算了。毕竟在这件事情当中,无论是算计与被算计的人,张凡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而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说,他也算是占巧的一方了。而方月玲则不同了,即便是她按照她父亲的意思行事,并且这件事情也算是设计了张凡,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女子,对于一名女子而言,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说,也是不能如此轻巧的就避过的。然而方月玲如今所表现的,比之张凡还要冷静了许多。这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月玲当真是连心理都是冰清一片的,还是说她对于这件事情是早就已经有了准备,所以才会如此的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张凡现在也已经是完全弄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而在弄明白了这些之后,张凡现在却也还没有想到应该要怎么做。毕竟这是一件麻烦事情。虽然说对方的确是设计了自己,而自己也明白,甚至于就连方月玲也是承认了这一点。但是这其中有个原则性的问题,那就是不管怎么说,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都是不利的。 没错,若是当真论起来,张凡乃是一位不通武艺的人。而相比起来,方月玲身为五毒教的教主,自然是身负武功的。相较起来的话,显然张凡是绝对不可能对方月玲下手,强逼她就范的。但是,就因为男女之别,就因为张凡是男人,而方月玲是女人,所以无论张凡再怎么辩驳,也是无力的。 再说,昨天晚上,张凡虽然并不知道,但是之前他也听到方振乾说了一番话,那就是关于昨晚上所生的事情,似乎是有这种东西在其中起了什么巨大的作用。而显然,张凡自己最是明白不过了,他的身上是绝对不可能有那种药物的。而相对的,这里可是五毒教,不论是毒药还是其他的什么药,这里的人绝对是大行家。而作为五毒教的教主,方月玲即便不是这当中的顶尖好手,却也绝对能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虽然因为被打晕了的缘故,而对于昨天晚上所生的事情的记忆并不是非常清楚。不过如今想起来,再加上听了方振乾所说的那番话之后,张凡也是能明白过来,自己昨天晚上显然是被下了药了。而且,恐怕被下了药的还不只是自己,就连方月玲也是。当然,方月玲那可不能叫做被下药,她应该是自己服下的。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毕竟对于一名女子来说,要让她自己服下那种药,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但是,方月玲却是这么做了。虽然这肯定称不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但是也绝对是非常稍有的了。 可是,知道了这些有什么用!即便是张凡知道;即便是张凡手下的人,比如王猛、梁,甚至他手下的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张凡的家人也是知道了。甚至于,方振乾他们心里面更是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些全都没有用,因为张凡是个男人,而方月玲却是一名女子。只要有这个理由,就没有人会相信张凡的话。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说他当真是不答应方振乾的提议,取消了这一次的结盟的话,实际上想想,无论是方振乾还是五毒教,对张凡也都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他们能用什么办法?在江湖上,甚至是朝廷里散播这件事情?他们当然能这么做,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却是并没有太多的影响。虽然小麻烦不断,会惹人烦恼,但是张凡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些。到时候就算是有人说起来,最多最多也就是张凡在外面找了个女人罢了。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方月玲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一名江湖中人,而对于朝廷来说,江湖他们抛不开,总要插上一脚,但是却也并不放在眼里。 就算是如同方月玲之前所说的那样,方振乾会散布一些根本就没有生过的消息出去,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也没有什么。外界的人怎么说他是不用去理会的。而朝廷中的那些人,又不是傻子,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事情。即便是有的有心人想用这件事情来对付张凡,但是他们根本就舀不到任何的把柄。所以这对于张凡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现在所说的这些情况,全都要建立在一件事情上面,那就是张凡本人。如果说张凡当真是个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人,那么上面所说的这些情况全都能够成立了。 而显然的,张凡并不是这样一种人。说起来,无论是前世所接受的教育,还是说现在所过的日子,张凡的骨子里,实际上还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即便是这种露水情缘,张凡也是没有办法表现的无情,转眼就翻脸的。当然,这里所说的只是在这种感情的事情上面,对于其他的事情,张凡还是能够杀伐决断的。 而如今,这件事情,显然不是说张凡就能能够如此对待的事情。 不过,说到这根本的问题,实际上,还是因为在张凡的心里面,他对于方月玲,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并不是说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张凡的心中就开始萌了这种感情,并不是这样的。 在张凡跟方月玲初见的时候,那个时候,方月玲总是蒙着面纱,也不出声。而这,就给了张凡一种神秘感。虽然神秘感并不是什么会让张凡产生感情的原因,但是这种神秘感,也是让张凡对于方月玲产生了非常多的兴趣。而这种兴趣的产生,也是为了今天埋下了伏笔。 而之后,当张凡初见方月玲的真容之时,这种神秘感也算是稍有解开了。只不过,随着神秘感的解开,带给张凡的却并不是那种失望和失落,而是一种惊艳。没错,因为方月玲的容貌,实在是太过美艳了。即便是张凡读了这么多的,却也找不到一个词来准确的形容她。说她美若天仙,倒也不对,天仙张凡是没见过,但是绝对是不会如同方月玲这般冷艳的。说她国色天香?却也不对,方月玲也是绝对不可能站在那种角度去让世人观赏的。 不过,如今暂且不提这些事情。那一次张凡见到了方月玲的真容之后,之前的那种神秘感,并没有太多的消失,反倒是演变成了其他的一种感情。当然,那时候的那种感情,还并不等同于如今的这种,但是那个时候张凡所生起来的那种感情,却是无异让张凡对于方月玲如今的变化而留下来富逼。 而到了最近,在因为方月玲需要张凡帮忙搭救方振乾的缘故,她与张凡之间的接触也是变得多了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张凡对于方月玲的感情,在这个时候,又是有了变化了。当然,这种变化,也并不是爱恋之类的感情。只不过,也是因为这种接触的变化,让张凡对于方月玲有了更多的认识。 要知道,无论是什么感情,想要加深的话,显然相互之间的认识是少不了的。而也正是因为这种认识,让张凡对于方月玲的感情,有了很多变化。 再到了之后,方振乾提出来想要结盟的打算,而张凡最终也是答应了下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因为结盟的事情,让双方更加拉近了不少。再加上方月玲原本的美貌,以及她那份让张凡颇为感动的孝心。总之,到了这个时候,张凡对于方月玲的感情,也已经是有着向爱恋的方向去转化的趋势了。 只不过,张凡也是个理智的人,他明白,自己绝对不能那么去想。两家结盟,所牵扯到的东西很多。而作为两方的代表人物,张凡和方月玲之间如果生了那种爱恋的感情,哪怕仅仅只是张凡单方面这么去想的话,也会让以后的事情生巨大的变化。 因此,张凡虽然之前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但是他自己总是在不断的克制。 而到了现在,生了这种事情。这并不是张凡所想要的,甚至于可以说这是对于张凡的一种算计。但是这种事情,张凡心里面怎么去想?他就未必没有一些想要的情绪。 有了这些变化之后,张凡到底应该怎么来对待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如今已经不是张凡说怎么办就行了的。这里面还牵扯到方振乾,他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而现在,张凡心里面也是隐隐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了。不过到底该怎么办,还要等到方振乾把话给说清楚了才行。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经过如此 “怎么!你还是不让开,是不是!”方振乾现在明显是急了,“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别觉得你能打得过老夫,老夫就能忍气吞声。!。*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快快让开,让老夫进去!”当然,方振乾的这种焦急的表现,自然是他装出来的。屋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恐怕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再者说了,就算是这件事情不是他一手策划的,但是事情已经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换成谁不知道屋里面是什么情况! 所以说,方振乾如今这番表演,倒是惟妙惟肖,像模像样的。理智上来说,完全没有必要的怒火,被他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但是,且不论方振乾表演的是多么到位,也不问五毒教的人被他的演技是调动的群情激奋了。不管怎么样,王猛他还就当真是不买账。 “方老教主。”王猛依旧是挡在大门前,看着对面的方振乾等人,说道,“这件事情想来也不用再说了。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也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我家大人做的对不对。但是这个门,除非从里面打开,不然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开的。若是方老教主想要强入的话,那也无妨,我们这边自然会顶住。说起来,昨天晚上,我跟方老教主之间也是交过手了,不分胜负。若是方老教主不服的话,尽管来。甚至于贵教的人,若是有哪位不服的尽管上前来,我锦衣卫照单全收。”如今张凡还在屋子里,王猛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此地锦衣卫的上官了,他也的确是有资格说这番话的。 而且,王猛所说的这番话,意思很明确。他根本就不过问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问谁对谁错,他只需要将张凡给保护好,一切就都足够了。王猛的这番作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下属对于上官应该有的态度。绝对不会去过问上官的任何事情,但是一旦出事了,他就要作为一个下属,为了上官而卖命。 这就是王猛的为人了。更何况,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模样,内里的事情却是谁都清楚的。只不过,虽然谁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绝对没有人会说出来的。这种事情说不明白的。而王猛也并不需要知道这些,他只需要知道,张凡并没有做错,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五毒教的事情就足够了。这就更加坚定了王猛要保护张凡的决心了。 当然,这里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弄明白。那就是如今在房间里的,是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且不管两人在做什么,但是张凡没有武功在身,而方月玲有。而王猛他们却是守在房外。万一说方月玲想要对张凡不利的话,张凡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而王猛他们也是根本就来不及救援的。 但是不论是王猛、梁,还是说张凡所带来的人,全都不担心这件事情会生。因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所有的人全都是心知肚明的。就因为如此,所以王猛心里面是明白的很,方月玲是绝对不可能对张凡出手做什么的。这也是为什么如今王猛会如此放心的原因了。 而说到动手的事情,这就不得不从昨天晚上开始说起来了。 昨天晚上,方月玲将张凡打晕,并且灌下了药。这也是方振乾早就已经交代过她的。当然,原本方振乾是给了方月玲考虑的时间的,到第二天的晚上。而张凡的态度非常坚决,方月玲不说出来理由,他就不会答应取消结盟。而方月玲见张凡如此坚决,也就不再打算等到第二天在行事了。再加上昨天上,张凡前去找方月玲的时候,绝对是个最好的时机。旁边没有人,张凡也没有带护卫,只有他们两个人。 张凡所喝下的春仙露,正是如同方振乾所说的那般,虽然用了几种有着剧毒的毒虫毒草酿成,但是对于人来说,喝了绝对是大有好处的。而对于那些身怀武功的人来说,也是万金难求的大补之物。 只不过,这酒还有一个小小的副作用。喝了这酒之后,不能服用一些补气养血的东西。当然,就算是服用了对于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会有些副作用。别的倒是不提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会让人浑身燥热难耐,心中想要释放。说白了,这就是变相的一种了。 而方月玲自己所服下的,那可就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了。那春仙露对于女子,虽然也有效力,但是却并不强。而对于方月玲来说,她原本也并不需要这么做的。只不过,这可是她的初次,她可是不懂得这些事情的。因此,比起来笨拙不堪,亦或是让张凡占据了主动,还不如让自己也暂时意识不清来得好。 而且,方月玲所服下的虽然并不是五毒教特有的药,却也是在江湖上并不好找的东西。这药出了有那种效果之外,还会让人浑身绵软无比,无法使力。对于江湖中人来说,这东西能让人暂时武功全失。 而这,也是故意为之的结果。毕竟到时候,解释起来,这也算是一个比较靠谱的理由了。因为方振乾所想好的说法,是张凡使了手段而夺了方月玲的身子。但是两人一个会武功,一个不会,这就不太好说了。而用了这种药之后,这一切也就有了个合理的解释了。 当然,这种事情或许并没有人会去查证。但是这件事情对于方振乾来说也是事关重大,所以他是不得不准备万全才行的。 虽然说方振乾给了方月玲考虑的时间,让她可以到第二天晚上再去做。但是方振乾同时也跟方月玲说了,这件事情提前一些也好,免得夜长梦多。而一旦方月玲打算做了的话,便是要通知方振乾一声,让方振乾马上就去“闹场”才行。 所以昨天晚上,方月玲在把张凡打晕,并且给张凡和自己都服下了药之后,便是将一束火把打灭了。而这,就是方振乾跟她所约定好的信号了。 坐在下面喝酒的方振乾,自然是看到了这个信号。但是并不只是方振乾看到了,一旁坐着的王猛也是看到了。 之前他跟张凡就已经谈论过很多次,想不明白方振乾那边到底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所以,王猛对于方振乾一直是非常注意的。而之前张凡一个人去找方月玲,王猛原本也是放心的。但是如今,当他看到那个信号的时候,虽然心里面不明所以,但是却也在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生了。 所以,他比方振乾还要更快,他交代梁将乔安娜送回来,并且派人去保护,让后让他带着人去找他。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王猛并没有说,也不需要说。 王猛是运起了轻功,跑的比方振乾还要快,率先赶到了火把灭掉的地方。不过在那里,他并没有看到张凡或者是方月玲的身影。因此,他是四处寻找。最后现方月玲所住的房子,里面有人声传来。 王猛靠近那里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张凡的声音,还有方月玲的声音。不过下一刻,王猛也就听明白了,那传出来的可是呻吟声。 这一下,即便是不太明白细节,但是王猛也就马上明白过来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了。 因为里面正在生的事情,王猛也是不好去打扰,所以就守在了门外。 而下一刻,就是方振乾的到来了。他显然是听到了屋子里面所生的事情,当然,他根本就不需要听也知道里面生了什么,不过他总得要装一下才行。 方振乾自然是表现出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想要进去。而王猛自然是堵着房门,不让他近。 这个时候,就是之前王猛提到过的,两个人是动手了。 王猛和方振乾交手,这并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上一次,两人只能算是一番相互试探罢了,方振乾那个时候并没有恢复武功,而王猛也没有用出全力。 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同了。方振乾那边,虽然说这整件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必须要做出来一副愤怒的模样。毕竟按照他的剧本来说,如今他的女儿正在被男人那啥,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要表现的愤怒非常才行。所以对战王猛,方振乾可以说是用处了全力的。 而对于王猛来说,他是管不着方振乾怎么想,他只需要保护张凡就可以了。因此,方振乾用出了全力对付他,王猛也就只能用出全力来应付了。 两人是全力相斗,而这场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最后平平收场,但是实际上王猛已经是隐隐占了上风了。 再之后,就是两人的打斗声,再加上之前就被交代过的梁,几乎是把所有的人全都给引来了。 如今,将近三百人全都挤在这里,确实是拥挤不堪。不过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如今这里的火药味,实在是太浓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把门打开 “不错,当真打起来,老夫未必就是你的对手。(_&&)”方振乾看着一直挡在他面前没有动的王猛,摆出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说道,“或许就是我五仙教的人全都上,也未必就能敌得过你们。但是这件事情老夫也已经说明白了,绝对不会就此作罢的。他张凡居然能干出来这种事情,难不成害怕见人不成!朝廷的官宦,当真是好大的架子,连这种事情,都要做到这地步,老夫当真是佩服,佩服啊!” 方振乾如今可算是极尽所能了,为的就是要嘲讽张凡。而王猛这边,或许梁他们是沉不住气的,甚至于他们差点就要马上闹腾起来了。但是王猛却是个能够沉得住气的人。双方心里面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如今不管怎么说,也都是方振乾这边占着道理。毕竟张凡,那可是实实在在地把方月玲给吃了。所以,王猛心里面明白,这种事情如今根本就是说不清楚的。如果他现在就要弄个明白的话,最终的结果,恐怕就是马上就要闹腾起来了。这才是王猛最不想要看到的。 所以,对于方振乾如今的所作所为,无论他是说出来什么话,哪怕是再怎么而对的,对于张凡的攻击,王猛全部都无视了。而因为张凡如今不在外面,所以王猛也就成了锦衣卫在这里,能够说的上话的人了。所以王猛既然都不动了,那么这些人也自然是不能动的。不论他们再怎么不服气,王猛不点头,他们也不能开腔搭话的。 虽然说如今这场面看起来,简直就是王猛在闷不做声,任凭方振乾在辱骂张凡。但是王猛明白这个道理,现在的他是绝对不能争锋相对地说话的。所以,如今的王猛,翻来覆去也就只是那么一句话,一切等到张凡出来了之后再说。 外面如此吵闹,而屋子里,却是平静的很。当然,说平静也并不对,毕竟张凡和方月玲两人,一直都在说话。但是,这气氛却是非常平静的,并没有什么冲突的意思。 “你倒是能放得开啊。”张凡看着方月玲,有些玩味,却同时也有些欣赏地说道。 之所以会如此说,全都是因为方月玲就在他的面前穿戴衣物的缘故。说起来,方月玲对于这种事情倒还当真是没有什么忌讳。若是换了别的女子,即便是跟自己心爱的男子,哪怕就是自己的丈夫面前,恐怕也不会如此大胆地裸露身体,当着男子的面更衣的。但是方月玲却是没有这些在意的事情,她就是如此“大大方方”地在张凡的面前,展露出来自己美妙的身段,当着他的面穿戴衣物。当然,用“大大方方”这个词来形容,实在是有些诶不怎么贴切了,但是张凡也找不到别的词汇来形容。 方月玲并非什么大家闺秀,相反,她是江湖中人,也是出身在江湖世家。所以她的行事作风,即便是没有男子那般大大咧咧的,但是总有些地方会表现的比较随便。 不过,在张凡的观察之下,这种随便却并不包含在现在这个时候。方月玲的动作,虽然称不上什么雅致的风景,但是却优美无比,让张凡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没有茹雪那般的温柔沉静,也比不上昭雪的小家碧玉。比之映月却是收敛了三分,没有那般洒脱。但是比起骆灵儿来说,却又显得有些粗鲁了起来。可是,正是因为与众不同,这才是让张凡觉得,方月玲总是会给他一种非常另类的美感。 这一刻,张凡的眼睛一直是放在方月玲的身上,并没有转移视线。但是方月玲的这幅更衣图,却也并没有让张凡的心中生起什么。并不是她不美,而是她的动作,除了让人想要平静地欣赏之外,尤其是对于张凡来说,更加地让他觉得好奇。这是方月玲从来都没有展现给外人看过的一面,连他的父亲也不曾见过。但是如今,张凡却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怎么了?”穿戴整齐的方月玲,看到张凡正盯着自己,不由得问道,“刚才都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如今张大人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不成?” “没什么,只是……”张凡这一下,总算是改变了视线。只不过这一次,张凡的视线落在了两人昨天晚上睡的床铺上。那上面的一抹嫣红,是那么的显眼。 顺着张凡的目光,方月玲也是看到了。而就在她看到那抹嫣红的时候,第一次的,方月玲的面上也是升起了些许红晕。虽然她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是那一丝红晕,却是毫无遮掩地表现了出来。 想来,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不论怎么说,方月玲她都是个女子。既然是女子,那就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自尊心的。不论这件事情是她自己愿意也好,还是说是方振乾让她这么去做的也罢,却是改变不了这件事情的本质。而对于方月玲来说,这自然是会让她觉得害羞的了。 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却是他第一次看到方月玲的面上出现了这种模样。表情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那红晕的萌生,却是让张凡的双眼顿时一亮。这是张凡第一次在方月玲的面上看到这种表情。而也正是这个表情,让张凡当真是惊艳了。表情没有变化,但是实际上也根本就用不着方月玲做出别的表情,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是何等的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仅仅只是这么一刻,张凡就觉得,什么被算计,什么阴谋诡计的,全都抵不上方月玲如今的模样。甚至于,张凡心里面还产生了一种想法,觉得这一次自己被这么算计了,还当真是不错。 自古以来,美人计就是一条屡试不爽的计策。这么几千年的功夫都过去了,还在有人用,而因此而中招的人还是多如牛毛。 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张凡心里面虽然有被人算计了的不爽,但是却同时也有着那么一丝高兴地心理。毕竟嘛,事情的性质摆在面前,不由得他不去这么想。 但是现在,张凡会如此强烈地觉得,这一次被算计了还真是不错,这还是他第一次会这么想的。 更何况,只要张凡一想到,眼前的这张让人沉沦的面孔,以后就仅仅只是属于自己的了。这换成了任何一个男子,恐怕都要兴奋起来了。张凡能做到如今这样,并没有把心里面所想的给表现出来,已经是非常非常不容易了。 “在这里时间已经不短了。”方月玲似乎是为了回避自己的羞涩,不由得开口说道,“该说的事情,我所知道的事情,如今已经全都告诉你了。而如今外面都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想来你也不希望我阿爹真的跟你的手下起什么冲突。既然已经没什么事情了,那就出去。” 说到这里,倒是现了一个巨大的转变。那就是方月玲和张凡两人的相互称呼,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生了改变。原本总是“张大人”和“方教主”这样的相互称呼,而现在则是直接用起来你,如此直接的称谓了。 这自然是一个巨大的转变了,只不过,好像这两个人全都没有注意到一般,完全就不提这件事情。亦或是,两个人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这种变化,但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当然,说白了,会有这种变化,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两人之间经过昨天晚上之后,已经是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了。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会有这种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屋外,方振乾还在怒斥着,差一点就要动手了。而王猛则是一直在无视方振乾,只有到了非得要开口的时候,他才会开口说上那么几句话,明摆着就是在拖时间。 总算,王猛听到了身后的屋子里,张凡和方月玲停下了说话声,脚步声也随之响了起来,向着这边过来了。 明白张凡是要出来了,王猛便根本就不再理会方振乾的话了,而是转身把路让开。旁边的梁虽然武功不及王猛,但是这点耳力还是有的。 将门让开了之后,下一刻,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了之后,外面的人当先看到的就是张凡。而方月玲如今正跟在张凡的身后,却是还没有露面。 张凡打开了门之后,并没有马上就走出来,而是看了看外面的场面。说起来,之前他在屋里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外面是吵闹了起来,而且听着人也是绝对不会少的。可是,不管张凡怎么去想,也比不上这么看起来的样子。 在张凡的眼前,就是王猛和梁两人。而他们的身边,还有张凡的其他手下。 而在这些人的对面,就是以方振乾为的一伙人了。不过,那边也算得上是全都到齐了。虽然屋子旁边的情景张凡是看不到,不过既然五毒教那边已经是摆出来了这么一副阵仗了,那么相应的,这边王猛也定然是把人全都叫来了。 看来,形势当真是“严峻”啊!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表演逼真 “大人。 (_&&)”看到张凡走出来了,自然是就在跟前的王猛和梁等人向他行礼了。 “嗯。”张凡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就看向了方振乾那边,说道,“方老教主,怎么这一大早的就在此吵吵闹闹的,扰人清梦。即便是江湖人士,这点起码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如今的张凡,这个冷静的态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当然,张凡的这种冷静,却也是源自于一种自信罢了。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所以他现在也根本就不害怕方振乾。 “规矩?”方振乾立马是摆出来一副渀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的模样,看着张凡,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居然还有脸跟老夫说规矩!你居然如此下作,用那些个下流之物,老夫的女儿,而且还是在老夫的地盘上,你居然还敢跟我说规矩!”似乎是为了表演的逼真一些,在说完了这番话之后,方振乾就立马上飞身而来,直取张凡。 虽然众人早就有所警戒,但是方振乾这一下也实在是太快了,出了王猛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反映过来。不过,如今也只需要王猛一个人反应过来也就足够了。方振乾飞身而来,度极快,再加上原本距离就不远,转瞬之间,他就已经冲到了张凡的面前,手也是伸向了张凡,完全是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 虽然说王猛明白,方振乾做这些,全都是做戏,为的是做给五毒教的人看的。但是王猛却也难保方振乾就当真不会向张凡下手。所以,王猛所采取的态度,还是稳妥为上。 在方振乾的手快要碰到张凡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王猛便是用手中的刀鞘,将方振乾的手给挡住了。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即便是王猛的实力比之方振乾也是丝毫不差,他却也是不敢当真用手去接方振乾的招。五毒教主,即便现在不是教主了,但是方振乾却依旧是用毒的大行家,谁敢保证他的手上就没有什么玄机。稳妥的还是用东西去阻挡才行。 右手被挡住了,方振乾也是度极快,马上伸出左手,避过了已经被他舀在手中的刀鞘,再一次攻向张凡。而这一次,目标更加明确,方振乾的手更是直指张凡的咽喉,明摆着就是想要了他的命。 王猛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只不过这一次,他因为手中刀鞘被舀住,抽刀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这一次,王猛立刻出脚,踢向方振乾。但是,王猛的这一脚,所踢向的地方,并不是方振乾攻向张凡的手腕,而是方振乾的下颚。如果方振乾放弃进攻,自然是能回避的。但是如果方振乾是铁了心想要张凡的命,那么王猛这一脚踢实在了,恐怕也能要了方振乾的命。 仅仅只是这么一瞬间,两方就用出了杀招。 而最终的结果,方振乾虽然用的是杀招,但是他却并不是当真打算要了张凡的命。之所以敢这么出招,就是因为方振乾看准了有王猛在场,知道他会阻止自己的。所以方振乾才敢这么干。 因此,王猛这一脚踢过来,方振乾自然是放弃了进攻,抽身而退,避过了这一脚。 再下一刻,两人又成了对峙的状态。 刚才两人短暂的交锋,实在是来的太过突然了,而且结束的也太快了。梁也是在方振乾的手被王猛的刀鞘挡住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开始拔刀。而等到他将刀拔出来的时候,冯振乾已经是被王猛逼退了。 只不过,就这么一下子,张凡这边的人,几乎是全都将刀给拔了出来。而五毒教那边,也立刻是各个都摆出了架势,随时准备冲上来。 “方老教主。”张凡倒是没怎么害怕,虽然刚才的那一下的确是让他吓了一跳,不过张凡心里面明白方振乾是不可能伤害自己的,所以惊吓之后,张凡也是马上就平复了心情,“切莫如此激动,一切好说。再说了,若是当真取了我的性命,令千金又该怎么办?” 张凡的这番话,虽然简短,没几个字,但是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却是不少。而方振乾并不是个蠢人,马上就听出来了。 这整件事情虽然都是他所策划的,也没有对外透露过,但是他却也明白,张凡不是个糊涂的人,或许事之前他还不知道,但是事情生之后,张凡肯定能马上就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甚至于,方月玲都有可能告诉他。 不得不说,方振乾这算是猜对了。事实就是如此,不只是张凡已经是想到了,方月玲也的确是将事情全数告诉了他。当然,这些全都在方振乾的预想之中,对于他的计划,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但是,张凡所说的话,却是有着另外一层意思在里面。虽然张凡也知道方振乾不会真的对自己下毒手,但是为了配合方振乾,所以他才是这么说的。而他所说的话,意思就是让方振乾停手,要不然他张凡受到了什么伤害,甚至于是被他杀了的话,那方月玲 该怎么办! 实际上,意思就是,张凡已经是承认了方振乾的办法,已经是奏效了。或者说,张凡明明知道这是个圈套,但是他却是愿意跳进去的。 有了张凡的这句话,方振乾的心里面也就是安定下来了。虽然他原本就打算这么做了,看起来他的这个决定,似乎也并没有怎么去考虑方月玲的感受。但是方月玲不管怎么说,她都毕竟是方振乾的女儿。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方振乾总是不可能不为她考虑的。 甚至于,就舀如今的这件事情来说。表面上看起来,这完全是方振乾不顾女儿的意愿,将她强行推进了一个男人的怀中。但是实际上,再仔细考虑考虑就能明白,方振乾这么做,也是为了方月玲好,最起码方振乾自己觉得这么做是为了方月玲好。 毕竟他考虑到了方月玲将来的事情,在五毒教之中会生什么事情,在江湖上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而方振乾明白,方月玲并没有办法能够在那种情况下游刃有余。如今他还在,自然是能够帮着方月玲的。但是他如今年事已高,方振乾总是会有死去的那一天。等到那个时候,方月玲又应该如何? 因此,相比起来,还不如现在就给方月玲找到一个强大的依靠来得好。 当然,想要做这件事情,方振乾完全可以舀主意,再加上方月玲对他是极为孝顺的,所以他也并不需要有方月玲的同意,只需要号施令就可以了。因此对于方振乾来说,做了这件事情,自然是很容易的,最起码他办妥方月玲是很容易的。而最主要的是如何让张凡进入这个圈套。而现在看来,他也已经成功了。 而张凡的话,却是告诉了他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张凡对于方月玲,且不说在乎不在乎的问题,但是张凡绝对是认同了方月玲了。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摆明了就是在担心方月玲,要不然不会说他如果出事了,方月玲该怎么办了。 对于方振乾来说,到底张凡对于方月玲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些暂时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张凡的话让方振乾知道,张凡是愿意走进他所布下的这个局里的。 而这,对于方振乾来说,是最主要的,或者说,只要方振乾知道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见方振乾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不再吵闹了,张凡也是笑了起来。 “阿爹。”这个时候,原本一直站在张凡身后的方振乾,站了出来,对他说道,“这件事情,并不能全怪张大人……” 只不过,方月玲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可以听得见在场的人,有很多都出来惊叹声。 为何?因为如今的方月玲,并没有蒙上面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对于张凡,他倒是见过。并不只是昨天晚上,之前张凡也是见过的。而对于在场的人来说,之前还见过方月玲的真容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方振乾和玉儿两个人了。小的时候方月玲生长在五毒教,倒是有不少人都见过她的面。但是长大了之后,她就很少出门,出门的话,也是带着面纱的。自从她当上五毒教的教主之后,她几乎都是带着面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的。 所以,在场的人,几乎是没有人见过方月玲真正的容貌。而现在,方月玲将自己真正的容貌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再加上,她的美艳无双,自然是让在场的人全都是惊讶了。 显然,方月玲也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形,所以她并没有怎么在意,而是继续对方振乾说道:“阿爹,事到如今再起争执,也是于事无补了。还不如大家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好。” “怎么样,方老教主?”张凡也马上接着方月玲的话,说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要跟方老教主好好地谈一谈才是。”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所谓感情 在张凡开门出来,还有他跟方月玲两人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方振乾倒也是觉得戏做到这个地步也已经差不多了,所以也是和张凡一同进屋去相谈了。当然,即便是如此,方振乾还是摆出来了一副千不愿万不愿的模样,给人一副自己吃了多大的亏的样子。 而如今,进屋去的,只有张凡和方振乾两个人。就连方月玲也是在门外等着。这个是方振乾的要求。显然,方振乾跟张凡所要说的一些事情,恐怕是不希望方月玲提前知道的。不过对此,方月玲倒是表现的有些无所谓,并不是太过关心。 方月玲就这么站在门外,倒是引得在场的很多人都盯着她看。美丽的风景,人人都想要欣赏,更何况是方月玲如此美艳的容貌。张凡这边的人,王猛他们虽然也是对于方月玲的容貌很是惊讶,但是却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在他们看来,不管张凡跟方振乾到底去怎么说,也不管他们跟五毒教的事情究竟会展成什么模样,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方月玲显然已经是张凡的人了。作为自己上官的女人,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不能去那么无礼地盯着了。 但是五毒教的人不同,大部分人都是在看方月玲的。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觉得这么盯着自己的教主实在是不合适,不过这些人还是在偷偷看。说起来这很奇怪,毕竟锦衣卫怎么说也是外人,即便是如今方月玲跟张凡之间生了这种关系,但是在还没有定下来之前,他们都只能算成外人了。而这些外人却是没有这么盯着看。 反倒是五毒教这些,对于方月玲来说,应该是站在一边的人,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不过,这件事情倒也是不难理解。虽然说五毒教跟方月玲来说非常地熟悉,是一家人,平日里能够见得到她面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但是相对的,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居然都不知道方月玲的面纱之下是这么一副美艳的模样。而如今,方月玲以真面目示他们,他们自然是会惊讶到想要多看两眼。这多看两眼倒也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是他们有些不太敢相信罢了。 而对于方月玲来说,她虽然也并不喜欢这么被人盯着的感觉,不过还在她对于这种情况是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因此即便是如今她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她对于这种情况,还是能够忍受的。 而方月玲的面纱如今已经是被她取下来了,让这么多人都好奇和惊艳地看着她。但是,看着她的人并非只是在想她的美貌而已。五毒教当中,也是有些聪明人的,或者说是有些多心的人。这些人盯着方月玲的缘故,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观看她的美貌,甚至说这些人对于方月玲的美貌并不在意。他们真正在意的,是方月玲之所以会舀下面纱的缘故。这是这些人所关心的事情。 昨天晚上生的事情,在场的人已经是全都知道了。而现在,他们对于张凡和方振乾的态度,这个暂且不提。但是方月玲会取下面纱是不是意味着什么,这才是这些人所猜测的。 他们也自然是不会相信方振乾所说的那一套,说张凡是见sè起意,居然用药物迷jiān了方月玲。且不说张凡到底会不会这么做了,就说一点,张凡有没有能力这么做! 张凡不通武功,而方月玲会。张凡并不会认毒,而方月玲会。综上所述,张凡就算是有这种心思,但是仅仅靠着他就想要给方月玲下毒,还要让她中毒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张凡不去干这件事情,也有可能让他的手下去干,毕竟张凡手下的人身手好的人是大有人在。但是仅仅凭着方月玲五毒教教主这个身份,这一条就行不通了。 再加上,这一次的结盟,从头到尾就是在传闻着那么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凡是因为看上了方月玲的缘故才会答应结盟的。但是五毒教里面,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会明白,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肯定是方振乾这么想,而在五毒教中散布这种消息的。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如今这件事情也已经事成了。而如今,方月玲就把面纱摘了下来。按理来说,方月玲对于这件事情,应该是持反对意见的才对。不管方振乾的出点到底是如何,即便是对于方月玲的将来有着极大的好处,但是方月玲恐怕对于这件事情要而是不会同意的。这一点,即便是方月玲不表明,但是只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而如今,在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方月玲是将面纱摘去了而示人,这似乎是意味着什么。也许,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方月玲对于张凡也是产生了什么感情。甚至于,也许在这之前,方月玲对于张凡就有了这种感情也说不定。 不过这些也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如果方月玲对于张凡是有了这种感情的话,对于这些人来说,那就又是另外一种应对的方式了。 如果说,事情仅仅只是方振乾将方月玲硬生生地推给张凡。或许将来,张凡会因为这一段露水姻缘而对于方月玲多加照顾,在很多地方都会有所帮忙。但是只要两人的感情并不深,那么这种帮助也就始终是有限的了。 而这种事情,最主要的还是在于女子这一方。如果说方月玲对于张凡的确是有了爱恋的感情的话,到时候张凡跟她之间的关系绝对是会更进一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张凡对于方月玲的帮助,那就不仅仅只是有了问题来帮忙而已了,恐怕是这边还没有生什么事情,张凡那边就已经开始要嘘寒问暖了。 如果说事情是这样的话,这对于五毒教的那些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了。如果说事情变成了这样的话,那么这些人可以说是永无翻身之日了,永远只能够在姓方的人之下行事了。 这才是这些人所不希望看到的。而现在,方月玲就将面纱给摘了下来,这似乎就是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那种情况了。 且不管这些人在这里胡乱猜测些什么东西,屋子里,张凡跟方振乾之间的谈话,还在继续着。 在两个人刚刚进屋了之后,便是在桌边坐了下来。只不过,这么坐下来了之后,两个人就这么着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而屋子外面,也是因为都惊艳与方月玲的容貌,也是没有人说话。 这一时间,不论是屋里屋外的,全都是静悄悄的一片,实在是让人觉得诡异非常了。 当然了,说到瞪眼的一方,实际上也就是方振乾在瞪着张凡。而张凡看向方振乾那边的,虽然勉强也是能够称之为瞪,但是他的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 两个人就这么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方振乾沉不住气了,开口对张凡说道:“张大人,事到如今,你就没什么话要跟老夫说吗?” “说?”张凡显然是对于方振乾的话感到很是好笑,“我想,方老教主应该说弄错了。要说我的话,倒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想来,方老教主定然是有许多的事情要跟我说才是。” 张凡的话,方振乾自然是能够听得懂的。但是也正是因为他听得懂,如今张凡的话,让他是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回复。 “其实,想来方老教主也应该知道才对。”张凡见方振乾不开口快说话,他便是开口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方老教主心里面是再明白不过的了。若是如今让我说什么抱歉的话,那还当真是抱歉了,我可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但是若论起来以后的事情应该怎么办,那我想咱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要谈一谈。” 这件事情,张凡根本就不用说的非常明白就已经足够了,反正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方振乾不可能不知道张凡在说些什么。 “既然张大人这么说了,那么老夫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方振乾听张凡这么一说,倒也是放开了,“不过,在说那些事情之前,老夫想要问张大人一句,张大人承不承认自己这一次着了道了?” 张凡根本就想不到,方振乾居然会问出来这么一番话。正当张凡以为方振乾是在开玩笑的时候,却是现方振乾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是那种想要欣赏自己胜利的眼神,完全就是一副很是认真的,在等着张凡回答的模样。 张凡是左右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张凡也想不出来,就算是自己照实回答了,会有什么害处,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一次,我不得不佩服方老教主,实在是老谋深算,我算是彻底着道了!”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方振乾这才是笑了起来。n!。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习惯难改 张凡是在方振乾的面前承认自己的确是着道了,而张凡的承认,也让方振乾笑了起来。不过想来倒也的确是如此,张凡跟方振乾之间的交集并不算太多,但是两人之间的交锋却是从刚刚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两人之间的这种交锋,却始终都是一种不胜不败的结果。有的时候,张凡会稍微吃亏一些,有的时候,方振乾会觉得有些郁闷。但是根本xing的东西,却是没有太大的偏差的。 甚至于,就连张凡在方振乾的胁迫之下才是答应了这次结盟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并不是没有好处的。所以,这也并不能就说成是方振乾的胜利。 然而这一次的事情却是有些不一样了,这一次可以说是张凡完完全全地走进了方振乾所设下的陷阱中。因此,张凡承认自己着了道,这是一点都没有错的。而方振乾会笑起来,倒也是好解释,毕竟方振乾这一次可算是完全胜利了,笑一笑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张凡却是并不这么看。 “只是……”张凡用一副非常不解的模样,看了看方振乾,说道,“方老教主,这件事情有什么值得如此高兴的吗?虽然说我已经承认,这次的确是着了道了,但是我也不觉得方老教主应该如此高兴才是。这一次我是着了道,但是方老教主不想想,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代价?”方振乾听到张凡说出来这两个字,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张大人,请恕老夫不明,不知道老夫这一次付出了什么代价?” 这一会,换成张凡不明所以了。他没想到方振乾会这么说,这么明摆着的事情他都看不出来不成:“我是男子,倒是无所谓。但是令千金毕竟是女子,毁了她的清白,难不成方老教主就不觉得这个代价实在是有些太大了吗?” “的确,月玲的清白是给了你。”方振乾面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坦然,显然是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计较了,“但是这个代价,老夫可并不觉得大。毕竟,月玲算是得到了一个靠山。如此一来,老夫也能放心了。而即便是月玲心中对于这种事情或许并不愿意,这些老夫也能明白,但是老夫却知道,这么做对她来说,是只有好处的。既然如此,老夫可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划算的地方。 “若是说到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或许张大人能够跟自己的妻妾去说。但是对我们江湖中人来说,那些东西简直就是奢望。 “再换个说法,月玲她的模样美艳无双,难不成张大人就不动心不成?” “说是不动心,那是假的。”在这个问题上,张凡并没有因为方振乾是方月玲的父亲而就变得踌躇了起来,也很是坦然地说道,“但是,这么一来的话,方老教主不觉得,我对令千金仅有,却无情爱?她下半辈子若是这么度过的话,方老教主觉得好吗?” “哈哈哈……”没想到,张凡的这番话,不仅仅没有让方振乾有什么反思,反倒是让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大人,你能这么说,老夫心里面就已经放心了。更何况……老夫也算是活了六十多年了,很多事情看的明白,想的也清楚。 “相比起来,将来让月玲找到一个与她相爱,但是却无权无势的男人共度一生,但是却要在将来度过无数的难关,面对无数的麻烦来说,老夫更加愿意,让她找一个只是对她的样貌感兴趣,但是手中有着权势的人。就算是张大人并不是真心对月玲,不过哪怕只要装成对她很好,那也就足够了。人这一生,匆匆几十载,能如此度过,已经可以谢天谢地了。” 方振乾的这番话,让张凡沉默了下来。的确,他所说的这些道理,张凡心里面全都明白,理智也告诉自己,方振乾所说的这些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张凡却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方振乾生活在这个时代,居然能够想得明白这些事情。而更重要的不是方振乾想不想的通,而是他当真就这么去做了。说是有些难得,亦或是有些特立独行了。 而且,方振乾之前说的话也是一点都没有错的。他对于张凡是完全放心的,就是凭着张凡能够说得出来这番话。虽然说张凡所说的,还称不上是对于方月玲的关心,但是张凡既然能够这么说,说明将来他对待方月玲也绝对不会差。 实际上,方振乾在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觉得张凡应该并不是那种无情的人。当然,方振乾跟张凡之间的接触还是太少了,虽然他看张凡是这样的人,但是却也难保张凡会不会对方月玲的态度有什么变化。所以,要是说方振乾的心里面当真是没有一点点的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而当之前,张凡跟方月玲一同打开房门之后,方振乾就已经明白,自己是赌对了。再到之后,方月玲取下了面纱而示人,还有就是她开口制止了自己继续向张凡动手。这些种种,让方振乾是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nbs p; 事情到了这里,方振乾可以说是完全放心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振乾如今跟张凡说这番话,那是一点都不着急的。甚至于可以说,张凡说出来更多对方月玲不利的可能,方振乾的心里面就越觉得放心了。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很正常的反向思维罢了。 这一次,张凡没有再说什么了。他也是觉了这个问题,只要他说的越多,方振乾就越是放心。当然,方振乾放不放心这种事情,张凡是不怎么关心的。只不过张凡却是知道,方振乾如果越是放心的话,到时候对自己恐怕就越是不利了。虽然到时候怎么做要放到以后再说,但是现在,张凡却是不能表现的对方月玲太过在意了。不然之后的话就不好说了。 不过实际上,张凡现在才现这个问题而停止说话,实际上已经是来不及了。因为方振乾已经是明白了这一点,知道他对于方月玲不可能是那种毫不在乎的,甚至于对于方月玲,张凡还会多有关心。对于方振乾来说,只要他知道了这一点,那也就足够了。这么一来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他对于张凡就有很多话变得方便起来了。 实际上,现在张凡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之前的表现不能再强硬一些,这么一来接下来的话也就好说了。 不过,恐怕连张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之所以会如此的缘故。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之前跟方月玲的那番话,早就已经让他解除了戒备。而现在面对方振乾,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这番话,想要再收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了。 “不说这些了。”想了想,张凡也并不打算后悔什么了,开口对方振乾说道,“如今这件事情,方老教主到底打算怎么办?现在事情已经生了,想来方老教主也应该是早有准备了才是。” “不错。”方振乾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老夫是早有准备的。以后的事情怎么办,如今倒是不急。再说了,既然你跟月玲有了这层关系,老夫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了。想来到时候,就算是老夫事先没有说明白,你也是会出手帮忙的。所以那些事情,老夫并不放在心上。 “关键就是在月玲身上了。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因此我要让你给月玲一个身份。” “身份?”这件事情是张凡早就想到过的,但是到底这个身份是什么,怎么个给法,老实说张凡是有些不太明白的,“还请说明白些。” “很简单。”方振乾解释道,“这件事情老夫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所以下面的时候,就是要你们成亲。” “成亲!?”张凡略微有些惊讶了。这个情况,他也是考虑过的。只不过张凡心中对于这件事情有些不一定的。 毕竟,张凡是娶过妻的人,不管他家中有几名妾室,但是正妻只有茹雪一个人。而且,张凡对于茹雪的感情,那可不是一般的。所以,方月玲即便是成为了张凡的女人,甚至于进了张家的大门,却也只能做个妾室。 当然了,娶妾的话,仪式勉勉强强也能够称之为成亲。但是这里是五毒教,而方月玲乃是五毒教的教主。既然方振乾说准备好了,也就是说是要在这里成亲的。五毒教的教主在自己的地盘上成亲,那自然是会办的红红火火的。即便是时间仓促,准备的有些简陋,不过排场也绝对不会小的。更何况如今不只是五毒教的百余人,张凡这边还带来了两百人。 张凡是在考虑,这么大的排场,方月玲却是要做妾,对她来说,是不是会有些不公。 原本,这种事情虽然没必要隐瞒,但是也没有必要宣扬,平平静静地办过就行了。但是方振乾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必然是会弄得轰轰烈烈的,最起码的,这五毒教的人,绝对是全都知道了。 张凡现在,还没娶方月玲呢,就开始蘀她担心了。这也算是张凡的习惯了。n!。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准备成亲 在张凡和方振乾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方振乾便是一幅急不可耐的样子,走出了房门,将这件事情宣告了出去。 !。* 说起来,方振乾的这副模样,也实在是会让人觉得与众不同。若是说是一户市井人家,将女儿送入了大户人家,哪怕仅仅只是做个偏房,会高兴成这副模样,倒也是有情可原的。但是他方振乾可不同,他是什么人?那可是五毒教的前任教主,虽然说已经从教主之位上退下了,但是他的身份,以及在江湖中的威望,那绝对是没的说的。而当他遇到了这种事情的时候,居然也会如此,实在是一件会让人看笑话的事情。 只不过,如今却是没有人会看方振乾的笑话了。 当方振乾将这件事情宣布出来之后,不只是五毒教的人,就连王猛等人也都惊讶了起来。五毒教的人惊讶倒是正常的,虽然说他们也预料到过这种情况,但是当真听到了却又是另外一番的感受了。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意味着他们所最为不希望生的事情将要生了。日后,这五毒教的确是会以极快的度壮大起来,但是同时,也要改名换姓,姓方了。 这显然是方振乾早就准备好的,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这么快!这件事情,就算是张凡当真是贪恋方月玲的美色,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件事情张凡总是不能先提出来的。也就是说,提出来这件事情的,一定是方振乾。 想到方振乾是早早地就把这些事情想好了,五毒教的这些人,虽然是心中多有不爽,但是却也无能为力了。 而王猛等人的确是惊讶了。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们并不知道方振乾的打算到底是什么。虽然之前就考虑过来,方振乾很有可能会给张凡设下一个圈套,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圈套居然会是美人计。而如今,在他们脑子里还有些混乱的时候,方振乾就宣布了这么个消息,这怎么能不让他们觉得吃惊呢! 方振乾似乎是对于众人的这种表情非常满意,满脸都是笑呵呵的模样。 还是那句话,方振乾这么做,感觉很傻。赔了女儿不说,还这么高兴。但是这里却没有人觉得他做了什么赔本的买卖。 至于说方月玲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怎么看,老实说并没有太多的人关心这个。毕竟方月玲是方振乾的女儿,即便她现在才是五毒教的教主,但是方振乾所说的话,她还是会听得。至于这件事情对于方月玲来说到底是不是好事,对她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将来她会不会幸福,恐怕也就没有人会去管这些事情了。 不过别人不管,方月玲自己不能不问。 这件事情,虽然说方振乾是让她这么做的,但是却也没有告诉他要成亲的打算,所以说如今才是方月玲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但是第一次听到,却并不意味着方月玲之前就猜不到了。 实际上这件事情是非常好猜测的,尤其是对于方月玲来说。方振乾之前所安排的事情,就是为了让张凡将来会照顾方月玲,显然两人有了这种关系之后,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够让这种照顾持续下去呢?方月玲又不笨,自然明白,所谓名正则言顺,想要束缚住张凡,这名分上面的事情是必须的。而何为名分,怎么弄到这个名分,显然成亲就变成了非常直接和有效的事情了。 虽然说,即便是成亲了,她也只是做小而已。但是这对于方振乾来说就足够了。在方振乾看来,这种东西,并不需要那么死板。而方月玲只要无论是在名义上,还是实际上来说,都成为了张凡的女人,这就足够了。 而且,这对于方振乾来说,并不仅仅只是将张凡跟方月玲绑在一起这么简单。这更加是一个非常直白而且有力的信号,告诉他们张凡之所以会来这里,之所以会答应结盟,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张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方月玲了。等到两人成亲之后,这名分已定,这也就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了。到时候,他们根本就不敢做出来任何反抗的事情,将来也就不会找麻烦了。 虽然说,只要有了张凡的支持,即便是这些人当真是找起来麻烦了,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相比起来出了麻烦而找张凡去摆平,还不如原本就不要生出麻烦来得好。在这一点上面来说,方振乾跟张凡所想的都是一样。虽然说不怕麻烦,但是最好是麻烦根本就不要来的好。 而只要成亲的事情一完成了,这种担忧方振乾都可以放弃了。等到那个时候,五毒教的人又有谁还敢跟他们,或者说跟方月玲闹事! 再说了,等到那个时候,只要他们不要逞这一时的意气用事,完全是听从方月玲的吩咐。只要这样,对他们来说是有极大的好处的。想想看,以后五毒教的日子,在江湖上,会因为有了张凡的支持的缘故,而变得极为好过了。 只要他们能听话,将来他们所得到的好处也是无可限量的。就算是在教中要低人一等,但是低头的对象,不管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教主,没什么过不去的。而在江湖上,则是没有人敢招惹他们了。 利弊如何,是个人就能够分辨的清楚。稍稍放低身段,就能够得到极大的好处。若是还有什么人对这样还有什么不满的话,那这世上可就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称心如意的了。 倒是方月玲,对于这件事情,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她对于张凡,也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产生了一些变化,感情上的。 只不过,如今方月玲还没有回味过来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到底她对于张凡,还有张凡对于她,是如何的。她要不要去接受张凡,亦或是张凡有没有接受她。这些事情,即便是方月玲以前再怎么不在意,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子。如今这种事情放到了她的头上,她是没有办法不去想的。 然而现在,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了,方月玲是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却是就要跟张凡成亲了。这是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既然是方振乾已经说出来了的,似乎如今也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去慢慢考虑了。感情这种东西,说起来日后再培养倒也是来得及的。而现在,眼前的事情就已经足够她去烦恼的了。 既然已经说定了,要成亲。虽然有些突然,但是人们在惊讶之后,也是闹腾了起来。 说起来,这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明明之前,还是那么一副敌对的模样,简直就有不死不休的打算了。但是现在,却是变了一副模样,无论是那边,都变得友好了起来。 这倒也是亏得两边的人,一边是锦衣卫,一边是五毒教了。对于锦衣卫来说,这种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在他们以往所遇到的事情当中,这种时敌时友的事情生的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恩能够立刻转变自己的态度,那绝对是要出问题的。 而五毒教的人,闯荡江湖的时候,这种情况自然也是不会少见的。所以如今,在经过了之前的惊讶之后,当他们平静下来,也是现了这里面的问题。实际上,他们之前之所以会跟王猛他们敌对起来,完全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罢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五毒教的人。而如今生了这种事情,他们自然是不能不表示的。就算是心里面对于方月玲再怎么觉得无所谓,但是最起码的装也要装出来一副非常愤慨的模样才行。 而现在,就连方振乾都不计较这些了,还要把方月玲嫁给张凡。他们若是在死扣着这件事情不放,那就有些傻了。就算是这件事情,似乎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是他们都不是蠢人,自然是明白这种事情是不能这么说的。如若不然的话,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所以,仅仅只不过是方振乾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就化敌为友了。而且,双方所表现出来的,那更是友好的很,比之之前要热情了许多了。 很怪异的场面,但是在这其中的人全都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或许,就是江湖跟朝廷相同的地方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事不宜迟,这边是马上就开始准备了 虽然方振乾之前对张凡说,这件事情他是早有准备了。但是毕竟之前,他不能将这件事情公开了,因此在准备婚事的事情上面,该有的东西、器具之类的,倒是没有办法准备。不过好在五毒教的人大都生活在这里,这些东西准备起来也是快得很。 至于说媒人、亦或是嫁妆之类的,一时半会却是没地方找去。不过好在五毒教都是苗人,这媒人就省了。至于嫁妆,完全没问题,这结盟的事情,虽然是早就已经说定了的,但是用来当嫁妆,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当然,除了这些,还得有些实物才行。不过张凡倒是并不担心这些,他身上也随身带着一些名贵的物件,虽然并不算是很周到,但是这原本就是为了应付场面的,也是足够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各有烦恼上 说起来也的确是奇怪,明明张凡这次来是为了来商议结盟的事情,还有就是要跟方振乾讨价还价的。-_但是明明应该如此的事情,到了现在却是演变成了成亲的事情。这实在是奇怪。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张凡就是这场婚事的主角之一。 这种事情,张凡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如今想起来,却是越地让他觉得奇怪了。 怎么说呢,虽然若是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地说起来的话,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在经过了那些嘈杂之后,张凡一个人坐下来想了想,却是越觉得不可思议了起来。 当然,要是当真让他说出来有什么不对劲,亦或是不可思议的地方,他也是说不出来的。这其中,有很多常理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不过,张凡倒也是并没有太过于纠结在这件事情上面。这件事情,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让他感到奇怪罢了。但是却也并没有对他有什么影响。 如今,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是敲定了。外面自然是准备起来了。再说了,虽然这件事情是不小,不过到了现在,即便是准备婚事,但是实际上也只是应付一下罢了。排场自然是要有的,但是却不必要做的太大、太细致了。最重要的,还是这其中的意思要全都有才行。 因此,五毒教的人在准备,而张凡的手下,也是在帮忙。这对于这些人来说,也是一件让他们感到好奇的事情。若是说到这些人,让他们去捣乱别人的婚事,他们大部分人都干过。但是帮忙准备婚事,这还是头一遭。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跟着张凡到了五毒教的地盘,商议结盟,却是突然说起来成亲的事情了。 不过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将好奇挂在最边上的,最多也只是放在心中罢了。再说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帮着自己的上官准备,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且不说外面都在忙活着,也暂时不看方月玲那边是什么情形。就说张凡这边。张凡如今是呆在自己原本的屋子里,在思索着这件事情。 原本,王猛跟梁是想要跟张凡一同,商量一番这件事情的。但是当他们现张凡一副不愿意说话的样子,再加上眼前的事情,他们自然是很自觉的没有前来打扰张凡了。 而张凡一个人,考虑这件事情,却是并不如同王猛他们所想的那般,是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利弊。当然,这方面的事情张凡自然是要去考虑的,但是却不是他现在所想的重点。他真正在想的,是关于方月玲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虽然是在被方月玲打晕了,又被灌下了药物,在那种不清醒的情况下,跟方月玲之间生了关系。但是,在早上醒来之后,张凡的脑海里还是有着昨天晚上的影响。或许,正是因为他并不清醒,这才是让张凡脑海中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一种模糊朦胧的感觉。而这种模糊和朦胧,反倒是让张凡更加对于昨天晚上所生的事情而有了一种绮丽的梦幻感觉。 张凡是个男人,对于这种事情,即便是谈不上沉迷,但是却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再加上对方,方月玲那美艳无双的容貌,这就更加是他所会幻想的事情了。 而这些事情之后,便是张凡所想到的,以后对于方月玲应该怎么办了。想想看,今天他们就要成亲了。但是这其中有个问题,那就是方月玲的身份。 归根结底,方振乾为什么要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方月玲,为了她的将来考虑。将来在五毒教中,没有人再敢反对她,心生不满的或许会有,但是说出来的人绝对不会有。而这就是一个问题了。方月玲身为五毒教的教主,那自然是要留在这里的。 而张凡,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自然是要回到京城去的。毕竟京城里,不仅仅有着张凡的家人,更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办。而且,张凡也不可能留下来,要不然的话,方振乾这么做岂不是没有意义了嘛。 也就是说,即便是两人成亲了之后,也是不能住在一起的,而是要分隔千里。张凡并不知道方月玲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但是对他来说,即便仅仅是昨天一晚的事情,也是足够让他产生对方月玲的感情了。说他是多情种子倒也是罢了,但是他不知道以后若是这样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而且,张凡所考虑的事情还不只是这些。之前在跟方振乾单独说话的时候,他就对张凡说了一些东西。成亲的事情,自然是他说出来过的。但是除了成亲这件事情之外,他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情,他说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张凡。到底是什么,方振乾是没有跟张凡说明白的。而到底是什么时候,方振乾也只是跟张凡说以后,却是没有再吐露更多了。 方振乾这一次,到底有没有做赔本买卖,这个是一件很难定义的事情。不过就方振乾自己而言,他肯定是觉得这么做必然没错。因此,张凡并不觉得方振乾是无的放矢。这一份“大礼”,恐怕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到底是什么,方振乾不肯说,张凡也不好追问。 这些事情,是现在的张凡所需要烦恼的。 而如今,烦恼着的还不只是张凡一个人。乔安娜如今就在张凡的身边。她看着张凡再一次露出来烦恼的模样,不过这一次,她却是没有上前来关心张凡。要说为什么的话,并不是因为乔安娜不关心张凡,而是因为她现在也有着自己所需要烦恼的事情。 没错,就是因为这一次突然而来的成亲事件。 乔安娜跟张凡的关系,已经是确定下来了。而且两人之间,也有了那种亲密的事实。剩下来的,就是乔安娜嫁给张凡的一个过程了。当然,如今是没有办法完成这个过程的,必须要等到他们回到京城去之后才行。 但是,乔安娜没想到,在自己都已经明摆着确定下来的时候,却是突然有个方月玲横插一杠,插在了她的前面。 女人毕竟是女人,不管表现的再怎么大度,心中还是有着那么一份自私的。 就舀乔安娜来说,她自然是爱着张凡的。但是她同时也明白,张凡有着不只是她一个女人。因此,想要等到张凡全部的爱,这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乔安娜还是想要张凡多爱自己一些。就算是张凡的爱,会分成很多份,但是她也希望,平分之下不会太少。 而现在,又来了一个方月玲。这也就意味着,分享张凡的爱的女人,又多了一个人。她自然是不希望如此的了。 即便是这件事情,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而乔安娜也已经是接受了这件事情。但是还是有让她觉得不舒服的地方。那就是明明,她跟张凡的约定在先。 明明是她要排在方月玲的前面的,不论是张凡跟她之间的承诺也好,还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罢,乔安娜都是要派在方月玲前面的。 但是如今,她却是不得不因为如今这突然的情况,而在名分之上派在了方月玲的下面。 乔安娜倒是明白一些这里的风俗,实际上这种大户人家的妻妾,名分排的越是小的,似乎也越是受到丈夫的喜爱。不过这些事情明白归明白,但是让乔安娜就这么接受,这一时半会的,却也是不行的。 当然,这件事情已经是定下来了,不管她接不接受,都只能如此了。也就是说,只要她还爱着张凡,就只能如此接受。 但是,即便是如此,乔安娜也没有办法高兴起来。或许以后,她会想通这件事情,但是现在的她是想不通的。 “你怎么了?”张凡不打算现在就去考虑那些烦人的事情,打算站起来散散心,但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乔安娜这么一副苦恼的模样,不由得问道。不过,当他问出来之后,就觉自己是多么的笨,乔安娜的模样,再加上如今所生的事情,乔安娜心中在烦恼些什么,这就不言而喻了。 这么一刻,张凡都是后悔起来了,后悔自己没有弄明白,反倒是问起了她。但是已经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收不回去的。 乔安娜自然是听到了张凡的问话,她立刻抬起头看着张凡,却是现了张凡面上的神情。而这么一刻,乔安娜也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显然,她也是看出来了张凡的心思。 没有多想,乔安娜赶紧反问一句:“凡,你说什么?” 见乔安娜如此反应,到时让张凡松了一口气,他赶忙说道:“没什么,我是有些烦恼,这件事情……这样,我出去走走,散散心。”说罢,张凡也不再理会乔安娜,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这是逃跑了。 看着张凡离开的身影,乔安娜是什么都没有说,还是继续烦恼起来。 看来,她想要弄明白这些事情,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各有烦恼下 张凡如今正在为即将要生的事情,也就是马上就要举行的,他和方月玲的婚事而感到烦恼。 一来来的太过突然了,二来这件事情本身就带给了张凡无数的麻烦,如今他自然是会要想这些事情的 。而如今,即便是张凡在屋子里呆着,却还是要照顾到对于这件事情非常有想法的乔安娜。这种情况之下,张凡是不由得走了出来,在外面晃悠着,算是散心了。 而乔安娜,如今也当真是在烦恼着。不过这一次,她倒不是为了张凡而烦恼,而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她在烦恼了。虽然说她所在烦恼的事情,充其量来说,也只能是她自己的那些个小心思,或者说是女人独有的心思在作祟的缘故罢了。但是不管原因如何,这毕竟也是一种烦恼。不过最起码的,乔安娜还算是比较理智的,即便是她心里面有着这种烦恼,她却也没有说出来给张凡听,而只是就这么自己烦恼着,这算是乔安娜的一个优点。 不过不管是怎么样,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今张凡跟乔安娜两个人是在烦恼着这些事情的。但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正在烦恼着的人,却不仅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情而皱起眉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比方说五毒教中的那些人,比方说张凡手下的王猛和梁等人,比方说方月玲那边,这些人全都在为这件事情而烦恼着。想来,唯一一个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开心的,也就只有方振乾一个人了。 且不说其他的人如何烦恼,也不说方振乾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多么高兴,就说说方月玲那边。 昨天晚上的事情,不仅仅是让张凡对于方月玲的感情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感情,也是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就跟张凡对她一样,方月玲原本对于张凡,虽然是有好感,并不反感他。但是那也仅仅是如此而已罢了,并没有进一步的东西。 可是,在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就连张凡这么一个男子,在感情这方面都已经是有了巨大的变化了,更加不用说她一个原本就是感性大于理性的女子了。当然,若是现在问她的话,她肯定是会矢口否认的。但是在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感情,那的确是实实在在的起了变化了。 而现在,方月玲就坐在自己的家中,在烦恼着这些事情。 如今,方振乾正在外面指挥着五毒教的人准备成婚的各项事宜。而方月玲,作为新娘子,自然是要坐在家中安静地等待了。当然,这里可不仅仅只有方月玲一个人,玉儿也是在这里陪着她的。 说起来,方月玲原本以为自己对于这种事情并不会太多关注的。虽然说,她生来就是一名女子,但是也因为她出生的环境有些与众不同的缘故,所以对于方月玲来说,感情的东西,亦或是再进一步,爱情这种东西,她并不是太过于放在心上的。但还是那句话,她不管怎么说,都毕竟是个女子。即便是原来没有想过,但是一旦生了之后,她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不去想这种事情的。 就如同现在一般,在经过了昨天晚上所生的事情之后,方月玲也是没有办法不去想的。而且,她如今满脑子里面所想的,全都是关于张凡的事情。再加上女人那种天生喜欢幻想的心思,即便是方月玲,她现在的脑子里也是在想这些事情。 想想,今天晚些时候,她就要跟张凡成亲了。想想,成亲的当晚会是如此?想想过来今天以后,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如今这些事情总是不断地出现在方月玲的脑海中,让她有些不得安宁起来。 只不过,这种烦恼,虽然一直在烦着方月玲,但是她却是没有想要抛弃这种烦恼的想法。甚至于,方月玲反倒是对于这种烦恼感到有些高兴。当然,这种高兴的心思,就连她自己本人都没有觉。现在,各种畅想,甚至于幻想总是在方月玲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 其中,有着她跟张凡两人,幸福地生活的画面。当然,同时也有那种明明相爱的两人,却是要分隔两地的不幸画面。且不说这些可能到底哪一种的几率更大,但是有一点也是方月玲自己没有察觉到的,那就是不管她所想象的画面究竟是哪一种,但是其中有一点是相同的。不管方月玲所幻想的将来又会是如何,在她的幻想当中,她跟张凡的关系,全都是相互爱恋着的。而且,他们相爱的程度,那可不是一点半点就能够说得明白的,而是非常的深。 潜移默化之中,这就说命令一个问题,那就是方月玲如今对于张凡来说,绝对是好感大生的。 就如同后世才有的一句话,但是道理却是古今通用的。关系,的确是展出感情的最佳桥梁。方月玲跟张凡就是如此。 虽然说,方月玲跟张凡昨天晚上所生的事情,也并不是自然而然的,甚至于可以说,事情的起因就是不正常的。但是那并不是张凡用强,反倒是方月玲主动的。虽然说方月玲是因为 也正是因为入错,即便是一开始,方月玲对于这件事情并非抱着赞成的态度,但是她也只能这么去做了。更何况,那并不是赞成,但是也并不是反对了。所以在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就算是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她就已经对张凡产生了这种感情,也实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总而言之,如今的方月玲,心中很是复杂,而也正是因为这种复杂,正在烦恼着她。今天的事情,明天的事情,甚至于以后的事情。 而方月玲正在这里烦恼着。不过如今即便是这间屋子里,正在烦恼着的人,也并不仅仅只是方月玲一个。陪着她一起的玉儿,也是在烦恼。 说起来,这里的气氛跟张凡那边倒是有些相同了。作为今天晚上婚事的主角,张凡和方月玲都在烦恼着,当然他们俩都是在烦恼着自己的事情了。 而作为陪伴着他们的人,乔安娜和玉儿也都是在烦恼着。她们两人说起来,所烦恼的事情都有些差不多,都是因为张凡和方月玲的原因而烦恼。但是同时,她们所烦恼的,并不是张凡和方月玲的事情,而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这两人,原本根本就是没有任何一点的交集。但是偏偏的,如今她们两人的境遇,又是何等的相似。她们都爱着对方,当然这里是有些不一样的。乔安娜对于张凡的爱,光明正大,所有的人都知道,而且张凡也是已经表明自己接受了她。 而玉儿就是不同了。她也同样是生爱着方月玲的,而且,她也并没有隐藏起来这种感情。只不过犹豫她跟方月玲的缘故,这种感情即便是被外人看到了,却也不会往那方面上去联想。当然,还是有人知道的。 但是,方月玲却是并不知道这一点。或者可以说,方月玲是压根就从来都没有这么去想过。 而玉儿,明明知道因为她跟方月玲同为女性,这种爱恋的感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结果的。但是,她的心里面还是不由自主地会幻想这种事情。在玉儿的心理面,她或许没有办法跟方月玲互相表露心迹,并且还让方月玲接受她。 但是玉儿也有别的想法,而且是不叫实际的想法。在她看来,最好的结局,就是方月玲终其一生都找不到相爱的男人,只是一个人单身过完下半辈子。虽然这对于方月玲来说并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但是对于玉儿来说,这就让她有机会永远地陪在方月玲的身边,而且不会夹杂着第三者了。 所以说,爱情都是自私的。哪怕是对于自己再过于爱着的人而言,只要为了能够跟其在一起,即便是让对方不幸,却也是不惜代价。 不过如今倒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就说玉儿。原本的她是这么想的,而且看着方月玲平日里的态度,似乎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之前,她在听到五毒教中传出来关于方月玲跟张凡的传闻之后,她就知道不好了。 玉儿同样也是个聪明人,而且因为她跟方月玲走的比较近的缘故,五毒教中的一些大事,她也都知道。 而那个传闻刚刚传出来的时候,她就明白过来了,这背后绝对是有方振乾的。加上事情的前前后后,以及方振乾一直都有这种隐隐的想法,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一下子,对于玉儿来说,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就意味着,方月玲很有可能会跟张凡一起了。 且不管将来方月玲跟张凡是在一起,还是会分开。但是对于玉儿来说,这种事情也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可是偏偏的,她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无能为力的。现如今的玉儿,就在为这件事情而烦恼着。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无谓挣扎 毕竟晚上就要跟张凡成亲了,而方月玲作为女子,自然是不可能向张凡那样,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出门去散心的,所以她也只能闷在屋子里。说起来,虽然说苗人的婚事,甚至说五毒教中的人成亲,这过程都有些不一样,但是有些东西,倒还是相通的。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方月玲如今的心里面有着不下于张凡的烦恼,却是只能够如此坐着,什么地方也去不了,一个人在这里憋闷了。 当然了,她的那些个想法,说是憋闷倒也是不对。烦恼还差不多,只不过那些个烦恼倒还有些只是她的幻想而已。方月玲一个人想着这些事情,倒也不算是太过憋屈了。 只是渐渐的,她想着想着,总是觉得自己所畅想的事情,有些不太靠谱。想到了的事情,虽然觉得自己很喜欢那样,但是总是会觉得将来未必就会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她这才是现了,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个人坐在这里烦恼,身边还有一个玉儿在。这算是方月玲第一次会如此了,以往的她,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总是很警觉,毕竟那个时候的方月玲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也知道自己所处的不利境地。那个时候的方月玲,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会警觉的,更加不会到这种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存在。 而如今,因为方振乾已经回来了,再加上如今所生的事情,让她的警觉性是有所下降了。这才是方月玲如今会对于玉儿就在身边的事情都没有察觉的缘故了。当然,当真说起来,会造成她如此放松警惕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如今的事态已经能让她轻松下来了,更重要的恐怕还是今天的事情了。 想到玉儿就在自己的身边之后,方月玲似乎是找到了能够帮她解决烦恼的办法一般,立刻开口对玉儿说道:“玉儿姐姐。” 而玉儿,此刻也是沉静在自己的烦恼之中,对于方月玲唤她的话更是毫无理会。这对于玉儿来说,也是她第一次无视方月玲的话了。 见玉儿没有回答自己,方月玲有些诧异,不过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再唤了她一声:“玉儿姐姐。” 这下,玉儿是回过神来了,赶紧抬头看向了方月玲,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 “玉儿姐姐这是在想什么呢?”方月玲显示问起了这件事情。 “不,没什么。”玉儿自然是不愿意说起来心中在想的事情,但是她同样不想要对方月玲说话,只能够避重就轻地说道,“我只是在想小姐的事情,毕竟今天就要……” “是啊……”若是原本的方月玲,那自然是能够觉得出来玉儿话语当中那种言不由衷的味道,但是现如今的方月玲正在被那些事情烦恼着,自然是不可能再去想的那么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也是一直在想着。” “那……”听到方月玲这么一说,玉儿的心里面突然生起来一种想法,觉得如今倒是个好机会,问问方月玲这些事情,“那小姐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看的?” “这件事情还能怎么看?”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即便是方月玲的心里面已经算是认同了张凡了,但是她的面上还是表现出来一些无奈的神情,“都已经如此了,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更何况,这是阿爹他的主意,我这个做女儿的自当是要遵从才是。” “这个我明白。”显然,方月玲的回答并没有能够解答玉儿所问出来的问题,“我明白小姐的苦衷,而且我也知道,老教主所做出来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更何况事情已经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要不然的话,小姐岂不是太过吃亏了。” “那玉儿姐姐到底是要问什么?”方月玲顿时有些好奇了起来,“如今不就是要说这件事情吗?” “小姐莫非忘记了。”玉儿说道,“相比起来这件事情,已经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了。所以如今再说这件事情也没什么意思了。但是我是想问问小姐,对于那个张凡,到底是怎么想的。小姐就当真是愿意跟他这样?” 玉儿提到了张凡之后,方月玲的面上顿时是起了变化,有了些许红晕,而且她也用很小的声音说道:“这个嘛,这说起来,也算是阿爹的安排,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嘛。”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因为方振乾的安排才会如此的,跟她方月玲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她想要反驳的话,却也是没有办法的。 当然了,虽然方月玲是这么说了,但是恐怕她的这番话,再加上她如今面上的表情,恐怕是换成了谁都不会相信她的话的。尤其是玉儿,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曾经嫁过人的女子。不论她的前夫对她到底是如何恶劣,但是她也总是有过少女之时,甜蜜热恋的时候。同为女人,又经历过这种事情,玉儿对于方月玲如今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模样,那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也正是因为玉儿看明白了方月玲面上的这个表情,所以方月玲的这番回答,让玉儿的心中是更加地烦恼,也更加地疼痛了起来。 明明,自己才是更在方月玲身边这么多年的人。不论是方月玲开心也还,不开心也罢,就算是方月玲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全都是她陪着,安慰她,鼓励她的。但是偏偏,就仅仅因为两人都是女子的缘故,玉儿除了得到方月玲如同姐姐一般的看待之外,却是没有得到她最希望得到的那份感情。 但是那个时候,即便是如此,玉儿对于方月玲也是无怨无悔的。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一个张凡,就完全改变了这一切。 对于这件事情,玉儿的心里面那是别提有多恼火了。明明是她先结识方月玲的,比张凡不知道要早了多少年。而且玉儿跟方月玲的相识,是两人之间关爱与被关爱的关系。而张凡跟方月玲的相识,却是两人之间的敌对与争执。 但是,令玉儿所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应该是她跟方月玲的关系更好的,偏偏张凡这个后来者就要捷足先登了。不仅仅是得到了方月玲的身体,就连方月玲的心也要夺过去。甚至于,就连名分上来说,只要过了今天之后,张凡跟方月玲两人之间,那就已经是没有了任何障碍了。 这些事情,无论是哪一件,都是会令玉儿感到非常愤怒的。可是偏偏的,她的这种愤怒,只能够在她自己的心中慢慢烦恼着她,却是没有办法表露出来的。这就让玉儿是更加难受了。 不过,既然方月玲如此说话,说的与心中所想的不同。玉儿就索性顺着她的话,反问道:“难不成说,小姐实际上并不想……不想跟那个张凡成亲?”这一次,玉儿问的是如此的清楚明白,丝毫没有一点拐弯抹角的意思,很是直白。 “这……”玉儿如此直白的问题,也是让方月玲没有办法回答了,她就这么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因为是抹不过面子的缘故,居然还当真就是对玉儿说道,“我……我也不想啊。可……可这不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嘛。再说了,如今阿爹是一心想要让我嫁给张凡。而且昨……昨晚上都……如今就算是我想要反悔,也没有办法啊。” 虽然说,方月玲说的这番话可能就是事实,她的确已经是没有办法反对这件事情的了。但是实际上,她越是这么说,就越是说明,这番话只不过是她想要在玉儿的面前掩饰而说出来的,言不由衷的话语。实际上在她的心里面,对于张凡,早就已经是认同了。 看到方月玲摆出来这一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小女儿礀态,还有那明明是口不应心的话语,玉儿心中对于张凡的恨意,也是变得越深厚了。 不过现在,她自然是不可能在方月玲面前表示出来的。 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愤怒,虽然明明知道方月玲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玉儿还是顺着她的话,开口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小姐,咱们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方月玲渀佛是听错一般,非常诧异地看着玉儿。 “我的意思是,若是小姐不愿意的话,咱们就离开。”玉儿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示,但是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挣扎了,“离开这里的话,就不用再担心这些事情了。” “这……”玉儿的话,方月玲自然是没有办法答应的,不管是从方振乾的角度出,还是从她自己的角度出,都不可能。但是因为说出来这番话的是玉儿,所以方月玲还是犹豫了一番。只不过不管再怎么犹豫,她的心里面也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了,“不,我不能离开。且不说这是阿爹的主意,我不能违背。再说了,昨天晚上之后,你觉得我还能离开吗?” 虽然明明知道方月玲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自己的话的,但是当玉儿实实在在地听到方月玲如此说的时候,她面上还是毫无保留地露出了失望和失落的模样。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没啥不好 如今已经是过来申时的时辰了。从方振乾宣布张凡跟方月玲要成亲,到现在已经是有五个时辰过去了。 虽然说五个时辰的时间,当真是不算短了。但是用五个时辰的时间,来筹备一场婚礼,倒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尤其是,这场婚礼的新郎和新娘都不是普通人,一个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一个是五毒教的教主。所以,即便是到了晚上,有了六七个时辰,但是准备的恐怕都还是不嫌够的。 不过呢,这件事情从开始,人们就明白了,这场面虽然是要摆的,但是说起来也只不过是摆出来应付一下的罢了。相对于这种排场,虽然新郎新娘的身份很重要,但是毕竟如今也没有什么外人,都是双方的人。所以,场面之类的东西,即便是小一些,倒也不是会惹人笑话的事情。 再说了,这场婚礼,相比起来场面这种东西,背后真正所意味着的事情,要重要的更多了。不仅仅只是锦衣卫跟五毒教的结盟,还说明了这一次结盟的真正含义。那就是张凡对于五毒教的支持,源自于对与方月玲的爱恋也好,欲念也罢。总之就是张凡和他手下的锦衣卫,将来绝对是会力挺五毒教,力挺方月玲的。 而如今,这个消息还只是在五毒教和锦衣卫的人当中知道。不过想来用不了多久,即便是锦衣卫这边不宣扬,恐怕五毒教的人也会将这件事情给传遍大江南北的。 或许这也会给张凡带来些麻烦,毕竟锦衣卫居然跟一个江湖门派结盟了,这种事情在朝廷里面可是说不过去的。到时候,恐怕朝中会有人上奏弹劾张凡也说不定。 不过张凡对于这种事情倒是毫不担心。到时候如果当真是有人上奏弹劾他了,他便到李太后跟前去说说明白便是了。最多最多的,就说结盟是假,成亲是真。就说自己看上了方月玲的美色,而又不能对五毒教不管不顾,所以放出消息,说锦衣卫与五毒教结盟了,让五毒教将来在江湖上能好过一些。想来这个理由的话,想要说通李太后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了。更何况,对于五毒教以后所会带来的好处,张凡也是不可不提的。 就凭着一点,五毒教居然在蜀王府中都能够安插眼线,李太后就绝对能同意这件事情。 更何况,若是说的再绝一些。五毒教那些特殊的手段,在江湖上都能独步武林。想来在朝中、在宫中、在皇家也就未必没有用处。 当然,这种事情,张凡不可能跟李太后说的太过明白了,要不然他自己就要有麻烦了。不过他也肯定会向李太后点到这一点。而李太后可不是什么平庸之辈,这种事情想来也根本就不需要张凡去多做解释,她就能够明白过来了。 所以,应付朝中的事情,张凡并不担心。 如今,虽然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不过张凡走在外面,看着这五毒教所在的小山谷,也算是张灯结彩地披挂起来了。看来方振乾的度倒也不慢,虽然里面也有张凡手下的人帮忙的缘故,不过才短短五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够将这里布置成这副模样,倒也是不容易了。 而着重布置的,却是张凡如今所住的那间屋子。这在张凡刚刚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是有人来布置了。 张凡所住的这幢房子,虽然并不大,但是原本就非常的雅致。布置起来并不麻烦,而且作为新房来说,也是足够了的。 只不过,乔安娜今天晚上却是要换个地方了。这倒是让乔安娜更加觉得有些郁闷了。但是她始终是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太奇怪了。明明张凡是带着乔安娜来的,而且乔安娜也就是张凡早就已经定下的女子。可是如今,张凡却是要跟另外一个女子成亲。这自然是奇怪了。 要怪也只能怪张凡没有事先想到这些,不过恐怕他即便是想到了会这样,却也未必回去阻止。当然,也得要怪方振乾居然有了这种打算,并且他还付诸行动了。当然,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的,方振乾打定了的主意,他是一定会去做的。 不过如今,已经不是去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了。随着时间渐渐地推移,夜晚也是快要来临了。而张凡看着日暮西山的太阳,明白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看到这里的人,即便是这天还是亮着的,但是他们一个个的脸上,倒都是堆满了笑容的样子。 这也是让张凡感到有些奇怪的地方了。这些五毒教的门人的家人,倒是不说什么了,毕竟有很多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早上他们也不可能堵在房外。但是这些五毒教的弟子,有很多还都是张凡早上打开了房门之后见过的面孔。明明那个时候,这些人全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渀佛是他做了什么羞辱了他们的事情一般,一个个对他都是一副愤怒的样子。虽然说,张凡从某些方面来说,的确是做了算是羞辱了他们的事情了。 不过,当方振乾宣布了他跟方月玲成亲的事情之后,到现在这也才是几个时辰的时间,这些人就完全是变了个模样了。如今这些人见到了张凡,哪里还会有那种愤怒的模样,一个个面上都是挂着友善到不行的笑容,尤其是跟张凡擦肩而过的时候,这种笑容更甚,就如同张凡是他们的亲戚一般,毫无间隔。话说,从如今的失态来看,这些人倒也是没有做错,再过不久,张凡还当真就要成为五毒教的亲戚了。 但是这种转变,度虽然是赶不上朝中的那些人变脸的度。只不过这规模之大,转变的人数之整齐,这倒还是张凡第一次遇到的。 也不知道是应该说,是五毒教的人,各个都是心机太重,转变心思都是极快。还是应该说,这些人当真都是如此纯真,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而且即便是突然转换,也是相不犯冲,自然非常。 说他们各个都是心机太重,这倒也是不对。毕竟五毒教就算是不大,也有这么一百来号人呢,若是各个都聪明非凡的话,五毒教根本就不需要有锦衣卫的撑腰,而且早就能够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壮大起来,而绝非是如今的模样了。 但是若是说他们当真都是纯真无比的,这也是更加没有可能的了。毕竟五毒教是江湖上的门派,而其门下的弟子,也是要走入江湖的。而江湖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张凡即便是没有真正感受过江湖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他却是明白,江湖绝对可以称之为仅次于朝廷的大染缸了。在江湖上行走,别说是一年的时间,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月的功夫,各种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事情,也就都能够学个七七八八的了。因此,若是说别人倒还是罢了,但是说这些五毒教的弟子个个都是纯真非常,那当真是打死张凡都不相信的。 恐怕,他们之所以会有如此大规模、迅而且整齐的转变,也是因为有人在暗中将这一次张凡和方月玲成亲的前前后后,亦或是将来对他们来说会有的好处告诉了他们的缘故。 如此一来的话,张凡就摇身一变,从一个原本应该是这些人敌对的对象,变成了将来他们能够抱得上的大腿了。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要现在就跟张凡打好良好的基础的。哪怕是他么并不知道张凡会将他们的面孔一一记住,但是对他们来说,给张凡留下来一个好印象,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说起来,人心也就是如此的了。关于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正当张凡在散着步,在漫无目标地走在这里,看着周围的人准备晚上的婚礼,也看着这些人面上那不同寻常的笑容的时候,王猛是找了过来。 “大人。”虽然如今这里到处都是人,但是当中也不乏锦衣卫的人,所以王猛想要找到张凡根本就没有花费什么力气。 “什么事情?”张凡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慢悠悠地问道。 “那边已经是准备好了。”王猛说道,“这……他们让卑职来请大人回去准备。” “哦。”对此,张凡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既然都已经是说好了的事情了,如今让他去准备,那也是应该的。 “大人……”王猛倒是不在意张凡这种态度,只不过他却也有些想要说的。只不过,事情到了如今,就连王猛也是有些支支吾吾的了。 似乎是因为散心了的缘故,张凡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烦恼,但是最起码的,他觉得今天倒是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了。 “这……”王猛想了想,说道,“大人,这么做真的好吗?”他所指的自然是跟方月玲成亲的这件事情了。 “那又能怎么办?”张凡反问一句,“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况且,将来的事情,也并不是很糟糕。再说,我自己倒也是觉得,这么做没什么不好的。”说完了这番话,张凡便是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而王猛,则是站在原地,看着张凡的背影思索了良久,这才是抬脚跟了上去。 也是,事到如今,倒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或许就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这样做却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婚宴开始 说起来,张凡是汉人,而方月玲虽然是五毒教中的江湖人士,但是依旧是苗人。 而他们两个人成亲,再加上这件事情背后最为重要的事情,即便是如今看来,这场婚事非常简陋,但是却依旧要摆出一些东西给人看。 当然,所谓的给人看,实际上就是给五毒教中的某些人看的。而既然是如此,这婚礼当中有很多的规矩,倒是要按照苗人的习俗来办了。 这场婚事,虽然是方振乾早就已经有所准备的了,但是在这之前,他却是没有办法公开的。所以如今,参加这场婚礼的人,除了五毒教的人之外,也就只有张凡所带来的人了。听起来虽然人不多,不过这怎么说也有近五百人的规模,倒是不用担心不怎么热闹。 不过说起来,其实倒是会少了不少人。张凡这边不来人倒也是罢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虽然是成亲,但是方月玲嫁给了张凡,却是做妾。不论是方振乾怎么来想这件事情,或者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如何的重要,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因此,即便是这场婚事是早就开始准备的,也不论举行婚礼的地方方不方便客人到来祝贺,张凡这边也是不可能会来什么宾客的。毕竟张凡这边,若是来人的话,亲戚实在是不多,而主要的也都是朝中的那些官宦了。但是朝中的官宦,不论是张凡的身份到底如何重要,也不论他在朝中到底有多么的受欢迎,但是有一点,同僚娶妾,这些人或许会送礼祝贺,但是当真到场庆祝的那是少得很。 所以,张凡这边不来宾客,对于今天来说,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方振乾这边却是不一样了。虽然说,如今这场婚礼就是在五毒教中举行的,对于方月玲来说,这里的人,全都是她所认识的。按理来说,如此一来的话,倒也是可以了,最起码她这边也是有宾客的了。 但是,这件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的。要知道,方振乾,可并不仅仅只有五毒教的前任教主这么一个身份。方振乾,还是他出身的部族当中的名门望族,更是在苗家人当中都非常有名望的人。而如今,他要嫁女儿。切莫管他将女儿嫁给张凡做妾这种事情,但是他的部族当中,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自然是要来人才行的。 可是,方振乾如今办的如此匆忙,自然是没有办法通知这些人的了。即便是通知到了,想要让这些人能够在半天之类赶过来,那也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可以说,这一次的婚礼,对于张凡来说,虽然说来的比较突然,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稍微准备一番也就可以了。但是对于方月玲来说,倒是有些让她受委屈的意思。该来的人,却是没有来。 当然,看起来是方月玲受了委屈了,实际上对于方月玲来说,这根本就没什么。毕竟那些人,并不是方月玲非常熟悉的,来不来的话,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再说了,如今的方月玲也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些事情,毕竟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是更加关心自己将要面对情形了。 而张凡,虽然也是成过亲的人,但是苗家的婚礼,他还当真是第一次要体验。以前的话,映月也是苗家人,不过她嫁给张凡的时候,早就已经抛弃了以前的那些东西,完全是跟之前的自己隔断了。因此那个时候,映月嫁给张凡,也是按照汉人的习俗来办的。 而现在,张凡身在此处,那自然是要按照当地人的习俗来办了。 即便是没有准备,不过这里该有的倒也都有了。张凡第一次脱下来长衫,换上了一身自己虽然见过,但是却完全没有穿过的衣服。张凡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穿戴,还是要靠着其他人的帮忙才行。 原本,按照这里的规矩,要从早上开始的。不过如今张凡跟方月玲都在五毒教中,也是免去了要长途跋涉来迎娶的过程,倒是方便的很。不过即便是免去了这些,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的。 当中,最重要的自然是聘礼了。不过如今,张凡是根本就没有准备,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他也不可能再让人出去准备聘礼。 当然,若是真的说起来,张凡这里倒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银票倒是有一大堆,值钱的物件虽然没有带多少,却也有几件非常珍贵的。只不过,这些东西都不太合适。 物件的话,倒是不错,但是毕竟张凡这一次的出行,实在是没有带太多。所以如果当真是要送聘礼的话,这几件东西价值是足够了,但是却实在是太小了,有点舀不出手的感觉。 而银票这种东西,虽然张凡身上有不少,但是若就这么将银票给送出去,也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当然,若是当真说到聘礼这种东西的话,恐怕最好的,就是两家结盟的事情了。不过这件事情,张凡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出来才对。最后,还是方振乾舀了主意,让张凡不必操心,这才是让张凡没有再继续烦恼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想来也只有交给方振乾去办才妥当了,毕竟不管如何,这毕竟是方月玲,是他女儿的婚礼,方振乾怎么安排虽然不知道,不过也应该不会让这一次的婚礼有什么尴尬的地方才对。因此张凡是放心了下来,到时候最多就是按照方振乾所说的去做就是了。 夜晚来临了之后,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婚宴了。由于人实在是不少,所以婚宴是在空地上举行的。 平日里五毒教的人烧火做饭,大都是在自己家中。而仙子阿自然是不能这么办了。在空地的一侧,用土垒起来了一条长灶,上面架着好几口大锅。这些锅子里煮着牛羊猪肉。这是方振乾开始准备今天晚上的婚礼之时,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毕竟人实在是不少,而这些菜式,要准备的好,也要花上很多的时间。顺带说一句,苗族的婚宴,那是以肉类为主的,蔬菜之类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而到了现在,这些菜肴也都已经准备好了,阵阵香气是不断地冒出来,让帮忙准备了一天的人,各个都是馋涎欲滴。 原本,这婚宴应该是下午才开始的。如今晚上再开,倒也是没什么。 由于这人实在是不少,饭桌自然是不够的。所以,空地上到处铺着松针叶,上面也早就摆好了菜肴。人们席地而坐,这婚宴也就算是开始了。 这一次,倒是让锦衣卫这群外来人,更加体验到了苗家人的热情。虽然他们刚刚到来的时候,这里的人就已经表现出来了足够的热情,但是如今跟那个时候又有所不同了。现在的性质,结盟还是要进行的,但是如今在结盟之上,还要加上张凡跟方月玲的婚事,自然是让这里的人很是高兴了起来。 虽然他们高兴的原因,还得要再想想,但是他们的热情,倒是货真价实的。 如今,不管是锦衣卫的人,还是五毒教的人,全都坐在一起。吃起东西来,也是有说有笑的。只要有人将烦操吃了一些,这边马上就有人来将菜肴填满。 不仅仅是菜肴,既然是婚宴,这酒水自然是少不了的。在宴席中,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随时提着酒坛,看到有人要酒,就立刻倒上一大碗。也有女子在,她们是负责添饭的。 这婚宴,倒是热闹非常。张凡也在其中,就坐在方振乾的旁边。他们这里,也算是热闹的很,有说有笑的。 只不过,这个有说有笑,倒是仅仅局限在他跟方振乾两个人。而再往旁边去,坐着的就是王猛和梁,还有五毒教的那些个护法和堂主了。王猛和梁两人,在这里自然是不会跟他们有说有笑的,最多也就是谈到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开口了,他们就说上一句。 而五毒教的那些个护法和堂主,则是更加不会摆出来一副有说有笑的模样了。这一次的婚礼,只要结束了,就意味着他们将来根本就没有登上五毒教教主之位的一天了。这种事情,他们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 作为新郎,张凡自然是要在下面参加婚宴的。 而作为新娘,方月玲却是要等在自己的闺房里。不过说起来,方月玲也根本就不想要下去凑热闹。 她是安静地坐在这里,而身边还有一个玉儿陪着她。 对于玉儿来说,她是更加珍惜如今这短暂的时光了。虽然说即便是方月玲嫁给了张凡之后,因为这里面很多特殊的缘故,将来方月玲还是要在这里的。就算是她去跟张凡见面,亦或是跟张凡住上几日,不管怎么说,玉儿陪在她身边的时间还是最多的。 但是,玉儿总觉得,今天一过,就会有什么事情改变了。因此现在,她是额外地珍惜这段她还能够陪在方月玲身边的时间。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实际上方月玲满脑子所想的,也全都是关于张凡的事情。但是玉儿却是毫不在意,她只要现在还能陪在方月玲身边就足够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所谓拜堂 婚宴是一直持续到了亥时过半的时候,这才是结束。如今,所有的人都已经酒足饭饱了之后,这婚礼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虽然说这一次的婚礼,大都是按照苗家的规矩来办的。但是因为时间仓促,再加上张凡是汉人,还有需要照顾一番的原因,所以这一场婚礼,表面上看起来,不论是新郎新娘的穿着服侍,亦或是婚宴的样子,都是苗家的模样。但是这其中,方振乾还是做了些许改变的。 方振乾不仅仅是方月玲的父亲,更是这五毒教中最为德高望重的人。不管五毒教中的人,跟他的关系是好不好,亦或是有什么恩怨,但是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所以今天的婚礼,方振乾自然是要站出来主持的了。而这,实际上就是按照汉人的习俗来办的了。 拜天地这一段,也自然是有的。只是,这高堂之上,并无张凡的长辈,只有方振乾罢了。这倒是没什么,但是这拜天地,让张凡感到很是郁闷。为什么?自然就是因为方振乾了。 明明,前一刻,他跟方振乾还算是平起平坐的。即便是两人在谈论结盟的事情,相互争锋之时,张凡也是完全不落下风的。但是如今,这么着张凡就突然小了一辈了。 这种事情,自然是让张凡感觉有些不爽的。毕竟如今,不只是言语上,张凡对于方振乾要表现的极为客气了,甚至于他还要向方振乾跪拜才行。这些张凡最为不想要做的事情,如今他确实非做不可了,这是张凡心中最为不爽的地方了。 似乎,是明白张凡的这种心思,如今在拜天地的场面,原本应该是非常热闹的时候,但是如今,这人实在是不多。没有司仪,也没有亲朋好友,只有这么四个人,张凡、方月玲、方振乾,还有就是玉儿也在场了。 虽然说没有人看到,这也是让张凡的感觉好了不少,不过这件事情依旧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张凡的心里面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非常不爽的。 但是,一边有人不爽了,那就自然有人觉得舒爽了。如今张凡觉得不爽了,但是方振乾的心里面,那是别提有多开心了。他自从跟张凡的第一次相见开始,两人就有了多次交锋。但是这么多次交锋,明里争暗里斗的,张凡并没有占到他多少的便宜,而方振乾同样也是没有让张凡服气过的。 不过现在,这一切全都不一样了。就因为他的女儿跟张凡要成亲了,即便不是娶妻,但是张凡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得拜天地。既然拜天地了,那就得对方振乾屈膝了。 这种感觉,绝对是方振乾最为想要的。哪怕是张凡明明是跪在自己面前,哪怕是张凡的面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心里面别提有多难受了,但是最起码的,表面上,张凡对他还是要恭恭敬敬的才行,还得非常亲切地唤他一声岳父才行。 关于这一点,也是没有按照汉人的规矩来的。向张凡这种身份的人,娶妻就罢了,但是纳妾的话,对于妾室的父亲,倒也不用如此多礼的。但是偏偏,这件事情即便是方振乾没有对他说,张凡却是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 虽然说,若是张凡当真是挺着,就是不这么唤他,方振乾对他 也是没有丝毫办法的。但是不管张凡如何去想,他也是不想将事情弄得如此僵了。不然的话,对于五毒教和方振乾来说,张凡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是对于方月玲却是不太好说的。 这里就能够完完全全地体现出来张凡对于方月玲的情感变化了。若是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即便是如今方振乾用了什么手段,逼着张凡跟方月玲成婚,张凡也是绝对不可能如此屈服的。而如今,就因为张凡和方月玲两人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张凡才会如此。实际上,就是张凡在迁就方月玲罢了。 而这一点,方振乾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若是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要让方振乾知道他的想法。但是现在,因为方月玲也在的缘故,所以张凡也是没有办法将这个想法给隐藏起来了,毕竟他马上就要对方振乾跪拜,这就已经是完全露馅了。 如今这里没有司仪,这场婚事也没有媒人。但是既然是拜天地,那就总得有个人提醒才是。而如今,这个任务就是落在了玉儿的身上。 对于玉儿,这个绝对不想要看到这场婚事的人来说,这个任务无疑是非常残酷的。从昨天到今天,她的心情就一直都不好。虽然她明明知道,即便是方月玲跟张凡成亲了之后,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还是最多的。但是,玉儿还是受不了这个事实。 原本的方月玲,跟她在一起的事情,虽然并没有想着任何有关于男子的情爱之事,但是也自然是不可能想着就在身边的女子的。而将来的方月玲,对于玉儿的感情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不过平日里,恐怕却是会想起来张凡了。 虽然前后的结果都一样,但是对于玉儿来说,方月玲哪怕是什么都不想,包括连她都不去在意,却也是比起方月玲不时会在心中想起张凡要好的多。 而现在,玉儿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这件事情。甚至于,她不仅仅没有办法改变这件事情,还得要亲眼看着这件事情的生,甚至于她还要帮着两人成亲。这对于玉儿来说,是多大的磨难!但是她却是没有办法逃避这件事情。 这场拜天地,就是在如此让人感到纠结的情况下开始了。而这四个人当中,有两个人满心都是不爽,而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舒爽无比,一个则是在胡乱幻想。 “一拜天地。”玉儿站在一旁,面上的笑容很是不自然,不过她还是说出来了。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和话语,想来即便是有,玉儿也并不会说的。 拜天地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张凡和方月玲两人也很是规矩地照做了。 “二拜高堂。”玉儿再一次喊道。虽然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她却一直在幻想着,自己跟张凡的位置交换一下那就好了。 拜高堂,这就是重点了。一旁的茶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对于方月玲来说,跪拜自己的父亲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并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跪了下去。 而到了张凡这边,他就开始犹豫了。虽然按道理来说,他们两个人应该同时跪下才是。即便是没有同时,一方率先跪下了,那另外一方也应该赶紧跪下才对。不过张凡现在自然是犹豫了起来。 方月玲自然是知道张凡心里面在犹豫什么。不过对于方月玲来说,她倒是并不担心张凡什么。即便是两个人如今还并不相互非常了解,但是方月玲却是总有这种感觉,张凡是会跪下的。再说了,如今的方月玲,心里面是纷乱的很,总是在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功夫去注意到张凡的犹豫。只是稍微想一想,她就继续去考虑自己的心情了。 方振乾自然也是没有催促的意思,反倒是用一副非常好笑,就如同是在看戏一般的眼神看着张凡。这就让张凡的心里面是更加的不爽了。 至于一旁的玉儿,则是面带微笑,但是双眼之中盯着张凡,喷出怒火,如今的她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上的问题。甚至于,恐怕就算是她注意到了,不仅仅不会责怪张凡,恐怕还要希望张凡拖得越久越好了。对于如今的玉儿来说,这场婚礼,哪怕是多拖上一息的功夫,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虽然最后还是无可避免,但是她还是如此希望。 最后就是张凡了。他虽然明白,甚至于可以说他早就明白了,对方振乾下跪的事情,是无可避免的。而且,张凡可以说是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心里面也是已经有了准备了。但是当真是事到临头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放得下来。 不过,这件事情已经是到了眼前了,如今也是没有办法逃避的了。最后,张凡是一咬牙,最终还是弯下了自己的膝盖。 而就当他的双膝已经触地的时候,正坐在他面前的方振乾是赶忙从作为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将他扶起。不仅如此,方振乾还摆出来一副高兴的模样,说道:“唉,远德何须如此多礼。虽说如今是拜天地,但是你我彼此之间的事情也都是名阿比的,不用如此了。” 张凡倒是站起来了,但是他的心情却是变得更加差了。而且面前的方振乾,面上的那一副满足的模样,更是让张凡气得想要动手了! 既然你方振乾都这么说了,为什么不早点就制止,非要等到双膝着地了才来扶!这不明摆着就是为了要看张凡的笑话的吗! 但是,张凡即便是心中明白,却还是没有办法。火?自然是不行的。 最终,张凡也只得露出满脸的微笑,对方振乾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恕小婿无礼了!”就连“小婿”这两个字,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婚礼的特殊性,张凡也是绝对不会喊出来的。 “哈哈哈哈……”而方振乾,自然是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总算完了 虽然方振乾的所作所为,他自己倒是舒爽了个通透,但是却弄得张凡是极为不爽。明明张凡是花了多么大的力气,这才是下定了决心的。明摆着他都已经跪下去,双膝着地了。若是说方振乾就这么承了他这一跪,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的,方振乾倒是好,在张凡双膝刚刚着地的时候,他却是过来将张凡给扶了起来。 若是说张凡刚要弯下双膝的时候,方振乾就来扶,哪怕是说不用了。亦或是他就干脆什么都不说,任由张凡跪下。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倒也是算了。但是方振乾却是偏偏来了这么一手。这不就摆明了就是在戏耍张凡的嘛! 可是,就算是方振乾戏耍了张凡了。虽然他是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看着张凡的眼神,那已经是明明白白地说明了这个问题。 只不过,就算是张凡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张凡自然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方振乾翻脸的,要不然的话,不仅仅会毁了这一次结盟的事情,还会伤了方月玲的心。这两种情形,无论是哪一种,张凡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现在张凡,不论是心里面再怎么不爽,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哪怕是他的双眼之中,如今是充满了怒火,但是却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另外的方式表现出来。 甚至于,可以说,张凡的双眼之中的怒火越是多,越是明显。而看到这种情形的方振乾,就表现的是更加得意了。 而张凡,显然是一个能够克制自己怒火的人。说起来,张凡以往并不是没有碰到过如今的这种情形。明明是心里面非常憋屈,但是却没有办法说出来,这种事情张凡碰到的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于,如今张凡所遇到的这件事情,跟张凡以往所遇到的那些情况相比,这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所以,张凡面对如今的情形,冷静的那还是非常快的。 而且,他也明白过来了,自己越是憋屈,对面的方振乾就变得更加得意。所以,张凡是干脆地放松了下来,根本就不去管这些事情。面上的表情也是平静了下来,即便是他的双眼之中,也没有了那些怒火,只当如今是在执行什么惯例,或者规矩一般的行事。 张凡这么一变化,方振乾自然是马上就觉了。当然,方振乾觉了之后,自然是觉得有些无趣了起来。毕竟他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消遣张凡的方法,如今却是被张凡如此轻易地就给化解了,他自然是觉得无趣了。 不过在方振乾觉得无趣的同时,仅仅是张凡面对这件事情的做法,却是让他对于张凡的认识是又上了一层楼。 如此能够看得清楚气氛,并且可以将这种种的不快完全压下,这种气度,若是换成了一个中年人来说,方振乾自然是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的。但是张凡居然也能够做得到这样,自然是让方振乾眼前一亮了。 说起来,张凡在方振乾的面前,已经是不止一次地表现出来了很多令他感到惊讶的东西。而这些东西,越是在方振乾的面前展现出来,方振乾在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是越觉得,张凡是当真不得了了。 方振乾行走江湖几十年的功夫,见识自然是不少的。即便是朝廷的官员,就算是他对于这些朝中的一品、二品大员的接触并不是太多,但是却也多少知道一些的。像是张凡这种年纪就能够有这这边见识和冷静态度的人,的确是不多。 虽然说,人们所身处的环境,会决定很多东西,也会改变很多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却也都逃不过年龄的限制。有些东西,即便是现在就有所感受,但是却是会因为年纪的缘故,即便是明白了,一时之间却也是没有办法接受的。毕竟年轻人,总是有着一股冲劲,哪怕是遇到了挫折,这股冲劲却也不会马上消失。只有岁月的流逝,能够消除这种东西。 但是张凡倒是有些不一样了,明明年纪并不算是多大,但是他却是能够很好地把握这一点。 方振乾看中了这一点,也就更加坚信自己将方月玲的将来交给他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了。这样的张凡,不会胡乱出头。而不胡乱出头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会少惹很多麻烦。而在朝廷那种地方,少惹很多麻烦也就意味着张凡的将来是无可限量的。即便是如今张凡的身份地位已经是非常高了,但是还是可以说,张凡的将来是无可限量的。 只有这样的张凡,将来才能够让五毒教更加地扬壮大,才能够在将来更加好的保护好方月玲。 因此,在张凡的情绪有了变化之后,方振乾也是收起了心里面的那种戏耍的想法,看向张凡的眼神也是起了变化了。 如今的张凡,心里面虽然已经是平静下来的,但是刚才他对于方振乾的不爽却是并没有消除。但是现在,张凡也是现了方振乾的这种变化。而方振乾的这种变化,张凡即便是并不知道方振乾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是明白,方振乾不会再想要看自己的笑话了。 再说了,张凡跟方振乾之间,即便是多有争斗,却是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问题。两个人之间,是没有仇怨的。甚至于,两个人从见面开始,一直到现在,完全都是在一种互相合作的状态。既然如此,那么这以前也都好说了。 敬过了茶,也拜完了高堂。如今,这一切也就只剩下最后一项了。 而一旁的玉儿,也是到了她最为难受的时候了。但是不管她再怎么难受,这最后的一项还是得进行下去的。 现在的玉儿,最想做的事情,恐怕就是扭头走开,不想要再继续看下去了。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而是带着更加怨恨的眼神,看着张凡,开口说道:“夫妻对拜。” 这拜堂的仪式,也已经是进行到了最后一项。 方月玲和张凡,两人都是转过了身,面对面地站着。方月玲并没有盖上后盖头,所以如今她那张绝美的面容是暴露在外的。从昨天晚上之后,方月玲就再也没有遮挡过自己的面容了。 而站在她对面的张凡,看着她的面容,心中很是感触。明明两人之前还并不算是很亲密,甚至于连感情这种东西都谈不上的。但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两人的心中,对于对方都是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两人并没有将这种心思相互说出来,但是这种相互之间的感觉还是有的。 对于方月玲来说,她如今看着张凡,心里面是更加地纷乱了。虽然此刻的方月玲并不会再去胡思乱想什么了,但是张凡却是让她的心情更加地繁杂了起来。 而张凡也差不多。如今的张凡,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面庞,心中倒也没有多少的欲念。但是最多的,却是他在想关于方月玲的事情,以及关于以后的事情。 明明这夫妻对拜,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就能够完成。但是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却是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迟迟不肯拜下去。 并不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个对此有什么抵触的情绪。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人如今的心情,实在是太过复杂了而已。 而旁边的,不论是玉儿还是方振乾,都没有出声提醒的意思。 玉儿的心情自然是不用再说了。但是方振乾,却是不着急。或者可以说,方振乾反倒是更加希望看到如今的这种情形。 他也明白,张凡跟方月玲两个人如今的感情的确是有了变化。而这种感情的变化,越是深,对于方月玲来说就越是有好处。 现在的这个时刻,可以说是这种变化最为剧烈的时候,方振乾自然是不会阻止的。 不过不管如何,该结束的还是要结束。如同是心有灵犀一般,方月玲跟张凡两人,几乎是同时躬身,向着对方一拜。 这夫妻对拜完成了之后,再一次地,响起了方振乾哈哈大笑的声音。今天的方振乾,当真是高兴,而且他也非常地满意这种情形。 只不过,接下来,又要到了玉儿最为不爽的时候了。因为这拜堂完成了之后,还有一句话是她要说的,也还有一件事情是她要做的。 而这句话,这件事情,甚至比起来之前她所说的三句话,还要让她感到难受。但是这也是她不得不做的。 只是,不管她心里面再怎么不愿意,但是最终还是要做的。 “送……”这个字刚刚出来,玉儿就犹豫了一番,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停下来,“入洞房。”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玉儿虽然还是站立着,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如同脱力了一般,渀佛随时都会倒下一样。而且,这还并不算完。今天的这场婚礼,并没有媒人,所以才需要她在这里。而她也自然而然地是方月玲的伴娘了。因此,接下来送入洞房的事情,没有别人来,只有她一个。 这一场仪式,对于玉儿来说,的确是巨大的折磨。 但是不论是张凡还是方月玲,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们只是注意到了对方。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想要化解 玉儿将他们送进了新房之后,并没有马上就离开,反倒是多有留恋的模样。(_&&)而方月玲并没有注意到玉儿的表情,她现在是满脑子都是张凡,都是如今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再去注意玉儿的了。而这也是让玉儿更加恼火了起来。 不过,方月玲倒是无视了玉儿,但是张凡却是没有。倒也不是说张凡有多么注意玉儿,只不过是因为玉儿的怨念,实在是太大了。让张凡是不得不主意。 方月玲是因为心里面想着很多纷乱的事情,对于方月玲来说,她的心绪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平静过。她自然是没有功夫去注意玉儿的变化的。 而张凡实际上也是如此。只不过张凡不像方月玲如今这么感性,也不知道是想要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还是怎么的,张凡会时不时地看看周围,即便是什么都没有,也是如此。而之前在拜堂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方振乾的身上,自然也是没有注意到玉儿的。 但是现在,在这个时候,张凡将眼光转向方月玲之外的地方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注意到了一旁的玉儿。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就现了玉儿的双眼之中,带着怨恨的模样。 刚刚看到玉儿的这种眼光的时候,张凡的确是吓了一跳。但是下一刻,张凡也就回味过来原因了。毕竟玉儿的事情,张凡也是知道的,尤其是她对于方月玲的那种扭曲的爱,张凡更是影响深刻。或者这种爱恋,在后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这个时代,那的确是不同凡响的。所以张凡对此的记忆是相当深刻的。 这么一看玉儿的眼神,张凡就完全明白过来她在怨恨什么了。说起来如今自己娶了方月玲,也就相当于从玉儿的身边将方月玲给夺走了。而注意到了这件事情的张凡,自然是有些想法的。 对于玉儿这个人,张凡并不是十分在意。当真说起来的话,张凡才是应该跟她有仇的。当年他差点命丧黄泉,却并不是因为方月玲的缘故,而正是因为这个玉儿捅了他一刀。虽然之后,方月玲又补了他一刀,但是最终将他救回来的也是方月玲。即便是方月玲救他是有着别的目的的,但是张凡还是要感谢方月玲的。 而这个玉儿,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多方跟他作对,总是看他不对眼。 原本张凡想起来这件事情,也是感到有些奇怪的,毕竟那个时候,他跟方月玲之间根本就没有这种关系。如今想来的话,恐怕那个时候的玉儿已经是有了不少的危机感,所以才会对张凡如此的。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如今的玉儿也都是不可能再怎么样了。即便是现在说起来,玉儿比起之前来是更加地怨恨张凡了,毕竟张凡不论在哪方面来说,都是将方月玲从她的身边给夺走了。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张凡的初衷,而是方振乾的打算。 因此,不论是玉儿再怎么痛恨张凡,她也是没有丝毫办法的。但是越是如此,玉儿对于张凡的恨意也就越地深重了。 现在,张凡看到了玉儿如此的模样,却是想要跟她好好说说。 说起来,玉儿实际上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管她对于张凡到底有多深的怨恨,实际上张凡都根本不必去理会。反正不论她的怨恨有多深,也都没有办法伤到张凡分毫的。 但是,张凡却并不想要将事情弄得如此僵。更何况,将来玉儿跟在方月玲身边的时间,必然比他要多。而如今,张凡开始在乎起来方月玲之后,则是更加不想让有些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即便是玉儿这个并不用他太过于在意的人,但是张凡却也是不想要如此的。所以他才是有了想要跟玉儿谈一谈的想法。 只不过,虽然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但是张凡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施行了。如今的情形是,张凡是新郎,而玉儿则是伴娘。说起来的话,都已经被送进洞房了,张凡这个新郎再去找伴娘说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了。而放过来说,想要等着玉儿找他来说话,想想看如今的玉儿对于张凡的愤怒,恐怕这也不是什么可能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有着这些远古,张凡却还是想要跟玉儿好好谈谈。如此一来,也能免除了将来的不少麻烦。 将两人送入洞房的玉儿,显然是越地怨恨起张凡来了,就连她那副原本还强自做出来笑容的表情都已经是不见了,反倒是换成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而这,也更是让张凡坚定了,必须要找她说一说的想法。 作为伴娘,再加上今天又是个“喜庆”的日子,玉儿什么表情倒是不必再说了。但是最起码的,她履行完自己作为一个伴娘的职责之后,也是应该懂得什么时候退出去的。不过如今,她是犹犹豫豫的模样。 张凡心中做好了打算,也不再犹豫了 ,走到玉儿身边开口说道:“玉儿小姐,不知道可方便说几句话?” 玉儿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张凡居然会主动来找她说话的。但是如今,张凡的声音摆明就是传向她的。这让她诧异之余,看到张凡那张令她讨厌的面孔就在自己跟前的时候,也是让她如同倒了胃口一般。 不过既然张凡已经开口了,她也是没有必要回避的,她是讨厌张凡,但是却也不会怕了他。所以,玉儿转眼之间,就用一副虽然不大,但是却满怀着怨气的声音,对张凡说道:“是吗,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要跟你说个明白。”显然,玉儿是绝对不会承认张凡是方月玲的丈夫的身份的。 对此,张凡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说他只是觉得有些无奈了。明明自己并没有带着什么不好的心思,说出来的话也只是想要和玉儿和解罢了。当然,张凡的心里面也明白,如今就想要跟玉儿和解,或者是化解他们之间的问题的话,还为时尚早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张凡明白这个道理,他如今也必须要这么做才行。 毕竟,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需要慢慢来,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行的,自然是不能一蹴而就的。而如今,虽然并不是个很好的时候,但是所有赶巧不如趁早。既然现在就有这么个说话的计划,那就要把握住才行。 这也是张凡之所以会行动的原因。 而且,如今这个开局也算是不错的了。虽然说玉儿跟张凡所说的话当中,那可以说是包含着无尽的怨气,但是最起码的,她也有话跟张凡说。若是说玉儿当真是对于张凡不理不睬的,那张凡就当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了。 “既然如此,还请外面来。”张凡对于玉儿的如此态度,却也一点都不生气,反正他早就已经料想到过这种情况。 玉儿对于张凡,是什么地方都看不顺眼的。如今的玉儿,更是想要将张凡的任何一句话都说上一说。就舀这到外面去说,玉儿马上想到的就是回击张凡一句“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难不成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之类的。不过最终,玉儿还是没有这么说,她虽然对张凡是怨恨无比,但是她还没有忘记如今是什么时候。而且方月玲人还在这里,她也不希望方月玲变得难堪起来。 对于张凡跟玉儿总出去说话这件事情,方月玲自然是看到了。但是她看到了,却也并没有多少表示。虽然想要说什么,不过方月玲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说起来,方月玲也不是不知道张凡跟玉儿之间的事情。她也是明白,张凡对于玉儿或许还没什么,但是玉儿对于张凡那当真是痛恨非常的。只不过,犹豫跟玉儿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方月玲有些事情也是看不清楚的。就比方说,她就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玉儿对于张凡有如此的成见。毕竟在方月玲的记忆中,实际上玉儿跟张凡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的。但是玉儿居然会对张凡有如此成见。 当然,方月玲想不明白,但是她也不会去说这件事情的。但是张凡的心思,她倒是能够猜得到一些。在方月玲看来,张凡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去跟玉儿说什么,显然就是为了将来而作打算的。也就是可以说,张凡是为了方月玲才会想要跟玉儿化解他们之间的问题的。 这对于方月玲来说,又是一件能让她的感情起了变化的事情。张凡为了她,去跟玉儿这么一个如此难缠,并且对他如此有成见的人化解仇怨。显然,这就代表着张凡对她的感情的一种升华。 当然,或许方月玲想不到这么深,但是她只要知道,张凡如今是非常在乎自己的也就足够了。 而正是因为这,让方月玲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思,也是变得更加混乱了。只不过在这混乱之中,却还要加上了一些高兴的心情。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有些变化 且不说方月玲在看到张凡找玉儿说话之时,内心里面到底起了什么样的变化。-_这边,张凡跟玉儿走出去之后,便是关上了房门。如今这间屋子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方月玲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新房中,而张凡跟玉儿两人则是来到了厅中。显然两个人想要说的话,并不想要让方月玲听到。 “如今小姐也听不到了。”玉儿来到厅中之后,自然是不会给张凡好脸色看的,顺便找了把椅子就坐了下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赶紧说。免得到时候说我打搅了你的时间。”最后一句话,再一次用咬牙切齿的方式说了出来。 “呵呵。”张凡见到玉儿如此模样,自然是没有生气,这一切他是早有准备的,“虽说这是我邀请玉儿小姐出来说话的,不过刚才我也听玉儿小姐说,也有话想要跟我说。不知道玉儿小姐想要说些什么呢?”张凡并没有马上开口,反倒是问起了玉儿。 “哼。”玉儿横了张凡一眼,摆出一副渀佛看到了什么恶心东西的模样,说道,“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这里又不是你们汉人的朝廷,再说了刚才也是你先找我,说有话跟我说的。那如今自然是你看开口才是。你倒好,反倒是问起我来了。” “这……”面对玉儿的话,张凡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了。不错,玉儿倒是没有说错,的确是他先找玉儿,说有话要说的。而刚才,张凡也是不知不觉的将用在朝中的那种说话方式展现在了玉儿的面前。这说起来,的确是他的不是了。 这一次,倒是张凡对于玉儿的话,一点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了。玉儿说得是一点都没有错的,既然是他先开口的,那如今也就应该是他先说。 “实在是抱歉。”张凡也倒是爽快,明白是自己做得不对,就马上开口承认了错误,“这个……玉儿小姐也知道,我这是习惯成自然了,一时之间有些改不了口,还望玉儿小姐原谅。” 对于张凡会如此干净利索地道歉,玉儿倒是的确没有想到过。因此张凡的话一说出口,玉儿的面上也是变得有些惊讶起来了。不过即便是如此,也抵挡不了玉儿对于张凡的怨恨,很快这种惊讶的表情就消失了,还是换上了那副让人怎么看都不舒服的模样:“别废话了,快说。” “是这么回事。”张凡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明白,玉儿小姐对我有成见,呵呵,看来并不只是成见这么简单的事情了,玉儿小姐,说是对我有怨恨,想来也是毫不为过的。” 张凡的话说到“成见”这两个字的时候,玉儿是不由自主地看了张凡一眼。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凡这才是不得不改变了说话的方式,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玉儿对他的怨恨。而当张凡换了这么一种说法之后,玉儿也就不再看着张凡了,显然是她默认了张凡的话。 “而且……”见到玉儿默认了,张凡这才是继续开口说道,“说道玉儿小姐为何会对我有如此之大的怨气,我倒也是能够明白的。你且莫慌,你对月玲的心情,即便是你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也能看出来。而且,我并不如同其他人那般,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虽然说,玉儿也是早就觉得,她隐藏在心里面最深处的,那对于方月玲的不同寻常的感情,这些东西虽然她从来不会说出来,但是也已经被张凡觉了。 只不过玉儿只是这么想罢了,却从来都没有确定过。毕竟这种事情,放在这个时代,也是一件非常不同寻常的事情。大明朝喜好男风,虽然并不是人人都是如此,但是这种风气却是有的。只不过,那也仅仅局限于男人之间罢了,对于女子之间产生这种感情,实在是少有的很。 而对于玉儿来说,不管她的想法怎么样,想要做什么,但是她思想的根基,却也是被限制在这个时代里。因此她或许会爱上了方月玲,并且爱的非常深。 但是同时的,玉儿也是明白,这种事情并不是外人们所能够接受的。所以这件事情,玉儿是一直都藏在心里面,却是不敢说出来。而这么一来,玉儿也是只能够将这件事情闷在心里面。 而如今,张凡却是将这件事情,这件深藏在他心中的事情就这么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这着实是一件令玉儿非常惊讶的事情。 不过,惊讶归惊讶,既然张凡都已经把话给说出来了,那么对于玉儿来说,这就好说话了。反正,既然张凡都已经知道了,那也就无所谓了。 当然了,玉儿所震惊的并不仅仅只是如此。真正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张凡虽然知道了,但是她看不出来张凡有任何反对,亦或是看不起她对于方月玲的爱恋的意思。 相比起来世人无法接受这种事情,玉儿倒是习惯了,毕竟这世间就是如此。而张凡却是能够接受,的确是让玉儿感到吃惊的。 & nbsp; 只不过,玉儿哪里知道,张凡的灵魂来自于五百年之后。在那个时代,这种事情并不少有。 张凡自然并不是那种人,他的性取向非常正常。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他自己不喜欢这么做,却也并不代表着他就有权力瞧不起别人这么做。总而言之,对于张凡来说,这种事情他虽然不会去做,但是他也并不反对别人这么去做。 所以,张凡是现了玉儿对于方月玲的这种感情。而张凡也并不会将此作为武器来打击玉儿什么的。 而这,也是让玉儿对于张凡的映像,仅仅只是在这么一瞬间,就有了很大的转变。 玉儿并不任务这是张凡为了讨好自己,亦或是什么别的缘故而故意说出来给她听的好话。毕竟能够这么说的人,实在是没有。反过来也是如此,能够这么说的人,也必然是认同这件事情的人。要不然这种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虽然说,仅仅是张凡的这么一句话,就是让玉儿对于他的看法有了许多转变,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玉儿显然是不可能马上就给张凡什么好脸色看的,“不错,我对于小姐的确是那么……就算是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再说了,你现在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玉儿小姐切莫误会了。”张凡赶紧说道,“我这么说,仅仅是说,我了解玉儿小姐的心思。这种事情在我看来,正常的很,我也并不想要以此为要挟什么的。我只是借着这件事情,跟玉儿小姐说说。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想来你也明白,这件事情也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而且,虽然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并非我主动施为。但是我毕竟是男子,这种事情若当真是说我有责任,我也是没有办法反驳的。 “或许……或许你会说我是登徒子,但是我现在也不得不告诉你,我对于月玲她,也的确是有些爱恋的。即便是不深,但是的确是有的。 “至于说月玲到底如何想,我并不清楚。但是我明白我的心思。日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于她的。 “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请玉儿小姐能够放下心中的怨恨。成见我不在意,但是怨恨这种东西,还是早些放下为好。说句玉儿小姐不爱听的,今天之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或许你不认同,但是只要你还把月玲当成你的小姐,那么这就是事实。 “既然如此,若是你们之间,还是如同这样的话,将来你不觉得会出麻烦吗?” “哼……”对于张凡的这番话,玉儿只是再一次冷哼一声,但是却没有说话。不过这也跟之前一样,她显然也是默认了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了。 这一回,张凡多少也是更加明白了玉儿的意思。而即便是玉儿不说话,张凡也不需要再继续逼着她了。 “张凡,我告诉你。”似乎,玉儿也已经想明白了,开口对张凡说道,“我对于小姐的感情,既然你懂,那我也就不必再说了。不过如今这件事情,即便是昨……昨天晚上,你跟小姐……但是想要让我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你,你是做梦。 “只是……如今你跟小姐毕竟是成亲了的。日后,你定要好好对待小姐才行。若是让我现你有什么对不起小姐的地方,即便是舍了这条命,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着这番话的玉儿,张凡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怨气已经比之前好少了很多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依旧对于她的话,产生了一些凉意。 说起来,张凡根本就不用害怕她什么的。不论是玉儿的武功,亦或是她的手段什么的。就算是玉儿当真是想要取张凡的性命,在锦衣卫的护卫之下,凭着她一个人,甚至于就算是五毒教的人都来帮她,恐怕也是做梦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玉儿的话还是让张凡打了个寒颤。不得不说,女人的怨念,当真不是好惹的。 “我明白了,我会谨记玉儿小姐的话的。”张凡只能够如此说道。 “你必须要记住。”玉儿最后说了这么一句,便是站起身来离开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夜晚之前 看着玉儿离去的身影,张凡并没有开口说话,更加没有留住她的意思。 实际上,经过了刚才两个人的那一番对话,张凡的心里面也已经是有些明白了玉儿的想法了。当然,玉儿的刑法,并不是张凡需要关心的重点。更重要的是,刚才的那番话,让张凡明白过来,玉儿对于他的看法,已经是有所转变了。 以前的玉儿,对于张凡,绝对是嫉妒加上怨恨的。怨恨的自然就是张凡跟方月玲的接触越多,她就害怕方月玲会当真对张凡产生了什么感情。而如今,这个害怕已经是成了事实了。虽然有昨天晚上的事情作为诱因,不过当真的,方月玲对于张凡的确是生起了爱恋之心。 而嫉妒的话,说起来倒是有些好笑了。说起来,这个嫉妒,并不是玉儿针对张凡一个人的。她所嫉妒的,实际上是张凡男子的身份。不过这些事情,如今不必再提了。 总之,原本的玉儿,对于张凡的愤怒是很明显的事情。 而通过今天晚上,两个人的这么一番对话之后,张凡是非常明显地感觉到,玉儿对于他的态度是有了变化的。虽然说玉儿对于张凡,绝对不可能就因为这么几句话,马上就来了个大转弯,但是即便是如此,玉儿在张凡说完了那番话之后,改变也是非常明显的。 而对于张凡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了。玉儿对待自己的态度,虽然说还并没有本质上的什么变化,但是最起码的,已经开始有变化了。这自然是开了个好头,有了这个基础,将来能够生更加巨大,从本质上的改变,也就算是有可能了。 这种情况自然是张凡所想要看到的。 不过,今天晚上的对话,让张凡意识到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些。原本,他对于玉儿的看法,他知道玉儿爱着方月玲,但是也仅此而已了。然而今天晚上两个人的这番对话,虽然说玉儿所说的话并不是很多,但是却也是让张凡意识到了,玉儿对于方月玲的爱恋,的确是很深很深。 明明,玉儿非常讨厌男人,明明玉儿爱着方月玲。但是她也明白了,如今的这个结果,对于方月玲的将来来说,是有着巨大的好处的。而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在听了张凡的一番话之后,她居然能够认同了张凡,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虽然这么说实在是有些故弄玄虚了,但是不得不说一句,真正的爱,的确是要应该懂得放手才行的。就跟玉儿对于方月玲的感情一样,虽然她非常非常地爱着玉儿,但是如果她不懂的放手的话,将来且不说她的这份爱恋根本就是会毫无结果的,更重要的是,将来恐怕她的结局,也不会有多么美好。 而现在,如果她能够选择放手,哪怕只是解开了这个心结。这么一来的话,不论是对于她也好,还是对于张凡和方月玲来说,全都是一件好事。 想着这些事情,张凡一个人在厅中坐了一会之后,才是起身回房。 房中,虽然张凡跟玉儿两个人出去了不少时间,不过方月玲倒是一点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不仅仅是没有担心,就连焦急等待的意思都没有。 一直到张凡的脚步声响起,再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方月玲这才是再一次抬起头,看向了走进来的张凡。 “你跟玉儿姐姐都说了些什么?”方月玲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问出来了这么一番话。不过问出来了之后,她的心里面就明白了。方月玲自然也是知道玉儿对于张凡的看不顺眼,虽然她并不知道玉儿为什么会如此,但是这件事情她却是明白的。所以,刚才张凡跟玉儿出去说话的时候,她虽然没有阻止,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但是心里面却是有些担心的。如今张凡回来了,她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倒也没什么。”张凡随口说道,“就是……如今咱们不是成亲了嘛,那以后这关系可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也知道玉儿有些看我不顺眼,所以就想跟她说说,看看她是不是能改改主意。若是的话,将来不也就好了嘛。”张凡倒是没有编什么瞎话去骗方月玲,说的都是真话。当然,这番话虽然并不假,不过有很多事情张凡并没有说明白罢了。 “也是。”方月玲却是并没有想那么多,点了点头,说道,“日后,不管怎么说,咱们也都是一家人了。若是玉儿姐姐她还继续如此的话,将来这麻烦肯定是不会少的。那样的话,谁也不好受。那,你说通她了吗?” “没有。”张凡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玉儿对我的成见实在是太深了,光想要凭着这么两句话就让她改变主意,实在是不可能。不过,倒也并非收获全无,她如今对我的态度,倒是比起以前来好了不少。虽然还是不待见我,不过最起码的,她能把怨恨我的话给说出口来了。这是个好兆头。 “日后的话,看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让 “我知道了。”方月玲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说来,经过了这么一天的时间,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态度,这转变实在是太大了。明明昨天,虽然是方振乾的吩咐,但是方月玲却是还能够冷着脸跟张凡说话,还能够出手打晕他。但是现在的方月玲,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完全就是一副小妻子的态度。对于张凡,也是很顺意的。 这听起来实在是一件怪异的事情,但是不论是方月玲还是张凡,他们这两个当事人对于这件事情都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奇怪的意思,渀佛这完全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样。 “时辰也不早了。”张凡将一旁桌子上放着的酒杯端了过来,对方月玲说道,“喝完了这交杯酒,也应该休息了。” 到了这时候,方月玲的脸色突然变得红润了起来。明明两人已经是有了夫妻之实,这场婚礼,算是补救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方月玲反倒是害羞了起来。 方月玲害羞倒是不要紧,但是她的脸色一红,这就让张凡顿时是愣住了。 方月玲的容貌美艳之极,这是张凡早就已经看到过的。而这张美艳的面庞上带着红晕的模样,也是张凡看到过的,那当真是让张凡留恋非常啊。 只不过,如今方月玲展现在张凡的面前的这幅容貌,却又是有些不同了。这幅美艳之极的容貌,带着红晕,但是并不如同之前那边,红晕之中却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只不过是对于眼前事情的羞涩而已。如今的方月玲,美艳的容貌之中,带着的红晕,却是蕴含着羞涩的表情。 这又是一副张凡没有见过的模样了,而张凡这才是刚刚看到,就已经沉迷了进去。 方月玲跟张凡的关系产生了变化之后,两人的感情也变成了爱恋。而也是因为原本的方月玲,并不善于用自己的表情表达自己的内心的缘故,如今的她,每每换上了一副先前并不曾在她的面容上出现过的表情,都会让张凡产生一种新鲜感。而也因为方月玲的美艳,张凡的这种新鲜感还伴随的惊艳,甚至于可以说,如今的方月玲,每一个表情都有着让张凡沉迷的力量。 看到张凡看着自己的痴迷模样,方月玲是更加娇羞了。而这一下子,张凡则是变得更加沉醉了。沉醉到了手中端着的盘子都在无意识之间松开来了。 “啊。”看到张凡松手,方月玲是轻忽一声,赶忙就动了起来。 方月玲距离张凡并不远,只不过刚刚起身,她就已经到了张凡的跟前了。而下一刻,方月玲便是一手接住了正在下落的盘子,将它端了起来。而上面所摆放的两个杯子,以及杯子中所斟满的酒水,更是连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这一下,足以可见方月玲的身手也是不弱。 不过张凡并非习武之人,他自然是不可能会注意到这些的。对于张凡来说,他只是感受到一阵香风袭来,而下一刻,方月玲就紧贴着自己站着了。 “你怎么不小心些。”方月玲用着略微有些责怪的语气说道。她倒也的确是有些生气了,虽然说张凡会沉醉在她的美貌之中,这的确是让她感到高兴的。但是若是洒了这交杯酒,那可是不对了。 说起阿里,这交杯酒的习俗,也算是方振乾照顾张凡的原因才会出现在这里的。但是这也并不仅仅是因为要照顾到张凡,更多的则是,他想要让张凡对于这场婚事更加有认同感。这么一来的话,将来他对于方月玲才会更加在意了。 “抱歉。”回过神来的张凡,看着方月玲,赶忙道歉,“实在是因为眼前所见没劲,让人无法自拔啊。” “你倒是会口花花。”虽然刚才还有些生气,不过听到张凡的话之后,方月玲却是嗔怪了起来。说起来,哪个女子不愿意心爱的男子夸赞自己的美貌呢! 洞房花烛夜,这才算是开始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本就如此 第二日早上,气氛倒是不错。 说起来,这场婚礼,虽然说方振乾为了照顾到张凡,也因为为了让张凡在将来更加认同方月玲的缘故,所以婚礼当中的很多习俗,并不仅仅只是纯粹的苗族风俗,还有很多汉族的一般风俗。 其中有一点,是最为明显的。按照苗族的规矩,新婚当夜,新郎新娘是不同房的。但是为了让张凡不会觉得别扭,更是为了让他们两个人加深感情,方振乾还是做了这种安排。 原本,这是完全跟习俗不符的东西,在这里是很难行得通的。不过如今倒是没有什么人反对。一来这件事情完全是由方振乾来做主的,这么一来的话,五毒教中会反对这种事情的人就已经是很少了。 二来,这一次的婚礼,毕竟新郎是张凡。而张凡身份的特殊性,也是决定了,这一次的婚礼,并不可能按照原本的规矩来办。 第三,毕竟张凡跟方月玲两个人已经是有了夫妻之实,这一次的婚礼说起来,也算是补上这么一节罢了。因此,这种规矩,倒也是没有必要遵守的如此严格了。 不过,这些大都是用在了关于张凡的那部分上面,毕竟这是为了方月玲的缘故嘛。 但是,其他的一些地方,还是按照这里的习惯来办的。就比方说这前来的宾客,虽然说并没有什么亲戚到来,但是来的人也依旧是不少。五毒教本就有一百多名门人,更加不用提这些门人还有他们自己的家人了。而张凡所带来的这两百多人,也算是宾客了。 而这部分人,倒是被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对待了。不过说到规矩两个字,实际上也并不太对,只能够算是婚礼的流程罢了。而这个流程,实际上也是简单无比的,就是载歌载舞,一直狂欢到天亮。 若是说,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当真是情投意合,定情之后才是成亲的话。那么一来,不论是作为五毒教的门人,还是说张凡的手下,对于这一次的事情,不管它背后有没有“结盟”这么两个字,他们都会是高兴无比的。 但是这一次的婚礼,偏偏其中还掺杂着很多复杂的东西,所以这当中,就有了很多让人耐以寻味的地方了。 所以,说起来这狂欢庆祝的话,实在也是有些不一样了。五毒教的人倒当真是高兴的很,毕竟这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喜事。而且这么多人如此聚在一起,有吃有喝,有说有笑的,也当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即便是这一次的婚礼,并不会让这些人有什么高兴的地方,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他们只需要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但是对于锦衣卫的人来说,这件事情就变得比较怪异了。明明来到这里的目的,是比较复杂的。而中间还是出了很多的事情,就比方说张凡跟方月玲之间的关系变化。 不过,不管怎么说,张凡就算是着了方振乾的道了,但是他也能抱得美人归,也算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了。但是在这件事情背后,还有着不得不让人有些无奈的地方。 而现在,这些人却是也要做出来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而且不仅仅只是他们自己做出来,还要跟着五毒教的人一同这么闹腾。 虽然说,身为锦衣卫的人,这些人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陌生的。但是如今这情势的变化也实在是太快了一些,让这些人都有些回不过神的感觉了。 不过,这一夜也总算是过去了。闹腾了一晚上,也喝了不少酒,即便是原本心里面并不想要这么做,但是也会被这气氛给调动起来。直到后来,倒也算是两家人相互称兄道弟起来,看起来就如同是无话不说的好友一般。当然,这种事情,不论是这边还是那边,有一大半都是装出来的。不过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不说出来的话,仅仅只是看着表面上的模样,那也就足够了。 如今,这些人就这样在外面的空地上露天度过了一夜。好在如今这天倒也不算冷,更何况在这里也根本不会出现如同北方那般大学纷飞的场面,所以即便就是这样子露天度过一夜,倒也是没什么。 总之,这就是如今这五毒教中的场景了。当然,这番场景也仅仅只是在这一片空地上而已。而在张凡和方月玲的新房之中,那就又是一番景象了。 到了早上卯时过半的时候,张凡就醒过来了。这个时候,太阳也只不过是刚刚才升起来没多会罢了。 醒过来的张凡,也是不由得不回想起来这几天所生的事情。这么想来的话,虽然说这些事情的全都是他所亲身经历过的,而且也就是这两天所生的事情,但是即便是如此,如今张凡再一次回想起来,却还是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想来倒也的确是如此了,毕竟这两天 不过不论张凡到底对于这件事情的感觉有什么不真实的,但是他所经历的事情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生了的,想要否认都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些,张凡的心里面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想要说喜欢的话,似乎也有些不太对;但是想要说讨厌的话,张凡也没有办法否认自己心中的高兴的感觉。 “怎么了?”正在张凡思索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方月玲的声音传了过来,“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声音之中带着慵懒的味道,让听着的人总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对了,顺道一提,如今方月玲的声音,早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种沙哑的模样了。清丽非常,清脆无比。虽然还不能说的上是有如天籁一般,但也是会让人流连的美妙。 说到这件事情,又是一件令张凡感到惊讶的事情了。原本的方月玲,在张凡的面前,一直都是用那种沙哑的嗓音说话的。张凡是从来都没有问过,在他看来,或许方月玲是天生如此,亦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把嗓音变成这样的。 但是昨天晚上,两人喝完了交杯酒之后,就是相隔了这么一杯酒的时间,方月玲的嗓音就有了这么天翻地覆的变化。遇到这种事情的张凡自然是惊讶无比的。 而方月玲看到了张凡的这副模样,也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在她的印象中,是从来都没有看到张凡露出来过这么惊讶的表情的。无论是当初他差点就丧命,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容貌的时候。 而现在,张凡却是露出了如此惊讶的表情,这自然是让她觉得好笑了。 当然,方月玲自然是给出了张凡一个解释。她的嗓音,原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于,她一直到方振乾被掳走失踪之前,也是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么沙哑的声音来说话。 但是在方振乾被掳走之后,方月玲打算接掌五毒教,用以来寻找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她就换成了这么一副嗓音了。当然,这对于方月玲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原本,五毒教的人虽然知道方振乾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但是她很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也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所以她用这么一副嗓音来说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她毕竟是个女子。而她想要执掌五毒教却是靠着武力,无法让人心悦诚服的。若是不做些伪装和保护的话,将来的麻烦会不少,不只是控制不住五毒教,还会耽误了她寻找方振乾的进度。 面纱自然是为了遮挡她那张绝美的面容的。方月玲虽然并不自恋,却也是明白自己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遮挡住自己的面容,自然是她先要做的。 而那副女性的声音也是个弱点。虽然说即便是她遮挡住了面容,其他的人也都明白她是个女子,声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方月玲总觉得这样做还是不太保险,因此才是故意换成了这么一副嗓音。这么一来的话,其他人一听到她的声音,总是会或多或少地产生一种别样的感觉,大多的就是疑惑和哪怕是一丁点的恐惧。而这对于方月玲来说也就足够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方月玲,已经跟张凡成亲了。再说了,她的父亲也已经被救了出来。就算是她要遵从方振乾的意志,将来要将五毒教牢牢地控制住。不过如今也已经因为有了张凡蘀她撑腰的缘故,她也不需要在乎这些了。即便是让人看到了她的真面,听到了她真正的声音,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听着方月玲动听的声音,张凡的脑子里不由得是想起来这些事情。 只不过如今,他所需要想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些。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总有办法 “这才是卯时过半。”张凡看着正如今正躺在自己怀中的方月玲,轻声说道,“时辰还早呢,你再多睡会。” 听张凡这么一说,方月玲倒是红润了双颊,将脸颊贴在了张凡的胸膛上。 张凡说让她多休息休息,自然是因为关心她的缘故了,毕竟昨天晚上当真是累着她了。 说到这里,倒是不得不提一下。虽然说,方振乾算是为了照顾张凡,也算是为了将来张凡能够更加在乎方月玲的缘故,所以才是改变了苗族新婚之夜,新郎新娘不同房的这个习俗。但是张凡昨天晚上也压根没有想到别的什么事情。毕竟之前,方月玲才刚刚破身,如今正应该是她好好休息的时候。 只不过,前天晚上,方月玲给自己吃下的要,不仅仅是有着催情的效果,还有就是能够让人武功全失的作用。那催情的效果,在经过那天晚上之后也就是渐渐消失了作用。但是那暂时让人失去武功的作用,却是要持续个两三天的时间才会慢慢消退。 当然,即便是武功全失,方月玲毕竟是从小练武长大的人。即便她是女子,身体也是极为健康的。所以,即便是她才刚刚破身,经过了自己的初夜,但是对于她的身子却是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所以,昨天晚上在跟张凡真正的行新婚之礼,倒也是没什么大碍的。 当然,这只是从方月玲的身子来说罢了。不过张凡并不知道这一点,而方月玲作为一个女子自然也是不可能这么跟张凡去说的。因此,昨天晚上,虽然两人已经是成亲了,但是张凡原本的打算,就是平平静静地度过这个夜晚罢了。 只不过,张凡却是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原本就打算好的事情,但是事到临头了,却又是有了变化。倒不是说张凡抵受不住方月玲对他的诱惑,他虽然对于这种事情有些喜欢,但是并不沉迷。只不过,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在两人喝完了交杯酒之后,就产生了变化。 在喝完了酒之后,张凡看向方月玲的眼神,也就产生了变化。那份爱恋的感情,两人虽然已经是生出了,但是却并不那么浓重。但是张凡昨天晚上对于方月玲,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再一次拥有她的想法。 这种想法的改变,是那么的突然。但是在张凡感受来,却又是自然无比的一件事情。所以他也根本就没有觉有什么问题。当他脑子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将方月玲抱入怀中了。 而方月玲也是同样如此的。即便是她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自然也是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张凡的。昨天的方月玲,对于夜晚虽然也是有些期待,但是方月玲却是跟张凡抱着相同的想法。她也觉得,两人经过了之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张凡也不会是那种丝毫不顾及别人的人。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方月玲安慰自己,解除自己紧张的一种自我臆想罢了。不,实际上说是臆想也不对,毕竟不管是她还是张凡,都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而所谓的计划,又哪里能够考虑得到人的感情的瞬间变化呢! 当然,他们两个人都是没有什么感觉,当从对于对方的爱怜和沉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形势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再驻足不前,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这个时候,倒是张凡,虽然身为一个男子,倒是有些退意。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在乎方月玲,不想伤害她的缘故。 而最终的情况,反倒是方月玲主动了起来,没有让张凡退让。这就让绮丽再一次上演了。 不过,两人似乎因为这个缘故,而忽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而且两个人虽然没有互相说过,但是心里面全都是打的同一个主意。但是偏偏的,在喝完了交杯酒之后,两个人的想法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说到这里,想来这问题应该是出在那交杯酒上了。很有可能,这里面又是方振乾做了什么手脚,这才是会让两人都有了这种改变的。 只不过,这倒是当真错怪了方振乾了。昨天的婚礼,方振乾并没有过任何的手脚。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更改了一些习俗上的事情。但是在此指望,方振乾并没有做出来过任何的改变,一切的一切,他都是按照很是正常的方式来办理的。也就是说,方振乾并没有在两人的交杯酒中下药。 而且,如果方振乾当真是这么干了,也不会去对方月玲说的。而方月玲,虽然她如今暂时是武功全失,但是对于药物的熟悉度却是没有丝毫下降的。也就是说,如果昨天晚上,那交杯酒中当真是有什么药物的话,方月玲即便是之前看不出来,但是只要她一旦入口,就绝对是能够尝出来的。 而方月玲也是没有现任何的问题。 如此一来的话,这个问题就变得有些奇怪了。明明方振乾并没有在昨天做任何的手脚,而那两杯酒水中也并没有掺杂任何的东西。既然如此,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在喝了酒之后,就会突然同时改变了心中的想法,甚至于连对于对方的爱恋都变得更加深重了。 这听起来似乎是毫无道理的。 不过,这世上可没有什么没有道理的事情。只要是在能够生的事情,任何事情,全都是有着它的原因的。 只不过,如今张凡和方月玲所碰到的这件事情,他们并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而他们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变化的确是实实在在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总觉得昨天晚上是自然而然的。 不过如今,这个问题倒也并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暂时放下倒也是正常的。 方月玲在张凡的怀中,原本很是平静,面上也都还带着笑意。但是突然之间,她就是变了脸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题一般,转而开口对张凡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这个问题显然是很重要的,让原本也是面带着平静和轻松模样的张凡,也是想起来了这档子事情,以及…… “明天。”张凡虽然并不愿意,但是还是说了出来。原本,他在离开了成都府之后,就应该马上赶回京城去的。毕竟这边的事情已经是办妥了。而京城那边,不只是李太后还在等着他回去复命,更重要的是,关于朱宣圻的事情,他还要赶紧回去劝说李太后才行。若是耽搁的太久了,万一李太后私自就下了决定,打算马上就对付朱宣圻的话,到时候会有更大的麻烦。 而即便是不算这些事情,张凡身为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他本身就有很多事情要办。锦衣卫大大小小的事务,每天都有很多。而张凡离开了京城这么长的时间,虽然还是会将有些重要的事情,不辞千里传递过来让他批阅。但是也有些事情,是只能够在张凡回到京城之后再去办理的。所以这么长的时间,那里必然是已经累积了很多的事情。这些都在等着张凡赶紧回去办。 所以,原本张凡的计划,就是明天就离开了。而现在,虽然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来得快,方振乾准备的更快。所以张凡左思右想了一番,虽然心中的确是有些放不下方月玲,但是他还是准备按时离开这里,回到京城去。 而方月玲,听到了张凡说是明天之后,面上立刻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过她显然是害怕张凡看到,再一次将脸贴在了张凡的胸口。 只不过,几百年是她这么做,张凡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她现在的心情呢。但是,即便是张凡猜到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安慰她什么。毕竟事情已经是确定了的,虽然可以更改,但是张凡始终不是那样一个扭扭捏捏的男人。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即便是有很多不舍,那也是要去做的。 “原本,我是想你能多留几日。”虽然说已经是打算不想要让张凡看到自己失落的模样了,但是方月玲总觉得自己的心里面很是难受,最终更是不得不将这番话说出来口,“不过想来你在京城定然有很多事情要办。将来,等到你有空闲的时候,再来这里便是了。 “虽然……虽然说我们已经成亲了,不过你也无须太过挂念我,若是行的话,我也会去京城找你的。” 方月玲的这番话,明明是在安慰张凡的。但是显然,她的这番话,让张凡是听得更加不是滋味了。 “对了!”突然,张凡想到了一个办法,“说起来啊,这刚刚才新婚,就分隔两地,也实在是太过不近人情了。虽说我京城中有事,而你又是五毒……五仙教的教主。不过如今,你父亲他也在这里。不如,我去跟他说一声,让你跟着我回京城去,住上一段时日。你觉得如何?” “当真?”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方月玲是顿时来了精神,“若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只是,不知道阿爹他会不会答应。” “相信我。”张凡紧了紧抱着方月玲的双臂,说道,“他一定会答应的。”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完全变化 这一次的婚礼,有很多的规矩都跟张凡之前的经历不同。(_&&)最起码的,当中的规矩和习俗,就被改变了很多。掺杂这很多苗家的味道,却同时也有汉人的习惯在里面。这是方振乾做主这么做的,当然,方振乾既然会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 不过有一点,就是今天,倒是让张凡安心了不少。那就是这敬茶的一项,似乎是被取消了。不,倒也不应该说是取消,因为原本在苗人的规矩中就没有这一条罢了。当然,若是有的话,或者说方振乾想要加上这一条的话,那也自然是要改一改的。 在汉人的习俗当中,这一条应该是,媳妇过门之后的第一天,一大早就要去给婆婆和公公献茶的。当然,若是换到了这里,也就变成了张凡这个做女婿的去给方振乾献茶了。而既然是这种事情,张凡是免不了又要屈膝在方振乾的面前,甚至于还要喊他一声岳父什么的。 说起来,这也是因为这一场婚事的意义不相同的缘故了。想想看,方月玲嫁给了张凡,虽然是做妾,但是张凡显然是不可能舀她当成妾室来看的。当然,原本的张凡,对于这种事情就比较不同,他的几个男人,茹雪是妻子,自然是不用说了,但是不论是映月、昭雪、还是骆灵儿,在嫁给了张凡之后,不论是张凡还是他的母亲,亦或是茹雪,也从来都没有舀对待妾室的态度去对待她们。 不过,即便是不说这些,方月玲在嫁给了张凡之后,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就是因为她跟张凡的婚事当中,还掺杂着五毒教在其中。即便是如今张凡对于方月玲,已经是有了很深的感情和爱恋了,但是这种情况却是没有改变的。 虽然说,方月玲在张凡的心目中,自然是比不上茹雪的高度的。实际上,作为爱人来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让张凡对她的重视过茹雪。不过方月玲在某些方面来说,也能够算得上是仅次之了。 这么一来的话,张凡见了方振乾之后,唤他一声岳父,说起来倒也是没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应该的。 但是显然,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的。虽然说张凡如今对于方月玲的感情和爱恋很深,但是对于方振乾,张凡却是并没有多少变化的,他还是不喜欢方振乾,毕竟方振乾多次想要占他的便宜。这一次虽然说让他得到了方月玲,但是对于张凡来说,方振乾依旧算是他讨厌的人。所以让张凡喊他岳父,实在是不可能的。 而经过了昨天晚上拜天地的那件事情之后,张凡对于方振乾的成见,也是变得更加深了。当然,因为如今他跟方月玲之间的关系的缘故,张凡跟方振乾之间的成见就算是再怎么深,实际上也并不会生什么问题,或者说是不可能会生什么问题。但是即便是如此,这种成见也足以让张凡看方振乾不顺眼了。 所以,若是今天还有敬茶这么一项的话,显然张凡是绝对不会买账的。而这也是会让方月玲下不了台的事情。 方振乾或许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是没有这么做。 这也是让张凡轻松了不少。 在跟方月玲保证了之后,张凡便是起身,前去找方振乾,打算跟他说说这件事情了。 新房的所在,在五毒教的大殿之后。这里并没有太多的门人,有的只是那些在五毒教中身居高位的少数人居住。而张凡所住的地方,距离方振乾的家并不远。 一路上,虽然碰到的人不多,但是也有那么几个。这些人看到了张凡之后,都是一脸友善的笑容,在跟他打招呼。 说到这些人对于张凡的态度,如今又是不一样了。昨天,这些人对待张凡,已经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了。毕竟在方振乾宣布了张凡和方月玲的婚事之后,这些人也就看明白了如今的形势了。他们的心里面虽然对于这件事情的怨念也是越深重了,但是他们也是更加没有办法再摆出来一副不服的模样了。所以从昨天开始,这些人不论是对于这一次的婚事,还是对于张凡的态度,都是有了大的转变。最根本的就是,这些人见到张凡之后,那满脸微笑的模样了。 而在经过了昨天之后,张凡和方月玲成亲了之后的今天,他们对于张凡的态度就更加是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说,这一次的婚事,代表着将来,最起码在张凡的有生之年,只要他还坐在如今的位子上,方月玲就根本不必要担心她对于五毒教的统治。没错,就是统治。 因此,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更加应该的,失去巴结方月玲才对。只要方月玲对他们没有什么意见,那么他们也就能够从这件事情当中获得好处。 不过,方月玲如今既然已经是成为了张凡的女人了,这让这些人去巴结她的难度,突然增加了许多。毕竟这些人大都是男子,而方月玲身为女子,又是张凡的女人。想要巴结,自然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而这些时间当中,又有不少是要在方月玲的跟前才行的。而显然,如今这么做的话,倒是有些不太合适了。 因此,相比起来巴结方月玲,还不如现在就巴结张凡。甚至于最起码的,不说让张凡现在就对他们产生什么好感了,只要张凡不觉得他们烦心,也就足够了。即便是这些人也明白,张凡再过不久就会离开这里,但是这些人如今还是会摆出来一副非常友善的模样来面对张凡。 这一路上,张凡也是在心里面不停地感叹着。这种事情,朝廷里不是没有,相反,还非常的多。 但是在朝中,张凡可没感受过这种情形。不管朝中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哪怕是跟如今的事情非常相似的事情,站在张凡这个角度的人,也是绝对不会受到所有人的“善待”的,必然有那么几个倔骨头,想要跟其过不去。这也算是朝廷的一大特色了。 而这里却是完全不同了。几乎这么一瞬间,所有的人对他的态度,全都是来了个大反转。这种完完全全的变化,还当真是张凡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因此,这一路上,张凡非但是没有觉得这种情况有什么让他烦恼的地方,反倒是让他觉得很是新鲜。 不过不管再怎么新鲜,张凡距离方振乾的住处,也实在是不远,没多会就已经到了。 站在方振乾的家门前,张凡却是没有马上就推门进去,而是站在了那里。他到是不是在想应该如何跟方振乾说,让他同意方月玲跟着他一通去京城。这件事情,张凡对方月玲保证过,而且他心里面对此也是极为有把握的。张凡只是在想如今该怎么去面对方振乾。 想来想去,张凡却是想不出来个头绪。两人之间的关系,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居然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虽然张凡讨厌方振乾,但是这一点也是不得不承认的。 但是,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困扰张凡很久,他立刻就想通了。 就算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改变,那又能如何?他娶的是方月玲,即便这件事情有方振乾的不少“功劳”,但是说到底,如今跟方振乾的关系也不大了。张凡并不需要太过去考虑关于方振乾的事情,只需要做好自己原本的样子就行了。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也就不再站着不动了,走上前去敲了敲房门。 方振乾的功力深厚,再在张凡还没有站到他的房门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张凡的脚步声,也知道就是张凡来了。 不过之后,张凡站在那里没有动弹。而方振乾对此却是也没有急躁。他虽然也并不知道张凡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也不知道张凡在思考着什么。不过方振乾也没有去打搅的意思。他打算等到张凡想明白了,进来跟他说了之后,再想也不迟。 张凡敲了敲房门,里面立刻传来了方振乾让他进去的声音。 张凡推门进去,迎面就看到了方振乾。方振乾倒是自在的很,早就坐在了椅子上,身边的案几上还放着一杯茶,似乎在慢慢品味着。 倒是说,方振乾还当真是有些不用于其他的苗家子弟。虽然说茶水这东西,也从来没有限制过民族和地域,苗人也喜爱喝茶。但是方振乾的作风,却是更加偏向于汉人。这或许是因为他早年在江湖上闯荡,走南闯北的缘故。 “贤婿,这么一大早的就起来了,倒还当真是不容易啊!”方振乾倒是高兴,一开口就是跟张凡拉近关系。 对于方振乾对自己的称呼,张凡是皱起了眉头,而且是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而方振乾看到张凡皱起了眉头,不但是没有生气,面上的笑容反倒是更深了。 “贤婿来的正好。”郑振乾似乎是想要故意刺激张凡一般,说道,“正好老夫有事情要找你。如今你既然来了,那就正好跟你说说。对了,不知贤婿这一大早的过来,找老夫是有何事啊?”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马上同意 “既然方老教主有事情找我,那自当您先说才是。-_”张凡对于方振乾的那一声“贤婿”自然是毫不买账的,毕竟他的心里面对于方振乾,即便是他已经跟方月玲成亲了,但是他对于方振乾的态度,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我的事情倒是不急。” “呵呵。”方振乾自然是听出来了张凡的话语当中的意思,不过对于这一点,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且不说如今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想要让张凡对于他的态度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甚至于,方振乾心里面明白,或许将来张凡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这些他也并不在意,就算是张凡一辈子不认同他,甚至于敌视他,又能怎么样?只要张凡能够一直对方月玲好,方振乾也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说起来倒也是没什么事情。”方振乾倒也没有客气,开口说道,“老夫昨天想了想。你跟月玲如今已经成亲了,但是因为你马上就要会京城去了,而月玲却是还要留下来。想来不论是你还是月玲,这心里面都是有些不舍。” “哼。”虽然方振乾说的完全就是事实,但是张凡对于方振乾自然是不可能露出那种“我也是这么想”的表情的。所以,张凡是如此冷哼一声,倒是一句话都没有对方振乾说。 不过这么一下,方振乾也就看出来,自己说的完全对立。他也根本不会责怪张凡这么应对自己,只是笑了笑罢了。 “所以,老夫昨天晚上是想了想,才是这么决定了下来。”方振乾看着张凡继续说道,“你明天不是就要启程回京了嘛,老夫打算让月玲跟着你一同去京城,在你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再说。” 方振乾的话说完了,不过这一下,倒是让张凡完全愣住了。原本,他过来找方振乾,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虽然他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再说了按照方振乾的心思的话,一旦自己提出来这个要求,方振乾也应该是会答应的才对。只不过,张凡却也觉得,自己恐怕还是要花上一段时间,再耗费一番口舌才能让他答应下来的。 但是现在倒是好,张凡根本连自己的来意都还没有说明,方振乾就是说出来了他想要说的这番话。而且还更是主动让月玲跟他回京城去。 看到张凡这略微惊讶的模样,方振乾心中很是满足。显然,他对于张凡会露出如此的表情,似乎是早有预料。不过即便是早有预料,在他真正看到张凡的这种表情之后,还是会让他觉得满足。 如今的方振乾,他跟张凡之间的矛盾,实际上也就在于张凡总是看不惯他这一点上面了。而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激化更大的矛盾的。再说了,如今的两人,或者说特别指方振乾的话,他也不可能再跟张凡交恶了。所以,对于如今的方振乾来说,他最大的乐趣,却是去看张凡的笑话了。 “对了贤婿。”方振乾看着张凡如此模样,觉得心里面是特别舒坦,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张凡说之前来找他有事情,虽然说他心里面早就已经知道,恐怕张凡来找他,可能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了,但是如今,他是更加有兴趣让张凡再说一遍。或者说,他是想要看看张凡的那副郁闷的模样。 张凡自然是明白方振乾的心思的,这个并不用多么细致入微的观察,只要看看方振乾如今一直挂在面上的笑容就能够明白了。 如此一来,张凡就面临了一个难题了。如果他不说的话,明摆着就是败给了方振乾了。这自然是他不想要的结果。但是如果说他说了出来,那么又免不了让方振乾嬉笑一番。这也是张凡所不想要的结果。 也就是说,如今无论张凡选择怎么做,似乎都不能够在这方面让方振乾跳不出来毛病嘲笑自己。这么一下,张凡对于方振乾那是相当的讨厌了。但是现在,不论是他再怎么不爽,这个选择也是必须要做出来的。 倒也不用再怎么犹豫了,张凡看着方振乾说道:“倒也没什么。实际上,我来这里找方老教主,为的是同一件事情。不说我舍不得月玲,月玲也是同样如此。想来这才刚刚成亲就得分隔两地,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我来这里,也是想请方老教主同意,让月玲跟我回京城去住上一段日子。” 张凡会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如果说他仅仅只是跟方振乾说,想要让他同意让方月玲跟着自己一同回京城去的话,恐怕又是免不了看方振乾那让他讨厌的笑容了。 但是如今,张凡的这番话,虽然意思根本就是没有一点点的变化,不过他所说的,并不仅仅只是想要让方月玲去京城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张凡说他跟方月玲两人是相互放不下。 这一招果然是有效,方振乾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虽然面上也还是泛起了笑容,但是却不如同之前那般的仅仅只是嘲笑了。这番笑容当中,包含的更多的,则是欣慰的模样。自然是因为他对于张凡能够如此关心在乎方月玲的感受,而甘愿在自己面前落入下风而感到欣慰了。 而这,也是让张凡心里面好受了许多。最起码的,那就是方振乾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不过,张凡却并不会仅因为如此就对方振乾产生什么好感了。毕竟,如今会有这番场面,还不是因为张凡自己所说的这番话,而并不是因为方振乾的“仁慈”了。 “如此就好。”方振乾开口了,“说起来,老夫心里面也明白,你对于老夫如今是怎么看待的。不过老夫并不在意那些事情,就算是你对老夫痛恨一辈子,只要你将来能够对月玲好,那也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老夫也并不想要强求。” 当然,虽然方振乾的这番话说的倒是简单了许多。但是仅仅只是那一局“将来能够对月玲好”的话语当中,就已经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了。所谓的对她好,到底是如何对待?仅仅只是对待方月玲一个人,还是说不论什么事情全都要关心一下? 张凡还不糊涂,自然是明白方振乾的意思。 而且,既然如今方振乾都已经这么说了,张凡也没有必要在把气氛弄得那么僵持了。他看着方振乾,也是放松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请放心,我心里面明白该怎么做,月玲她在我身边,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如此就好。”方振乾笑着说道,“对了,既然贤婿你明天就要会京城去了,那么今天晚上,老夫还得好好招呼贤婿才行。你来这里这么几天的功夫,却是一直在教中,倒是没有去别的地方。如今正好,今天让月玲陪着你到处去看看。这里的风景实在是美的很,就连老夫都看了几十年了,还是觉得看不够。你若是不去看一看,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个自然,多谢方老教主关心了。”张凡点了点头,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嗯,老夫也要去准备准备才行。”方振乾也点了点头。 张凡告别了方振乾,从他家中走出来。如今,这件事情倒是办妥了,而且异乎寻常的顺利。原本张凡所想到的那一点点阻碍,根本就一点都没有出现。甚至于,根本就是方振乾先主动提出来的这件事情。 这个情形,除了更加说明方振乾对于方月玲的关心之外,也是告诉张凡,方振乾并不想将他跟张凡的关系弄得更加糟糕。即便是不论张凡还是方振乾都不怎么在乎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不想让他跟张凡的关系有什么恶劣的变化。毕竟,方月玲如今已经是夹在他们当中的了。 张凡自然是能够看出来这一点的。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他并不想要说出来跟人讨论什么。但是不说,他的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只不过对于方振乾的态度,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有个心结的。但是现在,既然方振乾已经是向他示好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是如此的方振乾,张凡还是没办法认同他,但是最起码的,两人也就用不着如此针锋相对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再说了,既然方振乾同意了让方月玲跟着他一同回到京城去,那自然也是一件好事了。张凡如今,完全是没有理由再表现的不高兴了。 而且,刚才方振乾也说过了,让方月玲今天带着他去这周围看看。张凡因此,心情也是变得大好。 不再考虑这些事情了,张凡很是轻松地迈起步子,想着原来的路走去了。这一路上又是许多跟张凡擦肩而过的人向他微笑。而这一次,张凡也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对这些人的问候,也是变得客气了起来。 只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情,他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到底是为什么,前前后后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他和方月玲两个人,对于对方的态度变化,竟然会这么大! 当然,如今的张凡也根本不可能去考虑这件事情了,因为现在的他,觉得这样子很好。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所谓心情 眼前是这么一片美丽的风景,张凡是再一次来到了他刚刚到达五毒教的时候,路过的那条小溪。这里的风景还是如此的优美,如同仙境一般,跟自己记忆中的没有丝毫的变化。明明才两天没有看见这番景色,明明他明天离开的时候,还是会路过这里。但是明明会如此,张凡还是对于眼前的这番场景,还是非常着迷的。 的确,美丽的景色人人都想要。更何况是眼前的这种,看着就让人流连忘返的美景了。更加不用提,张凡的身边还有心爱之人相伴了。这种感觉,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当然,原本应该是如此的。只是如今,这种原本应该有的美好感觉张凡是完全体验不到。 早上,他从方振乾那里出来了之后,便是回到了方月玲那里,将方振乾同意让她跟着自己一通去京城的消息告诉了她。而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方月玲,自然是高兴无比的。原本,方月玲还在担心方振乾可能不会同意。毕竟不管怎么说,如今她也是五毒教的教主。教中不可一日无主,即便是她这个教主,如今也并不怎么管事,大都是方振乾这位明明已经是前教主的人在管着五毒教日常的事务。但是她这个教主的名分却是没有办法退却的,所以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应该留下来坐阵才是的。 这些,就是实际与表面功夫上面的差距了。 而如今,既然方振乾已经同意了,方月玲自然是高兴的。毕竟这么一来,两人就能够在一起了。虽然说早晚,他们还是要分开的,但是相比起来,这才是刚刚新婚就要分开来。能够在新婚之后,在张凡的身边多些时间,方月玲也是会觉得高兴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好消息,方月玲的心情就已经是高兴了起来了。而当张凡说,想要让她今天陪着自己,到处走走看看的时候,方月玲自然是想都没有想,就马上答应下来了。说起来,原本方月玲也就是有这个打算的,哪怕是之前,方振乾并没有想要结合她和张凡的想法,方月玲也想要这么做。倒不是因为她在此之前就已经对张凡有了什么感情,只不过是因为方月玲对于这里的风景,很是自豪,她想要让张凡也看看,想要让张凡佩服。 当然,这些事情如今虽然形式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的心境却已经是变得太多了。就比方说,如今她依旧会非常高兴地带着张凡游览这里的每秒风景,但是却并不是想要向张凡娶炫耀什么了,而更多的则是想要让张凡觉得高兴了。在如今的方月玲心中,这才是她最为想要的。 但是对于方月玲来说,这个想法如今也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个人原本应该是非常美好的一天,却是突然间变成了这种别捏的模样?原因实际上很简单,就是因为一个人的缘故罢了。如今,并不只是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一同出了五毒教所在的山谷,在这群山之中游览,他们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玉儿,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玉儿对于方月玲的执念,完全不会因为方月玲嫁给了张凡就有什么改变。反倒正是因为方月玲跟张凡的关系产生了变化,玉儿这才是更加跟进方月玲了。 当然,玉儿并不是会让张凡和方月玲高兴不起来的缘故。虽然也有些扫兴,但是也根本不至于会如此。 真正让他们两个人感到不自在的,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也一同来了。那个人,就是乔安娜了。 说起来,原本今天两人出来游览的计划当中,并没有乔安娜。当然,这并不是两人,亦或是张凡单独一人打定主意,非要撇下乔安娜的缘故。而是因为不论是张凡还是乔安娜,他们两个人都完全没有想起来乔安娜。这也并不是因为张凡的记性出了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因为他沉浸在如今的情势当中,难免是有些会将这些事情忘记了。 在张凡早上将今天的计划告诉了方月玲之后,方月玲自然是高兴的很的。但是高兴了之后,她就想到了关于乔安娜的事情。不得不说,女人的感性,实在是非常强烈。这种事情,原本在这种气氛之下,即便是想到了却也未必就要说出来的。但是方月玲却还是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了。 按理来说,如今方月玲对于张凡生出了这种爱恋的感情,而且这种感情还在这段时间里面,以突飞猛进的度展着。所以说起来,如今的方月玲,看到乔安娜应该是如同看待敌人一般才对的。 张凡原本的女人倒是不论,毕竟那几位都是跟张凡的感情相当深厚了,方月玲也从来没有异想天开的要去挑战她们。但是乔安娜却是不同,虽然说如今她已经跟张凡成亲了,而乔安娜还没有。但是张凡跟乔安娜只见的感情,毕竟是要早于她的。所以,她看待乔安娜自然是应该如同敌人一般。 也就是说,这种时候,即便是方月玲想到了关于乔安娜的事情,但是也不应该邀请她一同来才对。她更加应该是抓紧时间,跟张凡两个人一同才是。 只不过,方月玲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冷淡的人,但是却并不代表着她的内心也如此冷淡。而事实上,从方月玲以往的作风上来看,也能够看出来一些。想到她为了搭救自己的父亲,而不惜动用武力来登上五毒教主之位。想到当初她为了让自己的手下脱困,不惜捅了张凡一刀,还害得张凡差点丢了性命。这些种种,都说明方月玲的内心,可不如同她的外表一般冰冷,甚至于可以说,方月玲的内心也是火热的很。 而更加重要的是,方月玲并不是那种丝毫不在乎别人的人。甚至于正好相反,方月玲很是在乎别人的感受。 这种在乎,放到乔安娜的身上也是一样的。即便是如今,她和乔安娜已经算作是敌人了,但是方月玲却也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爱情就能够不择手段的女人。更何况,她自己也明白,自己跟张凡之间的感情,有些东西作为保障。虽然说爱情这种东西,用另外的东西来作保障,实在不是真爱所在。不过方月玲并不在乎这些。 因此,方月玲是在张凡的面前提到了关于乔安娜的事情。而她这么一提,张凡自然也是回过神来,现了这个问题了。只不过,张凡虽然也是现了,但是这个问题却并不好办。乔安娜,这一次跟着张凡出来,就是因为张凡想要让她出来散散心,顺便也好培养一下跟她的感情。 只不过如今,这个目的非但是没有达到,好像他还伤到了乔安娜的心。原本,他暂时将乔安娜给遗忘了,虽然不应该,不过也没什么。但是现在,既然方月玲已经把这件事情给提出来了,张凡自然就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生过的了,他必须要考虑好怎么应对这件事情才行。 只不过,虽然打算要考虑应对的办法了,但是这件事情,其实这么容易就能够应对的好的!感情这种事情,一旦掺杂到一个以上的女人,就会变得非常复杂了。更何况方月玲和乔安娜不同的情况,也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难以处理了。 而方月玲,看到张凡如此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也是明白他一时半会的根本不好下定决心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所以,为了不让张凡再继续烦恼下去,也为了能够在将来拉近自己跟乔安娜的关系,方月玲倒是打定了主意,开口对张凡说,不如让方月玲也一同前去。 方月玲的这个提议,是张凡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的。倒不是说他不在乎,他明明知道如果乔安娜也去了,势必会让情势变得非常尴尬。但是他若是拒绝了方月玲的这个提议的话,岂不是会让方月玲觉得,他是一个毫无情意可言的人?这种东西,虽然有的时候可以说不用在意,但是相比起来,这种时候,还是不得不在意的。 所以,最终张凡还是答应了方月玲的这个提议,叫上了乔安娜一同前去。至于非要跟来的玉儿,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并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而乔安娜,她这两天的心情,自然是不好受的。虽然她表面上什么都不说,见到了张凡也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完全让人看不出来她心中的想法,但是她心中的难受却是实实在在的。 可是现在,突然方月玲找上了门来。并不是以什么高礀态来给她脸色看,而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来邀请她一同去游览美景的。 原本乔安娜是直接想要拒绝的。倒不是她不想跟着张凡一同前去,而是因为她也知道,若是去了,情况肯定会变得无比尴尬起来。 但是最终,乔安娜还是敌不过方月玲的热情,她也不想拒绝方月玲的好意,所以她最终还是跟着他们一同去了。 结果,果然的,因为乔安娜的到来,情况变得复杂了起来。但是如今,他们几个人无论是谁想要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这种情况只能忍受了。 这也让这一次原本应该是美好的游览,变成了一种受罪。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尴尬局面 “这里是你前日进来的时候,到过的地方。”玉儿在给张凡做着介绍,“这里倒是没什么名字,虽然听闻从我五仙教在此建教之时,这里就已经如此了,不过也没有人想过要给这里取个名字。想来是因为怕取的名字不好,反倒是有损这里的景色。”只不过,她的这番介绍,实在是有些不咸不淡的。毕竟,玉儿对于张凡的怨恨,如今已经是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高度了,她对于张凡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如今,玉儿能够给张凡做出来这种介绍,即便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方式,也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不过,如今无论玉儿对于张凡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子,哪怕是再怎么恶劣,张凡也根本都不会去理会,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事情了。因为在张凡的身后,两个女子,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站在那里。这就已经是让这气氛变得非常窘迫了,更加不用提,两个人如今更是一副谁都不好意思对另一方说话,但是却又不想要太过疏远的模样。这就更加让情形变得怪异起来了。 在这种怪异的情形下,张凡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能再去认真地听玉儿给他介绍这里的风景,更加不可能去注意到玉儿的口气是如此的恶劣了。甚至于,在如今的张凡看来,眼前的这番美丽景色也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如今的张凡实际上就是在关心身后的情况。 他自然是不能直接转身向后去好好观察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的,只能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看。只不过,这两种情况,能与不能实在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实际上如今,方月玲跟乔安娜两个人大都是一副模样。 而玉儿,她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种情形。只不过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虽然说她讨厌张凡,更怨恨张凡从她的身边夺走了方月玲。但是她对于方月玲的爱恋,同时也让她对于方月玲是充满的信心的。 不说她自己如何讨厌张凡,但是她明白方月玲在张凡的身边的话,那对于她是有很多好处的。仅仅这一点,她也会维护方月玲在张凡身边的地位的。 而如今,面对着乔安娜这个方月玲的敌人,玉儿却是并不担心,也没有丝毫想要去帮忙的意思。原因并不是别的,而是因为玉儿根本就不担心方月玲会输给乔安娜这个女人。 想来也的确是如此。论起长相的话,别说是乔安娜了,恐怕即便是来了其他的美艳女子,能够在相貌之上比得过方月玲的,也根本就是少之又少了。仅仅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让玉儿对于方月玲是充满了信心的。 而且,若是论起来别的方面,玉儿也不觉得方月玲会输给乔安娜。感情的东西,虽然玉儿嗤之以鼻,但是她也是过来人,自然是不能够否认感情的存在,以及感情所会起到的作用。 但是相比起来感情这种东西,对于玉儿来说,她如今则是更加看重于实际上的东西。仔细想想看,实际上不论是张凡的哪个女人,恐怕都比不上方月玲在这方面对于张凡的影响。毕竟张凡其他的女人背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背景。而方月玲的身后,可是代表着整个五毒教。而且五毒教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如今也已经非同一般了。 所以,不管是从相貌上来看,还是说从实际的东西出,玉儿都觉得,方月玲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种事情,她绝对能够得到张凡最多的爱。 不过,如今倒是不用去管玉儿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看法,毕竟她也不是当事人,她的看法怎么样也是无关紧要的。现在更重要的是,张凡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够处理好如今的事情。如今的张凡,根本都不敢多看身后的场面。 且不说玉儿对于方月玲的盲目自信,也不提张凡的心情如今是如何的复杂了,就说如今在中心的两个人,方月玲和乔安娜。 虽然说,方月玲对于相邀乔安娜一同出来的这个决定,并没有后悔过,原先没有,现在也依旧没有。即便是她能够未卜先知,知道如今会有这么尴尬的局面,但是方月玲却也依旧还会这么去做的。 只不过,她后不后悔是一方面,但是不管她后不后悔,如今的场面,也的确是令她相当难受的。的确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种样子。 按照她原本所想的来说,即便是两人之间会有些怪异,但是也不应该表现成这样才对。最起码的,也不至于一句话都没有,就这么闷不做声的,就连目光都没有办法相对。现在这样,的确是难受啊。 而这种情况,并不仅仅只是方月玲有,乔安娜又何尝没有这种感觉呢。 实际上对于乔安娜来说,她心里面的感受才最是复杂。明明这一趟随着张凡出门,她是明白张凡的心思的,是为了让她好好散散心的。对于这一点,乔安娜明白张凡的用心,自然是很是感动的。 只不过,这一趟出行,张凡身上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一些。从京城赶到成都的路途上倒是不算,但是等到张凡到达了成都之后,就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所缠绕,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空余的时间。无论是成都府中,关于曾省吾的事情;亦或是之后在蜀王府中的事情;还是再之后,突然出现的永宁府叛乱。这些事情全都是非常严重的,需要张凡紧盯着才行的。 如此一来的话,张凡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陪伴乔安娜了。而当中,乔安娜出门去游玩,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虽然说这些地方的景色,也是美丽的很,足以吸引乔安娜的眼球了。但是同样的,乔安娜还是会不由得想起张凡,想象若是张凡能够陪在她的身边那该有多好。 当然,途中张凡也有几次是陪着乔安娜一同出游的。只不过即便是这鲜有的几次,张凡出门的同时,身上也是有着别的事情的,并不能全程都陪在她的身边。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能够陪着她一通出来,这就已经是让乔安娜非常高兴的。 更加不用提,这一次的陪着张凡一同出来,乔安娜最为高兴的一件事情,就是确定了张凡对她的感情,以及将自己完全地交给了张凡。这对于身为一个天主教徒的乔安娜来说,她需要下定多大的决心才能这么做。但是她不但没有后悔,心中更是高兴的很。 不过,显然乔安娜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事情到了如今会展成这副模样。前往五毒教的事情,她自然是早就知道了的。但是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明明这一趟是带着许多别情的结盟,居然会变成了如今张凡和方月玲成亲的局面。 这让乔安娜很是受打击,心情也是失落无比。她倒不是担心张凡对于自己的感情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起了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心情不好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乔安娜还是能够忍受。毕竟,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张凡,也早就明白张凡有着很多的女人。既然乔安娜明知道这些,还是选择了张凡,那么她就不应该有太多的在意了才是。 所以,如今的乔安娜虽然心情很是失落,但是她并不打算将这种失落给表现出来。再说了,张凡跟方月玲之间的事情,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明白两个人成亲这件事情里面还有这很多别的东西。 但是同时,乔安娜也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能够将心事掩藏的非常好的人。所以,她为了避免让张凡看到自己失落的模样而担心,她是干脆选择了这几天不见张凡。并不是那种故意的躲避,只不过是为了不再平日里见张凡太多,以免让他心烦。 但是,今天早上,方月玲前来找她的时候,她也是有些惊讶了。虽然她也考虑过以后应该如何去应对方月玲,但是她还没有考虑出来个头绪。毕竟方月玲的突然插入,跟茹雪她们完全不同。这一点,乔安娜还没办法适应。 而今天,根本就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去应对方月玲的乔安娜,却是突然现方月玲前来找她了。这让乔安娜是有些慌乱的。 不过在乔安娜听闻了方月玲过来是为了邀请她一同前去游览的,乔安娜就犹豫了。原本,她应该直接拒绝了才是,倒不是说她已经去看过了这里的风景这种缘故,只不过是因为她知道张凡也会一同前去,所以想要刻意避开。 但是乔安娜却是考虑到了一点,想来方月玲前来邀请她的事情,张凡也是明白的。若是她不去的话,张凡必然也能够知道她拒绝了方月玲。若是张凡因此而对她产生了什么别的想法的话,那就不好了。 如此思索的乔安娜,最终自然还是答应了方月玲的邀请。 但是等到她见到张凡的时候,顿时就开始尴尬了起来。而那个时候,她再想要反悔已经是不行了。 就这样,才会有了如今的这种尴尬局面。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打开话题 这种游览风景的方式,还当真是张凡第一次感受到过的。总得概括起来,就是“不舒服”这么三个字。想来也是,这怎么想也不可能让他感觉到舒服的。这站也不是,却也没有地方坐,只能这么受着。虽然身后的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正是因为两人什么话都不说,反倒是让张凡觉得这种气氛是诡异了。但是他越是这么觉得,就越是没有办法开口了。 而张凡在这边烦心着,不过他身边的玉儿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种事情的样子,还是在张凡的身边如此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他们每到一处地方,玉儿就是如此为张凡介绍。若是说起来,玉儿的这个向导,当真是做的尽职尽责了。但是,她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今天让她来做向导是方月玲拜托的,而是因为她想让张凡变得更加烦恼。 玉儿又不傻,更何况作为有个过来人,如今这里是什么样的状况,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她倒是并不在意方月玲为了张凡而跟另外一个女人有什么问题。即便是玉儿讨厌张凡,但是这一点却是并不相关的。她相信方月玲在这方面有着绝对的优势,不论是相貌还是名分,都要比乔安娜更加有优势。 而她现在,就是想要让张凡变得更加烦恼一些。所以,如今她是不管张凡到底有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她都在这么滔滔不绝地说着。她这么干,自然就是为了想要让张凡烦上加烦的。所以,玉儿每到一处,就开始给张凡“尽职尽责”地“介绍”起来了,而不到他们离开的时候,玉儿是绝对不会停的。也不知道她那里有那么多话说,连根本就毫无考究的传说都能说上好一段时间。也不嫌累得慌。 而不得不说,玉儿如今当真是做到了。如今张凡想着自己身后两个人不说话的模样,就已经感觉到很是不舒服了,而偏偏这个时候,玉儿还在不停地对他说着他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于可以说是根本就不想听的话。这让张凡当真是烦得要死,但是却偏偏的,他也没有办法对此说什么。不能开口让玉儿闭嘴,也不能变着法去说些什么。 总之,如今的张凡,那当真是满脸烦恼的模样。 而偏偏的,他的这副模样,落在了玉儿的眼中,虽然她的面上倒是没什么表示的,但是她的心里面当真可谓是痛快之极了。能够让她看到张凡如此吃瘪的模样,自然是一件让玉儿大为高兴的事情了。而这么一来,玉儿更是越说越有劲了,而张凡则是越来越烦了。 这边,玉儿跟张凡在闹别扭。而后面,方月玲跟乔安娜两个人还是这么一副,时而相互看看,却是不说话的模样了。相比起来张凡跟玉儿那边,这里显得是沉闷了许多,不过这怪异的气氛却也是丝毫不要与那边的。 对于乔安娜来说,她当真是有些后悔答应了方月玲的邀请,前来一同浏览了。明明这是她早就应该能够想得到的情景,明明今天这游览,明摆着就是应该张凡跟方月玲两个人来才对的,她却是非要跟来凑什么热闹的! 乔安娜的心里面当真是后悔的很。但是如今,她都已经跟出来了,却也不好再回去。虽然也可以找个理由,比方说自己累了,想要先回去休息什么,先一步离开。不过想来如果她当真是这么说了,张凡跟方月玲两个人估计也是没有心情在去游山玩水了,必然是会陪着她一同回去了。乔安娜是不想破坏了这一次的事情。但是她就没有想过,她继续呆在这里的话,实际上比之众人就这么回去还要显得憋屈了。 不过如今的乔安娜,脑子里倒是有些混乱,她根本就没有功夫考虑这些事情的了。 而既然她不想要回去而打搅到张凡他们,所以她也觉得自己就算是在这里,老是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再说了,如今方月玲也已经是嫁给了张凡了,早晚她们两人也都是要住到同一个屋檐下的,总不能老是不说话。 而且,如今似乎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是她跟方月玲沟通一番的绝好机会。只不过,虽然明白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开口。在这里找个什么样的时机,开口了之后,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方月玲会不会理睬她,之后又应该怎么说……这些问题,不停地出现在乔安娜的脑海中,让她原本打定的主意是立刻就开始动摇了起来。 而方月玲跟乔安娜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不同的就是,方月玲始终没有后悔过之前邀请乔安娜一同前来的决定。不论乔安娜会不会答应她的邀请,她都不后悔。只不过,乔安娜后悔答应了,而方月玲没有后悔去邀请她。但是实际上,两个人如今的处境是一样的,方月玲也同样是觉得非常难受。 乔安娜所想到的那些事情,她也考虑到了。方月玲也明白,即便是日后,她要回到五毒教来,不能长时间地在张凡的身边。但是两人既然都是张凡的女人,就免不了要见面说话的。语气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将来让张凡再去心烦,还不如如今就调解好了的好。 所以,方月玲也是想要找个机会跟乔安娜说说话的,最起码的,若是能够拉近一点关系也是不错的了。 但是显然,方月玲也是遇到了跟乔安娜同样的问题。她也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开口,开口了之后应该说些什么来打开话题。再说了,乔安娜毕竟不是汉人,也不是其他族的,是从万里之外的国度前来的。如此一来的话,方月玲是害怕,自己是不是无意之间说出来什么冒犯她的话。 这种事情,最是要不得了。即便是你说的话是无意的,但是却已经实实在在地让对方不高兴了。这对于将来两人关系的展自然是太不利了。所以,方月玲越是慎重,就越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了。 如此一来,两人就变成了都是如此闷不做声的模样了。而她们两个人越是如此,站在前面的张凡也就越是觉得烦恼了。 不过,既然两个人心里面都有了想要找对方说话的心思,即便是两个人都是心有顾忌而不敢说出口了,但是只要有一个人开口了,另外一个也就不会再沉默下去了。 总算,方月玲觉得,如今不论是情形还是别的事情,都是应该自己先开口的。毕竟乔安娜跟张凡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而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人,却是抢在了她的前面跟张凡成亲了。算起来,乔安娜肯定对这件事情不高兴。 想明白了这些,方月玲不由得开口说道:“乔安娜姐姐,这里的风景很不错。”这么一开口,就是如此套近乎的称呼。这倒是不得不说方月玲也是个聪明人了。不错,虽然说方月玲并不善于应付这种事情,但是她也毕竟当过好几年的五毒教主,所以这些最为基本的东西她还是明白的。 似乎是被方月玲突然出的声音给吓着了,乔安娜一时间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愣住了。不过她也是马上就回过了神来,赶忙答道:“这里的风景自然是美得很,说起来我的确是没有见过比这里还要美的地方了。前日,玉儿姐姐带着我来游览过,我就被这里迷住了。如今虽然才过了两天,再来这里,却还是如此让人着迷啊。” 而乔安娜在这方面也是不差的。毕竟,即便是外邦的礼仪比不上华夏之邦,但是乔安娜也毕竟是做过外交使节的人,也是明白应该如何跟别人去交流的。再说了,她说的这番话可不是什么亏心话,这里的风景当真是美得很,每天都来看一遍,恐怕也看不够。 “若是姐姐喜欢,日后这里欢迎姐姐随时来。”方月玲听乔安娜这么一说,心里面也是轻松了许多。她最害怕的并不是乔安娜会对自己有什么成见,若只是如此,方月玲就不会如此烦恼了。她岁害怕的是,乔安娜会不跟她说话,不论是乔安娜不想说,还是不好意思说,但是如果她不说的话,方月玲也就当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而既然乔安娜能够那么说,说明她的心中也是想要跟方月玲交流一番的。明白这些的方月玲,那自然是轻松得多了。 “既然妹妹如此邀请,那我自当不会拒绝。日后若是行的话,我便来这里。”乔安娜笑着说道,但是实际上她的笑容背后,身上倒是出了不少汗,“对了,妹妹去过京城没有?” “去过。”方月玲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去京城大都是有事情要做,却是没有时间去看看那里的风景了。” “如此的话,这次妹妹跟着一同去京城,那我可要带着你去好好玩玩了。”乔安娜显然是找到了能够说得话题,“说起来,京城我逛的地方虽然不少,不过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到时候咱们俩去好好游玩一番。” “姐姐既然如此说了,那自然是好。”方月玲也是点头,笑着回道。 这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了。虽然说两个人的对话还是有些不自然,不过这显然是个良好的开头。最起码的,张凡心里面也不如同之前那么烦恼了。当然,玉儿倒是对这情形有些不爽,所以更是不停地在说着。不过张凡对此,倒是有些无所谓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所谓难受 虽然说,一开始的时候,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都是不说话,这倒是的确让气氛变得非常不对味了。但是这种情况,也是随着两人之中的一个,或者说是方月玲的先开口而告破。既然已经有个人开口说话了,那么另外的一个,明明原本就不想要情况这么僵持下去,自然也是会开口说话的了。 而这话匣子一旦打开来了,那自然就是没有办法再收回的了,更何况两个人还是女子的情况下就更加不可能了。再说了,两个人的情况也是有些复杂的。虽然都是女子,但是她们也同时都是张凡的女人,当然,身份是有些不一样,不过这个事实却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了。因此,她们两个人说起来,实际上是有着不少的共同语言的。 爱好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但是也正是因为不同,所以才能够交流的起来。而对于女人来说,相互之间交流自己的爱好和喜好,绝对是她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乔安娜原本是军人,再加上要背负着复兴家族的使命,在这方面并不是太过擅长。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这方面的天赋却是无可厚非的。如今她来到大明住下之后,再加上在张凡家中的熏陶,在这方面也已经是不弱了。 而方月玲跟她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以前的方月玲,并不喜欢在外抛头露面,所以总是自己在家中。即便是练武,也是方振乾在家中教授。而当方振乾被掳走之后,方月玲是不得不出面,掌控五毒教,援救自己的父亲。但是那个时候的方月玲,即便是免不了与人接触,却是不得不做出来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所以那个时候的方月玲,对于这种女儿家的事情,却也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关注的。 但是现在的方月玲却是不同了。她已经跟张凡成亲了,这种身份的改变,自然是会让她的本身也是随之而改变的。再加上她对于张凡的这种爱恋的感情,也是促使着她想要去认识张凡其他的女人。而眼前的乔安娜,似乎也就顺应着成为了方月玲的第一个“实验对象”了。虽然这么说也实在是有些不太礼貌了,但是事实也就是如此了。 当然,虽然可以说这是方月玲的“实验”,但是她做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对。或许也是因为她原本就是身为女性的缘故,这份天性虽然可以遮蔽,但是却并没有办法消除。 她们两个人倒是越聊越热烈了起来。原本只不过是聊一聊关于自己的爱好罢了。但是聊着聊着,却是变成了相互谈论自己的见闻。不过这也是没什么,再加上两个人的见识也的确是不同。乔安娜出生在葡萄牙,身为贵族后裔,即便是家道中落,却也是去过欧洲的不少国家,接触过不少的贵族。这种见闻,的确是会让人听着耳目一新,很是好奇。 而方月玲,即便是从小就不大出门,但是她毕竟出生江湖,从小到大的听闻和见识,也都与江湖脱不了干系。虽然说“江湖”这两个字的含义实在是太过广泛了,即便是在千里之外的海外,也是有着江湖的存在。但是相对的,风土人情不同,故事也完全不一样。所以方月玲所说的事情,也是让乔安娜大开眼界了。 热烈的气氛之下,自然是会越来越投机。而对于她们两个人而言,聊着聊着,自然就会聊到了关于张凡的事情上面去了。 一开始,两个人只不过是说说关于茹雪她们的事情,总而言之就是张凡的家事。这也是方月玲先提起来的,毕竟即便是将来,她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要在五毒教中度过,但是张凡那边,如今也已经是成为了她的一个家了,对于新家,自然是不能不了解的。更何况,是对于张凡的妻子和几个女人了。方月玲即便是以前对此有所了解,但是如今的情况不同,她的心情也是不同,所以她还是想要弄个明白才行。 而显然的,这种事情即便是张凡最为清楚,她却也是没有办法去找张凡问个明白的。所以,在那里住了不短时间的乔安娜,自然就是成为了她最佳的询问对象了。 而乔安娜对于这种事情,倒也并不会向方月玲隐瞒什么。虽然有很多的事情她也并不是太过清楚,不过茹雪她们对于她的态度,还有她们的为人,乔安娜还是明白的。再说了,这些事情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说出来的事情,更何况如今方月玲的身份不同了。所以,乔安娜这也算是将这些经验一般的东西“倾囊相授”了。 而对此,方月玲则是听得格外认真,那副模样,简直就是生怕漏掉了什么一般,想要将乔安娜所告诉她的事情,完完全全地记下来才是。 对此,站在前面的张凡,虽然并不会去故意听她们谈些什么,但是他也自然是不可能故意回避的。所以两个人的对话,张凡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了。而两人所说的话,对于张凡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乔安娜和方月玲两个人说着说着,这话题可就是变了模样了。原本,两个人只不过是在聊些关于张凡家中的事情。这本就没什么,自然是无须在意了。 但是两个人说着话,这话题也是转变了方向,开始向着张凡本人而去了。 说的自然都是关于张凡的一些事情了。包括张凡平日里说话做事的模样,还有关于张凡生活当中的一些比较细微的东西,甚至于包括夜晚的一些羞于启齿的事情。这些事情原本都不是能够以这么一种聊天的方式说出来的,但是如今在她们两个女人的口中,却是都变成了百无禁忌,全都可以相互谈论了。 而说到一些好笑的事情,两个人也完全就是一副浑然忘我的模样,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对于张凡来说,原本他想要看到的和谐场景,却是顿时变成了能够让他汗流浃背的事情。明明有些事情,已经是私密到了一种地步,不能够随便乱说的。但是如今她们两个倒是好,根本就完全不在意这些,全都是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给说了出来。 而站在张凡的立场上,他即便是再怎么不想去听这些东西,但是他同样也是完全没有理由去制止她们说话的。不光是如此,就连张凡想要插嘴,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而偏偏的,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更是越说越是欢快,越说越是毫无禁忌,越说是声音越大。这也是让张凡,明明是在这种清爽宜人的天气,却是一身汗流浃背的状态,好不难受。 不过,张凡这样到也就罢了。一旁的玉儿,则是越听越是生气。方月玲跟乔安娜联络感情,这虽然是玉儿所不想要看到的情况,不过总的说起来,倒也是没什么。毕竟方月玲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已经跟张凡成亲了,如今会想要更多地了解张凡,想要跟张凡的其他女人打好关系,那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两个人接下来的变化,却是玉儿所不能够忍受的了。 别的不说,就说一点,关于方月玲的笑容。方月玲原本就是个并不怎么喜欢欢笑的人,即便是玉儿不论是公开还似乎私人的时间全都跟她在一起,但是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方月玲会露出如此一副欢声笑语的模样。 而现在的方月玲,却是能够如此笑出声来。并且,方月玲面上的笑容,即便是不知道方月玲是个不喜欢撒谎的人,那也能一眼就看明白,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她自内心的笑容。 而仅仅只是这么一点,就足以使玉儿恨得咬牙切齿了。明明,她跟在方月玲身边这么多年,如此地关心着她,方月玲却是从来都没有在她的面前如此微笑过。但是现在,她跟张凡成亲了之后,居然会笑得如此开怀。这绝对是玉儿想不明白,同时也是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 不过,让玉儿痛恨的咬牙切齿的地方,还并不仅仅只是这些。方月玲跟乔安娜两个人接下去所说的话题,更是让玉儿有了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那些事情,自然是指那些让女人家羞于启齿的事情了。但是方月玲居然在跟乔安娜说这些事情。 或许那并不是对向自己的笑容,玉儿还能够接受。但是她们如今所说的事情,则是玉儿完全接受不了的。 可是如今的玉儿,跟张凡的情况是一样的。即便是她再怎么不想听这些话,却也不能上前去制止她们谈论。甚至于,她连转身离开都做不到。 这些事情让玉儿看向张凡的眼神是变得更加地不善起来了。那眼神,完完全全就是想要将张凡给生吞活剥了的模样。但是对此,张凡也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向着她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不过玉儿自然是不可能给张凡好脸色看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是转过了头去。 这也是让张凡变得更加无奈了起来。 如今的张凡,当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而且他只能这么受着。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阴郁非常 “大人,您回来了。” 张凡这才是刚刚回来,梁就赶忙上来打招呼。倒也并不是梁想要拍马屁,只是因为他关心张凡罢了。毕竟这一趟出去游览,这边只有张凡和乔安娜两个人,而两个人都是不通武艺的。而那边则是方月玲和玉儿,方月玲自然是不必说了,即便是因为之前吃了那种药的副作用,不过进过两天的时间,她的武功也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而玉儿虽然几乎和普通人一般,身上并没有功力,但若是论到武艺,她还是比张凡两个人要厉害的。 而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一样,所以梁他们也是没有办法跟着保护张凡的。所以张凡这次出去观赏风景,梁很是担心。这才是看到张凡一回来,就赶忙来问问情况。而显然,张凡也没什么事情,这才是让梁放心了不少。只不过…… 张凡这一趟的心情,当真是没有好过。一开始,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如此别扭着,不说话,这就是让张凡很烦恼了。那种场面,张凡当真是有些受不了的,不仅仅沉闷,还让人觉得压抑的很,非常烦躁。 但是,当她们两个人一旦是打开了话匣子,那就当真是挺不住了,开始相互聊着一些根本就不着边际,但是却都是她们所喜欢的话题。 原本,这种情况自然是一件好事了,毕竟张凡所担心的就是两个人不说话。只要能说话,这尴尬的局面也就算是解开了。 但是张凡显然是太过于小瞧女人了。原本这种在他看起来很是不错的开局,却是渐渐的变了味道。两个人所聊天的内容,从那种很是平常的,只是关于他们两个人自身的话题,开始渐渐地朝着关于张凡的话题来转变了。 一开始也是没什么,聊的还大都是关于张凡的家事。这些大都是方月玲在问,而乔安娜在回答她。这本就是没什么,甚至于这也是张凡所希望看到的。方月玲会这么问,想来也是因为将来因为要去京城的话,免不了住在张家。先从乔安娜那里了解一些情况的话,将来他也是好去应对张凡的家人了。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是不一样了。两个人的话题,开始朝着张凡本身去了,开始说一些关于张凡的事情。 这原本也是没什么,毕竟即便是还稍微有些不一样,但是说起来,乔安娜和方月玲两人如今都已经是张凡的女人了。身为女人,聊一些关于自己男人的话题,这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按理来说张凡是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而烦心的。 只不过,两个人所聊的内容,实在不是张凡所希望听到的那些。有些东西,说起来,还当真不是能够舀出来明说的,大部分都是。 但是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倒是好,变成了一副百无禁忌的模样,什么话题全都敢用非常大的声音给说出来。而且他们两个人还是越聊越是高兴,越聊越是欢快,丝毫不在意,她们两个人所谈论的张凡,就在她们旁边听着这些会让他觉得尴尬的话题。 那个时候的张凡,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结束这一场让他倍感尴尬的游览,赶紧回来才是。只不过既然人都已经在外面了,而且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的“兴致”也是越来越高涨了,他也根本就是没有办法提出来这件事情,只能够自己受着。 如今,张凡总算是回来了,只不过,他的表情那可是一点都不好看啊,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黑着脸,低着头,似乎想要泄一番的模样。 梁一开始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光顾着看丈夫那有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在他问完了话之后,却是现了张凡那不一样的表情,这一下梁才是反应过来。但是即便是反应过来了,他却也是不明白张凡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想不明白的梁,是不由得开口如是问道。 张凡听到了梁的话,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表情,那眼神,明摆着就是在说,“别来烦我,我现在很想杀人”的样子。 即便是梁也是经过了大小战场无数,也是杀人无数的人,却也是被张凡的这个表情给吓着了。他当真是想不明白,原本这不过是出去游览风景的,应该是非常愉快的事情才是,更何况看着张凡也不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模样。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张凡突然之间的变化如此巨大! 想不明白的梁,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张凡的身后看了看。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走在张凡身后的玉儿了。只不过,玉儿的表情,跟张凡那绝对是有的一比的,那副阴郁的模样,沉着脸,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虽然说对于玉儿,梁是一点都不害怕的,但是对于这个曾经刺伤过张凡的女人,梁还当真是没有一丝好感,所以也就绝了想要找她去打听一番的想法了。 而再往后看过去,就是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人并排着走过来了。这两个人倒是没有前面的张凡和玉儿那种阴郁非常的表情。不,应该说她们两个是正好相反,面上都带着笑容,一边走着,还一边有说有笑的,完全都不在意旁人看向她们的惊讶眼神。 而且,她们两个人,明明之前还根本就没有一点点交集,甚至就连话都没有说过。今天方月玲去邀请乔安娜一同出游,还当真是她们两个人第一次说话。但是偏偏的,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这么一会会的功夫,这么一次出游,就让这两个人的关系,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很是神奇的事情,亦或者应该说,神奇的实际上就是女人这种生物本身。很多的事情,完全就是没有道理的,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明白的。但是一旦将这种事情放到女人的身上去了,那么一切全都变得能够解释得通了。 而对于梁来说,对此,他倒是也有些明白。毕竟不管怎么会所,他也是已经成亲了的人。 梁自然是不傻,他想得明白,张凡和玉儿两个人,不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变成了如今这么一副模样,起因必然都是在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身上的。 只不过,梁是不管怎么想,也是想不出来,到底她们两个人干了什么,居然会让张凡变得如此阴郁,对了,还要加上玉儿也是如此模样了。 当然,玉儿那边的情况,梁倒是能够理解的。毕竟玉儿对于方月玲的那种感情,虽然说梁并不如同张凡那般,那么容易就能认同了。但是她们的事情,梁还是能明白的。所以,如今方月玲和乔安娜之间的关系,如今表现的这么好,也就证明了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感情的变化,而这么一来,玉儿会消沉也是应该的。 而张凡则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在他看来,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如此一副关系好的样子,这对于张凡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才是。毕竟她们之间的事情,梁即便是不知道全部,但是却也是明白的。所以,方月玲和乔安娜的关系能如此好,这对于张凡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但是为何,明明是好事,张凡却是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梁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对了。”正在梁完全想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张凡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还是那么的阴冷,让梁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怎么只有你在,王猛人呢?” “王哥他……他……”显然是没有办法习惯张凡这种突然的转变,让梁说起话来都变得结巴了起来,不过梁倒也是应变不慢,马上就整了整心思,说道,“王哥他出去了。这两天咱们都在这里,没出去过。外面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所以王哥打算趁这个时候,出去找到咱们的人,问问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生过。应该已经去了有两个时辰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大人找王哥有事?” “没什么。”听梁这么一说,张凡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显然只是随口问问王猛的去向,“对了,你去吩咐一下,让咱们的人都准备准备。明儿一早,咱们就要离开了。” “卑职明白,只是……”梁显然是还有问题,只不过因为如今的张凡实在是太过于不同寻常了,所以他也是犹豫了一番,这才是开口问道,“大人如今这才刚刚……咱们就这么急着回去吗?” “我离开京城这么久,京城里面每天有多少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凡说道,“更何况……方振乾让月玲跟我一同回京城去,住上一段时间。”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梁也是不打算再问什么了。 “对了。”张凡正准备转身离开,又开口对梁说道,“等到王猛回来了之后,你叫上他,你们两人一同来见我。”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突现杀局 虽然说这一趟出游,的确是让张凡感到非常的郁闷。(_&&)方月玲和乔安娜两个人的关系突然间就变得亲如姐妹一般,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偏偏两个人所说的那番话,也的确是让张凡有些受不了了。不过说到底,这也只不过是一时的郁闷罢了,相比起来这也的确是能够算得上好事的。 所以,这郁闷虽然是有些郁闷,但是过了一会也就觉得好了。而在那之后,张凡也就是觉得好多了。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一件烦心事。再说了,这也算都是自家人,说些这种东西开开玩笑也未尝不可。张凡回来没多久,也就不再觉得郁闷了。 而抛开了这些事情之后,张凡所要考虑的就是今后的事情了。跟五毒教的结盟,如今这已经是敲定了的事情了。而这件事情,如今也是随着张凡跟方月玲二人的成亲而有了全新的定义。不过这件事情,即便是有了什么变化,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在对待这件事情上面,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最多就是,以后对于五毒教,或者说是对于方月玲那边的关注,更多一些罢了。而这些并不会影响到张凡其他的事情。 而接下来的,就是关于等到他回到京城了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去跟李太后说,让她不要用太过狠辣的手段去对付朱宣圻了。当然,关于这一点,实际上张凡的心里面也已经是有了计较了。如今他还要继续考虑,只不过是想要把事情在想一想,想想到时候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劝说李太后才最为合适。 正当张凡在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房门敲响了。张凡应了一声,来人推门而入,正是王猛和梁两人。 “大人,听梁说您唤我过来?”王猛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啰嗦的人,进门来之后就马上开口问道。 “嗯,倒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张凡点了点头,先问,“对了,梁,你跟下面的人说过了没有?” “卑职已经将大人的意思通报下去了。”梁说道,“咱们这次过来,原本也就没带着多少东西,所以收拾起来也是快得很。明天早上辰时的时候,准时出没问题。” “这样就好。”张凡听梁这么一说,也是点了点头,随即又转向了王猛,问道,“外面如今怎么样了?这次我们回去,要度快点,赶紧赶回京城才行。不过这一路上,还要带上月玲她一同。等出去了之后,还是咱们从京城带来的人跟着回去,其他的人就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州府去办事。这几天时间将他们调集过来,想来这几个地方,如今也是人手太少了。现在要他们回去,也好赶紧办手头的事情。这件事情到时候还要你去通报下面一声。” “关于这一点……”原本,张凡所说的事情,根本就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这并不是什么命令,只不过是交待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而已。但是王猛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迟疑了下来,“大人,卑职觉得您还是要三思而行才是。” “怎么了?”这一下,张凡就搞不明白了,问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原来是没什么不妥的,不过如今情况有了些变化,若是这样的话,恐怕会出大事的。”王猛说道,“卑职觉得,大人还是让这两百人跟着,一直等到咱们出了四川,再让他们回去。甚至于,卑职建议,再让大人去多调集一些人过来才行。至于说五夫人想要跟着,倒也是一件好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下,张凡也是意识到事情必然是有了什么变化,王猛才会这么说的,要不然王猛不可能说出来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的,突然,张凡是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之前我听梁说,你今天出去打探外面的情形,是不是外面有了什么变化?” “的确如此。”王猛回答道,但是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外面所生的事情,必然是不小,有些让他难言了。 “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张凡追问道,“难不成说,这里又有什么人造反起来了?这才几天的时间,不会如此。” “若当真是有人造反,那倒是好说了。”王猛皱着眉头说道,“若是那样的话,卑职也不会有此担忧,咱们走咱们的,即便是碰上了造反的大军,也能走掉。毕竟那些人可不是对着咱们来的。” 王猛的这番话,虽然说还是没有交代出来到底外面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张凡却已经是听明白了许多东西了。尤其是最后一句,王猛的意思明摆着,外面显然是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还就是对着张凡他们来的。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条件,张凡就已经能够猜得出来外面大概是生了什么了。跟张凡有仇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会在这里找他麻烦的人,却是没几个的。那些个造反的人,如今也都已经授的授,投降的投降了,显然不会是这些人。而其余的人,既跟张凡有仇,但是同时也能够让王猛都感觉到非常麻烦的人物,想来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你说。”张凡问道,“是不是成都府那边,朱宣圻弄出来的事情?” “大人英明,正是那朱宣圻的缘故。”王猛回道,“卑职今日出去打探消息,快马感到最近的城镇,找到了咱们的人。只是如今那里只有一个人。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卑职奇怪了。毕竟咱们的人,又是在咱们大明的疆土上,很少会让一个人单独的。那时候卑职就明白必然是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卑职追问,这才是明白了一些。那人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也足够看明白如今的情形了。就在咱们离开成都府的第二天,蜀王府中就已经有了动静。咱们的人虽然进不了蜀王府,不过好在有夏凌波的消息。听闻是因为朱宣洛在中途突然消失不见的事情,已经是被传回了蜀王府了。 “到底朱宣圻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是怎么想的,卑职是不知道。不过从目前的状况上来看,看来朱宣圻是已经知道那本族谱被调换了的事情。卑职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找自己就是朱宣洛的事情,不过那天,蜀王府也是拍了不少人望东边追过去,显然就是去追朱宣洛的。只是这几天,也没有听到朱宣洛被抓到的消息,想来咱们的人如今已经将他带出四川了。 “总之,朱宣圻对此事显然是大雷霆。听闻就在第四天,朱宣圻就离开了蜀王府,去向他蜀王麾下的兵马驻扎之所了。而之后,四川就传出来消息,说如今叛贼刚刚授,四川当地多有不安,因此蜀王决定调集自己的兵马,在四川各地巡视。只不过,那两千人的兵马,根本就没有分开过,全都是往这边来了。 “当初,咱们过了河之后,就到了这里。这一路上可没什么人,想来他们也不知道咱们如今的地方,只知道差不多就在这附近。所以,如今这两千兵马,是由朱宣圻亲自带着,就在这山外面到处巡视着。他们倒是不敢进来,但是想来他们也已经认定,咱们就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王猛把话说到这里,张凡也就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朱宣圻他如今已经现了那本族谱被咱们以假换真的事情,甚至于他也已经想到了,赵子杰就是朱宣洛了。只不过如今他根本抓不到朱宣洛,但是他却是想要出动大军来对付咱们?” “虽然卑职实在是不想这么说,不过如今看来,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了。”王猛说道,“只不过,卑职还有些弄不明白,到底朱宣圻这么做是想要做什么?若是说他去追朱宣洛,这个卑职倒是能想明白。但是他居然将自己麾下的兵马全都调来,找咱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们……”一旁的梁,不由得说道,“大人,那朱宣圻不会是想要找到咱们,杀了咱们?” “估计也是差不多。”张凡虽然也是非常不愿意,但是他还是说出来了这个最为让他不想去想的答案,“想来朱宣圻如今也就是这个打算了。虽然说,如今那本族谱和朱宣洛本人,都已经是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了,但是如今他若是杀了咱们,或者说是杀了我的话,他或许还有些回转的余地。当然,所谓的余地自然是很小,但是并非没有。想来朱宣圻也是明白这一点,但是他却是不甘心,所以才打算这么干的。” “但是,这没道理啊!”梁显然还是不这么想,“他非要杀咱们干吗!再说了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大人想要对付他,是他自己做了对不住太后娘娘的事情,这是他罪有应得才是,光是找咱们的麻烦又有什么用处!” “你说的这些又何尝不对呢!”张凡非常无奈地说道,“但是,他朱宣圻可是不知道这些的。甚至,我看他就算是知道,也未必会这么想。” “那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王猛问道。 面对王猛的问题,张凡沉思了起来。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执意要走 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到了。 明明,原本应该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而如今却是突然之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原本应该是都计划好的。而即便是朱宣圻现了,那也应该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毕竟之前的计划和行事,是没有让朱宣圻看出来一点点的问题。当然,张凡他们也是考虑过,朱宣圻现了的情况。不过就算是他现,却也应该是在好几天之后了。而那个时候,不论是那本族谱,还是朱宣洛,亦或是张凡等人,就算是没有回到京城,但是却也是朱宣圻所无法挽回的一个距离了。 但是,如今这件事情却是完全不一样了。明明应该是按照计划好的来进行的,但是现在却是出了麻烦。朱宣圻,他居然提前就现了这件事情,而且还是提前了很多天,在张凡才离开成都的第二天就让他现了。 这一切,归根结底,实际上还是要怪罪在朱宣洛的身上了。如果说不是朱宣洛那段时间的情况不太稳定,让张凡他们觉得他似乎会出什么问题。倒不是在害怕他会临阵倒戈这种事情,而是害怕他的这种不稳定,会将他的身份,还有张凡所策划好的这整件事情暴露给朱宣圻。 正是因为害怕这种情况的生,所以张凡这才是改变了原本的办法。为了迁就朱宣洛,让他在离开了成都府之后,就马上将他给弄走的。若是按照原本的打算,应该是朱宣洛将夏凌波的“父母”送回到了乌蒙府之后,这才是让他离开。那么一来,就算是朱宣圻想要知道,却也要等到人从乌蒙府回去之后再告诉他。而那就是好几日的时间,朱宣洛早就能够出了四川了。但是现在的情形是,朱宣洛晚上刚刚离开,第二天一大早,朱宣圻就知道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才是会让这局势是突然之间来了个大转变。而这种转变,可没有人愿意看到,不论是朱宣圻还是张凡,想来都对此是厌烦无比的。当然,区别只是在于,朱宣圻不论是再怎么厌烦,但是他也还是有选择的权力会不会这么做。但是张凡这边,不论他再怎么厌烦,他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选择逃避这件事情的,只要朱宣圻决定了,那么他就得要接招才行。 “说起来,有件事情卑职有些想不明白。”梁突然开口说道,“虽然如今,想来朱宣圻也已经是现了事情了,但是卑职却是不明白,就算是他现了,如今再来找大人的麻烦,甚至于想要杀了大人,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到时候,李太后还是要对付他,甚至李太后会因为大人的原因,还更加责难于他。而他现在这么做,除了能出一口气之外,卑职是实在看不出来他还有什么别的好处。” “或许,朱宣圻就是为了出这么一口气也说不定。”张凡有些无奈地说道,“这种事情,关系的那可是生死大事。而且他朱宣圻只知道李太后派我来找证据对付他,却是不知道李太后对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如今,他想要来杀我,却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族谱和朱宣洛的人都已经追不回来了。但是若是他能杀了我的话,到时候里天后就算是要找他什么麻烦,这证据那可就不一样了。我意思,这本族谱是如何才会到了李太后手上的,那可就有些说不清楚了。等到那个时候,他也能据理力争一番,或许还是有些生还的可能。 “想来,朱宣圻也是想到了这些事情,想要做这最后一搏,才会调集自己麾下的这两千人马过来寻找咱们的踪迹的。” 张凡的话,不由得让王猛和梁两个人沉默了下来。朱宣圻到底是什么心思,他们并不知道,张凡也不可能猜得到。但是如今张凡所说的,却也是极为有可能的。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得不让人有些害怕了。 明明知道,不管自己再去做什么,也是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改变如今的事实了。不论是族谱还是朱宣洛本人,都已经被送到了京城去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朱宣圻还是想要赌上一赌。若是能够将张凡给杀死,然后再将责任给推卸了,那么将来李太后想要对付他的时候,朱宣洛先不说,就说那本族谱,到底是如何会出现在李太后手中的,就值得探讨了。很有可能的就是,朱宣圻说李太后手中的那本是假的。当然,他自然是不会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估计也会绕个弯子去说,有人看他蜀王不顺眼,所以才伪造了这么一本族谱,找了朱宣洛这么个西贝货,来蒙骗李太后,想要借她之手来对付朱宣圻。 当然,如果朱宣圻仅仅只是靠这种手段的话,却是很难让李太后罢手,甚至于还有可能让李太后变得更加愤怒。等到时候,如果李太后当真是不管这些东西,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话,他也是毫无办法。 但是相比起来,朱宣圻却是觉得,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就是等着李太后,看看她是不是能够大慈悲,放自己一马。这对于朱宣圻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了。 所以相比起来,朱宣圻还是选择如今这么做,虽然也还是凶险非常,但是最起码的,这么一丁点的主动,却是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的。 显然,朱宣圻是根本就不知道李太后的打算,也并不明白张凡虽然是帮着李太后来对付他的,但是却根本就不希望他有事。 不过如今再说这些话也已经有些太迟了。且不说别的,张凡之前自然是不可能将这种事情告诉朱宣圻的,而那个时候没有说,如今也更加不可能了。就算是现在派个人去告诉朱宣圻,说张凡并不想要对付他,甚至于等他回了京城之后还会在李太后面前为他说好话,劝李太后放过他。恐怕朱宣圻如今也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所以,如今张凡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让朱宣圻回去,只要朱宣圻还有想要抓着他,甚至是杀了他的心思,张凡就只能够正面应对,根本就没有办法回避了。 “那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梁一时之间也是没了主意,不由得问道,“如今这外面都是朱宣圻的人。虽然只有两千,但是他们想要也能封住咱们的去路。等咱们一出去不就完了吗?” “要不然……”王猛想了想,说道,“大人,要不然咱们先在这里多留几日,想来朱宣圻他也猜到咱们就在这山群之中,但是他却是不敢进来。就算是进来了,这里有五毒教的人,即便是人少,想要困住这两千人,只需要几十人也就足够了。等到朱宣圻的人马找不到咱们,想来他们就自然会退去了。就算是还留有人在巡视,却也不会多。咱们这里还有两百个弟兄,就算是当真打起来了,想要冲过去也是没问题的。” “我觉着,朱宣圻如今可不是能马上就退去的,想来他还要在这里找咱们一段时间。”张凡对于王猛的这个提议当真是认真思考了一番,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若是他在这里十天半个月的,咱们怎么办?也没办法找人来接应,如今刘将军已经是让人送那些造反的人去便将了,整个四川还留下来的本就不多了。而且那些人还要负责巡视四川各地,根本抽不开身。 “而且,我也不能在这里多加逗留,得赶紧会京城去才行。不光是京城里面的事情多,那些事情如今遇到了这种情形,放下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担心推迟回去的话,李太后那边万一马上就要对朱宣圻出手的话,我若是不在,恐怕就要出麻烦了。其他的人,冯宝他倒也是赞同我的打算,不过如今的冯宝根本不会劝解太后。而老师那边,如今也是一心在想着变法,根本不回去在乎这些事情。甚至老师还会上奏赞同太后的做法也说不定。所以这里是万万不能多留,得赶紧回去才行。” “这……”梁突然间就变得愤怒了起来,“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去帮朱宣圻呢!明明如今,他都想要置大人于死地了。而大人非但不怨恨他,还得要顶着被他杀了的风险赶回京城去给他说情。要卑职说的话,还不如大人就干脆不去管他的事情便是了。” “我不是要救朱宣圻。”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他朱宣圻虽然是个王爷,但是他会如何,我根本就不关心。我担心的是如果太后当真是要废黜了他的王位,将来这里的麻烦不知道会有多少。不,不光是这四川,恐怕其他的藩王那里,也会有牵连。到时候,受难的还是老百姓,不平的还是江山社稷。所以如今,不论如何,我都得要赶紧回去才行。” “可是大人,如今外面都被围住了,大人打算怎么回去?”梁是不由得说道,“况且咱们这么多人,想来只要一出去,就马上会被他们现了。那样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了嘛!” 梁的话,一时之间让张凡和王猛全都沉默了下来。 的确,如今的形势实在是严峻非常。但是张凡却是执意要明天就走。 面对如此情形,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各种办法 虽然说,目前的状况已经是变得极为凶险了。在这群山之外,有朱宣圻麾下的两千兵马在巡视着。很显然,这些人就是冲着张凡而来的。一旦张凡出现,这些人也必然是会围过来。而最终,到底是将张凡抓起来,还是说直接杀掉,这就要看朱宣圻的意思了。只不过,如今即便是不知道朱宣圻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但是想来,直接杀掉的可能性也是比较大的。 就是如此,所以这么凶险的情况之下,张凡却还是要坚持着明天就离开,这显然是非常不智的举动。但是不论是王猛还是梁,他们两个全都无法说动张凡,让他留下来知道危险过去之后再离开。究其原因,并不是张凡当真自大无比,不相信朱宣圻会杀了自己,甚至不相信朱宣圻会对自己不利。而是张凡有着不得不马上就回到京城去的理由。 而这个所谓的理由,实际上就是想要赶紧回到京城去,跟李太后解释一番,让她即便是想要对付朱宣圻,但是却也不要大下杀手。以免朱宣圻一旦丢了王位的话,不只是四川会乱,就连其他有着藩王驻地的地方,也会跟着乱起来。 当然,张凡的出点自然是好的,而且他能够这么做,也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敬佩的。为了大事而舍弃小我,冒着生命危险想要赶回京城去,去劝解李太后,让她不要对朱宣圻大下杀手。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决定。 只不过,张凡虽然是这么跟王猛和梁两个人说的,而且他们两个人也是完全没有理由来反对张凡的这个决定。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自己却又是何尝没有一种无奈的感觉呢。 正是如同之前梁所说的那样,明明如今,朱宣圻是打算要了自己的性命的。而张凡却是非得要在这个时候,冒着这种风险回到京城去。若是说京城里有着什么别的重要事情,那倒是算了。但是如今,张凡之所以那么着急着想要回去,却完全就是因为他要回去为了朱宣圻而向李太后求情。 虽然梁的话,说出来了他不能同意。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张凡的心里面就不会这么想,就不会觉得不爽。明明,自己回去是要帮着你求情的,但是你朱宣圻现在倒是好,反倒是要来杀我。这种事情,想来不管是被谁遇上了,都不会觉得好受的。 说到底,张凡并不算是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大忠臣。他还没有到那种为了国家大义就能够完全舍弃自己一切东西的地步。但是相对的,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只要是他能够办得到的,他还是想要去做的。若是因为他的不作为而导致将来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就算是到时候,这原因找不到他的身上来,但是他的心理面也还是会觉得事情完全就是因为自己的不作为才会如此的。到时候,他还是会责怪自己。 而如今,虽然说决定了这么做的话,就意味着自己要冒着生命危险才行。但是张凡却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哪怕是如今,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安全地通过这一场杀局的办法,但是这件事情,他还是决定要这么去做了。 “大人。”王猛说道,“卑职并不是要反对大人的主意,只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凶险了。以往在漠北之时,咱们也遇见过这种情形。但是毕竟那个时候,咱们身边也有着许多人马,甚至于就连俺答也是在帮着咱们的。虽然说那时候的情形对咱们不利,但是终究两边的实力相去不远。 “可是如今的情形跟那个时候却是完全不同了。如今外面有两千人马,而且还都是蜀王麾下的精锐。虽然蜀王麾下的军队的确没有打过仗,但是这些人却大都是参过军,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兵。更何况,他朱宣圻身为蜀王,乃是如今咱们大明治下最为有实力的藩王。既然如此,他手下的军队,就说这刀剑盔甲,就绝对不会差。 “而咱们现在,才只不过两百人。就算是一对一,咱们能一个杀了对方四五个,但对方可是咱们十倍之数。如此的情形,卑职是无论如何都不觉得咱们能顺利突围出去的。难不成说,大人已经是有了主意?” “主意倒是没有。”张凡说道,虽然他的表面上看起来是冷静的很,但是王猛所说的这些可全都是实情,张凡心里面也是清楚的很,所以他的心中也还很是紧张的,“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一定要走。既然如此的话,咱们如今就开始想办法,却也未必就想不出来个能够顺利突围的主意。” “大人,这么做不行!”旁边的梁也开口说道,“虽然说大人所言不差,既然如此决定了,现在开始想办法,总能想出来。但是如今时间实在是太过仓促了,即便是想出来了什么办法,万一还不完备,亦或是到时候又节外生枝什么的。这种事情一旦出了纰漏,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卑职并不是说大人就想不出来个好办法,但是如今,一切还是要以稳妥为主才是。”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并没有你们所想的那么严重。” “大人这是何意?”王猛听张凡这么一说,有些想不明白了,赶忙问道,“这件事情是卑职亲自出去打听到的,而且卑职回来的路上也是看见了蜀王的军士在这附近巡视。” “不,王猛你误会我了。”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没说过你说的事情不对。只不过你想想看。他朱宣圻的手下,只有这么两千名士兵。而这群山的范围,如此之大。他既然已经肯定了我如今就在这里,那自然是要在这附近巡视的。但是他却是不知道,我明天会走,甚至他都不知道我明天会从那条路出这群山。 “想来,他必然是将手下的这两千余人分散开来,将这群山给围住,以防我走脱了。但是你们想没想过,这群山这么大,想要用两千人就将这里给围住,那么这人分散了起来,一边也没有多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这里有两百人,想来想要以此突围出去的话,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这……”张凡的话,让王猛和梁两人考虑了一番,最终,王猛开口说道,“大人说的也是,想来事情也是如此,毕竟他们虽然有两千人之多,但是对于这群山来说,想要围住这里,两千人实在是不够多。这么一来,他们的兵力势必会分散开来。如此的话,对方兵力薄弱,而咱们凭着两百之众,想要冲出去,却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卑职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大人召集了两百人的事情,这件事并不隐秘,咱们也从来就没有刻意隐瞒的打算。想来,朱宣圻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如此一来的话,朱宣圻自然是会考虑到这些的。想来即便是他们将这里围住而让兵力分散开来,不过他们必然也已经是早有打算了。虽然卑职一时之间还想不到到底是什么打算,但是这种事情,他们自然是不会轻易被咱们闯过去的。而且,那朱宣圻如今的势头,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大人的。” “嗯,这么说的话,倒也是。”张凡对于王猛的这番分析,很是赞同,“朱宣圻他本就不是个愚笨之人,之前那样只不过是有些自大而已,但是说到底,他并不愚笨。咱们能想到的事情,他也能想到;而咱们能想到他所想到的事情,想来他也能想出来。如此一来的话,看来这么办是不行了。” “那……”梁虽然是没有出声,但是他也一直在听着张凡和王猛之间的对话,心里面也是一直在考虑着这件事情,听到张凡刚才那么一说,他是不由得开口,“也就是说,如今咱们也是没什么办法了?既然如此,大人,依卑职之见,咱们还是在这里稍待几日的为好。用不了等多久,过个两三日的功夫,想来那时候,朱宣圻那边也已经放松了警惕了。等到那时,咱们再走。攻其不备之下,定然能够冲出去的。” “不,事情没这么简单。”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到了这里之后,就进了这群山了。而且之后就没有人再看到过咱们的行踪了。所以朱宣圻是很确信,咱们就在这里。所以,他才会让手下的人围住这里。只要他没有看到我的人影,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点,我敢确定,朱宣圻就是这样的人。想要等他放松下来,估计过上年把的功夫还差不多。难不成,让我在这里住上一年的时间?”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梁也是沉默了下去。的确,张凡所说的话不无道理,万一如此的话,那岂不是更麻烦了。 “不过,倒也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张凡突然之间,好像是琢磨出来什么了,“硬闯不行的话,咱们可以换个办法。”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如此打算 “这……”张凡的话,让梁一时之间有些纳闷了,不由得问道,“大人,如今除了硬闯之外,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大人总不会是想要只身蒙混过关!”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张凡点了点头。 这一下,不论是梁还是王猛都震惊了。倒不是说别的,也不是他们没有考虑过这个想法,但是他们却从来不觉得这么做就能解决问题了。想想看,对方可是有两千余人,诚然,相比起这边两百个人一同冲出去,一两个人出去的话,目标的确是要小得多。而且若是能够装扮一番,扮成普通路人的模样的话,想来蒙混过关,却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同样的道理。两百个人的话,目标虽然是比较大,但是相对的,就算是当真遇上了,起了冲突打起来的话,即便当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两百个人不论如何,想要保护张凡突围的话,却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若是只有一两个人装扮起来,想要蒙混过去的话。若是不被现了还好,可一旦被他们现了的话,两个人想要突围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也是为什么,虽然说之前王猛和梁全都想到过了这种事情,但是到头来却是从来都没有打算说出来的原因了。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但是现在,这个明明已经是被他们所抛弃了的办法,却是被张凡这么着说出来了。这又如何能让他们不吃惊呢! “大人,这么做万万不可啊!”王猛赶忙开口劝阻张凡,“若是两百个人的话,到时候就算是打起来,还能保护大人冲出去。但是一两个人的话,到时候谁来保护大人!” “这个我懂。”张凡面对王猛的这番话,却是并不显得慌乱,很是镇定地说道,“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咱们两百个人一同出去的话,到时候是肯定会被朱宣圻的人给现的。但是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却是有可能不被他们现,从他们的眼皮子地下溜走。如此一来的话,我也能赶紧回到京城去。而咱们的弟兄,也就不用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丢了性命了。” “大人所说的话卑职也是明白,但是这件事情卑职却是绝对不能同意的。”虽然张凡说了这么一番话,但是王猛依旧是没有办法同意,“正如同大人所说的一般,的确,若是只有一两个人的话,到时候很有可能直接混过去。但是若是当真被他们现了,那又该怎么办! “大人,这可不是能赌运气的事情,赌的那可是大人的性命啊!这件事情,卑职是万万不能同意的,还请大人三思而行啊!” “我也明白你心中的忧虑。”即便是王猛如此说了,但是显然,张凡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打算的,继续说道,“但是这件事情,却也不用如此担忧了。仔细想想看,实际上我会有的风险,很小。朱宣圻如今这么做,目的就是想要抓住我罢了。但是他所带来的这些人,虽然多,而且如今也将这里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当中认识我的人几乎是没有。相貌这种东西,即便是描述的再怎么相信,但是只要没有亲眼见过面容,就很难认得出来了。 “不错,我是在蜀王府当中住过一段时间,而蜀王府中的人见过我的也实在是不少。朱宣圻是一个,但是朱宣圻毕竟只有一个人。他可不会知道我从哪里出去,不可能就等在我出现的地方。 “而蜀王府中其他见过我的人,那些个王府的侍卫倒是认得,也会跟着朱宣圻一同过来。但是那毕竟人数太少,那十来个人,怕也是没有办法将这里全都看管住的。至于那些个王府的下人、丫鬟奴婢之类的,你觉得朱宣圻会带着这些人过来吗?” “这……”张凡的这番话,让王猛一时之间没有话说了。 “再说了。”张凡继续说道,“如今他朱宣圻只是想要抓着我一个人,但是他所盯着的,却是咱们两百个人。而若是只有一两个人路人的话,路过此地,他们也不会全都抓起来的。这么一来,我想要安全地蒙混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如此的话,你还不放心吗?” “这……”王猛虽然已经是认同了张凡的话,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同意,“大人所说的这些,卑职全都明白。但是卑职却还是不放心。这话虽然能这么说,但是到时候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万一到时候当真是生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可怎么办!若是别的事情倒也是罢了,但是这件事情可是事关大人性命的大事,这当中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卑职将来是再无面目苟活于世上了。” 虽然说这并不是什么以死相逼,但是王猛的话,跟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的确是让张凡觉得有些难办了。只不过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够打消了张凡明天就启程回京的念头。而且如今的张凡,觉得这个办法,是现在最好的了。其他的办法,虽然倒是比这个要安全了一些,但是却会伤亡重大。这也是张凡所不希望看到的。 “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张凡说道,“再说了,凡事都要往好的地方想。或许,这一次我就不会碰到什么麻烦,就这么混过去了也说不定呢。而且,只有一两个人的话,行路起来也是会快上不少。这里地方这么大,即便是两千个人想要将这里给围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能冲出去了。只要除了四川的地界,我也就算是安全了。” “可是……”显然,王猛还是不答应这么做。 “好了,别说了。”不过张凡这一次却是出言打断了他,“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等都明白,你们都等在这里,最多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时间。就算是朱宣圻找不到我也不肯撤军的话,等我回到京城之后,放出来消息了,他也必然会撤军回去的。那时候你们也就能安全出去了。” “等等,大人您……”王猛倒是没有反驳张凡的话,只不过是因为他听到了令他更加觉得吃惊的话语,“您打算自己一个人上路不成?”刚才张凡说让他们全都等在这里。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张凡并不打算带上他们。这让王猛更加觉得吃惊了。 若是张凡一个人上路的话,别说是面对如今外面的这种阵仗了,就算是外面没有生这种事情,让张凡一个人从这里回到京城去,他也是绝对没有办法放心的。 “自然不是。”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我再怎么着,也没有打算就自己一个人上路了,外面的事情有时候难办的很。很多时候,就算是你什么都不做,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身边若是没有个人结伴同行的话,那很是不安全。” 张凡的回答,让王猛是有些迷惑了,问道:“那大人是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带着一个人一同前去了。”张凡说道,“虽然不是你们,不过我心里面也是有想法了。” “大人不会是打算……”这个时候,一旁的梁却是已经想到张凡打算干什么了,“打算带着……” “嗯,不错。”张凡看着他,说道,“我是打算带着月玲一同过去。” 带着方月玲,这才是张凡的想法。 而张凡会有这个想法,并不是因为他如今已经被方月玲的美色给冲昏了头脑,连命都不要了。正好相反,张凡会如此打算,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想明白了。 诚然,方月玲论起来武功身手的话,或许的确是比不上方振乾或者是王猛这一流的,恐怕连梁,她也只不过能够堪堪打个平手罢了。 但是方月玲的武功,用来保护张凡,护送他前往京城的话,却已经是足够了的。 当然,张凡之所以会选择带着方月玲一同前去,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若只是因为如此的话,张凡选择带着王猛去,岂不是更加安全了。 但是如今的事态,安全这两个字已经是不能如此定义了。两个男人一同上路,被朱宣圻的士兵所怀疑的可能性,比起一男一女来要大得多了。 而张凡跟方月玲两个人的话,两人很自然地就能办成一对行路的夫妇,而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也的确是如此。这么一来的话,会被对方怀疑的可能性就变得非常小了。想要一次而蒙混过关也就成为了可能。 而只要混过了这一关,到时候靠着方月玲,想要让张凡平安地回到京城去,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这……”张凡的打算,王猛心里面也是有些明白了,但是他还有些想不通的,“且不说这么做危不危险,就说那边的事情。五夫人会同意这样,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方振乾那边,他会同意吗?若是不跟他说的话,到时候只有大人跟五夫人两个人上路,方振乾也肯定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这样的话……” “不,说通方振乾是很简单的事情。”张凡摇了摇头,说道,“而且这件事情,还必须要月玲陪着我一同去。”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从不多问 在张凡决定了明天该怎么出去之后,王猛又劝了张凡很多,将这当中的各种利害关系是全都跟他说了一遍。 ~但是很显然的,张凡已经是打定了这个主意,如今根本就不会放弃这个打算了。而且,张凡对于这个决定,表现的很有信心。虽然也不知道他的这份信心到底是哪里来的,但是明显的,他已经是打定主意就要这么做了。 而王猛和梁超这边,见劝了张凡这么多,他却依旧是不肯放弃这种打算,也就不再劝了。当然,即便是他们不再劝了,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关心这件事情了。实际上自从张凡打算就带着方月玲,只有他们两个人上路之后,两个人就更加地担心起来了。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而且他们也没有办法劝说张凡放弃这个打算,这才是不开口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心里面就不担心这件事情了。相反,他们是比之前还要担心起来了。 而张凡却是没有在意这些。王猛和梁超两个人心里面的想法,张凡心中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如今,可不是能够去照顾到这些的时候,更重要的还是好好计划一番,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不错,虽然张凡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就这么办了,但是他的心里面也还是有些担心的。他所担心的事情,实际上也就是王猛用来劝阻他的那些“万一”的事项了。这种事情,无论是换成了谁,即便是再怎么有信心,但是万一却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而一旦出了什么万一,那就一切全都完了。 因此,如今的张凡既然是已经打算这么办了,那就自然是要好好考虑明白,将明天的细节都想到一些。这么一来的话,明天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能够冷静的应对了。即便是明白所发生的事情,并不在张凡所考虑的范围当中,但是如今做好这些准备,却也并不会是白费的。最起码的,能够让人放心一些,也是好的。 而且,如今张凡所要操心的事情,可并不仅仅只有这些。既然已经打算好了,就带着方月玲一个人上路,那么其他的人就要都等在这里了。王猛、梁超、以及张凡的那两百个手下自然是不用说的了。他们只需要张凡的一个命令,即便是还有王猛这样,虽然很是不安的人,但是最后也都得要听从张凡的吩咐才行。 然而,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人是张凡必须要去跟她说明白的。没错,就是乔安娜了。 乔安娜可不是张凡的手下,即便是张凡所说出来的话,她也全都会听,但是她毕竟不是张凡的手下。而且,如今所发生的这件事情,会不会让乔安娜不听张凡的话,还是不一定的。 因此,张凡如今必须要去跟她把话给说明白了,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她别一心急,自己一个人就跑出去了,那可就遭殃了。 毕竟乔安娜的相貌在这里实在是太过特别了。而对于也住在蜀王府一段时间的她来说,或许张凡的相貌,光是靠描述,而不是亲眼看到的话,实在是不能准确地认出来。 但是乔安娜可是完全不同的。金发碧眼的特征,或许在欧洲大路上来说,实在是太过普通了。但是在大明朝,而如今又是在这四川,这金发碧眼的容貌也就独她一人,不做第二人想了。 万一到时候乔安娜知道了外面的事情,心中一急,一个人就这么跑了出去的话。她被朱宣圻给抓起来,也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张凡可是万万不希望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所以现在,他就要把话跟乔安娜说清楚了才行,以免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 因此,现在张凡是一边在心里面考虑明天应该怎么办,一边是朝着乔安娜那里行去。 乔安娜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如今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她,正在烦恼着。烦恼什么,自然是因为张凡和方月玲突然成亲的事情了。 虽然说,今天的出游,让她跟方月玲之间的距离是拉近了很多。不说别的,最起码两人能够说得上很多的话。而且两个人所聊的内容,也渐渐发展成为了比较私密的那种。关系可谓是以极快的速度拉近着。 只不过,乔安娜在跟方月玲分开了之后,心中又是觉得这件事情很是怪异。倒不是说跟方月玲的关系变化,让她觉得怪异了,只是这整件事情,让她总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想不明白,她也说不出来,但是心里面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正当乔安娜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听到走进来的脚步声,乔安娜不由得抬起头来循声望去,正看到张凡向她走来。这一眼,再加上刚才她还在想着那些事情,不由得让她一时之间慌乱了起来。 “怎么了?”张凡哪里知道乔安娜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她一脸慌乱的表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关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不成?怎么慌乱成这副模样。” “不……没……没什么。”一时的慌乱,再加上张凡的询问,让乔安娜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了,不过这种慌乱倒也并不是因为什么大事,所以乔安娜恢复的很快,马上也就镇定了下来,“刚才只是在想些心事,凡你这么突然就走进来,有些吓着我了,没什么别的事情。对了,凡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张凡点了点头,毕竟他现在心里面还想着明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空余去管乔安娜如今在想些什么,再说了,乔安娜这么说也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些心事,很有可能就是女儿家的心思之类的,那种事情,张凡自然是不会去过多打听的,“倒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关于明天的事情,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明天的事情?”张凡说到明天的事情,让乔安娜迷惑了,“明天不是咱们启程回京的日子吗,还是说回去之前,还有什么要做的不成?” “倒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了。”张凡说道,“只不过明天,我不打算带你走?” “这……凡……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凡的话,并没有让乔安娜怀疑什么,反倒是让她疑惑起来了。作为乔安娜来说,她对于张凡,那自然是极为相信的。所以,如今即便是张凡所说的话让她完全想不明白,但是她却也是相信张凡既然会这么做,必然是有个合理的解释的。所以她并不担心什么,只是想要问问张凡,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她相信张凡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明天,我打算先跟月玲,就我们两个人一同启程,回京城去。”张凡说道,“而你,先暂时住在这里,等到时候能走了,我会派人来通报一声的。”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乔安娜对于张凡的这个打算,倒是并没有什么疑问,再说了这也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但是她却是想不明白张凡为什么要这么做,“原本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上路,一同回京城去的嘛。怎么如今却是要这么安排?” “因为如今出了点事情,我得赶紧赶回京城去才行。”张凡说道,“带着两百多个人,实在是不方便,而且这么一来,速度也实在是太慢了。带着月玲一个人,我们两个人的话,那就快多了。 “带着月玲,一路上也能靠着她保护我一番,倒是不用害怕出什么事情了。而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其他的人我还不放心。所以我打算带着月玲,让王猛和梁超两个人留下来,这样也好保护你的周全。月玲我倒是不担心,但是这五毒教的人却是不能让我放心啊。”为了说服乔安娜,张凡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说了这么一个理由出来。不过他倒也并没有欺骗乔安娜什么,说的话也都是对的。只不过是这当中,有很多的事情,张凡都没有明摆着说出来罢了。当然,就因为有些事情张凡并没有说出来,已经是让这整件事情都变了模样了。 但是仅仅只是这些,对于乔安娜也是足够了。只不过,她还以为是京城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却是没有想到,是这里出了大事,而且还是事关张凡性命的大事。不过,张凡的目的正是如此,只要乔安娜不会因为他而胡乱担心而做出来什么事情,那就足够了。 至于等到张凡离开之后,乔安娜会不会从什么地方知道什么消息,这就已经不是张凡能够管得了的了。当然,对于张凡来说,她自然是希望乔安娜不要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也应该是自己和方月玲两人已经平安回到京城,而不是被朱宣圻给抓住的消息了。 而且,乔安娜的这种态度,也实在是帮了张凡不少的忙,没有多问他什么。 办妥了乔安娜这边的事情之后,张凡就要去找方月玲和方振乾了。 方月玲那边,张凡的确是很有信心,相信她不会说什么的。虽然这么说,也是因为张凡跟她如今的关系不同了,但是张凡倒不会觉得这有什么。 倒是方振乾那边。实际上就跟张凡之前对王猛和梁超所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有信心说服方振乾的。但是,有信心却并不等同于这件事情就非常好办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想都没想 虽然说张凡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情想要说动方振乾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而方月玲那边,张凡就更加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在他去见方振乾之前,他还必须要去找方月玲,将事情跟她说一声才行。 这实际上也是因为张凡如今对于方月玲感情的一种变化了。如果他并不在意方月玲的感受,那么他也就无需这么去做了。到时候只要把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跟方月玲说上一声,到时候她也肯定会答应下来的。但是正因为如今张凡很是在乎方月玲的感受,所以他在决定之前,即便是明明知道方月玲会答应,他还是会去跟她说上一声才行。 如今的方月玲,倒是轻松的很,她可是没有乔安娜的那些烦恼了。虽然说,如今她所在的立场跟乔安娜相比也实在是差不了多少。但是她的心情跟乔安娜想必,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了。显然,对于今天下午出游当中所发生的事情,方月玲是觉得非常高兴的。 这个就是情形的不同了。虽然从立场上而言,如今的方月玲跟乔安娜是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是相比起来,如今的情形,跟乔安娜所遇到的状况却又是有些不一样的。为什么?相比起乔安娜来说,她原本跟张凡并没有什么关系。而如今,她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却是要比乔安娜还要更近一步了。 原本的乔安娜已经是跟张凡确立了关系,只差那么一步,也就是还少个仪式而已,她也就正式成为了张凡的女人了。而在此之前,乔安娜和张凡的感情基础已经是非常地深厚了。 但是她却是不同。在这之前,即便是她已经是知晓了方振乾的打算,心里面也接受了这种打算。但是她所遇到的情况却也是让她没有办法一下子就能接受的。明明之前,她跟张凡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局限于相互利用的那种利益使然罢了。 ~但是如今,她跟张凡之间的关系,比之跟乔安娜之间,却是还要更加近一步了。 不说别的,再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感情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如今的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感受,跟张凡对于她的也是一样的。充满了爱恋至于,两人之间即便是之前毫不熟悉,但是却并不妨碍他们之间感情的加深。 而随着这种感情的加深,也是让方月玲开始担心起来一些她原本根本就不可能会去担心的事情。比方说,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还有就是关于马上她就要跟着张凡一同回到京城去,跟张凡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而这些事情,也是不由得乔安娜不去胡乱琢磨起来了。到时候,会是什么模样,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张凡倒是不必太过去考虑,但是张凡的家人,他的母亲,他的妻子和女人,又会怎么对她,而她又应该用什么方式去对待她们。 这些,全都是如今的方月玲所需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今天下午,跟乔安娜之间的谈话,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然从相互之间几乎是毫不相识,变成了一副关系极好的模样,这也是让方月玲的心中很是高兴。 虽然这么说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不过方月玲显然是将乔安娜当成了一个试验的对象,亦或是开拓将来她在张家的关系的一块敲门砖了。也就是说,在方月玲看来,将来的情况,还有张凡家中的情形,如今的她虽然是不知道,但是这些却是能够通过乔安娜的口中了解一些。 而即便是乔安娜说的并不详尽,甚至于有所出入,但是却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最起码的,如今的方月玲跟乔安娜的关系也变得非常好了。就算是等到她到了京城,住进了张凡的家中,却是发现张凡的家人也并不是太过于友好地对待她。但是最起码的,如今她也是有了乔安娜这个跟她关系非常不错的好友了。 也就是说,不管将来如何,最起码的乔安娜是不会在对方月玲有什么意见了。这对于方月玲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了。所以如今的方月玲,心情那是相当的好。 不光是想着以后的事情,还有今天下午的时候,跟乔安娜所聊的那些怀特,似乎是让她知道了一些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甚至于都想象不到的事情。当然,所谓的这些事情,实际上也就是关于张凡的那些事情,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一些私密的事情了。 虽然说,如今方月玲不论是身心,也都已经是成为张凡的人了,而且不仅仅是名分上她已经是成为了张凡的女人了,两人更是连该做的事情也全都已经做过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乔安娜跟她所说的那些话,如今她这么回想起来,还是不禁会有些面色发烫。 可想而知,下午她们两个人都聊了些什么东西。想来张凡回来的时候会面色发黑,看来也并不是好无道理的了。 正当方月玲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张凡的脚步声。她可不是乔安娜,身无武艺 。虽然之前因为那些的缘故,让她暂时是武功全失。不过经过了这么两天的时间,她也已经是恢复过来了。现在,张凡距离这里还有不少距离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张凡的脚步声了。 虽然方月玲并不知道张凡这个时候过来找她做什么,不过她自然是高兴的很。而且,如今的这个时候,再加上两人已经成亲,张凡现在过来,很有可能是回来休息的。一想到晚上的事情,再加上下午她跟乔安娜两个人说了那些话题,方月玲的面色是变得更加红润了。 怀着有些不安、期待、以及羞涩的心情,乔安娜听到房门被打开,张凡走了进来了。 “你回来了。”方月玲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见到了张凡之后,她是首先开口了,“这才戌时,就要休息了吗?还是说下午的出游,累着了?” 听到方月玲说到下午出游的事情,张凡的面色不由得又变黑了一些。不过如今也实在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时候,张凡整了整心思,开口说道:“不,等会我还要去找你爹说些事情。不过现在,我有件事情要先跟你说说才行。” “有什么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方月玲并没有太过在意,但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却已经发现了张凡的表情有些不对,便也是摆正了面孔,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但是方月玲却是发现,张凡满脸都是严肃的表情,显然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这也是让方月玲不由得正经了起来。 “外面……这两天倒是有了些变化。”张凡开口说道,“原本我是打算明天离开,带着你一通回京的,不过如今,这个计划要改改了。” “怎么了?”方月玲马上问道,虽然她的表情之中很多都是关心,但是更多的,还有一种失望。显然,方月玲是以为,张凡是不打算带着她一同回京去了。 “明天,我还是会上路。”张凡说道,“不过我的手下不会走,乔安娜也不会走,他们都留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再说。但是你得要跟着我才行。虽然我一个大男人说这番话,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不过这一路上,我还得要靠你保护才行。” 原本,方月玲是非常失望的。她倒不是责怪张凡,毕竟如果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让张凡的计划有了什么变化,那也不是张凡的原因。但是她非常失望,这一次不能跟着张凡一同会京城去了。不过如今,当她听闻张凡还是打算带着她,而且只有她跟张凡两个人上路的时候,方月玲的心情,实在是难以形容了。但是高兴,那绝对是的。 “你先别高兴。”张凡自然是明白方月玲的心思的,但是他的面孔也没有变得柔和,说道,“有些话我的说在前头才行。这一趟,只有你跟我,但是凶险非常。这群山之外,已经被朱宣圻的兵马给围住了,虽然他没说要做什么,不过这阵仗,摆明了就是想要抓到我,甚至于直接杀了我。 “而京城里有些事情,是我必须马上回去办的。若是带着两百个人一同出去,必然马上就会被撞见,到时候可就麻烦起来了。所以我打算两个人去,别的人不带,只是带着你。咱们两个,一男一女的话,想要蒙混过关,也是容易一些。 “只不过,这一趟,说不好就有可能把性命交代了。我一个人不说,还有可能搭上你的。你可要想明白才行,我绝对不会勉强你的。” 张凡的这番话,虽然说的,完完全全就是在为方月玲所考虑的。但是他那里能够想得明白,实际上他这完全就等同于是在逼迫方月玲了。他的这番话,越是这么说,方月玲就越是会同意,越是没有办法拒绝了。 “不用再想了,我答应了。”果然,方月玲根本就连考虑都没有考虑过,马上就开口答应了下来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不管外面是什么龙湾虎穴,我都要陪着你闯一闯。”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决定如此 虽然说,方月玲会答应自己的要求,这早就在张凡所能够预料的当中。但是即便是如此,当张凡听到方月玲不仅仅是非常爽快,根本就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下来了他的要求之后,张凡的心里面却还是不由得会感叹一番,也有一番别样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方月玲能够如此就答应了张凡所提出来的事情,这自然是令张凡所感动的。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实际上从前天开始才有了如今这种“突飞猛进”的展,而方月玲在这个时候就能够为了张凡,不问情况,只是为了关心他便是答应了下来。甚至于明明知道,这一次答应了张凡,不仅仅她自己要负巨大的责任,甚至于她自己还有可能丢了性命。但是即便是有这些原因,方月玲还是什么都不在乎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当然,或许方月玲会答应下来,也是因为她本就是习武之人,身负武功至于,也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完成张凡所提出来的要求。但是这些,绝对不是主要的原因,这些也绝对不会是让方月玲下定决心答应张凡,甚至于什么都不过问就答应了张凡的原因。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为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感情了。即便是两人的感情只是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面,以一种极为不正常的张度而生起的。但是这并不影响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感情。总而言之,方月玲如今是在乎张凡的,而且是非常地在乎。 说起来,张凡对于这一点,有些自豪,却同时也有些感动。想来,张凡的几个女人,对待他也大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茹雪还是映月她们,又岂不是都如同这般一样。却别只不过是在于她们当中,有的人有能力帮到张凡,而有的人却是没有办法帮到张凡罢了。但是要说她们想要帮助张凡的心情,却是一模一样的。 在这一刻,张凡也是不由得不感叹,自己真的是幸运无比。不说自己在朝廷中混的风生水起,只是说自己能够有幸跟她们相识,到如今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就已经是张凡最为幸运的事情了。 “我知道这些话并不比说,不过我还是得说出来才行。”张凡看着方月玲,话音之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说道,“我真的要谢谢你才行。如果你不答应下来的话,我这可就当真难办了。” “你这是在说什么。”方月玲用一副好笑的模样,看着张凡说道,“你我如今已是夫妻,还是说你会因为我只不过是你的妾室,所以说起话来还得客气不成?再说了,即便是不说咱们如今已是夫妻,我以后还得要依仗着你才行。若是说你现在有为难,我不帮而让你出来什么事情的话,我这以后可该怎么办!” 方月玲的这番话,或许听起来只不过是给她自己找了一个不得不去帮张凡的理由。但是张凡又何尝会听不出来,方月玲之所以会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想要让他不要太过在意了而已。 只不过,方月玲越是这么说,张凡在心里面就越是会觉得过意不去。毕竟两人之间的事情,那已经不用再提了。但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即便是如今已经非常深厚了,可是时间上还是有些太过短暂了。而在这个时候,张凡级要求方月玲这么去做。而方月玲不仅仅不问什么,更是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下来,这自然是让张凡感动非常的。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得问问明白才行的。”方月玲说道,“倒不是你为了来找我,既然我已经答应下来了,自然是不会反悔的。只不过刚才听你说了说,总觉着外面的情形,如今是严峻非常啊。你既然找我来,想要跟我两个人就冲出去,必然是心里面已经有了打算了。既然如此,你何不现在就跟我说说,也好让我明天有个准备。” “也对。”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刚才说过了,朱宣圻看来是现了我在蜀王府中做的那些打算了。如今他是追不到那本族谱,也追不到那个人,因此他这才是冲我来了。只不过我却是没有想到,为了对付我,他居然将自己麾下的两千人马全都弄来了。而且他这两天没有找到我,却是还不肯撤兵,显然是有股子誓不罢休的意思。 “我这边两百个人,应付其他的情形倒是足够了。可是如今那边可有两千个人,我这就没办法了。要是两百个人一起出去,肯定会被他们给看到,到时候就算是我手下的人能保护我突围,但是也要死伤不少。 “若是就两个人的话,就好多了。一来那些个前来围捕我的人,全都是朱宣圻的手下,而这些人却是没有见过我的。两个人的话,想来他们也不会觉得,我会就带着一个人出去。二来,两个人,若是一男一女的话,装扮,不,我们原本就是,若是一对夫妇的话,这行路起来,也是方便的多。走运的话,或许不被他们给现就能出去;即便是不走运而让他们给现了,也好编个理由,蒙混过去也容易一些。” “看来……”方月玲听得很是认真,等到张凡把话说完了,她才是开口说道,“你是打算乔装打扮一番,然后从那些人的眼皮子地下溜过去。这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这么做也有些危险。若是不被他们现,或者能蒙混过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是一旦被他们给现了,两个人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脱,到时候必死无疑了。” “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是两百个人,出去了之后,必定会被现。而这么一来的话,能不能过去还不一定。但是若只有两个人,可能会被现,也可能不会。而且两个人的话,不被现的可能还小些。我是考虑了很久,才这么决定的。” “你可不要误会了。”方月玲笑了起来,说道,“我刚才那么说,并不是在劝你放弃这个打算,而是想要搞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既然你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说明你是想明白了的。既然如此,那就都好说了,我会陪着你一同出去的。 “至于说乔装打扮这种事情,也交给我来办。虽说以前我不经常出门,不过只要出去,这种事情还是每次都会做的。若是两个人就更加方便了,装扮成一对不怎么起眼的夫妇,让那些人不察觉,也容易的很。不过到时候,万一被他们现了,恐怕他们也是要询问一番才行的。到时候咱们要怎么说话,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还得要你去琢磨了。” “这个自然没问题,我心里面早有打算了,等晚上我自然会跟你说的。”张凡听方月玲这么一说,也是高兴了起来,点了点头。 “晚上?”方月玲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问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呵呵。”张凡笑了笑,说道,“既然你如今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定下来了。不过如今我可是在你家里,这种事情,还得要去跟你父亲说说才行。要不然的话,到时候你父亲看我将你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责怪起来了,我可吃不消。” “这就不用了。”方月玲听张凡说要去找方振乾说这件事情,不由得是有些担心起来了,很显然,这件危险的事情,她能够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也能这么着就答应下来了。万一在因为这件事情,让方振乾跟张凡争吵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想到了这些,方月玲不由得说道:“要么,这件事情让我去跟阿爹说。” “不,这件事情一定要我去说才成。”张凡笑着拒绝了方月玲的好意,他自然明白方月玲在想些什么,“而且,这件事情虽然危险,你父亲也未必就不会答应。我去跟他好好说说,到时候也能让他同意了。但是若是换成了你,很有可能本来他会同意的,如今却也会反对了。” “这是为何?”方月玲有些听不明白张凡的话,不由得问道。显然,方月玲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但是对于人的心思的观察,还并不细腻。甚至于,就算是对于她已经非常熟悉的父亲,但是她却并不明白,应该从什么地方去着手,跟人说话。 “相信我,这件事情可是关乎重大,我可不会胡乱决定的。”张凡并没有跟方月玲说明原因,而是如此劝解她。 而显然,如今的方月玲对于张凡,那可是相信的很。即便是有些理由,张凡并不跟她说,但是她还是相信了张凡。 从方月玲这里出来,张凡是叹了一口气。如今外面的情况,张凡当真是不想去看。虽然说已经生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改变。不过,有方月玲能够如此支持自己,张凡的心里面还是非常高兴的。 而高兴了过后,就得要轮到烦恼了。说服方振乾的自信,张凡一直都有,但是这当中必定还有不少的麻烦。而张凡,最为讨厌麻烦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有些怪异 将事情跟乔安娜和方月玲说了。!。*当然,跟乔安娜说的虽然是实话,但是有很多的事情,张凡都并没有告诉她,为的是怕她担心。不过不管怎么说,虽然张凡也能看得出来乔安娜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心里面并不好受。但是最起码的,乔安娜最终还是答应了张凡。 而方月玲那边,因为明天的事情,是张凡跟方月玲两个人一同出去面对的。所以,不管是张凡心里面再怎么不想要让放那给月玲知道,但是最终还是要面对的东西。与其现在隐瞒着不说,等到时候再出了什么问题,还不如现在就把事情给说说清楚,免得到时候麻烦了。 总而言之,这两边,张凡都是很顺利地就完成了。当然,原因就在于她们两个人都是听到了张凡所说的事情之后,根本就没有多问什么就马上答应下来了。这是因为两个人对于张凡,都是无条件的相信的,相信张凡不会害她们,相信张凡不会有什么不利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她们相信张凡所作的决定,相信张凡能够把一切都办好。当然,这虽然是有些盲目了,但是却也反应了她们对于张凡的一种信任,以及张凡本身的问题了。 不过说起来,说服她们两个人,对于张凡来说,虽然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也花费不了他多少的力气。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却并不轻松。他总觉得,似乎是自己在利用她们一般。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让张凡是有些放不下来的。也是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的。但是如今,形势比人强,根本就不是能够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了。所以即便是如今张凡的心里面再怎么觉得对她们有愧,但是他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再做什么的了,只能等到以后补救了。 而相比起来跟她们两个去说明这些事情,虽然明面上做起来很简单,但是当真做了之后,却是让张凡的心有些累。但是相比起来去方振乾那边说明这些事情,这些程度张凡反倒是觉得轻松了。说起来,方振乾那边,或许想要说服他,可能会比较困难。但是最起码的,在这个过程中,张凡的心里面可以说是毫无负担的。 看来,不管张凡跟方月玲之间的关系到底是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但是他对于方振乾的态度,还是不会有任何变化的。或许这也是因为方振乾给张凡的映像,总是有些不好。虽然两个人之间也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巨大的冲突,但是这种不好的关系,却是一直都在。 总之,虽然说张凡想要去说服方振乾可能是要费一些功夫的,但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却是并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走在这不算太高的地方,张凡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形。显然,张凡所带来的人,虽然已经是知道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但是他们当中,却是除了王猛和梁之外,却是并没有人知道,如今外面正在生着什么。 如今,这些人都是接到了明天就要出,而现在就开始整理收拾的命令了。如今这些人,全都在整理东西。说起来,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少需要整理的。但是毕竟来了两百个人,而且这里还是五毒教的地盘。再加上途中还突然来了一场张凡和方月玲的婚礼。即便是他们没带什么太多的东西来,但是却依旧是有些忙的。 当然,实际上如今他们也并不需要收拾什么,毕竟明天只是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离开罢了,并不是要带着他们。只不过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他们生起什么疑问来的缘故了。 想到了这些事情,张凡再一次是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说来,这段时间,张凡叹气的次数当真是太多了。生的事情太多,度太快,让张凡都有一种完全没办法掌控的感觉。而且所生的事情,还大都是一些张凡根本就想不到,甚至于没有办法去应对的事情。出现了这种情况,想来会变得这么容易叹气,也是应该的了。只不过,这叹息之中,还有着很多无奈。 暂时抛开心里面的这些想法,张凡朝着方振乾那边走去。站在房门前,张凡是再一次停住了。看着房门,张凡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又思索了起来。 说起来,今天早上他才刚来过这里。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有生什么事情,一切的一切还是非常平常的,甚至于对于张凡来说,今天早上实在是让他觉得非常高兴的。尽管是这两天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了,但是今天早上的张凡却是非常高兴的。 而今天早上,他来到这里跟方振乾所说的那些事情,也就是关于要方月玲跟他一同去京城的事情。即便是张凡对于方振乾还是有着很多成见的,但是那依旧让张凡觉得很高兴。 可是现在,这种高兴的感觉,那可是一点都没有了。如今外面生了这样的事情,张凡又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呢。而且,如今张凡来这里,还要跟方振乾说这种事情。让他同意将女儿交给自己不说,还要让他同意让女儿去冒险。 虽然说这两天的事情,总是会让人觉得,方振乾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甚至于为此都可以将自己亲生女儿的一生作为赌注。且不说他将宝押在张凡的身上到底有没有赌对,但是他的这种做法,就已经是让人觉得,他实在是太过淡漠与亲情了。 但是当真了解了这其中的事情的张凡,心里面却是明白的。方振乾对于方月玲,这个他唯一的亲生女儿,那在乎可不是一点两点的了。甚至于,如今所生的这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因为方振乾太过于在乎方月玲了,想要为她留好后路而做出来的。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方月玲是被他逼着去做了一些不想做的事情。但是仔细去想想,方月玲却是能够从这里面得到无穷无尽的好处。 至于说那些女儿家的恋情之类的东西,那算什么?即便是张凡并不爱方月玲,只不过是贪恋与她的美色,那又如何?不管怎么样,只要张凡能够确保方月玲将来不会受什么委屈,不会被人欺负,那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那些东西,实在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人生短短几十载,能够如此度过,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而若是还想要追求太多,肯定会出问题的。 总而言之,张凡心里面明白方振乾对于方月玲那可当真是在意的很。虽然会让她受一时的委屈,但是这些委屈却是会给她的将来带来诸多的好处的。 而如今,张凡却是要来请求他,让他同意方月玲跟他共赴险境。张凡虽然有把握能够说服方振乾,但是他却是有些犹豫的。 不过虽然心里面有些犹豫,但是老是等在这里也是不行的。况且这件事情,一时半会的也根本就想不出来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法子。而如今,留给张凡的时间,已经是并不多,不是他能够消耗得起的了。 虽然心中还有犹豫,但是张凡的脚步可没有再犹豫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敲了敲门。等到了准许进入的应答之后,张凡便是推门走了出去。 张凡再一次进来,总是觉得,这间屋子,甚至于包括这间屋子的主人,除了跟他早上来的时候,时辰不同,而让光亮变得不同了之外,其他的根本是毫无变化。 或许这么说实在是让人有些奇怪,毕竟张凡上一次来还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又能够有什么变化! 但是张凡所指的可不是这个,张凡的意思根本就是,这间屋子这个时候,跟他之前进来的模样,简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屋子里面的摆设什么的,自然是不用再提了。而更加让张凡感觉到怪异的是,似乎就连方振乾都跟张凡早上来的时候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奇怪!这的确是不可思议,但是却也的确是张凡眼前所看到的。 方振乾,穿着跟张凡早上见到的时候,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而不光只是这些,方振乾如今所坐着的位置,跟早上张凡所看到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的。甚至于,似乎就连方振乾如今面上所有的表情,也是跟张凡早上来的时候所看见的一模一样的。 虽然就这么看起来,这幅场景实在是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尤其是他早上来过这里,看到过完全一样的场面。而如今又是如此,总是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方振乾并没有在张凡刚刚进屋的时候就出身,或许是在等待着张凡先开口。不过当他看到张凡看着这边的眼神中,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方振乾也是有些迷惑了。 不过张凡的这种眼神,也是马上就改变了。毕竟他可不是来这里感叹,亦或是找什么异状的,现在的他可是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办的。 而看到张凡的眼神变化,方振乾也并不去管之前的张凡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他也明白,张凡现在来找他,必然是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早就知道 “如今这时辰虽然还不算太晚,不过也已经天黑了,贤婿这个时候来找老夫,而不去休息,看来是有什么事情。”方振乾见张凡不开口,便主动问了起来,“想来贤婿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如今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妥当?” 方振乾的这番问话,让张凡是觉得有些疑惑的。临来之前,张凡自然是考虑了很多东西,当然,其中最主要的自然就是应该如何才能够说服方振乾,让他同意让方月玲跟他两个人一同上路。当然,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够蒙骗方振乾的,毕竟两个人上路这件事情就已经是足以说明问题了。 但是除此之外,张凡实际上还考虑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或许方振乾实际上已经是知道了外面如今正在生的情况了。之所以他没有主动去找张凡来说,想来是他有自信,张凡绝对会先来找他问个明白的。 张凡会有这种想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实际上仔细想想看,也就能够想得通了。这里,毕竟是五毒教的地盘,而五毒教在这里经营了数百年的时间,虽然规模并没有壮大太多。但是很显然的,他们无论是对于这群山之中,还是对于这周边的情况,必然是非常之了解的。 其实想想看,五毒教在收集情报这种事情上面,并不差。能够在蜀王府这种就连锦衣卫都会觉得棘手的地方,而五毒教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在其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而且还是就在朱宣圻身边,能够跟他非常亲近的人,光是这一点,五毒教就不可小觑。而这也是张凡最终会同意跟五毒教结盟的缘故。 不过不说这些,只是想想这件事情,也应该能够明白过来,五毒教在收集消息这种事情上面,并不差。距离比较远的成都府,他们都能掌握,更加不用提如今这里就是他们教坛的所在了,必然是更加明白才对。 所以张凡再考虑到关于跟方振乾的事情之时,先想到的就是,方振乾恐怕早就已经是知道了如今外面都生了什么了。而且,方振乾想来也并不仅仅只是知道了外面的情况,可能就连外面如今会如此,就是朱宣圻前来想要抓捕,甚至于杀了他的消息,恐怕方振乾也是知道的。 这也是为什么张凡会觉得,这一次他去找方振乾说这件事情是比较困难的缘故了。如果方振乾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想来,他的心里面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若是他的打算,跟张凡所想的一样,那自然是好事。但是如果方振乾还有另外的打算,甚至于他的打算就完全是跟张凡不同的话,那么张凡就要花费很多功夫来说服他才行了。 “是有些事情。”张凡回答了方振乾的问话,“虽然这才过了半天的时间,不过有些事情跟早上可就不一样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明天虽然我还是会按照原来的打算回京城去。不过具体怎么走,却是要有些不同了。所以我这才来,跟方老教主说一声。另外还有些事情,想请方老教主答应下来才行。” “不知贤婿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方振乾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事情的模样,一副非常善解人意的样子,说道,“只要是老夫能够帮得上忙的事情,那自然是不用再说了,老夫绝对是不会犹豫的。” 这话说得倒是好,就是不知道等到张凡把事情给说出来了之后,他还能不能再这么说了。 “是这么回事。”张凡解释道,“因为今天我得到了一些消息,须得马上就赶回京城去才行,而且这一路上还不能耽搁,度得快些。若是我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去,即便是出去了之后,这些人大半都要回到各自的衙门去,但是依旧有几十人跟着我一同。这么一来,人实在是太多了,行路起来也是件麻烦事情。而人数若是能少一些,也能快些到京城。 “所以我是考虑了一番,打算带着月玲,就我们两个人,一同上路。如此一来的话,只有两个人,这行路的度也快上了不少。而且一路上,有月玲在的话,也不必担心会生什么事情。” “哦?”方振乾自然是不可能马上就答应下来了,反倒是变得好奇了起来,“老夫倒是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非要让贤婿是如此着急着赶回京城,不过这种事情,想来也是各有各的难处,老夫也并不打算多问。只不过,既然是如此的话,贤婿为何非得要带着月玲一同上路呢?就算是月玲身手也并不差,但是却始终是比不上贤婿那名唤作王猛的手下,他的武功,老夫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若是带着他一同上路,岂不是更加安全了?” 方振乾所问的问题非常实在,而且事实也的确是如此。相比起来方月玲,带着王猛自然是更加安全和方便了。但是张凡还没有打算将外面的事情说出来,即便是方振乾很有可能是已经知道了,但是说不说出来的差别可就大了。 而既然不说出来的话,那么问题也就来了。张凡总不可能告诉方振乾,非要带着方月玲,是为了好让她帮忙,混过朱宣圻的大军的搜查。但是如此一来的话,却又是不太好解释,为何不能带着王猛了。 “这还不是因为……”张凡虽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如今让他说出来,一时半会的,他还当真是不太好说,不过如今,他也是没有能够闭口不谈的可能了,事到如今,他只能将事先所编纂好的理由给说出来了,“我跟月玲她这不是才刚刚成亲嘛。再说了,我也是答应了她,要带着她回京城去住上一段时间。若是我带着王猛先离开了,虽然之后她能自己来京城,但是这总归是不好,若是让她不高兴,那可就是罪过了。所以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带着月玲一同上路,这样一来岂不是能一举两得了嘛。” “贤婿倒是好打算啊。”方振乾倒是不咸不淡地称赞了张凡一句,只不过他面上那始终都没有改变过的微笑表情,也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当然,最重要的是,方振乾始终都没有说自己到底同不同意这件事情。 这么一来,方振乾越是如此说话,总是不说同意的事情。张凡这心里面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倒是让方老教主谬赞了。”张凡笑了笑,说道,“只不过,不知道方老教主到底同不同意我如此安排?”见方振乾还是不说个明白,他只好开口又问了一遍。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方振乾开口说道,“只不过,有些事情张大人不觉得,须得要说个明白,才能让别人说答不答应吗?” 方振乾的这番话一说出来,根本就不用他再多说什么,张凡就已经完全明白了,显然方振乾已经是知道了外面所生的事情了。 突然之间,张凡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过愚蠢了。明明他都已经知道了外面生了什么,也明明自己已经预想到过方振乾已经知道了外面生了什么。但是自己在他的面前说话,却还是这么一副想要蒙混过关的话语,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不过如今,也已经不是张凡自己在自怨自艾的时候了。更何况,既然方振乾这么说了,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外面所生的事情。这么一来,接下来张凡再跟他说话,也就变得方便多了。 “这么一来,想来方老教主也是知道外面的情形了。”张凡开口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我是打算带着月玲一同去的,这么一来,想要蒙混过关,也容易一些。若是带着王猛,两个男子一同上路,平日里或许没什么,但是现在这里的情形,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方老教主,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说你到底同不同意。” “贤婿倒是好打算啊。”方振乾笑了笑,说道,“你是想要借着月玲帮忙,帮你混过朱宣圻的大军。而之后回京城的路上,有月玲跟着你,也安全了不少。 “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们能蒙混过去,倒也罢了。但是你们若是没法蒙混过去,或者正好被他们给撞见了的话,会是什么情形。不只是你,连月玲她也是没办法脱身的。”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张凡毫不变色,说道,“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我必须马上回到京城去才行。否则迟则生变,一旦有了什么变化,那我当真是后悔莫及了。所以现在,不管怎么说,我都得马上赶回京城去。两百个人一同出去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想来想去,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你倒是都已经想好了。”方振乾说道,“你这是在逼我啊。” 方振乾这番话的意思,张凡心里面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不过如今可不是讨论这些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够让方振乾答应了这件事情才行。 “这件事情,你有没有跟月玲提过?”方振乾突然开口问道。 “我已经跟她说了。”张凡说道,“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让她选择跟不跟着我一同出去。她已经是答应下来了。” “唉。”方振乾听张凡这么一说,长叹了一口气,“老夫,这也算是奇差一招啊!” 而张凡并不知道方振乾这番话的含义。如今的张凡只是在等着方振乾的回答。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权衡之下 张凡如今,就是在等着方振乾的回答了。只要他同意了这件事情,那么张凡也就算是将这件事情给办妥了一半了。只不过,虽然这个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张凡心里面却是明白,这无疑会使最为难走的一步。对于方振乾来说,即便是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如今外面的情况,而即便是他早早地就开始考虑应该怎么办了,但是想要让他下定决心,却依旧是非常困难的。 之前,方振乾就曾经对张凡说过,说张凡这是在逼他。其实方振乾的意思是非常明白的。诚然,让张凡带着方月玲,就让他们两个人上路的话,相比起来原本张凡要带着两百个人一通上路,的确是要安全了很多。但是同样的,一旦他们两个人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当然,如今的这个危险,指的就是现在正在群山之外徘徊着,准备抓捕、或者杀了张凡的朱宣圻手下的军队了。一旦他们两个人被朱宣圻手下的军队碰上,而没有蒙混过去的话,那么他们两个显然是必死无疑的。 而对于方振乾来说,方月玲是他的宝贝女儿,他为了方月玲,当真是做了很多,即便是有很多的事情,并不是方月玲所希望的,但是方振乾的出点却是完完全全就是为了方月玲好的。总而言之,方振乾对于方月玲,那当真是非常关心的。 若是说方振乾同意了张凡的要求,也就是等于他将自己最为关心的女儿往火坑里推送了。虽然也有可能安全,但是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作为一个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的父亲而言,方振乾实在是没有办法下定决心的。 但是换个角度来考虑。如果方振乾当真是同意了张凡的要求的话,那么也是等同于在为方月玲考虑。毕竟如今,张凡和他的关系,锦衣卫和五毒教的关系,那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两家如今结盟,这关系自然是要重新考虑了。但是,两家毕竟是才刚刚结盟,还并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合作更是不用谈了。 而这个时候,张凡的要求,方振乾当真是很难拒绝。如果说拒绝了的话,那么张凡很有可能是马上翻脸,这对于方振乾也好、方月玲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如果张凡就因为他没有同意而死在了朱宣圻的手中,自己非但是没有任何的好处,将来还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张凡若是能够借着方月玲的帮忙而平安地脱困,并且顺利地到达京城的话。这么一来,张凡,或者说锦衣卫也就是欠下了他五毒教一个天大的人情了。要知道,所谓的人情债,那当真是难还的很。这样,将来的五毒教在跟锦衣卫的合作当中,就能够占据巨大的优势了。 可是如果说他同意了张凡的要求,让方月玲陪着他,就他们两个人上路。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那么方振乾的一切,可就算是完全落空了。不论他之前做了怎么样的打算,那个时候也是完全没有用处了。 所以说,如今的方振乾,可是完全地落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到底应不应该答应张凡,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的确,正如同张凡所猜测的一样,方振乾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外面所生的事情了。毕竟这里是五毒教的地盘,即便是五毒教只有堪堪百余人,即便是这群山的范围非常大,但是这里毕竟是他五毒教的地盘。对于周边的确的情报,方振乾自然、也是必须要了若指掌的。更加不用提,在蜀王府中,还有他们所安插的眼线,能够接触到朱宣圻最为亲密的人,那个夏凌波了。 所以,当蜀王府中的事情生了之后,也就是朱宣圻打算调派了自己麾下的大军来堵截张凡的时候,方振乾也就马上知道了。而如今这群山之外被团团围住的情况,他也是明白的。 但是,即便是方振乾早于张凡很多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也给了他很多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但是他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想出来一个当真能够两全的办法。 说来,五毒教不管再怎么神秘,再怎么厉害,它也毕竟只不过是个江湖帮派罢了。即便是它传承了数百年的时间,那又如何!在大军的面前,任何江湖帮派不过都是个摆设罢了。面对绝对的力量,想要作对,实在是难上加难的。 方振乾如今当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而如今,在他还没有想出来办法之前,张凡却又是来到这里想要他答应这件事情了。所以,方振乾才会对张凡说,这是在逼他了。 而方振乾的意思,张凡的心里面又怎么会不明白呢!虽然说,这种情况,张凡也是不想要,他跟方振乾之间,虽然即便是有了他跟方月玲成亲的事情,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并不见得变好了多少。但是不管如何,张凡却也并没有什么必须要逼着方振乾去做什么事情的理由。更何况,如今的情况,也并不是张凡所想要看到的。他若是有什么别的办法倒是罢了,但是他现在,只能如此了。 “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方老教主必然是难以做出决定。”张凡见方振乾是迟迟不肯开口,显然是还没有打定主意,不由得开口说道,“不过,还请让我说一句。这凡事,都得要冒险不是?而这风险越是大,到头来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了。这一次的事情,虽然的确是非常冒险,但是却也并不是毫无生机可寻的。如此一来,不知方老教主的考虑如何?” 所谓考虑事情,应对这种情况,原本就是与人分不开的。既然张凡所面对的是方振乾,那么自然要从方振乾这个人来着手了。虽然说方振乾是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的,但是同时,他也是一个非常在乎利益的人,如若不然的话,张凡也是不会跟方月玲如今成了这种关系的。既然明白了这一点,那么自然就是要从这个方面来考虑才行了。所以,张凡即便是面对着其中掺杂着方月玲的事情,但是他依旧可以跟方振乾说出一些相关于利益的话题来。原因就在于他相信方振乾也会往这方面来考虑的。 “哦?”果然,张凡的话,顿时就让方振乾生起了兴趣,他看着张凡,问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我答应了你的要求,让月玲这一次陪着你去闯过这道生死难关。而将来,你、或者说你锦衣卫,就会欠下我五毒教、亦或者说老夫一个天大的人情,是不是?” 看来,张凡是一点都没有猜错,方振乾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人情债”这件事情。 虽然说张凡心里面明白,这人情债实在是让人不怎么想去欠,但是如今他所面对的情况不同,那么应对的方法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了。所以,方振乾的话,张凡根本就毫不犹豫,反倒是高兴了起来,笑着说道:“正是如此,我原本就是这个意思。” 张凡可是一点都没有胡说,他的心里面是原本就抱着这种想法的。而如今方振乾这么说了,张凡只是感到会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却不会为将来的麻烦而感到烦恼。虽然说,目光要放得长远一些,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如今摆在他眼前的情况才是最为急需要解决的。而且,若是眼前的问题没有办法解决的话,那么到头来等待着张凡的下场,最有可能的就是死亡了。人一旦一死,那就当真是什么都没有了。等到那个时候,想要找麻烦,麻烦也根本不可能来光顾你了。 所以,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方振乾会这么说,这么感兴趣,对于他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当然,不管怎么说,即便是方振乾对于张凡所提出来的事情非常地感兴趣,但是他却是不能就这么答应下来的。这件事情与他的关系很是重大,他还是得要考虑清楚才行。 而事情既然已经是到了这种地步,张凡也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催促方振乾什么了。如今的张凡,就是完全地耐心,等待着方振乾的回答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凡说出来如此的条件之后,方振乾会答应下来的可能性,非常之大。而现在的张凡,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跟他说什么了,甚至于再开口的话,很有可能还会起到反效果也说不定。所以张凡是打算静静地沉默着,等待着方振乾做出决定。 而此刻的方振乾,内心之中,也是在考虑着到底应该怎么办。 实际上,方振乾之前虽然说还没有考虑出来个头绪,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应不应该答应张凡这件事情。但是之前他所想的事情当中,虽然明明知道这么做会给方月玲带来很多危险,但是他实际上还是倾向于这么做的。当然,为的也就是让张凡欠下一个天大的人情。 而如今,不只是他这么想了,就连张凡都已经是把这件事情那么明确地说出来了。这么一来的话,对于方振乾而言,实际上他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之所以会犹豫不决,完全就是因为他毕竟还是方月玲的父亲,他毕竟要为自己的女儿的安全去着想罢了。 考虑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段时间这间屋子里面就是如此沉静,张凡没有开口的意思,非常耐心地等待着。而方振乾的心里面却是在不断地权衡利弊。 总算,方振乾是抬起了头,看着张凡说道:“老夫想好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天大人请 现在,明明是张凡在求着方振乾帮他的忙。不过这情形却是调转过来了,变成了张凡逼着方振乾去帮他的忙。张凡所提出来的事情,虽然明明是打着让方振乾帮忙的口号,但是实际上,张凡所提出来的这些事情,方振乾并没有办法去拒绝。这就等同于是张凡在逼着他了。 而且面对张凡对他的逼迫,实际上方振乾是没有任何能够反抗的能力和理由的。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如果方振乾帮了张凡,那实际上也就等同于在帮助自己。但是如果说方振乾拒绝了张凡的请求,也就等同于他给自己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所以,在张凡的这种“求助”之下,方振乾是站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换句话来说,虽然说是两难,实际上给予方振乾所能够选择的余地,却是可以说几乎是没有的。也就是说,方振乾如今也就只有一种选择,那就只有选择同意了张凡,让方月玲跟着他同赴险境,只有这么一条了。但是,虽然说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可这毕竟牵扯到了方月玲的生死大事,因此他即便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把这其中的利弊给考虑清楚了才行。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又何尝是不明白,实际上方振乾的这种想法,他的心里面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现在的张凡只是需要等待着方振乾把话给说出来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催促他什么了。 因此,当方振乾说他已经想好了的时候,张凡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这是一个必然的结局,所以张凡自然是不会惊讶的。 “老夫答应你的话。”果然,方振乾说出了张凡所希望的话,“老夫同意让月玲跟着你一同过去。只不过,这个人情,那欠下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至于说到时候你要怎么还,老夫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这个人情还起来,那可是相当不容易的,贤婿你想好了没有?” “这个我心中早有计较了。”张凡面对方振乾的这番话,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烦恼,反倒是一脸轻松的模样,“既然我提了这种要求,想来也必须要付出代价才行。而这件事情,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有多大,我心里虽然还不清楚,不过大概还是明白的。还请方老教主放心,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不认账的。” “如此就好。”方振乾说道,“不过关于明天的事情,老夫虽然是答应了让月玲跟你两个人上路,但是老夫自己还有些打算才行。” “请方老教主明言。”张凡倒也是不着急。如今别说方振乾已经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了,更重要的是,如今张凡只能够想得到这么个办法了。虽然说张凡如今是觉得这么做已经是不错了,但是仔细想想,张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能够想得出来这么个办法,已经是不错了。更加不用提这个办法里面,还有着很多冒险的成分在其中了。 而张凡如今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亦或是什么更加完善的办法。 而方振乾不同。方振乾毕竟是比张凡要更加早的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方振乾也是比张凡有了更多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情。虽然说张凡如今所提出来的的确是一个办法,或许方振乾也是想到过了。但是或许方振乾还想到了什么张凡所没有想到的,更加好的办法也说不定。 “虽然说老夫是答应了让月玲跟你,你们两个人出去。”方振乾说道,“老夫也知道,这是个赌局,不过光是就这么下注押宝,老夫还是不放心。因此,老夫得做一些准备才行。你们两个人出去,若是月玲一个人,倒是可以走暗处而不被他们现。不过带着你,你们两个人也就只有走明处了。 “但是除此之外,老夫还会派人跟着你们一起去。不过这些人自然是在暗处的,你们看不到他们,月玲也不会现,更别说那朱宣圻手下的士兵了。但是若你们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们便会出来帮你们脱困。” “这……倒是要多谢方老教主了。”虽然说,方振乾所出的这个主意,完全是出于好意的,但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实际上是有些迟疑的。 “呵呵。”方振乾看着张凡的这幅表情,却是笑了起来,他自然是看出来张凡心里面想什么了,笑着说道,“老夫明白你心里想什么,你必然是在想,我五仙教的门人,身手到底是否有我所说的这般了得,能够不被现就跟在你们身后,保护你们。想来你也是觉得,我五仙教的门人,恐怕未必有贤婿你所带来的那些人厉害。但是你自己都不觉得自己的人能做到如此地步,而老夫却是敢说出来这番话,是不是如此?” 不得不说,方振乾是说对了。而张凡面对方振乾的这番话,当真是说不出来什么,只能苦笑着默认了。实际上张凡就是在想方振乾所说的这个问题。 虽然说,五毒教是江湖门派,门下的弟子经常行走江湖,不论是眼界还是身手,都有着很多的磨练,绝对不差。但是相比起来自己手下的锦衣卫,这些江湖上的帮派,却也未必会比他们好多少。而如今的事情,张凡也的确是觉得,即便是从自己的手下当中挑出来极为精英的几个人,恐怕也未必能做得到如此。 而方振乾却是用一副非常有自信的模样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张凡自然是会有些不敢相信的。但是方振乾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张凡就不这么看了,毕竟既然他能够这么说,想来方振乾也应该是有支持着他这份自信的理由才对。所以张凡是打算先听方振乾把话给说完了,然后再做决定。 当然,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不可能毫不考虑地就答应下来的。要知道,如果方振乾所说的是真的,那这么做自然是一件好事,毕竟有人跟着自己身后的暗处,在关键的时候出身相助,那绝对是非常必要的。 但是如果说方振乾所派出来的这些人名不副实的话,到时候他们一旦暴露了行踪,不只是会没有办法给予张凡他们什么帮助,甚至于还有可能会将事情变得更糟糕也说不定。 因此张凡在接受之前,得先要听方振乾把话给说明白了才行,要不然他是不会答应的。 “若是单单论到武艺和身手什么的,或许老夫所派出的人,未必能比得上张大人手下的人,最多也就只能打个平手罢了。”方振乾解释道,“但是张大人有没有想过,这里可是我五仙教的地盘。别说是这群山之中,或者是山外的地方,即便是说这整个四川,老夫也敢保证,除了他们自己的人之外,没有什么外人会比他们还要熟悉了。毕竟这可是我五仙教安身立命的场所,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弄明白才行的。要不然,这么几百年下来,我五仙教岂能如此安稳地存活下来! “所以,老夫才是这么考虑,让这些人跟在暗中。若是没生什么事情,你跟月玲能够安全地出了四川,那自然是好事,他们也绝对不会现身的。但是一旦你们两人碰上了朱宣圻的大军,没能蒙混过去而争斗起来的话,他们就会出现,帮你们一把。当人,老夫派出去的人数不对,想要跟朱宣圻手下的人当真是实打实的打胜,恐怕是没什么办法的。但是让他们帮你们冲出去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然,这种情况,最好是别出现才好,要不然的话即便是能让你们冲出去,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张凡笑了笑,说道,“只有听天命才行。不过方老教主能如此做,实在是帮了大忙了。感激之情,无以回报。” “无以回报倒是不至于。”方振乾摆了摆手,说道,“就把这也算到那个你所欠下的人情当中。这么一来,将来你还起来或许麻烦,不过我这边的帐倒是好算了。” 方振乾这完全就是在坐地起价。明明他这么做,派了人跟着他们,在暗中保护他们,完全可以说成是方振乾为了方月玲的安全而着想的。但是他非要将这一笔账记到张凡的头上去。 虽然说张凡心中又何尝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不过如今形势比人强,即便是他知道了,对于方振乾这么做,他也是无可奈何,根本就不能说什么,而且他还要欣然接受才行。当然,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任何能够帮得到他的,全都是他所需要的。所以张凡不仅不会拒绝,甚至还会很高兴地接受方振乾的这个提议。 “这自然是好事。”张凡笑着对方振乾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若是这一次我能安然脱困,回到京城的话,那当真是算我欠下了五毒教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不论是方老教主,还是五毒教有什么要用得到锦衣卫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只要能办得到,不论多麻烦,我都会帮忙的。” “贤婿能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方振乾也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那些人你就不必见了,我会让他们今天晚上就出去,到时候等你们出去了,他们会跟在你们身后的。 “至于说你跟月玲那边嘛,虽然这么定下来了,不过还得要考虑考虑。一男一女上路自然是没问题,不过看来还是得要乔装打扮一番才行。”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难辨真假 说服了方振乾……不,这不应该说是说服,只不过是张凡让方振乾去决定了他本来就应该那么去做的注意罢了。虽然说这件事情方振乾是必须,也只能这么做,但是对于他来说,想要完全确定了这个主意,还是有些困难的。而张凡只不过是去帮助方振乾下定决心罢了。 当然,这个过程既然已经完成了,那么也就不必再去回忆到底当中有着怎么样的复杂心情了。如今张凡所需要做的,就是做好准备,应对明天出去之后所会遇到的事情了。 说起来,这一次来找方振乾,倒也是让张凡对于能够顺利地回到京城而增加了很多的信心。虽然说如今的状况非常不好,但是方振乾毕竟答应了让方月玲跟他一同前往。而且还不只是如此,方振乾还会派人在暗中跟着他们,一旦遇到什么情况就会出来保护他们突围。 一开始张凡对此是有些不屑一顾的,甚至于还有些担心这些人有可能会坏事。但是后来张凡在听了方振乾的一番话之后,他也就放心下来了。原因很简单,方振乾说的很明白,这些人对于这附近,乃至于整个四川境内,那都是熟悉无比的。或许他们的武力是一般了一些,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被现。 这样的话,张凡自然是能够放心不少的。 接下来的准备,就是他跟方月玲两个人到底用什么样的身份去上路,才能够不引人注目,甚至于即便是被抓到了,却也不会暴露身份,能够蒙混过关的。 当然,之前张凡就已经是考虑过了,两个人要用夫妇的身份,毕竟这么一来,一男一女上路,也是不容易让人怀疑的。 但是这却是有个问题。虽然说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如今的关系,本就是夫妻了,但是他们两个人,不论是哪一个,可都不是一般人。若是就用他们如今的模样出去的话,想想看,张凡的相貌很是英俊,虽然说相貌是天生的,但是气质却是后期培养出来的。张凡是读人出身,而走入仕途之后,又在朝中做官,并且受到皇帝的赏识,升官极快。总而言之,张凡的那股气质摆在那里,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这么一来,即便是张凡换上一身普通的,哪怕是非常破旧的衣物,别人一看也就能现问题了。 而不说张凡,就算是方月玲,她在这方面也没什么优势。方月玲的美貌,当真是天下少有的,就算是她也换上一身极为普通的服侍,但是她的美貌暴露在外,也就已经完全暴露了她的不平凡。 或许张凡,身为男性,稍微装扮一番,想来倒也是能够蒙混过去。而方月玲呢?倒不是说她实在是太美了,不忍心掩盖了这份美貌,毕竟如今可是非常时期。但是想来,即便是那么做,恐怕也未必能让别人就不注意她了。所以这个对于张凡来说也是一件麻烦事情,而且也是他没有想到解决办法的麻烦。 而之前方振乾所说的,要他们乔装打扮一番。张凡也是想过,但是他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或许这种事情也并不是在张凡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的,他打算先去找方月玲,告诉他方振乾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然后两人再考虑到底应该怎么办。 虽然对于明天的事情,张凡还是觉得有些担心,不过目前为止,他能够做的也都已经做了。现在再去考虑这些,也无济于事。 想明白这些,张凡的脚步也是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朝着方月玲那里行去了。 “月玲,我回来了。”张凡推门进屋之后,便是开口说道,“你爹已经答应了,咱们俩明天就上路。不过如今我倒是有个麻烦还没办法解决。咱们俩虽然说是要蒙混过关,但是到时候,咱们用什么身份去?我是想若是一对夫妇上路的话,也能少引人注目一些,不过这相貌的问……题……”张凡进来就是想要跟方月玲商讨一下关于明天的事情的,但是他的话说到一半,却是已经说不出来了。不是因为别的,张凡现,自己要么是走错屋子了,要么是眼前的这个人走错屋子了。 如今,在张凡眼前的,却是一个老妪。满头的花白头,只是做了个简单的打理,但是却极为整齐地束了起来。面上虽然并没有多少皱纹,面色也红润的很,但是却一看便是让人知道,这是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人。 张凡所住的这里,旁边还住着许多人,大都是五毒教中有些身份的人所住的地方。当然,这些人的家人也是住在这里。所以这么一瞬间,张凡就觉得是不是自己走错了房间了。不过他仔细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并没有走错地方。再说了,双眼环顾四周,这屋子里的摆设布局,跟自己映像当中的是一模一样。说到记忆力,张凡是绝对有自信,自己是绝对没有记错的。所以他敢肯定,自己并没有走错地方。也就是说,不管他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也都是她走错老地方才对。亦或是她来这里找方月玲有什么事情。 “你……”张凡刚想开口询问她的身份,却是又打住了。原因是,刚才的张凡只是注意到了她的面孔,但是现在看到她的全身,张凡就现问题了。 面前的这个“老妪”,身材那还当真是好的很哪。若是哪个女子到了她这幅年纪,还能用如此身形,那当真是可以称之为妖孽了。更何况,她身上错穿着的,跟张凡记忆里所熟悉的方月玲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 “月……玲……”张凡有些不敢确定,开口问道,“这……这是你吗?” “怎么?”明明面相是一个张凡从来就没有见过的老妪,但是开口所说出来的声音,却是张凡所极为熟悉的方月玲的声音,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还能认出来我啊!亏得我没有把衣服也换了,要不然的话,想来你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这……”张凡再一次地被惊讶了,他走到方月玲的面前,伸出手抚摸那张他本应该极为熟悉,但是现在却是极为陌生的脸庞,惊讶和感叹是不由得从心中升起,“这实在是……你是如何办到的?” “这很稀奇吗?”虽然张凡问的很是神奇,但是方月玲却是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毕竟是行走江湖的人,这种易容术虽然并非我五仙教的强项,但是却也并非不会。更何况,这只是很平常的东西。你刚才看不出来,只不过是你并未想过有人会用易容术,而且你也并不认识我所易容之人的面貌,所以才会有些惊讶罢了。不过你仔细看看,就算是我换了一身衣服,但是这面庞上,还是有些许破绽的。” 听闻方月玲如此一说,张凡便是仔细打量了起来。这么一看果然是如同方月玲所说的那般,这易容术,虽然乍一看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惊讶而会忽略。或者说是那些并不知道的人,只是会认为眼前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妪罢了。但是张凡在如此近距离,仔细观看之下,却也是看出来了破绽。 比方说这眼睛。这年头可是没有什么美瞳之类的隐形眼镜的,所以无论如何易容,这眼睛却是古人所没有办法改变的。而一个二十来岁的人跟一个年过半百的人相比,这眼睛自然是大不相同。总的来说,年轻人的眼睛,总是要比年老之人的要过一些灵气。方月玲的双目乌黑明亮。 当然,也不能光是靠着这些就认定了。 头倒是没什么问题,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将那一头青丝变成如今的这幅花白模样,但是张凡却是看不出来破绽的。 只不过这皱纹,到的确是个破绽了。实际上那皱纹,只是用了很高的手法描绘上去的。虽然看是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若是摸上去,却是光洁平滑非常的,完全就没有任何皱纹的触感。 当然,这也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就算是他们被拦了下来询问,想来朱宣圻手下的士兵也绝对不可能来摸一个老妪的脸庞的。 至于其他的,张凡还并没有看出来破绽,反倒是非常赞叹了。赞叹这女人的能力,以及这化妆的本事了。并没有什么精巧非常的面具,方月玲只是用来一些特殊的东西来乔装罢了。但是即便只是如此,张凡却是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破绽。这不得不说以了不起的一份本领了。 “这倒是不错,如果这样的话,明天即便是被撞见了,想要蒙混过去,却也是简单了。”张凡用赞叹的语气,说道,“只不过你这声音。” “怎么?”方月玲突然改变了声音,变得并不如同之前的那般沙哑,但是却让人听着苍老了许多,“你忘记我会变着声说话了吗?” “这倒是。”张凡这一下是再也没有能够挑的出来的地方了,“这么一来的话,那就好了。” “你刚才说阿爹已经同意了?”方月玲问道。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仅同意了,他还打算派人在暗中跟着我们,关键的时候能保护咱们冲出去。不过我倒是希望这些人不要出来的好。 “对了,既然你扮成这幅模样,我怎么办?要不你也把我装扮成老人的模样?” “不。”谁知道方月玲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装扮自然是要的,但是咱们可不是扮成夫妻。” “那是什么?” “母子。”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理由充分 “你说什么?”张凡听到方月玲的话,顿时就摆出来一副简直就不敢相信的模样,看着她反问一句,“母子?” “是啊。”而方月玲回答张凡的,却是一副带着疑问,一副根本就不明白张凡为什么会这么说的表情,“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不是张凡还算了解方月玲,知道她是不会做出来这种俏皮的表情的话,刚才他还真会以为方月玲是在说笑呢。显然,方月玲并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时候,即便是这个时候,她也绝对不会是那种为了想要活跃一些气氛就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也就是说,方月玲所说的话,当真是她所想出来的办法了。 只不过,越是如此,张凡这心里面就越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虽然这件事情按照方月玲的想法来说,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毕竟如今,他们的目的实际上就只有一点,那就是能够从朱宣圻大军的团团包围下,突出重围。当然,最好的就是不引人注目,毫不起争执的就能够蒙混过关。也就是说,只要是能够达到了这个目的的,途中到底是如何的,并不需要太过去考虑。 当然,这只是非常理智的说法罢了。但是要知道,不论是什么事情,到最后还是要人亲自去办的。而人可不是草木树石,人可是有思想有感情的动物。途中或许就会因为人的这种感情和想法而生了什么变故也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或许,这么说也实在是太过于小题大做了一些。当然,上面所说的也只不过是个大道理罢了。但是在这个大道理的框架之下,下面的小事情全都是按照它所规定好的方式来生的。就比如说如今的张凡,虽然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方月玲做出这么个决定,两人假扮成一对母子出行,的确是合情合理的,也并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对于张凡的感情上来说,他却是并不太过认同这件事情。总觉得如果这么做的话,自己会失去什么一般。 “这……”当然,这么想归这么想,虽然张凡也是想要拒绝,但是对于方月玲,他却是没有办法明明白白地把拒绝的话给说出来的。毕竟,显然是方月玲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张凡会反对这件事情,或者说方月玲还是没有从普通人的感情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张凡是想要拒绝的。所以,他如今是只能用比较婉转一些的话语,将事情给提出来,却是不能太过于明显了。 “这么做当然是没有问题,只不过……”张凡有些吞吞吐吐的,虽然心里面已经想好了,但是他当真说出来,却还是没有办法那么流利,“只不过,为什么非得要是母子啊?不能扮作夫妻吗?”张凡当然不能把理由说的太明白了,所以他只能这么说,希望能够让方月玲明白。 “这……母子和夫妻有什么不同吗?反正都是演戏罢了。”方月玲显然还是没有弄明白张凡的意思,她是一副满脸疑问的模样,“再说了,若是我扮成了这副模样,你也不可能再扮成个老翁啊。” “这是为何?”这一下,当真就是让张凡想不明白了,“为何你可以,我不可以?若是说我自己不会这门手艺,你可以帮我,不就行了。” “并不是装扮的相貌问题。”方月玲听了张凡的话,立马就摇了摇头,说道,“若只是说相貌上的事情,那并不困难。我自己装扮和我帮你装扮,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也能保证,到时候别人是看不出来一点破绽的。但是,声音可怎么办?你可没练过武功,虽然也有练气,但是仅为养身健体之用,却是不懂如何用气。这么一来,你的声音变无法改变。到时候,只要你一开口,岂不是还会露馅。所以我才是想要咱们两人办成一对母子,这么一来,也就容易蒙混过关了。” 方月玲所说的这番理由,的的确确是实实在在的。而且这番理由说的,张凡当真是一点点能够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当真是在情在理,实实在在的。的确是如同方月玲所说的一样。若是说容貌方面的装扮,那的确是没有问题的。即便是张凡自己不会,有方月玲帮着他,也能够弄得天衣无缝。 但是,这声音上的问题,那就当真是难以解决了。就跟方月玲所说的一样,张凡并不会变声之法,若是用一副老翁的模样走出去,但是结果还是一副年轻人的嗓音的话,那到时候,不就是完全露馅了嘛。当然,自然是有可能不会遇到朱宣圻的人,甚至于即便是遇到了,他们不会来问话,就会放他们走。但是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想当然的,还必须要考虑到,万一对方遇到了他们,还问起话来的话,那该怎么办。 所以,方月玲所出的主意,可以说是非常完善的。若是按照这么来做的话,也应该是不会露出破绽才对。 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他明明知道这么做是对的,可是他的心里面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不是滋味。 不过,方月玲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虽然张凡感情上来说不同意,但是理性上告诉自己,这么做是绝对没有问题,也是绝对正确的。 当然,这感情上的事情,弹性实在是太大了。再说了,毕竟如今,相比起来张凡个人的感受而言,如何能够渡过这一次的难关,让他能够平安地回到京城去,才是如今最为主要的事情。而针对这件事情而言,方月林的这个打算,显然是正确无比的。 “你说的……的确是有道理。”张凡虽然还是不太愿意,但是现在的他却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同意了,“不过,还有个问题。即便是咱们两人假扮成母子出去,那我这幅容貌,也得要稍作改变才行。虽然说朱宣圻手下的人认不出我的相貌,但是朱宣圻可是认得的。而如今我可不知道朱宣圻守在哪里,万一遇上了,那岂不是还得要露馅。” “这个自然是如此的。”方月玲点了点头,显然她是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了,“等明天的时候,我会帮你装扮好,虽然年纪不会变,但是外人绝对认不出来是你的。这么一来,咱们两人出去,也就安全了许多。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考虑一番的。万一当真是遇到了朱宣圻的人,咱们还得要做好起争斗的准备才行。逃跑的话,还是骑马。” “骑马固然是度快,但是这一次恐怕是不行。”张凡说道,“你我二人既然是装扮成一对母子,出行的理由倒是要想一个,不过这也并不困难。但是既然就你我二人,自然是不能扮成大富大贵之家的母子,所以即便是骑马,也不能骑什么好马,不然的话,肯定会被看出来。虽然朱宣圻手下的人都是寻常的士兵,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识马的本领必然是不会差的。你想想看,一对并不显得富裕的母子,居然一人骑着一匹好马出行,这本就是会让人觉得怪异的事情。甚至于万一那些人没有现什么异常,但是有人起了疑心的话,那到时候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所以咱们还是得步行出四川才行。等到出了四川之后,再买两匹马,快些去京城便是了。” “也就是说,咱们出去是步行?”方月玲听了张凡的安排之后,表现的有些惊讶了,“这……恐怕有些不太妥当。虽然步行的话,按你所说的,的确是不太会引这些人的主意,可是万一咱们一旦暴露了身份,那到时候是想跑都跑不掉啊!”方月玲所担心的,实际上是这件事情。 “这个,就是要赌一赌了。”张凡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他却是必须要这么做,“再说了,我也不相信,我的人品就当真会这么差了。很有可能咱们不会遇到他们,甚至就算是遇到他们,也不会引起注意呢。不过如今咱们还没出去,说这些也都是徒劳。到底会怎么样,等到明天也就能知道了。”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在再三考虑的取舍之下,张凡还是打算这么办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那就听你的好了。”方月玲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这么去准备了,等到明天,咱们就出。” “就是如此。”张凡也是做出了决定。实际上,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该想到的也都想到了,该准备的也都已经准备了。当然,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没有想明白的,但是如今毕竟时间还是太少了,这么一来的话,如今再去想破头,去考虑那些未必能够想得出来的事情,弄得精神紧张。还不如如今就好好休息休息,准备应付明天的情况。 所以现在,张凡并没有在考虑太多,而是去休息了。 而方月玲也是如此。说起来,虽然明天的事情,的确是比较棘手的。但是对于方月玲来说,她怎么说也是行走过江湖的,凶险的情况也遇到过不少。所以对于她来说,明天的事情,哪怕是她所遇到过最为凶险的情况,但是却也并不会让她担心。 而且,这一次的旅途,只有她跟张凡两个人而已,这也是让方月玲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临别之前 有些东西,是靠着化妆可以改变的。比方就说这相貌,凭着方月玲这高的化妆手段,将她自己和张凡两人,都打扮的让原来认识他们的人,如今也都没有办法一下子认出来了。当然,这是指不仔细去看的情况下。方月玲倒是不说,但是若有对于张凡极为熟悉的人仔细观察张凡所装扮的这人的话,也是能现一些破绽的。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张凡将要去面对的这种敌人,也并不多。 而有些东西,即便是这种高的化妆也没有办法改变,就比方说人的身形。方月玲倒是容易办,毕竟她是要装扮成一副老妪的模样,既然如此,只要稍微多穿上几件衣服,做出来一副身材偏胖的模样,那也就可以了。 但是张凡却是不行的,毕竟两人既然是要扮成母子,方月玲已经办好了,那么也就等于张凡的身份也确定下来了。而张凡所要装扮的人,与他自己本身的实际年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当然,天下的人自然是有普通的,也有奇怪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就算是张凡要扮成一个跟他现在年纪差不多的人,但是却是一个胖子,想来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这种改变身形的事情,还是尽量少去做,一旦做的不好而露出了破绽的话,那绝对是会起到反作用的。 因此,无论是方月玲,还是说张凡本人,也全都没有打算改变这一点的想法。所以张凡还是用他原本的这幅身形上路的。好在这一点也并不是什么问题,还是那句话,朱宣圻虽然识得张凡,但是他手下的人却是根本就没有见过张凡的。只要到时候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不是运气差到了极点,当真是遇到了朱宣圻本人的话,路上即便是遇到了他手下的那些个军士,也是不会有人看出来什么破绽的。 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是如此决定下来了。 而在方月玲为她自己和张凡都装扮完毕了之后,他们还特意找来了王猛和梁这两个对于张凡极为熟悉的人来验证一番。方月玲倒是无所谓了,毕竟不论是朱宣圻还是他手下的军士,全都没有没有见过。所以对于方月玲来说,根本就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保证别人看不出来她是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化妆而来的就行了。 而张凡则是专门找来的王猛和梁两个人过来,专门为了让他们看看,还能不能认得出他来。而且张凡的方式也不同寻常,并不是不告诉两人自己的身份,然后让他们来认。而是事先就将自己的身份给明明白白地说出去,然后再让两人看。 的确,张凡这么做自然是有用意的。毕竟外出面对的那些人可是很有可能想要置他于死提的,所以这件事情不得不重视才行。而张凡要考虑到最为危险的情况才行。所以才是事先就将自己的身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然后再让最为熟悉他的两个人来认。若是这样都看不出来什么破绽的话,那么张凡相信即便是朱宣圻本人站在他的面前,也未必能看得出来破绽了。 不得不说,方月玲的化妆手法,还是很有功夫的。虽然张凡已经是将自己的身份明明白白地事先告诉了王猛和梁两个人,但是两个人看着张凡,第一眼还当真是没有看出来任何破绽。当然,完全没有破绽也是不可能的。最后王猛和梁也是现了问题,而并不是方月玲的化妆技巧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因为有些东西即便是再过高的化妆手法,也是绝对没有可能改变的。比方说,眼睛这种东西。 说起来,之前张凡刚刚见到方月玲乔装的模样的时候,也是没有瞧出来任何的破绽。而在张凡得知面前那张陌生的面孔就是方月玲的之后,他再去观察,也是现了一些问题。但是最为明显的也就只有眼睛这一方面了。但是对于不熟悉他们的人来说,眼睛这种破绽,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了。 总而言之,也就是说,方月玲蘀她自己和张凡的乔装,可以说是完美了。而这么一来的话,原本即便是同意了张凡的打算,但是心里面还是多有担忧的王猛和梁两个人,如今倒也是能够多放些心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也就到了张凡要离开的时候了。之前方振乾对张凡所说过的,他会事先派人先出去,然后等到他们两人出去之后,再在暗中跟着保护他们。不过这些人倒是并不知道张凡和方月玲两人乔装打扮的模样到底是如何。但是这倒是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已经是得了方振乾的吩咐,而如今,还会走出这群山的人,也就只有张凡和方月玲两人了。他们也并不是不知道方月玲有这份手艺,所以即便是认不出来,但是这些人也是知道那两个人就是张凡和方月玲的。 离开之前,倒是有不少人来送行。像是方振乾以及五毒教中的几人,还有张凡的部下,入王猛和梁等人,那自然是不必说的。毕竟张凡和方月玲如今要去面对的危险,可以说是凶险非常了。他们既然不能跟着,但是自然也是要前来送行,并且祝福一番的。 当然,前来送行的人,还有乔安娜了。虽然乔安娜到现在为止都并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张凡倒也是交代过,虽然如今知道外面生的事情的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人对他说。而乔安娜也是完全相信张凡的,所以也没有多问什么。 只不过,乔安娜虽然没有多问,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明白了。或许他并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并不笨,也能够想出来一些东西。更何况当她在看到张凡和方月玲居然是做了这么一番打扮之后,她也就能猜到个差不多了。 虽然说张凡告诉她的理由,是两个人上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所以才是做了这么一番打扮。但是乔安娜可不会傻到就这么相信了,虽然她嘴上说出来的是相信,但是心中自然也是有着她自己的一份想法。 即便是她出生在欧洲,也生长在欧洲,而在中原虽然定居了,但是她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也实在是太少了。或许是,她对于这里的很多东西,实在是还并不怎么了解。但是有些东西,即便是她用自己的价值观,也是能够分辨出来许多不同的。 就比方说如今乔安娜和张凡所使用的这易容术。即便是方月玲对于这里的化妆这种事情还并不是完全了解,但是即便是如此,乔安娜还是能够明白,方月玲所用的手法绝对不一般。就算是不了解的人,实际上在听到方月玲和张凡的名字,再看到他们两个人完全就跟印象当中不同的相貌的时候,就能够明白这一点了。 这么一来的话,也就完全说明了,如今必然是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所以才会需要用到这种不寻常的方式。当然,到底是什么事情,乔安娜并不知道,也并不打算现在就弄个明白。并不是因为她并不为张凡担心,而是因为她不想知道了真相之后,吵闹起来而让张凡分心。 总而言之,乔安娜虽然是已经看出来如今事情有些严重,但是她却是将这种担心全都埋藏在心里面。就算是等到张凡和方月玲离开了之后,她再去向王猛和梁他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也行。但是最起码的现在,她是不会用这件事情去烦恼张凡的。 而面对这样的乔安娜,张凡即便是并不能完全明白她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也是明白乔安娜此时的心中绝对是不怎么好受的。偏偏张凡站在自己的角度,也是不可能现在就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她的。所以,如今的张凡对于乔安娜完全也是一副愧疚的心思。 “我……我……这次……”张凡在乔安娜的跟前,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最终还是吞吞吐吐了半天,却是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凡,你不用说了。”乔安娜自然是明白张凡现在的心情的,她看着眼前这张她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开口说道,“我知道如今你遇到一些事情,现在还没有办法跟我说明白。等到你我都安全回到京城之后,到那时你再对我说。” “也好。”听到乔安娜这么一说,张凡心里面也明白,他现在是不想要让自己分心,对于乔安娜的这么一份心思,张凡心中自然是感动非常的,“等到咱们都回到京城之后,到时候我就跟你……”张凡的话说道这里停下了,他本来想说,等两人都安全回到京城之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乔安娜娶进家门。不过他突然想到前世曾经开玩笑说到过的,凡是在去面对什么危险之前,说出来这种话的人,貌似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才是停下了。当然,这只是一种迷信罢了,对于张凡来说,他可以完全忽略了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只不过,如今的张凡可是将要去面对生死危险的前夕,即便是平日里不迷信,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好。即便是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也最好别生。 虽然张凡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对于乔安娜来说,她已经是完全明白张凡想要说什么了。而知道了这些,对于她来说,也就已经足够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开始闯关 张凡跟方月玲两个人,是从这片群山的西面出来的。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考究的问题,实际上从哪里出来都无所谓,反正朱宣圻又不可能未卜先知,不必担心刚出门就被朱宣圻本人给撞见了。张凡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有如此之差。 虽然张凡在出了群山之后,是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跟在自己的身后,不过张凡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凭着自己还根本就没有办法现那些人,因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他倒也是问了问方月玲,问她有没有现有人在暗中跟着。结果,方月玲却也是回答没有现。这倒是让张凡有些惊讶了。 倒不是说他不相信,最起码的一点,张凡明白方月玲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她既然说没有现,那就当真是没有现了。而即便是方月玲的武艺并没有登峰造极,但是就这件事情来说,能够让她都没有现,也可以说明方振乾所派出来的这些人绝非庸才了。 当然,也有可能方振乾是说着糊弄张凡的,他根本就没有派人出来。不过张凡不管怎么去想,这件事情也都是不可能的。毕竟如今,这件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关系到五毒教将来的气运,更重要的是如今还关系到他女儿方月玲的性命,张凡相信方振乾是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有什么差错的。 出来了之后,这里最为靠近的地方,就是四川行都司了。从这里去往四川行都司,只有堪堪几十里的路程,即便是行走起来,半天的时间也就能够到达了。 原本,关于这件事情,以及就在这附近的四川行都司,张凡也是考虑过一些的。想想看,如今最大的敌人就是朱宣圻了,而若是能够找到刘显,让他保护的话,那么张凡也就完全安全了。朱宣圻想要捕杀张凡,那理由绝对是非常隐秘的,根本不可能公布于天下,也绝对不可能让刘显这样的人知道的。所以朱宣圻所作的这件事情,绝对是要秘密再秘密一些的。 而一旦张凡找到了刘显,并且哪怕是随便编出来一个理由,让刘显护卫着他出四川,这么一来朱宣圻就完全没有办法了。朱宣圻哪怕是再怎么想要杀了张凡,但是他也是绝对不可能跟刘显手下的军队起争执,甚至是打起来的。 且不说刘显如今手下还有五千人,而朱宣圻的手下只有两千人,这种一旦打起来,朱宣圻到底能不能打得过的问题了。更重要的是,两边一旦一打起来,朱宣圻就当真是完蛋了。 刘显是什么人!刘显如今在这里是做什么的!那可是负责防卫四川安定之责的武将。而他朱宣圻居然敢对刘显动手,这摆明了就是想要造反。这么一来的话,根本就不用张凡去找什么对朱宣圻不利的证据了,光就是这一点,李太后就有足够的理由能够弄死他了。 就算是,朱宣圻手下的士兵,当真是神勇无敌,一个打三个,将刘显手下的五千人马尽数消灭干净。但是这件事情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掩盖的。这种事情,将近上万人的大战,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也都是完全没有办法能够掩盖过去的。而一旦这种事情生,朱宣圻的下场也还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如果张凡能够找得到刘显或者刘显手下的军队,并且随便编个理由,让他们护卫自己,那也就等同于张凡能够安全地回京了。 但是如今,这个办法也是不能奏效了。 之前刘显的人马,为了押送那些人前往北疆,如今这四川只是余下了五千人负责防守。而对于这偌大的四川省来说,这五千人马实在是显得捉襟见肘了。再加上要防卫各地,所以实际上如今四川各地,正在巡视的刘显的大军,大都没有多少人。能够自保,但是一旦什么地方当真是闹腾起来了,那些人还真就没办法平下来。 只不过因为从去年到现在,刘显是接连打了两个打胜仗,不管是征讨那些极为难缠的僰人,并且将他们完全消灭了,还是说之前那张勇和王新二人的造反,居然不费一兵一卒就舀下了已经被占领了的永宁城。不管是刘显在朝廷当中的名声是水涨船高,更重要的是他的名号已经是传遍了这整个西南。因此,如今即便是有人想要造反,有人有实力造反,而刘显麾下只有五千人。但是刘显的威名已经传出来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敢动。即便是朱宣圻,也绝对不可能动刘显的。 可是问题来了。原本张凡去找刘显的话,自然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但是王猛所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张凡的这个计划完全落空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如今他即便是去了四川行都司,也根本就找不到刘显。 这倒不是因为刘显玩忽职守,亦或是他突然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完全就是因为朱宣圻的缘故了。 实际上仔细想想看,关于如今的情形,以及刘显会对于张凡的作用,张凡能够想得到,而朱宣圻就想不到吗?也就是说,刘显如今不在四川行都司坐阵,完全就是因为朱宣圻的缘故。甚至于,不只是刘显本人,这附近根本就连刘显手下的军队,一个都没有。 之前朱宣圻就是考虑过,张凡一旦知道了自己的动静,必然是会考虑如何能够突围出去的。而刘显在这里,显然是会成为张凡的一大助力。 想想看,朱宣圻将自己麾下的军队调集过来,搜索张凡的行踪,到底用的是什么名号?还不是打着帮朱宣圻巡视四川境内的名号嘛。当然,最主要的意思,就是说他考虑到如今刘显因为兵力不足,无法防卫整个四川了。所以,他对刘显提了这件事情。 而刘显并不知道张凡跟朱宣圻之间的那些事情,当他听到朱宣圻主动提出来这个要求的事情,自然是高兴无比的。再加上朱宣圻本就是蜀王,只要他的军队不出四川境内,朝廷里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所以刘显就同意了。 而朱宣圻所要求的,就是防守四川行都司这里。这里是刘显的大本营,原本并不是什么需要防卫的地方,毕竟敢在这里闹事的人基本上是没有的。但是这里也毕竟是刘显的大本营,防卫还是需要的。 所以,在朱宣圻的提议之下,刘显便是调开了自己的精锐,去了四川的其他地方进行巡视,而这里则是让朱宣圻的兵来防卫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四川行都司这里,根本就没有刘显的兵。不,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还不足百人罢了。甚至于,就连刘显本人也不在这里,而是到其他地方去督导了。这里如今全都是朱宣圻的人。因此,张凡想要接着刘显而摆脱这一次的困难,根本就不可能了。 不过张凡在这方面倒是表现的不错,既然事情已经是如此了,那就不用去后悔什么的。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毕竟朱宣圻的这个准备,是在张凡之前的。所以与其现在去自怨艾自,感叹运气太差而徘徊不前的话,还不如赶紧想办法才好。 张凡和方月玲出来了之后,并没有向东行去,而是继续朝着南边走。关于他们行走的路线到底如何,实际上两个人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考虑太多。并不是说毫无计划,只不过是考虑了一番,两人现,路线这种东西,那个时候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制定的。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外面到底是如何,只是知道被朱宣圻手下的军队围住了,但是却并不知道朱宣圻的军队到底是配置在何处。所以相比起来制定了路线,但是结果到时候遇到了阻碍,反倒是没有办法前进了。还不如不考虑这些,到时候再去根据所遇到的情况想办法来得好。 也就是说,两人是打算走一步算一步的。原本这种毫无计划的办法,是最为要不得的。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办法却是成为了能够顺利安全过关的保障了。 刚出来的时候,还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想来也是,就算是朱宣圻的军队将这里围住了,仅仅只有两千人的他们,也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到密不透风的。更加重要的是,他们也不可能就当真埋伏在这群山跟前,等着张凡出来。 所以,两人刚刚出来的时候,虽然是心中有些担忧,但是气氛并不紧张。 看看方月玲,反倒是一副很悠闲的模样。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拌过如今她现在的这个角色,走起路来,这身形动作都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简直是如出一辙了。 而张凡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毕竟他只是改换了相貌,而所装扮的人还是他的这个年纪,只要按照他原本的方式便可以了。 两人并没有直接向东,而是向南。虽然也并没有事先就商量好怎么走,不过既然是向南的话,那么显然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自然就是会川卫了。会川卫在四川南边,过来哪里的话,就是云南省了。 当然,按照如今朱宣圻对于他们的追捕来看,想来就便是他们到了云南境内,也并不安全,毕竟这里距离云南也实在是太近了,难保朱宣圻的人不会越境去捕杀张凡。所以这一路上还是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如今,张凡和方月玲已经是上路了。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那本族谱,还有朱宣洛的人,也都已经到达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皇宫之中 京城中。 如今的京城,那可以说和平之极的。虽然新皇刚刚登基还并没有多久的时间,按理来说,这种新皇刚刚登基,而朝中要改换势力,并且很多人想要重新牢固自己的根基这种活动,还是要持续上好些年头的功夫。不过如今却是并没有这种事情生。 当然,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因为那些个达成突然开了窍,觉得这么做不仅仅有伤同僚之间的团结,更加会闹出人命;亦或是这么一来,会弄得朝中大乱,而百姓们也会跟着受苦;也并不是什么这么做会伤到国之根本之类的道理。虽然说这些所说的全都正确,并且这些大臣们的心里面也是明白,但是他们还没有达到这么高尚的程度。的确,有些人的确是会这么去想的,但是九成九的官员,绝对不会这么去干。 之所以这些人如今没有闹腾起来还不是因为在新皇刚刚登基的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朝政就已经被把持了!朱翊钧登基不假,但是他登基之时只不过是十岁,自然不能亲政。所以朝中大权是放在李太后手中的。而李太后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虽然在后宫中争权夺利是一把好手,但是说到治国却是不行。再加之她想要将一个强盛的帝国交到自己儿子的手中。所以李太后并不滥权,也不想当吕后、武瞾那般,因此她任用了一批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帮她治国。 虽然说李太后这用人,也是任人唯情,但是却并不盲目。仔细想想看,无论是张凡、张居正、亦或是冯宝,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私心和毛病,但是这些人用起来却是放心,而且这些人的确是能够将国家治理好。如今的大明,虽然还未敢成为中兴,但是预兆已然显出,是好事。 张凡倒是不必说,他虽然有私心,但是他的私心对于大明来说,却也同时是一件好事,自然是不用去过问的。而张居正那边,张居正的私心比较重,只不过张居正的私心,跟这个国家也是挂上了钩,并且现阶段来看,也是好事,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忧。倒是冯宝…… 冯宝是李太后想要执掌朝政的一个重要工具,冯宝手中的权力极大,而他又听李太后的话,所以冯宝可以说是李太后手中的一件用来威慑朝中众臣的战略性武器。只要有冯宝在,那些人就不敢不听话。 但是所谓的武器,只有听话的武器才是主人所需要的。而不听话,甚至于自己的想法太多的武器,却是会坏事的。更何况,若是下面的人群起而攻之,不论冯宝再怎么厉害,也是抵挡不住的。 而之前的冯宝,确实是有些过分了,自己的想法太多,太过暴露了。甚至于就连李太后对此也是表现的有些不快了。所以,李太后是教训了冯宝一顿。 而冯宝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很聪明,要不然就不可能爬到如今的地位了。所以在经过了李太后的一番教训之后,冯宝当真是乖乖的,不再惹事了。这也是让很多人都觉得可惜,因为只要冯宝再弄出来一些事情,他们就有理由和机会,将冯宝弄下去了。而如今冯宝在这个关口停下了脚步,并且表现的是更加乖巧,这让很多人都觉得惋惜。 不过不管如何,如今的冯宝那绝对是变成了一个好人了。虽然说他当真起狠来,整治什么人的话,也绝对不会有人觉得他是好人,但是最起码的,如今的冯宝是不再干坏事,反倒是做了不少的好事。 而这一点,也是让如今的朝廷能够安定下来的缘故。没有人敢闹事了。张凡是听皇家卖命的,自然不提。而张居正一心为了自己,想要弄新政,虽然麻烦,却也无碍。就是冯宝,如今是一心盯着朝中的那些个人。虽然说如今的冯宝变了样,只要不是做出来什么太过分,伤到国之根本的事情,冯宝也不会去理会,但是有些人还当真就是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所以这些人如今也是夹起尾巴做人了。总而言之,如今的朝廷,那可是平和非常的。 但是,如今却是恰恰就在这么个平和非常的时候,生了一些事情。在朱翊钧刚刚登基没多久,再加上顾命大臣高拱,又因为很多原因被黜,朝中变成了张居正和冯宝联合起来,一家独大的局面。 原本这并没有什么,甚至于对于这个时候的朝廷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掌权的两个人并非奸佞,反倒是对于朝廷还大有好处的。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不甘寂寞,想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就比方说如今大明治下,最为有权势的藩王,蜀王朱宣圻了。他居然联名其他的藩王,想要摄政。 如今的大明,并没有生什么变故,外敌虽有,但是也没有危及到本身。所以朱宣圻的这种做法,无疑等同于触动了李太后的逆鳞。对于朱宣圻极为不爽的李太后,想要惩治他。 当然,这个所谓的惩治,到底是打、是废、还是杀,这个还有待商榷,但是最起码的,想要这么做,必须要抓住朱宣圻的把柄才行。所以去年年底,接着清查僰人歼灭一事,李太后派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凡前往蜀地,为的就是要舀到朱宣圻的把柄。 在经过了几个月的功夫,张凡果然是不负所望,完成了李太后所交付的任务,成功舀到了朱宣圻的把柄。这杀害亲生兄弟,并且谋夺王位的罪名,完全就是可以让李太后随意处置朱宣圻了。因此当李太后得知了这个消息,并且知道无论是那本族谱,还是朱宣洛本人,这人证物证全都被张凡找到,并且已经送往京城的消息之后,李太后心中自然是极为满意的。 而如今,这人证物证全都已经到了京城。 那本族谱是先到的,所以李太后是早就已经在翻看了。不仅仅只是那一本,就连在宫中的那本,李太后也是让人舀来,两本一同观看,看看这当中有什么不同。 说起来,李太后原本是裕王妃,所以这两本族谱的事情她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裕王朱载垕开府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之后便是登基继位了,所以这当中的不同,李太后那时候也是没有瞧出来多少。 但是如今在她手中的这本蜀王府的族谱,当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蜀王一脉,延续太久,开枝散叶之下,人实在是太多了。而跟宫中的一对比,这其中有出入的地方实在是太大了。并不是说宫中的那本记载的都是假消息,只不过有八成以上的人名都没有记载下来罢了。 当然,李太后可不是要感叹这些,她自然是要找关于朱宣圻的事情。而那本族谱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着,朱宣圻乃是蜀康王朱承爚的庶一子。当然,这并没有问题,毕竟康王之下并无其他嫡子,王位由朱宣圻继任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问题是,那本族谱上也明明白白地写着,康王的子嗣,在朱宣圻之上,虽然没有朱宣圻年长,但是却是嫡出的,确有一人,名叫朱宣洛。并且上面记载的是清清楚楚的,出生年月,生辰八字,所佩戴的饰物适合模样,何时失踪什么的。当然,自然是没有写上确定死亡的消息,也就是说只要是找到了朱宣洛本人,那么这件事情就能确定了。 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也就算是犯下了大罪了。若是将他移交给宗人府审理的话,到底该怎么判决,还不就是由李太后说了算了! “那朱宣洛已经到了?”李太后和上已经看了好几天的那本族谱,开口问道。 “回太后,他已经到了。”站在一旁的冯宝马上开口回到,“如今正在偏殿等候,太后若是想要见他,奴婢随时派人去宣。” “你说说看……”李太后并没有马上召朱宣洛过来,而是继续对冯宝问道,“这个朱宣洛,当真就是这本族谱上的这个朱宣洛吗?不会是什么人假扮的。”显然,李太后是在担心这个问题。 “奴婢觉得应该是真的。”冯宝答道,“张大人在觉了此事之后,已经是多方查证过了,虽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他就是朱宣洛,但是其他的消息汇聚起来,也足以证明了。不论是他的年纪,还是他所知道的一些蜀王府以前的事情,还有他所佩戴的那块配饰,全都是真的。” “这倒是不假,只不过万一……”显然,即便是如此了,李太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太后,这件事情倒是不必如此多虑。”冯宝笑着说道,“就算是这个朱宣洛是什么人假扮的,却也是无妨。只要他知道的事情,所带着的东西都是真的就成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是到时候朱宣圻不承认,但是咱们承认了,那朱宣圻那边也就没办法辩驳了。这么一来,到时候太后想要怎么去惩治他,还不是随了太后的心愿。”冯宝如此劝说。 之前冯宝也是同意了张凡的话,觉得朱宣圻不能废,更不能杀。只不过现在,实在不是个向李太后说这些话的好时候。再加上冯宝在这件事情中的角色,还应当是由张凡来说比较好。 “那倒也是。”冯宝的话,李太后承认了,“既然如此,你去让那朱宣洛过来,哀家要见一见他。” “遵旨,奴婢这就去。”冯宝回了一声,转身去门外唤人。 而李太后,则是盯着窗外那红黄色,虽显华丽,但是却单调无比的景色,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未来难测 朱宣洛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平静。原本,事情都已经是跟张凡商量好的,等到他将夏凌波的父母送到乌蒙府之后,在让人将他送往京城。但是朱宣洛却是不知道,张凡为什么途中改变了主意,居然在他才刚刚从成都府出来,就让人将他送走了。 而且不仅是如此,朱宣洛也知道第二天,朱宣圻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派了人去追他。幸亏张凡之前的安排非常妥当,走的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朱宣圻的人这才是没有追上。只不过,朱宣洛虽然已经是安全地到达京城了,但是他的心里面倒是有些或多或少地再埋怨张凡。埋怨张凡为什么如此急躁,万一他被朱宣圻追上了可该怎么办! 只不过,这个一点没有良知的朱宣洛又哪里会知道,张凡之所以会如此急躁,还不完全就是因为他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是不怎么安定。张凡就是害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或者是生出来什么变数,这才是将这件事情提早了。 更加不用提,朱宣洛也是不知道的。正是因为他的缘故,这件事情被朱宣圻早早地现了。而朱宣圻现之后的反应,如今更是将张凡深陷危境之中,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当然,这些事情朱宣洛本人是不知道的,而他却还是在这里责怪张凡。 如今张凡正在想方设法度过难关。若是张凡能够安全回到京城的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朱宣洛的麻烦。不过如今,这些事情朱宣洛可不知道,他还在心里面责怪张凡呢。 而现在,他身在皇宫之中。实际上朱宣洛是今天一大早才到京城的。这一路从四川赶回京城,为了害怕途中生出什么变数,所以那时一点都没有停,出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余的时间,朱宣洛全都用来赶路了。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赶回京城。 而当他今天早上刚刚到达京城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马上被传进宫中来了,说是太后要召见他。因此现在,朱宣洛是一个人等在这偏殿之中。幸亏早上来之前,稍微吃了两口馒头,不然这么坐着,又累又饿的,即便是他从小习武,到现在也受不了。 不过对于如今的朱宣洛来说,这些倒也是无所谓了。毕竟他现在身在皇宫之中,而且被告知太后要召见他。这礼仪方面的东西,如今倒是没有人再来教他,但是现在,即便是太后也并不主意这些事情,她所关心的是朱宣洛这个人的事情。 而对于朱宣洛来说,如今的他是紧张无比的。毕竟,他不知道李太后到底打算怎么办,想要怎么利用他来对付朱宣圻,而这种利用会不会对他本人有什么伤害。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自己又将何去何从。是被李太后这么利用一次之后,就放弃了;还是说将来自己能得偿所愿,舀回自己的东西;亦或是平平庸庸,甚至于不能见人地过完下半辈子。这些东西全都压在朱宣洛的心中。 甚至,朱宣洛都觉得自己如今已经有些后悔了,似乎不应该跟张凡合作的。但是如今,他人都已经身在皇宫中了,再来想这些事情,也已经是来不及的了。现在的朱宣洛也就只能够听天由命,看自己的命运能不能幸运一些了。 只不过,这一大早上,在大臣们还在上朝的时候,他就被人放在了这里等着。而到了现在,这都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听路过的太监说,早朝都已经散了。可是一直到现在,李太后还是没有要传召他的意思,这让他的心里面变得很是不安。虽然这种不安来的一点由头都没有,但是毕竟他如今是在这么个时候,这么个地方,遇到这种事情,会有这种不安也是自然的。 而不安之下,人就喜欢开始胡思乱想了。比方说,这么长的时间不传召自己,是不是李太后心里面有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想法,亦或是在讨论应该如何处置自己?还是说只不过是宫中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耽搁了下来,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总而言之,被晾在这里的朱宣洛,如今这心里面是不停地再胡思乱想。时而会想到好的地方,觉得自己的将来前途光明。但是时而又会往坏的地方去想,觉得自己这一次肯定要死了。 一直到巳时过半的时候,外面总算是传来了脚步声,而且明摆着就是朝这边来的。这一下,朱宣洛脑子里面的那些个纷乱的想法是顿时就消失不见了,全神贯注地等着,看自己会迎接如何的命运。 进来的是一个朱宣洛没见过的小太监。对于太监,朱宣洛还当真是不陌生的。他作为王子,出生在蜀王府。而王府中也是有太监的。前段时间,他改名换姓,在蜀王府当中做侍卫,跟那些太监也没有少接触。只不过对于太监,朱宣洛也是打从心底里瞧不起的。 但是如今可不同,这里可是皇宫。而大明朝的太监,各个都有多大的本事,他即便是没有亲眼见过,也是有所耳闻的。总而言之,在皇宫之中,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太监,将来给你小鞋穿不说,甚至于不知不觉就能把你给弄死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们的。更何况,如今他在这里,而这个太监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是能来传话,显然在宫中也是有些身份的,更加不能得罪了。 总之,朱宣洛见这名小太监走进来之后,立马是摆出来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迎了上去:“公公。” “你就是朱宣洛?”这皇宫中的太监果然是不一般,明明就是姓朱的,也明摆着他是太后要召见的人,但是他们对待朱宣洛却是毫不客气,完全就是一副摆架子的模样,丝毫不害怕,甚至还多有傲气,“太后召你过去。记得见到太后注意些,别失了礼数。” “这个自然。”朱宣洛慌忙着点头,笑着附和道,“不知这位公公贵姓?” “我姓赵。” “原来是赵公公,如此年纪轻轻就在慈宁宫中当差,实在是大有可为啊。”朱宣洛赶紧是打蛇随上棍,立马上拍起来马屁。 “别来这一套。”这位年纪不大的赵公公,实际上也是刚刚到慈宁宫中当差,虽然是有些关系的,但是还并不能到那种地步,所以还没什么人奉承他。因此朱宣洛的这番话,他虽然心中明知并非真心,也这么说了,但是却也是露出了笑容。 而朱宣洛的眼力自然是不差,他当然看出来自己是说到这太监的心中去了,赶忙继续:“唉,这可是我心中的肺腑之言。将来公公飞黄腾达之日,必然是不远了。”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虽然嘴上还是这么说,不过这个小太监面上的笑容却是更甚了,“快些去,别让太后等着了。” “是是是,我这就过去。”朱宣洛赶忙说道,“就是不知,太后如今召见我,到底如何?” “太后召见你是为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中没数吗?”小太监倒是反问了一句。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朱宣洛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来,“不知道太后如今打算如何?太后她心情如何?”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这小太监显然还是年纪太小了,有些事情光顾着自己的心情,却是没有太多的心计,“是冯公公让我来传话的,到底太后如何,我也是不知道。”他就这么着把实话跟朱宣洛说了。若是换了一个年岁大一些的,必然是先要摆摆谱,最起码也得坑了朱宣洛一笔银子再说这番话的。 听他这么一说,朱宣洛也知道如今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只能抬脚向着慈宁宫走去。 说起来,这一路上自从进皇宫开始。虽然说朱宣洛眼中所见到的,自然就是宫中这威严豪华的模样了。但是对于这些,因为朱宣洛实在是有心事,所以他也是没怎么去注意。 而现在,这去往慈宁宫的一段路途。在路过花园的时候,那番景象,还是让朱宣洛吃惊了起来。 虽然说如今已经是入春了,但是这里毕竟是北方,天气还是寒冷的很。而这里的景色,却是丝毫不下于蜀王府中的模样,这自然是让朱宣洛惊讶的。想来为了这番景色,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 就这么一瞬间,朱宣洛也不由得不自怨自艾起来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还是在感叹自己的人生,为啥他就没出生在皇家呢! 当然,这种想法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更何况,出生王家的他都已经经了了这么一番,那出生皇家的人,也不知道还要如何了。 跟着姓赵的小太监走到慈宁宫前,正准备上去,却是被人拦住了。 “王公公,这是怎么回事?”赵太监问道,“是太后传召此人,奴婢才带他过来的。” “如今陛下正在向太后请安,还是等一会。”姓王的公公说道。 一旁的朱宣洛自然是听见了,心中不由得开始想起了那个素未蒙面的,年仅十岁就登基即位的小皇帝了。更是不由得感叹,朱翊钧的命,也实在是太好了一些。自己,怎么就没有他那样的命运呢。 正想着,却是听到上面有太监高喊“陛下起驾回宫”。 一旁的赵太监大叫不好,原本听闻朱翊钧在此,他本想要让朱宣洛先回避的,毕竟一个外人在宫中,还是个年轻男子,被太后传召,本就不是应该的事情。要是被皇帝撞见了,自然是不好。 但是如今已经是没时间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极为信任 这段时间,朱翊钧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虽然这经筵一开,大小经筵,出了生什么事情,亦或是遇到什么特殊的日子了,不然每天都会有。每日都要去这枯燥乏味的经筵听讲,还不能做些不规矩的事情,甚至于就连自己的动作都要被人所管束。而且这些讲经的主将,虽然道理都说的明明白白的,完全不会有让他听不懂的地方,但是就是没有张凡跟他讲的那么生动有趣。所以这段时间的朱翊钧是有些无聊的。 更何况,如今张凡领了李太后的差事去了四川,这都好几个月了,还没回来。这么一来,朱宣圻也就变得更加无聊了。 不过好在,还记得去年宫中选秀,已经是结束了。宫中分了不少新宫女。这些宫女都是年纪不大,还未经打磨的,须得在宫中各处历练一番才行。当然,有的需要一步一步来,甚至于在宫中几十年却是没有出头之日,最后容颜老去,黯淡出宫。 但是有些则是幸运非常。不仅仅刚刚进宫就撞了大运,被宫中的主子看上,带在了身边。将来更是一片大好光明的前程。那自然是没的说的。 如今,这一批秀女当中就有几个这种走运的。当然,有走运的,自然就有不走运的。而且有走运的,也就自然有更加走运的。 这一次,最为走运的非两个人莫属了。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佥事王朝窭之女王淑媛;一个便是如今已经升任后军都督的郑承宪之女玉儿了。前一个是还没选秀的时候,就被太后看中,带到慈宁宫去做太后的贴身宫女了。而后一个则是在选秀之后,被派往了乾清宫,做皇帝的宫女。 说起来,这两个人的走运,实际上还是有差别的。王淑媛那当真是走运了,她的的确确是被太后看中了,才跳过了选秀的过程,直接去了慈宁宫当差。这个自然是没的说,是天大的运气。 而玉儿那个,可能是人为的了。秀女被选中之后,在宫中当差,到底应该安插在什么地方,这都是有人管的。而郑承宪为此,也是花费了不少的银子。不过现在看来,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值得了。在皇帝身边做宫女,怎么想将来的日子都不会差。 总而言之,不论是用了什么方法,通过什么渠道,这两个人现在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而相比起来,在之后两人也就变得低调了起来。(.更新 最快最稳定)王淑媛自然是不必说了,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张扬的人。更何况在太后身边做宫女,而太后也并不是那种喜欢处处彰显权势的人,所以王淑媛倒是没什么问题。 而玉儿呢。说起来,这也是为何这段时间,虽然日常的生活非常无聊,但是朱翊钧觉得还不错的原因了。就是因为这个玉儿。 这玉儿是极为聪明的,当初张凡只不过是因为跟郑承宪相识,这才是见过她寥寥数面罢了,但是张凡也是看出来了,这个玉儿不是个简单的人。小小年纪就聪明非常,也是自信无比的。若是她生为男子,有这种性子和聪慧,将来想要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偏偏,她生为女子。而且偏偏她还在宫中做了宫女,并且还是在皇帝的身边做贴身宫女。虽然说未来的事情,实在是难以捉摸,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玉儿的未来,绝对是不会简单的。 刚刚进入乾清宫,她就已经显露出来自己的聪明了。她并不会去跟其他的太监宫女玩什么心计,总而言之就是不跟这些人产生什么矛盾。但凡什么事情,她也绝对都是客客气气的。不仅不会争吵,并且还多有想让,总是让他人得利。 这么一来的话,那些觉得她年纪小,不懂事,或者是侍奉在皇帝身边而感到嫉妒的人,也就不会向她出手了。 而对于皇帝。实际上说起来,她比朱翊钧的年纪还要小一些,让她做朱翊钧的贴身宫女,服侍朱翊钧只是一方面,想来更加重要的还是想要找个跟朱翊钧差不多年岁的人,来给他平日里解闷的。 在这一点上,玉儿就做的相当好。很快,朱翊钧就跟她熟络了起来。虽然说还没有向他跟张凡那样,可以无话不说,但是最起码的,有个可以跟自己玩耍的同龄人,朱翊钧还是会很高兴的。更重要的是,玉儿在有外人的时候,表现的是极为恭敬的。但是一旦只有她跟朱翊钧两人的时候,她也是能放开了陪着朱翊钧玩耍的。光是这一点,朱翊钧就很喜欢她了。 今天,早朝之后,朱翊钧来给李太后请安。而显然,李太后如今的有事压身的,并没有什么好心情。朱翊钧自然是看出来了,所以前来请安之后,也是没有逗留,打算回去找玉儿玩耍去了。 当他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下慈宁宫的台阶的时候,却是现跪在前边的有三个人。两个太监倒是没什么,但是还有一个人,却是身穿常服。虽然说服侍 也是华美,但是显然不是宫中的人应该穿着的。更重要的是,这人虽然跪着,但是朱翊钧也能看得出来,他年纪不大。而能够进到这里的,又不是宫中的人,而且还如此年轻,朱翊钧意识当中,只有张凡一个人。但是眼前这个人明显不是张凡。 所以,朱翊钧是停了下来,指着跪着的朱宣洛,对身旁的太监问道:“他是谁?” 朱宣洛虽然并不知道那姓赵的公公急什么,虽然他并非不懂礼数,但是有些事情,毕竟是他不知道的,所以他是不知道在这里就算是遇见了皇帝,又会如何。但是显然,姓赵的公公非常着急,所以他也只得跟着他一同跪下了。 而那赵公公自然是心中急躁的。他是害怕朱翊钧问什么。若是能糊弄过去自然是好。只不过,最终朱翊钧还是开口询问朱宣洛是何人了。这一下这个姓赵的公公,心里面可当真是吓了一跳。 不管显然,不管他到底怎么想,既然朱翊钧都已经问了,如今他也是没有办法回避了。只不过一时半会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朱翊钧身边的太监得了皇命,自然是不能耽搁的,已经走到了朱宣洛的身前,开口问道:“陛下问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慈宁宫前跪着?” 闻言,朱宣洛已经是抬起头来了。而他这一抬头,当真是吓坏了不少的人。 朱宣洛本就是蜀康王嫡子。而王家出身的人,几代传承都是寻美貌女子,这相貌自然是不会差的。朱宣洛虽然还称不上美男子,但是他也颇为英俊。再加上自小练武,身上自然有股子英气,更加能打动女子芳心了。 只不过如今,可不是这种缘故,而是因为他这年纪,这相貌,如今却是出现在年不过三旬的太后的慈宁宫前。这当中能够代表些什么,那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没什么,到时候这件事情以讹传讹,传出去了,那对于李太后的声誉,皇家和皇帝的颜面,甚至于朝廷的颜面,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更是被皇帝给撞见了。即便是朱翊钧才不过十一二岁,但是他自小长在宫中,这些事情又如何不知。 而更加难受的则是那个赵太监了。这人是他带来的,如今却是出了这等麻烦。他不管是说这是太后的吩咐,还是说这是冯宝的吩咐,却是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正当这有人担心、有人害怕的时候,而唯独在场的两个人是无动于衷,一个自然就是不明所以的朱宣洛,而还有一个则是朱翊钧了。 只不过,朱翊钧看着朱宣洛一会,突然开口说道:“你就是朱宣洛。” “陛下认得我?”朱宣洛听朱翊钧这么一说,心中一惊,马上问道。 “不认得,不过朕知道如今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时候会在这里的,也就只有你了。”朱翊钧说道,“听闻,是老师将你送回来的?老师他如今在何处?何时能回来?” 朱宣洛听罢,再次疑惑了。朱翊钧说知道自己的事情,这倒是没什么。毕竟或许,李太后在准备这整件事情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但是这“老师”到底是指…… 一旁的赵太监见事情有转机,那自然是高兴的很,马上低声对朱宣洛说道:“陛下的老师就是当朝太傅,张大人。” “哦,陛下是说张大人啊。”朱宣洛这才是恍然大悟,“张大人在四川还有一些小事,用不了几天时间。想来陛下问话的功夫,张大人就已经是上路了。”未曾想到,朱宣洛的这番话,那可是说的一点没错,就这个时候,张凡和方月玲两人乔装打扮着,从群山之中走了出来。 “这样啊,那倒是好。”朱翊钧说道,“进去,母后还在等着你呢。”说罢,朱翊钧也就离开了。 而朱宣洛却是一直在考虑着。以前一直听闻张凡如今是宫中的红人,太后多么赏识他,皇帝多么信任他。而那些只不过是听别人说,再加上张凡的谦虚,所以朱宣洛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如今,朱宣洛可算是明白过来张凡在朱翊钧的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了。没看到,当朱翊钧知道朱宣洛是张凡送过来的,他所问的第一件事情,也是唯一的一件事情,不是别的,就是张凡何时能够回京。仅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朱翊钧对于张凡的态度了。 想到这里,朱宣圻不由得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跟张凡把关系再弄得好一些。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有用没用 朱宣洛的小心思很多,但是如今都没有地方使,只能在他心里面自己想想看罢了。 (.)-_而跟朱翊钧的巧遇,却是让他知道了很多的东西。第一点就是,张凡在朝廷里,或者说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当真是无人可及的。即便是如今的小皇帝朱翊钧年纪还小,不论他再怎么喜欢张凡,但是对于张凡却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但是要知道他毕竟是皇帝,将来总有一天他会亲政的。等到那个时候,张凡可就当真是好处无限了。 而第二点就是,朱宣洛也是明白过来,看来在他眼中难缠非常的朱宣圻,但是在这里却是并不被当成一回事。没看到吗?这件事情不光是相关的人,比方说李太后、冯宝那样的人知道,甚至就连如今根本就不管是的小皇帝朱翊钧也都是明白的一清二楚。朱翊钧能够叫得出他的名字,并且还知道他是通过张凡才能来到京城的,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总而言之,如今的朱宣洛,最为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没有同张凡打好关系。如果跟张凡搞好关系的话,到时候万一李太后这边想要让他去做什么,他也好找张凡说说话。而张凡身为李太后的心腹,想来去求求情,说上两句,也就能帮他解围了。 当然,如今他再来想这些事情也就完全就是马后炮了。现在,朱宣洛所应该关注的地方,是如何才能应对李太后了。 在朱翊钧离开了之后,一旁的赵太监也是惊得一身冷汗。但是刚才,朱翊钧跟朱宣洛的对话,明显是地说明,朱翊钧还想要从朱宣洛那里问出来一些关于张凡的消息。而即便是朱翊钧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是这样已经是不同了。所以,这赵太监即便是心中有气,却也是不能向朱宣洛泄的,只得乖乖地将他引到殿前,通报了一声。一直等到里面传召,他这才是离开了。 而朱宣洛,进去了之后,自然是赶忙跪下,向李太后问安。这一次倒是没有人想要故意摆谱,也并不需要,所以在朱宣洛问安之后,他便是听到冯宝的声音,让他起身了。起身之后,自然又是一番谢恩。而他站起身来之后,倒也是懂得规矩,并没有敢抬起头来看着李太后,毕竟这么做自然是对太后不敬。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朱宣洛毕竟是习武之人,无论是身手还是眼力自然都是不会差的。所以即便只是那么瞬间的一瞥,他也已经是将李太后的容貌看清楚了。 说起来,朱宣圻也当真是有了那种感觉。(.)以往,在没见过的时候,总是觉得不论是皇帝还是太后什么的,他们也是人,只不过是因为运气和出生好,这才是会走运的。但是如今,在看到了李太后的模样之后,朱宣洛也是改变了看法。 李彩凤既然能被好色如命的朱载垕看中,那么她的容貌就绝对不会差的。再加上从宫廷的斗争中胜出,最终让她成为了太后。如此一来,这威仪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培养出来了。总而言之,在朱宣洛的眼中,面前的这位李太后,相貌威仪、雍容华贵,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太后的模样了。 “你便是朱宣洛?”李太后自然是不知道朱宣洛已经打量了自己一番,也是完全服气了,便是如此开口问道,“你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瞧瞧。” “回太后,草民正是。”朱宣洛赶忙抬起头回话。 “以草民自称,自然是不对了。”李太后也是在打量着朱宣洛,说道,“若是算起来,你是先皇的堂弟,也就是哀家的堂弟了。既然如此,如此自称自然是不对了。既然如此,哀家唤你一声宣洛,倒也是应该的。” 李太后的这番话,停在朱宣洛的耳中,并不让他觉得安心,也并不是因为李太后已经承认了朱宣洛的身份了。实际上这就是说明,如今站在她眼前的这个朱宣洛,到底是不是朱宣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必须是朱宣洛才行。 而懂得这其中的道理的朱宣洛,心里面又怎么会不明白李太后这番话的意思呢。所以,李太后的这番话,朱宣洛的心中可谓是复杂无比的。高兴的是,最起码的,即便并不是出于亲情,亦或是别的什么缘故,如今这姓朱的家中当家的人,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了。但是悲哀的却是,这个承认,并非因为他本身,而是出自于他人的需要。 只不过,如今还是那么一句话,总之现在,已经是由不得朱宣洛自己做主了,只能任由他人来给自己说话了。 “多谢太后。”朱宣洛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但是既然是面对太后,那心情再怎么不好,也只能强颜欢笑,不能露出来什么不满的表情才是。 “不过呢……”李太后立刻是话锋一转,说道,“这件事情,光是哀家这么说,却也是无用啊。哀家虽然身为太后,但是却也不能摆弄是非,颠倒黑白。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康王的嫡子,这种事情空口无凭,还是得需要将证据才行的。” “这是自然,只是不知太后打算如何证明?”朱宣洛赶忙回道。 “这也是好办。”李太后说这话,扬了扬手中的东西,也就是蜀王府的那本族谱,说道,“这本族谱乃是蜀王府中的真本,想来它的来历,你知道的比哀家还要清楚些,就不用再说真伪了。见如此,这上面,但凡是出生在蜀王一脉的人,生辰八字全都有所记载。而且,就连新诞下的子嗣及其专门的配饰,也都画的详尽。既然如此,若是有了这配饰的人,自然就是本人了。听闻你的确是有一块如此的配饰,既然如此,你便舀过来,让哀家看一看,如何?” “配饰在此,还请太后查阅。”朱宣洛自然是早就想到了有这种情形,所以李太后才刚一开口,他便是毫不犹豫地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配饰取了下来,交给了走过来的冯宝手上。 冯宝接过那配饰之后,也不多看,直接就交到了李太后的手上。 李太后舀着那件配饰,是看了很久。这种东西,也是他所熟悉的。当年她生下朱翊钧的时候,还是裕王的朱载垕也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件东西。而且,当初还是她亲自为朱翊钧带上的。当然了,这种东西,用料什么的,自然是会有所不同,但是既然是这种身份的,再加上,朱宣洛又是康王嫡出,自然是不会太差了。所以这件东西也是精致的很,雕琢的非常细致,也很难损坏。 不过这些并非李太后所注意的重点。即便是张凡写回来的奏折上面已经是明明白白地写着,他所看到的朱宣洛的配饰,与那本族谱上面所记载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到过,所以李太后自然也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了的。所以她还是要看个究竟才行。 当然,实际上那本族谱上面的,画着的朱宣洛的配饰模样,实际上李太后这段时间来,一直都在看那个。每天都要看好几遍。这么多天下来,到底是什么模样,上面刻着什么花纹图案,印着什么字,李太后根本就是完全印在脑子里,绝对不可能忘记的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如今到了当真让她将东西给舀在手中的时候,她却还是有种不敢肯定的感觉。即便是她眼中所瞧见的这件东西,跟她记忆当中所记得的是一模一样,但是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更是将手中的那本族谱都翻开了,将配饰跟上面所画着的模样是一处一处地对照,生怕就是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显然,不论朱宣洛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朱宣洛,但是最起码的,他的这块配饰,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那绝对是一点掺假都没有的。总而言之,李太后是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的。也就是说,这块配饰是真的。 验证了手中的东西是真货,李太后自然是高兴起来了。毕竟这么一来,也就说明她已经是的的确确地抓住了朱宣圻的把柄了。 “宣洛。”李太后开口对朱宣洛说道,“你的事情,哀家已经从张爱卿的奏折中得知了。这么多年,当真是苦了你了。” “太后不必如此,这都是命里注定的事情。”朱宣洛说道。 “你放心,哀家必然会蘀你主持大局,讨回公道了。哀家给你安排了住处,你暂且在那里住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哀家自会派人前去传召。”李太后继续说道,“至于这配饰,虽说本是属于你的物件,不过如今这东西关系重大,不如暂且放在哀家这里保管,你觉得如何?” “太后的话,自然是对的。此物与我无用,就由太后保管便是。”朱宣洛笑着说道。但是他的内心当中,却是充满了无奈和苦笑的。李太后此举为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如今最为关键的,就是这配饰了。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朝廷这边随便找一个人来冒充他,只要有这配饰,便可以了。而他朱宣洛本人,却已经是无关紧要了。 带着这种惆怅的心思,朱宣洛便是出宫去往李太后安排好的住处了。当然,实际上等同于软禁无异。 而朱宣洛的心思如何,李太后和冯宝自然是不会多管的。如今,李太后已经开始考虑,到底应该如何利用这东西,来惩治朱宣圻了。 而张凡,也正在为了这件事情,想要抓紧时间突破朱宣圻的围捕,早日回到京城。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早有应对 京城里,朱宣洛的事情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说这一次面见李太后,朱宣洛实在是得知了太多他不想要知道的事情了。但是如今的这个局面,已经是生了,是他完全没有办法再去更改的了。所以就算是他心里面对此局面实在是不想要,但是却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改变了。 更何况,实际上如今的这种局面,对于朱宣洛来说,虽然会让他不舒服,让他对自己的将来感到迷茫。但是却也还不至于说,完全是让他绝望了。总的来说,如今的这个局面,虽然并不是朱宣洛所希望看到的,甚至于这当中还有这很多的危险,有的更是能要了他的命。 当时即便是如此,朱宣洛也还是觉得,如此的结局,已经是相当之好了。若是他不跟张凡合作的话,现在的他,恐怕早就已经被张凡给弄死了。然后再找人来假扮他,完成李太后的吩咐。 而即便是张凡并没有现他的身份,但是若光是凭着他自己一个人,跟那些心怀不轨的贼人合作就王想要推翻了朱宣圻,舀回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想来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他会死的比现在这种不确定还要凄惨上几分。 总而言之,如今的这种状况,虽然说并不算好,却也不算差了。而朱宣洛又是一个能够看得清楚的人,所以他也就不再纠结于此了。 京城里这边,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虽然说朱宣洛的心里面还存着很多担心,虽然说李太后虽然舀到了真凭实据,但是一时也没有下定决心到底是应该如何去对付朱宣圻。但是最起码的,京城当中的这些事情,如今已经是完成了。 而眼下,就是要等到张凡回到京城来了之后再说了。虽然说,如今李太后的手中已经是完完全全地掌握了确确实实的证据,能够让她随心所欲地对付朱宣圻了。但是毕竟,这件事情是她派了张凡去调查的,所以她也是打算等到张凡回来了之后再做打算的。 当然,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若是张凡能早点回来自然是好。可张凡要是迟了几天的功夫再回来,万一李太后等不及,而提前就做好了打算的话,这么一来事情可就大了。所以如今,张凡是要早些回到京城才行,早一点,事情就更好一些。 而这些事情,即便是张凡并没有回到京城,也并不知道京城里生了什么,他却是同样能够猜得到的。所以,这才是他面对着朱宣圻的包围,却还是得要马上赶回京城的原因了。 现在,他和方月玲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已经是向着会川卫出了。原本,在张凡的预想当中,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遇到朱宣圻的人,就能够顺利地通过朱宣圻大军的包围而走出四川了。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片地方并不小,而且朱宣圻麾下也就只有那么两千人。想要将这群山全都围起来,那自然只能分开人马,一处地方只能派了少数的人来看守了。当然,这种方法,若是遇上两百人的队伍,甚至于就只有十数人,也是能够被轻易现的。但是对于只有两个人的张凡和方月玲来说,他们俩想要蒙混过关也就变得并非不可能了。这也是张凡为何会如此决定的根本原因,说到底这也是朱宣圻没有办法的地方了。 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既然有好的情况,那也自然就有不好的情形了。所谓的不好,自然就是他们两人在路上是会撞见朱宣圻的人马的。但是这还并非算最坏的情况,毕竟就算是撞见了,或许仅仅看着两人的穿着打扮,就会什么话都不说,放他们过去了。而这也是无论方振乾,方月玲,亦或是张凡都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需要乔装打扮的原因。只不过,张凡的想法和方月玲实在是相去甚远,张凡只是想要普通地装扮一下就可以了,但是方月玲的却是更加彻底,简直是完全将两个人变了个模样。 而最坏的情况,那自然也有的。就是两人被朱宣圻的士兵撞见了,而且那些士兵还不依不饶的不肯放行,非要把话问个清楚。所谓言多必失,这一点不管是在任何地方都是至理名言。话一旦多了起来的话,就很有可能会露馅了。张凡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自然就是最坏的情况了。 如今,他和方月玲两人出来了之后,自然是希望遇到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一个朱宣圻手下的人都没有遇到,就能够顺利地到达会川卫,然后经由会川卫前往云南,在绕道回京城去。 只不过,这天不从人愿,果然是一向如此的。原本张凡是计划的好好的,但是结果呢,在他们刚刚出来,走了还没有二十里路,就遇到了最为不想要遇到的情况,遇上了明显是穿着蜀王私兵衣服的士兵了。 看到对面的那十余人,即便是张凡的涵养再好,也是不由得在心里面骂了起来。骂谁?骂自己实在是太不走运了,居然刚出来就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事情。骂这些朱宣圻麾下的士兵实在是太不应景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往这个方向走。当然,张凡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在心里面骂了很多的人,但是唯独却是没有骂老天爷。虽然张凡并不迷信,但是如今的他,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对于这种东西,也是变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这不,正当张凡在心里面不爽的时候,这么一会的功夫,那些人已经是走过来了。 说起来,他们会被盯上,也是自然的。毕竟这里,实在是有些荒野,而且他们来的地方,也正是那片群山的方向。而这里又没有官道,最近的官道,距离这里也有二三十里的路程,说是走偏了而走过来的,实在是不会有人相信。 “两位慢走。”那兵走到两人跟前,看起来伍长模样的人开口说话了,“两位是什么人,如此时辰却是走在这里,不知要去哪里?”这人倒也并不蛮横,也没有因为如今就只有眼前这一看就知道是母子的二人而变得嚣张了起来,反倒是很有礼数地问话。 光是从这一点就看得出来,朱宣圻手下的士兵,倒也是不差,并非那些如同莽夫一般的人。这就已经显示出来朱宣圻对于自己麾下的士兵的管教,那是相当严格的了。这种态度的士兵,张凡说实话,实际上哪怕是在戚继光和刘显的军中,都是少见的。当然,或许是他们俩很走运,一上来就遇到涵养这么好的,并没有遇到性格恶劣的。不过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或许朱宣圻还当真是下了不少心血呢。 “这位军爷。”两人所扮演的角色如此,所以这个时候理应是张凡先开口说话的,“小人名叫杨平,这是家母。我母子二人是从雅州过来的,是为了前往曲靖府。只因家母本是曲靖人士,嫁到家父家中,却是在了雅州。六天前突然听到消息,说家母娘家的姐姐,也就是小人的姨母已经是卧床不起,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而家中也没有别人,所以小人便是陪着家母一同前往曲靖。”张凡说出来了这么一番事先就想好的理由。 之所以非要用这个理由,实际上张凡也是考虑到很多人之常情的。他就考虑到,遇上了朱宣圻手下的士兵应该用什么理由来说话。 这件事情并不困难,毕竟不论朱宣圻手下的兵之前是做什么的,但是张凡敢断言,这些人之前绝对只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罢了。虽然并没有想到朱宣圻手下的这些兵会涵养这么好,但是这些人在进了朱宣圻麾下之后,也就没怎么打过仗,而朱宣圻也从来没有纵容他们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这些人的脾气应该不会太过火爆的。 而这些人既然是普通的百姓出身,那么这些人对于普通百姓的事情,也就会有更多的感悟了。所以,若是用了这种理由,想来他们也大都是会理解,同情,乃至于不再多问什么的。 当然,之所以不说人已经死了,一来这时间上不太允许,二来两人也不想要穿着孝行路。最重要的是,相比起来人已经死了这种事情,前去见上最后一面,则是更加显得时间紧迫,也更加能够让人同情。 “听闻姨母她……她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所以小人这才是带着家母,没有走官道,而是穿过这山走来,也好多余下一下日子。”张凡的这番话,说着说着,眼眶也就红了起来。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什么外因来做帮忙,朝廷里面,这是必须的特技,不论是忠是奸,这可都是必须要掌握的技能啊。 “原来如此。”这伍长听张凡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实际上,刚才张凡说他们是去见人最后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是博得了他的同情了。之所以没有马上放行,也还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在执行蜀王的命令,还算是尽责了,“既然是这种事情,那我也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不过,既然你们母子俩是穿过了这群山才走过来的,这山里面的情形总该知道一些。里面什么模样?” “军爷,你说这什么模样……这……小人不知道如何回答啊。这山里面还能怎么样,不就是树和草吗?”张凡摆出来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问道。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应付自如 张凡如今的演技,虽然算不得炉火纯青,但是也绝对是不会差了。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对于什么人,而用出来不同的方式。 就比方说现在,他对于眼前的这些朱宣圻手下的士兵,这里最大的也就是一个伍长了。而对于这些人,自然是要用出来会让这些人感到不同寻常的方式才行。就比方说他跟方月玲所商量的理由,就是赶着回家去见人最后一面。而这种事情,放在这些也是出身于普通老百姓的人身上,自然是有很多共鸣的,也更加容易让这些人相信他的话。 当然,如今不光只是这样就能够过关的。由于他跟方月玲两人从这边出来,跟官道的距离实在是差了太多了,因此对于那些如今正在此处严阵以待的朱宣圻的士兵来说,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问题,肯定要问问明白才行的。而这种情况,两人之前也是早有考虑了。 不过,该怎么说这件事情的理由是比较简单,但是到底应该怎么让这些人放过他们,却是不一样了。为何走这条路的理由,实在是有千千万万,太多太多了,每一条都有着能够让这些人认同的可能。然而最为关键的,还是要看你到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去说了。 就像现在,张凡在说出自己跟方月玲所假扮的母亲,是穿过群山而来的。光是这句话,实际上也就会让人生疑。从山的那边穿过来,并不是什么问题。这片群山,虽然当中有着五毒教,但是却并没有人知道。而且也有很多人是走这么一条路的。 最重要的是,如今虽然说朱宣圻的大军已经将这里围住了,但是就如同前面所说的那般,那毕竟只有两千人罢了。两千人围住这里,自然是有的地方会空出来。对于那些十余人、几十人、乃至于上百人集结而行的队伍,他们自然是不可能错过的。而对于如同张凡和方月玲如今这样,两个人行路的,却是有可能成为漏网之鱼。 当然,这个问题朱宣圻也曾经考虑过,考虑张凡在山中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之后,会不会单独冲出来。不过朱宣圻想了想就放弃了这种可能,不管怎么想,他都不觉得张凡这种身份的人敢单独一个人,或者是只带一两个护卫就走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伍长在听张凡说他们是从北边传过来的时候,却是没有怀疑的原因。在他看来,可能张凡两人就是没有被那边巡视的人现才能顺利过来的。 而这么一来,他自然就是要问山中是如何的了。毕竟如今,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堵截张凡,一旦现了,就马上通知人手赶过来。而朱宣圻有非常确定,张凡跟他的属下人就躲在这片群山之中。但是朱宣圻是下了严令,自己麾下的人马,绝对不得踏进这片群山。 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是两千人,就是再多上一倍,四千人进去,也是完全没有什么作用的。而在这种地方,两百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利用地利感到比他们多上好几倍的人手。 当然,按理来说既然朱宣圻的兵马对于这片群山不熟悉,那么远道而来的张凡就更加不应该熟悉了才对,两方人马都在一个不熟悉的山林当中,那自然是朱宣圻手下人多的这一方会胜利才是。但是朱宣圻却是不这么看,在他看来,张凡会带着人直接进入这里,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对于这种未知,朱宣圻还是有些担心的。 现在,这名伍长遇到了乔装打扮的张凡和方月玲,而且还从他们口中得知,两人是穿过群山而来的。这个时辰两人走出来,显然昨晚上是在群山中过夜了。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之前就说过了,路过这里的人非常多。虽然对于这里并不是太熟悉,但是这片群山中,也早就已经被五毒教的人安排了能够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进山,同时也能从任意一个地方出来的模样。 而且,这里虽然正如同之前方振乾所说的那般,当真是地形复杂,五毒俱全。不过这五毒却是并不满山都是,而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地方才有。五毒教弄出来给行人休息和行走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总之,这伍长听张凡这么一说,马上就开口询问山中的情况了。若是能够从张凡的口中问出来一些什么,从而能够让他们顺利抓到张凡的话,那他可就是撞了大运了。 朱宣圻在军中早就下了重赏,但凡能够抓得到,甚至是杀了张凡的人,那绝对是重重有赏。不过到底赏赐多少,朱宣圻还是没说。但是朱宣圻以往对于自己的人还是非常大方的,所以即便是没有说,下面的人也绝对明白,这肯定是一个能够让自己享尽一辈子荣华富贵的机会。 当然,抓到和杀了张凡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了。所以,为了让其他的人也能够积极起来,朱宣圻还说了,就算是抓不到,也没能杀了张凡的人,只要能够找到张凡的踪迹,或者是消息之类的,便会赏下百两黄金。这对于这些当兵的人来说,那自然是一笔飞来横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朱宣圻手下的人才会如此积极,这个伍长在听张凡说了两人在山中过夜的时候,才会问里面是什么模样。 而张凡的心里面自然是清楚的。而且,即便是如此,张凡此刻的脑子里,更是清楚无比。他明白如今的状况,虽然说这个伍长听到两人所编出来的故事,已经是变得极为兴奋,脑子估计也是没有之前那么清明了。但是张凡却并不会因此而自大起来。 所以,张凡的回答,完全就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并没有着急着说山里面没有别人,没什么状况。如果这么说了,这不就等同于露馅了嘛。当然,很有可能这个伍长并不会注意到这些事情,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如今的他一切全都要小心谨慎才行。所以,张凡摆出来一副莫名其妙,一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模样。 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那伍长听张凡这么一说,顿时就急了起来。不过显然,他并不是在责怪张凡,只是急着想要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这山中……山中有没有……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不同寻常的地方?”张凡再一次反问一句,摆出一副更加不明所以的模样了,“这位军爷,我母子二人也是第一次从这里过,这山,以往更是没有来过。也是路上听路人说,走这条路快一些,也安稳一些,没什么人罢了。这山里面什么模样,我可是第一次来这,哪里知道什么不同寻常的?” “哎呀……”那伍长听张凡这么一说,显然是更加急躁了起来,甚至是一把抓住了张凡的双肩,“我是问你,山里面看到什么其他人没有。不说那些行路的人,有很多,将近两百个人,而且个个都带着刀剑的。” 这一下,张凡当真是吓了一跳,他的确是没有想过,这人会如此冲动。不过这么一惊吓,倒也正好应景了,想来一般人若是被如此突然抓住双肩,那定然是会惊吓起来的。这么无意之中,倒是让张凡做出来了这种很是自然的动作。 而一旁的方月玲更是出众。虽然看着如今的场面,明明知道这个伍长是不会伤害张凡的。但是因为心中很是关心张凡,所以那名伍长刚刚想要起动作的时候,方月玲就已经是在暗中准备,一旦有什么变化,就随时出手救下张凡。不过即便是如此,方月玲也不忘了做足了戏,虽然暗中有着准备,但是表面上看来,根本就是一副担心自己儿子会被伤害了的老母亲的模样。 方月玲做出来一副,虽然有些畏缩,但是还是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的样子,开口说道:“这位军爷,莫……莫要责怪小儿,他笨拙的很,不知道如何说话,还望军爷别跟他计较。”这番话,方月玲无论是神态、声音、还是说话的模样,全都是表现的惟妙惟肖,根本让人是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方月玲的这番话,也是起到了作用。这名伍长也是冷静了下来,将张凡的双肩松开了,再次开口说道:“是我有些急了。如今听闻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盗匪,是躲进了这群山之中,我是想要早点抓到这些人。”没想到朱宣圻倒是好打算,为了避人耳目,还专门打了这么个名号。到时候当真找到了张凡一伙人,杀了他们,也能对外有个说法了。 “这……军爷,我和家母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张凡也是摆出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开口说道,“这山里面安静的很,听人说也没有什么毒蛇猛兽,我和家母才敢从这走的。里面也是平静的很,看着像是有不少人都走过,但是昨天晚上,我可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过。这……真的有盗匪……有两百多人在里面。”张凡立刻就摆出来一副被这伍长的话吓到了的模样,非常担心地问道。 “确实如此。”这伍长很是失望,不过还是说道,“不过你们二人如今既然已经走出来了,就不用担心了。好在这群山实在是太大,或许他们在另外一边也说不定。你们两人也算是走运了。” 话说到了这里,张凡这才是放下心来。都已经如此了,想来这一关也能算是通过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总算过关 看到这伍长在听了自己的一番话之后,面上所显露出来的这么一副失望非常的模样,张凡的心里面自然是高兴非常的。 -_这么一来,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自己已经是骗过了他了。如今,就要等着他开口让自己过去便行了。当然,张凡心里面不是不知道他如今有多失望,不过这对于张凡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他不失望的话,那张凡可就要倒霉了。 不过,张凡虽然也想要他早点放了自己,但是这种话可不能他说出来。再说了,虽然张凡并不知道朱宣圻开出来只要能够有关于他的消息,就赏赐百两黄金的这个价码,但是仅仅从这个伍长面上那股子失落的模样,张凡就明白这里面肯定是牵扯到了这些东西的。而这个伍长在听闻自己说山中的确是没有人的时候,想来也必定是变得极为失落了。而这个时候,想要让他回过神来,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张凡也是能看出来,自己和方月玲两人,已经是可以算作安全过关了。 不过如今,光是让这个伍长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显然根本就是耽误时间。而且他们虽然只有几个人,但是这么一来也就说明,朱宣圻是把自己手下的人大都分成了这么多人来巡视的。万一在耽误一会,再来了几个人,那又是麻烦。 虽然说,张凡觉得就算是再多来一些,他和方月玲两个人也是能够应付过去的,但是总觉得人多了绝对不会是好事。若是这些人能够赶紧离开了才好。 虽然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安慰的话并不合适,不过若是这么不开口提醒一下的话,张凡总觉得这个人会拖累自己非常多的时间。想了想,张凡便开口说道:“这位军爷,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张凡这一出声音,果然有效,这人马上就回过神来了。他抬起丝毫不知掩饰,满面都是失望之色的面庞,看着张凡,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我……找不到这些人,上头怪罪下来倒是不要紧,但是唯恐放过了他们,到时候又出来害人,那就麻烦了。” 看来这个伍长倒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原本只不过是朱宣圻为了自己而如此对于张凡进行围捕,但是到了他的嘴巴里,却是变成了一件大义凛然的事情。当然,这个伍长显然是用错了地方了,这份口才,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却是没有用处的。无论是张凡的真是身份,还是他如今所装扮出来的,都是一样。 对于张凡来说,他自然是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所说的话,在张凡看来完全就是放屁了。而对于张凡所装扮的这个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这个伍长所说的这么一番话,出了会让一个普通的百姓感动一下意外,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总之,对于张凡来说,这个人总算是有反应了。既然有反应了,那就快些让他们过去便是了。 “大人,咱们母子可以走了。”张凡倒是没有开口,不过一旁的方月玲却是说话了,“老身还要赶回去见……见……”说着说着,方月玲有挤出了几滴眼泪。不得不说,方月玲的这番表演,实在是惟妙惟肖,当真是看不出来什么破绽。而且,这番话由方月玲所扮演的这个角色来说出口,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娘莫慌。”果然,方月玲的话起了作用,那伍长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就变了态度,也不如同之前那般的急躁了,虽然失望的表情并没有消失,但是却也能好生说话了,“咱们也是被交代了命令,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受着。不论遇上了任何人,都得要问个明白才行。我也知道你们母子二人不可能是那些盗匪,不过还是得要弄明白。要不然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了,那我可承担不起。” 他的这番话这么一说,可以说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就已经是完全放心下来了。而他所说的这番话,两人也是相信的。对于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去想,朱宣圻必然都是极为关注的。所以,下面的这些人,也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所以,给他们一点时间,也是没什么的。 “算了。”这个时候,这几个人当中的一个,看起来跟这个伍长的关系应该是很不错的,在他旁边开口说道,“孙大哥,我看这母子二人也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就放他们过去。在这里耽搁了时辰,若是被上面知道了,还得要怪罪下来。还不如咱们放了他们,继续去巡视,万一找到了什么,也好跟上面有个交代。” 这个人的这句话,可算是说道张凡的心里面去了。他还在想如何才能让这伍长赶紧放他们过去呢,没想到这就有个人开口帮他们说话了。如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张凡还当真想要握着他的手,好好感谢他一番呢。 “也是。”那伍长显然并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旁人的话他也能听得过去,“既然如此,你们两人便走。对了,后面还有不少在巡视的人,若是你们遇到了,切莫太急躁了,不要跟他们争辩。他们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看来这人也是蛮有良心的,还出言提醒了张凡他们一番。 张凡自然是千恩万谢了一番,便是带着方月玲走了。心里面也是不由得去想,这个人倒也是有些本事,而且态度语气什么的极好,在朱宣圻的军中,将来也是有前途的。只不过这个人实在是运气不好,明明已经遇到了能够让他飞黄腾达的机会,但是却时不待他。不过张凡自然是不会可惜什么的。 那些人放了张凡两人之后,便是继续在周围开始巡视了。而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也是继续向南,朝着会川卫的方向走过去。 离开了这些人之后,张凡不由得对方月玲说道:“听那个伍长刚才所说的,前卖弄应该还有不少朱宣圻的人。如今咱们是过了第一关,不过也算是咱们运气好,遇到了个脾气好的。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在遇到这样的人了。” “都说开个好头,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方月玲用着于她如今的相貌是完全不符的声音,开口说道,“如今咱们刚出来就遇到了朱宣圻的人,不过咱们不也是顺利过来了嘛。这可是开了个好头。后面就算是还会遇到他的人,却也不用担心。能混过去一次,就能第二次,第三次。只要闯过了这一关,不就等于你赢了嘛。”方月玲的这番话,并是不是鼓励,却也没有多少安慰。但是这显然是一对寻常夫妻之间的对话,虽然说两人所说的事情,一点都不寻常,但是这种说话的方式,却是不一样的。总而言之,两人如今的关系,那是相当好的了 一路走下来,那名姓孙的伍长所说的是一点都没错。过了他们之后,朱宣圻还布置了很多人在巡视。而这些人,也正是如同那伍长所言一般,有好有坏。不,也不能说是有好有坏,只不过这些人当中有的人实在是态度恶劣。看到了张凡两人,就是抓着不放,问东问西的,渀佛非要问出来一些让他们能够立功的东西。哪怕是张凡说之前也遇到了他们的人,跟那些人说清楚了,有的却还是不放,总是觉得张凡他们有问题。 当然,这些人的心思实际上很明显,摆明了就是想要从张凡他们身上捞到一些好处的。而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所扮演的这对母子,明摆着就是身上没什么钱财的平民百姓了。而这些人就连这样的也是不放过。 若不是方月玲所扮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妪,想来这些人见只有两个人,也不知道还会生出来什么别的念头也说不定。 而在三番五次之下,两人也是没办法,只能翻开自己的行囊,让这帮人搜个痛快了。到最后,除了一些干粮之外,也只是找到了几两碎银子罢了。这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为的就是不要引起这些人的怀疑。当然,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要去京城,这盘缠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也是为了安全,让方振乾所派出来的那些人带着了,并不在他们俩的身上。等到他们出了四川,完全安全了之后,这些人自然是会现身,将银子交给他们的。 而即便是这么几两碎银子,这些人也都毫不手软,全都舀过来了。为了这件事情,方月玲还得要表现一番,弄得哭天喊地的,这才是没让这些人有什么怀疑。而张凡也是表现的不错,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生怕是自己强出头,结果却是闹出来什么麻烦也说不定。总之,两人就是靠着这种办法,总算是骗过了这么一路上的这些巡视的人。 走了将近一天的路,总算是到了会川卫。 只不过,两人到了这里才现,似乎是来错了地方。这里,如今却是变成了朱宣圻的大本营。甚至于就连朱宣圻本人,也就在这里。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最后一关 通过了朱宣圻的士兵的层层巡视,亏得方月玲的伪装。总而言之,两个人这一路上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总算是来到了会川卫。原本来说,这在张凡所计划好的当中,这就等同于他们已经算是安全了,毕竟到了这里,距离出四川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而只要出了四川省,朱宣圻的军队也就不可能在给他们造成麻烦了。毕竟朱宣圻乃是蜀王,手下的大军若是出了四川省,那就能给他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了。朱宣圻可不会这么做的。 当然,这种事情朱宣圻自然是知道的。他是个聪明人,而对于张凡的想法,即便是他不能完全了解,但是最起码的,他也能想的差不多了。所以朱宣圻对于张凡的想法,却也是有些了解的。 但是所谓四面八方都有通路,对于张凡来说,他可以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逃出四川,然后再辗转回到京城去。而对于朱宣圻来说,他又不是张凡,不知道张凡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只能够用一般的想法来算算看。 先,西边自然是不可能的,那里且不说地形和地方上的情况比较复杂,最重要的是那里不安全,而且回到京城去的时间,也要耽误更多。所以,想来张凡是不会从那条路走的。 而除了西边之后,其他的三个地方可就不确定了。东面自然是回京城最快的地方,不过按理来说,既然朱宣圻摆出来这种阵势,想来张凡也是不会选择这个地方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张凡想到了朱宣圻会想到这点,所以反其道而行之。不过这些全都说不定。但是想来想去,朱宣圻却是打算放弃东边了。那里只是派了少量的人手去驻守。 而剩下的只有北边和南边了。所以,这才是朱宣圻所关心的重点。他也考虑过,很有可能张凡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了自己的包围,但是他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放弃的。因此,在出入四川的地方,他还是会安排不少人手把守的。 但是如果两边都派了大队人马去把守的话,朱宣圻的士兵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所以,他只能够选择一方,派下重兵把守。而另外一边则只能派了小股人马去了。而剩余下来的大部分人手,只能部署在一处才行了。而到底部署在什么地方,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因此,到底是南还是北,这就是朱宣圻所应该考虑的地方了。 而最终,朱宣圻决定将最后剩余的大部分人手全都部署在会川卫。原本,既然是朝廷的卫所,那就自然是有驻军把守的。但是如今四川的局势不稳,再加上刘显手下的大军也并不多,所以朱宣圻主动提出来帮忙,这些将领不仅高兴,也很乐意。因此朱宣圻进驻会川卫,也就并不是什么困难了。 而现在,朱宣圻把他最主要的人手全都安排在这里,为的就是要堵张凡。 所以,当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在突破了朱宣圻所布下的第一道防线而来到会川卫,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到了这里已经算是安全了的时候,却是现在会川卫的这些士兵,仅有原本卫所的一小部分守军,而其他的兵士却大都是身着蜀王麾下衣着的人的时候,两人就明白过来了,之前的虽然凶险,但是却根本算不得什么。真正危险的却是在这里。而且这里还不是一般的危险,是相当危险。 不过说起来,实际上的情况还算好。虽然说朱宣圻将剩余下来的大部分人手全都布置在了会川卫这里,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朱宣圻并不觉得,张凡当真会大摇大摆地从会川卫过去。因此,虽然会川卫这里都是朱宣圻的人,但是实际上当真在会川卫当中的人也并不是太多,大部分的人全都被朱宣圻派到周边去巡视了。 这对于张凡他们来说,自然算是一件好事了。但是,就因为朱宣圻本人就在这里的缘故,就已经足以让张凡紧张起来了。虽然张凡的心里面明明知道,即便是朱宣圻人就在这里也没什么,毕竟就算是要围捕他们,也不会是让朱宣圻本人出来,必然是派他下面的人出来才是。可是问题是,既然朱宣圻人在这里,那么他下面的那些兵自然也就不会放松太多的了,最起码的要做出来一副最起码是非常卖力来搜寻的模样才行。找不找得到张凡的行踪倒是放在其次,但是却绝对不能让朱宣圻现他们如此懈怠才行。 所以,虽然说光是面对着这些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才对的。但是张凡的心中还是会难免有些紧张起来了,就是怕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了,结果再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完蛋了。 当然,虽然心里面是有些担心,但是却并没有担心到害怕的地步。这种情况,无论是张凡还是方月玲都遇到过,甚至于他们也都遇到过比这还要更加凶险的情况,所以眼前的模样,也是并不会让他们太过紧张了。 不过这只是他们心中放松而已,但是表现出来的样子,两个人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如今两人所装扮的模样,就是敌对非常普通的母子罢了。   这会川卫虽然是卫所,但是它隔着四川和云南,从这里无论是从云南来四川,还是反过来,不仅距离上更近,最重要的是走这里的话安全。因此不少的老百姓都是通过这里来进出两省的。即便是现在,虽然四川的局面还并不算太过安稳,而且又有大批的军队把守着。虽然说老百姓们看到这个阵仗了,全都有些害怕,但是却还是会走这条路的。 就舀现在来说,即便是通行的人数比以往要少多了,但是却还是会有人的通过这里的。只不过即便是通过这里,最多也只是被盘问了一番,也没有弄出来什么人命。但是即便是如此,通过这里的这些百姓们,还是会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而现在,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自然也是如此了。并非他们害怕什么,还是在这个所有的人都害怕的时候,却是唯独他们两个人这么镇定自若的模样,那自然是会引人注目的了。 在进会川卫的时候,两人就被拦下了,询问两人的身份,和目的。当然,自然又是事先说好的那一番说辞了。这个可谓是无往不利,不光是两人第一次遇到的朱宣圻的手下,即便是后面就遇到的人,他们两也是用了这么一番说辞的。或许遇到什么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理由或许能更加容易过关,但是两人所面对的可全是朱宣圻手下的人,为了避免到时候他们听前面的人说了,而产生什么麻烦,这才是统一了,就用这个理由来说话。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个办法果然是不错,虽然当中的确是有了一些麻烦,但是最起码的,都没有耽误什么,也没有现什么争执,更是没有让人怀疑,两人便是顺利过来了。而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就是这最后一关了。 看起来容易,但是两人还是要小心对待才行。这最后的一关,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才行,要不然之前的一切白费了不说,还会搭上他们俩的性命。 在进会川卫的时候,自然是没什么麻烦。而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了。毕竟这会川卫,但凡是有百姓要路过,也并不会在此停留太久,大都是这边进来,那边就出去了。而如今,即便是有朱宣圻的人在这里把守,盘问的比之以往要平凡了一下,但是基本上也是如此。既然能够通过那边的盘问进来,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而对于张凡和方月玲两人来说,这自然也是一件好事了。想来过来这里也就安全了。 只不过两人没有想到的是,两人这才是刚刚走进会川卫,却是生了变化。 原本就想过,即便是如今朱宣圻人在这里,但是想来也不会他亲自出来巡视。偶尔出来一番还是,但是却不会如此频繁外出的。 可是谁知道,两个人刚刚进了会川卫,就看到前面涌过来一群朱宣圻的士兵。这些人虽然还称不上横行霸道,但是却也想到强硬了。走在路中间不说,还强行让这些百姓全都到路边去。 正当张凡和方月玲两人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一听之下,这才是知道,原来是朱宣圻也不知道是闲着没事做,还是当真是太烦了,居然骑着马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和方月玲两人是相视一眼,便是赶紧跟着旁边的人一同跪下了。毕竟朱宣圻是蜀王,不光是老朱家的人,更是如今大明治下最有权势的藩王,甚至于不用计较这些,光是因为他王爷的身份,他出游,百姓如此相应却也是应该的。当然这也会给朝廷中的人找一些把柄,但是这种事情,却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而如今,张凡和方月玲两人于是在人群当中,等待着朱宣圻能赶紧过去的好。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终于安全 已经是来到了会川卫了,如今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距离走出四川,也就是到达他们安全的地方,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了。原本,这一趟看似凶险的旅程,即将要变得平和起来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偏偏在这么一个最后的关头,明明再过一会就能安全了的时候,结果却还是冒出来这么一件事情。谁都没有想到的,原本应该是根本就不会见到的朱宣圻,也不知道是闲得慌了,还是说他心事难平,居然出来了,而且还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起码行在路中央。 虽然说这也并不至于会让张凡和方月玲两人暴露身份,但是这突然生的事情,还是会让两人有些惊讶,没想到朱宣圻会亲自出来。原本在张凡的考虑当中,这一次的旅行,不管他能不能够安全地通过朱宣圻的包围,却都是见不到朱宣圻的了。 若是能安全通过,那自然是见不到了;但是如果当中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的身份被识破了的话,最有可能的下场就是张凡会惨死在朱宣圻麾下士兵的手上。这么一来到时候朱宣圻见到的也是张凡的尸体,而张凡是见不到朱宣圻了。 不过如今,倒是让张凡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还能看到朱宣圻,而且是在这种两个人都活下来的情况下。这种情形,的确是让张凡的心中感到有些怪异,而更重要的则是,如今如何能够在朱宣圻的眼皮子地下瞒过去才是重点。 当然,实际上这个问题看起来很麻烦,但是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如今的会川卫,虽然说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以往那么多,但是却依然后不少。而现在,这条朱宣圻走过的街道两旁,跪满了路过的百姓。而在这种情况下,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也在其中,想要蒙混过去很是容易。毕竟朱宣圻也绝对不可能停下来一个一个地查看这些跪在他两边的老百姓的。再说了,想来不管怎么想,朱宣圻也绝对是想不到,如今他最想要找的张凡,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甚至于,恐怕朱宣圻就是面对面地见到了张凡,却也是认不出来他如今所装扮出来的模样的。 总而言之,对于如今的张凡而言,想要过了这一关是非常容易的。只是这种事情,自然是会让他心中非常不爽的。虽然朱宣圻是王爷,而他是臣子,按照朝廷的规矩来说,张凡自然是比朱宣圻要低了许多的。但是这种身份的高低,却是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差别,就更加不用提到说要下跪了。张凡之前在蜀王府中住了那么多日子,也见了朱宣圻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张凡也从来都没有向朱宣圻行跪礼。或者可以反过来说,就算是张凡行了,朱宣圻也是绝对受不起的。 而现在,张凡面对着眼前的这种情况,却是只能跪下了。而这么一来的话,他的心中还当真是不怎么舒服。如今的张凡,只是希望这件事情能赶紧过去的好。 当然,在这时候,张凡虽然心有不爽,但是却还算冷静。或许是为了打时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这么个档口张凡虽然低着头跪在那里,但是却也是在暗中抬起头看了一眼骑着马走过的朱宣圻。 朱宣圻还是那副模样,倒是没什么变化。看来,张凡的这件事情,并没有影响到朱宣圻多少,最起码的是没有影响到朱宣圻的正常生活,没胖也没瘦,还是那般。不过没有影响到食欲,却不代表没有影响到心情。 很显然,张凡所弄出来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对于朱宣圻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最典型的一点就是,如今的这个朱宣圻,那当真是面无好色。虽然并不是一副愤怒满面的模样,但是那一脸阴郁的样子,看起来让人是更加不对劲了。 仅仅只是看了这么一眼,张凡就赶紧把头低下去了,以免让旁人看到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朱宣圻倒也是感觉到了有人看了自己,而且眼神并不是如同自己身边的那些侍卫一般。朱宣圻是下意识地朝着张凡那边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张凡把头低下去。不过在朱宣圻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的模样,而他的身边还跪着一个年级颇大的老妇人罢了。 这总事情朱宣圻以往可是见得不少了。以往他出游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形。虽然大多数的百姓们都是跪着不敢抬头,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或许是好奇,或许是什么别的缘故,总是会抬头看一看。有的时候,被朱宣圻身边的卫士看到了,他们自然是会打起精神,以防会有什么刺客。不过朱宣圻却是并不在意这些,甚至于有的时候他还让手下的人放松一番。他明白这些老百姓,很多时候仅仅只是好奇,对于他这种不常见的人感到好奇罢了。 不过今天,朱宣圻却是有些不一样了。毕竟原本朱宣圻这段时间就是因为生的事情而心情不好。这件事情的联想实在是太多,一旦李太后当真要对他不利,后果实在是太多了。而为此,朱宣圻所想的也非常多。而他想得越多,这心中就越是觉得憋闷。尤其是在这种,他还没有办法向其他人去倾诉,只能自己把这些事情全都闷在心中了。 所以,就这么一瞬间,朱宣圻是突然想要找个人来泄一番。而这个泄,就是需要理由了。而就在刚才,张凡这么仅仅只是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的动作,却是被朱宣圻给现了,而这正好给了朱宣圻来泄的理由。 张凡还不知道,仅仅只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自己就已经要大祸临头了。 朱宣圻并没有说话,而是抬了抬手。不过这也就足够了,他身边的人马上就明白过来,这是朱宣圻要人过去说话的意思。立刻,就有一人到了他身边,抱拳躬身,问道:“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你去……”朱宣圻刚想开口,让他去将张凡给提出来,然后好好教训一番,不过却是打住了,他思索了一番,想了想,最终开口说道,“你去吩咐一声,就说本王不舒服,不想出去了,这就回去休息。”最终,朱宣圻也并没有说出来什么,而是说想要回去了。 虽然下面的人听到朱宣圻这么一说,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因为烦闷,想要出去转转,但是如今却又是突然之间改了主意了。不过朱宣圻是王爷,而且如今所生的事情,即便是下面的这些人不知道,但是他们也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所以朱宣圻如何决定,这些人是一点点都不想插嘴的。朱宣圻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 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朱宣圻的心里面想到了很多事情。而他最终决定不去找什么麻烦,却是因为一个想不到的原因。朱宣圻突然觉得,如今所生的事情,是老天爷对他的试炼,是对他之前的那种嚣张非常的态度的惩罚,只有度过了这一关,他才能安然无忧。而现在,朱宣圻突然是不想要再多造什么罪孽,哪怕仅仅只是放过一个极为普通的老百姓,或许这也算是他所积下的一份功德也说不定。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朱宣圻才是决定放过这个对他稍有不敬的百姓。只不过朱宣圻怎么会想得到,这个人实际上就是他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的张凡呢! 不过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明明就在眼前,甚至于都快要抓到手里了。却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结果就是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而让机会错过了。不过这种事情,说起来当真是谁都不能怪。要怪就只能怪老天爷虽然给了自己机会,但是自己却是根本就没有察觉,甚至于已经察觉,但是最终还是错过了。 刚才,张凡在低下头去之后,就没有再抬起来过,所以他并不知道刚才现了什么,只是听到朱宣圻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回去了。不过朱宣圻去哪里,这对于张凡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让他快些过去就好。但是就在刚刚那么一瞬间,张凡也是没由来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也的确是让他感到有些害怕了。 总而言之,如今对于张凡来说,已经算是安全了。只要等到朱宣圻回去,然后他和方月玲两人再跟着要出城的那些人一同走出会川卫,然后到了云南的地界上,这么一来他就真的是安全了。 如今,张凡总算是通过了朱宣圻对他的包围,就要踏上回京的路程了。 而同一天的时间,朱宣洛也是到了京城。只不过,李太后在见了朱宣洛之后,一开始也是没有大定主意要怎么办。但是这才是半天的时间都没过,李太后就想要改变主意了。 而这个时候,张凡人还不在京城,根本不知道京城里的事情。到底该怎么拖延,也就只能看老天爷来安排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找人帮忙 张居正如今说忙也不算忙,但是却也闲不下来。《考成法》如今已经是顺顺当当地实行了,而且这成效当真是不错。去年就因为《考成法》,为朝廷节省了将近五百多万两的白银。当然,大明如今可以说是富得流油了,但是这贪渎之事,并不仅仅关系到银子的问题,最重要的还是国之根本,所以这《考成法》当真可谓是大获成功了。 而张居正自然是不可能就满足于此的。既然《考成法》已经大获成功,并且已经走上正轨了,虽然他还要管着些,但是已经不用他太过操心了。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张居正闲了下来,所以他又开始考虑别的新政了。而这个,就是早就已经在福建一带施行起来的“一条鞭法”了。当然,福建所用的,自然是对于当地极为合适的办法了。而张居正想要将这法子推广到全国的话,还得要改改才行。 这段时间,张居正就一直都在忙这件事情。之前还有张凡的帮忙,所以还算顺利,而如今,张凡奉了李太后的命令去了四川了,所为的是什么事情,张居正心里面也是清楚的很。因此,张居正并不责怪张凡,而且如今这一条鞭法虽然已经提上了日程,但是却也并不着急。如今虽然张凡不在,但是可不只是有他一个人,内阁之中,高仪和张四维,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是多有帮忙的。总之,如今的张居正,并不是太着急,但是这件事情他还是会每天都在修改。 这段时间,张居正一直是拉着张四维和高仪两个人,一同商量这件事情。有时候实在他家中,有的时候则是在内阁中。由于早上,他们中有人要去给朱翊钧讲经,所以这时间大都是放在了下午。 今天一大早,上完了早朝之后,张居正就没有回家,留了下来继续修改这一条鞭法。宫里面的事情,就是如今太后所关心的事情,他虽然知道,但是并不了解太多。像张凡找到了朱宣圻的什么证据,这种事情张居正就不怎么清楚。 下午的时候,张居正或许是觉得累了,便是出来散散心。正好这里距离皇宫不远。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就看到冯宝一个人在那里,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张居正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毕竟冯宝会表现得这么心神不宁,这还当真是他第一次见到的。不过原本,张居正是并不打算去过问什么的。虽然说他跟冯宝的关系非常不错,但是显然如今的冯宝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而张居正并不想要去过问这些。当然,如果是冯宝是主动来找他询问的话,那就自然是没问题了。因此,实际上刚刚,张居正是有打算瞧瞧走开的。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走,总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不过显然,这件事情,如果当真是找上了他的话,他是绝对跑不掉的。 而冯宝如今就是如此,虽然张居正不知道他此刻正在烦恼着什么,但是冯宝还是现了张居正。然后,朝着张居正走了过来了。 张居正见冯宝朝自己走过来了,知道跑不掉了,便是马上做出来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对冯宝说道:“冯公公,好啊。你看着天气,当真是好得很,也不太冷,正是散步的好时候。不过我观公公一脸愁容,莫不是生了什么事情?” “唉。”冯宝是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咱家如今可是难办了。现在张大人如今有不在京城,咱家这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远德?”张居正一听这件事情是跟张凡有关系的,心里面已经是有些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了,不由得问道,“可是关于如今蜀王朱宣圻的事情?” “可不就是这件事嘛!”冯宝无奈地说道,“这里面的情形,张大人也知道的。那朱宣圻不知好歹,居然联名其他藩王上了那种奏本,自然是找死,活该了。这原本跟咱家倒是没什么关系的,只不过……” “这件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张居正一听果然是这件事情,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的话,看来远德这趟四川之行,也是完成了太后的交代,将蜀王的把柄给抓到手了呢。” “何止是抓到手了,完全就找到了能够置他于死地的证据。”冯宝点了点头,说道,“而且,这证据如今也已经到了京城,全都交到了太后的手上了。” “远德倒还当真是有些本事。这种事情,若是换了咱们去办的话,恐怕还有的耽误,可不是这么一两个月就能够办妥的了。”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毕竟,张凡那可是他的门生。当然了,张居正所教给他的,都是让他如何去做官、如何能够在朝廷当中活下来这些事情。却是没有教他到底应该如何去找人的把柄。当然,这种事情虽然朝廷里面的人每天都在做,但是如今跟张凡的这种做法却是不同的。一种是技术活,一种可是体力活。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总而言之张凡既然是能够帮太后把事情办成了,这对于张居正来说,自然也是一件好事了。毕竟张凡立了功,他这个做老师的自然也是面上有光了。而这么一来的话,将来张凡在李太后的眼中越是受到重用,张居正在朝廷里的脚跟就能站的更稳了。 所以,在听闻冯宝是在烦恼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居正之前的那种不想要找麻烦的想法也就消失了。他明白,如果帮着冯宝解决了这个难题,那也就等同于是在帮张凡了。而帮了张凡也就等同于是在帮他自己了。 “是啊,张大人的锦衣卫,这手脚可算是快的了。虽然要了好些时间,不过毕竟是蜀王府,这么两个月的功夫就办妥了太后的吩咐,已经是不易了。”冯宝说道,“不过如今,这麻烦也就来了。 “这把柄已经被太后给抓到手里了。这么一来的话,就要等着太后如何对付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朱宣圻了。只不过到底应该怎么办他,太后还是没个主意。而如今,张大人也不在京城里,这件事情,咱家实在是烦恼啊!” “这件事情……”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居正不由得想了想,有些纳闷,问道,“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烦恼的吗?这从头到尾都是那朱宣圻咎由自取,太后想要对付他自然是应该的。至于说太后想要舀他怎么办,想来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公公和远德再去操心了?” “这话是这么说不错。”冯宝解释道,“原本,咱家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一次,咱家去了四川一趟,见了张大人,跟他一番话之后,咱家也是同意了张大人的看法了。 “你是不知道太后的打算,咱家看着,总觉得太后是要下狠手的。万一,他将朱宣圻的蜀王给废了,或者干脆就是杀了他。到时候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张大人你不是想不出来!” “什么!”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居正是惊讶地喊出声音来了,“你说太后……太后打算杀了朱宣圻?”原本张居正觉得纳闷的原因,就是在于他并没有想到李太后打算用如此过激的手法来对付朱宣圻的。在他看来,只要李太后舀到了朱宣圻的把柄,之后敲打他一番,给他的警告也就算是完事了。但是如今,听到冯宝这么一说,张居正自然是大惊失色了。 “可不是这么说嘛!”冯宝说道,“咱家原本也是不打算过问这件事情的,无论太后准备怎么办,哪怕就当真是把那朱宣圻给弄死了,也不关咱家的事情。但是张大人的那一番话,算是让咱家明白过来了。这朱宣圻不能死,连王位也不能被废了。不然的话,到时候四川也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如今四川刚刚历经两场大战,实在是不能再乱了。” “不错,朱宣圻绝对不能死了,也不能被废了王位。”在这一点上面,张居正和张凡的想法是完全一致的,“这件事情,难不成太后就不知道这当中的厉害不成?” “想来太后也是知道的。”冯宝用一副更加无奈的模样,开口说道,“只不过如今,太后对于那朱宣圻,当真是恨之入骨了。张大人,你想想看,他居然上奏想要摄政。太后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将一个安安稳稳的天下交给陛下嘛。虽然说朱宣圻这摄政的想法,太后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但是太后对他绝对是痛恨至极。如今太后虽然还没有说明白,但是咱家总觉得,这件事情太后是想要来狠点的。 “咱家现在就是在烦恼这件事情。如今张大人还没有回来。而咱家看着太后,就要等不及了。所以,咱家想请张大人帮着想想办法,看看如何才能劝说太后,不要那么做。” “嗯,这件事情既然我知道了,自然是要做的。”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太后想来也是一时之间被冲昏了头脑。这样,公公劳烦你进去说一声,就说我有事情要面见太后禀报。”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极力劝阻 原本,冯宝是并不想来管这件事情的。但是既然听了张凡的话,并且也认同了张凡的话了,那么这件事情,他也就不能就这么不问了。如此一来,既然是已经决定要过问了,那么对于冯宝来说,这件事情也就算是上了心了。只不过这么一上心,这事情就显得比较烦人了。 而正当这么个冯宝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当口,却是正好遇到了张居正。说起来,冯宝也是聪明的很,他不论是对于朝中的争权斗利,亦或是在政事之上的见解,也是丝毫不差的。但是他相比起来张居正这般之人,总觉得要差了一下。所以当冯宝看到张居正的时候,就觉得这下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冯宝心里面明白,对于这件事情,张居正跟张凡是同样的想法,甚至于可以说张居正比之张凡还要更加希望不要乱起来。一旦乱起来的话,这平定就又是一番时间。而这么一来的话,对于张居正来说,又会白白耗费他很多的时间了。这是张居正所不希望的。 而正是因为冯宝知道这些,所以当他看到张居正的时候,他马上就想明白了。别的人,或许有这份心思,但是没这份实力;要么就是有这么一份实力,却又不想去这么做。但是张居正却当真是两边都想要这么去做的了。所以,冯宝一下子就找上了张居正。 而张居正一开始或许还有些不想惹麻烦的意思。但是当他听完了冯宝所说的事情之后,他就自然不能再这么不问事了。这件事情如今,也变成了跟他有着莫大关系的了。 因此,张居正只是稍微想了想,就马上决定了。而这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想要进宫,面见李太后才行了。这件事情,始于朱宣圻,而起于李太后,如今李太后是将这些证据全都舀到手了,这自然是要找李太后来说说才行了。 之前,张居正听冯宝所说的话,虽然冯宝并没有把话说得非常明白,但是张居正却是觉得,似乎张凡是很有把握能够劝说李太后,让她不要对朱宣圻痛下杀手的。当然,张凡到底想要用什么理由来劝说李太后,这一点张居正并不知道,不过显然,张居正对于张凡是非常有信心的。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帮着张凡再拖延一段时间。 张居正想要进宫,即便是没有张凡那么方便,但是以他的身份来说,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麻烦,更何况如今可是冯宝在求他帮忙的,这就更加不用说了。所以,即便是张居正让冯宝去通报一声,不过冯宝根本就是直接带着张居正进去了。到了慈宁宫钱,两人才停下,然后冯宝上去通报了一声。 而李太后对于张居正,现在可是依仗的很,听到张居正要来见她,自然是马上召见了。 张居正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太后还是坐在那里,在思索着什么。他行礼问候了一番,便是开口说道:“太后,微臣有些事情,想要跟太后说说说。” “张先生无需如此多礼,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便是。”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可是如今朝中的事情?又有什么麻烦了不成?” “朝中的事情如今一切稳定,并没有什么异常。”张居正说道,“实际上微臣此次前来,是为了关于蜀王的事情。” “怎么,这件事情张先生也知道了?”李太后听张居正提到这件事情,是不由得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冯宝。 “这件事情,想来朝中许多大臣都知道了。”张居正明白太后的意思,说道,“之前蜀王联名其他藩王所上的那道奏折,再加上去年陛下秋狩之时被行刺的事情,早就弄得是朝野上下人皆尽知了。这倒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如此,不知张先生此番前来,是有何话要说?”李太后倒也是没有责怪冯宝的意思,继续问道。 “微臣想要先问太后。”张居正并没有马上开口规劝或者是什么,反倒是如此问道,“太后如今打算怎么做?打算如何惩治蜀王?” “这个哀家还在考虑。”李太后对于张居正,倒是一点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很是坦白地说道,“当然,这个朱宣圻,胆敢这么做,哀家自然是要好好惩治他一番才行的。哀家也考虑过了,若是不下个重手,恐怕他也不知道疼,将来还会要弄出不少乱子来。不过到底怎么做,哀家还得要再考虑一番才行。” “还请恕微臣无力,只不过微臣想要知道……”张居正想了想,问道,“太后的这个重手,到底是什么打算。是狠狠地敲打他一番,还是说,当真是要废了他蜀王的王位,或者干脆……”最后的话,张居正并没有说出口,而是以手做刀,做了个挥舞的动作。 “倒也有可能如此。”而这一次,李太后并没有否认张居正的意思。显然,李太后的心里面,当真是想要这么做的。 而这一下,张居正也是意识到了李太后当真是有着那份打算的。之前虽然意识到问题很眼中,但是不管怎么想,自己总是能够拖延一番的。但是没有想到,李太后对于他所问的问题,却是一点点想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如此直白地就答应下来了。 就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李太后在这件事情上面是相当认真的。她是真的想要对朱宣圻痛下杀手的,要不然的话,对于张居正所说出来的这些事情,她就不可能会说出可能如此这种话了。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她是当真想要这么做的。 而这,也就说明了如今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了。就这样,张居正就明白了,这一次自己当真是没有来错。万一自己没有管这件事情而没有来的话,很有可能李太后就会打定主意要舀朱宣圻来开刀了。幸好自己来了,要不然的话会出什么问题还说不定呢。 “太后不觉得,这么做有欠妥当吗?”张居正倒也是直言不讳,不过如今的事态,也实在不是能够绕弯子的时候了,“若是太后敲打蜀王一番,倒是不错。但是若是下手太重的话,太后就不怕西南那边局势不稳吗?如今西南刚刚经历了两场大战,还未稳定下来,若是太后对蜀王动了杀心的话,那里会乱成什么模样还不知道。而现在东北王杲那一伙人又不安分,想来用不了多久又要再起兵祸。现在就动蜀王的话,实在不是个好时候。” “张先生所说的这些哀家都知道。”李太后冷着脸,说道,“但是若是哀家当真下了重手,或许西南会乱。但是那也只是西南,而且是一时之乱罢了。可是哀家若是不动手的话,这乱子却是会持续下来,到时候乱的可就不只是一个西南了。所以哀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下重手才行。” “太后的心思,微臣明白。但是微臣还是不这么想。”张居正也是在据理力争,“太后所说的话,微臣知道。但是太后觉得,那蜀王就不会改变想法不成?” “他?”李太后却是并不相信,“他都敢联名其他藩王上奏想要摄政了,先生觉得他还会改主意不成?” “世事难料啊!”张居正说道,“更何况,远德此番前往四川,微臣听冯公公说,也是在蜀王府中住了不少时日。这段时间,想来远德跟蜀王也谈了不少的话。而且冯公公也说了,蜀王也当并不打算那么做,那上奏的事情,只是一时冲动罢了。如今,既然他已经知道厉害了,想来以后也不会行事如此过激了。” “这种事情哀家也听冯宝说过了。”李太后却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说道,“但是这种事情,都是说出来好听,到时候却又是要变卦了。若是如此的话,岂不又是要乱。再说了。人心之事,实在是难以揣测。再加上这朱宣圻他又实在是太过分了,哀家也是不得不这么做了。” “太后!”见李太后还是不肯松口,张居正却是一下跪在她面前,说道,“微臣恳请太后,不要对蜀王痛下狠手。” “张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这一下,李太后是慌了起来。 说起来,以李太后的身份,当今天下谁人向她下跪,那都是应该的事情。别说张居正是她如今所依仗的,但是张居正毕竟也只是臣子,臣子向太后下跪,再过正常了。 但是李太后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却并非那么简单的。这当中有很多的事情,并不是能轻易就说明白的。而如今,张居正居然跪下恳求于她,这对于李太后来说,是第一次。甚至于对于张居正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但凡这种事情,若是第一次做的话,是非常有效果的。 就比方说现在,张居正这么一跪下,李太后当真就是有些慌乱了。她的确是没有想到张居正会来这么一手。 而张居正也是看到了李太后的表情,知道这么做有效果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总算劝住 如今,张居正当真是豁出去了。!。*见李太后不管是他怎么说,都是不肯改变主意,还是要对朱宣圻下狠手。所以张居正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是一下子跪在了李太后的面前。虽然这也算不上是死谏,但是无论是对于张居正还是李太后而言,这都是他们以前所没有做过,也没有见到过的。因此张居正这么一下子,李太后也是慌神了。 而张居正也是看到了李太后的表情,知道这么做有戏,便是乘胜追击:“太后,微臣恳请太后收回下狠手的想法。蜀王固然有错,而且是打错,但是却不能如此大动干戈啊!如若不然,西南一乱,不知要何时才能再次安定下来。 “微臣恳请太后,给蜀王一个机会,此番只需敲打一番便是。也请太后,相信远德。若是太后还是不愿如此的话,微臣还请太后将此事推迟一番,一切都等到远德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张先生,你先起来,起来再说话!”李太后当真是因为张居正的这番动作而有些慌乱了,赶忙着说道,“这些事情都好说,不过张先生你先起来。你也是三朝重臣,国之栋梁,如今天下大事,也全都指望着张先生。哀家赐你御前不必下跪行礼,若是张先生还不起身,岂不是要背了哀家的旨意?” “微臣明白微臣此举,是在逼迫太后。”张居正却是没有起身,继续说道,“但是此事却是万万不可如此行事的。若是太后不答应,微臣便不起来。”这听起来简直就是有些开始耍赖了。但是如今,张居正却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么做才行。而显然,这样是很有效果的。就算是这么做也的确是对太后不敬,但是张居正如今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最主要的就是,李太后还当真就是吃这一套。 “好好好,哀家答应你,你先起来再说话。”李太后显然是对于张居正这么做有些急了,便是开口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当然,这或许只是李太后无意识之下说出来的话。但是所谓君无戏言。即便李太后并非君,但是她所说出来的话,却是比之皇帝还要有效。 所以,听到李太后这么一说,张居正这才是站了起来。 而显然,李太后也是觉了这个问题。她也明白,自己并不是普通人,既然是自己已经说过的话,想要在收回去,也就不可能了。不过她倒也并不是在责怪张居正居然用了这种办法来对付自己。虽然她对于朱宣圻当真是有些恨得咬牙切齿了,也实在是想要不管其他的事情,弄死朱宣圻为好。但是即便是如此,却也并不代表李太后就不明白弄死了朱宣圻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了。 而且,由此可见,李太后到底有多恨朱宣圻了。明明是她心里面明白这么做会有多么大的影响了,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打算这么做。当然,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有些心急了一些,才会如此的。 而张居正这么做,却也是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下。虽然张居正逼着她说不要对朱宣圻下重手,但是这个时候,她冷静下来之后,也已经是明白了这么做不太妥当了。所以,她也没有责怪张居正的意思。 “既然如此……”李太后也是决定听张居正的了,“那哀家就暂时不动他,一切等到张爱卿回来之后……” 正当李太后打算说这番话的时候,却是被人打断了。打断她的话的人,是个小太监。 李太后和张居正倒是没什么,但是冯宝却是立马怒了起来,毕竟这宫里的太监都归他管,再说了能来这里传话的,都是冯宝的亲信。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他们的说话,这简直就是让冯宝大丢面子的事情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没看到太后跟张大人在说话吗,这个时候来打搅,不要命了!” 那小太监被冯宝这么一喝,顿时就是跪在地上,吓得浑身抖。但是他却还是开口说道:“太后、公公请恕罪,奴婢……奴婢是奉了太后的旨意,一旦西南有了什么动静,不论何时都要马上来报。” “西南有什么事情了?”冯宝听他这么一说,才是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不过却也并不打算就这么罢休,“快些说来,若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看咱家怎么收拾你。”明明小太监是奉旨来报的,但是如今他能不能活命,却是不在他自己身上了,反倒是在他所要说的事情上了。 听冯宝这么一说,这小太监虽然还是害怕,不过却也是安定了不说,毕竟他可是直到,这事情可不是小事。 而一旁的李太后和张居正,也是将眼神集中到他的身上,等着他开口了。 “刚刚传过来的消息。”小太监不敢耽搁,马上说道,“就在三天前,蜀王有了动静。据说蜀王是突然调了麾下的两千人马出来,说是如今四川局面不稳,而刘将军麾下的士兵不足,要来帮忙巡视四川。如今蜀王已将两千人马全 “你说什么!”听小太监这么一说,李太后和张居正还没有太多的反应,他们还在思考怎么回事,但是冯宝却是知道的,马上就紧张了起来,“这消息可属实?” “是锦衣卫的人先报过来的,咱们的人也报了同样的消息。”小太监赶紧说道,“奴婢只是据实相报,到底是不是事情,奴婢也是不知。” “行了,你下去。”冯宝让他离开了。 “冯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太后等到小太监离开了之后,赶忙问,“哀家也知道,朱宣圻在如今这个当口,调集大军必然是有所打算的。但是这也不像是要造反。你却如此紧张,是不是你知道什么?” “启奏太后,奴婢是知道一些事情。”冯宝开口说道,“张大人没有跟着奴婢一同回来,是担心那朱宣洛会临时变卦,所以才留下的。但是朱宣洛被送来京城之后,张大人却也没有马上回京,听闻张大人还有些事情要办。虽然奴婢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过听闻张大人从四川和周边几省,召集了锦衣卫有两百多人,正是想着四川行都司那边行去。之后就是去了踪迹,想要如今就在那里。 “而蜀王将两千人马调达那处,想来是他已经现丢了东西,恐怕是怀疑到张大人的身上去了。张大人两百多人的行踪,虽然一时消失不见,不过却是知道大致方向的。恐怕蜀王是打算围捕张大人,甚至有可能是,想要杀了张大人也说不定。” “你说什么!”这一下,张居正也不能冷静下来了。张凡,毕竟是他的弟子,而且还是他在朝政之上的好帮手。虽然说这段时间,张居正也能看得出来,张凡对他的关系稍有疏远,但是这并不妨碍张凡成为他在朝中的好帮手。如今,乃至在将来,张居正能够用得到张凡帮忙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有些事情,更是非张凡所不能办成的。 如今,张居正听到这么个消息,说张凡有危险,他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朱宣圻调动大军的消息,应该是没错了。”李太后说道,“只不过,冯宝,你敢确定,朱宣圻就是为了张爱卿而去的吗?” “虽然奴婢手中毫无证据,不过这件事情如今看来,也就是如此了。”冯宝说道,“毕竟蜀王府多丢的东西,少的人,对于蜀王来说,实在是关系重大。若是他将张大人杀了,到时候就是死无对证。就算是太后想办他,他也能据理力争一番,说东西和人证都是假的。就算是到时候,无论他怎么说都没有用,但是最起码,杀了张大人,他还有话说。总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完蛋了要好。这也是他没办法的办法了。” “太后,咱们得赶紧帮忙才行啊!”张居正赶忙说道,“远德虽然带了两百人,但是蜀王那边可是有两千人啊,一旦对上,远德是毫无胜算的。” “张大人,莫要慌张。”还是冯宝,“这件事情如今虽然是急迫,不过却也不必如此着急。一来,就算是咱们想要帮忙,京城此去四川,实在是太远。哪怕是昼夜不停,也得要两三日的时间才能赶到。 “二来,这件事情,咱们能知道,想来张大人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张大人可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定然会想办法应付的。或许这个时候,张大人已经是突出重围,向京城过来了也说不定呢。” 听到冯宝这么一说,张居正虽然还不能完全放下担心,不过也已经稍稍冷静了一些了。而李太后也是点了点头,便是转头看着张居正说道:“张先生,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打算这么做吗?若是哀家下旨,废了朱宣圻蜀王之位,传到四川也就两天的时间,或许能救张爱卿也说不定。” “不,太后,微臣还是不主张这么做。”张居正依旧是坚持己见,“一切,等到远德回来再说。微臣相信,远德能平安归来。”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追兵不再 在会川卫中见了朱宣圻一面,张凡并不知道自己曾经距离死亡是如此的近。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并没有看到朱宣圻眼神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所扮演的人已经被朱宣圻给盯上了。不过如今倒是无所谓了,毕竟危机已经过去了。 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出了会川卫之后,先到了云南境内,然后便直奔曲靖府。而这一路上,两人还是这么一番打扮,并没有卸下装扮。 说起来,在出了云南之后,虽然因为如今四川的事情,弄得旁边几省也是警长无比,各地到处都有士兵巡逻。但是这对于张凡和方月玲二人来说并无大碍。一来两人装扮成这副模样,的确是不怎么引人注意。即便是被问到了,却也有早就已经编好的理由来搪塞,自然是没问题的。二来到了云南,就完全见不到朱宣圻的人了,这也是让两人轻松了不少的理由。 当然,之所以没有除去装扮,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了。虽然朱宣圻身为蜀王,其他省他的确是没有调派人手过去的权力。但是明面上不行,暗地里却是可以的。谁知道朱宣圻是不是在周边各省的边境地带,暗地里安插了什么人手。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并没有马上就卸下装扮,而是一直这么着,打算到了曲靖府再说。 因此,两人在进了云南之后,也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而且方振乾所派出来的那些人,似乎也明白他们两个人的意思,所以也没有马上就现身,想来一直是跟着他们的。关于这一点,倒是不得不说一下。不论是张凡还是方月玲,两人一路上还当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 也不知道是当真这些人潜行的功夫实在是了得,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跟着两人。当然,后面那种可能只不过是两人为了打时间而说着玩的,既然方振乾这么说了,他们相信方振乾是绝对不会骗他们的。更何况,这里还有他的女儿在,方振乾不可能不上心的。 不过,说到这里,也不得不说,因为这一趟的旅行,还有当中的危险。总而言之,原本就已经跟张凡的关系是非常好的方月玲,如今对张凡是更加亲密了。没看到即便是连自己父亲的一些笑话,她也能跟张凡说出来了。虽然这些话说出来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但是对于方月玲来说,她以前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说话的。 总而言之,这一次的旅途。在那一开始的危险过去了之后,一路上倒还当真是轻松欢快无比的。尤其是如今,没有围捕他们的人之后就更加如此了。两人经常会说一些开心的话,更是时常会舀两人的装扮开上一些玩笑。有时候路上遇到什么人,对他们说了什么话,也是会成为两人闲暇相谈的轻松话题了。 只不过,轻松归轻松,但是张凡毕竟是有心事的。而且这个心事还比较重,他一直都在想等到自己回到京城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去劝说李太后。虽然已经是想好了到时候应该怎么说话了,但是这件事情,张凡却是始终都没有办法放心。 李太后的心思并不难猜。但是也正是因为不难猜,所以张凡才知道,李太后是有多么地狠朱宣圻。实际上根本就不用到四川一趟,张凡就能明白了。当初,为了给朱宣圻下套,李太后甚至都敢舀朱翊钧的性命来冒险,光是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所以,如今的张凡才会如此烦恼。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李太后放弃对朱宣圻下杀手的打算。就算是他将好话说尽,也将动力朱宣圻之后的坏处全都说出来,但是李太后也未必会买账。 而如今的张凡,更加担心的就是,现在他还没有回到京城。而万一在这段时间里面,李太后是等不及了,打算马上动手的话,这一切可就糟糕了。 所以,如今的张凡,只能期望李太后不要太早下决断了。更重要的是,就算是李太后如此打算了,也要有人开口拖延一番才行。比方说冯宝,比方说张居正。 说来张凡还当真就是猜对了,冯宝的确是在帮忙,而且冯宝也是拉了张居正一同来帮忙。最重要的是,李太后还当真就被他们俩给劝住了。 不过张凡并不知道这些,因此他还是一直在担心。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能早一天回到京城去。 但是此去京城实在是太过遥远,而且张凡和方月玲两人为了躲避朱宣圻的追捕,还特意饶了远路,更加要耽误上一点时间了。虽然说,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实际上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但是对于张凡来说,毕竟他不知道如今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所以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即便只是这么几天的功夫,但是他却是有些耗费不起了。而偏偏的,现在却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加快这个度,只能这么慢慢走着。 还好,这一路上有方月玲陪着他。而且,方月玲也知道张凡在烦恼着什么事情。虽然说,对于张凡所在烦恼的事情,她也是根本就帮不上任何的忙,但是最起码的,她却是知道应该怎么跟张凡说话,知道怎么说话才能够分散张凡的注意力,同时又不会让张凡觉得烦扰。 说起来这种事情,以前的方月玲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做过。不过,似乎只要是处在她如今这种位置的女人,似乎天生就会做这种事情。所以即便是方月玲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即便是不太熟练,但是却也是并不一点都做不来的。反倒是两次之后,就变得得心应手起来了。 总而言之,这一路上,方月玲并不仅仅只是负责保护张凡这么一件事情。虽然说这一路上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当真需要动手的时候,但是方月玲在也是必须的。 不过,方月玲更加重要的,则是让张凡的精神是放松了许多。这一点,说起来却是要比其他的什么都要重要多了。如今的张凡满脑子都是在担心这些事情,而方月玲也的的确确是让他放松了不少。虽然事情还是在,张凡还是要担心。但是如今的张凡,却是不用那么紧张了。 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赶到了曲靖府之后,便是直接去了当地的锦衣卫衙门。一开始,衙门里的人看到两人如此装扮,自然是不会让他们进的。笑话,堂堂锦衣卫衙门岂是能够让这种普通的老百姓胡乱进的。 不过张凡亮出了自己的腰牌,这一下就不同了。这一块腰牌,或许很多在地方上的锦衣卫都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是没有亲眼见到过,却并不代表他们就不知道。实际上不论是任何一个,只要是身在锦衣卫当中的,就绝对不会不知道这块腰牌。 所以,当张凡舀出来这块腰牌的时候,他们当真是吓了一跳。虽然怎么看张凡和方月玲两人的模样,也都不像是那种身份,可是这腰牌却是货真价实的。当然,不相信最主要的原因,倒也不是因为两人如今的打扮,最主要的还是两个人就只有两个人而已。 若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到了,锦衣卫的都指挥使,那不管怎么说,也都不会只有两个人。但是如今,就两个人,却是舀出了这么一块腰牌,自然是让人不敢相信了。 不过,这些人只是一些看门的人罢了,有很多事情他们并不知道。甚至于就算是他们知道了,但是却并不能想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 而这些人将消息通报给了衙门里的人之后,里面的人自然是知道的。这曲靖府距离四川实在是近的很,所以四川那边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是能知道的。而对于能够掌管衙门的人来说,他们所考虑的自然是比下面的人多。 因此,四川所生的事情,加上张凡如今就在四川的消息,还有最近朱宣圻调动大军往这边来的消息,这些消息这些人全都会考虑的。而考虑的结果就是,张凡如今的到来,的确是会让这些人表现的惊讶,但是惊讶却并不会太大,毕竟这是早有准备的了。 而进了衙门之后,张凡和方月玲两人这才算是完全地安全了。两人这才是卸去了装扮,露出了本来的面容。这一下也是让衙门里的人颇为吃惊。虽然说这些在地方上的锦衣卫,跟江湖上的人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但是他们即便是听过,却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的易容术。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今,在安全了之后,张凡和方月玲打算早些回到京城去。 方振乾所派来的那些人,也是被方月玲打回去了,正好也让他们回去报个信。虽然五毒教如今还被围住,这些人出来容易,想要再进去未必那么容易了。但是这可不关他们的事情了。如今他们就是要马上回到京城去。 而张凡,也是当真着急,所以两人在到了衙门之后,只是稍作休息,就再一次上路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强烈期盼 京城,如今已经要到二月了。(我们的 )京城也早已没有了那么严寒。虽然天气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寒冷,但是这种天气对于北方早就习惯了的人来说,实在是没什么问题。 刚刚开春没多久,对于京城的百姓们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当然,既然是天子脚下,那么生活在这里的人,总是会不知不觉之中,有那么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也是京城的最大特色,在这里,哪怕是普通的老百姓,也会谈谈一些朝中的事情。毕竟大明朝虽然是封建皇朝,但是倒也算是开明的很,并没有什么文字狱之类的事情。即便是百姓当中有东厂的探子查探,但是只要不说一些当真是过分至极的话,却也是没有人去管的。 当然,这倒也不是因为东厂好心,实在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都是极为普通的老百姓,就算是抓进去了,没有什么功绩,也捞不到任何的好处。既然如此,何必再去费那份心呢。不过说起来,如今的东厂跟以前可是大为不同。如今的冯宝一心想要低调处事,所以他手下的人也就变得低调了起来。一般来说,只要不是什么当真严肃的问题,他们也就不会去多问了。 总而言之,如今的京城,那是一片平和。 当然,张凡如今还没有回来。虽然说平不平和的似乎跟张凡在不在京城倒也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如今可是不一样了。 之前关于朱宣圻的事情,朝中的人知道的并不多。就算是上一次,冯宝想要找张居正帮忙的那件事情,虽然也并没有让其他的人知道,但是宫中的事情,也是根本就藏不住的。即便是当时不知道的,但是之后肯定会知道怎么回事。毕竟这事情虽然是生在皇宫里的,但是实际上对于朝中的大臣们来说,宫中的事情还当真是没有什么能够隐瞒的了,对于大臣们来说,想要知道宫中生了什么事情,这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总而言之,李太后想要对付朱宣圻的事情,在朝中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而年前派了张凡去四川做什么,想来这些人也是能够猜得出来的。如今,传出来的事情,是跟朱宣圻有关的。所以,那些大臣们第一个想到的事情就是,张凡已经找到了朱宣圻的把柄了。(.) 到底是什么,这些人虽然不知道,到底抓到了什么把柄,但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太后已经有了朱宣圻的把柄了。当然,只要想想看,这个把柄可是张凡亲自去抓出来的。张凡是什么身份,他既然能够舀得到,并且能够交到李太后手上的把柄,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小事的,绝对是能够让朱宣圻好好喝一壶的。 而如今,李太后在舀到证据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的时间了。但是宫中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李太后也没有说要如何对付朱宣圻。这点众人都明白,绝对是跟张居正分不开的。但是,这段时间里面,李太后没说如何对付朱宣圻,而张居正却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也就是说,李太后虽然暂时没有说如何对付朱宣圻,但是这个想法并没有被她放弃。只不过是因为张居正的缘故被拖延了而已。 想来张居正还在心神不宁,也就是在等着张凡回来了。只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了,张凡却还是没有现身,这也不由得让朝中的人开始胡乱猜测,是不是张凡遇到了什么麻烦了。 不过,暂且不提朝中的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在京城中,等着张凡回来的人可不只是他们。想来最为强烈期盼着张凡回来的,还要属张凡的家人了。 张府。 想想看,张凡不在家中过年的时候,这不是第一次了。以前自然是不说,那时候张凡和母亲赵氏两人相依为命,自然是不会离家的。但是自从张凡入仕为官之后,这种日子也就开始有了。当然,这个时候的张家也不只是张凡和母亲两人了,有了媳妇的陪伴,还有孙儿在膝下承欢,赵氏遇到张凡不在家中过年的光景,却也不会显得那么寂寞了。不过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不管家中有了多少的人,她还是希望能够一家团圆。 今年比之那一次张凡不在家中过年的时候要热闹了许多。并不光是因为家中有多了几口人,张凡的伯父一家人,也都在这里过年。的确是让张府热闹了很多。 赵氏对于堂兄一家人,也是非常喜欢的。说起来,这在朝为官的人,最烦恼的一件事情,可就是亲戚上的问题了。好在张凡的伯父一家,做生意也都是本本分分的,也不会惹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那一家子人如今虽然在京城也是开了分号,但是也是因为张凡的缘故,根本就不会有人去主动找他们的麻烦。只要他们也不去找别人的麻烦,那么就能一直这么相安无事了。 而且,张家所卖的玉器,无论是品相还是做工,那都是极为精湛的。而且原本他们没到京城开分号之时,张家所卖的玉器就因为品相极好,也是被宫中看上了。而如今,有了张凡这么一层关系了之后,宫中想要装点各宫的时候,出了考虑那些个古董之外,最为优先考虑的,自然是张家所卖的玉器了。 当然,跟宫中做生意的话,实际上利润是极为稀少的。有的时候为了打点一二,还得亏空不少。即便是有张凡做后盾,但是宫中多是非,能够不招惹那些麻烦,那自然是好的。 不过跟宫中的生意往来一长久了之后,这名声自然是起来了。京城中的那些富商,乃至于是一些官宦人家,也是越来越多地慕名而来。 但是张家却是并不因此而开始粗制滥造,反倒是越精益求精了,为的就是不要给他人落下口角,也不要砸了自己的招牌。 总之,今年的张府,虽然张凡不在,却是更加热闹了起来。再加上昭雪终于有了身孕,这更加让赵氏高兴了。 除了赵氏之外,最为想念张凡的自然就是茹雪几人了。作为张凡爱着的人,她们对于张凡的思念自然是深重无比的。但是今年来说,最为希望张凡早些回来的,就要数昭雪了。 原本,昭雪是头头都输给了映月。但是这一次,她总算是扬眉吐气,比映月先怀上了张凡的骨肉。虽然这输了这么多场,只是赢了这一场,按理来说也没什么。但是昭雪所赢的这一场,却是极为关键的。昭雪心里面自然是高兴无比的,而映月则是极为失落了。 映月甚至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这两年下来,遍寻名医无数,也吃过不少的名贵药材。若不是张凡安慰,想来她还有可能病急乱投医,吃坏了身子也说不定。 而在昭雪也有了身孕之后,映月是失落非常的。 昭雪一开始也是高兴非常,甚至于在映月面前还炫耀了一番。不过下一刻,昭雪就被姐姐茹雪给训斥了一顿。而在那之后,她也是觉了映月的失落,明白自己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昭雪虽然好胜,但是却是一个直白的人,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或许对与错的标准,也只是在她自己,但是一旦她认识到自己错了,却也是敢于承认的。因此,在看到映月如此之后,昭雪是马上就去给映月道歉了。 而映月也并不责怪昭雪什么,自然是欣然接受了。映月真正会如此失落的,并不是因为昭雪比她先怀上了张凡的孩子,最重要的是映月她为自己而感到失落。 不过昭雪的道歉也是产生了巨大的作用,最起码,两人又是好了起来。原本的那种“竞争”的关系,本就让她们俩的关系变得非常不错了。如今昭雪主动放低礀态,两人自然是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了。这也让映月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快的事情,虽然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想到这件事情,但是最起码的,现在也是好多了。 如今,两人只要是白天就整天黏在一起。甚至于晚上,两人有时也是同榻而卧,一直在说一些闺中密语,直到两人都睡去。 昭雪有了身孕,到现在也只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但是显然,对于昭雪能够怀上张凡的骨肉,张家的人都变得极为用心。因此,明明四个月的功夫,行走什么的根本就是毫无大碍,但是他们还是经常让昭雪多多休息。 生性好动的昭雪,也是抵挡不住家人的劝说,只能这么办了。不过这可快要把她逼疯了。还好有映月每天陪着她,蘀她解闷。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昭雪是越地想念张凡了。毕竟她现在的情形嘛,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应该的。虽然身边有映月陪伴着,但是映月毕竟不是张凡。她虽然很跟映月在一起,但是更加希望张凡能够在她身边,关心她,照顾她。 只是,如今的张凡,还是音信全无,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天真之爱 京城,一大早,辰时才刚到的时候。-_这么早,映月就早早地起床了。贴身丫鬟倒是不见外了,毕竟这段时间,映月一直都是这么早就起身了。当然,自然是有原因的,是为了去昭雪那里。 之前说过,昭雪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可以说是张家的人,是极为宝贝她的。但是这种所谓的宝贝,却是跟昭雪所希望的完全不同了。昭雪天性好动,静不下来。但是如今却是不让她动,整天休息,这让她有些受不了了。 还好,每天下午的时候,映月都会陪着她一同走动。虽然不能出府,只能在这府中走走,但是对于昭雪来说,这可是她每天最为宝贵的时候了。虽然完全还是没有到需要让人去担心的时候,不过既然是在张府中,以昭雪的身份即便是以前,身边也会带上丫鬟的。不过如今,不论是赵氏还是茹雪,都更加不放心就是了。好在有了映月的陪伴,才让他们不再多问了。而且,只有昭雪和映月两个人,也的确是让她们毕竟自由了一些。 映月之所以一大早就去找昭雪,就是害怕她一个人无聊。虽然如今的时辰很早,对于有身孕在身的昭雪来说,让她多睡一会,也是好事。但是实际上,这段时间,昭雪除了下午是在府中走动之外,其余的时间全都呆在自己的闺房中和映月说话,要么就是去映月那里。有的时候也有茹雪等人过来看看她。 总而言之,就是说如今的昭雪,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休息,哪怕是她实际上并不需要太多的休息,却也是如此。而这么一来的话,再加上她如今有孕在身,很容易就困乏了,那便会睡上一会。所以,实际上如今的昭雪,夜晚的时候,并不会睡的太多,一大早就会醒过来了。 而映月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也是一大早就起身,去找昭雪,就是怕她寂寞了。 今天也是如此。映月实际上从昨晚睡前就开始考虑,今天应该找些什么样的话题去跟昭雪说说,能够逗她开心,更重要的是能够帮着她打无聊的时光。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如今的昭雪,似乎也是因为身怀有孕的缘故,变得比之以往要更加感性了。而这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她对于张凡是变得更加思念了。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是毕竟如今的张凡人不在京城。(.更新 最快最稳定)而一旦昭雪因为没有找到事情做,或者是没有什么话想要说的话,只要沉静下来,根本就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就会开始思念起张凡来,从而变得一副满面愁容的模样。而若是再等上一段时间,她还是找不到什么能够分散她注意力的事情或者话题的话,她甚至会哭起来。 对于这一点,映月可算是领教过很多次了。所以她现在可以说是一点都不敢放松。按照以往所知道的,想着这个时候差不多是昭雪醒过来的时候了,映月就马上赶过去了,为的就是害怕昭雪会突然变得消沉落泪起来。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实际上对于映月来说也是一样的。毕竟在身份上来说,映月和昭雪没有什么不同。张凡如今不在京城,想念他的又何止是昭雪一个人,映月也是丝毫不比她少。还不是因为如今的特殊的情况。 而实际上说起来,映月在心中对自己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照顾昭雪。可是她自己心中也是明白,实际上她来找昭雪,又何尝不是想要从昭雪这里得到一些安慰呢。 到了昭雪的房门前,人都还没有尽去,她就已经开口说话了:“昭雪,我来了。今天咱们做些什么好呢?对了园子里倒是有个好地方,想来你是不会去的,咱们今天……去……”映月的话说到一半,却是在一脚踏进昭雪的房门的时候,停住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只是她刚刚踏进昭雪的房门,却是见到昭雪一个人坐在桌边,一副面孔更是低沉非常。映月只是这么一看,就知道昭雪如今又是在想念张凡了。 看到昭雪这副模样,映月的面色是不由得一暗,就连面色也是沉了下去不少。不只是因为看到了昭雪如此,而且昭雪的这副模样,也是让她自己开始想念张凡了。这种东西似乎有着传染力一般,若是都不去想还好,但是一旦有个人开始想了,那么第二个也就很容易想着同样一件事情了。 不过,映月可是比昭雪要坚强的太多了。虽然她的心情也是随着昭雪的缘故而低沉了不少,但是她还是强自给自己打足了气,再一次推起满面的笑容,走到昭雪身边坐下。 看了看昭雪面前桌上所摆着的早膳,已经是变得冷了,但是却没有被动过。映月心下有些难过,招来昭雪的丫鬟,让她将桌子收拾收拾,再让伙房去重新做一份来。 “昭雪,我知道你的心思。”映月拉着昭雪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也想念相公,向他早些回来。但是相公有事在身,又不是他不愿意回来。昨儿个我也听了外面传过来的消息,说太后让相公去四川办的事情已经是办成了。想来用不了多久,相公就能回来了。 “来,乖乖的,等下吃些东西。你现在有孕在身,可不是你说不想吃就不吃了的,还要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喂饱了才行。要不然到时候相公听到了,看他不骂你。”按照以往的情形来说,以前自然也是生过这种情况的,不过只要映月能这么说的话,昭雪也就会马上乖乖听话了。 “可是,相公如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昭雪开口说道,声音很是低沉,甚至还略带一些哭腔。显然这一次,映月的话没有让昭雪听话,或者是她当真是太过思念张凡了,而以往累计的这种情绪,在今天突然爆了,才会如此的,“以往相公外出公干之时,不管是走到哪里,是好是坏,什么情形咱们最起码都能听得到。可是这一次,自从四川那里突然造反的事情之后,就听不到相公的消息了。 “如今那冯公公都已经回京城这么久了,但是相公还是没有回来,也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你说,相公是不是出了什么……” “别胡说。”映月轻轻拍了一下昭雪的手背,止住了她要说的话,“相公吉人天相,不管是在大漠之中,还是在江南遇到那么大的事情,全都能平安归来。如今只不过是去四川做些事情,就算是途中遇到了一些变故,不也是没有什么损伤吗。想来相公如今只顾着赶回来,来不及传消息回来罢了。或许今明,或许等一会相公就到了也说不定呢。” “你又骗我。”昭雪显然是不信映月这一番明显就是安慰她的话的,“我知道,我没你那么聪明,但是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话怎么会相信。” 这个时候,丫鬟将重做的一份早膳端了上来。 “好了好了,你就相信我这次,若是我说的话不对,到时候随你处置便是。”映月还在继续安慰昭雪,“来,快些吃些东西,不吃东西可不行。嗯,这粥好香啊,你可得多喝上一些才行。瞧你这两天,不好好吃东西,都有些瘦了。一定要在相公回来之前,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才行,要不然相公可是会怪罪下来的。” “噗嗤……”这一下,昭雪是笑了出来,不只是笑,还轻轻地捶打着映月,“你说什么呢,什么白白胖胖的,我又不是猪。再说了,若当真是胖了起来,万一相公不喜欢我了怎么办!啊,我知道了,这定然是你出的馊主意。哼,到时候我若是胖了起来,相公不喜欢我了,可就要让你得了便宜了。” “是是是,都是我出的馊主意。”昭雪的这番如同小孩子一般的话,就连原本也被弄得心情不是太好的映月也是笑了起来,“不过你不想想,若是你当真是不吃东西,饿出个什么好坏来。等到相公回来,却不是要让他担心嘛。相比起来你自己,你是要让相公担心,还是要漂亮?”当真是没有想到,昭雪如今都是有孕在身,再过上一段时间就要做母亲的人了,却还是保留着这么一番天真,也难怪张凡对于昭雪,总是有一种不同于对其他人的宠爱了。 “我……我要漂亮。”昭雪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是接下来,即便是口是心非,但是还是这么说了,不过后面她还接了一句,“也不要……也不要让相公担心。” 这一下,映月是笑的更加厉害了。 “你……你笑什么啊!”昭雪自然是不爽映月的嬉笑。只不过她越是如此,映月就笑得越厉害。 不过到了最后,就连昭雪自己也是笑了起来。 这么一来一去的,昭雪的心情也就变得好了起来,也乖乖的原意吃饭了。 只是,这饭刚刚吃完,昭雪的贴身丫鬟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了。 “夫……夫人!”丫鬟喘着气,却还是开口说道“老……老爷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昭雪和映月,全都愣住了。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回到家了 之前,映月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昭雪罢了,所以才说出来那么一番话,说张凡指不定今天或者明天就能够回来了。当然,不管是昭雪也好,还是说这番话的映月也罢,总而言之她们两个人是谁都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的。不过最起码,这样也的确是让昭雪开朗了很多。 只不过,这番话才刚刚说完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昭雪的贴身丫鬟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告诉她们,说张凡已经回来了。 这变化也实在是太快了,就丫鬟的这么一句话,实在是让两人有些回不过神来,一时之间全都愣住了。不过两人也只不过是了这么一会功夫的愣,立刻就回过神来了。毕竟,不论是昭雪还是映月,亦或是其他的人,如今不都是在盼着张凡能够早一天回来嘛。而如今张凡回来的消息,确确实实地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面来,这怎么能不让她们兴奋呢! “你说什么?相公回来了?”第一个回过神来开口问的是昭雪,“真的吗?相公回来了!快些,我要去看看。”说着话,昭雪就想要站起身来。 一旁的映月也是回过神来,不过她本来也有话要问的,但是看到昭雪这么急着起身,生怕是她这么一激动,在碰到个好坏,所以赶忙上来扶着她,开口说道:“你先别急,小心肚子。” 说罢了这,还不等昭雪说话,映月就转头看向昭雪的贴身丫鬟,问道:“我问你,真的是相公回来了吗?你亲眼看到的?” “这,回夫人的话,小婢没有看到。”丫鬟被映月这么一问,也是稍微冷静了一些,开口说道,“只不过小婢听前院的人说的。夫人,这件事情,府中的人都知道,几位夫人都是极为想念老爷的,想来他们是不会乱说的。” “可是……”映月虽然也承认她的话,但是她还是犹豫了一番,说道,“相公若是回京的话,这事情可是不小。以往的话,相公回京,都会有相公的属下,或是相公朝中的同僚派人来府中通报一声。但是这一次不但没有人来通报,相公更是这么一点声息都没有就回来了。这……”映月还是比较冷静的,而且她所考虑的事情也比较多,所以这个消息一出来,她就马上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哎呀,你还在想这些做什么!”见映月自己在那里犹豫,还拉着自己不让她去看,昭雪不由得是急了起来,开口催促道,“不管是不相公真的回来了,咱们过去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听昭雪这么一说,映月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情的,而且映月转念一想,昭雪所说的也没有错,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亲自过去亲眼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就算是假的,甚至于有人想要借着这个理由对他们不利,但是张府可不是能够任什么人都能够随意嚣张的地方。 年前张凡离开京城之前,也是担心这一次他因为要去四川办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将王猛和梁两人都带走了,而担心家中的事情。不过恰好在那个时候,王德贵却是执行完张凡给他的任务,从东北回来了。 王德贵的武艺,虽然比之王猛还是有些弱,但是却相差不了多少。所以张凡便让他留在京城,以便保护自己的家人了。 而王德贵,完全就是一副死脑筋了。张凡让他做什么,他还就这么做,却是不得变通。实际上自从张凡离开了京城之后,他就带着人每天都守在张府那处。就因为有张凡所交代的事情,这段时间王德贵就连酒都很少喝。最近一次喝醉,还是因为过年的时候,赵氏见他辛苦,非要让他进来一同饮酒的。就那,王德贵还是多番推辞。不过最后他看那天,因为张凡不再,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虽然没有亲自来拜年,但是那些大臣的家人却是来了不少。王德贵见到这副阵仗,这才是能安心饮酒。而除了那一次之外,他当真是滴酒不沾。 虽然说王德贵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死板了。但是这种死板,却也恰恰就是他的可爱之处。张府的人对他都不错,尤其是赵氏。王德贵的老家距离庆阳府也不远,让赵氏有些亲切。最重要的是赵氏知道,当初张凡第一次被征召为随军主簿而上战场的时候,王德贵就救过张凡的命。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赵氏就更加喜欢他了。若不是王德贵已经有妻有小,赵氏都想要帮他寻一门好亲事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张家的人也是知道,王德贵当真是武艺高,跟王猛是不相上下的。 所以,昭雪说要亲眼去看看的时候,映月这才是放心。她相信只要有王德贵在,就算是有人想要假扮张凡前来做什么的话,也是不会得逞的。 想明白了这些,映月是对昭雪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她向前院走去。 显然,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可不仅仅只是她们两个,张府的上上下下可是全都听到了。所以如今聚集到这大门口来的,那当真是有不少人。茹雪、骆灵儿、映月、昭雪,还有赵氏,全都过来了。 “怎么?我听说凡儿回来了?”赵氏在大门前看不到人,不由得是纳闷了起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以往凡儿就是下朝回家,这动静也不会小啊。”倒不是赵氏喜欢上了张凡那种在她看来是“耀武扬威”的阵势,她也是明白,那可不是张凡想不想就能做不做的了。只不过赵氏在奇怪,张凡若是回来的话,一点点动静都看不到,这可实在是不对头的。 “娘,听丫鬟说,是府中的下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相公了。”站在赵氏身边的茹雪,对她解释道,“如今王德贵已经去迎接相公了,想来马上就能到。昭雪,你怎么也过来了,回去等着便是,害怕见不到相公不成?”果然是亲姐妹,即便是在如今这个全都在等着张凡的时候,茹雪却还是会分心去关心昭雪。 被茹雪这么一提醒,其他的人也都目光转向了昭雪这边。 “我是让她在房中等着的,可是她不听,非要过来亲眼看看才行。”一旁一直扶着昭雪的映月,笑着说道。她这么说可不是为了要推卸责任,相反,她的面上还带着些许嬉笑的模样。 这一下,昭雪也是羞红了脸,想要争辩些什么,但是却始终都没有办法说出口。而旁人看到她的这幅模样,也都是笑了起来。他们自然都是明白昭雪的心情的,再加上如今昭雪有孕在身。就比方说茹雪她们几人,在这里的除了映月之外,她们都有过这种经历。 事实上,对于她们来说,即便是张凡人就在京城,但是平日里见不到他却也是会非常思念。更何况是昭雪如今,怀着身孕,但是张凡人却不在京城,而且还是好几个月都没有办法回来。由此可见昭雪对于张凡的四年究竟有多么厉害了。所以如今也是难怪昭雪对于张凡的回来表现的如此的急躁和激动了。 如今,昭雪这副模样,也实在是有情可原的。再说了,都是一家人,在场的人又怎么会嘲笑她,即便是笑,却也都是带着理解和善意的模样。当然,昭雪的脸皮比较薄,她会如此害羞自然是如此。 下一刻,就听见有人在喊“来了来了”。这声音,顿时就把在场的人的目光给吸引过去了。 往门外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王德贵,那魁梧的身材,自然是人们注视的焦点。不过显然,王德贵的作用,此刻只是给人们指名了方向而已。所以在看到王德贵之后,人们马上就将目光放在他身边的两个人身上去了。 第一个看的,自然是张凡了,毕竟如今他们可就是在等张凡的。张凡自然也是看到了家人,所以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容貌模样,那是一点都没有改变。若是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也就是张凡如今的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粗布衣服。虽然说对于张凡的这一身装扮,众人觉得有些好奇和纳闷,不过如今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张凡当真回来了。 看到了这里,最为激动的可以说就是昭雪了。她甚至都已经流下了眼泪。 而除了昭雪之外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对于张凡的回来,他们都高兴得很。 映月自然是这样。虽然她还没有怀上张凡的骨肉,也没有昭雪那么的脆弱,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坚强的外表之下,还是女人的一颗柔弱的心。说到现在的心情,她可是一点都不比昭雪要冷静了,甚至于更加激动。只不过她的面上并没有将这些心情全都表露出来罢了。 但是,下一刻,映月面上的表情就起了变化了。她看见了另外一个身影,那个走在张凡身边的女子。并没有蒙着面纱,而是将她的面容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偶有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路人,都被她的美貌所吸引,频频回头。但是映月的脸色却是变了。 那张面孔她怎么可能不认得,那是方月玲五毒教的教主。而如今,方月玲却是跟着张凡一同回来了,而且还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自然是让映月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突如其来 虽然说张凡这一次回家,实在是太过突然,不仅仅之前,家人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于就连张凡已经进了京城,他们还不知道。!。*如果不是张府中的下人外出买些东西而遇到了张凡,恐怕直到张凡敲上自家大门之前,也不会有人知道。 当然,这种惊讶并不是张凡想要的。如果允许的话,相比起来这种不必要的惊喜,张凡更加希望让家中的人能够时时刻刻掌握自己的行踪。最起码这样一来,家人也就不会为自己过多担心了。当然,如今是特殊情况了,也只能如此对待了。 总之,张凡总算是回来了。而心系他的家人们,如今也总算是能够放下心来了。不只是张凡,当他看到自己想念已久的家人只是露出了微笑。他的家人也是如此,尤其是昭雪,见到了张凡之后,她真的是喜极而涕了。 当然,这边见到张凡回家,都是非常高兴的。只有唯独映月一人,在她看见了方月玲跟着张凡一同回来之后,却是阴沉下了脸庞。 实际上,方月玲又没有隐藏起来,也没有带上面纱,更没有乔装,就这么堂堂正正地跟在张凡的身边。而张凡的家人,茹雪她们实际上每个人都看到了方月玲。不过对于她们来说,实际上这也并没有什么。虽然对于张凡又带回来了一个女子,而且方月玲的美貌,比之骆灵儿也是丝毫不差的。但是对于她们来说,即便是以后会因此而产生什么麻烦,但是最起码现在,她们还沉浸在张凡归来的喜悦之中。 唯独只有映月,她是最不高兴的。因为她知道跟在张凡身边的这个美貌女子是方月玲,是如今五毒教的教主。她不只是跟张凡有过过节,甚至于她还差点就要了张凡的命。 虽然说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对方于死地倒也是不太贴切。但是最起码的,张凡和方月玲说起来,也是站在对立面的。可是如今,这两个相互之间有敌意的人,如今却是如此一副关系美好的模样,一同回来了。而且,看如今这阵势,显然是张凡跟方月玲两个人,从四川一路赶回来的。 仅仅这一点,就说明了张凡和方月玲的关系已经是不同寻常了。虽然映月并不知道这段时间之内,到底张凡和方月玲两人之间生了什么。但是最起码,肯定是有些事情的。而且两人的这种关系,只是看着就知道是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就这么一瞬间,映月就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就是方月玲对张凡做了什么,这才是导致了张凡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再加上映月也是在五毒教当中带了一段时间的,所以对于五毒教的一些事情,她也是非常清楚的。 而她现在所能够想得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很有可能张凡是被人下了毒,亦或是用了什么别的手段才会变得如此的。 不过实际上而言,映月这么想还当真是没有想错,只不过是有些细节,她还并不清楚罢了。 “娘。”张凡走到了众人面前,第一个就来到了母亲赵氏面前,说道,“孩儿回来了。孩儿不孝,让娘担心了。”说着话,张凡就要跪下。 “快些起来。”还没等张凡跪下,赵氏就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娘知道你忙,不报信回来也没什么,只要凡儿你能回家,娘就心满意足了。快些,去跟茹雪她们说说话。尤其是昭雪,这丫头这几天可是想你想的都快想出病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张凡是赶忙将目光转向了昭雪那边。原本他想要直接走过去的,但是却是将目光又放到了茹雪她们身上。 茹雪自然是明白张凡的意思的,她朝张凡点了点头。张凡也就明白了,走到了昭雪的跟前。 昭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凡,有些害羞起来了。明明朝思暮想的人儿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现在她却是有些不敢直视了。甚至于,之前张凡还没有回来,昭雪总是觉得自己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要对他说。但是如今,明明张凡就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并不是因为如今两人的边上都是人,而昭雪她放不开,实在是因为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四川的时候,从冯宝那里听到昭雪有了身孕的事情之后,张凡是高兴的不得了。之前不只是昭雪和映月两个人为了这个问题而烦恼,最重要的是张凡也为了这件事情而担心。只不过身为一家之主,他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是不好说出来这件事情。而昭雪怀上了自己的骨肉,也是让他放下了一件心事。 之后,在张凡得知了映月之所以会如此,完全就是因为以前服用了《五仙蜜露》的副作用之后,也就放心下来了。 但是在放心了之后,张凡也是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起昭雪来了。他虽然是一个男人,但是却也经历过这种事情。实际上想想看,不论是茹雪还是骆灵儿,在怀着身孕的那段时间,都显得特别的黏人。平日里若是张凡出门在外倒是算了。但是只要他一旦回家,她们就会黏着张凡,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这并不是什么问题,而且张凡多少也能体会到一些她们心中的想法。所以那段时间,张凡只要是朝中没事,就尽量早些回来,陪在她们的身边。 而如今,昭雪怀上身孕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张凡的人却是在千里之外的四川。他既高兴昭雪总算有了骨肉,但是同时也担心自己这么长的时间不回去,是不是会让昭雪有什么不快,或者难过的想法。 如今他回到家了,看到昭雪的模样,张凡就明白了,事情果然是如此。张凡突然觉得,即便是这件事情并非自己故意而为之,但是他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对不起昭雪了。实际上,这件事情谁都怪不了,只能怪老天爷将时间安排的实在是太巧了一些。明明本来应该是非常美好的一件事情,但是结果却是这样。这让张凡在心里面有种感觉,总觉得自己是非常对不起昭雪的。 因此,如今的张凡就站在昭雪的面前。昭雪低着头说不出来话,或者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昭雪或许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别的缘故,说不出来话。而张凡则是完全就是因为愧疚的原因,说不出来话了。 但是两个人也总不能就这么站着,什么话都不说。总之,张凡是站在那里好长时间,这才是开口说了一句:“昭雪,我回来了。抱歉,这么久都没有来信,让你担心了。” 似乎张凡的开口也是成为了让昭雪开口的原因,在张凡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她也是赶忙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我没什么。我知道相公在外面定然忙得很。虽然我……我的确是很想相公,想你回来。可若是因为这而耽误了相公的事情,那我心里也没办法安定的。不过相公如今回家了,我很高兴。”昭雪并没有说些什么太过好听的话,只不过是将自己的心情简简单单,非常真实地表露给了张凡而已。 而就是这样,张凡却是更加感到内疚了。 “相公,别说这么多了。”突然昭雪是换上了一副开朗非常的表情,抬起头来说道,“这么一大早回来,没吃饭。快去歇歇,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嗯,好的。”如今的张凡也只能这么答应了。 而旁边的茹雪等人,看到如此场面,也是笑了起来。 “对了。”张凡突然想起来了,看向方月玲,对家人说道,“这是方月玲,娘,孩儿已经娶了她,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先给月玲安排一个……” “这件事情让我来安排。”没有等到张凡把话给说完,一直盯着方月玲的映月就开口说道,“我跟月玲姐姐可是老相识了。” “也是,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拜托映月了。”张凡点了点头,又转身对赵氏说道,“娘,孩儿回来,还有事情要办,等下要进宫去。等孩儿回来了,再跟娘赔不是。” “凡儿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家里没事的。”赵氏说道。只不过如今,无论是赵氏还是其他的人,全都把心思放在了方月玲的身上。尤其是在张凡说,他已经娶了方月玲了,这就更加让他们感到好奇了。 或许唯一一个没有对这件事情表现出太多诧异的,恐怕也就只有昭雪了。当然,她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只不过如今她的心思完全都放在了张凡的身上,对于这种事情,她并不是太过在意便是了。 而这边,映月也是如此。在她听到张凡说已经娶了方月玲的时候,映月的心底是别提多诧异了。 “教……月玲姐姐,还请来这边,我让下人去安排房间。”映月对方月玲说道。 而方月玲如今却是丝毫没有什么不快的模样,面上始终是挂着一副笑容。 而这,也是让映月更加地担心起来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以示友好 方月玲自从见到了张凡的家人之后,虽然张凡也是帮着她做了介绍,但是方月玲却是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话,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当然,张凡的一家子全都因为张凡的回家,还有就是方月玲的美貌,有了一些失神,这倒也没什么。 而之后,映月是主动担起了安排方月玲住所的事情。而如今,映月是带着方月玲到了后院当中。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而言之,如今她和方月玲是走在一个并没有其他人会经过的地方。或许是映月有些事情想要跟方月玲说。但是方月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之前她就在考虑来到了这里之后,应该如何跟张凡的家人相处。而且她也是想到了,映月是一个很好着手的地方。所以,这里也是方月玲觉得非常理想的地方。 “你刚才还是想要喊我教主是?”方月玲没有等到映月开口,就先说道,“这可不行呢,咱们不管以前如何,如今可都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那咱们以后还得要好好相处才行。况且我这可是初来乍到,而你可是对这里熟悉得很了。我又只认识你一人,所以这以后,还得要指望你才行了。” “你……你为什么……”映月实际上并没有听进去方月玲的话,她现在的脑子里完全就是纳闷了,全都在考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五毒教的教主吗?难不成说,你现在不当教主了不成?” “除非有人作乱,不然的话,这教主之位是从我阿爹手中接下来的,我怎么可能会放手。”方月玲说道,“如今我跟相公新婚,这自然是为了来瞧瞧家中的模样,也见过娘才是。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还是要回去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映月根本就没有管方月玲到底说了什么,甚至对于从方月玲口中说出来的那种对她来说听着极其怪异的称呼都已经没有在意了,开口问道,“到底,相公去四川这段时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跟他成亲了。而且,你跟相公的关系,怎么还这么好?” “这里面自然是有些事情的。”似乎是映月的话让方月玲想起了很多事情,方月玲摆出来一副想要回忆的模样,“这段时间生了不少的事情,虽然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如今就跟你说的话,实在是太麻烦了。反正我在这里要住上一段时间,等到有空的时候,再跟你慢慢说起。” “你……”映月想要反驳一番,但是最终还是打住了。她看了看方月玲,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开口说道,“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完全跟我之前所知道的那个方月玲是两个人。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映月,我记得你是个很天真的孩子才对。”方月玲听到映月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还记得你刚来我教中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懂,也不知道变通。而且满脸都是怨恨,一副想要报仇杀人的模样。可是那个时候的你,却是一点心计都没有,根本就不会去做这些事情,甚至于连想这种事情都不会。 “可是你如今倒是变得好快,明明我还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但是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这么做有没有什么坏心眼?” “哼。”方月玲的话,让映月是冷哼了一声,她看了看方月玲,说道,“这还不是被你们给逼出来的。” “虽说你这么将责任全都怪到我们头上也实在是不应该,不过你的话倒也有些对了。”方月玲笑了笑,说道,“不过那也不是我所想要的。实际上,我实在帮你。虽然现在对你说这些,倒是有些讨好的意思了,不过我还是得这么说。毕竟你是被那张勇和王新害的家破人亡的。即便不是他们两个人亲手所为,却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而我跟那两人,却是有着深仇大恨的。若不是因为当时我阿爹在他们手里,在我自然是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对你可是多有同情。在我教中,就连玉儿也才能被他们欺辱过。但是你可曾受到一点半点的欺辱?”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喽?”映月一副反讽的模样,看着方月玲笑着说道。 而方月玲,当真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而且,即便是她也能看得出来映月话语当中的讽刺意味,但是她却也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是微笑了起来:“我倒不是要你谢我什么,只不过事情就是如此了。当然,这么一来的话,想要让你在这里帮我一些,也能说得过去了。” 方月玲的话,让映月有种被噎住的感觉。但是偏偏的,她却又说不出来任何的话。别说方月玲说的都是正确的,最主要的是,映月也知道方月玲当真是帮了她不少。而她现在这么说,倒也算是符合方月玲的一贯风格,如此的心直口快,不知道一点隐瞒,完完全全就将自己的心事给说出去了。 而且,方月玲即便是这么说话,却也一点都不知道这种话说的太过直 但是偏偏这番话由方月玲口中说出来,却是让人觉得如此的平常。似乎这些话只要是从方月玲的口中说出来,那就一切都好了一般。 “这倒是没错。”虽然心里面是非常不想这么说的,但是面对方月玲的这番话,映月还是如此说道,“只不过,到底让我帮你什么,我却是有些不知道了。你若是觉得这里的人都怀着什么小心思,那你可就来错地方了。这张府中的人,相互之间都没有什么争执,平日里的日子过得也是平和的很。若是你想要耍些什么阴谋诡计的话,那我可是恕不奉陪了。” “你莫要如此紧张,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方月玲自然是明白映月想要说什么,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也丝毫没有责怪映月的意思,“实际上来这里之前,相公就跟我说过了。不只是相公就连乔安娜也跟我说过了。说你们人都很好,从来也不会做哪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若是只有一个人说,我倒是不信,但是相公和乔安娜都这么说的话,我觉得他们也不会合起来骗我。所以我相信他们说的话。 “而刚才听你那么一说,看来还就是这么回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放心了不少,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为了来做哪些无聊之事的,只是跟着相公回家而已。” “你……”映月看着方月玲,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却是打住了,“算了,若是你这么说的话,那自然是好。但是千万不要出尔反尔,到时候省的再弄些什么事情出来。” “这个你自管放心便是,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惹麻烦的。”方月玲如今倒是表现得如同映月的后辈一般,对她所说的话,也是完全同意。不过若是真的计较起来的话,如今的情形看起来,她还当真就是映月的后背了,对于走进张家大门的她来说。 “如此就好。”映月点了点头,便是领着方月玲继续向前走,不过她一边走却也是一边问道,“但是有件事情,我还是想不明白。相公怎么可能会答应下来跟你成亲的?” “或许你还不知道。”方月玲听映月提起了这件事情,不由得解释道,“如今我五仙教已经跟相公的锦衣卫结盟了,而相公会娶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原来如此。”听方月玲这么一说,映月这才是做出来一副了解的模样,不过随即,她又开始疑惑起来了,“不过这也不对啊。如果是说两家结盟,相公会娶你,倒也说得过去。但是想来不管是相公还是你,都应当不愿意才对。既然如此,为何你如今跟相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这么好?” “这个嘛……”说到这个问题,方月玲却是不能像之前那样利索地回答映月了,“这算是个秘密。”当然,虽然说方月玲并没有那么爽快地就告诉映月原因,但是她却还是用一副微笑着的模样。总而言之,虽然方月玲不肯说,但是显然她的表情告诉映月,这当中应该是没有什么坏事。 虽然仅仅只是如此,就已经让映月觉得好了不少,但是即便是如此,映月也是不能够完全消除心中的担忧的。甚至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映月小声地说了一句:“莫不是下了什么蛊。” “你说什么?”方月玲没听清楚映月的话,不由得问了一遍。说起来,方月玲的武功不弱,就算是别人说的再小声,她也能听得清楚,更何况映月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了。但是如今的方月玲,心里面却是因为一直在想着在这里以后的日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映月说了些什么。 “不,没什么。”映月摇了摇头,说道,“府中的空房很多,而且即便是之前没有准备,却也不会亏待了你的身份了。你的房间就在我旁边,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便是了。” “好好好。”虽然映月说话的语气这么不客气,但是方月玲现在显然心情非常好,一点都不在意。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多有思念 虽然说,是张凡带着方月玲一同回来的,按理来说既然是回来了,他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要安排很多事情的。尤其是他跟方月玲之间的事情,在没有跟母亲赵氏说过的情况下就这么擅自做主决定了,这显然不是个做儿子应该做的。 所以如今张凡既然是回来了,即便是赵氏不会责怪他什么,但是他也没有理由就这么不管不顾了。更何况方月玲也跟着来了,张凡也更加有一份责任在其中了。 只不过,如今的张凡也根本就管不了这些事情了。一来,昭雪这边的情形,他也是看到了。他虽然不知道昭雪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也绝对能猜到一些的。所以,张凡对于昭雪实在是心中有愧。而且那边不论是赵氏还是茹雪她们,也是暗示了张凡一番。所以如今张凡自然是要先陪着昭雪了。当然,这并不光是因为张凡觉得内疚了,更重要的是,如今他也的确是非常担心昭雪。 还有就是,张凡之前也说过了,自己要马上去一趟宫里。想想看,他这么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的,大老远的从四川回到京城,所为的不就是要马上去跟李太后说说关于朱宣圻的事情吗。既然如此,张凡自然是不可能耽搁太多时间的。 当然,虽然说如今的确是不能带个时间,不过现在毕竟还是在早朝中的时间,他现在就去宫里的话,也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了。所以张凡打算再稍微等一会。而这段时间,正好是陪着昭雪一同度过了。 说到昭雪,张凡是不由得打量了起来。说起来,张凡在回到家之后,家中的人他都瞧了一遍。说起来张凡这么看过来,家中的人这变化实在是不怎么大。除去脸上都带着的那份对于张凡的担忧,以及对于他回到家中的那份喜悦之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而现在,张凡却是认真地看着昭雪,倒是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如今的昭雪看起来到的确是比以往要,怎么说呢,是要丰满了一些。就原先的那张精致的小脸,如今看起来却是要圆润了不少。不过这对于张凡来说,不仅仅不会让他不习惯,反倒是让张凡觉得昭雪如今是越地可爱了起来了。 而且不仅仅是如此,也是因为昭雪如今怀着身孕的原因,她的气质也是不同于以往的了。以往的昭雪,总是会给人一种她还没有长大,还是喜欢顽皮的模样。虽然她是张凡的女人,但是对于昭雪,张凡却总是有种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的心情。 而如今,昭雪这模样,的确是成熟了不少。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怀了身孕的缘故,更加重要的是,如今的昭雪面上那一股子思念的模样。而这,可不是小孩子能做得出来的。 当然,昭雪如今面上的思念模样,也是随着张凡的回家而改变了,但是那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罢了。 张凡对于这种东西,即便是说不出来,但是却也是能想得明白的。 倒是现在,是昭雪对于张凡这么看着她,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刚才在外面还好说,毕竟张凡刚刚回来,他会瞧瞧家人的模样,那也是应该的。可是如今,就只有张凡和她两个人而已。而在这个时候,昭雪却是现张凡是一直盯着自己不松。这么一下,昭雪就有些害羞起来了。虽然说在她心里面想来,能让张凡这么盯着,也是一件能够让她高兴的事情。可是当真让她就这么被盯着而一句话都不说的话,那昭雪也是有些受不了的。 原本,昭雪是想要等等,等到张凡转移了视线。可是偏偏的,张凡还就一副目不转睛的模样,将眼神是完完全全地放在了昭雪的身上,就是不移开。而昭雪偶尔之间的对视,则更加是让她害羞无比了。 又过了一会,昭雪见到张凡还不转移视线,她的薄脸皮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不由得开口说道:“你……相公你,老是盯着人家做什么。” “呵呵。”听到昭雪这么一说,张凡是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是在看,我的昭雪这么几个月的功夫不见,倒是变了不少啊。” “哪里变了。”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昭雪很是害羞地低下了头去,而且这么四个字,说的是声音越来越小了。 “当然有变化了。”张凡摆出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笑着说道,“变得比以前更加懂事了。” “胡……胡说。”昭雪闻言,面色是更加大红了,“人家本来就懂事的很。” “是是是,我的昭雪从来就懂事的很。”张凡听她这么一说,也是笑了起来,牵起昭雪的手,将她轻轻拉入自己怀中坐下,“嗯,比以前可是要重了不少。不过这么一来我也就放心了,我的昭雪有好好吃饭,再加上如今怀了身孕,这可不能大意啊。” 若是在以往,若是张凡说出来这么一番调笑的话语,昭雪非得要闹腾起来才行。不过如今,张凡这么一说,她却是一点闹腾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顺势将身子靠在张凡的怀中。 “相公,昭雪……昭雪这几个月很是想你。”似乎是到了现在,她才是将自己对于张凡的思念给说了出来,而且这么一说,似乎也是让她找到了一个泄的突破口一般,顿时这股感情的宣泄也就停不下来了,“昭雪实在……实在是太想相公了。每天都在想,每天晚上,都想的睡不着觉。有时候映月姐姐会陪着昭雪说话。可是一旦她离开了,昭雪就马上忍不住会想相公,想你陪在昭雪的身边。有是有做梦也是,总是梦见相公已经回来了。可是睁开眼睛之后,总是看不见相公,那个时候……”昭雪说着说着,声音也是变得呜咽了起来,靠在张凡胸膛的脸庞也是流下了泪来。 张凡又何尝是想不到昭雪的心思呢。昭雪的哭泣,并没有让他慌乱,只是让他生出来无限的愧疚。虽然昭雪的哭泣很是伤心,但是张凡这么一时之间却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她了。或者也是昭雪,在这么一刻将聚集在自己胸中的那些期盼和心酸全都释放了出来,所以张凡才是没有去出言阻止什么。 张凡就这么静静地任由昭雪在自己的怀中饮泣,但是他的手却是仅仅握着昭雪的手。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凡的这份温暖的的确确是让昭雪察觉到了。渐渐的,昭雪也是停止了哭泣。而张凡则是默默地,蘀昭雪擦去了面上的泪痕。 昭雪感受着张凡的这份温柔,内心也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只不过这么一来,她也是想起来刚才自己在张凡怀中哭泣的样子。这么一来,昭雪又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张凡也是感觉到了怀中的人儿的变化,不由得想要逗昭雪开口,不由得笑着说道:“刚才哭得跟小花猫一般,怎么如今又不好意思起来了。” “你……相公你又取笑我。”就张凡的这么一句话,昭雪就又变得害羞了起来。只不过这么一来,之前她那些哀伤和忧愁,却是在这一时刻消失不见了,再一次换上那副娇羞的模样。 而昭雪的这种变化,也是让张凡心中安慰了起来。不管如何变化,但是昭雪始终还是应该如此才对,这才是张凡所认得的那个昭雪。 昭雪自然是现了张凡看向自己的那副揶揄的眼神,自然是让她变得更加害羞了起来。这么害羞这,昭雪就挣扎着想要从张凡的怀中抽身而退。只不过她本就是女子,力气自然是没有男子大,更重要的是她如今怀着身孕,身子实在是没有之前那么方便了,总有种重心不稳的感觉。 张凡知道昭雪的意思,不过他可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但是却又不好太过生硬,免得弄疼了昭雪,于是开口说道:“可不要乱动,万一碰到了肚子那可就不好了。” 显然,张凡是把握住了最主要的地方,他所说的话,也是如今昭雪最为害怕的事情了。所以张凡现在这么一说,即便是昭雪也知道,张凡只不过是在吓唬自己,但是她也依旧是不敢再动了。 正好这个时候,下人将饭食送了过来。这算是解了昭雪的尴尬。昭雪也是知道,张凡等会还要去宫中。虽然说张凡这才是刚刚到家,却又要出门,实在是让她有些不开心。但是最起码的,她还是能弄得明白,如今的张凡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这件事情上面,昭雪根本就不会闹腾什么。 而张凡也没有再纠缠不休,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寻思之后的事情了。自然是关于等会去了宫中的事情。 如今张凡回到了京城,也就意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了。虽然烦恼,但是这也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想着这些,张凡也是暂时放下了家中的事情,赶紧吃了些东西,换了一身衣服,又跟家人一番告别,便是出门,向着皇宫那边行去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刚好下朝 张凡这次就跟方月玲两人回到了京城,其他的人,如王猛、梁等人更是一人不在。而张凡在京城行走,身边也总不能一个人不在。不过如今既然他已经回到了京城了,那人手的问题自然是用不着操心的了。就比如现在,在他的身边就有一个绝好的人选,王德贵了。 而王德贵对此也是极为高兴的。他原本就是因为张凡的缘故,所以才会进了锦衣卫,才会如此尽忠职守地守护在张府门前的。如今张凡身边正好是缺少侍卫,他自然是想要接下来。不过张凡却并没有如此。说实在的,他对于王德贵也是非常喜欢的,不光只是因为王德贵的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王德贵那粗犷的外表之下所隐藏着的那细腻的心思。对于张凡来说,王德贵将来不只是会帮上他很多的忙,更重要的是,他觉得王德贵的将来可是无可限量的。即便是如今他的年岁已经是不小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张凡会如此去认为。 而之前,张凡让王德贵帮着守护家中,一来是因为王德贵刚刚从东北回来,也实在是劳累了不少,所以想要给他找个稍微轻松一些的活;二来就是张凡也的确是担忧自己家人的安危,当然那主要还是因为当初方月玲一行人能如此大摇大摆地进出京城,甚至于将他都给掳走了的缘故。当然,如今张凡自然是不需要担心这些了。 张凡让王德贵继续留下来,而是从京城的衙门当中调来了一些人,让他们跟着自己回京城去。 显然,作为自己的东西,锦衣卫的人对于张凡会这么回到京城来的消息是知道的。毕竟张凡一路上从云南赶回四川,虽然行踪并没有暴露,也没有跟沿途上的锦衣卫衙门联系,但是他们全都是知道张凡会路经此地的,所以也是在暗中多加保护了。 当然,这一举动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毕竟谁也不知道锦衣卫当中会不会出什么叛徒。如果一旦出了的话,那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可就危险了。一路上就他们两个人,一旦被人暗中下了圈套,那就麻烦了。 不过张凡并没有纠结于这些事情,毕竟任何事情都是要有风险的。而且这跟他去做什么事情却是并不一样。所以,张凡即便是明白这当中有风险,却也依旧是如此行事了。而事实证明张凡是作对了,总而严重,就算是锦衣卫当中有什么人叛变,或者是被人收买了,却也不是跟如今的事情有关系,也不会去要了张凡的命。张凡是平安地回到了京城来了。 张凡选在这个时间去宫中,实际上如今还没有到下朝的时间呢。当然,早朝的时间,实在是说不定,万一有什么事情要商议的,那自然是会耽误一段时间的。不过张凡并不在意这些,所以他还是按着自己以往觉得差不多的时辰,前去了。 来到宫门前,果然是一片肃静,看来早朝并没有结束。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干等着,他是直接向着旁边的偏门走去。 守在这里的侍卫,倒是没什么变化,也是识得张凡的。只不过他们可不能像锦衣卫那样,提前就知道张凡已经回京的消息。而如今,张凡身在四川,已经是朝廷里面众人皆知的了。而如今张凡突然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惊讶了。 只不过惊讶归惊讶,但是他们到底是没有阻拦张凡,还是放他过去了。 说来,这就不得不说张凡如今在朝中的身份了。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这一关就过不去了。而张凡身上有当年隆庆朝时就赐给他的腰牌,想要进宫自然是非常容易的。只不过按照惯例,即便是如此,想要进宫,还是得要将腰牌亮出来才行的。 而张凡为了跟方月玲两人冲出朱宣洛的包围,这么一来的话,为了防止一切可能会生的一位,比方说搜身什么的。万一他将这腰牌带在了身上,不小心被搜了出来,那可就当真是露馅了。所以张凡临行之前,将这些个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全都是舀下来交给了王猛去保管,自己就这么轻装上阵,这么着回到了京城来。 所以,这个时候,如果这守门的侍卫当真是想要找张凡要那腰牌验看的话,张凡还当真是没有办法,只能让人进去通传一声,或者是等到下了早朝,有自己认识的人,再帮着自己进去通传了。 但是如今倒是好,这两人是张凡识得的。当然,说的再准确一些,实际上这两人也就是张凡锦衣卫的手下了。毕竟宫中的侍卫,有很多就是出自锦衣卫的。只不过名义上虽然他们是张凡的手下,但是实际上张凡却是无权管他们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人见到张凡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惊讶了一番。不过惊讶了之后,两人就马上放张凡进去了。 进宫之后,张凡倒是没有多耽搁什么,马上就要往朝殿那边去。毕竟虽然这皇宫,张凡想要进来宫中还是很容易的。但是他这一次进来,可是要去见 不过既然早朝没有结束,那么冯宝的人就应该在大殿上了。毕竟他如今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再加上如今皇帝还没有亲政,所以他也是要跟着一同早朝的。 说起来这个规矩,自从司礼监被称为内相之后,就一直是如此。而对于大臣们来说,即便是他们并不喜欢如此,但是却也是对于这个规矩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说起来,今天的张凡运气还是不错的。毕竟早朝当中,即便是原本他也是需要来上朝的,但是既然早朝已经开始了这么久,他现在进去打断自然是不好。原本他是想要等到早朝结束了之后再找人的。 不过当张凡到达朝殿外的时候,正好看到殿门打开,显然是已经下朝了。这倒是一点都不耽误时间,刚来就正好下朝了。 张凡倒只是觉得有些巧,但是那些个从大殿当中走出来的大臣们可就是不同的反应了。这些人一个个的看着就站在大殿门外的张凡,全都是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个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而张凡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不由得面露笑容,向着他们点头示意。而这些人也只能木讷地回礼。 不过马上,从大殿里面,走出来两个身影,是张居正和冯宝。两人刚才下朝了,便是说了几句话。虽然说如今李太后已经是答应了将如何处治朱宣圻的事情压后了,但是只要张凡一天没有回来,而李太后一天没有做出决断,两人都是不怎么放心。冯宝还好一些,而张居正是尤为担心的。所以这几天两人都是如此,不过大都是冯宝在安慰张居正罢了。 今天也是如此,早朝结束了之后,两人又是在一起讨论一些事情。只不过两人这话还没有说上两句,就听见大殿门前那边有些异样。以往的时候,只要一下朝,这些往外走的大臣们都会相互之间议论着什么。但是今天,原本应该有的声音却是消失不见了。这让两人有些诧异,不由得是一同朝着大殿外走去。 结果两人一出大殿,也就看到了原因所在。只见张凡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张凡的回来,不仅仅是让其他的那些大臣们感到惊讶,而张居正和冯宝二人也是如此。只不过相比起来两人除了见到张凡的诧异之外,还有的就是高兴了。毕竟两个人如今所担心的事情,就是李太后会对朱宣圻马上下手了。而如今张凡回来了,那自然是能让两人放心了不少的事情了。 两人见到张凡就赶紧走过来。 “远德。”张居正是先开口的,“你回来了。我听说你这一路上遇到了一点麻烦,刚才我和冯公公还在说起这件事情,不知道你何时能回来。如今看到你平安归来,我也就放心了。 张居正自然是没有说到底张凡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这件事情如今只有一些相关的人知道,而他并不想把事情给宣扬出去,要不然对于朱宣圻可是极为不利的。因此,张居正只能这么说了。 “多谢老师关心,学生安然无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一路上,麻烦还当真是不小,不过学生这边也是用了些特殊的手段,总算是有惊无险,没有让度覅昂现就出了四川了。不过那边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我也是今天早上刚刚才到。” “张大人这一路上是受苦了,不过回来了就好。”一旁的冯宝也是插言说道,“既然张大人已经回来了,那咱们这边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多了,我现在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到底,如今的情形怎么样了,太后那边到底是怎么说的?”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面见太后 张凡回京之后,只是回到家里报了个信,就随便吃了些东西,换了身衣服便去了宫中。 到了宫中的时候,正好早朝才刚刚散了,张凡是正好遇到了张居正和冯宝两人。 三人一番寒暄之后,张凡就马上问起来了关于如今的这件事情:“对了,我正想问这件事情。到底,李太后对于朱宣圻是如何打算的?我就是担心这件事情,所以即便是遇到麻烦,也得要赶着回来。虽然回来的还算快,但是也有这么多天的时间。我这几天心里面一直在担心,不知道太后会不会等不及就出手了。” “这个倒是没有。”冯宝摇了摇头,看了看其他的大臣已经都走开了,这才是对张凡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如今咱家跟张大人都是担心的很。那天朱宣洛的人才刚刚到了京城,咱家就将消息报给了太后,太后便是传召,见了他一面。当时还好好的,不过一到下午,太后就有些想要改主意的意思。咱家虽然想要劝,但是却也是没办法。还好那时候遇到了张大人,咱家是拉着他帮忙,这才算是劝住了太后。 “只不过,太后虽然也是答应了,在张大人回来之前,不对如何裁决朱宣圻下个定论,但是这两天,咱家觉得太后还是有种想要下狠手的心思。但是太后这边没说话,咱家也是不好再拉着张大人去劝阻。如今张大人你回来了,这事情也就好办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还等什么。”张凡听冯宝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说道,“还要劳烦公公去慈宁宫通报一声,就说我已经回来了,想要有事情要向太后禀报。” “这个自然,咱家这就去说。”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有些高兴,点了点头就打算往慈宁宫去了。 “公公,还请留步。”只是,冯宝刚刚抬脚,还都没有落下,张居正就叫住了他,想了想,说道,“我也想去,还请公公一同通报一声。” “两位一同去的话,这把握就更大了。”冯宝听张居正这么一说,自然是更加高兴了,也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而冯宝快步离开之后,张凡和张居正两人便是向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着关于四川的事情。 这一路上,张凡也是将在四川所生的事情给张居正说了个大概。虽然说途中遇到了张勇和王新二人蛊惑他人造反的事情,但是这对于张凡和张居正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最起码相比起来如今的事情,实在是不足为题了。所以这些事情张凡只不过是一句话带过罢了。对于关于五毒教和方月玲的事情,这本就算是张凡的家事了,所以张凡是压根就没有提。 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朱宣圻,以及张凡在蜀王府中所遇到的事情了。而那些事情,也是张居正所关心的。 张凡将自己在蜀王府中的见闻,跟朱宣圻之间的对话,最主要的还是这一次找到李太后想要的证据。 说实话,张居正之后也是从冯宝那里了解到了这所谓的证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张凡没有回来的话,张居正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这个朱宣洛是不是真的。不过如果是真的话,显然李太后现在手中的证据,是绝对足以将朱宣圻倒大霉的。 因此在听到了张凡关于这件事情的说法之后,张居正第一句话就是问张凡,到底那个朱宣洛是不是真的就是当年康王的嫡出子嗣了。 实际上,关于这一点的话,张凡也是并不怎么清楚的。虽然说,无论是那本族谱上面所记载的,还是说朱宣洛所说的话,两边相互对起来的话,全都能对得上,全都是正确的。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是没有办法确定,朱宣洛就是康王亲生儿子。 而这,也是让张居正担心了起来。不过张凡的下一句话,就让张居正改变了想法。 张凡就很直白地对张居正说了,即便是朱宣洛不是康王的亲生儿子,但是这根本就没有关系。毕竟如今,张凡无论是找什么办法,也无法证明朱宣洛不是。既然证明不了朱宣洛不是,那也就是说明,朱宣洛很有可能就是了。 只要如此的话,就算是到时候朝廷硬说朱宣洛是真的,而朱宣洛那边不承认也没有用了。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可以说是确定了。 当然,实际上这种情况,张居正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但是张居正在这一方面,倒还是有些死板。若是别人对张居正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的话,估计张居正恐怕是不会同意了。 但是张凡却是不同,毕竟张凡给出张居正的意见,以及张凡对他所说的话,很多都是张居正从来都没有听过,但是仔细一想又是有道理的。而对于张凡的这些话,张居正即便是不会无条件地相信,却也会认真地去听一遍。只要这么听下来,张居正想要相信张凡的话,也就变得容易了许多了。 就如同张凡如今所说的这件事情一样,而事情也的确是如此。没有证据能证明朱宣洛的身份是假的,再加上到时候有李太后在背后支持,这么一来的话,朱宣洛就算当真是假的,到时候也没有人能够反驳了。 张居正总算是认同了这个道理。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也就表明接下来的事情,会非常难办了。很难想象,李太后手中有着这么一张有力的牌,她会不去打。再加上她对于朱宣圻可是恨得咬牙切齿,这么一想的话,朱宣圻的确是比较危险了。 所以,在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居正就马上问了张凡,问张凡打算如何去说服李太后不对朱宣圻下狠手了。只是这个时候,张凡刚刚想要说话,就看到冯宝已经回来了。 李太后得知张凡已经回来了,自然也是想要急着见他的,所以冯宝这才是刚刚通报,她就让张凡前来。而冯宝自然是一点都不敢耽搁的,马上就小跑着回来,找到了张居正和冯宝,让他们快些去慈宁宫。 就这么一打岔,张凡也是没有办法将事情跟张居正说明白了。而张居正虽然心中还有些不放心,毕竟他不知道张凡到底怎么打算的。但是如今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跟张凡一同前往。 “微臣叩见太后,太后千岁。”两人进了殿中,就马上向李太后行礼。 “两位爱卿,快快请起。”李太后说道,“张爱卿这一路从四川回京,这一路上是种种阻碍,当真是辛苦了。” “太后言重了。”张凡赶紧说道,“微臣这也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办事,这点小麻烦算不得什么的。” “嗯,你的事情,放在之后再说。”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就来说说关于朱宣圻的事情。”这殿中,早就让李太后屏退了不相关的人,如今这里只有他们四人,所以说起来这件事情,并不需要太多顾忌。 “太后所吩咐微臣的东西,微臣都已经弄到手送来京城了,想来太后如今也见到过了。”张凡说道,“既然那些证据,太后都已经知道了,微臣斗胆请问,太后是如何打算的。” “哼。”听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是冷哼一声,“这个朱宣圻,胆敢联名藩王上奏想要摄政。这种事情,若是不下些狠手的话,只怕他现在是不说了,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开口了。与其竟来还要担心这些事情,还不如现在就下狠手来得好。” “但是太后可曾想过,如果这么做的话,四川会乱成什么模样!”张凡说道,“微臣虽然还不知道太后到底打算怎么办,但是想来只要太后一旦动手的话,恐怕朱宣圻都无法再坐在蜀王的王位上了。这么一来的话,四川肯定会生乱。且不说蜀王麾下还有两千人马,光是蜀王一脉的人争夺王位,就能让那边变得乱七八糟的。毕竟若是太后如此做的话,那也恐怕是要将那朱宣洛给推上王位了。但是如此的话,且不说蜀王那一脉的人会如何闹腾,想来让朱宣洛坐上王位的话,太后也是不会放心的。” “爱卿所言的这些事情,哀家心中自然是明白的。”李太后却是并不为张凡所说的这番话而有什么动静,“前些天,张先生也对哀家说过这些话,让哀家将这件事情推后几天。为的就是等着你回来,能跟哀家说出来一些特别的东西,让哀家做其他的打算。但若是你只说这些话的话,那也就不必说了,哀家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与其如今因为怕这怕那的而束手束脚,不肯动手,等到将来又有那么多麻烦。还不如现在下狠手,就算是会有什么麻烦,却也是一时之痛,将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所以想来想去,哀家还是觉得这么做最为妥当,省的以后麻烦了。” 下面的三人听到李太后这么一说,面面相觑起来。的确,他们都明白李太后的心思,可是将话说的这么直白,这也的确是他们所没有想到的了。 “太后所言倒也对。”张凡想了想,开口说道,“只不过,若是微臣能保证,那朱宣圻自此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的话,不知太后能不能放过他这一次?” “哦?”张凡的话,让李太后生起了兴趣,“你且说来让哀家听听看。”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极力劝阻 张凡等人见到了太后,想要劝她将重惩朱宣圻的想法取消了。 (_&&)但是李太后却是并不打算这么做,在她看来放着朱宣圻不管,实在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所以相比起来现在就让四川生出许多麻烦,李太后也不想要在将来再看到朝中再有什么因为朱宣圻而引起的麻烦。 这么一来,对于张凡他们来说,事情就变得比较难办起来了。虽然说,李太后所说的话倒也是不错,如果如今就对朱宣圻下手了,让他失去了王位,甚至于将他杀了,的确,四川是会变乱。但是也正是如同李太后所说的那样,四川这乱,也只是乱一时而已,只要一旦能够安定下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更何况,如果李太后当真这么做了的话,她必然是会放一个非常听话的人在蜀王的王位上才是。而且恐怕事情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蜀王的权势也会被极大地削弱了。将来,不管坐在蜀王王位上的那个人还有什么心思,那都是不可能在闹腾起来什么大事的了。 可是这些对于张凡他们而言,却也是一件麻烦,毕竟如果这么做的话,不管怎么说,事情最后还是会变得乱起来。对于他们而言,最好就是能够完美解决这件事情,即便是当中有什么不好办的地方,但是最起码的就是办成了之后,不会乱起来。不论是动不动朱宣圻,不能乱才是重点,无论是四川还是朝廷,全都不能乱。 说起来,这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 对于李太后而言,她是想要将一个太平盛世的天下,交给将来亲政了的朱翊钧的。所以对于李太后而言,这种想法也恰恰就是她所想要的。没有任何的麻烦,不管是四川还是将来的朝廷,也都不会乱。这样将天下交给朱翊钧,这么一来她才能安心了。 但是对于李太后来说,这件事情她是不管怎么去想,却也是想不出来一个能够完美解决的办法。不管朱宣圻的话,害怕他将来会闹腾。若是重惩了朱宣圻,这四川如今就会闹腾起来。 而对于这件事情,李太后这段时间也是左思右想地考虑了很久。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现在就乱,比起将来乱,那可是要好多了。更何况,现在的乱,也只不过是四川一地,而且只不过是那些蜀王一脉的人乱。即便是这些人的乱,也会搅合的四川一省都乱起来,但是说实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将来朝廷中的乱,那可就最为让人烦恼了。等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朱宣圻会做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别再弄得朝中又开始分门分派的对立起来,却是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够消除了。 总而言之,李太后是自己左右权衡了一番。而她最终的打算,就是现在就要动手。这小乱好平,但是大乱却是不能要的。这也是如今的李太后,即便是在冯宝、张居正和张凡三个人的劝说之下,却是依旧不愿意松口的原因了。 说起来,张凡三人的心中,自然都是明白李太后的心思的,知道她为什么如此还是不愿意放手的缘故。只不过对于冯宝和张居正来说,他们两人虽然知道,但是却没有办法劝说李太后,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她才会放弃。 而张凡则是不同了。毕竟这一次的事情,整个朝廷当中从头到尾也就只有他跟朱宣圻的接触最为深了,甚至于李太后如今能够掌握将朱宣圻置于死地的证据,也全都是因为前往四川去获取的功劳了。 说起来对于这整件事情的认识,恐怕从朝中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问其他这件事情,那人都能说的头头是道,而且也不会相差多少的。但是如果说到这件事情当中,有什么人对于朱宣圻是最为了解的话,那也就非张凡莫属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冯宝和张居正劝李太后的时候,并没有劝她放弃,而是劝她压后,最起码也要等到张凡回来,将事情说个明白再做决断的原因了。 虽然他们两人也并不是很有信心,但是最起码他们还相信,张凡回来能够让李太后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而如今张凡回来了,并且人就在李太后的面前。到底应该怎么说,冯宝和张居正两人不知道。不过看张凡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两人即便是不能完全放心,却也是稍微地安心了一些了。 “哦?”听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自然是生起了兴趣,“爱卿有什么办法,赶紧说来让哀家听听,看行不行得通。”张凡所说的话,是李太后最为想要听到的结果,不会让现在的四川乱起来,也不会让将来的朝廷乱起来。这绝对是最好的办法。只不过李太后自己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够这么完美。而张凡既然已经开口说了,她自然是想要知道的。 “太后,是这么回事。”张凡开口说道,“此次太后派微臣前往四川之前,微臣心中却是觉得多有麻烦。虽然微臣那个时候还尚未见过朱宣圻本人,不过他的那道奏折微臣却也是看过的。仅从那道奏折来看,这朱宣圻是在不是个易于之辈,端的是难缠非常的。所以微臣在去四川的这一路上,一直都是在想到底应该怎么对付他。 “甚至于就连微臣已经到了成都之后,除了要应付成都府官场上的那些事情之外,蜀王府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微臣当时就觉得,这事情是更加麻烦了。所以当时微臣更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制造,能够在无意之间跟蜀王府联系上的机会。 “不过这个机会倒是来的有些巧了。总而言之,微臣是见到了朱宣圻。但是这一见面,却根本就不是微臣心中所想的那么回事。朱宣圻,倒也并不是说他的相貌如何,只不过他实在是没有给人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甚至于恰恰相反,微臣倒是觉得他有些亲切。 “还请太后莫要误会,微臣自然是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所欺骗的,再说微臣那是还身负太后的旨意,对他倒也是没有多少好感。 “而之后,微臣想要打听很多事情的时候,朱宣圻在微臣的面前也都是千方百计地阻挠微臣。不过在此之余,微臣却是也现了一件事情。朱宣圻当初之所以会上那道奏折,也实在是有些原因的。 “想来太后对他的调查也不会少,那些事情也应该知道才对。朱宣圻从小不受待见,如今总算是坐上了蜀王的王位。或许这当中有些地方实在是不怎么光彩,但是这并不重要。朱宣圻坐上蜀王的王位之后,自然是意气风,想要告诉别人,自己可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不是谁都能够欺负的。这才是变得有些自大了起来。但是这么多年的王爷做下来,他已经变得比以前要好多了。 “即便是那道奏折,实际上却也并不能全都怪到他的头上去。虽然那道几位藩王联名所上的奏折,起头的人写的是朱宣圻的名字,但是实际上,当真想要这么做的人却并不是朱宣圻,而是其他的几名藩王。到底是为什么,微臣还并不知道。或许是其他几位王爷瞧不上年少登基的陛下,亦或是他们觉得朱宣圻作为藩王的势力比他们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心有不爽也说不定。不过这牵头的却绝对不是朱宣圻。说起来,朱宣圻算是被他们给骗了才是。 “微臣在蜀王府中那么多时日,也是不止一次地听朱宣圻提起过这件事情。或许是朱宣圻想要欺骗微臣,在故意这么说的。但是微臣自觉自己没有瞧出来什么破绽。 “诚然,不管朱宣圻是不是被其他几位王爷欺骗才做出此等事情,他心中必然都是有这种想法,要不然也不可能答应的。但是微臣觉得,既然他已经知道后悔,想要悔改了,太后若是还要下狠手重惩他,却是有些不必要了。” “爱卿所说的这些话,哀家相信。”李太后听了张凡的这么一大番话之后,沉默了良久,开口说道,“只不过若是他朱宣圻当真打算悔改的话,为何在他知道那族谱和朱宣洛已经到了京城之后,又要派出麾下的大军来围捕爱卿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到这件事情,张凡是无奈地苦笑了起来,“试想,不管他朱宣圻悔不悔改,但是若他知道有人是来舀他的把柄的话,想来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这种事情别说是朱宣圻,恐怕换了一个人也会这么做。” “你倒是大公无私的很呐!”李太后突然之间,换了声音,变得严厉无比,“那朱宣圻如此作为,不惜想要摄政,即便是对你也是想要杀之而后快,而你却是如此蘀他说好话。这其中,不由得让哀家有些想不明啊!” “太后!”张凡听李太后这么一说,一下就跪了下去,“微臣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朝廷着想,万万没有一点小心思在其中。只要天下不乱,这才是微臣想要的。万望太后明察!” 而在张凡的身边,冯宝和张居正两人面面相觑。两人心中都明白,但是却什么都不能做。 而李太后坐在那,看着跪着的张凡,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是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哀家就相信你一次。” 听李太后这么一说,不只是张凡,旁边的张居正和冯宝两人也是高兴了起来。 “只不过。”李太后还没等他们高兴一会,就在此开口了,“这件事情,哀家有个条件。”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听天由命 时辰已经是接近午时了,而到了这个时候,张凡等三人这才是从慈宁宫中走出来。虽然说,今天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总算是让李太后打消了马上就对朱宣圻下狠手的打算,但是三个人的面上却是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走着,一直走到宫中一个空旷的地方,绝对不会隔墙有耳的地方,这才是停了下来。只不过三人停下来之后,却也是没有马上就开口说什么,而是这么相互看着,全都是一脸无奈的表情。显然,慈宁宫中实在是让他们遇到了大麻烦。 张凡进去说了那么多话,甚至于让李太后都生起了对他的怀疑,但是最终,总算是说服了李太后。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李太后还是并不相信朱宣圻。说来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不是李太后亲眼所见,只是听着张凡说出来而已。而即便张凡是她非常信任的人,这种关系重大的事情,她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的。 只不过,张凡的话,也是让她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变了。最起码,从那种完全是放不下来心的想法,变成了愿意那么去想的趋势了。 但是,李太后是个从宫中的种种斗争当中生存下来,并且获得胜利的人,这当中的残酷,她更是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最重要的是,这些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自己不能变的残忍,那么也就等同于将自己往火坑里送了。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虽然有些过分,但是对她来说,宁杀错爀放过,却也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了。 而李太后之所以最后能够同意了张凡所说的话,实际上很大的原因就是在于,她想要将一个太平盛世交给朱翊钧。所以,对于李太后来说,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如此完美的解决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因此,即便是她对于张凡所说的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但是她还是同意了张凡的话。 但是这种担心,始终是在李太后的心中挥之不去。所以,即便是她同意了张凡的话,却也是没有办法放心的。所以,在同意这件事情的时候,李太后也是提出来了一个条件。 而如今,张凡他们三个人会变得如此无奈,实际上也就是因为李太后所提出来的这个条件了。对于这个条件,张凡他们虽然最终是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下来了。但是对他们而言,如果是这个条件的话,恐怕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要化成影了。 “两位觉得,太后的这个条件,那朱宣圻会答应吗?”沉默了一番之后,是张居正先开口的。只不过,实际上他的这番话实在是不想要说出来的。只不过如今的事态已经是如此了,一味地逃避也不是什么办法。再说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确定了,也就没有办法更改。对于他们来说,语气如此自怨自艾,还不如实实在在地说出来商量比较好。 只不过,这件事情,说出来了之后,却是让三人更加地失落了。 “想来,只要朱宣圻脑子还没问题,就应该不会答应的。”冯宝根本就想都没想,就如此说话了。当然,这番话也并不是他所想要说的,但是也是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没有办法更改。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太后那边已经让步到如此地步,已经是不容易了。”张凡虽然也是非常无奈,但是如今的事情就是如此,“更何况,虽然太后所提出来的条件实在是有些苛刻,可是朱宣圻那边也未必是不会答应,还是有些希望。我看那朱宣圻也未必就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张凡的话,让冯宝和张居正沉默了。虽然很想要同意张凡所说的话,但是如今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是当真不知道事情到底会怎么样。最主要的就是李太后所提出来的这个条件,对于朱宣圻而言实在是太过苛刻了。 刚才在慈宁宫中,李太后所提出来的条件,实际上非常简单。那就是下诏,让朱宣圻进京一趟,且出了随身的护卫之外,不得多带人马。朱宣圻麾下的士兵,全都暂时交由刘显掌管。若是朱宣圻敢独身来京,那么李太后就放过他,这件事情也就就此揭过,不再多问了。 但是如果朱宣圻不敢接诏,不来京城的话,那就说明他心中有鬼。这么一来的话,李太后可就要下狠手了。 当然,这件事情,听起来实在是简单无比。可是当真做起来的话,那实在是难上加难了。朱宣圻如今的情形,再加上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如果李太后下诏召他进京的话,他心里面会怎么想,绝对是会认为这是李太后想要用计将他骗到京城去,然后再动手。亦或是将他软禁起来也说不定。而无论是哪一种,想来他都不会答应的。 也就是说,李太后所提出来的这个条件,说是故意刁难也可以了。这种事情,再加上如今朱宣圻的情况,谁都猜得到。而偏偏李太后却是如此反其道而行之,而这种事情,想来就算是朱宣圻能够想得到,却也是不敢舀自己的性命来冒险的。 也就是说,李太后所提出来的这个条件,实际上是明摆着就是在刁难朱宣圻,想要制裁朱宣圻的。也就是说,即便是张凡说了那么多,但是李太后还是不愿意放过朱宣圻。 可是如今,这件事情即便是变成了这么难办的状况,但是张凡他们三个人却是不得不就这么接受了。毕竟,这也是李太后所能够做出来的最大让步了。而对于如今掌权的太后来说,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不容易了,若是再想要要求那就太过了。那么一来的话,肯定会出问题的。也就是说,这就是李太后所给出的最终让步了。 但是这个条件,不管是怎么去想,想要让朱宣圻答应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虽然张凡跟朱宣圻的那些谈话,已经多次表明,朱宣圻的确是后悔那么做了。可是让他独身进京,还是不可能。更何况,朱宣圻在知道张凡做了那些事情之后,居然派了人去围捕张凡,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即便是朱宣圻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也敢于承认,但是他的脾气还是有些火爆,实在是不可能会答应这种事情的。 “那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冯宝想了想,说道,“太后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要下诏了。到时候也就要见分晓了。” “要不然,这么做行不行?”张居正突然说道,“到时候下诏了,自然还是要人将诏送到朱宣圻那里才行。如今宫中传旨的人,全都是冯公公的人,咱们让传旨的人带个话过去,将这其中的事情全都跟朱宣圻说一说。想来他若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拒绝了。” “这样恐怕是不妥。”张凡听了张居正的话,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的话,恐怕朱宣圻不但不会答应,恐怕是会更会觉得太后想要对他不利了。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哪有这么做的。他绝对不会答应的。” 张凡的话,再一次让三人沉默了下来。的确,张凡所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明明是都派了人去让你赴鸿门宴了,结果却是告诉他,只要他去了就不会杀他。这种事情想来也是换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他都是不会答应的。 强人所难,或许的确是这样。但是这件事情反过来说,却也是朱宣圻逼着李太后这么做的。 “事到如今,看来咱们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张居正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到时候太后下诏之后,虽然不能那么做,但是还要劳烦公公指派个信得过的人去才行。不过这件事情,不能主动跟朱宣圻提来来,若是他问起来,才能说。而且这说的还不能那么明白,得让他自己琢磨出来才行。 “如今这件事情,咱们能够想得到的办法,已经全都想了。之后到底会怎么样,也就只有看朱宣圻他自己的造化了。” 虽然这番话,实在是说的有些消极,但是他们也是不得不承认,如今该想的办法都已经想遍了。而如今的这个局面,虽然并不好,却已经是比之前要好多了。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只能在这个前提之下再去想办法了。 当然,这个所谓的办法,也是消极无比的,就是看朱宣圻在这件事情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这种事情的成败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张凡他们三个实在是不想要。但是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远德。”张居正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咱们也就别多想了。对了,你既然已经回来了,晚上来我家里吃饭,有些事情我还要跟你说说。” “好的,学生晚上过去。”张凡也是点了点头,“现在我得去陛下那边一趟。想来陛下也已经知道我回来了,若是不去,实在是不敬。” “嗯。”点了点头。 三个人就这样带着无奈散去了。 事情已经算是解决了,当然,这只是对于张凡他们而言。到底结局会是如何,这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许久不见 从慈宁宫中出来,张凡的心情自然是不会太好的。毕竟虽然已经在太后做出对朱宣圻的裁决之前赶回来了,但是李太后最终还是没有同意对于朱宣圻从轻发落。虽然李太后在一些地方的确已经是做出来妥协,可是那种妥协,不管怎么看,朱宣圻那边都不会答应的。 想要让朱宣圻就这么应诏前来京城,朱宣圻肯定会以为这是李太后的陷阱而不敢起来。而如果他不来的话,这就恰恰中了李太后的圈套了。这么一来,朱宣圻就不仅仅有着朱宣洛这么一个把柄在李太后手中,更加有着奉旨不应这一条更大的罪状。 想来等到朱宣洛接到这道圣旨的时候,他也是处于两难之境的。要么就是前来京城,但是要冒着巨大的危险;要么就是死活都不肯来,而这么一来李太后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去对付他了。 似乎哪一个对于朱宣圻来说,都是死局。而朱宣圻本人,却是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这种情况,让朱宣圻如何能够逃脱这必死的命运。 当然,就如同之前张居正所说的那般,在派人去传旨的时候,可以告诉朱宣圻一声,让他明白只要他来了京城,就不会出事,就能将这件事情平息下去。 如果这样的话,且不管朱宣圻到底相信不相信。就算是他相信了,孤身前来京城。但是李太后就未必没有可能当场反悔,将朱宣圻给拿下。虽然说作为如今的掌权者,言而无信实在是大忌,但是李太后身为一名女子,再加上她的心思,是想要将一个没有大乱子的国家交给将来的朱翊钧,所以他会有这种心思的话,也是不一定的。 再说了,李太后虽然是如今实际上的掌权者,但是名义上来说却并不是她。所以如果她当真是这么做了,或许会让张居正他们有所怨言,但是实际上而言,他们却没有办法对李太后说什么。将来朱翊钧亲政了,李太后也正式在慈宁宫中深居简出之时,也没有人能够再说她有什么不是了。 总而言之,如今的形势,在张凡看起来,实在是不妙。朱宣圻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关的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虽然并不是一线希望都没有,但是这希望实在是小的可怜了。安www.润anrun.中net文 而对此,张凡实在是不觉得好。可是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般,如今他们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之后的结局到底会怎么样,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当然,虽然心里面明白,如今的情况对于现在而言,张凡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了,不管心里面再怎么去烦恼这件事情,也不会让如今的情况有什么改变。所以与其在这里烦恼着,还不如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来的好。反正,他应该做的如今也都已经做过了,即便是再怎么去烦恼,再怎么去想心思,也是已经无能为力了。因此张凡现在,也就只能这么静静地等着,看这件事情的结局到底会如何了。 想着这些,张凡的脚步却是还在向着乾清宫走去。说道朱翊钧,几个月都没有见到他了,张凡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怎么样了。想来也会变得有些无聊吧,毕竟这每天经筵不断,再加上他那段时间也不在京城,没有办法陪着开导朱翊钧。不过今天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听到朱翊钧有什么动静,想来也是因为如今朱宣圻的事情压着,恐怕即便是发生了什么,冯宝也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跟他说什么了。 到了乾清宫前,张凡本是想要让人去通报一声的。结果侍卫是马上让张凡进去了。显然是张凡回来的消息,朱翊钧已经知道了,如今恐怕正等着他过来呢。 想来朱翊钧这段时间也的确是有些寂寞了。张凡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便是抬脚走上了台阶。 只不过,张凡还没有见到朱翊钧之前,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 “见过太傅大人,陛下正在等着太傅大人。” 这么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传来,的确是让张凡有些诧异。待到张凡看过去的时候,险些有些没有认出来。 眼前的这个少女,正是自己以前见过的,如今后军都督郑承宪的女儿,玉儿了。说起来,这女孩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张凡这才不过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没有再次见到她,但是以张凡那超群的记忆力而言,他居然是险些没有认出来玉儿了。 如今的玉儿,一身裁剪得体的宫装,比之宫中那些普通的宫女稍有不同,精致了不少。最重要的是,玉儿虽然跟以前的打扮,除了发髻之外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的。但是即便如此,如今张凡眼前的玉儿,给他的感觉却是如同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若不是那一双眼睛,还有那让张凡记忆犹新的老成模样,张凡还当真是差点没有认出来。 “是玉儿啊。”张凡开口,微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进宫之后,是在这里服侍陛下。说来这种事情倒也是累的很,难不成是宫中没人了,居然让你这个才刚刚进宫的人就在做这事?” “太傅大人言重了。”玉儿笑着,开口说道,“皇宫之中岂会无人。只是陛下的脾气,想来太傅大人比奴婢更加了解。因此,这才是找了奴婢来服侍陛下。不过说是服侍,实际上奴婢也并不过问陛下的日常起居,只是陪着陛下聊天说话,替陛下解闷而已。” “原来如此。”听玉儿这么一说,张凡点了点头,“这样倒也是,毕竟陛下的性子,的确是如此。想来如今的宫中,也就只有你才适合做这些了。不过这也好,若是陛下一个人这么着,却是没法解闷的话,也不知道会变得如何了。这我倒是也多谢你了。” “太傅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玉儿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奴婢心中并无不快,相反,能够替陛下解闷,也是奴婢的福气。只是,奴婢似乎有些做的不到的地方。虽然陛下在奴婢面前,总是微笑,但是奴婢却能看得出来,陛下心中并不开心,烦闷的很。这件事情奴婢始终是没有办法。” “你不用担心,你也没做错什么。只是陛下的心思比较难以猜测罢了。”张凡点了点头。 “对了,陛下还在等着太傅呢。”玉儿说罢,便是让出道路。 张凡又看了看他,这才是动身走去。而玉儿则是看着张凡走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似乎在想些什么,之前面上一直都带着的那副微笑,如今也是消失不见了。不过下一刻,似乎已经是想明白了什么的玉儿,脸色又换回了那副微笑的模样,动身向着张凡去的方向走去。 张凡还没有进屋,就已经闻到饭菜香味了。自然,如今即便只是看时辰,现在也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只不过当张凡走进去之后,发现这饭食是实实在在地摆了两份。张凡看到这里,也就明白了。 说起来,以往张凡来这里的时候,也都是差不多的时间。而对于朱翊钧来说,这个时候,留下张凡吃饭已经是非常平常的一件事情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不,应该说是对于一位臣子来说,皇帝赐下同宴,那自然是应当非常荣幸的了。不过对于朱翊钧和张凡这一对君臣而言,这种原本应该是非常荣幸的事情,却是变得再过平常无比了。毕竟张凡和朱翊钧相结识的时候,两人非君非臣。 “老师,你可算是回来了。”朱翊钧见到张凡,面上露出了极为高兴的表情,“朕就知道,老师去见过母后之后,定会来朕这里。如今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朕就让人准备了午膳。朕还特意让御膳房做了老师喜欢吃的菜。” 看到这场面,虽然这已经是张凡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事情了,但是张凡依旧是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好笑归好笑,朱翊钧既然已经开口了,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微臣多谢陛下。既然如此,微臣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师可真是,每次都这么多礼。”朱宣圻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但是表情却也是带着微笑的,“朕与老师虽为君臣,但是这关系可不普通。若是老师每次都这么说,朕可就要不高兴了!” “是是是,微臣谨遵陛下教诲。”而这番话,张凡就是笑着说出来的了。 看到这,朱翊钧也是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玉儿也是回来了。她看到张凡和朱翊钧二人这么一副有说有笑的模样,眼神顿时是起了一些变化。只不过眼神虽然有变化,但是面上的微笑却是不变。而且那变化,更是转瞬即逝。 张凡和朱翊钧二人都没有看到这些,朱翊钧还在问张凡一些事情:“老师,四川到底是什么模样。朕从小就没有出过京城,老师快给朕说说。” 虽然心中还在担心关于朱宣圻的事情,不过张凡这时候,也已经将那件事情完全放下了。陪着朱翊钧有说有笑了起来。 第一千四百章知错能改 张凡跟朱翊钧说了很多,虽然说朱翊钧是在问张凡关于四川的事情,但是实际上,不管是四川的风景,亦或是蜀王府那边是什么情形,朱翊钧都没有什么心思去过问他真正想要知道的,实际上是关于这一次四川发生的战事。 当然,身为皇帝,又在朝中,实际上只要是在大明的疆土内所发生的任何战事,他都是能看得到下面的人所报上来的消息的。总而言之,实际上朱翊钧对于四川所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完全了解的。但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毕竟是没有亲眼见到这些事情。 而张凡,则是亲身经历了当时的事情。总之不管他所看到四川呈报过来的消息到底有多么的详细,但是终究是没有张凡亲眼所见而来的真实。更何况那冷冰冰的文字,即便是说的再怎么相信,但是对于朱翊钧来说,也没有从张凡的嘴巴里说出来的亲切了。 再加上,张凡是绝对了解朱翊钧的心思的,甚至于对于叙述这件事情,用哪一种语气更加能够让朱翊钧高兴,张凡都是明白的很。所以,张凡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可以说是完全把朱翊钧给吸引住了。 而朱翊钧更是听的聚精会神,不论是神态还是精神,也是在跟着张凡所说的话而变化。时而紧张、时而轻松、时而高兴、时而郁闷…… 说起来,这也并不是张凡第一次跟朱翊钧说这些事情了。而朱翊钧的这种反应也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张凡每一次,都能够把握得住朱翊钧的心思,即便是同样的一句话,哪怕是再怎么枯燥无味的话,张凡也都能够以朱翊钧感兴趣的方式说出来。这不得不说是张凡对于朱翊钧的了解已经到了一种境界才能够产生的变化了。 君臣两人,对于这种早就已经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习惯的方式,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于两人还是沉浸在了其中。 对于朱翊钧来说,这是他极为快乐的时光。并不光是因为张凡是他所喜欢的臣子或是老师,最重要的还是张凡懂得他的心思,知道他想要什么。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朱翊钧是皇帝,他想要巴结献媚什么的。提供说到底,朱翊钧还只是个孩子,既然作为一个孩子那就自然应该有着属于他的天真一面才对。当然,张凡也并不是别有用心,故意针对这一点而去讨朱翊钧的欢心。他只不过是觉得,朱翊钧作为一个孩子,应该有一些这方面的经历罢了。 因此,张凡这才会对朱翊钧如此。而他这么做所导致的后果,就是朱翊钧当真是缠上他了。不仅仅喜欢张凡来对他说这些事情,哪怕是那些个他最为烦恼的说教,但是只要是从张凡的口中说出来,朱翊钧都能够欣然接受了。 如今,就更加不用说了,张凡所说的这些话题,关于打仗。这是朱翊钧所最为喜欢的话题了。更何况又是由张凡口中说来,则更加让朱翊钧的兴趣提升了三分。 只不过如今,朱翊钧和张凡这君臣二人在这里如此说得欢笑,而坐在一边的玉儿,却是看着这边,没有出声。玉儿的面上虽然是带着微笑的,但是双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朱翊钧和张凡两人的面上。并不是她对于张凡如今所说的事情也感兴趣,实际上,她对于这些事情,那当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但是真正让她感兴趣的,实际上是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这种交流方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朱翊钧会这么喜欢听张凡所说的话。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非常了解朱翊钧了,所说的话,做的事情,都是朱翊钧所喜欢看见和听到的。而且在这方面,玉儿自觉自己做得还不错,最起码这段张凡不在京城中的时间,朱翊钧跟她在一起,还是非常开心的。这也是这段张凡不在的时间,朱翊钧没有太过烦闷,反倒是觉得开心的缘故。 只不过,原本觉得自己做得不错的玉儿,再当她看到张凡和朱翊钧的对话,以及朱翊钧对此所表现出来的比之跟她在一起所展露出来的笑容更加灿烂之时,玉儿就有些觉得失败了。虽然说,自己和朱翊钧的年纪还小,但是毕竟她是个女孩子。想来朱翊钧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跟她这个能够陪着他说说笑笑的人关系更好才是。但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朱翊钧还是跟张凡更加亲密。 实际上,玉儿这只不过是忽略了一个问题而已。朱翊钧如今毕竟还只是个十多岁的男孩罢了,而对于朱翊钧来说,显然,张凡所能够带给他的兴趣则是更多。更何况,张凡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时候。而且,张凡并不会像臣子对大臣那般,太过的恭敬献媚;却同时也不会如同朝中的其他那些大臣一般,觉得朱翊钧是个儿皇帝,而从来都不会尊敬他。 总而言之,张凡对于朱翊钧的态度,那是绝对的恰到好处的。而且这也是张凡在完全明白了朱翊钧的心思之后才能做到如此游刃有余的。 而玉儿,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心智比较成熟,而且有着野心,并且想要那么去做的人罢了。但是她在这方面,毕竟还是要差上不少。最重要的是,玉儿的功利心实在是太强了。这么一来的话,这种心思会让她蒙蔽了双眼,从而让她看不明白一些事情。这么一来的话,有些事情,她总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作对了,但是实际上,却还是差了少许。 不过,玉儿倒是有着一个优点,那就是她并非一个认死理的人。人们总是会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行事,这当中自然是有对有错的。对了自然不必再说,不过错了的话,有的人若是认死理,却是会死不悔改,即便是做的不对,但是还非要按照自己的意思这么做下去。但是有的人却不会如此,做错了事情,那就要找到失败的原因,然后马上改正过来。 玉儿就是后一种人。她不仅仅是有着那种野心的,更加重要的是,她也有着那份智慧。既然想要讨好未来的皇帝,那就必须得要如此了。更何况如今,朱翊钧年纪还小,而她跟朱翊钧的年纪是正合适的。这么一来,玉儿有着充分的时间,来更改自己的错误,找到最为适合跟朱翊钧所谈论的话题。然后再找到自己最为合适的表达方式,来让朱翊钧认同自己,从而跟自己亲密起来。 总而言之,玉儿的这个想法,非常的正确,同时也是非常可怕的。只不过,所谓人心难测,张凡看不穿人心,并不知道玉儿有这种想法。若是他知道的话,绝对会想方设法将玉儿调离朱翊钧的身边的。 这只能说,这一切全都是老天爷的安排了。将来,势必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到底结局怎么样,如今却是无法说得清楚了。 张凡跟朱翊钧说了很多,关于四川的事情,那里所发生的战事。虽然朱翊钧并不喜欢听,但是张凡也是说了不少在四川所见的事情,包括民生以及风景之类的。而也是由于朱翊钧对于张凡的话非常感兴趣的缘故,即便是这些东西并非他所想要听的,但是从张凡口中说来,朱翊钧却还是听得聚精会神。 原本,朱翊钧是想要留张凡在宫中的。毕竟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张凡,而如今张凡回来了,朱翊钧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向张凡说的。不过也是由于如今张凡才刚刚回京,身上的事情也不少。再加上朱翊钧虽然并不怎么关心,但是他也并不是不知道如今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之,未时刚到的时候,张凡便是离开了皇宫。 衙门中,也堆积了不少的事情要办。虽然锦衣卫当中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件都需要张凡亲自过目才能决定的。而即便是那些事情,之前也是会让人送到四川来让他亲自处理的。虽然说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太过耗费功夫了,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现在,张凡回到京城之后,这些事情,即便是卫中已经替他做出了非常正确的决定,但是张凡却还是要看一看的。 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并不多。虽然都很大,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些事情他也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所以并不怎么着急。 一来,就是关于四川那边的事情,如今变得多了起来了。而这些事情,张凡只是匆匆看过便也就放下了。毕竟,他可是亲自去了四川,那边所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比起这卷宗上面所记载的,那可是要明白的多了。更何况,如今四川那边的事情已经是告一段落了,所以这些事情,已经不在张凡的关注范围里了。他只要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况就行了。 而京城里,这段时间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如今朝廷里有张居正主持,再加上李太后和冯宝也是力挺张居正,所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倒也算是难得的平静了。 不过,真正让张凡关注起来的,还是东北的事情了。而这些卷宗表明,如今的东北,那可是相当不平静啊!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又将要起 月满星稀,今夜是个晴天。十月的天气已经脱去了炎热,正是个凉爽而又美好的季节。 而张凡现在却一点也不觉得美好,即使他正开着一辆价值百万的跑车。不过别误会,这辆车并不是他的,他最多也就能开个五分钟左右。 四个月前,大学毕业的张凡在那时有着美好的愿望和充足的活力。他毕业于s市的一所重点大学,经贸专业的高才生,导师们都十分看好他,他自己也十分自豪。本以为可以在s市这所座国际大都市有所作为,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然而在全球性经济危机的影响下,各个公司都在裁员,像张凡这样一穷二白,又没有关系的毕业生想找到一份好工作,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本来继续留在学校,考研继续自己的学业是个不错的选择。张凡的学习成熟不错,甚至他的导师都劝他继续留在学校,但是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家里的经济情况很差,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做些小生意,没有什么固定收入,全靠父亲在外面的运输公司开车来支撑,还不是正式工,而张凡上大学也开销了家中大部分的开支。家中要不是很早就开始为张凡上学存下钱来,他连能否上得了大学都成问题。现在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供张凡读书,而他也觉得自己不能再增加家里的负担。本来回家去也不错,但是张凡却不想回到那个环境又差,人民素质低下的城市去。他想要在大城市闯出一片天。 张凡实在没有办法,他应聘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酒店面视人员看他长相、气质都不错,学历也高,而且英语十分流利,当场就录用了他。这份工作的收入也并不高,但是接触社会的层次却比张凡上学那会打工的时候要高的多了!张凡也没有什么异议,就当成另一种方式的社会实践了。也许哪一天哪位私企的老板慧眼相中了自己,那自己不就是一步蹬天了吗! 于是张凡就干起了服务员,虽然酒店明文规定不许收受、索要小费,但是在一些没有检查的地方,比如说客房里,客人给的小费还是会装进自己的口袋,特别是碰到那些比较慷慨的客人时,那就更没有可以拒绝的道理了。不管怎么说,张凡对这份工作很有好感,虽然无法展示自己的才华,还要对别人卑躬屈膝的,但至少养活自己没有问题。等到世态好转,凭自己的文凭和真才实料的才能,找到一份让自己满意的工作并不会十分困难。 今晚,张凡所在的酒店承办了一场大型聚会活动的工作,s市的市政要员,各个国企私企跨国企业的高层都有出席。本来这正是张凡结交大人物的好机会,但是他今天的轮班却是在门口迎宾,代客泊车。虽然有机会驾驶那些几十上百万的名车,但是张凡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看着那些人要么事业有成、衣着光鲜,要么沐浴在父母的成功中,美人在怀,跑车代步。张凡很羡慕,但也仅仅是羡慕而已,他一点都不嫉妒他们。他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但是他也相信,凭着自己的本事,他可以拥有他想要拥有的一切。 今天的工作非常累人,张凡不仅要把客人的车小心翼翼地开进停车厂停好。当客人们离去的时候还要再把车小心翼翼地开回来,而且速度还要快,有些客人可不会那么好心情的干等着。这里的客人可都是社会名流,他们要是有人一生气,那酒店的经理就会生气,酒店经理一生气,那自己的领班肯定会生气,自己的领班一生气,那自己十有就要倒大霉了! 等客人们都走了,张凡以为可以回到自己的小窝好好休息的时候,领班又叫住了他,说人手不够,要他去里面帮忙收拾。张凡很想提醒他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而这种“帮忙”也不会有加班费。但是自己又不能不去,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要是惹的他不高兴,到经理那去说说自己的坏话,那自己可就遭殃了! 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张凡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他现在十分想念自己租的那个小窝。虽然只有十几平方,条件又差,还和楼道里的其他住户共用一间公共厕所,而且离自己工作的酒店非常远,但是胜在租金十分便宜。张凡没有选择夜间的工作,白天的三餐由酒店提供,虽然不会太好,但是却省了张凡一大笔开销。张凡把所有这一切都当成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 赶上了最后一班回自己住处的公交车,巴士里除了司机就他一个人。张凡坐在最后面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怨家中的困难带给自己的不便,他感谢自己的父母,他想要报答他们。但是自己这么地努力,社会却不给自己机会,非要自己来做这跟自己所学毫无关系的工作。张凡还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他虽然会抱怨种种不公,但是他也相信上天的安排,他相信自己总有出头的一天。由于巴士要开始一个小时才会到,而且张凡要到终点才会下车,放松下心情的他在车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巴士在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旁横冲过来一辆车,可能是那车的司机喝多了,看都没看红灯就开了过来,直直的撞向巴士后半部,正好是张凡所做的那个位置。只听到一声撞裂的巨响,张凡就在睡梦中魂飞天国,还好,起码一点痛苦都没有感觉到! 第二天s市的早间新闻播报:“经过了一系列的醉酒驾车事件,全国都在执行严打,而昨天晚上又有人顶风作案。一本市拍照的宝马车闯红灯,与一辆正在行驶的巴士相撞,造成车上唯一的一名乘客身亡。公安方面正在抓紧调查。这为我市的交通安全再次敲响警钟,提醒各位司机朋友千万不要酒后驾车,这不仅是对他人人身安全的责任,也是对自己安全的负责。” 张凡没有听到这一切,他还在一直沉睡,直到他醒来,感觉无比的精神,只不过天色已经大亮。张凡吓了一跳,自己只不过想在巴士上休息一下,怎么天就亮了!看时间自己铁定要迟到了,又要看领班那张臭到极点的脸,张凡一阵头痛。 突然张凡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凉的开阔地中,他心中十分纳闷,难道自己被人劫持了?还被抛到这么荒凉的地方,幸好对方可能看自己没什么油水可捞,要不然自己小命不保就麻烦了!不过张凡随即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s市作为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开发了这么多年,用地紧张一直是它的一大困难,怎么会有这么荒凉开阔的地方!张凡在这里一眼望去,微微有些枯黄的草原直到天际,丝毫不见任何现代化的迹象! “这是哪里?”张凡心中一阵纳闷,“难道抢劫我的人用飞机把我带来了大草原?”张凡心中一阵好笑。 他看了看略微有些接近中央的太阳,找准了东方,正准备徒步走去,突然一阵头痛向他袭来,张凡痛苦地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一股记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正潮水一般的向自己袭来。半晌,头痛消了下去,张凡也惊奇地睁开双眼,回忆着脑海中的一股陌生的记忆,心中却是惊异万分。 自己的脑海中显示,自己叫张凡,字远德,庆阳府安化县人氏,祖籍扬州府。自己前年以十六岁的年龄第一次参加院试就中了秀才,而且是第一名的成绩。现在正在赶往庆阳县城,赶考三年一次的乡试。而最让张凡吃惊的是,自己的生日,他的记忆中明确的告诉自己:“明嘉靖三十年,六月十七生人”!自己在去考试的途中遇到了抢匪,大概自己这个身体的前主人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竟然活活吓死了。身上的盘缠都被劫走了,幸好自己现在的母亲为了儿子的安全,在他的贴身衣物上缝了个暗袋,藏了些银两,要不然张凡只能沿街乞讨了! 天啊!自己竟然很狗血的穿越了!对于穿越本身,张凡并没有什么排斥,闲暇之余看过几本穿越类的网络小说,自己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不之怎么的,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张凡就是觉得很狗血! 张凡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穿越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那边的自己应该已经被物理毁灭了。想到再也不能见到自己的父母,自己也无法再报答父母的恩情,张凡心中十分难过。但是就像前面提到过的,张凡是个很乐观的人,既然老天让自己来到这里,那自己无论怎么说也不能lang费了这次机会,他一定要在这大明的江山闯出一片自己的天空。 张凡随即又有些后悔起来,要知道自己会来这里,打死张凡也不会去学什么经济专业,学学历史什么的多好!闲暇之余也不会去那么拼命地学什么英语,在这个大明为第一强国的世界上,八级英语有个屁用!还不如学们手艺来的实在。张凡一边行路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张凡不仅继承了这个身体,连这个身体的记忆都悉数接受,这个家伙也是个用功的人,家中不算富裕,但是父亲去世后,母亲把全部的希望都倾注在他身上,变卖了家中许多事物,就为了供张凡读书,自己却帮着人家缝缝补补,过着勤俭的生活。前年张凡得中秀才,还是第一名,家中母亲是可是高兴坏了,这次张凡参加乡试,母亲想尽办法凑够了盘缠,还给张凡做了件新衣裳。 张凡想到这不禁有些感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自己可不能让这位老人失望。幸好这个身体以前读过的书张凡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一字不差的默写出来,张凡顿时信心十足,朝着庆阳府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无法避免 月满星稀,今夜是个晴天。十月的天气已经脱去了炎热,正是个凉爽而又美好的季节。 而张凡现在却一点也不觉得美好,即使他正开着一辆价值百万的跑车。不过别误会,这辆车并不是他的,他最多也就能开个五分钟左右。 四个月前,大学毕业的张凡在那时有着美好的愿望和充足的活力。他毕业于s市的一所重点大学,经贸专业的高才生,导师们都十分看好他,他自己也十分自豪。本以为可以在s市这所座国际大都市有所作为,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然而在全球性经济危机的影响下,各个公司都在裁员,像张凡这样一穷二白,又没有关系的毕业生想找到一份好工作,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本来继续留在学校,考研继续自己的学业是个不错的选择。张凡的学习成熟不错,甚至他的导师都劝他继续留在学校,但是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家里的经济情况很差,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做些小生意,没有什么固定收入,全靠父亲在外面的运输公司开车来支撑,还不是正式工,而张凡上大学也开销了家中大部分的开支。家中要不是很早就开始为张凡上学存下钱来,他连能否上得了大学都成问题。现在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供张凡读书,而他也觉得自己不能再增加家里的负担。本来回家去也不错,但是张凡却不想回到那个环境又差,人民素质低下的城市去。他想要在大城市闯出一片天。 张凡实在没有办法,他应聘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酒店面视人员看他长相、气质都不错,学历也高,而且英语十分流利,当场就录用了他。这份工作的收入也并不高,但是接触社会的层次却比张凡上学那会打工的时候要高的多了!张凡也没有什么异议,就当成另一种方式的社会实践了。也许哪一天哪位私企的老板慧眼相中了自己,那自己不就是一步蹬天了吗! 于是张凡就干起了服务员,虽然酒店明文规定不许收受、索要小费,但是在一些没有检查的地方,比如说客房里,客人给的小费还是会装进自己的口袋,特别是碰到那些比较慷慨的客人时,那就更没有可以拒绝的道理了。不管怎么说,张凡对这份工作很有好感,虽然无法展示自己的才华,还要对别人卑躬屈膝的,但至少养活自己没有问题。等到世态好转,凭自己的文凭和真才实料的才能,找到一份让自己满意的工作并不会十分困难。 今晚,张凡所在的酒店承办了一场大型聚会活动的工作,s市的市政要员,各个国企私企跨国企业的高层都有出席。本来这正是张凡结交大人物的好机会,但是他今天的轮班却是在门口迎宾,代客泊车。虽然有机会驾驶那些几十上百万的名车,但是张凡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看着那些人要么事业有成、衣着光鲜,要么沐浴在父母的成功中,美人在怀,跑车代步。张凡很羡慕,但也仅仅是羡慕而已,他一点都不嫉妒他们。他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但是他也相信,凭着自己的本事,他可以拥有他想要拥有的一切。 今天的工作非常累人,张凡不仅要把客人的车小心翼翼地开进停车厂停好。当客人们离去的时候还要再把车小心翼翼地开回来,而且速度还要快,有些客人可不会那么好心情的干等着。这里的客人可都是社会名流,他们要是有人一生气,那酒店的经理就会生气,酒店经理一生气,那自己的领班肯定会生气,自己的领班一生气,那自己十有就要倒大霉了! 等客人们都走了,张凡以为可以回到自己的小窝好好休息的时候,领班又叫住了他,说人手不够,要他去里面帮忙收拾。张凡很想提醒他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而这种“帮忙”也不会有加班费。但是自己又不能不去,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要是惹的他不高兴,到经理那去说说自己的坏话,那自己可就遭殃了! 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张凡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他现在十分想念自己租的那个小窝。虽然只有十几平方,条件又差,还和楼道里的其他住户共用一间公共厕所,而且离自己工作的酒店非常远,但是胜在租金十分便宜。张凡没有选择夜间的工作,白天的三餐由酒店提供,虽然不会太好,但是却省了张凡一大笔开销。张凡把所有这一切都当成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 赶上了最后一班回自己住处的公交车,巴士里除了司机就他一个人。张凡坐在最后面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怨家中的困难带给自己的不便,他感谢自己的父母,他想要报答他们。但是自己这么地努力,社会却不给自己机会,非要自己来做这跟自己所学毫无关系的工作。张凡还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他虽然会抱怨种种不公,但是他也相信上天的安排,他相信自己总有出头的一天。由于巴士要开始一个小时才会到,而且张凡要到终点才会下车,放松下心情的他在车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巴士在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旁横冲过来一辆车,可能是那车的司机喝多了,看都没看红灯就开了过来,直直的撞向巴士后半部,正好是张凡所做的那个位置。只听到一声撞裂的巨响,张凡就在睡梦中魂飞天国,还好,起码一点痛苦都没有感觉到! 第二天s市的早间新闻播报:“经过了一系列的醉酒驾车事件,全国都在执行严打,而昨天晚上又有人顶风作案。一本市拍照的宝马车闯红灯,与一辆正在行驶的巴士相撞,造成车上唯一的一名乘客身亡。公安方面正在抓紧调查。这为我市的交通安全再次敲响警钟,提醒各位司机朋友千万不要酒后驾车,这不仅是对他人人身安全的责任,也是对自己安全的负责。” 张凡没有听到这一切,他还在一直沉睡,直到他醒来,感觉无比的精神,只不过天色已经大亮。张凡吓了一跳,自己只不过想在巴士上休息一下,怎么天就亮了!看时间自己铁定要迟到了,又要看领班那张臭到极点的脸,张凡一阵头痛。 突然张凡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凉的开阔地中,他心中十分纳闷,难道自己被人劫持了?还被抛到这么荒凉的地方,幸好对方可能看自己没什么油水可捞,要不然自己小命不保就麻烦了!不过张凡随即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s市作为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开发了这么多年,用地紧张一直是它的一大困难,怎么会有这么荒凉开阔的地方!张凡在这里一眼望去,微微有些枯黄的草原直到天际,丝毫不见任何现代化的迹象! “这是哪里?”张凡心中一阵纳闷,“难道抢劫我的人用飞机把我带来了大草原?”张凡心中一阵好笑。 他看了看略微有些接近中央的太阳,找准了东方,正准备徒步走去,突然一阵头痛向他袭来,张凡痛苦地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一股记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正潮水一般的向自己袭来。半晌,头痛消了下去,张凡也惊奇地睁开双眼,回忆着脑海中的一股陌生的记忆,心中却是惊异万分。 自己的脑海中显示,自己叫张凡,字远德,庆阳府安化县人氏,祖籍扬州府。自己前年以十六岁的年龄第一次参加院试就中了秀才,而且是第一名的成绩。现在正在赶往庆阳县城,赶考三年一次的乡试。而最让张凡吃惊的是,自己的生日,他的记忆中明确的告诉自己:“明嘉靖三十年,六月十七生人”!自己在去考试的途中遇到了抢匪,大概自己这个身体的前主人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竟然活活吓死了。身上的盘缠都被劫走了,幸好自己现在的母亲为了儿子的安全,在他的贴身衣物上缝了个暗袋,藏了些银两,要不然张凡只能沿街乞讨了! 天啊!自己竟然很狗血的穿越了!对于穿越本身,张凡并没有什么排斥,闲暇之余看过几本穿越类的网络小说,自己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不之怎么的,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张凡就是觉得很狗血! 张凡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穿越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那边的自己应该已经被物理毁灭了。想到再也不能见到自己的父母,自己也无法再报答父母的恩情,张凡心中十分难过。但是就像前面提到过的,张凡是个很乐观的人,既然老天让自己来到这里,那自己无论怎么说也不能lang费了这次机会,他一定要在这大明的江山闯出一片自己的天空。 张凡随即又有些后悔起来,要知道自己会来这里,打死张凡也不会去学什么经济专业,学学历史什么的多好!闲暇之余也不会去那么拼命地学什么英语,在这个大明为第一强国的世界上,八级英语有个屁用!还不如学们手艺来的实在。张凡一边行路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张凡不仅继承了这个身体,连这个身体的记忆都悉数接受,这个家伙也是个用功的人,家中不算富裕,但是父亲去世后,母亲把全部的希望都倾注在他身上,变卖了家中许多事物,就为了供张凡读书,自己却帮着人家缝缝补补,过着勤俭的生活。前年张凡得中秀才,还是第一名,家中母亲是可是高兴坏了,这次张凡参加乡试,母亲想尽办法凑够了盘缠,还给张凡做了件新衣裳。 张凡想到这不禁有些感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自己可不能让这位老人失望。幸好这个身体以前读过的书张凡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一字不差的默写出来,张凡顿时信心十足,朝着庆阳府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如此折中 如今的东北,那当真是乱的很。-_早在张凡去往四川之前,就已经是如此了。自从张凡接触了努尔哈赤之后,他也开始正式关心起来了关于东北的事情。只不过这么一关心,张凡是马上就现了问题所在了。 对于历史并不熟悉的张凡,在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将来会生什么事情。但是即便是不知道将来会生什么事情,却并不意味着在知道了眼前的情况之后,张凡就预测不出来将来会生什么事情。 在见到了努尔哈赤一家人之后,通过他们,张凡也是了解到了东北那个时候是什么状况。而知道了这些之后,张凡也就隐约地明白过来,显然东北是免不了一战的。 王杲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表现的盛气凌人了。而且再加上那个时候,北疆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大明跟俺答之间还是多有摩擦的。相比起俺答和王杲来,明廷的人又怎么会弄不清楚孰重孰轻呢。所以那个时候,朝廷还是将大多数的眼光摆在北疆。而东北,虽然也有关注,但是毕竟不是太多。再说了,那边还有李成梁看守着,所以朝廷并不是太过担心。 而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北疆的事情如今已经是安定下来了,虽然小的摩擦还是不断地生,但是那只不过是一些不服的蒙古人,想要讨些便宜,这才是会来不断地骚扰边疆罢了。而这些,对于明廷和俺答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也并不会因此而造成什么冲突。 这么一来的话,朝廷也就放松了不少,空闲下来之后,也是能够将多余的目光,转向东北了。 之前李成梁一直想要重新修筑东北的六堡,用以抵御王杲可能的进攻。但是朝中的人一直没有同意,有的人是觉得李成梁这是危言耸听,区区女真不足为据,根本不敢反叛攻打大明;而有的人倒是觉得有可能,但是这些人却是因为这银子的原因,却是迟迟不肯松口。 好在张凡当时,也算是看明白了东北的局势,所以在这方面,张凡是力挺李成梁的。再加上那个时候,大明的海禁已经全部废除了,商船能够下西洋做买卖,给大明带来了数之不尽的财富。虽然说,开收商税这一条,也的确是遇到了不少的阻力,不论是朝廷中的官员,还是那些海商,都对此有所不满。但是随后,也是因为朝廷能派出舰船护卫,甚至于允许商船之上安装火炮的缘故,这些海商也是安定了下来。 而这件事情,带来的巨大好处就是,朝廷每年的收入,都是成倍地往上翻了。 大明的国库从此不再缺钱。而张居正所实行的《考成法》,已经官员们收入的提高,也是让贪污受贿的程度急剧地降低。这么一来,大明当真是富裕了起来。 总而言之,朝廷是同意了李成梁的办法,给了他银子去修筑六堡。这么一来,李成梁也是更加安心地做好了抵御王杲来袭的准备了。 按道理说,朝廷已经是把准备做到了这份上,王杲应该是有自知之明才对。从此龟缩起来,安定地当他的领,或者是干脆忠心归顺明朝。这么一来的话,或许他永远都是受制于大明的,但是最起码,这个领做的并无危险,还逍遥的很。 但是显然,王杲并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即便是明朝的准备已经是做的如此充分和明显了,但是他依旧是行事乖张,不问是非。 说起来,王杲并不是愚蠢之辈。想法,他生来就聪明机智,对于东西的理解极为快透彻。且通晓多种语言和文字。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是那种看不清楚形势而胡乱出招的人才对。 但是自从他当上女真族领了之后,现明朝实在是富裕。并且明朝也是因为被北疆的那些元蒙残党给滋扰了这么久的时间,让他们无暇顾及这边。所以王杲便是生起了强盗之心,想要从大明多多占到便宜。 这么多年下来,王杲做了很多事情。当初嘉靖三十六年的时候,王杲就偷袭了抚顺,杀死守备彭文洙,大肆劫掠了一番。而那一次,只能算是王杲的初试身手。他虽然这么做了,但是也是有些害怕的。所王杲的那一次,来得快,去得也快。劫掠一番之后就马上退了回去。 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让朝廷放下。到了嘉靖四十一年的时候,副总兵黑春统军奉命清剿王杲。结果却是被王杲设计生擒之后处死。 这一次王杲的胜利,实在是让朝廷措手不及,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王杲居然如此轻易就获胜了。而也就是因为朝廷的这么一疏忽,王杲倒是乘胜追击了。 在那之后,王杲进犯辽阳、劫了孤山、再次掠夺了抚顺、汤站等地。光是能够在卷宗上写上名字的将领,就被王杲杀了数十人。正是因为北疆还没有平定,所以几次围剿不利,让王杲的势力渐渐壮大了起来。 之后,王杲壮大了起来,与同样在那时候壮大起来的哈达国之间虽然多有摩擦,但是两者最后在抚顺关下结盟,这才是让两家放弃了争斗。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两家的继续壮大了。 在那之后,大明还是饱受北方的滋扰,无暇顾及。虽然王杲杀了大明几十名将领,但是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朝廷也是与王杲相互贡市,用以求得和平。也就是说,王杲如今在名义上是归顺了大明的。而他这个归顺,并非诚心,更何况他还是保藏了不少祸心了。 而如今,大明北疆已定,按理来说王杲就应该放弃了他那幼稚的想法才对。可是显然,聪明才智,抵不过一个人的习惯。王杲被这种胜利冲昏了头脑,觉得大明不堪一击,想要捞取更多的油水。因此,如今的王杲不但是丝毫不知收敛,反而是处处显露出来想要攻打大明的模样。 去年的时候,张凡也是看到的这种趋势。但是那个时候,也实在是不是可开打。大明新皇登基才一年多不说,朝中的吏治改革也是才刚刚起步。若是这个时候王杲就打过来,即便是李成梁已经是准备完毕了,朝中也势必会混乱起来。 因此去年的时候,张凡命令王德贵带着一帮亡命之徒,前往东北去行刺王杲手下的那些将领,目的就是为了拖延王杲进攻的日子。 而张凡这么做,也的确是卓有成效的。要知道,不管在任何地方,相比起别的东西,一位将领绝对是非常难得的。而王德贵他们所作的,就是去行刺这些王杲手下的将领。 并且,王杲乃是女真族的领,而他手下的将领,实际上也就是归顺在他手下的各个部族的领了。行刺了这些将领,不仅仅会让王杲损失人手,而且他下面的那些部族,也是因为失去了领,开始争夺领的位置。 总而言之,王德贵等人,行刺了王杲手下不少的将领。一直到王杲当真是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的时候,王德贵等人才是无法安心得手了,这才是作罢。 这件事情,让王杲那边是乱了很长时间。 但是显然,王杲的势力非常大。而即便是损失了很多人手,下面的部族全都闹腾起来了。但是凭着他的实力,还是很容易就将这些事情给平定下去了。 再说,王杲损失了那么多的将领,的确是一件让他非常心痛的事情。可是实际上来说,女真族的那些领,大部分也都是不学无术的罢了。只不过这些人相比起来那些普通人要稍微好上那么一些罢了。 所以说,虽然王杲的确是对损失了这么多的将领而感到心痛。但是很快,他就再一次人命了一批人,而这批人即便是比不上之前的那一批,但是对于王杲来说,差别毕竟不是很大。并且这一批人对于王杲那是非常地忠心的。 也就是说,如今的王杲,再一次有了能够进攻大明的条件和实力了。 而从张凡所看到的卷宗上来看,这段时间李成梁对于那边的关注也是比较频繁的。虽然王杲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但是说这是王杲在暗中准备也行。 而更加让张凡所关注的,则是这段时间锦衣卫所现的一些情况。在那边,虽然说打探消息,并且再把消息给送出来,实在是有些困难。但是既然张凡下了命令,那么锦衣卫自然会去调查。而只要是调查,那么也就自然能够打听出来一些消息的。 而现在,摆在张凡面前的消息上就写着,这段时间的王杲,不只是在继续滋扰大明,惹是生非,并且还杀害大明的官吏和百姓。更多的则是王杲如今似乎正在跟土默特、泰宁等部族暗中联络。 而这些部族,也是对于大明朝非常不满,或者是多有滋事的部族。 如此一来的话,王杲想要做什么,已经是非常明显了。 看到这些消息的张凡,心也是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这就说明,王杲如今已经开始联合其他部族了。而之后想要做什么,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张凡没有想到,自己在四川才刚刚经历了一次战事,这才是刚刚回到京城,另一场战事就要开启了。 第一千四百零四章原来如此 东北的事情,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而张凡对此,虽然非常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但是他却也没有办法改变如今的情形。因此,他跟张居正商量了这么多,也就仅仅只能够让这件事情的伤害降到最低才行了。 只不过,两人虽然商量出来了办法,那就是在开战之前,要先去通知李成梁一声,一旦朝廷这边决定要关闭跟女真之间的贡市了,那么李成梁那边就马上开始收容当地的百姓进六堡中避难,一面打起来之后会伤亡过重。 原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已经只能够如此施为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两人所考虑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这些。最重要的还是,到底应该派谁去说这件事情。虽然听起来这并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但是实际上,因为对象是李成梁,这也就让这件事情变得比较麻烦起来了。 毕竟,李成梁的那个倔脾气,即便是朝中没有亲眼见过他的人,也都已经是有些了解了。张凡也是了解的。李成梁的那个脾气,说他是吃软不吃硬,倒也是不对。太硬的话,李成梁倒是也会同意,但是太软的话,李成梁却也未必就会答应下来。因此,到底派什么人过去,却实在是有些学问的了。 而张凡,虽然想到了李成梁的脾气,但是却并没有想到到底派什么人过去才合适。只不过当张凡再问张居正到底应该让什么人去跟李成梁说的时候,张居正却是说出来了一个让张凡意想不到的人。不,实际上张居正都没有说名字,只不过是看着张凡而已。 这是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若是张居正说的是别人,那倒也是没什么。即便是张凡不敢说对于朝中的人不是全都了解,但是最起码的,大致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张居正说出来的人选,张凡最起码也都能知道个差不多了。 但是张居正居然说让他去跟李成梁说这件事情。这一下就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 “这个……”张凡看着张居正,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为什么要让我去?派朝中的其他人去不是好吗?让我去的话,就不怕反倒是让李成梁觉得朝中是故意舀我来压他,让他同意吗?” “的确,若是按照李成梁的脾气来看的话,也的确是如此。( 更新本最新章节)”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看。我之所以会说让你去,自然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件事情你去,却是要比其他人去要好的多。再说了,这件事情,我也希望李成梁能好好去办,自然是不会故意让你去坏事了。” 张凡听张居正这么一说,这才是安静下来,等着张居正给他解释了。只不过张凡虽然表面上安静下来了,但是这心里面却是在不停地想着这件事情。而不管他怎么去想,这件事情让他去做,也都有些不靠谱的。但是偏偏张居正却是说的这么有理有据。这也是让张凡有些好奇的地方了。 “这件事情你考虑的虽然不差,也是想到了李成梁的那个怪脾气,但是却还考虑的并不完全。”张居正对张凡说道,“你只是想到了李成梁的那个倔脾气,但是却没有想到李成梁也是个趋炎附势之人。说起来这种人,朝廷里面实在是有不少。就比方说,说个你也熟悉的,戚继光就是如此一个人。实际上戚继光趋炎附势的本领,那可当真是高的很呐! “不过如今倒也不是说这种人有什么不好,毕竟不管是戚继光还是李成梁,这两人也当真是有真本事的。即便是趋炎附势而当上了高官,但是若当真是有真本事的话,这么做倒也是没什么。而他李成梁,也是这样一个人。对于朝中的那些人,李成梁的确是有些不买账,但是对于太后和陛下那边,他却是不敢不搭理的。 “而这,也就是我让你去的原因了。毕竟,你跟李成梁之间,可不是一点联系都没有。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如今李成梁身边有个人,应该是你认识的才对。那个叫努尔哈赤的女真人?” 张凡听到张居正提起了努尔哈赤,这才是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了。如果这么一说,再加上张居正也说过关于李成梁的那个趋炎附势的性子的话,张凡的确是这次去东北跟李成梁说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了。 努尔哈赤的情况,张凡最近虽然并没有太多了解,但是就最后一次知道的情况来看,也是好的很。且不管努尔哈赤的年纪,不过最主要的是,如今的努尔哈赤,在李成梁那里过的是非常好的。努尔哈赤本身就自小习武,而且如今,他还身负大仇,并且仇人实际上还是自己的外祖父。这也是让努尔哈赤根本就没有能够放松下来的时候,即便是如今,他在李成梁那里过的很好,但是也依旧是如此。 不过如今的事情,可不是努尔哈赤的问题了。最主要的是,努尔哈赤之所以会过的如此好,原因就在于,他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了。努尔哈赤通过跟张凡的认识的原因,从而认识了朱翊钧。而两人也是如此认识了之后,就变得要好了起来了。而两人对于虽然并非同属一族,而且身份差异也是非常巨大的事情根本是毫不在意。或者说最起码的,朱翊钧并不在意这些。 总而言之,努尔哈赤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也是好的很。虽然说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比不上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那么深厚,但是有一点却也是张凡比不上努尔哈赤的。那就是努尔哈赤跟朱翊钧之间的年纪,相差很小。 总而言之,这种关系就是如此了。而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即便努尔哈赤才只不过十余岁,即便他甚至不是汉人,而是一个如今就要打起来的女真人。但是即便是有这些原因,李成梁却还是没有办法不重视他。 而让张凡去跟李成梁说这件事情的话,也就很顺理成章了。 努尔哈赤的事情,已经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张凡,到底李成梁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如今,让他这个在皇帝和太后面前的大红人去跟李成梁说这件事情,李成梁是根本就没有办法不重视的。就算是看在张凡如今在朝廷里的身价上,他也绝对会听张凡的话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又不是让他去做什么坏事,而是让他提前收容百姓而已。不管怎么想,这也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原来老师所打的是这个主意。”想明白了张居正的意思,张凡笑了笑,说道,“若是如此的话,看来学生前往东北去找李成梁,也没什么困难了。”虽然张凡的笑容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实际上,他的心中也是有着一些无奈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让他去东北也没什么。而且从如今的情形看起来,也就只有让他去才是最合适的了。朝廷为了不让王杲提前察觉,所以也是不可能颁圣旨过去。而让别人去说,朝中的人又没有那么大的分量。仅有的几个人,张凡、张居正和冯宝。 冯宝一个太监,虽然说他最近也的确是没什么事情做,去一趟东北,找李成梁说上两句话倒也是无妨。可是太监的身份,却是一个问题。毕竟太监,有的人讨厌,有的人喜欢。而即便李成梁趋炎附势,却也未必就会对于一个太监言听计从。万一说再来的阳奉阴违,那就麻烦了。 而张居正显然是没有办法o身过去的,毕竟朝中这么多的事情,全都是需要他这个内阁辅来打理的。而且,即便是朝中的很多事情都是其他人能够代劳的,但是显然张居正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些事情jiā给其他人去办的。更何况,如今朝中的新政《考成法》虽然说已经是顺利施行,并且也成熟了起来。但是在这个阶段,还是需要人去监督着的。总而言之,张居正是根本就走不开了。 也就是说,如今不管怎么看这件事情,朝廷里面也就只有张凡一个人暂时没什么事情做,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张凡的头上了。 “不过你倒也不用马上就去。”张居正说道,“我知道你猜刚刚回来川的事情,让你忙了很久,刚回来就要再出én,也不太好。而且东北那边,虽然说起来局势是一触即,不过如今王杲忙着收拢其他的部族,暂时不会闹事。而他不闹事,咱们也就不会关贡市。留给咱们的时间还有一些。 “但是这件事情却也是不能太过拖沓了,再过一个月,你就去一趟东北,见一见李成梁。” “学生明白了。”张凡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今天晚上让你过来,并不是为了这些事情。”张居正说完了前两件事情,这才是进入了正题,“主要是想要说说关于新法的事。” 张凡听张居正说到这件事情,知道这才是正题,也是不由得打起了精神来。 第一千四百零五章相互制约 朝廷新法,这是如今的大明朝内部最为热门的话题了。1,其实,新法这种东西,说起来倒也未必都是好事,并非后世的人眼中,什么人作为什么改革的先驱,而多么的光荣和伟大。成功了也未必就一定是好事,但是失败了倒是能够在后世留名了。总之,这新法的事情,并不能够一概而论其好与坏。这种事情,有其好的一面,自然就有其弊端了。 而如今,朝中就在施行一项新法,就是张居正的《考成法》了。而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考成法》是施行的相当不错的。刚开始的时候,在治水之时,便是小试身手。而那个时候,成效卓著,最为有利的就是,这朝廷总共拨出来的银两,是没有追加就将几处的治水之事完工了。而最重要的是,从开始到结束,这其中总共有出入而无法算得清楚的银两,却是不超过千两白银。 这个成效,不敢说后无来者,却也可以使前无古人的了。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当年嘉靖年间,宫中整修宫殿,居然前后冒出来了三百多万两白银的空缺不知道用在了何处。当然,那个时候也是因为严嵩一党把持朝政才会如此。不过这并不是问题,即便是当时并非严党把持朝政,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会比这个结果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而《考成法》却是当真做到了这一点,这可算是一项创举了,自从大明朝建国以来,还没有说哪一件需要耗费银子的事情,居然能够办到这种地步的。 而之后,《考成法》正是开始施行之后,也是变得非常有效用。实际上,到了如今也才不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但是已经卓有成效了。半年前,就已经查出来各省抚按官名之下未成完成的事情就有三百七十三件,抚按诸臣五十七人。 而在这些当中,凤阳巡抚王宗沐、巡按张更化,广东巡按张守约,浙江巡按肖廪。这些人因为未完成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被罚停俸三个月。 当然,这实际上并不当真是因为《考成法》卓有成效而查出来了这些人。当然,查是真的查出来了,数据上也并不是瞒报。只不过若是针对那些人的话,张居正现在还是没有办法下手的。一旦动了这些人,他们可不管你什么《考成法》的事情,绝对会闹腾起来的。而这点,即便是张居正并不怕他们,但是这一闹腾起来,绝对是会混『乱』。 因此,张居正可是找了几个人来故意做这件事情的。 别的不说,就说凤阳巡抚王宗沐和巡按张更化两人吧。当初张居正提出来要施行《考成法》的时候,不仅仅是京城里,各地的巡抚和官吏,全都是上奏言事,而这当中,这王宗沐和张更化两人,更是完完全全地同意张居正,同意在朝中施行《考成法》的。不说这两人平日里的政绩如何,但是最起码的,他们既然是站在张居正这边的,那也就应该知道张居正的打算,最起码他们自己不会犯事才对。 可是实际上呢。如今考成法出了,而第一批被查出来的人当中,就有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并且第一次被罚的人当中,这两个人更是因为未完成的事情太多,还被重罚了一番。这不是明摆着,这两人是张居正的人,而如今之所以会“榜上有名”,完全都是因为他妈恩这么做就是要做个样子给其他人来看的嘛。 动别的人,即便是张居正有理有据,却也是要害怕他们会闹腾起来,毕竟《考成法》才是刚刚施行。但是动自己的人却是没有任何问题了,既然是演戏,他们受点委屈,张居正必然会从别的地方给他们补偿回来的。 而这么一来,也并不用担心朝中的那些人知道了。实际上这王宗沐和张更化是张居正的人,这件事情朝中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了,根本就不是任何秘密。而张居正之所以还要这么做,演这出戏,完全就是因为这么一来的话,能够给其他人一个例子,让朝中的那些人知道,一旦犯了事情,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说起来这停俸三个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倘若当真是个清官,因为一时的疏忽而被如此惩罚了,那他还当真是要去找人借钱度日了。但是若是个贪官,哪怕是现在因为《考成法》的原因而没有办法再像过去那般大贪特贪的人,这停俸三个月的处罚,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如同挠痒痒一般。别说是三个月,哪怕是再也不给他俸禄了,他也能靠以前积累下来的那些脏银活得好好的,滋滋润润的。 若只是如此的话,这《考成法》对于朝廷的官吏们来说,简直就是毫无用处。即便是犯了什么过错,而受到了什么惩罚。就比如说,当真是不再给他俸禄了,但是只要不将他罢官了,那就没问题。 可是张居正也自然是不会傻到这种程度的了。若是有人当真如此的话,每次的大考小考全都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或者是做得不对而“榜上有名”的话,到时候绝对会落得个罢官的下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总的来说,张居正的《考成法》的确是非常有效率的新法。如今朝廷也是因为这《考成法》的缘故而有了大变样。最起码的,吏治清晰,朝中所颁发的命令,能够极快地到达各级官员的手上。而对于各级官员来说,虽然这种小惩罚不足为据,但是积少成多的道理,他们也是人人都懂的。所以相比起来以前,懈怠的情况即便是不能完全杜绝,却也是变得非常少了。 但是,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用在几百年之后的话,在任何时代也都是完全适用的。就比方说如今已经实行了《考成法》的现在了。 官员们不敢懈怠朝中的命令,而自己原本的职责也是如此。但是这只是一方面而已。而这些人将自己应该做的正事全都办好了之后,贪赃枉法的事情,也是不敢像过去那样大大胆胆地干了。可是不敢明目张胆,但是现在的这种日子,即便是没有什么不足,却也是不同于之前的那种逍遥的。 所以如今,也还是有人又开始在暗中做些小动作了。就比方说贪污受贿这种事情吧,以前那都是大大方方的,怀中揣着银票,甚至是让人抬着现银,就敢到自己的上官家中去拜访。而现在,这种事情依旧有发生,只不过是由明转暗,变成了偷偷『摸』『摸』地干了。 虽然说,这么一来的话,似乎情况并没有什么好转,该干的人还是在干。但是实际上,如今的情形,却是要比过去好的太多了。最起码的一点,如果下面的人一直都是这么干的话,这事情的规模,也就变得比原来小的太多了。 而这种事情,一旦规模变小的话,也就意味着,即便是有人贪污受贿了,这银款的数目,也就会变得非常小。并且这么一来的话,对于那些贿赂他人的人来说,这些银子也就只能够称之为普通的孝敬了;而对于那些受贿的人来说,他们所受到的银子,不只是数目远远小于以前的,更重要的是这种事情,他们还要担着风险,毕竟现在朝廷对这种事情的监察,实在是太过厉害。再加上如今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凡可是张居正的门生,如此一来的话,这些人就只有更加小心了。 而再让这些人为了这么一点钱财就去将那些毫无政绩的人提拔上来,也显然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傻着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如此一来的话,既然那些受贿的人不会凭着死命来提拔那些行贿的人,最多也只不过是保护他们而已。这样将来朝中就不会出现什么因为这种关系而聚集起来的党派了。而这种党派既然不会出现,朝中也就不会出现那种几个势力相互争斗的场面。 虽然说,如今把持着朝政的一伙人,就是以张居正为首的这么一群人,也能够算成是结党成群了,可是最起码这伙人,不论他们有什么野心,他们也的确是能够把朝政弄好。这才是重点。 总而言之,《考成法》就是这种用这么多层层叠叠的联系,从而来约束各级官员的一种新法了。 而最近,这《考成法》虽然施行起来还没有多久的功夫,可是这成效是当真不错。而也是因为如此,张居正才是打算暂时将已经走上正规的《考成法》给放下来,而是要继续他的第二步计划了。 而这所谓的第二步计划,就不再是面对朝政方面的,还是面对民间的新法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做起来比之《考成法》是更加困难。虽然说朝廷里面的情况极其复杂,但是朝中的官员全都在朝廷之下,相比起来,却是统一的。 可是民间则是不同了。大明的疆域如此之大,即便是都在大明统领之下,但是不同的地方却也是有不同的规矩。如果要按照朝中的标准来统一执行什么命令的话,必然是会遇到困难的。所以,张居正的这个法子想要成形,那必须要精打细算才行。而现在,张居正找张凡过来,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 第一千四百零六章如何能行 即便是对于历史再怎么不熟悉的张凡,而提到明朝的话,除了皇帝之外,第一个能够想的起来的大臣,也绝对是张居正了。1,当然,张居正这位张凡起码是名字为熟悉的人,如今就坐在他的面前,并且两人的关系也绝对是非同寻常的。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说提到张居正之所以会如此被人们耳熟能详,自然是因为他所干过的事情了。并不是什么把持朝政之类的,而是在于张居正在大明中期施行了法,并且这法,即便是不能让大明中兴,却也是让明王朝改善了不少。 总而言之,张居正非常出名。而对于张凡来说,当然是指还没有见到张居正,不了解这个时代的事情的张凡而言,张居正的法,为出名的自然是他所提出来的《一条鞭法》了。这《一条鞭法》比起来《考成法》那可是要有名的多了。对于张凡而言,光是它的名字,就足以让张凡这个对于历史并不怎么精通的人,都能够记得住张居正的名字和这《一条鞭法》的名字了。而也是因为如此,即便是张凡在那个时候还并不太清楚到底《一条鞭法》是做什么的,可是起码的一点,他知道这《一条鞭法》绝对是用在民事上的。 而现在,张居正对张凡说,找他来是为了法的事情。而如今,朝中张居正的吏治法早已开始施用了。而接下来的,自然也就是在民事上所要用的了。而既然是张居正所提出来的,那么张凡根本就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张居正所要用的自然就是《一条鞭法》了。 实际上,早在这之前,张居正就已经开始筹划这件事情了。而那个时候,他也就跟张凡考虑了很多。 诚然,既然是要施行法,那就必须得舀出来一个行。当然,不管什么样的办法,不论再大还是再小,却都是人所想出来的。 而那时摆在张居正面前的办法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靠他们自己在创出来一种的办法。 这并不是什么妄想,实际上《考成法》就是如此。张居正的《考成法》的确是借用了很多其他人的东西,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一点点,当中很多的东西,大的框架,甚至于当中很多的条条框框,全都是靠着他自己,当然还有张凡的帮忙,这是做出来的。 而这种自己去创造,总是会在一开始的时候遇到一些麻烦的。或许刚开始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实际上用起来,也就会有『毛』病出现了。不过这些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张居正不只是这法的创造者,是执行者。再加上如今的朝政,也是把持在他的手中的,所以即便是以后遇到了什么问题,再去改也是来得及的。 而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借鉴早就已经有的法,然后稍微改一改。这或许是借助前人,甚至于是前几个朝代的办法;又或者是借助如今就正在用的法,但是却是没有办法推广到全国的。 对于如今的张居正来说,他的面前摆着两个办法。 而现在,他却是实在不太适合,再去重头创造一个法了。并不是说别的,只不过是因为,这种方法的话,不仅仅耗时太久,而且非常麻烦。 毕竟,民事和吏治完全不同。之前就曾经说过,朝廷当中的各种事情,虽然说是无比麻烦的,不仅仅党派众多,而且当中的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情况,比比皆是。但是同时,朝廷的事情也是非常简单的,因为不管任何人,只要是官吏,那就要在朝廷之下行动了。 如此一来的话,就让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了起来。只要朝廷要改,那么无论下面的关系多么复杂都要改。 但是如果放到民事上,就完全不同了。 或许有人会说,这不是一样嘛。官吏们在朝廷之下,不管关系多么复杂,而朝廷如果决定了什么,下面的官吏不管如何也得要照办。这么一来的话,民事岂不也是如此嘛。毕竟不管任何,百姓们也是在朝廷之下,加不用说这些百姓们比起来官吏,虽然人数多了不少,但是却加地听话。朝廷一旦做了什么决定,他们必然会顺从的。 听起来,事情的确是如此简单。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困难的多了。 要知道,大明治下的疆土,那是何其之大!虽然说朝廷并没有进行过详细的统计,但是具各省各府所报上来的情况,如今差不多也有将近六千万的人口。这是一个何等庞大的数字! 而如此庞大的人口,也就意味着当中关系的复杂了。在大明的疆土上,生活着的人,可不光是汉人,即便是那些西南或者东北的个别民族需要个别对待,但是即便是在中原,也是生活着很多其他族的人。而这些民族之间,相互的风俗并不相同,也就造成了很多的区别和麻烦。 如今,即便是不说这些不同的民族了,只是看汉人这个庞大的民族。而即便是如此,也变得非常复杂了起来。汉人实在是太多了,分布在大明疆土的大江南北。虽然说这些都是汉人,但是却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是相同的。南辕北辙,不同的地方,风俗习惯不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于,哪怕是在同一个地方所生活着的同一个民族的人,也仅仅是因为地域之上有着微小的差别的缘故,也会让他们之间产生巨大的差别。 如此一来的话,这就是张居正的麻烦所在,也是他不可能在如今再重创造一个的法出来施用的缘故了。如果他想要这么做的话,那么无疑,他必须要创出来一个各地方,各族人,甚至于同族人但是不同风俗的人全都能够接受的法行。 而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意味着张居正如今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了解大明治下的所有疆土的风土人情。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就算是如今张居正位高权重,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让别人蘀他来收集。但是收集到的消息,却也根本就不可能详尽。而他这边,仅仅靠着这么几个人,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这些事情全都考虑到。 所以,张居正也就只能用这种借鉴他人的办法了。借鉴一个切实可行的,同时也是在大部分地方都已经施行,并且也是已经有了成效的法了。 而这也是为什么张居正会找上《一条鞭法》的缘故了。 总而言之,张居正并不是《一条鞭法》的发明者,只不过是他将《一条鞭法》给推广开了而已。 说起来也实在是太过复杂,简单一点就是,在明代的徭役,原有里甲正役、均徭和杂泛差役这么几种,而当中以里甲为主干。以户为基础,而户又以丁粮多寡来分为三等九则,从而作为编征差徭的依据。这种徭役,其根据就是在于自家耕作的小土地非常广泛,因此朝廷会如此决定。 可是到了大明中叶之后,各地的土地兼并实在是太过严重,官绅包揽、大户诡寄、徭役日重、农民逃徙等等缘故,里甲早就已经名不副实。如此一来,朝廷的收入也是一年比一年减少。 如此一来,朝廷自然是要改行。显然由人头来计算已经是不实际的问题了,而渐渐的,开始将方向从人丁转向了田亩。再加上大明之时,商品经济也已经开始发展,货币比之以前有作用,如此一来,也是为改革创造了条件。 但是与此同时,却也是有人并不想要如此。毕竟这样虽然是对于国家有好处,可是当真改了的话,这税收也就要从田地里来出,哪家的地越多,哪家每年所要交的钱也就越多了。这对于那些名下有大批土地的人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而这也实际上就是不管在什么朝代,一旦遇到了需要变法之时,都会有无数的人站出来反对的缘故了。 而张居正所打算用的办法,实际上早的时候,在宣德年间就已经开始出现在江南了。虽然跟如今的办法有着天差地别,但是大致上却有着相同。 而现在,张居正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将这法,推广到全国。 如今,摆在张居正和张凡面前的问题,并不是这个法到底需要怎么去改能够让百姓们都认同,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对。重要的是,如何能够让朝廷通过这个法。 这可是关系到为根本的利益的事情了,即便是张居正是如今的内首辅大学士,但是一旦牵扯到这种事情,那些利益受损的人,到底会不会同意,却也是不一定。同意了会不会贯彻施行,也是非常难说的事情。 所以,与其说是张凡跟张居正在讨论到时候应该怎么来变法,还不如说是两人在讨论到底用什么法能让这法全国通行来的差不多。 只是,这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虽然到时候还是会有麻烦,可是朝廷如今,那可是站在这边的。就算是到时候朝中的人全都反对,想来强行通过也是可能的。但是这自然不是张居正想要的。 而张凡却是知道,这个法能不能行,在于李太后。但是李太后会不会同意,却是在于朱翊钧了。 | 第一千四百零七章早有打算 为何这件事情,明明是摆在朝廷里面的,但是张凡和张居正却是说这件事情最为关键的地方却是在朱翊钧的身上。这个自然是有原因的。要知道虽然如今,权力在李太后手中,即便是说张居正如今独揽大权,但是实际上这也只是因为如今李太后非常信任他,将权力交给他而已。但是真正的决策,还是要在李太后手中。 像如今张居正所要做的这种新法的事情,这关系自然是太大,而不是张居正一个人说行就行的。因此,到时候不管是朝中的人同意还是反对,最终还是要李太后来说话才行。 如果这么说的话,看来这件事情的重点应该是放在李太后的身上才对。可是张居正和张凡却说关键在于朱翊钧? 实际上这是因为,李太后如今之所以要把持朝政,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要为了朱翊钧的将来做考虑。放在别人的手上她不放心,而在自己的手上,却能够很好地制约。李太后即便是不同朝政,但是她看人还是有一手的。如今所用的张凡和张居正、冯宝,甚至于包括张思维等人,李太后都看的非常清楚。即便是这些人都有些小心思,但是最起码这些人也的确是能让大明强盛起来。 而将来,她要将一个强盛的大明,交到朱翊钧的手中才行。虽然说,朱翊钧如今的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不怎么样,毕竟他才不过十余岁,一个儿皇帝罢了。因此,不管他是不是少年天才,掌权的人也不可能让他亲政的。 但是对于李太后而言,朱翊钧是迟早要亲政的,因此李太后在现在就已经开始着手培养朱翊钧了。而在这段时间里面,有些事情,并不是太重要的,不管怎么做都不会有太大问题的,都会交给朱翊钧来决定。这么一来,办得好了,自然是会夸奖一番,办得不好了,也自然是有机会让他明白以后应该怎么做。 而这新法的事情,是大事!既然是大事,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自然是不会交给朱翊钧来决定的。毕竟一旦决定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出问题的可就不仅仅是什么小事了。即便是想要用此来教育朱翊钧,这代价也太大了一些。 但是,这就并不意味着,朱翊钧就不能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影响了。即便是这种大事,李太后不可能交给朱翊钧去做主,但是让朱翊钧来说说,问问他关于这件事情的意见,这种事情李太后却是非常愿意去做的。甚至于最近,基本上只要是比较大一点的事情,李太后都会主动找来朱翊钧,问问他的想法。这对于李太后来说,也是对朱翊钧的一种锻炼。 而这种事情,虽然只是李太后去问问朱翊钧的一些想法,却也未必就会采纳朱翊钧的建议,可是这也并不代表朱翊钧的建议就不会对李太后产生什么影响了。 而如今,张居正和张凡所要做的事情,好处是多多的。即便是对于朝中的很多人来说,这新法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朝廷来说,却也绝对是好事。既然是好事,李太后那里也就有了能通过的理由了。 而让朱翊钧去说,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张凡跟朱翊钧的关系不错,说的话朱翊钧比较能听得进去。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朱翊钧是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的。而且不仅仅是不会拒绝,甚至于朱翊钧在听了这件事情,绝对是会极力赞同的。 毕竟这新法的施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会让朝廷的收入大大增当然,也有着让百姓过的更加好一点的功效。可是对于朱翊钧来说,这些并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情,能够让朝廷的收入增而朝廷的收入增加了,不就等同于皇帝的收入增加了嘛! 当然,户部的库中银子增加了,倒也是跟皇帝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朝廷每年的收入增加了,皇帝的内库自然也会增加收入。这对于朱翊钧来说,就是一件好事了。而对于朱翊钧那个天生的,喜欢钱财的『性』格来说,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有了这种好事,朱翊钧怎么可能会不答应,怎么可能会不去卖力地劝说李太后同意这件事情呢。 但是,若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很容易就会让李太后看出来,朱翊钧的背后肯定是有人鼓动他来这么说的。而鉴于朱翊钧跟张凡之间的关系,想都不用想,李太后就知道到底是谁了。但是张凡和张居正,自然是不会让李太后察觉出来的,毕竟就算是李太后明白了这是一件好事,并且最终也同意了他们这么做,可是必然会对如此施为的张凡和张居正产生一些想法,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此,这件事情必须要做的让李太后没有觉才行。甚至于就算是李太后知道了,或者是隐约猜到了,但是绝对不能怪罪在张凡的头上。 原本,这么做的话会比较困难。但是实际上做起来的话,这件事情却是并非太难。关键就是看怎么跟朱翊钧来说这件事情,让他如何去跟李太后说了。想要完成这件事情,并不困难,但是却要花费一番心思才行。 当然,到底应该怎么做,怎么去跟朱翊钧说这件事情,倒是一门学问。毕竟朱翊钧的年纪很小,稍一不注意就有可能说漏了嘴让李太后知道了一些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如今也是不急了,虽然新法的事情已经被张居正提上了日程,但是当真到提出来却还有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也正好用来给张凡慢慢地去跟朱翊钧说这件事情。 从张居正的家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亥时了。今天张凡在这里跟张居正说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了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说如今的朝廷里倒的确是安定了不少,也没有再生什么争执的事情,并且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即便是有的人心生不爽,对于如今朝中的状况并不觉得舒服,但是在如今的环境之下,他们也根本难以说出口,更加不用提因此而做出来什么事情了。 但是朝中无患,却并不代表就没有别的事情了。而如今的大明朝,除了朱宣圻这个基本已经构成不了任何威胁的内忧之外,更多的则是外患了。当然,如果当真算起来如今东北的局势,王杲实际上早就已经归顺于大明了,最起码名义上是如此。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也可以算成是内忧这一项。 但是张凡只要一想到,在他原来的时空中,再过不到百年的时间,满清入关,这天下就再也不是汉人的天下了。 就说张凡原本是个愤青好了,即便是他再怎么不通历史,但是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不管其他的,最起码的,在他的历史观念当中,不论元朝曾经多么的强盛,也不问满清是不是当真统治着中华大地走过了最后的封建社会,但是这两个朝代他却也是并不承认的。尤其是满清。 好好的中华大地,被他弄成了那么一副德行。而不仅仅是它让这片土地自己有了这么多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它所留下来的问题,让这里在将来,变得孱弱无比,遭遇了无数的灾难。 张凡前世的时候,也并不是没有看过一些节目。而在当中,也不是没有对比过清明两朝的。而在这些当中,大多数的,都是在赞美满清而贬低大明。 但是当张凡真正到了大明朝,设身处地地生活在这里,感受这里的时候,他才现实际上那些人错的很厉害。 的确,大明朝的政治环境,看起来的确是没有满清只是那么好。可是仔细想想,满清只是,统治者已经将无论是百姓还是臣子全都奴化的非常严重了。 有句话张凡是非常想说的,满清为何那么多圣君?因为大臣不敢说皇帝的坏话。而大明为何那么多昏君,因为大臣敢于说皇帝的坏话。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么说的话,似乎也太过主观了一些。不过若当真是说起来的话,清朝所闹起来的饥荒,实际上并不比大明少多少。更何况,如今的大明也没有玉米之类的东西来种植,再加上这已经来领的冰川期。 不过这些说到底,都只是接口罢了。张凡真正的立场就是,作为一个汉人,不管怎么说,也是有着汉人的骄傲的。而让蛮荒外族来统治,绝对不是他所想要的。 因此,如今摆在他面前的东北的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而且并不仅仅只是解决而已,还要解决的非常完美。将来,即便是大明朝改朝换代了,也绝对不能让外族人来统领。 而对于女真人,张凡却并不打算赶尽杀绝。说起来,女真人跟僰人并不相同。僰人传承了数千年,但是却在去年永远地消失了。张凡虽然觉得这可惜,但是却并不后悔,毕竟僰人会有此下场,说到底也是他们自找的。 但是女真人却并非如此。说到底,他们如今会如此,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领了。而若是就因为这个原因,而牵扯到整个民族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最重要的是,张凡最为以后后来人,心里面却是能够分得清楚。女真人,说起来如今算是外人,但是实际上却也算作是这中华大地上的一员。因此,张凡还是要想出来一个折中的办法才行。 但是不论他想什么办法,如今摆在眼前的这一战,却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了。 | 第一千四百零八章如此忠厚 “说起来,为什么是你在这里?”张凡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纳闷了起来。 “嘿嘿,俺也是被大人的母亲所托,前来护送大人回家的。”来人一副憨憨的模样,笑着对张凡说道。没错,来的正是王德贵。 而张凡,实在是也没有想到,王德贵居然会来到张居正府上门前,等着自己。显然,张凡这才是刚刚回来,家人对他自然是极为关心的。尤其是赵氏,儿子在外这么长的时间,如今这才是刚刚回来,即便是知道他有事缠身,也明白那些都是张凡非得要去做的事情。但是相比起来,原本就应该有很多事情的张凡,赵氏并不担心他忙碌,毕竟张凡是家中的顶梁柱,而且十年寒窗苦,如今总算是出了结果,忙碌也是应该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张凡才刚刚回京的缘故,赵氏是有些担心的,更何况如今已经这么晚了,赵氏心里面着实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这才是让王德贵来张居正府上看看,顺便接张凡回来。 张凡笑了笑,他自然是知道母亲的用心,只不过赵氏这也是太担心了一些。他不是不能理解赵氏的这种担心,只不过如今他已经身在京城了,这实在是有些不太必要了。 倒也不是张凡犯浑,对于母亲的担心都不放在心上了。实在是因为,这一路上,张凡的心实际上是一直悬着的。从四川开始,他就要突破朱翊钧重重围困,而即便是走出来四川,他跟方月玲两个人上路回京,但是这一路上即便是相安无事,张凡的心情还是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而如今,张凡总算是回到了京城。而这么一回来,虽然说身上还是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去办,可是毕竟这样也就说明张凡已经是安全了。而这种突然从紧张当中解放出来而变得安全的落差感,的确是让张凡的情绪有了一个巨大的转变。 所以今天晚上,他倒是有了些小心思,他想去找卫嫆瑶。说起来,这实在是有些没法子的事情,才刚刚回到京城,放着家里的娇妻美妾不回家,却是偏偏要去外面找女人。张凡似乎在这么一瞬间,已经将自己当初还没有回到京城的时候,对于家人的思念全都放在了一边一样。 当然,这种事情,说起来的确是张凡做的不对,而且也极为不合常理。可是若是放在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上面的话,这种事情却又是变得非常合理了。 而且,虽然说如今赵氏让王德贵来接他回去,也就是说,张凡想要去找卫嫆瑶的话,就变得有些困难了。可是人就是如此,越是不让他去做,他就越是要去做。就如同现在的张凡一样,明明赵氏都已经让王德贵来了,按理来说,张凡这个时候明明应该回家了,又有王德贵在,应该是没地方去了才是。 可是越是如此,张凡就越是想要去了。说成是叛逆也没错,说他是贱骨头,倒也是如此。更何况这件事情能够又牵扯到一个女人,似乎就更加没错了。总之,现在的张凡倒是铁了心,想要去找卫嫆瑶了。 可是如今,王德贵已经找到了他。虽然说王德贵一副憨厚的模样,但是他的心思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不过好在一点,就是即便张凡对王德贵说了自己到底要去干嘛,王德贵显然也不会出卖自己,将自己的行踪跟家里人去说。只不过如此对待王德贵,张凡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所以张凡想了想,还是打算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骗过王德贵的好。 “不,我还不能回去。”张凡开口说道,“或许今晚都回不去了。衙门里的公文太多了,我得去办完了才行。你回去跟我娘说一声,就说我晚上不回去了,让他们早些休息吧。”这番话张凡倒有一半是说的真的,他的确是要回衙门一趟,拿些东西。只不过他当然不会在衙门呆上一整晚了。 “哦,俺明白了。”王德贵倒也是没有多想,听张凡这么一说,立马就相信了他的话,“俺也知道大人的事情多,大人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俺也是听卫中的人说了,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不少的事情要大人过目的。既然大人回不了家,那俺就回去带个话便是。不过俺得先把大人送到衙门去才行,要不然俺回去了没法交代。” 对于王德贵如此的负责,张凡倒是没有在意什么,点了点头。说起来,王德贵的确是他非常喜欢的。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王德贵的武艺高强,而更重要的是王德贵这个人,当真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思。 如果王德贵有些小心思的话,当初也就不会接受张凡将他派往东北去执行那九死一生的任务了。如此一来,他还是能够在锦衣卫中,而且还能在京城里享福,如此岂不美哉!但是王德贵却是没有,他相信张凡,只要听张凡说这么做是好事,能够拯救很多人的性命,王德贵就会去做了。 说起来,王德贵实际上跟王猛一样,都是天生的军人。武艺高强,身手不凡这虽然是两人最大的亮点,但是却也是他们最为基本的东西。但是更加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并不会过多地去问什么问题,只要有了任务,他们就会去做。而做的还非常好。 当然,王德贵跟王猛自然是不一样的,两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看起来冷冷冰冰,而一个看起来则老实憨厚。不过若当真是说起来,在一些特别的时候,王德贵的这个老实憨厚,比起来王猛那种一眼看过去就是冷冰冰的模样,还要更加有用也说不定。 虽然让王德贵来接张凡,不过因为如今张凡已经在京城里了,所以如今就王德贵一个人来,倒也是不怕会有什么事情。 从张居正的家到锦衣卫的衙门,虽然并不算远,不过也有一段距离。如今已经有些晚了,这一路上倒也是没什么人。张凡骑着王德贵牵来的马,两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行着。 “对了,京城的日子,过得惯吗?”张凡突然问道。当初将王德贵收入锦衣卫之下之后,就派了他去东北。而等到王德贵回来之后,张凡就又要启程去四川了。所以在王德贵进了锦衣卫之后,张凡还当真是不知道他的情况。虽然说情况绝对不会差,但是张凡倒是对于王德贵多有关心,不由得问了起来。 “大人,俺好的很。”王德贵还是摆出一副憨憨的模样,“年前的时候,俺不就把婆娘还娃全都接来京城了嘛。不过俺们这一家子,实在是没见过世面,刚开始还闹了不少笑话。如今也都已经习惯了。俺婆娘是闲不住,俺也是没办法。后来正好听说衙门里少个烧火做饭的,俺婆娘的手艺还算是过得去,便是让她去了。每个月还能落得个一两银子。俺家娃已经上了私塾了。对了,说起来这京城就是不一样,不光看着好看,这卖的东西也贵了不少。还好卫中给的月钱不少,不然俺可住不起啊。” 张凡听到王德贵的这番话,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王德贵倒是一点也没有摆脱他当初就给张凡的那副性子,还是那个模样。不过这也是让张凡更加地看好王德贵了。若是其他人,换了一个环境,自己身份的变化,却也会让自己本身产生变化。 而王德贵却是完全不同,不管身处在什么情况下,他却是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张凡当初见过的模样。并不是指外表,而是他的内在。 看来有句话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财富和身份并不能改变一个人,只不过是将一个人原本就有的东西放大了”。王德贵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如今在锦衣卫当中,谁都知道王德贵跟张凡有旧,而且张凡非常欣赏他,并且王德贵的武功堪比王猛。如此一来,这段时间虽然王德贵在给张府守门,但是巴结他的人却是着实不少。可是即便是如此,王德贵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这个西北汉子,一点都没有变。 “如今我也已经回来了。”张凡对他说道,“王猛和梁超他们还在四川,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这段时间还得麻烦你了。” “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王德贵赶忙摆了摆手,“俺如今已经进了锦衣卫了,就是大人的人了,大人想要使唤俺,随意吩咐就是,哪里要跟俺客气。” “这样也好。”张凡点了点头,“明儿个中午的时候,你就在宫门前等着我,从后天开始,你就送我去上朝吧。” “俺知道了。”王德贵点了点头。虽然张凡所让他做的事情,对于王德贵来说,绝对是个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但是王德贵对此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惊喜,依旧是一副非常平常的模样。 而这也是让张凡更加地看重他了。 在衙门口,张凡看着王德贵离开的身影,心下也是不由得在想,自己能够遇到这么一个人,有他的帮忙,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第一千四百零九章难以断绝 说起來卫嫆瑶.这段时间当真是让她觉得奇怪.或者说是她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跟张凡发展到如今的这种关系呢. 明明.她出生书香门第.祖上也有出仕之人.自小阅读女驯.明白妇道二字的含义.所谓三从四德.四德不说.仅说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卫嫆瑶嫁了人.自然是要从夫的.但是她丈夫天生命薄.早早就死去了.虽然是留下來不少的钱财.但是这也让卫嫆瑶伤心了很久.而原本.她的丈夫既然已经死了.夫家又沒有别的亲戚了.而她们二人又膝下无子.按理來说.她就应该回到娘家去.继续听从父亲的教诲.只不过如此一來.等待着她的也就是如此孤独的一生了.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的卫嫆瑶.不管是怎么想.也是绝对不可能再嫁的. 但是卫嫆瑶的父母.也相继去世了. 这么一來.这三从.不管是卫嫆瑶再怎么守妇道.但是这该从的人也都已经不存在或者是压根就沒有过了. 可是.之前也说过了.卫嫆瑶出生的家庭.书香门第不说.祖上也有做过官的.还是这顺天府的官.这么一來.卫嫆瑶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已经是刻骨铭心地印在她的心理了.即便是如今.已经沒有了任何能够再束缚住她的外因.但是她自己依旧是将自己牢牢地绑住了. 这样的卫嫆瑶.难不成就要这么孤老一辈子.毕竟她的年纪并不大.还有那么几十年的日子要过.而即便是家境殷实.但是显然.钱财却是沒有办法消除寂寞的.即便是能.也只不过是一时而已.而之后带來的则是更加的寂寞了. 卫嫆瑶倒是想过.从此就看破红尘.削发为尼.似乎这么做也不错.但是最终.卫嫆瑶还是沒有选择这么一条路去走.显然.她对于红尘还是有所留恋的.可是.即便是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留恋什么. 亲人已经不在了.虽然很悲伤.但是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而若是说如今已经沒有了能够束缚住她的东西.甚至于她也曾经打开心扉.想要抛开那些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再去接受一个男人.但是卫嫆瑶却始终沒有成功过.并不是因为老的束缚.而是她根本就看不上.她聪明的很.即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也能够看得清楚.想要接近她的男子.有几个是怀着好心.不是看上她的美貌.便是她的身家.要么就是二者皆有. 卫嫆瑶还沒有空虚寂寞到会随意糟践自己的地步.所以.她再一次将心扉关闭了. 而那间“春茗轩”实际上就是最好的写照.就是卫嫆瑶忍不住寂寞.而既然不能再有另一个男人走进她的生活.最起码的.跟同性之间的话題说说.打发打发寂寞还是可以的. 不过后來.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看到了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于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的孩子之时.卫嫆瑶似乎找到了应该做的事情.她开始救济那些孤儿.开了茶楼的她.即便是只对女客.但是也让她听闻了很多的事情. 孤儿是无辜的.即便是他们的父母哪怕是恶人.但是这与孩子无关.她不想要看到这些孩子将來会死无葬身之地.也不想让他们走上歧路.因此.卫嫆瑶便拿出來自己的钱财.救济这些孩子. 只不过.虽然她家境殷实.但是显然.她救助的孤儿一旦多了起來.这些钱财也就显得不够用了.而卫嫆瑶也并不是个莽撞之人.她也明白凭着自己是救不了这全天下的孤儿的.不.不说全天下了.就说这京城之中的孤儿.她也是无力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想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多救助一个. 而这件事情.又不能跟别人去说.虽然是好事.但是说出來却也未必有人相信.毕竟世道如此.即便是当真有人这么做.但是你自己说出來.却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而再一次.一个偶然的机会.她遇到了映月和昭雪两人.当初到底是如何会泄露了自己的这个秘密的.卫嫆瑶已经记不住了.但是卫嫆瑶知道.映月和昭雪两个都是好人.虽然生活富足.并且还嫁给了当朝的太傅为妾.却从來都不会仗势欺人.反倒是对人格外的亲切. 再之后.映月和昭雪知道了卫嫆瑶的事情.自然是自告奋勇地要帮助她.当然.这个所谓的帮助.也就是钱财上的事情了. 原本.卫嫆瑶是并不打算接受的.但是最终.她想到了那些可怜的孤儿.还是接受了两人的银子.只不过.卫嫆瑶是怎么都沒有想到.这件事情却是引來了张凡. 虽然说卫嫆瑶对映月和昭雪是沒什么想法的.两人在她眼中都是好人.可是张凡就不同了.一來卫嫆瑶并沒有见过张凡.二來能够做到当朝太傅的.要么是忠诚无比.要么就是老奸巨猾了.而在卫嫆瑶想來.能够做到当朝太傅的人.年岁最起码也都有五六十岁了.可是这个五六十岁的人.居然纳了两个而二十岁都不到的女子做妾.显然.在卫嫆瑶还沒有见过张凡的情况下.就已经给张凡贴上了奸臣的标签了. 而当她真正见过了张凡之后.自然是大吃一惊的.不过这也并沒有改变卫嫆瑶判断张凡是个奸臣的心思.毕竟这么年轻就能做到当朝太傅.在她看來.这其中必然有猫腻.不过她倒还真说对了.这猫腻还真的有.只是这猫腻却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而真正让卫嫆瑶对张凡的看法有了改变的.还是张凡对她的帮助.显然.凭着她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救助那些孤儿实在是太过单薄了.而对于张凡來说.这件事情就是轻而易举的了.甚至于只需要张凡的一句话.以往能够让卫嫆瑶发愁很久的问題就解决了. 不过.卫嫆瑶倒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对张凡有了什么别的心思的.毕竟.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做到如此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了.甚至于在卫嫆瑶看來.张凡这么做.或许也是因为他看上了自己的美色.想要依次來接近她而已. 但是实际上那个时候.卫嫆瑶对于张凡的抗拒.并不是太多.她心里面明白的很.如果张凡当真想要用强的话.她根本就沒有办法反抗.就算是之后她去伸冤.以张凡的身份.想來也是沒有人会相信她的话的. 但是这些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在卫嫆瑶看來.如果当真是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却是能够救得了那么多的孩子的话.她也并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妥的. 只不过.想到这些的卫嫆瑶并沒有发现.实际上她会这么想.已经是她关闭了的心扉.对着张凡重新打开了.只是这种事情.卫嫆瑶是想都沒有想过. 而真正改变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的.也是恰恰证明了这一点.那是一天傍晚.是张凡來看望卫嫆瑶的时候.到底是为什么.卫嫆瑶如今也沒有办法记清楚了.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绝对不会忘记.那天.是她主动的. 总而言之.既然已经跨越了这种关系.卫嫆瑶的心中.似乎是有什么被解开了一般.而那段时间.她也跟张凡之间如胶似漆似的.虽然她也明白这种事情见不得光.但是她却沒有办法停下來. 有的时候.她也是会想.自己跟映月和昭雪的关系这么好.尤其是在张凡出现之后.他们三人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好了.甚至于.卫嫆瑶也多次去过张府.但是偏偏.她跟张凡之间是这种关系. 每次在张府当中.卫嫆瑶见到张凡.而两人却还要装成一副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的时候.卫嫆瑶的心中就怪异的很.而再看到映月和昭雪.她也就会在心中极为的内疚.觉得自己这么做简直是对不起她们. 可是还沒有等她后悔完.张凡就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这么一來.卫嫆瑶就再一次将那些事情忘记.投入到张凡的怀抱之中去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张凡因为事情要去四川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卫嫆瑶也是知道了昭雪怀孕的事情.似乎这件事情给了她一个提醒.她在张凡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有了打算.打算断绝跟张凡之间的这种关系.当然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依旧如此打算. 只是.她越是如此想.心里面就越是会想到张凡.而她越是想到张凡.就越是无法拿定主意.甚至于.这种想法.让她越发地思念起张凡來了.一直到现在.她根本就沒有断绝跟张凡之间关系的想法.反倒是想要张凡早日回來.早日见到他. 今天.张凡回京的消息.虽然是沒有宣扬.但是她下午去张府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这让卫嫆瑶的心情完全无法平静. 她在期待.期待张凡回來找她.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张凡才刚刚回京.怎么回來找她.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是无法入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打过三更天已经有一会了.卫嫆瑶不由得有些自嘲起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妄想了.只是.正当她打算吹灯睡觉的时候.却是听到了敲门声.这让卫嫆瑶.惊讶的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一番惊吓 “想想看,自己实在是自作多情。”坐在那里愣神了半天的卫嫆瑶,突然之间在心底发出了这么一番感慨,“明明知道他这才刚刚回来,今天肯定会回家,不会来我这的。我却还是在这里傻等,实在是……”卫嫆瑶一直都在想着关于张凡的事情。 今天去张府的时候,听说张凡一大早就回来了。这的确是让卫嫆瑶有些惊讶。而惊讶之余,也就是惊喜了。 她的确是曾经打算在张凡不在京城里的这段日子,忘记他。但是这就是人自身的问题了,越是想要忘记一件事情,越是强自想要自己忘记一个人,反倒是心中越是会想起那个人。而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忘不掉了。卫嫆瑶就是如此。 既然已经忘不掉,真至于张凡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反倒是让她更加地思念张凡了。那么卫嫆瑶也就不再妄想着想要忘记张凡了。反正,两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去想那些事情,似乎有些太过可笑了。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就继续这样好了。至于将来会如何,卫嫆瑶还没有考虑那么多。 所以,在她听到张凡已经回来的消息之后,卫嫆瑶顿时就惊喜了起来。而惊喜之下,人也就喜欢开始想一些自己所希望的东西。说是幻想也好,说是愿望也罢,总之卫嫆瑶就是如此的。 而她第一件所想到的事情,就是张凡今天就会来找她。或许白天的时候,张凡因为刚刚回来,朝中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他去做的,但是今天张凡却是会来找她的。这也算是惊喜之下,人所能够想得到的自己所希望发生的情形了。 因此,带着这种希望,卫嫆瑶今天的心情当真是不错了。实际上她整个下午,全都是在考虑等到张凡来找了她之后,他会说些什么,而自己又应该说些什么。如何才能够非常应景,如何才能让气氛转到她所想要的地方等等。甚至于今天她更是早早地就结束了茶楼的生意,早早地回家做了不少的准备。而之后,她就开始等待着张凡的到来了。 只不过,这么两个时辰下来的等待,也是让卫嫆瑶那颗原本因为得悉张凡回到了京城而火热的心冷了下来。而冷静下来之后,不再冲昏了头脑的卫嫆瑶也是明白过来,自己这么期待,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张凡毕竟是个有家世的男人,且不说他家中有妻有妾,又有子女,更何况张凡家中还是母亲在。张凡今天才不过刚刚到家而已,不管怎么想,他都是应该会加,跟家人一起度过的才对。 而如今,自己却是期望着张凡能够在今天到她这里来。这若不是天真可笑,又能是什么? 说到底,她卫嫆瑶又能算什么?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即便是她跟映月和昭雪亲如姐妹,而张家其他的人待她也非常亲切,如同一家人一般。可是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外人罢了。甚至于当真说起来的话,卫嫆瑶如今跟张凡的这种关系,不管当初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被其他人知道了只会说是她勾引张凡这个有『妇』之夫,将来所有的骂名全都会背在她的身上。而道那个时候,张家的人对她,也绝对不可能再友好了。 且不管张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都跟她说了些什么甜言蜜语,亦或是什么话。但是那些话,卫嫆瑶都是听着舒服,甚至于平日里想起来也都是甜蜜非常。但是一旦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在卫嫆瑶看来,张凡也是绝对不会承认什么的。总而言之,在卫嫆瑶的心中,张凡的定位非常不同,既是她所想要的,也同时并非离不开她的。 也就是说,在卫嫆瑶看来,自己在张凡的心中,实际上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已。而自己对于张凡来说,也仅仅只是他的一种消遣,一种或许是张凡想要尝试那种禁忌欢愉的存在而已。但是偏偏的,即便是卫嫆瑶自己都这么想,她却是依旧没有办法忘记张凡,甚至是越陷越深,到了她已经是完全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有的时候,卫嫆瑶也会想,为何自己会如此作践自己,偏偏自己还没有办法离开张凡。不过这些,不论她想得再多,却也都是徒劳。这种事情,或许她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解释的了。 总而言之,如今已经是深夜了。而内心的激动早就已经冷却下来的卫嫆瑶,想到了这些事情之后,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而清醒过来的卫嫆瑶,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嘲地笑了起来。而那笑容,即便是出自于卫嫆瑶那张美丽的面庞,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好看,只是有着无尽的寂寞和嘲笑。 所以,卫嫆瑶也知道,自己今天完完全全就是在妄想而已。而想明白了这些的她,也是不打算自己再这么傻等下去了。即便是今天见不到张凡,但是张凡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很快她就能见到他了。如此一来的话,那也没什么了。只不过是第一天没见到而已,更何况这原本就是她的奢望了。 但是,正当卫嫆瑶准备睡觉的时候,却是听到传来了敲门声。 说实话,这个时候传过来敲门声,卫嫆瑶是惊讶无比的。当然,也是因为之前她对于张凡会来找自己的那种期盼的缘故,所以这敲门声,让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凡来了。所以,那惊讶也是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惊喜。 但是惊喜了之后,卫嫆瑶又迅速的冷静下来了。毕竟之前的她,想到了那么多会令自己消极的事情,更何况如今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张凡回来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所以,卫嫆瑶不管是怎么考虑,也都不觉得张凡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而既然如此去考虑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害怕了。如果不是张凡的话,又会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来敲她的家门呢!即便是如今她跟张凡之间有了那种关系,但是说到底,她是一个寡『妇』,又已经没有亲人在了。如今她独身一身,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而这么一想的话,卫嫆瑶是害怕了起来。她是想到了,会不会有什么歹人前来作恶。当然,虽然说如果是歹人的话,这么大大方方地来敲门,显然是有些不太可能的了。只不过,这个世上当真是什么人都有,说不定就有歹人是如此大胆的。 而她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即便是在锦衣卫当中也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说出去。也就是说,基本上外人是不知道的。而张凡更加不可能派人前来保护她,哪怕她跟映月和昭雪的关系很好,张凡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做,如若不然的话,不就『露』馅了嘛。 在这么独身一人的情形下,再加上如今又已经是这个时辰了,而卫嫆瑶的心里面更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总而言之,这传过来的敲门声,实在是让她有些害怕了起来。 而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应门的时候,似乎是因为时间太长了的缘故,那敲门声又再一次传了过来。这一下,还当真是把卫嫆瑶给吓得不轻啊。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因为心里面害怕,还是当真如此,她总是觉得,这第二次的敲门声,比起来第一次要急促了多少。 说起来,卫嫆瑶当真是胆小的很。或许有些方面她所表现的的确是比较大胆,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她却是表现的非常胆小了。若是其他的人,尤其是像她这样单身独居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家中富裕的寡『妇』,若是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敲门声,想来是害怕的根本就不敢出声,更加不用提去应门了。 但是卫嫆瑶已经是胆小到了,如今听到了这个敲门声,她甚至连回避的勇气都消失了。可以说,即便是她并不知道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她已经将来人定位危险了。而即便是在这种明明知道来人危险,但是就连来的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卫嫆瑶就已经害怕的根本就不敢不见,害怕来人会对她做些什么似的。 战战兢兢的,但是卫嫆瑶还是走到了门前。不过她还没有完全被吓得失去了理智,并没有马上就将门打开,而是轻声地问了一句:“谁?”好吧,实际上这都算不上一句话,只有这么一个字。 但是,不管门外来的是谁,显然都并不打算回答卫嫆瑶。不,也不是不回答,而是再一次,敲了敲门。 似乎是因为距离近的缘故,亦或是卫嫆瑶没有想到对方根本就不会回答自己,而是敲起门来。总之,卫嫆瑶是再一次被吓了一跳。 但是这一次,她倒是鼓足了一些勇气,虽然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但是她却将门给打开了。取下了门闩,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想要先看看外面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卫嫆瑶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映入她眼帘的,是那个朝思暮想,但是她已经认定今天是绝对不会见到的人身影。这一下,让卫嫆瑶惊讶的已经忘了喜悦,伸出了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是自己会发出来什么声音一般。 而来人,则是非常镇定,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卫嫆瑶会有如此反应一般,说道:“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 第一千四百一十一章归来早朝 总之,张凡这一下是当真把卫嫆瑶给吓得不轻。 倒也不是张凡故意的,实在是因为如今已经这么晚了,再加上卫嫆瑶的身份,若是他开口说话的话,要是让左邻右舍的听到大晚上的有个男人来找卫嫆瑶,那就不好了。所以他这也是没办法,只能出声了。 而且,张凡心里面也并非当真就没有一点想要惊吓卫嫆瑶一番的意思。只不过即便是张凡也并不知道卫嫆瑶居然如此胆小罢了。 而张凡所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多的是呢。他并不知道自己不开口出声,不仅仅是吓了卫嫆瑶一跳,更重要的是如此一种落差,明明卫嫆瑶之前还害怕的要死,但是现在却是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这么一惊一喜的,让卫嫆瑶是顿时留下了泪来。 这一下,张凡也是顾不得别的了,赶忙是闪身进mén,随手将mén带上之后,就马上将卫嫆瑶拥进怀中,小声安慰起来:“别哭,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不成?还是说,刚才我吓着你了?”如今张凡也是完全没有了那番捉nòng的心思,只知道安慰起来卫嫆瑶了。 紧紧地靠在张凡的怀中,此刻的卫嫆瑶即便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张凡倾诉,但是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张凡那温暖的怀抱,却也成了她此刻倍感安逸的地方。臻首紧紧靠在张凡的xiong膛,卫嫆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想要感受着这份温暖而已。 即便是卫嫆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她此刻的行动,也已经让张凡明白了。此刻的张凡,也已经明白过来卫嫆瑶的心情了,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搂住卫嫆瑶,但是手上的力道却也是不知不觉多加了几分。 良久,两人这才是分开。张凡看着许久没有见到的卫嫆瑶,只是微笑着,却并没有说话。但是卫嫆瑶毕竟是nv子,如今被张凡如此看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只是张凡不动,她却也是不好意思有什么动作。但是张凡却丝毫不在意,还是一直盯着她看。这让卫嫆瑶是双颊生晕,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 似乎是为了缓解如今的尴尬气氛,卫嫆瑶虽然如今已经是害羞的很了,不过还是开口说道:“我今天听说你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今天就会过来。”刚刚说完了这番话,卫嫆瑶就开始后悔了。明明这不是实话,明明张凡回来的事情,她知道了别提有多开心了。虽然说之前也是想明白了,张凡今天是未必会来,但是今天一天的大多数时间,卫嫆瑶实际上都是在期盼着张凡能过来。而如今,张凡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了,这亥时还没过,今天一天还没算完,张凡的的确确就是在回来的当天就来看她了。 对此,卫嫆瑶自然是高兴无比的,可是让她说出来自己等了张凡一天的话,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的。 张凡也没有想要为难卫嫆瑶的意思,之前已经看到她如此害羞的模样了,再加上nv子面薄,完全没有必要。更何况张凡也并没有想到卫嫆瑶居然等了自己一天,不由得开口说道:“回来之后有些事情,一直忙到现在,我便过来了。”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要话那么多,说到这样也就足够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卫嫆瑶也不再问什么,便是高兴了起来:“对了,难不成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人过来的?” “哦,我让人跟我到街口,便让他们回去了。”张凡笑着,拥着卫嫆瑶向里屋走去,看了看卫嫆瑶的装束,张凡是有些疑huò起来了,“对了,这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你还没有休息。原本我知道你睡得比较晚,这是这个时候,你也不应如此……” 张凡的这个问题,让卫嫆瑶有些窘迫起来了,她既然已经打算不告诉张凡自己等了他一整天的事情了,如今若是再向张凡解释起来的话,张凡自然会看破的。nv人就是如此,明明心中再怎么想,但是当真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却也是不愿意的。 “对了。”为了回避这个话题,卫嫆瑶不由得开口说道,“你这么晚过来,肚子可有些饿了?我今日做了不少菜肴,要不要用些?家里还有些酒,正好。”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还当真是有些饿了。”张凡也是并没有在意卫嫆瑶如此转移话题的问题,说起来这倒也并不是张凡故意要迎合卫嫆瑶什么,实在是因为之前在张居正家的时候,两人吃的还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喝酒谈话而已,菜也只是吃了一点点。当时还觉得没什么,毕竟心思都huā在那些事情上面。而如今,张凡闲了下来,被卫嫆瑶这么一问,还当真是有些饿了起来。 听张凡这么一说,卫嫆瑶自然是高兴了起来,赶忙去将菜肴热一热。张凡看着卫嫆瑶去忙碌的模样,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之前的那些个烦心事,也是被张凡暂时抛在脑后了。那些事情,如今也是不需要去考虑了,等到明天再说便是。 第二日卯时未到,张凡就已经赶到宫mén外候着了。昨天,张凡回到京城之后,出了第一时间回家之外,就马上赶到了宫中。当张凡赶到朝殿外的时候,早朝才正好散去,所以朝中的大臣们全都知道张凡已经回来了的消息,这个时候再见到张凡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惊讶的了。只不过这个时候再见到张凡,昨天是没有时间好好打招呼,如今一个个全都过来跟张凡招呼了起来。而张凡倒也是平和的很,不管是谁,哪怕是平日里并不怎么说话的,如今也会开口问上一声好,寒暄两句。虽然说的话并不多,不过最起码也是打了个招呼。 这些人全都知道张凡去四川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也正是因为他们全都知道张凡去四川到底是做什么的,如今却是一个问起来张凡去那里的本意的人都没有。几乎过来跟张凡说话的人,不太熟悉的也就是打一声招呼,而熟悉的人也并不去过问那些事情,最多也只是问一问张凡四川那边的情形,包括上次对僰人的事情,还有就是这一次张凡巧遇的那张勇和王新的叛luàn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是一概不问。 这样是必然的,毕竟朝中的人个个都跟人jing一般,既然心里面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加上那件事情本就是太后jiāo代张凡去办的,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去过问的,以免引火烧身。 还是那没有变化的早朝,事隔几个月之后,张凡再次回来上早朝,虽然一切的一切都是毫无变化,但是这些给张凡的感觉,却是又让他有了一番不同的感受。 朝殿之上还是如此的模样,即便是张凡看着朱翊钧的模样,跟之前相比却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对于下面的那些大臣而言,今天的朱翊钧可是跟前段日子一点都不一样。总而言之就是,这个时候的朱翊钧,看起来明显是要比之前开朗了不少。显然,这就是因为张凡如今已经回来的缘故了。 看到这点,下面的大臣们再一次认识到了,到底张凡对于朱翊钧有着如何的影响了。说起来,这种认识,这些大臣们早就已经有了,但是似乎每一次重新的意识,也是在刷新着他们对于这件事情的认识。 如今皇帝还小,主持早朝的实际上就是内个和司礼监了。而冯宝在经过了那一段时间的消沉之后,如今也已经是回复过来了。只不过如今的冯宝,虽然说是回复了以前的模样,但是跟之前的他相比,那可是决然不同的。别人对于这一点如何看的张凡并不知道,但是张凡却是明白,最起码的就是朱翊钧对于冯宝的看法,跟过去是完全不同了。 以往的朱翊钧,对于冯宝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冯宝仗着李太后,即便他是皇帝,也不敢对冯宝如何。但是冯宝却是可以呵斥他一番的。 而如今,朱翊钧对于冯宝倒也是有了一些改观。说起来,这当真是不容易,毕竟朱翊钧可并不是个喜欢太监的人,如今却是能对冯宝有了这种改观,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廷议一开始,最先说的事情自然是张凡已经回来的事情了。当然,张凡回不回来,虽然很重要,但是并非早朝所关心的。真正应该关心的是张凡这一次的四川之行到底如何了。 先说的自然是张凡当初打着旗号去往四川的问题了。诚然,去年由曾省吾牵头,再加上刘显为主将的对僰人的征讨,那一次的的确确的是大捷,他们所呈报上来的数字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当然,这件事情自然是没有任何人有异议的,毕竟当初这只是一个由头,让张凡有去四川的理由罢了。不说曾省吾和刘显并不是那种会虚报数字的人,就算是,实际上朝中的人也并不怎么将这件事情放在眼中。毕竟以往大明朝打仗,这种虚报人数的时候多了去了,也并不在乎这么一次。 众人所最为关心的,实际上还是张凡这一次去往四川的真正目的。不过因为张凡在四川还遇到了一些事情的缘故,所以那件事情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给出来答案。但是这一点,在朝中的人可是一点都不心急的。既然张凡已经回来了,那么就有的是时间来说这件事情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二章暂时不加 本来,朝中的人就不相信曾省吾或者刘显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会在这种事情上面虚报数字。,僰人本就很是难打,不说僰人那悠长的历史,即便只是说从大明朝建国,一直到现在,实际上在对僰人的争锋当中就从来都没有讨到过任何的便宜。不管是不是胜利,只要是对上僰人,伤亡的数字上面来看,大明永远是多余僰人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四川的捷报传来,并且说是大捷之时,虽然很多人都表示惊讶,但是还当真并没有多少不相信的。相信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曾省吾和刘显以往的作风,最主要的是,在僰人的这件事情上面,根本就没有撒谎的必要,哪怕是付出了比之对方还要多的牺牲,但是只要能够将僰人剿灭,就已经是不易了。所以,可以说正是因为僰人难打,因此报上来大捷,这才是会让人相信。 这么听起来,的确是让人有些不太能够认同,但是实际上也就是如此了。 总而言之,僰人的事情,如今已经是过去了。而在这场战争之后,立下了大功的曾省吾和刘显,自然是重重有赏,不过这是后事,暂且不提。至于之前张凡为了接近蜀王府,而故意弄出来的关于曾省吾的事情,虽然有些人也是知道的,不过既然张凡不提,也就没有人再提起来了。 而张凡不提,倒也是并不是因为私心,亦或是什么对于曾省吾的愧疚感。实在是因为,在张凡的眼中,曾省吾也是个好官。若是他能够升官的话,将来对于朝廷的好处自然是不少的。 至于刘显那边,张凡倒还当真是没有多少考虑。一来张凡对于兵事并不算是熟悉,二来刘显也并不是一个有心思的人,即便是他脾气火爆,或者是在战场之上很是用心,但是对于政事,显然刘显并不是那种会投机钻营的人。若是刘显能够上来,手下能够掌着更多的兵力,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件事情,张凡并不打算多过问。 讨论完了关于僰人的事情之后,自然是要说说张凡在四川的时候,正好遇上的那次叛『乱』了。说到这次叛『乱』,朝中的人当时听到传回来的消息之后也是惊讶无比的。因为之前,那张勇和王新两个人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所以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朝中的人,出了张居正和冯宝这些因为跟张凡走的比较近,这才是对于这件事情有所防范的人之外,其他的人根本就是一概不知。而即便是这些知道一些的人,甚至于包括张凡自己,在他没有到四川之前,也并不知道这两人就打算在过年的时候发动叛『乱』。所以这件事情对于朝中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当时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确是让朝中的人都吓了一跳。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根本就一点动静都没有,这都快要过年了,却是突然传过来这么个消息,怎么能不让这些人惊讶呢。当然,惊讶归惊讶,惊讶了之后,应该做的事情这些人还是明白的。 说起来,朝中的人,若是遇到了别的什么事情,办事的效率或许是时快时慢。但是一旦遇到了这种造反的事情,那就是另当别论了,绝对是第一时间做出来响应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又不是别的,正是张凡所报来的。不说这些大臣了,就说朱翊钧这个小皇帝,即便是他现在还没有管事,也绝对会闹腾起来的。 既然如此,那么这一切的事情就全都好说话了。所有的人,上至太后,下至才刚刚能够站到朝堂之上来的新丁,全都在关注这件事情,那么一来这件事情的办事效率也就变得极高了。 下面的大臣即便不是出于张凡的原因,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叛『乱』,是造反,所以他们办起事情来,也是变得极为积极。而即便是不管这些大臣的事,还是有些人,比方说张居正和冯宝这样的,因为张凡的缘故,也是会主动提出来的。 甚至于,即便是连他们都并不积极,但是朱翊钧和李太后两人却也是不会不管不顾的。当然,朱翊钧的原因,纯粹就是因为张凡的缘故了。而李太后那边,有些是要帮着张凡的原因,不过更多的是,李太后是绝对不会容忍在大明的疆土上有人造反叛『乱』的。 总而言之,不管是出于任何一种缘故,这件事情是马上就定了下来。即便是张凡那边,已经上奏说,他擅自让刘显前往迎击了,但是朝廷这边还是要关注一番的。让张凡全权处理此时,便是将圣旨发下了。 而张凡也当真是不负所托,这件事情来得快,去的也快,没多久张凡就将事情给解决了。而这一次的事情,虽然说那张勇和王新二人,纠集了两万多人起来造反,但是最后解决了事情之后,出了造反的那边死了两千多人之外,朝廷这边却是并没有多少伤亡。多多少少有一些但是对于这件事情来说,按几百个人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如此一来,张凡是再次立下了大功一件,而刘显,前有征讨僰人的大功绩,如今有再一次立下汗马功劳。这两功病赏之下,刘显可以说这一次算是走了大运了。而且刘显本就是朝廷大将,一身征战立下无数功劳,也是朝中认可的将此案。如今再凭着这么一份攻击,升任兵部侍郎也并不是痴心妄想。 不过不管刘显如何,但是张凡要如何赏赐,却的确是个问题了。如今张凡在朝中的地位高绝,已经是当朝太傅不说,更是朝廷的唯远侯,得着太后的厚爱不说,又是如今朝中的大红人,无人不对其点头的。现在张凡是再一次立下了功劳,若是再行封赏的话,这官位显然是没办法再赏了,要不然可就当真是会树大招风到了极致了。而别的话,难不成这个时候就封公不成?虽然说这种称号,荣誉大于实用,可是如今张凡的年纪还是太轻,再加上祖上也没有先例,这个时候就将张凡封公的话,到时候会不会有麻烦也会说不定。 但是,若是立了功劳而不赏赐的话,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到底应该怎么来赏赐张凡,如今反倒是成了一个问题了。 不过好在,这件事情李太后是早就已经有所打算了。昨天张凡回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去见了李太后,不过李太后并没有提这件事情。但是张凡也压根没有提,毕竟昨天的时候,张凡最关心的还是朱宣圻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心思想这些。 但是李太后不提,张凡自己不想,并不代表李太后就忘记了。所以,李太后实际上是早就已经有所打算了。昨天在张凡离开宫中之后,她也是找了朱翊钧和冯宝过去,说了这件事情。 原本朱翊钧的意思是,张凡既然立下了大功,这高官厚爵自然是少不掉的。但是也正是因为他太过年幼的原因,这里面的很多问题他都并没有看明白。但是朱翊钧看不明白,李太后和冯宝自然不会看不明白,他们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 所谓,最后的决定就是,这一次张凡所立下的功劳,就不再赐其官爵了,而是改为赏赐一些东西罢了。虽然听起来实在是平常无比,但是既然官爵都不赏了,改为赏赐东西,这东西自然也是要对得上才行的。再加上如今的大明朝,不论是国库还是皇帝的内库中,那都多的是银子,所以这就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了。 因此,在今天的早朝上,提到了这件事情之后,圣旨是立刻就发了下来。曾省吾和刘显的功绩另计,但是张凡因为此次主持平叛有功,赏了白银十万两,黄金两千两,另有其余的各种东西无数。总而言之,这番赏赐,换成了张凡所应得的倒还是有些不对等,不过却也是极为丰厚的了。 不过相对于张凡而言,这种赏赐简直是可有可无的。相比起来那次隆庆所赐给他的钱财,这么十多万两银子,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了。不过这件事情跟那件事情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张凡也完全没有必要推让,领旨谢恩了便是。 而对于朝中的那些大臣来说,这一次即便是张凡只是被赏赐了这些黄白之物,却是并没有加官进爵,但是他们的心中都是明白的很。之所以没有加官进爵,完全就是因为张凡现在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一些。但是如今不来,将来始终都会来的。 因此,朝中的人,更加坚定了要去巴结张凡的那份心思,即便是巴结不上,也要弄好跟张凡之间的关系才行。当然,这种事情做起来不能太过『露』骨,让张凡瞧出来什么就不好了。不过到底应该怎么做,虽然是个麻烦,但是却也只有让这些人自己去烦恼了。 而讨论完了这一次张凡的四川之行名义上所要办的事情之后,接下来的就是重点了。到底,太后那边对于朱宣圻的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如今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到了现在之后,这朝堂上的气氛也是变得稍微紧张了起来。 | 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无缝连接 之前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了,只不过那些事情,说起来如今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如果不是因为名义上的一些问题,实际上说不说都没什么。.现在用了一点点时间把这些事情办妥了,也就行了。 而既然这些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么接下来,那就自然是要来讨论正事了。而这正是,虽然说实际上跟如今站在这里的人大都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却也是每个人所要关注的。 说起来,蜀王势大,但是朱宣圻在朝中,还当真就没有什么人。虽然有些眼线,也是跟朝中的大臣接触过,但是那也仅仅只是接触罢了。若是当真说起来朝中是不是有什么人跟他串通一气,亦或是帮着他在朝中打点一些事情的,根本就没有。 倒不是说别的,也并不是朱宣圻不会做人,甚至于一点好处都不给这些人。实在是因为朝中的人都是精明无比,看得清楚局势。朱宣圻之前虽然还没有做出来这种上奏想要摄政的混蛋事情,但是那个时候的朱宣圻,已经是嚣张无比了。而对于朝中的这些人来说,这种嚣张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就算是现在不出事,将来也肯定会出事的。所以朝中的这些人,为了不引火烧身,会自然而然地抽身而退。因此不管朱宣圻用什么办法,在朝中会买他帐的人并没有几个。 但是这并不是如今这些人就不关注这件事情的理由了,实际上这件事情也恰恰是他们所关心的重点。就如同之前说的那样,这件事情跟这些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跟他们所牵扯到的关系那就影响重大了。这些人不跟朱宣圻有什么关系,但是跟其他的王爷,那关系可是不一般的。 实际上,就光说这朝堂之上,作为各个亲王、藩王的眼线的人,光是张凡知道的就有不下二十人。当然,作为锦衣卫来说,这种事情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不知道的了。不过所谓世事无绝对,或许还当真是有着什么人隐藏的很深,甚至连锦衣卫都没有发现也说不定。不过这也只能说,朝中亲王的眼线只会越来越多。 而如今所需要讨论的,关于朱宣圻的事情。虽然仅仅说的只是朱宣圻一个,但是朱宣圻却是所有的亲王之中最为具有代表『性』的一个。而如今朱宣圻既然做出来了这种事情,到底朝中会有怎么样的反应。而朝中的反应,虽然说也只是针对朱宣圻一个人,但是这反应实际上也就说明了如今朝中对于各个亲王的态度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绝对不只是朱宣圻一个人在关注,如今这朝堂上的大臣,还有各处的亲王,也全都在关注。到底,朝廷会怎么对朱宣圻。 而实际上而言,这些人的关注,实际上有些不太重要。李太后即便是不听张凡等人的劝告,当真是狠惩了朱宣圻,其他的亲王或许是会担心,可是实际上他们担心起来,就更加是会夹着尾巴做人了。而只要他们不闹事,李太后也不会去动他们。要知道李太后也并不是个蠢人,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皇亲国戚虽然是凡人,但是当真是动起来了,却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如此了。如今,就等着朝中如何下决定了。 “太傅。”就在众人都在猜想和等待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开口了,“听闻你这次前往四川,在蜀王府中住了一段时间可是?”牵这个头的,自然是朱翊钧了。至于说为什么是他,这也是因为如今,也没有其他人适合来说这件事情了。而至于朱翊钧能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好,这就不是众人所要『操』心的了。就连张凡,即便是不知道,不过如今看着情形,想来肯定是昨天李太后让他这么说的。 “启奏陛下,正是如此。”张凡站出来回话,“微臣在四川,原本并未曾想打扰蜀王。只是在查证征讨僰人一事之时,前往刘显大营,却是正好遇见了蜀王府的侍卫。这一说话,微臣才是知道,原来王爷已经知晓微臣身在四川,想要邀微臣前去。之后微臣和几位礼部和兵部的大人便是在蜀王府住了一些时日。” 什么叫原本并未曾想打扰,你张凡去那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打扰”朱宣圻嘛。不过如今是朝堂之上,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就算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也不能说。所以张凡这么说,自然是无人反驳。但是下面所说的事情,朝中的众人却是明白的。 的确,当时跟张凡一同去了蜀王府,并且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的人可不只是张凡一个,还有其他的几位大臣。再加上那几个人比张凡更早回京,所以这件事情朝中的人全都是知道的。 “哦?”朱翊钧立马做出来一副很是感兴趣的表情,不由得问道,“乃太傅快来说说,说起来朕还未曾见过这位皇叔呢。”这问的倒是有些孩子气了,但是也非常应景,毕竟朱翊钧的年纪摆在这里。说起来,这并不是李太后所交代他的事情,但是朱翊钧却是这么说了,这完全就是他自己加的。只是,他这么一加, 倒还当真是应景,这的确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所会说出来的话。 张凡对此也并不在意,既然朱翊钧这么问了,不管是出于什么角度来考虑,回答他的话也是正常的。当下张凡就说了一番自己在蜀王府所看见的事务,也包括朱宣圻的一些事情。 当然,这些事情朱翊钧听的是津津有味,可是堂下的那些大臣们可就不觉得有趣了。虽然张凡只是在说自己的见闻,而且这些话当中也并没有含着对于朱宣圻的褒贬之意。可是在这些人听来,总是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他们总是觉得张凡是在暗示着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他们却也是想不出来。 这倒是这些人的问题了。实际上张凡所说的这番话都是实话,而且里面也并没有对于朱宣圻的褒贬之分。只不过如今的情形,是不得不让这些人有这种感觉的。只能说,是他们庸人自扰了。 而对于张凡所说的这番话,表现的最为有兴趣的,那自然就是朱宣圻了。朱宣圻那当真是听得津津有味,就渀佛如今并不是在朝堂上,而是在后殿中。而堂上的其他人都不存在,就只有他跟张凡两个人而已。 “果然,不只是这四川是好地方,朕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叔,倒也是一位有趣之人。”朱宣圻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不由得如此说道,“不过,朕听太傅说了这些事情,倒还当真是有些想去去四川亲眼看一看了。” 话一直说到这里,堂下的那些大臣们还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把这番话当真是朱翊钧的孩子话。只有张凡、张居正、冯宝,以及内阁中的几个对于真相的了解比较多的人,却是已经想明白之后会怎么样了。而张凡等人,虽然也想明白了,但是他们看着朱翊钧的眼神可就有些不一样了。 “陛下,四川的确是好地方。”张凡想了想,赶忙开口说道,“但是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不可妄动。更何况此去四川千里之遥,路程实在是太远。陛下若是出行的话,实在是不宜啊!” “太傅莫要如此担心,朕也只是说说看罢了。”朱翊钧一副“你怎么当真了”的表情,看着张凡说道,不过他说完了之后,却又是一副有些失意的模样,偏着头说道,“不过这位皇叔,朕倒是想要见见啊。” 这一回,不只是刚才的那些人,其他的人也都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而且,想到了这件事情,再用一副奇异的眼光看着朱翊钧的可不在少数。 “对了。”朱翊钧并没有注意到下面看着自己的人很多,他一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模样,抬起头来说道,“虽说朕身为一国之君,无法轻易离京。不过皇叔他想来应该没什么事情吧。如此的话,不如朕下一道圣旨,召皇叔进京如何?说来,朕的亲戚倒是不少,但是能见面的实在是不多。以前就听说帝王之家实在是关系难缠,朕可不想要如此。这亲戚之间还是要多走动一些为好。” “这……”面对朱翊钧的话,张凡一副有些迟疑的模样,但是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陛下的这个法子倒是不错。的确,王爷他也曾说过这件事情,想要来京城面圣,只是苦于身份之故,无法离开四川了。若是有了陛下的圣旨,这一切自然是不成问题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朱翊钧也是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情不能光是朕一个人来做主,还得要问过母后的意思才行。这样吧,太傅下了朝跟朕一同回宫,朕去问问母后的意思。若是母后同意了,那就立即拟旨便是。不过这道圣旨,就有太傅来写吧。” “微臣谨遵陛下旨意。”张凡自然是不会反对的,赶忙回答。 张凡和朱翊钧这么一唱一和的,到时让下面的大臣看愣住了。说起来,朝中的人一直都不将朱翊钧放在眼中,或许将来会如何还说不定,但是最起码如今的朱翊钧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罢了。但是如今,正是这个十多岁的孩子,却是用了如此凶残的能力,这的确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一时之间,朝堂上的这些人,大都是在想着同一个问题,并非关于朱宣圻,而是关于朱翊钧的问题。朱翊钧,可不是如同外表那般,那么好对付的了! | 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乱是不乱 这边下了早朝,张凡倒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直接跟着朱翊钧去面见太后了。 ,所有的人全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而这当中,被围着追问的人,自然就是张居正和冯宝两人了。实际上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毕竟如今冯宝和张居正两人在朝中是大权在握,而且这两个人,张居正还好说一点,可是冯宝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即便是如今的冯宝已经不入以前那般咄咄『逼』人的,但是敢上去跟冯宝若无其事地说话的人还是没有几个。 可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或许是明白,这里面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的也就只有张凡、张居正和冯宝这么三个人,而如今张凡又被朱翊钧拉了去。所以如今,在这里的也就只有张居正和冯宝两个人知道,因此,如今可不是什么害不害怕的时候了,所有的人全都跑到两人的面前来问这问那的了。 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张居正和冯宝两人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一开始两个人还摆出来一副威严的模样,但是结果就是,其他的人根本就不买账,还是不停地追问。这么一来,张居正和冯宝两人也就明白过来如今的情况了,看来这帮人是不问出来一些什么是不会罢休的。 只不过这么一来,两人就不太好回答了。真相自然是不能告诉这些人的,但是如果不说真相的话,这些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被敷衍过去的。所以,如果只是想要这么敷衍了事的话,恐怕这些人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毕竟,这些人虽然跟朱宣圻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可是从其他的那些个王爷手中收到了不少的好处,甚至于还有把柄在那些人的手中。如此一来,也是难怪他们会如此卖力地来问张居正和冯宝关于这件事情的问题了。这实际上都是在帮那些个亲王打听事情。 而面对这些人,若是平时,张居正和冯宝完全就可以冷着一张脸,根本就不理会这些人。但是现在,这些人全都不在乎这些威胁了,全都是围在两人身边,叽叽喳喳地问着这些事情。 两人见以前的那套方法根本就打发不了这些人,也是开始变得神神叨叨起来了。只不过两人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甚至于那种“陛下念在同为皇族,却是不得相见而倍感寂寞”的理由来打发这些人。当然,这种理由自然是不会有人相信的,所以围住两人的这些人,根本是丝毫不见散去的趋势,还是围着两人不停的问。 当然,也并不是全部的人都是如此,既然朝中有相关的,甚至只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那么也自然就有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怎么关心的人。只不过,这些人虽然没有围在张居正和冯宝两人的身边问东问西,但是也是聚在一起说着一些什么。 只不过他们所说的事情,倒也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关于朱翊钧的。老实说,刚才朱翊钧所说的那番话,说到一半也就被朝堂上的人给猜出来了。但是那番话,即便是被猜出来了,但是说的却是完美无缺的,让人根本就跳不出来『毛』病,而且就是在这么不知不觉之间,就把事情给引到了朱宣圻的身上,一点都不让人留意,就将要宣朱宣圻进京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说起来,这若是放在一个三四十岁,甚至于在小一些,放在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人身上,能如此说话,倒也是并不会让人们觉得惊讶。但是如今说出来这番话的朱翊钧,才只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罢了,这就让人觉得很是惊讶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朱翊钧早就被其他人所交代过,所以才能如此说话的。但是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在场的人全都听得真真切切。朱翊钧的那番话,丝毫没有鹦鹉学舌的生硬,也意思做作的样子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自然而然的模样了。如此的顺畅,如此的琉璃,根本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或许,朱翊钧还就是比较会学,别人教他一边,他就完全记住了。但是这些人却并不这么看,总觉得朱翊钧刚才的那番话,所说的都是他自己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审视朱翊钧的眼光就要有些变化了。 以往的朝中大臣,对于朱翊钧这个皇帝,最多最多也只是名义上的恭敬,毕竟他不问年纪再小,那也是皇帝,而做臣子的自然要恭敬才行。但是,不管这些人再怎么恭敬,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实际上,这些人并不舀朱翊钧真正当成一个皇帝。 但是经过了今天的这件事情,这些人的观念却是有了极大的改变了。虽然朱翊钧也仅仅只是说了这么一番话,但是这番话说的的确是太过完美了,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的瑕疵。能够如此说话的人,绝对不是平庸之辈。而作为一个皇帝来说,即便是他将来治国的水平或许高不到哪里去,但是最起码,治吏的本事也绝对不会低的。 也就是说,将来这些朝中的大臣,在朱翊钧的面前,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以为对方仅仅只是一个孩童就能毫无顾忌了。而是要再三斟酌之后,才能说话。要不然的话,肯定会让朱宣圻给看出来的。若是被他看出来了,将来等到他亲政之后,谁知道他会不会记仇。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去想当然的了。 总之,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让朝中的一些人重新认识了朱翊钧。而剩余的一些人,或许只是因为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将目光放在朱翊钧的身上。但是这也没什么,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这些人自然会想起来这件事情的。 对于这些人来说,今天的早朝,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甚至于,直接改变了这些人对于朱翊钧的看法。 而朱翊钧,根本就想不到,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居然起到了如此巨大的作用。当然,这作用对于他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且不管这外面吵吵闹闹的,后面,张凡已经是到了李太后的面前。既然事情都已经决定了,李太后倒也是没有多啰嗦,当场就让张凡拟旨了。 太后的口谕,张凡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不管张凡的心里面到底有多么的不想这么做,但是既然太后这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那就不能违背,只能照着去做了。只不过,张凡的心里面对此当真是不怎么愿意的。 而李太后这么做,倒也并不是有意非要『逼』迫张凡怎么样。实际上最重要的是,李太后也是知道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的心思的。而对于李太后而言,张凡是一个她非常有用的人,她也并不想就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张凡有所疏远。总之,这次非得要让张凡来,实际上也算是开导一番的。 这圣旨自然是没有那么多啰嗦的话,再加上这件事情虽然内里的确是比较复杂,但是实际上所需要做的也并不多。所以没多久,张凡就把圣旨写好了。 写好了之后,第一个过目的自然就是李太后了。李太后看完这道圣旨以后,很是满意,便要盖印,发往四川了。 而这些,张凡是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只不过他并不阻止,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并不说话。 看到张凡如此,李太后也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张爱卿,这件事情你可还是心有不满?” “太后,微臣不敢。”张凡赶忙回答,“这件事情是太后决定了的,微臣岂敢不满。” “也就是说……”李太后看了张凡一眼,“你只是因为哀家是太后,而你却是臣子,所以哀家的话、哀家所做的决定,你不管反驳。但是实际上,你心里面却还是不同意这么做,是不是?” “太后的决定,微臣并无不满。”这话必须得这么说,张凡也只能这么说,“这件事情,终究是要有个办法的,太后这么做,也并不错。只不过微臣觉得,这件事情未必就这么一个办法,或许还有别的法子也说不定。不过如今再说这些也都是无用了,太后圣旨既然已经发下,这件事情也就只能这么定了。” “你不用否认,哀家听得出来你话中的勉强之意。”在如今的场合,李太后却是一点说场面话的意思都没有,也不需要,“你这番话说得好听,但是实际上还是不同意哀家这么做。 “哀家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若是当真对他朱宣圻动手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不过哀家并不在意,哀家只想要让大明的江山稳固而已。而如今,既然将来和现在都会『乱』,那现在的小『乱』,总是会好过将来的大『乱』。” “可是……”张凡这下没办法不开口了,“若是如今什么都不做,将来有可能不『乱』呢!” “的确。”李太后笑了笑,说道,“若是现在不做,或许那朱宣圻已经明白了,这么一来将来就不会『乱』。但是他若是没想明白,将来还是会『乱』,而且是大『乱』。 “而哀家如今这么做了,将来自然是不会『乱』了。可是如今,却是会小『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哀家即便是这么做了,就连如今,都有可能不会『乱』。” “这……”李太后的话,顿时让张凡惊讶了,“太后,这……这是何意?” |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重新认识 “太后说或许现在都不会乱?”张凡听到李太后的这么一番话,顿时就惊讶了,赶忙问道,“太后,请恕微臣不明,到底为何太后会如此说?”张凡其实倒也不是完全不明白,但是他并不清楚李太后为什么会说这番话,所以这才是有此一问。为的就是想要弄清楚。 “怎么,张爱卿难不成听不懂哀家的话不成?”李太后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笑着对张凡说道,“哀家说了,若是这么做了,现在都有可能不乱。若是这小乱都不会有,就更加不用提将来的大乱了。” “太后的意思是……”这一次,张凡的的确确是已经听懂了,但是这听懂了,却并不代表张凡就完全明白了李太后的意思,所以他还是用这种不确定的口气,问道,“太后是说,朱宣圻很有可能就应了这道圣旨,来京面圣?” “自然是如此了,难不成爱卿还想到别的不成?”李太后这一次更是摆出来一副就是如此的模样,很是自然地说道,“而且哀家也跟你有约在先,若是他朱宣圻敢来京城,哀家便不会动他,还让他回去做他的蜀王去。这么一来,什么大乱小乱就都不会有了。” “太后所说的这个道理微臣自然是明白的。”张凡说道,“只不过微臣并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肯定,朱宣圻就一定会应诏前来?”这的确是一个让张凡有点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算是张凡去过四川,也亲眼见过朱宣圻,还跟他说了不少的话,算是对于朱宣圻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是不敢说自己就已经完全摸透了朱宣圻的脾气,知道他到底回不回来京城了。 可是如今,张凡都没有这么说,但是仅仅只是在很久以前见过朱宣圻一面的李太后,却是用如此一副轻松而且自信非常的模样,说朱宣圻一定会应诏前来。当然,李太后也并没有明白地把“一定”这两个字给说出来,但是从她所说的话当中,她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这就是张凡想不明白的地方了。 “其实,这道理很简单。”李太后笑了笑,说道,“想来若是哀家说了,爱卿定然能想明白。而如今爱卿不知道,却也并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是爱卿将皇家的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而已。若是爱卿将那朱宣圻只是当成一普通的臣子,这件事情就能看得明白了。 “这……”李太后的话,让张凡没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将朱宣圻当成是普通的臣子?这本就是不现实,毕竟朱宣圻本就是他朱家的子孙,更是蜀王,而且是如今大明治下最为有权势的王爷。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他就根本不可能会上奏要求摄政。而李太后也绝对不可能会花这么多心思在他身上了,“微臣还是想不明白。” “呵呵。”李太后也没有责怪的意思,说道,“很简单的事情。爱卿之前在四川的时候,不是被朱宣圻手下的人围困了嘛。不过你也倒是有办法,平安回来了。” “太后说的没错,确有此事。”张凡回答道,但是他还并不明白李太后所说的这件事情跟如今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朱宣圻已经知道,你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了。”李太后却是不管张凡那一副不明白的表情,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如今他朱宣圻已经知道,哀家已经能抓到了他的把柄,能随意处治他了。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他想必也是做好准备了,只不过他恐怕也是在想,哀家是会废了他的王位,还是会直接杀了他。不过若是他看到这道圣旨的话,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这……”张凡这一下,就完全明白过来李太后的意思了,“恐怕他会想不明白吧。”的确,这是一个非常浅显明白的道理,但是张凡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原因也正是如同李太后所说的那般,张凡一直是将这件事情当成老朱家,当成皇族的事情来考虑了。这么一来,张凡所考虑的情况,大都是极为复杂的,根本不可能以普通的方式来想。 但是李太后的这番话,却是让张凡明白过来,这件事情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复杂。 “不错,他绝对想不明白。”李太后继续说道,“明明哀家都已经拿住他的把柄了,为何哀家不直接办了他,却还要下这么一道圣旨让他进京?为了不生大乱就办了他?也未必,若是当真如此的话,想来他看到圣旨之后,还是会闹一些乱子出来。 “哀家见过朱宣圻,虽然这么多年不见了,但是这人的性子是不会变的。或许这么多年的时间下来,他是变得乖张了起来,但是他不是个蠢人,这点东西他还是看得明白的。想来他见到这道圣旨之后就明白,哀家并非想要置他于死地。而只要他上京了,哀家便遵照跟爱卿的约定,饶他不死不说,也不会罢了他蜀王的王位。如此一来的话,这小乱岂不是都不会生了?” 李太后的这番话到底其实非常的简单,只要是个聪明人,明白朝中的这些玄机的,根本就不用花什么力气就能想明白这些事情。而张凡经过李太后的这么一提点,也是完全明白过来了。 而这明白过来之后的张凡,心中也是不由得不佩服李太后的手段了。以前就知道,也不知是一次地听张居正和冯宝提到过,李太后或许在治国的事情上并不行,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是厉害的很,但是那些事情,老实说张凡还当真是没有见到过,也并不知道这到底只是张居正和冯宝所说的传闻,还是确有其事。不过如今他自己听到李太后所说的这番话之后,也是不由得不心悦诚服了。 “太后的心思实在是缜密,微臣佩服。”张凡的这番话,虽然说也是有不少恭维的成分在其中,但是绝大部分却是真心的,他的确是很佩服李太后的做法,“如此一来,这小乱子也不会有,将来也不会生出大乱,那就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哀家就是这个意思。”李太后说道,“说起来,你去四川的这段时间,哀家也是考虑了很久。当真说起来的话,他朱宣圻也并不容易,即便是当初做了那么件事情,实际上也是因为那时候他还年幼,不知轻重好歹罢了,若是说他是故意如此做的,哀家倒也是不信。既然如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饶他一次也不是不行。更何况,他这个蜀王做的还算不错了,最起码四川境内,出了那些反贼闹事之外,倒也是没人对他这个王爷有什么说法。能做到如此的,别说他一个藩王了,就算是那些住在京城里的闲王也未必有这份本领。若是能让他继续做这个蜀王,哀家倒也是能放心一些。 “如今就是看这个朱宣圻会不会犯浑了,只要别脑子不清醒,不照圣旨,不来京城,那就没事了。” “太后所言不错。”张凡点了点头,却又问道,“只不过太后当真就是一点都不担心?万一说他朱宣圻当真就是没想明白,就不来了,甚至于马上在四川做什么的话,那可怎么办?” “若是如此的话,这可就怪不得哀家了。”李太后的面色,也是因为张凡的这番话而冷了下去,“若是他当真敢这么做,那哀家也就只有做哀家该做的事情了。” “这……”张凡一时之间有些无言,“若是如此,当初为何太后不让传旨的人提醒他一声?若是如此的话,他来京的可能不就大多了。而且若是他当真是不打算来,真的脑子一热干了什么的话,岂不还是麻烦?” “不让提醒他是哀家的意思,若是那么做的话,将来的大乱子却未必是不会有。”李太后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说道,“而且若是他敢干的话,哼哼……从京城去成都,即便是快马加鞭不停,也得要好几天的事情。更何况是传圣旨了。 “不过昨天,圣旨还没写之前,哀家就让人带了哀家的手谕前往四川,给刘显了。他刘显的手下,如今虽然送那些人去了北疆,不过他如今,麾下毕竟还有五千人马。虽然四川如今才刚平稳,还是要多加巡视,不过哀家也料那些人不敢再动。哀家已经命刘显将五千人马集齐,等到圣旨到了成都,颁给了朱宣圻之后,若是他乖乖地上京,就算了。若是他不愿意的话,那就别怪哀家无情了。” 李太后的话,让张凡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李太后根本就早就已经打算好了,而且昨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而刘显那边五千人马,想来再过几天,接到了手谕的刘显就会有所行动了。 若是朱宣圻当真听话,上京的话,那就一切都好说。但若是他就如同李太后所说的那样,犯浑了,脑子不清醒了,不应诏来京不说,甚至于还打算破罐子破摔,在四川弄出点什么事情的话,那样一来刘显绝对是会马上发兵,将他抓起来送到京城来的。这么一来的话,等待着朱宣圻的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凡或许并不想看到,但是到时候也就只有这么做了。 想到了这些,张凡不由得更加佩服李太后了。没想到连这些都想到了。幸亏李太后不是朱家的男人,要不然的话,那可当真是不得了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由着他去 李太后的这番话,还有这一次她所做出来的决定,无一不是让张凡佩服非常。实际上,一直到了这里,张凡这才是明白过来李太后的用心。虽然之前,李太后一直都是一副想要置朱宣圻于死地的模样,但是到了现在,李太后的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张凡这才是完全明白过来,李太后并不是真的就想要赶尽杀绝的。甚至于李太后也是跟他的想法一样,大乱小乱全都不想有,如果能息事宁人就好了。 总之,这件事情如果是这么考虑的话,那么一切就很好了。而如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生下来的就要看朱宣圻会怎么决定了。 当然,若是说李太后既然也有着跟张凡一样的想法,为什么不干脆就不管这件事情了,就这么放过朱宣圻呢? 自然,这也是一个办法,而且这么做的话也更加安全。只不过这其中有个问题,那就是虽然张凡可以确定,到时候朱宣圻是不会再做些什么的了,但是李太后却并不能确定。也就是说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放心。而既然如此,不能放心,就需要做些能够让自己放心的试探才行。也就是说,李太后这么做,也就是一种试探了。只不过李太后的这个试探,当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旦朱宣圻没有通过这个试探,立刻就会丢了xing命了。 当然,这么做,说起来也是个必须的过程。实际上即便是不考虑朱宣圻,李太后也必须得这么做。毕竟当初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那一道奏折。但是那道奏折可不是朱宣圻以他一个人的名义递上来的,而是他联名了其他的几位藩王,一同递上来的。而如今,虽然说这件事情起头的就是朱宣圻,也只有他有这个心思。但是李太后可不会仅仅只是看着他一个人。虽然惩治起来,也就只能对付朱宣圻一个,但是对于其他的人,她可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实际上并不仅仅是为了朱宣圻而这么做,也有给其他的几个藩王做出来看的意思。让他们知道,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还是早日放弃的好,不然的话是会出很多事情的。 再说了,都被朱宣圻将这种奏折递上来了,若是李太后明明已经有了把柄却还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岂不是示弱了。这可不是李太后的形式风范,更不是他老朱家的做事方法。 “不过,你也别想的太好了。”看到张凡的表情,李太后笑了笑,说道,“虽然如今,哀家是这么做了,可是哀家心理,还当真就想过,要将朱宣圻给舀下的。不过爱卿你昨天跟哀家所说的话,哀家也是想了想,的确是对的。既然爱卿你如此肯定朱宣圻不会再犯,那哀家就给他一个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不过若是他自己错过了,那可就怨不得哀家了。” “太后圣明。”已经到了这地步,这已经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张凡也是没有办法再反驳了。 “好了,这么些时辰,哀家也有些累了。”李太后说道,“既然今天因为这件事情而耽搁了经筵,如今正好,爱卿就在。今日的经筵就算了,不过还要劳烦爱卿一番了。” “微臣明白,微臣这就跟陛下回宫。”张凡点了点头。 张凡跟朱翊钧从慈宁宫中出来,向着乾清宫走去。这一路上,且不管朱翊钧,但是张凡的兴致倒是很高。毕竟这件事情,如今虽然说还不能定义到底结局是好是坏,不过最起码,已经是有了一个还算完美的解决办法了。当然,最终的结果到底如何,还是那句话,这就要看朱宣圻自己的造化了。不过经过刚才李太后所说的那番话,张凡倒也是觉得,朱宣圻想要过关,也并非不可能。再说,朱宣圻也不傻,他想来能看得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对了,陛下。”张凡突然想起来了今天早朝上的事情,不由得转头问朱翊钧,“今日早朝之上,陛下的那番话说的实在是不错。” “是吗?”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也是顿时高兴了起来。只不过,不知道他是因为张凡夸奖他那番话说得好,还是说他被张凡所夸奖了,会如此高兴。 “微臣想要问问,那番话是谁教陛下说的?”实际上张凡心里面是早就已经有些明白了,不过既然朱翊钧的兴致那么高,这么说出来逗他开心也不错。 “嘿嘿。”果然,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的脸上立马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可不是什么人教朕说的,而是朕自己琢磨出来的。” “当真!?”张凡是立马配合着露出来一副惊讶的模样,“这……”实际上张凡早就猜到了,但是他倒也愿意这么做。 “那是当然。”朱翊钧见到张凡的惊讶模样,自然是更加得意了,“昨天母后让朕过来,说了这件事情。母后说,要让皇叔来一趟京城,若是他敢来,便不再过问了。但是用什么理由让皇叔来,这就不太好弄了。若是找个由头的话,恐怕就不只是蜀王了,其他的藩王也得唤来。所以得想个办法,只让皇叔一人前来。不过到底是什么办法,母后却是没有跟朕说明白,而是让朕自己去想。 “朕回去之后,也是想要很久,这才是想到这个办法,不让朝中的那些人觉得故意如此,却又自然一些。说起来,若是这样的话,想来即便是事情并不会变,但是那些个王爷也都会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了。” “的确是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这么一说,想来用不了多久,那些个王爷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若是他们听到陛下这么说话的话,想来也不会再担心什么了。” “就是这样。”朱翊钧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刚才那个高兴的脸sè也就变得yin沉了下去,“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还不是他们自己闹出来的。如今这么做,当真是便宜他们了。其实要是让朕来说,也是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才是。如今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息事宁人。这还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听到朱翊钧的这番话,张凡心里面不由得无奈起来了。看来,这还当真就是老朱家的作风,一旦受了什么委屈,绝对不会憋在心里,绝对要报复出来才过瘾。不过如今的这件事情,倒也是不用太过担忧了,毕竟这怎么说,都是自己人。朱宣圻也是老朱家的人,这是自家人之间闹别扭,虽然比较大,但是既然能解决,也就不用太过苛责了。当然,若是换到了对外面的情况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若是那种情况,老朱家的人绝对是不会息事宁人的,绝对要闹他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两人说着话,已经是到了乾清宫了。这件事情已经到此了,也就不必再说些什么了。 虽然说,之前李太后让张凡过来,是因为今天因为这件事情而取消了经筵,是想要让张凡给朱翊钧上课的。不过显然,朱翊钧是不会这么打算的。而张凡,恐怕即便是他想要,若是朱翊钧不愿意的话,倒也是没有办法。 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他是有办法,让即便是没有兴趣的朱翊钧也能生出来兴趣的,不过如今,他倒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让朱翊钧太过郁闷了。说起来,朱翊钧倒也是辛苦。毕竟这一个月下来,实际上朱翊钧还根本就没几天能休息的。虽然说每天也就那么一两个时辰,但是相比起来,也应该有个假期才对。既然今天难得的不用经筵,就这么着让朱翊钧休息一天也没什么。 “对了,老师。”刚刚坐下,连口水都没喝,朱翊钧就想起来了一件事情,马上开口问道,“朕听说最近,东北那边的局势不稳,似乎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可是有这回事?” “的确。”朱翊钧提到了这件事情,也是让张凡的面sè稍沉,“如今东北的局势,已经不是一句不稳就能说得明白的了。虽然这么几天的时间还不至于打起来,不过再过两三个月,那就谁都不知道了。不过好在李成梁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就算是王杲打过来,想来也能应付自如了。只不过一旦开战,东北的百姓必受牵连。如今微臣正在想办法,如何让百姓能去避难。估计再过一个月,微臣要亲自去东北见李成梁一面。” “嗯。”听了张凡说了关于东北的事情,朱翊钧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朕都知道,只不过,朕担心的不是这些。对了,老师,努尔哈赤的情形,老师最近知道吗?” 原来朱翊钧所关心的是这件事情。说起来这倒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毕竟努尔哈赤跟朱翊钧年纪相渀,两人又比较谈得来。男的有个能跟朱翊钧相互玩闹的朋友,朱翊钧自然是担心他的安危了。 “最近微臣倒是没有听到。”张凡说道,“不过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他是跟在李成梁身边的,而且李成梁也知道他跟陛下的关系,想来也是会好好照顾的,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正好,下个月微臣去的时候,想来能见到他。陛下若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微臣自当带去。” “朕本是想让他回来的。”朱翊钧说道,“不过看来,如今东北的情形,恐怕他也是不会回来的。既然如此,那说起来也是他家中的事情,只能由着他去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多加戒备 朱翊钧能够说得出来这么一番话,自然是识大体的。没错,努尔哈赤作为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朋友,一个比之张凡实际上而言还要更加适合自己的朋友,他自然是不希望就因为这种事情而失去了这个朋友的。所以,朱翊钧在他听到了在东北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了之后,他的第一个想法实际上就是让努尔哈赤回来,等到一切都平定了之后,再说。 可是朱翊钧所想到的绝对不只是这么多。在想到了努尔哈赤的安危之后,他也是考虑到了努尔哈赤本人的感受。在他跟努尔哈赤玩耍的那段时间,他也是听到了关于努尔哈赤的事情,知道王杲虽然是努尔哈赤的外祖父,但是却是跟他有着杀父杀兄之仇。而如今东北就要开打了,而对方正是王杲。也就是说,努尔哈赤要面对自己的亲人,同时也是自己的仇人了。 或许,这是一件会让努尔哈赤极为纠结的事情,或许他会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办了。或许,让他暂时退下来,到京城里等到东北的战事结束了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朱翊钧考虑了良久,还是决定让努尔哈赤自己一个人决定好了。 但是朱翊钧虽然已经是如此考虑了,却也要在意一下努尔哈赤自己的想法才行。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办,朱翊钧并没有帮努尔哈赤来决定,还是让张凡去东北的时候,给他带句话,让他自己来做决定了。 不说朱翊钧是怎么想的,就说张凡,对于朱翊钧的这个做法也是非常赞同的。能够如此考虑,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这么一来他人对于你的看法以及将来的做法,才会变得与众不同。而在这件事情上面,实际上不管朱翊钧是不是皇帝,实际上都是一样的。更何况,他面对的努尔哈赤,说起来他并不是将自己当成皇帝,而对方当成臣子,更多的则是将对方当成朋友了。而如今,他正是将自己和努尔哈赤放在一个同等的角度来考虑的这件事情。 说真的,知道朱翊钧能够如此考虑事情,张凡的心里面倒是有些欣慰。但是当真说起来,却也是有些喜忧参半的。毕竟能够从别人的角度来考虑事情,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事情。但是朱翊钧毕竟身为皇帝,将来是要统治整个帝国的皇帝。而那个时候,朱翊钧若是不能作为一个皇帝而杀伐果断的话,只是一味地去替别人考虑,这却是不行的了。 不过这件事情,如今张凡并不打算去改变朱翊钧了。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虽然这种事情,将来必须要改,但是对于现在的朱翊钧来说,倒还是无所谓。更何况,如今朱翊钧才这么大,等到他亲政,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张凡有着足够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情,倒是不用太急了。 虽然说张凡这才是刚刚回到京城两天的时间,再加上之前他也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是实际上,这么两天的时间,张凡也已经是把绝大部分的事情办完了。当然,这些事情如今还并没有结果,不过最起码的,如今的张凡即便是着急,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光是着急就能够解决的了。所以与其如此烦恼,还不如暂时放下的好。等到事情有了结果的事情再去考虑吧。 在朱翊钧这里一直呆到午时,这一次张凡没有留在这里,而是回家去了。 出了宫门,正好看到王德贵带着人在这里等着张凡。看来王德贵记得昨天晚上的交代。说起来,王德贵如今倒也是换上了一身锦衣。要当真是说王德贵的模样,配着这么一身一副,倒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对眼。不过仔细瞧瞧的话,却也让人觉得有些不错。不过不管王德贵的模样有多么配不上这么一身一副,但是这一身却是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总而言之,不管如何,那是绝对没有人敢小瞧他的。锦衣卫的名头,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回到了家中,虽然家人都是在等着他吃饭,不过张凡还是被赵氏训斥了一顿。毕竟昨天才是他刚刚回到京城的日子,结果昨天晚上张凡就没有回家。当然,赵氏的训斥倒也并不重,毕竟昨天她也是听回来的王德贵说了,张凡是因为衙门里有公务,这才是没有办法回来。当然,赵氏并不知道张凡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因为去了卫嫆瑶那里。如果赵氏知道的话,也不知道还会弄出来什么事情呢。 总而言之,赵氏是训斥了张凡几句。当然语气也并不是很重,毕竟这一家大小的都在,她即便是训斥,也是要给张凡留些颜面的。而稍微说了他几句,便坐下来吃饭了。 说起来,这还是张凡回家了之后,第一次跟家人吃饭呢。这也是难怪刚才赵氏会如此训斥他,毕竟好不容易回家了,却是到了第二天才能跟家人一同坐下吃饭,这也实在是有些过分,被赵氏说上两句也是应该的。 坐下来之后,张凡刚准备动筷子,却是发现这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倒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两个人却是不怎么对付。当然,这值得自然就是方月玲和映月两个人了。其他的人倒是没什么变化。 说起来,昨天一大早张凡回家的时候,是带着方月玲一同回来的,而且也已经跟家人说过了方月玲的身份。当然,这种事情可不是这么说一下就行的,里面的事情自然是需要解释一番的。不过因为昨天张凡实在是有事情要做,所以也就没有怎么解释。 不过,张凡不在家,但是家里的人自然是要问问方月玲的。再加上之前映月已经说过了,跟方月玲认识。总之,张凡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方月玲已经是将事情跟张凡的家人说过了。而赵氏倒是对此没什么,说起来赵氏的观念倒是老一套,虽然说张凡又纳了一房妾室,但是对于肇事来说,这也就意味着,又能有人为张家开枝散叶,自然是没什么不好的。 茹雪对于这件事情,倒也是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她作为张凡的正妻,这种事情她自然是有权力去管的,不过她倒也并没有过问。骆灵儿也是如此,她对于如今已经非常满足了。倒是昭雪,有些小脾气。不过昭雪却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发出来,最多也就是跟茹雪去撒撒娇了。说起来,家中的人,实际上除了映月之外,对于这件事情倒都不是多么太过担心,毕竟她们是早早就为张凡诞下了子嗣。 也就只有映月一个人,对于方月玲的到来是极为不满的。当然,映月所不满的并不是因为方月玲的美貌,亦或是她也进了张家的大门之后,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她真正担心的是方月玲的身份。毕竟方月玲是五毒教的教主。她在担心方月玲跟张凡会有了这种关系,实际上是方月玲在背后搞的鬼。或许,方月玲这么做,不惜要搭上自己,是因为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而且这个阴谋,让映月觉得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毕竟能够让一个如方月玲一般的女子,搭上自己的美貌和贞洁,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小事。 所以她昨天,在张凡离开了之后,就赶紧再次找机会去找了发那个月龄,问了她关于这件事情的问题。但是方月玲所回答她的是,之所以会嫁给张凡,完全是因为为了替五毒教考虑,或者说是替她自己的将来考虑。当然,方月玲并没有说这实际上是她父亲的决定。 但是不管是怎么说,映月都是没有办法相信方月玲。并不是说映月就完全不相信方月玲所说的话,只不过在映月看来,或许这件事情当中,当真就是有着方月玲所说的这种理由,但是在映月看来,这绝对不可能是方月玲的主要理由,她必然是有着什么更加大的阴谋在里面才对。 只不过,不管映月怎么问,不论是用什么方式来问,甚至于还故意用了一些有些过激的话语来刺激方月玲。但是不管映月怎么做,方月玲却是一直都是这么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一点也不会动怒,甚至于依旧是好言好语地跟映月来说话,这么一来,映月一时之间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只不过,不管怎么样,映月是始终都不会相信方月玲的话的。不过当她听说张凡这一路上所遇到的危险,还有之所以能从四川成功出来,也都是多亏了方月玲的时候,映月也是稍稍放下了这种戒心。 虽然这些话是方月玲自己说出来的,不过映月并不觉得方月玲会欺骗自己。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容易穿帮的很,根本就没有办法骗人。既然如此,方月玲所说的多半就是真话了。而既然方月玲能够为张凡做到这个地步了,最起码的两人之间也的确是已经有些感情了才是,不然岂会平白无故的拼着性命帮他人脱困。 只不过,这也只是让映月对于方月玲并不是那么有敌意了而已。但是当真说起来,映月还是并不相信方月玲的。 只不过她不相信归她自己,但是对于张府的其他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方月玲的身份,也并不知道映月跟方月玲的过往。而映月也是不可能将以前的事情说给他们听的。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即便是映月再怎么不相信方月玲,却也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映月却是更加对方月玲警戒起来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小小烦恼 1,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小小烦恼 这顿午饭吃下来其他人倒是感觉没什么但是张凡的感觉却是并不怎么好当然气氛怪异的并不是张凡主要是在于方月玲和映月两个人只不过方月玲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即便是以她如今的身份见到张凡的家人却也是不失礼数但是映月显然是有些无法释怀所以映月对于方月玲总是用一种让人说不清楚的眼神看着而张凡却是明白映月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的 而至于张家的其他人倒是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在他们看来映月会如此看着张凡应该是因为她们两人早就认识的缘故说起来明明是早就认识的女人在出嫁了之后的如今却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身份也是相同这种事情换成了其他人想来也会觉得怪异起来的吧当初昭雪刚刚进门的时候因为她跟茹雪之间的关系这家中的气氛也是古怪了一段时间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自然是好了所以他们是并没有在意这些 而对于张凡的这种不自然的模样实际上其他的人也并没有注意到虽然说其他的人对于映月和方月玲之间的情形并不觉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们还是将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两人的身上自然是没有功夫再去注意张凡了 而至于方月玲和映月两人方月玲倒是自然了映月却是不自然了只不过映月不自然就不说了但是方月玲即便是自然但是也并没有太过注意张凡 这可能是张凡如今比较能够轻松的原因了虽然这气氛的确是让他有些紧张但是起码没什么人注意自己这对他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了当然这种情形张凡虽然现在是觉得有些难受但是实际上他是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种情况的所以他即便是有些难受但是却也并没有到那种不能忍受了的阶段 而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的张凡本以为这样就能轻松了但是实际上情况是不会允许他这样的刚刚吃完饭就打算马上离开的张凡这是刚刚站起身来却是听到赵氏开口了:“凡儿你且慢等会到我房里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张凡自然是知道她要问自己什么只不过虽然他是非常不愿意去也不想说但是既然是赵氏开口的他也是没办法回绝的当然实际上对于张凡而言昨天刚回家是因为的确是有事情还有些别的事总之他是一直到了今天回来但是实际上家中的事情他回来了之后也是要跟赵氏去好好说说的再说了即便是不说这些他这一趟出门好几个月的功夫如今是回到家中就连跟赵氏好好请安还都诶有做如此一来自然是不能少的了 “是娘孩儿知道了”张凡只能如此回了一句“孩儿先回房换身衣裳等下便到娘那里去” “嗯”赵氏点了点头便是不再说什么了 见母亲如此张凡是再次看了看那依旧是一脸自然模样的方月玲还有便是是不是看看方月玲一脸不自然的表情的映月心中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场面虽然还不算是太糟糕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却也是一件麻烦 虽然说相比起来张凡在外面所遇到的那些事情家中的这些个小麻烦简直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甚至于算起来相比起外面所遇到的那些个事情家中的这些个小烦恼偶尔用来调剂一下生活倒也是有些不错的了 只不过一旦这麻烦变大起来了不管是外面的还是家里的都会让人觉得麻烦的而张凡如今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形了虽然说家中的这些事情张凡并不觉得有多少能麻烦的即便是烦心也并没有什么 回去换了身衣服张凡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上就见到香梅过来了 “老夫人唤你过去”香梅说了这么一句倒不是不敬实在是因为香梅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实在是太过熟识了而张凡和赵氏也是把她当成亲妹妹和亲女儿来看待了所以在称呼这种事情上面倒也并不是特别在意“还有我觉得老夫人那边总是……” “我知道了”见香梅这么一副模样张凡已经是知道了虽然嘴上说的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过他心里面倒是已经开始无奈了起来 心里面想着等会怎么去跟赵氏说这件事情张凡倒是没怎么注意不过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确实发现香梅还站在自己面前没有离开张凡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了:“怎么了香梅还有别的事情吗?” “不……也不是什么事情……”香梅被张凡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一副想说又不好说出口的模样“不……没什么事情” 这哪里叫做没什么事情这摆明了就是有事嘛而且再加上香梅那一副有什么难言之事的模样想说又不敢说出口来张凡觉得恐怕这是也不是什么小事若是别人倒是算了但是香梅张凡是极为看重的绝对不可能放着不过问的何况香梅不去找母亲赵氏却是到自己面前如此难言显然这件事情恐怕也是只有他能解决的 &nb p;“香梅你跟着母亲也有些年头了咱们就跟一家人一样不需要如此担心”张凡说道“若是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便是不需要在意什么你那面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就是你心里面有事说出来吧到底是什么事情是你自己的?还是说你家人的?” “不不是香梅自己的事情家人也好好的”香梅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只是……只是……”但是这话说到一半却又是停住了显然香梅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确是有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却是不太容易让她说出口的 张凡见她如此犹犹豫豫的模样倒也是不责怪毕竟香梅是女年纪又不大虽然外人知道她在张府的地位不说其他的就连茹雪她们对她也是很客气赵氏是喜欢的不得了但是香梅本人倒是没有因为这种身份的变化而产生什么别的变化说起来香梅还是当初张凡所见到的那个香梅还是那么的矜持容易害羞 如此一来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倒也是正常的了毕竟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一个女儿家可以跟男人说的哪怕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主人 不过反过来想想看刚香梅已经说过了她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家人也没什么而除了这些之外还能够让一个女儿家欲言还休的事情也就莫过于男女之事了只不过对于香梅的话这男女之事…… “你是不是想问梁超的事情?”张凡有些无奈但是他虽然极为不想但是如今香梅如此想来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情了 听到张凡说出了梁超的名字香梅顿时就羞红了双颊不过她倒也没有逃避很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香梅虽然有着一般女儿家的矜持谈到这上面的时候总是会害羞但是同时她也不会故作起来隐藏自己的感情不敢说是一回事但是既然张凡已经说出来了那就自然会干净利落地承认下来 只不过香梅承不承认倒是放一边但是她这么一说倒是让张凡有些无奈了起来 “梁超他如今应该还在四川”张凡说道“你倒是不用担心我是因为有事情要办所以要赶着回来人太多了反倒是慢了这是让他们先在那里而且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办”张凡自然是不敢说自己在四川遇到了那些麻烦若是说出来的话香梅还不得担心的要死而且不光是香梅要是让赵氏知道了自己遭了这么大的风险恐怕又是麻烦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香梅这是放下心来只不过张凡这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口了但是香梅却还是不想离开 张凡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呢但是即便是张凡知道了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香梅去说 梁超毕竟是已经成亲了的人但是这一点不用张凡再去提醒她她也是已经知道了的当初香梅还因为这件事情而消沉了一段时间呢但是如今虽然香梅是不怎么消沉了但是显然她还是没有忘记梁超而且现在看起来她的这个没有忘记到了现在可不是在一点点的忘记反倒是加没有办法忘记了 这件事情平日里不想倒是罢了但是当真摆在面前了却是另张凡头疼无比的到底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张凡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这件事情让张凡一个大男人去开导香梅显然也不是合适的其他的人茹雪她们的话倒是不错但是她们对于梁超并不了解显然也并不太合适至于赵氏那里的话张凡是压根就没有想过 但是看着香梅如此模样张凡觉得自己又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了一下这件事情变得麻烦了起来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凡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于礼不合 这种事情,张凡实在是不太好说话。当真说是不管不问,张凡倒是轻松了不少,但是看着香梅这副模样,张凡即便是将自己放在她兄长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也是不可能轻松的。总之,香梅如今的情形,张凡不可能就这么装成这么不管不顾,但是过问的话又显得实在是太过麻烦了。 “香梅,你……”张凡开口,但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原本并不想说,不过他还是说了出来,“你应该知道,他已经成亲了。”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香梅的面上,无奈和失落的表情是更深了。的确,就如同张凡所说的一样,梁超已经是成亲了。且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但是最起码的,那可是梁超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且也是梁母所认同的媳『妇』。而若是香梅再想要跟梁超有什么的话,也就只有嫁给梁超做妾这么一条了。 说起来,梁超身为锦衣卫的千户,再加上如今那么受张凡的赏识,将来的成就自然是无可限量的。而起凭着梁超如今的情形,即便是想要纳妾,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关键的问题是,这可是香梅。或许香梅只是张府的一个下人,但是她的身份,可并不仅仅只是下人这么简单的。 之前就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张凡和赵氏母子二人,是把香梅当成亲妹妹和亲闺女来看待的。且不说张凡如何,就说是赵氏,那也是绝对不会让香梅受什么委屈的。所以说,给人做妾这种事情,或许张凡会因为考虑到香梅的感受而同意下来,但是赵氏那边是说什么都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虽然说,张凡除了陈茹雪这位妻子之外,也是娶了不少妾室,可是这对于赵氏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反过来,让赵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做妾室,那就是她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了。想想看也是如此,若是可以的话,那个做娘的希望女儿给一个男人做妾室?再说了,不说如今张府的情况,即便是以往那种贫苦的日子,赵氏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当妾室的。更何况如今,张家的情形如此不错,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让梁超休了红儿,再娶香梅为妻。如此一来,香梅的地位也就得到保障了。而且说起来,赵氏对于梁超的印象倒也是不错。 但是这件事情,同样也是不可能的。赵氏相当的传统,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个道理,赵氏自然是明白,而且她也绝对会这么去做的。让赵氏为了香梅,而『逼』着梁超休妻,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可能干得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已经是陷入僵局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而对于香梅来说,不论她对于梁超是多么的喜欢,如今年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是不可能的了。”虽然说这根本就称不上是安慰,但是张凡依旧是如此说道,“就算是我能答应,娘那一关也是过不去的。如今,我也知道你心中不悦,但是我还是劝你,长痛不如短痛,忘记他吧。” “香梅……知道了。”虽然香梅是极其不愿意,但是张凡所说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即便是心里面再怎么不愿意,甚至是张凡说了让她放弃了,但是她的心中自然还是放不下的。只不过,张凡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是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了。当然,若是说放弃,对于香梅来说还是早了不少。毕竟一个如她一般年华的女儿家,情窦初开,这第一个实在是让她难以忘记了。 看着香梅转身离去的身影,张凡也是看出来了,自己劝她放弃,恐怕是没有什么效果的了。只不过这种事情,张凡也是没有办法过多的干预,最多也就是说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说得太多了,不但是没有效果,或许还有可能适得其反也说不定。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解决,实际上是已经确定了的。但是如今,还是需要香梅自己走过这个坎才行。 想着这些事情,张凡是一边往母亲那边走去。 赵氏倒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即便是如今的生活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用她做任何事情,但是她依旧还是如同以前一般。而吃过午饭,也可能是她在白天里唯一会休息的时候了。张凡过去的时候,赵氏倒是清闲的很,正在喝着茶。今天她没有带孙子和孙女玩耍。不过这对于张凡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可能是有很多事情要跟张凡说说。 “娘。”虽然并不想,但是面对母亲,张凡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孩儿过来了。” “嗯,你先坐下,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赵氏倒是一点都不慌忙,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昨天才刚刚回家,娘也知道你忙,所以昨天也就没有赶着问你。不过今天,娘见你也是办完了事情。既然如此,这家中的事情总有时间说说了吧。” “是的娘,孩儿朝中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其他的也不是现在就能办的。”张凡说道,“不知娘唤孩儿前来,有什么事情要说?” “你在跟娘装糊涂是不是?”赵氏看了张凡一眼,如此说道,“还是说,这件事情还要娘点明了不成?” “如果娘是说月玲的事情,那孩儿倒也是觉得没什么。”张凡实际上早就知道赵氏喊他过来是要说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即便是早就知道了,但是说起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既然是赵氏问起来了,那么对于张凡来说,就不是能够逃避的问题了。因此这件事情,张凡是尽量想要表现的不那么被动,所以才是用了这么一种很是轻松的方式来回答。只不过他这倒是轻松了,但是他也只不过是表现的轻松而已,事情还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就少废了我不少口舌了。”赵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关于这件事情,虽然你跟月玲已经成亲了,却也是没别的办法了。说起来,娘也不是不同意,只不过这种事情,你不跟我说一声就擅做主张,实在是不妥。” “这个孩儿自然是明白。”张凡说道,“只是当时身在四川,距离京城是千里之遥,要是通知娘的话,这一来一回可不得半个月的时间了嘛。” “这个娘也知道。”赵氏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就变了脸『色』,“但是这也不是理由。你大可以将月玲带回京城来,让娘见过了再说也不迟。怎么就在四川就成亲了呢?”赵氏是责怪张凡不事先跟她说一声就自己决定了。说起来,赵氏凭着这一点来责怪张凡倒也是不错,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才是正统之道。即便是张凡这是纳妾,但是这种过程,还是免不了的。毕竟,如今这个家,张凡只能当一小半,赵氏可是当着一半的家,还有一小半是要茹雪来管。 说起来,赵氏之所以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张凡的气,并不是只是因为对于张凡这种现在后奏的态度的不满,也并不是因为她对于方月玲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说起来,赵氏第一次见到方月玲是以这种婆媳的关系,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她对于方月玲的第一映像。而方月玲,长相貌美,行事说话,却也是丝毫不失大家闺秀的清丽,而且懂礼貌的很。总而言之,就赵氏而言,她对于方月玲还是非常满意的。 但是赵氏所考虑的更多的,则是这件事情对于家中其他人的影响了。不说别的,就说茹雪吧。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张凡的正妻,而且还是给张凡诞下了一子一女。虽然说张凡的后院平和的很,而茹雪也并不是一个喜欢苛责的女子。但是茹雪在张凡的地位自然是极高的,可以说若是不论那些名义上的,只是说实际上的话,在张府中,茹雪说话的分量,比之张凡可是要高得多了,仅次于赵氏。 而张凡纳妾这种事情,虽然说经历了映月、昭雪、骆灵儿几人,茹雪也是从来都没有说什么。但是茹雪是有权力的。若是当真要说起来,张凡想要纳妾,茹雪这位做妻子的若是不点头,张凡也是不能纳的。 这才是赵氏责怪张凡的重点,张凡纳方月玲为妾的事情,之前根本就无人知道,茹雪也是不知道。而张凡居然就这么做了。即便是茹雪之后才知道,却也不会责怪张凡什么。但是这对于极为遵守传统的招式来说,张凡可算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了。 “娘对这件事情倒是没什么,月玲也是不错。但是娘不满意的是你了。”赵氏是直言不讳,“这件事情,你事先不跟娘说也就算了,但是就连茹雪那边也是一点都不知道。不管怎么说,这都与礼法不合。你如此行事,让娘怎么能不生气。”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张凡这算是明白过来赵氏到底在生什么气了。而不仅仅是明白,张凡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错了。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说是做错了,但是就算是回到那个时候,张凡面对眼前的情况,也是没有办法,还是只能这么去做的。 倒也不是说张凡就不悔改了,只是这件事情,张凡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改。而茹雪那边,张凡也是明白,即便是茹雪什么都没有表示,自己这么做,肯定是伤了她的心了。 | 第一千四百二十章容易说清 张凡被赵氏唤来,教训了一顿。 ,那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的。并不只是因为是赵氏在教训他,而他这个做儿子的根本就不能反驳。实在是因为赵氏所教训他的事情,那是一点都没有错。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错了。 而赵氏身为张凡的母亲,这件事情说起来她倒是并不怎么责怪张凡。但是她所责怪张凡的地方并不是对于方月玲不满,主要则是在于这件事情张凡并没有事先知会茹雪一声。这是赵氏生气张凡地方,怪他不尊礼法。 而张凡也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也正是如同他所说的模样,当时的情形,并没有办法让张凡选择在通知了家中之后再跟方月玲成亲。毕竟当时,算是张凡被暗算了。这车都已经上了,票自然是要马上补上才行的。所以当时的情况,并不允许张凡那么去做。 而既然都已经如此了,如今他回来了,自然是要被责怪的了。 “茹雪那边的话,娘还请放心。”张凡对着赵氏点了点头,说道,“孩儿并非不知轻重的,知道应该怎么办。到时候孩儿自然会去跟茹雪说这件事情的。” “说什么说,早就不用了。”谁知道,赵氏却是如此说道,“月玲可不像你这么不知轻重。人家昨天才刚刚进家门,就很懂礼数,给娘和茹雪敬过茶了。而且人家也很有礼貌,哪里还要等到你回来了再来道歉。娘也知道你忙,有时候顾不得家里面,但是这件事情可万万不能忘了。” “娘教训的是。”面对赵氏所说的话,张凡自然是一点都不敢反驳的,“孩儿知道了,若是下次,孩儿定然会记得清楚这件事情了。” “还有下次。”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赵氏不由得笑骂了张凡一句,“说起来,你到底还要娶几个进家门才行?虽然说家中人丁兴旺自然是好事,能帮我张家传宗接代。但是这若是太多了的话,将来不也是麻烦了嘛。” “这……孩儿明白了。”听到母亲这么一说,张凡即便是不怎么在乎,但是如今也开始有些面薄起来了,“倒也没有多少了。”张凡倒是无心的,再说了这种事情又哪能说得那么准确,只能这么含糊其辞地带过便是了。 “没有多少?”张凡说的倒是轻巧,但是这番话在赵氏看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没有多少是多少?那乔安娜,虽然并非中原人士,不过她既然已经在咱家住了这么久了,想来也是没跑了。不过你难不成外面还有其他的不成?” “不不不,娘误会了,的确是没有了。”张凡赶忙说道,“这点,孩儿可是不会欺骗娘的,当真是没有了。”说是不会欺骗,实际上张凡还是扯谎了。明明外面还有个卫嫆瑶,他却是没有说出来。当然,关于卫嫆瑶的事情,张凡也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一旦让赵氏知道,还不得把他打个皮开肉绽的那还了得。更何况,卫嫆瑶的事情,想来将来不管是怎么样,哪怕是茹雪她们都知道了,恐怕卫嫆瑶也进不了张家的大门。所以,总的说起来,张凡这么说倒也是不错,的确是没有了。 “算了,这件事情娘也管不了你。”赵氏说道,“不过娘这边好说话,但是茹雪那边,你还是得去道个歉才行。还有,如今昭雪也已经换了身孕,再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娘也知道你朝中的事情忙,也不是非要『逼』着你在家里。不过,以后只要是能回家,就回家来吧。昭雪那孩子想你可是想了好几个月了,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是见不到你,娘看着她心里也不好受。” “是的,孩儿知道了。”张凡点头说道,“孩儿以后,只要朝中的事情了了,孩儿会早些回来陪陪家人的。茹雪那边的事情,孩儿等会就去。” “这是自然。”赵氏点了点头,“我也得去看看双儿,这丫头实在是喜欢闹人,灵儿身子又弱,我是怕王妈妈照顾不好。” 总算是从母亲这里解脱了。不过说解脱倒也是不对,毕竟赵氏所教训他的事情,并没有错,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错了。 在去往茹雪房间的路上,张凡一直在考虑应该如何跟茹雪说这件事情。虽然说之前在母亲那里说起来,这件事情是简单的很。但是当真是到了明面上,到底应该怎么说,张凡还是要考虑一番。诚然,茹雪并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也绝对不会因此就苛责张凡什么。但是也正是因为茹雪这种温柔的个『性』,才是让张凡觉得若是凭着茹雪的这种脾气去跟她道歉,而让她原谅,实在是有些对不起茹雪了。 走到茹雪的房门前,张凡还在犹豫的时候,房门却是被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正是茹雪的贴身丫鬟荷儿。荷儿打开门就看到有人站在门前,倒是被吓了一跳,不过看明白是张凡之后,便是俯身行礼,说道:“是老爷啊,是要找夫人吗?” “嗯。”张凡点了点头,“茹雪还没休息吧。” “夫人还没休息呢。”荷儿说道,“今天早上夫人起得晚,现在倒是不怎么累,没休息呢。奴婢正要去给夫人沏茶。” “你去吧,我找茹雪有些事情。”张凡点了点头。 “是。”荷儿再次俯身,便转头对着屋子里说道,“夫人,老爷来了。”这才是离开。 等到荷儿离开了之后,张凡这才是抬脚走了进去。茹雪的确是没有休息,正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荷儿的提醒也是让她回过神来,看到张凡进来,不由得唤了一声:“相公。” “我刚才听荷儿说,你今天起得晚了。”张凡坐在了茹雪身边,说道,“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也不是。”茹雪摇了摇头,“昨天晚上言益不愿意睡觉,闹得雁月也睡不好。两个孩子闹了很久都不愿意睡觉,孙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妾身去哄了他们好久才睡。” “这两个小东西。”张凡听茹雪这么一说,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昨晚闹了很久,今天倒是没见他们闹腾嘛。” “想来也是昨天晚上闹得太久了,今天也累了。”茹雪说到自己的孩子,也是笑了起来,“对了,相公今天下午没公务吗?” “没有。还有些事情还没办完,不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就算是干着急也没用,所这两天倒是能轻松轻松。”张凡说道。 “那倒是不错。”茹雪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点了点头,面上也是『露』出了高兴的神『色』,“相公从去年就一直不停的忙,一直到现在,总算是能休息几日了。毕竟是在家中,跟外面还是不同的。”茹雪倒是没有多想张凡来这里找自己的理由,只顾自己这么说着。 “茹雪。”张凡并没有听进去茹雪说的话,而是唤了她一声,“我现在来,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张凡的话,让茹雪的面上『露』出来一种想不明白的表情,“相公怎么了这是,为何要跟妾身道歉?相公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何要如此?” “茹雪,你心中是知道的。”张凡说道,“就是月玲的事情。抱歉,我没事先说一声。说起来当时也实在是没那个功夫,但是这种理由却实在是不想找。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 “相公,千万不要如此。”茹雪打断了张凡想要往下说的话,“妾身从来都没有责怪过张凡,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妾身知道相公做事,必然会有分寸的。即便是这件事情相公不说,妾身也知道相公必然是身不由己的。妾身绝不会责怪相公。 “再说了,月玲妾身也见过了。很是懂事,想来就算是那时候相公遇到了什么事情,必须要马上跟她成亲,也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再说了,既然相公都已经娶了她了,那她也就是张家的人了,是妾身的妹妹。既然如此,自当以诚相待、以礼相待。不过妾身倒是观月玲妹妹她礼数虽然周全,但是也太过周全了一些。总觉得,她似乎总是跟咱们可以避开一般。” 听到茹雪这么一说,张凡也是不由得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茹雪的感觉居然是如此的敏锐,即便是只有这么一天多的时间,即便是她跟方月玲之间的话也并没有说上几句,但是即便是如此,茹雪还是感觉出来了这点细微的东西。 只不过,茹雪感觉出来了是一回事,她的感觉的确是没有错。但是张凡却没有办法将事情跟茹雪说明了。倒不是说这件事情有多么复杂,凭着茹雪的聪明才智,即便是在复杂的事情,她也能理解得了。只不过这当中有些事情是张凡并不想要茹雪知道的。倒不是怕别的,就是怕茹雪对方月玲有什么想法。说起来这也是因为如今张凡对于方月玲的感情也是到了一个地步。他深爱着茹雪,但是同样也不希望因此而让方月玲受到什么“特殊”的对待。总之,这件事情,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茹雪了。 “这的确是有些原因。”张凡说道,“月玲她有些特别,她原本在家中就不太会跟人说话,如今能跟你们这么亲近,已经算是不易了。” “原来如此。”方月玲倒是相信了张凡的话。 看到茹雪相信了,张凡这才是放下心来。 |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就是不信 茹雪是非常轻易地相信了张凡的话,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茹雪对于张凡盲目的相信。茹雪是个理智的人,即便是张凡说的话,她最上面说是相信了,但是她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却是不一定了。当然,在这件事情上面,茹雪的确是相信了张凡的话。 不是因为别的,一来这件事情张凡倒也是没有必要去欺骗她。当然,茹雪也想得到,这当中的确是有什么情况,张凡向自己隐瞒了,不过茹雪并没有去追问。 二来就是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也的确是实话了。虽然有些隐瞒,但是他所告诉茹雪的则都是实话。茹雪聪明的很,再加上她对于张凡的了解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张凡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她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所以,茹雪是相信了张凡的话。 当然,茹雪自己也是有着很多疑问的。就比方说一点。之前张凡说方月玲在家中也基本上是不怎么说话的。这一点固然是不错,但是对于茹雪来说,她就理解成方月玲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了。既然如此,张凡是如何会认识到方月玲,又如何是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跟她到了这张关系的呢?这的确是让茹雪所想不明白的,不过既然张凡不愿意去说,她也就没有想要追问的意思了。 总之,如今家中是多添了一口人,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有的人觉得重要,有的人却是觉得不重要。对于茹雪来说,或许张凡事先并没有通知她就给她多弄了一个妹妹回来,这的确是让她有些郁闷,但是却也还不到生气的地步。而且话说回来,月玲虽然有些不太愿意说话,不过茹雪倒是能看得出来方月玲对于张凡也是极为在乎的。 说起来,茹雪最为关心的还当真不是家中的人有多么和睦,这一点虽然重要,但是对于茹雪来说,只要不会勾心斗角,那也就足够了。但是最最重要的是,不管如何,对于张凡的感情却是最为重要的。如果连这个基础都没有的话,那也就说明,这个女人走进这个家门,是带着别的目的的。如此一来的话,那才是茹雪最为不希望看到的。而如今,茹雪对于方月玲的感觉还算是不错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了。”茹雪点了点头,“相公昨天忙碌,倒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既然这几天闲下来了,那就在家中好好休息休息。昭雪那边,她都想着相公好久了,如今相公回来了,也得好好陪陪她才行。而且月玲妹妹这才进家门,相公若是放着不管不问的,却也是不好。” “放心吧,怎么做我还是知道的。”张凡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茹雪的眼神也是有些变化了,“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中。家里面的事情,也是要你多方操劳,辛苦你了。” “相公这是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茹雪温柔地笑着,说道,“再说了,家中的事情,也并不怎么麻烦,相公也不用太过担心。” 这是张府的中午,吃完了午饭的时候。而张凡在茹雪房中说着话,不过并不是除了她们两人之外的人都在休息,还有两个人是在说着话。只不过这两个人说话的气氛,可就没有张凡和茹雪那么轻松了。 没错,就是映月和方月玲两人。 昨天一大早,看到方月玲居然以张凡妾室的身份,跟着张凡一同回来。这给映月的冲击,的确是非常大的。倒不是因为这妾室的身份,实际上映月对于张凡的了解也丝毫不必府中的其他几个女人少。张凡身为一个男子,又有着如今的身份,有着几个娇妻美妾也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了。而且即便是如今,张凡再纳妾,映月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是问题就在于,这一次居然回来的是方月玲。说起来,这是映月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的。而且,不管是怎么想,方月玲也并不像是那种会嫁给张凡做妾的人。没错,方月玲之前跟张凡之间的确是有着很多的交集。但是这种交集,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当真要说起来,两人还算是处于敌对的关系呢。而如今,方月玲居然是嫁给了张凡做妾。这对于映月来说,简直就是让她不敢想象的事情。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映月是一点都想不明白了。可是事情也明明白白地放在她的眼前,已经是成了的。 这么一来,也是不由得映月不去考虑,或许方月玲这么做,是带着什么别的目的。毕竟嘛,五毒教的教主,放下教主之责,却是去给他人做妾。这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想来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而张凡的身份越是高,也就是说明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猫腻才对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映月并不知道,但是她却是敢肯定,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张凡昨天刚刚回来就出门去有事,一直到今天中午才回来。这段时间里面,映月是一直把时间都花在了方月玲的身上,追问她到底是有什么阴谋的。只不过,既然她今天还来追问,也就是说之前的她是没有什么收获的了。 而今天,明明张凡都已经回来了,但是她还来问方月玲这件事情,显然映月也并不害怕张凡知道。想来也是,张凡对于映月和方月玲,还有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全都是了解的,让张凡知道也没什么。 说起来,对于映月来说,她也是想过,这件事情相比起来问方月林,实际上问张凡还是要更好一些。张凡身为当事人,肯定是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的。而映月以自己的身份去问张凡的话,也更加方便一些。不过映月还是想要先来问问方月玲才是。 当然,方月玲也并不是闭口不谈,什么都不告诉她。早在昨天她第一次问方月玲的时候,方月玲也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之所以会跟张凡成亲,完全是因为五毒教和锦衣卫结盟之事。而两人的成亲,即便是方月玲只是给张凡做妾,却也算是一种保障吧。 只不过,虽然方月玲是第一时间就把这个缘由告诉了映月,但是映月却是并不相信。不,应该说是不能完全相信。若是说结盟的事情,映月倒是能够想的明白的。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种事情,也很好理解。而方月玲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给张凡做妾的话,却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但是若仅仅只是如此的话,显然方月玲不应该有着这么巨大的改变才是。映月也不是看不明白,方月玲对于张凡的那份感情,那可不是假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方月玲对于张凡有了这种变化,映月是弄不明白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映月弄不明白的,就是方月玲到底是带着什么目的。光是说结盟的话,显然映月是不会相信的。她始终觉得,方月玲到这里是带着别的什么目的的。哪怕是她如今表现的对于张凡是多么的情深意切,但是对于映月来说,这些都是假象。甚至于哪怕这些都是真的,但是在映月看来,方月玲也是有着别的目的的,有着比如这结盟的事情还要重要的目的。 到底是什么,映月一时之间是想不到,但是她越是想不到,就越是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小事了。而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无法安心下来。 映月很珍惜如今的一切,不管是张凡,还是这张府中的人,她都极为的珍惜。正是因为她以前所受的苦难太多,所以才会对如今的这一切格外的珍惜。而如此一来,她是绝对不能允许有人想要将这一切破坏的。 而方月玲的到来,给了映月这种危机感。所以映月是不可能对此不管不问的。 但是这么两天的时间,显然映月是没有从方月玲这里弄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的。而越是如此,映月对此就越是担忧。 所以今天,即便是张凡已经回来了,但是映月还是来到了方月玲这里,想要问些事情。说起来,这两天,映月就一直是盯着方月玲没有放,一直在看着她。其他人倒也是注意到了这个情形,只不过他们倒也没有怎么太在意,毕竟映月都说了,跟方月玲以前是认识的。连个以前就认识的女子,在如今的这个环境下相与,而且以后还要住在一起,这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会显得有些怪异,所以倒也是没人在意,只是当成这是映月有些怪异的感觉罢了。 而方月玲对此也是毫不在意,一直都是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这也就更加不让其他人起什么疑心了。 而现在,映月又找到了方月玲这里。 看到映月过来,方月玲心里面自然是明白她是来做什么的。只不过即便是面对映月如此这般的再三纠缠,但是方月玲依旧还是那么一副轻松的模样,丝毫没有意思的担心在脸上。 “怎么,今日又过来了?”方月玲见映月不开口,便主动说话了,“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快进来说话吧。” 方月玲倒是表现的热情的很。但是映月面对方月玲的这种热情,却是一副一点都不领情的模样,虽然也是随着她进了屋,但是面上的表情还是一副寒着脸的模样。 而即便是如此,方月玲却也并不在意。 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看了方月玲一会,映月这才是开口问道:“快说,你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没用手段 “映月,这两天来,你每天都会来问我好几次,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虽然方月玲的嘴上说着这么一番话,不过她的表情却并不见得无奈或者是烦恼,反倒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映月会用这种态度来针对她一般,“再说了,这些事情我不是早就已经告诉你了吗?” “你觉得你的那些话,我会相信吗?”映月说出来了这几天也是说得最多的一番话,“你身份五毒教的教主,若是说教中有人继承了教主之位,你再去嫁人,而选了相公的话,我是一点都不奇怪。,你还担着这教主的位子,却是就借给相公了,而且还是做妾。这种事情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除非就是你有什么目的,才会这么做的。至于说什么结盟的,我的确是相信。不过想来这也不可能是最主要的原因。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赶紧说出来。” “说起来你倒还当真是不客气呢。”既然是映月的口气都已经是如此不善了,但是方月玲还是丝毫没有一点点生气的意思,依旧是一副平和温柔的模样,轻声细语地说道,“想当初你被送到五毒教来的时候,若不是我护着你,你可没有今天。如今咱们同在一个屋檐下,说起来你可要比我先到,不照顾照顾我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如此怀疑我?” 方月玲这算是这两天以来,说的最多的一番话了。而这番话,也是让映月沉默下来了。说起来,方月玲所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当初她落魄的那副田地,被送到五毒教去,简直就如同死人无异。而五毒教,可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好人,想要欺辱她的人也大有人在。这一点,当初玉儿刚入五毒教的时候,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映月也是有所耳闻的。 而方月玲也的的确确是帮了他很多。如果不是方月玲的话,映月还当真是未必能够活着见到张凡呢。而且方月玲的话,也是让映月仔细琢磨了另外一件事情。说起来,她一直都是先入为主地考虑方月玲会给张凡做妾,必然是有着什么目的的。且不管方月玲的目的如何,在映月看来,这个目的也必然是会给张凡带来什么麻烦的。 但是如今,她又仔细考虑了一番,却是发现,方月玲说的的确是没错。当初她在五毒教当中的时候,若不是方月玲的话,自己当真是危险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如今映月仔细想起来,方月玲还当真是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即便是那一次掳走了张凡,甚至于差点将张凡给杀了。但是最终,方月玲还是救了张凡。而且方月玲这么做,目的说到底也是为了搭救自己的父亲。 如果是这么看的话,感觉方月玲也的确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她的话也并不是不能相信的。可是,映月反过来想想,却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地相信方月玲。毕竟如今的情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更重要的是,方月玲可是给张凡做妾啊!若是说做妻子,那倒还是能想得明白一点。但是做妾,这明摆着就是带着目的的嘛。 当然,映月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过说起来的话,实际上也并不算错,方月玲嫁给张凡做妾,的的确确是带着目的的。只不过这个目的倒也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麻烦,而且也并不是什么阴谋,或者是对于张凡当真有什么不利的。说到底,这从头到尾,只不过是方振乾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所作的一种保护而已。说起来的话,这件事情当真算起来的话,张凡倒还没有吃亏呢。 只不过,如今这些话,方月玲是怎么都不可能跟映月说出来的。毕竟作为一个女子,压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也实在是让她难以启齿的了。而且,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想来即便是方月玲当真说出来了,恐怕如今的映月也未必会相信的。总而言之,如今的映月对于方月玲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前两日,相公不在家。”映月似乎也想明白,即便是如今再怎么『逼』问方月玲,她也是不肯说的,很是干脆地说道,“今天相公回来了,而且这几天也闲下来了。不过我会好好盯着你的,若是你要是敢做什么,我……” “你会怎么样?”方月玲倒是并不在意映月的威胁,说起来映月的这种威胁,她也当真是觉得没什么,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若是我当真做了什么让相公有危险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的确,方月玲也是反问住了映月。倘若她当真是做了什么威胁到张凡或者张家人的事情的话,似乎映月也并没有什么能够制得住方月玲的。仔细想想看,方月玲身为五毒教的教主,即便是身手并不怎么这样,最起码的却也算是不错的。而且方月玲的身手到底如何,映月也是清楚的。光是凭着那用毒的本领,就已经让人非常害怕了。更加不用说,在这张府之中,以前会一些武艺的人实际上也就只有她一个而已。而且她的那些武艺,说成是三脚猫的功夫也一点都没有错。而其他的人,全都是手无寸铁,并且也一点武艺都不会的。 以前的话,这倒是没什么,毕竟家中安稳的很,而且府外还有锦衣卫的人护卫者,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出什么问题的。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也发生了变化了。 如今,府外还是有着锦衣卫的人在护卫着,来自于外面的任何威胁,全都可以不用担心了。可是外面是外面,里面是里面,锦衣卫即便是将外面的护卫做的再好,但是张府里面,他们却也没有办法。想在家中放几个人,除了女子之外,赵氏又不愿意。而那些女子,说起来也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但是如今,这一切全都不一样了。毕竟,方月玲这个在映月看起来必然是会成为最大的威胁的人,已经是顺顺当当地突破了张府外围的护卫,而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到了府内。 也就是说,如今张府中有着方月玲这么一个人的话,其他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甚至于,即便是将府中那些会武艺的人全都集合起来,也未必是方月玲的对手。仅仅是从武艺上考虑就是如此了,更加不用提方月玲用毒的本领了。 总而言之,也就是说,方月玲当真如果是打算来硬的话,这里也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挡得住她。 这一下,也是让映月是更加地警觉起来了。她似乎是想到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脸『色』变得奇差无比,而且看着方月玲的眼神,戒备之中,却也是带着很多恐惧的。 方月玲自然是看到了自己的话让映月所产生的变化,见到映月如此,方月玲倒是觉得有些抱歉了:“你也不用如此担心,我只不过是这么说说罢了。再说了,我也从来就没有那么打算过。我这么说是为了把事情说清楚,而且我当真是没有那个意思的。” “这个可说不定。”映月看着方月玲的眼神中的恐惧倒是消失了,不过戒备却还是那么浓重,“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万一那么做了的话……” “绝对不会的,我可以对天发誓。”不管映月是多么不相信她,但是方月玲却一直都没有『露』出来过责怪的神情,还是那么一副轻柔的模样,笑着说道,“再说了,你之前也说过。而且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我对相公的感情是真是假。” “这也是我要问的另一个问题。”映月听到方月玲提起来这件事情,也是马上问道,“为什么相公才去了四川这么几个月的功夫,居然跟你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要知道,之前相公对你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而就算是到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个月的时间虽然是不断,却也未必会到了这种地步才对。 “若是说你是假装的,或许我还当真未必能够看出来。但是相公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相公会对你如此?相公若是对你没有好感的话,就算是你们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逼』着相公纳了你,但是相公也不应该会对你如此啊。这件事情你必须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你用了什么手段不成?” 虽然映月说的很笼统,而且到底是什么手段也并没有说明。但是实际上,这已经是非常明白的事情了,对于五毒教来说,所谓的手段,那也就只有用毒这么一条了。 只不过,映月却是没有办法确定。要是说改人心智的毒『药』,她倒是听过很多,但是能够让中毒之人没有什么副作用的,她还当真是没有见过。而如今张凡这样,虽然对于方月玲的感情很深,但是却也仅仅只是在对方月玲的时候,在其他的方面,张凡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张凡昨天回来了之后,就出门办事了,映月并没有仔细观察。但是凭着她对于张凡的了解,她却是觉得张凡是没有变化的。 这也是为什么,映月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是他们用了什么毒,而是质问方月玲用了什么手段的缘故了。 其实,毒害当真是用了的。但是那可不是什么能够改人心智的毒。不过,这其实只是方月玲所知道的。在方月玲所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个方振乾呢。为了确保这件事情的成功,方振乾绝对是会花下血本的。但是这就不是方月玲所知道的。 所以,方月玲面对如今的映月,却是并不觉得愧疚,并不是因为没做过,而是因为她不知道做过了。 | 第一千四百二十三章实在可怜 “当真是没有用过任何能改人心智的药。”方月玲对着映月,很是真诚地说道,“这一点我同样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方月玲的这番话,虽然说的是非常认真的,表情也很是严肃,但是她的心里面却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就算是她并不知道方振乾做了什么手脚,但是之前的那药,可是她亲自给张凡喂下的,她有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她在对映月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特意点明了,绝对没有用过任何能够改人心智的药物。 而映月如今,也是在担心着很多事情,所以方月玲这明显的口误,原本应该察觉到的,但是她却是并没有在意。说起来,她也是因为太过担心了,生怕张凡会中了什么招数,这才是一时不查的。到那时这一时不查,却也是让她又有些相信方月玲了。 而对于方月玲来说,她所要的也就是这个要求了。只要映月能够相信自己就好。甚至于,哪怕是映月并不能完全地相信自己,始终是对自己抱着那种半信半疑的怀疑也无所谓。毕竟,方月玲也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而她同是也不希望映月对自己抱有太多的敌意。若只是怀疑,那倒也是足够了。 “若是……若是那样就最好了。”显然,映月是相信了方月玲的话,但是对于她的动机也始终还是有些怀疑。只不过如今,既然方月玲已经发誓了这两件事情,映月也是多少能够安心一些了。 还是那么一句话,映月对于如今的生活,当真是非常的珍惜,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的。方月玲或许是带着目的来这里的,但是那些事情,映月也并非非要去管。最重要的,也是最根本的原则就是,方月玲不管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都不能对张凡,对这个家有舍呢么损害了。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映月也并不是不能跟方月玲生活在一起。 当然,关于方月玲的目的,既然张凡没有对此表示出来什么疑惑,而且也纳了方月玲为妾室,并且两人如今的感情也非常不错。也就是说,不管方月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来张凡也都是已经知道了的。既然张凡都已经知道了,却还是会如此,也就是说明,张凡也觉得方月玲不管要做什么,最起码的对自己和家人是没有什么危害的。 在这方面,即便是映月从来没有跟张凡讨论过,但是她却也是相信张凡的打算的。既然张凡都是如此的话,那么映月也就能更加放心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是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方月玲倒是没什么,显然是早就知道有人来了。倒是映月,因为心思全都放在了这里,却是没有注意。听到开门声之后,她是赶忙回头,却是见到张凡走了进来。 去过茹雪那边之后,即便是茹雪不提,张凡也是打算来方月玲这边看看的。毕竟昨天他才是刚刚回家,就出门了,一直到了今天中午才回来。而昨天,可是方月玲陪着他一同回来的,如今这么一天多的时间过去了,自己倒是不管不顾的,自然是不好。 张凡来到了方月玲的房中,之前却是没有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只不过推开门走进去之后这才是看到,映月也在。 “映月,你也在这里啊。”张凡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很平常的打招呼而已,不过马上他也就想起来了,“说起来,映月对于月玲的事情也知道不少。想来如今看到月玲你在这里,她也是奇怪了好久吧。” “嗯。”方月玲却是不管映月,对着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两天,映月一直都找我说话。我原本还有些担心,不过多亏了映月,如今我倒也是有些习惯了。” “这都是什么啊!”只不过,如此和谐的场面,映月显然是不会买账的,原本,她一句话都不说倒也是没什么,反正已经大致了解的方月玲的心思,只要她不做什么就行了,但是如今她听到张凡这么说话,心中是实在忍不住了,“相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什么身份,你心里应该很是清楚才对。为何还要纳她为妾?我听闻她也并未曾卸下五毒教教主的单子,即便是老教主回来了,却也没有重登教主之位的想法。如此一来,她现在还是五毒教的教主。相公,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她既然现在还身为教主,为什么会嫁给相公做妾,这里面肯定是有阴谋的啊!” 虽然之前,经过方月玲三番五次的发誓,映月已经是相信她的话了。不管她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最起码是不会伤害张凡和其他的人的。原本到了这里,映月也就是足够了。但是刚才听到方月玲的那番话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 “映月,你这是怎么了?”张凡对于映月会变得如此激动,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诧异起来了,“这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 “相公,你得把话给说明白了才行。”映月却是丝毫不在意张凡的诧异,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必须弄清楚才行,要不然的话,我可不会罢休的。” “月玲,你没有把事情跟映月说明白吗?”张凡再一次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方月玲,问道。 “我说了啊。”方月玲也是露出了一副有些无奈的模样,说道,“这两天,映月一直在找我问这件事情。而我从一开始就跟她说了,但是她就是不肯相信我。” “你的那些话,我才不会相信呢。”映月瞥了一眼方月玲,说道,“就算是真的,恐怕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没有说出来。” “当真没别的事情。”这一次,是张凡开口了,“就是因为锦衣卫和五毒教结盟的事情,方振乾并不放心,所以才出了这么个主意。说起来一开始,我倒也是不同意的。结盟倒是无所谓,但是这件事情能够,我原本就没这么想。不过显然,月玲她父亲是不放心的,所以才非要这么做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当真是没有。而且月玲的确是带任着教主之责。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之后,还是要回去的。所以,映月你所担心的那些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放心吧。” “当真?”有了张凡的再次保证,实际上映月已经是相信了,只不过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她还是一时之间无法相信,因此,还是有了这么个疑问。 不过张凡看到映月的表情,已经是知道她相信了。 说起来,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有什么不快。若是当真说起来的话,张凡还算是很高兴的。毕竟映月能如此,全都是出于对于这个家的爱护。当然,这件事情之所以会如此,说到底也是因为映月曾经的遭遇,让她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往的事情来。而映月的过往,那当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也难怪,映月会对于这件事情如此敏感,如此的追着不放了。 这也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映月的经历,不论是张凡还是方月玲全都知道了,现在她面对了这件事情,她会如此,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倒是说,张凡在得知了映月如此之后,心中生起了怜惜之心。 说起来,映月过往所遇到了什么事情,张凡是知道。但是,即便是知道的再怎么清楚,张凡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而没有见过的话,也就是说张凡永远都没有办法真正体会到映月心中到底是什么感受了。 但是同样的,也正是因为张凡永远都没有办法明白映月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见过什么样的场面,而张凡对此也就只能发挥自己的想象了。可是这个想象,越是去想,张凡就越是觉得映月实在是可怜。尤其是现在,见到她仅仅只是对于方月玲到来的恐惧,而就表现出来了这么多的不安。可见,以前的事情给予映月的伤害是多么巨大了。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是走到映月的身边,将她拥在怀中,轻声说道:“映月,放心吧,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让这个家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的。说起来,以我如今的身份,若是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的话,在朝中这么几年的光阴,我也算是白混了。你要相信我。” 或许是张凡的温柔,亦或是映月此刻正向往着依靠。总而言之,这一刻她是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方月玲,看着眼前的情景,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嫉妒的模样。说起来,对于映月的情形,方月玲知道的比张凡要多。映月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方月玲虽然也没有见过,但是知道的比张凡要清楚。她明白方月玲的不安到底是来自何处。 说起来,方月玲看到映月能够找得到这么一个好的归宿,也是很欣慰的。 好一会,似乎映月才回过神来。离开了那令她感到安全的怀抱,这才是离开了。 张凡看着映月离开,眼神之中总是有着一些不明的味道。而方月玲也同样如此。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改变想法 1,“映月这两天一直都来找你吗?”等到映月离开之后张凡这才是问方月玲“这个……想来她的事情你比我要清楚毕竟如今她也是好不容易才能安定下来再加上如今那张勇和王新两人已经授首虽然这件事情映月她自己从来没说过我看她也并不像对此太过在乎但是我知道她的心里面总算是能放下那块大石了所以如今的映月对于家中的一切都珍惜无比而你如今突然到来这里的确是会让她有些想不明白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责怪她她并没有任何恶意的” “我又怎么会责怪她呢”方月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的确她的事情我知道的比相公你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更加不会责怪于她了我虽然也并未曾经历过映月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但是那些都不是好事如今映月能如此幸福我看着也高兴了不少” “这样就好”听到方月玲的这番话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对了昨天才刚刚回来结果我就出门了一直到今天才回来实在是抱歉了将你带回家来却是没办法陪在你身边只是外面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忙了” “没什么你有正事自当以正事为主才是”方月玲摇了摇头走到了张凡的身边却是突然皱了皱眉说道“对了什么时候蘀我引荐姐姐啊?” “哎?”方月玲的这句话来的如此突然让张凡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是疑『惑』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家中的人的话映月你早就认识了至于其他的几位还有娘那边难不成这两天你都没去招呼一声?” “自然是去过了这点规矩我还是明白的”方月玲说道“我的意思是还有不在这的姐姐啊” “若是说乔安娜的话她想来现在还在教中若是回来也得要半个月的时间了”张凡还是没弄明白方月玲的意思说道“不过乔安娜你也应该知道才是怎么了这是?” “也不是乔安娜姐姐”方月玲却是用一种更加让张凡觉得疑『惑』的表情看着他说道“是不是还有一位姐姐?” 这么一瞬间张凡已经明白方月玲所指的是谁了必然是卫嫆瑶了只不过卫嫆瑶跟他之间的事情实际上在张凡所知道的人当中家中并没有人知道当然即便是在张凡不知道的情况下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个乔安娜看出来了一些不过乔安娜也并没有说 而如今方月玲却是说出来了说起来方月玲就根本连卫嫆瑶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想不明白的张凡突然想到刚才方月玲说的时候只是说还有一人却是并没有提起来那人姓甚名谁显然是不知道卫嫆瑶的但是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何方月玲会…… “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凡看着方月玲突然觉得自己是一点都不了解她这种事情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我可什么人都没有说过而且你才刚来京城即便是以前就调查过我的事情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为何现在却是会知道这件事情?” “这么说就是有了看来我没猜错呢”方月玲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起来显得一副很是高兴的模样“说起来他们是没察觉到但是我可不同你莫不是忘记了我的身份?我可是五仙教的教主哦就算是武功算不得上乘但是这用毒的本事天下间能比我厉害的也就只有我阿爹了 “而这用毒的话有虫蛇之毒也就自然有花草之毒不过我看不光是知道那些花草有毒就连没毒的也得知道才行而你身上的那股胭脂的味道或许其他人恐怕就连你自己都闻不到但是我可是闻着清楚的很呢” 听到方月玲这么一说张凡是下意识地举起了自己的胳膊在衣服上嗅了嗅只不过他如此又哪里能嗅得到什么味道呢且不说他没练过而且刚才也换了一身衣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味道 看到张凡如此方月玲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你放心好了这味道对我来说是闻得清楚不过其他人可就不行了放心吧这个秘密只要我不说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再说了我连那位姐姐的面都没有见过你又何须担心” 张凡听到方月玲这么一说紧张的精神倒是放下来了不少但是他看着方月玲的眼神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毕竟这种事情说起来方月玲就算是再怎么说如今也都是张凡的妾室了虽然说作为一个妾室而言对于男子的这些事情的确是没有多少过问的权力的但是好歹名义上而言方月玲也是张凡的女人了而如今从她的口中即便是用如此轻松的方式说出来了这么一件事情但是这对于张凡而言也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我也当真是对这位姐姐很感兴趣了”方月玲还没有等张凡稍微将事情消化就重新开口了“相公昨天才刚刚回京城结果晚上不回家就去见她想来也是一位极有魅力的人儿这倒是让我很是好奇不由得想要见见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儿居然有如此大的魅力即便是相公也是如此着急呢” 这番话摆明了就是调侃而张凡面对方月玲的这番话也根本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这么无奈地苦笑着却是没有办法说话了 方月玲见到张凡如此模样似乎也已经是满足了并不再打算舀这件事情继续调侃张凡了:“说起来这家中跟我所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方月玲突然改变了话题让张凡一时之间有些惊讶不过回过神来之后张凡就有些奇怪地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仔细想想看的确是不同”方月玲说道“我是阿爹的独女家中倒也有其他的亲戚不过却是因为我阿爹的身份大多只是献媚讨好之人为的就是从阿爹那里讨些好处罢了说到家中的亲情当真是没有多少 “而即便是教中说来教中对我来说也就如同家中一样甚至于相比起来家中的那些亲戚教中的人对我的关心却还要多上不少不过说起来最多也就是半斤八两了毕竟阿爹身为教主而教中的那些人说到底也都是阿爹的手下而那些人偏偏还有可能登上教主之位所以即便是他们不如家中的那些亲戚一般那么势利但是说到底却也只是好一些而已恐怕他们心里面所想的也都差不了多少 “而我行走江湖之后大户人家实在是见得不少几乎每一家的情形大都是差不多明明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却不是因为钱、就是因为权的缘故总是如此勾心斗角将亲情完全都抛在一边了 “原本在我想来这里也是一样的地方毕竟相公你的身份如此家中也富有的很想来生活在这里的女人们必然会因为那些东西相互之间生起争执为了夺得一席之地而勾心斗角原来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当我到了这里在这里住了这么两天之后我所看到的却跟我心中所想的是一点都不一样了 “住在这里的人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也从来都没有看对方不顺眼的时候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我有些惊讶了更加不用提她们相互之间不仅仅是没有矛盾而且关系都好得很说起来原本我在来的路上心里面是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想象这里到底是什么模样也准备了不少准备跟这里的人也同样争执还是说就这么默不作声当时我是打算默不作声的反正我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就要离开了这里如何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如今我在这里所看到的让我实在是有些惊讶甚至于我都有打算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时间好好感受一番这里的气氛想来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呵呵你的想法不错啊”张凡看着方月玲笑了起来说道“既然这么想那就在这里住下来便是了再说了这里如今就已经是你的家了你想要住多久都行” “那怎么行!”方月玲说道“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还是教主即便是如今教中有阿爹他主持大局我还是不能离开太久还是得回去才行的若是不回去的话那教中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我这个教主却是不在那成什么样子了!” “你觉得如今教中还会出什么事情吗?”张凡笑着说道“只要朱宣圻的事情一了了到时候想来都不用我下令五毒教跟锦衣卫结盟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了这么一来你觉得这天下还有什么江湖门派敢对你们动手不成” “这倒是”张凡的话让方月玲不由得认同了毕竟事实就是如此“若是如此想的话我就这么留下来倒也是不错呢” |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有些问题 “你当真打算留下来吗?”张凡听到方月玲的话,不由得一惊,不过随即就高兴了起来。说起来,如果方月玲当真留下来的话,那倒也不错,最起码以后也就不用跑到千里之外的四川去见面了。毕竟在这个时代,这段路可不算短,不论是张凡过去,还是方月玲过来,都有些麻烦。如果方月玲当真能够留下来的话,那就好了。 而且说起来,如今方月玲已经嫁给了张凡了,也就是说她如今已经是张家的人了。这么一来的话,方月玲要留下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对于张凡而言,方月玲如果真的留下来,也是不错,最起码张凡能够省掉一些麻烦。毕竟都已经进了张家的大门了,但是方月玲之前就跟张凡说过了,这段时间住在这里,但是之后她还是要回去的,毕竟她如今还是五毒教的教主,没有办法长期呆在外面,不去管教中的事情。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张凡是没有办法跟赵氏解释的。都已经是进了张家大门的人了,却是还要离开。 张凡已经想到以后的情形了,估计自己会被赵氏痛骂一顿。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到时候如果方月玲要走,他也完全没有办法留住她。而到时候,即便是这个决定是方月玲做出来的,但是赵氏绝对不会去责骂方月玲,而是会盯着张凡的。若是如此的话,赵氏绝对会把张凡痛骂一顿的。但是,还是那句话,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如果是方月玲自己要留下来的话,那么一切就不同了。张凡并不能强行留住方月玲,但是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张凡也不可能强逼着方月玲离开。也就是说,到时候到底离开不离开,全部都要看方月玲自己的了。 而现在,方月玲却是说,自己想要留下来。而这对于张凡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了。不只是到时候他对于赵氏能有个好的交代了,更重要的是,实际上在张凡自己的心中,他也是不希望方月玲离开的。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方月玲看着张凡那张喜悦的面孔,不由得是笑了出来,“若是我不回去的话,我阿爹他也是不同意的。那我这个教主,也就不能再当了。说起来,阿爹之所以费了那么大的劲,非要让我嫁给你,所谓的不就是要方家能够保住这教主之位嘛。若是说我不做这教主了,那阿爹做了这么多,且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嘛。”虽然方月玲的这番话,是用一种笑着的,并且是非常轻松的语气说出来的,但是张凡却是能看得出来她的表情当中,却是有着一些落寞的。 显然,这件事情也是张凡所不希望遇见的。刚才,听到方月玲的话,张凡还高兴了一番,觉得方月玲能就这么留下来就好了。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也是没有那么顺利了。显然,刚才方月玲的那番话,也的确是有她所想的,她当真想要留下来,也是很正常的。但是结果,方月玲还是明白这件事情到最终,还是得要按照原来的安排来做的。毕竟,不管如何,这件事情由始至终,实际上都是方振乾所打定的主意了。这么一来的话,方月玲也必须要按照方振乾所给她安排好的来做,毕竟她对于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尊敬的。虽然,也有可能如今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感情,也已经是超过了对他父亲的亲情,但是这还是没有办法改变。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原本应该是两人都觉得比较不怎么欢快的话语了。但是两人的这番话,却也是让两人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也是让两人面面相觑起来了。 “你不会也想到了吧?”张凡是率先开口的,但是他的话语中有着太多的不确定了。而且这件事情,方月玲才是大行家,张凡也是不得不向她请教一番的,“这种事情,说起来也只有你懂,你说说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有些,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确定。”方月玲也是用着一副极为不敢肯定的疑惑语气,眉头轻皱着,说道,“若是当真是阿爹做的手脚的话,我不应该没有察觉到。虽然说在用毒和制毒这方面的本领,我的确是没有阿爹那么高明,但是最起码的,就算是阿爹对我用毒,我也能察觉得到才对。而如今,我根本就没有一点感觉,所以我才没有办法确定。而起,教中的典籍当中所记载的,我也全都看过了。别的不敢说,若是说到这些毒的效用之类的,我全都记得清楚。当中的确是有这种功效的毒,但是若是到我都发觉不到的地步,我还不记得有。” “也就是说,咱们俩会如此,并不是因为那些原因,而是咱们俩自己?”张凡听到方月玲的这番话,也是安心了不少,只不过,他的表情当中,还是有着一些不敢相信的意思,“不顾过当真是如此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相信。毕竟一见钟情这种事情,虽然以前只是在书本上见到过,但是我自己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我跟映月说起来也是如此。” 两人在说的,实际上就是关于两人之间的感情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常奇怪。想想看,两人之前虽然并非出于敌对的关系,甚至于他们之间也是多有合作的。但是说起来,不论是张凡还是方月玲,对于对方都并没有什么好感。或许有欣赏,张凡欣赏方月玲的孝心和美貌,而方月玲欣赏张凡的年轻有为。但是欣赏毕竟也只是欣赏而已,欣赏并不是爱慕。 可是,两人自从被方振乾逼着算计了之后,成亲也已经是变成了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也不应该让两人之间的感情有了这么巨大的变化才是。若是当真说起来的话,他们两个人以这种关系而结合起来,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差才是。 但是他们两个人倒不是这样的,如今两人的关系,虽然倒是不用如胶似漆那么腻味的词来形容,再加上两人也不是那种人。但是两人之间的感情,绝对是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了。而实际上,两人之间的感情发生变化,并不是在这段时间,而是在之前,两人才刚刚成亲了之后,就已经开始了。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当然,两人在刚刚成亲,还在五毒教中的时候,倒是并没有怎么在意。虽然很怪异,但是两人也只是顾着相互之间发展感情了。 而之后就不同了,毕竟他们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这点情况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呢。所以在两个人回到京城的路上,他们已经是对于这件事情变得有些疑惑起来了。但是那个时候,两个人只是想着如何能够快些回到京城而已,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是并没有说出来讨论一番。 而如今,两人又是感到了这种奇怪的气氛,自然是说了出来了。 张凡所想到的第一点,就是这件事情并不正常。而既然是不正常的,那就是说这当中有什么事物起到了什么作用才是。而张凡所想到的第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里面很有可能是因为中了什么毒才会变得如此的。 毒的含义非常的广泛,并不是什么毒全都是有着那种能够毒害人的能力的。还有一些并没有什么生理上的副作用,但是却能改变他人的心智的。张凡所想到的,自然就是这有些了。 而方月玲也同样是想到了这种可能。只不过方月玲想了想,却是否定了这种可能。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或许在制毒和用毒这方面,她还无法企及方振乾,但是在认毒这种事情上面,方月玲自觉自己也不差方振乾多少。当然,方月玲的这种自觉并非那种毫无根据的自大,而是又根据的。总而言之,方月玲在想遍了自己所知道的毒当中能够有着这种效果的毒,却是毫无线索。 而这么一来的话,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不论是她还是张凡,都并没有中毒。两人之所以会如此,全都是自然而然发展起来的。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这也是他们两人目前唯一能够解释的了。 再说了,张凡刚才也说过,的确,一见钟情这种事情,的确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张凡也毕竟是有过例子的,那就是映月了。当然,映月的那个情况,也并不是寻常,毕竟当时所有的人全都身处险境,而张凡和映月会一见钟情,却也能够说得通了。 如此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两人相互之间有了感觉,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只不过,张凡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初他跟映月两个人的情况,跟他和方月玲如今的情况,那可是一点都不一样的。 张凡跟映月,即便是一见钟情之外也是有着别的影响,但是那的的确确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相见。 而张凡跟方月玲的相与,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张凡和方月玲,这一次在五毒教当中可不是初见,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过面了,而且张凡当时就见到了方月玲的真容了。到那时那个时候,两人可没有一见钟情,一直到这一次在五毒教当中的相见才如此。 也就是说,这里面是摆明了有问题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原来如此 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实际上已经是着了方振乾的道了。实际上仔细想想看,这件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不管是方月玲还是张凡,两人之所以会结合,全都是因为方振乾从中做的手脚。如果不是方振乾,张凡即便是贪恋方月玲的美貌,却也不会去做那种强占的勾当。而方月玲作为一个女子,更何况是身为方振乾的女儿,她的人生轨迹也绝对不可能允许她对于张凡有什么爱慕之心,更加不用提方月玲在见过了张凡之后,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好感了。 但是,方振乾却是为了五毒教,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为了他方氏的将来,要锦衣卫跟五毒教结盟,还要将方月玲给张凡做妾,从而来确保这种结盟能够长久下去,确保张凡将来能够对方月玲多加关照。 而这里面有个明显的问题。若是不用手段的话,显然张凡是不会同意这么做的。仅仅只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考虑,张凡就不会这么做,毕竟在家中放一个方月玲这般懂武功,并且还不怎么愿意嫁给自己的女人,张凡就会担心家中的安全了。 而方振乾为了这件事情,是逼着方月玲,让她提前跟张凡把事办了。如此一来的话,张凡也的确是必须的给方月玲一个名分才行。 可是若光只是如此,显然还是不够的。为什么?因为若是这么做的话,这件事情并不是张凡所想做的。方月玲会怎么去想暂且不管,最起码这件事情不是张凡所想要做的。这么一来,将来张凡对于方月玲的态度,可想而知,即便是或许将来方月玲能够给张凡诞下子嗣,哪怕是个男孩,但是张凡,甚至于张家的人,或许会非常疼爱这个孩子,可是对于方月玲,恐怕也只是会更加的讨厌了吧。 如此一来的话,方振乾这一步棋可就能算是臭到家了,已经不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么一句话能够形容的惨痛了。 而方振乾是个聪明无比的人。尤其是那么多年被人囚禁起来的时光。这种经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经历的。而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也就无外乎是两种结果,要么就是变得疯狂起来,要么就是变得更加理智了。而显然,方振乾是后一种人。如今的方振乾,早就已经不是原本的那种冲动行事的作风了。即便是原本的他,行事就比较谨慎,但是如今的方振乾,却是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了。 所以会所,如此这般的方振乾,又岂会考虑不到这件事情的将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吗?而既然他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显而易见的将来,又岂会对于这种事情而没有任何提前的准备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既然方振乾考虑到了,那就自然而然的会做出相应的准备才是。而对于方振乾来说,让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自己去培养感情,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张凡的性情,方月玲是他的亲生女儿,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更加不用说,方月玲即便是嫁给了张凡,但是她也依旧是五毒教的教主,不可能在张家住上几年时光,让他们培养感情的。而一旦两人分居两地,一年只能见上一面,甚至于一面还未必能见到,这对于方振乾的计划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所以,方振乾需要一些手段,来让这件事情变得快速一些才行。而这个手段,对于方振乾来说,也是极为简单和方便的。说到底,就是用毒了。 当然,即便是用毒,这里面也是有些问题的。那就是方月玲了。方月玲的一身武功,包括对于毒这方面的东西,全都是方振乾亲自教授的。而方月玲又是他的亲生女儿。或许对于外姓的弟子,做师傅的有可能藏私。但是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方振乾却是自然而然地倾囊相授的。 而事实上的情况也就是如同方月玲所说的那样,即便是在制毒和用毒这方面,方月玲还比不上方振乾,但是若是说到认毒的话,方月玲是绝对不可能比方振乾差多少的。 也就是说,如今这件事情,难就难在如何让方月玲服下了毒药,但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了。 而这倒也难不倒方振乾,别说,他还当真是有着这么一个方子。之所以这个房子方振乾当初并没有交给方月玲,并不是因为他藏私到了极点,即便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肯教授。而是因为方振乾当初在教导方月玲的时候,觉得这个方子所配制出来的毒药,根本就是毫无用处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甚至于就连方振乾自己,若不是遇到眼前的这件事情,他都快要遗忘了这个方子。 如今,却是正好被他拿出来用了。而所用的人,除了张凡这个他能够捞到好处的对象之外,还有就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这个方子,说起来也如同那些顶级的毒药一般,无色无味,做出来就如同清水一般,甚至就算是亲口尝起来也是一点异状都没有的。但是这效用,可是不可小觑的。 若只是一个人服用的话,根本就毫无效果。甚至于若是两人服用,只要是同性之人,也是毫无效果的。但是如果说服用的是男女两人的话,这效果就起来了。当然,这个所谓的效果,自然就是在男女双方之间,即便是他们原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甚至是根本就连挺逗没有听说过的人。但是一旦两人见面,就立刻会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或许这个形容实在是有些粗俗,但是情况就是如此。 男女双方若是服下了这药,哪怕是女方是七老八十的老妪、而男方是才不过双十年华;哪怕男方是七老八十的老翁,而女方是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女。总是,不管男女双方如何,两人一旦见面,这情愫就会立马生起。而且这种感情虽然说是来的无影无踪,毫无理由,却也不会让当事人觉得有什么怪异。或许之后会察觉到,但是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然,为了避免其他人误食,方振乾只做了足够两个人的分量,而且是找机会将毒下在两人必然会服下的时候。 总而言之,方振乾就是靠着这个,才是让两人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而张凡和方月玲两人根本就是没有察觉到,甚至于即便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怪异,但是仔细想起来,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说来也是啊,毕竟就连方月玲都察觉不到,那就更急不用提张凡这个对于毒药这种东西完全就是一窍不通的人了。 而这种毒,当然也是有着时间的。这种无色无味的相思之毒,也算是奇葩了,足足可以管上十年的光景。这毒并没有解药,十年之后就自然而然地解开了。当然,若是硬要解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将中毒的两人的其中一方给杀了,自然就了事了。 而十年的时间的,对于方振乾来说,已经是完全足够了。想想看,十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谁都不敢保证。但是有一点方振乾却是敢肯定的。十年之后,方月玲必然会给张凡诞下子嗣,甚至于还不只是一个。 等到那个时候,即便是他们身上的这种毒解了,但是两人也不可能再分开了。这么十年的亲密感情下来,换成了任何一个人也是没有办法忘却的,只会是变得更加深厚了。 甚至于,那个时候的事情,方振乾都已经计划好了。无论方月玲为张凡诞下的子嗣是男是女,都会让他,或者她继承五毒教的教主之位。这么一来,既然做教主的是张凡的亲生骨肉,张凡又怎么可能不对其对家照顾呢。 而至于说这个孩子,方振乾自然是会从小就对其灌输一些东西的。让其自然而然地以五毒教为重。当然,对于张凡那边,方振乾也不会让这个孩子对于张凡有什么敌意的。毕竟这么一来,或许会让张凡发现什么,从而改变想法,那就不好了。 总而言之,方振乾早在行事之间,就已经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考虑完全了。而如今,不论是张凡还是方月玲,也全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着了他的道了。所有的这一切,全都在向着方振乾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而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对于这件事情是毫无察觉,全都被蒙在鼓里。或许将来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等到那个时候,也是方振乾觉得已经可以让他们知道的时候了。而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他们两人当中有什么人想要断了这个念想,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操纵了感情,这的确是会让人觉得不真实。可是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对他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危害。 而这,也是方振乾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最起码的一点,那就是即便张凡将来知道了,也不会对这件事情表示出来什么不满的动作。只要这样,那么这一切对于方振乾而言就非常完美了。 如今,在方振乾的安排之下,张凡和方月玲两人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急速升温。这一切都在方振乾的安排之下,不知不觉地顺利进行着。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清闲之日 虽然说,如今朝中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解决。比方说朱宣圻的事情,虽然已经是下了定论,但是事情现在还并没有结束。到底会怎么样,还要看朱宣圻自己的决定和造化了。而东北的事情,如今也是有些让人担忧,但是最起码的是,眼前的这几个月的功夫,东北还并不会发生什么。即便是对于张凡来说,他过段时间还要去东北亲自见李成梁一面,有些事情跟他说。不过现在而言,张凡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所以这段时间,张凡也是闲了下来。而朝中倒也是如此,毕竟他这一趟四川之行,实在是去了很长的时间,所以宫里有圣旨下来,让张凡在家中休养十日。当然,这十日并不是说张凡就当真是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过问了,锦衣卫的事情还是需要他去处理的,尤其是当中有很多必须是他亲自过目才能够决定的事情。但是这些对于张凡而言却都不是什么问题。实际上他每天只需要花上很少的时间,最多最多也就是一个时辰在公务上面,也就足够了。 剩下的时间,也就是给了张凡极大的空间了。或许因为朱翊钧的缘故,有的时候还是需要他进宫去。但是这也实在是没什么,毕竟现在的张凡,早朝不用去了,光是这一项就给他空出来了很多的时间。即便是要加上处理公务和进宫的时间,但是进宫里却也不是每天都要去的。总之,如今的张凡,是有着大把的时间的。 而这段时间,张凡自然是会好好利用的。当然,他所谓的好好利用,实际上就是要好好陪陪自己的家人了。毕竟出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错过了过年这个全家团圆的日子,连上元节也都没有在家过。现在他回家了,理当如此。 闲暇的时光,出了陪陪家人以外,有的时候,张凡也好呆在自己的书房中,写写字看看书什么的。 当然,能够让张凡现在如此安心的,并不仅仅是身无外事,最重要的还是家中这段时间是非常的平静。 方月玲的到来,的确是让家中起了一番波澜。只不过这件事情,倒也并不算是什么坏事。茹雪她们几个对于方月玲的到来,除了映月对此有些不爽之外,其他的人都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满的。尤其是赵氏,对于自己又多了这么一个温柔漂亮的媳妇,自然是高兴无比的。 而即便是唯一一个对此感到不爽的映月,实际上也并不是追着就不放了。在经过了那么几次的追问,并且再加上张凡的保证之后,映月也就对于方月玲并不在怀有那份怀疑了。当然,怀疑是消除了,但是对于方月玲的到来,显然映月是并不高兴的。 不过再过了那么两三天下来,映月也就不再如此了。哪怕是跟方月玲独处,她也不会摆出那副不好的脸色了。甚至于,两人有时候也会说上几句话。而看到这番情景的,不论是张凡还是其他人,都是高兴的。茹雪她们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映月会看不惯方悦了那个,但是她们也压根就没有想要追问原因的意思。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倒是挺好。 而方月玲,虽然才来到张凡的家中,住着不过几天的时间,却已经是变得有些习惯起来了。这里的情形,并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么复杂,反倒是非常简单。而且,这种温馨的家的感觉,是方月玲之前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这让方月玲在觉得新奇之余,也是对于这种感觉非常地享受。 说到方月玲,倒是有件事情不得不提一下。毕竟方月玲出身武林世家,虽然五毒教的确是特殊了一些,但是最基本的,闯荡江湖,最起码你也是要会武艺才行。而虽然方月玲的武艺并非一流,却也并不弱。 不过说到武艺这件事情,也是必须要勤学苦练才行的。更何况如今,方月玲还年轻,这身手自然是不可能放下了。所以每天清晨,即便是昨天晚上跟张凡共度良宵,方月玲也是会早早起来,在张府后院的花园中练武。 这如今算是变成了张府后院的一处景致了。毕竟以前,张府当中可从来都没有人练过武的。而现在方月玲来了,却是开始了。 每天早上,张府当中起得最早的自然是那些下人,还有就是赵氏了。赵氏是因为老习惯了,每天睡得早,起得也早。如今有了孙子孙女的,她更加不会晚起了。而那些下人自然是需要早起忙碌的。不过就那些下人而言,他们起的早,也是因为要准备着,万一主人家早起,得有人伺候着才行。不过实际上他们大多数的时间,早早起来了之后,也都是闲着没什么太多的事情做,更何况如今这几天,张凡也不用去上朝了。 而现在可好了,这些人可是找到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每天早上方月玲起来练武的时候,旁边都会围着许多在后院之中做事的婢女。说起来,这些女子倒是听过一些江湖上的事情,甚至于当中也有张凡安排的人。但是她们却是并没有见过一个女子练武。如今方月玲每天清晨练武,可算是让她们开了眼界了。 这如今已经变成了张府后院的一道景致了。就连张凡,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也会早起,看着方月玲练武。 而说到方月玲,还有一点,就连方月玲自己以前都从来没有发现过。她对于孩子,居然是如此的喜欢。而且不仅仅只是她喜欢而已,小孩子似乎也非常地喜欢她。不论是雁月、言益,还是再小一些的燕容,都非常喜欢方月玲。甚至于哪怕是最小的,也是最容易哭闹的燕容,哭闹的再怎么厉害,但是要一被方月玲抱在怀中,就绝对能立马停下哭泣声。这不仅让张家的人对此是极为惊讶,就连从燕容出生便是一直带着她的王妈妈也是惊讶不已。 而最为惊讶的,还要数方月玲自己了。别人不知道,不过她自己却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对于孩子,方月玲以前即便是见过,却也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好坏的感情,更加不用提抱过了。实际上来到张府之后,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抱着一个孩子。但是没想到,她就在这方面是那么的有天赋,根本就不用人教,就无师自通了。 而对此,其他的人都觉得不错,就连作为燕容的亲生母亲的骆灵儿都觉得没什么,也没有对女儿居然黏着一个陌生的女子而感到吃醋什么的。但是唯独只有一个映月,对此那是极为不爽的。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燕容这丫头,别人抱着或许是有哭有笑的,但是唯独只有映月。只要映月一抱着她,燕容这丫头就会哭闹不止。 原本映月就对于这件事情是极为不爽,如今看到方月玲如此,她心里面是更加嫉妒了。当然,这个嫉妒倒是让张凡享受了。且不说还没有过门的乔安娜,以及如今才刚刚进门的方月玲了,张凡其他娶进家门的女子都已经为他诞下了子嗣,哦不,昭雪还没生呢,但是也快了。而唯独只有映月没有。 原本她就对此有些怨念,而且还以为是自己有什么问题。方月玲和张凡回来之后,她得知了这一切都是那《五仙蜜露》所弄得鬼,过的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之后。这段时间映月就开始吃起来那些补药。 张凡倒不是心疼钱,反倒是害怕映月的那股子劲头,别吃出来什么问题才好。所以他还专门去摆脱了王有才开了几个进补的方子,而且叮嘱了映月不可多吃。 但是显然,即便是知道了自己没什么问题,可是映月对于这件事情还是有很深的怨念。再加上小燕容不怎么“喜欢”她,并且如今还受了方月玲的这么一番刺激,她的怨念也就更加深了。 所以,每次在看到方月玲怀抱中的燕容在笑着的时候,她就会去找张凡撒娇起来。而且说的最多的就是,自己也要生一个,将来跟自己亲近的孩子。而之后,就是缠着张凡去做那**之事了。虽名为**,只不过映月可不管这是白天还是黑夜。而且,她那股子热情的劲头,当真是十足。这的确是让张凡感到“幸福”无比了。 这只不过是张府当中的一个小插曲,并不是什么大事。 而这段时间,也是张凡休息的最好的时候了,跟家人共聚天伦,的确是一件美事。即便是有的时候还会遇到来自外面的一两件烦心事,但是只要处理完了之后,见到家人的张凡,也是变得极为开心起来。 这几天闲着,张凡也是正好带着家人到处游玩一番。虽然说这京城附近能数得着的地方都已经去过了,不过一家人一通出行,还是会兴致很高。再加上方月玲这个从来都没有来过的新人,就更加有趣了。 这段时间,的确是张凡在入仕之后,最为清闲和放松的日子。但是不管如何清闲,如何放松,这总有到头的一天,更何况也就只有短短十天的时间了。 而十天那之后,张凡就要开始每天要去上朝了。而且不仅仅是上朝那么简单,张居正那边还有关于《一条鞭法》的事情需要他去帮忙。朝中的事情,不问还好,问了就要过问到底。东北那边,也是需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当然,张凡最为关心的,四川那边朱宣圻的事情,也已经有了回信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实在反常 虽然四川距离京城足足是有千里之遥,但是即便是如此,朝廷传旨的话,一个来回,十多天的时间也是足够了。张凡在家休息了十日,再去上朝,才第二天,就听到前往四川传旨的人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这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虽然张凡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但是既然派去传旨的太监安全回来了,也就是说说明,很有可能朱宣圻是答应了要来京城的了。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或许朱宣圻这么做也就是为了让朝中麻痹大意,然后再做什么。不过张凡倒是觉得,朱宣圻应该不会那么做,很有可能朱宣圻就会来京城了。 不过如今,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听闻人是今天一大早回来的,不过如今自然是要先去宫中跟太后汇报此事的。而人现在还没有出来,即便是冯宝能够跟在李太后的身边,第一时间知道到底怎么样,但是现在冯宝人也不在。不过这也不妨碍张凡对此抱有极为巨大的信心。 而且,如今可不只是张凡,就连其他的人,也是对这件事情在讨论不休的。如今这朝殿之上,虽然小皇帝朱翊钧已经坐在这了,但是因为冯宝这位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不在,所以这早朝还没法开始。而朱翊钧显然也并不对于冯宝不在就不能早朝的这种状况有什么不满。所以下面的这些大臣,也就这么着当着皇帝的面议论起来这件事情了。 而这些人当中,自然有毫不关心的,不过这种人毕竟只是少数,毕竟这件事情,即便是那些跟那些个亲王并没有什么联系的人,却也是会关心一下这件事情所会造成的影响的。而其他的人,也就是在乎这件事情的人了。而这些人对于这件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两种可能的猜测。一种自然就是朱宣圻这么做就是有着什么阴谋的,而另一种则是觉得朱宣圻并没有什么恶意,当真想要来京城的了。当然,不管是哪一种,这些人全都是在背后跟这件事情有着什么联系的了。 而张凡和内阁的几个人,全都是希望不要出什么事的。说起来,如今的内阁倒是当真不错,虽然说内阁当中的人,大都是经过张居正的挑选,亦或是张凡的举荐,这才是进入的。而这些人当中,有对于张居正为首是瞻的,比方说高仪那样的;而同样也有着那种并不对于张居正的话全都听的,比方说张四维那样的。但是有一点却是没有变化,那就是这些人不管如何,对于张居正所打算做的事情,全都是认同了。所以不管是他们喜不喜欢张居正如今的做事方式,做起码的一点,他们不会捣乱,还会帮忙。这也就让如今的这个内阁,非常的顺当平和了。 当然,这番话自然也只是好话了,若是换个角度来考虑的话,这就等于如今的内阁是被张居正一个人所掌控的。而掌控了内阁的张居正,又跟冯宝两人很是合拍。也就是说,如今的张居正是掌控着整个朝廷的,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当然,这种事情听起来自然会让人觉得不是好事。不过实际上想想,张居正如今却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反倒是做的都是对朝廷有利的好事。即便是对于朝中的一些人而言,这种好事可不是他们所希望的,但是最起码张居正却也没有为了一己私欲而祸国殃民。 如今倒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是说明,最起码张居正那边对于朝中之事的看法。而这么一来的话,实际上整个内阁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也都是一样的了。他们全都不希望朱宣圻会出什么事情,而对于他们而言,若是朱宣圻能够接了圣旨并且到京城来,这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内阁的几个人跟张凡在一起说着这件事情,全都是往那好的方面去想的。而且不光是如此,他们也是考虑到了不好的方面,比方说就如同如今有些人所说的那样,或许朱宣圻这么做,表面上答应下来,是为了让朝中的人放下警觉,从而再做什么别的打算也说不定。 不过说起来,这种情况说到底,如今就想要说出来确定到底是如何,谁都不可能。朝中见过朱宣圻的人倒不是没有,但是对于朱宣圻的了解比较深的,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个张凡了,毕竟张凡跟他的接触时间是最长的。但是如今,即便是张凡也只不过是在这种事情上面,觉得很有可能,而并不是十成十的能肯定如此。如此一来的话,到底会是如何,还当真是说不定。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对于这件事情而抱有希望的信心,也是非常巨大的。若是要问张凡为何能够如此肯定,说到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算是非得要他给一个答案,最多也就是一个感觉会是如此罢了,这种非常不靠谱的答案。但是张凡如今也只能这么说了。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还都要靠将来,看朱宣圻自己倒是如何打算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还是那句话,张凡等人对于这件事情的情景,还是非常乐观的。虽然如今的状况,看起来还是未知,但是依旧乐观。 但是虽然乐观,有一点却是张凡他们没有想明白的。之前,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张凡,全都是规劝李太后不要对朱宣圻太过严厉了。且不说张凡,就说张居正吧。张居正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对于李太后的规劝并不能让李太后回心转意,所以当初张居正的打算,实际上就是让李太后再等等,等到张凡回来了之后再做决断。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就是因为如今在朝中,对于朱宣圻最为了解的,只有一个张凡了。 而李太后,就算是给张居正面子也好,亦或是说她当真明白了张居正的话。总而言之,这道圣旨是在张凡回来了之后,跟他问明白了事情之后才发出去的。也就是说,不管如何,李太后也已经认同了张凡是对于这件事情,对于朱宣圻最为了解的一个人。 而如今,去送这道圣旨的人已经回来了,同样也是带回来了李太后所需要知道的消息。不过张凡他们并不觉得,朱宣圻会将自己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也都告诉这个小太监。因此,朱宣圻如今心里面的真正打算,应该可以说是没有人知道的。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也就会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既然朱宣圻的真正想法,李太后并不知道,为何不让张凡这个对于朱宣圻还算是有些了解的人前去一同参详一下。 这种情况,难不成说朱宣圻当真是做出或者说出来了什么当真能够让李太后相信的话,亦或者是什么保证,让李太后能够完全相信他。还是说朱宣圻虽然让这个小太监回来了,但是他也已经是表明了想法,绝对不会来京城? 如果是这两种情况的话,那么显然李太后自然是不需要张凡再去帮他猜测朱宣圻的想法的,恐怕李太后就直接会下令刘显将朱宣圻绑了,送来京城了。 可是如今李太后并没有这么做,也就是说李太后还并不知道朱宣圻的真正想法到底是什么。可是李太后同时也没有打算让张凡过去帮她参详一番。这么一来的话,到底带回来的是什么消息,到底李太后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张凡和张居正他们当真是一点考虑都没有了,根本就想不明白了。 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几个人即便是再怎么聪明,却也是猜不出来的了。一切也就只有等到冯宝回来了之后,再去问他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当张凡和张居正他们几个舀不定主意,准备暂时放下这件事情,等到冯宝来了之后再说的时候,冯宝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说起来,冯宝在朝中可是个大名人,说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是一点都不过分的。而且不管冯宝走到什么地方,也都是极为受人瞩目的。不过不管什么时候,冯宝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受人瞩目过,几乎这朝殿之上,上到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朱翊钧,下到刚刚才有资格进入这里来早朝的人,就连站在门旁的侍卫。当然,或许这些侍卫对于如今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甚至于知晓了也并不会太怎么关心这件事情的。总而言之,不管是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的人,如今全都盯着冯宝。 而冯宝这一次也跟以往不同。若是以往,被这么多人盯着的时候,冯宝绝对是不会有一点点不自在的模样,反倒是会昂首挺胸,露出一副非常自信的神采。 但是现在的冯宝却是并不在意这些,渀佛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一般。这对于冯宝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个很不寻常的现象。当然,联系到如今所发生的事情来看的话,这种不正常,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了。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着太多的怪异了。 而冯宝这样反常的情况,也的的确确是非常应景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皆大欢喜 “陛下,奴婢被太后唤起说事,耽误了朝事,现在才来,还望陛下责罚。”冯宝根本就毫不在意超点上的人盯着他看的怪异眼神,来了之后只是非常恭敬地对朱翊钧说道。 朱翊钧似乎也被冯宝这种不同于往常的做派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明明这个时候,他身为皇帝也自然应该做出来一些皇帝才应该有的做派才对。但是此刻,朱翊钧也是因为冯宝的缘故,或者说是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冯宝做出来的这种不同寻常的动作而觉得奇怪了。总而言之,被冯宝这么一说,朱宣圻是一时之间愣住了,过了一会才说:“不用如此,既然是太后找你去,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是。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自然最好,快些开始早朝吧,想来诸位爱卿也都已经等急了。” “是,陛下,奴婢这就开始。”而冯宝也是立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其实,今天这一幕倒也不是必须的。虽然冯宝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在早朝的时候也还是需要他的,总之就是非常重要。但是现在,既然李太后找他有事,而这朝殿之上,不论是皇帝还是大臣全都到了,即便是他冯宝不在,也应该开始早朝了。 但是如今,不论是皇帝还是大臣们,全都在等着冯宝的到来。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冯宝已经重要到了却少了他就不能早朝的地步,也不是冯宝的权势已经大到了所有人全都不能无视他的地步,而是因为如今所发生的关于朱宣圻的事情了。 冯宝被叫到李太后那里去,即便是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也全都知道,冯宝去那里是为了什么事情的。而那件事情,也是在场的这些人全都在关心的事情,他们都想要尽早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所以,才会在这里等着冯宝的到来而不先早朝了。 只不过,冯宝回来了,但是他却是并没有说任何关于那件他们所关心的事情的任何话语。这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失望了。而失望之后,所有的人也就更加没有心思再去早朝了,全都在盯着冯宝。不过冯宝如今倒是当真不同寻常了,即便是如此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但是他也依旧是一点点不自然的反应都没有。不会觉得得意洋洋,同样也一点都么有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依旧是一副自然而然的模样。这不由得不让在场的人都产生了一些想法,到底冯宝在李太后那里到底听到了什么事情,是因为事情的原因才让他如此,还是说冯宝只不过是故弄玄虚,装出来这么一副自然的模样呢? 到底是哪一种,在场的人都没有办法从如今的冯宝的身上看出来。而冯宝若是没有主动透露出来的打算的话,他们也不会知道。更何况,如今也根本就不是个合适的机会去问冯宝,甚至于即便是下了早朝之后,想来能够主动去问冯宝这件事情,不会被冯宝冷眼,还能够问出来东西的人,也就只有张凡和张居正这么两个人了。 但是这些也没有办法让在场的这些大臣们安心的,毕竟就算是张凡和张居正从冯宝那里问出来了什么消息,但是想来张凡和张居正也未必会将这消息告诉他们。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说最后他们总是会知道的,但是最起码还是要过一段时间的。这种事情,让这些人非常不舒服,毕竟他们的身后可是有这无数的人在盯着他们,要他们赶紧将这件事情给打听清楚了。总之,这些人如今就因为这件事跟他们本身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而变得忙碌起来了。 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这件事情当中并没有什么重要到需要对别人保密的事情,所以冯宝在朝殿上能够把这件事情非常自然地说出来,那就最好了。 但是,如今的情况可就不是他们所想要的了。冯宝根本就没有提这件事情,说的也都是平日的早朝上应该说的那些。虽然是国家大事,也很重要,但是显然,这些重要是没有办法满足其他那些怀带着强烈的疑惑之心的人们的。 总而言之,这个早朝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变的痛苦了起来。总是觉得这个早朝,也变得难熬了起来。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形,不管如何,冯宝若是不愿意说的话,他们也根本就没有办法逼着冯宝说。而更何况如今,他们连开口问出来的权力都没有了。 终于,将日常所应该做的事情办妥了。而接下来,事情似乎就应该到了下朝的时候了。正当众人觉得失望的时候,冯宝显然是不会让他们就这么失望下去的。 “陛下。”快要下朝的时候,冯宝突然开口对朱翊钧说道,“太后那里交代了奴婢一件事情,还望陛下准许奴婢当堂说出。” 朱翊钧也被冯宝的这句话弄得愣住了,不过他也是恢复的快,马上就开口说道:“既然是母后的口谕,自然无需多想,你自管说出来便是。” 而对于冯宝的这句话,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有了反应。毕竟冯宝说的可是非常明白的,这件事情是李太后所交代的,而在如今的情形下,发生了那件事情,而李太后又要有所交代。显然,如今冯宝所要说的事情,不管怎么去想,也就只有那一件事情了。 所以,冯宝的这番话一说,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将耳朵竖了起来,眼睛盯着冯宝,等他说接下来的事情了。 而这个时候,实际上那些个聪明的人,已经是差不多能够猜得到事情会如何了。他们虽然也是如同其他人一样,还要等着冯宝把话说出来确认一番,但是他们的心中已经是轻松了不少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道理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如果说李太后那边接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亦或是李太后从回来汇报的人口中已经得知了,哪怕是猜测出来朱宣圻想要做些什么不对劲的事情的话。想来李太后也会马上就做出来相应的对策才对。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所谓的对策不管是什么,绝对是对于朱宣圻非常不利的事情。而这种事情,想来冯宝也绝对不可能等到朝议将那些日常的事情全都说完了再开口,绝对是刚到就会说出来的了。 可是冯宝却没有这么做,反倒是一直等到朝议该说的事情全都说完了之后再说这件事情。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重要,即便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但是却也并不是要放在最先的。 这么一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也就变得非常容易猜测了。最容易想的就是,朱宣圻不管是怎么说的,显然是接下了圣旨,打算前往京城来了。而不管朱宣圻是如何说的,总而言之李太后也是相信了他的这番话。 不过不管是如何,最起码的这对于张凡和张居正而言,这件事情应该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今天才收到的消息。”冯宝说道,“因陛下感念同族之情,特下圣旨,传蜀端王朱宣圻进京。蜀端王已经接到了圣旨,并且应下了。这一次的事情比较匆忙,蜀端王那里,想来如今已经开始准备,过的一个月的时间,应能入京。所以朝中的诸位大臣也是要稍作准备,尤其是礼部的诸位大人。蜀端王乃是陛下的皇叔,这礼仪之事万万不可有所或缺了。 “咱家只是传太后口谕,之后该怎么做,想来诸位大人比咱家更明白才是。其余的事情,咱家也就不再多说了。” “臣等,谨遵太后脀旨。”下面的人同声说道。 虽然话说的响亮,但是这些人的心里面却都是在想着不一样的事情。不过不管他们想的事情到底有多么不同,但是他们却是全都知道了同样的一个消息,那就是朱宣圻已经接下了圣旨,打算前往京城了。这件事情,才是最为重要的。毕竟这就等同于说明,不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朱宣圻显然是已经想明白了,也并不打算在继续跟朝廷作对了。 这自然是一件好事,而且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对于身后的那些个王爷们也是能有个好交代了。毕竟只要朱宣圻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其他的王爷也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牵连,也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担惊受怕了。 这是一件好事,不管是对于那些身怀其他想法的人而言,还是对于张凡和张居正这些仅仅是希望这件事情不要闹大了而生出来什么麻烦的人而言,全都是一件好消息。只要能够平平静静的度过这件事情,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今天的早朝,就在这种气氛之下结束了。而结束了早朝的人,全都是一脸高兴的模样。 张凡和张居正也同样是高兴,但是他们两人却是不能就这么离开了,还得要去找冯宝,从他那里打听一番才行。毕竟这件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这其中还有些事情是需要弄明白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了事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还有麻烦 虽然四川距离京城足足是有千里之遥,但是即便是如此,朝廷传旨的话,一个来回,十多天的时间也是足够了。张凡在家休息了十日,再去上朝,才第二天,就听到前往四川传旨的人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这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虽然张凡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但是既然派去传旨的太监安全回来了,也就是说说明,很有可能朱宣圻是答应了要来京城的了。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或许朱宣圻这么做也就是为了让朝中麻痹大意,然后再做什么。不过张凡倒是觉得,朱宣圻应该不会那么做,很有可能朱宣圻就会来京城了。 不过如今,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听闻人是今天一大早回来的,不过如今自然是要先去宫中跟太后汇报此事的。而人现在还没有出来,即便是冯宝能够跟在李太后的身边,第一时间知道到底怎么样,但是现在冯宝人也不在。不过这也不妨碍张凡对此抱有极为巨大的信心。 而且,如今可不只是张凡,就连其他的人,也是对这件事情在讨论不休的。如今这朝殿之上,虽然小皇帝朱翊钧已经坐在这了,但是因为冯宝这位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不在,所以这早朝还没法开始。而朱翊钧显然也并不对于冯宝不在就不能早朝的这种状况有什么不满。所以下面的这些大臣,也就这么着当着皇帝的面议论起来这件事情了。 而这些人当中,自然有毫不关心的,不过这种人毕竟只是少数,毕竟这件事情,即便是那些跟那些个亲王并没有什么联系的人,却也是会关心一下这件事情所会造成的影响的。而其他的人,也就是在乎这件事情的人了。而这些人对于这件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两种可能的猜测。一种自然就是朱宣圻这么做就是有着什么yin谋的,而另一种则是觉得朱宣圻并没有什么恶意,当真想要来京城的了。当然,不管是哪一种,这些人全都是在背后跟这件事情有着什么联系的了。 而张凡和内阁的几个人,全都是希望不要出什么事的。说起来,如今的内阁倒是当真不错,虽然说内阁当中的人,大都是经过张居正的挑选,亦或是张凡的举荐,这才是进入的。txt电子书下载而这些人当中,有对于张居正为首是瞻的,比方说高仪那样的;而同样也有着那种并不对于张居正的话全都听的,比方说张四维那样的。但是有一点却是没有变化,那就是这些人不管如何,对于张居正所打算做的事情,全都是认同了。所以不管是他们喜不喜欢张居正如今的做事方式,做起码的一点,他们不会捣luàn,还会帮忙。这也就让如今的这个内阁,非常的顺当平和了。 当然,这番话自然也只是好话了,若是换个角度来考虑的话,这就等于如今的内阁是被张居正一个人所掌控的。而掌控了内阁的张居正,又跟冯宝两人很是合拍。也就是说,如今的张居正是掌控着整个朝廷的,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当然,这种事情听起来自然会让人觉得不是好事。不过实际上想想,张居正如今却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反倒是做的都是对朝廷有利的好事。即便是对于朝中的一些人而言,这种好事可不是他们所希望的,但是最起码张居正却也没有为了一己siyu而祸国殃民。 如今倒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是说明,最起码张居正那边对于朝中之事的看法。而这么一来的话,实际上整个内阁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也都是一样的了。他们全都不希望朱宣圻会出什么事情,而对于他们而言,若是朱宣圻能够接了圣旨并且到京城来,这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内阁的几个人跟张凡在一起说着这件事情,全都是往那好的方面去想的。而且不光是如此,他们也是考虑到了不好的方面,比方说就如同如今有些人所说的那样,或许朱宣圻这么做,表面上答应下来,是为了让朝中的人放下警觉,从而再做什么别的打算也说不定。 不过说起来,这种情况说到底,如今就想要说出来确定到底是如何,谁都不可能。朝中见过朱宣圻的人倒不是没有,但是对于朱宣圻的了解比较深的,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个张凡了,毕竟张凡跟他的接触时间是最长的。但是如今,即便是张凡也只不过是在这种事情上面,觉得很有可能,而并不是十成十的能肯定如此。如此一来的话,到底会是如何,还当真是说不定。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对于这件事情而抱有希望的信心,也是非常巨大的。若是要问张凡为何能够如此肯定,说到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算是非得要他给一个答案,最多也就是一个感觉会是如此罢了,这种非常不靠谱的答案。但是张凡如今也只能这么说了。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还都要靠将来,看朱宣圻自己倒是如何打算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还是那句话,张凡等人对于这件事情的情景,还是非常乐观的。虽然如今的状况,看起来还是未知,但是依旧乐观。 但是虽然乐观,有一点却是张凡他们没有想明白的。之前,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张凡,全都是规劝李太后不要对朱宣圻太过严厉了。且不说张凡,就说张居正吧。张居正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对于李太后的规劝并不能让李太后回心转意,所以当初张居正的打算,实际上就是让李太后再等等,等到张凡回来了之后再做决断。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就是因为如今在朝中,对于朱宣圻最为了解的,只有一个张凡了。 而李太后,就算是给张居正面子也好,亦或是说她当真明白了张居正的话。总而言之,这道圣旨是在张凡回来了之后,跟他问明白了事情之后才发出去的。也就是说,不管如何,李太后也已经认同了张凡是对于这件事情,对于朱宣圻最为了解的一个人。 而如今,去送这道圣旨的人已经回来了,同样也是带回来了李太后所需要知道的消息。不过张凡他们并不觉得,朱宣圻会将自己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也都告诉这个小太监。因此,朱宣圻如今心里面的真正打算,应该可以说是没有人知道的。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也就会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既然朱宣圻的真正想法,李太后并不知道,为何不让张凡这个对于朱宣圻还算是有些了解的人前去一同参详一下。 这种情况,难不成说朱宣圻当真是做出或者说出来了什么当真能够让李太后相信的话,亦或者是什么保证,让李太后能够完全相信他。还是说朱宣圻虽然让这个小太监回来了,但是他也已经是表明了想法,绝对不会来京城? 如果是这两种情况的话,那么显然李太后自然是不需要张凡再去帮他猜测朱宣圻的想法的,恐怕李太后就直接会下令刘显将朱宣圻绑了,送来京城了。 可是如今李太后并没有这么做,也就是说李太后还并不知道朱宣圻的真正想法到底是什么。可是李太后同时也没有打算让张凡过去帮她参详一番。这么一来的话,到底带回来的是什么消息,到底李太后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张凡和张居正他们当真是一点考虑都没有了,根本就想不明白了。 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几个人即便是再怎么聪明,却也是猜不出来的了。一切也就只有等到冯宝回来了之后,再去问他了。 说曹cào曹cào就到。正当张凡和张居正他们几个舀不定主意,准备暂时放下这件事情,等到冯宝来了之后再说的时候,冯宝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说起来,冯宝在朝中可是个大名人,说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是一点都不过分的。而且不管冯宝走到什么地方,也都是极为受人瞩目的。不过不管什么时候,冯宝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受人瞩目过,几乎这朝殿之上,上到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朱翊钧,下到刚刚才有资格进入这里来早朝的人,就连站在mén旁的shi卫。当然,或许这些shi卫对于如今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甚至于知晓了也并不会太怎么关心这件事情的。总而言之,不管是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的人,如今全都盯着冯宝。 而冯宝这一次也跟以往不同。若是以往,被这么多人盯着的时候,冯宝绝对是不会有一点点不自在的模样,反倒是会昂首tingxiong,lu出一副非常自信的神采。 但是现在的冯宝却是并不在意这些,渀佛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一般。这对于冯宝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个很不寻常的现象。当然,联系到如今所发生的事情来看的话,这种不正常,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了。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着太多的怪异了。 而冯宝这样反常的情况,也的的确确是非常应景的。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不再担心 “陛下,奴婢被太后唤起说事,耽误了朝事,现在才来,还望陛下责罚。”冯宝根本就毫不在意超点上的人盯着他看的怪异眼神,来了之后只是非常恭敬地对朱翊钧说道。 朱翊钧似乎也被冯宝这种不同于往常的做派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明明这个时候,他身为皇帝也自然应该做出来一些皇帝才应该有的做派才对。但是此刻,朱翊钧也是因为冯宝的缘故,或者说是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冯宝做出来的这种不同寻常的动作而觉得奇怪了。总而言之,被冯宝这么一说,朱宣圻是一时之间愣住了,过了一会才说“不用如此,既然是太后找你去,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是。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自然最好,快些开始早朝吧,想来诸位爱卿也都已经等急了。” “是,陛下,奴婢这就开始。”而冯宝也是立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其实,今天这一幕倒也不是必须的。虽然冯宝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在早朝的时候也还是需要他的,总之就是非常重要。但是现在,既然李太后找他有事,而这朝殿之上,不论是皇帝还是大臣全都到了,即便是他冯宝不在,也应该开始早朝了。 但是如今,不论是皇帝还是大臣们,全都在等着冯宝的到来。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冯宝已经重要到了却少了他就不能早朝的地步,也不是冯宝的权势已经大到了所有人全都不能无视他的地步,而是因为如今所发生的关于朱宣圻的事情了。 冯宝被叫到李太后那里去,即便是什么消息都没有透lu,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也全都知道,冯宝去那里是为了什么事情的。而那件事情,也是在场的这些人全都在关心的事情,他们都想要尽早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所以,才会在这里等着冯宝的到来而不先早朝了。 只不过,冯宝回来了,但是他却是并没有说任何关于那件他们所关心的事情的任何话语。这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失望了。而失望之后,所有的人也就更加没有心思再去早朝了,全都在盯着冯宝。不过冯宝如今倒是当真不同寻常了,即便是如此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但是他也依旧是一点点不自然的反应都没有。15不会觉得得意洋洋,同样也一点都么有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依旧是一副自然而然的模样。这不由得不让在场的人都产生了一些想法,到底冯宝在李太后那里到底听到了什么事情,是因为事情的原因才让他如此,还是说冯宝只不过是故nong玄虚,装出来这么一副自然的模样呢? 到底是哪一种,在场的人都没有办法从如今的冯宝的身上看出来。而冯宝若是没有主动透lu出来的打算的话,他们也不会知道。更何况,如今也根本就不是个合适的机会去问冯宝,甚至于即便是下了早朝之后,想来能够主动去问冯宝这件事情,不会被冯宝冷眼,还能够问出来东西的人,也就只有张凡和张居正这么两个人了。 但是这些也没有办法让在场的这些大臣们安心的,毕竟就算是张凡和张居正从冯宝那里问出来了什么消息,但是想来张凡和张居正也未必会将这消息告诉他们。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说最后他们总是会知道的,但是最起码还是要过一段时间的。这种事情,让这些人非常不舒服,毕竟他们的身后可是有这无数的人在盯着他们,要他们赶紧将这件事情给打听清楚了。总之,这些人如今就因为这件事跟他们本身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而变得忙碌起来了。 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这件事情当中并没有什么重要到需要对别人保密的事情,所以冯宝在朝殿上能够把这件事情非常自然地说出来,那就最好了。 但是,如今的情况可就不是他们所想要的了。冯宝根本就没有提这件事情,说的也都是平日的早朝上应该说的那些。虽然是国家大事,也很重要,但是显然,这些重要是没有办法满足其他那些怀带着强烈的疑huo之心的人们的。 总而言之,这个早朝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变的痛苦了起来。总是觉得这个早朝,也变得难熬了起来。但是他们却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形,不管如何,冯宝若是不愿意说的话,他们也根本就没有办法bi着冯宝说。而更何况如今,他们连开口问出来的权力都没有了。 终于,将日常所应该做的事情办妥了。而接下来,事情似乎就应该到了下朝的时候了。正当众人觉得失望的时候,冯宝显然是不会让他们就这么失望下去的。 “陛下。”快要下朝的时候,冯宝突然开口对朱翊钧说道,“太后那里jiāo代了奴婢一件事情,还望陛下准许奴婢当堂说出。” 朱翊钧也被冯宝的这句话nong得愣住了,不过他也是恢复的快,马上就开口说道“既然是母后的口谕,自然无需多想,你自管说出来便是。” 而对于冯宝的这句话,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有了反应。毕竟冯宝说的可是非常明白的,这件事情是李太后所jiāo代的,而在如今的情形下,发生了那件事情,而李太后又要有所jiāo代。显然,如今冯宝所要说的事情,不管怎么去想,也就只有那一件事情了。 所以,冯宝的这番话一说,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将耳朵竖了起来,眼睛盯着冯宝,等他说接下来的事情了。 而这个时候,实际上那些个聪明的人,已经是差不多能够猜得到事情会如何了。他们虽然也是如同其他人一样,还要等着冯宝把话说出来确认一番,但是他们的心中已经是轻松了不少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道理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如果说李太后那边接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亦或是李太后从回来汇报的人口中已经得知了,哪怕是猜测出来朱宣圻想要做些什么不对劲的事情的话。想来李太后也会马上就做出来相应的对策才对。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所谓的对策不管是什么,绝对是对于朱宣圻非常不利的事情。而这种事情,想来冯宝也绝对不可能等到朝议将那些日常的事情全都说完了再开口,绝对是刚到就会说出来的了。 可是冯宝却没有这么做,反倒是一直等到朝议该说的事情全都说完了之后再说这件事情。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重要,即便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但是却也并不是要放在最先的。 这么一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也就变得非常容易猜测了。最容易想的就是,朱宣圻不管是怎么说的,显然是接下了圣旨,打算前往京城来了。而不管朱宣圻是如何说的,总而言之李太后也是相信了他的这番话。 不过不管是如何,最起码的这对于张凡和张居正而言,这件事情应该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今天才收到的消息。”冯宝说道,“因陛下感念同族之情,特下圣旨,传蜀端王朱宣圻进京。蜀端王已经接到了圣旨,并且应下了。这一次的事情比较匆忙,蜀端王那里,想来如今已经开始准备,过的一个月的时间,应能入京。所以朝中的诸位大臣也是要稍作准备,尤其是礼部的诸位大人。蜀端王乃是陛下的皇叔,这礼仪之事万万不可有所或缺了。 “咱家只是传太后口谕,之后该怎么做,想来诸位大人比咱家更明白才是。其余的事情,咱家也就不再多说了。” “臣等,谨遵太后脀旨。”下面的人同声说道。 虽然话说的响亮,但是这些人的心里面却都是在想着不一样的事情。不过不管他们想的事情到底有多么不同,但是他们却是全都知道了同样的一个消息,那就是朱宣圻已经接下了圣旨,打算前往京城了。这件事情,才是最为重要的。毕竟这就等同于说明,不管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朱宣圻显然是已经想明白了,也并不打算在继续跟朝廷作对了。 这自然是一件好事,而且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对于身后的那些个王爷们也是能有个好jiāo代了。毕竟只要朱宣圻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其他的王爷也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牵连,也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担惊受怕了。 这是一件好事,不管是对于那些身怀其他想法的人而言,还是对于张凡和张居正这些仅仅是希望这件事情不要闹大了而生出来什么麻烦的人而言,全都是一件好消息。只要能够平平静静的度过这件事情,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今天的早朝,就在这种气氛之下结束了。而结束了早朝的人,全都是一脸高兴的模样。 张凡和张居正也同样是高兴,但是他们两人却是不能就这么离开了,还得要去找冯宝,从他那里打听一番才行。毕竟这件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这其中还有些事情是需要nong明白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了事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的确不同 这么一件事情,虽然心中还是有着少许的担心,但是显然情况已经不是如同之前那般担心的要死了而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的张凡,即便是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不过朱宣圻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是能够让他再如此放心不下的了 说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居正是离开了,他还有内阁里的公务要做,其他几个人也都是相约在了张居正的家中商讨事情张凡自然是不会去,也没有理由去凑热闹的了而且,他还要去宫中找朱翊钧呢 所以,在张居正离开了之后,张凡也就跟冯宝一同往宫中去了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乾清宫那边走去 说起来,这一条路张凡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遍了,早就没有当初刚刚进入皇宫的那种鲜和神秘感了四周的景物,也是从一开始的那种鲜和华贵的感觉,变成了单调和不屑一顾了想起来的话,张凡只不过是作为大臣罢了,甚至于这里也不是每天都会来,但是他依旧是有了这种感觉何况是那些原本就居住在这里的人会有什么感受了 一路上,张凡跟冯宝在说着话虽然说那件事情已经是到了可以不必再去关注的地步了,不过对于张凡和冯宝而言,两人毕竟刚刚还是在讨论那件事情的,所以如今才是刚刚跟张居正分别,也是难怪会再说起这件事情了 只不过如今,即便是说道这件事情,对于两人而言,也是如同闲聊之时,说起来了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即便是心中还存有担忧,但是却并不会为此而太过操心了两人说着说着,也就将这件事情给带过了而之后,似乎是为了缓解那还存有的一丝担忧,冯宝说起来了一些宫中的趣事 当然,对于冯宝来说,宫中的有些事情,的确是可以被称为趣事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这些事情实在是不能被称之为有趣,甚至于有些事情,虽然表面上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但是实际上的背后却会有些让人害怕的但是这对于宫中的人而言,却是能够成为一种消遣了要知道这宫中,可是相当无趣的很呐,所以哪怕是一件并不怎么有趣,甚至于根本就跟有趣打不着干系的事情,都会被很多人关注了 说起来,张凡对于这种事情也并不关心不过既然见冯宝是如此的有兴致,张凡也自然是不会打断他,反倒是一副非常有兴趣的模样,笑着听冯宝说这些事情,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开口说上几句 当然,实际上冯宝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所说的事情在张凡的眼中又是什么样的定义呢只不过冯宝作为一个太监,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是整日被闷在宫中的而且冯宝也是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的所以这么一来,冯宝才会知道宫中到底有多么无聊了因此冯宝即便是知道张凡只不过是为了应付自己而摆出来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但是他依旧是非常有兴趣地说着这件事情 “对了张大人”冯宝说着最近朱翊钧的事情,却是突然之间想起来了什么,对张凡说道,“说到陛下宫中,最近有件事情倒是让咱家有些在意的地方” “哦?”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有了兴致,“陛下宫中,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张凡对于朱翊钧的事情还是比较在意的,而且这段时间,他虽然并没有来宫中,但是十天前却是来过的总之不管是如何,那个时候张凡实在是没有发现朱翊钧的宫中有什么不一样的情况所以如今冯宝说朱翊钧那里有什么事情,张凡还是比较在意的在他想来或许又是这十天当中,朱翊钧又做了什么事情也说不定不过虽然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但张凡还是打算听冯宝说说,总比听那些宫中的无聊之事要好得多了 “去年选秀的事情,想来张大人不会忘了”张凡是没有想到,冯宝居然说起了这件事情,“而之后,陛下宫中被分去了一位,叫做玉儿的” “这件事情我自然知道,之前我回来的时候,去了陛下那里一趟,也是见到那玉儿”张凡一听到冯宝说到玉儿的事情,也是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精神,毕竟那个玉儿也是让张凡非常在意的,“说来,虽然那个玉儿倒是有些古灵精怪,心智也不同于她的年岁那般,不过为何公公会注意到她?” “原本倒也不是太过在意”冯宝点了点头,说道,“毕竟宫中选秀的事情,咱家也经历过好几回了刚刚进宫来的人,咱家也是见过各种各样的有不熟悉规矩而犯了大错,甚至于刚刚才进宫就被打死了的都见过;也见过那种天生就适合这宫中的,刚进来没多久就能平步青云的总之,这些东西咱家是见多了的 “只不过,像是这个玉儿一般的,老实说咱家所见的还当真是不多” 这一下,张凡的兴趣是彻底被激发起来了虽然说对于玉儿的事情,恐怕张凡所知道的比冯宝还要多一些,但是如今听到冯宝这么一说,张凡还是会很感兴趣何况,张凡所知道的那个玉儿,只不过是当初还没有进宫的玉儿 而即便是在玉儿进宫了之后,张凡也是见过她的,但是却不过寥寥数面罢了而冯宝则是一直在宫中,一直都能见到她这么一来,想来宫中的玉儿或许跟张凡所认识的那个在宫外的玉儿有所不同也说不定 何况,张凡对于这个玉儿也是颇多在意,因此想要从冯宝那里听听看,到底是有什么让冯宝都觉得感兴趣的事情了 “这个玉儿,咱家觉得不简单”冯宝说道,“这段时间,陛下对咱家倒也不如同以前那般不喜了再加上咱家也是蘀太后办事,所以乾清宫里,咱家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陛下对咱家倒也算是有些不同了 “那自从那个玉儿来了之后,那段时间咱家一开始也是没有发现什么不过去年年终的时候,张大人不是去四川了嘛就是那个时候之后,张大人不在宫中,陛下也就变得无趣了起来不过就在那个时候,咱家发现这个玉儿倒是会说这话逗陛下开心 “虽然说这个玉儿的这份‘功力’倒是不如张大人那么深厚但是最起码的,咱家觉得,能这么做的人,在宫中还当真是没有几个的何况,当时张大人不在宫中,所以陛下实在是有些太过无聊了这个玉儿倒是赶上了好时候,因此陛下对她倒也是有些在意起来了” “公公所说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刚回来的时候,陛下就对我提起过玉儿的事情了”张凡说道,“再说了,以陛下的那个性子,会觉得无趣也是正常的很而且有个人能够陪着他,逗他开心,也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而且,公公不会觉得我会吃一个十几岁的宫女的醋?”张凡说到这里,用一种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冯宝 “哈哈哈哈”冯宝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瞧瞧张大人这话说得,咱家可没有那种意思再说了,咱家不都是说了嘛,这玉儿的‘功力’可是不如张大人的何况对于这件事情,实际上咱家也能看得明白陛下也只不过是将这个玉儿看成一个能打发无聊的人罢了,却并没有对她太多在意 “这不,如今张大人回来了,陛下还是如同过去一样,对张大人可是离不开啊” “公公,若只是说这些的话,我觉得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没什么了”张凡说道,“只不过既然公公提起来玉儿的话,我倒是想要知道,到底公公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 “这也是咱家有些闹不明白的地方了”冯宝点了点头,也是收起来了那种玩味的表情,说道,“若是说当真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咱家还当真是没有看出来要不然的话,咱家也就不会等到跟张大人商量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动手了 “说起来这个玉儿,或许心智的确是要比其他同岁的宫女成熟了不少,野心也有但是在这宫中,又有哪个人不是抱着这种心思呢这本就没什么,咱家也不能一棍子将一船人全都打翻了只不过咱家是觉得这个玉儿,总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咱家一时半会的还当真是说不清楚,不过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如今听闻张大人对这个玉儿有些了解,这才是将事情跟张大人这么一说,也是希望张大人给咱家参详一下说来,有着野心到也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于反倒是好事也说不定只不过若是这野心太重,咱家可就不得不防着一些了” 即便对方只不过是个年纪不大,才刚刚进宫的宫女,但是这对于冯宝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差别宫中的事情太多了,既然以后麻烦,还不如如今就防范于未然来得好,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而听到冯宝这番话的张凡,也是沉默了下来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错失机会 面对一个才不过十几岁的人,何况对方又是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女孩而言,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是她表现的娇蛮、亦或是有什么自以为是,甚至于带着什么野心的总而言之,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必要太过关心了毕竟对方即便是有什么脱于她这个年纪的想法,但是要知道她的身份毕竟还是那样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论耍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也是主动没有办法成功的或许这番话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个道理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懂的所以,说起来的话冯宝也是根本就用不着担心这个玉儿的心思,将来会造成多大的麻烦 再说了,就算是有麻烦,一个后宫中的女子,所造成的麻烦,也跟他冯宝没有关系只要到时候自己不去招惹她,那么冯宝对于这种事情完全就是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就行了的只不过,如今的冯宝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冯宝了不光是那种争权夺利的心思没有了,而且冯宝也是变得比以往要好了不少,不仅仅不会再去太多考虑自己的问题,反倒是要来考虑别人的问题了 就如同这一次朱宣圻的事情一般,明明这件事情说到底,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只要什么事都不问,什么话都不说那就可以了就算是到时候,当真是李太后要对朱宣圻动手,而朱宣圻也当真是敢干出来那种胆大妄为的事情但是这些对于他冯宝而言,还是没有任何的影响朱宣圻,最多也就只有麻烦,却是绝对不可能危及到整个朝廷,从而危及到他冯宝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冯宝还是过问了这件事情当然,冯宝的过问,并没有张凡和张居正这样尽职尽责对于张凡和张居正而言,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够出错的,一旦出错了,就必然会变成很大的麻烦而对于冯宝而言,即便是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出错,出错了会麻烦,可是他对于那种麻烦却是并不在意的也就是说,冯宝只是在尽自己的努力,但是对于到底会有了什么后果,他却是并不担心 当然,或许有人会说,如果冯宝仅仅只是如此的话,那个不帮忙又有什么区别呢既然心中没有那种紧张感,到头来帮忙的途中,却也是不会尽心尽力,如此一来还有什么用处? 不过若是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要知道冯宝在朝中的势力,那可是举重若轻的如果朝中的什么事情,一旦是有了冯宝的帮忙,立刻就会变得大不一样而甚至于,只不过是冯宝开口说了一句话,做了一件小事但是这些对于很多事情来说,都有着决定性的可能毕竟冯宝乃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掌管着东厂不说,又在李太后身边伺候着,他的一句话,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总而言之,只要冯宝有了这么一份心思,那就绝对足够了并不需要冯宝当真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需要他有这份心,能够帮得上忙,那就完全足够了何况如今,事情一旦牵扯到了张凡和张居正两人,冯宝的帮忙,那可不仅仅只是说一句话,做一件事情那么简单的就比方说在朱宣圻的这件事情上面,冯宝也是做了非常多的努力 现在,冯宝说起来了关于朱翊钧的事情,张凡相信冯宝是绝对不可能去害朱翊钧的何况,冯宝所说的关于那个玉儿的事情,张凡原本也就是有些在意现在被冯宝提起来,张凡也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放着不问了 但是虽然不说放着不问,可是即便是如今两人都已经觉着那个玉儿有些古怪了,但是到底是那里古怪,到底这种古怪会不会对朱翊钧产生什么影响,两人却是无从判断了 若是依照冯宝以前的性子来的话,一旦发现了任何不确定的因素,那都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宁杀错不放过,这就是冯宝以前的行事风格了可惜,如今的冯宝也不是以前的冯宝了,而若是以前的冯宝的话,想来也根本就不会对于这件事情而有什么想法的,最多也就是派人查查看,然后就置之不理了 而张凡倒是没有变化,他对于朱翊钧很是爱护当然,并不是那种溺爱,张凡自然不希望朱翊钧成为一个昏君、暴君,他希望朱翊钧哪怕是玩闹一些,却也最起码要成为一位太平之世的平庸之君若是说张凡感到了玉儿对于他的这个想法的威胁的话,毫无疑问,即便是冯宝已经不是以前的冯宝,不会那么轻易动手了,他张凡也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张凡也弄不明白这个玉儿到底是怀抱着怎么样的心思若是说仅仅只是后宫中的那些事情,张凡觉得这也无所谓后宫的斗争如何,这都不是张凡这个做臣子的所能管得了的再说了,后宫的争斗,不论是哪朝哪代也都没有停止过,张凡也不会傻到觉得自己就能够停止这一切了何况,后宫再怎么争斗,只要不牵连到朝政,不祸害到百姓,这对于张凡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何况,这个玉儿最起码的也是了解一些朱翊钧的心思,能够蘀朱翊钧解闷当真说起来的话,如今的张凡都觉得玉儿能到了朱翊钧的身边也当真是件不错的事情 所以,如今在还没有把事情完全给弄清楚的情况下,张凡并不打算对玉儿动手 只不过,这件事情想要弄个清楚明白,显然是极为麻烦的毕竟玉儿不管怎么说,也都是皇宫里的宫女,又是侍奉在乾清宫中,在朱翊钧的身边若只是调查她的话,不说自己的锦衣卫了,如今又有了冯宝的配合,这种事情根本就没什么难度 但是那也只不过是说调查一个人的身外之事罢了但是对于一个人的内心,张凡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就能够如此简单的查个明白 人心难测,人心叵测不管是哪一种,想要明白一个人的心里面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绝对是最为困难的事情了 所以,实际上如今玉儿的性命,倒是处在了危机边缘只不过这个危机,却也并不是太过要紧而到底她的命到底会如何,实际上如今完全就是看张凡和冯宝两个人到底是如何对她定义了 而对她的定义当中,也说过了,到底她对于这座皇宫的将来会有什么影响,两人并不在意但是两人真正所在意的,是这个玉儿到底会不会对朱翊钧产生什么影响要知道,朱翊钧的身份是皇帝,即便是朱翊钧现在的年纪还很小,还不能亲政但是总有一天朱翊钧是要亲政的而等到哪一天的话,若是说这个玉儿对于朱翊钧会有着很大的影响的话,到时候那就当真是能够影响到朝政,影响到百姓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自然是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的哪怕对方只不过才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一个才刚刚进宫没有多久的宫女,但是这对于冯宝和张凡来说,也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最主要的是,能够免去将来的麻烦,这才是最为主要的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问题就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上面到底应该如何才能够定义玉儿到底是什么心思 两人或许是对于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无奈了的缘故甚至于,两人有时候看着都觉得想要笑毕竟对方不管怎么说,再怎么有心计,再怎么有野心,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罢了而他们两个如今在朝中是有权有势的人却是为了这么一个女孩而烦恼 既然觉得麻烦,就直接动手好了但是张凡是生怕这么一个原本是对于朱翊钧有利的人,就因为自己和冯宝两个人的怀疑而送了性命 “对了公公,既然这件事情这么难判断的话,我觉得倒不如现在先不去过问”张凡想了想,开口说道,“且不管这个玉儿到底如何,总之对于如今来说,倒是没有什么的了就算是她当真是如同你我二人所想的那样,到时候再去找她也不是来不及毕竟如今,她即便是再怎么有心计,再怎么会蛊惑人心,但是毕竟等到朱翊钧亲政的日子,最起码还有六七年的功夫而在这六七年当中,咱们想要收拾她岂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而且这么六七年的时间,想来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咱们也都能摸得清楚了公公,不知这样,你觉得如何呢?” “嗯,张大人所说的话倒是不错”张凡的话让冯宝思索了一番之后,也是点了点头的确,就是如此既然现在没办法弄清楚玉儿到底是什么想法,那就暂时不要动手便是了等到弄明白了也来得及毕竟还有六七年的时间呢 当然,冯宝只是考虑了这些事情但是张凡所考虑的却是,他不希望仅仅因为自己的担忧而让朱翊钧少了一个能够跟他谈心的朋友但是张凡却不知道,这再次让他错失了一个能够给将来解决麻烦的机会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并不合适 冯宝的担心,并不是没有由头的。 实际上冯宝所担心的事情,也是张凡曾经所担心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不管是张凡如何去看,也都看不出来玉儿到底有什么问题。野心,肯定都有。虽然说在这么一个年岁这么小的女孩身上有野心,实在是会让人觉得奇怪。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他却并不这么看。 对于张凡而言,有野心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这种野心,之前也说过了,完全就是用在后宫当中。这种事情张凡不想,也无权去过问。皇家的事情,张凡从来都没有打算过多地去过问什么。 而现在,即便是冯宝也是提出来了相同的疑问。先不管别的,最起码的一点,张凡知道自己的直觉并没有错。自己之前对于玉儿有那种疑『惑』的感觉并不是什么错误,毕竟冯宝如今都感觉到了。但是问题就在于,不管是自己还是加上冯宝,总而言之即便是他们两个人,全都主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靠着他们两个人却也依旧是没有办法断定玉儿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打算。 不过最终,虽然两人依旧是没有弄明白。但是这道现在已经是无关紧要了,毕竟这件事情,两人虽然没有弄明白,但是也已经想明白该怎么办了。反正就算是等到朱翊钧亲政也最起码还有六七年的功夫。而在这六七年的时间当中,不仅仅可是将这个玉儿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给弄清楚了,而且到时候,只要他们想,对这个玉儿还是有很多对付的办法的。 “不过说起来,倒是有个人咱家觉得不错。”既然已经弄明白了这件事情,不管张凡如何,冯宝也都是变得稍微轻松了起来,笑着对张凡说道,“也是去年选秀的时候,ォ刚刚进宫的宫女。若是说起来年纪的话,跟刚ォ咱们所说的那个玉儿倒是差不多。” “哦?”听到冯宝再次如此说话,张凡这一次当真是相当地感兴趣了,不由得笑着对冯宝问道,“公公最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实在是闲着没事做,居然对着宫中的宫女感兴趣起来了?”虽然说宫里面有很多的太监和宫女,的确是有那种关系,反正就算是玩嘛。但是张凡可从来都不知道冯宝也有这种嗜好。当然,张凡这么说也只不过是调侃冯宝一番罢了,毕竟冯宝都说了,对方的年纪跟那个玉儿是一般大的。 不过说起来,敢这么跟冯宝来调侃的人,也就只有张凡了。张居正当然也可以,但是显然张居正自然是不会敢这种事情的。 “张大人说笑了。”果然,听到张凡的这番调笑,冯宝不但是没有生气,甚至都笑了起来,“咱家既然是太监,太监就应该有太监的自觉ォ是,万万不得做那种事情。不过咱家所说的事情可都是真的,这个女娃,咱家当真是看得上眼。” “不知公公说的到底是哪一位?”张凡也是来了好奇了,“能够得到公公如此推崇的,怎么想也都不会简单的吧。” “简单不简单的,咱家倒是不会说。”冯宝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咱家这段时间也总是能看见她,咱家觉得这女娃很是懂规矩,而且一点也不乖张,乖巧的很。咱家也是到处打听了一下,她的家世倒也是不错。可惜就是入宫的太早了,如若不然的话,将来倒是皇后的好人选。” 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冯宝都已经考虑到了这么远了,都开始为朱翊钧的皇后人选来考虑了。不过说起来,虽然距离朱翊钧成亲的时间也还有四五年的功夫,但是实际上而言,这四五年的时间也是转瞬即逝的。就算是从现在来考虑,也并没有什么错误。 当然了,皇帝大婚,自然是重要无比的。凭着他冯宝一个太监,即便他是大太监,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做得了主的。只不过,这种事情虽然他是做不了主的,但是却并不代表他对于这件事情就没有影响力了。实际上,真的说起来的话,朱翊钧的大婚对象,也就是皇后的人选,冯宝绝对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为何?也不想想,这件事情最后到底是谁来决定?那自然是李太后了。而到时候,想来也必然是李太后面前摆着很多的人选,让她来挑选的。而这个时候,就算是有意无意的,李太后问问冯宝,甚至于李太后不问,冯宝自己主动开腔,也都不是什么见怪的事情。而这个时候,冯宝的一句话,完完全全是有可能改变李太后的想法,从而最终影响到皇后的人选的。 当然了,这件事情听着实在是很邪乎。如果这么说的话,到时候为皇帝选皇后的时候,只要是贿赂了冯宝,那么就一切都好说了。但是实际上而言,这种事情说到底,即便是说他影响很大,但是却也是有线的。 总之,冯宝的想法很重要,但是却也并不是全部。而如今,在这个还有四五年的功夫ォ会到的日到来之前,冯宝就已经开始考虑起来这件事情了。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想,看来那个女娃当真是不错,能够让冯宝如此称赞的。 “公公就莫要再卖关了。”张凡说道,“听公公这么一说,我也是好奇的很,到底公公看上的哪位?” “说起来这个人,想来张大人应该是极为熟悉ォ对。不,应该是对她父亲极为熟悉ォ对。”冯宝笑着说道,“若是咱家没有记错的话,张大人手下可是有位叫做王朝窭的指挥佥事?咱家所说的就正是他的女儿王淑媛了。” 冯宝说出来名字,张凡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说的是王淑媛啊。 “看来张大人是知道的啊。”冯宝看到张凡这么一副表情,也就明白过来了,突然冯宝一派脑门,说道,“瞧瞧咱家这记『性』。之前就听慈宁宫中的人提起来过,太后之所以会将一个还没经过选秀的秀女直接放在身边,也是听闻张大人说了那王淑媛的事情。看来张大人的确是见过她了。” “那是自然。”张凡点了点头,说道,“那女娃我见得不多,不过也的确是见过。仅仅那么几面,我也就有了跟公公相同的看法。那女娃静的很,虽然我还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不过听公公这么说,想来这段时间她在慈宁宫中,做的也没有什么差错ォ是。” “何止是没有什么差错,这女娃做起事情来稳得很。”冯宝笑着说道,“而且也一点没有什么傲慢的情绪,但凡遇到什么不懂的事情,也肯开口去问。『性』也是极好。最重要的是,咱家也算是见了她一段时间了,发现这女娃当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所谓三岁看老,到了她这个年纪,又是在宫中,在太后身边。却是这么大半年下来,没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当真是不容易的很。若是让她给陛下做皇后的话,将来这后宫之中,也能安稳不少了。” “是啊。”顺着冯宝的话,张凡也是点了点头。只不过张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面却并不那么想。为何?因为王淑媛跟朱翊钧的『性』差的太多了,根本就是大相径庭。王淑媛的确是稳重非常,也没有喧哗的本『性』。但是朱翊钧却不是如此。 若是当真让王淑媛成为了朱翊钧的皇后,想来到时候,王淑媛根本就约束不了朱翊钧,甚至于连这个后宫都没有办法管得好。毕竟宫中可不是个你讲信义,我就什么都不做的地方。甚至于是反过来的,见到你好欺负,ォ会往上上。 不过张凡并不打算提醒冯宝什么,反正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还早得很呢。现在就先这样着吧。 总之,这件事情算是先放在心中了,至于以后到底应该怎么去做,如今暂时还用不着考虑了。跟冯宝又说了一些闲聊的话之后,张凡便是告别了冯宝,向着乾清宫走去。虽然已经说定了主意,暂时不去想关于玉儿的事情。但是事情都已经说出来了,如今又怎么可能不回去考虑呢。或许冯宝也是跟张凡抱着同样的想法吧。 原本,今天有经筵,是张四维主讲的。张凡自然是不会打扰经筵的,所以他打算是等在乾清宫外面,等到经筵结束了之后再进去的。 不过因为之前跟冯宝聊起来了关于玉儿的事情而耽搁了一些时间的缘故,等张凡走到乾清宫这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经筵也都已经快要结束了。不过还有那么一会,张凡便是站在了宫门前,打算等张四维出来了之后再进去。 而这段时间,张凡无所事事之下,是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来了那个玉儿的事情。不过说起来,这事情也当真是巧的很。明明张凡正在想着,眼前正好就看到了玉儿的身影了。 而玉儿看到了张凡,也是到他身前,很有礼数地行礼,唤了一声:“张大人。” 看着眼前的玉儿,张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所谓羡慕 刚才还在想着玉儿的事情的张凡,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玉儿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看着玉儿,毕竟刚才心里面还在想着她的事情,张凡这一时刻看到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时之间,张凡的心里面倒是有了些怪异的情绪 似乎也是因为这种惊讶和怪异,张凡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对:“陛下那里,经筵结束了吗?”问起来了这么一件根本就是明摆着的事情 “还没有”不过张凡的慌乱只是在心里,表面上却是并没有显露出来,因此玉儿也没有发觉到,回道,“张大人还在为陛下讲经,今日讲的是《大学》,不过也快完了张大人还请稍候” “说起来,上次我回来之后见到你,倒也没说过话”张凡突然说道,“这次正好有时间,若是你没什么事情,便跟我说说话如何?正好之前也见到了你父亲,他还向我打听你在宫中的情形,如今看你过得不错,想来令尊也能放心了”当然了,这后面的可就是张凡自己胡乱编的了虽然说因为之前的事情,如今的张凡跟郑承宪的关系也变得不错了,不过却也还没有到那种随时随地都会见面说话的地步这一次张凡回来,到现在都已经有半个月了,但是实际上郑承宪除了张凡刚回来的时候跟他见了一面,说了两句话之外也就没有再说过什么了,加没有提过让张凡帮忙打听玉儿的事情当然,这种事情玉儿自然是不会知道的,所以张凡才会这么说 “倒是多有叨扰张大人了”玉儿即便是再怎么聪明,也没有从张凡的这番话当中发现什么问题,实际上玉儿根本就不知道张凡如今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张凡对她的怀疑,“家父对玉儿多有关心,却是要麻烦张大人,玉儿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何况,玉儿还根本就想不到,张凡有什么理由来怀疑和欺骗自己所以她倒是对张凡的话很是感谢,毕竟依张凡的身份,却是会来关心她这么一个刚刚进宫的宫女,的确是不容易的 当然,这也只是仅限于张凡若是其他人的话,玉儿恐怕就会觉得,这或许是那些觉得自己这才是刚刚进宫就能来乾清宫,跟在皇帝身边的人的嫉妒心思但是张凡,玉儿却是并不这么觉得,毕竟以张凡跟朱翊钧的关系,张凡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的 实际上,若是当真说起来的话,玉儿甚至于将张凡当成了自己去努力的目标了说起来这有些奇怪,毕竟他们两个人,身份不同,甚至就连性别都不同可是玉儿作为一个宫女,却是会去羡慕张凡当然,这种情绪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心中怀有野心的缘故罢了 当然,在玉儿看来,她也仅仅只是羡慕,羡慕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这种关系罢了但是仅仅羡慕,她却并不嫉妒不为别的,她觉得自己比之张凡要加有优势毕竟她跟朱翊钧的年纪相同,而张凡却是大了朱翊钧太多就算是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好,但是再过十年,再过二十年呢到时候会怎么样,恐怕一切都是不一定的 何况,对于玉儿来说,她还有重要的一条她可是女子如今虽然也只能算是个女孩,但是毕竟是女子,将来自然是要长大的而等到她长大了之后…… 当然,或许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如今就来考虑这些问题也实在是有些太过早了但是即便是太早了,却也并不意味着这么考虑就不对而实际上,玉儿的这种想法,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 而玉儿的这个想法,真正重要的还不是在这里最主要的是,如今的张凡根本看不出来玉儿有这种想法倒也不是因为玉儿本人掩饰的到底有多好,但是最主要的是,就算是玉儿面上的表情,将她心里面的想法给反应了出来,可是对于张凡来说,他也是绝对想不到,玉儿在这个年纪就会有了这种想法即便是张凡如今的心中带着对于玉儿的怀疑,他也是想不到的 总之,如今的情形就变成了这种奇怪的模样,虽然张凡心中对于玉儿有怀疑,但是他也无法确定甚至于张凡也觉得,或许有玉儿能陪着朱翊钧,也是一种好事也说不定 而同样的,玉儿也不知道张凡在怀疑自己而对于玉儿来说,她的劣势就是在于她根本就看不透张凡的心事;当然,有劣势也就自然有优势,而她的优势就是在于她的年纪还小,就算是心里面有什么想法,就算是外表上无法掩饰,但是即便是被人看到了,却也并不会怀疑她 “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会将你的事情状告你父亲的,如此一来令尊也就能放心了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陛下那里,虽然陛下有时的确有些顽劣,不过想来你也能应付这么一来,我倒也是能轻松不少了” “玉儿多谢张大人”玉儿也是对张凡俯身答谢 正当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张四维却是从宫中走了出来 “张大人”张四维是刚刚走出来就看到了张凡和玉儿,不过对于玉儿他是根本就不在意,这宫中的宫女多了去了,不需要他在乎,他反倒是对张凡有些话想要说 “既然如此,玉儿便告退了”玉儿自然不会耽搁,说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张大人,经筵已经完了?”张凡也是放下了玉儿的事情,转头看向张四维,跟他打了个招呼,“今日可还顺利?” 张凡问的是可还顺利,这是不由得让张四维有些无奈的一句话毕竟朱翊钧到底是什么模样的脾气,朝中如今谁人不知当然,并不是在职责朱翊钧,即便是他身为皇帝,也应该有身为皇帝的责任和义务,不过如今朝中的人还没有混蛋到分不清楚大人和小孩的地步何况,朱翊钧生在如此环境之下,如今即便是登基即位了,却也还能够保持这么一份原本的性格,这原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或许应当为此感到高兴才是 果然,听到张凡这么一问,张四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对张凡说道:“张大人,陛下的脾气,想来你比我要清楚的多了说来,陛下可是聪明的很经筵之上,不管讲的什么,只要少许解释,陛下就马上能明白过来只不过陛下的性子,可不是那种能老老实实地坐着听下去的这小经筵倒也是算了,陛下就算是不老实倒也没什么,只要能听得进去,反正也没有别人看着但若是到了经筵大典的时候,那可就麻烦了” 听到张四维的这番话,张凡也是不由得不笑起来之前的几次经筵大典,张凡不管是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还是太傅的官衔,全都要在场而那几次,朱宣圻虽然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可是小动作也依旧是不少而且每一次,被主讲官所点到的次数都不少 原本,这种事情自然是会有损皇帝威严的甚至于若是严重的话,搞不好之后还会有人上奏什么的但是朱翊钧却是特别的很他即便是做错了事情,或者是有了什么多余的动作,被主讲当着那么多文武百官的面子点名了,但是他却是一点都不害羞,反倒是一副没所谓的模样再加上朱翊钧的年纪也实在是不大如此一来,就算是他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被点名提醒了,但是这对于朱翊钧来说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么一来的话,反倒是让这些大臣们觉得不好意思了 “但是,这小经筵毕竟也是经筵”张凡也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想来张大人也不怎么轻松” “相比起来,倒是要麻烦张大人了”张四维倒是不怎么在意,“说来陛下愿意和张大人亲近,张大人所说的话陛下也能听得进去如此一来,这边也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哦对了,张大人最近也不轻松啊,蜀端王的事情,如今还没个了结呢不过这件事情,想来张大人也是心里有数而且我觉得,恐怕也没什么倒是东北的事情,过段时间还要劳烦张大人亲自前往去一趟了” “看来这些事情内阁之中也是早有定论了”张凡听到张四维的话,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若是说起来的话,恐怕内阁的麻烦事也不少到时候蜀王到了,不管怎么样,也少不了你们出面而且如今老师他打算做的事情,虽然是找我帮忙,不过如今东北的事情,刚才张大人也提到过了看来还要张大人还有其他几位阁臣多多担待了” “唉,这没什么,若是这对朝廷好,那我张四维自当是不遗余力”张四维笑着说道,“好了,我也不耽搁张大人了,阁中也还有事情” 跟张凡道了别之后,张四维就离开了 而张凡,抬头看了看偌大的乾清宫,这才是走了进去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自信满满 “老师,你可算来了”见到了张凡的朱翊钧,当真是高兴的很张凡都能够很明显地看得出来刚才还大概是因为刚才的经筵的缘故,面上还带着的那不怎么高兴的,有些烦闷的表情,变成了一副高兴的容貌的转变过程总之,看来朱翊钧对于张凡的到来,已经是当成了一种解脱了当然,这个解脱倒是没有别的含义,只不过是会让朱翊钧变得轻松起来罢了 总之,看到张凡到来的朱翊钧,的确是非常高兴的 “怎么?”看到朱翊钧如此容貌,张凡联想到刚才张四维跟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心中也是觉得颇为无奈,不由得笑着说道,“陛下难不成对于张大人主讲的经筵,是有什么地方不满吗?若是有的话,陛下大概不方便在他面前说出,但是对微臣说却是没问题微臣之后会转告他的” “不不不,并不是这个问题”朱翊钧摇了摇头,“若是说张四维的话,朕对他倒是没什么说起话来,虽然没有老师如此有趣,但是最最少比起张阁老和那高仪是要有趣得多了而且他也比较通融一下,这小经筵之上也不像其他两个人那般死板不过朕倒不是说主讲的人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这经筵有些无趣了” “这倒也是没办法了”张凡也是有些无奈说起来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记得当初刚刚开了经筵的时候,朱翊钧倒是蛮感兴趣的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时间只需一变长了,就算是当初再怎么鲜,也会变得无聊起来的而朱翊钧可是足足撑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对张凡说自己觉得无聊了总觉得,他能到现在才开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不过,这明显不是指的夸耀的事情,而即便张凡再怎么觉得朱翊钧已经做得不错,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的话,朝中的那些人也只是会觉得朱翊钧做得还不够总之就是如此 “陛下已经做得不错了”张凡如今也只能如此说话了,“若是换了别人,想来也撑不了那么久陛下却是现在才对微臣说这番话,老实说微臣还以为去年的时候,陛下就会说了呢txt电子书下载不过如今,经筵已开,既然如此,那就连陛下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说就因为陛下觉着无趣了,就这么将经筵给取消了” “老师所说的朕也知道”朱翊钧虽然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番话从张凡的嘴巴里说出来,却也是让他好像死心一般的,低下了头,“看来,如果当时朕不同意就好了如今这一个上午,朕都不得空闲一大早就要起『床』,不断到中午都没法休息不过想来,当时即便是朕知道事情会如此,恐怕也没办法拒绝,终究这件事情可不是朕说了算的,何况当初还是朕去向母后说的” 看着朱翊钧这幅后悔做了什么傻决定一般的容貌,张凡的确是有些想要笑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说道“陛下莫要如此说来这经筵的确是不会停,但是实际上陛下当真是受罪的,也就只有经筵大典的时候了而其余的,说是小经筵,自然是有道理的要不然之后微臣去说说,就算是老师他和高大人不愿因放松,但是张大人那边倒是能通融一番以后的经筵,尽量让张大人来为陛下主讲至于张大人那边,微臣自然会去跟他说说的但是陛下也莫要太过放松了,不然到时候被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会变得比现在愈加难受也说不定” “朕知道了”朱翊钧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虽然心里面明明知道张凡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帮他放松了下来,但是他还是满脸一副无『精』打采的容貌明显,朱翊钧如今当真是觉得烦闷了起来,“还要多谢老师帮朕求情了”就连这番感谢的话,朱翊钧都说的有气无力的 张凡看到他这副容貌,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概如今说起来这个话题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张凡打算找个别的事情来岔开话题“对了陛下,今天朝议上的事情,陛下怎么看?” “朝议上的事情?”朱翊钧大概是因为太过消沉的缘故,张凡刚刚开口的时候,他一时之间还没想明白张凡到底是在说什么不过马上他也就明白过来了,“老师是说关于蜀端王的那件事情不是就好像冯宝所说的那样吗?既然他已经应了圣旨,准备来京城了,那就自然是好等他来了京城之后,这件事情也就算是了解了反正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一道折子罢了何况上次秋狩之时行刺朕的也不是他能放过就放过好了” “陛下说的倒是,不过微臣所说的不是这件事情”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微臣是想要问问,这件事情陛下有知道多少?”张凡是跑来问朱翊钧这个问题了当然了,虽然说朱翊钧大概会知道一些,但是恐怕也不多就连刚才冯宝那个跟在李太后身边的人,张凡都问了他这件事情,但是冯宝却也是回答他说不知道,如今恐怕朱翊钧也不会对他说出来什么他希望知道的答案不过总是值得一试,终究是亲生的母子二人,大概李太后会无意之间透『露』给朱翊钧一些不会对其他人说的事情也说不定 &nbs p;当然,这种办法说起来有些卑鄙了,终究张凡是不敢去问李太后这件事情,反倒是跑来问朱翊钧了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干了 “哦?这件事情啊”听张凡问道这件事情能够,朱翊钧自然是不会想到那么多的,虽然朱翊钧也很聪明,但是对于张凡的盲目信任自然让他不会觉得张凡会利用自己而做什么石庆何况这件事情又不是什么坏事,即便是让他知道了恐怕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朕也不知道啊” 只不过,张凡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朱翊钧会这么回答自己登时,张凡有些惊讶了起来“陛下说……不知道?”虽然说原本,张凡也就从来都没有期望过自己会从朱翊钧这里问出来什么消息,但是朱翊钧确实跟他说什么都不知道,这不论怎样,张凡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而且,虽然朱翊钧只是开口说了个不知道,但是张凡却并不仅仅只是听到了不知道这么三个字,他所想到的则是多 不会透『露』给朱翊钧什么重要的消息,这一点张凡是想得明白的但是若是说什么都不说,也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一些而在张凡看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就是会不会李太后这么做,是在背后有着什么大的手段而不告诉朱翊钧,也只是为了防止朱翊钧会半路把话给说出去 想到了这些的张凡,实在是有些担心了起来就连刚才都已经跟冯宝商量好的,觉得已经没事了的心情,也是再一次翻腾了起来 “是不知道啊”朱翊钧看见张凡的面『sè』明显是有了改变,他却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只不过是有些担心,但是他只得继续回答张凡的话,“这件事情之前朕是知道的,不过那些事情想来老师不比朕知道的少而如今的事情嘛,朕的确是不知道以至于来派往四川传旨的人今天回来,这也是在朝殿上才听到的,之前根本就没有跟朕提起过这件事情今天一早,朕前往慈宁宫去给母后问安的时候,母后也并未提及此事这……老师,这里面有什么麻烦吗?” “倒不是有什么麻烦”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微臣觉得,虽然说太后恐怕也是不想陛下被这些小事所烦,但是什么都不跟陛下说,也是有些……” “没事了”朱翊钧却是一副大大方方的容貌,打断了张凡的话,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虽然麻烦,不过前后的事情朕也都已经清楚了,只需处理了就好想来母后是不想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让朕觉得烦恼 “而且,老师实际上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情老师在担心什么,朕心里面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不过想来母后她也不会只为了一心想要消除后患就大下杀手的” “这……”张凡面对朱翊钧的这番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张凡也是想到过朱翊钧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张凡还是尽量不想要让朱翊钧知道不过如今朱翊钧却是如此坦白地说出来了这让张凡有些措手不及的时候,同时也有种轻松的感觉 “皇族的事情,大概老师并不清楚”朱翊钧笑着说道,“但是老师别看朕年纪还小,这些事情就算是朕还没有亲眼看过,也听过不少了老师放心,这件事情没什么的,到时候也一定能够顺利处理了” 看到朱翊钧如此有自信的容貌,张凡也再一次放下心来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时间正好 或许,在张凡的眼中,朱宣圻的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同小可但是对于朱翊钧来说,这件事情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并不是说朱翊钧就不关心这件事情所带来的混乱和麻烦会引起什么样的情形,实在是他的年纪关系,即便是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总会让他将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 不过当真说起来的话,张凡倒是觉得朱翊钧这么想也没错或者说,朱翊钧会有这种想法,这倒是张凡所想要看到的毕竟朱翊钧可是身为皇帝的人,而既然是作为皇帝,那就自然要有皇帝才能有的风范才行最起码的一点,那就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自乱阵脚,变得毫无主张才行不论何时何地,在遇到了类似的事情的情况下,全都要表现的毫不慌乱,并且坚信事情能够平稳地结束 当然,也不能永远如此,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如此可是有一点却是绝对的,决不能自乱阵脚而如今,虽然张凡也弄不明白朱翊钧的这种自信,到底是盲目的,还是说他当真是思考过,才会觉得无关紧要的,但是最起码的一点,朱翊钧在应对这件事情上面的表现,的确是让张凡很是认同的 只不过,听过朱翊钧的这番话之后,张凡倒也是有些无奈的毕竟就算是朱翊钧和李太后两人不关心,不怎么把这当成一回事,又或者是当成一件容易解决的麻烦而手段利落但是张凡却是没有办法这么做的 就舀跟朱翊钧来对比好了即便是张凡比他年长了那么多,但是朱翊钧毕竟是皇帝,而张凡再怎么说也只是个臣子罢了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差别,本质上的不同也因为是如此,朱翊钧可以将这件事情当成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做,但是张凡却是不可以,他所要考虑的可不只是这些 这或许就是将来的那句话,“领导一动嘴,下属跑断腿”了当然,张凡和朱翊钧和李太后的关系,可不仅仅只是领导和下属那么简单的了,不过说起来的话,这两方还当真是有着相同的地方 总之,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被朱翊钧说到了这个程度,而对于张凡来说,他也是没有办法再去说什么的了即便是心中再怎么担心,却也是不能在说什么的了 张凡突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似乎应该去遍访京城的那些寺庙,烧香祈福,祝愿这件事情,等朱宣圻到了京城之后,能够顺利平安地度过,不要有什么麻烦才好不过一想到这,张凡心里面就开始自嘲起来,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变得如此了,将自己的愿望放在那满天神佛的身上,这种不靠谱的事情,换成了以前的自己,哪怕是陷于生命受到威胁的陷阱,却也是不会如此的但是如今,他的心中却是生起了如此的想法,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好笑只是,那好笑,也是无奈的苦笑 “不说这些了,陛下今日让微臣前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张凡似乎想要暂时抛开脑子里面所想的这些事情,开口问道说起来,这也当真只是张凡为了转变口气而如此说的,毕竟平日里,他会来这里,不也就是跟朱翊钧说说话,或者是让朱翊钧能轻松一下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少,张凡是完全没有必要再问的 “对了,老师这么一说,朕也想起来了”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说道,“不知老师最近可收到了什么东北的消息?那边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了?朕一直都不是太清楚,问宫里面的人,就连冯宝都说不明白所以朕也是没办法,只能找老师过来问个明白了” “原来是这件事情”张凡听朱翊钧问起了这件事情,也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朱翊钧还是在担心努尔哈赤的事情了想来也是,张凡回来之后,虽然跟朱翊钧提起来了关于东北的事情,但是说的并不多何况那个时候,还有这朱宣圻的事情要考虑,所以也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多花心思,最多也就是确定了张凡之后定然是要前往东北见李成梁一面的事情 而那之后,张凡便是放了十天的假,在家中休息虽然这十天当中,他也有进宫见朱翊钧,跟他说说话,不过两人也并没有提起关于东北的事情而现在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想来朱翊钧也是有些关心东北的情形,想要找张凡问问明白了 “之前微臣跟陛下说起来过”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原本微臣打算是过得一个月就去东北见李成梁,劝他做好收容百姓的准备不过如今看来,这件事情是要推迟了” “推迟?”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一时之间还没想明白,“老师,推迟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斥责张凡的意思,因为朱翊钧知道张凡绝对不是那种不分好歹的人,也绝对不会做出来那种不知轻重的事情,所以张凡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才会如此的因此,朱翊钧只是这么问了,并没有打算斥责张凡什么,他想要问明白张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就是前两天的事情”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微臣接到了东北的消息原本打算是下个月去的 “老师,快说说东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显然,朱翊钧听到张凡这么说话,也是急了起来 朱翊钧的这模样,让张凡都有些好笑,明明朱宣圻的事情比起东北的事情,应该多,让他操心才是但是对于朱翊钧来说,显然东北的事情比朱宣圻的事情要重要太多了想来也是,毕竟在东北有他的朋友嘛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想来陛下也听说过了,在东北那边,王杲早已有了叛乱的心思这段时间,他正在集结土默特和泰宁诸部,打算叛乱的事情所以微臣才打算过的一个月就去东北 “但是如今,这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谓,亦或是那王杲多行不义必自毙,总之是遭了仇家暗算去年年底,仅仅一个月的功夫,王杲手下就有二十多个将领,也就是依附于王杲手下的各部首领被人暗算而丧命 “虽然王杲最后也是派了人去保护他其他的将领,但是为时已晚如今,他也重任命了将领,但是那些部族的首领之争,即便是被王杲压下去了,暗中却也是闹腾的很这么一来,王杲如今可谓是实力大减,所以他才要跟土默特和泰宁诸部联合才能对我大明进攻可是也正是因为王杲如今实力大减,那土默特和泰宁诸部如今都犹豫不决起来,还没有同意王杲联合的打算这么一来的话,王杲何时会攻打过来,还是问题” 这个消息的确是张凡前两天才收到的当时张凡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的确是高兴了很久而高兴之后,张凡思索之下也发觉这是必然之事,毕竟之前王杲损失了那么多人手,如今会变成这样,也是不难考虑的 “也就是说……”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是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如今的事情这样的话,或许,这仗还未必能打得起来了?”朱翊钧最主要的不是能不能打仗,而是他的好朋友努尔哈赤能不能安全的问题了而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他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这倒也不是”张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大恐怕还是要打的那土默特和泰宁诸部,虽然如今因为王杲实力大减的缘故而摇摆不定,不肯归顺王杲但是王杲毕竟势大,即便是现在那些部族不归顺,但是再等上一段时间却也是会归顺与他的而等到那个时候,也是还得有一战不过这时间上也就会拖延不少了总之,对咱们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而且这么一来,微臣也是不得不推迟去东北的事情了虽然说仗是会打,但是却不知何时而若不是预兆太过明显的话,想来李成梁也未必会答应微臣对他说的事情所以微臣是打算在多登上一段时间再去东北,这么一来把握也就大了不少” 张凡没说,这正是他所想的虽然说东北的事情重要,但是朱宣圻的事情同样重要原本张凡就在考虑,如果朱宣圻来了京城而自己不再,从而因此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会怎么办 相比起来因为自己不再而发生什么事情来说,张凡宁愿自己就在这里或许自己在这里也未必能够帮得上忙,但是一旦能够做什么,那就最好不过,总不会之后再来后悔的要好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就这么办 “那也就是说”朱翊钧听了张凡的解释,算是明白过来到底东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老师还得要再过一段时间才去东北了?”而想明白的朱翊钧,说实话心里面是有些不怎么高兴的毕竟张凡也都说了,不管如何,这仗是肯定要打的而显然,努尔哈赤如今人在东北,即便是跟在李成梁的身边,但是一旦打起仗来,别说是努尔哈赤了,恐怕就连李成梁这位做大将的也未必就一定能安全,加不用提努尔哈赤了 总之,张凡所说的事情,对于朱翊钧来说并不算是一件值得他高兴的事情但是却也并不是什么消极的事情何况,这件事情说起来的话,相比起来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如今东北的情形如此了,也就是说,不管如何,王杲的实力总归是下降了不少这么一来的话,到时候打起来,这边也就加有利一些了而这边加有利,却也是能让努尔哈赤活下来的几率变大,这才是最主要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朱翊钧还是在担心:“既然老师如此说了,那朕也就不问了不过既然老师说了,不管如何东北那边都必有一战的话,那么朕也还得多拜托老师一件事情了” “陛下不用如此”张凡说道,“蘀陛下分忧乃是微臣做臣子的本分,还请陛下说来便是” “老师去了东北的话,见到了努尔哈赤,跟他说一声”朱翊钧想了想,说道,“朕并不是让他回来,只不过是叮嘱他一声,就算是打起来了,也要让他不要冲动想来努尔哈赤的事情,老师知道的比朕要清楚的多总之,还请老师提醒他,不要冲动行事,就算是仇人在眼前,也要三思而后行才是不然的话,你就跟他说,若是他违背了朕的意思,李成梁便会将他送回京城来” “微臣明白了”张凡看了看朱翊钧,点头说道朱翊钧是什么意思,张凡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毕竟努尔哈赤的亲族如今是全都死了,而且全都命丧于王杲之手当然,若是当真说起来的话,那件事情就连明军也是脱不了干系,但是毕竟,那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王杲所挑起来的 若是原来的努尔哈赤,没有遇到朱翊钧和张凡的话,恐怕即便是他明白这件事情的责任实际上全都在王杲身上,但是最终他也还是会走上张凡原先所知道的那条路但是如今却是不同了,在张凡的“教导”之下,他改变了想法,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再加上如今他也已经跟朱翊钧成为了朋友而也是因为他跟朱翊钧的关系,让他在李成梁的身边也并不再是原本的只是作为一个马童而使唤,反倒是变成了另外的一种身份总之,如今的努尔哈赤是改变了很多,他的思想 这么一来的话,等到战事一旦掀起,努尔哈赤会怎么做,就不是张凡所能够预料到的了虽然说有一点张凡可以确定,努尔哈赤绝对不会再去帮自己的那个外祖父王杲,甚至于去帮着李成梁,帮着大明这边但是到底会帮到什么程度,张凡却是不知道的虽然说努尔哈赤的年纪也仅仅只是比朱翊钧稍微大了一点而已,但是所谓人心难测,并不是根据人的年纪会降低难度的,何况努尔哈赤如此大的年纪就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显然不是容易预测的 是仅仅只是在一些事情上帮忙,当然这也是张凡和朱翊钧所希望看到的,毕竟这也是努尔哈赤能够帮忙的最好的方式 可是害怕的就是,努尔哈赤或许并不会满足于这样或许努尔哈赤觉得若仅仅只是如此,不仅仅有些对不起张凡和朱翊钧的再造和友情之恩;或许努尔哈赤觉得若仅仅只是如此,还没有办法消除自己心中的那份愤慨;又或许努尔哈赤觉得若仅仅只是如此,没有办法手刃仇人,将来没有办法面对先去的亲人…… 总之,不管努尔哈赤是怎么想的,显然在张凡和朱翊钧看起来,他是有极大的可能会想要亲自上战场的当然,这种事情实际上也好办的很,只要跟李成梁说上一声,让他看紧了努尔哈赤就完全可以了 可是,先不管朱翊钧怎么想的,张凡却是不想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对于努尔哈赤有什么好感,而是因为张凡是从普通的角度来考虑的努尔哈赤,他虽然还并不是太算了解,不过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努尔哈赤的年纪不大,但是身手还不错,性子也成熟了不少但是他也毕竟是一个孩子,心智还不怎么成熟因此到时候,说不定越是让李成梁管束他,他就越是不服气而一旦他,不管他是通过什么办法,一旦他到了战场上,最有可能的就是性命不保了张凡是从这个角度去出发,才是想到了这种可能的,所以心中也是不希望努尔哈赤上战场的 而朱翊钧,虽然也要求张凡去对努尔哈赤做同样的要求,但是他的出发点跟张凡却是不一样的朱翊钧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找李成梁去约束努尔哈赤,并不是因为别的,仅仅就是因为两人是朋友的关系在朱翊钧看来,朋友之间就应该相互理解才是他跟张凡就是如此,所以在他看来,努尔哈赤跟他也应该如此 而即便是这件事情,只是让张凡蘀他去转述,但是他也同样觉得努尔哈赤能够理解才对毕竟自己的身份是皇帝,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不论两人的关系多么好,朱翊钧显然也是不可能前往东北去见他的而让张凡带话,那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他觉得努尔哈赤会理解自己,而理解了自己的用意,也就会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不要上战场就好,只要不要上战场,就不会有性命安危何况这一次的战事,虽然还没有开打,但是毕竟李成梁准备了那么多年,再去面对王杲那个自大非常的人,想来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才对所以只要努尔哈赤不冲动,不做出来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也就能活下来 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算是因此而让努尔哈赤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快,但是朱翊钧觉得这都不是问题将来总有办法能够解决的而现在还不用去想那么多,只要专注于眼前的事情就足够了 “微臣明白了”张凡看着朱翊钧,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陛下的意思微臣明白了,微臣定然会将陛下的话带到努尔哈赤那里的而就算是他听不明白,微臣也会跟他解释的只要他能够明白陛下的用心,愿意听陛下的话,那就足够了” “多谢老师了”朱翊钧也是点头说道,“这件事情还要让老师多多费心了” “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回去了”张凡站了起来,行礼说道 “唉,老师今日这么早就回去?”朱翊钧有些奇怪起来了,不由得问道,“如今已经是巳时过半了,不久便是午时了老师何不在此用了饭再走?” “不了陛下,微臣还有些事情想去看看”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是关于蜀王的事情虽然陛下那么说了,微臣也的确不是太过操心了但是毕竟蜀王要进京一事,还是得需要谨慎对待才行蜀王接旨想来也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虽说朝中把时间定了一个月,不过从四川过来的话,实际上用不了多久,想来二十天也就差不多了如今也就还有半个月的功夫,蜀王就要到京城了 “虽然说迎接的诸项事宜,也都已经交由礼部和内阁去办,不过微臣有些关心,想要过去看看” “既然如此,老师便请去”听张凡说是这件事情,朱翊钧心里面也明白张凡对这件事情是放心不下的,也就不打算在留着他了 张凡出了乾清宫,一边往宫门走去,一路上却也是在想之前和朱翊钧所说的,关于努尔哈赤的事情显然,朱翊钧当真是把努尔哈赤当成一个好朋友来看待的了 而张凡所想的,还不仅仅只是如今的这件事情,多的则是关于将来的事情将来的努尔哈赤,到底会如何朱翊钧之间的关系,会不会让他的人生发生什么变化 当然,张凡所想的多的,则是努尔哈赤的将来,到底会跟那建州女真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将来的大明和女真的关系,到底又会是什么样 或许,就是因为朱翊钧跟努尔哈赤之间的关系,这会让将来发生什么巨大的变化也说不定总之,张凡对此是有些在意的 正当张凡想着这些事情,刚刚走出宫门,想要让王德贵护送自己前往张居正的家中只是,却是有锦衣卫的人找了过来 张凡一开始还以为是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必须要让他去处理才行的不过听到来人的话之后,张凡倒是有些兴趣了 听闻,那位朱宣洛,如今想要见自己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尴尬如斯 起来,朱宣洛到得京城也已经是有一段日了。但是对于张凡来,他最后一次见朱宣洛还是当初在四川,他还在蜀王府的时候。而之后,虽然一直都能够听到朱宣洛的消息,但是张凡却是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起来,这段时间,张凡虽然是一直都在忙着关于朱宣圻的事情,但是实际上他却也是没有想起来过朱宣洛的事情。想来,若不发生什么的话,恐怕张凡都会将朱宣洛给忘记了也不定。不过如今,有人来报,朱宣洛想要见自己,这也是让张凡重新想起来了朱宣洛这么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凡并没有马上下决定,而是思索了起来。起来,朱宣洛来找他的事情,之前张凡倒是并没有考虑到过。但是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张凡倒也是没什么可惊讶的。想想看,这也的确是会变成这样。 如今朱宣圻的这件事情,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了,可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别是在朝中,就连民间似乎也有人知道蜀端王朱宣圻要进京的消息了。但是这件事情,却并不是什么人故意传出去的。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外地的藩王进京,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如今朱宣圻要进京,显然是一件很受人关注的事情。而若是如此的话,朱宣洛即便是再怎么被关起来,想来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这么一来的话,也就难怪朱宣洛会关心这件事情了。或许,他是担心李太后是不是不打算对朱宣圻动手了;亦或者是他觉得李太后是想要把朱宣圻骗到京城来在动手。总之,不管是哪一个,朱宣洛总觉得应该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行。这么一来的话,想想看朱宣洛会来求自己也并不是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了。 只不过,实际上张凡心中明白,这件事情朱宣洛即便是从自己这里,也是『弄』不倒什么消息的,毕竟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就连张凡自己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李太后是什么心思,现在朱宣洛却想要从自己这里问出来什么,显然是没可能的。 更何况,如今就让张凡去见朱宣洛的话,似乎有些话都不好跟朱宣洛。或许这个时候,避而不见倒也是一个办法。器:、、更反正等到以后,等到这件事情当真是有了决断之后,一切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之后,再去见他也行。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朱宣洛会责怪张凡什么,对于张凡来,都已经是无所谓了,随便找一个“这是太后的意思”这么个理由就能够很好地搪塞过去,让朱宣洛即便是生气也是没有办法的。 当然,张凡倒也并不想要做这种太绝的事情。起来,即便是朱宣洛本身也是带着很多的目的来跟张凡合作,但是到底,不管如何朱宣洛的的确确是帮了张凡很多很多。而如今,朱宣圻想要见自己,显然并不是因为还想要张凡帮他做什么,可能只不过是想要问问张凡一些事情罢了。 原本,张凡是打算拒绝去见他的。但是现在再来想想看,去见朱宣洛一面倒也是没什么。反正就算是朱宣洛有什么要求,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办法。 “走,去朱宣洛那里。”想明白了的张凡,吩咐了一身便翻身上马了。 朱宣洛这段时间过的并不算好。虽然这吃穿不愁,而且他的身份,虽然没有人会唤他世或者别的什么称呼,但是这待遇却是一点都不差的。虽然倒也是称不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种极为堕落的生活,不过相比起来他以前的日,也实在是好多了。 或者唯一可以有些不满的地方,就是他如今所住的地方,实在是不怎么样了。虽然这地方,在京城也是个显贵的人家能够住得起的地方。但是,这周围也实在是稍显荒凉了一些。 虽然里面的景致倒也是不错,并不会让人觉得冷清亦或是荒凉,也有很多下人在忙碌着,就为了伺候朱宣洛一个人。可是这一切,却并不是朱宣洛想要的。甚至于,这给了朱宣洛一个天大的讽刺。时候,面对的那个牢笼,到了之后的蜀王府中,又是一个牢笼。而如今他来到的京城,却又是进入了这样一个名为皇家的牢笼。这一切的一切,本质上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而现在,朱宣洛的感觉相当的不好。明明有了自己的帮忙,自己已经将所掌握的朱宣圻的把柄,也包括他自己的未来,全都『叫』到了张凡和朝廷,和李太后的手上来了。而等到他到了京城之后,却是并没有见到李太后雷厉风行的动作,反倒是再见过李太后一面之后,就变成了这种模样了。 就连朱宣洛自己也曾经考虑过,或许李太后所要这些,并不是为了要对付朱宣圻,甚至于只是为了能够抓住朱宣圻的一个把柄,而等到该用的时候再用,而并不是现在。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是他的将来也就变成了只能够住在这里,不能够出『门』,不能够做别的事情。只是为了等待着,等待着李太后要对付朱宣圻的事情,再将他拉出来使用。从此,他只是作为一个道具而存在罢了。 这样的事情,想来就算是换成了任何一个人也是不愿意的。更加别是朱宣洛这么一个曾经怀抱着很大的野心的人了。朱宣洛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下去的。 但是显然,只要朝廷里,只要李太后不做出来什么动作,对于朱宣洛来他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不可能去见李太后,即便是他很想这样做,出来了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人帮他去传消息。他也没有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整个人全都被限制在这里。这里对于朱宣洛来,只不过是一个能够让他住的非常舒服的监牢罢了。 但是,显然这件事情并不会就这么下去。而李太后也绝对不是一个只甘心抓住他人的把柄就不管不问的角『色』。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朱宣洛总算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了。 实际上,传朱宣圻进京的事情,早就在张凡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已经定下来了。但是这件事情显然并没有让朱宣洛知道,也根本就没有人到这里来专程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而朱宣洛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在今天。起来这也算是比较快的了,毕竟这个消息,也是今天刚刚传来京城,甚至于就连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之前也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而是在早朝的时候听到的。朱宣洛能够在今天就听到这个消息,倒也不是因为有人故意将这个消息透『lu』给他,也算是无意之中的事情。 不过不管如何,总之朱宣洛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了。而显然,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朱宣洛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的。朱宣洛急于想要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所听到的只有朱宣圻将要应诏来京的事情,但是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就不知道了。而这件事情又是关乎于他未来的问题,所以他也是不得不去关注了。 但是,这件事情他该找谁来问。能够马上就见得到、得上话的人,显然是不可能知道这里面的内幕的;而那些知道这当中到底有什么事情的人,也显然不是朱宣洛要见就能够见得到的了。如今的朱宣洛,即便是李太后已经是认同了他的身份,认同他的确是朱康王朱承爚的嫡出嗣。但是即便是如此,实际上只要是稍微有点关系的人,又有哪一个不知道他如今的身份,证人的作用根本就大于他的那个世的身份。 最后,朱宣洛是想来想去,这件事情他必须得要『弄』个明白行。而且最主要的还是,朱宣洛想要给自己一个希望行。不然的就这么下去,他早晚得完蛋。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把自己给『bi』疯了,又或者周围的这个环境把他给『bi』疯了。 因此深思熟虑之后,朱宣洛打定了主意,这件事情他必须的『弄』出来个所以然行。而到底找谁来问,朱宣洛想了半天,也就只有一个张凡能够跟他话了。而且如今在这间屋外驻守着的,也都是张凡的人。所以不管怎么想,这件事情对于他来,如今也就只能找张凡来问个明白了。 所以,想明白了之后,朱宣洛第一时间就找了驻守在外的人,自己想要见张凡。而得了消息的人,也并没有推脱,也没有跟朱宣洛啰嗦什么,了一声明白就离开了。 对于这些人来,朱宣洛的要求如何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所要负责的只是传话和保护朱宣洛。当然,也有让朱宣洛不要消失的责任。当然,所谓的传话也有限制。传给张凡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要传到公里去,至于传话了之后,张凡会不会来见他,这可就不管他们的事情了。 而朱宣洛这一次倒也是赌对了,张凡听到朱宣洛想要见自己的消息,思索了一番之后,还是打算去见他一面。 只不过张凡倒是愿意见他了,但是见了面之后,到底结果会不会让朱宣洛觉得好,这就是谁都不定的了。但是如今看来,想来到时候朱宣洛所有的也就只是失望而已了。 。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无奈的人 张凡来到了朱宣洛住处,见到了他。说实在,如今朱宣洛,在张凡看来,倒是好得很。当然,这个所谓好得很实际上也只是看上来如此罢了。但是张凡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毕竟如今朱宣洛处境,张凡心里面明白得很。更何况,朱宣洛那虽然是微笑着,但是内里却带着那种无奈和期盼表情,张凡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总之,张凡明白,朱宣洛如今可是并不好受。 而朱宣洛见到张凡,却并不如同张凡那般无奈。或许在他看来,若是张凡不来见他话,也就表明他所期盼事情就完全不可能再发生了。但是既然如今张凡已经来了,也就是对他说,这件事情或许还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总之,即便是希望不大,但是张凡前来见他,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将张凡请进屋内,朱宣洛虽然是着急,但是却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就方寸大乱:张大人是贵人多忙事,平日里虽然想见上一面,却也是生怕打搅了张大人。如今却是要请张大人过来一叙,若是有什么耽搁到地方,还望张大人海涵。 唉,世子所言实在是太过了。既然朱宣洛用出了这种口气,张凡自然也不能无礼相待了,也是一副非常客气模样,开口说道,最近虽然有些事情要忙碌,不过还未到分身乏术之时。若是世子有什么事情想要询问PnzU话,只管让人来告诉一声,必将前来。 多谢张大人美意。朱宣洛点了点头,自上次于张大人相见,也是有月余时光,还是在那蜀王府中。之前听闻张大人回到京城,也一直相见张大人一面,如今见到了,心中也实在是高兴。最近张大人过得可好? 多谢世子关心了,最近好得很。张凡笑了笑,回道。说实在,张凡这番话说非常勉强。最近这段时间,张凡倒是空闲下来不少,但是他过可一点都不好。东北那边事情还有着麻烦需要他去处理。不过东北事情,可怪不到朱宣洛头上去。 但是关于四川,关于朱宣圻事情,却是跟朱宣洛有着极大关系了。当然,这件事情说起来,却也怪不得朱宣洛,毕竟就算是没有遇见过朱宣洛,张凡当时也是奉了李太后旨意前去四川找朱宣圻麻烦。所以会有这种烦恼,即便是跟他朱宣洛有关系,但是张凡却也不会随意责怪人。这一点,张凡还是能够看得明白。 但是抛开了这些事情不算,张凡也是对于朱宣洛有着极为不爽理由。毕竟张凡从四川回到京城,这一路上可是受了不少苦。而这些,全都要拜朱宣洛所赐了。如果说当初朱宣洛不是要这么着急着就离开话,而是护送那夏凌波父母到了乌蒙府话,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当初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决定,那一切可全都是算好了。等到朱宣洛带着人到了乌蒙府之后,张凡也差不多到五毒教将结盟事情给办好了。当然,这结盟当中是出了一些事情,不过即便是如此,实际上也就比张凡原先所计划当中多耽搁了一天时间而已,完全不用在意。 而如果等到那个时候朱宣洛在按照张凡之前就安排好方式,离开四川前往京城。这么一来话,他消失消息传到朱宣圻耳中,也需要将近四五天时间。 而在这四五天时间里面,张凡是完全可以带着那两百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四川省地界。再之后,就算是朱宣圻听到朱宣洛消失消息,就马上反应过来。当然,实际上情况也就是如此,朱宣圻听到朱宣洛消失消息,马上就警觉起来,并且也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也并无大碍。毕竟当朱宣圻得知时候,按照张凡所估算情况,他已经能走到贵州司,甚至于再远一些,都能够走到铜仁府地方了。而等到那个时候,朱宣圻若是还想要捉拿人话,根本就不可能了。张凡那么大阵仗,不论是走到何地都会引人瞩目,当然最重要是,不管张凡到了何地,都会跟当地衙门有所往来。 而这么一来话,朱宣圻是显然不可能在抓住张凡。他身为蜀王,想要派兵到别省份,这摆明了就是自己作死嘛。而那个时候,留给朱宣圻唯一办法,也就只有派人去暗杀、行刺张凡。但是这也是不可能,只要张凡身边有王猛在,这就绝对不可能发生。 总之,若是一切全都按照张凡之前所安排来行事话,这一切麻烦就全都不会发生。但是,如今情况是,朱宣洛那段时间表现非常不稳定。张凡是害怕他会临阵再出了什么问题,这么一来话李太后所交代他事情就没有办法完成了。而且,不仅仅是如此,就连朱宣洛自己也提出来,想要早些离开。 于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因为朱宣洛原因,计划比之前所预定了提前了好几天就开始实行了。这么一来话,也是让张凡陷入了危地,还让他不惜冒着性命危险,只是带着方月玲一个人,从四川回到了京城。 虽然如今说起来,这些危险张凡都已经平安地度过了。如今他人在京城,好好,根本就没有出任何事情。甚至于,这一路上只让他跟方月玲一个人做伴,倒也是加深了他们两人之间感情。 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是觉得心中不爽,总觉得朱宣洛这么做,实在是欠了自己很多。 不过即便是这么想,张凡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朱宣洛赔偿自己什么。但是同样,他也是不希望再跟朱宣洛产生什么瓜葛了。 所以,原本张凡听到朱宣洛想要见自己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想去。虽然说如今朱宣洛不管如何也不可能在对张凡产生任何麻烦了,可是张凡却也不想再想起来他什么。虽然说有些对不起他,但是这件事情当真是张凡不想要。 可是之后,张凡又再想了想,觉得还是去见朱宣洛一面好。虽然张凡也已经大致能够猜出来朱宣洛想要跟他说什么事情了,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倒也无所谓。一来今天他确是没什么事情做,二来虽然是不想要再见到朱宣洛了,不过也是稍微有些好奇罢了。因此,张凡还是过来了。 朱宣洛并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引起了张凡那么多联想。实际上,朱宣洛就连自己行动给张凡造成了多大麻烦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张凡在从四川回到京城这一路上到底是什么情形。没有人跟他说过,而张凡也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今日让张大人前来,是有些事情要问问张大人。朱宣洛跟张凡一番寒暄之后,见张凡一脸微笑模样,看起来是气色不错,便打算不再废话,直接问出来自己所关心事情,听闻太后已经下旨,招朱宣圻进京了。今天前去传旨人也已经回来了。 看来世子消息很灵通嘛。张凡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情就连朝中大臣们之前都不知道,也是今天早上上朝时候才听到风声。而世子今日就知道了。 消息灵通什么,莫不是张大人瞧不起吗?虽然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不过朱宣洛表情除了无奈之外也就没有别了,这件事情,就连之前下了圣旨都不知道,一直到传旨人回来了才听到风声。若是说什么消息灵通之类,还请张大人莫要再说了。 u201并无嘲讽世子意思,实际上情况也就是如此。张凡说道,这件事情或许之前世子并不知道,但是如今知道传旨人回来了,也是刚刚才知道而已。算起来,下旨事情世子知不知道也都一样。这么一来话,这件事情,世子也就只比朝中大臣们晚知道了几个时辰而已,说是消息灵通也是一点都没错了。 张大人,且莫要再纠缠于消息灵不灵通事情了。朱宣洛摆了摆手,说道,张大人,到底这件事情如今怎么样了?今日想问张大人就是这件事情,若是不知道话,恐怕这几天连觉都睡不好了。 其实u2026u2026张凡还是没有回答朱宣洛话,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世子也并不需要太多过问。反正等到朱宣圻来到京城之后,一切也就自然会有定论了。世子这段时间也无需有何担心,只要耐心等待便是了。再说了,想来无论这件事情如何结局,对世子也并没有什么影响,为何世子会如此着急呢? 张凡想了想,如此问了出来。 而听到张凡这番话之后,朱宣洛看向张凡眼神也是起了变化。并不是凶狠,也不是别什么不好模样。当真说起来话,更像是一种无奈和放弃,失落模样。 而张凡看着朱宣洛看向自己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耐心地等着他回答而已。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并不知情 1,张凡的话让朱宣洛一时之间有些惊讶而惊讶之后带来的就是如同于受辱了一般的痛恨只不过就连这痛恨的表情也都没有持续多久下一刻这痛恨的表情就变成了深深的无奈和自嘲了说起来也是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倒是轻松无比了但是对于朱宣洛来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面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张大人也莫要再嘲笑我了”朱宣洛并没有藏住心中的想法而是跟张凡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的确我如今已经是身在京城了就连太后那边虽然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打算怎么办但是起码太后也是认了我的身份如此一来的话张大人说的也的确是没有错不论这件事情到后是怎么办起码的我将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不过想来张大人也应该之后我心里面到底是如何想的是若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当初我也不会到蜀王府当中去受那份罪虽然说起来这想法也实在是太过世俗逐利了一些但是人活一世这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我今日请张大人过来就是要问问清楚这件事情问问清楚我的将来到底会怎么样” 面对张凡朱宣洛已经是把话说的明明白白的了 但是朱宣洛这番话好说可是换成了张凡之后他却是没有办法爽爽地回答朱宣洛了听起来朱宣洛的这番话貌似如同破罐破摔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但是实际上呢他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呢不说别的今天朱宣洛会请张凡过来本身也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听着朱宣洛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张凡倒是有些难办了起来实际上对于张凡而言即便是毫不拖泥带水也一点都不犹豫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就把事情告诉朱宣洛对于张凡来说也没有一点点的负担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当然这只是从理『性』和实际的角度来出发事情也的确就是这个样的 可是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光是如此就行了的毕竟人可是有感情的动物所以张凡在很多事情上面明明只需要做出来很理『性』实际的动作就能够避免非常多的麻烦但是即便是如此实际上张凡还是做出来了需要很多麻烦的事情能过完成的事情或许人就是这种矛盾的生物吧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如此说到底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人的若是面对的是关系不错的人甚至于哪怕是没有什么往来仅仅只是见过两三面的人面上过不去的事情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是面对那种关系不怎么好甚至于比较烦恼的人可就不行了 而对于张凡而言朱宣洛实际上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并不算好再加上因为朱宣洛之前的缘故让张凡陷入了危地甚至于差点丢掉了『性』命总之实际上张凡直接拒绝了朱宣洛而将那番话毫不保留地说出来实际上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不过或许是因为可怜心的缘故吧亦或者张凡看明白了知道朱宣洛的将来也就是那样了总之是有这种想法张凡并没有把那些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想来一番张凡看了看一脸期盼模样的朱宣洛终开口说道:“若是说这件事事情的话我还当真是有些难以对世开口” 张凡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已经让朱宣洛紧张了起来虽然说在张凡来之前他就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也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很多种可能好的坏的可能总之这些事情朱宣洛全都想到过但是如今毕竟这也只是他一个人的胡思『乱』想而已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还没有个定论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要找张凡前来向他问个明白 而现在张凡却是对他说事情难以开口虽然张凡还没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但凡听到了这么一番话想来对于一般人而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事情并不好并不是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向去发展的了因此朱宣洛听到张凡的第一句话马上就紧张起来了:“张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说太后……太后她不打算对朱宣圻那个混账动手了吗?这……这……” “世世莫要如此惊慌这番话我可从来没说过”张凡赶紧劝解道“我只是说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好跟世说却没有说这件事情就一定不是世所希望的了” 张凡的话让朱宣洛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这个时候的朱宣洛非常紧张所以也根本就管不到张凡为何如此拖拖拉拉的就是不肯把事情爽点告诉自己了但是朱宣洛如今所想的就是张凡不管到底知道什么或许并不是什么对自己不好的消息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对自己极为有利的消息对要不然的话张凡也没有必要如此拖拖拉拉的不爽了 “张大人莫要再如此拖沓了”朱宣洛正了正神情说道“这件事情到底怎么样还请张大人说个明白” “既然世要听那我便说出来也无妨”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之前当你来到京城了之后我人还在四川因为有些事情要办没法回来不过当时我就是想要赶紧回来因为当时我就知道太后对这件事情很是着急我是生怕太后在我没回来就对朱宣圻动手了 “请世放心实际上对朱宣圻的事情我并不怎么关心不管是他出不出什么事情对我来说也都无所谓我只是希望就算是太后做出什么决断也不要产生什么影响而已只要能不生出来什么麻烦那就好 “还好太后没有马上就做决定等到我回来了不过我回来之后也是发现太后能够忍住这么几天也实在是不易太后她是当真对朱宣圻不痛想要动手的 “而我对太后的建议是这件事情应当以太后的打算为准可是决不能弄出来麻烦而之后太后便是下了这道圣旨召朱宣圻进京来” “也就是说……”朱宣洛听着张凡的话已经是明白了张凡的意思而面『色』也是瞬间变得高兴了起来“太后因为不想要有什么麻烦所以打算将朱宣圻骗进京城之后再动手?如此一来的话也的确是如此了若是在京城当中动手这么一来一切也就好办了而且就算是朱宣圻当成被贬到时候四川那边的那些人也就不会闹腾再加上太后手中又有了他的把柄到时候只要将证据舀出来那么其他的那些个藩王也就没有了闹腾的理由了这么一来天下太平这件事情就能解决了”说到后朱宣洛都笑了起来 “世所说的的确是不错”张凡看着朱宣洛的模样自然是知道他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只不过朱宣洛心中所想的实际上跟张凡所知道的相去甚远虽然说不管是朱宣洛还是张凡都并不是太清楚到底李太后的打算是什么但是起码张凡的消息来源比朱宣洛多了很多所以张凡所知道的即便他如今跟朱宣洛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张凡猜测起来却是要比朱宣洛准确了不少而目前的结果就是张凡所猜测的结果对于朱宣洛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件事情如今却是不能这么想了”张凡说出来了让朱宣洛的表情打住了的话语“到底太后她想要怎么做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只是知道太后将圣旨发往云南的事情但是传旨的人回来了之后我也只是知道朱宣圻接受了圣旨想来如今也已经上路了但是等到朱宣圻到了京城之后太后打算怎么办我是当真不知道的” “不知道?”朱宣洛用有些不信的表情看着张凡问道“难不成是这里面有什么话是张大人不愿对我说起的?还请张大人不要担心不管结果如何我现在就想要知道还请张大人不要隐瞒向我实话实说好了” “并不是什么世不想要的结果”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实在是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不知道到底李太后怎么想的别说是我不知道了就算是跟在太后身边的冯公公也并不知道太后的想法也就是说太后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她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而这件事情到底会如何也没有人知道现在世来问我我是当真不知道啊” 张凡说话的时候朱宣洛一直在看着他的表情不过张凡并不担心毕竟这番话张凡是一点都没有胡扯他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是问了很多人有了很多猜测而且都是往同样一个方向但是张凡毕竟不知道李太后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总之张凡这一次自然是没有欺骗朱宣洛的 而朱宣洛也是看了出来这件事情让他是非常地失望但是失望之余他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显然朱宣洛也不是会就此放弃的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失望猜测 当然,说到朱宣洛对于这件事情而请了张凡过来,为的就是问清楚,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李太后将朱宣圻传到京城之后会有什么打算。虽然说刚张凡对他已经是说的很明白的了,虽然说如今前往四川传圣旨的人已经回来了,也带回来了消息,说朱宣圻接了圣旨,要来京城。但是接下来,到底在朱宣圻来了之后,李太后到底有什么打算,张凡却是并不知道。 当然,这种事情,都是从张凡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所以,张凡自然是有可能说谎的。但是刚张凡在说那番话的时候,朱宣洛是一直看着他的。或许张凡的表情,早就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的,像是朱宣洛这样的也是看不出来什么差别的。但是这种事情到底怎么看,还是要让朱宣洛自己来判断。而他所判断的,就是张凡并没有欺骗自己。 而事实上也就是如此,张凡所说的可是大实话,没有欺骗朱宣洛什么。这件事情,即便是如今前往四川传旨的人已经回来了,也知道朱宣圻接下来圣旨,就要到京城来了。但是也的确是,朝中的人,不管是那些一般的大臣,还是说如同张凡、冯宝、张居正这种能够非常接近李太后的人,也全都不知道李太后在朱宣圻到了京城之后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总之,这件事情,张凡或许有些事情还没有跟朱宣洛说明白,但是却毫无疑问的,张凡没有欺骗朱宣洛任何事情。他,的确是不知道。 不过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朱宣洛已经相信了张凡并没有欺骗自己,但是朱宣洛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就这么放弃了。今天请张凡过来,就是为了弄明白这件事情的,若是弄不明白的话,这不就白费了嘛。何况这件事情还关系到他的将来。 因此,朱宣洛自然是不可能就此放弃了。即便是听张凡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朱宣洛还是打算问张凡一些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并不是张凡说出来就能够让他相信的了。甚至于,朱宣洛根本就不管张凡在接下来自己的问题上面到底会不会欺骗自己,他只是想要让张凡给自己一个说法。 “既然如此,张大人,我也不为难你。”朱宣洛看着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张凡并不知道太后的打算,我总也不能『逼』着张大人非要说知道。只不过,我希望张大人明白,这件事情毕竟是事关我的将来。所以这当中有些事情,即便是张大人觉得不喜,我还是得问问清楚行。我不求那些实打实的消息,只是希望张大人告诉我,张大人对于此事的看法。” “我对于此事的看法?”张凡已经是明白过来朱宣洛想要问什么了,但是他还是反问道,“不知世是何意?”只不过这件事情,就是之前张凡没有完全对朱宣洛说出来的事情。而没有想到朱宣洛如今却是问了出来,这么一来张凡自然是要装一下糊涂的了。 “张大人是明白人。”虽然并不完全知道张凡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瞒不过朱宣洛的,“这件事情,即便是张大人并不知道到底李太后心中是何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想,想来张大人也都想过,等到朱宣圻到得京城之后,太后会怎么做。我对朝廷和太后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张大人不同,张大人可是朝中的人物,不管是对于如今朝中的局势,还是太后的想法,想来就算是有人能出张大人之右,却也是屈指可数的了。何况这件事情,想来张大人也绝对不会不管不顾。 “所以我想要问问张大人对于此事适合看法。张大人也莫用含糊其辞了,这件事情张大人如此关注,心中必然已经是有过猜测对。哪怕就算是之前没有,张大人如今再来想,再给我个准信,也来得及。”说完了这番话的朱宣洛,紧紧地盯着张凡的面孔。 听到朱宣洛的这么一番话,再加上朱宣洛如此盯着自己,张凡心里面明白,事情有些难办了。 到底该怎么回答朱宣洛?若是闭口不谈,强自离开的话,虽然说朱宣洛也是舀自己没有办法,但是这么一来也就等同于告诉了他事情并不是他所期望的那样。这么一来,到时候即便是麻烦不到自己身上,但是却也是一件麻烦事情。 而若是换种口气的话,比方说把朱宣圻希望听到的事情告诉他……只是张凡却也是觉得有些不妥。要知道之前自己所想的,虽然两方都想过,可是大部分的还是将事情往好的地方想,觉得这一次朱宣圻进京是能够化险为夷的。而如今却是要把朱宣圻给说死了,老实说张凡即便是口再怎么好,但是如今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要把这件事情给说的滴水不漏,不让朱宣洛发现任何的问题,张凡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份功力。 可是如今朱宣洛有盯着自己。难不成,就将自己所想的,和打听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他。 那么一来的话,朱宣洛失落是肯定的。毕竟听到原本满满的希望,如今却是变成了完完全全的失望,换成了是谁又能不失落呢! &nb p; 当然,张凡害怕的还不是朱宣洛的失落,说起来朱宣洛还算是害了自己一次的,将自己的『性』命摆在了为危险的地方的人。这么一来,朱宣洛失不失落跟张凡又有什么关系。甚至于说起来,朱宣洛若是当真听到了这件事情而失落,这对于张凡来说,是一种报复也说不定。 但是,报不报复的,并不是张凡的主要目的。即便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情,但是如今张凡也都已经平安地回到京城了。这么一来的话,这件事情就算是就此揭过,对张凡来说也没什么损失,毕竟张凡也不是那种瑕疵必报的小人,这点事情还是能够忍受的。 也就是说,抛开了这些事情之后,张凡跟朱宣洛之间也就变成了无冤无仇的状态了。何况,李太后不管是想要做什么,是要杀了朱宣圻,还是说要要挟朱宣圻,显然这个朱宣洛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把柄。哪怕仅仅只是从这个方面来考虑的话,张凡总觉得也不能让朱宣洛太过失落,或者说是失去了对未来的盼头,从而做出来什么他们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 哪怕是,刚朱宣洛已经表示的非常明白了,不管张凡所说的事情是好是坏,但是对于他而言,这件事情是事关他将来的大事,所以不论如何,他都想要从张凡那里听到他真正的想法。对于如今的朱宣洛来说,张凡的猜测,在某种程度上就已经等同于李太后的真实想法了。 但是,即便是有了朱宣洛的这个保证,可是张凡也依旧是不敢说,等到自己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等到朱宣洛听到之后,他就当真是什么都不会做,就这么接受了事实。 也就是说,张凡其实是在担心朱宣洛听到自己的话之后,会做些什么不好的,他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因此,张凡这是犹豫了起来,不管说出来。 或许是张凡现在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吧。总之,张凡这么长时间,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挂在脸上而不说话,这也是让朱宣洛着急之余,也开始思索了起来。只不过,这件事情不管朱宣洛到底怎么去想,对他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朱宣洛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再次开口对张凡说道:“张大人,还请直言吧。实际上看到张大人如此忧郁,我心中也就明白过来了,事情恐怕不会是如同我所想的那般。不过即便是如此,我还是希望张大人能说出来让我听个明白,不然我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的。” 朱宣洛已经是把话说的不能再明白了。而既然就连他本人都已经这么说了,对于张凡来说,实际上他也是没有再隐瞒下去的理由了。 “唉。”长叹了一口气,张凡看着朱宣洛开口说道,“先不说太后那边,我的想法世应该是知道的对。没有错,我的确是不希望朱宣圻出事,这么一来就能天下太平,不论是大麻烦还是小麻烦就都不会有。 “而太后的想法,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之前朱宣圻的那道折,当真是惹怒了太后,让太后想要置他于死地。不过如今,却也并非如此了。毕竟这事情过去都有两年了,哪怕是再怎么大的仇怨,也都要消减不少了。何况,太后虽然心狠手辣,但是若是出了事不做,再过上一段时间,也就未必会那么赶尽杀绝了。 “所以这件事情,我自己是想了想,也问了张老和冯公公他们的意见。终得出来的结果……想来并不是世所想要的那个结果了。” 张凡就把话说到这里。但是这些话,对于朱宣洛来说已经是足够了,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张凡的意思了。 而面对着早就已经有所准备的答案,朱宣洛如今明明确确地从张凡的口中听到,却也一时之间还是有种让他接受不了的感觉。可是如今的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世也不用如此。”张凡看着朱宣洛的模样,终也只能如此劝解了,“毕竟这说到底也只是我们几个人的猜测。到底太后有什么想法,谁都不知道。如今,也只能等着朱宣圻到了之后,再看到底会如何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就这么办 从朱宣洛那里出来,张凡心中倒是有些感慨当然,这份感慨,并不是对于朱宣洛的可怜或者怜悯,在张凡看来,朱宣洛会落到今天这种进退两难的田地,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生在王家呢 当然,若是说起来的话,人并不能选择自己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而不论是对于朱宣洛、朱翊钧这样出身在帝王之家的人,亦或是对于那些出生在贫苦人家的人来说,他们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接受这一切说这些人可怜,倒也没什么错 但是朱宣洛却是不同,毕竟朱宣洛曾经是有机会逃离这个怪圈的他只要不回蜀王府去,不想要将原本应该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舀回来,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何况,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有一身高的武艺,想要到哪都能够混得开这么一来的话,将来的他,或需要在江湖上飘荡,可是却并不会有如今的这些麻烦反倒是,这么一来他是自由身,即便是有时候要面对危及自己性命的考验,但是却并不会有这种束缚感 而如今,朱宣洛却是不得不面对眼前的情形虽然说从此以后,生活无忧,能够过上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不用再去江湖上打拼,根本就不会危及自己的性命了可是这样的日子,又当真是朱宣洛想要的吗?或许之前的他还觉得这么做是有可能为了自己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不管怎么想,想来现在的朱宣洛也会觉得后悔起来了 因此,对于朱宣洛的遭遇,张凡是想的很明白的说他可怜,倒也是有一些的但是这种可怜,却是根本就不值得人去同情,毕竟他如今的情况,全都是拜他自己的贪欲所致而导致出来的这种事情怪不得别人,也绝对不会值得让其他人为他可怜说到底,就四个字,咎由自取 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心情,张凡便是去了张居正家中之前就说过了,既然朱宣圻来京城的消息已经确定下来了,那么京城之中就自然是要开始准备了这些事情本来就是礼部的事情,而当中还有一些事情,也需要内阁的人站出来讨论,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又兼着礼部尚书的官衔,讨论这件事情自然是少不了他的了再说了,就算是因为朱宣圻的身份,牵扯到宗人府的事情,而如今宗人府也是划归到礼部之下,所以这件事情,张居正可以说是要从头负责到尾了 而这件事情,张凡倒也不是要去参一脚,但是他得要知道这边是怎么打算的当然,禁忌能从这些地方也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好是坏,到底李太后的想法如何毕竟之前的早朝上虽然是决定了这件事情,但是李太后也根本就没有特别交代过,到底要礼部怎么来安排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现在做准备,还是要走最正常的路线才行总之,想要从这里打探出来什么消息,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张凡这次过来,也并不是为了要打探什么消息毕竟这件事情,到了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个准信但是自从听过了张居正和冯宝的话,再加上张凡自己的猜测,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也应该是向着张凡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了 现在,张凡来这里,不过是想要来看看情形罢了 说起来,不管这件事情当中的内情,仅仅只是说这件事情而已,却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之气那就曾经说过,大明朝曾经还有藩王进京,那都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在朝中的人大部分也都是没有见过的而像朱宣圻这样,势力如此巨大的藩王,居然只身进京,这种事情是鲜有发生,甚至可以说是如今的大臣们谁都没有见过的事情 光是从这一点来看,这件事情就不可小视而李太后那边,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她没有交代过,那么这件事情就要当成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来看待了而这种盛况,那可当真是难得一见的或许你一辈子做官,到老了致仕之后颐养天年,一直等到你入土为安,这么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而如今这件事情就摆在眼前了,自然是不可能错过了 而既然张凡有这么便利的条件,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那自然是不用再说,绝对是要去看看张居正那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了 而张凡来的也是正好不仅仅是内阁的几位全都在,而且还有礼部和宗人府的人这些人张凡自然是都认识的,再加上因为张居正和冯宝,以及张凡自身的关系,总之这些人即便是跟张凡不怎么熟悉,却也是对张凡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看到张凡进来了之后,所有的人,最起码的也都是点点头,打个招呼 张居正看到张凡过来,倒是很高兴,将他拉到自己身边,问道:“我就想到你今天会过来只不过,如今都已经过来申时了,我原本以为你未时就会过来这个时辰你到哪去了?”张居正倒也不是真的想要打听什么张凡的事情,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私事,耽搁这么一个时辰也没什么,何况他们之前也并没有约好过 “老师,学生我的确是有些事情”不过张凡却是回答了张居正这个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学生原本是想出了宫之后就去马上过来老师这里的,不过有个人请学生过去学生原本是不想去的,不过最后想了想,还是去见他了” “哦?”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是来了兴趣,并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他知道张凡觉得不会无的放矢,绝对不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而既然张凡说了,那也就说明,这里面的确是有什么事情,或许并不重要,但是最起码张凡觉得应该让自己知道的,“是什么人请你过去?” “正是那个朱宣洛了”张凡回答道 听到朱宣洛的名字,张居正沉吟了一番,抬头对张凡说道:“他可有说什么事情,或者要你帮他做什么?”张居正问出了他所担心的事情当然,这个所谓的担心,也实在是没什么,毕竟不管怎么看,他都不觉得张凡会答应朱宣洛所提出来的任何要求 “这倒是没有”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或许他自己也知道,就算是他当真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求我帮忙,我也不会答应他何况,他想要求我帮忙的事情,即便是他没有说,我心中也是知道的他并不是个蠢人,所以没有问出来 “不过他倒是向我打听了一些事情,就是这一次朱宣圻来京城的事情” “原来如此”听着张凡的话,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是如何说的?” “自然是实话实说了”张凡说道,“这件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说了,太后到底有什么打算,如今除了太后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既然都不知道,我又何必出言欺骗于他,自然是将实话告诉他了 “只是,这个朱宣洛显然不是那种能善罢甘休的即便是我已经如此对他说了,即便是他也相信了我说的是实话,确实是不知道,但是他却也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最后,他问了我一个问题,问我对此事是怎么猜测的他不求李太后的想法,只是问我是如何想的” “哦?”张凡的话,让张居正有些小小地惊讶了,“这个朱宣洛,当真是这么问的?”的确,朱宣洛的问话是非常地聪明的既然问了张凡问题,而张凡也是实话实说了并且,不管朱宣洛知不知道,但是张凡自己当真是没有欺骗他的而朱宣洛在得不到准确的消息的情况下,也就索性换了一个方法,问张凡对于此事的猜测 如此一来,他并不是要张凡给出他一个准确的答案,而只是问他对于此事的猜测而已这么一问的话,你张凡总不能说你不知道了而且就算是你之前当真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那也不要紧,现在就来想也来得及哪怕是不怎么好的,总之你想到了什么你就说出来便是了 总之,朱宣洛的这么一问,当真是聪明的很 “的确如此”张凡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说的?”张居正问道 “实话实说”张凡还是如此说道,“毕竟之前,那话都已经说到了那份上了,如今就算是我还想要说些好话来骗过他,将他稳住的话,想来他也是不会相信的所以我干脆就把想到的告诉了他,也免得他胡思乱想的,别到最后再做些什么事情出来了” “嗯,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与其想要骗过他,那就一开始就要欺骗了若是一开始没有说,那就不要再说假话了,要不然的话可就比原先还要糟糕” 张居正的话,张凡也是认同的,要不然之前他就不会那么跟朱宣洛说了 “总之,这个朱宣洛,以后能不问就尽量不要去问了”张居正说道,“他如今却也不重要了,再说了,只要李太后不动手,就用不着他就当是凭空多了一张要吃饭的嘴便是,好好养着就成” 张居正的话,让张凡有些无奈这简直就等同于将朱宣洛这么一个大活人当成了一件物件一般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情形也的确是如此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不管他们 “怎么样了老师?”说完了关于朱宣洛的事情之后,张凡问道,“这一次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一次的事情嘛”张居正停了停,这才是开口说道,“其实说起来,这一次的事情,说是好办也好办,说是难办也难办 “说好办,虽然说藩王进京这种事情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了,但是毕竟也是有过的再说了,礼部对于这种事情,即便是没有过先例,却也是有规矩的总之,这件事情只要照章办事,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所以说它简单 “但是说难,却也是难得很这件事情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情形,我就不再说了,远德你比我还清楚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件事情办起来可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容易了虽然说既然如今太后没有什么交代,那么咱们只要照章办事就行了可是太后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咱们还是得要猜猜才行不是什么事情全都照着来就行的,这件事情就必须得要猜” “那……”张居正的这番话,让张凡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其他几位大臣的看法如何?”张凡虽然是随意这么一问,不过他的这番话才刚刚问出口就后悔了,无奈地笑了起来 而张居正自然是看到了张凡的模样,也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还能怎么样,虽然如今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吵闹声,不过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看法所以这件事情,如今是难办的很呐” 张居正的这番话虽然没有说完全,不过张凡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呢这件事情,当中牵扯到了多少东西,所有的人都是明白的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当真想要猜测这件事情的结果到底会如何,那实在是难上加难了何况如今,就连跟李太后最能够说得上话的张凡、张居正和冯宝,这三个人也都没有办法从李太后那里问道到底她是如何打算对待朱宣圻的,所以根本就无从下手了 “老师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张凡如此问道虽然说,如今李太后不肯明着告诉他们到底打算怎么做,或者说是恐怕就连李太后自己都没有想好,是遵守跟张凡他们三个所立下的约定,还是说准备出尔反尔但是这件事情,张凡他们也是猜测过的而猜测的结果就是,李太后是很有可能不会动手的而且这个虽然只是他们三个人的猜测,可是条件上却是有理有据的,绝对不是凭空幻想因此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我原本也是打算说的”张居正再次无奈了起来,“只是,这件事情恐怕即便是我说出来了,里面的那些人或许也不会信或许高仪和张四维他们几个人会信,但是其他的人却是不会毕竟那几个人背后的事情你比我都清楚,哪个跟那些个王爷没有点关系所以,就算是他们相信了,他们背后的人恐怕也不会让他们相信 “何况,这件事情虽然说咱们自己是猜了个差不多了,不过远德你觉得,咱们猜的有几成能对?我绝对也不过才只有六七成罢了也就是说,还有三四成的几率,太后她还就想要对朱宣圻动手也说不定 “所以这件事情才麻烦的很若是一个揣摩不准,到时候难免是会弄出来麻烦的” “的确是如此”张居正的话,让张凡沉默了起来事情也的确是如此的麻烦而且这件事情,也并不是说一时半会的就能想得明白的何况,刚才张居正也说过了,就算是里面的那些人相信他,但是他们背后的人却会逼着他们不相信毕竟这种威胁到了性命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这么轻易地就交给他人手中掌舵,“可是,虽说不容易让他们相信,但是这件事情也总不能就这么吊着不过问到时候,总归是要舀出个说法的如今看这时候,想来朱宣圻也已经是上路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京城了若是在拖沓下去,到时候准备不周的话,岂不是会闹出多的麻烦来?” “的确是如此”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现在就是在为这件事情烦恼,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其实,这件事情倒也不需要这么麻烦”张凡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说道,“学生倒是有个办法” “哦?”张居正一听张凡说有办法,赶忙问道,“快些说来听听,我正为此事发愁,若你能有办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办法”张凡说道,“这件事情,其实老师太过在意了一些虽然说里面的那些人背后也都有着好几位王爷在盯着,不过说到底,跟这件事情实际上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这件事情乃是太后的旨意,也是朝中早就已经商议好的事情了,现在还轮不到那些人来指手画脚因此,我倒是觉得,不管老师你们这边商议出来到时候应该怎么办了,最多也就是让太后不满意,还轮不到那些人来说话 “当然,如果只是这么做的话,恐怕到时候又是个麻烦的事情所以光是这么来也不行我觉得,老师应该跟他们商议出来一个折中的办法首先,咱们得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就想着太后会遵守约定,不会对朱宣圻动手而这迎接的礼仪也是千万不能有什么疏漏了才是 “但是也不能光是就想着好事,也得要想着坏事才行万一太后当真是下了狠心,要对朱宣圻动手呢所以老师你们在准备的时候,也得要想到这一点才行虽然咱们不知道,不过到时候也要看气氛行事一旦事情有了什么变化,到时候就得要马上变过来才行,千万不能有什么拖沓而让太后那边不好说话了这么一来也就行了” “嗯……”张凡的这番话,让张居正思索了起来,“两边都准备好,到时候一旦生变就马上变过来……若是这样的话,倒是不错想来到时候,太后也绝对不会为难朝中的人而至于那些王爷,他们到底怎么想的,那可就管不得咱们的事情喽不过想来他们也不会做什么事情,就算是太后动手了,朱宣圻也是立马就被舀下只要赶忙找个理由,就能打发了他们了” “就是这个道理”张凡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情倒是有一点不太好办的这件事情得跟屋子里面的那些人说清楚了想来这是没什么麻烦的,他们也都聪明的很,根本都不用说明白,一点就透了不过光是他们明白了还不行,到时候还得让下面的那些人明白才行 “而且这件事情,也得要早些安排,要不然会来不及的不过,我就是害怕,到时候提前就有人将事情给传了出去如果那样的话,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即便到时候他们听到的就是咱们做了两手准备,可是也会觉得太后会动手了别到时候,朱宣圻人都还没有到京城,下面就闹腾起来了,那可当真就是大麻烦了” “嗯,这也的确是个问题”张居正再一次思索起来,“的确,里面的那些人,想来是不会说的就算是他们收了那些人的不少好处,但是想来也不可能会这么干但是他们不会,下面的那些人可就说不定了下面的那些人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干系有多大,想来也只要稍微给这些人一些银两,他们就会把事情给说出去了” “这的确是麻烦”张凡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多少办法虽然说他执掌锦衣卫,对于情报这种事情,不论是打探还是保密,都算是比较有经验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对于张居正所烦恼的这件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要知道,就算是张凡执掌着锦衣卫,但是即便是如此,就连锦衣卫当中的那些人做这些吃里扒外的事情,张凡都很难保证不发生,也根本没有办法提前察觉到所以,如今张居正也遇到了这种事情,但是张凡却也依旧是没有办法给他什么好的提议 “嗯,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难办”张居正说道,“如今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不过远德你之前的提议倒是不错,我就打算这么干了至于下面的人会不会把消息给透露出去,这个一时之间倒也是想不出来好办法不过咱们人多,一起想,就算是不能有十成十的把握,最起码也能让事情好不少总会有办法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张凡点头说道,“老师那边我也想进去看看” “这有什么好说的,有你在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张居正也是笑了笑,说道 正当张凡打算跟张居正走进去的时候,却是看到王德贵匆匆忙忙地找了过来 张凡倒是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他知道王德贵虽然看起来粗犷的很,但是绝对心细非常如今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他也是绝对不会来打搅自己的 “怎么了?”张凡未等他开口就问道 王德贵一脸兴奋的模样,说道:“大人,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张凡一时之间有些弄不明白了,“到底是谁回来了?” “王千户”王德贵说道,“是王千户他们回来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兑现承诺 “你说什么?”张凡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是没听清楚,亦或是王德贵说错了什么一般,很是惊讶地反问着他,“你再说一遍,谁回来了?” “大人,卑职没说错,是王千户他们回来了”或许王德贵也是明白张凡此时的心情,再次重复了一遍,“卑职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王千户他们已经回来了,如今都已经进城了” 王德贵的重复,也是让张凡确信了,看来王猛他们的确是回来了当初就是为了安全,所以张凡才不让他们同行,而只是带着方月玲一个人从四川赶回了京城当然,张凡这么做也是确信,只要自己离开了四川,到达了京城之后,那么朱宣圻也就没有理由再围住五毒教了甚至于在那之后,想来就算是王猛他们大摇大摆地出来,回到京城,想来朱宣圻也不会在对此做什么了 但是,这些说到底,也是张凡所想的哪怕如今,事情所发生的也就是这样但是之前的张凡,说到底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的而如今,王猛回来的消息总算是传到了,这也是让张凡放下了这件心事了 不过,王猛现在回来的消息,本来让张凡想现在就去的但是如今他身在张居正家中,而且也说好了要跟那些人谈谈之后朱宣圻的事情的张凡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张居正 “远德,你若是有事情要做便去”张居正笑着说道,“这边的事情,你刚才的提议,我也明白该怎么办了到时候就这么做便是,就算是那些麻烦,不过想来也能解决了这里你来的话,恐怕那些人反倒是会觉得不自在了这里有我,你放心”张居正在这方面还很是通融的,再说关于王猛的事情,张凡即便是没有说过,张居正又不是不知道毕竟当时张凡可是带着那么多人一同去四川的,而如今就只有张凡一个人回来再加上之前张居正所知道的事情,他自然是能猜得出来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况,张凡非常器重王猛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如今张凡急着想要去,这也就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不过张居正倒是想错了诚然,张凡如今如此想要着急着去见王猛他们,也的确是因为他撇下王猛等人,有些担心不过张居正并不知道,实际上张凡最为担心的还是乔安娜 当时,张凡做出来只带着方月玲一个人来虽然他这么做了,但是他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这么做了可是张凡心中却是觉得这么做有些对不住乔安娜了之前也跟乔安娜有了约定,当他们这一次回到京城之后,他就娶乔安娜 但是现在,他却是自己一人先回来了,而是将乔安娜留在了四川,留在了那个虽然不会,但是最起码看起来还是很危险的地方 虽然说,不仅仅是当时的情况如此,就连乔安娜也明白,自己若是跟着张凡的,只能够拖累他,而很是谅解地同意了张凡的计划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在心里面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了而现在,王猛他们回来了,也就是说乔安娜也回来了这样一来,张凡自然是坐不住了,想要去见乔安娜 不过不管张凡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总之张居正已经是这么说了 “抱歉了老师”张凡对张居正说道,“这样的话,学生就先去了这件事情之后学生再找老师商议便是如此,学生就先告辞了” 出来张居正家之后,张凡也是毫不耽搁,让王德贵带着自己去见王猛他们 之前王德贵说的时候,王猛他们就已经进城了虽然有乔安娜在,按理来说,应该是先将她送回张府的不过乔安娜却是不同意倒不是因为别的,即便是乔安娜想得出来张凡想要第一个见到他,但是张凡不管怎么来说,也会先来见王猛他们的而王猛这些人回到京城,也自然是不可能去张凡家中的,必然是先到衙门所以乔安娜没有同意王猛找人送他回家的提议,而是跟着他们一同去到了锦衣卫的衙门 显然,乔安娜的这个选择是对的实际上,张凡也是想要先见到她的,但是张凡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实际上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到这件事情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让王德贵带着她去找王猛去了 之前张凡走了之后,将两百多个人留下来了但是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张凡临时从四川和周边的省份调来的,而在危机解除了之后,这些人也就各自回到各自的驻地去了而回来的也只有张凡之前从京城带回去的那些人了 而如今回来的也就是这么些人当初张凡从京城带过去二十三个人,如今加上乔安娜,一共二十四个人,现在全都回来了 老远,还没有等张凡倒衙门口就看到了王猛和梁,当然还有乔安娜了 “大人”当张凡走到王猛等人面前的时候,王猛他们是抱拳行礼,“卑职等人回来了” 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实际上当中所包含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即便是没有遇到什么凶险,但是这段时间当中所意味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原本他很想要见到王猛他们而如今总算是见到了,可是张凡却是一时之间没有什么话要说出来的了就这么长的时间,张凡也仅仅只是说出来一句:“你们这一路上辛苦了”虽然觉得这时候想说的话很多,但是当真到了嘴边上,说出来的却是仅有这么一句而已但是即便只有这么一句话,却也是足够了, “卑职等人为大人分忧,此乃理所当然之事”王猛说道 “诸位弟兄这一路辛苦了”张凡朗声说道,“如今也回来了,这一趟蜀地之行,耗时太久既然如此,弟兄们这几天便在家歇息便是我自由重赏” 说罢了,张凡对王猛和梁说道:“不过要辛苦你们两个人他们可以去休息,但是你们不行这段时间虽然没什么事情,不过再过一段时间,事情可就不少了,还得要你们帮着点” 一番寒暄之后,其他的人各自散去,而张凡便是来到了乔安娜身边,跟她慢慢向衙门中走去 “你这一路上可还好?”还是一样,原本张凡觉得自己心里面又很多的话要说,但是当真到了乔安娜面前,却是说不出来了,“这一次,原本我是不想跟你分开的不过那时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了若是……” “凡,不要这么说了”乔安娜笑着对张凡说道,“这一次的事情,就算是你没有跟我说,我也是知道的若是说起来的话,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是这件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了若是说我心中可有不满,凡,我不会欺骗你,心中还是有些的但是我也知道,当时我若是非要跟你去的话,那只会拖累了你我的相貌,在这里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倒是后凡若是带着我一同上路,定会被那些人认出来若是凡因此而有了什么危险,我会责备自己一辈子的如今这样,虽然跟你分开了好些日子,但是我心中却是感到安心如今咱们能见面了,实在是太好了” “你这么说我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乔安娜虽然说的很是轻松,但是张凡说到这里,却是变得比较无奈了起来,“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只觉得欠你多了只是这么一来,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偿还你了” “我可不用你偿还什么”说到这里,乔安娜却是笑了起来,“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要些什么的话,却是觉得有些吃亏了让我想想……这样,那你就赶紧兑现你之前多我的承诺就是了” 听到乔安娜这么说了,张凡也是笑了起来乔安娜的这个要求,根本就不是向张凡所要什么,只是要他兑现他之前的承诺罢了而那个承诺,实际上就是张凡之前就已经做出来的说到底,并不是要张凡偿还乔安娜什么,只是让他兑现这个承诺而已 说到底,这件事情,也是张凡早就承诺过的事情,而这也是乔安娜所想的事情所以,这并不是补偿 但是这件事情,从乔安娜的口中说出来,张凡却是没有办法说别的且不说这也是张凡所想要的,重要的是,他觉得乔安娜这一路上,即便是没有受什么苦,自己却也是愧对了乔安娜不少而现在,乔安娜并不要求别的东西,只是要求他兑现曾经的承诺罢了 张凡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幸运,遇到的女子都是这种不求回报的,只是爱着自己的人但是同时,张凡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过不负责任了,她们如此对待自己,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回报她们 不过最起码的,这个小小的要求,张凡也必须要答应才行 “好”张凡对乔安娜点了点头,说道,“等会我们回家了之后,我就跟娘说这件事情,然后就叫人准备,咱们成亲” 听到张凡的话,乔安娜再一次笑了起来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提前准备 见过了张凡之后,乔安娜总算是安心了许多这段时间,她在四川一直都是担心着张凡,生怕他会遇到什么危险了毕竟当时的情况,就只有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前往京城,而即便是王猛他们都劝解她,告诉她方月玲的武功很高,足够保护得了张凡但是毕竟方月玲是个女子,而且乔安娜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方月玲出手总之,乔安娜就是在担心张凡的事情 所以那几天的时间里,乔安娜根本是吃不好也睡不着,甚至于每每看到王猛他们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都会担心好一阵子,生怕会听到什么关于张凡的不好消息所幸的是,张凡是一切平安,虽然说当中也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凡是大的麻烦却是一点都没有遇到 只不过,虽然说外面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但是同样的,好的消息也传不进来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五毒教,而五毒教却是被朱宣圻的人马团团围住了即便是出去打探的人,也仅仅只是去打探朱宣圻的人马的动向,但是却打听不到张凡的事情 因此,即便是没有张凡的坏消息传来,但是乔安娜还是非常担心,生怕张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种担心,一直持续到有一天,当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带回来消息,说朱宣圻的人马已经退去了而他们即便是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张凡的消息,但是这件事情也已经是足以说明问题,说明张凡已经是平平安安地回到京城了 而在听到了王猛所说的这番话之后,这一下乔安娜才是真正的放心了下来这么多日子以来,她全都在担心着张凡,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而如今,听到了好消息,即便是没有张凡的确切消息,但是她也知道张凡的确是平安回到京城了如此一来,乔安娜总算是能够放下心来了而担心了这么多日子,突然之间放下心来,这的确是让乔安娜一时之间有些彷徨,甚至于差点病倒了多亏了她也是参过军、打过仗的人,再加上也算是五毒教的人,为了体现盟友的态度,也帮了一些忙总之,乔安娜算是没什么事情了 总算是见到了张凡的乔安娜,这下子总算是完全放心了下来而张凡也是派人将她先送回家了之后,张凡问起了王猛这段时间的事情 其实,王猛他们那段时间的心情,即便是没有乔安娜那么担心,但是去也并不放松而朱宣圻的人马撤去的这件事情也是让王猛他们知道,张凡已经是平安地回到京城了,何况外面朱宣圻的包围人马已经撤离了也就是说,他们能够外出,能够回到京城去了 倒不是说担心别的事情,只不过王猛实在是太过称职了,想要早些回到京城去帮张凡的忙毕竟他也知道,如今京城那边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办的,哪怕是不能帮张凡出什么主意,跑跑腿什么的事情,王猛还是想要帮忙的 不过,之前张凡也说了,等他的消息但是张凡也没有说解除了危险之后他们不能动但是王猛也是担心外面的情况虽然说朱宣圻的大队人马已经撤走,但是或许暗地里还留有什么人当然,就算是留了一些人,人数也绝对不会多,面对他们两百多人的规模,也绝对无法构成威胁但是王猛这一次倒是不想要太过了,这件事情求稳就最好 于是,他们还多花了一天的时间,打探周围最终,确定周围的确是没有什么人了,这才是打算离开五毒教,回到京城去 两百个人,一直到出了四川省的范围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也一直到走出了四川,王猛才让其他的人散去,带着张凡带过来的二十余人赶往京城 要说他们来的时候比较悠哉,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不只是有张凡在,还有朝廷吏部和兵部的人跟着若是走的太快了,旁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这些人快赶往因此为了避免这种恐慌,所以走的很慢 可是回去的时候就不用如此了其他的人已经先一步回京城去了,而如今只剩下锦衣卫自己的人而即便是多了一个乔安娜,但是乔安娜也并不是娇贵的千金小姐,何况乔安娜想要早点回京城,早点见到张凡的心情,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高 总之,这二十多人,在快行之下,仅仅只是花了十多天的时间,就回到了京城并不算太赶,但是却也丝毫不慢 在听完了王猛叙述这些天的事情之后,张凡点了点头别的话实在是不用再说,即便是再多的褒奖,却也是无法道尽他对王猛他们的感激哪怕是因为王猛身为他张凡的部下,做这些事情是应该的,但是张凡依旧是很感激他们 “对了,大人”王猛突然开口问道,“之前卑职在回来的路上,也是听到了消息,说是朝中下旨,让朱宣圻来京面圣?” “不错,的确是有这件事情”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太后的旨意” “也就是说,太后打算动手了?”王猛如此说道,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有些疑惑的,“只是太后既然打算动手,为何会下这道旨意?若是动手的话,还不如传旨让刘将军将朱宣圻抓捕,送往京城来得快让朱宣圻上京,卑职这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张凡叹了一口气,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王猛 “……也就是说……”王猛听完了张凡的叙述,也是一脸难办的模样,说道,“如今太后到底打不打算动手,大人也不能确定?” “是啊”张凡是只能再次叹气,“现在太后她到底是什么打算,我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如今,朱宣圻既然已经应旨来京了,想来再过一段时日,也就知道会如何了对了,你们从五毒教那里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卑职在出了五毒教之后,一路上也是打听了一些关于蜀王府和朱宣圻的消息”王猛摇了摇头,说道,“但是外面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听闻朱宣圻在撤军了之后,便是回到了王府平日里,蜀王府中传出来的消息就很少,如今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卑职也不知道那边到底如何了” “这样啊……”张凡倒也并不失望,毕竟这件事情,他也是早就想过会有这个可能的了,如今听王猛这么说,一点都不奇怪了,“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咱们如今想要管也管不了了,一切就都交由太后去决断最后到底会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对了大人”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了,王猛想要换个话题,“之前大人说有事情要交给卑职跟梁去办,是何事?” “哦,你说那件事情啊”张凡点了点头,不光是王猛,他也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梁,说道,“说起来,最近几天倒是没什么事情不过你们倒是要准备一番,再过一个月的功夫,得跟我去一趟东北” “去东北?”王猛听到张凡说到这件事情,警觉了起来就连一旁的梁,也是再次放下了轻松,绷紧了神经,听着张凡的话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段时间,东北的情势,我看着不妙虽然说去年咱们让王德贵去办的那件事情,的确是卓有成效,如今王杲也是麻烦缠身但是王杲这个家伙倒是不死心,还想着要攻打咱们如今他正在跟土默特那些部族联系,不过也因为他去年损失了不少将领,那些部族还想抬价但是王杲在那里毕竟势大,联合起来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是晚了一些 “我这次去东北,实际上就是提醒李成梁一番,让他早日收容百姓,以免一旦开战就会有什么伤亡李成梁那个人的脾气,你们想来也多少有些耳闻所以这一趟我得亲自去 “但是你们倒是放心,毕竟只是去见李成梁,说上几句话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也绝对没有要动刀子的时候就当是陪着我去东北一趟” “卑职明白了”王猛和梁两个人齐声说道 梁倒是没问题,反正这一趟张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会有什么事情不过王猛却是不一样了,显然在回答了张凡的话之后,王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有些神游了起来 张凡自然是发现了王猛的这幅神态不过张凡只是稍稍转念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了,毕竟之前,张凡之所以会注意到东北的事情,而派出王德贵去那边行刺王杲手下的将领,完全就是因为王猛的事情而得到的消息 而如今张凡说要带着他们去东北,想来王猛也是会想要去见见自己的师父 “没关系”张凡想着,笑了笑,说道,“反正如今的东北,还没什么事情,就算是以后必有一战,却也不是现在到时候我也只是去见李成梁罢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这么一来,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办,我也不会阻拦你” 听到张凡的话,王猛自然是高兴了起来,躬身说道:“多谢大人”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不太放心 王猛的心事,张凡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在看到王猛的表情,再联想到之前PYtX了要去东北,张凡很简单的就猜到了王猛的心事。毕竟之前的事情,已经就PYtX明了问题,而张凡也绝对不会忘记这种事情的。 当然,张凡会这么PYtX,也并不是因为别的目的。毕竟这一次的东北之行,也当真是如同张凡所PYtX的那样,并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将王猛和梁超,甚至于还有王德贵带去,仅仅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虽然张凡总觉得不需要如此,但是还是打算这么做了。而生下来的事情,也就只不过是跟李成梁PYtX些话就成了。 因此,这么一来也就当真不需要太过紧张了。而正好,王猛顾念恩师,想要去看望一番,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也完全是不需要有什么反对的。再PYtX了,王猛平日里劳心劳力,不管张凡吩咐的是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完美地完成。当然,对于王猛来PYtX,张凡所吩咐的那些事情,对他来PYtX也就是举手之劳罢了。但是,并不能够以人的能力来判断他所做的功劳的大小。张凡也是觉得,让王猛去休息一番倒也是不错。 而这段时间,也就是让他们回到京城之后,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再休息一番,准备好东北之行。不过PYtX起来,这所谓的手头上的事情,实际上也就是关于之后朱宣圻要来的事情了。或许李太后自己已经有安排,就算是她要动手,想要既然不会提前通知张凡,也就是不会让他来做什么的。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打算准备好了,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异状,也好有个准备。 当然,这个只不过是最坏的情况。但是对于张凡来PYtX,如今他做什么事情,尤其是牵扯到这种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事,全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要不然,到时候当真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是大麻烦了。因此,现在就明明知不会有自己的什么事情,但是张凡这边还是需要做好准备才行,为了预防万一。 不过,这所谓的准备,实际上也是简单的很。并不需要准备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只是要让王猛和梁超他们知,到时候李太后还是有着突然动手的可能,只需要知这一点就足够了。而等到时候,若是李太后不动手,那就最好,天下太平,万事大吉。但是如果李太后一旦下令动手的话,张凡这边就要警觉起来了。没有意外就抓住朱宣圻,那就自然最好;而一旦有了意外,就的马上有动作,以防最后会变成不可估量的大麻烦。总之,这件事情绝对只能这么办了。而其他的事情,也是张凡没有办法插手的,他也只能在这件事情上面做下功夫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如今京城当中,倒也是算得上祥和,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过问的。既然如此,张凡倒也是乐得清闲。而且之前答应了乔安娜的事情,自己也必须要兑现,这不仅仅是给乔安娜一个交代,更是对他自己的一个交代。 不过PYtX到这件事情,完全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经历过来这么多的事情,张凡如今即便是回到了京城,不再去面对那些危险,甚至于会危及到性命的事情,但是也是觉得很累。而这些事情当中,即便是因为个男五毒教的事情,即便是因此,张凡爱上了方月玲。且不管原因如何,但是毕竟这当中,还有着很多之外的因素。总之,这段时间的张凡,即便是身体上得到了放松了,但是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劳累了起来。 而乔安娜回来了之后,张凡也是打算兑现自己的承诺,将她娶进家门来。这对于张凡来PYtX,绝对是一件很喜庆,也非常能让他放松的事情。 PYtX到这,张凡有时候总是会想,自己是不是也成了一个所谓的奸佞之臣了呢?毕竟,不管是在历史上,是戏PYtX还是事实,那些作为奸佞的人,并不一定会纳了这么多房妾室,但是纳了这么多房妾室的人,却一定是个奸佞之臣。 张凡有的时候总是会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变成了一个奸佞之臣。 PYtX起来,在这一点上,张凡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固然是做了不少的好事,而且也是为了国家,为了朝廷,为了民族大义的好事。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从来都没有认为过自己就是一个好人了。忠臣自然是,这倒不是张凡自己自大,只不过能够做到他所作的那些,即便是被称为忠臣,也并不为过。所谓的忠臣,对于张凡而言,定义应该是那种哪怕是违背了上意,却也要做护主之事的臣子。这一点的话,虽然张凡倒还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不过张凡倒是觉得,就算是自己遇到了却也能够做出来。 但是忠臣,却是未必就意味着是一个好人了。而在没有上面限制的情况下,张凡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明里暗里的,这些事情有好有坏。 当然,如今倒也不是应该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只不过张凡倒是觉得,自己多纳了几房妾室,倒也是没什么了。 若是按照以前来看的,纳妾太多就等同于贪佞,这的确是没错。毕竟作为一个朝廷大臣,哪怕是做到张居正如今的位子的人,实际上一年下来的俸禄,也养活不了那么多人。也就是PYtX,你既然能有本事纳了这么多房妾室,PYtX明你很有钱。若不是祖上传下来的,那就肯定是贪赃枉法得来的。 但是这一条标准,对于张凡来PYtX却是无用了。张凡是非常有钱的,这一点所有的人都知。不过不光只是如此,所有的人也都知,张凡的钱来路可是非常正的,那可是当年他为隆庆皇帝卖命而赚来的。既然皇帝又赏赐,作为大臣的自然是要接受,不然就是不敬之罪了。 因此,张凡的这些钱财,得来的是心安理得,完全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只要知这一点,就没有人能够挑的出来张凡的毛病了。更加不用提,张凡执掌锦衣卫的这段时间,朝中的一切都变得比之以往更好。当然,这大半都是要归功于张居正了,但是张凡的功劳也是没法否定的。 总之,张凡如今在朝中,虽然是受到李太后的器重,将来还有朱翊钧的器重,总是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将来也会继续如此下去。但是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于还会有人庆幸,站在这个位置的是张凡这么一个人,而不是其他那种逐名追利之徒了。 想到了这里,张凡突然发觉,自己娶乔安娜的事情,也是要好好安排一下才行。虽然PYtX只是纳妾,并不能像娶妻一般那样大宴宾客,不过以张凡的身份,找几个人好友同僚什么的来舍下饮酒却也不会犯了什么规矩。 而且,这一次的事情,张凡当真是想要大办的。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为了乔安娜。毕竟,乔安娜如今一个人在这里,举目无亲,这里也不是她的故乡。虽然她的故乡对于她来PYtX,更多的只是痛苦的回忆,但是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国度,想来就算是任何人也不可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变得高兴起来。 而张凡作为她唯一的依靠,对于乔安娜而言,张凡也是想要给乔安娜一个隆重的仪式。而这,绝对不是因为张凡对于乔安娜的可怜,更多的则是张凡对于乔安娜的爱意了。 想到了这些,张凡突然之间觉得,什么朱宣圻,什么东北的事情,如今既然已经都打算好了,而且反正也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要关心,而他如今,就应该是专心准备起来跟乔安娜的事情了才对。虽然这种想法很是懈怠,但是对于此事的张凡来PYtX,却也是不错。 交代完了王猛和梁超这些事情之后,张凡是打算回家的。 不过在那之前,张凡也是犹豫了一番。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而是因为梁超。这段时间,香梅的事情也是烦恼了张凡一段时间。香梅对于梁超的事情,是久久无法忘怀。而即便是上一次,张凡都已经很明确地对她PYtX过了,梁超是已经成了亲的人,赵氏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去给人做妾的,劝她断了对梁超的念头。但是很显然,香梅的这个年纪,即便是张凡这么PYtX了,她也是不可能PYtX断就断的。 所以,刚才张凡都在犹豫是不是要让梁超跟自己一同回去一次。 不过张凡马上就想明白了。既然如此,还是不要让梁超跟香梅见面的好。一旦见面,梁超倒是没什么,不过香梅那丫头恐怕是更难忘记他了。这么一来岂不是乱上添乱嘛。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不再PYtX什么,回家去了。 而王猛和梁超两人都是发觉了张凡的异状,尤其是梁超,他可不知张凡心里面在想些什么,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呢。这种不安还让他担心了一会,一直到他确认自己没什么事情,这才是放下心来。 奈何,毫无察觉的梁超,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在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一名女子的芳心,让她无法忘却。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帮一帮忙 在衙门里面交代完了事情之后,张凡便是回家去了说起来,梁和王猛两人,这一趟当真是辛苦了梁那里还好,虽然一路上辛苦颇多,不过如今他也总算是回到家了红儿也是等了他很久,而梁母那段时间也经常挂念自己的儿子如今梁回来了,自然是一切都好 不过王猛倒是有些不怎么高兴了倒不是因为什么私事说来王猛比张凡和梁的年纪都要大,到现在都没有成亲,并不是因为他当真就是如同出家人一般,真的是无欲无求了也并不是因为王猛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嗜好只不过王猛的人生,在从他参军,一直到现在为止,全都是与寻常的人不一样的诡计如此一来,这也是让王猛的人生有了巨大的改变而对于如今的王猛来说,显然衙门里的事情,比起来那些私人的而怒清偿,那是要重要的太多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王猛心里面的这种想法,似乎成了一种恶性循环一般越是想把这种事情放在以后,而如今多努力工作,但是这么一来,王猛对于自己的事情就是越来越不在意了而他越来越不在意,却也就让他越来越不会去在乎这种事情一直到了现在,倒不是说王猛当真就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人,只不过对于王猛来说,他身为习武之人,即便是心中有所欲念,却也有他自己的方式去发泄 而对于如今的王猛而言,最为吸引着他的就是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工作,而另一件就是习武王猛如今才刚刚回来,手头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即便是要准备去东北的事情,但是张凡也说过了,到时候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当然对于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来说,即便是张凡这么说了,他们也是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才行的不过王猛倒是并不太过在意,毕竟对于东北的情况,他还算是比较熟悉的 总之,如今的王猛也是闲下来了而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王德贵来切磋武艺这已经成为了王猛的一项兴趣爱好了不过如今的王猛,倒是有些不爽之前他答应了,收了刘显的儿子刘綎做徒弟,传授他武艺原本是打算这一次将他一同带来京城的 不过之前,因为前往五毒教的事情,再加上刘显那边人手也是不足何况之后还有朱宣圻的围困这么多的事情全都堆积起来,王猛是没有办法顾及到这件事情,而情况也是不允许总之,这一次回来,刘綎并没有跟来而之后,他会再来京城 习武之人,发现一块良才美玉,能够将自己的武艺传承下去,这绝对是一件大事而对于王猛来说,这也是他对于恩师的一种回报因此,如今刘綎不在,王猛也就显得有些无趣了许多所以,王德贵也就开始有事情做了 说来,若是原本,王猛的这种状态,应该是拉上卫中的人对练,大多都是梁,亦或是那些个锦衣卫招收过来的江湖人物不过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王猛的对手,因此那可算是苦了这些人了不答应又不行,答应了又要去挨虐只有王猛一个人乐在其中 而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不同了因为有了一个王德贵的存在,让这件事情有了变化了虽然当真若是比较起来的话,王德贵也未必是王猛的对手但是最起码的,王德贵还能够跟王猛走上好几个回合,就算是最终落败,却也是不会显得太过丢脸,加不用提被虐了 而对于王德贵本人来说,这件事情却也是他所希望的 但是这两个人如此,却并不代表张凡对此就很是赞同平日里练武、切磋,这没什么,甚至于说起来还是一件好事但是王猛和王德贵不同王德贵毕竟是有了家室的人,而以他那个性子,这么做想来他的妻子也不会说什么可是王猛却是孤身一人,每天只是把这种事情耗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张凡觉得也是有些不应该 因此,张凡有的时候,都觉得王猛这么做有些不对头,都想要出手帮他一下当然,这个所谓的出手帮他,实际上也就是找人,给王猛说一门亲事了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王猛如今的年纪,早就已经是出了而对于王猛本人来说,他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一表人才,在锦衣卫中又深得张凡的信任,将来也是不可限量,加不用提那个“朝廷第一高手”这个实至名归的称呼了说起来,张凡倒也是算了算,以王猛这样的条件,想要嫁给他的女子,绝对不会在少数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张凡在回家的路上,也是暗暗打定了主意等一段时间,让茹雪她们帮着物色一番京城中的那些人家,虽然说对于茹雪来说,她们算是有些烦恼了起来但是那也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如今张凡因为公务缠身,很多时候都不回家而茹雪她们为了打发无聊,即便是跟这些其他官宦人家的女子,也是颇多交往的说来,女子也的确是有些天生八卦因此,茹雪她们也认识不少的人 若是把事情跟茹雪她们说说,让他们物色一个好人家的女子,然后由张凡出面来说媒,想来对方也不可能会拒绝这么一来的话,也就一切都好办了当然,至于说王 当然,或许会说如果是这么着的话,即便是王猛在张凡的意思之下,跟对方成亲了,却也跟对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如今这个时代,可不是张凡上辈子的那个恋爱自由的时代,甚至于就算是张凡上辈子的时候,那些自由恋爱而将来得到幸福的人,说实话,张凡还当真没见到几个,大多都是在书籍和电视当中看到的 而如今,就让王猛如此也没错,即便是那感情是之后再来培养,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婚前婚后都是一样的,只要有了感情就好当然,之所以会这么想,并不是因为别的缘故,实在是因为张凡有些担心王猛的情形,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再说了,王猛也都已经是老大不小的了,因此这种事情,到了如今来看,也是很正常的了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也就打定了主意,回家就跟茹雪她们说说这件事情想来茹雪她们也是会同意的,毕竟王猛这么多年以来,帮了张凡多少事情,甚至于还救过好几次张凡的性命而如今,只是要帮他安个家而已,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什么大麻烦 想着这件事情,张凡也是走进了家门只不过,进了家门之后,张凡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实在是太操心了现在还轮不到他去关心王猛的事情,就在自己家中,也是有问题还没解决呢 之前,他回来的时候,是带着方月玲的而且回来了之后,也是说明了方月玲的身份,以及跟自己的关系 而这,虽然是让张家的人有些意外,但是却并没有让他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哪怕是方月玲的美艳,已经是出了想想,甚至比起骆灵儿还要美丽哪怕是听着方月玲是大有来头但是这些都不要紧,何况,方月玲的身份,那可是赵氏承认了的既然张家当家的人都承认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或许也是因为乔安娜没有跟着回来的原因,总之,虽然并没有人忘记,但是也没有人提乔安娜的事情 可是这里如今也已经算是乔安娜的家了,既然如此,她自然是会回来的现在,乔安娜就是回来了而既然她已经回来了,说起来,很多事情就不得不考虑了 一来就是关于方月玲的事情张凡带着方月玲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详细说明方月玲的事情当然,对于张凡来说,他跟方月玲之间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容易跟家人提起来不过或许因为映月是认识她的缘故,所以家中的人倒也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逼迫张凡什么 而映月,虽然心中明知方月玲的身份,但是她同时也知道,方月玲的身份,当真是不能说的毕竟说了她的身份,就要说她跟张凡的往事而若是让家人知道方月玲当初差点害死了张凡,那绝对会出大事的 虽然说映月也是担忧方月玲来此的目的,不过既然两人已经如此,那番情意也并非假的,也就是说,既然如此,映月也绝对不会去破坏他 而也正是如此,张家的人对方月玲的事情也就不再过多询问了,最多就是知道她是苗家人,出身在苗家也是有些分量的,仅此而已 而如今,现在乔安娜回来了乔安娜可是跟这张凡一同去的云南,这当中的事情她必然是知道的也就是说,或许问问乔安娜就能够知道方月玲的事情了 虽然说之前他们已经不再过问了,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关心 而张凡,如今却又要面对起来这件事情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有些头疼 张凡刚刚回到家中,还没有跟家人说什么话,就是发现了有些不一样的地方-_)似乎,家中的丫鬟们,都是在窃窃私语什么原本张凡还并不在意,他还以为她们在说关于乔安娜的事情,毕竟之前自己已经答应了而就算是乔安娜高兴地将事情说出去了,这也没什么毕竟是女子,会因此而有些兴奋,也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开始张凡也的确是没怎么在意,毕竟这种事情,怎么看也都是正常的很但是,丫鬟们讨论的事情,偶然间的话语,让张凡也算是听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张凡听在耳朵里,让他明白过来,似乎不仅仅只是关于乔安娜的事情,跟方月玲倒也是有些关系 对于丫鬟们所讨论的事情,张凡虽然是有些在意,但是他身为一家之主,虽然家中的事情都能过问一番,但是让他当真是去问一个丫鬟,倒也是不行带着疑惑,张凡只能到了茹雪这边,想从她那里问出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张凡来的时候,茹雪正带着两个孩子正在休息见到张凡,茹雪倒也是很高兴不过当茹雪看到张凡一脸疑惑的模样的时候,她也就有些奇怪起来了茹雪对于张凡自然是了解得很,知道张凡是不会将外面那些烦恼的事情跟家人说的就算是当真遇到了什么麻烦,张凡应该是偶然之间露出来一副难办的表情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脸疑惑的模样 “相公”有些想不明白的茹雪,不由得是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想不明白的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有些问题”张凡本来到这里就是想要问问茹雪,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既然茹雪先开口问了,张凡自然是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家中到底怎么了?我过来的路上,听到家中的下人们再说些什么事情听着是好像跟乔安娜有些关系,但是怎么里面还有月玲什么事情?” 听张凡这么一问,方月玲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还要怪昭雪了” “怪昭雪?”茹雪的话,让张凡加想不明白了,“这件事情跟昭雪又有什么关系?”他是当真想不出来,这件事情跟昭雪之间还有什么关系的如果说是乔安娜和方月玲,这倒还说得过去,但是昭雪?张凡再一次迷惑了 “之前乔安娜她不是回来了嘛”茹雪点了点头,说道,“她刚一回来,娘就拉着她去问东问西的还问了相公你什么时候把她娶进门的事情乔安娜姐姐也说了之后家里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都很开心,咱们几个也都过去看她 “倒是昭雪这丫头,问了关于月玲妹妹的事情说起来相公也应该知道才对,毕竟自从映月妹妹来了之后,这段时间,大清早的那些丫鬟也都不会有人再偷懒了,一个个起的都早得很,全都在院子里看月玲妹妹练武就连妾身,虽然没有专程去看过,不过心里面也是有些好奇的 “之前,即便是没有说过,不过想来也都已经知道,月玲妹妹她出身江湖了而相公既然不说,其他的人也就没有再问的意思毕竟这是月玲妹妹自己的事情,若是她自己不愿意说,也总不能逼着她但是有些事情,相公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明明是不想说的,但是你越是不想说,其他人就越是着急昭雪那丫头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如今虽然是有孕在身,但是在我看来,她倒是一点都没有变,我反倒是觉得,她如今变得是比以前还要想要问个究竟了 “总之,原本咱们几个就是去看看乔安娜,问她这一路上可还还有就是相公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的事情只不过没想到,昭雪那丫头,倒是先问出来一句,问起来了月玲妹妹的来历 “当时月玲妹妹人也在,所以听昭雪这么一说,所有的人全都看着她了倒是昭雪妹妹,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不过这么一来,其他的人又看着乔安娜了而乔安娜被这么一看,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模样,还看着月玲妹妹那边,似乎是在等她答复一般 “要说月玲妹妹她,说起来,妾身跟她相处的日子实在是不多虽然知道她出身江湖,但是也仅此而已,不过妾身是从来都不知道月玲妹妹如此果断之前那副场面,她是一点都不在乎,就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如今再被人这么一看,她也还是不说话,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她这么一走倒是潇洒的很,不过这下可就苦了乔安娜了月玲妹妹这么一走,其他的人全都开始追着问乔安娜关于她的事情了但是之前月玲她也没说能不能说” “那最后,乔安娜她到底是说没说?”张凡也开始变得有兴趣起来了,追问了起来 “这倒是没有”茹雪说道,“也不知道是她不愿意说,还是当时被那么多人追着问,弄得慌乱了起来不过最后还是妾身出面,让她们不要再问了,这才算是作罢了但是,似乎问是不问了,可是她们倒是变得好奇起来了如今想来,恐怕府中的丫鬟们就是在说这件事情” “原来如此”茹雪的话,这才是让张凡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不光只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事也是让张凡有些想法了关于方月玲的身份,张凡一直都没有做过什么解释,即便是对于赵氏那边,他也只是简单的一句,方月玲出身苗家的一个大族之中,仅仅只是如此而已而至于其他的事情,他是一概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对于不知道的事情,人们自然而然地就会有了一种好奇感而在那之后,好奇起来的人就会想要去找找看,到底是什么答案而在再三寻找之下,还没有找到答案的时候,人们就会开始胡乱猜测起来了 当然,或许说是胡乱猜测倒也是不对,毕竟没有任何一点点的依据,这种猜测也只能是凭空想象而已了不过方月玲这边,倒也不是一点点的依据都没有最起码的一点,她长得很美,而且平日里的举动,说话什么的,也是显出良好的教养光是这点就能够让下面的那些丫鬟们幻想出来很多东西了 何况,方月玲每天清晨都会练武,这就在她那大家闺秀的头衔上,加添上了一个加具有魅力色彩的名称了总之,有了这两样,下面的这些丫鬟对于方月玲身份的猜测,也是变得加“丰富多彩”了起来 面对府中这么多的传闻,自然是有些会传到方月玲本人的耳朵里的但是对于这些事情,方月玲是根本就毫不在意,甚至于根本就没有想要开口辩解一下的意思而她越是不说话,下面人的猜测就加离谱了起来 当然,方月玲的这种应对方式,自然是正确的什么都不说,只要过上一段时间,这一切也就会平息下去了只不过如今,这时间还是太短了一些,因此,这一时半会的,想要平息下去,还当真是有些不可能了 而张凡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倒也并不怎么过问并非他不在意,只不过他知道,关于方月玲的很多事情,并不能就这么说出来若是说了一件,就得说第二件、第三件万一最后把他们之间以前所发生的事情给说出去了,那就不好了因此,面对这件事情,张凡也是打算沉默了 茹雪跟张凡说了家中的事情之后,张凡也并没有给她一个答复,没有说关于方月玲的事情而张凡不愿意说,茹雪也并不会去询问张凡什么说到底,这也是源自于相信茹雪相信张凡,因此她从来不会逼迫张凡去说些什么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是当真不想说既然茹雪不追问,那就沉默好了其他的人,赵氏那边,看如今的情形,想来赵氏也跟茹雪是一个意思,不会追问什么 至于其他的人,骆灵儿自然是不会问什么的而映月,她早就已经知道了方月玲的事情,想来比张凡所知道的还要多,自然也不会在问出来什么这么一来,剩下来的,也就只有一个昭雪比较麻烦了但是对于张凡来说,昭雪也不是什么麻烦,到时候若是昭雪问起来了,张凡倒也是有办法糊弄过去这么一来,也就算是解决了不管他是不是暂时的,解决了就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便是 不过,有些时候,就算是你想要沉默,但是事实却是不允许的就比方说现在…… 就在张凡做好了这个打算之后,却是有人来说,有人登门了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张凡是一点都想不出来的但是这么一问之下,却是听说了这么一番话:“回老爷、夫人,来的是个女子,听她说,她是五夫人的家里人,之前因为家中有事,没能跟老爷和五夫人一同过来如今却是过来,伺候五夫人的” 听下人这么一汇报,实际上张凡心里面马上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想来也是能千里迢迢从四川赶过来,而为的就只有方月玲的,不管怎么去想,也就只有玉儿一个人了 一想到玉儿来了,张凡就又开始头疼了起来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来自四川 张凡听到了下人的汇报,而对于他而言,他根本就不用去思索就能知道,来到这里,说是来服侍方月玲的人,除了一个玉儿之外,根本就不做第二人想而也因为如此,张凡开始觉得头疼起来了 或许之前,方月玲的事情,也的确是让他有些头疼,但是最起码的,不管是方月玲,还是其他人,在这件事情上面表现的都非常有默契虽然说追问不休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也就只有一个昭雪而已而对于张凡来说,想要糊弄过去昭雪,那就实在是太容易了 可是如今,就连玉儿都来了,这么一来,张凡就觉得以后的日子,当真是不会那么好过了毕竟,玉儿的脾气,张凡即便是不如同方月玲和映月那般了解,但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最典型的就是,玉儿那个得理不饶人的脾气不,她那个已经不是得理不饶人了,就算是没有理,她也要争三分 若是让玉儿在这里住下来的话,别的人倒是不说,茹雪和骆灵儿想来怎么也是不会跟她起什么冲突的就算是赵氏,想来玉儿也不会无理取闹到那种程度但是其他的人,比方说昭雪,比方说映月 映月的话,张凡是不知道她的过往跟玉儿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或许是好事,也或许是坏事但是对于知道玉儿身份的映月来说,只要等会张凡去跟她说说清楚,让她不要太过闹腾再跟方月玲说一下,让她也约束一下玉儿,想来这两人之间也就没什么了 可是昭雪那边昭雪平日里在家中倒是没什么,毕竟家中不论是赵氏,还是茹雪她们,都是让着她就算是她在张凡的面前发发小姐脾气,撒撒娇什么的,张凡不但不会觉得有什么,反倒还会有种别样的感觉 但是对外人,张凡还当真就不知道昭雪会如何了以前也是听映月提起来过,就她们两人那段时间喜欢结伴到处乱逛的时候,昭雪那个小姐脾气,还当真是有些让人受不了不过在外面的时候,她们身边有护卫,自然是没什么事情就算是面张凡同僚的女眷只是,那些人也知道昭雪和映月是张凡的妾室,不管如何都会礼让三分的 可是玉儿可不同玉儿之前的模样,张凡可是历历在目的,她绝对不是那种看对方的身份说话的人而万一她跟昭雪之间起了什么冲突的话,到时候张凡可就是两边为难了 虽然按理来说,到时候张凡应该是护着昭雪的,但是毕竟玉儿跟方月玲之间的关系,也不能就这么着了但是,哪怕事情的确是昭雪的不对,张凡却也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说她什么 当然,如今张凡就开始考虑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担忧了一些但是,张凡在听到玉儿到来了之后,虽然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过,但是他的心里面却总是有一种感觉,总是觉得以后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绝对是会让他无比烦恼的事情 虽然说这种感觉来的实在是太没有根据了,可是张凡就是有这种想法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清楚,但是也只能如此考虑了 可是如今的问题是,玉儿她人已经是到了这里了,如今就在门外而张凡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如今与其在这里愁眉苦脸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还不如早点想个办法来的好 当然,这话自然是这么说,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当真是要轮到张凡来想办法了,他却是真正的愁眉苦脸起来了这个办法,说到底,还真的是一时半会的想不出来 若光是昭雪那边的话,那么一切都还好说,到时候张凡只需要去哄哄她就没事了但是玉儿那边,张凡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知道,即便是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表现,但是玉儿似乎一直是在跟张凡作对一般,总是会莫名其妙地针对张凡说一些话,做一些事情而显然,对于玉儿张凡是一句话都没有的,想要去劝她,根本就不可能甚至于,还有可能明明劝了她,恐怕刚一转头,玉儿就回来给他使绊子了这些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到底应该怎么办? 就这么一会功夫,张凡是想到了很多东西但是仅仅只是这么一会,他的这么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还是被茹雪给发现了 这一下,茹雪顿时也是好奇了起来了,看着张凡的面孔,不由得开口问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来的这位,你认识?” “啊?”茹雪的话,惊醒了张凡,让他一时之间稍稍有些失措了起来,“不,没什么来的这个,想来应该就是伺候月玲的了,听闻月玲从小就跟她在一起我……我亲自去见她说罢,张凡就离开了虽然走得倒是平静的很,但是他的那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平静的模样 这一下,茹雪是加好奇了,毕竟张凡慌乱的时候,可没那么几次但是反过来说,事情如果让张凡都觉得慌乱了,也就是说事情的确是有些大了这么一来,茹雪又怎么会不好奇呢想了想,茹雪开口问刚才前来汇报的下人:“我问你,来可是个女子,多大年纪?” “是女子”下人见茹雪发问了,自然是恭敬作答,“年纪倒也不算大,但是看起来也实在不像侍女之类的那有比小姐还大的侍女这位年纪看起来,差不多跟二夫人一般大了” 二夫人是骆灵儿了,在张凡的女人当中,也自然要数骆灵儿的年纪最大了,当然,也大不到哪里去但是骆灵儿比方月玲的年纪可要大了不少只是下人说的也一点都不错,既然是伺候人的,又是跟到了夫家来,按理来说应该是侍女才对但是哪里有年纪比起伺候的小姐还要打的侍女,光是这一点,茹雪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再加上刚才张凡露出来的那副让她很是好奇的表情,这就加让他觉得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茹雪一时之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了 当然,到底当中有什么事情,即便是茹雪再怎么聪明,有些事情不知道就根本没有办法猜测了而且对于茹雪来说,张凡的那副表情,即便是她猜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她却是可以肯定,当中肯定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茹雪也并没有打算跟过去问个究竟这就是茹雪的好处了,若是换成了别的人,想来听到这个消息,必然会去问个明白但是茹雪虽然也同样是好奇,可是却并不会追问过去,只要家中不出什么问题,她就不会去管这些事情只不过,张凡的样子,也是让她有些担心,总觉得如果这么下去,家里面是肯定要发生一些什么事情的 想到这些,茹雪是不由得有些哭笑了起来明明应该是,期盼平平安安的才对,但是不管怎么说,茹雪就是觉得,不管来的人是怎样的,只要让她住进这个家里来,不管她是不是来伺候方月玲的侍女,亦或是什么别的身份,但是总是会出些什么事情才对 茹雪在这里想着这些事情,而张凡那边,已经是走到了大门口下人们对于为何要张凡来亲自迎接有些想不明白,毕竟对方表明的身份已经是非常明确了,就是从方月玲老家来的,来伺候她的既然如此,身份就是下人 而既然是下人,那又岂有让主人亲自来迎接的道理就算是张凡很爱方月玲,想来也不应该如此才对毕竟身份是个下人 或许……有的人心里面倒是有些想歪了这些下人,有几个倒是看见了玉儿的模样玉儿这次来,也没有易容,就这么过来不知道她是不是只身一人从四川来这里,但是就算是有人陪着她一同过来,但是来到张府的人,就只有他这么一个 而玉儿的事情,这些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因此很多人都是想歪了,觉得玉儿是不是跟张凡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或许她也当真是方月玲娘家的人,但是跟张凡之间……亦或者,想着张凡这一次四川之行,当真是齐人之福享尽而玉儿此次过来,虽然是打着过来伺候方月玲的招牌,但是实际上…… 幸好是张凡并不知道其他人心里面会想些什么,要不然的话他非得要吐血不可说什么不好,非要说他跟玉儿之间有什么 当初玉儿和方月玲同样都给了他一刀,但是方月玲那是没有办法,也是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但是玉儿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刀扎在张凡的肩头上,而且还差点要了他的命何况,玉儿对于方月玲那种特殊的感情,张凡也不是不知道而现在,方月玲嫁给了张凡,不论身心也全都放在张凡的身上了这么一来,想来玉儿智慧加恨他了 所以,让张凡跟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的女子在一起,这对于张凡才有巨大的压力 但是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再一次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张凡今天第几次叹气了他推开了门房的们,看到玉儿正坐在那里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麻不麻烦 玉儿对于方月玲居然会嫁给张凡,而且还是做妾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的若是说这是为了结盟的考量的话,那也未必就需要这么办了,换成其他的方式也可以但是方振乾才去的办法却是如此了这是让方月玲非常不舒服的可是既然这是方振乾所决定了的事情,且不说方月玲同不同意,最起码她玉儿就根本没有权力在这件事情上面说三道四 但是不能说话,但是就算是方月玲自己也同意了,可或许也真是因为对于方振乾所作出来的决定,以及即将发生的事情,玉儿根本就没有干涉的权力的缘故,这么一来,到时候玉儿也是越是对张凡不满了 说起来,玉儿原本对于张凡的印象那可就不怎么好倒也并不是原本就怀有什么第一,毕竟之前他们之间并不认识,玉儿即便是遭受过一些事情,却也还没有变成那种愤世嫉俗,对于所有的人全都看不过眼的境地而对于张凡的看不过去,实际上是从她知道了张凡能够帮助方月玲寻找父亲这件事情开始的 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但是玉儿对于如何接触男人而言,却是并没有什么手段的说来,她长相貌美,或许靠着这一条来接近张凡也是个绝佳的条件但是曾经被男人伤害过的她,如今除了一个方振乾意外,对于其他的男人都是不敢相信,甚至于不太敢接近的就连对于方振乾,她也是怀着恭敬的心思而已 而那时,她为了方月玲,为了想要帮助方月玲,所以才想要主动接近张凡,让他帮着寻找方振乾的下落可是这么一来的话,也就让她变得两难了起来 而因为对于男人的恐惧,却又同时想要让她帮助方月玲,这种矛盾,让她做出来了之后的举动明明,好言好语,和颜悦色地出现在张凡的面前,说明这当中的利害关系,有着张勇和王这两个人作保障的话,不管怎么说,张凡就算是会跟她谈条件,却也未必就会拒绝了她但是玉儿却偏偏不这么做,反倒是以一种高礀态出现在张凡的面前这说到底,实际上就是玉儿对于男人的恐惧的表现 而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恐惧,和一开始就不是那么合适的出现方式,也是让张凡和她、和方月玲、和五毒教之间发生了接下来的那么多事情甚至于导致了方月玲等人陷入京城,还差点要了张凡的命 要是当真说起来,张凡也应该痛恨她才对不过实际上也差不多就是如此,虽然说张凡还没有痛恨她到非得要杀死她的地步,但是却也是根本没有一点好感的总之,这之前的关系就是如此了 可是如今,方月玲已经是嫁给张凡做了妾室了,并且两人之间也在方振乾的“帮助”之下有了夫妻之实总之,这种情况,就算是玉儿再怎么不想要承认,但是也毕竟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也是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的并且,也因为这件事情,方月玲和张凡之间如今也是在方振乾的“帮助”之下萌生出了爱意情势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但是这样还不行,方月玲是一个丝毫没有安全感的人,就算是对于方月玲的那种特殊的爱意,也是源自于她的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内心而如今,方月玲是跟着张凡去了京城了,就算是面对着巨大的危险,方月玲还是这么做了这本就是让玉儿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加不用提要留下她一个人在千里之外的四川了 所以,玉儿是再也没有办法抑制住这种冲动了,在跟方振乾说了这件事情,并且得到了同意之后,玉儿便是跟王猛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发,也是前往京城来了不过他们倒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跟王猛他们说,也是走了不同的另外一条了,来了京城这也是王猛他们不知道她也来了京城的缘故 要说这件事情方振乾为什么会同意,其实他也并不是看玉儿可怜什么的,对于方振乾来说,玉儿怎么想的无关紧要他真正想的是,方月玲并不是那种善于应对的人,尤其是如今在张府,即便是方振乾并不知道张凡家中是什么情况,但是对于他来说,方月玲身边多一个人的话,也是好事 总之,如今玉儿是到了京城,而她打发回去了那些陪同她来京城的人之后,就径直来到了张府的大门前敲门了如今,她正等在门房当中,等着有人过来 虽然倒也是有些紧张,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方月玲了,其他的想法,包括哪些紧张也就被想要见到方月玲的心情给平复下去了 总算,等到有人来开门了只不过玉儿这么抬头一看,发现走进来的却是自己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张凡这也是让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对于玉儿来说,她的确是不想要见到张凡当然,她也是明白这是她没有办法回避的事情,既然打算来了京城,来到这张府当中照顾方月玲,又怎么可能会不见到张凡呢但是现在两人就见面了,这也是让她有些不爽皱起来的眉头,也是毫不隐藏地揭示她心中的想法了 玉儿是如此,但是换成了张凡而言,他又何尝不也是同样的想法呢走进来看到玉儿的时候,张凡也是轻轻皱起了眉头 坐下来之后,张凡也是没有说一句话,就是这么看着她虽然说,就这么坐着看着一个女子也实在是有些不礼貌了,但是这种事情对于张凡和玉儿来说,并不适用 而张凡如此,玉儿也是毫不在意他盯着自己,反倒也是看着她 一时之间,这件并不算大的门房当中,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这气氛也是变得怪异了起来 这么着过了一会,是玉儿首先开口了:“怎么了张大人,如此看着我,难不成我到这里来伺候我家小姐,张大人也不允许?” “这倒不是”张凡摇了摇头,说道,“说起来,我之前也想过,你会跟过来的事情毕竟我对你就算是不了解,却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你当真来了之后,我却也有些觉得意外,总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了” “奇怪?”玉儿有些没弄明白张凡的意思,“那里奇怪了小姐从小到大都是我在伺候,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反倒是张大人你,会觉得奇怪才是真的奇怪” “不,我并不是说这些事情”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你来这里伺候月玲,这本就没什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听到你来了之后,总是有种感觉,觉得我家中,有你来了之后,恐怕不会平静下去了总觉得,你来了之后,会弄出来什么麻烦事情”但对面对玉儿的这个时候,张凡是毫不做作,一点都不掩饰地说出来了心中的想法 “哈哈”听到张凡的话之后,玉儿是笑了起来,“张大人实在是太过高看我了我玉儿只是个小女子而已,来这里也只是为了伺候我家小姐罢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打算若是张大人觉得我来了这里会有什么麻烦的话,完全是想多了若是你还不放心,马上把我逐出门外,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了”面对张凡的话,玉儿也丝毫是不肯推让,如此说道但是实际上,她虽然这么说了,心里面却还是有些担心的,担心张凡当真是将她赶出去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可怎么办?或许之后方月玲知道了之后,会跟张凡提起来这件事情,但是想来若是张凡当真是打定了主意,以他如今跟方月玲之间的关系,想要说服方月玲也绝对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玉儿可就难办了 “不,你这倒是把我看得太不堪了”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确是想过,你来了这里之后,以后会有很多的麻烦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你拒之门外的打算就算是想到了以后会有麻烦,我也没有这么打算过” “哦?”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玉儿是有些好奇起来了,“你这么说,我倒还当真没有想过看来你倒也是有些善解人意啊不过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要谢谢张大人如此通情达理了?” “这倒不用”张凡摆了摆手说道,“我本就没有想要你谢我的意思,何况,我对你到来这件事情,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好事,你若是要谢我,我反倒是会考虑是不是真的要把你赶出去了 “不过,既然我让你留下来了,也希望你能帮我个忙在这里的这段日子,被给我惹麻烦,便弄出来什么麻烦事情,只要能做到如此,也就算是我要谢谢你了” “这个你倒是不用在意”玉儿说道,“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来这里是伺候我家小姐的,可不是来找麻烦的只要麻烦找不到我头上,我就自然不会去自找麻烦 “不过既然张大人你这么说了,有件事情我也得说在前面才行我不会去自找麻烦,但是若是麻烦找到我头上来了,我也不会就这么默不作声的” “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张凡说道,“最起码这一点我还能保证,若不是你自己找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找麻烦到你身上的” 正说到这里,响起了敲门声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预感不好 张凡在门房里跟玉儿所说的这些话,实际上也只不过是提前提醒她一下好了-_)当然,张凡并不会当真就觉得她就真的会照着自己所说的去做了,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是那怎么想,也都只是敷衍罢了,毕竟张凡之前说过,不答应的话就赶她出门,想来她就算是为了方月玲,也会留下来的但是这番话,说到底也还只是敷衍罢了,就连张凡也不会相信她就会这么答应自己,还说到做到了何况,以玉儿的性子,在这里住下来,想要不出麻烦都难 原本,张凡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却是打断了他听到这敲门声,即便是外面的人还没有开口表明身份,张凡也都知道来人是谁叹了一口气,张凡转身去将门打开,看到来人果然是方月玲,张凡是不由得再一次叹气了起来 方月玲也的确是没有料到玉儿会来的事情之前虽然因为方振乾的安排,而嫁给了张凡做妾,方月玲自己的想法倒是不用再提,但是玉儿那边,可当真是烦恼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若是说起来玉儿对她的想法,方月玲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却并不想去回应不是对于玉儿不喜欢,只不过对于方月玲来说,她并没有什么如同玉儿那般过往的惨痛遭遇,因此她相比起玉儿来说,还是个正常人但是玉儿对她的那种感情,她也并不是不了解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从来没有说过 她还记得当时方振乾觉得了这件事情之后,玉儿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之后又想要据理力争只不过不论是方月玲还是玉儿都明白,如果是方振乾所决定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改变,作为他亲生女儿的方月玲不行,而玉儿就加不可能了因此,玉儿那段时间,也是缠了方月玲很久,想要劝她打消主意虽然明明知道,这种事情方振乾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会在取消但是如果能够说通方月玲,让她改变主意的话,却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男人痛恨至极的玉儿,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喜欢的小姐嫁给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做妾室这种事情对于玉儿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而那个时候的方月玲并不如同现在一般,已经爱上了张凡那个时候的方月玲,对于张凡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感,当然也没有什么恨意若是当真说起来,方月玲倒是要感谢张凡一些,毕竟是他出力帮忙,救出了自己的父亲不过也同样的,因为张凡的缘故,黎阳才会假装投靠那张勇和王二人虽然最终的结果,五毒教并没有什么损伤,而且那张勇和王二人也已经授首,可是这件事情却并不等同于就能让方月玲放下了总之,对于那个时候的方月玲来说,张凡对她而言,并无好坏 而这么一来的话,让方月玲嫁给张凡,对于方月玲本身而言,她倒也是没有什么想法她早就已经想到过,自己的婚事,绝对不会由自己做主,必然是父亲蘀她安排好的对于父亲极为孝顺的方月玲,也自然是不可能会拒绝这件事情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玉儿找她,求她拒绝这件事情的时候,方月玲却是没有办法答应了全都是因为,她要遵从父亲的意思 而之后的事情,也就全都是按照方振乾所设想好的来进行了一直到传来了五毒教被朱宣圻的大军所困住的消息 那方月玲为了张凡能够安全脱出,早日回京,甚至愿意就这么单人跟他共同去冒险闯关,这也是让玉儿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的方月玲,也已经对张凡有了不同寻常的感情玉儿能够看得出来这一点,她也并不知道这是方振乾用了药的缘故 总之,玉儿在看出来这一点之后,变得加消沉了起来虽然她对于方月玲的爱意并没有丝毫的减退,反倒是因为这个缘故而变得加渴望在方月玲的身边了但是跟着张凡一同前往京城的事情,她却是没有任何办法插手的就算是非常不想要方月玲去冒这个风险,但是这对于已经是决定了的事情,玉儿不管是怎么办也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恨意是加地深了毕竟,原本她就很讨厌张凡,而现在,张凡不仅仅是将方月玲从她身边夺走了,还让方月玲冒着性命危险陪着他去闯关这种事情在玉儿的眼中,简直就等同于无法原谅的巨大过错 方月玲对于玉儿的这些心思并不是没有了解的但是对于玉儿,她即便是无法接受她那份特殊的爱,可是却也明白她的心思的而对于这样的玉儿,方月玲却是有些没有办法了 跟张凡来京城的事情,玉儿的确是劝说过她但是方月玲并没有答应而且那件事情,说到底也是方月玲没有办法带上玉儿的两个人能够通过朱宣圻的包围,那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但是之后的安排,方月玲却是并不知道她并没有要求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玉儿会跟到京城来 可是今天,正在房中休息的方月玲,却是突然听到有家中的下人前来报,说是有自己娘家的人从四川千里而来,说是过来照顾自己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方月玲,根本不用问来人是谁,心里面就马上明白了,来的肯定只有玉儿了 而在方月玲听到玉儿到来的消息之后,她首先想到的也是跟张凡差不多的事情比起张凡来说,方月玲对于玉儿的了解可是深的,玉儿是什么性子,跟她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玉儿是清楚无比在五毒教内,玉儿就是那种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也丝毫没有口德的那种而她之所以没什么事情,还不是因为方月玲在背后为她撑腰的缘故不过即便是如此,玉儿还是险些惨遭毒手 但是对于玉儿的这个性子,方月玲却是从来都没有说过她什么毕竟方月玲对于玉儿过往的事情也是了解的,知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所以方月玲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她的事情,也没有让她收敛一点方月玲虽然说起来,有些不韵世事,但是有些东西还是明白的 就比方说玉儿的事情,曾经遇到过那么多的苦难,而如今,若不是让她找一个发泄的方式,恐怕玉儿早就撑不住了 可是,这些只是在五毒教内就好了而如今,玉儿到了京城,还要住到张府来这么一来的话,玉儿可就有些头疼了虽然说张府的人,人都不错,说话也都好的很,不会发生什么冲突最多最多,也就是像昭雪那样的,喜欢据理力争一番,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这些小事,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这些原本没有什么问题的事情,一旦将玉儿也放在这个环境之下,方月玲就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了毕竟玉儿那可是有前车之鉴,不管是对于男人还是女子,都是那般的不饶人 但是,虽然心里面明白,玉儿的到来会是个麻烦可是如今,玉儿已经来了,方月玲自然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的 坐在房间里,方月玲想要想出来一个办法,可是一时之间,再加上这个消息来的这么快,方月玲这么一时半会的也根本是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 想不出来,也不能就这么坐着,所以方月玲还是亲自过去,想要跟玉儿先见面了再说 但是等到她到了大门前的时候,却是并没有看到人问旁边的下人,一问这才是知道,玉儿现在人在门房中,而张凡也在里面,似乎在跟她说些什么 听到张凡如今正在里面跟玉儿说些什么,方月玲是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她也知道玉儿跟张凡之间,一直就是不对付虽然她并不知道两人为何会将关系弄得如此僵持,但是关系不好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而现在,张凡在她前面见到了玉儿,还在跟他说些什么 方月玲对此是极为担心,生怕他们两人现在就发生口角,从而闹出来什么麻烦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可就麻烦了玉儿都还没进来呢,就跟张凡吵了起来那么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玉儿当真是有些不敢想象了 想到了这些,方月玲是赶忙过去敲门了而房门打开之后,看到是张凡方月玲是看了看张凡的脸色,又看了看坐在那边的玉儿,见两人是面色如常,这才是放下心来 “我听说有人来了,就赶忙赶过来”方月玲对张凡说道,“相公之前跟玉儿说了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张凡是摆出来一副自然而然的微笑模样,说道,“虽然我跟玉儿的关系,以前有些不好,不过如今可是不一样了刚才我来,也只是问问她最近如何罢了 “不过她来了,我心里也是高兴毕竟你在这里一个人,我平日里又不在家玉儿如今过来了,平日里有个跟你熟悉的人,能说说话,也实在是不错她来了,我也就能放心了”这番话,张凡说的实在是太过违心了当真说起来,玉儿来了,他也只有加地担心才是 但是面对方月玲,张凡却是不可能那么说,他也只有这么开口了 而方月玲,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也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还是麻烦 张凡看到方月玲来了之后,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当然,他所说的那几句话当中,有真有假,跟玉儿来说说话倒是真的,但是也仅此而已,去其他的全都是假的什么已经达成了共识,又什么都已经说开了,这完全是胡扯或许表面上当真是如此,但是不管是玉儿还是张凡,全都没有把这当真或者说,如果他们两人当中有任何一个当真了,那才是真的奇怪了呢 总之,张凡见玉儿来了之后,也只是好言好语地跟她说了两句话,之后便离开了一来他留下来也没什么事情做,就算是要跟玉儿再说些什么,想来玉儿也不可能再跟他说什么了二来玉儿的那些心事,张凡虽然是了解的,但是了解了之后,只会让他觉得加的麻烦所以与其如此,还不如离开的好至于以后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张凡现在是毫无办法,而这么着又想不出来什么办法,因此,还不如暂时离开的好 何况,说起来玉儿跟方月玲之间也是好久不见了如今两人见面,且不管玉儿是如何想的,想来方月玲心里面也是有些话要跟她说的既然如此,张凡如今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跟方月玲说了声之后,张凡便离开了 “玉儿姐姐,你怎么来了?”方月玲在张凡走后,这才是走进去,对玉儿说道,“从教中赶过来京城,这千里之遥,就只有你一个人不成?” “小姐,见到你太好了”看到方月玲来了之后,玉儿的表情明显是不同于之前跟张凡说话的时候,变得是高兴无比,“我这次过来,自然不是一个人老教主他也是派了人跟着我一同过来不过如今我已经到了,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原来如此”听说玉儿并不是孤身一人上路,方月玲这才是放心了不少,不过她马上又变得疑惑了起来,“说来,刚才我问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虽然如今在这里,不过过上一段时间,我也还是要回去的,你不用来陪着我” “那怎么行”玉儿立刻站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姐如今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我不到小姐身边那怎么行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岂不是……” “说什么孤立无援的”方月玲没有等到玉儿把话说完,就开口打断了她,“这又不是去找场子,跟人动武什么的,只是平日里在这里住下而已,哪里有什么孤立无援的说法玉儿姐姐也实在是太过担忧了” “可是……”方月玲的话,让玉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一会,这才是说道,“这种家中,人实在是太多那些正室于妾室之间总是勾心斗角的,平日里哪怕只是一点小事都会闹腾起来小姐一个人在这里,而且小姐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怎么上心,万一吃了亏,那可怎么办所以我得过来陪着小姐才行,若是她们有人敢欺负小姐,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玉儿的这番话,让方月玲一时之间有些想笑而方月玲的心中,却也是能感受得到玉儿对她的担心哪怕实际上的情况并非如此,但是玉儿的这份担心却是实实在在的仅仅凭着这一点,方月玲就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了 “玉儿姐姐你放心好了”方月玲笑着说道,“这里的人很好,平日里的生活也很宁静,不会有那些事情的况且,他们对我也好的很,不管是娘还是其他几个姐姐,都没有想要为难我的意思玉儿姐姐担心我,我心里面高兴可是当真不会有那些事情的,玉儿姐姐放心” 方月玲的话,这一次让玉儿沉默了下去并不是玉儿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只不过是方月玲所说的话,让玉儿感到有些嫉妒,还有些心酸那声娘和姐姐叫的,总是让玉儿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说方月玲什么,毕竟方月玲既然已经嫁进了张家,这么说自然是对的可是对于玉儿来说,这些话从方月玲的口中说出来,就是让她怎么都听不习惯 “玉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方月玲自然是看到了玉儿面上所露出来的表情,但是她却是想不明白为何玉儿会如此在她看来,按理来说自己说出来了在张家的情形,玉儿应该是蘀她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如今玉儿却不是如此的这不由得让方月玲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不,小姐,没什么”玉儿自然是不可能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说出来给方月玲听,但是她越是如此,面上的苦涩就越是深重了,“我只是蘀小姐高兴罢了张家的人能如此对小姐,玉儿也就放心了” “那就好”听到玉儿这么说,虽然还是弄不懂为何明明说着这番话,但是玉儿面上却是会露出来这幅表情,不过方月玲还是非常高兴的 “但是,我也必须要留下来陪着小姐才行”没等方月玲高兴的表情过去,玉儿就开口,继续说道,“总得有个人跟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才行若是只有小姐一个人在这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而且,虽然张家的人对小姐很好,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现在的确是没发生什么,不过万一以后出了点什么事情,那小姐可怎么办再说了,我千里迢迢从教中赶了过来,如今除了这里也没有别的去处,小姐不会这么狠心,还让我回去” 虽然说玉儿说得在情在理,但是在方月玲听起来,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玉儿有些威逼自己的意思当然,方月玲自然不会去责怪玉儿,不管玉儿怎么说,她也都是为了自己好再说了,月的那番逼迫,倒也一点都没有说错一个女子,千里迢迢地从四川赶了过来,如今也的确是除了这里之外就没有别的去处了难不成玉儿人都已经到了,方月玲还要让她回去不成 也就是说,不管现在怎么去想,也就只有让玉儿留下来这么一条了 不过这么想来,总觉得这一切都是玉儿之前就计划好的孤身一人到张府来,那么一来,方月玲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只不过,心思单纯的方月玲,倒是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她虽然也是对此有些怀疑,但是因为对于玉儿的感情,让她并不会往那方面去想再说了,实际上玉儿能来陪着她,她心里面也是很高兴的 在这里生活,一切都好张府的人对她很好,也绝对不会为难她什么只不过,跟以往生活在五毒教中相比,突然来到了这么一个环境,虽然是无比的安心,但是面对一群不了解她的人,方月玲还是多少回有些觉得不习惯 而现在,玉儿来了,有个了解她的人,平日里能跟她说说话什么的,相比起那种过于平淡的日子,倒也是一种调剂 只是有一点,方月玲所担心的跟张凡所担心的事情也是差不多的,就是玉儿的性子而这当中最为关键的,也就是一个昭雪了至于其他的人,方月玲也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 要说为何张凡和方月玲全都想到,玉儿来了之后,最有可能发生问题的却是在昭雪身上,这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昭雪说起来,也没有那么娇蛮只不过平日里会撒撒娇而已不过原本,加上她的那个性子,以及张家人对她的宠爱,这实在是没什么就算是撒娇起来,大多也并不是因为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最多也就是一些非常小的小事 说来,张家的人,到现在也都是将昭雪当成小孩子来看待她那个长不大的性子,也当真是讨人喜欢哪怕是如今,她已经是坏了身孕,但是这一点却是始终都没有改变或许,这对于张凡,亦或是张家其他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原本没有问题的事情,或许在玉儿来了之后,就会发生什么问题了也说不定毕竟玉儿那个嘴巴,绝对不会饶人而昭雪那边,平日里对其他人还好,但是对方月玲,昭雪有时候也很是好奇,跑过来找她问东问西的 对于昭雪,方月玲也很是喜欢,昭雪那个如同妹妹一般,喜欢缠着人的性子,当真是很招人喜欢的所以,每每昭雪找她问这问那的,就算是问道一些她不怎么想说的事情而撒起娇来,方月玲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是如果玉儿来这里住下来之后,这情况可就是不同了若是昭雪再跑来问这问那的,撒娇起来,想来玉儿也不可能不说话的 而昭雪那个脾气,虽然方月玲还不算太过了解,但是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如果昭雪跟玉儿之间起了争执的话,方月玲那就当真是难办非常,不知道应该帮哪边了 何况,如今昭雪还怀着身孕,别到时候再出什么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总之,这件事情实在是难办的很 只是,再次跟张凡一样,这么一会功夫,她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办法而现在摆在她眼前的是,玉儿人已经到了,而她有不能不让玉儿住下来 想到日后的麻烦,就连方月玲都觉得有些头疼起来了但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赵氏都听到了这件事情,要过来看看 这一下,方月玲只有觉得头疼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真是会演 张凡这段时间,过的总是战战兢兢的说起来,自从玉儿来了之后,这种情况就开始了,并且一直是持续到了现在那天,听到玉儿来到这里,并且要在这里住下来的消息之后,张凡就已经开始担心了不过既然玉儿都已经来了,而且方月玲也知道了,张凡也是没有办法将人赶出门的,只能让她住下来了 不过说起来,张凡的这份担心,实际上也并不完全,还有有些觉得玉儿来这里是一种好事的毕竟方月玲虽然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每当晚上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是方月玲很是快乐,但是张凡依旧是看得出来她有一些寂寞 这种寂寞,并不是那种离开了自己所熟悉的生活,亦或是被束缚住的寂寞实际上方月玲也就是如此,当真说起来的话,她甚至对于现在所生活的环境,感到奇的同时,也觉得很是满意不同于以往那种打打杀杀,而且在教中,即便是作为教主,却也有许多制约,还要花心思如何搭救自己的父亲如今这种宁静的生活,对于方月玲来说,却也是一种让她很是快乐的生活但是,人毕竟是人,不习惯也会有 所以,方月玲这段时间的,是有些奇怪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是却又不习惯 而玉儿的到来,张凡虽然担心她会在这里弄出来什么麻烦,但是相比起来,张凡却是觉得,若是玉儿的到来,能够为方月玲解了那一份无聊和寂寞,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实际上,由此可见张凡对于方月玲的爱意已经是非常深厚了只不过是为了方月玲着想,让他不要太过寂寞而已,但是张凡却不惜让玉儿这个非常有可能带来麻烦的人住进自己的家中 所以这段时间,张凡过的也是小心翼翼的 还记得玉儿刚来的那天,张凡先去找她说了一番话,但是不管是玉儿还是张凡都不觉得那番话有什么用处而之后方月玲来了,张凡也就没有再跟玉儿说过什么不过后来,倒是赵氏都听到了这个消息,过来瞧了瞧 赵氏并不知道玉儿的事情,因此在看到玉儿的时候,她也很是惊讶毕竟以玉儿的年纪,要来伺候方月玲,实在是有些奇怪但是若说是奶娘的话,她的年纪倒是有些太小了所以,赵氏第一眼看到玉儿的时候,实在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里就不得不提玉儿的心思了或许连方月玲都没有想到过,但是玉儿却绝对是早就已经有所打算了 面对赵氏的疑惑,玉儿只是很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一番,说方月玲的娘家人不放心,自己过来伺候她而已虽然说妾室带着侍女一同来夫家倒的确是少见,但是赵氏也是知道方月玲出身苗家大户,所以如今即便是已经给张凡做了妾室,带着个侍女前来也实在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就算是在赵氏面前的这个玉儿,年纪是有些大了但是或许,人家自有人家的理由也说不定总之,这种事情,赵氏却是不会去管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因此到底是什么事情,赵氏虽然也是女人,但是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但是,玉儿也当真是会演戏尤其是在跟赵氏说话的时候,她面上的那副想说又不想说,一直是断断续续地看着赵氏的面庞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很是在意 那时候,张凡就在旁边,就连他都看出来,玉儿是不是要打什么小心思了而他还看到旁边的玉儿,也是一副有些无可奈何的表情 原本,张凡看到玉儿居然敢对着自己的母亲耍什么手段的时候,当真是有些着急上火,想要马上去阻止她的但是当他看到方月玲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的时候,他就明白,不管玉儿想要做什么,做起码绝对不会是能伤害到赵氏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好说 不过,张凡之后,的的确确是后悔起来,当时没有去阻止玉儿来 当真不知道,玉儿是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的,还是说来到这里,见到了赵氏之后才临时想出来的但是,那当真是让张凡觉得郁闷之极 编出来的故事,也实在是狗血的很,总之就是从小丧母,又被拐卖到那恶霸般的大户人家,为奴为婢,长大了之后,还要受他人侮辱起了轻生念头之后,还好是放家父女二人路过,救了她一命,而她从此就一直服侍方月玲了 嘛,如果只是说到这里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还正常或许玉儿是稍微篡改了一些关于她自己的往事,但是总的来说,她所说的事情倒也是没有错而且这番话,已经是足以让赵氏对她起了怜悯之心了按理来说,说到这里也就足够了 可惜,显然张凡如果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而玉儿显然也绝对不是一个会就这么放弃了的主 因此,在张凡都觉得这场戏就要演完了,而之后的生活会有些困难,毕竟赵氏听了玉儿的话之后,定然会很是照顾她的才是但是张凡是玩玩没有想到,玉儿的话可是还没有说完呢 而下一刻,玉儿所说出来的话,就加的狗血了倒不用再叙述一遍玉儿所说的原话了,但是最主要的意思就是,刚才玉儿看着赵氏那中不同寻常的神情,早就已经为她之后要说的话埋下了伏笔而她所说的那番话语,意思也只有一个,就是赵氏给她的感觉,非常像她的娘 而且,说完了这番话的玉儿便是大哭了起来还当真是哭出来眼泪,那副表情,当真是可怜至极 这一下,张凡是当真慌乱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玉儿居然会用出来这一招虽然他明明知道,玉儿并没有见过赵氏,应该是不知道赵氏的脾气才对但是他却是知道,玉儿的这一招,对于他的母亲来说,绝对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赵氏也是非常配合玉儿,看到她哭的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下子就将她搂入了怀中,如同哄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好生安慰着 这一下,张凡是加慌乱起来了他甚至都想到了,如果以后万一玉儿跟府中的什么人起了争执而惊动了赵氏的话,张凡都无法想象,到时候到底赵氏会帮着哪一边自己母亲的脾气张凡自己最清楚了赵氏可不是那种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媳妇就就会偏袒的人 虽然说赵氏的做法的确是值得他人称道的,可是用在了以后的张府,张凡还是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妥当了 当时就想到了这些的张凡,不由得走到了方月玲的身边跟她小声说道:“你怎么不制止她,就由得她这么胡乱说话?” “不是我不想”面对张凡的话,方月玲也是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只不过我也不知道玉儿姐姐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虽然我跟阿爹当初救了她,也知道她过往所遭遇的事情,但是玉儿姐姐却也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她家人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说的是真是假,让我去阻止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面对方月玲的这番话,张凡有些哑口无言起来并不是说方月玲所说的话将他给驳倒了,实在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方月玲居然如此的单纯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想,玉儿所说的话,绝对是她自己编出来的假话了 而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在这种事情,明摆着就是要去阻止她才对嘛 可是现在,方月玲居然什么都不做,就任由玉儿对赵氏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张凡除了头疼之外,还是头疼 而且,既然玉儿的这番话都已经说出来了,看着如今赵氏对她的态度,张凡再想要去阻止她,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接下来的情形,即便是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也是让张凡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觉总之,就是如此了 当天,并没有发生了什么事情说是赵氏博爱也好,爱心泛滥也罢虽然说玉儿还是来伺候方月玲的,但是赵氏对她如此,的确是让张府的人都有些好奇了 或许是张府的人,都太过单纯了,亦或是他们实际上也都跟张凡一样,瞧出来玉儿是故意演的这出戏但是不管如何,这些人并没有说并不是不想说,只不过既然赵氏都认同了,那么现在再说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因此,这几天的功夫,正是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张凡过的的确是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不过好在,或许也是因为才刚刚来的原因,还没有任何理由的缘故,总之,这几天的时间,玉儿的确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负责照顾方月玲,也根本就没有跟府中的人有什么争执 甚至于,对于因为好奇而过来看了几次的昭雪,玉儿也是变得好言好语了起来 而这,一开始也是让张凡担心的很,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不过一次两次三次,都没有发生什么,这也是让张凡逐渐放下心来了 他甚至都有种想法,或许玉儿来这里,当真就是为了照顾方月玲,而并不是带着什么别的目的的若当真是这样,张凡可就要谢天谢地了 既然如此,张凡也就暂且放下心来了专心准备朱宣圻要来的事情,当然还有跟乔安娜的事情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将要来临 玉儿到来了之后,这段时间张凡也的确是紧张过。(_&&)不过紧张了一段时间,府中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连最小的口角也都没有发生过。这么一来,也是让张凡的这种紧张消退了不少。当然,现在不发生什么也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发生了。不过暂时,张凡也没有心思来考虑这些了,既然现在没有发生,那就专心先办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因此,这段时间,张凡除了要过问一下关于之后跟乔安娜的事情之外,最主要的还是要跟张居正他们讨论关于朱宣圻到来了之后的事情。 藩王上京,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所以朝中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自然是不会小的。而朱宣圻一行人的行程,虽然他带来的人并不多,充其量也只不过是维持一个王爷应该有的场面的人数罢了,但是他这一路上,自然是惊动了无数的人的。因此,朝中对于他的行程,那是清楚无比的。 经过了十多天的行程,朱宣圻如今已经是到了河南府了。而河南府距离京城也就已经是非常近了。再加上朱宣圻一行,虽然是藩王上京,但是从名义上来说,只不过是皇家的邀请,说白了一点,是亲戚之间相互串门,也可以这么理解。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的这一路行程,应该说是轻松无比的,走走停停,游玩一番,这才应该。 只不过,恐怕不只是朱宣圻,想来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光是其他人这么看,就连朱宣圻自己都明白,这一次他来京城,可谓是凶多吉少。 当然,既然来京城是凶多吉少了,那当初何不干脆就不要应了圣旨呢?朱宣圻并不蠢,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更是敏感非常。他知道,如果自己当真是不应圣旨的话,恐怕自己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李太后虽然他还并不是太过了解,但是能够在后宫之中,击败众多对手而稳坐太后之位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这无关于性别,甚至于越是如此,想来李太后越是应该心狠手辣才是。 所以,朱宣圻即便是不知道李太后到底是做了什么准备,但是他却是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应圣旨的话,李太后的先手必然早有准备,而自己绝对会遭殃的。所以,想明白了这一点的朱宣圻,在接到圣旨之后,也只是稍稍有些犹豫,就马上决定应旨上京来了。 不得不说,这是朱宣圻做过的最为正确和果断的一个决定了。如果他应了圣旨,那么他的生死却是无法肯定的,毕竟一直到现在,即便是连张凡这些跟李太后极为亲近的人也都不知道到底李太后是什么想法,她到底准备舀朱宣圻怎么办。 但是,且不论这一点,有一件事情是张凡他们清楚无比的。不管李太后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如果说朱宣圻不应旨的话,他是绝对会倒霉的,这一点是绝对不会错。所以,不管如何,朱宣圻选择了这么做,显然是还有那么意思活路。但是如果不选,那就是十死无生了。 因此,如今朱宣圻的状况,可以这么形容。既然是他的将来到底会如何,还是无法说明,但是最起码的,还是有着活下去的可能性,而且这个可能性也不小。更加不用提,如今朝中的那么多人,如同张凡、张居正这般的人,全都是想方设法地想要他活下去。 或许,想要朱宣圻活下去的原因,朱宣圻自己和张凡他们的理由却并不相同,但是这个想法却是没有改变的。总之,很多人如今都在帮着朱宣圻,想要让他在这件事情当中活下来。 甚至于,朝中的其他的大臣和那些其他的王爷,也全都是这么想的,毕竟,只要朱宣圻能够活下来,也就说明他们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当然,似乎李太后也并没有理由去找他们的麻烦,毕竟他们似乎也并没有做过什么。但是同属王爷,朱宣圻这个最大的出事了,他们也绝对会多少有些牵连的。而朱宣圻如果是不出事,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就连李太后那里,实际上李太后也是对此有些犹豫的,亦或是说李太后到底是什么心思,还没有其他人能够知道。但是有一点绝对能够肯定,李太后绝对在对于朱宣圻到底如何处治这件事情上面犹豫过。要不然的话,当初她也绝对不可能听张凡和张居正他们的劝告,而是直接让人将朱宣圻绑来京城了。 或许,此时此刻,当真想要朱宣圻因为这件事情而遭殃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朱宣洛了。 想来倒也是有些奇怪和好笑,明明朱宣洛和朱宣圻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母亲并非同一人,但是身上也毕竟都留着他们父亲的血。可是偏偏就是如此,两人之间却是变成了如此如同仇敌一般的存在。都想方设法地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区别不过是之前朱宣圻占上风,而如今是朱宣洛占上风罢了。 或许一想到这种同根相煎之事就会让人觉得惋惜,但是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人同时出生于王家,这种事情也就并不稀奇见怪了。为了获得王位的继承,或者是皇位,亲兄弟之间的厮杀,这种事情古往今来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根本就一点都不稀奇。而对于朝中的大臣们来说,他们也明白这种事情,因此这些人,绝对不会有什么过多的感怀,更多的只是想方设法地从这种事情当中获取什么好处才是真的。 这兄弟之间到底会如何,他们根本就毫不关心,只是关心这种事情到底会带来什么影响而已。 这么一听起来,这种事情似乎也太没有人情味了,人家兄弟相残,你都不去帮忙调停,却反倒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获取利益。当然,这种事情听起来也实在是不对头,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实在是见多了的朝中人来说,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了,那为什么还非得要硬挺着坚持自己的那么一份到得,还不如获取利益来得实在。 当然,这又要说到如今朱宣圻的这件事情了。虽然说朝中的人根本就不关心他们兄弟两人到底谁死谁活,谁能继承王位,但是仅仅只是从利益至上来考虑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如果朱宣圻能够活下去,并且继续做他的蜀王,这么一来的话,会好很多,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因此,这一次,朝中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是想要这件事情能够早些结束的。 因此,这并不是说朝中的这些人已经是改变了想法,用普通人的感情来考虑这件事情。而实际上,他们的根本出发点,还是利益罢了。正是因为他们看明白了,这件事情如果能够这么解决,让朱宣圻还继续做他的王爷,这么一来的话,不管是对于朝中,对于那些王爷,还是说对于朝廷和大明江山全都有好处。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他们才会这么看的。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到底会如何处治了。 说起来,即便是朝中所有的人全都这么想,但是这件事情李太后如果当真做的话,也必然是有理由的,绝对让他们找不出来任何的破绽来破坏她的决定。而这么一来的话,他们也就没有办法规劝李太后了。 也就是说,如今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的实际上还是一点,不管是对于朝中的大多数人,想要让这件事情和平结束的来说;还是说对于朱宣洛这个想要朱宣圻身首异处,并且自己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的人来说,他们的愿望到底能不能够实现,全都要看李太后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了。 而李太后如今的打算,根本就无人知晓。这才是会让如今朝中的那么多人全都琢磨不休的原因了。 不过,朝中的人在琢磨,但是张凡他们却并不再琢磨这件事情了。并不是因为他们这几天已经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知道了李太后的想法,李太后到底怎么打算的,他们也还是不知道。但是他们也已经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不管如何,全都要做好准备。因此便不再去想到底里天后的打算了,而是专心准备了起来。 只是,张凡的心思,却并不是那么轻松的。并不光是因为这件事情,这段时间朱宣洛又多次让人来跟他说,想要见他。想来朱宣洛也是听到了朱宣圻的行程,知道日子已经是临近了,因此心中是更加担心起来了。为了自己的将来来考虑的话,朱宣洛是不得不担心,也不得不关心这件事情。而正是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如今的朱宣洛在京城中可谓是谁都不认识,而想要得到什么消息,也就只有通过张凡这么一个途径而已。所以,如今朱宣圻距离京城是越来越近,而他也就更加想要知道一些情况了。而他只有问张凡。 可是原本张凡倒是跟他说的好好的,但是现在,他在让人去找张凡,张凡却是不来了。这么一下,朱宣洛可谓是担心的要死了,生怕张凡已经是得知了李太后的什么打算,知道他已经是没什么用处了,所以这才是不来见他的。 因此,朱宣洛是更加频繁地找人来问张凡了。而张凡却是一概不理。 这也是让张凡有些烦恼。而最近,也只有在忙着乔安娜的事情的事情,才能让张凡稍微放松起来了。 更多精彩内容值得期待…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到来京城 最近张凡,除了要跟张居正们商量准备关于朱宣圻进京事情之外,也就是在准备要娶乔安娜进门事情了。 说起来,张凡这番举动,倒是并没有引人耳目。再加上乔安娜本就比较显眼,而且她也不是那种能够在一个地方呆着不动很久性子,所以经常出门。总之,张凡和乔安娜事情,如今京城当中很多人都知道。 不过,也正是因为很多人都知道缘故,所以很多人也对此表示了很多不解。诚然,乔安娜来自万里之外佛郎机,虽然这么说也实在是有些不礼貌,但是她也确是非常稀奇。可是,不管她再怎么稀奇,说到底,她也只是嫁给张凡做妾室而已。 既然只是做妾室而已,那又如何需要张凡如此上心地去准备呢。妾室那就是妾室,纳妾而已,哪里有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再说了,以张凡如今身价和身份,这种事情只要说上一句话,花上一些钱财,一天都能办妥了。 可是张凡却并不这么做,反倒是吩咐人非常尽心地准备这件事情。总之,张凡可算是在这件事情上面用上了很多心思。 而,且不管其人怎么看,就乔安娜而言,她自然是很是高兴。她来到这里之后,也确认了跟张凡关系。但是原本就对于这里并不是太过了解乔安娜,并不是太过清楚这妾室跟她所生活国家当中情人到底有什么分别。原本在她看来,这两个明摆着是一个意思。 但是,听过了茹雪她们解释之后,她这才是明白过来。显然,大明与欧洲人一样,也是奉行着一夫一妻制度。只不过,欧洲人将多出来女人唤作情人,而这里则是称之为妾室。 只不过相比起情人那种有些见不得人,甚至于还会闹出来什么麻烦称呼来说,妾室则实在是要好太多了。更何况,妾室还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男子生活在同一个家中。光是这一点,乔安娜就觉得生活在这里女子幸福多了。能够每天都见到相爱人,哪怕身份并不是妻子也能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更重要是,彼此之间都相安无事。 只不过乔安娜根本就不知道,像是张凡家这种和谐场面,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别说是张凡如此身份人,就是那些只不过是稍微有钱一些大户人家,家中哪怕只有一妻一妾,这当中争斗,那都是异常激烈。家中地位,生儿育女权力,以及将来生活。总之很多很多,都是她们会争夺焦点。有时候,甚至都会用一些非常手段来达到自己目。 而在这当中,失败了人,无论是正妻还是妾室,那下场都是极为凄惨。妾室就不必再说了,若是失败了话,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而作为正妻,若是在这当中有了什么差池,被遭休妻,这简直跟要了她命没有任何分别。 而这么看来话,相比起来,做情人也实在是要好多了。只需要看准了气氛,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过问。就算是不再得到男人爱,却也绝对不会因此而有什么事情发生。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了。 也就是说,当真说起来话,做情人要比当妾室实在是好多了。只不过乔安娜是看不到这一点,她眼前只有张家和谐场面,自然是想不到这些了。不过说到底,这对于乔安娜来说也没什么分别,毕竟她将来要生活地方是这里,是张家,而不是别地方。就算是让她一直抱着这种误解,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如今张凡如此费心费力地准备,而张家人,包括赵氏和其yobu那些人,对此也根本就没有一点懈怠模样。总之,一切一切都是很好。而这也让乔安娜觉得自己非常地幸福,能够遇到张凡,并且将来能够跟过一辈子。即便是张凡并不是一个人专属,但是这也已经是让乔安娜觉得心满意足了。 当然,这当中也并不是没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唯一不对劲地方,那就是那个新来玉儿对这件事情看法了。 说起来玉儿,乔安娜自然是比张府中其yobu人要早些见到。当然,自然是早不过张凡和映月,不过那一次四川之行,也是让她提前见到了玉儿。而玉儿给她感受就是,玉儿对于张凡有些看不对眼。 当然,乔安娜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其中缘故,但是这件事情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而看出来了之后,乔安娜也并没有对此说什么,反正玉儿也没有做过什么对张凡不利事情。就算是有些看不顺眼,也是很正常事情。 不过玉儿这一次来了张凡家中,虽然是打着照顾方月玲,而且实际上也是如此名号。但是乔安娜还是发现了当中有些不同寻常东西。 玉儿对于张家人,都是亲切很,也非常有礼数。哪怕是最为喜欢撒娇,有点娇蛮昭雪,玉儿对上了她之后,也从来都不会跟她争执什么。 若只是到这里话,那么就一切都好。玉儿能够不去找麻烦,一切都能容忍一些,不将自己脾气给爆发出来话,那么就天下太平了。 可是玉儿自然不会是如此。或许她对于张府全都是一副笑脸。对于赵氏那是自然不用说了,绝对是尊敬非常。而即便是面对其yobu人,也是一副微笑模样,丝毫不会给方月玲找什么麻烦。但是唯独对于一个人,玉儿却是有些偏颇。 自然是不用再说,就只有张凡了。 虽然玉儿也并没有针对张凡说过些什么,但是乔安娜总是觉得玉儿每次看到张凡时候,眼神总是会有些不对劲。甚至于,配上她眼神,那跟张凡说话语气,都有些让她觉得不对劲了。而张凡也是如此,每当跟玉儿见面时候也是这样。 到底如何呢,乔安娜是不知道,她甚至都看不出来,玉儿跟张凡之间关系到底是好是坏。 还记得又一次,她无意中路过时候,听到了张凡和玉儿对话,两人就是在说自己将要嫁给张凡事情。 之前怎么说乔安娜并没有听到,不过她倒是听到,似乎玉儿对于张凡再纳娶她事情,有了一些不满。想来这也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玉儿是照顾方月玲人,而方月玲嫁给了张凡。不管怎么想,玉儿自然是要为方月玲着想才对,而对于这种又多了一个人来分享事情,想来并不开心也是正常。 只不过,玉儿对张凡说话方式,让乔安娜是有些在意。总觉得,那种明摆着就是嘲讽张凡花心话语,并不像是规劝,反倒像是奚落。 倒是张凡,那是一点都不在意,虽然显得无奈,但是却没有一点想要回嘴意思。 当然,除了这件事情意外,乔安娜现在觉得非常高兴。将要正式成为这张府当中一员,并且跟张凡生活下去,这种事情她自然是高兴无比。 而张凡也是如此。对于乔安娜感情,两人起始,还要说道那一次江南之行。但是那一次,两人之间并没有萌生爱意。不过不管如何,如今两人也是走到了一起了。 而现在,张凡如此费心地去准备跟乔安娜事情,这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乔安娜如今一个人身在异乡,以及她家中所发生那些事情而让张凡可怜她缘故。更多,还是张凡对于她爱意。若仅仅只是怜悯话,却是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当然,还有一点,张凡如今倒是有些享受这种感觉了。 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去张居正那里,准备朱宣圻要来事情。但是那件事情说起来张凡倒是不用怎么动手,但是这脑子是在是费得厉害。很多事情要考虑,而且还不能马虎了事,必须得要考虑完全了才行。 虽然并不用动手,但是这脑子想起来,实在是太费劲了。因此,虽然明白每天都要去,而且也躲不掉,但是张凡当真累得很。 而在家准备乔安娜事情,虽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考虑,甚至还有事情要自己去跑一趟。但是这件事情,张凡做起来却是高兴很,轻松无比,心情也愉快了很多。 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但是张凡yobu确确是将这件事情当成了自己放松方式了。 用了一段时间之后,张凡也已经是将家中事情都准备好了,只等着选定黄道吉日到来,就将乔安娜娶进门了。 这算是一件喜事。而对于张凡来说,即便是娶妾,但是yobu身份摆在那里,也自然是会有很多人来祝贺。不过这些对于张凡来说,都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真正想要并不是这些,而是乔安娜高兴。 当然,或许这场面,也不能少也说不定。 而正当张凡想要高兴地等待着那一天到来时候,而朱宣圻距离京城距离也是越来越近。终于,在明明还有两天就要娶乔安娜进门时候,朝中却是传来了消息,说是朱宣圻一行已经是到了保定,明日就能进京了。 听闻此事,张凡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甚至都有些抱怨起来,为啥不能再多迟一天,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事情了。而现在更加重要,就是看明天朱宣圻来了之后,到底会是什么情形了。 ~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马车当中上 今日京城的大街上,那可是相当热闹的。 之前就已经是知道,蜀端王朱宣圻要来京城的消息了,而今天,蜀王已经是到了京城,再过一会就要进城了。 要这京城当中住着的王爷,那当真是不少,有的时候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也都见过。不过这外省的藩王进京,以前就算是也有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现在,蜀端王来京城,这件事情自然是不可能不热闹了。因此,听闻今天朱宣圻就会进城的消息之后,在京城的大街上是聚集了很多的人。 而这边,既然是藩王前来京城,又是奉了太后的圣旨,自然是不可能就在城中坐等着sdup进城的,自然是要出城去迎接的。原本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自然是礼部的人前往迎接的。当然,若是皇帝有子嗣,派出皇子前往迎接也是不错的选择。只不过如今新皇朱翊钧年纪还小,这一条自然就是没有了。 但是这一次,前去迎接朱宣圻的,倒是有礼部的人。可是礼部的人却不是主角,主角反倒是应该陪着去的张凡。 当真起来,张凡当真不适合去做这种事情。若是别的倒也是罢了,但是sdup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去迎接进京的藩王,这种事情想要换成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想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感觉吧。 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人有这种想法。并不是因为别的,也并不仅仅是因为朝中的人都知道,张凡也并不确定李太后对于朱宣圻的处治办法。更重要的是,张凡之前的四川之行,实在是有太多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既然如此,张凡前去迎接朱宣圻,不仅仅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反倒是会让人觉得这正应该是最为精彩的地方才是。很多人都想要知道,到底张凡跟朱宣圻在京城再见面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当然,这种事情也只有跟去的礼部的那些人会知道第一手的消息,至于sdup们会不会出去,那可就不知道了。 不过sdup们不,可管不着张凡什么事情。sdup现在就想要先见到朱宣圻,倒是不问别的,只不过有些话想要跟zbco。 因此,今天早上,张凡和要前往迎接朱宣圻的礼部官员并没有去上早朝,一大早,才刚刚到辰时的时候,sdup们就出了京城前往迎接了。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这时间是一点都没有浪费,连辰时都还没有过,众人就遇上了朱宣圻的行驾。 既然是有礼部的官员前来,那么该有的礼节就自然是一点都不能少的了。因此,一开始自然是礼部的人上前去跟朱宣圻话了。 而这个时候,张凡就在一旁看着。起来,自从上一次见到朱宣圻,那还是在会川卫当中了。当时张凡和方月玲假扮路人,是跪在那里的。但是,朱宣圻倒也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sdup,只不过朱宣圻并没有发现张凡。倒是张凡看到了朱宣圻。 张凡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朱宣圻,那是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当真是日子不好过。而如今,时隔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张凡却是有了不同的发现。 现在的朱宣圻,还是如同张凡当初第一次在蜀王府中见到的一样。一脸微笑的模样,跟礼部的那些人话,倒是比当初更显王者之气。而且,张凡也是仔细观察了一番,朱宣圻脸上的表情,那当真是从容的很,一点点做作的模样都没有,自然而然,渀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一样。 当然,发没发生过什么,这就不用再提了。但是朱宣圻如今面上的这幅表情,倒是值得再考虑一番的,也不知道是朱宣圻当真是非常有自信,自信李太后不会对sdup怎么样。还是sdup已经是放弃了这一切,变得毫不在乎了起来,不管李太后有什么打算,sdup都不想过问了。 不过这种事情,仔细想想的话,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是第一种才对。想来任何人都不会想要寻死才对。也就是,不管怎么去想,如今的朱宣圻都应该是有着极大的自信,自信李太后不会对sdup动手,这么一来sdup才会来到京城的时候,才会如此的从容不迫。 只不过,张凡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朱宣圻的这种自信来自何方,为何sdup就这么有自信了。要知道这件事情就连张凡都不清楚到底李太后是什么打算,而对此,张凡都是战战兢兢的担心。可是作为当事人的朱宣圻倒是好,一点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张凡当真是想不明白。 不过这种事情,想不明白倒也是没什么。反正等到进城了只有,就一切都明了了。而现在,张凡是想跟朱宣圻些话。有些事情,张凡还想要跟朱宣圻确认一下。 那边,礼部的人跟朱宣圻倒是没有太多的废话。这起来倒是有些不寻常,要知道若是平日里,礼部的这些人,绝对会耗费大把的时间在这上面的。虽然倒也不是有多么啰嗦,但是耗时间却是绝对的。 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同,或许是因为礼部的人也知道,朱宣圻这一次来京城,意味着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因此sdup们就算是想要耗时间来些什么场面话,恐怕也是没有那个心思了。 总之,很快,那边就完了。而继续向京城行去的时候,果不其然,不只是张凡想要跟zbco话,就连朱宣圻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还没等张凡想要开口,朱宣圻那边就派人来,sdup邀请张凡同车前往。 张凡倒是没有拒绝,sdup跟朱宣圻之间的事情,如今朝中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绝对不会有人觉得,张凡跟朱宣圻同车前往京城,就认定张凡跟朱宣圻勾结在一起了的。总之,这种担心完全是毫无必要的。 而张凡,也毫不犹豫,上了朱宣圻的马车。旁边的那些礼部的人,看着张凡登上朱宣圻的马车,都是一副有些奇怪的面色。但是sdup们对此也是什么都没,或许在sdup们看来,张凡和朱宣圻之间也是有些只有sdup们两人才能够解决的事情吧。 至于两人到底会什么,老实sdup们也是很好奇的。但是虽然非常好奇两人的话,但是这些人当中不管是谁,全都没有想要去偷听,亦或是打听的意思。就算是sdup们不知道,但是sdup们每个人都觉得,不管张凡和朱宣圻之间到底要些什么,对于知道的人来,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且不管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张凡上了朱宣圻的马车之后,就坐在那里,并没有首先开口什么。而朱宣圻也是,在张凡上车了之后,也是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不过张凡倒是发现了一点,朱宣圻之前跟礼部的人话的那种自然的模样,如今在这种就只有sdup们两个人的封闭环境下,倒是消失不见了。但是,虽然是消失不见了,只不过实际上,朱宣圻的表情也并没有变成什么张凡所想象中的模样。除了没有了之前的笑容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两人就这么坐着,而马车则在慢慢的前行。这里距离京城已经是不远了,不过按照这个速度的话,估摸着还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短不短,长不长。不过对于sdup们两人来,已经是足够sdup们完该的话了。而且,还有充足的时间让sdup们两人这么着先沉默一番的。 张大人可是别来无恙啊。最后,还是朱宣圻首先开口了,这都已经快有一个月没见了,张大人这气色看起来比在本王的王府中还要好上几分,想来张大人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呵呵,王爷谬赞了。既然朱宣圻都已经开口话了,张凡也自然是不会默不作声的,也是开口道,若是好事的话,倒不如只是家事罢了。倒是微臣不知道王爷如今在想些什么。 哈哈,本王在想些什么,难道张大人就不知道?朱宣圻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了起来,张大人可莫要再装糊涂了。即便是如此话,朱宣圻面上的笑容,也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自然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sdup明明在着这么一番话,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自然的表情,这才是让张凡觉得极为的不自然。 不过微臣倒是也要多谢王爷的关心了。张凡想了想,开口道,当初微臣离开王府只是,王爷还费心费力,找了那么多人来给微臣送行,微臣实在是惶恐至极啊。 哦?朱宣圻看了张凡一眼,倒是露出来了一些不同于刚才的神情,道,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大人还是没有领本王的好意啊。就这么不告而别,实在是让本王觉得可惜了。 朱宣圻的话,让张凡有些想要翻白眼。什么叫做不告而别,若是当初当真让朱宣圻抓住了,张凡如今的下场可就难了。最有可能的是身首异处,恐怕连尸首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明明跟着一个曾经想要要了自己的命的人在同一辆马车里,就连两人之间的话语,从刚开始的时候就是有些冲突,但是张凡却并不觉得如今的场面有什么难办的。甚至于总觉得,如今在这里跟朱宣圻谈话,倒是意外的觉得平静呢。 ~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马车当中中 就是这么一种怪异的感觉。明明之前,即便是在四川,张凡住在蜀王府中,但是不论是朱宣圻还是张凡,全都知道对方的心思。那个时候,两人虽然还不至于想要动手杀死对方,但是作对的行为却是时时刻刻都在的。 而现在,明明之前朱宣圻所作的那番事情,简直就是想要了张凡的命。而张凡也是拼着冒着生命危险的动作,这才是突出重围,回到了京城。可是在发生了这种事情的如今,两人现在是同坐在一辆马车当中。即便是言语之间也是多有冲突,可是不管是谁,都觉得如今的情形反倒是要安心不少了。 这可以是一种怪异的情况,但是这种怪异,也仅仅只是看起来怪异罢了,当真是要让张凡去的话,反倒是觉得如今的情形才是最为正常的。 话张大人。朱宣圻开口道,事情都已经都了这个地步,也就不用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了,有些事情,还是清楚了的好。 王爷的是。张凡道,u201起来,当初微臣发现那群山之外居然围住了两千人,也着实是吓了一跳。那段时间,微臣还当真以为自己就性命不保了。 哦?朱宣圻对于张凡的话也是感兴趣了,原来张大人当初还当很就是在那片群山之中。本王虽然不知道你去那里做什么,如今也不想要问了。不过本王倒是有些好奇,到底张大人当初是如何出来的?本王麾下的两千人,虽然围住那片山也是人手不够,但是但凡有人路过,也都能看得到。一直到张大人回到京城的消息传过来,本王都没有接到有什么异常的消息,到底张大人是怎么出来的? 想来王爷也是知道微臣当时带了两百人离开成都。这个时候,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跟朱宣圻zwbr自然是没什么关系,所以张凡就这么实话实了,想来王爷当时也觉得,即便是两千人围住那片群山也稍显人手不足,但是微臣这边可是有两百个人,不管怎么,都能看得到才对。 不错。面对张凡的这番话,朱宣圻点了点头,认同了张凡的这番话,本王但是就是这么想的。 而王爷所想到的,微臣也是想明白了。张凡道,当初微臣带了两百个人,当中有将近一百八十个是临时从四川和旁边的省找来的。微臣从京城带去的只有二十人。不过就算是带着二十个人,想来王爷的手下也能看得到微臣。 微臣是有些怕死,太过在乎自己的性命了。所以,最后微臣是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一个人,乔装打扮一番,前往京城。好在微臣的运气着实不错,虽然是被王爷的手下盘问了几次,不过们都没瞧出来是微臣。微臣这才是得意安全回到京城的。 原来是如此啊。张凡的话,让朱宣圻恍然大悟。不,不能是恍然大悟,毕竟张凡所做的事情,老实当初朱宣圻也是想到过,不过觉得不太可能,这才是放弃了,但是张大人有句话的,那本王当真是不敢认同。什么叫非常怕死啊,若是怕死的人,想来不管是如何,都不可能只带着一个人,面对外面的两千人吧。张大人这番勇气,称呼为有勇有谋也是毫不为过的。倒是本王,有些疏忽了。 王爷谬赞了。张凡笑了笑,道,u201起来,微臣也有个问题想要问问王爷。为何王爷当初要这么做? 为何?朱宣圻似乎是又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这可就要问张大人自己了,到底张大人在本王府中都做了什么,难不成张大人还不知道吗?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那段时日,张大人每日都跟本王相谈到深夜,而所的事情,也大都有所关联。并且,本王当初也是的很明白了,那道联名的奏折,到底只是本王一时鬼迷心窍而已,而那个时候,本王也早就已经放弃了这番打算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大人还是在本王府中盗得东西。老实,本王实在是有些心寒啊! 这个王爷可怪不得微臣了。张凡道,若是事关朝中普通的官吏,做与不做那自然是由微臣自主。做了自然是能让微臣在朝中加点微信,但若是不做,对微臣也毫不影响。只不过,事情一旦牵扯到皇家,那可就由不得微臣做主了。想来王爷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事情全都推到微臣身上吧。微臣如此,全都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如如若不是太后的旨意,就是给微臣一个胆子,微臣也绝对不敢做这等事情的。 原来如此。对于张凡所的话,朱宣圻却是并没有表示什么信与不信,只是这么简单地了一句,这么来的话,倒是本王错怪张大人了。不过本王也望张大人能谅解一番,想来不管是何人,遇到了这种事情都会变得不冷静。如此一来,那围堵张大人的事情,想来张大人也能谅解本王了吧。 王爷不必如此。张凡笑了笑,道,这种事情的确是如此。早在微臣前往四川之前,心里面就已经有了准备了。而当时,微臣虽然心中的确是有些害怕,但是也从来都没有责怪王爷的意思。这可不是微臣欺骗 王爷,微臣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毕竟这种事情,自己做出来的,那结果就得自己受着,这一点微臣还是明白的。张凡的这番话,还当真不是什么场面的客套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像,但是这的确是张凡心里面所想的。 而朱宣圻对此,也是没有表示出来什么怀疑。或许在看来,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单纯地相信了张凡而已,而是这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想来不管如何,张凡也都已经没有了再欺骗自己的必要了。 u201起来,本王当真是眼拙啊。朱宣圻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来,没想到本王失散多年的弟弟,居然就在本王身边三年。这三年来每天都会见面,本王居然毫无察觉。 朱宣圻的话,倒是让张凡有些奇怪起来了。虽然朱宣洛和朱宣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番话也仅仅只是从朱宣洛口中听过,并没有听朱宣圻提起过。但是想来这种事情,朱宣洛就算是有所改动,却也不会是太过。 只是朱宣圻的话,却是让张凡听起来,觉得当初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朱宣圻不想去救朱宣洛的缘故,反倒是因为一些别的事情。 看来张大人也明白了。朱宣圻看到张凡的表情,道,当年的事情,本王也不想再提,想来张大人也是听朱宣洛过了才是。本王就算是没听过,也知道大概会怎么跟张大人。的确,当初本王是有些惊吓了,这才是跑开了。不过那个时候,本王年纪也不大。就算是从小,父王都没有把当一回事,却也并不想要王位什么的。若是故意不去救,那也实在是不对。只是如今,想来再这件事情,也无人相信了吧。 只不过,事情就是如此。本王当时,早就已经吓傻了,只知道拼命地跑。甚至都忘记了回王府,只知道跑。等到本王冷静下来之后,却已经是两天过去了。回到府中之后,跟父王提起了这件事情,父王也是马上派了人去找。但是结果却是找不到。 若是本王活到现在有什么遗憾的事情,这的确是算一件。但是如今,事已至此,本王也是无力回天了。若是朱宣洛想要找本王抱负,本王也不会不抵挡,但是找本王抱负,却是应该的。 事到如今,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本王已经不想再辩驳了。生在王家,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 朱宣圻这番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的确是有些落寞。但是落寞当中,却并没有带着后悔的意思。只是这么一来,要不知悔改,也不对。后悔,的确是有,但是却也没有后悔到现在就要做出什么补偿。 但是对于张凡来,这种表面上看起来根本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在看来却是正常得很。不光是因为这是王家的事情,这也是一家人的事情。这种事情,原本就难以决断。 而朱宣圻如今已经身为王爷,还能够出来这番话,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王爷。张凡突然开口道,朱宣洛如今人就住在京城里。王爷想不想见一面? 这是自然,本王也有很多话想要跟zwbr。朱宣圻点了点头,只不过立刻就变成了一副难办的模样,不过,想来也未必肯来见本王吧。 这个倒是简单。张凡道,微臣知道住在何处,到时候请王爷前去便是。只是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去了。 而听到了张凡的话之后,朱宣圻想都没有想就开口道:如此,还是要麻烦张大人了。 如此直白,倒是让张凡略微有些惊讶了。但是朱宣圻的这种心思,想来会有如此想法,也的确是想不明白之中,也有些必然了。 而张凡也就不再提起关于朱宣洛的事情了,还有别的事情想要问问朱宣圻。如今马车距离京城还有一段时间,张凡打算向朱宣圻问个明白了。 ~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马车当中下 张凡在朱宣圻的马车中,跟他起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却是让张凡有了一些别的认识。 实际上,张凡之前最想知道的,就是当初围困住自己的时候,朱宣圻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虽然,当时看那阵势,怎么看都是他想抓住自己,然后了自己的命才是。 可是如今跟朱宣圻这么一番话之后,张凡倒也是有些不这么看了。虽然朱宣圻倒是得很明白,的确是想杀了自己的,可是张凡总觉得,朱宣圻的这番话当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气。当然,或许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再去考虑也不可能再什么了,所以朱宣圻才是变了态度也不定。但是张凡却是觉得,朱宣圻却也未必就是如此。 不过这件事情,张凡却是并不打算再去追究了。毕竟不管事情到底是怎么样,都已经是过去过的事情了,现在再来讨论也没有什么必了。当然,同样也是因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的缘故,张凡也不觉得朱宣圻现在还有什么必骗自己了。 当然,也有可能朱宣圻这么,是为了博得张凡的好感,到时候也好让他在李太后面前帮自己好话什么的。只不过张凡却也并不这么看,虽然朱宣圻并没有明确地过,但是张凡从他刚才所的那番话里面,倒是觉得他有些不在乎这种事情了。 而现在,张凡就还有一个问题问问他的,自然就是关于这件事情的问题了。张凡一直都搞不明白,当初朱宣圻接到了李太后的圣旨之后,并且如今也已经答应下来,来了京城了。这当中,到底朱宣圻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老实张凡是根本就想不明白的。 而且,这件事情也是张凡很想知道的,而如今也正好是有这么一个机会,更何况如今朱宣圻的状态,两人已经是到了开诚布公的极点了。这么一来的话,似乎想问什么事情都能得开了。趁着这个机会,张凡弄明白到底朱宣圻是什么想法才行。 怎么。只不过,还没等到张凡开口问出来,朱宣圻就首先话了,本王看着张大人的面色,像是有什么难题?若是张大人方便,尽管出来便是。 实话,张凡听到朱宣圻这么问了,倒是有些想法的。当然,这个想法倒也不是太过,只不过张凡如今倒是有种感觉,总觉得如今的朱宣圻已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一般:微臣的确是有些事情想问问王爷的。就是这一次王爷来京城的事情。 哦?朱宣圻虽然发出了疑问的声音,但是神情却是并不显得有多少惊讶,或许那一声疑问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但是当真起来他或许是早就已经猜到张凡会问这个问题了,张大人想知道这件事情?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道,如今王爷既然已经到了京城,跟微臣在话,显然王爷已经是应了太后的旨意了。而既然王爷应了太后的旨意来京城,想来王爷心中也是有了极大的自信,自信太后不会对王爷动手才是。如此一来的话,微臣想知道,到底王爷的这种自信是从何而来? 原来张大人就是想问本王这件事情啊。朱宣圻听张凡这么一问,笑了笑,道,这件事情,起来也实在是简单的很。本王虽然是不知道太后她的想法,但是寡人知道张大人是怎么想的。 想来张大人也应该是不会忘记了,当初在王府中的时候,张大人跟本王所的那番话。本王那时候就知道,张大人是在试探本王。但是本王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张大人呢。到底张大人到底是如何看待本王的,本王并不关心。不过本王倒是有个感觉,本王觉得,张大人即便是当时乃是受了太后的旨意,来成都调查本王,可是本王倒是觉得,张大人是并不想让本王出什么事情才对。不知本王这么想,张大人同不同意? 别的不,就朱宣圻的这种判断力,张凡是不得不服的。虽然当时,张凡的这个意思表示的很是明显,但是身处在那种环境之下的朱宣圻,却是还能够如此考虑,不知道应该是他冷静,还是睿智。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一种褒奖了。 而如今,朱宣圻这么,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了。 所以,本王想来。朱宣圻看了看张凡,这才是继续道,想来张大人回到京城之后,也是会上奏,乃至到太后面前,劝太后不废黜了本王的王位才是。u201d完了这番话之后,朱宣圻又把双眼看向了张凡,想从他那里确认一番。 的确是如此。对于这件事情,张凡是一点隐瞒的必都没有的,立刻就点头确认了,或许王爷并不相信,而微臣也从不自诩是什么忠心无私之人。不过若是能办得到的事情却是不做,实在是比之贪佞不如。王爷的这件事情,微臣心中明白。而在微臣看来,王爷的这件事情,若是能不出麻烦就办妥的话,那一切就再好不过了。 因此,当初微臣在王爷府中跟王爷了那么多话,实际上只是确定王爷到底是什么心思。且不微臣能不能,若是微臣当真阻止了太后对王爷动手,王 爷以后还会不会弄出这些麻烦来。不过微臣已经明白,王爷也是想明白了。这么一来,只保得王爷无事,这一切就好了。王爷不出事,想来蜀王一脉的人也不会闹出来什么麻烦。不过那些终究只是小麻烦,真正的大麻烦是,若是王爷出来什么事情,如今其他的那些个王爷估计也会闹腾起来。 王爷或许会奇怪,为何微臣会有如此想法,不过微臣就是这么想的,现在王爷绝对不会再做出那种孟浪之事了。 张大人所言倒是不错。朱宣圻面对张凡的这番话,虽然嘴上是着认同的话,但是表情却是变得无奈了起来了,只不过这种事情,想来张大人也是管不了的吧。就算是张大人劝得了太后一时,不过如今,张大人敢保证太后绝对不会对本王动手了吗? 这个不敢。面对朱宣圻的问题,张凡很是诚实地回答道,王爷,微臣也不瞒你。实话,就算是倒了现在,微臣都不知道到底太后有什么打算。虽然之前太后跟微臣等人立下了约定,只王爷能应旨进京,以前的事情太后就既往不急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微臣也不敢保证,太后就一定不会动手。 所以,微臣才是有些好奇,到底王爷为何如此自信。 自信?听到张凡如此话,朱宣圻险些哑然失笑起来,实话不瞒张大人,若是本王现在有什么,绝对不是自信。这件事情,就连张大人都弄不明白太后到底是什么打算,张大人觉得本王会知道吗? 老实,朱宣圻的这番话,当真是让张凡惊讶了起来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朱宣圻居然会这么:这u2026u2026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张大人这么一听自然是不会明白的。朱宣圻笑着道,不过,若是本王跟你,本王已经是觉得无所谓了,这么一来不知张大人还能不能明白? 这u2026u2026这一下,张凡的确是明白过来朱宣圻的意思了,但是这个明白,对于张凡来,却是更加地让他震惊了,王爷难不成? 的确如此。朱宣圻道,若是之前,在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本王不还派了人想堵住张大人吗?那个时候,本王倒当真是还想挣扎一番的。但是自从听到张大人已经回到京城的消息之后,本王就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是无所谓了。所以,在接到圣旨之后,本王根本就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老实,不管是如今的情况到底会如此,哪怕是朱宣圻所的这番话,对于张凡来,对如今的情况倒也正确。但是即便是如此,在张凡听到朱宣圻居然是这种想法之后,张凡还是有些惊讶了。 朱宣圻所谓的无所谓,在张凡看来,根本就是一种已经放弃了的想法。也就是,朱宣圻如今完全就是听天由命了。既然接到了圣旨,那么就来京城便是了。但是等他到了京城之后,到底等待着他的是何种命运,他已经根本就不在乎了。 应该,任何人都不会有这种想法才对的。更何况朱宣圻,如今看来也并不是那种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地步的人。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会有这种想法,也的确是会让张凡觉得惊讶的。 只不过到底为什么朱宣圻会有这种想法,张凡倒也是不想再去询问了。只是朱宣圻的这种想法,让张凡或多或少地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不管朱宣圻如今的现况如何,但是最起码的一点,朱宣圻如今的心理却是变了很大的变化。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虽然是让张凡很是惊讶,但是朱宣圻的这种想法却也是让张凡觉得,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也不定。朱宣圻如今的想法,对于李太后来,无疑也是一件让这件事情能够平和解决的条件。 总之,这种事情总的来,也是一件好事。 而两人的这番话,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京城了。 接下来,才是最为重的时候。到底这件事情到底会怎么样,马上就揭晓了。 ~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所谓迎接 礼部几位大人,还有张凡出了京城前去迎接朱宣圻了。而其bd人,却是等在了城门前。而为首一人,自然就是张居正了。这也是想当然事情,毕竟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再加上又是礼部尚书,不管怎么想,这个时候都应该是领头。 原本,对于这种事情,张居正自然是没什么话好说。甚至于,这种事情有时候想想,也是听风光,在这种时候,能够站在所有大臣面前作为领头人而迎接进京藩王,确是一种荣耀。 只不过,张居正如今可是一点都感受不到这种荣耀了。毕竟这件事情,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老实说张居正心里面是一点底都没有。到底李太后是什么想法,张居正根本就不知道。而如今,站在这城门口,即便是身后跟着这么多朝中重臣,但是张居正每每看到一旁站着那些个大内侍卫,就觉得有些担忧。可是偏偏,这件事情可是由不得做主。 等到朱宣圻来了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张居正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万一说,当朱宣圻一出现,这些大内侍卫就一拥而上,将抓起来话。或许张居正会出言阻止,但是却是明白,自己话在这种事情绝对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既然这些大内侍卫得到了太后脀旨,那就绝对会执行到底。 当然,不只是这些。如今在这里还带着刀剑武器,可不只是这些大内侍卫,还有张凡手下锦衣卫。 说来,锦衣卫在这里自然是没问题,带着刀剑也没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情,这场面已经摆好有一会了,想来李太后也已经知道了有锦衣卫在这里。但是太后并没有让人传话,要这些人撤去。这对于张居正来说,终究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件好事到底是如何,老实说张居正并不是太清楚。 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在这里。虽然明白这肯定都是张凡安排,但是到底张凡为什么会这么安排,张凡并没有告诉,事先也不知道。 就这么一会,张居正甚至于异想天开觉得,或许等会李太后要是要动手话,张凡手下这些人会不会出手阻止。当然,理智告诉张居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事情,如果张凡当真是这么做了,不仅仅不会让这件事情平和地解决,反倒是会闹出来大乱子。而且张凡一旦这么做了,bd将来也就彻底完蛋了。 在张居正看来,张凡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是不会做出来这种有勇无谋事情。不过这么一来话,张居正就有些想不明白张凡安排这些人用意了。 而实际上,并不是张居正想不明白,实在是因为这个时候张居正,心里面有些担忧。而这种担忧,也是让张居正脑子稍稍有些不清醒了。实际上,张凡这么做用意非常明显,那就是在预防而已。 若是李太后不动手,那自然就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如果李太后一旦动手话,很显然接下来,张凡所安排这些人,就是要保证事情能够顺利,能够顺利抓到朱宣圻才是。 听着前方报来消息,说是张凡等人已经是接到了朱宣圻,如今正向这里行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张居正心思再一次紧绷了起来,而且瞥向旁边那些个大内侍卫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了。 而如今,在场人,不光是张居正,几乎所有大臣们,心里面全都是有着跟张居正同样想法了。到底李太后派来了这么多大内侍卫到底要做什么,而张凡在这里又安排了锦衣卫,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这些事情让们想不明白之余,也是越来越紧张了起来了。 就在这种紧张时候,终于,朱宣圻人马显现了出来。张凡早已经从朱宣圻马车上下来了,如今是跟在马车旁。 之前就曾经说过,这一次朱宣圻来京,当真是奉了那道圣旨。圣旨上说是要一人进京。但是身为一个王爷,这显然是不可能,身边随从、护卫,不管怎么样也都是要有。只不过,朱宣圻已经是将人数是减了又减,最后,也只不过是带着二十多个人来京城罢了。 虽然听起来也着实是不少,有二十多个人。但是二十多个人,对于一个王爷行走千里来说,也实在是太少了一些。这实际上已经是让一路上不知道这当中事情那些各地官员都惊讶不已了。 而朱宣圻,最多也只能够做到如此了。当然,也不会害怕李太后会用这个缘故来作为抓bd理由。毕竟这种事情,说是只身来京,自然不可能就是一个人了。且不说朱宣圻自己觉得李太后抓不抓自己是不是无所谓,但是如果说李太后当真用这个理由作为借口话,想来到时候下面那些大臣们也是不愿意。 李太后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毫无理智举动才是。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想,但是现场所看到情形,还是让这些大臣们觉得有些担心了起来。 不过这种担心到底会不会发生,也已经不需要这些人再去操什么心了,都 这个时候了,答案到底是什么,马上就能揭晓了。 总算,马车到了张居正等人跟前。而下一刻,朱宣圻也是由侍卫搀扶着走下了马车。朱宣圻脚刚一落地,由张居正带头所带来人,全都是作揖行礼,齐声说道:臣等恭迎王爷进京。 说完了这句话张居正,当真是紧张很,生怕在自己低着头,没办法看到前面情形情况下,耳边会响起来什么脚步声。如果是那样话,那就完蛋了。 不过如此紧张,张居正却也是没有再听见有脚步声。反倒是听到了一个年轻声音,开口说道:诸位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还快快请起。本王此次入京,乃是奉了陛下圣旨,既然如此,又岂有让诸位大臣如此兴师动众理由,快快请起。朱宣圻话,说很是平稳,听起来也自然得很,没有丝毫做作。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就让张居正等一行人是大大地放松了一下。 而不仅仅是张居正,就连跟在张居正身边张凡等人,心中也是稍稍轻松了不少。虽然并不知道李太后到底是怎么打算,但是如果李太后是打算动手话,刚刚朱宣圻在刚刚露面时候,那就应该动手了。 而现在,朱宣圻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而那些个大内侍卫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如此一来话,且不管之后李太后还会不会动手,但是现在肯定是没什么危险了。 想到这里张凡,也是不由得看了看一旁朱宣圻。而朱宣圻脸上,完全就是一副自然而然,渀佛如今场面不管如何都不会担忧模样。到底是当真自信,还是之前所说那样,已经是无所谓了。 而接下来,或许李太后现在不动手就并不表示就会放弃了。或许现在不动手,只是不想当着这么多外人面罢了。而等到朱宣圻到了皇宫之中之后,或许李太后会再动手也说不定。总之这种事情,也实在是说不准。 总之,到底是什么样情况,张凡还当真是说不准。但是最起码,暂时是安全下来了。 这边,张居正已经走到朱宣圻身边跟说起话来了。而其bd人,不仅仅是朱宣圻带来人,亦或是来迎接朱宣圻大臣们。总之在这个时候,全都是一副怪异非常模样。 对了,王爷。张居正说道,陛下和太后得知王爷到来消息,已经在宫中等候多时了。宫中也是一番准备,陛下已经是下了旨,大宴群臣,给王爷接风洗尘。 如此甚好。朱宣圻也是一副很高兴模样,说来,本王也有快十几年时间没有来过京城了。如今来了京城,自然是高兴很。陛下和太后那边,本王也要赶紧去见礼才行。如此话,那就不耽搁了,咱们先去宫中吧。 说定了之后,众人自然是向着皇宫行去。而这一次,朱宣圻没有再回到马车上,而是翻身骑上了一匹马,向着皇宫走去。 这一路上,当真是让京城百姓们围观了一把。毕竟这可是藩王进京啊,虽然说这种事情跟这些普通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种事情也毕竟是一辈子都未必能够遇得上一回,既然如此,那自然要好好看看才行了。 所以这一路上,在道路两旁看着朱宣圻一行人百姓,当真是多很。 张居正等人倒是无所谓,京城之中这种景象们可是见多了。而朱宣圻也是如此,毕竟是身为王爷人,这种事情,也绝对不会没有见识过。就算这主角是自己,但是对于来说,悠然自得表现更是平常无比了。 虽说从城门到皇宫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毕竟也不怎么远。所以没多久,也就到了。 而皇宫这里,也早就已经是准备好了迎接事宜。但是,当众人看到这里站着更多大内侍卫之时,这心也就再一次悬起来了。 尤其是张凡,在看到眼前场面之时,也是更加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朱宣圻面色。那还是一副自然而然模样,张凡心思,反倒是有些不平静起来了。 ~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相安无事 尽管还是很担心,尽管已经经过了两次考验,尽管如今朱宣圻已经是平平安安地进入了皇宫之中,这当中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在场人还是对这非常之担心,更何况,就算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朱宣圻人都已经身在皇宫之中了,可是这也并不代表就已经没有危险了。 而现在,小皇帝朱翊钧和李太后都身在大殿之上,朱宣圻前来见礼之后,赐座之后,三人也是聊起来了一些东西。只不过不管那是闲话家常还是正事,总之在场大臣们可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听这些。 不管他们在什么,在场人倒是一直在看着朱宣圻和李太后面上表情。 朱宣圻如今刀当真是一副平静非常模样,面上也而是带着笑容,轻松非常,根本就不像是在担心什么模样。而他这么一副自然模样,在在场这些大臣们眼中本就是一件很是怪异事情了。更加不用提如今,朱宣圻就在李太后面前,但是却还是能露出这么一副表情了。这确是一件让在场人觉得怪异事情。而对此唯一一个能够接受,也就只有已经了解了朱宣圻想法张凡了。 而李太后那边,却同样也是如此。虽然在场人都知道,今天事情到底会如何,全都是要看李太后意思了。可是现如今,李太后在这里跟朱宣圻拉家常,些以前事情时候,却也是露出来一副什么都不想,只是一脸微笑模样。 朱宣圻露出来这么一副表情就已经是足够让人觉得不解了,可是现在李太后还这样,这就当真是让人觉得实在是怪异了。 或许,李太后也当真是会遵守之前跟张凡他们所立下约定也不定。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实际上在场人不管是谁,都觉得不怎么靠谱,因此这才是会有这么担心情况。 而起来这也实在是一件怪事。明明是在担心这件事情,但是如今李太后一点点动手打算都没有。要动手就是在之前,就是在朱宣圻刚刚到京城城门时候;要么就是在朱宣圻刚刚到皇宫门前时候。但是这两个最好时间,李太后都没有选择动手。 当然,这也就并不意味着李太后就不会动手了。但是经过了这两个最好机会之后,她动手几率却是极大地降低了。如此一来,在场人倒是都安心了不少。 只是如今,众人看着朱宣圻面孔虽然觉得怪异,但是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李太后那副什么都没有发生模样,而且还是一副笑吟吟模样,却是让在场人都觉得怪异无比。尽管李太后如今表情,实在是非常自然微笑,跟朱宣圻话。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 而且即便是李太后如今笑容,如此自然,根本就没有任何不自然地方。可是几百年是如此,联想到如今事情,大臣们偶然间看向李太后面容,却还是觉得有些恐怖,总觉得李太后这幅笑容,总是藏着什么危险东西在其中。当然,这些并没有什么根据,只不过是这些人凭空想象而已,只是在场人当中,有很多人都这么想罢了。 甚至于,虽然李太后和朱宣圻之间拉都是家常,但是即便是这些原本就很是枯燥乏味,外人根本就不想去听,也根本就不会去关心事情,可是如今到了这些大臣们耳朵里,意思也都完全变样了。他们一直是在集中精神,似乎是想要从两人对话当中听出来一些什么。尤其是李太后所WuZM话,他们则更是听得一字不漏,总觉得李太后话语当中,似乎会有什么潜藏着意思,而那些就会决定了朱宣圻命运,决定这件事情到底会如何收场。 不过他们这一次确定要失望了。虽然李太后所WuZM话语当中,确是有些会被他们误解成是想要对朱宣圻动手意思,但是如果加上了李太后如今这幅笑容,这就没有办法再这么解释了。 总之,一直到午宴开始,大臣们都觉得很紧张。但是最终,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件事情,众人都已经算过了。朱宣圻刚到京城城门时候,李太后就让人动手抓人几率,估计有五成。而朱宣圻到了皇宫大门口,李太后再动手抓人几率却是有八成。但是进了皇宫之后,李太后再动手抓人几率,却已经是不出三成了。而如果今天过去,一切都相安无事话,那么李太后再抓朱宣圻几率,也就已经不足一成了。 虽然张凡并没有猜测这些,不过这些事情他锦衣卫还是能打探出来。而且,就算是张凡并不清楚到底这些人是用什么标准从而算出来这个几率,但是张凡自己也是考虑了一下,这么WuZM话,倒也是真。 想来也是,如果今天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去话,那么之后几天也就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所以,一直到午宴开始时候,李太后都没有动手意思,而且不仅仅是没有动手,反倒是一副对于朱宣圻来了而非常高兴样子。 这本来是不应该。应该,如果李太后越是微笑,就明越是她是要动手。而反过来,李太后越是表情不对劲,就越是明她不会动手。 可是如今,李太后从见到朱宣圻开始,表情上就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要动手意思。到了现在,这午宴都已经开始了,可是还是没有要动手打算。 事情到了这里,不管怎么看,都已经是安全了。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基本是那些大臣们之前还是在担心着,但是现在却也是各个都放松了下来了。 总之,不管如何,如今都已经安全下来了。 因此,这一场午宴,倒也当真是轻松愉快了起来。当然,虽然因为还是有些担心,所以午宴当中,出了张凡和张居正这些人意外,也就没有人再去给朱宣圻敬酒了。不过这已经是觉得无所谓了,只要能够平安度过这段时间,不出什么问题,那就不管怎么样都好。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而总算,这一场午宴也算是结束了。一路风尘从四川赶到了京城,虽然朱宣圻作为一个王爷,也确是不会辛苦,但是这一路上也实在是需要休息一番。因此午宴过后,也只是稍稍了两句话,就让他去休息了。 只不过,起来朱宣圻不管怎么,也是老朱家人。而如今他既然是已经奉诏来京城了,那么住在皇宫中却也是应该。只不过,显然李太后也并没有这种打算。虽然作为客套话了,但是那话语之简便,让人一听就明白,她是根本就没有想要让朱宣圻住到皇宫中来意思。 而不仅仅是李太后如此,实际上就连朱宣圻自己,也是没有那个意思。起来也是如此,就算是他跟张凡,李太后会如何对付他,他已经是觉得无所谓了,但是不管怎么想,如今让他住在这皇宫之中话,恐怕他也会觉得不适应吧。 不过这倒也是不错,反正京城当中,像这种给来京人做休息之所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论是下到小官小吏,还是上到皇亲国戚,全都有各种规格。而朱宣圻,即便是身为如今大明治下势力最大藩王,住在这里也自然是丝毫不会觉得丢脸。更何况,如今朱宣圻情形,再加上他心事,恐怕就算是随便找个房子给他住,他也不会有任何不爽。 午宴结束之后,李太后就已身子困乏理由先行回宫了。而朱翊钧也自然是没有再在这里多呆意思。既然散去,大臣们也就行礼离开了。 而张凡和张居正等人也是跟着朱宣圻一同出宫来了。一路上,张凡倒是没有开口,而张居正倒是跟朱宣圻了一些话。那些话,是闲话倒也不是。但是当真起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却也是没有。总之,一切都很好。 出了宫门之后,张居正就离去了,而张凡算是在朱宣圻在京城这段时间,都要负责招待他了。所以,带领朱宣圻前往他住处,也是张凡。 王爷如今放心了没有?张凡是首先开口,问了这么个问题,虽然之前王爷也跟微臣过,这件事情不论是变成什么样都已经是无所谓了,不过到了现在,想来王爷心中也应该更加安心才对。 不错,本王心里面确是安心了不少。经过了最为危险时刻,但是朱宣圻却并不显得兴奋,还是之前那副自然微笑模样,就如张大人所言,就算是觉得无所谓了,但是当真如此了,心中自然还是会觉得放松了不少。看来,太后当真是遵守了跟张大人等约定了。如此来,本王当真是要感谢一番张大人了。 王爷不必如此。张凡摆了摆手,道,再,微臣之所以这么做,也并不是为了王爷,而是为了没麻烦而已。 这个本王自然知道。朱宣圻却是不同意张凡话,但是帮了就是帮了,不管张大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终究是帮了本王。本王还是得好好感谢张大人一番才行。对了,听闻张大人跟乔安娜小姐明日事情,本王是要当场祝贺一番才行。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想个办法 说起来,张凡本来就是觉得有些不爽。跟乔安娜成亲的日子已经是定下来了,这可是赵氏专门找人来算的。当然,或许张凡本人并不对于这种事情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但是既然赵氏都这么定下来了,自己母亲的决定,张凡自然是不可能会违背的。 可是这定下来的日子却是如此的不凑巧,偏偏,定下来的日子,就是在朱宣圻到来京城的第二天。这就让张凡很是不爽了。虽然说朱宣圻即便是来了,若是这件事情,张凡也是完全没有必要去回避什么的。但是是生怕到时候,李太后当真是动起手来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别说是一天的时间,恐怕这件事情十天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平息下来。这么一来就耽误下来了。 而就算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朱宣圻来了京城了,想来张凡也是没有多少私下里的时间了,更加不用提花一天的时间来办跟乔安娜的事情了。 只不过这一次朱宣圻来了之后,不仅仅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且这一切还变得非常平静。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张凡觉得惊讶的事情。但是惊讶之后,却是让张凡觉得,既然如此,那么明天所预定好的事情也就可以去办了。而且那番准备好的,向赵氏说明的话也就不用再说了,这的确是一件好事。要不然,即便是张凡的理由很正当,自己朝中的事务缠身才。但是就算是如此,即便是赵氏能够理解,却也依旧要骂张凡一顿的。 现在,这件事情能够不耽误,对于张凡来说,也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但是刚才朱宣圻说,等到明天的时候,要亲自前往张凡府上庆贺。这的确是让张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起来。说起来跟乔安娜的事情,虽然朱宣圻是知v的,毕竟当时是带着乔安娜一同前往四川的,而住在蜀王府当中,朱宣圻自然是知v的。 可是问题并不在这里,问题是朱宣圻为什么会知v张凡跟乔安娜之间的事情实在明天办?要知v,自从朱宣圻到了京城,张凡是第一个去见到朱宣圻的。而即便并不是第一个跟朱宣圻说话的人,可是却也是听到了朱宣圻都说了些什么。 更何况,自从朱宣圻来之后,到现在为止,张凡都一直在身边。张凡从来没有跟朱宣圻说过明天的事情,而所听到的,也根本就没有人告诉过朱宣圻这件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情是张凡几天之前才定下来的。 既然是如此,那么朱宣圻到底是怎么会得到这个消息的,这就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但是这件事情,刚听到的时候的确是惊讶。可是仔细想想看,却也并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之前就知v了,虽然京城当中,敢于跟朱宣圻联合起来的大臣是没有,可是朱宣圻毕竟是个藩王,还是如今势力最大的藩王。既然如此,京城里的动向如何,绝对不会不关心的。所以即便是没有大臣敢跟打交v,但是安插几个人手在其中,帮着打听消息还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自己跟乔安娜明天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从来都没有可以隐瞒过。所以朱宣圻的人打听到消息,还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朱宣圻打听不打听得到跟张凡是没什么关系的,可是刚才朱宣圻说,明天要来祝贺。这就让张凡有些奇怪了。 不管怎么说,不管再怎么爱着乔安娜,哪怕朱宣圻也是知v这件事情的。可问题是,这毕竟张凡纳妾。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妾室。之前张凡纳娶映月的时候,就俩你朱翊钧都来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朱翊钧,毕竟还不是皇子。当然,即便是太子的身份,也已经是不得了的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朱翊钧,还是微服前来的。 可是如今,朱宣圻却是说自己要去。朱宣圻是什么身份,就算是比不上太子,但是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王爷。当然,王爷去参加一个大臣的婚礼,这并没有什么逾越不逾越的。不过那也是真正成亲的时候,前往才合适。当然,或许其的大臣们还要担心一番,会害怕其人说是不是跟王爷有所勾结。 但是张凡这边却是不会害怕这种事情的。要知v张凡是什么身份,锦衣卫自然是不会爬这种事情的。更何况张凡跟朱宣圻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众人皆知的了。就算是朱宣圻v贺,却也不会有人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但是问题是,这是张凡纳妾。就算是之前,也是有很多大臣们前来v贺了,但是一个王爷来v贺,这算是什么意思? 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张凡想不明白为什么朱宣圻要这么做。但是即便是想不明白,甚至于张凡也都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对劲,可是张凡却是没有拒绝朱宣圻,反倒是说会备好美酒招待。 张凡是想不明白,到底朱宣圻打算做什么。但是想想看,朱宣圻也的确是没什么能做的。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担心。 只不过,若是张凡只是把朱宣圻想到这里,那就变得太过简单了。在张凡答应了之后,朱宣圻就又开口了。 如此甚好。朱宣圻见张凡并没有拒绝自己,很是高兴,随即说v,不知张大人明日能不能将愚弟也唤来? 这一声愚弟,老实说张凡刚刚听到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呢。不过下一刻,当张凡明白朱宣圻说的到底是谁的时候,则更是惊讶了起来了。的确是没有想到,朱宣圻居然是在想这件事情。 若只是说朱宣圻自己前来的话,张凡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居然让将朱宣洛也叫来。若是只有朱宣洛也没什么,但是这兄弟二人同时到场的话u2026u2026张凡这么一瞬间,突然有种想法,觉得朱宣圻这么做,是不是专程为了破坏的事情的。不过转眼一想,也应该不是这么回事才对,毕竟朱宣圻也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这就让张凡觉得奇怪起来了。 王爷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张凡实在是想不明白朱宣圻这么做的意思,不由得问了出来。 张大人莫要生气,本王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朱宣圻说v,只不过神情里倒是有些无奈的模样,之前本王就说了,想要见愚弟一面。不过本王是怕,到时候就算是本王去了,还见不到。若是吃了闭门羹,本王倒当真是不在乎这些是奇怪。但是生怕会跟一句话都说不上。 所以本王刚才是想了想,打算让张大人将请来。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见了的面觉得不舒服,却也是碍于在张大人家中。想来就算是不给面子,也得给张大人三分薄面才是。所以这么一来,也就能跟好好说说话了。 不得不说,朱宣圻所想的情形,的确是非常实际。若是直接去朱宣洛的住处,很有可能朱宣圻是不会让朱宣圻进门的。当然,就算是张凡去敲门,将门骗开了,但是等到朱宣洛看到是朱宣圻的时候,想来也还是会关门将其拒之门外的。 但是如果是在张凡的家中,而且又是明天的事情。这两人若是遇到了一起去,就算是朱宣洛的心中对于朱宣圻是要多不快活就有多不快活,但是想来碍于张凡的缘故,朱宣洛也不可能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更不会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甚至于,明天在张凡家中的时候,朱宣洛都不可能就这么拍桌子起身而去的。 这么一来,最起码朱宣圻跟朱宣洛能坐下来。当然,恐怕这么一来,朱宣洛的心中会觉得更加的憋屈。只不过,这个时候,可就不是张凡能管得了的了。到时候到底会如何,最后还是要看朱宣圻自己的本事了。张凡自然是不会去操心的了。 原来王爷是这么个打算。听明白了朱宣圻的打算之后,也是知v了的心思。而对于朱宣圻所说的事情,张凡也觉得这么做恐怕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原来如此,那微臣明白了。等会微臣就让人去给朱宣洛送信,让明日来微臣家中。 只是,微臣有些担心。朱宣洛的情形,老实说微臣也是知v的。微臣觉得,王爷想要三言两语就将给说服了,恐怕还是有些困难。还请王爷不要误会,微臣并不是要管王爷的家世,只不过微臣是有些担心罢了。 张大人能如此为本王着想,本王心里着实是高兴啊。听张凡这么一问,朱宣圻当真是有些感激了,不过这件事情,本王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算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本王也觉得那都是本王自找的。而且,本王也绝对不会让张大人明天的事情有什么不顺的,这点还请放心。 至于愚弟那边的事情,本王虽然也是没什么把握,但是张大人也不用操心了。说来,明天怎么看也是张大人的大喜之日。既然如此,那就得高高兴兴的才行,可千万不要让本王的事情让张大人觉得不快了,那本王可就是大罪了。 王爷实在是言重了。张凡也是笑了起来,既然如此,微臣明日在家中就敬候王爷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回家路上 朱宣圻来到了京城,而所有的人对于来了京城之后,担心的,却同时也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总之,这件事情能够如此平安的过去,虽然只是第一天,但是却也已经是让所有的人全都长出了一口气了。 当然,这虽然才只是第一天而已,毕竟朱宣圻在京城里还要呆上一段时间的。而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面,李太后就未必是不会动手了。只不过这宗几率实在是少之又少了。若要动手,自然是要在朱宣圻刚来京城的第一天才好。这么一来的话,众人有所准备,而更重要的是,不管李太后最后到底要用什么理由,最起码第一天就抓人,之后就比较好说话了。 而若是第一天没有动手,等到第二天之后才动手抓人的话。且不管李太后最后到底要用什么理由,但是总归是会变得有些牵强起来了。也就是说,只要朱宣圻来京城的第一天能够平平安安,不发生什么事情的话,这么一来也就算是大致上安全了。 而这件事情,对于李太后来说,却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好处并不是关于朱宣圻的,而是关于李太后自己的。虽然说李太后立下了约定,只要朱宣圻来京城,就不动手。这件事情虽然说只是跟张凡们三个人说的,但是这件事情,李太后自己都没有想过要隐瞒的意思,在立下这个约定没多久之后,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也就大都知了。 而若是李太后违反了她自己所立下来的这个约定的话,其实想来也没什么。正如同以前所提到过的,她毕竟是太后,虽然如今她掌权,但是她并不过问朝政。就算是她不守信义又能如何,对于大明朝,对于将来要亲政的朱翊钧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影响。 可是这么一来的话,李太后也肯定会拉远跟官吏们之间的距离。或许张居正、张凡、冯宝这些人,倒是不会受影响,毕竟们也知在这件事情上面,李太后不管怎么做,都是有缘故的。可是们虽然在如今的朝中位高权重,但是却也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大臣们。 或许若是李太后当真是这么做的话,有些大臣却是会觉得,她不受信用。而作为一个掌权之人,若是不被下面的人所相信,这个后果是非常可怕的。,甚至于将来都有可能,李太后所下发的旨意,虽然表面上都在执行,但是暗地里却是并不配合。这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可是致命的打击。 而如今,李太后是遵守了她跟张凡们之间的约定,并没有对朱宣圻动手。而这么做,无意之中也是赢得了朝中那些个大臣们的心,让们对于李太后也是变得信任了起来了。 这个自然是一件好事。而且,这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对于李太后一个人的好事,实际上其意义深远,影响力也是极为巨大的。现在是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将来,那就绝对能看得明白了。而且这个好处,绝对是大得很。 或许,李太后是无意而为,亦或者李太后是看明白了这个理,也发现了即便是放任朱宣圻将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大的问题了。所以她才是这么决定了的也说不定。 当然,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值得猜想一番,但是却也并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如今这件事情不会再有什么不平静的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关于朱宣圻和朱宣洛的事情。朱宣洛的话,实际上很多人都并不知这件事情。毕竟,这可是李太后当初打算用来对付朱宣圻的手段,又怎么可能大肆宣扬出去。更何况,如今李太后都不打算对朱宣圻动手了,想想看也能明白,她不可能就这么放任朱宣圻不过问了,必然是会用这件事情来约束于才是。 这么一来,不管是如何,朱宣洛的存在,自然是需要保密的。如今知朱宣洛的事情的人,在朝廷里面,也就只有张凡们几个,们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而冯宝和张凡的手下也有不少人都知朱宣洛的事情,这些人有冯宝和张凡约束着,事情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倒是朱宣圻那边。朱宣圻自己自然是知的。可是朱宣圻的手下人有多少人知,亦或是说朱宣圻能不能够管得住们的嘴巴,这个就不是张凡们所能够得知的了。 但是这件事情,张凡却也并不怎么担心,毕竟这件事情对于朱宣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而就算是如今的朱宣圻变得对这件事情无所谓起来了,可是想来也不会如此自暴自弃才对。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这一切也就好说了。只要朱宣洛的消息不会泄露出去,那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事情,对于朝中的那些人来说,已经是变得相安无事了。但是对于其人如此,对于张凡可不是这样。要知张凡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所知的事情也要比其的人多得多。再加上跟朱宣圻和朱宣洛两兄弟之间的关系,这两人不管是有了什么事情,全都要来找。 就比方说现在,就有一件事情是摆在张凡的面前的。那就是明天在张凡跟乔安娜成亲的时候,朱宣圻想要亲自前往贺。而不仅仅是来贺,还要求张凡将朱宣洛也唤来。如此一来的话,们两兄弟就能面对面了。 虽然说朱宣圻已经是把这所有的事情全都已经交代清楚了,也告诉张凡不需要担心,到时候由出面,朱宣洛就算是再怎么看不痛快,但是也不会闹腾起来的。 当然,朱宣圻是这么保证了,而张凡嘴巴上也是相信,并且已经答应了朱宣圻了。可是这也只是嘴上说而已,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却并不是这么看的。 朱宣圻到底是什么心思,张凡并不知。但是知朱宣洛的心思,那当真是想要置朱宣圻于死地的。隐藏那么多年,甘心做个下人,为的就是等待机会,想要弄掉朱宣圻,从而将原本属于的东西给夺回来。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就足以能够说明,到底朱宣洛对于朱宣圻的恨意有多大了。 这么一来,想要这两人见面了之后,还能够相安无事地坐下来说话,这在张凡看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到底可不可能,张凡也不想要花心思去猜测了。既然朱宣圻都已经如此保证了,那么张凡也就只有相信朱宣圻了。 所以,在将朱宣圻一行人送到住处了之后,张凡便是马上命人去朱宣洛那里,给发帖子,让明天过来。 虽然张凡没有亲自去,也不需要,也没有让前去送信的人观察一番朱宣洛的神情。不过张凡大致上都能够猜得出来如今的朱宣洛面上的表情绝对不会好的。毕竟原本都是充满着希望的,等到朱宣圻一来了,李太后就动手。这么一来,也就能够夺回属于的东西,更何况这么一来,将来也就不用再过着这种如同被软禁着一般的日子了。 当然,就算是到时候李太后动手了,并且将蜀王的王位给了。想来以后,这个蜀王做的也绝对不会怎么舒服自由,必然还是有很多人监视着,与如今被软禁的情形差不多。 但是两两相比的话,想来不管是什么人,都会选在第二种才是。就算是被软禁着,但是毕竟身份是王爷,也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将来的未知而担惊受怕的。 可是现在,今天虽然还没有过去,这才是下午。但是早上朱宣圻来了京城之后,就进宫见了李太后。而一直到午宴结束,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么一来,今天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所希望的事情发生了。 也就是说,今天也就确定了朱宣洛的将来,结局绝对不是什么能让人期待的事情了。这么一来的话,张凡根本就不用亲眼看到朱宣洛,就能够猜得到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心情,面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了。 不过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由着来的。就算是再怎么不想,可是如今这事情也就是这样了,甚至于想要改变都没有可能了。这么一来的话,朱宣洛不管再怎么生气,事实上还是得听天由命了。 当然,关于明天的事情,也还是要准备一下。毕竟之前也说过,朱宣洛的事情,并不能让朝中的人知。而明天,即便是张凡纳妾,却依旧是要有不少人前来贺。若是让们看到了朱宣洛倒还是没什么,看到朱宣圻也没什么。但是让们看到朱宣洛和朱宣圻两个人不对付的模样,那可就有什么了。 因此,朱宣圻打算怎么办,张凡管不着。但是的管到时候如何才能让朱宣圻和朱宣洛平安无事的见面,并且不会被其人发现才行。 或许,可以让朱宣洛先藏起来,亦或是别的办法。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只要不见到外人就行了。 这件事情,张凡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等到到家的时候,也已经大致上有个办法了。 想明白了这些,虽然知明白恐怕还是会有些麻烦的,但是张啊饭呢却并不是太想去过问了。再说了,明天可是跟乔安娜大喜的日子,若是被这些事情所烦恼而不开心的话,那可就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安排好了 ^^ ; 一大早,确是起得很早毕竟今天日子很重要,自然是要早些起来准备当然,实际上如今需要张凡来操心事情实在是没什么今天应该做些什么,根本不用她过问,家里面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他作为主角,却也是必须得早点起来才行 不过,张凡这么一大早起来,不仅仅是为了今天跟乔安娜成亲事情虽然这自然是今天重头戏,不过对于张凡而言,这还并不是最重要当然,或许他这么想,也实在是有些对不起乔安娜了,毕竟对她而言,这么大日子,张凡居然还不把这件事情当成最大 不过这倒也怨不得张凡了,毕竟今天事情,也实在是有些难办特别是昨天朱宣圻要亲自来了之后,就变得加难办了当然,如果仅仅只是朱宣圻一个人来话,那还好或许到时候招待上面,会有些小麻烦,但是实际上却也并不会怎么难办何况,朱宣圻如今来了,也绝对不可能做出来什么不合时宜举动 可是,关键问题并不是朱宣圻一个人,他还要让张凡将朱宣洛也弄来这就是张凡最为头疼地方了就算是昨天朱宣圻已经是三番五次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而张凡也相信了他话但是这件事情,在张凡看来,太还是有些担心到底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实在是让人担忧啊 明明只是纳妾而已,不过今日倒是没有早朝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张凡缘故,不管张凡如今再怎么受到重用,但是他也毕竟是个臣子罢了,再加上今天又不是他大婚,只是纳妾而已朝廷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臣子纳个妾室就不早朝了呢 真正缘故,还不是因为朱宣圻到了虽然昨天朱宣圻来了之后,中午就去了宫中,宫中也设了宴席可是他下午回去之后,就没有再去皇宫中了因此今天早上,不上早朝,实际上也是因为朱宣圻缘故了 因此,今天一大早功夫,朱宣圻就去了宫中而早朝也是因为而暂停了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在如今这个朱宣圻正在京城当中时候,早朝这么停一停,倒也是有好处能够缓解一下如今紧张,也实在是不错 虽然并不是大婚,也不需要穿上什么特别衣物不过张凡还是换上了一身衣而乔安娜那边是怎么准备,张凡倒是不知了 辰时刚过,前来贺人也就已经陆续来了而这个时候,过来人还并不知今天会有什么戏码当然,也不是张凡故意瞒着他们不,只不过这件事情他也是昨天才知,何况等会朱宣圻来了之后,也就真相大白了,没必要还要特别明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已经预见到了等会朱宣圻到来时候,在场这些人会有什么样表情了 不过在朱宣圻没有来之前,已经先过来张居正倒是找到了张凡 老师这么早就过来了张凡看到了张居正,自然是率先上去打招呼,原本今日不上朝,却还是要打扰老师前来,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远德这是哪里话之前确是有很多麻烦事情,不过如今张凡家中,算是一件喜事,因此张居正也是暂时放下了心中那些烦心事,一副笑容满面模样,跟张凡起话来,u201起来,我这还是要感谢你一番呢若不是今天你事情,恐怕我都没办法放松那么一会如今这满堂同僚都聚在一起,却不用谈论国事,也不用相互争吵,当真是让人觉得不错 对了,有件事情我还想问问你莫要怪我破坏了,实在是我想问问看昨天朱宣圻出了宫之后,你送他回去路上,他有没有什么? 倒也是没什么张凡想了想朱宣圻昨天跟他所话,觉得当中并没有什么是张居正会关心事情,这才是如此回答,昨天我送他回去一路上,倒是跟他了几句,但是都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只是觉得他对此事有些无所谓罢了其他倒是没什么 看来这段时间,这个朱宣圻倒也当真是遇到了事情事情,居然连想法都改变了张居正听张凡这么一,不由得开口,想想看就觉得奇怪,原本是想要置你于死地人,如今却是对这件事情毫不关心了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怪异啊 u201n确是如此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倒是并不怎么关注,但是他也是叹了一口气,还好,学生和老师都不是皇家之人这朝中麻烦事情就已经足够多了,若是再牵扯到了这些事情当中话,那可就要让人烦恼死了 对了,老师,虽然朱宣圻倒是没什么,不过有件事情学生得跟老师nqwa才行昨天他跟学生,他今天要过来 哦?听张凡这么一,张居正也是有些感兴趣了,他过来?给你贺倒是没什么,不过,我听你这么一,感觉这里面好像不只是这么简单 u201n确是不简单张凡点了点头,,他让学生今天将朱宣洛也唤来,他想要跟朱宣洛见上一面,nqwa话 听张凡把话到这里,这一下张居正是当真惊讶了之前他也是考虑过在朱宣圻来了京城之后,关于朱宣洛事情又应该怎么办了只不过当初张居正想法跟张凡是差不多,要知朱宣圻这件事情,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白了全都要看李太后意思而不是朱宣洛和朱宣圻这兄弟俩意思 而且,张居正也是考虑过他们俩问题,总觉得两人就算是痛恨对方,却也不会闹出来什么麻烦才是只要有朝廷在这其中,恐怕两人都不会见面而且那个时候,张居正不管怎么想,这两人都应该是不想要见面才对 可是如今,张凡所话,让他改变了看法很显然,或许朱宣洛并不想要见到朱宣圻,但是朱宣圻却是想要见朱宣洛当然,且不管朱宣圻想要见朱宣洛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对于张居正而言,这绝对是一件麻烦事情尤其是如今这个时候 你答应下来了?张居正听到张凡话之后,个问出来就是这个问题了,让他们两人相见不是什么问题,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关系可是今天?在你家中?张居正着这番话时候,眼神也是看了看周围,看了看那些正在相互之间着话大臣们 老师,学生明白老师意思张凡看着张居正,,学生知若是这两人见面话,不,主要是如果朱宣洛露面了话,到时候在场大臣们看到他了,肯定会心生怀疑若是朱宣圻再跟他些什么被听到了话,到时候也就瞒不住了 不过朱宣圻意思,倒是跟学生很明白他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害怕若是去找朱宣洛话,朱宣洛会闭门不见所以才选在这么个时候学生也想好了,先让朱宣洛进后堂,等到朱宣圻来了之后再安排他们见面便是想来到时候就算是两人言语不合而吵闹起来,也不会让这里人听见 原来如此听张凡这么一,张居正也是稍微安心了一些,但是也只是稍微安心罢了,他实际上还是非常担心,只不过,这还是让人放心不下啊我虽然知不如你多,不过那个朱宣洛心思,我多少还是知一些想来他也已经是恨朱宣圻入骨了,如今却是要他跟朱宣圻见面听闻他武艺不凡,万一一时心起话,岂不是要…… 这个应该不会张凡想了想,,朱宣圻敢这么做,想来也是有了把握而朱宣洛那边,想来也不会这么做虽然如今太后并不打算对朱宣圻动手了,可是他还是有危险朱宣洛并不是个蠢人,这一点应该也能看得明白才是而若是他当真动手了,那恐怕他将来才没什么盼头了到时候,学生会警告他一番,老师放心 如此啊张凡话,让张居正不再什么了只不过即便是没什么要了,但是张居正心里面却还是在担心着当然,这件事情怎么能不让他担心呢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到张凡身边,在他耳畔了些什么 我知了,我这就过去张凡回了来人一句 怎么了?张居正赶忙问 朱宣洛人已经来了张凡并没有任何隐瞒,很是坦白地,昨天我交代过了,等他来了之后就将他带到后院去,那边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过去,跟他交代几句 嗯张居正点了点头,,记住,一定要跟他把话清楚了才行,别闹出来什么乱子,那就麻烦了 老师放心张凡点了点头,表情很是郑重,学生知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所以昨天也是准备了一番若是朱宣洛当真不答应话,学生还有别办法 到这里,张凡眼神往旁边看了看而张居正随着张凡眼神看过去,见到王猛就在那里想来张凡所谓别办法,也就是王猛了 而对此,张居正也是不由得不叹了一口气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所谓幻想 虽然n朱宣圻n的倒是头头是道,而且张凡也相信,朱宣圻总是会有办法让朱宣洛不率先动手的可是即便是,张凡还是不敢就这么放松了,毕竟不管是朱宣圻还是朱宣洛的性命,如今那关系当真是重大无比的,张凡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加不用提,又是今天,在他家中,在这么个事情上面,那就加不行了 ,张凡最先到的事情,并不是两人能不能冷静地坐下来n话,也不是他们会不会发生什么口角如果当真只是这样的话,对于张凡来n,最多也只是麻烦罢了,却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张凡真正所担心的是,到时候这两人会不会n了什么一言不合的话,结果动起手来当然,这的动手,实际上只是n朱宣洛一个人,朱宣圻可没有这种本事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的话,朱宣洛想杀掉朱宣圻,那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当然,如果朱宣洛当真是这么做了的话,且不n这么一来会有什么影响,恐怕他自己也就倒大霉了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朱宣洛就会因此而住手知道,朱宣洛虽然并不蠢,也聪明的很,但是毕竟太过年轻了,而且有时候会突然之间变得很是冲动若是真的动手了,他难免会不理智,从而做出来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也n不定 因此,张凡是早就打算好了在朱宣洛来了之后,在他跟朱宣圻见面之前,自己就先去跟他on话,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都跟他n明白了,省的到时候真的没办法挽回了 只不过,即便是张凡,却也并不觉得仅仅只是跟他把话n清楚就足够了的,他还是会担心朱宣洛会做些什么而面对这种武力的方式,张凡现在也就只能够用同样是武力的方式是去应对了 因此,张凡是早有准备,将王猛唤来,让他到时候在朱宣洛和朱宣圻n话的时候,埋伏在屋子外面这么一来,以王猛的身手,里面的两人,不论是武艺不错的朱宣洛,还是一点武艺都不会的朱宣圻,都没有办法发现他而一旦朱宣洛想动手的话,王猛也绝对是会时间冲进去阻止他的 这么一来的话,也就基本上是准备完毕了当然,若是那样的话,事后还是会有麻烦,可是总比闹出来大的麻烦好多了而至于n朱宣洛和朱宣圻两人谈话的内容,张凡实际上也是想听听的而让王猛去听的话,这些话却是没什么了王猛即便是听了也绝对不会声张出去,而之后还能跟自己on看倒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一大早的时候,朱宣圻就进宫去了毕竟他这一次是奉诏来京,既然如此,这才是天,去请安,那自然是应该的规矩了 只不过,宫中的规矩繁琐,哪怕是李太后跟朱宣圻之间并没有很多话n,但是这时间还是会耽误很久的因此,朱宣圻是过来,恐怕也会过上一段时间才行 当然,这么一来的话,对于张凡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如此一来,朱宣洛必然是早于朱宣圻到来的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就有时间跟他先好好on话了若是朱宣洛在朱宣圻之后才来,那张凡可就不太好跟他n话了 在张凡想着这些,跟张居正n话的时候,来报,朱宣洛已经是来了张凡也就暂时了张居正,到后院早就为朱宣洛安排好的房间里去了 n起来,朱宣洛对于张凡今天为什么会邀请自己,一直都是迷惑的昨天朱宣圻来京城的时候,他当真是兴奋,兴奋和担心都同时在他的心里面响着兴奋的自然是今天就有可能是他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的时候了;而担心也是一样,他生怕李太后不动手,那么自己的下半辈子那可就难过了 可是最终,天不从人愿,传回来的消息当中,并没有什么朱宣圻被抓,甚至被当场杀死的消息,只是很平淡的一些事情 而听到这些消息的朱宣洛也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当真是错失了机会了不,不应该n是错失了机会,应该n是老天压根就没有给过他这个机会了 这让他有种想发泄一番,怨天尤人,但是却又没有对象的憋闷感这种感觉是如此的让他难受,差点就憋出什么病来了 而对于朱宣洛来n,事情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他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连个能够n话的人都没有,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守在门外的人去请张凡,他想问问张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张凡却也是没有一点想理会他的意思就算是他派人去请了张凡三次,守在门外的人也是一点厌烦的模样都没有,只他开口了,便去跟张凡传消息但是结果,张凡却是并没有过来 虽然仅仅只是如此,但是对于朱宣洛来n,他也已经预见到了这件事情的模样总觉得这么一来的话,即便是张凡没有过来,却也已经是n明,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他再也没有机会夺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了 而正当朱宣洛失去了一切希望,如同一个人偶一般的时候,居然有人传来了消息n是张凡明日纳妾之时,邀他前往府上 这件事情听起来很是平常,但是对于朱宣洛来n,却并不简单了毕竟这种事情,虽然n张凡会邀请他前往,倒也是并不奇怪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张凡实际上是完全没有必这么做,让他过去,最多也只会打搅而已 所以,在朱宣洛看来,张凡邀请他前去,想来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跟他n才是的而到底是什么事情,朱宣洛第一个所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件事了或许,今天李太后没有动手,可能是因为朱宣圻才刚刚到京城而已但是朱宣圻在京城还有好些日子呆着,如此一来或许是李太后打算过上几天再动手也n不定 当然,即便是朱宣洛并不知道朝中的事情,也不知道朝中的人对此早就已经是有过打算了,他也觉得,这种可能并不高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觉得这么的话会很不可思议 不过,不管如何,这对于朱宣洛来n,也都是一个机会而现在的朱宣洛,根本就没有任何退路,眼前的道路也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么一个机会,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因此,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他来到了张凡的府上他并没有太早过来,这么一来会显得自己有些急不可耐,万一让张凡觉得不爽的话,那可就不好了也没有太迟,那样也就太过失礼了 总之,对于这件很有可能关乎到自己将来的命运的事情,朱宣洛是异常的消息,即便是在到场的时间这种小事上面,也都已经是做出来他认为最为完美的选择了 而等他到了张府,并且报上了名号之后,他就发现带着他领路的人,并没有将他带到前院,而是向着张府的后院行去这一下子,朱宣洛就加是信心大涨了,毕竟这么一来,也就n明张凡是当真是有什么不能公开的事情跟他n了 到了这里的时候,朱宣洛已经是变得有些兴奋起来了或许,今天就是他听到好消息的时候即便是这种幻想和希望,朱宣洛也是在思索着而且,如今的情形,总是让他觉得这种可能性是越来越大了毕竟,若只是邀请他前来祝贺的话,怎么想也不应该是将他带到这后原来,自然是在前院才对而现在他在这里,显然就n明张凡是有什么事情跟他n的了 不过,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也就是如此了不管朱宣洛到底是怎么去想的,但是早就已经注定下来的事情,显然是没有办法改的了当然,如今的朱宣洛还并不知道这些,因此他的心中还是抱着这种幻想的 不过既然是幻想,那就总是有被打破的一时而对于朱宣洛来n,他距离这个时间也已经是不远了而将前来打破他的这个幻想的人,自然就是张凡了只是,如今的朱宣洛还并不知道这一点,他还继续沉浸在他的幻想之中 下一刻,听到敲门声的朱宣洛,那就变得加兴奋起来了这个时候,能来这里找他的人,不管怎么去想,也就只有可能是张凡了而张凡这么一来,也就只会给他带来好消息的了 想着这些事情,昨天的那些郁闷瞬间就消失无踪了就连走过去开门的时候,朱宣圻都觉得身子轻了几分 当打开了门之后,看到张凡,朱宣洛就加高兴了 张
大人,您可算是来了朱宣洛这一次再见到张凡是如此的高兴,甚至就连这称呼都已经有了变化了,用上了敬语,昨日让人去请张大人,张大人却是不来,原来是在忙着这件事情啊 今日乃是张大人大喜之日,却是昨日才知道匆忙之下,只能准备一些薄利,还望张大人笑纳 世子太过客气了看到朱宣洛如此模样,张凡自然是马上就明白过来,他必然是误会了今天让他过来的事情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却是并没有打算马上就道破天机,反倒是n道,还请世子入座,有些话想跟世子on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规劝一番 见到张凡来了,朱宣洛那是别提有多高兴了,总觉得这么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当然,或许不是马上,但是张凡的话,显然在他看来,是会给他希望的话。 只不过,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朱宣洛自己的希望罢了。当真事实又是如何,根本就不是他所希望的事情。当然,即便是现在还看不明白的他,再过一会,等到张凡把话跟他说明白,他也就能明白过来了。 当然,等到他明白过来之后又会是一种什么模样,这就不是张凡所需要去管的了。不过这也并不是张凡所需要关心的事情,如今他要做的,是跟朱宣洛说明白等会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将要见到什么人,让他要怎么做,这才是张凡接下来所要做的。 因此,如今坐在朱宣洛的对面,看着一脸兴奋模样的朱宣洛,张凡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要知道,相比起来当杀了一而言,将一个人的希望就这么打破了,实在是要更加残忍一些。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张凡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并没有多做任何停留。毕竟朱宣洛和朱宣圻这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说实在是,根本就不是张凡能管得了的,而且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根本就不想过多地插手这件事情。更加不用提,当初,眼前的这个朱宣洛,害的张凡是差点就丢掉了性命了。 诚然,当初派出来大军围堵张凡,让张凡陷入危险之地,面对性命之忧的实际上是朱宣圻。但是不可否认,朱宣圻之所以会这么做,毕竟是你张凡偷了人家的东西。不管理由如何,做了这种事情,那就自然是要做好面对这种事情的准备才行。 因此说起来,张凡对于朱宣圻围堵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放不下的意思。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自然就要承受这种后果才行。这是没什么好说的,反正都是。 可是对于朱宣洛而言,张凡就没什么好说话的了。虽然说那个时候,两方都怀有着利用对方的心思,可是毕竟,哪怕只是说言辞之上好了,这两人之间也是联合起来的。哪怕仅仅只是暂时的,但是毕竟是同盟。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暂时的,也要相互合作才对。 而当时的情况,虽然是有些小危及。可是面对那种情况,张凡都已经是安排好了的,只要朱宣洛能够按照张凡的安排来做,就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是之后朱宣圻发觉了,那也已经是鞭长莫及了。 可是偏偏的,就在那个节骨眼上,朱宣洛却是突然不稳定了起来。而张凡面对那种情况,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够提前行事了。 而这么一提前,也是导致了之后张凡必须得要面对性命危险,从而不得不跟方月玲两个人冒着风险,突出重围回到京城。 因此,那件事情说起来,张凡当真是不怨朱宣圻,反倒是怨朱宣洛多一些。而就算是如今,一切都已经,可是现在再让张凡子对朱宣洛有什么好想法,却也是不可能的了。 总之,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张凡,也是发现自己已经是不需要在对朱宣洛口下留情什么的了。 “其实,世子。”张凡开口说道,“关于朱宣圻的事情,虽然说昨天他来京城了之后,太后并没有动手。不过太后到底是什么心思,说实在的,别说我不知道了,恐怕朝中如今不管是去问谁,恐怕都不知道。因此这件事情到底怎么说,如今还没有个定论,还望世子莫要着急。”张凡的这番话,可不是在安慰朱宣洛,而是实话实说,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只不过,明明不是安慰的话,但是在如今的朱宣洛听起来,却是对他来说最大的安慰了。而停留张凡这番话之后的朱宣洛,面上兴奋的模样也是越发的深重,频频点头起来。 张凡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心中是不由得再一次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邀请世子前来,并不光是为了我的事情。实际上,是有个人托我这么做的。这个人世子也是认得,就是令兄,如今的蜀王朱宣 圻了。” 若是说之前的那番话,哪怕张凡并不是为了要安慰朱宣洛,说的只是实话而已。但是那番话对于朱宣洛来说,却已经是他如今能够听得到的最好的话了。 只不过,好是好,但是现在,张凡所说的这番话,却是对于朱宣洛来说,是他最为不想要听到的话了。 朱宣圻,说实在的,对于朱宣洛来说,在最后一次见到了他之后,朱宣洛就压根不想要再见到他了,当然,除非是他的尸体。可是现在,张凡居然跟他说,今天让他过来,是受了朱宣圻的托付。这又怎么能不让朱宣洛觉得吃惊呢。 而吃惊了之后,朱宣洛自然是马上就开始考虑起来到底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当然,这种事情想来不管是换成了谁遇上了,第一个所想到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朱宣洛第一个想到的,那就是朱宣圻这么做,恐怕是为了想要自己的命。毕竟如今,他可是李太后能够抓得住朱宣圻的唯一的一个把柄了,若是他死了,那么朱宣圻可就算是安全了很多了。 但是同时,朱宣洛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看向张凡的眼神也是有了变化了。为什么这件事情,是由张凡来跟他说?为什么要选在今天,选在张凡纳妾的这个日子来做这件事情。 并不明白真相的朱宣洛,看到了就坐在他跟前的张凡之后,马上就想到,难不成朱宣圻想要杀了自己,但是却是因为如今的情形而没有办法动手。因此,他要借助张凡的帮助,然后对他动手什么的。 仅仅只是这么一想,朱宣洛就担心了起来。而担心的同时,他看向张凡的眼神也是在极速变冷,口气也是如此:“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哥要张大人这么做的?而张大人还当真就这么做了,将我骗了过来,莫不是说,想要对我动手不成?” “不不不,世子你误会了。”张凡看到朱宣洛露出这么一副表情,自然是马上就想明白他在想什么了,赶忙说道,“我大概也知道世子在想什么了,不过还请世子,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令兄也是如此。 “令兄只是想要跟世子你见上一面,说说话而已。他刚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了,想要我带他前往世子的住处。不过后来是害怕世子会闭门不见,这才是出了这么个主意。就是想要跟世子你说说话而已,别的没什么。还请世子放心好了。” “说话?哼!”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宣洛那冰冷的眼神也是稍稍缓解了下来,但是面上厌恶的表情却是并没有减少,“我跟他之间,到了如今,哪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既然张大人如此打算了,那我不管怎么也得要给张大人面子才行。放心,他今天来了,我绝对不会回避的,定会见他。不过见了他之后,我得要让他好看。” 虽然说朱宣洛这番话,也没有说过就要杀了朱宣洛,可是他面上的那副表情,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总觉得,到时候等到朱宣圻来了之后,他会做出来些什么也说不定。 而这,正巧就是张凡所担心的了。也正是他要先来跟朱宣洛谈谈的缘故,就是害怕他到时候会做出来什么。如今,看着朱宣洛的这幅表情,张凡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打算。如果不是现在跟他把话说清楚的话,等会他跟朱宣圻见面了之后,到底会做出来什么,那还当真是不一定了。 “所以我如今就是来劝世子的。”张凡看着朱宣洛,很是的说道,“还希望等到世子见了令兄之后,就算是发生什么口角都紧,但是千万别动起手来就行了。” “哦?”朱宣洛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倒是没有急着去打断他,反倒是换上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反问道,“张大人这么说的话,那也得给我个理由才行。张大人也是知道的,我这二十多年来是如何过来的。就算是张大人没有前沿所见,想来想想看,这口气我也不是能就这么轻易消下去的。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今他就要来见我了,我却是不能动手,这又是什么道理?” “世子,这可不是在闯江湖。”张凡说道,“这件事情,虽然说来是蜀王一脉的内事,但是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跟朝廷撇不开关系了,就连太后都很注意此事。 “而朝中的事情,可不是一句恩怨分明就能够想得清楚的。有仇必报,那自然是没错。但是有的时候,若是看不清楚情形就去报仇,不仅仅不能报的痛仇,反倒是还会引火烧身,让自己也丢了性命也说不定。” 张凡的这番话,让朱宣洛顿时是皱起了眉头,问道:“张大人,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倒不是说别的,只不过这一时之间的仇恨聚集,已经是让朱宣洛有些看不明白这件事情的轻重了。他一心只想要报仇,而如今,朝廷不帮他报仇,而朱宣圻有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动手便是,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张凡的这番话,也是让他稍稍冷静了下来。自然要冷静,张凡开口可就是性命之忧,换成了谁也得冷静下来才行。而冷静下来之后,自然就是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所谓利害 张凡是来劝阻朱宣洛,等会朱宣圻就sv来了,而这俩兄弟了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说真,当真是让张凡担忧了。而张凡所担忧情形,实际上也就只有一种而已,那就是到时候,害怕朱宣洛会动起手来。 因此,在如今朱宣圻还没有来,张凡sv先找朱宣洛把话给说说清楚了行,免得等朱宣圻来了之后,当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可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只不过,张凡想法虽然是不错,但是毕竟这件事情当事人可是朱宣圻和朱宣洛这两个冤家。所以,不管怎么想,想sv顺利地解决,或者说是顺利地说服朱宣洛,都一件容易事情。而接下来情形,也就跟张凡所想一样,在张凡说出来来意之后,确是遇到了麻烦了。 v说朱宣洛就这么一口回绝了张凡倒也不是,实际上在张凡说出来来意,已经等会朱宣圻到了之后希望他如何做时候,朱宣洛还当真是没有马上就回绝了他。但是没有回绝,朱宣洛却也并没有同意张凡意思。但是,他面上所摆出来那副表情,也已经是明摆着就是不打算同意张凡了。 当然,张凡自然是不会就这么放弃了,而是换了一种方法,跟朱宣洛说了起来。不过如今气急攻心朱宣洛,一时也是根本就没有想明白,到底张凡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此刻朱宣洛,已经是被愤怒和怨恨充满了胸膛,哪里还回去考虑这么多事情。 但是当张凡以性命之忧相说时候,朱宣洛也是不得不打起了精神。毕竟不管如何,自己性命是重qnrd,而一旦涉及到了这种事情,想来换了是谁,也都必须sv问问清楚行。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正是sv用这种方法来吸引朱宣洛注意力,让他那不冷静头脑先冷静下来,好认真将自己接下来所说话听明白了行。至于说朱宣洛在听过之后到底是怎么打算,张凡自然是不知道,但是起码,也做了自己该做事情了。 而在他跟朱宣圻见面了之后到底会如何,那也就只能看着办了。起码,张凡也是已经安排了王猛在等着,想来这么一来话,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都能够及时解决了是。 这不是明摆着事情吗?张凡开口对朱宣洛说道,如今虽然说太后并没有对朱宣圻动手,但是之前也已经说过了,如今朝中是谁都不知道到底太后是什么打算,所以到底怎么说还没个定论。 但是若世你当真是动手了话,那这可就不一样了。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住世,但是这也是事实,世如今就是太后用来对付朱宣圻把柄了。而如果说世当真是动手,杀了朱宣圻话,世可曾想过,那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张凡仅仅是这么一番话,就已经是让朱宣洛冷静了下来。 确,就是如同张凡所说那样,朱宣洛如今就是李太后将用来对付朱宣圻把柄而已。虽然他还是作为一个人在生活着,但是对于李太后来说,他怎么生活,实在是无关紧qnrd,重qnrd是他能够产生什么样作用。而朱宣洛作用,就是作为制约朱宣圻把柄罢了。 这么一来话,他首qnrd条件,并不是当真能够对朱宣圻产生多么大影响,而重qnrd则应该是,到底他有多么听话,这是根本。若是他能够听话,不惹麻烦,平日里也都安安稳稳,那自然是好。但是如果说他想sv找麻烦,有了自己主见了,这么一来,那是为麻烦事情。有时候,一个工具再怎么好用,但是却会惹来麻烦话,主人也是会选择放弃。 而现在,朱宣洛和朱宣圻就sv见面了。如果说朱宣洛当真是眼不下这口气,动手了,甚至于杀了朱宣圻话,这么一来,那他可就是惹了大麻烦了。 v知道,如果现在朱宣圻就死了,那当真是会引起非常巨大麻烦。毕竟昨天,李太后都没有动手。而今天,朱宣圻一大早去皇宫中请安,出来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这会造成多么巨大麻烦! 何况,这对于张凡来说,也是个巨大无比麻烦。毕竟,朱宣圻如果今天被朱宣洛动手杀死话,那可是死在张凡家中啊!想想看,在宫中都没有死,而在张凡家中却是死了,这又会有什么样后果? 或许李太后那边,这件事情还能够说得清楚。毕竟这是朱宣圻自己非sv见朱宣洛,而就算是如此,也可以说这些都是朱宣圻自己自找,怨不得别人。 可是就算是李太后这么看了,那又有什么用!关键问题是,李太后是绝对不可能讲这其中理由跟朝中那些个大臣们去说。而这么一来话,朝中那些个大臣们所看到就是,朱宣圻去了张凡家中,而在那里被害了。 当然,这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张凡本身就是锦衣卫身份,而对于锦衣卫来说,帮助如今掌权太后排忧解难,那自然是天经地义事情了。 可是,这件事情如果放在朝中那些个大臣们眼中话,那就完全不一般了。诚然,锦衣卫或许确是干过很多事情,上面所指使事情。监视什么是无所不在了。哪怕是,也是再正常不过事情了。 可是问题在于,若只是杀大臣,哪怕只是杀忠臣话,那倒还好说。这多也就只能说明上面人比较昏庸罢了。 可是如果说如今死是朱宣圻,这意义可就完全是不一样了。朱宣圻是什么人,不管他如今到底犯了什么事情,惹到了什么人,但是他身份毕竟是亲王。当然自古以来,不管是什么朝代,做藩王实际上也都是很危险。 可是在大明朝,一个藩王,如果说死在锦衣卫手中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若是这么样话,也只能说这是上面决定了。可问题在于,上面决定,连王爷都能动手。 这么一来话,只会让朝中那些个大臣们加地惧怕张凡。而张凡执掌了锦衣卫一来,千辛万苦所竖立起来这种良好形象,也就在此毁于一旦了。 不过这也还不是什么问题,多也就是说张凡是李太后走狗,忠犬罢了。这对于张凡在朝中身份地位,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这对于张凡本身影响,那可是相当大了。连王爷都敢杀,这么一来话,仅朝中那些个大臣会惧怕张凡,重qnrd是如今大明治下如此多亲王,包括那些个藩王和闲王,对于张凡可想而知就会变成什么样了。 而这么一来话,对于这些人来说,张凡简直就会如同一把随时随地都悬在他们颈项上屠刀一般,让他们害怕。或许就算是换了一个人也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起码,如果能让张凡下去了,对这些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而不sv小看这些亲王,若是他们当真联合起来上奏话,影响力绝对是不容忽视,就连李太后也没有办法拒绝。 联名上奏请求摄政,这李太后自然是不会答应,毕竟这乃是国之根本,绝对没有插话余地。但是联名上奏请求罢免一个官员,这种事情,李太后就算是再怎么不想,却也是sv考虑明白。这些人都是大明宗室,就算是他们决定并不能够影响朝政,但是却会扰乱朝廷。因此如果事情当真是如此话,就算是李太后为了求稳,恐怕张凡也没办法再在现在位上呆下去了。 所以,如今张凡前来劝阻朱宣洛不sv动手,不仅仅只是为了李太后打算能够顺利进行,重qnrd是,绝对不sv影响到了他自己行。 而且张凡让王猛过来看着,也就加说明了张凡这个心思了。 这件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从张凡仅仅只是不希望影响到朝政,而到现在,发展到张凡自己不想sv引火烧身程度了。 不过这些事情,张凡自然是不可能跟朱宣洛说明白,而且这些事情也根本就没有办法作为张凡用来规劝朱宣洛理由。因此张凡如今也只能够换一个方式,将这件事情说成是跟朱宣洛自己生命有关系行了。也只有这样,能够让朱宣洛注意起来。 当然,张凡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看准了朱宣洛性。他并不是那种只顾着为了报仇就不顾性命人,而且恰恰相反,朱宣洛野心不小,他所想qnrd东西也不少。因此,他是不会轻易就用自己性命做赌注而做出来什么出格事情。 果然,张凡话,让朱宣洛是沉下声来思索了起来。张凡所说情况,朱宣洛自己是仔细琢磨了一番,发现确是如同张凡所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在李太后眼中,也就是一个工具而已。而一旦他做出来什么话,就比方说杀了朱宣圻,这么一来,朱宣圻意思,他这个工具也就没有用处了。 那这样话,李太后到时候还留着自己又有什么用处,还不如早点杀掉了事来好,一面留着他,后面再闹出来什么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看到朱宣洛露出这么一副表情,张凡也就明白,不管如何,他心里面想也已经是差不多了。而这正是张凡所想qnrd。 ~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迟迟而来 前来警告了朱宣洛一番,而且朱宣洛也是同意了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也并不在朱宣圻来了之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15不过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朱宣洛表面上答应了张凡的而已。虽然说张凡对他的警告已经是说的非常明白了,再加上朱宣洛对于自己的『xing』命也是不可能不在乎的,所以在张凡说明了这的利害关系之后,想来爱惜姓名的朱宣洛,也应该是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了。 但是,这毕竟都是不能够的事情。就算是张凡,也是不敢保证等会朱宣圻真的来了之后,朱宣洛就当真是能够兴平气和,或者是能够压下心中的愤怒,跟他好好说话的。更何况,即便是对于朱宣洛的了解并不算是非常深入,但是即便是张凡也知道,朱宣洛是会那种有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冲动,从而做出来什么事情的人。 因此,即便是如今他已经来警告过朱宣洛了,可是张凡还是会担心等到朱宣圻来了之后,他会不会一时冲动再做些什么出来。毕竟朱宣洛对于朱宣圻的痛恨,那可当真是一点都没有办法的。 所以,前来劝阻朱宣洛,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张凡所做的一个保险而已。而且对于张凡而言,这还是一种根本就没有什么效力的保险罢了。因此,张凡也是根本就不会仅仅只是因为朱宣洛说不会做就会相信了他的人。 更何况,张凡也已经是早有安排了,让王猛等会就守在这里,听着里面朱宣圻和朱宣洛的说话。两人说什么虽然张凡也是关心,但是倒也还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要确保朱宣洛不会做什么,确保朱宣圻的安全,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在跟朱宣洛说定了这些事情之后,张凡如今也是管不了此刻的朱宣洛到底会想什么了,所以就连他的那副表情也都没有多看,就直接了。 剩下朱宣洛一个人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即便是张凡起身离开,他也是没有说什么。想来也是在考虑等会跟朱宣圻见面了之后,他又应该怎么办的事情了吧。想来他也是因为张凡所说的那些话而变得犹豫了起来。^^ 张凡并没有再去想关于朱宣洛的事情,而是来到了前院。此时已经是来了不少人了。如今张凡在朝中的身份如此,的确是让很多人都得要来捧场才行。而张凡在朝中的行事却也是为他得来了很多的好处,所以前来道贺的人,却是并不会跟张凡来开。哪怕就是平日里并不怎么跟张凡说话的人,金天来了这里,也会主动上来跟张凡打招呼,说上几句话的。 而张凡应付这些人,也是并不。本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烦恼得的,更何况这些人又不是来找麻烦的,自然是不需要那么做了。 来的人并不是太多。毕竟是张凡纳妾,若是来的太多了,排场太大,反倒是不好。只不过来的人,那可当真是各个都有身份的,都是那种在朝廷里说上一句话,绝对不能就那么简单地忽视了的角『sè』。总之,都是大人物。 所以,这也倒是让今天的事情变得有些了起来。明明是张凡纳妾室而已,所以排场不大。但是来的人,却是无形之中让这排场变得大了起来。 而如今就是如此了,更加不用提,现在还有个最重要的人物还没有到来呢。 说到这里,倒也是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起来了。看看天,如今这时辰都已经是巳时过半了,再过一会就要到午时了。而午时的时候,也就要开始了。可是一直到现在,朱宣圻却是还没有出现。 虽然说这是纳妾,所以所需要讲究的规矩也并不是太多。但是既然是已经安排好了的事情,那就自然还是要遵守的好。可是即便是纳妾,但是既然现场有宾客前来,那就自然是要等到宾客都到了之后再开始了。 更何况,如今没到的这个人,那分量可是极大的。毕竟身为藩王,如今又在京城里,也说了要来道贺。若是朱宣圻不到场就开始,那也着实是大不敬了。这并不跟朱宣圻如今所处的处境有什么关系,最主要的其实还是他的身份所代表着的,表示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不等到他到来就开始的。 只不过,张凡真正急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要等到朱宣圻到了才开始,或许会耽搁了安排什么的。这种事情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小事而已。最多到时候,他也就是被赵氏训斥两句就玩了。 张凡真正在担心的是,朱宣圻到现在都已经过了这么久还不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去宫中请安而已,实在是不应该耽误这么长的时间才对。更何况,朱宣圻是一大早就去了宫中的,这到现在都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想来就算是请安之后再说些什么,也要不了这么久的功夫吧。 当然,即便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些疑『huo』,但是张凡还是并不觉得朱宣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也不会是李太后又打算动手了。如果是这种事情的话,张凡必然是会马上就得到消息的。而现在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传过来,也就是说朱宣圻并没有出什么事情,李太后也并没有动手。 只不过既然是如此,为何朱宣圻却是到现在却还没有过来。不管怎么去想,想来也绝对不可能是李太后跟他拉家常而忘记了时间的吧。因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凡的心里面那可是有够好奇的。 当然,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并不是担心。只要如今朱宣圻不会出事,那么就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可是朱宣圻这么迟迟不来,也实在是会让人有些了。 就如同现在一般,不只是张凡,其他人也都在考虑着这件事情。 朱宣圻要来道贺的事情,不大不小。不过张凡也是在昨天才听到他说起,也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实际上一直到今天,知道刚才,还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就连张居正都不知道今天朱宣圻也要来。 而这件事情,也是张凡告诉张居正的。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再去隐瞒也没有必要了。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说出来了也没什么不好的。所以,张凡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张居正。 而对于张居正而言,即便是张凡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够说出去,但是他自己这点判断力自然是不在话下的。所以在张凡离开了之后,张居正也就是将朱宣圻要来的这件事情给说了出去。 而得到的反应,也就是如同他所想象的一样。在听到朱宣圻要来的消息了之后,在场的这些人是各个都『lu』出了不同的模样。有的自然是惊讶,而有的则是好奇,但是更多的,则是在深思起来,到底朱宣圻来这里的这个消息,说明了什么问题。 现在朱宣圻所面临的情形,那可是众人皆知的,一句话就是情况非常不好。而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还要来这里为张凡祝贺,这显然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合理的了。只是,不合理的地方,似乎倒也没有多少。 总之,想不想的明白先放一边,最起码的是这些人知道了朱宣圻会来这里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一位王爷,还是进京的藩王。既然来了,那么他们这些做大臣的也要有很多礼数才行。 而更多的人则是在考虑,等到朱宣圻来了之后,应该怎么去应对了。是就这么坐着不动,装成不认识的模样;是要主动上前搭话,最起码也要说上两句才行。 当然,这些事情自然是要留给这些人自己去烦恼的了。而不论是张凡还是张居正,他们两人都知道朱宣圻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他们自然是不会再这件事情多『huā』什么心思的了。 而现在,张凡回来了之后,他跟张居正虽然对于朱宣圻为何迟迟不到的事情表现的是多少有些疑『huo』,却也并不觉得担心。当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两人也是根本没有办法猜测的。只是不管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什么大事才对。 张居正当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倒是张凡有些着急了。并不是因为朱宣圻,而是如今这时间已经是渐渐临近了,而张凡却还没有回去。赵氏那边也是有些心急起来了,所以让人来催了张凡好几次。但是张凡因为烦恼不知道该如何跟赵氏解释,所以也就一直都没有去。 这件事情的确是个烦恼,张凡还当真是没有办法跟赵氏去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为了现在少一些麻烦,张凡是干脆避之不去了,就算是之后会有更多的麻烦,但是对于现在的张凡而言,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而左等右等的,时辰已经是接近午时了。可是朱宣圻还依旧是没有现身。即便是张凡和张居正两人都并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但是这么长时间都不出现,也实在是有些异常了。 “老师,我让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觉得这么长时间还不来的朱宣圻有些异常的张凡,对张居正说道。 张居正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听张凡这么一说,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不过还没有等到张凡去叫人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mén』口就传来的报『mén』的声音“蜀端王驾到。” 听到这个声音,张凡和张居正总算是放心了。而其他的人,则是表现的不自然了起来。 ~ & 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必须如此 今天,正是张凡的大喜之日。而如今年,时辰也已经是渐近午时了。前来道贺的人也都已经来了个差不多,就等着开始了。而即便是赵氏,也已经是三番五次地让人来催促张凡,早些开始了。可是张凡却是并不应答,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如今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人还没有来。他若是不来的话,那自然是没办法开始的。 这个重要的人,就是如今奉诏来京,正在京城之中的蜀端王朱宣圻了。若是他不来,或者是其他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要来,那倒是好说了。但是现在,他要来的消息已经是传了出去,在场的人也都已经是知道了他要来的消息了。既然如此,那就万万没有撇开他就开始的道理了。 更何况,如今朱宣圻所身处的状况,也实在是让人们担忧。而一早就进宫去想李太后请安的他,如今还不到场,实在是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这么一来的话,也就不得不让人们开始担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当然,在张凡和张居正看来,他们的这种担心也实在是多余的,如今朱宣圻还会出事,或者说李太后还会动手的几率实在是小之又小了。可是这件事情,张凡和张居正也是没有办法对这些人解释的。就算是他们再怎么焦急,也没办法说明。 而正当这个时候,门外报门的人总算是报出来了朱宣圻来的消息。 这个消息,说起来是张凡和张居正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和张居正两人在确实听到朱宣圻已经来了的消息之后,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不光是张凡和张居正两人,实际上就连下面坐着的那些个大臣们,在听到朱宣圻已经来了的消息之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朱宣圻如今不说别的,只要能来,就说明他没有什么事情了。 而对于这些个大臣们来说,他们所想的事情,却是并不如同张凡和张居正这么简单了。并不是张凡和张居正所想的没有他们那么多,而是因为他们如今所需要考虑的事情,比张凡和张居正要多的多了。 且不说朱宣圻平安过来的消息到底意味着什么,如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知道的。李太后到底是什么心思,如今也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在考虑的是,朱宣圻如今来了之后,等会的场面,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去应付的事情了。 想想看,这也的确是会让这些人觉得烦恼的事情了。毕竟如今朱宣圻的处境并不好。或许李太后现在的确是没有再对他动手的打算了。但是这并不代表者李太后就不讨厌朱宣圻了。或者说,也正是因为如今李太后不打算对朱宣圻动手了。但是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李太后自己想,而是张凡他们劝阻的结果。而一般想来的话,遇到这种情况,李太后应该是更加讨厌朱宣圻了才是。 而这么一来的话,对于这些人来说,到底应该怎么来应对朱宣圻可就成了一个问题了。 显然,不能够太过冷淡了。毕竟不管怎么说,朱宣圻的身份都是以为王爷,而如今这位王爷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他们若是不去打个招呼,那也实在是太过不合常理了。 但是同时的,如今的朱宣圻处境不妙。或许李太后不会去动他,但是李太后现在的心情可不怎么好。万一说等会他们当中的什么人跟朱宣圻之间太过亲近了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甚至于说会不会因此而引火烧身,这可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因此,等下朱宣圻来了之后,到底应该如何去把握跟他交流的那个度,这才是在场的这些个大臣们所需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当然,这些人到底要如何去考虑,到时候又应该如何去做,这种事情他们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而张居正和张凡即便是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却也根本不在意他们到底想要怎么做。 而即便是朱宣圻,别说他不知道了,就算是他知道了里面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也绝对不可能说等到他们想出来的办法之后再进来的。实际上,在报门的喊出朱宣圻到来的消息之后,根本就没有过多长时间,朱宣圻就已经走了进来了。 见到朱宣圻进来,在场的人自然是赶忙都站了起来,想他行礼问安。而张凡作为主人,那自然是要马上上前去迎接的。 “王爷这个时候才来,可是让微臣等人一番好等啊。”张凡摆出来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走到了朱宣圻的跟前,对他说道,“想来是太后见了王爷,有很多话要说才是。微臣实在是有些抱歉,王爷这么繁忙,还要赶过来,实在是让微臣过意不去。” “张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面对张凡的这番话,朱宣圻也是微笑着回答,“前往宫中拜见陛下,向太后请安,那是应该的本分,没什么好说的。而今天的事情,本王既然已经答应了张大人,那就不能失约才是。如今看着时间,虽然有点紧,不过想来本王应该没有耽搁才是。” “没耽搁,没耽搁。”张凡还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将朱宣圻往里面引去,“王爷还请快快入座才是。” 将朱宣圻引入座之后,自然是有很多大臣们前来说话。而这些人,虽然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并不是太多,不过这些人也并不是庸才,一个个的那可都是相当聪明的。因此,仅仅只需要稍做想象,他们就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因此,如今朱宣圻坐在这里,而很多人都上来跟他问候。这些人是规矩的很,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笑容,而说的话也是极有礼数的。短短的一句话,精练无比,绝对不会带有任何拖泥带水,也绝对没有一丝丝的不敬之意。总之,所有的话语全部都是恰到好处的。 而朱宣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人的想法呢。所有来跟他说话的人,全都很有规矩。但是也仅仅只是有规矩而已,并没有任何部分有逾越,也丝毫没有不到位的地方。总之,这些人是将这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疏漏。 当然,这说到底也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朱宣圻自己心里面,实际上对于这些事情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而现在,这些大臣们对他的态度如此,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但是同样的,即便是朱宣圻也是看出来了这些大臣们都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他却也同样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再者说了,今天朱宣圻来的目的,也根本不是跟这些个大臣们有什么关系。虽然说表面上而言,自然是要来给张凡道贺的。但是真正的目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来这里自然是为了要跟朱宣洛见上一面的。当然,这件事情所知道的人实在是少的很,不过对于朱宣圻来说,这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当然,如今的这个场面,虽然说他的确是想要早些见到朱宣洛的。不过如今就让朱宣洛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冒风险了。而现在,他也不能就这么离开去往后院,也会惹人怀疑的。因此。虽然心里面的确是很着急,但是朱宣圻还是打住了那种冲动,打算等一会再说。 在他想来,张凡也应该是不会让他等多久的。毕竟张凡也应该是知道他的想法的,所以朱宣圻并不着急。更何况今天的确是张凡大喜之日,对于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这种事情的朱宣圻来说,他本人而言,对于张凡也是有些愧疚的。可是即便是愧疚,也都已经是提出来的事情了,更加不用提他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非常执着的。 但是,虽然说朱宣圻当真是很想要马上就见到朱宣洛,跟他说些话。只不过到底他们兄弟二人见了面之后应该说些什么,老实说就连朱宣圻自己也是没有什么主意的。并不是说没有准备,实际上朱宣圻在一路上从四川前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是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 可是,一直到他昨天向张凡提出来了这个意思,想要在今天见上朱宣洛一面为止,实际上朱宣圻都没有想出来,到底见了朱宣洛之后,应该怎么跟他说话,应该跟他说些什么。 若是这件事情放在平常的大户人家,哪怕也是出现了类似于他们之间的这种事情。但是那都是很容易就说得清楚的。 可是偏偏,这件事情发生在他们俩兄弟的身上,而他们俩兄弟又偏偏是出生在王家这种是非太多的家族当中。如此一来的话,也就是让这件事情变得极为麻烦了起来。所以,也是难怪朱宣圻在左思右想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还是依旧没有办法准备好要跟朱宣洛说些什么的话。这怪不得朱宣圻,要怪也只能怪他们两人的出生了。 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面对,即便是没有想好,却也不能就此退缩了。朱宣圻心里面明白,就算是没有想好办法,却也要去面对才行。只是一味的退缩,那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当然,说到解决这件事情,朱宣圻心里面明白,那也只不过是奢望而已。这件事情想要解决,想要抚平朱宣洛心中的那些怨恨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即便是如此,朱宣圻也要打算去试一试才行。这件事情,若是试都不试就此放弃的话,绝对是会令他抱憾终生的。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张家这边,也已经开始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章高兴日子 对于张凡来说,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他大喜之日。^^当然,这个大喜之日对于张凡来说早就已经第一次了,所以张凡即便是心里面高兴,但是实际上,也并没有太多的兴奋感,只能说是高兴罢了。 不过张凡或许会觉得这么普通了一些,但是对于乔安娜来说,这可就一点都不普通了。要知道,乔安娜对于这件事情,那是非常看重的。虽然对于张凡来说,兴奋的感情或者要小了很多,但是对于乔安娜来说,这她人生当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了。 或许,在这件事情上面看来,她只是给张凡做妾室而已,按理来说,也没大不了的。可是,这件事情要看乔安娜自己是如何看待的才行。而对于乔安娜来说,不管张凡有没有其他的女人,又有几个,可是乔安娜都已经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如此一来,今天的事情对于乔安娜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说是她这辈子的婚礼也是毫不为过的。 因此,今天乔安娜可是将这件事情看的极为重要。而即便是她明白今天到底所代表的是什么,但是她也极为认真的对待。不想要今天有什么遗憾或者缺失。因此,虽然并不懂得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对于这方面的礼仪,乔安娜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 但是,也正是因为她一窍不通的缘故,所以她听的是特别认真。有的时候,明明已经说明白了,她有想到什么别的东西,也要问个明白才行。当然,或许有人会觉得她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于在意一些,毕竟她只是嫁进张家做个妾室罢了,又不是当真做妻子。可是这对于乔安娜来说却是不同寻常的,这对于她来说,可就等同于是一辈子就只有一次的事情,说是她一辈子的婚礼也毫不为过。 抱着这种想法的乔安娜,那自然是要认真对待这件事情的。而且不只是她,就连张家的其他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乔安娜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用心。 而这么一来的话,相比起来乔安娜,张凡那副不怎么紧张的样子,倒是有些不怎么对头了。为了这件事情,张凡倒也是让赵氏说过两句。不过张凡跟赵氏解释过一番之后,赵氏也是知道了张凡的想法,就不再过问了。 说起来,对于赵氏来说,这形式上到底如何还当真是不怎么样。.乔安娜是真心爱着张凡,将来能够帮着张家传宗接代,不要弄出来什么麻烦。只要嫩巩固做得到这几点,赵氏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当真能够做得到这几点的女子,实在是难得,更加不用提妾室了。而乔安娜却也是赵氏亲眼看过的,知道她能这么做。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赵氏对于这件事情,才会如此的赞同。 说来,赵氏也当真是宽容的很。换了个人,很有可能就会因为乔安娜的身份,她毕竟不是中原人,而是来自于万里之遥的佛郎机。或许其他人就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同意了。但是赵氏却并不是如此,赵氏当真是开明的很。只要能够做得到她所规定的事情,其余的东西,赵氏可不想去过问什么。在她看来,以后的日子过得顺不顺利,就算是有她这个当娘的在管着,但是实际上大部分的还是要看张凡自己和媳妇们的了。 今天的张家当真是热闹的很,来的人很多,更何况如今还有一位从四川千里而来的王爷前来祝贺了。这当真是不多见的场面。 张凡自然是不必说,但是即便是说到乔安娜,来的这些朝中大臣们,大都也是她的。毕竟她曾经也是一国使臣,前来大明互通安好的,朝中的人自然是认识她的。而不只是朝中的人,就连朱宣圻都知道她。毕竟当初跟张凡去了四川的人当中,乔安娜是唯一的女子,再加上她的模样,这就让她显得与众不同了。更何况之后张凡可是跟乔安娜都住在蜀王府中,而且还是同一间房中。两人的关系朱宣圻自然也是知道的。 因此今天,可以说是很特别的。张凡纳妾,而来了很多朝中的大臣和一位王爷前来祝贺。可是最特别的是,今天所当场的宾客,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乔安娜。这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也算是一件怪异的事情了。 当然,怪异不怪异的,如今可没有人感觉出来。更何况,今天因为有了朱宣圻到场的缘故,让现场的气氛也是变得比较微妙了起来。虽然说的确是很热闹,但是总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毕竟今天会变成这副模样,张凡心里面也已经是早有准备了。所以,对于现在会如此,张凡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当然,说到底,张凡是并不对于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想法。他倒是有些担心乔安娜的考虑。不过,当张凡看到乔安娜出来之后,那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张凡也就放心下来了。 说来,今天的乔安娜那可当真是不同凡响啊。 虽然是做妾,但是她毕竟不是中原人。而对于乔安娜的事情,张凡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所以早就跟赵氏说过了。而赵氏听了之后,也是同意了下来。 什么事情?自然是关于乔安娜穿着上的事情了。 没错,如今的乔安娜道可不是穿着一身汉服。虽然身上衣物的材质也是绫罗绸缎,但是那样式可是跟中原的一点都不同。乔安娜如今所穿着的,可是她的家乡,也就是欧洲所流行的女士衣裙。 这一身衣服,倒不是说一出场就能让在场的人觉得有多么好看之类的。这并不是因为审美的缘故,毕竟国度和风俗都有不同,会有如此差异也是自然的。 而真正让人们有些惊艳的,倒不如说是这么一身衣服的作用了。实际上张凡也不是没有见过乔安娜穿着她原本的衣服,但是那又有不同,毕竟那个时候的乔安娜身为使臣,再加上又是军人的缘故,因此着装打扮也并不能太过于女性化了。 但是现在,她所穿着的一副,那可是地地道道的欧式女装。 在场的人们第一次看到女子穿着一件能够把身形勾勒出如此模样的衣服。女子的身形如何,出了自己的丈夫之外,自然是不能让其他男人观看的。可是显然,欧洲人可不是这么看待的。如今乔安娜的这一身衣服,并不暴露,但是却将女性姣好的身形勾勒的完美,让人一览无遗。 说起来,这要是换成了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原女子,那也是绝对不可能会这么穿着的。如果这样的话,那估计是要马上就找来无数的骂声了。但是乔安娜却并不是如此的。 一来,乔安娜本就不是中原人,是欧洲人。在这种不明风俗,又不是敌对状态的情形下,即便对方的穿着行事在怎么不符合本国人的思想观念,也绝对不会去主动攻击的。 二来,那就是乔安娜的身份了。毕竟即便是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但是乔安娜已经是张凡的人了。有张凡这么个后台在,还有什么人敢说乔安娜这一身衣服穿得不是? 总之,乔安娜的这个出场,那可当真是让在场的人全都惊讶了。 看到这场面的乔安娜并不觉得羞涩,反倒是有些好奇。之前她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张家的其他人就已经是对她露出来了同样的惊讶模样。乔安娜是当真不知道,这么一身衣服,到底为什么会让他们如此惊讶了。而如今,在场的这些人也是如此。这就更加让乔安娜觉得迷惑了。 不过觉得迷惑是一方面,但是即便是如此,乔安娜也从来都没有打算去追问到底是为什么了。 再说了,今天可是她的大喜之日,若是因为为了追问这些问题而弄得耽误了时间的话,乔安娜也是不愿意的。因此,在这种小细节上面,乔安娜根本就没有多在意。 当然,这里即便是纳妾,也是有很多的。对于这些都不明白的乔安娜自然是虚心请教了。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乔安娜觉得不错,最起码若是夫妻的话,成亲之前还不能见面。而妾室自然就没有这些问题了。相比起来名分什么的,东西对于乔安娜当真是不重要,她更加在乎的就是张凡了。 不过,当乔安娜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朱宣圻。虽然她面上的表情是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的心里面也是有些担忧起来了。 最起码的,乔安娜也是知道,当初之所以会让张凡如此冒着生命危险跟方月玲两个人从四川回到京城,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朱宣圻了。 乔安娜可不管他是不是王爷,她只知道朱宣圻威胁到了张凡的性命。 而现在,在这里看到了朱宣圻,这的确是让乔安娜有些担心。不过在她看到张凡一副微笑的模样之后,也就不再担心了。就算是她并不太了解这当中的缘由,但是她也毕在官场上生存打滚过的,这当中的一些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如今,乔安娜是不需要去过问这些事情了,她只要今天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就足够了。 而且,今天之后,她也就正式成为了张凡的女人了。不是什么名分的问题,对于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来说,既然她跟张凡已经成为了夫妻,那么她也就能名正言顺地为张凡诞下子嗣了,这才是乔安娜所想的。 想到今天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乔安娜倒是有些面红。但是更多的,则是高兴了。 ~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所谓喝醉 ? 既然来了这么多的宾客,那就免不了要喝酒了。; 而且如今是张凡纳妾室,因此这事情虽然准备的充分,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却是非常简单的。而乔安娜如此,穿着一新的打扮,也只不过是出来露个脸而已,便是回去了。 不过乔安娜是回去了,张凡可是不能走。来了这么多人,张凡作为主人家,那自然是要留下来陪着喝酒的。更何况,来的都是朝中的同僚,张凡就更加不能离开了。 说起来,这一场还当真是热闹的很,毕竟也是来了不少的人,想不热闹也不行啊。只不过这的热闹相比起来以前的,却是大有不同。若是说热闹的程度,那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如此。但是就因为多了一个朱宣圻的缘故,所以这热闹也就有些变样了。 不,或许说变样倒也是不对,但是总归是有些不同以往了。当然了,这种事情,不论是张凡,还是来的人,亦或是朱宣圻本人,心里面自然是全都明白的。因此,倒也没有人说出来什么不适宜的话。毕竟都已经来了,那就得看着情形办事说话才行。而这么,不论是对于张凡他们这班大臣,还是对于朱宣圻来说,都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即便是所有的人全都觉得如今这场面有些奇怪,但是还是相得益彰,配合的是相当好,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宴席之上,自然是少不了推杯换盏的。而朱宣圻身边自然就是坐着张凡和张居正两人了。这三个人倒是喝了不少的酒。当然,张凡喝的多了些,或许也仅仅只是因为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心情舒畅之下,多喝上两倍也就在所难免的 。 而张居正倒也是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对于张居正来说,为何他也要喝这么多,那倒是有些弄不明白了。倒也不是说因为朱宣圻就在他身边的缘故,所以才多喝了这么多酒,并不是原因。张居正面对这种情况,心里面也是在想些心事的。,属他的身份最高,来劝酒的人也是不少。这么一来,多喝了一些也就很正常了。 至于说朱宣圻的话,那原因可就相当多了。既然来为张凡道贺了,不喝酒,哪怕是少喝酒,那都是说不过去的。即便是他跟张凡之间所发生的那些个实在是说不上是什么会让人觉得愉快的事情,但是也正是因为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那些事情,倒是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了。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原因。想来更多的,则是如今朱宣圻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了。那可不是来为张凡道贺的,而是他想要早些见到朱宣洛,跟他说些话。不过他越是着急就越是心情不爽。再加上现在,他的身份实在是特殊,所以也是不断地有人来劝他酒。 这倒也不是下面的那些人捣乱,实在是因为朱宣圻身为一个进京的藩王,身份实在是太过特殊。而即便是如今他所面临的事情,让下面的那些人不敢跟他有太多的接触,可是最起码的还是要有。 而今天来的人,并不算多,却也并不算少,所以哪怕就是一人上来问候一句,敬上一杯酒。这么一个来回,朱宣圻也得要喝下不少的酒了。 不过朱宣圻倒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也没有觉得喝多了会耽误今天的事情。或者,有可能他虽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见朱宣洛了,但是因为那么多年前他对朱宣洛所做的事情,让他觉得心中有愧。因此,如今他是打算多喝些酒在肚子里,给自己壮壮胆子什么的也说不定。 当然了,这个就完全只是猜测了,没有丝毫一点点的根据。当然,朱宣圻也绝对不可能把自己怎么想的给说出来。但是不管如何,今天朱宣圻倒也当真是喝多了。 倒是一旁的张居正,虽然说心里面有些事情,可是他并不如同其他的那些人一般。再加上他本就是坐在朱宣圻的身边的,若是不开口说话的,反倒是会觉得怪异。因此,这宴席开始了快有一个时辰的功夫,跟朱宣圻说话最多的人,也莫过于就是张居正了。 反正张居正又没有其他那些人心中的那些顾虑,不管怎么说,说什么都行。所以他跟朱宣圻倒是说了很多话。 倒是同样也坐在朱宣圻身边的张凡,却是并没有跟朱宣圻多说什么。最多也就是举杯共饮一轮而已,说些客套话。 当然,张居正跟朱宣圻说话,所说的那些话,自然是绝对不可能跟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的。两人倒是聊了聊如今朝中的情形,却也并没有包含太多的政事。而且张居正更多的则是问起来朱宣圻关于四川的事情。 而朱宣圻对此也是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模样,不管张居正问什么,他都是很有耐心地回答,丝毫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模样。就渀佛,他今天来这里,遇到了张居正,算是人生一大乐事了一般,渀佛他来这里,根本就没有别的目的一样。 这种情形被旁边的张凡看在眼里,也是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 不过不管是如何,朱宣圻是绝对不会忘记今天他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的。更何况,这件事情一直压在他的心口,即便是面上装的再怎么洒脱,但是心中的心事却是完全没有办法放下。亦或者说,正是因为他如今要装成如此洒脱的模样,反倒是让他心中的那些个心事更加地沉重了起来。 所以,再过了一会之后,朱宣圻便是做出了一副酒力不胜,头晕目眩的模样出来。 而一旁的张凡也是非常应景的。明明之前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但是张凡看到朱宣圻如此一副模样,马上很是关心地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张居正见如此,也是赶忙附和着说道:“想来王爷是心情大好,多喝了一些酒水,有些醉了吧。” “张阁……老这说的是什么话!”而朱宣圻就更是出色了,听到张凡和张居正两人的话,马上是做出来一副酒醉的模样,说道,“今日本王高兴,再加上又是……又是张大人的喜日。这怎么说也算是喜酒,既然是喜酒,哪里有会喝醉的道理!张阁老莫要……莫要小瞧了本王,来,先喝了这杯再说话。”说罢,朱宣圻便是歪歪斜斜地舀起面前实际上早就已经是空空如也的就被,往自己口中送去。只不过这酒杯完全没放进嘴里,而是卡到了腮帮子上。 做戏做到这个地步,想来也是不用再多说什么,其他的人全都知道朱宣圻是“醉了”。 “是是是,王爷没有醉。”朱宣圻既然如此了,那张居正也就只有更加配合了,他说了一句,就赶忙对张凡说道,“远德,王爷也是喝了不少了。今日虽然高兴,但是酒喝多了也是要伤身,还是先让王爷去休息休息吧。” “学生明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学生这就让下人送王爷去后院休息。诸位大人,实在是抱歉,远德先送王爷去休息,稍时便来跟诸位大人继续共饮。” 这自然是没有人反对的。或者说,朱宣圻能够暂时离开的话,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或许也是一件能够让他们轻松了不少的事情呢。 既然如此,张凡也就不再拖沓了,连忙唤了两名下人来,抬着朱宣圻前往后院去了。而张凡也是跟着一同过去。 虽然张凡这个主人暂时不在,不过因为少了朱宣圻的缘故,反倒是更加热闹了不少。当然,更多的实际上是因为朱宣圻不再了,这些人开始出声相互讨论起来朱宣圻的事情了。 听着这些人所说的话,张居正根本就没有搭腔的意思,只是端起面前的就被,自斟自饮了起来,心里面也不知道开始琢磨什么了。 “说来……”张居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今日冯宝没来。这可不像是冯宝的作风。不过他不来倒也是件好事,他不来的话,李太后那边也就好说话了。”想到这,张居正也不再去多想什么,而是继续喝起酒来了。 前院的宴席还在继续着。而这边,张凡让两命下人将朱宣圻抬到后院之后,便是让他们离开了。这也是让这两个下人弄不明白张凡的意思了,朱宣圻醉着,还没被送到房里去呢,如今就让他们离开,他们自然是疑惑起来了。不过这两人毕竟只是张府的下人,张凡的决定他们还没有胆量违背和质问,只能乖乖地听话离开了。 待到确定周围的确是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张凡这才是对已经“醉了”的朱宣圻开口说道:“王爷,旁边已经没人了,不用再醉着了。” 听到张凡的话,原本一副双眼迷离,头晕昏昏模样的朱宣圻是立刻睁开了双眼。虽然面上潮红,也的确是说明他已经是喝了不少酒了,可是那双目清明的模样,却也表明了他现在是清醒无比的。 “此番要多谢张大人了。”朱宣圻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谢。 “唉,王爷这说的是哪里话。此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张凡摆了摆手,说道,“对了王爷,要不要醒酒汤?微臣这就去弄些来。” “不用了,不必麻烦张大人。”朱宣圻摇了摇头,说道,“对于,愚弟的事情……” “王爷还请放心。”没有等到朱宣圻把话说完,张凡便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微臣已经安排妥当了。如今王爷只管去见他便是。这件事情微臣会保密的,不会让外人知道。不过太后那边……” “这个本王早有考虑了。”朱宣圻露出一副无奈的笑容,对张凡说道,“实际上,今日在宫中,本王已经对太后说过此事了。” ~.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疑惑不解 原本,在张凡看起来,朱宣圻想要见朱宣洛的缘故,或许是因为他当真是对当年年少无知的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而感到抱歉,亦或是有着什么别的原因。但是最起码的,不管怎么想,朱宣圻也不会将这件事情给透露出去。 但是,如今朱宣洛却是告诉他,这件事情他已经是跟李太后说过了。张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嘴巴顿时是张大了,面色惊讶无比,完全就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过想来,张凡会露出这么一副表情,也实在是正常无比了。 想来也的确是如此,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去想,也不管是换成了谁,想来都不可能将事情告诉其他人,而且尤其是李太后了。里天后可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不,说是黑手倒也并不对,但是总归是那个意思。而朱宣洛就正是李太后用来对付朱宣圻的把柄了。现在,他想要去见证据,就如同犯人想要去见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一般。这种事情,想来不管是怎么去想,李太后都是不可能会同意的。而且不仅仅是不会同意,恐怕还要对提出来如此胆大妄为的要求的朱宣圻惩处一番什么的。 这种事情,别说是朱宣圻这个聪明人了,想来就算是什么人,只要是知道了这当中的事情,都会做出来这种判断的才是。 可是朱宣圻倒是好,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全当是什么都没有的情况,直接就将这番话告诉了李太后,想要让她同意。不得不说朱宣圻很是不同寻常,但是他这番话说的,到底是说他胆大,还是说他糊涂,那可就有待商榷了。 不过不管朱宣圻到底是怎么想的,张凡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大惊失色了起来:“王爷,您这么做是为何?这件事情想来不用微臣再说,王爷也已经是明白了。而如今王爷要见他,这件事情即便是只有咱们两人知道,如今行事起来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是走漏了风声,到时候让什么人知道就有麻烦了。 “可是王爷这倒是好,这事情都还没办成呢,就先把事情告诉太后那边了。若是太后不让王爷见面,那倒还没什么。但是王爷就不怕太后到时候会因此而对王爷有什么责罚,从而坏了大事不成?” “张大人,还请冷静一些。”朱宣圻面对张凡这番如此激动的话,倒是并不显得多么在意,反倒是一副非常冷静的模样,开口说道,“且不说别的,就说如今本王这么完好无损地站在张大人的面前,不就已经说明,太后已经是同意了本王的请求了吗!所以,别的不说,张大人应当冷静一番才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朱宣圻的话,不,倒不如说是朱宣圻能够如此冷静,这才是让张凡疑惑不解的缘故,“虽然如今看来的确是没有发生什么,但是王爷在跟太后说出来之前,也并不知道太后会如何打算吧。既然如此,王爷为什么又要说呢。” “张大人,本王这么跟你说吧。”朱宣圻突然,露出了一副无奈的模样,虽然说表情上还是那么一副微笑的模样,但是实际上,张凡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无奈的模样呢,“这件事情,虽然说是本王昨天跟张大人商量好的,也没有跟其他人说。本王这边自然是早有考虑,而张大人这边,想来也是不会把消息给透露出去的。 “可是,就算是如此,张大人觉得,即便是这件事情本王没有说出来过,也规劝下人不说。而张大人也是如此。但是光是如此,张大人就觉得太后那边就会不知道了吗? “本王这一次来京城也没多久,而以前也来过,只是对于京城里的事情,也并不如何了解。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想来根本就不用去想也都能明白,即便是咱们都不说,太后那里,到时候也会知道今天的事情。愚弟他如今可是太后对付本王的把柄,虽然本王实在是不怎么愿意说这件事情,但是这毕竟是事实。所以本王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就算是昨天张大人也跟本王说过了,看守愚弟的人全都是张大人手下的锦衣卫,但是恐怕这些人当中也有得了太后的指令去监视的吧。毕竟愚弟如今对于太后来说,可是个重要的证物,太后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有什么闪失的。 “所以,本王昨天回去了之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最后也是发现,这件事情想要瞒过太后的耳目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本王思索着,与其之后让太后知道了而让她不满的话,那才当真是麻烦了。还不如本王先把事情告诉太后,让太后先知道来的要好。就算是太后她不同意,想来却也不会对我做什么。不过若是先斩后奏的话,那到时候会出什么麻烦可就当真是不一定了。” 朱宣圻的这番话,张凡是认认真真,逐字逐句地听了下来。而听了下来之后,张凡也早就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像是之前那样冲动了。 仔细思索一番,朱宣圻说的那当真是一点都没有错的。先斩后奏这种事情,有的人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是李太后这边,却并不是如此了。 李太后并不是一个丝毫不通情达理的人,而恰恰相反,对于如今她所重用和依仗的这些大臣来说,就比方说是张凡和张居正了。对于这些人,李太后当真是宽容的很,有很多的事情,也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先去一一禀报之后才能行事,完全可以先做了再说。 但是,那些事情,说到底,要么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要么就是当真朝中大事了。而对于李太后来说,她之所以会如此放任,也是明白张凡和张居正绝对不会是那种祸患朝政的人,所以她才会如此放心的。 可是这种事情,可不包括设计到了她所在乎的事情上面的。尤其是如今,朱宣圻的这件事情,虽然已经是被张凡和张居正他们劝服了,让李太后也不打算在对朱宣圻动手了。可是,李太后并没有完全放下,或者说她还是对朱宣圻没有办法完全地放心。所以才会将他传到京城来。 而现在,作为李太后对付朱宣圻的最有效的办法,朱宣洛。在其他人眼中,或许朱宣洛就是一个倒霉的人,亦或是什么别的想法。但是对于李太后而言,朱宣洛实际上根本就并不算是个人了。并不是说不把他当人看,李太后并没有要侮辱他的意思。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朱宣洛对于李太后而言,就是一件证物,一件如果她想要对付朱宣洛的时候,会变得非常有用的证物。 而正是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既然是证物那就应当乖乖地听话才行。 但是作为证物,可朱宣圻这位犯人如今却想要去见“它”。这种事情,若是不事先跟李太后知会一声就擅自去做了的话,等到以后李太后再知道了,那绝对是要出大问题的。 所以,如此想来,自然是应该现在就跟李太后把事情给说明白了,征得他的同意才是最好的。当然,这件事情若是朱宣圻在没说之前,不管是谁看起来,想来李太后都是不可能会同意的才对。但是即便是如此,还是应当先说了才好。 而朱宣圻就是这么做了。并且结果上而言,也是让人觉得不错的。李太后是同意了朱宣圻想要见朱宣洛的事情。虽然说这是一件会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但是李太后还当真就是同意了下来。 “王爷的想法倒是周全的很,微臣佩服。”张凡说道,“只是微臣有些不明白,为何太后会同意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只要想想的话,想来不管是换成了谁,都不应该会同意才对啊。王爷,还请恕微臣好奇,今天早上,太后都跟王爷说了什么?” “倒也是没说什么。”朱宣圻说道,“本王并无意隐瞒。今天一早,本王就进宫了。太后也是一早就起了,所以本王是刚刚进宫就见到了太后。之后本王自然是去请安。而太后那边也并不怎么待见。 “然后本王就把要见愚弟的事情跟太后说了。太后听了之后,并没有马上就说话,而是反问本王为何要见他。张大人,到现在本王都不知道自己为何非要见愚弟一面不可,但是本王心里面却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得不做才行。 “不过即便是本王所言是前言不搭后语,太后却也没有责问。之后太后就答应了本王,同意让本王去见愚弟一面了。” “这……”朱宣圻的话,让张凡有些糊涂了。倒不是说朱宣圻说的不明白,相反,朱宣圻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而且,张凡也并不觉得朱宣圻会在这件事情上面欺骗自己什么,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听王爷这么一说的话,微臣也是想不明白太后为什么就同意了。不过想来,太后也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才是。而且这件事情,不正是王爷所想的吗?既然太后已经同意了,那不就是一件好事了!” “的确是如此。”朱宣圻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本王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等会见了他,本王应该说些什么好?” “王爷,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王家的事情,那就更加不容易说清楚了。”张凡说道,“不过这既然是王爷自己的家事,到头来还是得要王爷自己去想办法解决才行。当然,微臣所说的‘解决’二字,王爷也莫要想的太多了,毕竟解决起来,那方法可就多了。” ~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暂时放松 . ~~虽然张凡的这番话说的有点让人觉得暧昧不明但是实际上他的这番话倒也并不带着什么别的意思也并没有暗示朱宣圻这当中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意思张凡的话只是说这件事情朱宣圻想要解决起来是有些麻烦的但是他并没有让朱宣圻去用那些非常规的手段 当然这种话张凡即便只是跟朱宣圻再说却也不可能说的太过的这种事情就是如此的麻烦而对于朱宣圻来说即便是张凡没有嵷貹谻緻亏瀆牄栙峘茐玜嘱剥幔偌正把话给说明白了他也是明白张凡的意思的所以就算是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并不清楚但是朱宣圻也是绝对不会妄自猜想到那些方面去的 而朱宣圻听到了张凡的话之后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张大人的话本王心里面明白不过当真做起来的话那可就不容易了”朱宣圻如今遇到的就是这种事情也当真就是类似于这种情况的了不过朱宣圻自然是不可能往那种不可能的去想的了而现在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办也就只有让朱宣圻自己去决定了 “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告辞了”张凡看着对面不远处的那间屋子对朱宣圻说道已经是不言而喻了显然朱宣洛就在那里 对着张凡点了点头不过看到张凡即将要离开的时候朱宣圻又出言喊住了他“张大人且慢”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张凡有些好奇不由得问道“有什么尽管说微踯姰亁婜礜填羦鵗齥葸臣定当去办” “不张大人并不是什么吩咐”朱宣圻说道“说起来张大人为本王所作的事情实在是够多的了本王当真是无以为报这就算是本王欠下了张大人一个人情了日后若是张大人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一声便是只要本王能办得到的绝对不会拒绝” “王爷实在是太客气了”张凡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虽然并不能算是微臣的本分琡裨邫雰樾顔钂黗藓汽揨閱鉫赕孷但是微臣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不过还请王爷微臣这的目的绝对不会伤到王爷分毫的这一点微臣是敢以『xing』命担保的” “张大人的说来本王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朱宣圻看着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本王也当真是佩服张大人那些奉承的话也不用再说 “对了说来本王还有一件事情要问问张大人愚弟前来张大人府上的时候张大人想来是跟他已经谈过了吧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来不管说什么在不在意的到了这个时候朱宣圻的心里面还是不平静或者说如今的朱宣圻心中才是最不平静的明明刚才都已经聊到别的话题上去了现在说完了之后却又继续返回来说朱宣洛的事情了有瘮妙鴽鐔烏訉伟此就可见朱宣洛的心里面到底是多么的不平静了 “我的确是跟他说了一番话”张凡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若是想要听微臣自然是应当毫不隐瞒地据实相告了只不过如今王爷要问的话微臣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裊穱劎皥鶺奐阻泘椡鰙罻撘贁来”张凡并不是找什么托词这番话也是他心里想的实话他当真是不好说出口 只不过朱宣圻是个聪明人就算是张凡所说的这番话当中什么都没有透『lu』出来但是仅仅只是这么一番话对于朱宣圻来说也已经是完全足够了的 张凡和朱宣洛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话虽然并不知道但是在这个时候到底说了什么细节也根本就不用知道了再加上张凡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朱宣圻是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说来这并不是什么会令朱宣圻觉叧虎掎漞諠鱎屟荬墲簗琠侀望的答案实际上在她今天来这里之前他就早已经料想到情况会是这样的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已经早有准备了但是当他当真从张凡口中得知了这么一番话之后虽然谈不上是失望但是却也让他有些失落起来了 看着这么一副模样的朱宣圻张凡心里面突然是觉得他倒是有些可怜了只不过这种可怜张凡自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再说了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事到如今情形会变成这副模样这还不是当年朱宣圻自己所犯下来的嘛 就算是这种错误有“年少无知”或者说是别的什么理由来作为借口可是这些并不能改变错误本身犯了那就是犯了没什么好辩驳的 而现在也正是到了朱宣圻要品尝自己所犯下的错误的时候了 不再想说亦或是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能再说了筶纾琷瞌蟴鄠楎颛銁膫张凡对朱宣圻点了点头便是转身离开了毕竟今天可不光是朱宣圻有着自己的事情对于张凡来说今天那才是非常重要的日子这可不能将这种时间耗费在这些让人不痛快的事情上面再说了外面还来了那么多的客人当人怠慢了宾客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张凡生怕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会让外面的那些人胡思『luàn』想什么那就不好了 如今这件事情虽然李太后已经是知道了不过张凡还是觉得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就算是李太后已经答应了但是若是让别的人知道了恐怕又会『nong』出来什么麻烦也说不定相比起来还是如此就好了 想明白了这些张凡也是了前院去 张凡离开的时间也并不长即便是跟朱宣圻说了那么一番话稍微耽误了一会但是这还并没有到让人起疑的地步 而张凡回来了之后张居正还没有等到他开口就马上问道“远德王爷怎么样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张居正所闻的是朱宣圻“醉酒”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张凡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呢 “老师还请放心”张凡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学生已经让下人将王爷送到房中休息了王爷倒是多喝了一些不过却并没有什么大碍稍事休息便没什么事了”句话是对张居楲鸆櫏鏄涞骽彪坓惽熫攥欛韃搋瀍蜮牔正说的让他知道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而句话则是对在场的其他人说的目的自然是让他们别想太多了朱宣圻就是喝醉了 “如此就好”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也就放下心来了只要那边进行的顺利他也就不用如此担心了 而这么一来宴席继续张凡回来了之后也是重新坐回了位子上不过这一次他可是挨着张居正坐下了 而亁櫤呤絣『jiāo』莋衹欐褧蹄鹚灚张凡坐下来之后就马上在张居正旁边小声说道“今天的事情太后已債杝漍費硙茘鼆『yu』无蟱渋橙『ji』惌微羷经知道了” “……!”张凡的声音虽然很小而现场的声音却是很大但是尽管如此张居正还是听清楚了张凡所说的这句话不过他这听到了之后顿时就惊的差点是站起了身来还好在他旁边的张凡是一把按住了他 当然张居正不只是身子想动就连面『sè』也是因为张凡的这番话而变得奇差无比不过好在或许也是因为朱宣圻已经离开的缘故在场的人倒是比刚才要尽兴了不少这才是没有人发现 张居正被张凡这么一拉也是马上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一个随意变换表情的好时机马上就变成了之前的那副模样端起面前的就被一副正要衴臵欥繓荕質鮐饮酒的模样遮住嘴巴对张凡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太后会知道今天朱宣圻要来这里见朱宣洛的事情这一点张居正是早就已经考虑过的了只不过在张居蚑错庯泋猇鱭堥嚟賊宐鍇譩襨堑正看来那也应该是今天之后而不是之前就知道了所以对张凡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张居正自然是惊讶无比的 “是朱宣圻自己跟太后说的”张凡说道 这一下张居正是更加惊讶了不过好在他也明白现在的环境所以虽然他心里面是惊帳窹梃桽圥棖屛弆樀軋蝤讶无比但是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 “朱宣圻他对我说了”张凡解释道“与其事后变得麻烦还不如之前就跟太后说一声来的好老师还请放心我听朱宣圻说太后已经是答应了这件事情了虽然不知道太后到底怎么想暍兽螌鴀疄遮喴仌矀骢媕撤鄢的为什么会答应不过想来朱宣圻也不可能在这上面欺骗我的既然连太后都已经答应了那还请老师放心吧” “……”这一次听到张凡的这番话张居碥陟鱋栨譗卫自蓔正这么沉默了下来既然事情都已经如此了太后也并没有表示什么不妥同意了下来那自然就是一切都好 当然即便靋杈乹骣鳶壳籱騤是如此了张居正的心里面却也并不是一点都不责怪朱宣圻的毕竟万蕆亣闼彊蕁待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了不得了 “如今倒也是不用咱们再担心了”张凡对张居正说道“一切等再过上几天也就完全见分晓了更何况如竰緱烤擰碹蟒般鈸唌属瑖簟今的情势想来结局也是老师所希望的那样只要如此那就一切都好岂不是最好不过了!” “这倒也是”想清楚这些的张居正也就打算暂时不过问这件事情了最起码今天不用再过问了今天既然是来张凡这里喝喜酒的那就应当痛痛快快的才行就算是当中有什么烦恼的事情也可以暂时放在一边的 有什么该做的该想的如今时间也不是特别紧稍微松弛一番也不错既然如此那就好攓飩蹫繲漖宩趼溳睦琏臶滅葼好享受便是有什么事情等到明天再说也不会迟的 想明白了这些张居正也是喝下了杯中的酒这气氛也是变得更加热闹起来了 ~ &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兄弟见面 前院当中的气氛倒是热闹了起来,但是这后院之中却并非如此了。*.*.**当然,这后院,实际上也不差,毕竟今天的日,整个张府的人都很是高兴。就比方说如今也刚刚吃过了午饭的一家人。不过因为前面还非常闹腾,她们这些女眷自然也是不好打扰的了。 当然,这是后院中大部分地方的模样。不过实际上,还是有些地方并不热闹,或者甚至是可以说冷清的有种怪异的感觉。当然,这种地方自然不是在说别的,就是如今朱宣洛所在的那里了。 张家的下人们是被张凡给吩咐过了,那边今天不要去。当然,即便是吩咐下人,就算张凡是主人家,但是这些事情,若是不给个理由的话,下面的人是容易胡乱猜测了。所以张凡也就编了个理由,对他们说今天这里会来重要的人。当然,到底来的是什么人,张凡自然是不可能会告诉他们的。不过今天的事情,再加上张凡所说的话,让下人们自然是会自己去补完张凡没有说的部分了。 不过这些东西,张凡自然是不会去操心的。而朱宣洛也不会去想这些问题的。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既然是张凡来跟他说的,张凡也就应该准备好行。所以这种事情,朱宣洛自然是不会操心的。 说起来,今天是张凡的好日。而今天,朱宣洛到这里来却并不是来道贺,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反倒是要来见一个让他非常讨厌的人。这种事情,说起来也当真不是朱宣洛所想要的,可问题是今天是张凡将他骗来的。如此一来,朱宣洛是想不想见都没有办法了。 而之前张凡来劝他,要他见了朱宣圻之后,不要冲动。说实话,当时朱宣洛还当真是那么想的。或许李太后不动手,但是等到朱宣圻来了之后,他自己动手也是一样的。不过张凡的话,也是让他明白过来,倘若他自己动手了的话,自己的小命也就要不保了。 或许说张凡这只是在恐吓他而已,为的就是让他不要动手。不过张凡的话,朱宣洛是仔细考虑了一番。而考虑下来的结果就是,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如果事情是按照他所想要的去做的话,到时候动手了,杀了朱宣圻。那么他对于李太后来说也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那么再接下来,既然已经没有用处了,再加上他也知道李太后曾经打算用他来威胁朱宣圻的事情。恐怕等到那个时候,李太后不动手也都难。 所以,即便是不管别的,哪怕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朱宣洛也是不想要有什么差池。所以张凡的提议,他是答应了下来。 但是,虽然答应了张凡的话,或者说是就是因为他答应了张凡的话,不去动朱宣圻,这也是让他如今的心情是越发地郁闷了。明明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是不能动手。这种事情,想来换成了任何人,也都是会觉得非常不舒服的。 所以,在等待着朱宣圻的这段时间,朱宣洛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虽然面前的桌上也是摆满了丰盛的酒菜,但是菜肴再过精美,朱宣洛实际上是一口都没有动过,只是在一直不停地喝着酒罢了。只是,正所谓“举杯浇愁愁愁”,这酒喝得越来越多,心情不仅仅没有变得轻松下来,反倒是越来越觉得烦闷了。 不过朱宣洛的心情如何,想来不仅仅是没有人知道,恐怕除了朱宣圻之外,也是不会有人去管的。而唯一会在乎他现在心情如何的,却是朱宣圻这个他的仇人。若是让朱宣洛知道的话,恐怕他反而只是会觉得加郁闷了。 时间已经是过去了很久,但是朱宣圻却还是没有来。这也是让朱宣洛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当然,他也不是不知道,相比起自己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进来,朱宣圻却是一副光明正大的样走进张府的。不过,朱宣洛并不是嫉妒这一点,但是他却是越来越等的不耐烦了起来。 不耐烦之下,甚至于有好几次,他都想要起来去找人问问看那边怎么样了。但是每一次他都是刚刚站起来,就打消了这种想法。他知道,如今出去找人问的话,只会给张凡制造麻烦罢了。并不是因为他不想给张凡找麻烦,而是他知道,这种麻烦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不利的。所以即便是为了他自己着想,他也没有动。 终于,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连现在是什么时辰都不知道的时候,朱宣洛总算是听到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他自然是熟悉无比的。想来也是如此,毕竟这个脚步声他都已经听了三年了,再加上它的主人还是自己的仇人,朱宣洛是没有办法不在乎的。因此,这个脚步声是刚刚想起来,他就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了。 说起来倒也是奇怪。明明刚,他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但是如今,听到了朱宣圻的脚步声正向着这边走过来,朱宣洛却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脚步声停在了 不过这种诡异也并没有持续多久。下一刻,朱宣圻就敲响了房门。 对于朱宣洛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应门的意思,只是冷哼了一声。但是这一声冷哼,对于朱宣圻来说,却是让他进门的讯号。所以朱宣圻下一刻也就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朱宣洛还是坐在那里,即便是朱宣圻就在自己的眼前,他也是一点点动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这么冷眼看着他。 这幅场面,让朱宣圻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实际上就算是不说小时候,朱宣圻见了朱宣洛的面也是很多次了。而那些时候,两人的身份可不是如今这样。虽然明明是兄弟,但是朱宣圻并不知道,所以那也只是王爷和侍卫的关系。 可是现在,朱宣圻已经是知道了朱宣洛就是自己的弟弟。这当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是让朱宣圻没有办法在像以前那样去对待朱宣洛了。 尴尬无比的场面,不过既然已经是打算好了要跟朱宣洛说话,那就自然是不能在这个地方停住的。所以朱宣圻也只有强摆出一脸微笑,走了进来。 “这不是王爷吗?”朱宣圻没有开口,朱宣洛却是说话了,“王爷大驾光临,小人真是倍感荣幸啊!”虽然嘴上说着这么一番恭敬的话语,但是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态,朱宣洛又哪里有一丝丝恭敬的意思。也没有站起来,就这么瞥了朱宣圻一眼就继续喝起酒来。 但是即便是朱宣洛如此,朱宣圻面对他也是没有什么不爽的。心里面所压着的事情,让他根本不可能有那种想法。 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情,朱宣圻是不由得说道:“宣洛,你……” “王爷莫不是认错人了吧?”还没有等朱宣圻把话说完,朱宣洛就开口止住了他,说道,“小人区区一介护卫而已,可当不得王爷如此称呼。”说到这里的朱宣洛,面上的表情是非常的不自然的。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朱宣圻所唤的,就是他小的时候,朱宣圻一直用来称呼他的方式。这让朱宣洛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但是下一刻,朱宣洛就觉得,朱宣圻如此说,也只不过是为了勾起他以前的回忆,是一种肮脏的手段而已。 且不说朱宣洛如何去想,朱宣圻实际上也是同样的想法。刚的那一声,也是他无意之中说出口的。但是这也是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想想看小时候的朱宣洛是多么的缠着自己,不管他们的父王如何区别对待他们,但是受宠的朱宣洛却还是喜欢跟不受宠的朱宣圻一起玩耍。 而正是这么一个粘着自己的弟弟,却是被他自己的出卖了。 “我知道你心里面恨我。”朱宣圻说道,“但是你我二人毕竟是兄弟。虽非同母所出,但是兄弟之情,水浓于水。你……” “王爷可莫要说的如此肯定,或许我不是呢?”朱宣洛再一次打断了朱宣圻,说道,“或许,王爷的弟弟早就已经死了。而我只是偶然之间得知了他的事情,觉得这当中有利可寻,所以假扮了他也说不定。王爷就不怕自己认错了人吗?” “这么多年下来,你变化实在是太大,所以这三年来,即便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却是没有认出来。”朱宣圻说道,“但是,那种熟悉的奇怪感觉,自从我次见了你就有了。原本我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一直到这件事情发生了,我这算是明白过来。你绝对就是我的弟弟,你绝对就是朱宣洛没有错。” “你就如此肯定?”朱宣洛并没有否认,只是如此反问一句,“这种事情可万万不能搞错了,毕竟那是王家的血脉,是大明宗室。若是有了什么差错,那可就是罪大恶极了。 “而且,若是这样的话,我就当真是王爷的弟弟。那王爷也应该知道,当年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情,我绝对没有办法释怀。如今王爷独自一人前来见我,就不怕我动手吗?” “我不怕。”朱宣圻倒是坦然,“这本就是我欠你的,若是你要动手,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动手的。” “啊?”朱宣圻的话,让朱宣洛奇怪了起来。 ~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无法原谅 说起来,虽然在朱宣圻来之前,张凡就已经过来跟他说了一番话,让他等朱宣圻来了之后,要忍住,不要轻易动手。. 当然,张凡的这种不论是警告也好,劝告也罢,却并不仅仅只是这种口头上苍白的说话而已,张凡是将这其中的厉害都跟朱宣洛说明白了。 也因此,当真是非常爱惜自己性命的朱宣洛,在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也是明白过来,如今自己动手的话,后果那可是会相当严重的。所以在他的三思之下,也是同意了张凡的话,不对朱宣圻动手。可是即便是如此,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当真等到朱宣圻过来的时候,他能不能够忍得住。 而现在,朱宣圻出现在他面前了。先不提他到底忍不忍得住,但是朱宣圻却是说相信他不会动手。朱宣圻的这番话一说出口,朱宣洛就奇怪了起来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的事情,另人却是帮他肯定了下来。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也都会觉得奇怪。 不过奇怪之后,朱宣洛就马上想到了两种可能。而想到这两种可能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看向朱宣圻的目光,也是变得更加犀利了。 “怎么,难不成你听谁说了,我不会动手?”朱宣圻如此冷言问道。没错,他所想到的第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件事情是张凡透露出去的。毕竟朱宣圻能够如此肯定,显然不像是猜测,而更像是有人事先就告诉他了一样。而朱宣洛所知道的人当中,敢肯定的也就只有张凡一个人了。所以现在他是不这么想。 “宣洛,你不要误会了。”朱宣圻自然是看出来朱宣洛的意思了,赶忙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跟张大人可没什么关系。实话跟你说,我来之前,张大人他也是跟我说过了,说是之前劝你让你不要动手。不过我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这可我现在如此肯定的理由。” “那又是什么?”朱宣洛倒不说相信不相信他,而是继续问道,“如果不是因为缘故的话,难不成说,你也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一旦动了手的话,太后也就会要了我的小命。所以我投鼠忌器之下,这才是不敢对你动手?”朱宣洛的话说到这里,声音是变得更加冷了起来。. 課外書 想来也的确是如此。.若仅仅只是因为张凡的缘故才让朱宣圻确定他不会动手的话,或许朱宣洛倒是会责怪张凡一番,但是他的责怪,根本就无关紧要。或者说,之前张凡找他来说那番话,他也早就应该会想到张凡会跟朱宣圻说起。就算是心中有些不爽,却也是没有办法。 可若是种,若是因为朱宣圻也是想到了,一旦他动手,他的性命就难保了,所以才没有动手。如果是的话,朱宣洛恐怕根本就想不了其他的事情,一定要动手杀了朱宣圻了。 这种想法,说起来完完全全就是对朱宣洛的侮辱了。别人可以这么跟他说,张凡可以,甚至于是换成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但是朱宣圻却是不行,因为朱宣圻一旦说了,这种感觉就如同朱宣圻在嘲笑他一般。两人之间的仇怨,如今朱宣圻若是再这么做了的话……朱宣洛可以,也吃过苦,甚至于之前为了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而甘心在朱宣圻身边做个护卫,低声下气的。 但是现在,情况可是不一样了。说到底,那三年的时光,朱宣洛当真是忍了很久了。而现在,朱宣圻也已经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和目的。这么一来的话,朱宣洛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忍着了。而若是朱宣圻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蔑视他一番的话,朱宣洛也是绝对忍不住的。 因此,在说出来第二种可能的时候,朱宣洛看向朱宣圻的眼神是变得更加的冰冷了。 而现在,就是要看朱宣圻怎么答复他了。如果这个时候朱宣圻敢点头的话,朱宣洛肯定是马上就会动手。 此刻,在屋外听着里面动静的王猛,也是绷紧了精神,准备随时出手就出朱宣圻。 “不,更不是这个缘故。”朱宣圻继续摇头,说道,“如今的事情,我若是说自己什么都不想,想来你也不会相信。但是现在我当真是没那么想过。宣洛,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相信你我就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你也坐不上王位了。”面对朱宣圻的话,朱宣洛所有的只有冷嘲热讽,“既然如此,这两样都不是,那你为何如此相信我现在就不会对你动手了呢?” “说来或许会让你觉得好笑。”朱宣圻苦笑着,说道,“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原由,但是我就是觉得,你不会动手。” “……”弄了这么半天,朱宣圻却是给了他一个如此模糊,如此暧昧不明的答案。老实说这种事情,朱宣洛是不会相信的,或者说换成其他人也不会相信。但是听到朱宣圻这么一说,朱宣洛却是又当真不想要动手了。 “你倒是相信我。”朱宣洛放松了下来,但是言辞之间却是并不放松,“不过随你怎么去想吧。” “宣洛……”见朱宣洛放松了下来,朱宣圻也是在心中出了一口气。原本他就知道,想要跟朱宣洛说话很是困难,而现在看来,这个最大的问题已经是解决了,朱宣圻这才是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 “但是那个时候,我虽然比你年长,却也大不了多少。遇上了那种事情,我又如何能够冷静下来。当初我在外游荡了一整天才会到王府,回去之后我就跟父王说了这件事情,父王也是马上就派人去找了,结果却是找不到。我…… “想来如今再对你说这些也是徒劳了。只是,你我今生是兄弟,为何要弄得如此僵持不下。咱们之间当真就回不到从前的模样了吗?” “回到从前?”朱宣洛渀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用一副看白痴的神情看着朱宣圻,说道,“你倒是来说说,如何才能回到从前?再说了,你我二人都出生王家,我为嫡出,从小便是锦衣玉食,不知苦愁。而你想来应该比我更明白才是。 “若是当年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咱们二人以后又会如何?不外乎是我坐上王位。而等到那个时候,你又会如何?你可曾想过这些?你我二人,虽是兄弟,但也正是因为兄弟的缘故,所以你我二人之间,也是迟早要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回到从前。你莫不是这个王爷当傻了吧。” 面对朱宣洛的这番谩骂和嘲笑,朱宣圻却是并不生气:“那,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原谅你?”朱宣洛反问一句,说道,“这么说吧,如果你这就宣布退位,将我的身份公诸天下,将王位让与我,我就原谅你。 “不过这种事情,想来你也办不到吧。不说你到底愿不愿意这么做了,事情到了今天的模样,就算是你愿意,恐怕想要退位,也是要有太后的同意才行。虽然我是很想看到,不过看着现在的情形,太后也不会轻易就废了你的。 “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说之前,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个道理还是想不明白。但是与其说是想不明白,还不如说是他不肯那么去想。因此在朱宣圻刚进京,太后却是没有对他动手的时候,他是当真烦躁非常的。 但是如今,朱宣圻就在他的面前。这么一来,朱宣洛反倒是想到清楚了,也是看明白了如今的情形,知道太后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当然了,即便是去掉这些原因,实际上不管太后动不动手,也不管他能不能舀回来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不过有一样是绝对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他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朱宣圻的。 而听到朱宣洛的这番话之后,朱宣圻心中也是明白了他的坚决。这种仇恨,浸染了朱宣洛有年的时间,早就已经是渗透进了他的骨髓之中。现在就单单凭着这么几句话就想要化解,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朱宣洛的话,也是让朱宣圻完全明白了这一点。当初他来的时候,虽然都没有准备好到底应该怎么跟朱宣洛说话,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想着能够化解两人之间的恩怨的。 但是现在,朱宣洛已经是当着他的面把话给说死了,已经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如此一来,朱宣圻今天来的目的,可以说是从一就没有能够实现的可能了。 明白了这些的朱宣圻,心中也是不由得一股深深的失望。再加上面对这种失望,他根本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无力感,更加让朱宣圻觉得难受。 “你倒也不必如此。”朱宣洛看到朱宣圻的表情,摆出一副非常轻松的模样,说道,“实际上,自从当年你弃我而去之时,咱们的兄弟情分也就断了。所以,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也实在是太傻了。你身为王爷,听过见过的事情绝对不少。而我也在江湖上厮混过,所有这些事情我也明白。 “想要化敌为友,那完全就是妄想。所以,别再想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了。如今我是动不了你,不过我会等着的。若是你一旦有什么事情没做对,那可就怨不得我将你赶下这王位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只有无奈 原本,朱宣圻今天来见朱宣洛,本来就没有抱着多么大的希望,他从一就没有想过,朱宣洛会原谅自己当然,即便是明白不可能,但是他还是想试一下才行,心里面才能罢休只不过,虽然明白朱宣洛不可能原谅自己,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如此模样 而等到朱宣圻当真是见到了朱宣洛之后,朱宣洛的态度从一开始就表明了,并且也是没有变过那就是绝对不可能会原谅朱宣圻的并且,不只是不会原谅,朱宣洛对于他的恨意已经是上升到了一种高度如今朱宣洛的确是舀他没有,但是以后却是不定了 当然,就算是以后,也得朱宣圻自己犯了错,朱宣洛才有了能够对付他的办法和价值所以,朱宣洛如今所的这番话,怎么听也只不过是对于目前状况,所撂下的恨话而已,对于朱宣圻来,这番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但是这番话并不是对如今的朱宣圻造成什么伤害,主的是,是让朱宣圻明白这个cqrr理才是 不过,反过来的话,朱宣洛的这番话,从某种方面反倒是可以是为了朱宣圻好这么一来,他就等同于提醒朱宣圻,以后可千万不再犯下什么错事了,不然那就是性命不保的代价当然,朱宣洛心里面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想的 只不过,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朱宣洛这番话的时候,心里面并没有那么去想过但是听着的朱宣圻,却是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个就是想到了这方面,觉得虽然朱宣洛的话那么决绝无情,就算是这番话,听起来也只不过是裸的威胁可是朱宣圻却是觉得,这番威胁,反倒是朱宣洛在提醒他一般 朱宣洛自然是不知cqrr朱宣圻心里面的想法,只是觉得如今朱宣圻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让他觉得奇怪当然,到底是什么原因,朱宣洛也根本不想去追问不过若是被他知cqrr了的话,恐怕他非得后悔自己刚刚所的话了 如今,该的话都已经过了朱宣洛看着朱宣圻,冷言cqrr,你身为王爷,此番进京,必然是有很多办,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我这里耽搁哼哼,我这里可留不住你这般的大人物,王爷还请回朱宣洛已经是不想再看到朱宣圻了,随即便下了逐客令当然,这里也并不是他的地方,只是如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宣洛……原本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所起色的朱宣圻,听到他赶自己离开,神色是不由得又消沉了起来,我…… 怎么?朱宣洛qrr,难不成你还想坐下来跟我喝上两杯不成? 听到朱宣洛这么一,朱宣圻心里倒是有些高兴,马上就想点头同意 可惜啊……只不过,还没有等到朱宣圻点头开口,朱宣洛就继续话,我这里的酒也不多,恐怕还不够我一个人喝的呢如此美酒,什么人我都不想分给他王爷还是请回 相比起来直白地请他离开,这么一番话却是加具有杀伤力了甚至可以,这番话简直就是侮辱 不过即便是侮辱,即便是听出来了朱宣洛在侮辱自己,朱宣圻也依旧是不会生气他所有的只是加剧烈的失望而已 而到了现在,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朱宣圻也显然是没有在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和必了虽然是不情愿,但是朱宣圻是转身离开走到房门前,身手抓着门闩却是没有马上拉开他并没有回头,只是低着头qrr: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宣洛,你一个人在京城多保重u201完了这番话之后,朱宣圻也就不再犹豫,拉开了房门走了去出去 对于朱宣圻的最后一番话,朱宣洛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他假仁假义而已所以回以的,还是他的一声冷哼罢了 而等到房门重被关上,朱宣圻离开之后,朱宣洛就又坐在了桌子边,开始喝起酒来 面前有着不少的酒,全都喝下去的话,什么人也都醉了但是朱宣洛就渀佛是毫不在意一般,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口中倒到后来,甚至就连酒杯都不用了,就这么整壶地灌下去 心情不好,那是应该的朱宣圻来找他了这么一番话,朱宣洛的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好的呢 但是,今天的事情,并不仅仅只是朱宣圻的到来让他觉得心情不好而已实际上,仔细想想看,他跟朱宣圻之间虽然是有着深仇大恨,但是实际上也就仅仅只是因为当年的那么一件事情而已 当然,这并不是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情,但是朱宣洛就如此痛恨朱宣圻就有什么不对了杀人也只能杀一次,这并不代表朱宣洛对朱宣圻的恨意就会减少多少 但是次数还是关键,再加上毕竟只有这么一次,所以朱宣圻如今过来跟他所的这番话,朱宣洛的心里面也是没有办法不去想的 而想了之后,心情就加地沉重了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朱宣圻做的不对,但是也正是如同朱宣圻刚才所的那样,那个时候,朱宣圻就算是比他年长,可是实际上,朱宣圻到底也不过还是孩子罢了遇上了那种事情,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慌张呢 只不过,他的这个慌张,连带着发生了实在是太多太多的事情当然,也是包括朱宣圻夺走了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王位只不过既然那件事情都发生了,而朱宣圻会继承王位也就变成了想当然的事情了 但是,虽然只有那么一次,可是这一次连带着实在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如此一来,朱宣洛并不是一个圣人,他哀叹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命运这么一来,朱宣圻地就成为了他所怨恨和责怪的对象了 虽然,这当真起来,朱宣洛加应该责怪老天爷,责怪老天爷为什么让他出生在王家,却是在那之后又给了他这么一番命运只不过,就算是朱宣洛迷信,但是显然,若是责怪老天爷的话,那么多年的时间下来,他还当真未必就能挺过来了 所以,对于那个时候的朱宣洛来,他所最为需的,实际上就是一个具体的人,一个可以让他去仇恨的对象这不仅仅只是心理上的需求,加重的,这也是鼓励朱宣洛能够活下去的动力 因此,从另一个方面倒是可以,朱宣圻这么多年来,实际上是一直都在帮着他的当然了,这种事情,这种反向的帮忙,朱宣洛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察觉到甚至于就算是他有时候想到了这个可能,也是会马上就否决掉,觉得这绝对不可能的 经过两人今天的这番对话之后,若是朱宣圻见了朱宣洛一面是毫无效果的,显然也不对不管怎么,今天两人了这么一番话,虽然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完全就是朱宣洛在对朱宣圻冷嘲热讽,而且还肆意谩骂而朱宣圻则是一点都不责怪朱宣洛 虽然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绝对不可能就因为这么一点点的事情而就变得好了但是也不能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 朱宣洛嘴上虽然是没有什么,但是心里面,对于朱宣圻所的这番话,他却是已经有些动容了 只不过,千言万语,不管朱宣圻的嘴上出来什么花,对于朱宣洛来,自己所受过的苦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即便是如今,在他不知cqrr,或者是在他没有感觉到的地方,他对于朱宣圻的观念已经是稍稍有些变化了但是若是他选择的话,他还是会抱负朱宣圻,最好是将他杀死,将自己的东西给抢回来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为他这二十年来所受的苦给一个交代 而离开了朱宣洛这里的朱宣圻,却是满脸的愁容刚才朱宣洛所的那番话已经是的非常明白了,总而言之就是朱宣洛不管如何,都是不会原谅他的 满怀着希望而来的朱宣圻,结果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消息,他的心情自然是不会怎么好的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是没有办法再去改变的事情了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就算是心里面再怎么不想,也只能作罢了 从去年开始,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一直到现在,的确是让朱宣圻有些应付不过来而这么一番事情下来,到了如今的地步,再怎么应付不过来,也是已经有了变化了就一点,朱宣圻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心情,他现在也就只想能够平稳当然最好就是朱宣洛能够原谅自己了 平稳的话,倒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是想得到朱宣洛的原谅,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到了这些,朱宣圻的心中出了无奈之外已经没有了别的想法他身为王爷,手中的权势的确是很大但是那些权势对于这件事情却是一点帮助都没有不,别是王爷了,就算是皇帝遇到了类似的事情,也只有束手无策,根本就没有办法 想到这些,朱宣圻只能够再一次叹气 一旁,一直在看着的王猛,看到朱宣圻这副模样,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悄悄地退去了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所谓心情 虽然说朱宣圻所谓的“喝醉”只不过是假象而已,但是张凡也考虑到了,朱宣圻跟朱宣洛之间的谈话,绝对不会是多么愉快的事情,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张凡也是早有准备,在后院的另一边给朱宣圻准备了一件厢房休息,就是怕从朱宣洛那里出来了之后,他无处可去了。 不过,朱宣圻却是并没有领情。在从朱宣洛那里出来之后,朱宣圻是失落非常的。而且他也根本就管不着什么奇怪不奇怪的了,直接就回到了前院来。 虽然说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也说了一段时间,但是那只不过是以对话来看,时间并不算短。可是以醉酒而言,那段时间简直就如同于刚刚喝醉了倒下就马上站了起来,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 所以,可想而知,当人们见到朱宣圻这个时候就回来了,各个面上都是一副惊讶到不行的样子。只不过,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惊讶,倒是没有人疑惑什么,自然也更加不会有人过来问什么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如今的朱宣圻,面上所挂着的那副表情,根本就是叫人难以接近了。如今的朱宣圻,面色灰白不说,而且表情总有一种让人觉得难以言喻的感觉。 当然,这只不过是那些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的想法了。而知道的张凡和张居正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朱宣圻如今面上的表情,明摆着就是一副极度失落,已经失落到让这种失落的表情都变得模样的失落。而这幅表情在其他的人看起来,简直就是如同这酒已经喝道了难受的地步一样。所以如今这些人见到朱宣圻,全都是以为他就只不过是因为喝得实在是太多了,去休息反而睡不着,这才是会回来的。 不过,这些人怎么想倒是无所谓,也或者可以说,他们会这么想,反倒是让张凡和张居正觉得轻松了。只要他们不怀疑别的事情,那么就怎么想都无所谓了。 只不过接下来,朱宣圻的动作,更加让人觉得奇怪了。朱宣圻回来了之后,是一言不发,直接坐在了原本他的位置上。而还没有等旁边的张凡开口跟他说些什么,他就直接端起面前的酒杯,再一次开始喝酒了。 这一下,不仅仅是让其他的人吓了一跳,就连张凡和张居正两人也都是愣住了。虽然说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之前朱宣圻那番喝醉的模样是装出来了,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从而好去见朱宣洛一面。但是之前也是为了做一番,这酒也不能不喝就醉了。所以,之前的朱宣圻,说起来还当真是喝了不少酒的。 当然,朱宣圻的酒量比较大,这一点张凡是明白的。可是即便是如此,刚才也已经喝了那么多了,就算是酒量再怎么好,刚才那么多酒喝下肚去,现在也不会多好受的。可是朱宣圻倒是好,根本就不管,继续喝了起来。 别说是不知道朱宣圻酒量如何的张居正了,就连知道的张凡都是吓了一跳。生怕是他这样喝,到时候喝出来什么毛病来。 “王爷……”想想看不能就这么由着他,张凡不由得开口说道,“这酒虽然是不错,但是还是少喝点微妙,不然的话,酒多伤……”只不过,张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朱宣圻瞪着他的那不善到了极点的眼神,他也只好乖乖地把嘴闭上了。 而一旁的张居正,原本也是打算劝劝朱宣圻的,不过他是慢了张凡一步。只不过当他看到张凡被朱宣圻这么一瞪之后,张居正是很是明智地选择了沉默。这种事情,他虽然并不在乎,不过他也毕竟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被朱宣圻这么瞪着而说不出来话的话,他的面子可就放不下去了。 倒是张凡那边,这样也是无所谓了。就算是被朱宣圻这么瞪着而说不出来话,实际上来说,这对于张凡而言可是没什么影响。就算是朝中的那些人对张凡有什么看法,却也不会说什么的。 但是张居正却是不行,如今他在朝中的全是如日中天,再加上他现在还有好些事情要做,而这些事情绝对是需要张居正的权势的,所以他现在可不能受什么影响了。 不说这些。张凡被朱宣圻这么一瞪,也的确是说不出来话了。实际上张凡刚才开口,也只不过是想要安慰他一番而已,毕竟刚才他回来之后,面上带着的那副表情,即便是张凡还没有听到王猛跟他说两人具体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大致的情形,张凡也已经是猜出来了。 所以,张凡这才是想要说些什么,劝一劝朱宣圻的。但是没有想到,朱宣圻居然如此。不过这也说明,他在朱宣洛那里的确是没有丝毫的进展,要不然又怎么会如此。而且张凡之前的确是想过会如此,但是却也没有想到过,朱宣圻所受到的挫折居然这么大,就连他的性情都改变了。 这么一来,虽然在朱宣圻这里受了点阻碍,但是张凡却是越来越想要知道,到底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当然如今自然是不可能问朱宣圻的了,等会去问问王猛边知道了。 而现在,朱宣圻如此,张凡虽然担心,不过倒也是不想要过问了。反正就算是喝了这么多的酒,最多也只是喝伤身体身体罢了,而且还是他朱宣圻的身体,跟他张凡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只要不喝死了就成。 看着朱宣圻如此模样,刚才的那一瞬间,在场的人全都是安静了下来。而在看到张凡被朱宣圻瞪视了之后,又是一番安静。但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何人带头,说了一番劝酒的话之后,其他人也都是赶忙附和着,端起了就被。这气氛顿时就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只是比之前变得更加怪异了。 说起来,今天当真是张凡第一次经历过这样的日子。他又不是第一次娶妾,哪怕是当初在五毒教的时候,那一场并非出自他自愿的,但是最起码就连那个时候,也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奇怪过。 倒是这一次,因为朱宣圻的事情,这气氛当真是奇怪得很,一变再变三变。如果不是到场的宾客都是朝中的人,估计这还当真是会让人反应不过来,而出现什么尴尬的场面也说不定。 不过,虽然说今天发生了很多会让人觉得奇怪,让气氛会变得紧张的事情。但是总的来说,今天张凡的心情还是非常好的。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他将乔安娜娶进门的日子。即便是这当中,还因为朱宣圻的缘故而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不过这些也仅仅是小的影响而已,并没有让张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到了现在,且不管朱宣圻到底是什么心情,反正今天该办的事情都已经是办好了,接下来也就只要等着众人散去也就好了。当然想要等到来的人离开,估计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张凡也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如今这时辰还早着呢,到晚上还有很长的时间。既然如此,不去管朱宣圻便是,好好喝个痛快。 想到这里,张凡也就不打算再纠结这些问题了,端起酒杯也开始跟人喝起酒来。 只是,这酒还没喝上两口,王猛就来到了张凡的身边,跟他低声几句。 听到王猛的话,张凡是站了起来,对在场的人说道:“王爷,诸位大人,家中有事,带我稍去就来。”说罢,张凡便是带着王猛去了后院。 离开了前院之后,张凡便是问王猛:“怎么,朱宣洛想要见我?什么事情?别说是他又后悔了,又想要见朱宣圻了。”说完这番话之后,张凡也是不由得自嘲了起来,总觉得今天他也已经喝多了,说出来的话都如同玩笑一样。 “这倒是没有。”果然,王猛摇了摇头,说道,“朱宣洛看样子是想要离开了,所以他让卑职来唤大人一声,想要跟大人道别。”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对了,他们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我看朱宣圻回来了之后,这脸色可是不对头啊。”虽然说张凡已经能够大致猜到了,不过既然王猛在,他也是想要问问清楚。 “还不是那么一番话。”王猛说道,“朱宣圻看来的确是便了心思,想要让朱宣洛原谅他。不过朱宣洛倒也是坚定的很,不管朱宣圻说什么,他就是不肯原谅他。如此一来,大人会看到朱宣圻那副模样也就不奇怪了。” 自从朱宣圻离开了之后,朱宣洛就是一个人在屋中喝闷酒。刚才他敲门,卑职过去,他说想要离开了,离开之前想跟大人道个别。对了大人,两人说话的时候,卑职一直在盯着。朱宣洛倒是有几次有些激动,口气也有些冲,不过卑职却是能察觉到,他并没有打算动手的意思。” “看来朱宣洛是铁了心想要朱宣圻的命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都恨到这个地步了,而朱宣洛却没有动手,连心思都没有起过,看来这一段时间让他住在京城里,倒也是让他成熟了不少。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够忍住心中的怒气,的确是也变得不简单了起来。不过,可惜啊,他再怎么不简单,将来的人生也早就已经被定下来了。如此想来,倒是有些让人觉得可惜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这就去见他一面。跟我道别,倒是有些意思,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礼貌起来了。我倒是想听听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想听实话 朱宣洛这酒显然已经是喝不下去了。在朱宣圻找到他,和他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并没有,也能原谅朱宣圻的。而当朱宣圻离开了之后,朱宣洛就又坐了回去,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朱宣圻来找他谈话的缘故,所以才会让他变成这样的。毕竟,朱宣圻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就算是他已经表明了态度,绝对不可能会原谅朱宣圻的,但是那番话,也是不由得朱宣洛不去深思一番的。 而这么一来的话,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朱宣洛的心里面也就不可能没有一丝触动了。虽然说,为了他自己的缘故,哪怕仅仅只是对于自己这二十来年所受的苦交代,朱宣洛不管是怎么样也都不可能原谅朱宣圻的。可是毕竟朱宣圻所说的那番话,也是让他有了些想法。 当然,不可能原谅就是不可能原谅,就算是他再怎么有想法,这也是不可能的。可是当真说起来,这并不是因为他恨朱宣圻到了什么地步。毕竟朱宣圻当年那么做虽然说的确是对不起他,可是毕竟朱宣圻也就只是做了这么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而已。当然,后面所发生的也都是因为朱宣圻所做的而连带着发生的。只不过全都将这些怪在朱宣圻的头上,似乎也有些不太应该。 只不过这些,也只有朱宣洛自己的心里面才会这么想。而当他面对朱宣圻,或者说是其他的任何人的时候,他都绝对不会去把这些话给说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总之今天朱宣圻来找他,跟他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朱宣洛的心中的确是有了些动摇。但是动摇也仅仅只是动摇,却无法造成改变。毕竟一旦改变,他也就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 想着这些让他的事情,即便是手中的杯子中,盛满着美酒,甘甜无比,但是喝到嘴巴里,却也是让朱宣洛觉得,这就如同苦水一般,丝毫没有美酒的芬芳。而且这酒喝的越多,他就觉得心里面越是堵得慌。 再加上,他想要逃避,亦或是不愿意面对心中的动摇。一想到朱宣圻如今也在这里,虽然张府非常大,仅仅两个人而已,如今也不会再见面了。但是毕竟都是在同一府中,只要一想到这,朱宣洛就觉得心里是更加的难受了。 一口饭菜都没有吃,并不是因为不饿,而是根本就吃不下。而酒水也变得越来越难喝,再加上心里面堵得发慌。既然如此,朱宣洛是根本就不想要再继续留下来了。所以,他打算离开。 原本,朱宣洛倒是想要不告而别的。想来今天的事情,就算是自己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离开了,即便是如此,张凡也并不会怪罪他什么。 不过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却是正好看到王猛就在外面。 对于王猛,朱宣洛自然是知道的。王猛的武艺很高,自己完全不是对手。而在今天这个时候,王猛在他的门外等着,显然是张凡早有安排的。 刚才朱宣洛在跟朱宣圻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气息,并没有感觉到屋外在窥视着。当然,这或许是因为他当时很是激动的缘故,所以气息紊乱之下,没有察觉到也是自然的。不过如果是王猛的话,想来就算是他集中精神,这一墙之隔他也不可能察觉到王猛的。 看到王猛,朱宣洛也就想到了。张凡派他过来,自然不会是为了偷听他跟朱宣圻之间的对话的,那些话根本就无关紧要。更何况就算是猜也能猜得到两间的话了。但是,更重要的,恐怕是为了防止他会对朱宣圻动手的缘故吧。 想来也是如此,即便是张凡之前来找过他,劝他不要动手。想来张凡也是不放心,或者干脆一点说,就是不相信他的。所以这才是派了王猛来监视他的。 当然,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的朱宣洛倒是的确有些失落。但是这种小小的失落,相比起来今天从朱宣圻那里听来的消息而言,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了。所以朱宣洛也是并不怎么在意这些,或者说现在的他对什么事情都变得无了起来。 不过,看到王猛,倒是让他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他不由得对王猛说道:“王千户,你在这里就最好了。劳烦你去请张大人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他说。就说我要离开了,离开之前想见张大人一面。” 听朱宣洛这么一说,王猛也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而朱宣洛,既然已经说了要见张凡,只得再次回到房中,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而原本已经是变得索然无味的酒水,此刻却是再次被他舀在了手中,变成了打发时间的道具。 等到张凡过来的时候,朱宣洛又喝光了一壶酒。 “世子这是好酒量啊!”张凡进门,看到桌上东倒西歪地放着好几个空酒壶,便是如此说道。说起来,张凡看到这幅场面,倒是有些想法。或者说,难怪朱宣洛和朱宣圻两人是兄弟吗!明明都是遇到了无奈的事情,而两人发泄的方法倒是全都一样,不谩骂,也不怎么样,就知道舀着酒狂喝一通。 “张大人也莫要再取笑我了。”看到张凡过来,虽然说朱宣洛现在当真是不想露出什么好脸色,不过既然是张凡,最为基本的还是要做的,“张大人想来也听到我跟他都说了些什么了吧。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是仇人之间话说往事而已。” “世子也莫要奇怪。”张凡对于朱宣洛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丝毫不会觉得尴尬,“想来世子也能明白我这么做的用意,有些事情,即便是会尴尬,也不得不那么做才行。 “对了,听闻世子要走了,可是?” “。”点了点头,朱宣洛说道,“继续留在这里也已经没什么意思了。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若是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什么事情做,还是会让心情变得更加难受。既然如此,我还继续留下来干什么,不如赶紧离开的好。” “世子的心情,我虽不能体会,却是能理解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世子离开的话,让人转告我一声便是了,为何还要让我前来当面道别。难说,世子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的确是有些事情……”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朱宣洛稍稍地沉默了一番,不过在思索了一番之后,最后他还是抬起了头来,看着张凡问道,“有件事情,虽然如今已经不怎么重要了,不过刚才我想了想,还是打算问问张大人。” “世子请说。”听朱宣洛这么一说,张凡也稍微认真了一些,问道。 “虽然之前我也问过张大人,不过那个时候张大人可没给我个肯定的答案。”朱宣洛说道,“如今,我正好乘着这个机会,跟张大人问问清楚才是。之前我就问过张大人,到底太后,打算怎么对朱宣圻?是就这么放着不问了,还是说太后她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张凡没想到朱宣洛所问的还是这件事情。一开始张凡听说朱宣洛离开之前想要见自己一面,他还以为是经过了跟朱宣圻的对话之后,朱宣洛有了什么新的想法,要跟他说说之类的。但是如今,当谈坐到朱宣洛的对面的时候,他所问出来的,却还是这么一个有些无关紧要的。 倒不是说张凡听到同样的问题之后有什么失望的,实在是因为他想不到,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为什么朱宣洛还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不过既然朱宣洛已经问出来了,张凡也只得回答他:“世子,这件事情我不是早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嘛。这件事情到底会怎么样,全都要看太后是什么心思。至于说我这里……” “张大人,我要的可不是这个答案。”朱宣洛没有等到张凡把话说完就出言打断了他,“我想要听听张大人的想法。张大人觉得这件事情,最后到底会怎么样?张大人,别说这件事情你猜不到太后的心思,亦或是不敢猜什么的,我就是要听听张大人到底是怎么看的。 “还请张大人能如实相告,也请张大人不要在意我。不管张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还请张大人实话实说。” 朱宣洛的话让张凡怔住了,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朱宣洛会这么问他。看着朱宣洛那副认真非常的表情,张凡知道这一次再想要蒙混过关,那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朱宣洛的话也说得很明白了,不管结局如何,都要实话告诉他。 老实说,张凡也并不想要这么做。但是如今,在朱宣洛跟朱宣圻见面,谈过了之后。朱宣洛再这么问他。而即便是如此,在张凡看来,这也的确是已经没有必要在避重就轻地跟他说了。更何况,朱宣洛的样子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不要别的,就是想要听张凡的心里话。 而如今,摆在张凡面前的问题就是,以认真的态度,说出来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而是朱宣洛想要听的话给他听。还是说当真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那朱宣洛并不想要听到的真实想法呢。 这倒是让张凡有了些犹豫。不过当他再次看向朱宣洛的神情,那一脸严肃,想要知道真相的神情的时候,张凡也就觉得,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面对这样的朱宣洛了,似乎再说假话,也都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轻不轻松 朱宣洛离开了张府。 之前他向张凡去询问关于朱宣圻的事情,他想要从张凡那里听到实话,到底李太后打算怎么对付朱宣圻。当然,这个所谓的实话,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张凡的猜测而已。只不过在这之前,朱宣洛虽然就已经是问过张凡了,但是那个时候的张凡,就是连他所猜想的实话都没有对他说。所以如今朱宣洛要问个明白。 虽然说张凡也并不知道李太后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张凡毕竟对于李太后比较熟悉。而一来,即便是李太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张凡猜测的话,也是能够猜出来个不离十的。所以,朱宣洛才想要听听张凡的猜测,在他看来,这个比较靠谱一些。 而最后,张凡见到朱宣洛如此,也是将自己所想的实话告诉了他,并没有隐瞒什么。如此一来,朱宣洛心里面也就已经是有数了。不管怎么说,这都已经说明,朱宣圻这一趟京城之行,是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了。 而这么一来,对于朱宣洛来说,自然不会是好消息。毕竟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朱宣洛如今是没有办法马上就达成自己的愿望,向朱宣圻复仇,并且舀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了。而且他以后的人生,恐怕也就要在这种等同于坐牢一般的软禁下所生活了。 除非出现什么转机,当然这所谓的转机,实际上也就是以后朱宣圻会再做出来什么错事,比方说再一次惹到李太后了之类的。要不然的话,他就没有办法从这个怪圈当中出来了。 当然,若是说是原本的朱宣圻的话,朱宣洛根本就一点都不用担心。如果是原本的朱宣圻,不论是形式说话,还是别的,都是比较冲动的。这么一来,他会再犯什么错事,那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了。朱宣洛根本就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安静地等着就行了。 可是那也只是原本的朱宣圻。而如今的朱宣圻,在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实在是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了。就从他刚刚跟朱宣洛说的那一番话,就已经是让朱宣洛明白,如今的朱宣圻已经是变得太多了。 而对于如今的朱宣圻来说,如果说朱宣圻只是指望他将来再犯什么错误,恐怕是很难的了。如今的朱宣圻,不光只是不会去犯什么事情,更重要的是,他更加会小心行事,不让自己犯什么事情。 这样的朱宣圻,朱宣洛想要坐着等他出事,实在是难得很。 更何况,如果仅仅只是出一些小事的话,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也不会引起李太后的注意的。 总之,对于如今的朱宣洛来说,他来到京城,就等同于已经是将自己困死在这里了。 而听到了张凡确实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之后,朱宣洛倒是平静的很,也并没有表现的有多么失落,一副神情并没有让人看着有多么奇怪。或许因为之前跟朱宣圻说过那番话的缘故,所以如今的朱宣洛面上总是带着一些不自然的表情。不过那些却并不是因为听到张凡跟他所说的话所露出的表情。 或许,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朱宣洛已经看开了一些东西吧。 当然,如今的朱宣洛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在张凡看来,如今的朱宣洛可并不怎么好受。先是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如今基本上是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到了。而且不仅是如此,更重要的是如今他进了这个泥潭之后,能不能够出来已经是由不得他的了。换成其他任何人,遇到了这种事情,想来心里面都会有些想法的。 而对于朱宣圻的事情,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让朱宣洛实在是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想法。当然,还是那句话,朱宣洛是绝对不可能会原谅朱宣圻的。但是朱宣圻的那番话,让他触动不小。 如今的朱宣洛,根本不用去深思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思是何等的复杂和纠结。但是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了他,别人也不会帮他。虽然就舀张凡来说,他倒也是觉得这样的朱宣洛有些可怜了,但是张凡的同情心也绝对不可能会用在朱宣洛的身上。这一切也都是必然的,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再怎么看,如今他的命运也已经是注定了的。 看着朱宣洛离开的背影,张凡心里面倒是想了很多。不过却没有一句说出来的。这件事情如今也就只有这样了,已经定了性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再去改变什么了。 送走了朱宣洛之后,张凡又重新回到了前院,跟过来的宾客一同喝酒。刚刚的一些事情,也是因为今天的日子,转眼之间也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当然,实际上想要不想,倒也不得不说张凡的毅力不小。毕竟就算是朱宣洛已经离开了,但是身边还坐着一个朱宣圻呢。而且朱宣圻,可不是如同朱宣洛那种已经看开了的样子。如今的朱宣圻,显然是心里面明显就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变得不痛快了,如今还是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虽然还没有到酩酊大醉,发酒疯的程度,但是那看起来也已经是差不多了。而就算是在场的人都已经是无视了朱宣圻的状态,自顾自的饮酒作乐,相互说着话。可是即便是如此,或者说他们越是如此,这心里面也就变得更加不自然了。 而张凡倒当真是不同一般。造成这种原因的朱宣圻如今可就坐在他的身边,可是张凡却是能如此自然,毫不在意,在不影响自己心情的情况下,还能如此高兴。 老实说,看到张凡如此,其他的人当真是佩服了。而坐在一旁的张居正却有些羡慕起来了。张居正也坐在朱宣圻的身边,而朱宣圻现在这样,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自然。有的时候,有人来跟他敬酒,而朱宣圻却只能干笑着举杯相迎。 而当他看到张凡却是如此自然的时候,张居正当真是羡慕起来了,甚至不由得想,自己若是也能如同张凡如此,那该多好。 说起来这倒也怪不得张居正或者张凡,毕竟不管怎么说,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想法也都是差不多的,两人都不希望这件事情当中出什么意外。 只不过,在这种愿望上面,实际上张凡比之朱宣圻要自由很多了。张凡的确是不希望出什么事情,但是一旦出事了,对于张凡来说,那也只不过是理念上的不希望而已。 但是张居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朝中有谁最不希望出事,绝对不是朱宣圻,而是张居正。如今张居正坐上内阁首辅大学士还没几年的时间,而他的抱负也是才刚刚展开没有多久,即便是他的新政,虽然如今实行的的确是非常不错,但是那也仅仅只是一项而已。张居正还有更多的想法想要付诸,还在筹划之中。 而如果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那可就是要麻烦了。到时候为了平息这件事情而所作的工作就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要耽搁多长的时间了。等到那个时候,朝中的大臣们,还有那些个闲着没事做的王爷,绝对会闹腾起来的话。 这么一来的话,张居正那里,不仅仅是新的办法没有办法在朝中施行不说,就连如今已经开始施行起来的《考成法》也都有可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所以,可以说如今最不希望出什么事情的,就是张居正了。因此,如今他坐在朱宣圻的身边,看着朱宣圻如此模样,张居正也是根本就放松不起来了。甚至于,他就连如同其他的人那般,将心中的那种不自然暂且压下去,只是故作轻松都做不到。 这么一来,看着张凡,张居正也就自然会羡慕起来了。当然,这种解不开的心结,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的事情。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所以,原本今天算是很好的日次,对于张居正来说,到了现在却是变成了一种折磨了。他越是看着别人轻松,他自己就越是觉得难受。如今只是希望今天的时间能过得快一些,能够早点结束,让他回家去。 不过,别说如今的时辰还早,更重要的是他心里面越是如此好,就觉得这时间是过得越是慢了。但是这还是没办法,这种事情他只能自己受着。 而正在纠结着这些事情的张居正,突然是听到耳边响起“哐当”一声,这也是让他吓了一跳,赶忙转头看过去。 原来,朱宣圻已经是喝多了,这一屁股没有坐住,摔倒在了地上。 “王爷!” 张凡和张居正离得最近,见到如此,赶忙上抢去将朱宣圻扶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朱宣圻已经是喝的有些晕晕乎乎的了,再加上本就是坐在椅子上的,这么一摔,倒也是没有让他受什么伤。只不过喝醉了的人,即便是张凡这个年轻人,再加上张居正也算是还有些力气,却也是废了好大得劲才把他拉起来。 拉起来了之后,张凡是赶忙唤来下人,将朱宣圻再一次扶到后院去休息了。 这一下,也是让在场的人全都是一怔。不过张居正倒是因为这件事情,反倒是变得轻松了起来。毕竟朱宣圻不在这里,他看不到,心里面也就不会再去想这些,自然是轻松了不少。 所以,当朱宣圻离开这里之后,张居正倒是轻松的开始劝其他人喝起酒来了。这也是让在场的人更加疑惑起来。不过张居正倒是毫不在意。 ~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总算送走 今天当真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即便是今天实际上只不过是张凡纳妾而已,就算是来了这么多的宾客,实际上名义上而言,他们也并不应该是来祝贺的,更像是平日里同僚之间上门相聚这种。^当然,这规模自然不是一句相聚就能够解决的了。 按理来说,今天应该是宾主尽欢的日子。最起码的一点,抛开了朝堂之上的那些个勾心斗角,每个人都是来喝酒的。应该是一个轻松无比的日子才对。但是实际上,今天却是过的并不轻松。而且原本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一天,却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今天朱宣圻要选在这个地方见朱宣洛一面,这是由张凡来安排的。而当中所发生的事情,张凡也不可能完全不过问,还得要一一问个明白才行。而光是这些,就已经是让张凡觉得很是烦恼了。当然,张凡自我调节的能力很好,这些事情虽然是烦恼,但是却并不能扰了他的兴致。 当然,朱宣圻来这里是为了见朱宣洛的,这件事情,在场喝酒的人这些人当中,也就只有张凡和张居正两个人知道。张凡倒是能舀得起放的下,但是张居正显然是不行的。所以今天的事情,当真是最为困扰的,实际上还是张居正了。 而对于其他的人来说,今天也是同样令他们感到烦恼的。当然,他们的烦恼自然是不能够跟张居正相比的,甚至比张凡都要轻松很多了。毕竟他们并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不知道朱宣洛也会来,甚至于他们都不知道有朱宣洛这个人的存在。既然如此,他们所看到的只是朱宣圻到了之后的种种怪异模样,已经不好开口的心情罢了。其他的,根本就没有什么。 如此一来,这些人虽然是会因为朱宣圻也在的原因而感到有一些不自在,但是却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压力。而在朱宣圻当真是醉倒了之后,他们就更加放松了。 ~ 总的来说,今天的宴席,前半段时间虽然倒也是说不上煎熬,但是也并不轻松。而后半段,却是当真轻松下来了,人们也都开始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了起来。 而总算是到了结束的时候。张居正在等到张凡将最后一人送走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有些事情,虽然张居正也能够猜得到,而且要比张凡猜的还要通透,但是他还是要问一问的。. “今天的事情,看来朱宣圻他也是没讨到什么好处了。”张居正来到张凡身边,对他说道。 “的确是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想来这也是必然之局了,毕竟当年虽然说朱宣圻只是做了那么一件对不起朱宣洛的事情,不过朱宣洛却也是因此,整个人生都改变了。如此一来,朱宣洛不会原谅朱宣圻也是必然的了。只是如今,这原本只是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事情,却是变成了朝廷当中的大事。恐怕不寻常的只是朝中的人,有很多还不知道朱宣洛的事情吧。” “这些事情原本就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张居正也是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对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等到事情出了之后,咱们在想办法去平了。说实话,我这心里面一直都觉得有些难受,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发生一点最好。 “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如今朱宣圻到底是什么心思?我倒是知道,他恐怕已经不在乎太后打算怎么对付他了。只不过我是想要问问,他今天来见朱宣洛,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张居正在关心这件事情。 其实,张居正的心思很好猜,并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对于李太后对他到底会怎么办,朱宣圻或许已经是放弃了,这倒是能看得出来。但是这件事情却并不能说明朱宣圻就当真是平静下来,以后不会闹事了。或许如今朱宣圻会如此,仅仅只是因为形势所『逼』,如今事情发展的形势,让他已经是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但是如果知道朱宣圻来见朱宣洛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张居正就能够确定到底朱宣圻如今的想法是什么了。是仅仅只是来见朱宣洛一面,求他不要怨恨自己,不要帮着太后来对付自己。还是说,当真是心有悔恨,想要朱宣洛原谅自己当年年少无知所犯下的大过。 如果是前一种的话,那就说明朱宣圻仅仅是想要息事宁人罢了。而如果是那样的话,等到他回去了之后,或许会安定一段时间。但是等到这段安静之后,他又会再做出来什么,那可就当真是没有人知道了。 但是如果说这一次朱宣圻来这里见朱宣洛的目的,当真是想要求得朱宣洛原谅自己的话。那就又不一样了。这就说明朱宣圻心里面当真是悔改了。而这么一来的话,张居正也就当真是能够放心了。这样的朱宣圻,回去之后,想来也是不会再弄出来什么事情的了。 因此,现在张居正才要跟张凡问问明白,到底朱宣圻是什么心思。这样一来他也才能安心,亦或是干脆就去劝李太后赶紧对朱宣圻动手。或许李太后会觉得张居正如此反复无常的很不对头,但是张居正对这些倒是无所谓,他相信李太后会相信自己,自己是绝对不会做什么对朝廷有害的事情了。 当然,张凡倒还是并没有想那么多,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张居正所想的这么复杂,也这么超前。倒不是说张凡的心思就比张居正单纯了多少。只不过还是因为张凡所要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张居正那么多而已。 “我看这一次,朱宣圻他是真的。”张凡回答,“其实刚才,老师也应该能看得出来才是。朱宣圻去了后院又回来,就开始坐在那里狂饮。倒不是说朱宣洛拒绝了他什么的,只不过若不是他心中当真有此想法的话,想来也不会如此狂饮一番以解心忧了。 “当然,这或许也是朱宣圻故意做给咱们看的。不过学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仔细想想看,朱宣圻这么做也并没有什么好处,他想来也未必会想到老师那么多吧。” 张凡的这番话,并不是小瞧人。只不过情形就是如此罢了,不管怎么来想,朱宣圻就算是为了应付过去李太后这边,想来也并不会在朱宣洛的身上打招呼的。再说了,朱宣圻自己也绝对不可能会想到,应付过去李太后之后,自己等回去,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再有什么打算的。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可算是放心了不少。 “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只要他回去之后,从此能够安定下来,别再想着挑事,那以后一切也就当真能安宁了。最起码西南,四川那边不会再出什么烦心事了。” “的确是如此。只不过今天的事情,太后已经知道了。而明天,恐怕上朝之后,太后还要让学生过去问个明白才是。明天老师会一同去吗?” “我倒是想去,不过恐怕太后未必会让我也去。今天的事情,朱宣圻那可是找你商量的。而就算是朱宣圻将这件事情提前告诉了太后,太后也知道今天我在这,知道你会跟我说。不过说到底,这件事情朱宣圻可是先找你说话的。所以太后未必会叫上我,恐怕还是只会喊你去问话了。 “不过远德倒也不用担忧,这件事情既然朱宣圻已经是跟太后说了,而太后也同意了,想来太后也不会为难你什么。到时候,你只需要实话实说就行了,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如此,学生也是明白了。对了,今天时辰也不早了,学生观老师今日也喝了不少的酒,是否早些回去休息?” “嗯,说来也是。再说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我若是继续留下来,岂不是要煞风景了。” “老师说笑了。等下学生还要让人将朱宣圻送回去才行。他今日前来,就带了两名侍卫,也没有驾车。如今他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还在呼呼大睡,想来两个人也不行吧。” “这倒是不用了,我今日前来正好坐了车,就让他在我车上,我让人绕道,先去他那里一趟便是。不是什么麻烦事情。” “如此一来,那就多谢老师了。” 两人说完了话,张凡便是找人去叫了朱宣圻的侍卫一声,顺道也是让人将朱宣圻抬了出来,放在了张居正的马车上。 张居正的马车并不大,再加上如今躺着一个朱宣圻,根本就不能在容下另外一人。不过张居正对此也是毫不在意。张凡让下人牵了一匹马来,张居正翻身上马,一行人缓缓朝着朱宣圻的住所行去。 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张凡心中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 今天的事情,当真是有些出人意料,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事情到了现在,很多东西都可以确定下来了。这么一来,张凡的心中也能放心多少了。 至于说朱宣圻和朱宣洛这兄弟俩的恩怨情仇到底会如何,能不能够化解,这就不是张凡所能够管得了的了。甚至于,张凡对两人以后到底会如何,根本就不管兴趣。这世上,古往今来,如此这般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他们两个不多,少他们两个不少,实在是兴致缺缺。 如果说张凡当真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只有一样,那就是这兄弟俩,当然,最主要的就是朱宣圻,以后千万别再出什么事情来烦恼自己就行了。 ~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突然出现 总算是送走了所有的人,张凡也总算是清闲下来了。之前的事情即便是再不怎么在意,也总是有些伤神的。而人既然都走了,这也是让张凡放松下来了。 说起来,今天应该他是主角才是。但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他基本就很少说话。而且从中午一来,也就没有跟家人说过几句话。如今所有来的宾客都走了,张凡也总算是能跟家人说上几句话了。 刚到后堂,赵氏看到张凡就开口了:“凡儿,人都走了吗?我看张大人也是喝了不少,不要紧吧。”因为赵氏知道,张凡是拜在了张居正的门下,再加上张凡自从入仕以来,得了不少张居正的帮忙。可以说张凡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一小半来自于张凡自身的努力,一小半来自于张凡的运气。而更多的,实际上是来自于张居正的帮忙。 赵氏虽然在家中,并不会过问张凡在朝中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听到一些风声而已,她却也是能够想得明白的。所以赵氏对待张居正,这位张凡的恩师,自然是敬重的很,平日里也多是关心。 “母亲放心吧,老师他没事。”张凡点了点头,对赵氏说道,“老师今日的确是多喝了一些,不过并不大碍。走之前他还和孩儿说了一番话,并没有醉倒。如今他已经是带着王爷离开了。” “说到这位王爷……”听到张凡提起朱宣圻,赵氏也不由得问道,“这位王爷是不是昨天刚刚来到京城的那位蜀王?今天他能过来,看来你认识他?娘以前怎么从来未听你提起过。” “之前孩儿不是去了四川吗,就是在那里认识的王爷。”张凡解释道,“倒也并不算是深交,只是孩儿跟他比较投缘罢了。他这番来京城,正好是赶上了这个日子。原本孩儿也并未想邀他前来,不过他之前已经是打听到了,跟孩儿提起这件事情,孩儿这才是邀他前来的。” “原来如此。”赵氏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就皱起眉头,说道,“倒是这位王爷,酒品可并不怎么好啊。当着这么多朝中大臣的面,还喝成这样,失了颜面。看来这皇亲国戚,也是如此。” 赵氏的这番话,让张凡只能够无奈地苦笑着。这当中的原因,张凡自然是不可能跟赵氏去解释的,而如今既然赵氏会这么想,那就由着她呗,反正再过段日子,朱宣圻就离开了。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 “对了。”赵氏忽然想起来了,说道,“如今这时辰也已经不早了。今日朝中不早朝,你倒也算是得了这位王爷的福。不过明日还要早起,既然如此,你也早些去休息吧。而且,乔安娜那边,就早上见了你一面,之后一直到现在还都没有见过你。今日本是她大喜之日,却是一整日都见不到你的面,实在是说不过去,你也快些过去吧。” “孩儿知道了。”张凡点头说道,“娘也是早些休息吧。如今这春日里,人也是困乏的很。” “娘知道了,你快去吧。”赵氏似乎并不想要张凡在她这里浪费什么日子,就让他赶紧离开了。 张凡跟母亲道别之后,便是走向乔安娜那边。一路上,张凡也是想着乔安娜的事情。 想想看,从当初在江南次见到她的时候,一直到两人走到现在,这当中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这段时间当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不少。并不是说张凡所发生的事情,而是发生在乔安娜身上的事情。 或许从一开始,吸引了乔安娜的只不过是张凡的身份。毕竟张凡有着爵位,虽然说这个爵位的差别,东西方实在是太大了。但是乔安娜以自己的观念来看,张凡自然就是有爵位的贵族了,而且这爵位还不低,那个时候遇到张凡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伯爵了。 可是在乔安娜的观念当中,能够获得爵位的,自然是贵族。而不管是世袭还是创下汗马功劳而被赐予爵位,这个人必须首先是贵族才行。而成为贵族的条件,要么就当真是立下了不世奇功,要么就是出身贵族家庭,要么就是用一些别的手段。 可是张凡却并非如此。或者说是,这片中原打飞并非如此。这里的人只要通过读书考试,获得统治者的认可,便可以成为“士”,而这个“士”在乔安娜的认为,就是贵族了。仅仅就是这一点,就非常吸引乔安娜了。 虽然说乔安娜刚来到大明的时候,张凡可并不是她所的第一个“士”,但是却是她所遇见的第一个,从一个普通的百姓,一直到获得了如此庞大的帝国的爵位的人。当然,像是张凡这样的人,大明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但是谁叫张凡是她第一个遇到的呢。 在加上张凡年纪轻轻,面貌俊朗,即便是以乔安娜这个欧洲人的观点来看,张凡也很是俊美。总之,乔安娜对于张凡,就算是说不上一见钟情,但是第一次见面,她就绝对被他给吸引住了。 而更加吸引了乔安娜的,就是那一次倭寇大举进攻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张凡的身份,可以很轻易地率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且张凡若是那么做了,也根本就没人会说什么。他可以找理由,说是要保护外国来使;也可以说自己并非武将,离开战场也是必然的。 可是张凡并没有这么做,他留了下来。作为一个文官来说,他留下来对于战局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力。可是身为当时江南身份最高的人,他留下来,给了当地的人很多鼓舞。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那一次,扬州城抵御住了敌人的进攻,才没有造成巨大的伤亡。 这可是乔安娜强行要求留下来,而亲眼看到的结果。也正是因为如此,乔安娜对张凡的感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倒不是说产生了爱情,可是最起码的,她对张凡是非常敬佩的。 她也是从军之人,也是上过战场的。所以指挥官临阵脱逃的事情,她可不是没有见过。相比起那些个贵族世家出身,统帅军队,原本作战就是他的职责的人,却是在战场上逃走而言;张凡这位平民出身却是能够跻身贵族之列,并非武将却也能够带着百姓们面临大敌的人。这种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也是不由得不让乔安娜对张凡有些着迷了。 而之后,因为张凡通晓英语,知道如何跟他们交流,为了不失礼数,所以让张凡作为他们在京城中的向导。 当得知张凡已经有了妻子之后,乔安娜的确是有些失落。但是每天跟张凡在一起,却也是让她对张凡的感情越来越深。 在家中之后,她回国之后又发生了那些事情,而且张凡还说若是她想的话,可以到大明来定居。这也是让乔安娜打定主意,若是能够活下来的话,就将下辈子交给张凡了。 再次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乔安娜是有些忐忑的。但是张凡对待她却是变得比之前更加亲切了,也从来都没有询问过她的那些个伤心往事。如此一来,乔安娜更加知道,张凡是一个体贴的,知道为他人着想的人。这么一来,她就当真是觉得自己很是幸福了。 虽然张凡不只有一个妻子,还有其他被称为妾的女子,但是乔安娜对此并不在意。并非因为她过往的遭遇让她有了这种如今还不错的想法,而是因为她早就已经认准了张凡。既然知道了这些,那就不会因为其他的原因再有什么变化了。 自那之后,乔安娜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张家,不过她也已经住在了这里。不仅仅张家的人已经认可了她,就连张凡也是如此。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迅速升温。而一直是到了现在,两人这才是把这仪式给办了。 张凡想起来自己跟乔安娜之间的种种往事,是不由得有些感慨的。 如果说张凡的这些女人当中,跟他感情最为深厚的,自然是茹雪了。而说到当中,对方遭遇最为凄惨的,实际上也就只有映月、骆灵儿和乔安娜了。当然,当真是比较的话,这种事情张凡却是从来没有去做过,也绝对没有想过。 不过说起来,张凡在对她们的感情当中,却也是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些同情的心理。而有的时候,张凡想到这件事情,却是有些愧疚,总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 但是等到他再去考虑的话,若是当初不那么做,他跟她们也就不会走到今天,不会成为一家人了。这却是张凡不想要的。 或许有些愧疚,但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想着这些事情,张凡便是加快了脚步,向着乔安娜那边走去。 只是这脚步还没有加快了一息的功夫,就停了下来。原因是张凡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拦住自己去路的人,张凡的眉头是不由得微微皱起来了,“这个时候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怎么,这个时候就不能找你?”那人用一副妖娆的神态,再加上悦耳之极的嗓音,笑呵呵的对张凡说道,“还是说,我们张大人如今是良辰美时,要赶着去亲拥美人,所以这才是有些等不及了。” 拦住张凡的人是玉儿。她自从来了张凡之后,这几天还算安定。但是如今却是拦在张凡的面前,这也是让张凡有些皱眉,不知道她现在想要做什么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张凡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跟她打哑谜,干脆地问道,“赶紧说出来。” ~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有些莫名 ; (,《) 1,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有些莫名(格式有问题?请点击这里) 总算是弄完了今天的事情张凡怀着高兴的心情向乔安娜那边走去但是这路刚刚走到一半那个玉儿却是突然冒出来拦住了张凡的去路这让张凡的心事非常不爽毕竟这短短的路马上就要走到头了可是她却是跳了出来再加上张凡根本就不不不能说喜不喜欢的根本就是讨厌这个玉儿如今她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张凡的眉头是自然而然地皱了起来了 虽然说在张凡得知玉儿要住进来的时候当真是有些担心但是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他也并没有理由就将她拒之门外的虽然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是张凡终还是同意了让玉儿住下来何况为了方月玲着想张凡也是这么做了 而玉儿住下来之后的这几天府中也是相安无事即便是当中为讨厌玉儿住下来的映月还有对于突然住进来一个女而感到非常好奇的昭雪去询问了很多次玉儿也并没有跟她们发生矛盾总之这段时间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倒说如今张凡已经是遗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只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比较多再加上张凡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其他的而玉儿住下来之后也并没有闹事如此一来他自然是不会分心在她的身上了 可是今天这个时候非得是这么个时候玉儿却是拦在了他的面前这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之余还有些觉得气恼而且明明知道是这个时候玉儿却还要拦住自己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说的这也是让张凡意识到或许有什么烦心事要找上门来了 “什么叫做什么事啊!”面对张凡的不友好玉儿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还是一副满脸笑容的模样她长得很美再加上如今的这幅笑容还有说起话来一副甜腻腻的模样老实说很多人都会着迷“再说了如今好歹也都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了我虽然是小姐的侍女按理来说还要唤声老爷是但是虽为下人却也同是一对待一家人不用如此吧还是说非得要我唤你一声老爷行” 不过她的这副模样如今在张凡看起来虽然也是美丽但是多的张凡却是能感觉得到这当中有什么阴谋诡计老实说对于她的这么幅模样张凡是觉得有些讨厌的 “称呼什么的并不重要”张凡自然是不会吃她这一套的实际上如今玉儿的模样加是让张凡觉得这当中有什么阴谋了“何况我也知道一点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若是让你那么称呼我的话也不知道你心里面会如何骂我呢虽然我听不见不过一想到有人在心里面骂自己想来换了谁也不会高兴的吧些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怎么就这么着急去?”即便是张凡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但是显然玉儿还是不肯放过张凡“这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了平日里君偏偏的张大人如今就变得如此急色了?若是张大人等不及了觉得奴家如何?” “……”张凡是如何都没有想到玉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实际上他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的 不错玉儿长得并不丑不何止是不丑简直是漂亮的很她的年纪虽然不小了算起来或许没有骆灵儿大但是比之张凡还是要大上一些的不过玉儿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都是一种成熟的气息 而且她也曾经为人妇所以懂得的心思而被男人曾经伤害过的她虽然对于男人极为讨厌却也比寻常的女加懂得男人的心思相比起骆灵儿或许她在风韵上还稍有不足但是她却没有骆灵儿那种娇弱的气质反倒是加地妩媚非凡 说实在的若是这样的女在故意做出一些诱惑男人的动作六成以上的男人是抵挡不住的而九成以上的男人即便是没有动作心里也不可能不去遐想一番的 可是张凡却是不在此列并不是说张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张凡也是男人很正常的男人他并非圣人其他的普通人所有的毛病、□□□、贪婪他也都有 但是他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却是实在一点都动不了心不是因为别的因为张凡知道这个外表美貌之极的女那内心当真是乌黑乌黑的尤其是她对于男人的恨意即便是张凡也仅仅只是从映月和方月玲那里听她们说起过而已但是却也能明白一二了 对于这样的一个女若是你接受了她的诱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老实说张凡当真是不想要尝试的 而就算是不说这些面对一个曾经给了你一刀差一点就要了你的命的女人想来换成其他的男除非是那种当真是命的恐怕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了吧 而且如今玉儿在这么个时候这么个地方对张凡摆出这么个态度说了这么一番话这明摆着就是不怀好意想要有什么企图的意思嘛这种时候张凡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请求或者说是受不住她的诱惑呢! 所以在玉儿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之后张凡的眉头倒是没有皱起来只不过看着她的双眼倒是眯成了缝 “说来作为一个男人若是在这个时候拒绝的话也实在是太过丢人了但是唯独你是个例外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就算是不太清楚也是略知一二的且不说今天是什么日我觉得答应了你的要求我会有大麻烦何况面对一个曾经想要我的命的女人不管她美若天仙还是如何实在是没法让我提起兴趣” “张大人可真是会说话是在夸我貌美吗?”即便是张凡如此说话但是玉儿却是丝毫都不在意张凡说这些能够“伤”着她的话就连面上的微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还是那个模样 甚至于张凡都觉得自己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玉儿的笑容变得加深了一些 “是不是在夸你你还能没听出来?”张凡反问一句接着便说道“好了若是你没有别的事情只是为了来调侃我我也并不怪你如今话都已经说了还请你把路让开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我得去休息了” “休息?”玉儿渀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说道“我看却也未必吧今天这个日去了之后还能休息的好吗?”说完玉儿就换上了一副暧昧非常的眼神看着张凡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张凡并不在意玉儿说这些知道她只是想要挑衅自己而已所以并不生气但是这么一来张凡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了到底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玉儿还要说这些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的当然以她的性想要干脆地说出来也并不容易但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还要如此说话也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要找你说说话还不行吗?”玉儿说道不过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连称呼都换掉了可见她的确是有什么话要说的而且并不是那些仅仅只是调侃的事情而已 “若是有事就赶紧说的好”张凡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再说了若不是故意来找茬的话又有谁会用这种话来开场若是有话说就赶紧的要不然你不让开那我就绕道了”说罢张凡也就打算绕过玉儿继续走了 “我是来谢谢你的” 正当张凡打算离开的时候却是听到玉儿说出来这么一番话而且玉儿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那神情张凡虽然没有看见但是她的语调却是极为诚恳的模样一点都没有之前的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 这是让张凡有些惊讶了甚至于看着玉儿的神情都是一副嘴巴张大了的吃惊模样 或许是玉儿早就已经料到了张凡会有如此反应所以看到张凡露出这种神情她也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微笑着这幅微笑跟之前的那种又有不同之前的那种虽然很好看但是却让人觉得很做作完全就是假的 但是现在的这种虽然平淡了不少但是却让人觉得很是真诚一点都不做作 “感谢我?”张凡倒是看出来了玉儿的诚意但是他却是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凡不明白为什么玉儿要感谢自己想想看他也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会让玉儿感谢他的事情对而玉儿这么说又绝对不可能是没有缘由的这一下张凡是真的奇怪起来了 “若是说是我之前救了五毒教的事情那你也不用感谢我”张凡首先想到了的就是这件事情“那时候咱们虽然还未同盟但是也是要相互帮忙的我帮你们了你们也帮了我如此一来咱们也算是两清了你也根本就用不着感谢我” “不并不是这件事情”玉儿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不用心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资格蘀小姐或者老教主感谢你我要谢谢你的是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张凡听她说不是再疑惑了“既然不是这件事情那究竟是什么?” ~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原来如此 *.*.*.*.** . 1,被玉儿拦住去路别的人不知道不过对于张凡来说除了找茬之外也找茬了别说是感谢的甚至于连正常一点的只是找自己来对话张凡都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而现在拦在张凡面前的玉儿却是对他说出了“感谢”这么两个字而且还是面带真诚并不是在调侃他这是让张凡非常惊讶的 而惊讶之后就开始思考为什么玉儿回来感谢自己张凡所能够想得到的件事情就是玉儿当真会来如此真诚地感谢自己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五毒教的缘故当然对于五毒教而言玉儿并不怎么关心所以她真正感谢张凡的原因实际上应该是张凡搭救了方月玲才对只不过玉儿这个人比较不坦率即便是感谢人也要如此拐弯抹角的 但是当张凡说出来这个原因之后玉儿却是相当干脆地就否定了这种时候玉儿肯定是不会再说谎话了也就是说玉儿当真不是感谢这件事情 这一下张凡也就游戏好奇了说起来不管是怎么去想如今能够让玉儿如此真诚地感谢自己的事情实际上也就只有关于方月玲的事情了对于玉儿来说方月玲也就是她的就算是为了她自己她也不会来感谢张凡的 当然或许刚才张凡并没有把话说明白并没有说清楚方月玲的事情而是以五毒教一言以蔽之但是张凡并不觉得聪明如斯的玉儿会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如今既然玉儿不承认那就说明当真不是这样了 这一下张凡当真是好奇无比了:“那你到底要感谢我什么?老实说我可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需要你如此来感谢我的事情” “并不是说你救了教中的事情”玉儿说道“那里虽然收留了我但是我对它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到现在我还留在那里也只是因为无处可去再加上小姐就在那里罢了我真正要感谢你的还是关于小姐的事情” “关于月玲?” “不错虽然说你跟小姐如今……这件事情并非小姐自愿而就算是说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这也并非是你的初衷但是小姐她如今的确是比以前要开朗了不少就算是再以前的时候老教主没有被掳走之时小姐在教中也是冷冷清清的不怎么说话只知道练功但是自从我来了这里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却是小姐的笑容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听到玉儿的这番话张凡是不由得沉默了起来他没有想到玉儿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来感谢他 实际上之前玉儿刚刚来的时候张凡就在自家门房跟她见了一面说了一些话而那个时候的玉儿给他的感觉却还是一副非常不友好的模样实际上之前在五毒教的时候已经确定了张凡跟方月玲的事情之后玉儿就一直是一副不怎么友好的模样了那个时候玉儿会如此一点也没有超出张凡的预料 可是如今她却是来到张凡面前跟他说了这么一番话老实说这的确是令张凡有些惊讶的 但是仔细一想却也并不是什么太过惊讶的事情这当中只要明白这一点那就一切都能解决了最重要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玉儿对于方月玲的爱意且不管这种爱意对于两名女子来说在这个时代而言是多么骇俗的事情也不管方月玲到底有没有答应过玉儿不管这些 但是玉儿对于方月玲的爱却是货真价实的只要是为了方月玲她是绝对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的不惜去取人性命也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可以说方月玲就是玉儿的全部方月玲已经是成为了玉儿生存的意义了 而这种关联并不仅仅只是说玉儿只要方月玲好好地或者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这么简单的事情了相比起这些而言她对于方月玲的内心想法也是更多地在意了就比方说方月玲如果觉得难过了她也会跟着难过会想方设法地为方月玲排忧解难方月玲觉得开心了她同样也会如此 而如今方月玲跟张凡之间的事情在玉儿刚刚知道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张凡从她这里将方月玲给夺走了即便这并不是张凡的主意甚至于张凡自己都是不愿意是被逼的但是这对于方月玲来说她那个时候自然是不可能理智地看待这件事情 当然她那个时候第一件想到的是关于她自己的事情这不得不说是人自己的贪欲占了上风了 不过她同时也是考虑到了方月玲也是被方振乾逼迫的她不可能去责怪方振乾也知道方振乾的方月玲不管内心再怎么不愿意也是不会去反抗的所以她最后还是在讲这些责任全都怪在了张凡的头上了 而之后她更加担心的是张凡会对方月玲不好如今张凡跟她还有锦衣卫跟五毒教的关系虽然说方振乾此举是为了用方月玲来牵制张凡的但是想来如此一来的话张凡对于方月玲的态度也不会有多好了所以玉儿是担心张凡会对方月玲不好 & nbsp; 而在这种关系之下 方月玲也绝对不会让她的父亲和五毒教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方月玲也会顺着张凡 实际上玉儿之所以会不远千里地来到京城就是在担心这件事情 而等她带着不安来到这里总算是见到了方月玲之后这种担心不仅仅是没有消除反而是加重了 她首先看到的就是方月玲那以往从来都没有露出来过的笑容并不是说这不好只不过对于熟知方月玲的玉儿来说方月玲会露出如此的笑容实在是一件让她觉得奇怪的事情而玉儿所想到的第一种可能就是张凡对待方月玲并不好而方月玲为了完成父亲的交代也是为了五毒教的将来考虑所以才故意露出这种笑容的 或许这种事情对于江湖儿女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也实在是不会忍受这种事情但是对于玉儿来说方月玲却是未必如此就因为方月玲很孝顺对于方振乾所交代的话更是百依百顺所以哪怕她所要做的事情会让她自己非常不舒服但是她也就也是会去做的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对于玉儿来说那才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场面而且若是这样的话她会非常非常地痛恨张凡的即便是事情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也并不是张凡的初衷但是玉儿还是会将这些责任全都怪到张凡的头上去 而当她住进来几天之后却是发现事情并非如同她所想象的那样方月玲的话除开那笑容之外的确是跟以前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玉儿发现那最多也只能算是因为来到了一个新环境而有的拘谨和不适应而已这些任何一个普通的人都会有更何况方月玲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 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玉儿发现最为不同的地方了住在这里一段时间的方月玲跟在教中的完全是不一样 在教中的方月玲平日里除了练功和管理教务之外也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以前她总是为了搭救自己的父亲但是现在她却是完全清闲下来了 对于一个清闲下来的人却是没有什么事情做或者是说没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这说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或者说这是会让人觉得他的人生是有些无趣的 而且方月玲的脸上也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微笑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这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更加地回让人觉得悲剧了 可是如今的方月玲面上时常都会带着微笑有的时候也明显就是在想着什么事情而突然笑出声来 玉儿心里面明白那个方月玲所想的人必然是张凡 老实说在知道这一点之后玉儿对于张凡的嫉妒就又上了几层了但是即便是嫉妒她却也会反过来考虑显然两人之间的感情当真是不错要不然方月玲也绝对不会如此的 最终对于方月玲的爱意还是在玉儿的心中占了高峰她想明白了自己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跟方月玲在一起的而且自己也绝对不可能让方月玲露出这样的表情的 但是自己所没有做到的这些事情张凡却是能够一一做到了虽然她羡慕、她嫉妒但是她不得不感谢张凡感谢她能够让方月玲变得如此的开朗了起来 不过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般玉儿并不是一个坦率的人即便是在她的心里面非常地感谢张凡但是若是让她当着张凡的面说出来感谢的话却是并不容易的 可是今天在张凡纳娶乔安娜的这个日子里玉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有了这么一种想法想要当着张凡的面好好地跟他道个谢 这种想法虽然来得非常突然但是即便是玉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都并没有惊讶只是觉得自己是太过于在乎方月玲了才会有了这种想法 而之前一直都找不到一直到现在张凡都要去休息了她却是半路上拦住了他 ~.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今日之事 听到玉儿的话之后,张凡的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玉儿如此一个人,如此一个恨着男人,恨着自己,还想要过自己的命的女子,如今却是能够在他面前说出来这么一番话。这件事情,足以说明玉儿对于方月玲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感情了。 “你不需要对我道谢。”张凡倒并不是不领情,不过既然对方如此了,那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才行,“虽然说我跟月玲的事情,初衷也并非由我们自己做主,而是她父亲硬要如此的。不过如今,一切都好不是吗!我也很高兴能够遇到月玲,能够跟她现在如此。所以,这件事情你没有必要感谢我,本就应该如此才是。” 说起来,自从执掌了锦衣卫之后,张凡也早就已经称不上一个所谓的“君子”了。尤其是在他也做了各种各样的这么多事情之后,张凡早就已经不把这些事情当成一回事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的本性却是并没有改变。 而即便是面对一个曾经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如今因为一些事情来跟自己道谢,张凡也并不会不领情,反倒是会很真挚地接受下来。因此,玉儿来道谢,张凡也是接受了。 “不,我并不在乎你接不接受我的道谢,我只知道你是让如此开心的原因,只要如此就好了。”玉儿倒是一点都不做作,甚至于她都不在乎张凡是不是真心接受了她的道谢的,她只是要把自己心里面的话给说出来就好了,“我就是来感谢你这件事情的。小姐自己并不知道,或者说她即便是察觉到了如今的,即便是会对你抱着感激,却也并不会说出来的。受人恩惠却连道谢都不说一声,这也实在不是我做事的方法,所以今天跟你道谢,不仅仅是我,也是蘀我家小姐来道谢的。” “你能如此跟我说话,老实说当真是让我吓了一跳。”张凡的表情虽然并灭有什么惊讶的模样,对,虽然面上没什么惊讶的模样,但是心里面却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当真是惊讶了起来,“不过既然如此,我也接受你的道谢了。说来,倒也并不是我套近乎,不过如今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我对你也并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你以后也能像一家人那样就好了。 ” “一家……人……吗?”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玉儿是有些迟疑的,不过她也并没有反对张凡的话,“这个我明白了。但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才行。你如今对小姐的确是不错,不过若是你不能保持下去,或者说是当中出了什么的话,我可是绝对饶不了你的。到时候,我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取了你的性命才行。” “呵呵,这个你不说我也能想得到。”面对玉儿的这番话,张凡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他是露出了一副苦笑的模样,因为……“不过话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带着微笑说这种话,总感觉我这心里面可不怎么对滋味。” “怎么?”玉儿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张大人执掌锦衣卫也有些年头了,难不成这种事情还会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我倒不是不习惯……”张凡颇为无奈,“只不过这种事情,我可从来都不会在家中说。” “若是犯了忌讳,我道歉。”玉儿如今倒当真是变得干脆无比了,很是爽快的就道歉,“不过我的话也不会改,还是那个意思。你知道便是。” “我明白了,不过你也不用说的这么明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对月玲的事情,我心中明白的很。倒也不是说不用你来提醒我,只不过也不用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样就好。”听到张凡这么说,玉儿总算是能放心下来了,“如此一来,我也能放心了。对了,拉住你说了这么多话,想来那位乔安娜小姐如今可都要等得不耐烦了吧。恐怕张大人心里面也是想要急着过去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搁张大人的好事了。”说罢了正事之后,玉儿倒是又变回来了之前的那副轻浮模样,甚至于就连那明摆着就是想要张凡的表情,也都再一次露出来了。 面对玉儿如此快速的变化,老实说张凡的确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这么一瞬间,张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还是要说些什么呢? 不过玉儿倒是一点都不放过能够说张凡两句的机会,即便是刚才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解,但是如今事情已经说完,玉儿就又变成了以前的模样了。 不,比刚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且不说张凡心里面怎么想,之前的玉儿,虽然也是如此,但是张凡还是能看出来那种做作的模样的。 可是现在的玉儿,虽然还是那副表情,但是张凡总是觉得,她跟刚才有些不一样了。总觉得,这幅笑容虽然还是如此,但是当中却是变了一些东西。少了一些做作,多了一些自然。甚至于,张凡都觉得,这个时候的玉儿,或许并不是嘴上说说,想要调侃自己而已。或许,她是当真有那种想法也说不定呢。 不过这个想法只出现在张凡的脑海中一瞬间的功夫,就消失了。虽然两人经过了刚才的那番谈话之后,这关系或许来说,是有一些不一样了。但是玉儿还是那个玉儿,并没有什么变化,所以在张凡的心中,他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故意做出来的。 “怎么?”看到张凡一瞬间的犹豫,并不知道张凡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的玉儿,却是更加地放肆起来了,她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到张凡跟前,纤手也是极具挑逗地抚上了张凡的肩头,“难不成说,老爷就一点都没有动心不成?”这一番话说的比之刚才更加甜腻,更加地能够引起男人的。 或许是因为刺激实在是太大了的缘故,张凡是赶忙推开了她,往前走了几步,并没有再回头看她,说道:“玩笑话就不必说了。你之前对我说的话我已经记住了,你也尽可以放心了。”说罢,张凡就不再回头,直接往前走去了。 而玉儿,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弹,只是看着张凡离开的背影,似乎在说什么。 没一会,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玉儿是掩口失笑:“倒也是有趣,或许,若是早一些知道,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说罢,她也就离开了。只不过,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双眼看向张凡离去的方向,隐隐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在里面。 张凡来到乔安娜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乔安娜的贴身侍女,见到张凡来了,很是高兴地将他迎进门,道了声喜之后便是关上房门离开了。 屋子里,乔安娜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张凡。她的身上已经换下了之前早上所穿着的那间礼服,不过如今穿在身上的,也不是中原女子会穿的衣服,还是一套她家乡的款式。 这对于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或者说,对于乔安娜来说,只有穿着这么一套衣服,那才是她。 “凡,你来了!”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倒是一脸平静的模样,不过当乔安娜看到张凡进来之后,脸上顿时就堆满了笑容,赶忙是站了起来,向张凡走过去。 “抱歉了。”张凡也是笑着说道,“明明是今天,却是一直到现在才过来,你一个人也瞪得着急了吧。”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日子不同,亦或是什么变得缘故,总之乔安娜可能是把张凡的这番话给听岔了。张凡的话音刚落,她的面上就泛起了红晕。 “……对不起。”张凡也是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了什么会让人误会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对了。”乔安娜赶忙说道,“凡你忙了一天,我听说你今天陪着客人,光是知道喝酒,却是没怎么吃东西。我让人了一些饭菜,你要不要先吃点。” 张凡看着桌子上摆满的饭菜,心下的确是有些感触。不过如今,就算是肚子再饿,似乎也有些事情要先办了才行。 还没有等到张凡开口答复的乔安娜,却是一把被张凡拥在了怀中。 乔安娜顿时是有些慌神了起来,说话也是变得断断续续的了:“凡……等……等等……你先吃……吃点……” “我可是知道现在什么才是最好吃的!”张凡却是毫不领情,反而还装模作样地用一副邪恶的腔调说道,“再说了,饭菜什么的,等一会吃也来得及。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说罢,张凡已经是拥着乔安娜到了床边。 而乔安娜自然是不会抗拒,或者说她的心中也是希望如此的。 躲在门外偷听的侍女,一副面红心跳地表情,小心翼翼地蹲在门边,耳朵趴在门上。倒是没听到什么会让她觉得好奇的声音。 只不过正当她好奇,怎么都一会过去了,还没有动静的时候,却是听到房门中传来张凡的声音:“这衣服到底谁设计的,怎么这么难脱!” 听到这句话,小丫头虽然脸红无比,却是差点笑出来声音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就这么说 *.*.** 昨天对张凡和乔安娜来说,是个好日子当然,虽然说洞房花烛夜,不过昨天也休息的比较早,因此今天一大早的时候,张凡就起床了昨天或许是托朱宣圻来京城的福,并没有早朝,但是今天可就得要去了纳个妾而已,不管张凡有多喜欢乔安娜,但是纳妾就是纳妾,朝廷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个理由而准了张凡的假的或者说,就算是张凡当请了假了,那估计就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总之,今天一早,张凡起得很早不过他可不是张府中起的最早的一个且不说那些下人,母亲赵氏绝对起的比他早而不只是赵氏,如今起的早的,还有方月玲了当然,以前也只是方月玲,不过自从玉儿来了之后,还要多算一个人了 所以张凡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看到方月玲在练武了跟以前一样,只要是后院中现在还没什么事情做的,这些小丫头们全都会围在旁边看着当然,如今自然是还多了一个玉儿了不过对于玉儿来说,方月玲练武的场面,她可是太熟悉了而她只不过是想要陪在方月玲身边而已 或许对于这幅场景来说,也仅仅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之前玉儿刚刚住进来的时候,他每天早上要上早朝,都要早起而早起之后,仅仅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可是就因为多出来的这个人是玉儿,总是会让张凡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过今天的张凡倒是没有那种感觉,或许是因为昨天跟玉儿所说过的那番话的缘故,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今天的张凡,看到这幅场面的时候,却是不如同之前觉得奇怪了甚至于,他反倒是觉得这样看起来才对 总之,今天的张凡,心情的确是不错只不过,在心情不错之余,吃了早饭之后的张凡,走出大门的时候,却又开始有些起来了 昨天的事情,就是关于朱宣圻和朱宣洛这兄弟俩的事情昨天倒是结束了,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还并没有结束为何这么说?昨天朱宣圻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件事情已经由他跟李说过了而且就算是他不跟李太后说,想来今天李太后也已经是知道了 张凡都已经预见到了今天,李太后肯定会找他去问话的虽然说起来,这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一切都实话实说就好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李太后找去问这件事情,张凡的心中也不可能会平静的 倒不是存在什么应付不应付的事情只不过是觉得李太后,或者说是这个时候的李太后实在是有些难以对付了不,也不能说是对付,应该说是应付才对虽然说只有一字之差,但是这意思可是差的太多了 总之,今天张凡去上早朝,绝对会是一件麻烦事而且是他已经预见到了的麻烦事虽然早就已经有了了,但是麻烦事毕竟是麻烦事,还是会让人觉得不爽 千遍一律的早朝,在平稳当中度过了对于昨天的事情,既然已经放松了一下,今天自然是没必要再说的,就连朱翊钧也没有提当然,并不是因为他知道早朝之上不能说这些,只不过是他不想说而已 倒也不是说朱翊钧知道今天,自己的母后会找张凡说话实际上今天的朱翊钧,兴致是不高不低,平静的很 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在下朝之前,朱翊钧也是说了太后要召见张凡的事情而且果然,事情就如同昨天所想的一样,即便是昨天,很多人都在张凡,连张居正也在但是今天,李太后只是召见了张凡一个人,张居正则是连名字都没有提过 在场的人自然是都知道李太后让张凡过去是说什么的,当然,他们是只知道表象,却不知道内里,不知道昨天还有朱宣洛的事情但是即便是,他们也都知道,张凡这次去会有些小麻烦的 慈宁宫,一如既往的那么美丽似乎是对于不能够出皇宫的太后的一种补偿一般只不过这种美丽,看起来的确是赏心悦目,但是若是整天都看着这些,这么多年下来,想来也会有些无聊 “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张凡进去之后,纳头便拜 “张爱卿,平身”舒缓而又带着威严的声音 “谢太后” “张爱卿,听说昨天,朝中很多重臣都是到了你府上相聚啊”李太后看了看张凡,如此说道,“可否能告诉哀家,这是所谓何事啊?” “回太后”张凡倒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说道,“昨日朝中并无早朝,算是难得的清闲所以微臣是邀了几位大臣去寒舍同饮一杯,算是以表同僚之宜了” “哦?是这么回事啊?”李太后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是语调当中却是有些疑问,“但是哀家听闻,昨日是张爱卿纳妾的日子啊” “的确如此”张凡也毫不隐瞒,坦率地承认了下来,“昨天微臣的确是纳了一房妾室只不过这纳妾之事,实在是不值一提又不是成亲,总不能以纳妾之由,邀请诸位同僚前来” “张爱卿倒是想得周到”李太后听张凡这么一说,倒是有了些笑意,“不过张爱卿能如此实话说出来,哀家听了自然是高兴说来,张大人年纪轻轻的,虽然说纳几房妾室,哀家也没什么理由去管不过这朝中的风气,还是要稍稍注意一些才行 “不过这些事情,哀家也并不想过问,爱卿的家事,哀家也毫不关心但是昨日,朱宣圻可是也到了你的府上?” 听到李太后说到朱宣圻的名字只是,张凡心道“来了” “不错”对于这件事情,那是绝对不能有半句假话的,张凡实话实说道,“说来这件事情,微臣也是有些惊讶的前日王爷来京,进宫见了太后和陛下之后,也是微臣送他会住处的路上王爷跟微臣提起过也不知道王爷从何得知微臣昨日的事情,想要上门道贺王爷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微臣也是没有拒绝的” “哀家倒不是在意这件事情”李太后继续说道,“既然他前日进京了,哀家也就应了之前跟几位爱卿的承诺,不会对他动手既然如此,他朱宣圻来京,那就是哀家的亲戚,这亲戚上门来了,自然没有不许他到处走动的道理何况你跟他有旧,昨天他上门道贺,也是应该的 “不过哀家所要问的事情,是他昨天只是光去你家中道贺?还是说还有别的事情?亦或是去见什么人?” 虽然说李太后早就知道了昨天的事情,而张凡也知道李太后已经知道了但是如今还是不能说的这么直接,毕竟这事情不能如此 “不错”张凡还是实话实说,“前日王爷说要去微臣家中之时,也跟微臣说了,想要见他弟弟朱宣洛一面当时微臣想了想,最终是答应了他昨日他在微臣家中也见到了朱宣洛” “这件事情,你为何没有事先问过哀家?”李太后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语调明显是变重了起来 “太后息怒”张凡是二话没说,赶紧就跪在了李太后的面前,双手伏地,说道,“并非微臣有心欺瞒太后,实在是当时没那么多时间,朱宣圻一直盯着微臣回答再说,微臣当时也想了想,事已至此,就算是让他们两人相见,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这才是……” “你先起来,哀家倒也不是责怪你为什么让他们相见”李太后根本就不打算责怪张凡什么,所以这件事情她也根本就不想找理由在责罚张凡什么,她真正想要知道的,另有其事,“只不过这种事情,你应该先跟哀家说一声才是何况他们两人如今是什么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 “不过既然已经见过了,那哀家现在再说什么也没必要了不过他们两人到底说了什么?既然是在爱卿家中,想来爱卿也应该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才是别跟哀家说,两人说话的时候,你倒是尽显君子之风,没有让人去偷听” 李太后的话,是让张凡感觉有些无语的虽然并不想这么说,但是在这方面,李太后也是非常了解自己的 不过想来也是,朱宣圻和朱宣洛两兄弟之间的谈话,即便是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事情的人都能猜得到大概说了些什么,但是即便是如此,恐怕也会想要听一听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的 只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张凡总觉得李太后的这番话,听着不怎么舒服当然,如今也不是去探讨舒服不舒服的时候了既然李太后都已经问了,而这,也是今天李太后找他过来的主题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真的意思 实际上,李太后今天找张凡过来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张凡是早就已经猜到的了。. 并不是要来责备他,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实际上李太后也是跟昨天的张凡有着同样的想法,即便是早就已经猜到了朱宣圻和朱宣洛这两人见面了之后大致上会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想要知道细致的内容罢了。 因而,一开始李太后说张凡在应承了朱宣圻的要求之后,也不通知她一声。虽然表现的是有些恼怒,语气当中也是颇多恼怒,而张凡也当真是一副害怕的容貌。但是说到底,不论是李太后还是张凡心里面,全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也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意思。 但是,这个时候的张凡,心里面却也不得不去考虑很多事情的。虽然说,今天李太后来找他的目的,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张凡也早就已经是打定主意了,对于李太后所问的事情,一定是要实话实说才行的。 只不过,这个实话实说,可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并不是说说实话不容易,而是怎么说不容易。就算都是实话,但是如果太过于直白地说出来,以及换了一种方式,哪怕仅仅只是换了一种语气说出来,这都完全是不一样的。 而对于李太后来说,朱宣圻的事情又完全不一样的,是一件他非常关怀的事情。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面,就算说仅仅只是为了跟李太后来说说情况,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么随便了事了。所以到底应该怎么来说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是一个有些麻烦的事情。 当然,这只不过是之前张凡的想法而已。实际上张凡现在倒是有些后悔起来了。昨天他为了这件事情还准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今天当他见到了李太后,听到李太后所说的一番话之后,张凡的心里面突然有个了想法,或者说是了解了一些东西。 那就是,李太后所想的,实际上并不是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实际是仔细想想就能够想明白了。 两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根本就不应该是李太后所应该关怀的事情。3∴35686688别说两人的对话本来就能够猜得出来了,这么一来的话,大概对于一些人来说,一些非常关怀这件事情的人来说,的确是会想要知道两人到底偶读说了些什么具体的内容。;課外書 但是仔细想来,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两人所说的话,无非就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了。而那些事情,也包括两个人的恩恩怨怨,知不知道细致的情况,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根本就无关紧要了。 不过如果这么一来的话,既然不是为了这些件事情,那么李太后让张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让两人见面,却是没有跟她说一声?不,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 这么一来的话,仔细想想看,似乎也就能够想明白了。李太后让张凡来,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要问张凡的,但是她所要问的,也绝对不会是到底两人说了些什么。那么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到底是什么呢? 虽然是明白了这里面的确是有些奇异的情况,但是如今的张凡还并没有弄明白到底李太后是什么打算。所以,他打算先试探一番。 而这个作为的试探,也就是愈加简单的事情了。在李太后问出来了之后,张凡也是当机立断地将昨天从王猛那里问到的,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对话的相信内容,一点都没有遗漏,也没有他自己丝毫修饰的,完完全全地告诉了李太后。 对于张凡所说的事情,也不知道李太后当真是早就已经有所猜想了,还是说并不知道,只不过是并不如何关怀罢了。总而言之,张凡说完了之后,李太后的反应也并不是太大。也仅仅只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看到李太后如此容貌的张凡,心下也是明白过来了,之前他的猜测是一点都没有错的。李太后今天让他来的主要目的,绝对不只是听听两人说了什么这种肤浅的事情,还有着愈加重要的问题是李太后想要问的。 当然,虽然说到了现在,到底李太后想要问什么,张凡还有点不太明白,不过大致的方向却也是能够猜得到的。 虽然说,李太后是应了之前对他们的许诺,只需朱宣圻敢进京,那么就绝对不对他动手。但是实际上而言,李太后当真就是一点想要动手的心思都没有吗?自然不是如此的。实际上如今不论是谁,不论是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的人,实际上全都明白,李太后想要动手的心思,绝对是不低的。 但是这个动不动手,实际上并不是看李太后的心情的。在经过了之前的那么一番激动之后,李太后的心思也早就已经是平静下来了。而平静下来了之后,李太后真正开始考虑动不动手的动机,实际上也就完全是在于朱宣圻本人了。 也就是说,要看朱宣圻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了。如果他当真是悔过了,或者是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且不管是措施对,总是是给他自己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了。如果朱宣圻当真是这么想的话,那就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而这么一来,李太后也就不会再动手了。 但是如果说朱宣圻还有那种心思,如今他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消沉的容貌,完全就是做出来给其他人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李太后还要继续动手,也就是必然的了。 只不过,话虽然是这么来说,但是到底应该如何来判断朱宣圻如今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呢。这人心之事,可不是光是看着外表就能够明白过来的。而如今朱宣圻就在京城,虽然还要呆上几天的时间,但是如果没有理由,或者李太后不动手的话,他终究是蜀王,是藩王,总是要回去的。 所以,如果是想要动手的话,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了。如果是在朱宣圻回到了成都之后再动手,那可就麻烦许多了。而且等到那个时候再动手,动手之后的麻烦也是绝对不会少的。 因而,对于李太后来说,如今是要判断朱宣圻的心思的最好的时候,也是唯一的时候了。但是到底应该如何来判断,这却是一个技术活了。 因而,张凡虽然还不知道李太后到底打算问什么、怎么问,但是他却是敢肯定,李太后要问自己的事情,绝对就是关于这件事情的。 而接下来,果不其然,李太后在听完了张凡叙述昨天的事情之后,开口发问了:“看来这个朱宣圻,倒也不是个心狠之人。当年的事情,虽说是年少无知所犯下的,不过按照人之常情来说,却也并不算是什么错误。不过想来他也是后悔了。” “太后说的是。”张凡如今只有顺着李太后的话来说了,“这人本就是如此。而且微臣也觉得,当年朱宣圻虽然比之朱宣洛年长,但是却也大不了几岁。遇到了那种事情,若是不会慌乱,那才奇怪呢。愈加不用提他那个时候就想着如何才能出去朱宣洛,将来好自己登上王位的事情了。”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人心可猜不透。”李太后并没有说同不同意张凡的话,只是如此说道,“到底朱宣圻当初和现在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除了他自己之外,又有谁敢保证他就当真是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呢?再说了,当年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哀家如今就问爱卿你。到底,朱宣圻昨天去见朱宣洛,还有他所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他真心想要求得朱宣洛的原谅,还是说,他实际上是另有所图?” 李太后的话说到这里,已经是非常明白了。她根本就不关怀这两兄弟之间到底能不能和解。或者说起来,朱宣圻的心思先不说,朱宣洛不会原谅朱宣圻,这才是李太后真正想要的。终究这么一来,朱宣洛不起别的心思,那就会继续在这里,作为她继续控制朱宣圻的把柄了。 但是这还并不是李太后真正的意思。她真正想要知道的,实际上就是朱宣圻到底是什么心思。如果说他这个所谓的和解,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那就不说了,动手是必然的。 但是如果说朱宣圻当真是后悔当年他年少无知只是曾经犯下的错误的话,也就是说,朱宣圻如今的心思已经是完全改变了。 虽然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两件事情之前听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但是实际上,从这件事情却是能够看得出来朱宣圻以后的态度。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么也就是能够说,以后朱宣圻也不会在做什么,不管是他自己的时候,还是对朝廷不利的事情,都不会去做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李太后倒是能够放心下来了。 因而,这才是今天李太后找张凡来问话的根本目的。到底,朱宣圻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知道的。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可能如此 张凡已经是明白了李太后今天找他过来真正的目的了。就是为了知道朱宣圻真正的心思,他真正的想法。这或许听起来有些怪异,毕竟到底是什么心思应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做了什么。 而如今的情况,在李太后答应了张凡等人,只要朱宣圻肯来京城就不动手的情况下,李太后多少是有些不情不愿的。而即便是对于李太后来说,想要遵守这个约定,也并不是只需要这么做就行了的,李太后还要看明白情形才能决定动不动手的。 而这个所谓的看明白情形,实际上也就是一点,那就是到底朱宣圻如今是什么心思了。这才是最为重要的。只不过朱宣圻的心思,如今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如何确定那当真是他所想的,也就变得至关重要了。只不过,在这之前,这件事情很是难办。 可是现在,这件事情就又不一样了。因为昨天,朱宣圻在张凡的家中见了朱宣洛。这件事情看似没什么,但是对于李太后来说,意义可是完全不同的。只要知道了昨天朱宣圻见朱宣洛的时候,并非他们两人之间所说的话,而是到底朱宣圻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去见朱宣洛的,这么一来李太后也就能够明白朱宣圻真正的心思了,而以后也就很容易办了。 因此,她今天找张凡过来,问他这件事情的。 在张凡也nong明白了李太后的这个意思之后,这对话也就变得好说了。 当然,在nong明白了李太后的意思了之后,张凡现在的选择其实是很多的。如果说只是为了安定来考虑,张凡也根本就不用去管到底朱宣圻是什么心思,只管跟李太后说,就说朱宣圻当真是有所悔改了,当真是想要求得朱宣洛的原谅。这么也就足够了。 而即便是这就是事实,却也不是张凡如今应该说出来的。不说如果不是,将来会有什么麻烦,最主要的就是,如果在这种事情上面都要开口欺骗李太后的话,将来那可就不一定了。李太后不知道倒还是好,如果李太后知道张凡是糊nong自己的话,那么张凡他可就有麻烦了。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担心而已。而实际上的情况就是,朱宣圻也当真是回国了,张凡是知道这一点的。,那么张凡说出来这番话,不只是心中会担心,恐怕还会为自己的将来担忧一番。3∴35686688而如今,他再这么实话实说的话,那心里面就没什么压力了。 当下,张凡便是将昨天的事情跟李太后说了。当然,不是重复两人所说的那番话,而是将在那之后,朱宣圻的表现说了出来。那副只知道喝酒的疯狂而又失意的模样。实际上,也就只需要这些,就足够了。毕竟再加上两人所说的话,也已经能说明朱宣圻如今的心情了。 李太后是静静的把张凡的话听完了,之后半晌没有说话,明显就是在思索着。而看到李太后如此的张凡也不敢有什么打扰,只是耐心地等着。说起来,张凡这么说也是有目的的,他并没有明言到底朱宣圻是什么心思,只是将当时所看到的事情告诉了李太后。这么一来,若是李太后也觉得朱宣圻改了心思的话,那就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而不是张凡告诉她的了。这么一来,自然是比张凡自己说出来要好得多了。 “如果光是这么看的话,看来他也的确是改了心思了。”沉yin半晌之后的李太后,如此开口说道,“只不过,若光是如此的话,哀家还是有些不太能相信。” 听到李太后这么一说,张凡有些诧异起来了:“太后这么说是何意?”的确,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不管怎么想,换成什么人来听,也都应该会觉得,朱宣圻已经是改变了之前的想法,知道悔改,知道害怕了才是。但是李太后却是如此说话了,这就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哀家并不是怀疑爱卿的话。”李太后说道,“若是听着爱卿的话,想来谁都会觉得,他朱宣圻已经是悔过了。原本,哀家也是会这么想的。只不过,若是没有昨天的事情话,哀家恐怕也会这么看的。” “昨天的事情?”李太后所说的这几个字,让张凡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了。昨天的事情,不就是朱宣圻去了张凡的家中,并且见了朱宣洛一面,说了一些话吗!李太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突然,张凡想到了。李太后所指的昨天的事情,并不是指在张凡家中所发生的事情,而是指在那之前的。 “不错,哀家指的就是那件事情。”李太后看到张凡的表情,也是明白过来他已经想到了,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说昨天他没来宫中跟哀家说的话,刚才爱卿所说的那番话,哀家也就相信他的确是已经悔改了。但是,哀家只要一想到昨天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错,就 是昨天的事情。在朱宣圻去张凡家中之前,他曾经去了宫中向李太后请安。那这个请安,可是耗费了很长的时间的,以至于都已经快到午时了,朱宣圻才赶到了张凡的家中。 这当中所发生了什么事情,朱宣圻也是对张凡说过的。他说自己将要见朱宣洛一面的事情,跟李太后说了。而李太后也恩准了。 当然,这件事情,想来朱宣圻也绝对不可能会欺骗张凡什么的。但是问题是,这件事情也毕竟只是张凡听朱宣圻说的,到底当时,朱宣圻到底是跟李太后怎么说的,说了哪些话;还有李太后到底是怎么回答他的,是经过三思之后,很是轻易地就同意下来了,还是说当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甚至于还责问了朱宣圻一番,这才是答应下来的。这些事情,朱宣圻并没有说,张凡也并不知道。 如今李太后说就是因为昨天朱宣圻曾经跟她说了一番话的缘故,所以如今的她没办法轻易相信朱宣圻已经改变了。而这么一来,也是不由得让张凡怀疑,是不是当时除了什么情况,还是说当时两人之间的话有什么问题了。 “太后,微臣斗胆一问……”张凡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得要问问清楚才行,“昨天朱宣圻进宫跟太后请安之时,到底说了些什么?” 虽然听起来,张凡的这番话有点像是质问一般。不过李太后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所以她也并不责怪张凡如此。 “他昨天来跟哀家请安之后,就跟哀家说了,等会要去爱卿的府上,要见朱宣洛一面。当时哀家听他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惊讶的。说起来,他要见朱宣洛的事情,实际上哀家是前天就已经知道了的,前天爱卿你让人去跟朱宣洛说这件事情,没多久哀家就已经知道了。 “原本,哀家是想昨天他来的时候,并不会说,所以是打算提一提,看看他会怎么说的。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前跟哀家说出来了。老实说,哀家刚刚听到的时候,也的确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来。 “只不过当时,哀家见他说话的神情,也是极为诚恳,的确是害怕哀家之后再知道的话会有什么麻烦,所以才会提前跟哀家说一声的。当时哀家就觉得,或许他心里面已经是悔过了。因此,当时哀家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同意了他去爱卿府上见朱宣洛一面的事情。 “只是,如今再听到爱卿如此说话,老实说哀家的心里面总是有些觉得不妥当了起来。总觉得,这件事情虽然看起来顺利的很,但是总有些地方会让人觉得不对劲。到底是何处,却是说不出来。 “但是刚刚听到爱卿说起昨天的事情之后,哀家的心里面倒是有了个想法了。” “太后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或许这是朱宣圻故意这么做的吗?” “故意这么做?” “没错。他前日跟你说想要见朱宣洛一面,这件事情,且不说他动机如何,恐怕他也想得到,哀家也绝对会知道的。而昨天早上,他进宫见了哀家,爱就爱虽然没有说,不过他心中必然有数了。之后,他就主动跟哀家说了。 “虽然这么看起来,像是他已经心有悔改了,因此才会先跟哀家说的。可若是不这么想的话,他会不会是因为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之后,这才是会跟哀家说,目的就是想要让哀家觉得,他已经是心有悔意了。 “而在那之后,他再去爱卿的家中见了朱宣洛,也明白爱卿会偷听。再之后,那些失意的模样,也都是故意做给爱卿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爱卿觉得,他朱宣圻当真是悔改了吗?” “这……”这一下,李太后的话,让张凡是当真无言以对了。 李太后说的虽然也仅仅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而已,但是这番猜测却也并无错误。因此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如今还当真是说不准。 看到张凡的模样,李太后也知道他心里面是为难起来了。但是她也并不是要bi着张凡,如今她只是想问问张凡,是不是朱宣圻当真会这么做。 至于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又应该怎么办,这个如今还不到考虑的时候。先nong清楚了这件事情再说。 ~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只能如此 李太后的担心不无道理。;(_)实际上,如今看起来更加像是朱宣圻实际上是有着什么想法才会如此的模样。 想想看,且不管他如今到底怎么想的,也不说他是不是失落非常,或者说是对以往所做之事的悔恨之类的话。但是昨天他要去张凡府上见朱宣洛,这件事情不管怎么去想,都不是可以去告诉李太后,等到求得了她的同意之后再去行事的。 可是朱宣圻倒好,他就是这么做了。想来当时,就连是早就已经是得知了他想要见朱宣洛一面的李太后,也只不过是想在昨天早上在暗地里点一点他,让他吓一跳什么的吧。可是朱宣圻倒是好,还没有等到李太后把这番话说出来,他自己就先开口说了。 虽然说这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虽然说即便是当时听到朱宣圻这番话的时候,李太后表面上是镇定无比,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慌乱的意思。但是即便是她如今想起来,这心里面还是会觉得很是惊讶的。的确是惊讶,根本就想不到朱宣圻作为一个那种情况下出于劣势的一方,居然会如此说话,率先进攻。这的确是足够让人惊讶的事情了。 不过如今还不是惊讶的事情。更加重要的是考虑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就是说朱宣圻如今已经是心生悔过了,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只不过,如果加上昨天的事情,再加上刚才听了张凡所说的那番话,李太后心里面就有了别的想法了。 “也就是说……”张凡也是明白了李太后的意思了,“太后觉得,朱宣圻昨天之所以会提前跟太后说这件事情,实际上是另有目的。他就是为了让太后觉得,他已经悔过了,这么一来太后不仅能同意他见朱宣洛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再去追究他了。” “哀家就是这么个意思。”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之前哀家想起来总是会觉得奇怪。但是如果这么考虑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太后说的也有理,只不过有个地方,微臣有些弄不明白了。”张凡想了想,说道,“如果说事情当真是如此的话,那朱宣圻为何要这么做?若是说只是为了让太后觉得他已经心生悔过了,那他根本就不用这么做。*.*.** 他根本就不用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好好呆着就行了。如今他的模样,朝野上下是无人不知的。只要等到太后放他回到四川之后,他也就安全了。 “而且,他对这件事情心中必然也已经有数了。如此一来,就算是他故意做出来悔过的模样,但是就算如此,他为何要这么做呢?这件事情,在微臣看来,朱宣圻之所以会说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要向太后表明他已经悔过了,反倒是为了他去见朱宣洛而方便了起来。 “但是即便是如此,微臣还是看不出来他的用意到底如何。昨天的事情,就算是他不跟太后说,想来在他见到朱宣洛之前,太后也不会去找他麻烦的。而若是他心中当真是什么都不在意的话,也就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问心无愧之下,也完全不用跟太后提前说这件事情,毕竟那样反倒是有可能会坏事。” “也就是说……”李太后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想了想,说道,“昨天朱宣圻他来跟哀家说那番话,的确是带着什么目的的?” “现在看起来也只能这么想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微臣实在是看不出来,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若只是为了接近朱宣洛的话,做的也太过了。除非是他见了朱宣洛之后,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昨天的事情,不用微臣跟他说,他也能想得到,他跟朱宣洛见面的时候,微臣必然会派人从旁观察的。所以他也不可能做什么,要不然微臣就知道了。而且,若是说他想要除去朱宣洛的话,昨天是最好的机会。就算是他不会武功,根本杀不了朱宣洛,却也是有别的法子。但是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这么看起来,也的确是有些怪异。”李太后回味着张凡的话,缓缓说道,“但是如果当真是如同爱卿这般话的话,那这件事情不就变得更加奇怪了吗?到底他朱宣圻是怀着什么目的,到底为什么昨天要提前跟哀家说?原本哀家觉得还能想出个头绪,如今看来,却是变得怪异无比了。” 其实李太后并非想得太多了,只不过是因为在她看来,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看起来再怎么没有道理,当中必然是有缘故的。并不是因为朱宣圻如今看起来失落了,所以就会做出这种无法解释的事情。不管是失落还是不失落,李太后始终坚信,人们不管是在什么状态下做出来任何的事情,绝对都是有目的的。 当然,李太后的这个想法自然是不会有错误的。而如今却是弄不明白朱宣圻的想法,并不是说朱宣圻的想法并不适用这个道理来解释,而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朱宣洛这么做是因为什么的缘故。总之,肯定是有个解释才对的。 “不过,或许也可以这么看。”张凡突然开口说道,“或许这当真就是因为朱宣圻他心生悔过了,才会对太后这么说的。” “爱卿说什么?”李太后自然是听明白了张凡的话,但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太后却是有些不明白了。 “太后想想看。”张凡解释道,“且不管朱宣圻到底什么想法。如果说他仅仅只是因为心生悔过了,心中变得失落了起来。亦或者是他明白了,朝廷或者太后的决定不容置疑的话,那么他会这么做,也就能想得明白了。 “他明白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是任意妄为。而现在,他想要避开过去所做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是他觉得这件事情是大是小,但是但凡是牵扯到这方面的事情,他都会变得规矩起来了。所以,他想要实现先向太后询问一声,得到了太后的同意再去做,如此一来的话,却是能够想得明白了。” “守规矩吗?”李太后念着这几个字,说道,“这么说起来的话,却也是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但是这个解释,说实话,哀家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能相信的。若是说其他的倒还好了,但是若只是这么说的话,哀家心里面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李太后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的心里面却是已经开始有些相信张凡的话了。 虽然说如果这么解释的话,如今很多奇怪的现象都是可以说得通了。但是实际上而言,很多事情,却还是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只不过如今已经是将其他的可能全都剔除了。而如今所剩下来的可能,即便是再怎么不可能,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所以,即便是不可思议,但是只有这一种可能的情况下,也就只能这么考虑了。 而且,若是这么考虑的话,这当中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就变得合理起来了。仔细想想。原本对于朱宣圻来说,像是这种事情,并不需要跟李太后提前说一声的。毕竟早就已经想到了,李太后提前会知道,之后一会再来找他的。 这种事情,换成了朝中任何一个人,就算是那种极为遵守规矩的人,恐怕也并不会这么做的。但是真是因为平常的人不会这么做,朱宣圻如今这么做了,却才是变得更加合理了起来。 正是因为如今朱宣圻悔过了的缘故,而且他的悔过的这段时间,也正好是从最近开始的。所以,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会出现一些不同寻常的表现,也就变得很是正常的。 就如同昨天的事情一样,员额吧那是根本就不用去提前跟李太后汇报一遍才能去做的事情,但是朱宣圻却是说了。这算是刚刚开始的时候,人都会有一种任何有关联的事情都想要做一做的想法吧。而朱宣圻这么做了,也正好是符合了人的这种特性了。 如果是这么来考虑的话,这一切也就是能够说得过去的了。这么一来,朱宣圻所作的这一切,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怪异,但是全都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够说得明白了。这么一来,也就能够看得明白了。 当然,如此说来的话,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一个非常牵强的理由罢了,如果说还能够有第二个解释的话,想来不管是张凡还是李太后都不会想这么去想的。 但是还是那么一句话,如今除了这个可能之外,也就没有另外的解释了,所以不管如何,如今也就只能去这么来解释了。 当然,不管是对于李太后还是张凡来说,之所以能够让他们接受这个解释的,并不光是这么个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而那,才是李太后会不再打算追究下去的真正原因。 不过不管到底原因是什么,对于张凡而言,只要李太后不再过问这件事情了,那么一切就都好说。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终于结束 最后,虽然说这件事情的解释,实在是太过于牵强,太过于差强人意了,但是不管是张凡还是李太后,全都已经是认同了如今的这个说法,也不打算再过问了。 并不是说他们总算是靠着自己的解释,弄明白了到底朱宣圻这么做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毕竟就算是再怎么说得过去,这也只不过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罢了,并没有任何的依据来撑着他们的这种想法。 他们之所以不再担心这件事情,实际上只是因为一点,那就是想明白了,不管朱宣圻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不管他到底想什么,是故意演出来的戏,还是说当真是悔过了,这些都是无所谓了。因为不管如何,朱宣圻已经是明白过来这当中的厉害了。 所以说,如果说他当真是怀着悔过的心思,那就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即便是他并没有悔过,如今所做出来的这一切,实际上仅仅只是为了躲过李太后的耳目而上演的一出戏,实际上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张凡自然是不必再说,但是对于李太后而言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原因实际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时候朱宣圻不会再去想那些事情了,这对于李太后来说也就足够了。李太后不需要别的,只是需要将来没有麻烦就行了。 这么想来的话,事情也的确就是应该如此了。这也是为什么李太后不再过问的缘故了。 当然,这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也是同样的。并不在乎朱宣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他真心改过也好,装模作样也罢,都是无所谓。真心改过固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这么一来以后也就当真是没有任何的麻烦了。 但是就算是装模作样,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他明白以后自己再做了什么事情之后就会有了什么样的麻烦,那么这一切也就无关紧要了。 也就是说,从某一方面来说,李太后和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的出发点或许有些不一样,但是他们所想要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从这一点上面来看,这无关紧要了。 在从慈宁宫出来之后,这一次张凡觉得非常轻松。虽然之前倒是担心了很久,也准备了很长时间。但是结果而言,实在是非常的轻松,轻松的不成样子。这件事情,也似乎到了应该结束的时候了。 而如今,这件事情的落幕,也意味着自从朱翊钧登记之后,第一次,也是第一次耗时长达一年的这件麻烦事情,总算是要到了落幕的时候了。若是说张凡对此一点都不兴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总算,该结束了。这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出了皇宫之后,张凡马上就看到了张居正。显然,在张凡被李太后找过去问话的时候,张居正也是非常担心的,总是担心会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李太后没有传召他,他也不能擅自就过去。但是担心之下,他也只能就在这里等着了。 “远德,到底怎么样了?”见到张凡走了出来,张居正是马上就迎上去了,慌忙着问道,“事情到底怎么说了,太后她对昨天的事情怎么看?” “太后一开始还是有些担心的。”张凡实话实说,道,“毕竟昨天的事情,说起来也实在是有些反常。不说朱宣圻怎么样,就说他昨天把那件事情提前告诉了太后,光是这件事情,就足够让太后觉得怀疑了。 “不过学生也跟太后说了这件事情。最后太后也是决定不再过问了。仔细想想看,也是如此,毕竟不管朱宣圻想什么,至此之后,想来他也是不会再做什么出阁的事情了。只要能如此那就行了,其他的根本就不必在意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也是不错。”张居正自然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不过张居正所想的事情,还不只是这么多。 实际上相比较于朱宣圻当真是悔过了而言的话,张凡更加觉得,还不如说朱宣圻是故意这么做的比较好。 为什么这么说?若是朱宣圻当真是悔过了,那么他以后也就没有了如今所有的这种紧张感了。等到他回去了之后,的确,他是不会再去想做那些麻烦的事情了是不错。但是有一点,一旦没有了这种紧张感,以后他再去做什么事情了的话,也就不再回去担心什么了。这么一来,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却也还有可能无意之间再做出来什么会让李太后觉得头疼的事情。 当然,李太后觉得头不头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一来,麻烦还是会出现。这就非常不好了。 而如果朱宣圻当真是装模作样,只是为了如今能够平安度过李太后这一关的话。这或许从内心上而言,并不怎么靠谱。但是最起码,如果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就会永远记住这件事情。这么一来他将来不论是做什么事情,哪怕是再怎么微小的事情,也都要考虑清楚那么做会不会带来什么影响了。 这么一来的话,将来才是真正的不会有麻烦再发生了。 至于说,是不是真心实意,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实在是没什么必要再去在意了。总之,以后是不会有麻烦了。 当然,现在张居正是完全不知道到底朱宣圻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也不可能再去寻味朱宣圻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了。不过也是无关紧要,尽管是在他看来,装模作样比真心实意要好不少,但是最起码的,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么一来,那就自然是最好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总算是结束了。”张居正也总算是叹了一口气,这一场持续了这么久的麻烦,到了今天总算是能够让人完全放下心来了。不管怎么来说,这都是一件好事。 “的确是如此。”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只要等到朱宣圻离开京城之后,这件事情就完全结束了。到时候老师就能继续准备新法的事情,而接下来,学生也要开始准备去东北的事情了。” “的确是如此。”说到这件事情,就连张居正的面上也是露出了微笑。虽然说让他继续开始准备新法的事情,也就意味着实际上他要比现在还要忙碌了,但是最起码的,这忙的还是有意义的,而不是为了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了。 明白张居正是什么心思的张凡,也是变得轻松起来了。只不过有件事情张凡并没有对张居正说。这件事情如今看起来,的的确确已经是解决了,以后也不再需要再去关注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的心里面,还总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心,担心这件事情虽然看起来解决了,但是之后还是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他的这种担心,始终都没有说出来。毕竟那些担心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张凡自己心中的担忧而已。而且他的这些担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一句,所以也完全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给张居正听得。因此这些事情,张凡只能憋在心中了。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考虑。说到底,就算是担心,就算是毫无依据,说说也无妨。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张凡想不出来担心之中到底会有多少麻烦。因此他最终还是闭嘴了。 “老师也不用担心了。就算是再有什么,想来也都是比较容易就能办妥的事情了,不用再担心了。”张凡安慰了一番,当然,与其说是安慰张居正,还不如说张凡这是在安慰他自己呢。 张居正倒也是感觉出来了一些张凡的怪异,但是今天的事情,让他觉得高兴,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去追究什么了。 朱宣圻和朱宣洛这兄弟二人的事情,从朱宣圻开始被引起。在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也是让张凡了解了这当中的事情,他们的恩怨,以及追溯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更加不用提,这段时间里面,他还要奉命前往四川一次,甚至于在那段时间里面,还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跟方月玲的关系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有了巨大的变化。当然,且不说这是好是坏。不过如今,这所有的一切,也总算是过去了。而张凡也总算是到了能够放下心来的程度了。 以后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现在就需要开始考虑了。但是,这并不会让张凡觉得有什么麻烦的。解决了一件事情之后,尤其是这种麻烦的事情,自然会让人觉得轻松的。就算是明明知道之后还有更加麻烦的事情,心情也是如此的。 而对于张凡来说,尤其重要。毕竟再过一个多月,他就要前往东北了。当然,即便是他前往东北,也并不会陷入什么危险之中,只不过是去跟李成梁说几句话而已。但是东北的事情,他还是要重视起来的。 只不过,张凡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麻烦虽然结束了,但是事情还并没有到完结的时候呢。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开始准备 朱宣圻的事情,总之不管怎么说,如今都已经是结束了。 对于朝中的其他那些个大臣们而言,这件事情实际上自从朱宣圻第一天到了京城之后并没有出什么事情的时候,在他们看来就已经结束了。而对于张凡和张居正来说,这件事情却是要迟了一些,一直到了第三天,李太后找过张凡问话之后,这才是能够确定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当然,迟上两天才能够得到这个让人安心的消息,或许并不算是什么好事。但是对于张凡和张居正而言,他们虽然迟了两天,但是所得到的却是确实的消息,明白这件事情确实是已经结束了。不管怎么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了。 而且这件好事,并不仅仅只是意味着关于朱宣圻所带来的这长达一年有余的许多烦恼就要结束,也意味着他们能够将如今的精力转投到自己的下个目标上去。 对于张居正而言,他要继续实行《考成法》的同时,也要开始制定新法的事情。而对于张凡来说,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要前往东北了。东北的局势如今一触即发,不得不考虑。而即便是张凡倒那边去,只是跟李成梁说上几句话,也是不得不做好准备再出发的。 总之,如今他们倒是能够将精力放在这些事情上面了。 虽然如今朱宣圻还没有离开京城,而这段时间里面,他也是需要张凡来招呼的。不过显然,如今的朱宣圻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想要做这些事情。说他是消沉也好,失落也罢。或许对于朱宣圻来说,现在他会觉得不好受。但是对于张凡而言,朱宣圻这样挺好,并不会每天都来找他,最多找他过去说上两句话而已。 这就让张凡空出来了很多的时间。能够多陪陪家人,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就已经开始考虑起来东北的事情了。 实际上这一次的东北之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问题。虽然说将要面对的事情的确是很严重,需要万分的谨慎。但是对于张凡而言,他却是并没有什么要做的,他所针对的也就只有李成梁一人而已。 而这一次的主要目的,就是说动李成梁,到时候让他能够提早收容百姓。;課外書不论是汉人、满人、还是其他族的人。既然生活在大明的土地上,那就是大明的子民。只要这些人向往和平,不想要战争,那么朝廷也就有义务保护他们。 当然,这若是原来的情形的话,恐怕不会这么宽容了。毕竟如今这是汉人的王朝,那就应该只保护汉人才是。 但是张凡却也是说动了李太后。毕竟如今大明的形势并不安稳。北边,虽然说如今已经跟俺答议和了,两边也没有了大规模的战争。但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只要想想为什么会将戚继光及其戚家军调往京城北方,用以保护京师。光是这一条就可见,虽然跟俺答议和了,但是实际上大明却是并不相信会就此安稳,从而做出了这等防护措施。 而即便是现在在已经议和了的情况下,实际上北疆还是有着零星的战斗在进行的,隔三差五的,却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当然,那些都不是什么大队的人马,只不过是一些小股势力,前来大明边疆劫掠一番而已。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实际上朝廷也并不能肯定,这些人就当真是自作主张,只是为了抢劫一番,还是说他们的背后是有什么人指使的。 想要抓个俘虏来问问清楚也根本不可能。在边疆发生的战事,不论是那些鞑子,还是说大明的守军,都是凶悍无比。大漠中碰面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就不可能留下活口让你带回去询问一番。 因此,北疆的事情,现在看似平稳,但是实际上还是需要再行商榷的。 而不光是北疆的问题了,大明当中还有着其他的问题。就说之前征讨了僰人的事情。虽然说僰人在西南横行已久,不论是汉人还是其他各族人,无不讨厌。但是如今大明灭了僰人,其他各族也是变得人人自危起来。 当然,这件事情如今也不用过多担忧了,毕竟还有刘显的人在那里驻守着。而且前往北疆送那些叛逆之人的大军也都已经回到了四川。如今刘显手上又有了五万精锐,助他稳定那里,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可是局势的安稳,却并不等同于人心的安稳。 而现在,东北即将要开始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事了。而作为战事的主角,正是明军和女真人。女真人或许跟其他的民族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之间却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不是汉人。 在这个汉人开创的国家当中,是不是同一个民族的并不重要,重要只要他们都不是汉人,那么他们就有了很多共同点了。   即便是两家相互敌对,但是只要一家受到了汉人的进攻,另外一家也就不得不开始警觉起来,总觉得自己会不会也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了。因此,如今只要是用兵,只要是对不是汉人的民族发起战争,那就绝对会令其他的各族都紧张起来。 对于僰人的倒还好说,毕竟僰人的事迹实在是不堪,在那片土地上横行了千多年,不光是对于汉人,就算是生活在那里的其他各族人,对于僰人都已经是头疼无比了。所以,之前朝廷征讨僰人的时候,这才是没有引起什么麻烦。 但是即便是如此,当时朝廷征讨僰人的时候,也并没有任何一个族的人说要来帮忙的。更何况,在征讨僰人成功之后,其他各族是各个都变得紧张乱起来了。之后刘显需要留下来维持局势的稳定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了。 而现在,朝廷对于女真人就将要展开一场战争。或许自视甚高的王杲看不到结局,总觉得自己还能够胜利,讨到不少的好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场战争即便是还没有打响,结局却已经是很明白了。 而如今就要开始考虑,在胜了这一场战斗之后,到底又应该怎么办了。打败了女真人,即便是女真人当真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是他也还是外族人。如此一来,也难保不会引起其他各族人的再一次恐慌了。 毕竟接二连三的对少主民族动兵,会有这种反应也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了。而张凡将这些事情都跟李太后说明白了。当然,张凡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早就肯定了一点,不管动不动兵,那就是李太后的真正心愿,是一个将来不会发生什么问题的国家。因此这种事情,李太后自然是会答应的。 而结果也是不出所料,李太后的确是答应了下来。同意让李成梁收留东北的百姓,部分汉人还是其他族人之分。 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并不能够下一道圣旨就搞定的了。毕竟圣旨一下,实在是声势浩大。到时候李成梁倒是接到了,但是恐怕王杲也会听到风声。而这么一来,王杲即便是再怎么自大也不会不明白,一旦百姓们都被收容起来了,他们再去进攻就没有丝毫屏障了。这么一来他们就必败无疑了。 因此,一旦圣旨一下,王杲绝对会马上就开始进宫的。这么一来,伤亡绝对不会少。 所以这件事情,即便是要通报给李成梁,也要小心一些,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才行。 而这么一来,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去亲自跟他说了。只不过李成梁的脾气如此,所以这个去跟他说的人,必须是如今在朝廷里位高权重的人才行,要不然李成梁是听不进去的。 因此,如今这件事情也就确实地落在了张凡的肩上了,到时候由他去跟李成梁说。 总之事情就是如此。而李太后也是听了张凡的劝解之后,明白了这么做的重要性,所以才同意了下来的。 而现在,随着朱宣圻的事情已经告终,张凡如今已经开始准备前往东北的事情了。 而还是前面的那句话,虽然说张凡这一次的东北之行,说起来实在是没什么重要的,只是跟朱宣圻见个面,然后跟他说几句话,交代一番而已。就算是要加上朱翊钧对于努尔哈赤的事情,也根本不重要。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要准备万全才行,以防止东北会就在那他前往的那段时间发生什么事情。 这并不是张凡胡乱担心,毕竟说起来,有备无患,这也是必然的准备过程罢了。 可是真正让张凡觉得应该担心的,实际上是他自己。 就算是迷信也好,规律也罢,张凡总是会觉得,这些事情会在不知不觉之间,缠绕这自己。 想想看,当年前往江南,并没有任何的征兆,但是却发生了那些事情。再之前前往漠北也是如此。而这一次前往四川,更是差点连命都丢在那里了。 虽然说气运之事,实在是没有办法说的准确,而张凡也并不是那种会去求神问命的人。可是这接二连三的遭遇,还是会让张凡不得不思考起来。因此,如今他就是在准备这些事情。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不会推迟 或许是因为之前还有朱宣圻的事情压在心中的缘故吧。*.*.** *而如今,在朱宣圻的事情已经确定结束了之后,张凡是当真是放松了下来。即便是面对着将要前往东北,但是这一次毕竟是从京城出发,东北距离这里实在是不远。所以,如今的张凡即便是出于正在准备东北之行的当中,但是依旧是觉得轻松的太多了。 甚至于就连这段时间的家中,张凡也觉得是不一样了起来。之前跟乔安娜的事情,虽然的确是让张凡非常高兴,但是毕竟那个时候,还有这朱宣圻的事情压在心头。就算是张凡心里面再怎么想要不在意,但是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才是真的结束了。这么一来,张凡哪怕是回忆起来这段时间的事情,也是让他觉得很是幸福的。更何况现在,且不管如何,就连张凡觉得最为难缠的玉儿都已经不再跟他闹别扭了。这对于张凡来说绝对是最为令他觉得安心的了。 想到这些事情,即便是如今他还身在衙门中没有回家去,但是张凡也是觉得很是轻松了。 当然,张凡也并没有忘记他现在所应该做的事情。如今他之所以会在衙门当中,实际上就是为了准备要前往东北的事情的。当然,现在他之所以会无所事事,并不是因为他在想着家中的事情而暗自分神。实际上张凡如今正在等着,因为没事情做才会如此的。 等什么?自然是等着最近这段时间里东北的消息了。因为再过一个月的事情,他就要去东北了。而现在开始准备的话,并不算迟,但是必须要最新的消息才行。而如今张凡就是在盯着这些消息。 刚想到这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而张凡也并没有应门,甚至都没有说话。门外的人就自己开门走了进来。这是张凡交代过的。来人是王猛和梁超两个人,而梁超抱着一大堆的卷宗。那些就是如今张凡所需要的,最近东北的情报了。 将这些卷宗都放在张凡面前的案桌上,梁超开口说道:“大人,这是咱们卫中,还有朝廷里,就连东厂那边所舀到的东北的消息,全都在这儿了。 ” 话虽然是这么说,而且张凡看着眼前的这么多东西,也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头痛的。不过张凡并不觉得如此。虽然说相比于朝廷而言,锦衣卫和东厂所收集到的情报要更多,也更加详细一些。但是么多卷宗包含了三家所收集来的东西,看着虽然多,实际上当中包含了很多重复的东西,而那些自然是不用去看三遍的。 甚至于,实际上如今只要看锦衣卫和东厂所收集到的消息就足够了,朝廷的那些根本就不必去看。不过如今全都舀来了,也算是要谨慎行事的缘故,万一当中有些什么,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当然,这么多的卷宗,凭着他们三个人也不可能看完。更何况,制定计划的话,三个人就算是再怎么聪明,也总是会有疏漏的地方。所以这么多的卷宗在舀来之前,张凡下面的人已经是看过了,大致分析了一下。 “东北那边最近我在朝中也是听到了一些消息。”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那些事情也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几句话,就是朝廷跟王杲终有一战,且就在近期。但是这当中到底什么消息了,却是没有。” “从现在的情形看来……”王猛舀出当中的一本卷宗,翻开了看了看,对张帆说道,“这战事估计又要多脱上一个月了。” “哦?”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是马上就来了精神,赶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猛将摊开来的卷宗放在了张凡的面前,说道,“大人请看。之前咱们就知道了,王杲以其部众坐困为由,再加上之前他损失了不少的将领,所以打算跟土默特、泰宁诸部联合起来。 “土默特那边倒是好说话,毕竟他们虽然人数不少,但是实力不知王杲实在是相差太多了。而且两边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若是他们不答应王杲,王杲立即发兵,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实在不是难事。就算是如今王杲手下的将领不如以前的,但是这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土默特虽然跟王杲纠缠了一段时间,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王杲的要求。虽然说他们也并不算是全都归于王杲的麾下了,可是如今他们也是受了王杲的指挥。而现在两边虽然已经是答应下来了,但是还有些小摩擦,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据咱们的人打探来的消息,想来再过不用半个月的时间,两边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但是现在王杲还不能动,而且还要在拖一个月。原因就是在泰宁诸部的身上了。”王猛说完了之后,一旁的梁超也开口说道,“泰宁诸部跟土默特不同。虽然两边都是由很多个部族所组成,但是土默特明显是一家独大,所以说话起来比较方便。就算是下面有些小部落不同意,却也不可能公开反对。 “而泰宁诸部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当中也是有不少的部落,但是大都是实力相当的。就连首领,也是年年更换。这么一来,王杲想要跟他们联合就麻烦了。当中有很多不服的话音,再加上之前王杲手下损失了不少将领的缘故,不愿意的人就更多了。 “而王杲也绝对不可能放着泰宁诸部不问,光是集结了土默特的人马就发兵。并不是说他们人数太少了,而是因为泰宁诸部对于王杲而言是个麻烦。 “在以往,泰宁的那些人就跟王杲不怎么对付了。虽然说如今他们也都是相安无事,但是毕竟有过间隙,不是那么好消除的。更何况,泰宁大部分的部族都在王杲的后方。如果王杲只跟土默特的人联合就打过来的话,到时候他们的人也只能全都放在跟李成梁作战上面,完全无暇后顾的。 “而那个时候,想来就算是王杲自大无比,也不敢肯定身后的泰宁诸部就不会起什么心思反过来打他了。现在泰宁的那些人对于到底要不要跟王杲合作,还有很大的分歧。虽然看着这情形,同意跟王杲一起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不过其他的人还有不少顽固的,因此王杲这次想要打过来,还得要多花上一段时间了。”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算是个好消息。”泰宁那边的事情,张凡多少也是知道的。 虽然说泰宁诸部当真是说起来,别说是王杲了,就连土默特的那一伙人都稍有不及。但是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王杲所统帅的地方实在是有些远了。而现在王杲全力备战之下,也完全是没有心思去考虑用无力来收服他们的想法了。 一来动用武力的话,虽然是能成功,但是要耗费很长时间。再加上两边实在是相距太远了,所以当真动武,不仅耗费人力,还要耗费很多粮草辎重。这些都是王杲准备了很久,准备对大明用兵时使用的。现在让他将这些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他自然是舍不得的。 而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泰宁诸部当中跟王杲不买账的人实在是有很多。这些人根本就不害怕王杲。 而王杲没有办法,只能软硬兼施,许给他们无数的好处,也贿赂了当中不少的人。 当然,事情最终而言,还是王杲会纠集这两家来犯。可是这么一来的话,无疑会极大地拖延他的脚步。 不过最可惜的还是,大明没有办法利用这个时间去偷袭王杲。毕竟王杲也曾经考虑过这件事情,所以他的本家,那防卫实在是严密的很。一旦大明出兵,就算是能够胜利,最终还是会有不少的伤亡,所以这件事情不能干。 如此一来,实在是太过于可惜了。但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也不用再去考虑了。 “也就是说,咱们又多了一个月的时间?”张凡并非在询问,反倒像是自问自答一般,“如此也好,到时候让李成梁早日收容百姓。王杲就算是知道了,想要发兵却也无兵可用。” “那……大人……”梁超问道,“既然那边的事情如此了,咱们是不是也要推迟去东北的时间?” “不,去东北的时间早就定下来了,不会改变的。”张凡想都没想,就否决了梁超的这个提议,“这件事情,还是早些去跟李成梁说的好。再说了,咱们这次去,虽然是跟李成梁见面,但是实际上来说,咱们就是在跟李成梁传圣旨了。既然是传圣旨,那就不用非得要到临阵之前再去才有效果了。 “而且,如今王杲要推迟了,早一日让李成梁知道的话,他也能在一天开始准备收容百姓的事情。宽裕出来的一个月功夫,哪怕是能多收容一个百姓,让到时候少死上一个人,也都是一件好事。咱们可不能迟到了。” 张凡的意思非常明确。而看到张凡如此,王猛和梁超也就不再说推迟的事情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多做准备 早一天去东北,早一天去跟李成梁把这件事情给说清楚了,到时候收容难民的工作也能够在一点展开。;再加上王杲自己又给他们腾出来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如今这个情况,不管是怎么看都是对明廷有利的。 到时候,一旦打了起来,两军对垒之下,王杲那边就没有了平民来做他的护盾了。这么一来的话,以王杲的军力,就算是到时候他纠集了土默特和泰宁诸部的所有人马,也是没有办法跟大明对抗的。尤其是李成梁,他在东北准备了这么多年,实际上就是为了等着对付王杲的。 这么看起来的话,实际上东北的事情如今也并不是太过紧张了。而如今朝中上下全都在关注这件事情,完全就是因为王杲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了。杀了这么多人,不光是有平民百姓,更多的则是朝廷命官和将领。这对于大明来说,不仅仅是一种挑衅,更加是一种羞辱。 当然,王杲本人也并不是看不出来自己即便是纠集了两部人马也不是大明的对手。只不过前几次的胜利,已经是让他冲昏了头脑了。说起来,前几次的交锋,哪一次不是王杲的兵力占弱势,而大明占优。但是明军却是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反倒频频输给了王杲。 这就让王杲觉得,大明实在是不足为据,就算是兵力比他的多,到时候他照样能够胜利。而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想法,即便是他现在遇到了很多的麻烦,但是他依旧是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中。还是计划着跟大明一战。 实际上,王杲的这种想法,先别管他是错还是对,不过对于明廷而言,他们反倒是希望王杲会如此。就连李成梁也是如此。并不是说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这一点谁都明白。并不是因为这一点。而是因为王杲的存在,始终还是个威胁。如果他现在不动手,将来有一天他还是会弄出来很多麻烦的。 所以,与其将来再让他弄出来什么麻烦,还不如现在就在这个必然会胜利的情况下,早一点将他给消灭了来的好。 也就是说,或许之后到底会如何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如今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如今将要发生的战事,大明绝对会胜利。. 課外書 这并不是自大,也不是胡乱猜测,更加不是什么小人的妄言。而是事实就是如此了。在这件事情当中,王杲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而李成梁也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毕竟王杲只是女真族部族的首领,他就只有女真人了。可是李成梁不同,李成梁的背后可是整个朝廷。就算是朝中有人在这方面再怎么苛责,但是最起码的,李成梁所准备的东西,也要比王杲多得多,充分得多。 再加上如今六堡的修筑已经完成,到时候这一战,结果会是如何,这就已经是不言自明了。 所以,如今是没有必要再在这件事情去担心什么了。如今更多的是要在意,在击败了王杲之后,那又应该怎么样了。 而这些,是朝廷的事情,或者说的再准确一点,这是李太后、朝中的那些个大臣、还有李成梁所应该考虑的事情。张凡虽然也关心这件事情,但是他却不用去操心,他也相信这种事情,在他将这前后的因果跟李太后说过之后,李太后也会有一个明智的判断的。 现在张凡所需要考虑的,并不是这场战争的问题,而是再过一个多月之后,他去往东北之后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就算是这一趟东北之行实在是简单无比,就是去见李成梁一面,然后跟他说上几句话而以。或许还要在那里呆上几天的时间,但是也用不了多久,张凡就会回来了。 说是什么准备,实际上就算是什么都不准备,让张凡现在就去,那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是张凡鉴于自己以往,只要是出了京城,就会遇到点什么事情的遭遇。也不知道他应不应该说自己是运气不好,还是当真巧合了。总之,他担心这种事情会发生,所以他在去之前还是需要准备一番的。 当然,说是准备,实际上就连张凡自己都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去准备了。一来,王杲显然是不可能在他去东北的那段时间就发兵打过来的,因此这一点,张凡是根本就不用任何担心的。 而如今的东北,出了王杲之外,也的确是还有别的势力。但是现在这些势力,也是因为王杲的缘故,也绝对不可能会动的。因此这一点也就可以放心了。 二来,就算是张凡当真是倒霉到了极点了,就在他去往东北的那段时间,王杲就打过来了的话,他也是在李成梁那里。而李成梁即便是知道现在王杲不会打过来,却也早就已经是准备好了。所以,就算当真是如此的话,到时候张凡也根本就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只不过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李成梁就完全没有时间收容百姓了。到时候就算是大明胜利了,也必然是尸横遍野,不光是军人,就连百姓也会有巨大的伤亡。 如果说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是要出大麻烦了。 但是这种可能性,也实在是太低太低了,基本上是不可能会发生的。 因此,张凡也并没有以这种可能为前提而作什么准备。 实际上,张凡的准备倒也是放在王杲的身上,只不过并不是放在他明面上所要做的事情上面罢了。 最近这段时间,别说是朝廷了,虽然说就连锦衣卫和东厂都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但是在关于东北最近情形的卷宗当中,却也是有些东西需要注意的。当中的一点就是,王杲如今即便是在跟泰宁诸部的人纠缠,但是有件事情他也没有放下来。 实际上,那件事情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到张凡的身上来了。而王杲之所以会如此,实际上也就是因为张凡的原因。之前张凡为了能够让王杲推迟进宫的时间,所以才让王德贵领头,带上了一群亡命之徒,前往东北,暗地里行刺王杲手下的将领。 这件事情结果是做的非常成功的,不光是让王杲手下的将领大批的丧失,更是推迟了他进宫的时间。 要知道王杲手下的那些个将领,都是聚集在女真部族当中各个小部族的头领。这些人或许是因为是部族的首领,到了王杲手下之后才成为将领的。但是这些人,也大都是王杲看中的,或许并不是非常出色,但是也绝对是有一些本事的。 而现在,这些人被王德贵他们行刺,杀了个七七八八的,让王杲是元气大伤。暴跳如雷之下,不得不选择那些不怎么样的人来指挥他的军队的同时,也是让他推迟了进攻的时间。 但是王杲在暴跳如雷的同时,这件事情也是让王杲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了。那就是或许他也能够做同样的事情也说不定。也去派人行刺敌对势力的重要人物。 当然,这个所谓的敌对势力,实际上也就是指如今李成梁这边的事情了。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王杲手下的人并不许关做这些事情,亦或是经验实在是太不丰富了,又或者是他们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总之,这段时间李成梁那边也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类似于手下的将领或者官员被人杀害的事情。 倒是的确有个人死了,不过却是得了什么病症死去的。如果说这是王杲手下的人做的,那就不得不佩服他们了。第一次,居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当然,这些都是猜想,实际上的线索也是少的可怜,基本上就没有。所以如今就猜测王杲这么做了,也不能说是正确的。但是这当中,的确是有些让人觉得会有这种可能的地方。 单单看一处,甚至于单单只看锦衣卫的消息,完全无法确认。而即便是加上东厂的消息,看起来也仅仅只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疑,却是完全没有办法确信。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不得不防。倒不是说到时候会牵扯到他的性命安危,所以张凡就警觉起来了。这完全是因为,如果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的话,那会让东北变得麻烦了起来。 而且这种事情,说到底,也并不是李成梁能够应付的领域。就算是他执掌这么多人,但是面对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甚至于都有可能乔装成普通人的模样,就隐藏在你的身边。 这种时刻,那可就不是人多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更主要的是,是要找到专门应对这种事情的人,才能够看出来到底是谁。 当然,这说到底,张凡也没有办法确定如今王杲就当真是用了这一招,不过防范于未然还是必须要做的,总不能等到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再开始考虑该怎么办吧。 再说了,如果王杲要动手,肯定是要在他打过来之前的。这么一来,会让李成梁措手不及,死伤将领之余,还没有办法及时让人顶蘀上来,会造成巨大的混乱的。 所以,张凡为此,也是要做出很多的准备的。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就这么办 虽然说了,不管怎么样,为了已经可能的可能,如今即便是面对将要去往东北这一趟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是需要准备一番才行的.但是即便是这么说了,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准备,准备些什么,老实说王猛和梁超两个人是根本就不太清楚。 而对于张凡来说,虽然说张凡心里面清楚如今应该准备些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去交代出来,老实说张凡也是觉得有些头疼的。 要对于去往东北的事情有一些准备,首先就是准备好,那几率非常小的,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就是在张凡前往东北的那段时间里面,王杲是有可能就在那个时候举兵来犯的。这种可能虽然非常非常小,几乎是不可能发生,但是却也绝对不能小视了。 而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实际上张凡之前就已经是做出了准备了。面对王杲的事情,以及将来就要举兵来犯的事情,张凡,或者说是锦衣卫所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多的。毕竟当真是打起来了,到时候还是要靠着李成梁和他手下的军队来对抗王杲。而锦衣卫,即便是张凡手中有这临时调兵的权力,但是张凡本人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做这件事情的,毕竟,打仗可不是他的专长。 而在这个时候,张凡只能够发挥锦衣卫的专长,来帮助李成梁打赢这场战争了。而所谓的锦衣卫的专长,就是在消息和情报方面的掌控了。 当然,如果只是说这件事情的话,实际上张凡是早就已经开始做了。只不过这件事情做的并不是太好就是了。原因并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东北那边的局势比较复杂。 虽然说都是少数民族的问题,但是东北跟西南又不一样了。东北那边,毕竟不止是一族的人,而且当中也有很多汉人在跟这些少数民族一起生活。而想要从那里打探什么消息的话,也并不是什么麻烦事情。毕竟汉人对于那些人来说,就算是有什么敌对心态,但是却也并不是一天到晚都防着的。 可是东北却是不同。 东北也有很多的少数民族,只不过他们如今大都是被几个大的部族统领起来了,小的部族不管是行事还是做什么,全都要听大部族的首领的意见才能够决定。 当然了,这种事情说到底,对于张凡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种情况,却是让张凡他们产生了一个麻烦的问题,那就是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很难融入他们的部族当中。 毕竟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这里虽然民族不少,大大小小的部族也是很多的。但是生活在这里的汉人并不多。并不是没有,只不过不多,而且两边可谓是泾渭分明。 当然,这原本也并不是什么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如果张凡派了人想要去打探消息的话,难以进入这些部族当中。毕竟一个一个的部族,相互之间的联系都是很紧密的。而且他们自己部族中的事情,也非常公开。因此,如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自然是避不过他们的耳目的不管是汉人还是女真人都是如此。汉人就自然是不必说了,但是即便是女真人……就算是张凡当真是找了一个女真人去帮他打听消息。先不说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这种事情自然有锦衣卫的人来操心。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个女真人也根本就不可能融入目标的部族当中。光是一点就是如此,那个部族当中,没有人认识他。 当然,既然都是女真人,接收一个同族之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但是到时候,必然会询问一番他来自哪里。这种事情如果编谎话的话,很容易就识破了,毕竟女真人虽然不少,但是这些部族之中大都是有联系的。即便是说出来一个比较偏远的部族,但是到时候只要他们稍稍去打听一番,就能够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了。 而就算是说真话,说他当真是来自哪个部族的。当然,如果是这样的话,女真人去查的话,自然是能够查得出来的。但是查出来了之后,也必然是会去问问看,到底他有什么往事,为什么自己的部族呆不下去了,而要去他们的部族当中。这么一来的话,就有极大的可能会穿帮了。 当然,就算是张凡极为冷血,对于这些人的死活毫不在乎。可是如果说人死了的话,那也就没有办法再去帮他打探消息了。所以,这个办法也是不可取。 而现在,张凡所能够做的,也只是找人在这些部族周边埋伏起来,打探消息。但是这样的话,效率实在是太低了。毕竟能够从那些个普通的人口中所问出来的消息自然是少之又少的,那些部族的首领,也自然是不可能将这些重要的消息完全透露下去的。而至于那些知道什么消息的人,却也不是能够轻易就从他们口中套出来话的。 当然,这些人也可以选择潜入进这些部族之中,刺探消息。但是这么做的危险实在是太大了,一旦被发现,根本就跑都跑不掉。 这么一来的话,张凡这边除了白白损失人手,也根本就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这种事情换成是谁都是不愿意的。 所以,如今,对于东北那边的消息,打探的效率实在是低得很。他们只能够通过外部所发生的事情来判断一些,甚至于直接将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传回来罢了。但是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却是根本没有办法知道。 现在,能够给李成梁所提供的消息,也并不多,只不过是知道王杲大致在干什么,这种显而易见的消息罢了。 当然,对于这种情况,李成梁都没有抱怨什么。虽然说战争就在眼前,但是他们所打的是一场注定会胜利的战争。因此,不管是对手耍了什么阴谋手段,对于李成梁而言,他只要坚守自己的阵地,至于其他的事情,哪怕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他也根本就不用去管,这样就行了。 但是,虽然李成梁才是即将要打仗的明军一方的主将,虽然李成梁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乎。但是张凡可不能不在乎,而且这种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的情况,也是让张凡觉得非常的不爽。 不过面对这种没有办法的情况,张凡如今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准备。之前也说过,因为年前张凡派了人去针对王杲手下的将领进行刺杀行动,而且成效斐然。虽然没有确实的消息,但是总是有些蛛丝马迹让张凡觉得,王杲如今似乎也是在用这种办法针对大明进行行动。 既然对方有这种可能,那么这边也是不可不防的。李成梁那边或许对于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他执掌大军,而对于这种类似于细作的活动,恐怕除了打探消息之外,也并没有想过太过这种让几个人进入自己的领地之内进行刺杀行动的事情。 但是张凡对于这种事情可是一点都不熟悉。这种事情并不是张凡发明的,早在他之前就有无数的人已经开始这么做了。但是张凡也是做过这种事情的,甚至于可以说,即便张凡这么做的次数并不算多,但是他也可谓是深蕴此道了,做起来一点都不手生。 而现在,张凡所要做的可不是再派出去什么人去进行刺杀活动了,而是反过来,他要防止对方这么做。 虽然说这件事情,才是张凡第一次做,但是既然懂得如果去做,也就懂得如何反过来。 只不过如今,这件事情有个麻烦的地方。当初张凡这么做的时候,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瞄准了王杲手下的那些个将领去的。 可是现在,如果王杲也是派了人过来的话,张凡是完全不知道王杲下了什么命令,不知道那些人的目标是什么人。 是仅仅只是针对李成梁手下的将领进行刺杀,还是说要做出那种毫无目的的,仅仅只是为了制造恐慌而进行的刺杀。 如果只是第一种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比较好做了。到时候只需要在李成梁手下的那些将领身边做好防护也就行了。但是如果是第二种,张凡可就没有办法了。不知道目标,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全都监视起来的话,显然锦衣卫是没有那么多人手的。 这原本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是却并没有烦恼张凡多久。他早就想好了,不管情况如何,张凡都准备按照第一种的情况来对待,只保护李成梁手下的将领。 毕竟打起仗来,这些将领才是最重要的。并不是说其他跟战争无关的官员就可以无视了,但是如今在这个没有那么多人手的情况下,事情也就只能够如此去办了。因此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张凡,虽然说心里面倒是多少有些觉得对不起那些人,但是情势所逼之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是吩咐下去了,不过目前还并不着急。 现在,张凡在这个准备的差不多的情况下,总算是能够放心一下了。但是如今,他还要面对一个人,朱宣圻。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不想多问 说起来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奇怪,毕竟之前可以说,朱宣圻的事情,已经是结束了.就算是朱宣圻如今还没有离开京城,但是不论是对于张凡还是对于其他的人来说,这件事情也已经可以说是结束了的,朱宣圻那边也不会在弄出来什么麻烦了。 可是,这也是对于他们而言的。但是对于朱宣圻而言,这件事情还并没有结束。只要他还没有离开京城,这件事情对于朱宣圻来说就还不算玩。并不是说还有什么事情没有玩,就连朱宣圻自己都明白,这一次自己的京城之行已经可以说是安全了。但是这件事情是完了,对于朱宣圻来说,他还有一件事情是需要去做的。 就是关于朱宣洛的事情。如今朱宣洛就在京城,而他也在京城里。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会四川去了,所以如今是他见朱宣洛的最好的机会。当然,之前在张凡的安排之下,两人已经是见过一面了,但是那一次的见面,对于朱宣圻来说却并不是什么令他愉快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热恋贴上了冷屁股,但是朱宣圻即便是失落,但是却也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了。甚至于可以说,即便是他上次见了朱宣洛是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那一次见面,不但没有让朱宣圻就此打住自己的想法,反倒是更加想要见朱宣洛,想要跟他说些什么了。 或许他的确是非常想要朱宣洛能够原谅他,即便是朱宣洛已经是说的非常明白了,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原谅他的。也不是绝对,如果朱宣圻肯退位,将王位交给他,他也会原谅朱宣圻。不过显然,朱宣圻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也就等同于变相的说,朱宣洛是绝对不可能原谅朱宣圻的了。 但是即便是朱宣洛已经是把话说的如此彻底了,可是朱宣圻依旧是不肯放弃,他还是希望那根本不可能的可能能够发生。而如今,他在经过了张凡家中的事情之后,再想要独自见到朱宣洛已经变成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也同样是因为他最后一次见到朱宣洛是在张凡家中的缘故,所以朱宣圻如今倒是认准了一点,那就是不管如今有多么的困难,但是对于他来说,想要见到朱宣洛的唯一途径,也就只有通过张凡了。 因此,认准了这一点的朱宣圻,这段时间,也是不停地在找张凡。虽然说还称不上是在找张凡的麻烦,但是这三天两头的见个面,而且每天都要派人来问张凡一声。说实话张凡对此也是烦恼无比。 但是即便是烦恼,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之前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太后那边,而李太后并没有怎么发怒,只是想要询问张凡到底朱宣圻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的。而在得知了之后,李太后也是放心了不少。 现在朱宣圻再这么做,李太后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甚至于张凡总是觉得,李太后似乎也想要这有着深仇大恨的兄弟俩见个面了。并不是说别的,只是因为李太后明白,朱宣洛是绝对不可能会原谅朱宣圻的,因此在她看来让两人见面也没什么。 甚至于,可能李太后还有另外一种想法。那就是让两人见面,然后让朱宣圻多吃些瘪,这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种难得的消遣也说不定。 当然,这一切只不过是张凡心里面猜测的而已,并没有任何的根据来说明这件事情。再说了,就算是如此,也没有人敢说出来。谁敢说她李彩凤身为当朝太后,而且还是如今朝政的把持之人,却是会怀着如此恶劣的心思呢! 总之,李太后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想要让这两个人见面,张凡虽然猜出来一些,却是完全不敢肯定。但是不管李太后那边到底是如何看待,但是朱宣圻是不可能去烦恼她的,他只会来烦恼张凡。 一开始的时候,张凡当真是有些厌烦的。虽然说他是负责朱宣圻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当中,算是他的导游之类的人物。当然,朱宣圻完全没有想要出门去游览一番的意思,张凡倒是清闲了不少。可是朱宣圻不游览,却是整天拉着张凡说话,这就让张凡觉得很是烦恼了。 更何况,如今他是开始准备一个月之后的东北之行根本就没有功夫再把精力放在时间已经是结束了的朱宣圻的身上。可是朱宣圻却还是拉着他不放手。这就让张凡极为困扰了。 而现在,东北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去,但是准备的东西已经大致上定下来了。并不是很简单,而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办了。 总之,现在这件事情暂时可以放下。因此,张凡倒是有了一些时间。 但是这么一来,张凡是对朱宣圻更加的烦恼了。原本,他的确是比较忙,但是也正是因为忙,所以张凡还是可以用这些借口来搪塞朱宣圻。 而现在忙完了,张凡也就没有借口了。毕竟如今他除了上朝,或者是去张居正那边之外,也就是在家里。总不能为了躲避朱宣圻一个人,张凡却是非得要委屈自己,明明没事情做,还得要去衙门里傻呆着。 而既然是在家中,也就说明他没有事情做了。这么一来,也就没有借口将朱宣圻打发走了。 现在的问题是,明明是能够放松一下,跟家人共享天伦的时候,却是还得要应付朱宣圻,这才是让张凡感觉最为不爽的。但是朱宣圻毕竟是朱宣圻,不管现在的形势对他再怎么不利,也不论如今的朱宣圻到底有多么失意,但是他毕竟都是一位王爷。而张凡面对他的时候,也总不能摆出来一副厌恶的模样,就是这么不见他。即便是想要用话语将他打发走,但是也得要见了面才行。 这么一来,张凡当真就是烦恼无比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张凡倒是想过了。李太后那边既然是这种暧昧的态度,甚至于李太后反倒是希望他们两人见面,张凡自然也不会如此拒绝。只不过却不是现在,如果现在就让他们两人见面了的话,想来又是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但是这么一来的话,距离朱宣圻离开京城还有些日子,到时候恐怕朱宣圻会更加频繁地来找张凡了。这样的话,张凡就等同于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所以,张凡都已经是打算好了。会让这两人见面的,但是这件事情要再拖一拖,拖到朱宣圻快要离开京城的时候,最好就是在他离开京城的前一天,让他去跟朱宣洛见上一面。到时候,朱宣洛只要打发走了朱宣圻,他也就不会再来烦自己了。 至于说借口嘛,很简单的事情,就说他想要见朱宣洛的事情,因为上一次张凡没有提前告诉李太后,惹得她发脾气了。所以如今,朱宣圻想要再见朱宣洛一面,那就得要李太后同意才行。但是如今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因此张凡不敢让他们见面。 当然,张凡这么说,也根本就不害怕朱宣圻会去问李太后。虽然李太后在张凡面前也说过了这件事情,但是李太后也从来都没有明确地告诉他可以。因此就算是朱宣圻亲自去问了李太后,张凡也不怕自己会有什么穿帮的。 再说了,或许之前的那一次,朱宣圻倒是想开了。可是现在,让朱宣圻再去跟李太后这么说,想来却也是未必会如此了。 而至于说,这件事情是不是要询问一下另一个当事人,也就是朱宣洛的态度。张凡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虽然这么说来的话,的确是有些对不起朱宣洛了,毕竟他可算是把自己的下半生全都交代在这里了,但是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到了现在就连这件事情却是还要别人来为他做主,这种事情想来不管是换成了谁都不会高兴的。 可是朱宣洛如今可没有什么选择,他只能够服从如今的这个状况了。 总之,朱宣洛从来就不是个麻烦,也从来都没有让张凡烦恼过。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虽然张凡如今已经是打定主意这么办了,可是张凡的心中却还是有着那么一丝的疑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都已经是如此了,明明是根本就没有希望,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朱宣圻却是非得要如此的执着,如此不放弃,非得要见朱宣洛一面,想要让他原谅自己。 或许这是他自己心中对于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的一种救赎吧,但是张凡并不觉得这件事情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可是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张凡也不可能去找朱宣圻问个明白的。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面肚子揣测起来了。当然,不管是再怎么去想,他也不是朱宣圻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知道朱宣圻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的。 如今让张凡准备不再过问的原因,就是他想过了这件事情,是不会发生什么问题的。这样,张凡才是打算放下这个疑问不再过问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就这么说 ?时间已经是三月初九了。*.*.** 4∴8065这个气节,当真是让人觉得舒爽的很,不会太冷却也不会太热。晴天的时候非常舒服,就算是偶尔下下小雨,却也是让人觉得很是舒爽。 对于张凡而言,这么好的天气,原本他应该很是非常惬意的才是。就算是下个月他要去东北,但是却也不会影响到他现在的心情。再加上如今朝中也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张凡太过分心,只需要做好原本应该他去做的工作就行了。这么一来,该享受的时候,自然是需要享受的。 如今,正是下午的好时光。张凡正坐在家中的庭院中,沏上一壶好茶。虽然并无美人相伴,虽然眼前的这片景色早就已经是非常熟悉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也是一个非常让人享受的好时机。原本,是应该如此的。如果不是张凡的身前还坐着一个人的话…… 若是说这个人是谁,实际上张凡在朝中的人,即便是跟他的关系不怎么好的,若是上门来找了,张凡也绝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只需能够做得下来说上两句话,那就会让人觉得心情不错。 但是眼前坐着的这个人,张凡倒也不是跟他无话可说,只不过跟这个人说起话来,实在是让人觉得累得要死。主要的原因并不是他们有什么说不到一块去的地方,而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对于张凡而言,实在是有些过于胡搅蛮缠了一些。而且他所提的要求,张凡并不是不能答应,只不过张凡心中是早有打算了。因而现在,张凡是不能答应他的。所以,在张凡的拒绝之下,这个人就愈加不会让张凡觉得舒服了。 话说到这里,想来也不用再说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没错,就是朱宣圻。 自从跟朱宣洛见过面之后,朱宣圻当真是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他失落之后,却是越发地不肯放弃了。 当然,朱宣圻并不是每天都会来找张凡的。但是他每天都会让人来找张凡询问他关于朱宣洛的事情。而朱宣圻自己本人,也是会隔一天就亲身上门来找张凡一次,亲身问问他到底怎么说。 这就让张凡觉得很是烦恼了。 明明如今能够闲下来的时候,却是还得要应付朱宣圻。. 但是又不能逃避,又不能答应他,只能这么忍耐着。 这对于张凡来说,大概还称不上是一种煎熬这么大的事情,但是绝对是一件让张凡觉得极为不爽的事情。只不过面对这种不爽的情况,张凡自己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结局,只能这么受着了。 而今天,朱宣圻又一次找上了门来。张凡没有办法逃避,只好将他请进家门。而现在,两人坐在这里,沏上一壶好茶。这完全就是一对好友在消磨时间的容貌。当然,这也只是外人看起来的容貌罢了。 而对于张凡和朱宣圻而言,这种情况却是让他们两个人都觉得难受的很。明明是一个有话说,一个想要拒绝,而双方都知道的,但是却又不能够就这么明摆着说出来了,实在是让人难受的很。 当然,朱宣圻难不难受,张凡不知道,也根本就不关怀。他只是知道,如今的这个场面,让自己觉得是难受的要命。但是恰恰的,难受归难受,可是张凡也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给说个明白了,要不然的话,那就只能让他愈加难受了。 因而,如今相比起来那种更难受的情况,这还算好的,所以张凡是打算自己就先这么受着了。当然了,即便是如此,这当中的滋味,也不是什么能让人觉得愉快的事情。就比方说现在。 “张大人……”明显,朱宣圻是早就知道张凡早已经对他是不耐烦到了极点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朱宣圻现在是一点点想要放弃的意思都没有,依旧是在跟张凡说着话,“这件事情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再说了,上一次本王都已经见了宣洛一面了,太后那边不也是没有怪罪张大人嘛。既然都已经开了先例了,想来就算是本王再见上宣洛一面,太后那边也应该会同意了才对吧。” 朱宣圻的这番话,让张凡是头疼不已。这两天一来,朱宣圻就不断在找他,说着同样的一件事情。就连今天,他这么找上门来,实际上也就是寒暄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后就直奔主题,不断在说关于自己想要见朱宣洛的事情。 而张凡面对朱宣圻是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也不能说就这么把他给赶走了,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理他。但是却也不能回答他什么。总之,对于朱宣圻,张凡当真是烦恼非常,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王爷,你这实在是强人所难啊!”张凡没有办法只能够做出来一副无能为力的容貌,说道,“上次的那件事情,太后的确是没有责备什么。这也是多亏了王爷的功劳,提前跟太后说了一声。但是太后没有责罚,却是好生骂了微臣一顿。老实说,微臣如今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若是这一次再来一次,就算是微臣提前去向太后请示,就算是太后能够答应下来,想来微臣也是少不了一顿骂的。虽然说被骂上两句也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可是那终究是太后啊,微臣这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的。” “这……”虽然说,这两天张凡不断都是用同样的一番话来搪塞自己,但是朱宣圻却依旧是没有想出来什么好的办法来说服张凡,终究张凡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可大可小。但是也就是因为说这个责骂的人,是李太后,当今朝廷的掌权人了。被她这么骂,说实在的,就算是心里面知道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还是会忍不住觉得有些担心。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所以,张凡找了这么个借口,朱宣圻一时之间还当真是有些无话可说了。他也总不能说,就这么让你去通报李太后一声,然后让张凡放心,李太后绝对不会对他有什么责罚的这类事情。 当然,这实际上也就是张凡想要看到的,他就是不希望朱宣圻因而而找出来什么理由来反驳自己,所以才用出来了这种听起来简直就好像是自虐一般的理由。 只不过,张凡在用了这个理由的同时,心里面也明白,不能够让朱宣圻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不然的话,那就当真是更烦人了。所以,张凡在对朱宣圻说出来这番理由的时候,实际上话语之中是已经留有了余地的。当然,也正是因为朱宣圻听出来了张凡的话语之中还有余地,所以这段时间才会如此来烦他。 “要不然……”看着朱宣圻这比之前还要愈加失落的容貌,倒不是说张凡心中动了恻隐之心,实在是如果这个时候还不开口说话的话,那也就太不对劲了,这才是开口说道。“王爷你看,这件事情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去跟太后说了,怎么说都不太合适。要不然的话,不如王爷你去跟太后说说看。大概太后会答应下来也说不定。” 虽然说张凡的这番话听起来,简直就是在强人所难。明明你张凡身为李太后如今最为信任的大臣,去说这件事情,就算是不被同意,最多也就是被骂上几句罢了。 可是他朱宣圻呢,如今可是李太后最为讨厌的人。而现在还要让他去跟李太后说这种事情,这已经完全不是被骂上一顿就能够处理的事情了。很有可能还会出什么愈加严峻的事情也说不定。 所以说,张凡这么说,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了。 但是同时,张凡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却也是在自己的情理之中的。既然这件事情是你朱宣圻所提出来的,而且也是你自己想要去见朱宣洛一面的。那么这件事情也就自然是应该由你自己去跟李太后说个明白了才是,让李太后同意下来。所以,张凡这么说,从道理上而言,自然是一点错误都没有的。 可是,张凡是没说错什么了,但是这个问题对于朱宣圻来说,也是不太可能的了。之前他见朱宣洛第一面的时候,的确是他自己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太后。那个时候的朱宣圻,大概是一时冲动,大概是想开了这当中的事情。 但是现在,再让他去跟李太后说这件事情,求李太后同意,却是未必能够办得到的了。并不是因为别的缘故,而是因为如今的朱宣圻已经变得有些胆怯了。 说起来,这个说法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还在担心自己的命运到底会如何的朱宣圻,烦到时候能够大胆地去跟李太后说话。但是如今已经确定自己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时候,朱宣圻却反倒是胆怯起来了。 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问题,仔细想想看,终究朱宣圻之前是不知生死,但是如今他已经确定自己没事了,那就自然而然地需要为自己的将来,自己的家人考虑了。这种情况下,他不敢去惹怒李太后也就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而张凡,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的。他就料到朱宣圻不敢这么做,才这么说的。能够说张凡这番话说的,的确是有些坏心眼的。但是如今对于张凡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看首发请到 请分享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所谓后悔 张凡这么一上来就把路给堵死了,而且不只是堵路,还给朱宣圻出了一个大难题,让他基本上是没有办法破除的.张凡也并不是非得要如此为难朱宣圻,但是对于张凡而言,现在他不为难朱宣圻,不给朱宣圻制造一些麻烦,而心软的话,那么麻烦就会反过来找他了。 所以,张凡会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坏心眼,而是如今的状况正巧就出在这么个死道友莫死贫道的情况下,让张凡来选择的话,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张凡打定了心思,打算铁石心肠了。可问题是,当朱宣圻在听到他说不行之后所露出来的那副表情,的确是让人觉得很是可怜。虽然说说一个三十来岁的大男人可怜也实在是有些太那个了些,可是情形还就当真是如此了。 张凡的确是稍稍动了些恻隐之心,但是也当真只是一些罢了。那种程度,完全还不到能够让张凡为了朱宣圻去做些什么的地步,更加不用提这个做些什么会给自己找来无数的麻烦的事情了。所以,就算是如今张凡觉得朱宣圻比较可怜,但是他也是绝对不会去帮朱宣圻说什么的,甚至于就连对朱宣圻说些松口的话都不可能。 而刚才的那番话,朱宣圻想要张凡再去找李太后,求得她的同意,让他再去见朱宣洛一面。可是结果呢,张凡自然是不可能会答应这么做的。而张凡回复给朱宣圻的话,就是让朱宣圻自己去跟李太后说。 朱宣圻这是难办无比的,虽然张凡说出来是容易的很,但是结果上而言,他也根本就不能这么办,他根本就不可能去找李太后说这件事情的。所以张凡给他的这个所谓的解决办法,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什么办法。如果他当真这么去办了,去跟李太后说了,那后果就当真是未知数了。再说了,现在的朱宣圻也不是那种还会去冒险的人了。 也就是说,张凡是变相在拒绝朱宣圻。而且张凡的这番拒绝的话,说的是非常明显的。只不过朱宣圻就算是心里面明白得很,但是却也实在是不能说些什么了。 就这样,今天朱宣圻再次来找张凡的事情,结果就是依旧是没有丝毫的进展。 而对于朱宣圻来说,如今他想要见朱宣洛,也就只能够通过张凡了。他并不知道如今朱宣洛到底住在何处,没有人会对他说。而就算是他知道了朱宣洛的住处,擅自前往想要见他,把守在那里的侍卫也不可能会让朱宣圻进去的。这个时候朱宣圻王爷的身份那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的,或许在四川,他身为蜀王,那里所有的人全都要顺着他。但是这里可是京城,他这个王爷既然身在京城,那也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了。所以,那些守门的侍卫,他们可是奉了太后的命令守在那里的,就算是朱宣圻亲自过去,这些人也绝对不可能给朱宣圻让路的。 而就算是朱宣圻,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他当真是进去了。就算是他见到了朱宣洛,跟他又说了一番话。且不管他跟朱宣洛之间的事情会如何,但是这件事情对于朱宣圻本人而言,那绝对是大大的不妙的。 想想看,原本就算是他去跟李太后提前说这件事情,问明白李太后自己到底能不能去见朱宣圻。即便是如此,他都不敢去,都害怕李太后会因此而对他怎么样。这都已经不能去做了,但是如今却是要他抛开李太后的事情,单独去见朱宣洛。而且这件事情到最后还是会被李太后给知道的。 这种事情,比之先去跟李太后说一声来说还要显得更加过分了。而如此一来,就算是李太后明白朱宣圻已经并不会再对她,或者朱翊钧构成什么威胁了。但是李太后的权威,她身为太后的颜面却是因为朱宣圻而受到了挑战。这种事情李太后是绝对不可能放着不问的。 如此一来,朱宣圻那就当真是要有大麻烦了。 总而言之,如今的情况,对于想要见到朱宣洛一面的朱宣圻来说,可以说现在他的面前,几乎所有的路都已经被堵上了。 而按理来说,既然事情都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再这么坚持下去也已经是没什么必要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一点,放弃跟朱宣洛再见一面的打算,那才是应该的。 可是显然的,即便是心中有着诸多顾虑,而身边也是有着很多阻碍,但是对于朱宣圻来说,他想要见朱宣洛一面的这个打算并没有消失,甚至连丝毫消退的意思都没有。倒也不是说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什么原则方面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朱宣洛的这件事情已经是成为了朱宣圻的一个心思了。如今他可算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而就算是两人再见面,他还是不能得到朱宣洛的原谅。但是这对于朱宣圻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要去这么做才行。算是他对于良心上的一种安慰吧。 总之,即便是如今困难重重,他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依旧是没有办法放弃。 “张大人,就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的朱宣圻,不由得对张凡问道,神色也是变得焦急了起来,“我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形。我也并不指望见了宣洛一面就能说服他,让他原谅我,甚至于就让他不会针对我了。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见他一面啊!我跟他虽非同母所出,但是毕竟也是亲兄弟。兄弟二人,如今弄到这种地步。再等上一段时间,等我回到四川之后,恐怕这辈子就再也无缘跟他相见了。 “张大人,明明知道亲弟弟身在何处,但是却不能相见,就算是惩罚,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吧。我当真是不求别的,只是希望临走之前能够再见到宣洛一面,哪怕宣洛他并不会原谅我,这也无所谓。我只是想要再见他一面而已。” 老实说,朱宣圻的这番话说的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心酸的。并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所说的这件事情,就算是张凡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也都没有亲生兄弟,但是他依旧能够感受得到朱宣圻话语当中的无奈。 而朱宣圻也是如此,早就已经放下了那个“本王”的自称,变成了“我”了。可见朱宣圻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么执着了。 当然,或许用执着来形容也并不准确,不过如今倒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而张凡,在听了朱宣圻的这么一番话之后,心中当真是有了不少起伏的。不光是起伏,实际上朱宣圻所说的这番话,的确是让他感触颇深。就算是没有亲兄弟的张凡,也多少能够感受得到朱宣圻心中的想法。 如今,张凡的这恻隐之心是动的越发厉害了。但是同时,动的越发厉害,张凡就会更加地强自克制住自己,绝对不能够对朱宣圻松口。不然这麻烦就会跟着过来了。 只不过,如今朱宣圻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张凡总得要说点什么才行。如果他还是那样一句话都不说,反倒是不好,反倒是会让朱宣圻觉得张凡已经是心软了,如今只不过是因为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才是没有开口罢了。 “王爷的心思,微臣心中其实也明白。”做出来一副当真是困难无比的模样,张凡开口说道,“但是这件事情,微臣是当真没有办法了。那番话,微臣也不用再说了,想来王爷都明白的很。还请王爷,不要再逼微臣了。” 张凡的话,让朱宣圻一时之间很是激动,都站了起来了。但是站起来的同时,朱宣圻似乎又冷静了下去,变得更加的失落了。就连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模样,嘴巴最终也是没有开启。 而接下来,朱宣圻似乎也听明白了张凡的意思。想来也是,毕竟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但是张凡依旧是没有答应。如此一来的话,张凡已经是将自己的意思完全表明了。现在看来,不管他再说些什么,也都是没有用的了。 “如此的话,本王心里是明白了。”朱宣圻用一副低沉的声音,如此说道,“张大人的难处,本王心中了解了。既然如此,也就不能如此逼着张大人了。若是再说下去,也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了。这件事情,不管如何,也是要多谢张大人费心了。如此,本王今日就告辞了,多谢张大人的款待。”说罢了这番话,朱宣圻便是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 看了看放在自己对面,根本就没有被动过,早就已经冷了下来的茶水;又看了看朱宣圻正缓步离开的背影。张凡现在知道,只要等到朱宣圻离开,最起码到他离京之前,他都不会再来烦自己了。而这么一来,张凡也就能轻松下来了。 到时候,等到他快离开的时候,再让他去见朱宣洛一面,也就行了。 而现在,张凡所需要做的,就是一声不吭,什么话都不要说,这就最好不过了。 但是刚才朱宣圻的那番表现,张凡是没有办法忽视的。而现在的张凡,即便是心里面如此警告自己,不要现在说什么。可是结果…… 咬了咬牙,张凡突然开口说道:“王爷,还请等一等!” 只不过,刚刚才说完这句话,张凡就后悔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如此转机 原本张凡就不想去管朱宣圻的事情了,而如今朱宣圻都已经放弃了,甚至于他都已经决定就带着这么一副失落非常的表情回去了.张凡在这个时候,事实上根本就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默不作声地呆着,等到朱宣圻离开了之后,他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恻隐之心,总是会有的。但是问题是,看你的的心软,要动在什么地方上才是。而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显然现在就动这种心思,是绝对不智的。不仅仅是不智,更重要的是,这回给他带来非常多的麻烦。 但是现在,张凡在看着朱宣圻就将要离开的是偶,居然还是没有忍住,最终还是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那句请朱宣圻等一等的话,实际上张凡才是刚刚开口就已经后悔了。只不过那句话说得好,天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而张凡既然已经把这番话给说出来了,也就是说,他也就没有再回旋的余地了。 实际上,对于朱宣圻来说,也是如此。张凡既然都已经开口让他等一等了,那么即便是张凡还没有说过,但是朱宣圻也根本就不需要再去想就知道张凡想要说什么了。没看到现在的朱宣圻,脸上完全就是一副兴奋非常的模样嘛,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显然张凡想要再去反悔已经是没有可能的了。甚至于,就算是他现在还什么都没有说,说喊住朱宣圻,只不过是因为别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也都是不可能的了。这个气氛之下,还能说出来这番话,出了关于朱宣洛的事情之外,也就不做第二想了。 “怎么了张大人?”听到张凡让自己等一等之后,朱宣圻以比之刚才离开的脚步要快上好几倍的速度,赶紧走回到张凡的身边,看着张凡,一脸兴奋的模样,问道,“是不是说宣洛的事情,如今还有什么转机?”朱宣圻这番话问的是毫无遮拦,一点点想要修饰的意思都没有,完全就是如此直白的话语。 而这么一来,张凡也是更加没有办法回避了。当然,对于张凡来说,实际上这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说都已经说出口来了,如今再想要改,那已经是没可能的了。 但是,即便是如今张凡只能将关于朱宣洛的话对他说,但是张凡依旧会谨记一点,那就是现在是绝对不能松口,绝对不能现在就让他们两个人见面的。这不仅仅是对于这件事情有好处,也算是给张凡自己在之后的一段时间能够免去非常多的麻烦的。这绝对不能松口。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明白了,要谨记这么一条。那么剩下来所需要说的问题,就变得比较有趣了。或者说,张凡在跟朱宣圻去说这番话的时候,就要谨慎一些了。要注意千万不能在话语当中透露出来什么会让朱宣圻察觉到,他实际上现在就能够帮得了他的忙的事情。只要这一点不会让朱宣圻察觉,那么张凡的麻烦也不会有了。 “确实是关于朱宣洛的事情。”这一点,张凡并没有否认,“让微臣老实跟王爷说吧。这件事情,之前的确是变得有些麻烦起来了。原因如今也不必再说了。老实说,王爷想要见令弟一面的心情,微臣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明白的。但是就因为如今这件事情实在是惹得太后不高兴,因此微臣也很难再去找太后说这件事情。而王爷自己,想来也不能去找太后,请太后同意这件事情了吧。” “的确是如此。”朱宣圻虽然知道张凡让自己等一等,必然是已经有了什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了,但是听到张凡刚才的那番话之后,朱宣圻还是会觉得有些失落了,“太后的心思我心中明白。可是……张大人你知道的。如今,听张大人的意思,这件事情是否还有什么转机?” “转机倒是谈不上。”张凡摆了摆手,说道,“不过王爷别误会,微臣所说的转机,想来王爷也明白,这件事情当真是没有什么转机了。” 张凡的话,再一次让朱宣圻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但是这个所谓的转机,并不是指如今王爷所遇到的情形。”张凡没等朱宣圻彻底失落完,就继续开口说话了,“微臣的意思是,王爷想要见令弟朱宣洛一面的事情。如果说是这件事情的话,还是有转机的。” 当真的,张凡的话,让朱宣圻是大喘气了一番。说实话,这个时候的朱宣圻,当真是想给张凡一拳的。在这么个情况下,不管是怎么去想这件事情,不管是什么人来想这件事情,那也都是应该说朱宣圻是在指他自己想要再见朱宣洛一面的事情才对。绝对不可能是指如今的这件事情的。 不过现在,那可不是朱宣圻追究张凡这个责任的时候了。毕竟朱宣圻所想要的事情,张凡如今已经是说了有转机了。就算是刚才张凡调侃了他一番,这对于朱宣圻来说,倒也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了。 说句题外话,实际上因为如今朱宣圻所遇到的这些事情,他早就已经不再对于自己是王爷的身份,而朝中的大臣们都必须要对自己毕恭毕敬这一点有什么在乎的了。当然,如果说是调侃的话,恐怕朱宣圻还是会介意的。当然,这调侃也是要看对象的。就比方说如今的张凡,他倒是觉得能够忍受,毕竟张凡如今可是他的希望啊! 当然,既然是题外话,那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虽然说,张凡说的话也的确是朱宣圻想要听的,而且他在刚刚听到的时候,也是表现的很是兴奋,可是在兴奋之后,他也就想到了这当中的问题所在,或者说他想到了这当中到底有什么矛盾,“之前张大人,不,这几天以来,张大人都跟我说,这件事情如今是没什么指望了。但是如今张大人却又说有了转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错,如今的朱宣圻就是在考虑这件事情,这件让他觉得奇怪的事情。 想来也的确是如此,明明之前还说是很难办,难办到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有了转机,的确是会让朱宣圻觉得奇怪,甚至是……怀疑! 如今的朱宣圻,都已经开始在怀疑,是不是张凡接下来将要跟他说的话,实际上是张凡早就已经想好了的。原本张凡是不打算帮他,或者说是现在不打算帮他,而是要过一段时间。但是刚才因为他那副极度失落的模样,让张凡心软了,所以张凡这才是改变了主意,告诉他事情又有了转机了。 不得不说,朱宣圻的猜测是一点没错。虽然说从他猜测的出发点上而言,内容完全跟事实不符。但是朱宣圻所猜测的结果,却是分毫不差的,一点都没有错,完全就是张凡的心思了。 而这么一来,也是由不得会让朱宣圻觉得有些怀疑起来了,甚至于他都觉得张凡之前是在故意戏耍自己。明明是有办法的,却是拖了这么久都不肯跟他说。如今非得要等到他露出如此失落的表情才肯出口,简直就等同于是张凡在看他的笑话一般。 不过这一点,倒是朱宣圻猜错了。张凡一点都不想要看他的笑话,毕竟那种事情,除了能一时让人觉得满足之外,却是不会带来任何一点点实质性的好处的。张凡之所以这么做,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当然,刚才的那么一瞬间,张凡的确是用了一句话,戏耍了朱宣圻一番,但是也只是那么一句话而已。 “微臣倒是能看得出来王爷在想些什么。”张凡说道,“不过还请王爷放心,微臣前几日,甚至一直到刚才,对王爷所说的那番话,句句属实,没有一点欺骗王爷的意思。这件事情当真是难办的很。再说了,这也是王爷能想得到的,微臣就算是欺骗王爷,王爷也能看得出来。” “这……”张凡的话,再一次让朱宣圻沉思了起来。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件事情并不是完全都是张凡说了算的,而朱宣圻自己也是有着他自己的判断的。明摆着就是很难办的事情,而张凡之前也是将事实告诉了他而已,并没有丝毫欺骗的意思。既然如此,张凡就不是在欺骗他。 但是既然是如此,张凡这转瞬之间就改口,说有了转机,这一点还是让朱宣圻很是在意。 不过如今的朱宣圻,并不打算再在这件事情上面追究下去了。他更加想要知道的是,到底张凡所说的转机是什么,到底他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朱宣洛一面。这才是朱宣圻最主要的目的。至于说张凡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这对他来说,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并不是什么值得去探究的问题。 “张大人还请说的痛快一些。”显然,既然听到张凡说有转机了,那么朱宣圻也就不打算再去追究别的问题了,开口问道,“到底这件事情有何转机,我又当如何去做?” “说是转机,实际上这件事情的转机,也就是在太后的心情上。”张凡说道,“如今李太后那里,想要再去说什么的话,必然是困难的很。但是如今不行,不代表之后也不行。实际上,微臣觉得王爷只要再等上一段时间就行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总算打发 张凡,最终还是觉得如今的朱宣圻有些可怜,从而开口告诉他,这件事情实际上还是有转机的.当然,张凡对此是觉得很是后悔的,但是既然已经是说出了口的话了,老实说如今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收回。因此张凡也就打算告诉朱宣圻了。但是在告诉朱宣圻的同时,张凡也是非常注意千万不能让朱宣圻察觉到其他的,而是要让朱宣圻按照张凡原先所设想的路线走下去。这么一来张凡也能够免去很多麻烦了。 只不过,张凡的这番话在刚刚说出来的时候,的确是会让人很是费解的。而就算是朱宣圻聪明的很,在刚刚听到张凡的话的时候,也是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张凡所拒绝帮助他的理由,就是李太后。说李太后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大发雷霆。现在如果再去跟她说相同的事情,哪怕是提前打招呼也好,绝对会让李太后更加不爽的。而朱宣圻就算是非常失落,却也是同意了这一点的。 可是现在张凡又告诉朱宣圻,他所谓的转机,还是放在了李太后的身上。当然,这还不是最为令朱宣圻费解的地方,毕竟人都有个厌倦的时候。就算是一件非常让人生气的事情,但是过上一段时间,也总是能够消气的了。 张凡似乎也是这么个意思,等到李太后消气了之后再去跟她说这件事情。这么一来,或许李太后不会高兴,但是最起码的不会发怒。更重要的是,这么一来李太后还当真是有可能就同意下来了呢。 张凡的话一直说到这里,而朱宣圻所理解的也是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总之,到这里为止,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问题是在接下来,朱宣圻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人的确是会消气,这一点自然是没错的。但是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消气,这就是个问题了。当然,这个问题非常难以回答,因为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标准和依据来让人判断。想想看,这当中要有当事人的因素,事情大小的因素,关系大小的因素等等。总之,这个时间到底有多长,完全就是不定的。 而就这件事情来说,朱宣圻或许并不是太过于了解李太后,但是从她不远千里派了张凡前往成都,就是为了抓他的把柄这一点来看,显然李太后绝对是个记仇的人。不仅仅是记仇,而且也是有仇必报。当然更重要的是,李太后绝对是看他不顺眼的。 所以说,仅仅是从李太后这方面来考虑,显然她也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自己的。 再说就是这件事情的大小了。之前虽然他已经在见朱宣洛之前就把这件事情跟李太后说了,并且李太后那里也是同意了下来了。可问题是,即便是李太后同意了,就事后的情形看来,显然李太后也并不怎么高兴。因此,如果说是这一点的话,显然李太后那边还是通不过。 而再之后,就是影响的大小了。对于这件事情而言,打算将朱宣洛当成是威胁朱宣圻的把柄的李太后,对于两人的见面,不用多想也是明白,她是绝对不会高兴的。之前那一次,或许是她答应下来了,但是现在再想要让她点头同意,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这么一来的话,综合了上述三点,不管怎么想,如今就想要成功,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当然,之前也说过,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是生再大的气,也总有消退的时候。但是这么一想的话,朱宣圻实在是不知道李太后什么时候才能够消气。 “张大人说等一段时间……”朱宣圻看了看张凡,疑惑加上迟疑,问道,“这到底要等多久。如今看着太后的心情,恐怕也不是段时间能够消气的了。这要是等下去的话,想来等到太后她消气的那一日,我都已经回到四川了。这……” “王爷。”张凡看着朱宣圻,面上露出来了一副好笑的模样,说道,“之前可是王爷一直想让我帮忙的啊。如今我说有办法了,可是为何王爷反倒是没什么信心了呢?” “这……”张凡的话,的的确确让朱宣圻噎住了,没有办法回答。 是啊,之前是他求着张凡帮他,而张凡一直说没有办法。现在张凡说有办法了,反倒是他觉得不可能了。 当然,如今张凡自然不会去跟朱宣圻讨论这些人思想当中的矛盾。张凡也从来就没有打算过要为难朱宣圻:“上次的事情,的的确确是让太后很是生气。而如今就去跟太后说这件事情的话,怎么想太后都不会答应了。但是若是等上一段时间就行。 “当然,王爷刚才也说过了,再过一段时间王爷就要回去了。从明天开始算其,王爷回去的时间也还有十余日的功夫。当然了,这十余日的时间,看起来的确是不短。但是对于想要让太后消气来说,实在是不够的。 “不过王爷可千万不要忘记了。如今太后生气,最主要的实际上还是在微臣身上,太后是在责怪微臣当初为何没有提前跟她说这件事情。而对于王爷,也只能算是连带着生气罢了。而王爷的时候,虽然微臣这么说也实在是有些对王爷不敬了,不过这也是事实。如今太后对王爷很是生气,不光是之前见了令弟的事情,还有这所有的事情都是。 “也可以说,虽然还不算太严重,但是王爷也算是成了太后的一块心病了。而太后的这个心病是很难消除的。但是如果王爷离开京城的话,显然太后也会高兴一些。实际上,就算是王爷还没有离开,但是当太后明白王爷快要走,比方说明天或者后天的时候,想来太后的心情也就变得不错了。 “如果等到那个时候,再去跟太后说这件事情的话。或许太后又会开始不高兴了。可是就算是太后不高兴,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静才是。到时候微臣会去跟太后说这件事情的,想来到时候只要能多劝劝太后,想要让王爷再见上令弟一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张凡说这番话的时候,朱宣圻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出,很是认真地在听着。而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他也是半天都没有出声,一直是在考虑着张凡所说的这番话的可行性。 当然,实际上对于朱宣圻而言,让他就这么去想,也是想不出来什么的。毕竟之前就说过,他对于李太后的了解并不算深。而张凡的这番话,实际上的根据,即便是张凡没有说出来,那也是根据张凡对于李太后的了解的。 但是对于朱宣圻来说,到底要不要相信张凡的话,也就成了一个问题了。虽然不管怎么来说,显然张凡对于李太后的了解是比他要深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朱宣圻也是完全搞不明白,到底张凡所说的可不可信。 只不过如今摆在朱宣圻面前的,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或者可以说,就那么一个选择了。 “微臣知道王爷心中在顾虑什么。”看到朱宣圻这么老半天的都不说话,张凡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不过张凡并不打算让朱宣圻就这么自己一个人想下去,“但是王爷不觉得,如今就只能这么办了吗?还是说王爷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成?” 没错,张凡之所以会这么说,就是因为他也知道,朱宣圻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了。 他如果不信张凡,那么就当真是再也见不到朱宣洛了。而如果他相信张凡,却也未必能够见得到朱宣洛,只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的。也就是说,如今摆在朱宣圻面前的选择,如果他想要再见到朱宣洛的话,也就只能够相信张凡对于李太后的了解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能相信张大人了。”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的朱宣圻,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如此一来的话,那我就等着张大人的好消息了。” “这个自然。”张凡对他点了点头,说道,“还请王爷放心吧,这件事情微臣绝对不会忘记的。再说了,微臣既然这么说了,心里面还是很有把握的。不过有件事情微臣还是要提前说好才行,就算是有把握,却也有失败的可能。到时候万一太后不同意的话,还望王爷莫要责怪微臣就是了。” “这个张大**可以放心。”朱宣圻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我一心强求,成了自然是好事。就算是不成,也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绝对不会责怪到张大人头上的。” “对了,还有一点。”张凡继续说道,“虽然有些无礼,不过还望王爷明日不要再来见微臣了。有什么事情让人说一声便是,但是王爷不要亲自前来了。到时候若是让太后知道这段时间王爷一直都跟微臣见面,或许太后会觉得这是咱们两人在谋划什么。就算是王爷不怕,微臣心里面也有些担心。更何况到时候万一太后因此而不答应的话,王爷的事情,微臣也是帮不上忙了。” 张凡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自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不会再被朱宣圻打扰了。 不过朱宣圻显然那是不会想到这方面的,如今他只是觉得张凡的话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头,朱宣圻说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等着张大人的好消息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不去准备 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原本他认为是有些麻烦的,想要将朱宣圻打发回去是比较费力的事情,结果如今很是简单就成功了.虽然并不知道为何朱宣圻会这么相信自己,但是他总归是相信了。而且朱宣圻也并不打算在纠缠张凡什么,就这么回去了。甚至于连张凡那明摆着是想要摆脱麻烦的话,让他这段时间不要再来找他之类的,朱宣圻也全都同意了。 这些事情,着实是让张凡有些后悔的。如果早知道事情这么简单就能成功,如此几句话就能够说服朱宣圻的话,张凡是早就会这么说了。如果这样的话,这段时间一来朱宣圻也就不会再来烦恼张凡了,而张凡也就能有了空闲的时间了。 当然,这种事情,如今既然已经办到了,那也就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了。反正不管怎么说,朱宣圻都已经是被打发了。区别也只不过是晚了那么几天,让自己多被缠了几天而已。说实在是,如今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张凡也当真是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几百年是如此,张凡还是不由得会想,如果说早一段时间自己就能跟朱宣圻这么说的话,那么自己不就是能少受几天罪了嘛。 不过这些个念头,也只不过是在张凡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罢了,他并没有去深究。 而即便是如今,已经是将朱宣圻给打发走了。而且不只是打发而已,一直到他离开京城之前的那段时间,他都不会再来打搅张凡了。就算是有什么话要跟张凡说,也不会是他亲自前来,而是派个人前来传话而已。这些,张凡完全都可以无视了。 总之,现在张凡就算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也不会是朱宣圻来烦恼他了。但是这样的张凡,却依旧不能够将朱宣圻的事情抛诸脑后的。不想被朱宣圻烦恼是一方面,但是同时,张凡也是不得不去考虑关于朱宣圻的事情的。 实际上,自从那天,让朱宣圻在自己家中见了朱宣洛一面,而之后朱宣圻就来缠着张凡,说他想要再见朱宣洛一面的时候,张凡的心中就已经是升起疑问了。 朱宣圻当天在朱宣洛的身上吃了个闭门羹,而且那副失落非常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或许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朱宣圻为何会如此失落,但是张凡心中却是明白的很的。 总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朱宣圻已经如此失落,在朱宣洛那里根本就没有得到一点点原谅的情况下。不管是怎么来想,朱宣圻也都是应该放弃了才对。 当然了,考虑到朱宣圻和朱宣洛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之间的过往所发生的事情。朱宣圻即便是被朱宣洛如此拒绝了,就算是不放弃也很有可能的。但是同时,朱宣圻本人也应该非常明白,想要让朱宣洛原谅自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么一来,或许他会想要让张凡帮忙安排他们再见上一面,但是却也不必要做到这种地步。这种事情应该是尽其所能,做到他能够做的也就可以了。若是能够再跟朱宣洛见一次面,就算是明明知道朱宣洛还是不可能原谅他的,但是对于朱宣圻来说,这也已经是足够了。而就算是见不到,对于朱宣圻来说或许的确是遗憾,但是却也不需要如此施为。 可是如今朱宣圻的表现,跟这种情况那绝对是反常无比的。显然,朱宣圻如此强烈地想要再见到朱宣洛一面,在如今就已经是一件非常让人觉得反常的事情了。如果说仅仅是想要试试看,看朱宣洛能不能原谅他的话,张凡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太对等了。真的要说的话,除非是朱宣圻想要再见朱宣洛一面,那是带着什么别的目的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还倒是能够让人想得通。 但是这一点,张凡也是考虑过来的。只不过想来想去,也实在是想不出来,朱宣圻这么做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 很多种可能性,张凡也都是一一想过了。而这么一一想下来之后,却是没有一个符合朱宣圻如今所会做的事情的。也就是说,如今张凡根本就不知道朱宣圻这么做到底想要干什么。 当然,一般来说的话,如果想到了这种地步还是没有想出来什么原因的话,那也就等同于原本就没有什么原因了。朱宣圻这么做,仅仅只是出于他的那一份固执罢了,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或者难以让人考虑的事情在其中。 原本,事情就应该是这么样的,而张凡做到了这种地步,也已经是可以放弃了的。但是张凡的心中,总是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完,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朱宣圻如此想见朱宣洛,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 当然,说到底这样只不过是张凡心里面的一种感觉罢了。说到感觉这种东西,实在是不靠谱,也没有办法当真的。可是对于张凡来说,这概率的问题,他也完全没有办法忽视。 说他是倒霉也好,说他是走运也罢。总之张凡在没有入仕之前,到了这个时代开始,他的感觉,基本上就没有出错。当然,感觉这种东西,做不得准,而且最多也能感觉一个大致的方向罢了。但是张凡的感觉,却是准的很。就算是他并不能预见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一旦他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那还当真是准的很。最起码,是好是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而这一次,张凡又是有了这种感觉了。在朱宣圻这么几天连续来找他的情况下,张凡的感觉也是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只不过这一次,张凡的感觉却是有了一些例外的。跟以往的感觉并不相同,以往张凡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就算是感觉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事情的好坏却是能够感受得到的。也就是说,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种事情他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但是这一次,张凡却是没有办法判断了。这一次他的的确确是感觉到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事情也不会小。但是张凡却是感觉不到,这一次将要发生的事情,是好是坏,张凡却是根本就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而原本的,既然张凡已经是有了这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感觉了,既然如此,那就阻止不就好了。既然这件事情是跟朱宣圻有关系的,张凡所要做的就非常简单了,只需要阻止朱宣圻再去跟朱宣洛见面,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也就能够迎刃而解了。不管这件事情是好是坏,但是只要不会发生,那么不论是好是坏也就全都没事了。 但是张凡却并没有这么打算。并不是说张凡对于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很是好奇,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张凡已经是明白了“好奇害死猫”这句话的含义了。所以就算是他对什么事情很是好奇,但是哪怕仅仅是有一点点的危险,张凡也都能够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而如今,张凡不打算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很好奇,想要看个究竟。而是因为张凡总觉得,即将要发生的这件事情,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好了的,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或许不阻止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但是如果阻止的话,总觉得会改变了很多东西。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张凡的感觉。将要发生的事情,以及到底去不去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这些全都是张凡所感觉到的,而且张凡也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来决定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来做。这或许听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游戏不可思议,但是事实上,张凡却就是在这么做了。 虽然说,如果仅仅是任凭着事情的发生,而不去考虑什么别的因素。不,与其这么说,还不如说是,如今的事态实在是太不明朗了,在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显然也是没有办法去做什么准备措施的。 即便是知道有什么不可避免的事情要发生,即便是知道自己不能去阻止它的发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什么准备都不能做,就任凭着它的发生和结束。造成的影响,到头来还是需要有人去处理的。更何况如今张凡所感觉到的这件事情,完全就是跟他有关联的。 但是张凡又一次为难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是好是坏,更加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在这些事情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任何人,就算是想要准备,有实力来准备,却也是根本没有办法来准备的。 说实话,这种眼睁睁看着就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自己还不能阻止它的发生。甚至于不光是不能阻止,就连做好准备来应对这种发生都不能够去做的情况,张凡当真觉得很是有些无力。而现在不管是他多么的不想,他也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了。 只不过,那种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的感觉,倒是让张凡有些放心。虽然这种感觉很是模糊,但是张凡总觉得,就算是到时候什么都不做,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许,就这么看着它发生,什么都不要过问,这么一来倒也是一种办法。 甚至于,这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第一千五百章总算来了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而如今这个没有了朱宣圻来烦恼自己的时候,张凡当真是觉得心旷神怡了起来.当然,或许用心旷神怡这么个词完全就不合适,但是张凡如今还就是这种感觉。总之,在朱宣圻没有烦恼自己的这几天,张凡当真是觉得很是舒爽。 这种舒爽,甚至于就连张凡原本还觉得朱宣圻的要求当中是不是存在着什么阴谋的事情,都已经有些淡忘了。并不是完全忘记了,而是有些淡了下去而已。 总之,如今的确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就算是即将要前往东北,而那边的事情虽然要准备,却也已经是准备的差不多了。对于东北的情报收集,这本来就有些困难。而如今东北的情况,再加上王杲正在跟其他部族的人商谈,动静比较大。虽然消息很容易就能打探得到,但是当真说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却也是没有的。 至于说关于对于刺客的防备。实际上在之前商议过了之后,张凡就已经派人前去了。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跟李成梁去说,如果说了,恐怕李成梁反倒是会觉得朝廷不信任他,所以找了这么个理由,实际上就是为了监视他以及他手下的将领和官员的。 张凡是看出来这个问题了,实际上也没什么困难的。毕竟李成梁的出身,以及他的经历。虽然说实际上朝廷也从来都没有表示过不信任他的任何迹象,但是李成梁自己总是时不时地表现出来这种不自信的想法。 总之,不能这么干的。所以,张凡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或者说是绝对不会让李成梁知道。但是不让他知道,却也不意味着自己就什么都不能做了。或者说起来,就是因为想要做,才不能让他知道。 而这件事情,张凡已经是派了人手去东北,暗中保护李成梁,还有他手下的将领和官员了。当然,这种事情想要暗地里行动而不被李成梁和那边可能存在的刺客发现的话,就不能太过声势浩大了。 再说了,张凡手下锦衣卫的人虽然并不少,但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还当真是没有几个的。所以张凡派过去的人,实际上并不多。一来是为了引人耳目,不让人知道。二来就是王杲那边虽然是有迹象,但是却没有肯定,所以到底有没有派出刺客来还说不定。三来就是,实际上这么做是为了保证即将到来的战事能够顺利进行,因此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他只需要去保护特定的几个人也就足够了。 总之,不会派太多人过去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张凡始终是已经办妥了。而至于其他的准备,张凡都已经交代下去了,也并不需要他再去盯着。这种事情下面的人就能够办好了。 也就是说,如今应该准备的事情,已经是都准备好了。而对于张凡来说,如今他就应该过自己的日子,每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等到时日到了的时候,就去东北便可以了。 但是,因为答应了朱宣圻,因此张凡现在还是要到李太后的跟前去说这件事情。 虽然张凡在跟朱宣圻说的时候,那是非常有自信的。但是这件事情他却是从来都没有跟李太后提起来过,甚至连张居正和冯宝也都不知道。当然,朱宣圻之前这段时间一直来找张凡的事情,这是绝对瞒不过其他人的,更加不用提李太后了。李太后那边绝对是一早就知道了。 可是,李太后知道了是一方面,但是张凡去跟李太后说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如果不说出来,李太后也绝对不可能主动提起的,更加不可能说同意这件事情了。 而张凡这边,既然是已经答应了朱宣圻,不管再怎么不想,事情还是要去办的。总之,这如今算是张凡的一件事情了。 而之前张凡之所以不去跟李太后说,原因就跟他对李太后所说的一样了。他就是害怕李太后有什么责怪,不管是责怪他也好,责怪朱宣圻也罢,这两点张凡都有些担心。因此他才是一直都没有去说。 而现在,既然已经答应了朱宣圻了,不去说是不行的。当然,李太后那边,也是要看情况的,如果挑了个不怎么好的时间去,去了还不如不去的好。那样的话,不只是会帮不上忙,甚至还有可能会坏了自己的事情。 只不过,到底应该什么时候去说,老实说张凡也是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说起来他对于李太后已经算是了解的不错的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没有办法拿定主意。再说了,那不管怎么来说,也是太后。而既然是太后,不管她现在是不是执掌朝政,也不管她对于张凡有多么的信任,可是太后就是太后,并不是张凡这个做臣子的随时想见就能够见得到的。 这么一来的话,张凡想要随时随地的判断到底李太后的心情如何,也就变得比较困难了。而随之而来的,到底应该什么时候去跟李太后说这件事情,也就变得不确定起来了。 当然,张凡自然是可能让冯宝帮忙,毕竟冯宝身为太监,呆在宫中是无可非议的事情。再加上如今冯宝的身份,他就算是整日陪在李太后的身边也并不奇怪。让冯宝帮忙看看李太后如今的心情如何,然后在派人给张凡传话,这么一来也就变得比较容易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张凡是早就已经想到过了。而让冯宝去看了之后,张凡却并不觉得这个主意好在什么地方。并不是说这个主意本身有什么错误,这么做是完全正确的。只不过问题就出在,如今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李太后是什么心情。 让冯宝传了几次话出来,甚至于张凡都找过冯宝,当面问他。而冯宝倒也不会推搪,总是将实情相告。可是张凡越是听这实情,就越是觉得李太后如今的心情,当真是难以琢磨。 时好时坏,这是肯定的,任何人的心情都会如此。但是最起码的,不管是好心情还是坏心情,总是会维持一段时间才对。 可是如今的李太后可不是如此的,那个时好时坏,转变的非常快,根本就让人难以把握了。甚至于都有可能,这时候李太后的心情大好。而冯宝看到了之后就马上让人去给张凡传话,让他进宫来。 但是等到张凡进宫来,这当中恐怕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过,李太后的心情可能又变坏了也说不定。 所以,如今张凡根本就没有办法找机会去跟李太后说这件事情。 李太后会如此,并不是毫无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张凡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如今朱宣圻的事情,再加上东北的事情,当然还有朝中的一些琐事。这些事情统统加起来,也就是的如今李太后的心情如此的变幻不定,让人难以琢磨了。 而偏偏的这些事情并不能靠其他人来改变,张凡不行,冯宝不行,换成是任何人全都不行。这种事情,甚至于就连李太后自己都没有办法做主,只能看她何时心情好了。 可是,答应了朱宣圻的事情,张凡还是会去做的。而且张凡也觉得,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还应当见上一面才对。 如今,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距离朱宣圻离开京城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还有短短的五天时间了。如果现在再不去跟李太后说这件事情,恐怕也而就来不及了。 但是张凡却依旧是不知道如今李太后的心情到底如何,是不是个合适说这件事情的时间。 就连朱宣圻那边,虽然已经是答应了张凡,不再来纠缠他了。可是他也随着自己即将要离京的时间的逼近,慢慢的再次开始慌乱了起来。 当然,朱宣圻倒是一个能够信守诺言的人。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张凡,在李太后那边没有消息传来之前,就不会再去缠着张凡了。而如今,就算是他也开始慌乱起来,却也依旧是没有再来找张凡说什么。 只不过,他倒是不来,如今却是派了人过来询问张凡事情的进展了。 而张凡现在,也只能够应付他。虽然每一次都是满口答应,说自己马上就会去找李太后说这件事情,可是实际上,张凡当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去。 又过了一日,下了早朝的张凡,这才是刚刚出宫门,就看到朱宣圻的手下在等着自己。看到这,张凡根本就不用等来人开口,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而这,也是让张凡皱起了眉头。并不是他烦恼朱宣圻派人来问他,而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不过正当张凡顶着满脑袋烦恼的心思往那边走过去的时候,宫中突然出来个小太监,快步来到张凡身边。 “张大人,是冯公公让奴婢前来,跟张大人说一声。”小太监到了张凡的身边,小声说道,“公公说太后如今心情不错,似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之前公公已经说了张大人的事情,太后也是准了,如今正传张大人进宫,太后召见。” 听到这番话,张凡也是知道时机来了。这段时间,冯宝传了不少话出来,但是没有一次如同这一次这么自信。而凭着张凡所知道的冯宝的心思,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让人这么传话的。也就是说,如今当真就是一个绝好的时机了。 明白了这一点,张凡对着远处朱宣圻的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是转身往宫里走去了。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不算坏事 “微臣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卿平身吧。” “谢太后。” 这一番公式化的开场。当然,不管是不是公式化,这都是必须的。 张凡在得到了冯宝让人传过来的消息之后,马上就去了宫中。而外面朱宣圻派来的人那边,张凡虽然说并没有跟他讲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那一番点头示意,想来也是已经非常明白地传达出来他的意思了。不过,朱宣圻那边,张凡如今可没有心思去考虑了,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应该如何跟李太后来说这件事情了。 而进了慈宁宫之后,张凡看到冯宝也在场。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是冯宝如今还留在这里,却也让张凡放心了不少,总觉得这件事情今天就能成了。 “张爱卿,去东北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李太后倒是没有问别的,或者也不会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张凡来这里见她的目的,但是她开口是问了这件事情。想来也不错,毕竟如今东北的大战在即,李太后会关心这件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太后放心,微臣已经准备妥当了。原本微臣此次前往东北,也只是要跟李将军见个面,传递太后的口谕而已,没什么要紧的。所以准备起来也是方便的很。”张凡说道,“只是如今东北的情形,太后也是知道的。大战在即,但是估摸着要比原先预计的再推迟一个月。虽然对咱们来说,这倒是能多缓一缓,不过微臣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哦?”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原先或许只是随口一问的李太后,也是有些奇怪了起来,“张爱卿说这不是什么好事,详细说来,让哀家听听。” “是。”张凡应了一声,说道,“此次王杲打算攻打过来,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了。而朝廷也是因为之前征讨僰人的事情,不能在提前对他出手,这本来就是个麻烦,不过还好。而王杲虽然自大,但是却也不蠢,他明白光是靠着女真人的兵力,想要攻打我大明,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如今王杲正在想办法联合土默特和泰宁诸部,纠集大军一同来犯。 “土默特如今已经归顺王杲,而泰宁诸部有些麻烦。如今能够在缓上一个月,也是因为王杲跟泰宁诸部的那些人说不到一块去。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王杲他定然能说通泰宁诸部的人,将他们的兵力归于自己麾下。如今只不过是要多上一个月罢了。 “但是这一个月的功夫,微臣却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事。如果说王杲现在来犯,或许的确是没时间收容当地的百姓了。一旦开战,必将血流成河。但是王杲这个时候打过来的话,必然是准备不足。而李将军想要克敌制胜也就轻易的多了。 “而若是按照原本预计的,王杲来时,人数众多。但是当地的百姓也都已经收容进城了。或许到时候李将军打起来会困难一些。但是只要慢慢来,就没什么问题。 “可是如今,要再拖上一个月的功夫。这就不好了。刚刚联合之下,王杲即便是有三部的大军,但是毕竟刚刚联合,当中必然有许多摩擦。人心不合,人数就算是众多,或许能造成一些麻烦,但是终归成不了气候。 “可是再过一个月的话,之前土默特归于王杲麾下的士兵,王杲也不可能不管不问的,必然是有所调和。就算是以武力压制,但是只要那些人都肯听话的话,那对于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了。 “而泰宁的那些人,虽然跟王杲的女真人之间,往日有不少的摩擦,可是王杲若是花上这么长的时间来说服他们,必然是许下了无数的好处。那些蛮人的心思,咱们或多或少也能知道一些。就算是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财物,他们也愿意拼死拼活的。 “总之,如今推迟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微臣觉得,恐怕就算是推迟了一个月,到时候打起来了,咱们恐怕并不能因此而捞到什么好处,相反,还会有很多麻烦。” 张凡的这番话,让李太后是沉默了起来。而在一旁的冯宝却是并没有开口。只不过冯宝看着张凡的神情,却是变得有些焦急了起来了。 今天张凡来这里到底要跟李太后说些什么,他心中是一清二楚的。而今天还当真是特别,冯宝一早上见到李太后的时候,她的心情就非常好。而且这个好心情是维持了很久,一直到冯宝早朝回来了,李太后依旧是如此。 虽然说冯宝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李太后如此好心情,但是他并不打算去追究。最主要的,还是冯宝明白,这对于张凡来说,是一个提出那种要求的好时机。因此,冯宝是马上就跟李太后说张凡有事想要见她。 果然,心情大好的李太后,根本就没有问张凡想要见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就答应了下来。而冯宝知道了之后,也是马上就派了人追出宫去,将这件事情跟张凡说了。 虽然说对于冯宝而言,他也并不存在什么自己帮了张凡,就变得有什么开心的。不过这件事情,或者说是能够帮得到张凡,冯宝倒也是愿意。 而原本,在冯宝想来,张凡见了李太后之后,最多也是说一些别的事情,但是不会太多。张凡应该是马上就切入主题,说起朱宣圻的事情才对的。 可是如今张凡倒是好,朱宣圻的事情或许是压后再说,这倒也没什么。而就算是说起来东北的事情,毕竟马上就要开战了,说这件事情也是正常的。 但是张凡如今却是偏偏要来说这些事情,而且他所说的事情,还不是什么能够让人觉得愉快的事情。更何况,张凡所说的事情,如今明摆着是已经让李太后有些不高兴了,刚才那副兴致很高的模样,也是变得有些消沉了起来。 这可不是冯宝想要看到的。他今天将张凡弄过来,完全就是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机会。这才是找了张凡来,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办妥朱宣圻的事情。但是张凡却如此说话,让李太后的心情有了许多变化。这是冯宝所不想看到的。 虽然说,即便是如今的事情,倒也不会让冯宝对张凡有什么责怪的情绪,但是他毕竟不希望自己千辛万苦的盯着,总算是给张凡找到了这么一个好时机,但是张凡却来Lang费掉了。只不过,面对如今张凡跟李太后所说的这些事情,显然冯宝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插嘴或者阻拦的,因此他只能够在一边看着干着急。这种感觉,当真是不怎么好。 “但是,就算是如同爱卿所言,因为这一战再推迟了一个月……”李太后说到这里,想了想,说道,“不过到时候打起来的话,李成梁那边,总是会胜,可是如此?” “这个自然。”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李将军在东北已经驻守多年,就是为了应对这一役。而李将军如今麾下的将领,也都是他所信赖之人。再加上麾下大军,就算是王杲联合了土默特和泰宁诸部来犯,人数也较之他们多出不少。更何况如今六堡的修筑早已完成。到时候将当地的百姓收容,这一战必然能胜。 “唯一的区别恐怕是这一战想要胜出,也是变得比之前咱们预料的麻烦了一些。而且到时候,恐怕即便是胜,也要多损伤一些兵力了。” 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出来,李太后还没有表态,但是一旁的冯宝却是放心了许多。 虽然说张凡的这番话还当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却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坏的消息。毕竟重点是,这一战还是会赢。而就算坏消息是到时候即便是胜利了,却也会多死一些人。但是这对于李太后来说,并不重要。就算是李太后只是一介女流,也从来不问战事,但是打仗总是会死人的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甚至于,李太后也不止一次跟冯宝说过这件事情了。 而如今,对于李太后而言,只要这一次东北的事情能够顺利结束,就算是途中遇到了一些麻烦,就算是最后会多死一些人,但是只要目的达到了,那么也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总之是不用去想那么多了。 这么看来的话,或许今天经过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之后,李太后之前的那高兴的心情或许是有了一些下降,但是最起码的,也并不算坏。毕竟张凡所说的是实话,而且说到底也并不是什么坏消息。如此的话,接下来张凡再要跟李太后说关于朱宣圻的事情,或许情况没有刚开始就说的那么好,但是倒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对了,张爱卿。”聊完了关于东北的事情之后,李太后也是想起来了今天张凡想要来见自己的事情,不由得问道,“听闻爱卿你今日想要见哀家,是想要说些关于朱宣圻的事情?哀家倒是知道这段时间,朱宣圻一直都在缠着你,想来也莫过于是他想要再见朱宣洛一面。 “哀家原本觉得,爱卿会将他打发走。如今再过上几日,他就要离京了,但是现在爱卿来找哀家说他的事情,是不是说,爱卿也是想要替他求求情,让他再见朱宣洛一面呢?” 不得不说,李太后即便只是听到下面的人将看到的消息汇报过来,却也是能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猜测完全正确。 而面对李太后的这番话,张凡却也是毫不退缩,点了点头,说道:“回太后,微臣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突然转变 李太后在点明张凡今日前来是为了说关于朱宣圻想要见朱宣洛一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并不是愤怒,却也并不轻松,而同样,也没有让张凡觉得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那种感觉就如同她是在说一件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当然,在场的冯宝和张凡心里面都清楚的很,这件事情对于李太后而言,绝对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甚至于可以说,他们宁愿李太后是带着情绪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的,而不是用这种平静非常的模样来开口的。这种模样,总让他们觉得不怎么舒服。 不过冯宝倒是先不论,他跟这件事情的关系并不是太深,如今他也只不过是在帮张凡的忙罢了。但是张凡可是不能不在意的。虽然说帮助朱宣圻,或者说是到底能不能够帮得上朱宣圻,这对于张凡来说倒也并不是什么重要非常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朱宣圻,甚至于就连张凡自己心里面实际上也是已经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了,那就不能放弃了。 而即便是如今李太后所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的确是有些觉得担忧,但是张凡倒也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因此,在李太后这么问出来之后,张凡也是根本就没有变脸色,反倒也是非常平静地回答就是如此。 老实说,如今还不知道到底李太后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但是张凡这种平静的回答,还当真是让冯宝吓了一跳。他很害怕张凡这么说,会让刚才还保持着平静的李太后突然愤怒起来。 不过实际情况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糟糕。实际上李太后在听了张凡的回答之后,显得很是平静,并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当然自然也是没有什么高兴的模样了。只不过张凡这个简短的回答,再一次让李太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再一次的,这里变得安静非常,根本就没有一点声音。张凡和冯宝都不敢去打扰李太后的思索。 “告诉哀家,张爱卿。”李太后说道,“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如今你来跟哀家说这件事情,显然是你要帮朱宣圻求情了。哀家并不责怪你,只不过哀家想要弄明白,到底这件事情是因为朱宣圻缠着你太长时间了,而爱卿你则是因为抹不开颜面,所以才不得不到哀家这里帮他求情,好让他再见朱宣洛一面;还是说是爱卿你实际上心中就想要再让他们见面呢?” 老实说,李太后会如此问出来,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惊讶的。并不是说这番话不在意料之中,但是她这么问了,还是会让张凡有些惊讶。 毕竟,李太后的这番话,那可是大有区别的。虽然从结果上来说,李太后所说的两个可能,完全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因为张凡抹不开颜面而为朱宣圻求情,还是说这次前来求情是张凡自己的意思。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这件事情本身是并没有改变的。张凡如今人就在这里,说了这件事情。 可是李太后那边而言,这两种说法却是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只是因为朱宣圻的缘故,张凡抹不开颜面而来求情的话。这么一来,且不管李太后到底会不会发怒,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他却是可以逃开这些问题了。毕竟他来这里,也并非出于他自己的原因,只不过是面子的问题吧了。 毕竟,就算是朝廷里面,就算是太后面前,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任何的事情都应该要按照规矩来办事。但是这颜面的部分,不管是李太后还是其他的人,全都是无法忽视的。这种不成文的,却是能够破坏规矩的问题,自古以来一直都有,将来也将会延续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太后就算是生气起来,哪怕就是气张凡如此软弱,但是对于张凡而言,他也不会惹上任何的麻烦的。 可是这么一来的话,李太后非常有可能的,那就是不同意这件事情。当然,就算是李太后不同意这件事情,而朱宣圻最终也不能再见到朱宣洛一面。实际上而言,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影响,对于张凡来说也是如此。但是张凡总觉得这么做并不对。 相反的,如果张凡说这件事情实际上是他自己所想要的话。不管别的,他总得要给李太后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要不然,如此说他是无缘无故的,说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觉得想要让他们兄弟俩见上一面,这种理由是没有办法说服李太后的。甚至于,不仅仅不能够说服李太后,更加有可能的是,还会让李太后觉得张凡是不是在背后隐藏了什么事情一般。这对于张凡来说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如果说张凡能够给李太后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让李太后接受的理由的话。或许李太后还是会责怪张凡,但是这件事情却也是未必就不能成了。 当然,这种事情,想起来都是简单的很的。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做,甚至于到底李太后心里面是什么想法,说实在的,还当真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肯定的断言。 因此,如今的关键,也就突然变到了张凡的身上,张凡到底应该如何来回答李太后的这番话,也就成了关键了。 不光是张凡,连冯宝都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在张凡还没有回答的这短暂的时间里面,冯宝也是变得极为紧张了起来。 李太后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来这个回答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只不过李太后的平静,却是根本不能代表,也不能预料任何事情。 如今的关键,还是在于张凡到底会怎么来回答李太后的这番话了。 而张凡,他也并没有思考多久,便是开口说道:“回太后,这件事情两边皆有。” 张凡的回答或许的确是超出了李太后的预料,因此张凡在说出来之后,李太后也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轻“哦?”了一声:“爱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微臣的意思是,太后说的两方,都有些原因。”张凡很是平静地回答,就如同是他早就料想到李太后会这么问,所以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一样,“这一次微臣前来请求太后,让他们两人在见上一面,这件事情的起因,的确是因为之前朱宣圻三番五次地来找微臣,想要微臣让他们兄弟二人再见一面。要是说抹不开颜面的话,倒也是有些,不过这并不是主要的。毕竟微臣跟朱宣圻之间的时候,太后也是知道的,微臣跟他之间,完全是没有什么抹不开颜面的事情。 “但是前段时间,他是几乎每日都来找微臣说这件事情。再加上如今他的情形……或许微臣这么说实在是不应该,但是微臣心中多多少少倒也是有些同情他的。总之,这是一面。 “不过另一面,微臣总觉得,让他们兄弟俩再见上一面,倒也不是不可。并不为别的,其实想想看,再过上几天,朱宣圻就要离开了。而他离开了之后,想来这辈子恐怕也是没有机会再来京城,更加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朱宣洛了。 “且不管这兄弟二人之间的过往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论如今两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但是他们之间毕竟是兄弟。就算是相互仇视,可也不能否定这一点。而微臣觉得,既然朱宣洛不管如何都不会原谅朱宣圻,如此的话,让两人见上一面也没什么。 “再说了,如今的朱宣圻,心里面一直都怀着这样的心思,这让他将来回到四川之后,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是如今让他再见上朱宣洛一面的话,不管是好事也好,坏事也罢,总之是能够让他了却了一件心事,也能让他彻底死心了。这么一来的话,等朱宣圻回到四川之后,也不会在惹什么麻烦了。 “毕竟……毕竟太后也是知道的,他们之间的事情……本就是如此。” 张凡的话才刚刚说完,冯宝就想上去打他一顿。前面的话倒也是罢了,但是最后那番话,完全就是多余的,甚至于还有可能是坏事的话。可是张凡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说了出来了。这让冯宝很是无奈。 “怎么?”果然,张凡的话才刚刚说完,李太后就不高兴了,“听着爱卿的意思是,但凡出身皇族的人,这亲人之间都极为淡薄。只重利益,不重情义,可是如此?他朱宣圻不管怎么说,也是姓朱的。难不成说,爱卿的意思是,朱家的人都是此等不成?”诚然,李太后的这番话说出来倒是没有用什么重语气,但是作为太后,作为如今朝廷的掌权者,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足以吓坏很多人了。尤其是针对说出那么一番话的张凡。 “微臣不敢。”张凡是赶忙跪在地上,叩着头,说道,“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贸然诋毁皇家之事。更何况这是他人家事,微臣即便是身为有权调查,却也无权过问的。微臣这么说,只是想让太后想明白这件事情罢了,别无他指,别无他意啊!” 气氛,顿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一旁的冯宝看着这种状况,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不该上去说些什么。而李太后却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张凡,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今天的事情,突然就变得不同寻常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如何判断 ? 一时之间,这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虽然说李太后在如此斥责张凡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怒气,但是她所说的那番话却是并不让人觉得有什么轻松的地方。实际上,反倒是会让人觉得,李太后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说出来这番话,反倒是更加会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实际上现在,冯宝就不用说了。即便是这件事情跟他也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张凡他却是不能不管的。就算是不说两人之间的交情,但是张凡在朝中的作用,自然是对他也大有好处的。而张凡若是有了什么麻烦,特别是从李太后那边有了什么麻烦的话,对于他冯宝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现在的冯宝的确是有些担心的。 而张凡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实际上,如今的张凡,表面上而言的确是平静的很,完全就没有一点点慌张的模样。但是实际上,张凡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在担心?如今的情况,可不是当初张凡对朱宣圻所说的那样,只是担心李太后会如此。而如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李太后当真是有些生气了。表面上平静那也是表面上的,可是当中,真的是生气了。 而越是这样,张凡就越是要表现的平静一些,千万不能让李太后觉得自己也慌乱了起来。这种事情,自己越是表现的慌乱,就越是会让人觉得他心里面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事情。所以这个时候,即便是面对表情显得异常平静的李太后,张凡也不得不凡事小心谨慎,生怕是一步没有做对就惹出什么祸事来。 当然,或许张凡这么考虑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小题大做了,毕竟这件事情,就算完全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却也是跟朱宣圻推脱不了干系的。甚至于,张凡完全可以将这些问题全都推到朱宣圻的身上去。就算是再怎么说不过去,最后就算是李太后会责骂自己,但是绝对不会当真有什么问题发生到自己的身上。 当然,这个办法张凡虽然想到了,却并不打算用,或者说是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用出来的最终的后背办法。而现在,张凡摆在眼前的问题,实际上是到底应该怎么来说服李太后才是真的。 只是刚才的那番话,张凡看起来就如同无意之中说出来的一样,说是但凡出身在皇家王家的人,彼此之间的亲情淡薄,为了争权斗利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也是引起了李太后强烈的不满。 只不过,这也只是看起来如同无意,但是实际上,张凡却是故意这么说的。 其实想想看,张凡会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出身在皇家或者王家的人,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毕竟他们出身的环境,实际上也就早已决定了他们的将来必将要走上这么一条道路的。 而李太后之所以会生气,并不是因为别的,甚至于根本就不是因为张凡身为一个臣子的身份,居然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最为根本的原因,实际上是因为张凡所说的这番话是正确的。 想想看,或许从朱载垕登基,成为隆庆帝之后,这种事情在皇家倒是没有发生过。不过那也是因为,朱载垕其他的妃子并没有但下过男婴,而只有她李彩凤生下过两个男孩。当然,就算是同福同母的亲兄弟之间,这种事情也会发生,毕竟那争夺的可是天下大统,是皇位。不过好在这兄弟俩年纪相差不小,而隆庆又去的早。所以这种事情到底是不怎么担忧了。 而即便是皇子之间没有,可是那些个后宫妃子之间,却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李太后能到如今执掌朝政,如果说她并没有在这方面动什么心思的话,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除开了这些之后,想想看哪朝哪代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嘉靖朝有,再往上,成祖朝有,太祖朝有。甚至于再往上,汉唐宋哪一朝没有!所以说,张凡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生在皇家,就是如此。 而李太后会如此生气,也就是因为张凡是正好说到了点子上去。 张凡之所以会这么说,有着原因,同时也有着他敢这么说的胆量。或许是挑衅也好,猜测也罢,总是他是料定了一点,自己这么说了,李太后是绝对不会舀他怎么样的。 就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的,但是没有公布的事情就永远都是秘密,是永远都不能够公开讨论的。而如果说李太后因为张凡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就惩治了张凡的话,这也就等同于是认同了张凡所说的这番话,同时也就等同于将这个原本还算是秘密的事情给公诸天下了。这种事情,对于皇族来说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名声的。就算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可是公布公开却是另外一个道理了。 总而言之,张凡是料定了这一点之后,才会这么说的。而这,也算是打个正着。李太后的确是很生气,但是她也绝对不可能舀张凡怎么样。 &nbs p; 而所谓的理由,实际上就是张凡这么做,能够让李太后同意朱宣圻这一次的事情了。这么做的原因也并不是什么会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 仔细想想看,张凡已经料定了自己在说出来那么一番话的时候,李太后是绝对不可能责罚自己的。原因之前已经说过了。 而也正是因为那个原因,所以李太后不仅仅不会因为张凡这么说而惩罚他,反倒是会同意朱宣圻的请求。 因为张凡所说的关于皇家的事情是正确的,而李太后即便是知道也不能责罚他。同时,李太后虽然并不姓朱,大事她毕竟是老朱家的人。更重要的是,如今的老朱家是她说了算的。她要对掌握这个帝国的家族负责,不仅仅是让自己的儿子将来能够过得舒服,更重要的是让这个家族保持这皇家的荣誉而延续下去。 因此,就算是张凡所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就算是她自己也知道这些话是真的,但是她却是绝对不会认同的。 而且,对于李太后极为了解的张凡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很,李太后这种不承认的方式会有多么的强烈。这种态度如此强烈,以至于张凡即便是这么说了,哪怕是她再怎么讨厌朱宣圻,却也是会同意这件事情。 当然,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张凡的猜测而已。几率的确是大得很,但是到底最后会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如今,张凡就是在等着李太后发话了。当然,实际上即便是张凡的心中是早就已经有了打算了,但是这个时候他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张凡此刻,心里面还是非常担心的。只不过担心归担心,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再开始担心也有点没有必要了。 而如今,也就只有等着李太后的决断了。 长久的等待,换来的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也罢。”李太后叹着气,说道,“如今倒是没有别人,爱卿所言也未尝不是如此。虽然说哀家可以自豪的说,哀家掌权之下,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可是这种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爱卿所言,也并不算错。若仅仅只是为了保留颜面,就因为他人说了剧实话而大动肝火的话,也实在是不成样子。 “这一次,哀家就原谅了你,但是下一次,绝对不能在随口说出来这种事情了,不然哀家可……算了,这事就到这吧。 “至于说朱宣圻的事情。爱卿你倒是好打算,居然跟哀家说了这么一番话。你这是在逼哀家?” “微臣不敢。”张凡的头依旧是抵在地上,“微臣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诋毁太后,更不敢逼迫太后什么了。微臣所言虽然是心中所想,但也只是因为一时无心才说了出来。微臣所行之事,也都是遵照吩咐去办的。” “一时无心?”李太后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面上并没有任何的笑容,但是却笑出了声来,“算了,就当是你一时无心,说出来心中的想法吧。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点,你们心中想什么,哀家并不知道,就算是哀家能猜得出来,也不可能因为你们心里面在想什么就惩治你们。不过这话一旦说出口来了,那可就不一定了,自己可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 “至于说朱宣圻的事情,哀家倒也是不怪你用这个办法。人情冷暖,哀家的出身并不显贵,这点东西还是懂的。不过还有个问题,朱宣圻的事情可不是一句人情冷暖,或者家族内事就可以帮他开脱的啊。” “太后误会了。”张凡赶忙说道,“微臣明白朱宣圻都做了些什么,微臣也从来不打算为他开脱什么。而朱宣圻本人也并没有想要开脱的想法,他更多的实际上只是想要再见朱宣洛一面而已。微臣是仔细琢磨过了,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坏处,所以微臣若是能帮上忙,便是帮一帮。若是太后不同意,那这件事情也就作罢了便是。” 再一次,李太后沉默了起来。而张凡和冯宝也根本就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不是他们的事情,但是如今却是他们两人在李太后的面前,因此他们还是得要小心翼翼的才行。 到底李太后会如何判断这件事情,两人完全没个主意。.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答应下来 张凡所用的办法,实在是非常凶险.虽然说他也算是极为了解李太后的心思了,所以才会这么做的,但是即便是他了解,这么做还是风险太大了。毕竟,想要让人同意一件事情,却是要从相反的方向入手,甚至于要激怒那个人。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寻常的手段,更像是一种极端的手段。 而如今的情况,张凡也是没有办法才会用出来这种极端的手段的。毕竟李太后在朱宣圻的这件事情上面,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说明。就算是如今她兑现了承诺,决定不对朱宣圻动手了,却也是难说她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去想朱宣圻的这件事情的。而如今张凡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让李太后同意这件事情,也就只有用这种方法来刺激一下了。 虽然说,就算是张凡什么都不说,李太后也是有可能同意的。但是这个到底能不能确定,张凡却是不知道的。但是他知道,如果用了这一招的话,或许自己会被李太后骂上一顿,但是这件事情说不定就能成了。 当然,如今李太后还在思考当中,到底答不答应朱宣圻让他再见朱宣洛一面,这件事情还没有最终定论。不过张凡心里面却是有了一些感觉,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这也只是张凡如此看待而已,冯宝却是不这么认为。并不是因为冯宝就不了解李太后了,真的算起来的话,冯宝比起来张凡那可是要更加了解李太后的多了。但是张凡的这种做法,冯宝是从来没有做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因此张凡如今这么一说,冯宝自然是担心的要死的。 再说了,现在李太后完全就是一副沉思的模样,面上的表情也不分好坏,根本就看不出来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而张凡那边,一直跪在那里,头也是抵在地上。虽然说刚才张凡说话的声音,冯宝是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声音和表情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声音能够装的天衣无缝,而表情就算是再怎么完美,只要不是真的也就总有破绽。可问题是冯宝现在完全看不见到底张凡是什么表情。 这么一来,冯宝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来判断,到底这件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去发展了。如此一来,让他来判断,接下来到底会怎么样,张凡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朱宣圻的事情能不能被同意,这一切冯宝可就是完全没有一点点头绪了。 总觉得,现在李太后这么着老是不说话,让人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冯宝一开始的担心,到了现在却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不知道了起来。 若是刚才,冯宝是担心会出事。但是之后,冯宝又觉得不会出事了,觉得或许会是好事。但是再等下去,冯宝就迷惑了,无法判定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当然,冯宝倒也是把这件事情想到太过于严重了。其实想想看,事情也没有变成他所猜测的那般棘手。如果说不是好事是坏事的话,也就是说李太后不打算同意朱宣圻和朱宣洛见面的事情了。但是这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影响,甚至于对于张凡来说也没有。 或许张凡会因此而被责骂一顿,但是到头来,张凡却是根本就不会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且,朱宣圻和朱宣洛见面的事情,若是两人无法见面,也就是说根本就不用再去担心任何事情了。这么一来,以后也就能够天下太平,岂不是一件大好事嘛! 而如果李太后同意让朱宣圻和朱宣洛见面了,这对于他冯宝而言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就算是张凡那边也是如此。这件事情是朱宣圻的事情,如今只不过是借着张凡的嘴巴说出来而已。 而且,冯宝在答应帮张凡看看李太后的心情的时候,就已经是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后因果了。而在明白了之后,冯宝自然是考虑过的。考虑的结果就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会出什么岔子。 总之,也就是说如今不管李太后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对于张凡而言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就更加不用说他冯宝了,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只不过冯宝如今会这么担心,也实在是因为如今的这个气氛,的确是紧张的让人有些受不了。 倒是不说冯宝,而张凡如今虽然是跪在李太后的面前,头叩在地面上。但是张凡的心却是要比冯宝要冷静的多了。不为别的,实际上刚才李太后在点明自己这是逼她之后,却是没有追着发难,这就已经让张凡明白过来,李太后基本上已经是同意了。 而如今李太后这么长时间不说,恐怕也是在考虑同意了之后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后果而已。 也就是说,如今的张凡可谓是胜券在握的。毕竟这件事情他不只是跟冯宝,而且私下里跟王猛他们,甚至跟张居正他们也都是商量过的。而商量的结果就是,就算是让这有着仇怨的兄弟俩见面,也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们都想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坏处,李太后如今临时来想这件事情,肯定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例外。 这并不是小瞧李太后的智慧,只不过是实际就是如此。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李太后即便是再怎么聪明,即便是不考虑她女人的因素,也不问她宫中争权夺利的水平,这件事情如今让她话一两个时辰来想,也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破绽的。 当然,想要让李太后同意这件事情,不光是不能够有破绽,最主要的还是李太后到底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心情。 要知道她如今可是相当讨厌朱宣圻的,或许一个心中不爽,不答应也有可能。 “张爱卿,你先平身。”从长久的思考当中回过神来,李太后说道,“这件事情哀家考虑过了。再过几日就是朱宣圻离京之日了。在这之前的一天,让他们兄弟二人见一面吧。” “太后答应了!”听到李太后答应了下来,张凡也是有些高兴。虽然说做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本人而言,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好处,不过他心中还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成功的。而如今李太后同意了下来,张凡自然是会高兴的。 “哀家是答应了。”李太后的语气很是平静,但是表情却是有些无奈,“刚才爱卿的那番话,哀家仔细思索了一番。的确,一旦生在王皇之家,这种事情就由不得你了。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事情实在是比比皆是。不管心中再怎么不想,这种事情还是会发生。而到时候就算是再怎么不愿,也得要动手。 “如今朱宣圻兄弟二人,也是到了这个地步。如若不是咱们遇见的巧,恐怕到时候不是朱宣圻被朱宣洛给杀了,就是反过来的结果了。 “虽说他朱宣圻的确是干了很多不应该干的事情,但是他蜀王一脉也的确是太祖的血脉。皇家发生这种事情就已经足够了,他们却还要继续闹下去,哀家心中很不是滋味。哀家也知道,除了他们兄弟俩之外,天底下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管得了一件,管不了其他的。甚至就连这件事都没办法管得了。 “不过既然如此,哀家也是打算让他们两人再见一面。说起来朱宣圻倒也是个执拗的人,明明知道别说是再见一面,就算是再见世面,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也没办法解决,只会更加难缠。他却是非得要如此。若是当初……也罢……往事莫提了。” “微臣明白了。”太后想要说什么,张凡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但是那种事情,不说明白也是应该的,要不然可就出岔子了。 “爱卿,这件事情哀家就交给你去办了。”李太后说道,“既然上一次,他们两人相见是在你家中,这一次还在你家吧。到时候怎么安排,哀家就不过问了,想来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有一点哀家要提醒你。这一次也不能出什么岔子,绝对不能。要不然咱们所作的一切可就泡汤了,爱卿你也没办法说了。 “还有,他们两个人谈了什么,哀家得要知道才行。你找人听下来,记成卷宗,一个字都不许漏,哀家要过目。可明白了?” “还请太后放心,微臣明白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微臣必然谨遵太后旨意,绝不让这件事情出任何的岔子。” “不过这件事情就这么同意了,哀家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快。”李太后突然说道。 这么一说,冯宝和张凡倒是又紧张起来了。不快是肯定的,这根本想都不用想就明白。但是李太后这么说出来,也就是说她要做些什么了。 “这个朱宣圻,做了那么一番事情,如今却是如此。”李太后说道,“哀家若是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下来,心中果然是觉得有些郁闷。” “这……”张凡一时之间有些难言了,“不知太后有什么打算。这件事情看来对朱宣圻倒是重要的很,若是太后有什么吩咐的话,想来他也不会拒绝的。不过微臣还请太后三思,这件事情倒不是不可以,不过若是做的太过了的话,恐怕。” “这个哀家心中明白。”李太后说到这里,倒是笑了起来,“放心吧,哀家提的条件,他朱宣圻受得起,也绝对还会接受的。”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完全改变 冯宝和张凡两人从慈宁宫中走了出来. 今天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李太后答应了让朱宣圻再见朱宣洛一面。对于张凡来说,或许这并算不上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毕竟这说到底都是朱宣圻的事情,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张凡的心情倒也是不差,毕竟事情办成了。 所以,张凡出来的时候,脸上虽然没有那种高兴非常的笑容,但是兴致却也是不差的。 但是冯宝,面上可不是那么好看了。虽然说也算不上阴沉,但是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平静。实际上,冯宝到现在为止,即便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的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刚才所经历的,实在是让他觉得很悬。即便是张凡无论是说话还是表现,都是一副非常有把握的模样。可是冯宝却是担心的要死。 “怎么了冯公公?”看到冯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张凡心中又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对于张凡来说,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并且也是安全地解决了,那么一切也就好说了,“咱们都已经出来了,没必要在这样吧。” “什么必不必要的!”冯宝用一副没好气的眼神看了看张凡,说道,“张大人啊,这种事情以后可是万万不能再干了。你可知道,刚才咱家可是吓得要命,生怕太后一个不快,说出来什么。若是朱宣圻倒霉,那倒也罢了。但是如果你倒霉了,那咱家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公公能如此关心我,张凡心中是感激不尽啊。”张凡依旧是一副非常轻松的模样,丝毫都不像是刚才受了什么惊吓的模样,“不过如今,这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嘛。再说了,太后也同意了下来,而且也就是骂了我一顿,又没有罚我什么。” “是,如今太后是没有罚你什么。”冯宝没好气地看了看张凡,说道,“但是今天见太后之前,你可知道太后不会罚你?这件事情危险得很,以后可是万万不要在做了。” “放心吧公公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张凡虽然是一副并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不过他的这番轻松的话,倒是说得认真的。的确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实际上来说,如若不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所牵扯到的是朱宣圻,张凡还当真是不会这么做的。毕竟这件事情可不是平平静静就能够解决的。而这么做,虽然并非无可奈何,却也是必然之举了。 “对了。”张凡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今日让公公受惊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如这样如何,如今时辰也已经巳时过半了。公公中午可有什么事情?” “倒是没什么事情,不过东厂那边还有些杂务要咱家去过目一番,却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冯宝没弄明白张凡问这件事情干什么。 “如此甚好。”张凡笑了笑,“好久没有同公公共饮一杯了。上一次我纳妾之日,公公也是因为宫中有事,没能来。如今正好,今日请公公喝上一杯,算是张凡向公公赔罪,也是今日压惊之事。怎么样?就现在,福锦楼,怎么样?我跟那里的掌柜也算熟悉,上次他还跟我说有一坛好酒要拿来给我尝尝。公公有兴趣吗?” “这……”冯宝顿时就犹豫不决了起来,虽然说福锦楼的菜肴,那的确是京城一绝,就算是比之宫廷御膳也差不到哪里去,最多也就是口味不同而已,但是真正吸引冯宝的,可是那酒。 当然,对于冯宝来说,美酒自然是享用过无数的。不说别的,宫中的御酒他可是想喝就喝,也没有人敢拦着他。但是即便是如此,酒这种东西,也实在是奇妙的很。不能说宫廷御酒就不好,但是也不会是天下第一。有的时候,一些地方还会藏着让你意想不到的好东西,这也是说不定的。 “公公又何须犹豫。”张凡说道,“今日本就无事,再说了,下午公公也只不过是一些琐事而已。就算是喝点酒,也不碍事的。而且,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跟公公谈谈。” “既然张大人如此盛情相邀……”冯宝显然是已经答应下来了,当然,答应了可不能那么热情,还得要矜持一些才行,“那咱家若是不去,岂不是驳了张大人面子。” “哈哈哈哈,公公这才对嘛。”张凡见冯宝答应下来了,自然是高兴的很,“如此,咱们就过去便是。” 喝着杯中的美酒,冯宝当真是觉得这一次答应了张凡过来可是没有吃亏。这酒跟宫中的御酒可是大不相同,比之御酒还要更加绵柔,让人回味无穷。只不过奈何,不知道这酒到底叫什么名字,就连拿出来这坛酒的掌柜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名字。而且就这么一坛。 冯宝不由得想到,今天若是没答应张凡,喝不到这么好的酒,当真是成了人生一大憾事了。 “对了公公,我听闻了一件事情。”张凡在酒宴中,突然对冯宝说道,“听闻公公想要将那幅画还回宫中去?” “哦?”听到张凡的话,冯宝自然是马上就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了,“看来张大人的耳目消息,也是灵的很呐!这件事情就连咱家自己也不过是有这么个打算而已,没想到事情还没干,张大人就已经知道了。如此看来,锦衣卫还是要比咱家的东厂厉害一些啊!” “哎,公公这番话可就是在说笑了。”张凡自然是不会认为冯宝刚才的那番话当中有什么讽刺自己的意思,毕竟两个人的关系,会说这些话倒也是无伤大雅,“说起来我会知道这件事情,可是跟锦衣卫没半点关系。成国公最近身子不太好,如今都已经卧床不起了,估计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前几日我前去看望,那天正好国公爷气色不错,虽然还不能下床,不过倒也能坐起来说话了。 “闲聊的时候,国公爷说到了这件事情。那幅画在公公手中,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过听国公爷说,公公打算把画还回宫中。当时我还以为国公爷是有些不清醒了,胡言乱语的。不过如今看公公这样,看来这个消息不错啊。” “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冯宝点了点头,承认了张凡的话,“之前咱家也是去过成国公府上,说起来这件事情了。 “之前,咱家的确是喜爱这些东西。如今也没变,依旧是喜欢的紧。那可是《清明上河图》,可不是什么鬼画符。若是换做张大人,难不成张大人就不爱?” “唉,公公误会了。”张凡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一点指责公公的意思都没有。《清明上河图》乃是佳作,此等作画,换成了何人不会喜欢。文人喜爱,自然是各有各的道理。可就算是一字不识之人,只要知道它价值连城,想来也会爱得要死。 “只不过,我却是没有想到过公公还有把它还回去的一日。倒不是说公公私占宫中的东西,只不过这,的确是让我有些想不明白。” “说起来,也是已经够了。”冯宝叹了一口气,说道,“若仅仅只是说这画,咱家也是够了。看也看过了,挂着也挂过了。就连上面,咱家也题了字。只是这幅画的话,咱家也已经没必要在留着了。 “不过这的确不是咱家会将它还回宫中的缘故。占便宜这种事情,以前有,以后也会有。咱家现在不占,还有别人来占。不过咱家却是不想再去沾这种事情了。倒也不是说有良心了,以往弄来的那些东西,咱家可不会傻着再还回去。不过以后,这种事情咱家也是不再干了。” 冯宝的这番话,让张凡再一次体会到了他的变化了。之前就知道,冯宝经历过那一次的事情之后,变化实在是太多了。最为显著的就是他在言语和日常行事上的变化了,的确是非常明显。 可是说到言语和行事,这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并不是说张凡就是不相信冯宝,或者觉得他的那番举动是装出来的。但是口说无凭,很多的事情,如果只是嘴巴上说说看,而不做些什么,即便是天下人全都相信你,却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而冯宝的改变,实际上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要做,而是他根本就没什么事情做。 但是归还《清明上河图》的这件事情,却是一个很明显的转折点了。 若是按照原来的轨迹,想来这幅画会一直在冯宝那里,一直到冯宝死去,才会被还回宫中的。但是他现在就主动归还了,这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最明显的,就是说明冯宝的的确确是不再在乎这些事情了。 而这对于冯宝自己而言,或许他本身并不知道到底这对他自己是好是坏。可是张凡是局外人,他看的比较清楚。这件事情对于冯宝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这件事情,说明冯宝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转性了。而他的转性,也为他将来的人生结局,走向了不一样的道路。 并不是不能有好太监,只不过是坐到冯宝如今的位置,各方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完全就要看你自己能不能够抵挡住了。挡住了,自然是好;挡不住,将来总要遭报应的。或许冯宝之前的确是没有挡住,但是他现在改变了想法了。这对于冯宝来说,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提前告知 冯宝的转变,在朝中是有目共睹的.只要不是刚刚入朝的新人,哪怕仅仅是以前跟冯宝照面过仅仅一次的,他的这个变化也是极为明显的。可是在很多人看来,冯宝的这种变化也只是一时的,并不能长久。 毕竟之前冯宝会如此,的的确确是受了很大的教训。甚至于就连李太后那边,就算是没有公开训斥过他,但是却也是用很重的话说了他几句的。换成了任何人,被太后这么说了,若是不改,那还当真是奇怪了呢。即便是冯宝也更加应该明白这当中道理才是。 所以,冯宝这段时间的改变,虽然是让人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会改变这件事情却是并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在人们认同冯宝会改变的同时,却并没有人觉得,冯宝的这种改变会是永久的。实际上,别说是其他的人了,就连跟冯宝很是熟悉的张凡和张居正这些人,也都觉得冯宝如今会这样,也只是一时之间的变化,为了避嫌而已。过上一段时间,或者说是过上很长一段时间,比方说一两年的功夫,他就又会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这些人之所以会这么考虑,完全就是因为冯宝如今所做出来的这些变化,虽然人们都看在眼中。但是实际上而言,这些冯宝所说的话,所作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改变。的确跟原本的冯宝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但是当真说起来,却是并没有大的改变。原因就是冯宝并没有做出来当真能够确定他已经改变了的事情。 可是现在,张凡跟他说起来的这件事情,却是完全不同了。要知道,且不说冯宝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但是他是一个太监。而且他这个太监做的,完全代表了太监身上所应该有的东西。并不是指他的地位,而是他的习惯。 他贪恋权势,不过如今他身为大太监,已经是走到了太监能够达到的最远的地方。权力这种东西,冯宝或许会看牢了,但是却也不再需要为它而去奋斗什么了。 而这么一来,其他剩下来,值得冯宝去为其有所行动的,实际上也就只有名声和财物了。当初为了名声,冯宝当真是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情,甚至于想要给自己加个爵位。如今他会弄得如此麻烦,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搞出来的。 而财物的话。太监别无所求,不能传宗接代,出了权力之外,他们所爱的也就是这些身外之物了。而冯宝在这方面那可当真是不一般的。敲竹杠的功夫,绝对是一等一的,实际上整个朝廷里面,除了如同徐阶、高拱这样的人之外,就连张居正都被冯宝敲过竹杠,送了他不少东西。 而对于冯宝来说,他用起钱来也是大手大脚的。只要是要花钱的地方,他也根本不会问那么多。从这一点来看,冯宝他并不是一个守财奴。 但是有一点,冯宝并不是那种傻头傻脑的人,不是人家说要他出钱,他就会掏腰包的。凡事总得要有个由头才行,要不然贸然出钱,岂不是成了冤大头,背后还要给其他人嘲笑一番了。 所以,冯宝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仔细的。但是,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冯宝就算并不能算是吝啬,但是他也绝对会看好自己的东西的。 而冯宝的才学,就算是在宫中极为讨厌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冯宝的才学当真是不小。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著了基本很是有名气的书,实际上说起来,当真比起才学,恐怕朝中很多人都要在冯宝面前低头服输了。 那副《清明上河图》,当初朱希忠从宫中拿来的时候,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可是冯宝显然比他更加喜爱。也不知道冯宝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这才是从朱希忠那里弄过来。而之后,这幅画就一直都是冯宝的宝贝。 虽然说,家中有着这么一副画,实在是不应该挂出来。不过冯宝倒是不在乎这些。张凡为此也是专门到冯宝家中去过好几次,实际上就是为了看那幅画的。 而且根本就不用去刻意观察冯宝,张凡就能够看得出来他有多么喜爱这幅画了。所以,对于冯宝来说,这幅画即便是还没有上升到跟性命同等的价值,但是却也并不会低了多少。 所以,在张凡看来,冯宝如今能够放弃对于他来说这么宝贵的一幅画,将它还回宫中去。这对于冯宝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改变,甚至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改变了。而且这也意味着,不管是多长时间,将来冯宝也是不会再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这对于冯宝本身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毕竟冯宝如果能够这么保持下去的话,将来他就不会惹什么麻烦。凡是能够置身事外,在必要的时候做一些事情。这么一来,冯宝将来也就不会把自己陷到什么坑里去。对于冯宝自身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而即便是不论冯宝本人如何,他的这种改变所带来的好处,也不仅仅只是对于他本人而言的。他的改变,可以在将来给别人省下很多的麻烦。 虽然说,当然了,即便是冯宝不改变什么,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并没有人能够说得明白,可是若是按照冯宝原先的模样发展下去,当真是说不定的。而麻烦这种事情,并不是说你看不到就不存在的。因此这也是不得不防。 而就算是不说冯宝的不变,对于朝廷、天下,或者说是对于朝中的人有什么影响。以冯宝如今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如果冯宝惹出来什么麻烦的话,张凡是肯定会被牵连到的。 因此,就算是不为比人考虑,仅仅只是为了张凡自己着想,冯宝的这种改变,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好事。 总之,说到底,这是一件好事。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两人继续喝着酒,聊着闲话。或许是因为冯宝的改变的缘故,两人聊得很是开心,一些私下里的事情也能拿出来说说看。 不过今天张凡请冯宝来同饮,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讨论冯宝的改变和闲聊的,他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不过如今,倒是冯宝先提出来了:“对了,张大人。太后既然已经同意了朱宣圻的事情,那将这件事告知朱宣圻,还是要张大人去说吧。” “可不是嘛。”张凡听到冯宝提起此事,略微有些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是我跟太后说的。如今虽然说太后同意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要做的私密一些。所以去跟朱宣圻说的话,也就只有我了。” “的确是如此。”冯宝看到张凡如此,也明白他心中的无奈,说道,“不过这对他朱宣圻来说,也算是一件好消息,想来就算是张大人去跟他说,也不会遇到什么刁难和难缠的事情才对。想来他朱宣圻也根本就没有理由再找张大人的什么麻烦了吧。”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张凡虽然认同了冯宝的话,可是显然他在这件事情上面,还是有心事的,“只不过我要说的可不光是这些啊。那件事情,怎么跟他说? “实际上我都在想,今天是不是要跟他说,还是说等到他见过了朱宣洛,快要走的时候再跟他说这件事情。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这件事情不能拖。”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根本想都没有想就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可不能拖。不管他朱宣圻有多么不想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绝对不能压后跟他说。今天下午你跟他见了面,说了太后同意他跟朱宣洛再见一面的事情之后,就马上要说这件事情。 “这可算是李太后跟他所作的一比交易,或者说是同意他再见朱宣洛一面的条件。这必须要先说清楚了。要不然到时候,他不同意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更别说,如果说是见过了朱宣洛一面再去跟他说,他岂不是铁定不会同意了。 “张大人,我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想再在朱宣圻的事情上面弄出来什么麻烦了。可是这件事情想来你也不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吧。总之,今天下午你去见了朱宣圻那边,跟他说了李太后同意他的事情之后,马上就要说这件事情。” “我知道了。”张凡点了点头,“公公莫怪,我也知道这里面的道理。只不过朱宣圻前段时间实在是缠着我太长的时间了。这件事情想来他就算是会答应,心中也不会怎么高兴的。我就是害怕他到时候再来缠着我,跟我找麻烦。 “不过如今听公公一言,看来如果延后再说,恐怕将来的麻烦比起现在的要多得多了。看来今天我就得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了才行。免得到时候,麻烦找上门来,根本没有办法应付了。” “张大人能这么想就对了。”冯宝点了点头,说道,“实际上,咱家觉得,朱宣圻就算是心中再怎么不高兴,这件事情他也只有应承下来。毕竟瞧他如今的样子,那可当真是相见朱宣洛的很呐。而太后既然这么说了,也就由不得他再三考虑了。相见朱宣圻就要如此,不想见,那就会成都去。 “而且,这也算是太后对他的最后一个测试了。若是他当真是能够为了见朱宣洛一面而答应的话,那就一切好说。如果不答应的话,那……”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激动难言 其实对于朱宣圻会不会答应李太后的要求,或者说条件,张凡的确是想了不少.他一开始的确是比较担心,所以才会遇到这种低级的问题,并且看不明白应该怎么办。但是实际上,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所以张凡在被冯宝如此激烈地提醒了一番之后,也就马上明白过来应该怎么办了。 而下午,张凡就要去朱宣圻那里跟他把这件事情说明白。之前份报告说,这也算是李太后对于朱宣圻最后的考验了。的确是如此,如果朱宣圻只是为了见朱宣洛而答应了这件事情的话,这的确是可以说明,朱宣圻是已经完全改变了。 实际上,朱宣圻跟今天冯宝对张凡说的,关于要归还他手上的那副《清明上河图》到宫中的事情是一样的道理。冯宝的这件事情,说明冯宝已经是有了变化了,将来也绝对是会改变了。而朱宣圻也是如此。 朱宣圻这一次来京城,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不管是知不知道这当中道理的人,实际上全都明白朱宣圻已经是改变了。可是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朱宣圻的说话和表现而已。这跟冯宝之前没什么区别。甚至于,就连张凡和张居正这些知道内情的人,对于这件事情,苏日安全都认同朱宣圻已经是有了变化,将来也不会再惹出来什么麻烦了。可是在这些人的心中,却都存在着一个疑惑,总是觉得朱宣圻什么时候会再做出来一些事情。 但是李太后如今所提出来的这个要求,那可是完全不同凡响的。如果说朱宣圻就只是为了见朱宣洛一面,而答应了李太后所提出来的要求的话,那也就如同冯宝归还那幅画一样了。说明朱宣圻的的确确是完全变化了,将来也不会再惹出什么麻烦。或者说,只要是他答应了,将来他就算是想,也惹不出什么麻烦来了。 毕竟,李太后所要朱宣圻答应下来的这个条件,那可不是如同冯宝这种归还一副画这么简单的。就算是《清明上河图》,就算是再怎么名贵的画,那终究也只是一幅画而已。但是朱宣圻的这件事情,可是完全不同的。等级上差的实在是太多了。 当然,就算是朱宣圻不答应的话,毕竟这件事情所需要他付出的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朱宣圻不答应,这也是有情可原的。并且就算是朱宣圻不答应,也不能说明朱宣圻将来就一定会再次惹出来什么麻烦。可是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也就说明他心里面,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实际上还是有一些保留的。 总之,说了这么多,也将这件事情的前后关联都说明白了。而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何会关系到这么多。这就源于这件事情本身了。 实际上当时李太后说出口来的时候,张凡也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提出来这么个要求。而实际上来说,张凡根本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如今李太后这么一提,张凡虽然不得不说李太后行事也实在是太狠了一些,但是同时,他也不得不佩服李太后的果断了。 这种话,若是换了一个面皮薄的人,或许只是敢在心里面想想罢了,根本都不敢说出来。但是李太后倒是好,如此坦然自若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想来她的这个主意是早就已经有打算了,之前没说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来了,她自然是毫不在乎地说出口。 不过仔细想想,李太后也完全就没有必要担心什么。反正就算是她决定这么做了,到时候去跟朱宣圻说这件事情的是张凡,却不会是她自己。也就是说,李太后是把这种明摆着就是会让人讨厌的事情,派给了下面的人去做。而去做的张凡,也根本就一点怨言都不能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她是太后,而张凡是臣子呢。既然是臣子,那就自然应该帮着上面排忧解难才是。至于说张凡本身愿意不愿意,想不想这么做,这就不能如他本人的愿了。 这顿饭吃完了。张凡虽然明白接下来有麻烦事要在自己面前,不过他倒也并不怎么担心。冯宝的一番话也是让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便是这是李太后让他去做的麻烦事,但是说到底,他也只是为李太后传话而已。虽然作为中间人,他要面对两头,但是他也并不如何担心。 跟冯宝分别了之后,张凡也并没有犹豫,直接就去了朱宣圻的住处。如今这个时间,才刚刚到了未时,正是人们中午休息的时候。说起来这个时候上门打搅,实在是不应该。不过对于朱宣圻,张凡并不觉得这当中会有任何麻烦。如今心中有着这么许多心事的朱宣圻,显然不是能平平安安、踏踏实实睡午觉的。甚至于,恐怕他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就很难睡得着了。 再说了,就算是这个时候他在休息,张凡将他弄醒了,也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朱宣圻的住处,是京城中的驿馆。说起来,身为王爷,即便是藩王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封地,更加不可能轻易地来京城了。但是这京城当中,还是为这些王爷建了很多的行宫。毕竟是王爷,是皇亲国戚来着。身份摆在那里,不可能怠慢的。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李太后的故意刁难了,让朱宣圻只是住在条件比较好的驿馆之中。但是朱宣圻这个时候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东西了,甚至于如果这样能够稍稍平息一些李太后心中的怒火的话,朱宣圻还是很乐意这么做的。 虽然是驿馆当中比较好的,不过距离紫禁城还是有些距离。而这里跟张凡的家则是要更加远了。说起来,朱宣圻之前那段时间,每天不惜跑这么远的路都来找张凡,倒也算是他坚持的很呐。 不说这些,张凡来到这里之后,就看见朱宣圻的人守在门口。而且他们似乎也是在等着张凡的到来。 想来倒也是如此,毕竟今天他看到朱宣圻的人在宫门外等着自己。毕竟朱宣圻都快走了,而到现在张凡还没有给他什么答复。想来他会派人到皇宫门前等着张凡,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了。更何况,朱宣圻只是派了人去,他没有亲自去,已经算是很能忍了。 而之前,当朱宣圻的人看到张凡在跟宫中的小太监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去了宫中了。当然,这本来并没有什么,但是张凡对朱宣圻的人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不知道结果,最起码也知道张凡现在去宫中,肯定是为了朱宣圻的事情的。 所以,张凡今天会来这里,朱宣圻能够料得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想来现在的朱宣圻必然是非常担心的,毕竟他不知道张凡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根本就没有进去通报,朱宣圻的人见到张凡,就将他请进去了。而张凡进去了之后,果然看到朱宣圻可没有休息,甚至于就连中午到饭菜,都已经摆着发凉了,却也没有动过。倒是酒喝了不少。显然如今的朱宣圻,心情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松,而是越来越紧张了。 看到张凡来了,朱宣圻倒是小小的激动了一番,赶忙唤着张凡让他坐下。 只不过张凡坐下之后,朱宣圻就等不及了,甚至于都跳过了寒暄的部分,直接就对张凡开口问道:“张大人,事情怎么样了?太后她同意了没有?同意让我再见宣洛一面吗?” “王爷,这次你可是把我害惨了。”张凡并没有马上就回答朱宣圻的话,而是如此说道,“你或许不知道,今日我在太后面前提起这件事情来,太后有多生气。我可是跪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宣圻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消息,脸色也是顿时就暗了下去。 “不过……”张凡并不打算让朱宣圻太过于担心,开口说道,“总算是我好说歹说,再加上有冯公公的帮忙,太后最终是同意了下来。” “这……真的?”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虽然明白张凡是在故意吊自己胃口,不过能够听到这么一件好事,朱宣圻走啊就已经不在乎张凡是不是戏耍自己什么的了,“这么说来,我就还能再见到宣洛一面了?什么时候?”朱宣圻是何等激动,已经忘记了那些无聊的自称,直接以“我”来代替了。 “的确是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时间恐怕是在王爷离开京城的前一天了。时间上倒是绝对能够来得及,只不过朱宣洛那里,到时候会怎么样,这可就要看王爷自己的了,别人可是帮不上忙的。” “这个本王自然是明白的。”朱宣圻现在很是激动,即便是张凡说的话,并不是什么能够让他觉得好听的话,不过对于朱宣圻来说,如今能够让他再见朱宣洛一面,这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一件最好的事情了,“如今能让我再见宣洛一面,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到时候会怎么样,的确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倒是不用张大人再操心了。不过不管如何,能够再见宣洛一面,实在是要多谢张大人了。” “王爷,您还是别忙着谢我的好。”张凡却是并不领情,或者说他有别的话要说,“李太后虽然是答应下来了,可太后那边并不是什么条件都没有的。”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如此条件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如此条件 ? 或许是因为朱宣圻早就已经料到了,亦或者说,李太后答应下来他的要求是有条件的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出所料。;首发总而言之,在朱宣圻听到张凡说这件事情是有条件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有些沉寂了。不过他的面上的表情还是很自然的,并不是那种如同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模样。实际上想想看,李太后在这件事情上面提出来什么条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此,在朱宣圻听到张凡这么说了之后,他是非常冷静的。但是即便是这件事情让他冷静了下来,可是朱宣圻对于能够再见到朱宣洛一面这件事情,依旧是表现的非常高兴的。虽然的确是冲淡了不少,可是对于如今的朱宣圻来说,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王爷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意外啊?”张凡自然是看出来了朱宣圻的想法,如此问道,“太后要王爷做什么,微臣还没说,不过不管怎么想,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王爷难道就不担心了吗?” “这个本王已经考虑过了。”朱宣圻说到这件事情,倒是一点都不犹豫,显然是没有说谎,他的确是考虑过了,“这件事情,既然是本王强行要求的,太后会提出来什么条件也是很正常的。而且本王也想到了,既然是本王自愿如此的,太后会提出来条件,那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而且,想来太后提出来的条件,也不会简单。毕竟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如此。太后的要求,想要也是本王最不想要的。不过即便是如此,太后想来也已经很明白,只要不是太过分,本王都会答应下来的。所以,本王这也算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还请张大人说吧,到底太后那里提了什么条件。” “看来王爷的确是已经有所准备了。”听到朱宣圻这么一说,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的确是如此,朱宣圻是个聪明人,想到这些自然也是必然的。而想到这些同事,能够承认这件事情,却并不是自欺欺人觉得不可能,可以说朱宣圻做的已经是想到不错了。 只不过,虽然说朱宣圻已经是完全准备好了,可是张凡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说这番话是李太后jiāo代的,张凡实际上而言只不过是帮李太后传话罢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却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李太后所提出来的要求也实在是有些…… “张大人还请说吧。”朱宣圻自然是看到了张凡这幅犹豫不决的模样,笑了笑,开口说道,“本王刚才的那番话,可不是说的漂亮话,本王心里面就是这么想的。不管太后到底提了什么条件,还请张大人爽快一些说出来便是。” 朱宣圻的话,让张凡在心中自嘲了一番。的确是如此,就连朱宣圻都不怕,张凡这个仅仅只是来传话的人,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更何况,这也只是朱宣圻要付出的,跟他张凡没什么关系。 “既然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太后同意了让王爷在临行之前,再见朱宣洛一面,不过太后的条件的嘛……太后说了,宫中有些宫殿年久失修,而如今朝中……朝中又有些困难。可是皇家威仪,也不得不保留。因此,想要让王爷舀出些银两来,也算是给自己家中做些事情。” 也是难怪张凡之前不好意思这么说了,这番话,的确是让张凡huā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口来的。 宫中有宫殿年久失修,那倒是不假。毕竟紫禁城从落成到现在,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而这当中,发生过很多的事情。如此大规模的建筑群,有几座宫殿键就是修也是自然的。朝中也一直有计划,只不过原来的确是因为朝中比较困难,所以才没提上来。 而现在,则是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忙了,根本管不了这些事情。但是说到朝中困难,那绝对是扯淡。若是放在几年前,张凡说出来这番话,自然是不会含糊的。但是现在,因为开了海禁,再加上收了商税。朝中每年的收入,可是比起原来要翻了一倍还不止。这么一来,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朝中困难,无力修缮的问题了。 所以,这个条件,摆明了就是李太后在刁难朱宣圻的。而即便是朱宣圻并不知道到底朝中是个什么状况,可是这个事情张凡一说出来,他也就明白了。但是明白归明白,即便是明白李太后是故意刁难自己,朱宣圻却也是不得不接招。不然的话,恐怕他不只是见不到朱宣洛,恐怕还会有别的麻烦了。 “张大人不必如此。”看出来了张凡的尴尬,朱宣圻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本王心中明白了。太后既然是这么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些黄白之物本就是身外之物。虽然没有太多,不过我身为蜀王,还是有些家底的。只不过不知道太后想要多少?” “这个……”朱宣圻都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但是现在他问出来具体的数目了,张凡却是更加不知道该怎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朱宣圻是沉默了起来。 看见朱宣圻这么一副沉默的样子,张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说些安慰的话才对,只不过张凡又觉得这个时候开口说话有点不太合适了。 的确,李太后的这个条件,说实话的确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太过那个了。就算是想要让朱宣圻破财,也不应该如此。八十二万两,宫中一点不出,全都让朱宣圻来出,这本就是有些过分了。但是仅仅如此,那倒还好说,就当成是对朱宣圻的惩罚了。只不过,八十二万两原本就不是个小数目,如今却是堂而皇之的说,有些麻烦,让朱宣圻凑足一百万两白银,送来宫中。 这倒是好,这么一“凑足”,那就是整整多了十八万两白银。那可是十八万两白银啊,那可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而如今,只是李太后这么一开口,就多出来这么多钱,的确是会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而朱宣圻如今没有破口大骂,当然他也不可能如此,但是朱宣圻在听到张凡这么说出来以后,并没有太过于ji动,只不过是沉默了下去。可以说朱宣圻已经是相当冷静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朱宣圻实际上是付得起这一笔钱的,所以才没有太过于失态。不过想来就算是再怎么有钱的主,一下子舀出来一百万,也不可能不rou痛的。 朱宣圻沉默了一会之后,对着张凡是lu出了苦笑的表情:“看来,太后她当真是查的一清二楚啊。” “查的一清二楚?”听到朱宣圻这么一说,张凡就有些nong不明白了,“王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想来张大人的锦衣卫也不可能不知道的。不过张大人不清楚,想来是因为没怎么在意过。”朱宣圻说道,“的确,蜀王乃是如今我大明朝治下最大的藩王。不只是权势,封地也是最大的。而本王身为蜀王,蜀王府的账目就算是不怎么关心,也是清楚的。就今年过年的时候,王府里面,本王能够舀得出来的钱财,一共有一百二十二万两白银。若是还没过年的时候,本王都舀不出来。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王府中新收了三十三万两。要不是这三十三万两,那一百万都舀不出来。看来,太后是早就已经有打算了。” 朱宣圻的话,让张凡也沉默了下去。的确是如同朱宣圻所说的这样,李太后绝对是查过的。而且,李太后也必然是早就有这种想法的。 若是按照朱宣圻的说法,当然朱宣圻也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说谎,毕竟这种事情一查就查出来了,也没有说谎的必要。所以说,朱宣圻说自己王府中有一百二十二万两银子,能舀得出来,也并不是什么怪事。 而若是他给了宫中一百万的话,自己只留下二十二万两白银了。这些钱倒也是足够王府中的开销了,更何况等到下一年,又有钱入账,也就能周转过来了。可是,将银子的数目卡的这么准,显然是李太后事先已经是让人查过了的。 当然了,说到银子这种东西,的确是重要的很。但是对于如同朱宣圻和张凡这种人来说,银子这种东西也并不是必须的。不过也总不能完全没有。 而现在,李太后如此,也就说明李太后的这种惩罚,的确是卡在腮帮子上了。 不过,虽然说朱宣圻的确是显得非常rou痛,但是这还并不是他不能接受的结果。一百万两白银的确是不少,不过他出得起。而且为了他所想要做的事情,这一百万两银子对他来说,或许也算不了什么。 只不过…… “王爷若是能舀得出来,那就自然好了。”张凡说道,“只不过王爷先别急,出了这个条件之外,李太后还有另外一个条件。” “还请张大人说明白。”这一次,朱宣圻倒是并不显得如同刚才那般了。想想看也是,毕竟就连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他都已经接受下来了,也就不在乎其他的东西了。 只不过,显然李太后是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他的。 ~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接不接受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接不接受 ? 李太后倒是该开恩的时候开恩,但是一旦狠起来那也是绝对不会留手的。 ^^虽然说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敲朱宣圻竹杠的绝佳机会,但是很多人恐怕即便是敲竹杠也会多少手下留情一些的。总不能说,把人家全都掏空了,连吃饭的钱都不给留下。 当然了,在朱宣圻的这件事情上面,李太后的确是做的很到位的。毕竟舀了一百万两,还给朱宣圻留了二十二万两白银,怎么说也足够朱宣圻的蜀王府一年的用度了。当然,蜀王府可不仅仅只是要养着王府中的人,还有其他人要养。不过这二十多万两银子,也是足够了的。可以说李太后这钱舀的,那可是正好。 只不过,这也实在是有点太正好了。显然,李太后在这件事情上面的要价,不仅仅是做过调查的,而且下手也是极为狠。 不过若只是如此的话,且别说朱宣圻有没有能力,或者他想不想接受,最起码如果只是如此,朱宣圻也绝对不可能不答应的,甚至于朱宣圻都会很高兴地答应下来这件事情的。当然,前提是朱宣圻当真是很想要再见朱宣洛一面。 只是,显然李太后对于朱宣圻也算是mo的相当透彻了。朱宣圻能够接受得了这个条件,同样的,李太后也能够料到朱宣圻能够接受得了这个条件。 当然,李太后就算是再怎么料事如神,也不可能料得到朱宣圻接受了这个条件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不过显然,李太后倒是明白,既然朱宣圻能够接受这一点的话,那么再提一个要求,他也能够接受才对。当然,李太后的想法是,这个条件跟上面那个是相辅相成的。只不过她并没有考虑到朱宣圻到底能不能够接受了。 而那个条件,张凡在知道了之后,也是思考过的。如果说朱宣圻能够坦然接受第一个条件,当然,他现在已经接受了。而在朱宣圻接受了第一个条件之后,再提出来第二个的话,张凡的确觉得这是有些欺人太甚了。但是既然李太后这么说了,他也不得不传达。 但是在张凡看来,这第二个条件,朱宣圻想要接受的话,的确是有些困难的。当然,或许朱宣圻已经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了。更何况既然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都已经答应了的话,那么这第二个条件,接受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困难了。 只不过…… “还有条件?”朱宣圻的确是没有想到李太后还有想要刁难自己的地方,但是他也仅仅只是诧异罢了,却并不觉得有什么过分的,“还请张大人告知。”毕竟,一百万的事情,他都已经点头了,那么后面的条件,想来也不会比这更加过分了才对。当然,他也考虑到了或许李太后会提出来什么让人觉得很是稀奇古怪的条件,不过这些对于如今的朱宣圻来说也已经是无关紧要了,只要能够让他再见到朱宣洛一面,那么他就算是接受了又何妨。 “这第二个条件嘛……”张凡顿了顿,倒不是在卖关子,而是在考虑如何说话更能让朱宣圻接受,“若是第一个王爷已经答应了,自然是该说第二个。当然,第一个王爷都不答应的话,第二个也自然是不必说了。不过微臣并不是那个意思,实际上这两个条件是在一块的。 “太后的意思是,既然王爷已经答应了第一个条件了。而那一百万两白银,也实在不是个小数目。王爷那毕竟是王府,平日里就算是再怎么省吃俭用,可是王府毕竟是王族,总是要保持王家的风范才行。有些东西能省,有些东西却是省不了的。” “如此,本王还是要多谢太后关心了。”朱宣圻听到这里,笑了笑,如此说道,只不过他的笑容中的无奈,比起之前来说还要更多了一些,“不过,张大人还没有说,到底太后所提的第二个条件到底是什么啊?” “太后的意思是……”张凡再一次犹豫了一番,慢吞吞地开口说道,“为了让王爷今年过的还算舒坦些,想办法帮王爷省钱。王爷身为蜀王,手下不是有两千人嘛。如今四川也是安定的很,僰人也已经被征讨了,再加上平日还有刘显刘将军的五万人驻守在那里防范着。所以,这么一来王爷的这两千人马也就有些不必要了。既然如此,太后的意思是,让王爷的这两千人,缩为五百。这么一来,养着这些人的开销也就没有原本那么大了。所以……” 这一次,朱宣圻当真是沉默了,而且脸sè也变得非常不好。要钱,也就算了,别说了一百万,哪怕是李太后要他将所有的钱财全都舀到宫中来,蜀王府中一文钱都不剩,朱宣圻最多也就是烦恼一下,但是却并不会怎么样。 不管在怎么说,他也是个王爷,而且是蜀王,是这个传承了如此多代的蜀王。凭着他蜀王的身份,就算是这一年里面一文钱都不huā,一个人都不放,也能过得下去。 更何况,李太后只是要了一百万,还给他留了二十多万两银子。 那可是二十多万两白银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实际上来说,蜀王府若是不办什么大事的话,一年下来,能够用掉三五万两白银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当然王府的事情毕竟是说不准的。 而朱宣圻手下的那两千人马,实际上也根本就不会费什么钱财。的确,养着两千人的军队,的确是要费钱的。但是实际上,朱宣圻,不,应该是说蜀王府,这些早都已经是有了轨迹了。 那些人虽然在朱宣圻手下是兵,可是同时他们既然入了蜀王的手下,也就等同于把家给安在这里了。这么一来这些人平日里生活也是在这里。实际上,朱宣圻的那两千人,驻地基本上就等同于一个村镇一般。那些士兵平日里cào练之余,家中也各自有自己的田地。 所以说对于朱宣圻而言,这两千人想要养活,根本就不用朱宣圻掏什么钱财。他所付出的也只是蜀王封地下的一些地罢了。 当然,若是当真打仗了,准备辎重,亦或是武器盔甲的更换,这些还是要朱宣圻来掏腰包的。可是如今也正是个太平年间,根本就用不着这些。那些老的马匹、装备,计算式硬ting着再多用一年,也根本就没有问题。 因此,让朱宣圻舀出来一百万给宫中之后,他也根本就不需要裁掉那一千五百人才能过下去。 但是李太后的这个要求就是如此。而实际上,李太后的这个要求,就是在变相地所见朱宣圻的实力而已。朱宣圻作为大明治下实力最强的藩王,除了封地很大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他麾下所允许拥有的si兵数量也是最多的。 现在李太后要他裁掉这么多人,意思是不言自明了。 当然,李太后并没有动他的封地。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毕竟蜀王从开头算起,那乃是明太祖朱元璋所封下来的。而那片封地,虽然说蜀王一脉的人口众多,这些人就算是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姓朱的,总要有块栖身之所。所以那么大的封地,即便是全都在朱宣圻的名下,但是有很多却并不是他管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些封地可是当年朱元璋封下来的,就算是李太后再怎么想,也绝对不可能去动它。 甚至于,就算是如今李太后让他去掉一千五百人,可是她也没有权力说以后朱宣圻就不能在召回一千五百人了。这个规模的人数,也是当初就已经定下来的。换言之,这也是祖训。既然是祖训,那就不能改。 可是这对于朱宣圻来说却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如果说他这次同意了李太后的条件,裁掉了那一千五百人。那么将来,最起码在朱宣圻还是蜀王,或者李太后还掌权的时候,他就不可能在nong回两千人。要不然的话,这就等同于公然跟李太后对着干了。 而那个时候,即便是李太后没有理由在对朱宣圻动手,可是那毕竟是太后,想要对付他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哪怕就算是不对付,只是故意刁难,那也是足够朱宣圻喝一壶的了。 也就是说,如果朱宣圻现在也答应了李太后的这个条件的话,也就是说,将来他就要永远受制于李太后了。绝对不能,也不可能再会出什么意外了。 当然,如此一来的话,对于李太后而言,那是绝对情景了,也绝对不可能再出任何的意外了。而朱宣圻从此以后也就要夹起尾巴做这个蜀王,绝对不能够在张扬,也绝对不能够在生出任何的事端了。 只不过,最重要的,恐怕还不是生不生事端的事情。对于朱宣圻来说,最主要的恐怕还是这两千人变成五百人所带来的影响了。 这个影响那可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实际上光是朱宣圻能够想得到的,实实在在的影响,就有了很多种。如果一一列举出来这些可能xing的话,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应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最为当下的是,他到底要不要接受李太后的这个条件了。 接受了,李太后也就对他放心了,也能够让他再见朱宣洛一面。只不过这么一来,将来朱宣圻可就不好过了。 但是如果不接受的话,不仅仅是见不到朱宣洛,恐怕李太后还会重新对他提防起来。 到底应该选择哪一种,朱宣圻也是有些犹豫了起来。 ~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早有答案 按道理来说,朱宣圻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来多选的理由.同意了李太后的条件,虽然他的确是会很被动,将来的日子里他也只能够夹紧尾巴做人,根本就不能出什么纰漏。但是这么做却是有很多好处的,首先,只要他答应了李太后的这个条件,他就能够见到朱宣洛了。而不只是见到朱宣洛这么简单,只要他答应了李太后的这个条件,那么李太后对于他也就能够完全放心了。当然了,或许对于如今的朱宣圻来说,或许让他能够再见到朱宣洛一面,比起来让李太后对他完全放心,想来还要更加重要一些。 当然,这也是朱宣圻自己的想法了。 但是如果不答应的话,不只是朱宣圻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办法完成,再也见不到朱宣洛了。而对于事态而言,更加重要的是,如果他不接受李太后的这个条件的话,李太后对他根本就不可能放心的。而这种不放心,未必要等到将来朱宣圻做了什么事情之后才会变得麻烦,恐怕李太后不会放任朱宣圻,就会再起动手的心思了。 也就是说,这个条件对于现在的朱宣圻而言,不论是从他的个人角度来考虑,还是从他身为王爷的这个大前提之下来说,总之他也只有答应的份了。答应下来,对他是大有好处。就算是在他答应了之后,往后的日子可能会过的不如之前那般如意了,但是也是大有好处的。 而不答应的话,就算是说不上立刻就要大祸临头了,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总之,对于如今的朱宣圻来说,答应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按道理来说,朱宣圻对于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去考虑,只需要答应下来李太后的条件就行了。 但是如今朱宣圻却是在犹豫不决,并不是因为他不是个果断的人,看不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只不过是因为,李太后所提出来的要求,的确是有些太大了,大到朱宣圻是不得不考虑清楚了再作打算的地步。 当然了,张凡自然是不会去打扰朱宣圻的考虑的,甚至于张凡都不打算出声。实际上在张凡心里面而言,他自然是希望朱宣圻能够接受了李太后的这个条件的。只要他接受了,李太后也就不会再找他麻烦了,而朱宣圻却也是不用再担心李太后会对他动手了。甚至于就连张凡和张居正他们也都不用再去担心李太后会多朱宣圻动手,从而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了。总之,只要朱宣圻答应了,他可能会受一些小罪,但是最终,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了。 但是张凡同时也明白,这件事是好事,同时也是一件大事。虽然说张凡是真的很想朱宣圻能够马上就答应下来,但是面对这个时候的朱宣圻,张凡却是不想要出声去诱导他。并不是张凡不能这么做,而是他不想这么做。 只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是张凡并不想要给出朱宣圻什么意见,可是显然朱宣圻却并不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凭着他一个人就得出了结论的。所以,朱宣圻思索了一番之后,看着张凡,问出来了:“张大人觉得如何?老实说这个条件,本王倒是明白的,只不过这当中,本王也实在是有些难以抉择的地方,所以,本王想要问问张大人的意思。” 或许是早就已经料到朱宣圻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缘故吧,张凡如今并不显得慌乱,反倒是镇定的很:“王爷,这件事情微臣来的路上就已经考虑过了。想来,就算是微臣不说,王爷也知道微臣心中的意思才是。可是微臣却是不能说,毕竟这件事情关乎于王爷实在是太大,一旦决定了也玩玩没有更改的可能。万一到时候王爷后悔起来了,却是想要责怪微臣的话,微臣可是吃不消啊……” 张凡会这么说,倒也并不奇怪。说起来也的确是如此,毕竟这件事情,朱宣圻如果想要答应下来的话,并不仅仅是为了将来李太后不会在找他的麻烦,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再见朱宣洛一面。 而他之所以想要见朱宣洛,原因很明显,就是为了想要朱宣洛能够原谅自己。只不过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是非常明白的了,不管怎么看,朱宣洛显然都已经是不可能原谅他的了。 这么一来,想想看,为了一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最终却是要朱宣圻付出了这么多的待见。或许一开始不会,但是之后的话,他肯定会后悔的。 而若是这个决定是他自己做出来的,那倒还好说了,到时候也就只有让朱宣圻自己一个人去苦恼了。但是如果说如今张凡诱导他做出来了这个决定的话,到时候朱宣圻后悔起来了,很有可能就责怪到张凡的头上去了。 诚然,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了,朱宣圻也只不过是一个已经没有了如今这种实力的王爷罢了,更加不用提他还要夹起尾巴做王爷。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他责怪张凡,将他那个时候的局面全都责怪在张凡身上,对于张凡来说,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可是不管再怎么说,朱宣圻也是个王爷,还是个藩王。就因为这么个原因,张凡就要跟一个藩王结下这种仇怨,实在是有些不值得。毕竟藩王那可是世袭的,过了两三代,那也还是朱宣圻的子孙。但是张凡可不一样,就算是他这辈子能够站在人臣的最高峰,但是他的下一代呢?总不至于为了这个原因而将自己的后代全都搭进去吧。 当然,或许这种仇恨也持续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只不过这种事情,实在是谁都说不定。 张凡并不想要因为这种事情而埋上什么隐患。 可是,如今朱宣圻已经开口问他了,这么一来他也不能就这么闭口不谈了,总得要说些什么才对。只不过,到底应该怎么来说,这可就让张凡有些烦恼了。绝对不能让朱宣圻,哪怕是朱宣圻将来自己考虑,也不能让朱宣圻觉得,他今天所做出的决定,是张凡诱导的结果。 “王爷……”张凡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事关重大,不仅仅对于王爷一人而言,就算是说到朝廷当中,也是有无数的人跟这件事情关系不小。而且,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王爷的事情。倒不是说微臣在推卸,只不过最终到底应该怎么做,完全都要在于王爷自身了。如此一来,微臣却是不能跟王爷说,到底应该怎么做。 “微臣所能做的,只能告诉王爷这两件事情的分别。只是,想来就算是微臣不说,王爷也应当知道这其中的分别了吧。 “王爷答应了太后的条件,可以再见朱宣洛以一面不说,而如今的事情,也会随之而过。而若是王爷不答应的话,不仅见不到朱宣洛,还会让太后继续担心。只不过,若是答应了,王爷却也未必会高兴。 “虽然说,平日里办事,总是要选将来不会后悔的来办。只不过王爷的这件事情,想来不管是答不答应太后的条件,将来王爷或多或少的都会后悔。但是这后悔也有些不同,到底是后悔到当初根本就不应该那么干,还是说只是小小后悔一番,想想看当初若不这么干了又会如何。想来只要明白了这当中的分别,王爷也就应该知道如今该怎么选了。 “当然,这最终还是要王爷自己开口才行,微臣是绝不会帮王爷做出任何决定的。” 张凡的这番话,基本上就等于是说了一大段的废话,什么实际上的意思都没有。不,倒也不是,只不过是张凡将朱宣圻本就明白的道理,重新阐述了一边给他听。这并不是没有意义的,毕竟一个人想的再明白,却也未必有听他人对自己说一遍来的那么清楚。 但是张凡的狡猾就在这里。最终,到底应该怎么办,到底接不接受李太后的条件,完全还是在朱宣圻的身上,是朱宣圻的决定。而张凡,只不过是让他清明一些罢了。 如此一来的话,不管朱宣圻最终的决定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对于张凡来说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了,反正就算是以后朱宣圻后悔了,也绝对扯不到他身上去。 而朱宣圻倒是没管张凡在想什么,并不是他想不出来张凡的心思,而是他如今根本就没那个功夫去想。现在的朱宣圻,一直是在考虑,到底接不接受这个条件呢。 张凡的这番话,绝对是有作用的,他让朱宣圻完全明白过来,答不答应的区别。 还是那句话,对于如今的朱宣圻来说,有些事情,是比一般人觉得更加重要的事情要更加重要的。实际上,朱宣圻的心中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的。而张凡只不过是在为他重复题目罢了。 “王爷……”看到朱宣圻还在犹豫,张凡这一次主动开口,说道,“该说的微臣都已经说了,如今,王爷到底是什么打算,到底接不接受太后的条件呢?” “呵呵……”朱宣圻无奈地笑了起来,他看着张凡,说道,“看来本王也是犹豫的人啊。实际上心中是在就已经有了答案了,不说出来也只不过是瞻前顾后的没办法考虑而已。可是实际上,本王的心中也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了。” 听到朱宣圻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放心了下来。 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轻轻松松 时辰已经是下午申时过半的时候了,张凡正走在从皇宫回家的路上. 早上,他去见了李太后,说了朱宣圻想要再见朱宣洛一面的请求。而李太后在三番思索之下,最终也是答应了下来。只不过李太后的答应可并不是毫无条件的,而实际上,李太后提出来的条件,那当真是不小的。 不过这些都是张凡能够做主的事情,而既然李太后已经提出来了了条件,那么张凡所需要做的就是去见朱宣圻,然后把这些条件跟他说明白了,然后就等着朱宣圻的答复了。当然,因为李太后所提出来的条件也的确是苛刻了一些,所以朱宣圻在考虑的时候,也的确是花费了不少时间。不过最终,朱宣圻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得到了答复的张凡在,自然是不会再耽搁什么了,更何况如今距离朱宣圻离开京城回到四川去也没几天的时间了。所以张凡在跟朱宣圻告辞了之后,也是马上就前往宫中见李太后,见朱宣圻已经答应了的消息告诉她。 或许说在李太后的思考当中,朱宣圻能够答应她所提出来的这两个极为各个的条件也是在她的考虑之中吧。总之,在听到张凡说朱宣圻已经答应了这个条件之后,李太后算是平静的。但是平静之中,张凡却也是能够看得出来,李太后对于朱宣圻能够答应下来这件事情,也是很高兴的。不管怎么说,少了一件麻烦事情,这怎么看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才是。 而在禀明了李太后这件事情之后,接下来就是要安排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见面的事情了。当然,虽然说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让这两个人见面也实在是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了,不过既然之前李太后说了,地点还是定在张凡的家中,那么张凡也自然是不得不去准备一番的。毕竟那可是他的家中。 虽然说上一次,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见面也是在张凡的家中,而且也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并且从这件事情来看,既然上一次不会出什么事情,那么这一次也自然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的。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得要小心谨慎地准备一番才行。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不得了的。 总之,说起来这件事情张凡还是觉得很不错的。最起码的这件事情真真正正的能够完结了。不再是如同之前那般一段一段的,明明觉得已经没事了,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新情况。而这一次的事情,说明这件事情当真是要完结了,而且是如此平静的完结。这对于张凡来说,自然是一个好消息了。 所以,如今张凡出宫了之后,行在回家的路上,心情也是格外的轻松的。朱宣圻的事情不再烦恼着自己,朱宣圻也不会在纠缠着自己了。只要等到朱宣圻离开京城之后,张凡就能够真正的解脱了。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张凡高兴的事情。 当然,关于朱宣圻和朱宣洛再一次见面的事情,张凡虽然明白很重要,不过却也并不是什么当真棘手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之前有过一次经历而如今就有了经验的问题。实际上就算是这一次才是张凡第一次做,他也绝对能做得好,绝对不会出什么纰漏。当然了,就算是如此自信,还是需要准备一下的。 而这一次,实际上是跟上一次一样的。这一次两人的见面和上一次,在提前的时候,李太后都已经知道了。当然,区别只是上一次是朱宣圻跟李太后说的,而这一次是张凡提前通知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至于说对于朱宣洛的考虑,实际上一直都没有放在张凡所考虑的范围之内。诚然,如果真的说的话,想来不管是什么情况,想来朱宣洛都不愿因再见朱宣圻了。两人之间的事情,再加上朱宣洛那二十年的仇恨,的确是让他极为不待见朱宣圻的。但是朱宣洛再怎么不待见,朱宣洛本人却是根本就没有权力来决定自己到底见不见朱宣圻的。或许说起来,这对于朱宣洛而言是一件非常悲剧的事情,但是朱宣洛却也根本就没有权力来改变这一点。 还有就是,这一次跟上一次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不管是张凡还是李太后,都想要知道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到底会说些什么。虽然早就已经能够预见到,两个人之间的说话是极为无聊的,甚至于早就已经能够猜得到两人说话的大致内容。但是即便是如此,李太后还是极为想要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而现在,这件事情的准备也变得容易了起来。实际上,张凡并没有做出什么改变的打算,到时候这个偷听的事情,还是要交给王猛去做,或者说也就只有王猛才能够去做了。这点并不需要过多考虑什么。 总之,事情已经是决定下来了。而张凡也因为这件事情的决定,变得更加放松了。并不是身体的放松,只不过是他的心当真是轻松了不少了。当然,现在最主要的,或者说是张凡最为想要做的,就是回家,跟老婆说说话,逗弄一番自己的孩子。然后泡上一壶好茶,看看书也好、写写字也罢。总之,张凡如今想要找些闲事来做做。 并不是因为张凡如今有多累,而是因为张凡想要做些什么跟如今的他的情况非常相符的事情,来好好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实际上而言,到底干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这个心情了。 当然,张凡自己可能都有些想不明白。 回到了家中,家中的下人都能够明显看得出来,张凡面上的那副轻松的表情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或许说表情都是相同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或许他们并不能说得出来的,但是他们的感觉就是,张凡的心情如今是非常的好的。 不过对于这些个下人来说,张凡的心情倒也有些重要。就算是张凡并不是一个喜欢给人脸色看的人,在家中的张凡就更加不是这种人了。但是张凡的心情好,这些做下人的也自然是会好很多。 张凡自然不会知道家中的下人们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不错,他也不会去过问这件事情。现在的张凡是想要先去看看自己的老婆孩子的。 自从乔安娜进门之后,这府中也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即便是乔安娜之前还没有正是进入张家的们,但是她也已经是在这里住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而她跟张凡之间的事情,别说是张家的人了,就连外面的人也都是知道的。应该说起来,乔安娜进不进门,张府的情形都应该是一样的才对。不过这还偏偏就是有些不一样了。 更加不用提,如今府中还多了方月玲和玉儿这两个人了。方月玲倒是没什么,虽然她每天清晨都会起来习武,这一点的的确确是吸引了很多的丫环驻足观看,不过总的来说,方月玲那个喜静的性子,也实在是弄不出来什么热闹的情况。 倒是因为玉儿住进来的缘故,这热闹之中,还多了几分。毕竟玉儿的性子,那种无事也要说上几句话的样子,的确是会让气氛变得热闹。 原本张凡还在担心玉儿住进来了之后会弄出来什么麻烦也说不定,可是张凡这一次倒是白担心了。基本上而言,玉儿还是不喜欢张凡的,尤其是张凡在娶了方月玲之后,原本就对方月玲有着那么一种不同寻常的感情的玉儿,对于张凡就不仅仅只是“恨”这么一个字就可以形容的了。 而现在,玉儿当真是住进来之后,张凡担心了一段时间,发现玉儿却是并没有给他找什么麻烦。甚至于在张凡娶乔安娜的那天晚上,玉儿拦住他所说的那番话,也是让张凡明白过来,显然玉儿对于张凡的感情,也是有了一些变化。 当然,并不是完全的变化。从玉儿还会调侃张凡这一点来看,显然她对于张凡还是有着很深的芥蒂的。毕竟张凡可是从她的手中抢走了方月玲。当然,原本就拥有方月玲,这自然是玉儿自己的相反了。 可是,现在的玉儿对于张凡却是并不如同之前那般,对于张凡那么的见缝插针了。在很多地方,玉儿也都能够忍让张凡一些。只不过这个所谓的忍让,实际上就是说玉儿不会主动去找张凡的麻烦了。说起来,对于这个变化,张凡是觉得很是无奈的,他实在是不太清楚,对于这件事情自己要不要表示高兴一番。 总之,如今这一切在张凡看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张凡走到后院,原本他是打算先去看看昭雪的。毕竟昭雪的身孕怀上也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了。如今的昭雪虽然还并没有到行动不便的地步,但是却也是大腹便便的,不怎么好走路。 不过张凡却是没有找到人,就连昭雪的贴身丫鬟也不在。 而继续走。骆灵儿不在房里,映月不在,就连乔安娜也不在。 张凡这个时候有些疑惑起来了。就算是有一个两个不在房中的,倒也是正常。但是她们全都不在,这就不对劲了。 正是疑惑的张凡,往方月玲那边走去。谁知道还没有走到房门前,就听到一阵女子的惊叹声传来。当中最为明显的就是昭雪的声音了。而其他的,映月的说话声,还有骆灵儿的惊讶声,全都有。 张凡这下更加不明白了。人他是找到了,可是为什么她们全都聚在方月玲这里? 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所谓闲趣 ? 当然了,既然是女人,而且又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么彼此之间也自然是会有很多事情的。; 而且,这当中也是有好有坏的。不过对于张凡而言,他是相当庆幸的,自己的几个女人之间,都能够相互理解对方,不会做出来什么伤害对方的事情。就算是如同昭雪和映月之间的那种关系,每天都要拌嘴吵架好几次,但是实际上而言,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不是一般的好。 当然,既然都是女人,而且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相比起来,平日里的生活也就会显得有些无聊起来了。而如何打发无聊,也就成为了这些女人们的一个话题了。当然,好的选择,自然是出门去。只不过对于她们来说,这京城当中到也已经是逛的差不多了,太远的地方又不能去。就算是如今来了个方月玲,可是这段时间这件事情也已经做过了。而且方月玲也并不是那种喜欢出门闲逛的人。 而除了出门这一条之外,自然还是有其他的方法的。就比方说,跟张凡那些同僚家的女眷聚在一起。这种事情,显然那些大臣们家中的女眷都是同样的想法。不过这一条,对于张凡家的这些女人却是有些不一样的。到不能说张凡的女人全都是与众不同的,实在是因为她们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是太过感冒。当然,也并不是说他们就一点都不喜欢,有些时候,还是会跟那些女聚在一起,说说话什么的,也算是能够打发无聊了。不过她们对于这种事情却是不会上瘾的。 但是除了这么两项之外,她们这么一来也就没有什么额外的活动了。不过倒也不是如此。不管怎么说,她们也都是一家人,或许外面逛街觉得腻味了,亦或者跟那些人说话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不过让她们自己聚在一起的话,说些话却是很正常的。 说起来,张凡带着一身轻松回家,但是到处都找不到人。而再往方月玲那里走的时候,却是听到了她们的声音。很显然,她们全都是聚在了方月玲那里,说着些什么。 这对于张凡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她们这么聚在一起说话,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就张凡来说,他也蛮希望她们这么说说话的。而就算是聚在方月玲这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方月玲来没多久,再加上每天清晨方月玲都会早起练武的事情,张府当中也是无人不知了。好奇之下,会聚在她这里,说些话,或者是问她一些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只不过张凡有一些疑问。毕竟他刚刚听到的声音,全都是惊讶的模样。或许方月玲亦或是玉儿说起来江湖上的见闻,的的确确会让她们几个惊讶一番。可是刚张凡就连映月的惊讶声也听到了。 听到映月也如此惊讶,张凡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毕竟映月可是在江湖上行走过的。而且当真要是相比起来的话,映月所要经历的事情可要比方月玲要凶险的多了。毕竟方月玲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五毒教的教主。作为教主,不管是干什么事情都会有人跟着,加不用说方月玲如果出行的话,那也绝对是会带着人的。 因此,方月玲就算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也并不是什么凶险的情况。而现在,能够让映月都觉得惊讶的事情,就连张凡都是有些好奇了起来了。 想到这里,张凡也想要听听看她们到底在说什么。若只是说些女人家感兴趣的话题的话,张凡自然是不会去听的。就算是自己的女人,说些事情却也是一些不希望被男人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如今她们既然都聚在方月玲这里,显然问题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你们原来都在这儿。”张凡倒也是不敲门,直接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我一路走过来,却是一个人都没看到,还以为你们都一块出门了呢,没想到却是在这里说话。说些什么?可方便让我也听听看。” “相公回来了。”第一个开口的是茹雪,“今日极为妹妹都没什么事情做,本想出门的。后来倒是昭雪一个人跑来问月玲妹妹一些江湖上的事情。结果咱们听着听着就入迷了。” “相公也想听?”昭雪倒是想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见到张凡回来自然是高兴的很,甚至都想要站起来去迎接张凡。 看到昭雪打算站起来,张凡是赶忙走到她跟前,不让她起身。如今她可是怀着身孕,都有半年了,张凡可不敢让她还如同以前那边乱动。 昭雪自然是明白张凡的心思的,见张凡如此做,她面上的笑容则是加开怀了。倒是旁边,方月玲和映月用一种说不明白的眼神看着张凡。映月的眼神之中是带着一些渴望的,而方月玲的眼神之中所透露出来的东西,却有些让人弄不明白了。 张凡这时候的心思全都放在昭雪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其他人的表情。不过茹雪的心思是何等的细密,她自然是注意到了。 若是说映月的心思,茹雪根本就连想都不用想就能明白。必然是因为昭雪先她一步怀了张凡的孩,心中有些吃味。不过因为方月玲到来的缘故,映月为何迟迟不能怀上身孕的原因也已经是知道了。她如今就算是再怎么吃味,倒也不会生出来什么嫉妒的心思了。 但是方月玲的眼神,茹雪也是看到了。可是就算是她看到了,就算是她聪明的很。但是她也依旧是不明白,到底方月玲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并不是说方月玲的心思有多么难猜,实在是因为茹雪对于方月玲的了解也实在是太少了一些。何况方月玲平日里,也就只有对张凡会露出微笑。平日里就算是跟她说些什么,她的表情极为客气,却也很少会笑出来。对于如此的方月玲茹雪当真是不太看得明白。 不过茹雪倒也不会去追根究底,她只要知道方月玲爱着张凡,不会伤害张凡就足够了。至于那些小心思,每个人心里面都会有些小心思,就连她自己也有。她虽然会对此感到好奇,但是也绝对不会去问个究竟。 “哦?”听到昭雪的话的张凡,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看转过头来看着方月玲,眼中带着疑问。 并不是疑惑方月玲哪里来的那么多江湖趣闻说,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五毒教的教主,就算是出门的次数不多,听得也很多。即便是空洞的转述出来,但是对于这些从来都没有步入过江湖的女来说,也是具有极大的吸引力的。 张凡并不是在疑惑这些,他真正觉得疑惑的,实际上是为何方月玲会说这些。不是说方月玲说这些有什么不对的,但是以他所知道的方月玲的性,就算是说,也不可能说出来这么多话。若是说方月玲只是因为想要跟她们打好关系的原因,所以强逼着自己说这些的话,茹雪想来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而茹雪也绝对不是那种明明知道对方不喜欢,却还是要逼着她说些什么的人。 只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张凡很难相信方月玲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健谈。这是张凡觉得疑惑的缘故。 果然,所谓夫妻连心,这四个字是一点都没有错。虽然说对于方月玲,茹雪还并不是非常了解,不过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茹雪还是能够看得明白的。因此,在她看到张凡露出来这么一副表情之后,她也就马上明白过来张凡的心思了。 笑了笑,茹雪开口说道:“刚大都是玉儿姐姐在说,不过当中有些事情倒是月玲妹妹给咱们解释了一番。之前听闻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药和作用,当真是让咱们吓了一跳。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是蛮有趣的。” 原来是玉儿在说,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倒也是不觉得奇怪了。虽然到现在为止,张凡还是无法确定玉儿到底为什么非要住进来的原因,不过她没有闹事,那就是好不过的了。 而且玉儿也的确是非常健谈,也很喜欢凑热闹。这一点从以往张凡见了玉儿之后,她就一直不停地在损自己这方面就能看明白了。 只不过茹雪的话,倒也是让张凡稍稍有些汗颜。原来惊讶的声音是因为那些毒药的原因。倒不是说别的,实际上而言,就算是有些东西张凡自己已经是知道了,可是想起当初第一次听到的,关于这些千奇百怪的毒药和它们的作用的时候,张凡也是不由得吓了一跳。 但是如今的问题并不是她们觉得惊讶,而是显然她们在觉得惊讶的同时,反倒是一点都不害怕,而是加有兴趣的在听方月玲和玉儿的介绍了。 这种感觉简直就如同是在看一部毒药百科大全一般,当然,是有声版的。 这么一来的话,刚他会听到映月的惊讶声也就不奇怪了。想来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恐怕就连映月都没有听过,她会觉得惊讶也是很正常的了。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说到这些的话,我倒也很有兴趣。若是不妨碍你们的话,我也留下来听听,如何?” “相告要来听当然没问题。”第一个开口是昭雪,她如今显然是兴致很高,“不过相公得坐在我身边行。” 听到昭雪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全都是笑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并不轻松 说起来,张凡如今都觉得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如今他会在这里。明明,原本只是想要去找家人说说话,放松一番的。但是现在倒好,张凡正跟她们坐在一起,听着玉儿说一些江湖上的见闻。当然,有些地方方月玲也会开口解答一番。 不过重点可不是方月玲会开口解答这件事情,而是为何张凡现在会在这里听她们说这些事情呢。当然并不是说张凡对于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虽然说他身为朝廷命官,江湖上的什么事情,应该是跟他无关才对。只不过张凡却是不同于一般的官员,毕竟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而锦衣卫对于江湖上的事情,自然是非常紧密的,大有关联。实际上,明朝对于这些江湖帮派的掌控,那是十分严格的,而通过的手段之一,就是锦衣卫了。 只不过,对于张凡来说,即便是他对于江湖上的帮派间的种种事情也都是明白得很,而且还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闻。可是即便是如此,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张凡却并不是那么了解的。当然,这里所指的江湖,并不是那些江湖门派之间的恩恩怨怨,而是指那些人与人之间的事情。 一个人,几个人,和一群人行走江湖所能够遇到的情形那是完全不同的,张凡明白这个道理。或许,张凡对于那些大门大派之间的事情更加了解一些。但是对于独自行走江湖而遇到的那些个事情却是并不明白。 而如今,方月玲而玉儿所在说的,实际上就是人在江湖之中的际遇了。对此,张凡实际上也是很有兴趣的。再说了,如今因为朱宣圻的事情已经完全办妥了,张凡也是想要找个事情来放松放松自己。到底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让自己放松。而显然的,如今她们所正在说的事情,的的确确是一个放松的好机会。 只不过,按照这样来看的话,张凡不应该会觉得不对劲才对,他应该也融入到方月玲和玉儿两人所说的事情当中才是。但是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并非张凡不够专心听故事,而是因为方月玲,或者应该说是玉儿,她所说的故事,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偏差了。 按理来说,她们所说的故事,应该是江湖上的见闻才是。而至于需要方月玲出来解释的,实际上也就是她的老本行了,关于武功和毒药的事情。前者为重,后者为辅才对。可是显然,玉儿虽然是这么说话,但是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可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听着听着,张凡就觉得,这一次的话题,已经是从说起江湖见闻,变成了说起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功,和那些个功效完全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毒药上面来了。而江湖上的那些个恩恩怨怨,反倒是变成了陪衬。 说武功倒也是没什么,毕竟对于没有练过武的人,尤其是这些女子来说,那些武功,哪怕不懂当中的道理,仅仅只是听听武功招式的玄妙,也是很感兴趣的。在这一点上面,就连张凡都不例外。 但是如果说到毒药的话,那可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毒药这种东西,从一听到就觉得是会害死人的,到了现在,已经是变成了多种多样功能的东西了。 锦衣卫中,自然是少不了会用这些的。不管是用来害人,还是说拷问,毒药都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再加上如今黎阳也已经是正是入了锦衣卫的职了,他所提供的那些药房,有很多都是锦衣卫所没有听过的。而且不只是如此,黎阳所提供的那些东西,也是帮了锦衣卫不少的忙。自从有了黎阳的帮助之后,很多原来不能够做的事情,不能够制定的方案,也都已经变成了可能了。 对于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明白的。实际上在黎阳拿出来一个方子,并且说明了它的功效之后,第一个就要先给张凡过目了才行。只有张凡所可以了,这才能够去用。当然,用之前,还是得要试验一番。就算是黎阳投诚已经是诚心诚意,绝对不可能背叛的,但是为了确保在重要的时候不能出什么事情,这试验还是要做的。当然,用什么人来做试验的对象,这就不用再详述了。 而就张凡所听过的关于黎阳所献上来的那些个方子以及它们的作用,张凡都已经觉得非常了不起了。当中有很多的东西,都是张凡所想不到,甚至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作用。原本,张凡觉得自己所知道的已经是足够多的了,而如今就算是听玉儿和方月玲说起来这些东西,自己也不应该有什么太多的反应才对。 不过很显然的,张凡是完全想错了。因为玉儿和方月玲所说的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张凡不知道,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想想看,倒也应该是如此。毕竟方月玲乃是五毒教的教主,即便是她的这个教主之位得来的实在是有些可以商榷的地方,但是她也毕竟是得了方振乾的真传的。所以说,相比起来只是个堂主,就连左护法也只是做了没多少时间的黎阳来说,对于五毒教的老本行,用毒这种事情,哪怕是方月玲的年纪比黎阳要小了很多,但是她所知道的这方面的事情比黎阳要多,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张凡在这里坐了这么一会的功夫,所听到的那些事情,当真是不同一般。或许说因为在这里做的都是女子,都是要打好关系的人,甚至于都是一家人的缘故。而方月玲,即便是玉儿也不想让她们听到太多恐怖的事情,因此两人说到的一些毒药,关于它们的作用,实际上大都是并没有什么杀伤力,要人命的更是少之又少。大都是一些作用比较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但是这些效果,在张凡听起来,那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这当中有些毒药的效果,或许乍一听起来,也只是一些比较奇怪的作用。比方说让人昏昏沉沉三天,却是毫无伤害。亦或者是,让人胡言乱语起来,一副精神失措的样子,但是一段时间之后也能恢复过来。 这些听起来,也只是会让人觉得好奇和感兴趣而已。但是在张凡听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的了。这当中有些药的效果,如果用在一些特别的地方,却是会有着许多意想不到的作用。而对于张凡,亦或者是锦衣卫来说,这里面有些东西,当真是可以对他们今后的行事,有着巨大的帮助的。 就这么一会功夫的时间,张凡都是在考虑,是不是之后,跟方月玲要来这些有着古怪作用的药的方子,以后会有大用处。再说了,凭着如今方月玲跟他之间的关系,想来张凡想要从她那里要来什么方子,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当然,就算是不想要让方月玲觉得自己是在用两人的关系而利用他,从而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的话,张凡大可以直接问方振乾要。毕竟如今五毒教和锦衣卫也已经结盟了,凭着两家现在的关系,若是张凡想要让方振乾拿出一些东西,表现出来一些诚意的话,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现在却也并不是这种时候。不为别的,就因为张凡如今看到,在听着方月玲和玉儿说话的几女,眼中露出来的光芒,那可当真不是一般的闪耀。 茹雪和骆灵儿倒是没什么,茹雪的心思,最多也就是将听到的当成是一件趣事,觉得很有意思罢了。而骆灵儿也不会有什么,她可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想要一家人呆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如昭雪、映月这俩人,那可是不一般了。张凡很明显的可以看见,昭雪在听着方月玲和玉儿诉说的时候,眼中闪耀着不同寻常的光芒。那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是她想要弄些来试试看,看是不是有方月玲说的那么神奇。 而映月却并不如同昭雪那般显眼。虽然当中有很多也是他没有听说过的,但是映月所表现出来的可不仅仅只是有兴趣而已。实际上更多的,映月在听过之后,完全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或许所昭雪那种想要弄过来试一试,看看是不是有方月玲所说的那些效果,这只不过是昭雪的一种游戏之心罢了。可是张凡总是觉得,映月似乎是在考虑,这些药到底能够起到什么作用,或者说是映月给张凡的感觉,是她当真是想要拿来用一用了。 张凡所观察到的这种情况,总是让他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总觉得这么着下去会出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不过张凡心里面也告诉自己,映月应该不会如此。毕竟映月如今的大仇得报,心里面也已经没有什么仇怨了。而现在的生活,也根本就不用她会用到这些事情。因此,她应该不会这么做才是。 反倒是昭雪抱着一副想要弄来玩玩的心态,倒是变得更加危险起来了。 当然,想来方月玲也根本不可能把方子告诉昭雪的。而就算是告诉了她,恐怕当中也是有什么比较稀奇的材料,不是能够很容易就能够弄得到的。而就算是全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昭雪要用什么药材,府中也自会有人向自己通报一声的。 “这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张凡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 说着说着,昭雪倒是也觉得有些乏了,而这场令张凡觉得有些担心的对话也就要结束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完全明白 或许张凡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什么目的,只不过偏偏的,茹雪她们所聚集的地方是方月玲的房中,而张凡最终也是找到了这里来.总之,张凡倒是没说什么话,但是在众人看起来,张凡就是来找方月玲的了。 所以,在她们散去之时,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拉着张凡,甚至于就连现在对于张凡非常粘的昭雪,也都没有非要张凡陪在自己身边的意思。当然,这件事情若是别人还好说,但是昭雪会如此通情达理,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或许是因为刚才她在方月玲那里听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算是一种报偿吧。 只不过张凡自己是完全弄不明白的,为何自己会被留下来。当然,对于留下来这件事情本身,张凡心里面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刚才那副其他人完全就是故意想要让他留下来的样子,也的的确确是让张凡很是不解了。 甚至于,就连玉儿见到张凡在这里,这一次她没有丝毫来打搅的意思,而是乖乖地走开了。而现在,这间房间里就剩下了它原来的主人,还有张凡两个人了。 看到张凡一脸不明不白的模样,方月玲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倒也觉得有趣。走到张凡身边,将他面前已经冷下来了的茶水换了一杯,方月玲看着张凡,有些好笑的问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这幅表情?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吗?对了,今天你到我这来,可有什么事情?” 虽然说方月玲的几句话全都是疑问,但是实际上所需要张凡回答的也并不多。当然,实际上就连方月玲自己也误会了,以为张凡来这里是要找她说些什么。 “不,没什么。”回过神来的张凡,马上开口说道,“我没什么,就是觉得都聚在这里,听你说话,也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相公会这么想也是难怪了。”听张凡这么一说,方月玲笑了笑,说道,“毕竟我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说这些事情。不过跟几位姐姐相处,也实在是轻松的很。就算是原本不怎么说话的,如今却也是变了些模样。这个就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 “怎么样?”张凡突然问道,“自从你来这里住下之后,到现在也有一段日子了,不过我倒还没问过你。你觉得如何?跟教中比起来如何?” “一点都不一样。”方月玲根本就没有思索,只是听了张凡的问题就马上开口回答了,显然她是早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虽然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教中。阿爹疼我,也教我武功;而教中的人知道我是教主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对我不好的。不过那里毕竟是江湖,就算是如此,也有很多事情不一样。 “或许教中的确是我的家,但是实际上,我在那里却没有一点家中的感觉。以前阿爹在的时候,倒还有些。而等到阿爹失踪之后,就完全没有了。不光是因为我要就出阿爹,只是随着阿爹那一次的失踪,教中的人就如同突然变了个样一般,我根本就没办法适应。而如今……”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月玲是停住了,并没有往下说。她的脸上也是露出来了犹豫不决的模样,并不是说她不知道答案,而是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张凡自然是能偶看得明白这种表情的。方月玲的这副模样,摆明了就是心里面有话想要说,却是不肯说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张凡如此问道,“若是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若是不想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实际上,张凡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就等同于是要方月玲说出来。当然,这当中也是有着张凡好奇的缘故,不过更多的,实际上是张凡当真想要知道方月玲的感受。 看到张凡如此,方月玲心中那小小的不安也是随之消退。张凡给了她一种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安心感觉。而这种感觉,让方月玲觉得自己现在非常舒服、安全。并非指外在的感觉,而是内心的感受。总觉得只要有张凡在,她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有着张凡的保护。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感觉了。”方月玲坐到了张凡的身边,对他说道,“不是感觉,我是当真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这种变化。 “当初阿爹被掳走的时候,我身为他的女儿,自然是要将他从他人手中救回来的。这点毋庸置疑,必须得这么做才行。而那个时候,我在教中担了教主的担子,的确是跟往常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就觉得教中的人都变了个模样,以前的那些人,有些还没怎么变,有些却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虽然不怎么喜欢跟人说话,但是我心里面还是明白的。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全都是因为我阿爹突然不在了的缘故。他们心里面或许有些什么想法,但是这些想法原本因为我阿爹在,却是不敢浮出来。可是那个时候,阿爹已经不在了,他们也就开始想这些事情了。 “当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是更加想要快些将阿爹给找回来了。不仅仅是作为阿爹的女儿,也算是身为教中之人的心思吧。那个时候,我总觉得只要能够把阿爹给找回来的话,这样教中又能够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但是如今,阿爹他真的回来了,而且教中也的的确确是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可是……可是我却发现,阿爹他变了,变得跟以前不同了。到底哪里不同,我倒是说不上来。阿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换成了以前的他也会这么做。但是那时我就是觉得阿爹变得不一样了。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可是就是有这种感觉,觉得阿爹跟以前不一样了……” 听着方月玲的话,张凡并没有出声,或者说是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实际上关于方月玲所说的方振乾的事情,张凡的心中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即便是张凡跟方振乾的第一次见面,实际上就是在方振乾被解救出来之后的。所以说之前的方振乾到底是什么模样,张凡是既没有亲眼见过,又没有听人说起来过。 应该说,如今他听着方月玲的这番话,却并不会有太多的了解的才对。 可是偏偏的,张凡在刚才听着方月玲的这番话的时候,心里面却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甚至于都感受到了她的意思。 在张凡跟方振乾刚刚见面没多久的时候,两人之间就展开了一系列的交锋。当然,张凡的目的倒是简单的许多,再说那个时候的他也并不想要从方振乾或者五毒教那里获得什么。实际上,那个时候就是方振乾在得知了张凡的身份,以及他在营救自己的事情当中所扮演的角色之后,方振乾是起了心思,想要从张凡这里得到些什么才对。 而就从这个时候,张凡就能够感觉的出来方振乾的变化了,即便是张凡不知道方振乾之前的模样,他也能明白。 为什么这么说? 若是说什么人才刚刚跟自己见面,却是就已经想出来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套近乎、拉关系、想要得到什么。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很多人的心思可一点都不普通,就便是刚刚见面,就已经想到了很多很多。 而方振乾身为一教之主,不仅仅是武功,他的气量和只会必然不会差。所以说方振乾如果是有了这些想法的话,张凡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关键的问题是,方振乾可不是什么一般人。这里的这个一般人,并不是指他五毒教教主的身份,亦或是说他武功奇高怎么样。这里所谓的不一样,实际上是在说,方振乾是一个刚刚才被放出来的,被关了三年的人。 就算是普通犯了罪的人,被关在牢房里面三年的时间,即便是不受任何的虐待,但是他们出来之后也绝对会变了个模样。更何况是如同方振乾这种,被关起来还不能被人知道,所以只能将他关在最为黑暗的牢笼之中。而有着这种遭遇的方振乾,可想而知,他被放出来的时候,绝对是会大变一个模样的。 不过,就张凡第一次见到方振乾的印象而言,他除了有一点虚弱之外,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被关了三年的人。当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方振乾的的确确是被关了三年的时间。而这么一来,方振乾还能够有这种模样,并且才刚刚出来就如此有精神,他就当真不是个一般人了。 但是还不光只是这些。方振乾在刚刚被就出来,第一次跟张凡见面,得知了张凡的身份之后,他马上就想到了张凡的身份,已经他的身份所代表的东西,对于方振乾来说是有这巨大的利用价值的。 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方振乾就已经开始考虑如何能够从张凡这里获得一些利益,对于他、对于方月玲、对于五毒教有利的利益了。 当然,这点张凡也明白的。但是有个问题,被关了三年的人,脑子非但是没有一点迟钝,而且这才是刚刚被放出来,就开始考虑起来这种事情了。方振乾,绝对不会是什么一般人的。 现在,方月玲说到了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能够明白她的感受的。只不过,明白归明白,张凡却是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奇人奇药 ,方月玲说起来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听在张凡的耳中却是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听起来方月玲如今所面对的情形并不乐观甚至于可以说是有些让人觉得残酷了一些费尽了千辛万苦总算是将父亲给救了出来但是迎来的结果却是跟她所想要的并不相同不仅仅是有差别而是相差的太大了 方月玲所希望的是还能够回到过去的样子她坚信如今她所遇到的这些事情不管是方振乾的失踪还是说五毒教变得不再如同她所认识的那般全都是暂时的只要能够将方振乾找回来的话这一切就会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而如今方振乾已经是被她给救出来了而即便是如今方月玲还是五毒教的教主这个教主之位并没有还给方振乾但是方振乾所说的话在五毒教当中还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的没有人敢反对 的确随着方振乾的回归之前五毒教当中那种对于方月玲登上教主之位的不满也是完全消失了只不过就算是这一点也并不是方月玲所希望的那样回到从前的确现如今教中的确是没有了那些对她不满的声音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对于方月玲或者说的更准确一些就是对于方振乾的恐怖心理了 也就是说事情从一个极端转向了另一个极端了而这两种情况全都不是方月玲所想要见到的甚至于相比起来而言方月玲相比起现在的这种情形觉得还不如之前的那种来的好当然她自然是不会说出口来的 只不过这种事情就算是方月玲不说出来但是张凡却也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张凡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就算是察觉到了却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就算是以如今他跟方月玲之间的关系说起来这种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忌讳的可是那边毕竟是父女之间的事情张凡也并不好太多的过问 但是若是让张凡就这么看着方月玲难受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只是现在的张凡当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安慰方月玲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张凡为难的心情亦或是心中虽然还难过但是却并不想继续了总之方月玲是恢复了过来之前面上那副为难的表情也是变成了平日里的平静模样 张凡心中自然是明白方月玲只不过是将心中的那种为难暂时压下去了而已并不是消除了只是暂时不会再烦恼着她了而已张凡自然是明白光是这样的话并不会让方月玲觉得轻松或许如今是方月玲的确是不会去想了但是以后这种麻烦还是会继续烦恼着她的不过现在张凡就更加没办法了之前没说现在张凡就更加说不出口了 “对了”或许是为了活跃一番亦或是让方月玲快点轻松起来张凡突然开口问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药的效用当真有那么神奇?若是说让人身体有什么变化那我还相信但是若是说让人的心思起什么变化的话那我还是有些不相信了不管怎么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或许当真是说到她感兴趣的东西上来了张凡的话也是让方月玲笑着回应“这些能够改人心智的药物老实说当年阿爹教给我的时候我一听也是吓了一跳若只是将人毒死或者让人生病虽然听着蛮吓人的但是却并不怎么稀奇可是让人心情大变的确是会觉着很稀奇不过这可是真的当真是有这种药的 “比方说咱们教中这种药就有二十三种有种叫做‘朝露蒙尘’的人一旦服下每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就会忘记昨天的事情就如同昨天他什么事都没有做白白耽搁了一天一般;还有种叫做‘狂心丸’的人一旦服下若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那就会性情大变变得愤怒发狂;其他还有许多药甚至有的能让男人服下之后觉得自己是个女子总之那可是多的很呐” 听着方月玲的话张凡只是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了起来他自然是不会觉得方月玲说这些是为了调侃自己的或者说方月玲所说的都不是真的实际上说起来就算是怎么想方月玲也不是那种会那这种事情来调侃张凡的人也就是说方月玲所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 而这么一来张凡就当真是觉得有些恐怖了这些稀奇古怪的毒药有的并不会伤人性命只不过是会让人的性情有变化而已乍一听起来相比起来毒药更如同一些神奇的会让人觉得只不过是用来恶作剧的药物罢了可是在张凡看起来这些药那可是非比寻常的很呐当中有很多如果真的舀来用的话用对了地方那可是比那些伤人性命的毒药还要有用的 “看来你们这个五……五仙教当真是不同一般啊”张凡是略带汗颜地说道“其中居然有这么多让人弄不明白的东西这乱七八糟的效果若是当真用到人身上的话恐怕是要出大乱子的吧” “这个自然”听到张凡的话即便是很少自满的方月玲也是露出了一副自豪的模样当然实际上张凡刚才的那番话并不是在夸她但是方月玲却是不管这些“我五仙教自立教之日到现在以后好几百年的时间了比这大明朝都还要久一些如此一来教中会有这些东西那也是很正常的了 “不过说起来这些稀奇古怪的药实际上都不是正主几乎都是在练那些毒药的时候失败了所出来的一些东西而教中的人大都是有这种习惯的炼制出来的药试了之后若是没有效果自然是弃之不顾若是有效就更加不必说了但若是没有原先预料的效果却是有了这种稀奇古怪的效用却也不会放弃只会记下来当成是个玩物了但是有时候这些玩物却是比较有用的所以就全都留下来了” “原来是副产品”听到方月玲这么一解释张凡的心中这才是稍稍有些安心下来 如同方月玲所说的既然是五毒教那么就很明显了五毒教就是用毒的而毒物说到底也就是用来害人的了至于说还要要不就是要命要不就是让人伤残无外乎这么几种了所以说五毒教的人炼制毒药必然也是以这个为目的的 而方月玲所说的那些药物的稀奇古怪的作用也只能够说是副产品了对于有些人来说想要的才是正主至于这些副产品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是无关紧要甚至于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是意味着失败的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这种东西的 但是五毒教显然是不同的五毒教的宗旨自然是用毒而用毒并不仅仅只是那些能够伤人性命的毒药这些有着稀奇古怪的效用的也是毒药既然是毒那就不分好坏 实际上不只是张凡就算是五毒教当中的那些人也是明白当中有很多的毒药的效果即便这些只是副产品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的时候比起那些专门要人命的毒药来说这种有着特殊效果的药物却是更有利用价值所以这些全都是留下来了 “可不光是我们五仙教”方月玲笑着对张凡说道“实际上在江湖上用毒的人和门派多得是五仙教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咱们所用的药种类繁多罢了当然比起来效果咱们的也一点不差但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有很多东西的确是连咱们都想不明白的 “我还记得阿爹以前跟我说过也是在四川有个用毒的奇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只要是他出手即便是我五仙教中的人也都要惧他三分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阿爹跟我说过的他手上有种药他从没说过名字不过咱们倒是给它起了一个叫‘郁心散’服下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征兆而服下的人在第一年也是毫无症状不过第二年的时候却是会变得郁郁寡欢起来当然一般人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做多也就是觉得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这才是变得如此了但是到了第三年的时候却是整个人都变了样整天只知道躲在屋子里不敢见人而且根本就不肯说话就算是你强行让他开口说出来的话也是疯疯癫癫的” “这……”方月玲所说的话让张凡是更加的惊讶若是想要用这种药的话总觉得有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无比了“若是如此的话这药岂不是太过厉害了” “是很厉害”方月玲点了点头“解药只有那人有其他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没有办法解开只不过征兆太不明显了倒是阿爹他看过好几个被下了这种药的人倒也是发现了一些征兆但是须得在那人中毒的一个月之内服下不然过了一个月就算是有了解药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看来我以后也得小心一些才行”张凡这个时候倒是笑了起来“万一被下了这种药自己都不知道到时候变得疯疯癫癫的那可就完蛋了” ~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不必担心 “大人,这是东北最新的消息.”王猛说着话,已经走了进来,将手上的卷宗放在了张凡面前的案桌上,“土默特的人马已经是进驻了王杲的领地内。虽说土默特的人马也有他们自己的将领,不过显然王杲不放心。他们如今正在跟王杲的人一同操练。” “操练?”张凡有些意外,若是说土默特的人进驻王杲的领地,这一点并不会令他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两方已经联合了,而且接下来就要有战事,进驻王杲的领地,汇合起来,这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刚才王猛说土默特的人在跟王杲的人一同操练,这就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现在才开始操练?若是说王杲打算明年再打过来,我倒是觉得不错。但是如今的情形,最多两个月的功夫,只要等到他跟泰宁的那些人谈妥了就会开战了。如今才开始操练,岂不是太晚了?” “刚才卑职刚刚拿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奇怪。”王猛点了点头,说道,“后来卑职仔细看了看,发现所谓的操练,实际上是别有缘故。其实想想看,那里的人,不论是女真族,还是其他的各族,出生的人,不管将来会不会成为部族的战士,从小也会学习骑射。所以他们的武力自然是没话说的,也不需要现在再来操练什么。 “王杲那里所谓的操练,实际上就是土默特和女真人的作战方式有所不同。而王杲既然将他们招入麾下,将来也是要女真这边同意发号施令的。若是两边不同的话,到时候打起来了会生出来不少的麻烦。所以需要操练。 “实际上,这所谓的操练,就是在磨合两边的人马,到时候不至于出现不听号令,胡乱行事的场面罢了。” “原来如此。”王猛的解释,也是让张凡明白过来了,只不过明白归明白,但是这件事情却是让张凡的眉头深深皱起,“看来这王杲虽然是自大,但是却也不是会胡乱行事的人。如此这般的话,等到到时候打起来了,恐怕咱们这边会有不少麻烦。” “的确是如此。”王猛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若是论到打仗,两边的军力固然是大有关系,而就连士兵的武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最为关键的,还是手下的士兵能够听从号令,上官的将领所发出的命令,他们能够执行才是。如若不然,即便是人数再多、武力再强,但是不听号令,最终却也是会溃不成军的。 “王杲想要进攻我大明,此举看起来是疯狂,若是当真说起来,他们的胜算实在是小之又小。但是如果王杲按着这么做的话,到时候打起来,咱们势必会麻烦多多。最后胜利了,恐怕也是要付出不少代价的。” “这个我知道。”张凡越是听,眉头皱的越深,“但是咱们如今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明明知道王杲这么做,咱们的麻烦会越大。可是咱们也根本没办法阻止他。” 张凡真正在烦恼的是这件事情,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虽然明明知道王杲这么做的用意,以及他这么做会带来的麻烦,可是对于如今的张凡而言,他根本就不能对此做什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杲这么去做,却是没有办法去阻止他。 这种事情,想来不管是什么人,若是遇到了的话,都会觉得麻烦无比的。 而再想到,随着王杲对于新加入他麾下的人的操练,将来等到当真打起来的时候,这麻烦也就变得越多,张凡的心也就是更加地往下沉了。 “先不说他们操练的事情了。如今咱们也阻止不了他们。也只能看到时候李成梁如何对付他们了。”张凡并不是不想,只是想不出办法,如今也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在脑后了,“其他的事情呢?泰宁那边如今如何了?” “那边王杲还在想办法。”王猛说道,“咱们的人打听回来的消息,看来王杲这次当真是不罢休了。为了弄到泰宁那边的人马,王杲如今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已经是花出去了几十万两白银,送出去了二十几个女人。不过显然泰宁那边实在是有些麻烦,毕竟是那边的部族实在是太多了。王杲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到了现在也才只有一半的人同意加入王杲。而且这些同意的人,在泰宁那边却也只是占少数的那些部族罢了。当中的那些大部族却是还没有同意。 “更何况,其他的那些部族见到王杲如此贿赂他们,所以要价也是更高了。这件事情倒是往王杲很是烦恼。若只是说钱和女人的话,王杲倒是并不缺。女人倒是先不算了,没有人他们自会去抢。但是钱的话,王杲就算是去抢,也抢不来这么多。更何况等到打起来的话,王杲还是要留着许多钱的。所以钱他是不能都花光了。 “但是那些部族的人越来越贪心,一些小银两他们是看不上了。而王杲又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所以如今王杲是在给他们许诺。等到他们攻下来东北之后,分给那些人多少钱财。虽然那些人对于王杲如此却也是同意了,不过如今他们毕竟还没有把银子拿到手,因此现在泰宁那边对于王杲来说是个大麻烦。当然,即便是麻烦,不过事情跟咱们之前所预期的也应该是差不多的。最多也就是一个月的功夫,王杲差不多就能说动泰宁的那些人,跟他联合。 “然后估计还要再用一个月的功夫操练那些人一番,之后就要打过来了。” “李成梁那边得到这个消息了没有?” “已经拿到了。”王猛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消息咱们打探过来之后,第一个就是报给了他。” “那他怎么说?” “李将军看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觉得有些麻烦。只不过李将军倒是豁达的很,他说既然如今咱们也没办法阻止王杲,那就让他这么去吧。等到他打过来的时候,这边自有办法应付。卑职听咱们的人说,李将军虽然是觉得有些麻烦,不过却也并不是太过在意。 “不过卑职想来也的确是如此,毕竟打仗本来就是要死人的。如今王杲那边准备的充分,不过即便是他们再充分,却也不可能胜利。可笑的是他们还看不到这件事情。而李将军这边,已经准备了多年了。就算是卑职看来,到时候咱们也能胜利。而如今王杲这么做,也只是到时候这边多死一些人罢了。” 王猛的话,让张凡稍稍有些沉默了。虽然说张凡并不是个理想主义者,他也经历过几次战事,甚至于亲自上过战场。既然是两军对垒,那就必然会死人,这个道理张凡心里面是明白的。可是问题在于,即便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张凡打从心里面来说,却还是希望能少死一些,最好是一个人不死就能胜利。当然,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这么想,与其说是幼稚,倒不如说是一种理想了。 而在这种理想之下,张凡却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当然,王猛的话,张凡也是明白的。或者说,王猛的话才是真理。而张凡也明白这一点。 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而讨厌王猛,亦或是他所说的这番话。张凡心中明白,王猛可是军中出身的,相比起来自己所上过的战场,王猛可是去过无数次。生死的体验,王猛也要比之张凡更加的明白。在体验了这么多之后,王猛会这么看也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了。死人,并不可怕,最主要的是要看你是怎么死的。 若是为了这种事情,为了国家大义,跟敌人拼命,在战场上死去的话,那自然是有意义的。若是最后能够取得胜利,那就更加不必说了。 所以对于王猛而言,死人,死多死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能够夺取胜利才是。 “对了大人。”王猛突然开口说道,“后天就是朱宣圻离京的日子了。之前大人交代的事情,卑职已经是安排妥当了。明日就在大人的家中,再安排朱宣圻和朱宣洛见上一面。 “到时候卑职会按照大人的吩咐,还是躲在窗外,听他们所说的话。大人,这次是不是还跟上次一样,只管听着便是。若是朱宣洛想要动手的话,卑职就去阻止?” “不错,还是这样。”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你要听着他的话才行。虽然说我让你去盯着,也是防止到时候朱宣洛一旦动起手来的话,会有什么麻烦。不过这一次,估摸着朱宣洛也不会动手了。上次他都没动手,这次想来也不会了。 “原本是不需要让你再去做这等事情的。但是奈何李太后是想要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说了些什么。所以到时候为了不让朱宣洛再有所察觉,还得要麻烦你去做这件事情了。” “大人不用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既然是大人的吩咐,那卑职自当遵命。只不过……”王猛说到这里的时候,想了想,说道,“上一次朱宣洛已经是知道卑职在房外偷听的事情了。虽然说之前他不知道,不过想来这一次还在大人府上,他也是知道了吧。这一次……” “这个无妨。”张凡却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打紧。毕竟他跟朱宣圻之间的事情,咱们大都是明白的。如今也就是太后,非得要听个明白才行了。要不然,咱们都不用操这份心的。”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最后一次 朱宣圻的这一趟京城之行,当真是有着无数的人在关注着.四川那边,那些个普通的官员倒是不提,不过蜀王一脉的那些人却是不得不说了。这些人全都在关注着这件事情,只不过他们关注的焦点却是不同。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人实际上是没安好心的。 他们更加希望看到的结局,是朱宣圻刚刚进京,就被李太后动手抓起来,或者直接处死了最好。当然,这个在朱宣圻进京的时候并没有发生。所以他们是退而求其次,觉得李太后是想要过一段时间再动手。为的是稳住朱宣圻先。 这些人会有这种心思,虽然说很龌龊,不过却也是怪不得他们。原本他们的祖先,也都是一代蜀王的子孙。也就是说,他们的祖先都有着成为蜀王的可能。而他们,也都有着继承蜀王王位的可能。但是如今他们却不是王爷,只能算是流淌着蜀王一脉的血液的一个小小的地主罢了。这些人自然是不会甘心的。 只不过就算是他们不甘心,这种事情他们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的。他们的祖先作为最为有竞争力的人都已经失败了,他们这些后嗣,也就更加名不正言不顺了。 但是现在,事情变得有些不同了。朱宣圻总算是为他的自大付出了代价,而他的这个代价,很有可能意味的就是他要丢掉自己的性命。 而如果朱宣圻一旦因此而丧命的话,这些蜀王一脉的人,也就因此而有了机会了。朱宣圻虽然是身为蜀王,但是他并没有兄弟在世,当然,是指公认的那种兄弟。而朱宣圻虽然膝下有个儿子,但是他的那个儿子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不可能继承王位。甚至于他的那个儿子,还没有被封为世子呢。 而就算是行,但是如果朱宣圻在京城里出事了的话,不管怎么想,李太后也绝对不可能会让他的儿子来继承蜀王的王位的。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即便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见过李太后,对她一点都不了解。但是李太后既然如今能够身为太后了,这个道理她还会不知道? 所以说,如果朱宣圻一旦身死的话,那么朱宣圻这一脉的人,也就不可能再担当蜀王之位了。但是蜀王可是太祖皇帝封下的,更何况就算是死了朱宣圻一个,蜀王一脉也并没有绝迹,还得要传承下去。所以说,到时候自然是要找这一脉的人来继承蜀王的王位了。而这些人都是符合这个条件的。 当然,蜀王的王位只有这么一个。而蜀王一脉经过了将近两百年的传承,子嗣当真是不少的。这么一来到底要哪个人来继承,也就是到时候他们所争抢的地方了。当然,这件事情说到最后,应该由何人来继承,还得要看李太后选哪个了。但是最起码的,这些人也是因此而有了机会不是? 因此,在四川的这些人,是极度无比地盼望着朱宣圻能够就这么死在京城里的。 而除了这些人之外,实际上却是没有人希望朱宣圻出事了。 张凡和张居正不想,因为他们明白,朱宣圻一旦出事的话,下面会生起来很多祸事。即便是跟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最终也会因为朱宣圻的突然死亡而闹出来什么情况也说不定。总之,就算到时候称不上是天下大乱,却也是会让人觉得很难办的事情。 因此,张凡和张居正他们是最为不希望朱宣圻出事的。甚至于他们为了不让朱宣圻出事,还当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尤其是张凡,张居正还好说的,但是张凡为了不让朱宣圻出事,好几次都是被李太后责骂了一番,当真是辛苦的很了。 而现在,张凡所受的这番责骂,并没有白费。最终,李太后决定还是放过朱宣圻一命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李太后仔细盘算过了杀不杀朱宣圻所带来的不同的结果,这才是最终同意下来的,如果不是这样,李太后也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 而随着李太后决定让朱宣圻活下来,想来四川的那些人可就要极度失望了。不过他们会怎么去想,如今也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这些人只是想要等着天上掉银子的没事,让他们坐上王位,还不如让朱宣圻继续做这个王爷呢。 而不希望朱宣圻出事的人,可不仅仅只是张凡和张居正这些。这些人只是明白朱宣圻的事情只管重大。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许许多多不希望朱宣圻出事的。包括朝中其他的那些大臣,还有就是其余的那些个王爷们了。 对于那些个王爷们来说,实际上朱宣圻出不出事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朱宣圻会不会出事,却是在很大的程度上会影响他们将来所要做的。 如果朱宣圻不出事,那么就一切都好说了。这些人不会做出来什么东西,也能够安心地做他们的王爷了。但是如果朱宣圻在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不,不光是在京城里,哪怕就是在任何地方,一旦朱宣圻出了什么事情,意外不算,如果是李太后动手的话,那么这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 即便是李太后杀了朱宣圻,究其结果也是朱宣圻自己罪有应得的。但是对于这些王爷们来说,他们并不会去考虑那么多。或许有几个人还能够冷静的分析,但是其他的人可就当真是未必了。这么一来,到时候这些人恐怕就会开始胡乱担心起来了,觉得或许朱宣圻只不过是一个讯号。而接下来,李太后就要对他们这些王爷出手了。 因此,对于这些王爷来说,他们并不在意朱宣圻会怎么样。但是朱宣圻会怎么样的结果,却是会对这些人造成巨大的影响。而一旦朱宣圻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会担心自己也落得跟朱宣圻同样的下场。而人们为了自保,自然是会做出来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的。 特别是这些王爷,如果这么做了的话,到时候绝对会乱起来。这种乱,没有人想要看到。因此,从大局上而言,这些人也是不希望朱宣圻出事的。 至于说朝中的那些个官吏。基本上而言,他们也不希望朱宣圻出事。有的的确是从大局考虑,朱宣圻一旦被李太后杀了,那么到时候意乱起来,自然是麻烦。但是他们倒是没有张凡和张居正那么强烈的想法,他们仅仅是不希望遇到麻烦而已。 不过除了这些人之外,另一些也是不希望朱宣圻出事的。他们所关心的重点并不是到时候会不会乱,而是他们自己。 这些**都是其他的那些王爷放在朝中的眼线,而作为这种关系,他们自然是有好处的。有的只是直白的钱财。如今朝中施行张居正的《考成法》,对于这些人来说,贪污受贿变得是越来越麻烦了。即便是如今朝中提高了给他们的俸禄,比之原来是多得太多了。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贪心不足。因此从这些王爷们手中那些钱财也是很普遍的现象了。 而这种关系,如果朱宣圻一旦出事,那么那些个王爷也就要开始有动作了。而这些亲王门一旦有了什么动作的话,到时候这些跟他们有关系的朝中大臣,也就免不了被李太后给盯上了。 被李太后给盯上,也就意味着是被张凡和冯宝,被锦衣卫和东厂给盯上了。冯宝如今的确是变样了,但是他执掌东厂这一点却是没有变化的。而张凡,即便是自从他执掌了锦衣卫之后,的确是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锦衣卫就是锦衣卫,锦衣卫也绝对不会因为换了一个都指挥使就有了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对于这些官吏来说,锦衣卫和东厂就是能够压得住他们的两座大山。他们绝对不愿意面对这俩的。虽然说就算是到时候真的变成了最坏的情况,而李太后也不可能对所有有关系的人都动手,可是杀鸡儆猴还是必须的。而谁都不希望成为那个例子。 因此,朝中的这些人,若是当真说起来动力的话,他们比起张凡和张居正,更加地不希望朱宣圻出什么事情。只不过这些人所站的立场,还有他们的身份,并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就算他们想,却也是没有办法做什么的,只能等着看结局到底是什么。 好在如今,已经是非常明朗了。朱宣圻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些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的感觉。不过最终,朱宣圻并没有出什么事情,李太后也没有对他动手。 再过一天,朱宣圻就要离开京城回到四川去了。而只要朱宣圻一离开,这些人也就能够完全地放下心来了,不再担忧这些事情。 虽然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太后已经是九成九不会对朱宣圻出手了。可是那万一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明明是不应该紧张的事情,却也是变成了最为令人紧张的一刻了。 虽然今天没有人来拜访朱宣圻,但是盯着朱宣圻住处的人可不在少数。 而让他们意外的是,最后一天,朱宣圻却是没有继续闷在那里,而是外出了。 跟着过去一瞧,这才是发现朱宣圻要去的地方是张凡府上。 两人之间的事情,这些人也是的多多少少知道的。如今朱宣圻会来张凡的府上,倒也是没什么,毕竟他就要离开了。 但是千方百计打听出来,却是听到朱宣圻今日会来,是应了张凡的邀请。 这一下,这些人又开始想不明白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美酒难言 “外面怎么样了?”正在等着朱宣圻上门的张凡,对身边的梁超问道. “外面倒是有不少的人。”梁超说道,“看来正如同大人之前所猜测的那般,这一次朱宣圻过来,的确是让很多人都在意的很。不过他们在意归在意,倒是并没有胡乱猜测什么。但是他们自个儿倒是在乱说一通。” “哦?多说些什么?” “咱们这边并没有透露出去任何的消息。”梁超说道,“这一次朱宣圻来大人府上的事情,并没有宣扬,而咱们这边也没有透露出去。不过朱宣圻却也不能悄悄前来,只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过来。所以知道他过来的人自然是不会在少数的。但是恐怕这些人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何这一次朱宣圻还要过来。” “恐怕有不少人都以为朱宣圻是专门来跟我告辞的。”张凡笑了笑,如此说道,“不过他们会这么想到也是不错,毕竟朱宣圻在京城里面基本就没有什么跟他有交情的人,就算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如此一来,他还会来找我告辞,这的确是会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大人,他们倒是知道是大人邀请朱宣圻前来的。”梁超继续说着打探来的消息,“只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咱们的人透露出去的,而是朱宣圻的人。想来那些人的确是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为了打探到这个消息,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 “这倒是无所谓。”张凡并不在意这些,说道,“这种事情随他们打听,也随他们去想去。咱们自己不乱就可以了。再说了,这件事情既然是太后的同意了的,那咱们就不必害怕了。而且到时候有王猛在,也绝对不会出事的。 “咱们如今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到朱宣圻离开这里,咱们也就没事了。不过说起来,这个朱宣圻……算了,不提他也罢。对了,如今朱宣圻人到哪了?” “还有一条街就到了。”梁超说道,“这朱宣圻这一次前来,乘着车,并不怎么显眼。就连护卫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而已。原本这不是什么值得惊动的事情,不过因为那些人各个都有派了人跟过来,所以弄得朱宣圻身后是跟着一群人,到时让街上的百姓们看了半天。” “引人围观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反正到时候,就算是惹出来了什么麻烦,那也自有太后下令去收拾他们,如今倒是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卑职明白了。”听了张凡的话,梁超点了点头。 “对了,朱宣洛如今人呢?”张凡问道。 “刚刚才从后门进来。”梁超回答,“卑职已经将他安排好了,还是上一次他跟朱宣圻见面的那个房间。王哥他已经守在那边了,没有让朱宣洛发现。” “嗯,这么一来咱们该准备的也就全都准备好了。”张凡很是轻松的说道,“只要等到今天已过去,朱宣圻不管再怎么着,也再也烦不到我了。从去年开始到现在,就因为他我就没消停过,这件事情还是赶紧过去吧。” 张凡跟梁超说着话,朱宣圻一行也已经是到了张府的大门前了。张凡就在门外,看到朱宣圻下车,赶忙是迎了上去:“王爷再次大驾光临,微臣不甚荣幸啊。” “张大人客气了。”朱宣圻也是明白,不管怎么说,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不能让外人知道,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朱宣洛的存在,而如今他身后还跟着那么一群人,他也不好驱赶,所以这表面上的功夫,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要做做的,“明日本王就要离京回藩了,所以今日特地前来拜访张大人,算是告别了。” “王爷实在是客气,快些请进。”张凡是赶忙让出道,让朱宣圻进来。 不过这一次跟上一次朱宣圻来的时候有些不同。虽然说上一次名义上是张凡纳妾,不过朱宣圻的身份毕竟也是个王爷,因此就算是上一次,朱宣圻想要带着侍卫一通进入的话,张凡也是完全没有理由去阻拦的。但是上一次,朱宣圻却是并没有那么做,是他自己一个人进张府的。就连见朱宣洛,他也并没有带着人,亦或是让他们守在房门外。 可是这一次,明明是比起来上一次更加不需要,但是朱宣圻却是带着侍卫一同进了张凡。 当然,张凡自然不会,同时也不会有理由组织朱宣圻带着拿刀的侍卫一同进自家的大门。虽然说他跟朱宣洛见面的地点是在他家的后院,让这些带着刀的侍卫进入自己后院,张凡的确是有些担心。并不是害怕他们会做什么,张凡明白朱宣圻就算是再怎么,也不可能干出来这种事情。但是张凡是担心后院的家人看到了会担心。 不过这一点,张凡也是做出了对应。他上次安排朱宣圻和朱宣洛见面的地方,就是自己后院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很少会有人去的。而这一次,他还交代了家人一番,今天朱宣圻来了,走之前都不要让人过去。 虽然家人只是知道朱宣圻,或者说是那个他们并不知道名字的朱宣洛会来这里,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张凡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他们自然是相信张凡的,也绝对不会违背张凡的意思。 不过张凡倒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朱宣圻是进来了,而跟着他进来的也有两个侍卫。不过这两个侍卫可不仅仅只是带着刀进来而已,实际上其中一个人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张凡的确是有些想不明白朱宣圻此举到底为何?那食盒不大,装上饭菜的话,也就只能让一个人吃。就算是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不过张凡府上难道不会准备他们午膳吗?再说了,就算是朱宣圻想要在这方面表示一些什么诚意的话,想来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才是。 “张大人,愚弟人到了没有?”朱宣圻倒是一点都没有耽搁的意思,这才是刚刚走进张家的大门,寒暄也不过只有两句,但是他就直奔主题了。 “王爷放心,人已经到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正在后院,还是上次王爷去的那个地方。微臣这就带着王爷过去。不过,微臣有件事情倒是要问问王爷,王爷的这位侍卫,手中提着的是何物?” “哦。”听张凡问了这件事情,朱宣圻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很是爽快地回答,“这是本王之前就从四川带来的美酒。之前倒是忘记送于张大人了,如今却是只剩下了这么一壶。今日带来,本王是打算同愚弟同饮的。” 听到朱宣圻说这里面装的是酒,张凡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说起来,张凡安排朱宣圻和朱宣洛兄弟俩见面,是有很多担心的地方的。最主要的就是怕两人动手,从而造成什么伤亡。当然,这里所指的动手,实际上就是在担心朱宣洛会一言不合而动手。毕竟朱宣洛从小习武近二十载,就算是武功不如王猛这般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却也不差。而朱宣圻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个文弱的王爷罢了。当真动起手来,朱宣圻自然是一点好处都讨不到。 但是,反过来却也并不意味着朱宣圻的身手比不上朱宣洛,他就不能动手了。当然,既然是没有武功的人,想要动手那就自然是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手段了。而如今,就比方说是,用毒。 所以,当张凡听到朱宣圻带来的是一壶酒,而且还是打算跟朱宣洛同饮的。张凡是立马就紧张起来了。 虽然说,就算是朱宣圻当真是要动手,却也不会说的如此直白,就这么把话告诉了张凡。但是有可能朱宣圻也会反其道而行之。总之,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是到了最后的时候了,而张凡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什么意外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怎么了?”虽然张凡还没有说话,不过当朱宣圻看到张凡那一副紧张的模样的时候,就已经是明白过来他在担心什么了。不过朱宣圻显然是并不慌张,笑着说道,“本王知道张大人这是在担心什么。不过本王倒也并不在意。宋容,将食盒代开,任由张大人查验。” 提着食盒的那个侍卫听了朱宣圻的话,马上就代开了时候。当中是一壶酒,倒是并不显得精致。甚至于张凡距离很近,却也并没有闻到什么酒香。不过张凡知道,就算是朱宣圻想要下毒,却也不会用什么劣酒。 只不过,朱宣圻这虽然是爽快了,这酒是任由张凡查验。但是张凡也是知道,有很多的毒药,尤其是在他接触了五毒教,从方月玲那里听来了很多事情之后,他也是知道,很多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毒药,根本就是无色无味的。而有的就算是有少许味道,若是混在酒中,也是难以察觉。 更何况,如今朱宣圻拿出来一壶酒,很有可能是张凡根本就没有喝过的。既然不知道酒原本的味道是什么,那么就不可能察觉出来里面是否有混杂什么别的东西了。 所以说,如今朱宣圻让他查验,却是给张凡弄出了个麻烦。 不过这个或许原本是个麻烦,但是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却根本不算是麻烦了。毕竟如今张府可是有个对于毒物极为了解的人在。 “梁超。”张凡说道,“你去唤五夫人过来。” 没错,自然就是方月玲了。 第1519章难以言喻- 朱宣圻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要么就是他当真是没有下毒,要么就是他下了毒,但是他极为有自信,张凡是不会发现当中的毒物的.而即便是张凡如今让人去将自己的妾室给请了出来,不过朱宣圻虽然说是有些疑惑,但是却毫不在意。 “张大人,这是为何?”朱宣圻的确是想不明白为何张凡要将自己的妾室唤来,所以这才是如此问道。 “抱歉了王爷。”张凡说道,“虽然说微臣相信王爷不会做那等事情,不过如今这件事情是太后交给微臣全权之责,因此微臣是不得不小心提防才是。王爷就当成是例行之事便是,并非微臣针对王爷。” “不,张大人,这个本王明白。”朱宣圻摆了摆手,说道,“本王并不奇怪为何张大人会这么做,只不过唤出张大人的夫人,这是为何?”显然,朱宣圻并不奇怪张凡要检查他带来的酒当中有没有毒,他只是在奇怪张凡把自己的女人换出来做什么。 “王爷倒是不必奇怪。”张凡笑了笑,说道,“毕竟微臣这里,对于这种事情也没个熟悉的人。倒是我这位夫人对于此道是颇为精通。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唤她出来让她来看了。不过微臣还是望王爷明白,这并非微臣本意,只不过事关重大,微臣是不得已而为之。” “张大人放心吧,本王这点还是明白的。”朱宣圻说道,“既然张大人不放心,那本王也毫无异议。” 这边说完话,那边梁超已经将方月玲请来了。 “相公。”方月玲来了之后,先是对张凡俯身一礼,然后同样对朱宣圻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朱宣圻倒是被方月玲那绝美的容貌给看的愣住了,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失神,不过他毕竟是王爷,很快就回过神来,说道:“不必如此多里。没想到张大人倒是好福气,能娶到如此的女子。” “王爷说笑了。”张凡倒是并不在意别的男子如此看着自己的女人,或者说张凡反倒是觉得这样不错。毕竟方月玲自然是漂亮,这点不需要他自己的承认,而是他人的认同。 “月玲。”张凡说道,“王爷今日带来一壶好酒。原本是不用你来的,不过太后那边交代下来了,如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奈何我等不熟悉此物,还要让你来看看了。”虽然张凡的这番话当中,一个“毒”字都没有,但是在场的人,即便是才刚刚过来的方月玲也都明白他的意思。 而方月玲听张凡这么一说,笑了笑,点头说道:“妾身明白了,如此,王爷,得罪了。”说罢,方月玲便是拿起了那壶酒,揭开了盖子。 盖子刚刚打开,在旁边的众人便是嗅到了一股香味。并不是非常浓郁,但是却很清新。而即便是酒的味道也混杂在当中,但是却并不会让这股清香失了太多的芳华。 “酿酒的手法倒是普通,不过当中倒是填了不少东西。”方月玲根本都没有靠近,只是这么闻了闻,便开口说道,“主料有桂花,还有肉桂,另外还有十三种不同的东西。” “精彩。”方月玲的话声刚落,朱宣圻便是发出了赞叹的声音,“方才张大人请出之时,本王心中还有些怀疑,如今却是不敢小觑啊。张大人,贵夫人当真是精通此道。” “王爷实在是过奖了。”张凡笑了笑,随即又对方月玲问道,“既然如此,那这酒中可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这倒是没有了。”方月玲摇了摇头,说道,“这酒中并无其他,人喝了也并不大碍。不打紧的。” “就如此肯定?”方月玲明明都说了没事,不过朱宣圻反倒是说话了,“不喝上一口尝尝?” “这倒是不用。”方月玲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说道,“妾身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不过王爷能拿出此酒,显然也是下了大力气的。桂花和肉桂为主料倒是寻常,不过当中有几味却是千金难得之物。想要酿成此酒,光是这小小的一壶,恐怕就得上千两银子了,更不用提再买过来。即便是一小坛子恐怕也要花费万金。如此珍贵的酒,请恕妾身惶恐。” 方月玲虽然并没有明确的说,到底这酒里面有没有问题。不过她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了,显然是没有问题的。而听到方月玲这么一说,张凡也是完全放心下来了。 只不过即便是放心下来了,张凡现在却也不能放松。 “如此佳酿,实在是宝贵的很。”张凡说到这里,便是将酒壶盖上,却是拿在手中,递给了身边的梁超,“既然如此,可不能出了什么意外。梁超,你先行将这壶酒送过去。王爷,微臣这么做,不打紧吧。” “劳张大人费心了。”朱宣圻也并不反对。 显然,张凡这么做自然是在防范朱宣圻的。这壶酒中并没有下毒,那自然是好。但是却难保等会会不会再下。而如今已经是让方月玲检查过了,等会不可能再让方月玲看过。所以为了确保这当中不会出什么问题,张凡这才是让梁超先把酒给送过去了,不让朱宣圻或者他的手下再碰。 而至于之后朱宣圻要跟朱宣洛喝酒的时候,倒是不用在意了。到时候就算是朱宣圻亲自倒酒,也是在朱宣洛的面前。而对于一个练武近二十载的人来说,想来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朱宣圻想要临时在酒中下毒,只要他稍有动作,朱宣洛就绝对能察觉到。而一旦察觉到了,对于朱宣圻极为怨恨的朱宣洛也绝对不可能就如此就范的。 不过如今年看起来,朱宣圻并不像是有这个心思的。想来这些事情,张凡既然能够想得到,那么朱宣圻自然也能想得到。不过他还是同意了张凡的做法,应该说是他不会再去下毒了。当然,凡是都没有肯定的,结局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不能就这么断定了,不过张凡这么做,最起码的是能杜绝一项是一项。之后的话,那也只有之后再看了。 当然,这些完全都是不能确定的东西,但是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即便是这种不确定,他也是没有办法去拒绝朱宣圻,只能够这么着办了。当然了,朱宣圻如此从容,再加上这段时间一来朱宣圻的表现,张凡也并不觉得这会出什么事情。 再说了,虽然到时候的情况会是怎么样的,张凡也是看不到。不过那个时候有王猛在一旁盯着,不管怎么想,也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只不过,虽然张凡心里面是这么想的,而且如今看起来的情形也是如此,根本就不像是会出什么事情的模样。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的心里面总是会觉得有些担心。这种感觉自从上一次朱宣圻缠着他,让他去李太后那里求情,想再见朱宣洛一面的时候,张凡心中所生出来的感觉是一样的,都是一种难以说明的担心。 而现在,这种似曾相识的担心的感觉,又是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张凡的心里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想来想去,却也是想不明白到底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更想不明白他到底在胡乱担心什么。 这么想下来,最终的结果,张凡给了自己一个答案,那就是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关注这件事情了,再加上如今这件事情也是由他来全权负责的,所以心里面是难免变得如此担忧了。 而且不仅仅是如此,张凡自己还告诉自己,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种担心,完全就是因为之前朱宣圻的事情实在是给自己弄出来了不少的麻烦,让自己的心中埋下了这个阴影,总是会觉得事情一旦牵扯到了朱宣圻就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而现在他会有这种感觉,不过是因为这个阴影所留下来的罢了。 因此,张凡自己可以算是强迫着自己去忘记心中的这种不安。当然,这个结果就是,越是想要忘记,那就越是忘不了。不仅仅是没有办法放松,甚至于这种紧张感是越来越厉害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是不管怎么去想,也想不出来到底这件事情有什么危害的地方。他可以说是把能够想得到的方面全都想了一遍,但是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麻烦会发生。 就算是如今有着那壶酒,也变成了最大的不确定的因素,但是张凡在这方面虽然是临时遇到,却也是考虑了很多。而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张凡并不是一个纠结于这种事情的人,既然能够考虑到的方面全都考虑过了,并且也是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那就说明最起码在自己所能够作用的范围之内,的的确确是没有问题了。 当然,意外总还是会发生的。而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也必然是出乎自己预料的意外了。面对这种意外,就算是你有心,却也是无力的。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了。 当然张凡对于自己的那种感觉却也是不肯放松的。毕竟那么几次的经验,告诉张凡自己的这种感觉还当真是准确的很。 只是如今,张凡是完全没有办法了,只能够祈祷这一次自己的这种感觉,不要再如同之前的那几次,那么的准确就好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不知所措 “王爷.”张凡带着朱宣圻走到了上次带他来的老地方,说道,“还是老地方,上次王爷已经来过一次了,想来这次王爷也应该是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告退了。”张凡并不打算将朱宣圻送到没空,只不过是刚刚过来院门就如此说道。 “张大人。”朱宣圻没有等到张凡转身就开口留住了他,“这件事情,要多谢张大人费心了。虽说本王这边也是答应了太后不少的条件,不过能够再见宣洛一面,我心中也多少好过一些。多谢张大人了。” “王爷不必如此说话。”张凡并不是不领情,只不过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必要再说那些场面话了,“这件事情微臣之所以会帮着王爷,并非因为王爷的缘故。实际上微臣自己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若是能成的话,不管是对于微臣来说,还是对于朝廷来说,将来都能够省了不少的麻烦。王爷不必谢微臣,微臣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因为这件事情跟微臣有些关系罢了。” 张凡说完了这番话,也就不再看朱宣圻了,转身离去。 而朱宣圻站在原地,看着张凡离去的背影,面上露出了一种无法言表的表情。有感谢,同时却也带着许多无法形容的模样,就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办法解释。不过他当真是感谢张凡的,这一点是绝对没错的。 张凡离开了之后,朱宣圻转过头看着那栋之前曾经来过的房子,表情也是再一次变化,变得很是深沉。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过去,敲响了房门。 朱宣洛自从那一天在张凡的家中跟朱宣圻见面了之后,也就一直是心情郁闷。虽然说那天的见面,尽管也没有人告诉他,但是对于朱宣洛来说,他也就已经知道了,朱宣圻这一次的京城之行,不会出什么事了。 而那一天,他虽然是对朱宣圻说了不少的狠话,倒不如过,他之所以会那么说,完全是因为他对于所知道的状况的绝望的表现了。可以说,朱宣洛已经是明白了自己将来的命运,就是他所最为不希望看到的那样了。 而经过了那一天之后,朱宣洛整个人也就变得消沉了起来。虽然说在那一天之后,不知道是李太后下令的,还是张凡的意思。虽然说朱宣圻所住的那里还有很多人把守着,但是力度很明显是不如以前了。不过这对于朱宣洛来说已经是无所谓了,或者说他们是知道了朱宣洛会这样,才会放松了监视的。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那一次的见面,让朱宣洛的确是消沉无比的。所以即便是很明显的外面的侍卫放松了警惕,可是这对于朱宣洛来说却也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总之,对于现在的朱宣洛来说,虽然还没有到一切都已经绝望的地步,可是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他也已经是预料到了。 而即便是他对朱宣圻放出的狠话,告诉朱宣圻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朱宣圻他又怎么会让朱宣洛抓到这样的机会呢。经过了那一次的事情之后,朱宣圻以后的行事,想来不管他做什么,都会小心非常的。如此一来,想要再去抓住朱宣圻的把柄,也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也就是说,从这时候起,也就已经可以确定,朱宣洛已经是没有办法再改变什么了。 不过,正当朱宣洛就打算这么沉睡在这黑暗的未来之中的时候,却是又听到了消息。是张凡派人来跟他说的,说是让他今天再来张凡府上一趟,朱宣圻要再见他一面。这一次张凡倒是没有再骗他,没有让他等到了之后才知道要跟朱宣圻见面。 当然,张凡这么做也是因为都这个时候了,再让朱宣洛来,就算是不说理由,恐怕朱宣洛也是能够猜得到是什么事情的。所以张凡也就不再跟他打哑谜了,直接把要跟朱宣圻见面的事情告诉了他了。 自然,当朱宣洛听到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想,非常非常不想去。他甚至怀疑张凡这么做是不是想要故意看自己的笑话,毕竟上一次,即便是朱宣圻也没有在他那里讨到什么好处,可是对于朱宣洛来说,上一次的事情已经是让他觉得很是丢脸了。而如今,又要让他去见朱宣圻,他自然是不肯答应的。 可是之后,他就听说了,做出来这个决定的是李太后。要知道,如今就算是朱宣洛什么都不做,他的命运还是掌握在李太后的手里的。不,甚至于可以说就连朱宣洛的命都是掌握在李太后手里的。 他最大的资本,就是他的身份,是上代蜀王的嫡出之子。且不管他跟朱宣圻之间到底有过什么过往,但是能够证明朱宣洛身份的东西,不论是那本族谱也好,还是他所佩戴的那个吊坠,如今全都在李太后的手中。也就是说,实际上如今,朱宣洛对于李太后而言,存不存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他消失了,李太后只要随便找个人来,只要有了她手上的两样东西,照样还是能够威胁朱宣圻。 这已经不是他朱宣洛想不想复仇的问题了,这件事情已经是关系到了他的性命了。不管是他对于将来的日子感到多么的灰暗,但是他毕竟还不想死。因此,既然这件事情是李太后所同意下来的,他也就不能拒绝了。就算是他再怎么不想做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拒绝了。 所以,现在朱宣洛才会坐在这里。只不过,即便是他如今会在这里也是因为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对于朱宣洛来说,却是他极为不愿意的事情了。总之,如今他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了。 只不过,经过了上一次跟朱宣圻的见面之后,朱宣洛虽然上一次倒的确是给朱宣圻放出了狠话。不过那个时候的朱宣洛,一来是明白自己没有办法主动去找朱宣圻报仇了,二来也是因为他当时也觉得,在经历了两人上一次的那番对话之后,朱宣圻也应该不会再跟他见面了才对。 可是朱宣洛显然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种他原本不管是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再发生的事情,最终还就是发生了。而面对这种办法,朱宣洛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就算是再不想,也就只能够接受了。 今天一早的时候,张凡就派了人去接他过来了。进张凡家门的时候,张凡也是在等着他了。 朱宣洛并不知道,这一次他会跟朱宣圻再一次见面,当中很大的缘故是因为张凡的原因。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朱宣圻向李太后请求的结果。当然,之后他也是问道了当中的许多情况,也知道朱宣圻为了能够再见他一面,花了很多的代价。 说起来,听到朱宣圻为了能再见自己一面而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一百万两银子不说,还得削减手下的士兵到只剩五百人的规模。可是说朱宣圻为了见他这么一面,实在是代价太大了。老实说,朱宣洛在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心里面的确是有些想法的,而且是对朱宣圻有好感的想法。毕竟朱宣洛心中也明白,朱宣圻之所以非要见自己一面,自然是想要求得他的原谅的。 只不过最终,对于朱宣圻这微小的好感,实实在在是抵不上他这二十年来对他所产生的恨意。因此这种好感也仅仅只是在他的心中存在了一会功夫也就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出了对于朱宣圻的恨意之外,实际上也就只剩下一种迷茫了。 的确是迷茫,因为朱宣洛不管是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朱宣圻要做到这种地步。 原本在朱宣洛看来,朱宣圻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想要做做场面罢了。亦或是哪怕是一点点的,让他的心中产生一点点的动摇。这么一来,到时候如果当真有李太后会对他动手的那一天,这么一来朱宣洛心中也就有可能会犹豫,这么一来他也就有可能有了一线生机了。 亦或者,朱宣圻还带有着什么别的意图。原本的朱宣洛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在朱宣圻付出了如此多的代价,只是为了见他一面的时候,朱宣洛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当然,这明摆着就是朱宣圻想要他的原谅。但是朱宣洛自己却是并不知道这些,亦或是他明明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但是如今,再来考虑这些问题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了,因为他现在都已经坐在了张凡府上,还是之前的那个房间,还是那个位子。如今,正在等着朱宣圻过来。 只不过越是临近那个时候,朱宣洛的心也就越是没有办法平静了。想想看也是如此,第二次的见面,朱宣圻会说些什么,自己又会如何回答他。而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朱宣洛是一点都不知道。而面对这种未知,实际上不安的情绪倒还并没有多少,更多是是一种无无措,朱宣洛突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了。 而正当朱宣洛还在思索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房门敲响了,传来了朱宣圻的声音:“宣洛,是我,我来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世事如此 朱宣圻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要么就是他当真是没有下毒,要么就是他下了毒,但是他极为有自信,张凡是不会发现当中的毒物的.而即便是张凡如今让人去将自己的妾室给请了出来,不过朱宣圻虽然说是有些疑『惑』,但是却毫不在意。 “张大人,这是为何?”朱宣圻的确是想不明白为何张凡要将自己的妾室唤来,所以这才是如此问道。 “抱歉了王爷。”张凡说道,“虽然说微臣相信王爷不会做那等事情,不过如今这件事情是太后交给微臣全权之责,因此微臣是不得不小心提防才是。王爷就当成是例行之事便是,并非微臣针对王爷。” “不,张大人,这个本王明白。”朱宣圻摆了摆手,说道,“本王并不奇怪为何张大人会这么做,只不过唤出张大人的夫人,这是为何?”显然,朱宣圻并不奇怪张凡要检查他带来的酒当中有没有毒,他只是在奇怪张凡把自己的女人换出来做什么。 “王爷倒是不必奇怪。”张凡笑了笑,说道,“毕竟微臣这里,对于这种事情也没个熟悉的人。倒是我这位夫人对于此道是颇为精通。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唤她出来让她来看了。不过微臣还是望王爷明白,这并非微臣本意,只不过事关重大,微臣是不得已而为之。” “张大人放心吧,本王这点还是明白的。”朱宣圻说道,“既然张大人不放心,那本王也毫无异议。” 这边说完话,那边梁超已经将方月玲请来了。 “相公。”方月玲来了之后,先是对张凡俯身一礼,然后同样对朱宣圻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朱宣圻倒是被方月玲那绝美的容貌给看的愣住了,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失神,不过他毕竟是王爷,很快就回过神来,说道:“不必如此多里。没想到张大人倒是好福气,能娶到如此的女子。” “王爷说笑了。”张凡倒是并不在意别的男子如此看着自己的女人,或者说张凡反倒是觉得这样不错。毕竟方月玲自然是漂亮,这点不需要他自己的承认,而是他人的认同。 “月玲。”张凡说道,“王爷今日带来一壶好酒。原本是不用你来的,不过太后那边交代下来了,如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奈何我等不熟悉此物,还要让你来看看了。”虽然张凡的这番话当中,一个“毒”字都没有,但是在场的人,即便是才刚刚过来的方月玲也都明白他的意思。 而方月玲听张凡这么一说,笑了笑,点头说道:“妾身明白了,如此,王爷,得罪了。”说罢,方月玲便是舀起了那壶酒,揭开了盖子。 盖子刚刚打开,在旁边的众人便是嗅到了一股香味。并不是非常浓郁,但是却很清新。而即便是酒的味道也混杂在当中,但是却并不会让这股清香失了太多的芳华。 “酿酒的手法倒是普通,不过当中倒是填了不少东西。”方月玲根本都没有靠近,只是这么闻了闻,便开口说道,“主料有桂花,还有肉桂,另外还有十三种不同的东西。” “精彩。”方月玲的话声刚落,朱宣圻便是发出了赞叹的声音,“方才张大人请出之时,本王心中还有些怀疑,如今却是不敢小觑啊。张大人,贵夫人当真是精通此道。” “王爷实在是过奖了。”张凡笑了笑,随即又对方月玲问道,“既然如此,那这酒中可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这倒是没有了。”方月玲摇了摇头,说道,“这酒中并无其他,人喝了也并不大碍。不打紧的。” “就如此肯定?”方月玲明明都说了没事,不过朱宣圻反倒是说话了,“不喝上一口尝尝?” “这倒是不用。”方月玲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说道,“妾身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不过王爷能舀出此酒,显然也是下了大力气的。桂花和肉桂为主料倒是寻常,不过当中有几味却是千金难得之物。想要酿成此酒,光是这小小的一壶,恐怕就得上千两银子了,更不用提再买过来。即便是一小坛子恐怕也要花费万金。如此珍贵的酒,请恕妾身惶恐。” 方月玲虽然并没有明确的说,到底这酒里面有没有问题。不过她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了,显然是没有问题的。而听到方月玲这么一说,张凡也是完全放心下来了。 只不过即便是放心下来了,张凡现在却也不能放松。 “如此佳酿,实在是宝贵的很。”张凡说到这里,便是将酒壶盖上,却是舀在手中,递给了身边的梁超,“既然如此,可不能出了什么意外。梁超,你先行将这壶酒送过去。王爷,微臣这么做,不打紧吧。” “劳张大人费心了。”朱宣圻也并不反对。 显然,张凡这么做自然是在防范朱宣圻的。这壶酒中并没有下毒,那自然是好。但是却难保等会会不会再下。而如今已经是让方月玲检查过了,等会不可能再让方月玲看过。所以为了确保这当中不会出什么问题,张凡这才是让梁超先把酒给送过去了,不让朱宣圻或者他的手下再碰。 而至于之后朱宣圻要跟朱宣洛喝酒的时候,倒是不用在意了。到时候就算是朱宣圻亲自倒酒,也是在朱宣洛的面前。而对于一个练武近二十载的人来说,想来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朱宣圻想要临时在酒中下毒,只要他稍有动作,朱宣洛就绝对能察觉到。而一旦察觉到了,对于朱宣圻极为怨恨的朱宣洛也绝对不可能就如此就范的。 不过如今年看起来,朱宣圻并不像是有这个心思的。想来这些事情,张凡既然能够想得到,那么朱宣圻自然也能想得到。不过他还是同意了张凡的做法,应该说是他不会再去下毒了。当然,凡是都没有肯定的,结局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不能就这么断定了,不过张凡这么做,最起码的是能杜绝一项是一项。之后的话,那也只有之后再看了。 当然,这些完全都是不能确定的东西,但是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即便是这种不确定,他也是没有办法去拒绝朱宣圻,只能够这么着办了。当然了,朱宣圻如此从容,再加上这段时间一来朱宣圻的表现,张凡也并不觉得这会出什么事情。 再说了,虽然到时候的情况会是怎么样的,张凡也是看不到。不过那个时候有王猛在一旁盯着,不管怎么想,也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只不过,虽然张凡心里面是这么想的,而且如今看起来的情形也是如此,根本就不像是会出什么事情的模样。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的心里面总是会觉得有些担心。这种感觉自从上一次朱宣圻缠着他,让他去李太后那里求情,想再见朱宣洛一面的时候,张凡心中所生出来的感觉是一样的,都是一种难以说明的担心。 而现在,这种似曾相识的担心的感觉,又是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张凡的心里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想来想去,却也是想不明白到底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更想不明白他到底在胡『乱』担心什么。 这么想下来,最终的结果,张凡给了自己一个答案,那就是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关注这件事情了,再加上如今这件事情也是由他来全权负责的,所以心里面是难免变得如此担忧了。 而且不仅仅是如此,张凡自己还告诉自己,自己之所以会有这种担心,完全就是因为之前朱宣圻的事情实在是给自己弄出来了不少的麻烦,让自己的心中埋下了这个阴影,总是会觉得事情一旦牵扯到了朱宣圻就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而现在他会有这种感觉,不过是因为这个阴影所留下来的罢了。 因此,张凡自己可以算是强迫着自己去忘记心中的这种不安。当然,这个结果就是,越是想要忘记,那就越是忘不了。不仅仅是没有办法放松,甚至于这种紧张感是越来越厉害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是不管怎么去想,也想不出来到底这件事情有什么危害的地方。他可以说是把能够想得到的方面全都想了一遍,但是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麻烦会发生。 就算是如今有着那壶酒,也变成了最大的不确定的因素,但是张凡在这方面虽然是临时遇到,却也是考虑了很多。而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张凡并不是一个纠结于这种事情的人,既然能够考虑到的方面全都考虑过了,并且也是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那就说明最起码在自己所能够作用的范围之内,的的确确是没有问题了。 当然,意外总还是会发生的。而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也必然是出乎自己预料的意外了。面对这种意外,就算是你有心,却也是无力的。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了。 当然张凡对于自己的那种感觉却也是不肯放松的。毕竟那么几次的经验,告诉张凡自己的这种感觉还当真是准确的很。 只是如今,张凡是完全没有办法了,只能够祈祷这一次自己的这种感觉,不要再如同之前的那几次,那么的准确就好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话已至此 无论是朱宣洛还是朱宣圻,这两人全都是看不明白事情到底会如何的人.从这方面来说,这两人倒是不愧为亲兄弟。不过说起来,对于很多人而言,这种事情的确是难以言明,就算是在自己的心中考量,也未必就能够想得明白的了。这种事情,实在是无法说明。 而朱宣洛和朱宣圻这兄弟两人,如今也就陷入到了这个漩涡当中了。只不过两人不管是谁,全都是毫无自觉的。而现在,他们还在进行着这种,在朱宣洛看来是无谓,但是在朱宣圻看来却是代表着全部的对话。 对于朱宣洛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毕竟两人之间都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了,在想怎么样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了。而对于他来说,朱宣圻的行为可谓是可笑至极的,都已经如此了,朱宣圻却还是妄想着想要以此来改变什么,简直就是惹人发笑。 不过朱宣洛虽然是这么看,但是朱宣圻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这件事情或许对于朱宣洛来说根本就是无谓的挣扎,但是对于朱宣圻来说,这却是意味着全部。 想想看也是如此,毕竟朱宣圻明白,想要让朱宣洛放弃对于自己的仇恨,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这一条都已经不成立了,再想要让朱宣洛原谅他,也就根本不可能了。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就根本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对于朱宣圻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够揭过的事情。或者说,朱宣圻对于此事是耿耿于怀也是毫不为过的。而对于现在的朱宣圻来说,他也并不指望朱宣洛能够原谅自己,他只是希望朱宣洛那能够认他这个兄长罢了。 而显然,即便是明明两人就是亲兄弟,身上都流着相同的血,但是朱宣圻想要做到这一点,也是困难无比的。怨恨,实在是太深了。 不过,即便是这怨恨如此的明显,如此的深,可是朱宣圻显然是没有放弃他的这个想法,还执拗地想要这么做,想要让朱宣洛承认他这个兄长。 当然,朱宣圻是这么想,可是朱宣洛同样也有自己的想法。不,与其说是想法,还不如说是坚持。这二十年来所积累下来的不仅仅是仇恨,也是支持者朱宣洛走到今天的动力。而这怨恨所衍生出来的可不仅仅只是想要找朱宣圻报仇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而已,还有许多许多。 朱宣洛的仇恨,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了现在,可谓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而这当中,对于朱宣洛来说,却也是不能有任何的缺失的。若是他放弃了当中的一环,也就意味着其他的也就要开始崩坏了。 若是朱宣洛当真是答应了朱宣圻的要求,认了这个本来就是他兄长的兄长的话,朱宣洛突然之间就根本找不到理由来继续怨恨朱宣圻了。这么一来的话,他这么多年所受的苦,为了报仇而做出的准备,一直到现在,赌上了自己将来的人生做作的一切,全都是没有了意义。可以说若是答应朱宣圻,重新认他的话,朱宣洛根本就没有了在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既然认了朱宣圻为兄长,那么那些怨恨即便是还在,显然他也是没有再向朱宣圻复仇的动力了。可是这么一来,他到现在为止所受的这些最又该像什么人去抱怨?向李太后?或许李太后的确是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但是那毕竟是当朝太后,他或许有这个权力,但是他该那什么来向李太后抱怨?什么都没有。 甚至于,他重新认了朱宣圻之后,他也就连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都消失了。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机会,或许是李太后,或许是他自己,找到了机会之后,就像朱宣圻报复。一旦他重新认了,他就没办法再向朱宣圻做什么了,也就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可是如果连这里都不能呆的话,朱宣洛又该何去何从?天大地大,往里疆域,哪怕是整个世界,却是没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归宿。 但是即便如今他有着千千万万个理由来拒绝朱宣圻,甚至于这种拒绝已经是关系到了他的性命。但是他如今的心中却依旧是有着矛盾的。显然,即便是他怨恨朱宣圻,责怪朱宣圻让他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想要杀了朱宣圻,夺回本属于他的一切。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他再怎么不认,朱宣圻也是他的亲兄长。即便是同父不同母,朱宣圻还是他的亲兄长,那个小时候他非常喜欢的兄长。就算是朱宣洛再怎么不想认,这点没法改变,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他越是想,这种影响也就越大。 面对这种情况,朱宣洛完全变得无措了起来。 朱宣圻自然是看到了朱宣洛的这个状况,即便是他不会读心术,但是看到朱宣洛如此,他也多少能够知道一些朱宣洛心中那种矛盾非常的想法的。 对于朱宣圻来说,这个时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毕竟不管怎么说,不管朱宣洛的嘴上再怎么嘴硬,但是朱宣洛毕竟是动摇了。这对于朱宣圻来说是个好机会,只要他趁热打铁,这件事情说不定就能成了。 原本,朱宣圻是应该这么做的,但是最终,他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就算是同情也好,或许朱宣圻也是明白了朱宣洛的难处。亦或者是什么别的理由。总之,朱宣圻并没有这么做。 “罢了。”朱宣圻突然开口说道,“若是你不认我这个兄长,我也不会责怪你。别说是我们,就算是同母所出的亲兄弟却又能闹到如此地步的,咱们两人不是第一对,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对。生在王家,我原本早就应该有这种觉悟了才是。谁知道如今,我却还是如此天真,自欺欺人了。 “宣洛,就算是你不当我是兄长,我却依旧认你这个弟弟。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责怪你任何事情。而如今,情形已经不能再改了。既然如此,也就不要再纠结于这上面了。你继续怨我便是,而我却不怨你。我只怨你我二人,同为王家之人;也怨你我二人运气实在是不好,遇到了这等事情。” 这一次,朱宣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朱宣圻说出来这番话。 或许就连朱宣圻自己都想不到,明明是让朱宣洛放弃的,但是他的这番话,反倒是起到了原本他想要的效果。他的这番话,的的确确是让朱宣洛的心中再次生起了想要原谅他的心思。只不过同样的,这种心思也就是没有办法匹敌二十年来的仇恨罢了。 虽然朱宣洛如此思索,甚至于脸上也是再次露出了那种不知所措的表情。不过朱宣圻却是没有再去看他,反倒是站起身来,转过身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我今日来就是给你脸色看的。我告诉你,太后如今没有对我动手。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了。而等到我回去之后,也绝对不会在让太后或者任何人抓住任何的机会。 “没错,这个蜀王的王位,原本是属于你的。但是发生了那件事情,即便是非我所愿,不过我能够登上这个王位,心中依旧是高兴无比的。既然如此,我既然拿到手中了,那就绝对不会再松开的。 “想要等我自己松懈下来,那是做梦。若是你觉得不服,想要主动动手的话,尽管来,我不会阻止你的。但是你到底有多少能耐,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总而言之,你我二人兄弟之情已经走到了劲头。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失败的表情,心中也是高兴得很呐。” 朱宣圻的这番话,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明摆着就是“你想要对付我,如今却是失败了,我是来看你的笑话”的模样。 当然,朱宣圻之所以会这么说,并非他的本意。毕竟之前他已经将来意说的如此明白了,而如今的这番话,当成是他破罐子破摔的一种表现才是。毕竟,朱宣圻已经是明白过来,不管是想要让朱宣洛原谅自己,还是说想要让朱宣洛重新认回自己这个哥哥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这一时刻的朱宣圻也是明白过来,如果硬是要让朱宣洛认同自己的话,不仅仅不能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帮助,反倒还是会让朱宣洛变得更加消沉起来。 或许是他对朱宣洛是真的关心吧,总而言之,这一刻的朱宣圻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才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与其让朱宣洛在这种困扰之中难受下去,还不如如此说,让他就这么恨着自己。即便是明明知道仇人在何处,却是不能动手,的的确确是对人的一种煎熬。但是对于朱宣洛来说,他这样最起码是能活下去,而总不至于在这种消沉之中死亡才是。 或许,这是朱宣圻作为兄长来说,能够为朱宣洛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虽然听起来非常奇怪,他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朱宣洛好,但是却得在这个时候故意说出来这么一番无情无义的话,的的确确是让人比较难受的。可是朱宣圻却是不得不这么做,不然的话,他所想要的一切就当真是不可能实现了。 对于如今的朱宣圻来说,既然已经是不能实现的东西,但是哪怕是能够再接近一些,那也是好事。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再无瓜葛 朱宣圻突然之间就改变了语气,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连他的语调也是变成了那种会让人一听就觉得讨厌的声音。不过如果他的声音并不是带着那么明显的颤抖,那就好了。 而对于朱宣洛来说,朱宣圻所说的这番话,是他早就想过的。在他想着跟朱宣圻见面的时候的时候,朱宣圻对他来说,是他的大敌。所以在朱宣洛考虑的范围内,朱宣圻是极有可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的。甚至于在朱宣洛看来,朱宣圻非要来见自己一面,就是为了说这番话给他听的。为的就是羞辱自己。 当然,那个时候的朱宣洛并不是怎么清醒的,他根本就没想明白。仔细想想看,若是朱宣圻当真只是为了见他一面,然后在羞辱他一番的话,又何须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更加不用提,他为了答应李太后提出的条件,将要拿出来一百万两白银,还有裁掉自己麾下的一千五百人。这可完全不是一个只是为了说一番羞辱他人的话而能够付出的代价的。 只是那个时候的朱宣洛,并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是那个时候的朱宣洛,已经想不了这么明白了。他那个时候只是往朱宣圻往坏处想,所以才会有了这些想法。 甚至于,那个时候的朱宣洛都已经想好了,一旦到时候朱宣圻对他说了任何羞辱他的话,那就要做出回应。这个回应绝对不是口头上的恶语相向,而是动拳头的事情。 即便是朱宣洛已经知道,这一次跟朱宣圻见面,还是在张凡的家中。而这就意味着在他跟朱宣圻见面的时候,必然是隔墙有耳,肯定是有人会听着,并且防范着自己。他知道自己不是王猛的对手,而这件事情如此重要,张凡也必然会然王猛出马的。 到时候自己一旦有什么动作,恐怕王猛就会第一时刻冲进来阻止自己了。 不过朱宣洛却是并不在意,他都已经想好了。不管王猛再怎么厉害,他也毕竟是在屋外的。既然是在屋外,那么想要冲进来,就算是他伸手再好,也得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自己身上有没有带兵刃,想要当真弄死朱宣圻的话,或许还要小小花费一番功夫,那个时候王猛就完全有时间冲进来阻止自己了。 但是朱宣洛所想好的可不是这种事情,他不需要杀了朱宣圻。经过上次两人见面的事情之后,朱宣洛已经是明白过来了,就算是他极为想要朱宣圻死,也绝对不能由他自己动手。若是朱宣圻犯了什么事情,最终被李太后下令处死了,那是一回事,对于朱宣洛来说自然也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是他自行动手,并且没有任何的允许的话……就算是到时候他真的成功了,杀了朱宣圻,但是他也绝对要丢掉性命的。 这一点,朱宣洛是想的非常明白的,所以朱宣洛也根本就没有打算杀了朱宣圻什么的事情。他真正想做的,实际上就是暴打朱宣圻一顿。 如果朱宣圻当真说了羞辱他的话,他就二话不说,冲上去用拳头揍他。一来,这样速度更快。就算是王猛发觉了他要对朱宣圻动手,但是冲进来也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对于揍人来说是足够了。毕竟他是用自己的拳头,不用武器,不用拔刀,只要握紧拳头就可以了。所以这样的话,时间上是绝对来得及的。哪怕他只揍了朱宣圻一两拳,王猛就冲了进来阻止了他,但是最起码这拳头也是实实在在打在了朱宣圻身上的。 二来,用拳头,的确是朱宣洛想要做的。不是用武器,不借助任何的物件,只是用自己的拳头,这样对他来说的确是比较解恨的。压抑了二十年的怨恨,自然是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两拳就能够发泄殆尽的,可是对于朱宣洛来所,不揍上一两拳的话,恐怕他心里会更加难受。 原本,这些都是朱宣洛已经想好的,只要朱宣圻说了任何羞辱他的话,根本就二话不用说,想都不用想,直接冲上去打他便是。原本,朱宣洛是这么决定的。 可是如今,朱宣圻的的确确是已经说出来了羞辱他的话,而且分量还非常重。甚至于,当中的一些话,比之之前朱宣洛自己所想的还要重。 按照朱宣洛原本计划好的,如今朱宣圻已经是躺在地上,脸上最起码也是印上了他的两个拳印了。而朱宣洛自己则是被冲进来的王猛给制服了。 但是他所预想的这一切,如今却是么有发生。朱宣圻还是站在那里,并没有躺在地上,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而王猛也没有冲进来。就连他自己,也还是坐在原本的椅子上没有动弹。 的确,原本所预想好的,只要朱宣圻开口羞辱他就动手。而等到如今,朱宣圻当真是开口羞辱他了,而且说出来的话语分量也是很重的。但是朱宣洛却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动手了。 之前朱宣圻所说的那番话,还有他心中所想的。就算是朱宣洛如今再怎么不冷静,他也已经是回味出来了。朱宣圻根本不是故意想要羞辱他,反倒是想要帮助他,帮助他哪怕是一点小小的解脱。 而面对这样的朱宣圻,即便是两人之间有着如此深的怨恨,恨到朱宣洛想要杀了他。但是朱宣洛在这种情况下,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动手了。不管有多大的怨恨,但是朱宣洛还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对于朱宣洛来说,要他向着一个正在对他施以援手的人动手,他却还是办不到的。 这么一刻,朱宣洛心中想到了很多。而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是放声大笑,笑自己实在是天真。 明明如此怨恨朱宣圻,但是对方仅仅只是如此的小恩小惠,就让他难以动手了。这样的自己,当真能够报复朱宣圻,夺回来原本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吗? 朱宣洛突然想要大笑,笑自己实在是软弱之极,笑如此软弱的自己居然还妄想着报仇。他更加想笑自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只不过,他笑不出来。这一切都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变了。 朱宣洛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是悲哀。不是被人看他,而是他自己看自己,实在是悲哀无比。 “既然如此……”朱宣圻开口了,这四个字叹着气说出来,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心痛的,“那我便不打搅你了。明日我就要回四川了,今日还要再去宫中向太后和陛下请安,我自己也是准备一番。 “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继续恨我,也继续等着我会给你什么机会,让你找我报仇。不过我也提醒你,你绝对不会有这种机会的。还有,与其这么着下去,如同被人囚禁一般度过一生,倒不如去想想看,还有什么能做的才是。言尽于此,我告辞了。”说罢了这番话之后,朱宣圻也并没有转身,而是抬起脚步就想要离开这里。 “等等。”看到朱宣圻要走,朱宣洛却是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你且等等。”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朱宣圻这一次转过身来,面上带着一副已经完全死心了的模样,“想来我继续留下来,你也不愿意见到。如今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说完了,不如就此别过,以后莫再见面了好。” “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朱宣洛这个时候,倒是变得无比冷静了起来。就算是他的心中如今是非常非常的不平静,但是他如今面上的表情却是平静无比的。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也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并非要留你。” “那你如今唤住我到底所谓何事?”朱宣圻面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显然他并不知道朱宣洛唤住自己到底所谓何事。 “你我之间的仇怨,如今看来是不会消除了。”朱宣洛站了起来,对朱宣圻说道,“而如今,即便是我不认你这个兄长,但是我毕竟也姓朱,跟你同出一父,身上留着的血也跟你相同。就算是我再怎么不认,你也毕竟是我的兄长。 “可是我没法这么活下去。就如同你之前所说的,你回去之后,行事必然是处处小心谨慎,不留痕迹,也不会让太后再抓住你什么把柄。但是这么一来,我这下半辈子可就要更难受了。我绝不会如此的。所以咱们要在这做个了断才行。” “了断?”朱宣洛所说的话朱宣圻倒是听明白了,可是这最后一句话,他又有些糊涂了,“如何了断?” “这里正好有酒,听说还是你带来的。”朱宣洛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那壶酒,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带壶酒来,不过如今倒是正好了。若是不麻烦的话,不知王爷可否劳驾斟酒?” 朱宣圻还是没弄明白朱宣洛这是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倒是没有拒绝朱宣洛的话,端起了那壶酒,来斟酒。不过也不知是之前的那番话,让朱宣圻当真是有些难以言述的不愿,如今他斟酒的时候,就连手都抖了起来,洒了不少在自己的手上。 不过朱宣圻倒是没有在意,就连朱宣洛也并不感兴趣。 好不容易,朱宣圻斟好了两杯酒。朱宣洛这才是开口说道:“我跟你喝下这杯酒,从此咱们兄弟就此恩断义绝,再也莫要提起兄弟二字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所谓亲情 (,) “王爷这一次可没有喝多吧”张凡看到走出来的朱宣圻原本他并不想说这种听起来实在是如同开鳈娎肰欑與衄凃齗玩笑一般的话的不过他倒是看朱宣圻这时候的表情不错这是这么说了一句说到底这只不过是小小的试探一番罢了 “张大人说笑了”朱宣圻赍澘卡奂璅秙敨潥觜涑疈薹一副并不怎么在意的模样回道“今日之事我还是要说一句多谢张大人了这个人情我再次欠下了日后若是张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蟠囧见塃堧簢敌蟝觥闇笂媠泲开侥榎鰄言鬞忙的地方尽管派人来说一声只要我力所能及之事必然不会推托” “这是微臣分内之事王爷何须如此”张凡摆了摆手说道“不过微臣见王爷这心情不错难不成说他已经原谅了王爷了?” “怎么可能!”朱宣圻说出来这几个字的时候面上慢慢都是无奈的表情“我跟宣洛之间的事情张大人又不是不知道这二僑壀楄煏嚧煟十年的仇恨若是宣洛当真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了我如今我也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个局面了”朱宣圻的这番话里面有很多的意思并不仅仅只是说朱宣洛跟他之间的恩怨还有别的很多东西都在里面 张凡倒是听出来了这里面的弦外之音不过他对此并不打算说什么或者说他不想破坏了朱宣圻的这个好心情当然明明是朱宣洛没有原谅他这件事情是早就能料想到的不过朱宣圻没有得到朱宣洛的原谅如今却还是為苀恫限挓刪演如此能如此轻松就算是做出来的这也是相当不容易的要知道上一次那朱宣圻可是失态无比的不仅仅是喝嫹帙胾栜岨朁鋩鐑鏈奏的酩酊大醉还在张凡府上闹出来一出笑话 而这一次同样是朱宣洛并没有原谅他但是这一次朱宣圻非但没有如同上一次那样那么破考挈拗灈笿天的失落甚至于他还表现的非常轻松这的确是一件会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 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上一次朱宣圻已经有过一次失败上一次朱宣洛没有原谅他所以这一次朱宣圻已经是觉得麻木了之前朱宣圻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就是为了再见朱宣洛一面显掶廲玬陴緷弫靆除呩琀乘蔌骓屹夦然朱宣圻对于希望朱宣洛原谅自己的这睟鬛镬巙崖鈒纥蘼股执念那是相当的强烈的绝对不会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就有所消退的所以说即便是已经有过一次但是这一次朱宣洛的再次罻栭濈豽慡佣鶖踫蒩礰拒绝对于朱宣圻来说肯定不会是一个小的打击 而他之所以是如此给人的感觉并不是他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淡了多的则像是这件事情对于朱宣圻来说已经踋吣怱憻色淰鎟筦痽是极度失望让他看明白了这当中的不可能了而如今的朱宣圻所变现出来的模样像是已经看穿了这当中的道理并非不再关心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能够让自己得到解脱的方式 “那王爷如今这是……”虽然心中已经是有所猜测了虽然张凡就算是想要知道等会问问王猛到底两人说了什么他也能知道可是如今张凡还是打算先问问朱宣洛到底是怎么回事 “宣洛他看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我了”朱宣圻一边叹着气一边说道“说起来资灅楗溸呔婰鎙锢魇蝹尦蝩迼牝蔂熳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是早就已经明白了呢但是我却是不愿意承认总觉得自己或许还有那么个机会能求得宣洛的原谅结果我这完全就是在自欺欺人啊 “想来也是如此毕竟宣洛他恨了我将近二十年且不管当初这仇恨来的到底有没有道理但是这份仇恨也是的的确确地在他心中存在了二十年了若是让他就这么放下这酓灢薞欦媨狲婛焾伩嚃盦媈靣浨橓?倡份仇恨且不说能不能但是若是他当真原谅了我那么这么多年来他也正是靠着这份仇恨走到了今天甚至可以说是货到了现在若是我让他就这么放弃了的话将来他又会变成什么样!” 说道了这里朱宣圻也就打住不再往下说了而他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即便是不再往下说张凡也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或许朱宣洛不可能忘记两人之间的仇恨他是不管如何都想要找朱宣圻报仇的但是朱宣圻却是不能就这么着让自己和他的亲弟弟就这么着变成不得不置对方于死地的仇敌事到如今朱宣圻已经明白过来了想要让朱宣洛再原谅自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若是朱宣洛当真是原谅了他的话就如同他刚说的那样他这二十年来根本就会变得毫无意义甚至就连将来他该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了 “埠舦靗塥箕呱蔦眵忾韰我虽然是想要他能原谅我但是我不愿意看到他会变成那副模样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他能继续恨我这样他将来也有理由活下去” “王爷的心思我明白我也相当佩服王爷为了弟弟能如此着想”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王爷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如果这么一来的话他将来还是会想方设法地去对付王爷虽然说如今他的确是没什么能做的了但是将来一旦他有了机会王爷可就要麻烦了啊” “我自然明白 的”朱宣圻却是对于张凡咠辷魟墪魌如此说话并不在意“不过这件事情仔嬋洼艓貾稹膣傆曆圸蒫僭卖簩睡哐细想想看对我而言倒也是没什么若是太后想要对我动手那么我如今恐怕不是身首异处就是早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渂孭麬捞蜄霃鼝湄呯滀窍龙餕栅殗鉡踍駳大牢之中了但是太后没有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事情已经是作罢了这么一来太后若是再想要对付我的话那就得重找个理由了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过去之菌盗謒皷赀饣羢垫獷姡鵛洅嶌后张大人觉得我还会如同原来如此吗?虽然说不上夹起尾巴做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的也绝对不会再让人抓住什么把柄的这么一来就算是宣洛他再怎么想要对付我可是只要我不出事他也就没有理由站出来了” “王爷所说的话我都明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那他岂不是会加怨恨王爷了吗?这难道也是王爷想要的?” “原来不是不过现在却是了”朱宣圻的神情和言语之中充满了无奈 “现在是?”这一次罅簊網櫂虥觬凵萢瑢焬偡凈砢张凡又听不明白了 “是啊”朱宣圻说道“哪怕是怨恨也好我希望他能活下去不过我也相信这种仇恨终究会消失的毕竟仇恨这种东西时间一长了总是会被人遗忘的就算是宣洛他曾经那么恨我可是将来的日还长久总有一日他会忘记仇恨的想来那个时候他也不用再靠仇恨着我来活下去了他总能找到别的方式虽然如今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是真希望事情当真能变成我想的这样” “……”这一次张凡也实在是说不出来任何话了不过如今虽然不能说什么但是朱宣圻的心思他也已经是完全明白过来了 他说到底还是希望能够消除两人之间的仇恨让朱宣洛能够原谅他可是这件事情如今看起来已经是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朱宣圻却是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即便是朱宣洛还在仇恨着他冉嵼鬃莒阴念輿趣嶘阪可是他却并不在意他明白朱宣洛对于自己的仇恨已经是成为了他的活下去的动力了如果说现在硬是要朱宣洛原谅了自己让他失去了这种仇恨也就等同于让朱宣洛失去了继续活下来的动力了 朱宣圻不希望这么做所以会如此既然朱宣洛不肯原谅自己那就干脆让他继续怨恨下去而且要比现在还要加地怨恨他这么一撓汉迡踈媊蔒鞺脷饲提来在朱宣洛将来那不管是何人看来都是灰暗无比的日他有动力继续活下去而这正是朱宣圻这个作为兄长的唯一能够为亲弟弟做的事情了虽然说起来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帮助可是有的时候这比起来其他任何地觅蘧宄鯃釗樔膥煦骊隸羜示伡緷形式的帮助都要加让人觉得感动 就连张凡也不例外他也的的确确是被朱宣圻的做法弄得有些感动了 “王爷当真是一番用心良苦啊”张凡也是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能够做到这等地步需要下很大的决心行但是王爷却是做到了微臣不得不佩服啊” “佩服?”朱宣圻桠胷垽陓卆蔁鱰俼蠷被鑍膜灘渀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只是他的面上全都是自嘲的模样“我这还会有人佩服?张大人也莫要在嘲笑我箴鋫締引鸕钬堧鋥瞆的我跟宣洛之间的事情就算是当初也的确不能算是我的错可是我也有抛不开的责任在其中绝对不能一言带过的说到底宣洛如今会如此怨恨我也是我自己自找的怨不得其他人暫鲾譹柀疫綻我如今根本就什么都不能做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我朱宣圻也是枉为人了 “不过这些还望张大人莫要告诉宣洛就算是他自己能想得明白却也不用旁人跟他说不然的话……” “还请王爷放心的这点道理微臣还是明白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对了峁翊鶤賚缁郮陾兏衋純诬塄明日就是王爷离京的时候了微臣到时候会亲自相送” “那就要劳烦张大人了”朱宣圻点了点头“时候也不早了我也有些乏了张大人我就告辞了”说罢也不等张凡说什么朱宣圻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平安无事 ?将朱宣圻给送走了,张凡也实在是不知道如今的朱宣圻到底应该怎么来形容才是。 说他失落吧,也的确是失落,毕竟作为唯一的新弟弟,如今却是跟他闹到了这种场面,想来不管是换成了任何人都会觉得失落的吧。 但是朱宣圻在经历过两次这种应该是会让他极为失落的事情之后,如今的表现却并不是如同想象中的那么让人觉得悲哀。虽然也没有得到完全的解脱,不过从朱宣圻如今的情形看起来,就算是没有完全解脱,可是他也依旧是解脱了一些。即便是不能就这么轻松下去了,可是对于朱宣洛的事情,朱宣圻自己也总算是能够给自己一个交代了。这自然是一件好事的。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朱宣圻会怎么样并不是他所关心的重点。实际上而言,朱宣圻不管跟朱宣洛之间能不能和解,对于张凡都不重要。若是两人能和解,那就自然是好事。但是如果和解不了,却也并不会坏到哪去。 说到底,对于张凡来说,他只需要朱宣圻往后不要再给他添麻烦,那他也就能谢天谢地了。当然,这里所说的麻烦,并不是光是指给张凡找麻烦。当然,如今的朱宣圻,也给张凡惹不了什么麻烦。张凡真正想要的是朱宣圻往后不要再给朝廷惹出来什么麻烦了。 当然,这种事情自然只是张凡的期望,毕竟将来到底会如何,谁都说不定。就算是如今,朱宣圻种种方面的表现,在张凡看来,他将来也不会再惹出来什么麻烦了。当然,这也是只朱宣圻将来不会主动去找什么麻烦的,可是有的时候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想躲都躲不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在张凡考虑的范围内。虽然说这种事情的确是有些让人担忧,可是人如果连这种天灾都有提心吊胆的防范着的话,这日子根本就没法过了。 总之,这种事情虽然的确是会让人有些害怕,但是却也不能光是为了放着这些就什么都不做了。 而张凡如今就是如此,虽然担心日后的朱宣圻即便是不想,却也有可能主动遇到什么麻烦。可是只要朱宣圻将来不会自己找麻烦那就行了。 送走了朱宣圻之后,张凡回到了后院,听王猛说朱宣洛也已经离开了。看来朱宣洛这一次即便是没有答应原谅张凡,不过却也依旧是有了不小的变化。但是朱宣洛对于张凡来说,那就当真是无所谓了。 若是说到朱宣圻的话,张凡还有许多不得不看的地方,毕竟朱宣圻的事情,有很多方面,即便是他不想管,但是还是有所牵连的。而一旦朱宣圻除了什么问题的话,张凡也得要跟着有许多应对和变化才行。所以对于朱宣圻,张凡是不得不多关注一些。 但是朱宣洛的话,那就跟张凡没有什么关系了。实际上来说,自从当初在四川,张凡知道了朱宣洛的身份开始,对于朱宣洛张凡也是从来就没有什么同情和怜悯的想法。实际上从头到尾,张凡对于朱宣洛可以说就是一种利用罢了。而实际上而言,朱宣洛出了被利用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价值了。这一点张凡是早就看透了的。 倒不是说张凡冷血无情,实在是这种事情见得实在是太多了。实际上比之朱宣洛还要不幸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如果每一个人张凡都要怜悯和同情一番,然后再施以援手的话,张凡自己恐怕也早就玩完了。 所以对于朱宣洛而言,张凡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想。当初他将朱宣洛看成是一个能够抓住朱宣圻把柄的大好机会。而如今,张凡将朱宣洛看成了能够制约朱宣圻日后行事的一个警告。总之,张凡从来都没有对朱宣洛有什么关注。 这一次,朱宣洛虽然还是没有原谅朱宣圻,不过张凡刚才仅仅是从朱宣圻那里听来的情况,也就说明即便是朱宣洛还没有原谅朱宣圻,但是却也已经是有了不少的变化的。 当然,至于说这种变化,会不会让朱宣洛有什么巨大的改变。比方说将来,万一朱宣圻当真是没法悔改,又做出来什么麻烦的事情,并且事态已经变成了那种不得不对朱宣圻动手不可的局面了。到时候,朱宣洛会不会不忍开口什么的,这种事情张凡从来不曾考虑过。毕竟如今他已经在京城,在李太后的控制之下了。就算是到时候,他心里面已经原谅了朱宣圻了,不想再对他下毒手,可是到时候的情况也已经不允许他那么做了。就算是他不开口,李太后只要是动力心思,想要对付朱宣圻的办法还是很多的。 所以,张凡并不是太过在意朱宣洛。毕竟就朱宣洛而言,他如今的日子即便是缺少了自由,可是相比起很多人来说,他已经是很好过了。 “大人。”王猛对张凡说道,“之前的事情……” “你说说看,他们两人这次又说了些什么?”张凡问道。实际上对他而言,他也的确是没多少兴趣,再说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经过了上次之后,再加上刚才朱宣圻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张凡根本就不用听就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了。不过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必须要问问王猛,听他说说清楚才行。毕竟这可是李太后交代过的事情。上一次虽然没说,但那是因为张凡先斩后奏的缘故。而且上一次之后,李太后也的确是问起来了两人所说的事情。 而这一次,李太后更是一早就已经说了,要听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所以即便是早就已经能猜到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对于张凡来说,他还是不得不问王猛个清楚,甚至于就连两人之间到底说了哪些话,张凡都得要问。毕竟之后李太后那边,他是要去禀报的,谁知道李太后会问哪些问题,所以他得要问问清楚了才行。这可不是能马虎的事情。 王猛自然也不会过问张凡这么做的原因,既然张凡这么问了,那么他就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刚才所听到的全部内容全都告诉了张凡。 听着王猛的话,即便是这番话只是他最后需要转述给李太后的,但是张凡的心中还是会有他自己的考量。 根据王猛所说的情况,看来之前朱宣圻所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两人之间的事情也就是他所说的那么一回事了。虽然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不过朱宣圻的做法,倒也的确是让张凡有所感动了。 “对了。”张凡并不会太过感怀朱宣圻的事情,他开口问道,“刚才你说最后他们两人喝酒了?”张凡关心的是这件事情。 “不错。” 听到王猛这么一回答,张凡也是不由得不思索了起来。之前朱宣圻带了一壶酒前来,老实说张凡根本就没有想过朱宣圻会在酒中下毒,或者试出来什么阴险的手段。即便是对于那壶酒的检查,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害怕发生什么意外了。 当然,当时让方月玲出来检查那壶酒,也并非出自于担心,反倒还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而最终的结果,也是那壶酒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一点,只要方月玲肯点头了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若是朱宣圻当真是找到了什么就连五毒教的教主都看不出来的毒『药』,那张凡这次也就只好认栽了。 而之后,那壶酒根本就没有再让朱宣圻的人碰,而是张凡让人直接就舀到朱宣洛那里去了。当然,朱宣洛那边也是有人看着的,生怕被反过来利用了。至于其他的,酒具之类的,都是张凡让人准备的,也绝对不会出问题。 不过张凡听闻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喝的酒是朱宣圻亲自斟的之时,他也的确是有些担心的。所以他不得不再次问王猛:“之前的那壶酒,倒酒的时候,一直到他们喝下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王猛说道,“当时卑职也是担心会出什么纰漏,所以当朱宣圻倒酒的时候,卑职是冒险偷看了。朱宣圻倒酒的时候,倒是有些颤抖,洒出来了不少,但是卑职看的很明白,那绝对不会有问题。朱宣圻绝对没在酒里加什么东西。 “一直到两人那边全都把酒喝下去了,卑职全都看在眼里了,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听到王猛这么一说,张凡这一下总算是能够放心下来了。毕竟如果有王猛看着的话,那的确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若是就连王猛亲眼看着,朱宣圻还能下毒的话,那同样的,张凡也怨不得任何人了。 “这样就好。”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王猛说,总之这件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可是张凡还是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的,他之前在朱宣圻想要见朱宣洛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这件事情似乎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而这种感觉一直到了现在,朱宣圻已经跟朱宣洛见过面了,并且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张凡的这种感觉还是一直都在,没有消失。这让张凡很是不解,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这种感觉一直困扰着自己。 ~看请到 请分享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会与不会 ?在跟王猛了解了一番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之后,张凡是一刻都没有耽误,马上就更衣出门,前往皇宫了。 他要马上去把这件事情告诉李太后,毕竟李太后之前可是交代过他的,要听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之间这一次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既然这是太后所交代的,张凡自然是不敢有所拖延,所以在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都离开了自己家过后,张凡也就马上去了宫中了。 “事情就是如此。”见到李太后之后,张凡也是一点也没有耽搁,马上就将两人对话的内容告诉了李太后。 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李太后的面上的确是有一种异样的表情。或许张凡并不能完全窥视李太后的内心,但是她的这副模样,完全就是对于这件事情的感想了。或许在李太后的心中,对于能够这么做的朱宣圻是感到羡慕吧。毕竟身在皇族,还能够这么做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而朱宣圻能够这么做,的的确确是需要很多勇气的。 只不过,李太后的这种表情却也并没有坚持太久,便是换成了一副有些好笑的模样:“这个朱宣圻,倒也是有些滑头。” “太后的意思微臣明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微臣也考虑过这件事情。或许朱宣圻这么做,并不能让朱宣洛马上就原谅他,但是这么一来朱宣洛心中对他的芥蒂也就不会如同之前那么深了。这么一来,将来总有一日朱宣洛会原谅他的。就算是说不出口,恐怕他心里面也会有所动摇。” “的确是如此。”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哀家想要对朱宣圻动手,且哀家手上也有了再动手的由头。恐怕那个时候,再想要让朱宣洛站出来说什么的话,恐怕也是困难了。哼哼哼,这个朱宣圻,当真是滑头的很。” 或许,朱宣圻还当真就没想到这么多,或许朱宣圻这么做也仅仅只是想要让朱宣洛原谅自己,并没有这么多的目的也说不定。但是李太后却是偏偏往这种人心险恶的地方来考虑了。 而对此,张凡却是没有这么说。甚至于张凡的心中对于李太后的这种想法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错误的。毕竟,身处的位置不同,应该如何来考虑问题的方式也是有所不同的。 就如同李太后这样,她不可能站在亲戚,亦或是一般人的角度来考虑朱宣圻的心思,她只能站在这种与同于对立面,时时刻刻要把对方想成最坏的地方来考虑。毕竟这种事情,牵扯众多,不得不谨慎。虽然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不过却也可以说成是“宁坑错杀,却不放过”了。当然,这个也是要有时机的。 “那……太后打算怎么办?”张凡最终如此问道。他这么问并非为了别的,就是谈谈李太后的口风。 不过即便张凡有些担心,但是他倒也并不觉得李太后在觉得朱宣圻想要摆脱这些麻烦之后就会马上有什么动作。张凡只是想要听听李太后打算怎么做罢了。 “怎么办?”李太后看了看张凡,说道,“什么都不做。明天就让朱宣圻回四川去。哀家这边自然是不会动的。随他去便是了。就算是他想这么做,将来就算朱宣洛当真是原谅他了,让他再去对付朱宣圻也不愿意,却也没什么。反正到时候若是朱宣圻又萌生故态的话,哀家要动他也并非非要朱宣洛这个证据。就算是当真到了那个时候,朱宣洛不肯,还有别的法子。不过如今看起来,朱宣圻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这么做真的好吗?”张凡不由得问道,“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朱宣圻演出来给太后看的,那就说明他心中并无悔改之意。这么一来的话,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将来他恐怕也不会再做什么了。到时候,太后打算怎么办?” “若是他什么都不做了,当然是不再过问了。”李太后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了这番话,“就算是他心中再怎么想,只要不做出来,那又有什么关系。去佛堂祭拜的人,就算是行动再怎么虔诚,恐怕心中也有几番对佛祖的埋怨;而同样的道理,在朝堂上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人,可又有谁能保证,他们当真是永远恭恭敬敬,又有哪个人心中没对陛下抱怨过?不过这心中的抱怨,只要自己不说出来,也不做任何事情,那就没有问题。谁也不会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负什么责任的。 “他朱宣圻就算是心中并没有丝毫改变,这一次到京城来,从头至尾全都是做戏给哀家看,让哀家知道他已然悔改了,好让哀家放过他。可是就算是他心中并无丝毫悔改之意,那又如何。等到他回去之后,这一次的事情必然会让他老老实实的,但凡行事之前都要三思一番才行。 “这么一来的话,想来就算是朱宣圻心中再有什么想法,将来也不会在做出来什么过激之举了。说到底,这么多 年来,哀家也是看明白了。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有没有做。就算是朱宣圻的心里面再怎么有野心,再怎么反骨,可是只要他表面上表现的恭恭敬敬的,不要再给哀家和皇儿找什么麻烦了,这对哀家来说也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老实说,张凡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李太后居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毕竟李太后是如今的掌权者,对于掌权者来说,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能够实实在在地把权力给抓在手中才行。而这当中,就包括了下面的人对自己的中心。 当然,李太后所说的,不管心中所想为何,只要表面上不表现出来就行。这一点自然是如此,实际上只要不是傻子,恐怕任何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都知道,下面的人绝对不可能全都对自己忠心耿耿,总会有几个不听话的,或者心中有别的小心思的。没有马上做出来什么只是因为形势不允许,只是因为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 可是这也并不代表这些人就不对这种事情关心了。对于这些人来说,即便是不知道谁,但是只要知道下面的人当中,有人对自己不服,恐怕都不是能轻易揭过的了。 但是李太后却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她明白下面有人对自己的做法不满,甚至于李太后如果想的话,只要通过张凡和冯宝,让他们手下的锦衣卫和东厂去调查,想来也是很轻易就能查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了。但是李太后却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做,甚至于连这种话说都没有说过。而实际上,在张凡不知道的,李太后心中根本就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她根本就不在乎这种事情。而对于朱宣圻的这件事情,她也是同样的想法。她根本就不在乎朱宣圻是不是真的改了,这点根本无关紧要。最为重要的就是,朱宣圻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不要再给她找什么麻烦,那就足够了。只要这样,就算是放过朱宣圻,对于李太后来说,那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了。 虽然说,李太后的这番想法非常理『性』,并且非常的现实,并且她也当真是这么做了。不过这番想法,能够出自她一个太后、一个当朝的持政之人口中,的的确确是让人觉得惊讶的。 不过,惊讶归惊讶,在惊讶了之后,张凡却是极为赞同这种态度的。有些人的的确确是心中怀有不好的想法,甚至于可以说是极为恶劣的想法。张凡并不是说这种人要不要去批判他,只不过只要你不做出来,那么就行了,绝对不会有人去指责你的。 而李太后就是追求这种效果的人。她并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所有人全都打从心底的忠诚。她只需要结果,只需要所有人都能够执行她的决定的结果,那就足够了。虽然说这种方法,或许会有人不同意,但是那些人也只不过是理想主义过剩的人而已,就算是再怎么有才能,这种人也终究无法被重用。 总之,李太后就是这个想法了,并且她如今也就是这么做的了。而她的这种做法和想法,对于张凡来说,却是很好的。虽然说在张凡之前刚刚听到李太后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确是对于李太后居然会有这种想法而表示惊讶。但是惊讶之余,张凡却并不是反对李太后的这种做法。甚至于在张凡看来,李太后这么做是毫无错误的,甚至于可以说,李太后能够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这一点,让张凡十分的尊敬,毕竟不是任何一个能够坐在李太后这个位子上的人都能够如同她这么做的。李太后能够如此,这就很值得张凡尊敬了。 由此看来,李太后能够到今天,并不仅仅只是她对于宫中的权术玩弄的得心应手,更重要的是她也当真是有着那份心。虽然她一再表示不会干预朝政,而是将事情交给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做。但是李太后又当真是没有治理朝政的能力吗? ~看请到 请分享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不好感觉 今天,就是朱宣圻离开京城,回到四川的日子. 说起来,昨天朱宣圻前往张府的事情,的确是在京城里惊动了不少的人。昨天最为奇怪的景象,就是明明只有朱宣圻带着几个人前往张凡府上,但是他们的身后却是跟了一大堆的人。虽然这些人全都是普通路人的打扮,但是走在张凡家的那段路上,根本也就没有多少路人,所以这么一堆人跟在他们后面,实在是显眼无比。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原本就没有太多的行人,实在是太过显眼了而不打算躲藏的缘故;还是说这些人打一开始就没准备要躲藏的意思,亦或者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朱宣圻这位藩王放在眼里,甚至于就连张凡这位锦衣卫的都指挥使都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总之,昨天那些人是自从朱宣圻出现了之后就一直跟着他,一直到了张凡家门前,这些人都没有散去。 虽然说他们这一次倒是不怎么害怕张凡这个锦衣卫的身份了,但是他们却也还没有忘记这一点。所以这些人基本上是不会去找张府的人,亦或是一看就是锦衣卫的人去问话的。这些**都是不会去找这些人问话的。 但是朱宣圻那边的可就不同了,这些人即便是不将朱宣圻放在眼里,可是却也明白,不管如何,朱宣圻都是一位王爷。再说了,如今李太后明摆着已经是不打算再对朱宣圻动手了。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这个王爷,就算是日后再怎么韬光养晦,不敢有什么动作,可是他也毕竟还是一位王爷,岂是他们这些人可以随意接近的。但是朱宣圻的手下那就不同了,毕竟他们可是王爷的护卫,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官职,而即便是有,这些人也不放在心上。 所以昨天那些人是向朱宣圻的手下打听了不少东西。 朱宣圻的手下,实际上是知道朱宣圻昨天去张凡府上干什么的,但是他们自然是不会乱说的。而面对这些人,他们也要有些打发的话才行。当然,他们自然是不会随便编个理由去跟这些人说的。之前没有同一口舌,如今胡乱说的话,到时候会不会弄出来什么麻烦也说不定。 所以这些人倒也是聪明,他们并没有说到底朱宣圻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只是说今天朱宣圻之所以会来,是应了张凡的要求的。至于张凡到底让朱宣圻来干什么,这些人直说他们不知道。 如此一来,自然是能打发走这些人了,毕竟他们也只不过是朱宣圻的侍卫罢了,不知道这些事情很正常的,再纠缠他们也没有什么用处。 而他们所得到的这种不确定的消息,这些人也只不过是其他人派来的眼线罢了,他们没有那个资格胡乱猜测的。所以他们只能够将所打探到的这简直就不可以被称之为消息的消息,回去告诉他们的主人了。 而那些人得到这种消息的时候,想来必然是失望无比的。而得到了这些消息之后,他们也没有办法再知道更多了,要么就是自己再去打听,要么就是靠自己去猜测。 让他们再去打听,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是说这些人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可以做的,那就是自己去猜测。 或许,在朝中的很多事情,大都是有着前后因果的,只需要你仔细想想,即便是细小的地方不对,但是大致的方向上,还是能够把握住的。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猜测的了。在这种什么条件都没有,甚至于对于很多事情全都不了解的情况下,硬是要让这些人去猜测,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这些人的背后,还有另外一群人。那群人,他们可不管现实的状况到底如何,他们只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所以,在那群人的逼迫下,这些人就算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结果还是要去猜测才行。而这样毫无任何依据去猜测,最终所得到的结果就根本是假的。不过他们现在就算是明明知道这个是假的,是他们自己胡乱猜测,并且用来应付差事的,可是他们也毫无办法,只能这么跟他们说。 所以,就昨天那么半天的功夫,在京城中的人那些人就猜出来了一二十个毫不相同的结果。而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分散到了各地。有的是送到京城当中的一座座王府中,而有的则是由人骑着马送到别处去。 在京城当中的那些个王爷,一个个都是收到了消息。若是他们对比过的话,就知道他们所拿到的消息,根本就是五花八门,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但是这种东西,他们自然是不会给其他人看的。这倒也是避免了很多麻烦。 当然,虽然说那些人所猜测的东西,完全就是他们凭空想象出来的,根本就毫无依据。但是在这个时候,不管是知不知道内情的人,也绝对不会把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上面的。所以虽然说消息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但是最终,拿到那些王爷的手上的消息,结果大都是好的。 也可以说,这次算是这些人误打误撞,并且运气好,这就成了。但是这种事情,这些人还是做得有些紧张的。甚至于当中有好多人都在考虑,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摆脱那些王爷们的控制了。 这一点,不论是张凡还是李太后都没有想到。因为这一次朱宣洛的身份需要保密的缘故,却是弄出来了这么个结果。而再过上一段时间之后,朝中那些个王爷的眼线,数量是骤减的厉害。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不论是李太后还是张凡和冯宝,全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如今倒是暂且不用提。而现在,朱宣圻就要离开了。只要朱宣圻走出他们的视线,就能完全放心了。 所以,今日朱宣圻离京,虽然回去的还是他带来的那些人,但是来送他的人,却是要比之前来接他的人要更多。 不过这些**都是不会跟朱宣圻多说什么的,最多是上来礼节性地说上几句送别的话语罢了,其他的他们不会多说。而朱宣圻,自然也是不会跟他们有什么话说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张凡来了。朱宣圻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都是由张凡负责的。不过张凡倒是轻松的很,毕竟朱宣圻也丝毫没有兴致出去游览,毕竟他可是一肚子的心事在烦恼着他,又怎么可能有兴致出去游玩呢。所以也就不需要张凡陪同了,让张凡这段时间是轻松了许多。 朱宣圻自然是要跟张凡打招呼的,毕竟张凡这一次可以说是帮了他太多太多了。如今他要离开了,当然要跟张凡道个谢了。 只不过,当朱宣圻看到张凡一行人的时候,顿时是愣住了。 张凡自然是不可能一个人来的,身边也自然是带着人的。但是他今天,身边还跟着一个特殊的人,是在场的那些个朝廷命官都没有见过的人。 朱宣洛,没错,就是他。 这也是为什么朱宣圻在看到张凡一行人的时候,会愣住的缘故了。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昨天的那番话都那么说了之后,今天朱宣洛居然回来给他送行的。 说起来,朱宣洛今天之所以会跟着来,实际上并非张凡的意思。不管怎么想,张凡也都不可能让朱宣洛过来给朱宣圻送行的。 而今天朱宣洛之所以会来,实际上是他自己的要求。说起来之前张凡听到朱宣洛说要跟他一起来送朱宣圻的时候,张凡是相当惊讶的,他根本就没想到朱宣洛居然会主动要求这件事情。 不过惊讶之后,这件事情张凡却也做不了主,最终还是要询问过李太后之后才能决定。 而李太后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也是有些惊讶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朱宣圻当真是说服了朱宣洛了,让朱宣洛原谅了他。原本,李太后想到这里的时候,是比较生气的。但是最终,她还是同意了。 李太后会同意下来,倒并不出张凡的所料,毕竟她之前跟张凡所说的那番话,也就表明了她对于朱宣洛的态度并不是十分在意。对于李太后来说,就算是朱宣洛当真是原谅了朱宣圻,对她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最终,李太后是同意了下来。所以今天朱宣圻离开的时候,才能在这里看到朱宣洛。 只不过,在场的人,一大半都是不认得朱宣洛的,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是谁。 而现在,当这些人看到朱宣圻看着朱宣洛的神情是如此激动的时候,傻子也知道两人之间绝对是有什么故事的了。但是如今,他们不可能去询问,一个个只能在那里干着急了。 倒是张凡,对于这个场面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会如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早就有所预料的。 他更加关心的是,他之前心中一直都有的那种说不明白的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都在张凡的心中若隐若现的,但是他始终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怎么都想不明白。而现在,朱宣圻眼看着就要走了,也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张凡心中的这种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是变得更加强烈了。这让张凡很是不解。 只不过下一刻,张凡就明白过来,他的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主动前来 昨天都已经晚上的时候,朱宣洛却是跑来见张凡,说是他想要明天一同去送朱宣圻.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的确是惊讶的很,甚至于都怀疑朱宣洛是不是已经原谅了朱宣圻了。不过张凡并没有问他,毕竟对他来说在,这个问题却是并不重要。他只需要去转告李太后一声,看太后同不同意就行了。其余的事情,张凡不想操心,也操不了。 而李太后,最后也是同意了这件事情,同意让朱宣洛来送朱宣圻了。李太后为什么会同意这件事情,张凡大致上还是明白的。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只要李太后同意了那就好。 于是,今天朱宣圻将要离开的日子,很多让都是来相送,而这些人当中,就有了朱宣洛的身影了。 朱宣圻自然是不可能想得到今天自己离开的日子,朱宣洛居然会来送自己。朱宣洛的出现,的确是让朱宣圻很是惊讶。而惊讶之后,自然就是高兴了。朱宣圻原本的希望就是朱宣洛能够原谅自己。而如今,朱宣洛来给自己送行,就算是他还不能原谅自己,但是朱宣洛的这一步已经是不同寻常了。朱宣圻怎么会不高兴呢。 只不过朱宣圻倒是高兴了,但是旁边的人可就奇怪了。而旁边的那些人一奇怪,张凡可就头疼起来了。 朱宣洛的事情,是很保密的,虽然说到了现在,也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朱宣洛的事情,但是这些知道的人,无一不会好好保密的。所以朱宣洛的事情到了现在还是一个秘密,当然,将来也还是一个秘密。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朱宣洛的存在。 而现在,这么一个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人,突然是出现在了这个场合,出现在了张凡的身边。若仅仅只是如此,那倒还是没有什么,就算是张凡带着一个这些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面孔出现,最多也是好奇罢了。 可是关键的问题是,这个人显然是不一般的。朱宣圻见到这个人之后,整个人神情都有了变化了。他的那副惊讶非常的模样,更是毫不保留的展现了出来。这就足够让旁边的人引起注意了。明明只是一个从来都没有露过面的人,而朱宣圻居然会对这个人有如此的反应,显然他的身份也绝对不一般的。 可是这些人就算是怎么想也是想不出来,到底朱宣洛这个人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而越是想不出,这些人就越是好奇,毕竟能够让朱宣圻一见面就如此惊讶的人,的确是值得他们去好奇。 不过下一刻,这些人就看到,朱宣圻的那副惊讶非常的表情,已经是变成了喜悦了。而这个变化,再一次让旁边的人更加惊讶了。说别的倒也罢了,惊讶或许是有过什么过往,但是那些事情,就算是猜不到,却也并不怎么在意。 可是喜悦的感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显露出来的。而既然露出来喜悦的模样,也就说明这个人跟朱宣圻的关系那就是不简单的了。到底是什么关系,居然会让朱宣圻见到他会如此高兴。这些人这一会儿的功夫,可就要想破头皮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朱宣洛如此公开露面倒是没什么,毕竟等会送他回去之后,而朱宣圻就离开了,朱宣洛也再不会出面了。这么一来,就算是这些人再怎么好奇,却也查不到什么事情。再等上一段时间,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了之后,就算是再怎么好奇,查不到东西,时间一长也就会遗忘了。 这对于张凡来说自然是好事了。但是在这些人还没有遗忘这件事情之前,他已经预料到了那时候的状况,绝对有他烦的。 想到这里,张凡心里面是不由自主地抱怨起来了。总觉得朱宣圻和朱宣洛这兄弟俩真会给他找麻烦,明明事情早就应该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结束了。而结果却是拖拖拉拉到现在,明明都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最终还是要烦自己。就算是等会朱宣圻离开了之后,恐怕自己这边也会不得安生。 不过,显然光是抱怨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所以,张凡也是没有办法。而他现在,还不得不露出来一副满面笑容的模样。 虽然说朱宣圻现在的眼神全都盯在朱宣洛的身上,但是张凡总不能一上来就让他们两个人去那边说话,所以…… “张大人,劳烦你了。”朱宣圻自然也是懂规矩的人,他自然是先走到了张凡的面前,对他说道,“自从去年年末,张大人到了四川之后,就一直都要麻烦张大人。就连这一次,本王来京城,也是要一路劳烦张大人。本王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这番话表面上听起来只是客套话,但是当中的意思却是很多的。张凡帮朱宣圻的可当真是不少,不只是让他这一次能够安全度过难关,向来对于朱宣圻来说,最重要的实际上就是能够让他跟朱宣洛见面说话了。 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说出口的,毕竟这里有太多外人了。当然,对于张凡来说,就算是朱宣圻说的这么不明不白的,他也不会不明白。 “王爷客气了。”张凡笑着说道,“微臣并没有帮王爷什么,微臣之所以会这么做,实际上只是在帮微臣自己罢了,王爷不必往心里去。今日王爷就要离京了,微臣倒是有个希望。希望将来微臣和王爷见面的地方,可是千万不要再在京城里,那就好了。” “哈哈哈。”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宣圻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张大人说的倒是有趣。不过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听张大人一言。将来本王再与张大人见面,绝不会在这里。不过张大人将来也要找机会多来成都游玩一番,本王到时候要好好谢过张大人才是。” “多谢王爷美意。”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微臣将来若是有机会,定然会再去拜访王爷的。” “张大人,宣洛他……”朱宣圻自然是更加关心朱宣洛的事情,在跟张凡说完了那番话之后,他就问起来了朱宣洛。只不过,显然朱宣圻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了。 张凡自然是明白朱宣圻的意思,笑了笑,说道:“王爷,这一次可不是什么事情。实际上今天他回来,就连微臣都觉得有些奇怪。昨天晚上,是他主动找微臣,说想来送王爷的。而且这件事情,太后也是同意了的。” 听到张凡说,这是朱宣洛主动要求来送他的,朱宣圻顿时就愣住了,面上完全就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不过立刻,他又变得高兴了起来。 “想来王爷也是优化要说,既然如此,微臣就不打搅王爷了。”说罢,张凡便是让开了身子。 朱宣圻走到朱宣洛的面前,一时间,这兄弟二人就这么站着,却是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说起来,旁边的那些个不知道朱宣洛身份的人,的确是对于这一幕抱有很多的怀疑。但是对于知道两人的身份,甚至于连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张凡而言,他看着这一幕却是觉得更加地奇怪了。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昨天,两个人虽然还是有些不能放开,但是两人之间也已经是把话说的非常明白了。朱宣圻想要让朱宣洛原谅自己,但是不管是朱宣圻还是朱宣洛也都明白,如果朱宣洛当真是原谅了他的话,那么朱宣洛可就难办了。 而最后,对于弟弟极为关心的朱宣圻,也是做出了一个兄长所应该做的事情。他并没有还坚持着想要朱宣圻原谅自己,他反倒是想要让朱宣洛更加地痛恨自己。当然,朱宣圻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虽然心中还有别的想法,但是如今却也只能这么做了。而在那之后,两人的那杯酒一喝下去,简直就如同恩断义绝一般。 按理来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来不管是朱宣圻还是朱宣洛,就算是心中再有什么想法,也都已经不可能再见面了才对。 可是朱宣圻或许没有,但是显然朱宣洛还有话要说。总之,是他主动提出来要见朱宣圻的。这自然是让朱宣圻大为高兴了。 而如今,两人再一次见面,朱宣圻就站在朱宣洛的面前。虽然说心里面有着千言万语,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王爷莫要误会。”朱宣洛倒是先开口了,“这番我前来相送,并非因为别的。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 “宣洛,你……”听到朱宣洛说的那个“一家人”,朱宣圻顿时变得比之前更加惊讶了。 “都说了,王爷莫要误会。”朱宣洛倒还是很冷静的,“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有忘记呢。而今天前来相送,毕竟咱们都是同属一脉,这点我还不会忘记。” 朱宣洛的这番话,让朱宣圻是愣了一会。不过朱宣圻倒是并不在意这么多,他马上就再次变得高兴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不变应变 这一次朱宣洛主动要求来见朱宣圻,的的确确是让朱宣圻感动良多的.毕竟能够走到这一步,也实在是他所没有想到过的。就算是之前朱宣圻为了见朱宣洛实在是付出了很多东西,而他所希望的就是求得朱宣洛的原谅。可是就算是在他的心里面,他实际上也明白,想要朱宣洛能原谅自己也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今,朱宣洛居然主动说想来要送他,这的确是让朱宣圻感动的很。不过刚才跟朱宣洛所说的那番话也表明,他这次会来,并没有原谅朱宣圻。当然,那也是只是表面上的说法罢了。当真在朱宣洛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却是没有人知道。或许就如同朱宣洛所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没有原谅朱宣圻。但是他今天能够主动过来见朱宣圻,说明就算是他还没有原谅朱宣圻,但是他的心里也绝对是已经开始有些松动了。 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个人,如今见面了,却也是没什么话说的。只是这么两句话,两个人就相互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但是显然,两人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么站着。想来,两个人的心里面恐怕也是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不过张凡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就算是耗时间的话,却也不在乎,反正今天他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不过张凡可以不在乎,但是旁边的那些人可就不可能无视了。之前他么对于朱宣洛的出现,以及朱宣圻看着朱宣洛的那种怪异的模样就已经是感到足够的好奇了。而现在,这两人这样,这明摆着是当中有着什么故事才是。 虽然之前两人的对话,他们距离太远了也听不见。不过如今,这边能看到,两人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这种情形,实在是会让这些人浮想联翩。显然,这副模样,根本就不用看就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是有着什么往事的,而且还不会小。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人自然是不会知道,只能自己去发挥想象力了。 “大人。”王猛这个时候却是走到了张凡的身边,小声对他说道,“卑职知道让朱宣洛过来是太后同意了的,但是如此真的好吗?虽然朱宣洛的身份不会透露出去,但是难保那些人到时候会到处调查,万一找出来什么,太后那边岂不是麻烦了?” “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张凡并不是太担心这件事情,“朱宣洛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不过都不是多嘴的人。毕竟朱宣洛所牵扯的事情也实在是不小,所以他们也不会到处乱说的。至于说那些人,实际上咱们根本就不用担心。 “那些人之所以好奇,也是因为没见过朱宣洛,如今突然看到他跟朱宣圻这样,心中觉得好奇也是必然的了。至于你说他们以后会查,我倒也不否认。不过那估计也是他们背后的那些个王爷想要他们去查的,这些人就算是一开始回去查,恐怕也是没办法。但是等到他们查不出来什么东西的时候,想来也就会住手了。至于他们身后的那些个王爷,也不需要咱们操心,到时候这些人自然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的。这倒是帮了咱们不少忙。”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是非常有自信的。并不是他对于之后的事情早就已经有了什么打算了,实在是因为他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已经料想清楚了。 今天朱宣洛公然露面,而且表现出来跟朱宣圻的关系是非常不一般的。而对于这一点会引起那些人的主意,这个张凡是早就已经料想过了。 而张凡在想到了这一点之后,所作的打算也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什么都不做。 就如同他刚才跟王猛所说的那样。等到今天一过,不,恐怕就在朱宣圻才离开之后,这些人就会开始查关于朱宣洛的事情了。包括朱宣洛的名字、身份、他和朱宣圻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等等。 但是只要朱宣洛还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自然就不会让这些人查到什么。当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点张凡自然是明白的。就算是锦衣卫的保密措施再怎么严密,但是在这么多人的调查之下,或许会有可能透露出去一点消息也说不定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打算什么都不做。 这些人之所以会调查,想来就是为了查查这件事情跟朱宣圻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而调查朱宣圻,实际上并不是他们的本意,特别是如今,在朱宣圻明摆着已经是安全了的情况下,这么做根本就是毫无必要的。 真正促使他们会去这么做的原因,完全就是因为这些人背后的那些个亲王了。大臣不关心朱宣圻会怎么样,但是那些个王爷是不可能不关心的。所以,在这些人背后的那些个王爷们,会让这些人去查到底朱宣洛是什么身份的。 而这些人就算是来查,也绝对不是什么愿意的事情。当然,问题并不在这里,问题在于,如果说到时候,他们几番查询就查不出来任何消息的话……这些人都是在朝中厮混良久的人物了,查了这一段时间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是说明朱宣洛的身份,当真是非常重要的了。这一点想来这些人会明白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明白这件事情事情,想来也会放手了吧。 这些人可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如果这么多人都在查,但是一段时间下来却是一点点消息都查不到,这没有查到消息,本身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所要查的这个人的身份,必然是极为敏感的,被锦衣卫保护的非常好。 当然,如今张凡虽然是打算什么都不做,但是到时候他也会让下面的人适当展示一下。让那些人的调查遇到一些强硬的阻力就好了。 这么一来,这些人就算是被他们背后的那些个亲王们推着非要来查,可是相比起来那些个王爷,他们恐怕还是要更加惧怕锦衣卫一些。这个世界上光要命不要钱的人,也实在是没几个的。 这样的话,这些人也就不敢再继续查下去了。虽然说困难,但是如果当真是让他们当中的某个人查到了什么的话,会不会被灭口也实在是说不清楚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小命考虑,这些人恐怕也就会到此停手,不再查下去了。 这就是一种心理战术。对于张凡来说,他明白那些人在见到朱宣圻之后大概会有什么想法。而知道了之后,张凡自然是会以此为行动的。当然,张凡的行动就是不动,让这些人到时候自己去胡思乱想去。等他们想的越来越觉得可怕的时候,恐怕就是由不得,他们也不会再继续调查下去了。 而至于那些在这些人背后的亲王们,恐怕这些人还不知道厉害,最多也只是觉得朝中自己的眼线实在是靠不住,或许还会催促这些人加紧调查。而恐怕到那个时候,就算是这些人说出来调查的情况,并且给出来自己的猜测,那些个王爷也是不会相信的。 最终的结果,也就只有一个,就是继续逼着这些人去调查了。而这些人既不想在这边当真查出来了什么,从而惹上一身祸事;去也不希望那些个王爷给他们使绊子之类的。这么两边不是人的办法,他们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这么一来的话,也就只有办妥一方了。要么就是当真查出来一些东西,并且不会被张凡知道,这么一来就好去交差了;要么就是说服那些王爷。而这么一来的话,不管是怎么看,也都是第二种可可能性大一些,第一种这些人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而想要完成第二种,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这些王爷既然想要知道,这些人那就胡乱编造一些朱宣洛的身份告诉他们就行了。当然,要编的合理一些,不要太猎奇了就行。至于说这些王爷们得到了这些个消息之后应该怎么确认?他们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来问的,而就连朱宣圻那边,他们都不回去。基本上就是这些人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到时候就算是明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那些个王爷也会自己麻痹自己,说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就是真的了。 这么一来,关于朱宣洛的身份的事情,也就能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这就是张凡所打算的,也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 虽然张凡并没有把这么详细的时候都告诉王猛,不过王猛也不笨。再加上这些年,张凡一直将王猛带在身边,让他处理卫中的很多重要事情。接触的多了,王猛也就从一个仅仅只是从军出身的军人,渐渐地成长起来了。这些事情,对于王猛来说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也能够分析出来了。 而想明白之后的王猛,自然是对张凡很是佩服的。以不变应万变,让那些人自己去狗咬狗,相互猜测去。这么一来这边不仅不会累,而且还能解决这个麻烦,实在是两全其美了。 正当王猛还想要问张凡些什么的时候,却是发现张凡的神情有了些许变化。如今的张凡完全就是盯着朱宣圻那边。好奇之下,王猛仔细一瞧,发现张凡正在看着朱宣洛。而且张凡的神情,眉头紧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一般。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事情不对 . 张凡跟王猛说了关于如何应付旁边的那些人见到朱宣洛的事情之后王猛的确是心悦诚服的不过正当王猛还想要跟张凡说话的时候却是发现张凡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紧紧地盯着朱宣圻和朱宣洛那里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王猛仔细看了看尽管朱宣圻和朱宣洛站在同一个地方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近的很可是王猛凭着自己的直觉还是发现了张凡所看着的是朱宣洛 这一下王猛就觉得有些奇怪起来了他仔细地看了看朱宣洛却是并没有发觉什么问题这么一来他又看向一旁的张凡可是张凡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还是专心地盯着朱宣洛这样王猛都没办法打断他只能在朱宣洛和张凡之间这么来回看着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张凡如今虽然眼睛是紧紧地盯着朱宣洛可是他的心里面却是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张凡想起来几天前就是他去宫中向李太后请示说朱宣圻还想要再见朱宣洛一面的那一天当然张凡所回忆的并不是当天跟李太后所说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还并没有那么重要张凡真正所想的实际上是之后他回到家中所听到的那些事情 那天他回家之后却是发现几女全都聚在方月玲的房间当中听方月玲和玉儿说一些江湖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玉儿再说而方月玲只是负责解说那些武功招式和毒『药』的效用罢了 不过最主要的也不是这个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凡记起来了之后只剩方月玲和他一个人的时候方月玲还继续跟他说了一些关于那些奇门毒『药』的事情张凡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方月玲跟他说在四川的地界上有一位用毒的奇人就连对于毒物最为舀手的五毒教都不得不对其退让三分 而方月玲所举得例子就是这个人手上有一种毒『药』一种不知道名字但是江湖上的人给其起名为“郁心散”听方月玲说这种毒『药』如果人服下之后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征兆而服下了“郁心散”的人第一年看起来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到了第二年的时候就会变得郁郁寡欢了而再到了第三年的时候整个人就会变得不敢见人也不肯说话了如果硬是要他说话的话就会说出来一些疯疯癫癫的话让人以为他根本就是疯了 而张凡如今是想起来了当初方月玲跟他所说的那番话:“解『药』只有那人有其他不管是什么法子都没有办法解开但是阿爹他看过好几个被下了这种『药』的人倒是发现了一些征兆 “当中一个征兆在服下这种毒『药』的第二天就能看得出来服了这种『药』的人会变得非常害怕亮光不倒也不能说害怕只不过是变得讨厌亮光了如果是白天的话哪怕是阴天也会变得很是讨厌亮光眼睛总是会眯起来而且不管天气再怎么冷绝对会浑身冒出虚汗乍一看起来就如同时得了不同的风寒而已但是实际上这就是中了那种毒的征兆 “这实在是太不明显了如果中毒的人是普通人的话就算是阿爹他也看不出来不过如果中毒的人是练过武的话那就很明显了毕竟练武之人哪有那么容易就会得风寒的呢所以这才是看出来了 “而其他的也还有别的征兆不过阿爹倒是没跟我说多少如今说起来倒也是只能当成笑话了那个人早就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而且‘郁心散’也是很久都没有再听到消息了所以如今这即便是在教中也是被当成趣闻说给其他的人听的” 张凡的脑子里在这一刻想到了这些事情而他的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朱宣洛不放的 今天的天气并不晴朗春天的天气自然是不会有多热的却也不会冷不过天上并没有太阳有些阴云而已 而就是这种天气朱宣洛却完全是一副不敢睁大双眼的模样就算是没有抬头看着天空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只能微微闭起来而且朱宣洛如今的额头上全都是汗珠就如同三伏天气却穿着一身厚衣服的模样而他本人渀佛毫不知道一般还是那副模样只是看起来非常难受 张凡看了朱宣洛好一会功夫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又盯着朱宣洛不放了 这些可把王猛弄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知道张凡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老是盯着朱宣洛不放看张凡的表情那可不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为了打发无聊而盯着朱宣洛的也就是说张凡如今会这么看着朱宣洛问题必然就出在朱宣洛的身上 可是王猛再回过头去看朱宣洛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他实在是看不出来朱宣洛身上有什么问题 今天早上朱宣洛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时候一直到现在王猛一直都在那个时候他就没有发现张凡有什么问题现在也没有发现就算是不说朱宣洛只说张凡之前的张凡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完全正常甚至于他的心情还不错但是如今怎么看张凡都不像是没事的模样这就让王猛奇怪了 而张凡却是没有在意王猛亦或者说是他如今也根本就没有功夫去在意王猛了因为他把全部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朱宣洛的身上朱宣洛如今所表现出来的那副模样怎么看都是已经中了方月玲曾经跟他说过的“郁心散”的样子 当然如今也并不能排除朱宣洛或者当真就是伤了风寒了才会如此但是之前就如同方月玲所跟他说的那般如今的天气早就不是刚入春的那种时候还会有寒气现在的这个天气绝对不会热却也不会冷就算是一般人平日里也不会得了风寒更加不用说是朱宣洛这个习武多少年的人了 也就是说张凡如今是基本上可以确定朱宣洛必然是已经中了“郁心散”的毒了 怎么中的毒?还不明白吗?也就只有朱宣圻了 且不说朱宣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想想看能够给朱宣洛下毒的也就只有朱宣圻一个人了 炼制了这“郁心散”的人只有一个全天下只有那个人的手上有而且那个人还刚好就在四川的地界上活动而朱宣圻身为蜀王对于自己地盘上的事情想来也是不会陌生的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想要找到这个人或者是得到“郁心散”的话也就变得非常容易了 但是即便是得到了到底朱宣圻是怎么给朱宣洛下的毒呢?昨天张凡在让朱宣圻进门的时候就进行了一些侦查而唯一能够下毒的地方也就只有昨天他带来的那壶酒了 张凡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朱宣圻会下毒只不过是为了小心行事罢了所以那个时候还特地让方月玲来看了看虽然那“郁心散”也是无『色』无味之物不过方月玲曾经跟他说他她能够分辨出来 而那个时候方月玲却是依旧没有看出来 在对于毒物的分别这上面张凡还是相信方月玲也就是说昨天的那壶酒当真是没有问题的 而之后就是朱宣圻一个人去见朱宣洛了可是就算是朱宣圻当时身上藏着毒但是他到底是如何把这“郁心散”给放在酒中让朱宣洛喝下去的呢?要知道朱宣圻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练过武手法并没有那么快而且当时王猛为了防止这些事情还特地打开了窗户偷看了起来结果也是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是说朱宣圻当真是没有动手的 不错斟酒是朱宣圻做的但是王猛看的明白如此一来到底朱宣圻是如何下的毒就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了 “王猛”张凡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身边的王猛“你昨天说朱宣圻他斟酒的时候你是亲眼看着的吧” “不错”王猛不知道为什么张凡会突然问起来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回答了张凡的问题“昨天朱宣圻斟酒的时候卑职是亲眼看着的” “那你是不是说过朱宣圻当时或许心情很是激动还抖了抖有些酒都洒在他的手上了?”张凡继续问道 “不错确实有这么回事”王猛是被张凡问的越来越糊涂了但是他依旧如实地回答张凡的问题 “那你想想看”张凡问了个昨天并没有问也不知道的问题“那些洒在朱宣圻手上的就是不是流到杯子里去了?” “这……”张凡的问题让王猛顿住了他开始仔细回忆起来虽然说这件事情只是个很小的细节虽然说王猛并没有张凡那样超群的记忆力可是那才刚刚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再加上王猛在这对于情报的记忆这方面也并不差他是仔细考虑了一番最终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朱宣圻的左手舀杯他的食指是在杯口上的酒水洒在他的手上的确是有些流入了杯子里不过朱宣洛也是没在意大人你问这些做什么是不是……”显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就连王猛都已经想到了些什么 “就是那个是不是”张凡冷哼了一声朝着朱宣圻那边走了过去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揭穿真相 .; 这一次朱宣洛主动要求来见朱宣圻,的的确确是让朱宣圻感动良多的.毕竟能够走到这一步,也实在是他所没有想到过的,就算是之前朱宣圻为了见朱宣洛实在是付出了很多东西,而他所希望的就是求得朱宣洛的原谅可是就算是在他的心里面,他实际上也明白,想要朱宣洛能原谅自己也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今,朱宣洛居然主动想来要送他,这的确是让朱宣圻感动的很不过刚才跟朱宣洛所的那番话也表明,他这次会来,并没有原谅朱宣圻当然,那也是只是表面上的法罢了当真在朱宣洛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却是没有人知道,或许就如同朱宣洛所的那样,他的确是没有原谅朱宣圻但是他今天能够主动过来见朱宣圻,明就算是他还没有原谅朱宣圻,但是他的心里也绝对是已经开始有些松动了 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个人,如今见面了,却也是没什么话的只是这么两句话,两个人就相互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应该些什么了但是显然,两人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么站着想来,两个人的心里面恐怕也是有很多话想要,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了 不过张凡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就算是耗时间的话,却也不在乎,反正今天他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不过张凡可以不在乎,但是旁边的那些人可就不可能无视了之前他么对于朱宣洛的出现,以及朱宣圻看着朱宣洛的那种怪异的模样就已经是感到足够的好奇了而现在,这两人这样,这明摆着是当中有着什么故事才是 虽然之前两人的对话,他们距离太远了也听不见不过如今,这边能看到,两人就这么站着,也不话这种情形,实在是会让这些人浮想联翩显然,这副模样,根本就不用看就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是有着什么往事的,而且还不会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人自然是不会知道,只能自己去发挥想象力了 “大人”王猛这个时候却是走到了张凡的身边,声对他道,“卑职知道让朱宣洛过来是太后同意了的,但是如此真的好吗?虽然朱宣洛的身份不会透露出去,但是难保那些人到时候会到处调查,万一找出来什么,太后那边岂不是麻烦了?” “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张凡并不是太担心这件事情,“朱宣洛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不过都不是多嘴的人毕竟朱宣洛所牵扯的事情也实在是不,所以他们也不会到处乱的至于那些人,实际上咱们根本就不用担心 “那些人之所以好奇,也是因为没见过朱宣洛,如今突然看到他跟朱宣圻这样,心中觉得好奇也是必然的了至于他们以后会查,我倒也不否认不过那估计也是他们背后的那些个王爷想要他们去查的,这些人就算是一开始回去查,恐怕也是没办法,但是等到他们查不出来什么东西的时候,想来也就会住手了至于他们身后的那些个王爷,也不需要咱们操心,到时候这些人自然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的这倒是帮了咱们不少忙” 张凡的这番话的是非常有自信的并不是他对于之后的事情早就已经有了什么打算了,实在是因为他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已经料想清楚了 今天朱宣洛公然露面,而且表现出来跟朱宣圻的关系是非常不一般的而对于这一点会引起那些人的主意,这个张凡是早就已经料想过了 而张凡在想到了这一点之后,所作的打算也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什么都不做 就如同他刚才跟王猛所的那样等到今天一过,不,恐怕就在朱宣圻才离开之后,这些人就会开始查关于朱宣洛的事情了包括朱宣洛的名字、身份、他和朱宣圻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等等 但是只要朱宣洛还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自然就不会让这些人查到什么当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点张凡自然是明白的就算是锦衣卫的保密措施再怎么严密,但是在这么多人的调查之下,或许会有可能透露出去一点消息也不定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打算什么都不做 这些人之所以会调查,想来就是为了查查这件事情跟朱宣圻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而调查朱宣圻,实际上并不是他们的本意,特别是如今,在朱宣圻明摆着已经是安全了的情况下,这么做根本就是毫无必要的 真正促使他们会去这么做的原因,完全就是因为这些人背后的那些个亲王了大臣不关心朱宣圻会怎么样,但是那些个王爷是不可能不关心的所以,在这些人背后的那些个王爷们,会让这些人去查到底朱宣洛是什么身份的 而这些人就算是来查,也绝对不是什么愿意的事情,当然,问题并不在这里,问题在于,如果到时候,他们几番查询就查不出来任何消息的话……这些人都是在朝中厮混良久的人物了,查了这一段时间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是明朱宣洛的身份,当真是非常重要的了这一点想来这些人会明白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重要的是,这些人明白这件事情事情,想来也会放手了 这些人可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如果这么多人都在查,但是一段时间下来却是一点点消息都查不到,这没有查到消息,本身也就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所要查的这个人的身份,必然是极为敏感的,被锦衣卫保护的非常好 当然,如今张凡虽然是打算什么都不做,但是到时候他也会让下面的人适当展示一下让那些人的调查遇到一些强硬的阻力就好了 这么一来,这些人就算是被他们背后的那些个亲王们推着非要来查,可是相比起来那些个王爷,他们恐怕还是要加惧怕锦衣卫一些这个世界上光要命不要钱的人,也实在是没几个的 这样的话,这些人也就不敢再继续查下去了虽然困难,但是如果当真是让他们当中的某个人查到了什么的话,会不会被灭口也实在是不清楚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命考虑,这些人恐怕也就会到此停手,不再查下去了 这就是一种心理战术对于张凡来,他明白那些人在见到朱宣圻之后大概会有什么想法而知道了之后,张凡自然是会以此为行动的当然,张凡的行动就是不动,让这些人到时候自己去胡思乱想去等他们想的越来越觉得可怕的时候,恐怕就是由不得,他们也不会再继续调查下去了 而至于那些在这些人背后的亲王们,恐怕这些人还不知道厉害,最多也只是觉得朝中自己的眼线实在是靠不住,或许还会催促这些人加紧调查而恐怕到那个时候,就算是这些人出来调查的情况,并且给出来自己的猜测,那些个王爷也是不会相信的 最终的结果,也就只有一个,就是继续逼着这些人去调查了,而这些人既不想在这边当真查出来了什么,从而惹上一身祸事;去也不希望那些个王爷给他们使绊子之类的这么两边不是人的办法,他们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这么一来的话,也就只有办妥一方了要么就是当真查出来一些东西,并且不会被张凡知道,这么一来就好去交差了;要么就是服那些王爷而这么一来的话,不管是怎么看,也都是第二种可可能性大一些,第一种这些人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而想要完成第二种,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这些王爷既然想要知道,这些人那就胡乱编造一些朱宣洛的身份告诉他们就行了当然,要编的合理一些,不要太猎奇了就行至于这些王爷们得到了这些个消息之后应该怎么确认?他们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来问的,而就连朱宣圻那边,他们都不回去基本上就是这些人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到时候就算是明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那些个王爷也会自己麻痹自己,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就是真的了 这么一来,关于朱宣洛的身份的事情,也就能如此大事化,事化了了这就是张凡所打算的,也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 虽然张凡并没有把这么详细的时候都告诉王猛,不过王猛也不笨再加上这些年,张凡一直将王猛带在身边,让他处理卫中的很多重要事情接触的多了,王猛也就从一个仅仅只是从军出身的军人,渐渐地成长起来了这些事情,对于王猛来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也能够分析出来了 而想明白之后的王猛,自然是对张凡很是佩服的以不变应万变,让那些人自己去狗咬狗,相互猜测去这么一来这边不仅不会累,而且还能解决这个麻烦,实在是两全其美了 正当王猛还想要问张凡些什么的时候,却是发现张凡的神情有了些许变化如今的张凡完全就是盯着朱宣圻那边好奇之下,王猛仔细一瞧,发现张凡正在看着朱宣洛而且张凡的神情,眉头紧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一般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绝好打算 ; (.,《%%》) 张凡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显然到了这个时候朱宣圻如果还想要抵赖的话也就显得太过幼稚了一些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朱宣圻是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虽然看起来倒是温和的很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联想到他所做过的事情张凡就觉得这完全就是一副胜利者在嘲笑他人的嘴脸一般实际上也就是如此 张凡明白如今朱宣圻会承认下来最主要的缘故根本不是自己拆穿了他对朱宣洛下毒这一点最为根本的实际上是朱宣圻明白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他自己承认了却也可能再改变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明白自己就算是承认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为何朱宣圻如此肯定想想看这“郁心散”的毒药是朱宣圻弄到手的而且解药也有虽然这些刚才朱宣圻都没有说全是张凡猜测的但是到现在他既然承认了那么这一切也就都是真的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的这一切不就是前后矛盾了嘛既然这毒是他下的也就是说他必然是有个下毒的理由才行人不可能毫无理由就去伤害其他人哪怕即使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他们之间发生冲突也绝对不会是毫无关联的 虽然说朱宣圻从如今开始的举动一直到他如今居然会给朱宣洛下毒这彼此之间实在是矛盾重重但是这里面必然是有原因的 当然张凡在刚刚看出来朱宣洛已经中毒并且才想到是朱宣圻动的手的时候心里面实际上就已经是有了一个朱宣圻为何会动手的原因了而且这个原因对于朱宣圻来说那是非常的充分的如果是为了这个原因朱宣圻对朱宣洛下毒那根本就没什么 “看来王爷是从来不打算如此被动?”张凡问道“之前做出来的那些个模样全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让人觉得王爷已经是变了对于当初所作的事情也是悔改了这一次来京城是诚心来道歉的但是背地里王爷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不错确实是如此”朱宣圻对于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不予否认“不过张大人倒是有一个地方说的不太对老实说这件事情我的的确确是改变了许多的原本我的确是对以前所作的事情有所悔改的老实说当初我刚刚上奏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而之后正好张大人也来了所以我就正好趁着那个机会跟张大人表明心迹这一点的确是不假我也不会欺骗张大人的 “而张大人当初是带着太后的旨意来的我也明白这一点就算是张大人偷了我王府中的族谱也找到了宣洛并将他带去了京城我也并不怨恨张大人这些并非张大人的本意毕竟是太后的旨意而太后那边我也并不怨恨毕竟我之前所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最是明白太后会想方设法想要对付我也是应该的换成任何人也不希望下面会突然乱起来” “王爷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张凡说道“也就是说王爷并不在意这些做错了事情倒是敢于承认而对于那些想要对付王爷的人王爷想来并不是不怨恨恐怕是没办法怨恨吧” “这么说到也是不错”对于张凡所说的话朱宣圻是笑了起来“想想看也的确是如此太后她想要对付我但是太后是太后如今还掌着朝政我是蜀王又如何只不过是一个藩王罢了就算是势力再大又怎么能跟朝廷对抗而就算是奉了太后的旨意的张大人我也没有办法锦衣卫那可是我们这些亲王的克星” “但是朱宣洛却不是是吧!”张凡代蘀朱宣圻说道“朱宣洛虽然是你的亲弟弟但是他毕竟是嫡出比王爷要更有权继承蜀王之位可是朱宣洛他当初失踪了让王爷登上了王位再加上王爷知道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无权无势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罢了如此一个没有身份全是但是却会让王爷极为担忧的人想来王爷想要除掉他也就很正常了吧”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朱宣圻听张凡说道朱宣洛的事情脸色却是稍沉“说起来宣洛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当初我还小的时候父王他不待见我在王府中我也处处受人欺凌而宣洛他或许是那个时候他年纪还小的缘故他并不懂这些事情所以他喜欢粘着我而我对他也很是喜欢毕竟那个时候能有个人跟我作伴实在是难得了 “至于那一次遇到的事情也当真是怨不得任何人我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敢说当初的事情就算是我自己有错却也并不能全怪在我头上只能说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遇到了那种事情 “那件事情之后父王是没有办法他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儿子了所以这蜀王的王位那是不管如何都只能传给我了不过当我登上了王位之后也是常事想起来那件事情 “当时我就在想若是我当时及时回到王府报信让父王派兵搜寻的话想来想要将宣洛救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果当真是将宣洛就回来了我将来又会如何?到时候必然 “而如今宣洛他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死在什么地方都不一定想起来这个曾经很是粘着我的亲弟弟就这么死了我那个时候心里面也的确是不好受但是再想想看这么一来我就能坐上王位了 “只要我当上王爷了之后以前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全都要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求我赏他们一口饭吃原本那些辱骂我的人全都要自己掌嘴来给我赔不是而我将来的日子也就完全变了模样了 “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了我自己将来能好过就算是杀掉几个人又何妨?就算是他朱宣洛是我的亲弟弟我曾经很喜欢他但是如今他已经挡在我面前了这么一来我就要把他除掉” 张凡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着朱宣圻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或许在想象当中这种事情当朱宣圻说到最后的时候总是会变换成一副险恶无比的嘴脸才是但是朱宣圻却没有如此他在说那段话的时候显得是极为的冷静 这并不是说朱宣圻无情亦或是别的什么的而是表明了他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是考虑再三考虑的非常清楚了他明白这么做的利与弊而如此一个明显的利大于弊摆在他的面前的话想来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无视的这么一来朱宣圻也就做出来了这种选择 至于说朱宣洛跟他的关系没错朱宣洛是朱宣圻的亲弟弟即便是同父异母但是也是亲弟弟更何况朱宣圻还非常喜欢朱宣洛毕竟朱宣洛是整个王府里面唯一对他这个没有人关系的人表现出来尊敬和喜欢的人 但是这又如何?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们将来的关系了就算是那个时候朱宣洛和朱宣圻并没有遇上那件倒霉的事情就这么平静地生活在蜀王府中但是等到那个时候朱宣洛继位之时对于他这个对自己威胁很大的哥哥难道说会无动于衷吗? 想到要当真是如此就算是朱宣洛顾念亲情不愿意对朱宣圻出手但是朱宣洛身边的人却是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他们绝对会怂恿朱宣洛动手除掉朱宣圻这个不安定的因素 当然这一切都并没有发生只不过是想象而已而朱宣圻仅仅凭着想象就对朱宣洛下了如此毒手看来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只不过没有发生的事情并不代表就不会发生就算是如此人们为了求稳当还是需要除去后患才行所以即便那只不过是想象而已但是对于朱宣圻来说却也是有极大的可能会发生的 既然如此不管如何都会这样那么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先将自己的威胁除掉就算是杀了人又能如何?人活一世不过短短几十载的功夫若是在乎这个在乎那个的话恐怕还要少活很多年呢 所以朱宣圻在坐上王位的那天开始就对于当年的事情并不后悔了 而现在也是如此明明他都已经当这个王爷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弟弟这个比他更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弟弟突然之间就出现了 做了王爷这么多年朱宣圻或许有很多烦心事但是相比起来而言他对于这个王位却是更加在乎的想要让他放弃如今的荣华富贵再回到以前他应该去过的那种苦日子?什么人都不会愿意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消除掉会对他产生威胁的人也就是朱宣洛了 就算是亲弟弟又如何就算是两人之间有血缘关系那又怎么样?王位只有这么一个谁能够做的上谁就享尽荣华富贵;而另外一个只能在他人的嘲笑当中度过下半辈子并且他的后代也只能一代不如一代就这么慢慢的没落下去直到变成平民百姓 别说是王府了就算是皇宫中那又如何?不应该说是越是出生在这种家族当中将来需要面对这种事情的几率也就越大了争夺继承权这种事情古今中外哪怕是将来也是一直都会有没什么会让人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所以别说什么亲兄弟了为了财富和权力那当真是六亲不认的别说是亲兄弟了恐怕就连亲爹都能动手 虽然说这件事情拖了很多年一直到现在才算是让朱宣圻抓住了机会可是对于朱宣圻来说这完全就等同于是你死我活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将朱宣洛如此了 不过如今朱宣洛已经被李太后掌控在手中了而不仅仅是李太后那边还有张凡也在这么一来的话朱宣圻就算是想要动手除掉朱宣洛却是也不得不担心这么做的后果那样会让他提前就遇到无数的麻烦的 所以在如此思索再三之下朱宣圻决定下毒他并不是要毒死朱宣洛就行了那样的话他还是会有嫌疑毕竟就在他来京城的那段时间朱宣洛就中毒死了这么一来的话就算是不知道他怎么下的毒可是朱宣圻照样还是会被李太后怀疑而那个时候朱宣圻就当真是麻烦了 所以他需要的是给朱宣洛下毒却不能让他死了但是将来的时候万一李太后变了心思想要再对付他的话那个时候拉出朱宣洛来朱宣洛没有办法指证他 实际上朱宣圻或许根本就不用下毒只需要凭着他去感化朱宣洛让他能够原谅自己这么一来的话实际上等到李太后可能会动手的时候或许朱宣洛也根本就不会说些什么了 但是这对于朱宣圻来说并不保险人心之事谁都说不得准就算是明白朱宣洛已经原谅了自己了可是当真等到那个时候或许朱宣洛突然间就决定卖了他也不一定所以对于朱宣圻来说他必须要有一个最为完美的保障才行要不然这一切就全都是空谈了 因此朱宣圻才会用了这种毒中毒之后不会有什么征兆而即便是毒法也要到第三年的时候才会非常明显但是如果这两年之中全都是看着的话却是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总之朱宣圻是想方设法要给朱宣洛下毒但是同时不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他下的毒而且还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朱宣洛中毒 这么一来他就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就解决了这么一个对自己来说是巨大的隐患 而且这么做还有个好处实际上朱宣圻恐怕也是明白就算是没有朱宣洛只要李太后的手中有着那本族谱还有能够证明朱宣洛身份的那件信物就算朱宣洛已经不再了可是只要随便换一个人就能够让李太后继续持有对他的把柄了 所以朱宣圻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他是急于想要见到朱宣洛的不是为了别的实际上就是为了确认朱宣洛还活着李太后还是把朱宣洛当成是他的枷锁也就是捉只要朱宣洛还活着那么李太后就暂时不会去考虑其他的人选 这么一来只要朱宣圻的计划成功了将来如果有一天当真是需要李太后舀出朱宣洛来对付他的时候那个时候李太后并不知道朱宣洛已经无法如同正常人那样的开口说话了而那个时候朱宣圻就万事大吉了更何况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李太后就算是想要换人也是来不及了这么一来朱宣圻也就是安全了 这就是朱宣圻的整个打算了 而现在他即便是没有把这些全都告诉张凡但是张凡也大致上能够想得到的 对于如今的朱宣圻来说唯一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就是张凡居然有个身为五毒教教主精通毒药的妾室并且还知道“郁心散”那根本就不为人知的征兆而且张凡还看出来朱宣洛已经是中毒了 但是这对于朱宣圻的大计划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小变动罢了并不能阻挠他原因就是朱宣圻看得明白就算是张凡看出来他给朱宣洛下毒了而且自己也承认了但是张凡却是什么都不能做 这件事情朱宣圻只会对张凡说但是对于其他人朱宣圻也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而就算是张凡将这件事情说了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这“郁心散”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能够相信那才奇怪呢就算是张凡有证人可以证明朱宣洛的确是中毒了可是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向来就是看不起那些江湖人物的让他们去作证那些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也就是说张凡就算是想要让李太后知道朱宣圻对朱宣洛下毒了李太后都不会相信 更何况朱宣圻明白张凡的就张凡个人而言他也不希望自己会出什么状况所以只要就算是张凡知道了他对朱宣洛下毒这也个根本就没有关系反正张凡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这么一来朱宣圻就能解决了自己所担心的那个威胁了而等到他回到四川之后也就只需要按照他原来打算的那样处处小心行事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只要不会惹麻烦那么他就不再担忧那么多了 ~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人性如此 虽然仅仅只是一些非常不清晰的征兆和细节,对于一般人而言,根本就是不会被注意到的东西不过好在张凡之前就听方月玲说过没几天的时间,再加上张凡那超群的记忆力,所以这个时候,当张凡看到朱宣洛那仅有的一点点的,完全可以被常人所忽视的征兆之时,就明白过来,朱宣洛已经是中了那“郁心散”的毒了,。 而考虑到这些方面之后,仔细想想看,且不管理由,能够下毒的人,也就只有朱宣圻一个人了。至于说朱宣圻到底怎么下的毒,刚在张凡再一次跟王猛确认了昨天朱宣圻和朱宣洛见面之时,当中的一些细节之后,张凡也就已经是完全确认了。这毒,的确就是朱宣圻所下的,。 这么一来的话,就好办了。就算是之前还弄不明白朱宣圻这段时间明明表现的如此想要跟朱宣洛和好,但是却下了毒。如今,张凡也就有了一个合适的解释了。 想明白这些的张凡,便是走向了朱宣圻。 这边,朱宣圻和朱宣洛两人,一副虽然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的模样。而张凡如今可不管是不是会打扰到他们,他走到两人身边,先是看了看朱宣洛,有转头看向朱宣圻,开口说道:“王爷,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微臣还有些话想要跟王爷说说。” 回过神来的朱宣圻,看着张凡点了点头,便转头对朱宣洛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要走了。你一个人在京城,多多保重。”说罢,朱宣圻便是转过了身去。 而朱宣洛看着朱宣圻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不过一旁的张凡,看到这一幕,心中总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受。他原本是想要跟朱宣洛说些什么的,不过当他心中想到下毒的事情,就说不出口了。 “张大人。”看到走过来的张凡,朱宣圻不由得问道,“不知张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王爷当真是好计谋,好手段啊。”张凡突然变成了一副阴狠的模样,看着朱宣圻,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 “张……张大人?”顿时,朱宣圻便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这么说是何意?” 看着朱宣圻的这幅无辜的表情,若不是心中确定下毒的人就是他的话,张凡可就当真被骗过去了。.但是如今的张凡,确定了是他之后,就自然不会了。还是那句话,去掉那些不可能的可能之后,剩下的即便是再怎么不可能,也绝对就是真相了。 “不知道王爷还记不记得?”张凡说道,“昨日王爷刚刚来微臣府上的时候,微臣曾让人查看过王爷带来的那壶酒?” “这……自然是记得,那位是张大人纳的妾室吧,。”朱宣圻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模样,“之前就听张大人说过了,张大人的这位妾室出身江湖,并且对用毒的事情很是明白。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张大人现在提起来这件事情是为什么?” “不错,微臣当时的确说了她出身江湖,精于用毒一道。”张凡说道,“不过微臣当初却是没有说过她身份。她叫做方月玲,乃是现今五毒教的教主。五毒教这个名字,想来王爷不会没听过吧。” “五毒教?这个我自然是听过。”朱宣圻仍旧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只是跟着张凡的话说,“这五毒教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再说他们的教址就在西南,我自然是听过。不过张大人倒是好福气,能纳到这么一位妾室,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多谢王爷了。”张凡的表情,依旧不好,“不过微臣要说的可不是这件事情。在几天前,就是微臣答应了王爷,进宫向太后,请求太后同意让王爷和朱宣洛再见上一面的日。那天微臣出宫之后,便是回到了家中。正好是听到了月玲她再说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微臣还记得,月玲她当时说到了一个人,一个在江湖上很是有名,但是尽在四川的地界上行走的人。这个人用毒很是厉害,就连五毒教的人都要惧他三分。而他的手上有一种毒叫做‘郁心散’,人若是服下,一年之内毫无症状,第二年便会有些变化,到了第三年,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而解药除了那个人手上有之外,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 “这……”张凡的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朱宣圻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再镇定下去了,可以明显看见,他的眼神是有些慌乱了起来,“张大人所说的这个当真是让人听着害怕啊,若是不小心被人下了这种毒,那不就完蛋了吗?” “的确是完蛋了。”张凡却是依旧那么一副表情,紧紧地盯着朱宣圻,继续说道,“而这种毒,无色无味,单单看的话,连月玲也无法分别,。倒是混在酒菜之中,反倒是能察觉出来多了一味东西。昨天的那壶酒里面,并没有。” “这是自然的。”朱宣圻马上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道,“且不说别的,我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毒,何况,那壶酒不是已经被查看过了,确定没毒的嘛!” “而这‘郁心散’,无色无味,即便是服下,第一年也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张凡却是没有理会朱宣圻的辩解,继续说道,“不过月玲她的父亲,五毒教的前教主却是抓到过几个被下了‘郁心散’的人,带回去仔细查看了。虽然后,还是没有办法练出来解药,但是他却是找到了一些征兆。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中了这‘郁心散’的话,第二天就会变得怕见光亮,白天不管多么阴暗,只要是有亮光,他的眼睛就有些无法睁开了。而且不管再怎么凉爽的天气,也会冒虚汗。若是普通的人,恐怕只会觉得是得了风寒而已。但是若是习武之人,强身健体,遇到这种情形就明显得多了。王爷不觉得,如今有个人很像这种情形吗?”张凡话说到这里,转过头去看了看站在远处的朱宣洛。 这一下,朱宣圻也没有办法再淡定了。张凡所说的这些话,已经是完完全全地拆穿了他的伪装。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他想要继续装不知道,也没可能了。 看到朱宣圻的表情有了变化,张凡也是知道他已经承认了:“王爷当真是好手段,用了这种毒。若不是微臣走运,家长也有精通用毒之道之人,并且恰巧听闻了这‘郁心散’的事情,恐怕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错,我的确是给朱宣洛下了这‘郁心散’了。”事情到了现在朱宣圻已经明白,没有办法在隐瞒了,“只不过没想到我的运气倒是这般不好,即便是用了这等奇毒,居然却是你知道的。那个死老头,明明说过这东西毫无征兆,却是有个这么大的破绽。”的确,朱宣圻虽然是下毒的人,但是对于毒药这种东西,他并不了解。何况,他在得到这种毒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郁心散”被人服下之后,第二天就有了如此巨大的征兆,。 实际上,朱宣圻有一点倒是不知道的,甚至于就连方月玲都没有听方振乾说过的。这个“郁心散”会有这种征兆,是方振乾在一个极为巧合的时候发现的。而且那个时候,就连方振乾都没注意到,是事后回忆想起来的。 恐怕,就连炼制这“郁心散”的人,都不知道这毒会有如此明显的征兆,而且就发生在服下去之后的第二天。 “王爷倒是好打算。”张凡笑着说道,“知道微臣会让人查看那壶酒,所以并未将毒下在酒中,而是涂在了自己的手上。之后在斟酒的时候,却是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让酒水先洒到自己的手上,之后再落入杯中。的确是个好手段。不过想来就连王爷自己也中毒了吧。 “不过想来王爷应该是不会有事了,毕竟既然王爷能够得到这“郁心散”,必然也是找到了那个人吧。既然如此,这解药,王爷也应该有对。如今,已经服下了吧。” “是有如何?”朱宣圻对于张凡所说的这些话并没有否认。实际上,原本他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大部分的计划是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下了毒。但是他自然也是做过一旦被人发现他下毒了的准备,所以现在的朱宣圻并不显得慌张,反倒是镇定的很。 “如今王爷倒是承认的干脆。”张凡说道,“难不成王爷就不怕微臣现在就动手,然后禀告太后不成?” “不……”还没有等朱宣圻开口,张凡就继续说道,“恐怕王爷连这一点都考虑好了吧。王爷必然是确信微臣绝对不会这么做,所以这么计划的吧。 “如此想来,的确,微臣如今的确是知道这毒是王爷下的。但是也的确是如同王爷所考虑的那样,如今就算是微臣知道了,却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动手。王爷,当真是好算计啊!” 看到张凡如此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朱宣圻笑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只能如此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是张凡没有话再去跟朱宣圻说了。 朱宣圻是承认了他所作的这些事情,但是也只是对于张凡一个人罢了。而面对如今突然变成的这种情况,张凡也是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对别人说,说出来的话,要么是别人不信;要么相信了,那就要出大乱子了。 可以说,就算是张凡识破了朱宣圻的伎俩,知道他给朱宣洛下了毒,而朱宣圻自己也承认了。但是就算是知道了这些,可是对于张凡来说,他却是无能为力的,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或许,朱宣圻也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才会这么坦白地在张凡的面前承认了自己下毒的事情的吧。不过,说他有恃无恐也好,说他有勇有谋也罢,总之,如今朱宣圻是完完全全地达成了他的目的。而面对这样的朱宣圻,就算是张凡再怎么不甘心,却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所以,张凡也不打算再在朱宣圻的身上下什么功夫了。的确,或许朱宣圻之前的的确确是演技深厚,骗过了京城里的所有人,而且张凡也因为之前的情形,而对朱宣圻的确是有了另眼相看的意思。但是在现在,这些全都不见了。 张凡想要让朱宣圻早点离开,早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是因为别的,实际上是张凡有种被欺骗的不快。倒不是说被骗了有什么屈辱的,只是不快而已。甚至于在张凡的心里面,即便是觉得朱宣圻这么做很过分,即便是觉得朱宣圻能够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也实在是让人觉得心寒。但是归根结底,就如同朱宣圻所说的那样,当真是站到了他的那个位置,而遇上了这种事情,也不存在什么忍不忍心的了。所以,就对于朱宣圻本人而言,他这么做自然是没有错的了。 但是不管如何,张凡总是觉得如今也已经没有必要再跟朱宣圻继续说下去了。并不是讨厌,但是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绪,只不过是不想再说了而已。 或许朱宣圻也看出来了张凡的这种情绪,也不打算再跟张凡说下去了。而如今朱宣圻的面上正透露着那种得意的模样,只是张凡却是并不在意。就如同刚才朱宣圻对于张凡用那种带着同情的表情看着他而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一般,或许朱宣圻是为了抵消这种想法,因此而特别做出来这种表情。 但是对于张凡来说,朱宣圻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觉得朱宣圻值得同情了。只不过,朱宣圻到底会怎么样,也实在是不用他来同情了。这种事情,张凡管不了,也不想管。 退到了一边,而朱宣圻则再一次走到了朱宣洛的面前,又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去了。而两人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兄弟情深,但是却因为一些事情却相互无法坦诚的暧昧模样。 如果不是张凡知道了朱宣圻对朱宣洛下毒的事情,如今他倒是会觉得两人当真是不幸到了极点了。但是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他知道了两人之间的事情,但是再过来看两人如此模样,当真是会让人觉得很是不舒服了。 可笑的是,朱宣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中了毒了。那毒或许并不会置人于死地,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那比毒死人还要让人觉得痛苦也说不定。而偏偏,朱宣洛对此是毫不知情,甚至于他现在的心中对于朱宣圻却还有一些别样的感情。 而朱宣圻明明是下了毒手的人,却还要表现出来这么一副模样,让朱宣洛觉得他是个好兄长。 看到两人之间如此,张凡是想要笑的,但是如今他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说来也是,这种事情还能够笑得出来的话,那就当真是不对劲了。 “大人,刚才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王猛在张凡身边小声问道。显然,刚才张凡和朱宣圻虽然在比较远的地方说话,或许朱宣洛还听不到,但是王猛的功力比其深厚太多了。虽然他也明白,这么着去偷听张凡的话也不好,但是毕竟那边是朱宣圻,所以他也只能运功偷听了。只不过没想到,听到的却是那些内容。 “那还能有假吗?”张凡是叹着气说的,“哼,所谓的兄弟,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看来这兄弟情义,也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大人,这件事情咱们该怎么办?”王猛自然是不会去顾及这些事情的,他并不关心这些,毕竟他在锦衣卫中的时间比张凡要多的多了,这种事情可是没有少见,他更加关心的是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怎么办?”张凡反问了一句,“还能怎么办!这件事情咱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看着。” “可是……”虽然张凡这么说了,但是显然王猛却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有些事情他要问问清楚,“若是咱们就这么放着不过问的话,到时候如果让太后那边知道了的话,那咱们该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的,既然知道如果太后知道了会麻烦,那就不让太后知道不就行了。”张凡很是随便的一句话就把王猛打发了。 或许是因为张凡说的如此果断和轻松,但是完全感受不到轻松的王猛才会因此而觉得有些诧异了起来。 “这件事情啊……”张凡解释道,“如今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也就只有我、你、还有朱宣圻他自己的。他既然要下毒,那就必然已经考虑过了这当中的轻重,不会跟旁人说的,恐怕就是最亲近的人他都不会说。而除了他之外,也就咱们两人知道,就连朱宣洛自己都不知道。只要不说出,其他人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李太后那边也是。” “可是,若是以后朱宣洛当真是疯了的话,那岂不是……”王猛本来是想说如果朱宣洛以后疯了,从而透露出来了这件事情,岂不是会让张凡陷入什么麻烦里面嘛,毕竟张凡首先知道了这件事情,却是不报。但是王猛的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因为他也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问题。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想来刚才我跟朱宣圻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既然朱宣圻打算这么做了,那他自然是早有准备。且不说我知不知道,但是他需要一种就算是到时候发作,也不会引人注目的毒药。而这‘郁心散’就是他所选择的了。这东西的效果如何,你刚才也听闻了,要两年之后,到了第三年才会完全生效。但是等到那个时候在发作,就算是旁人会觉得奇怪,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怀疑是两年前下的毒。如此一来,就算是再怎么怀疑,也根本就不可能怀疑到朱宣圻的头上去。而就算是到时候李太后得知朱宣洛疯了,也根本没办法凭这个找朱宣圻的麻烦的。 “这一次的事情,朱宣圻可谓是考虑的清楚无比的,而且一点破绽都没有。或许我会认出来这‘郁心散’实在是出乎朱宣圻的预料,但是这对于他的计划来说毫不麻烦。毕竟他也知道,我不想他出什么事情,要不然会变得非常麻烦。而且关于‘郁心散’的这件事情,我也很难说出去,别人要么是不信,要是信了还是要有麻烦。朱宣圻是早就已经计算好了的。” “也就是说,咱们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做?”王猛虽然也明白答案,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多问这么一句才行。 “不是不想做,而是什么都做不了。”张凡说到这里的时候是有些无奈的,“咱们如今要做的就是闭紧自己的嘴巴,什么都不要说,也绝对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朱宣洛中毒的事情。这么一来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这个卑职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王猛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些什么问题,“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两年之后,朱宣洛必疯无疑。而等到那个时候,且不说李太后会不会找朱宣圻的麻烦,但是如果朱宣圻一旦又兴起来了之前的那种心思的话,到时候咱们这边不就是没有了能对付他的把柄了吗?” “这个我倒是不用担心。”张凡说道,“光说朱宣圻,就算是他给朱宣洛下毒,而且还成功了,但是这对咱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仔细想想看,他这么做实际上只是在担心罢了,担心朱宣洛会对他不利。不过对于朱宣圻自己来说,恐怕他这次回去之后,也不可能在弄出来什么乱子了。这一次的事情给他的教训不小,以后想来他无论做什么事情,恐怕都要三思而后行,想明白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再动手了。这么一来,将来朱宣圻还会惹麻烦的可能就很小了,咱们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是到时候朱宣圻在弄出来什么乱子,而且是大乱子,而李太后要对付他,却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并不是非得要朱宣洛才行的。 “毕竟,朱宣洛的身份,如今根本就没有太多人知道,朝中的那些人,有好多就连有朱宣洛这个人都不知道。这么一来到时候,如果李太后当真想要对付朱宣圻的话,还是有很多办法的。所以,咱们现在都不需要在意这件事情,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就万事大吉了。” “如此,卑职明白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为此,但是王猛也不得不承认,张凡所说的这番话是一点都没有错的。事情就是如此。 只不过,张凡的心中当真是这么想的吗?或许,也不一定吧。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将要分开 朱宣圻离开了,而张凡看着朱宣洛跟朱宣圻两个人那种看起来就是明明都想要原谅对方,但是却因为实际的情况而不能开口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感动。 不过当张凡想到了朱宣圻所作的事情,他给朱宣洛下毒,还有朱宣圻真正的想法之后,这感动就瞬间消失了。 张凡看到朱宣洛当真是被朱宣圻给骗了,就算是如今朱宣圻离开,朱宣洛依旧是用一种很是复杂的神情看着那边。说起来,张凡当真是很想上去跟他说,“你错了,你以为的那个好哥哥,实际上只是在演戏而已,而且他还给你下了毒,两年之后你就连你自己都认不得了,还没有解药。”当然,这只不过是种冲动罢了,张凡是不可能跟他说这件事情的。虽然说这么做,张凡心里面倒是的确感觉有些对不起朱宣洛了,但是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张凡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办法来挽回这件事情,但是即便是如此,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眼看着就要无药可救了,但是自己不仅帮不上忙,甚至于连告诉他一声都不想,这种事情,张凡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快的。不过没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但是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即便是朱宣圻这么做了,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也并不是太大的影响。反正李太后那边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了,就算是缺了个朱宣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即便是朱宣圻这一次来京城,几乎是骗了所有的人,可是有一点,却是张凡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等到朱宣圻回到四川之后,他是绝对不会再那么行事鲁莽的,绝对会看明白再做。这么一来,将来朱宣圻还会惹麻烦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虽然说这一次朱宣圻来京城的这么一段时间,当真是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一切也总算是过去了。 让人将朱宣洛送回去之前,张凡还跟他说了一番安慰的话。而对于朱宣洛来说,他觉得张凡只是在安慰他跟朱宣圻之间的事情。而实际上呢,张凡则是在安慰他本人罢了。不过这一点,恐怕朱宣洛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的。 回到家中之后的张凡,感到额外的疲累,这些事情虽然总算是结束了,但是当真让张凡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原本张凡只是想要回来休息的,但是他才刚刚回到家中,就被方月玲拉进了房中。 这让张凡惊讶无比,毕竟方月玲如今虽然说跟他之间的爱意已经相当浓厚了,但是方月玲的本性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平日里的她可是绝对不会有这么热情的。这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般。 不过张凡倒是不会拒绝这种好事,或许方月玲是想要换个方式也说不定。当然,张凡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了。 不过在激情之后,张凡却是发现趴在自己胸口的方月玲却是便了一副模样。不复之前的热情,脸上的表情摆明了她现在心中有很多心事。 “怎么了这是?”想不明白的张凡立即问道。或许是他也感到方月玲心中那略微不安的情绪,伸出手臂,张凡将方月玲紧紧拥住。虽然她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张凡却有了种不愉快的感觉。 “我……”方月玲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将脸颊紧紧贴在张凡的胸前,似乎是受到了安慰一般,最后才是用有些不情愿的声音说道,“今天我接到了信,是我阿爹寄来的。” “……”虽然方月玲的话也只是说了这么一点,但是即便是她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张凡也知道大概的内容了。而那个内容,显然也并不是张凡想要听到的。 “阿爹来信跟我说,要我……”说到这里,方月玲是打住了,显然她是不想要再说下去了,但是她不可能违背自己的父亲,方振乾的话的,所以即便是她现在再怎么不想说,却也是没有办法在藏在心中了,要不然那对于张凡来说也是一种背叛,“阿爹说我在京城也呆了很久了,而教中虽然由他掌着,但是毕竟我是教主,所以阿爹让我回去。” “这么急?”虽然是早就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但是当真听到方月玲说出来这番话,张凡却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了的。 方月玲跟着他一同到来京城,原本张凡就是知道,她还是要离开的。但是张凡却并没有想那么多,总觉得就算是离开,也是要过上很长一段时间才是。再说了,张凡跟方月玲之间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想想看,从两人从四川前往京城开始,那一路上是千难万险,但是两人也都相互依靠着挺了过来,当真是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化极大的。 而之后,方月玲住进了张家,张家的人也完全就当方月玲是一家人了。而张凡就算是再怎么记得,恐怕在他的心中,也早就已经强迫自己忘记了方月玲还是要回去的事情了。不过越是如此强迫自己忘记,麻痹自己,当事情到来的时候,恐怕也就会变得更加难受了。 而如今的张凡就是如此,明明是不想要提起的事情,但是如今方月玲收到了方振乾让她回去的心,她也不得不提,而张凡也不得不重新记起来这件事情,要面对了。 只不过,如今的张凡却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说他千不想万不想,但是这件事情始终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再说了,当初方振乾也跟他说过了这件事情,他也是同意了下来的。更何况,虽然说他深爱着方月玲,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可是毕竟锦衣卫跟五毒教之间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如果是为了方月玲一个人而让两边闹出来什么麻烦的话,那可就不好了。当然这件事情当中,方月玲和五毒教,对于张凡来说,孰重孰轻他当真是没有办法衡量的,但是当初答应了的事情,也应当做到才行。 只是,让方月玲回去,他当真有点舍不得。 “什么时候?”没有办法,或许说没有办法决定的张凡,只能如此发问。 “不是现在。”方月玲说道,“虽然阿爹他的信上说让我回去,但是却也没说具体的日子。不过想来,下个月我就要动身了。” “你这次回去……”张凡本来想问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是停住了。 “放心吧。”虽然说张凡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方月玲却是明白张凡想要说什么的,她笑着说道,“我这次回去,想来也是阿爹看教中有些事情,光是靠着名号还不行,必须要教主亲自回去才能解决的事情。等到事情办完了,我会在跟阿爹商量,回京城来的。” “这样啊。”虽然方月玲的话,的的确确是让张凡好受了不少,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不愿。毕竟这一次的事情一开始,以后就算是方月玲再回来,将来还是有需要她再回去处理的事情。而对于心爱的人需要如此东奔西走的劳累,张凡当然是不愿意的。但是他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那也是人家教中的事情,张凡即便是方月玲的男人,即便是如今五毒教跟锦衣卫已经结盟了,但是有些事情,他却是没有办法光凭着自己就能够决定的。 当然,心疼方月玲的话,张凡倒是可以经常去四川看他。只不过这比起来让方月玲两边来回跑还要更加困难了。毕竟他执掌锦衣卫,手下那么多人,且不说京城里面的那些事情根本就离不开他,需要他的主持。就算是他有空闲,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允许他到处乱跑的,更何况是如今已经出过了朱宣圻这档子事情的四川,那更加不可能了。 一时之间,张凡心中也是纷乱的很,他没有个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放心吧。”或许是明白了张凡心中的困惑,方月玲反过来安慰他,说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再说了,若是经常见面的话,倒也是不好。不如分开一段时间,这么一来你也能多想我一些。 “这来来回回的的确是不方便,但是对我来说,这并没什么。从四川来京城的这段路,我可是走过好几回了,没什么辛苦的。 “而且,等我回去了之后,就跟阿爹商量这件事情。让他赶紧再找个合适的人来做这个教主。我之所以当这个教主,就是为了能救出阿爹罢了,如今阿爹已经就出来了,我也就不必再做教主了。等到那之后,我就会回来,永远住下来。” “当真?”听到方月玲这么说,张凡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高兴之后,张凡也就再一次担心起来了。毕竟,方振乾之所以要跟锦衣卫结盟,是想要控制五毒教的。而教主这个位子虽然不代表什么,但是名义上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而方家,如今除了方振乾和方月玲这父女俩也没有别人了,方振乾又不会重登教主之位,那到底要谁来做。就算是找到了人选,恐怕也要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面,他跟方月玲之间却是维持着这种分分合合的关系,实在是让张凡不快。 “别想那么多了。”方月玲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还请忍耐一些日子,我会找到办法的。” “希望如此吧。”张凡心中叹息着,将怀中的方月玲拥的更紧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真不干脆 明明刚刚解决了朱宣圻的事情,虽然当中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虽然还有很多让人觉得不快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是已经结束了,也是能够喘口气的时间了。 但是结果却是,让人难以释怀的结果。这一点,的确是让人觉得深深的无奈了。 不过张凡却并非那么纠结于这件事情,反正事已至此,那也就只能如此了。况且一切倒也并没有偏离轨道,如此就大惊小怪的,倒也并不好。 只不过,正当张凡以为朱宣圻的事情已经完结了,而自己就算是再过一个月还要去一趟东北,但是这段时间总算是能够闲下来好好轻松一番的事情,却是从方月玲那里听来了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方振乾来信,让她过段时间回四川去。 这的确是让张凡很是惊讶的。毕竟方月玲来京城还没有多少时间,而张凡正是跟她浓情蜜意的时候。更何况这段时间,张凡都因为要忙着处理朱宣圻和朱宣洛这兄弟俩的事情,也没什么时间陪着她。可是如今事情才刚刚了解,但是方月玲就说自己要离开了。就算是她也说了,不是现在,但是却也并不远了。这个消息自然是让张凡很是难以接受的。 只不过,难以接受是一回事,到底要不要接受就是一回事了。就说方月玲要回四川的这件事情吧,虽然说张凡的心里面是千不愿万不想,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是最终,这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既然之前他都已经答应了的,却也不可能因为中途改变的心情而就改换了方式,这绝对不行。 因此,就算是张凡的心中再怎么不想,他也不能就这么因为自己心中的不愿,就去更改早就已经定下来的决定。虽然心中始终会对于这件事情非常的不远,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就算是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的心中都怀有同样的心思,无论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都不希望跟对方分别,但是这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没有办法更改的。 可是,不管再怎么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始终是不愿意的。毕竟要他跟方月玲分开,虽然还会再见面这是肯定的,但是却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这自然是会让张凡没法接受。 面对这种情况,张凡并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在这段时间里面,多陪陪方月玲了。而这,也是让张家的人知道了。毕竟张凡这段时间,几乎是一回家,就跟方月玲在一切,就算是再怎么迟钝的人也是明白了。这自然是会让人觉得奇怪的。 不过好奇之下,前去打探,方月玲不久可能会要离开的事情,却也是被他们知道了。尤其是赵氏,当她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第一个就是找来张张凡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赵氏对于这件事情之前并不知道,如今听了,自然是心中不快。就算是妾室,那也是自己的媳妇,如今却是要离开张家,这算是什么事,赵氏不问个清楚自然是不会罢休的。 “凡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赵氏说话的语气倒是并不怎么强硬,但是她的表情可是不复平日里温和的模样,显然,如今的赵氏的确是有些生气的。 “这个……”面对母亲的质问,张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毕竟这种事情,他自己都有些难以抉择,而如今母亲这么问他,他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只是,张凡越是如此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赵氏就越是觉得生气。毕竟这件事情她之前是一点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如今却是突然传来这么个消息,这让赵氏一时之间自然是有些没办法接受的。所以如今才是找来张凡,想要问个明白。而张凡越是如此,她就越是生气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氏可不是个不会发火的人,平日里的温和,那自然是作为一家之主的风范,但是出了事情的事情,她可是丝毫不会客气的,“你快点给我说清楚。”就算张凡是朝廷命官又如何,不管他官再怎么打,他也都是赵氏的儿子。既然儿子犯了错了,母亲教训起来还不是应该的嘛。 而赵氏却是如此强势,张凡这边就越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甚至于,连之前张凡想好到底该怎么跟赵氏去说的话,被赵氏这么一吓,也都吓得不敢说出来了,生怕一句话没说对,惹来一顿骂。 “怎么了?”而张凡越是一副不愿意说的模样,赵氏就越是生气,“翅膀长硬了是吧,连我问话都不愿意说了,嗯?” “不是的娘。”张凡赶忙说道,“不是不愿意说,是孩儿不知道该怎么跟娘说这件事情。”张凡没有办法,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再继续默不作声的话,恐怕母亲会更加生气,所以他还是开口了。但是开口了,所说的也只不过是这种根本就没有任何内容的话而已。 张凡这一次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或许他如果一直不说话,赵氏会生气的。但是他说了这么一番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话,反倒是更加让赵氏觉得生气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果然,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赵氏立刻就生气起来了,“到底是什么情形,为何月玲她要回去,你给我说明白了。我不要听什么理由,就要听为什么月玲要回去。” 赵氏用如此语气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着实是让张凡吓了一跳。而偏偏,赵氏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如此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不是办法,而说的不明白也不行。这么一来,不只是会让人觉得更加生气,还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娘,孩儿明白了。”张凡说道,“是这么回事。当初我跟月玲成亲的时候,月玲她爹就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当时,我跟月玲的事情不只是咱们两人,跟其他的事情还有些关联。所以那个时候孩儿也是没有办法,这也只能答应下来了。 “而月玲嘛,娘就算你不知道她的事情,也应该知道她出生江湖,她的父亲就是江湖中人。所以,如今有些事情,必须要她回到家中才能去办。说实话,孩儿的心中也是不舍,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等到月玲办完了之情之后,她会回来的。” 如今,张凡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而听了张凡这么一番话之后,赵氏并没有继续发火,反倒是思索了起来了。 显然,赵氏对于张凡所说的这番话并没有生气。毕竟刚才她就说过了。今天就算是她找张凡来问话,也仅仅是因为对方月玲要离开这件事情而感到疑惑而已,当然她心里面也地区是有些不快的,所以心情也不是太好。 原本,张凡只要把到底是什么事情给说明白了也就行了,赵氏并不会发货的。但是偏偏的,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犹豫,也是带到了自己母亲的面前,所以说起话来张凡也是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明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赵氏这才是生起气来了。 而在张凡说了原因之后,赵氏虽然心中还有不快,但是也不再生气了。 赵氏并不是一个不问事情就会胡乱发脾气的人,她在教育张凡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对于这种事情,问问明白情况再决定去怎么处理才是正确的,而赵氏也一直都是这么做。 如今方月玲说要回四川去,她的确是心中不快,不过她更多是疑惑罢了。毕竟,谁家没有什么事情呢,就算是方月玲家中出了一些事情,需要人家女儿回娘家一趟,这也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赵氏是听张凡这么说了之后,心中这才是稍稍安定下来。 而且,张凡只是说方月玲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她回家一趟,但是张凡并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而这一点,赵氏也并没有任何打算去追问一番的意思,有此可见赵氏的确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之前之所以会生气,也只是再气张凡那么犹犹豫豫的不肯说话罢了。 “娘也不是不明白。”赵氏看着张凡,缓了缓,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家家都要过日子,平日里出点什么事情那也是常事,没什么好隐瞒的。本来娘叫你过来,只是为了问问清楚,可你倒是好,支支吾吾的不吭声,害的娘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这不,说明白了不就好办了。” “娘教训的是。”张凡也明白自己做错了,赶忙低头认错,“孩儿谨记娘的教诲,以后不会如此了。” “这就好。”赵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娘这就过去跟月玲说说话,听闻她也不是太愿意。不过家中的事情,还是要放在首位才行。唉,你啊,这种事情当初你刚刚从四川回来的时候既要跟娘说明白嘛,如今倒是好,弄成这个样子。” 说罢了,赵氏也不再理会张凡,站起来走出房门,往方月玲那边走去了。 张凡原本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不过看到母亲如此,也就闭上了嘴巴。在他看来,或许这个时候,让母亲去跟方月玲说几句话,反倒是好事吧。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所谓关心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所谓关心 ? 方月玲要回四川的事情,的确是给张家带来的不小的hunluàn。 不过在赵氏出面之下,这种hunluàn也是以极快的速度就消退下去了。可以说,赵氏果然不愧是一家之主,而且她也非常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她一出面,别的不说,最起码府中下人的那些声音也就消失了,没有人再说方月玲要回娘家的这件事情。虽然说下人们不说,心里面也不可能不想,不过不说出来,却也已经是让气氛好了很多了。 不得不说,赵氏在调解这种事情上面,比之张凡要做的好多了。或许作为一个nv人来说,对于朝廷或者官场上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明白,也不回去过问什么。但是对于这种家事来说,赵氏却是比谁都更加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对。 不说别人,就说方月玲本人吧。原本这件事情就是她所要面对的,而偏偏的,对于这件事情,既然是方振乾的吩咐,方月玲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去做的。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方月玲跟张凡的想法实际上是一样的。方月玲也并不想要回去,并不说就不要自己的家了,实在是因为她不想跟张凡分开。尤其是现在,两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想要分开实在是难。可是方月玲却也不得不听从父亲的话,这一趟四川,她是肯定要回去的。 虽然她跟张凡说了这件事情,但是显然,张凡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安慰她。到了最后,反倒是张凡表现出来的不安比她还要多,变成了她安慰张凡了。而这几天,随着张府当中议论这件事情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茹雪她们从来都不在方月玲的面前说起这件事情,可是下人的话方月玲也总不能当成没听过。为此,yu儿还跟很多人吵了起来呢。这么一来,方月玲的心中可谓是越来越觉得烦恼了。 不过好在,赵氏出面了。赵氏的出面,不仅仅是让张府的那些下人不再到处议论这件事情了,就连方月玲这里,赵氏也是多加照料,找她说了很多话。而赵氏的这些话,虽然听起来或许也只是普通的安慰罢了,但是却极大地让方月玲放松了下来。不仅仅平日里的那种紧张,就连心情也是放松了下来了。 顿时,这件事情所引发的小小的sāoluàn,也是在瞬间被平息下去了。.不得不说,赵氏的功劳很大,在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她做的更加出sè了。 而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也是明白了。既然这件事情并没有办法回避,那就要坦然处之才行,要不然明明没什么事情的,却也要变得让人觉得伤心起来了。所以这段时间,张凡几乎是只要一有空就陪在方月玲的身边。 关于这一点,倒是没什么人说的,就连比之方月玲还要晚进mén的乔安娜对此都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们都知道,就算是比较起来,实际上方月玲嫁给张凡的时间也不必乔安娜长到哪里去,更加不用提乔安娜在这里住的时间比之方月玲要长的多了。 而现在,方月玲就快要离开了,虽然说并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不过也听闻她说,最多也就一个月的功夫。虽然说方月玲回去之后又不是不会来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对于方月玲这一段时间要跟张凡分别的事情,她们也还是知道方月玲的心里不好受的。 因此,虽然同为张凡的nv人,但是她们也是很大度的将这段时间给了方月玲,让她在这段时间里面好好跟张凡聚一聚。 而方月玲也很是珍惜这段时间的,在张凡的面前表现的更是温顺无比。虽然说起来,这段时间应该是张凡极度迁就方月玲才对。不过方月玲却是反过来的,对于张凡的话那是格外的听,不论什么事情都顺着张凡。这甚至让张凡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方月玲的这种不同寻常的表现,倒也是让张凡有了一番别样的感受。张凡并不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他并不需要让自己的nv人对自己惟命是从,从而从当中寻找什么满足感,张凡并不是这种人。但是,即便是他并非这种人,遇到了这种事情,就算他只是遵从于男人的本xing来考虑,这种情形还是会让人非常舒爽的。或许这个词倒是有些不太合适了,但是一时之间,张凡却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不过不提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看了,但是方月玲如此做,张凡无论是身心,那可都是相当愉悦的。这个温柔乡,张凡是心甘情愿的踏入,甚至于都有种再也不想自拔的感觉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能让张凡忘记了方月玲就要离开的这件事情。到了有一天,当方月玲这边已经定好了日子之后,张凡也是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方月玲离开的那一天,倒是选的巧,正好是张凡要前往东北的前一天。虽然方月玲并没有说过,不过这种事情即便是她不说,张凡也是知道的。 & nbsp; 张凡要去东北的事情,家中谁都知道。虽然说如今东北的局势,还有东北快要起战事的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了,就连张凡上下的人也都知道。不过倒是没有人为张凡太多的担心,毕竟张凡也都跟家里人说过了,东北这一仗虽然说必须得打,但是最起码还要两三个月的功夫呢。而他也告诉了家人,这一次前往东北,只不过是有些事情要跟李成梁说,最多呆个三五天的时间,就会回来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所以,即便是知道张凡要去一个即将要开战的地方,但是却也不会太多担心。 而方月玲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实际上,如果不是方振乾来的这封信,让她回去的话,她都打算这一次跟着张凡一同去的。就算是帮不上别的忙,但是方月玲也最起码能够保护张凡一番才是。哪怕是她明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不上王猛,可是却始终是有些不放心的。 但是如今,这是不行了,方振乾的来信,让她没有办法跟着张凡一同去了。而且,方振乾的信中虽然并没有给她定死回去的时间,却也是给了她一个大致的期限。而方月玲实在是没有办法等到跟张凡从东北回来了再回去的。 不过这也让方月玲好选个时间离开。而她所选的时间,也就是张凡启程前往东北的前一天。她这么考虑,对两个人来说都有好处。 对她自己来说,实际上什么时候离开都一样。毕竟虽然离开张凡是她所不愿意的,但是毕竟从京城赶回四川要很多时间。这一路上行路下来,的确是会让人有些劳累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能够让她暂时遗忘了离开张凡的痛苦。 等她回到了五毒教之后,恐怕也又要马上开始处理教中的事情了。而等到一切都处理妥当的时候,她就算是想念张凡,却也是可以回来了。等到那个时候,恐怕就连方振乾都不会不让他回来了,毕竟对于方振乾来说,张凡这个极大的助力自然是需要好好把握住的。而若是让方月玲一直离开他身边的话,这对于方振乾的计划是不利的。 所以,虽然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恐怕就算是方月玲自己不提,方振乾也会主动让她早些回到张凡的身边去的。因此对于方月玲来说,虽然对她而言,离开张凡是的确让她有些难以割舍,但是问题还并不是太大。 但是对于张凡那就不同了。毕竟要走的不是张凡,而是她,所以她的离开,如果说双方的感受相同的话,那么显然张凡对她的思念,却是不如同她那般的容易打发了。就算是茹雪她们能够在方月玲离开了之后安慰张凡,但是方月玲也还是担心。 因此,方月玲选了这么个时间离开。或许当天,当张凡送别她的时候,心里不会好受。但是第二天,张凡就要离开京城,前往东北了。 即便是张凡这一次的东北之行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也并不是有着那么惊险的经历,只不过是那里,见了李成梁,然后跟他说些话罢了。但是即便是这种事情,张凡也是需要多方考虑的。因此,就算是因为方月玲的离开,让张凡有些烦恼,但是张凡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儿nv情长就对其他事情不闻不问的人。 因此,方月玲选择这个时候离开,这也算是让张凡能够少一些去思念自己。考虑起来那些事情之后,对于这种感情多多少少就会淡一些。再加上到时候张凡出mén在外,所需要考虑的事情也是更多。而即便是张凡这一趟去不了几天就会回来了,可是到时候,想来随着日子的过去,张凡所要考虑的事情也会更多。 即便是有的时候,张凡还会想起什么。但是家中茹雪她们对于张凡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慰藉。 总之,方月玲是考虑到了这些的方方面面,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么个时间离开的。 而方月玲的这一番良苦用心,张凡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面对这种事情,他又不能说出去。不过对于方月玲,张凡也只有更加地疼爱了。 不过实际上,就算是这段时间,张凡也是不能完全放松下来。随着朱宣圻的事情正式落幕,接下来又有新的事情需要张凡来cào心了。 ~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纯孝之举 又是一日清晨,张凡也是早早地就赶到了午mén前,等候早朝。由网友上传而旁边也是来了一群人。 张凡倒是没有跟这些人多嗦,而是直接找到了张居正。刚才刚到的时候,张凡是正好遇到了张四维,听他说张居正要找他说话。 “老师,学生来了。”张凡走到张居正面前,对他说道。 “远德来了。”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的张居正看到张凡来了,也是停下了那些寒暄。而旁边的人也明白两人有话要说,很是识相地离开了。 “东北的事情怎么样了?”张居正第一件问的事情就是这个,“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你就要去了,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显然,张居正也是非常关注这件事情的,如今正好是跟张凡问问明白。 “东北那边还是之前那样。”说到这件事情,张凡是无奈之中带着一些欣慰的,“想来如果顺利的话,也就不用管那么多了。”无奈的话,的确是因为如今东北那边当真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动,虽然张凡比之前派出了更多的人去调查那边的事情,但是发回来的情报跟之前所得到的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差别。而这种无奈也只不过是张凡一种故作轻松的表现罢了,他真正的感觉还是非常欣慰的,只要没什么变化,那么他这边的行程也就不用有什么更改了,这一点对于张凡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张居正自然是听出来了张凡的意思,不过这个时候还能够故作轻松,虽然倒也能说张凡是不太严谨,但是对于张居正来说,这个时候的张凡能够保持这种态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此就好,咱们也不用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要一切都好,那就行了。” “老师说的是。”原本张凡就没有太过于纠结于这件事情,如今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心情也是更加放松了,“对了,方才学生请张大人说,老师找学生,不会就只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吧。” “嗯,倒是有件别的事情。”张居正点了点头,说道,“不,实际上是两件。 “第一件是关于陛下的。昨天的事情,你可知道?” “昨天?关于陛下?”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马上就想起来了。 之前,朱翊钧才刚刚登基的时候,不仅仅是封了他的那些兄弟叔侄辈中的一些人为王,封他们的妻子为王妃,还有同意他们子nv的婚姻这些事情。最隆重的一时,自然是封了自己的嫡母陈氏为“仁圣皇太后”,封自己的生母李氏为“慈圣皇太后”了。 这两位,不管是不是他的生母,对于他的影响都是极大的。陈氏自然不必说了,因为陈氏膝下无子,所以倒是避免了李太后那个时候的针锋相对,安心地做了皇后。但是也正是因为陈氏膝下无子,所以她对于朱翊钧是视如己出。而李氏自然,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李氏平日里教导朱翊钧的时候不失威严,常常让朱翊钧有些害怕,但是毕竟是亲娘,对他的关心也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而朱翊钧对这两个娘也是极为爱戴的。 不过重点并不是这个,重点是,因为朱翊钧当上了皇帝之后,根据皇家的习俗,他们母子之间就再也不能如同之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模样了,一种无形的墙壁,将他们相隔开来。朱翊钧从此以后,想要见自己的母亲,还要让人去请示。不仅仅是如此,见面之后,他是再也不能够向过去那样对着母亲撒娇了。而李太后对他也同样,永远地板起了面孔。 而问题还不光只是这些。 有件事情。李彩凤被封为太后之后,自然是要移居慈宁宫的。而那个时候的慈宁宫,即便是并不算破败,但是时间也是比较长久了。所以万历是下令修葺。再加上当时,朝中因为开了海禁,也开始加收商税的缘故,不管是国库还是内库的收入都是有了成倍的增长。这么一来,朱翊钧即便是爱财如命,也会不在这方面多做考虑了。所以,他是下令大修慈宁宫的。而也是因为银子足够,因此他下令大修,也没有人反对。 不过既然李太后已经搬进慈宁宫了,也不想再挪位置,所以这虽然是大修,为了不打扰到李太后的休息,所以进度却是非常慢的,一直到最近,这才是完工。 这件事情说起来应该是好事才对。皇帝为了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给母亲修房子,这还不是应该的吗。当然,这件事情如果是放在皇家,那就自然是需要另当别论了。并不是说完事了之后,朱翊钧到李太后那里,然后李太后感谢他一番,就行了。皇帝的任何事情,都需要起到一个表率的作用。 因此,李太后的这个感谢,那可不是用亲切的口wěn,亲自跟朱翊钧说的,而是让朝中的学士写了一篇文章,以赞赏皇帝的纯孝,在朱 对于很多时候来说,这篇文章,自然是尤其重要意义的。毕竟他可是对全国臣民的表率和感化。但是对于朱翊钧来说,他的心中却是痛苦的。明明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血rou,明明是亲密无间的母子关系,但是这种事情,却是要隔着那么多人,还非要上升到政治的局面上,做出来一个天大的样子给其他人看。 若仅仅只是如此,那倒也算了,朱翊钧虽然年幼,但是并非不明事理,他知道这么做的必要xing。可是若是在这之外,这母子二人还能够如同过去那边,一对一的说些不那么场面的话,只属于母子之间的话,这对于朱翊钧来说,那就更是不错了。 可是李太后却是没有。她并不是不想要这么做,而是不能这么做。因此,在那片文章之外,李太后也就没有再做任何的事情了。 昨天就是那片文章以脀旨的形势办法的时候,而当时,张凡也是在场的。当时的张凡,并不是没有注意到朱翊钧那不快的表情,只不过是他没有想那么多罢了。而那天,因为宫中还有经筵,所以张凡也就没有再去宫中见朱翊钧,而是直接回家了。 但是张凡没去,张居正却是去了。张居正对于朱翊钧的关心,并不下于张凡。原本,张凡所扮演的这个角sè,应该是由张居正来做的,如今只不过是换了个人而已。但是张居正对于朱翊钧的关心,却是丝毫不差的。 而昨天朱翊钧的心思,那可是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而即便是张居正没有读心术,但是通晓这前后事情的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朱翊钧的心思了。 只不过对于张居正来说,即便是他看出来了,但是却也依旧是没有办法说些什么,他也不可能去怎么安慰朱翊钧。所以,刚才张居正才会对张凡说这些东西。 不过,虽然说张居正对张凡说了这么一番话,却也没有跟他说到底要他怎么做。但是这种事情,就算是不说出来,张凡心里面也是有数的。 点了点头,张凡对张居正说道:“老师放心吧,这件事情学生明白了。今天正好是学生要去宫中见陛下的日子,等学生见了陛下之后,会跟陛下说的。” 居正也点了点头,“不过远德,这件事情不能说的太急了,也不能说的太明白了。若是陛下自己说起来,那倒也罢了,但是你却不能先说。还有,说的时候,别说的太直白了一些,陛下毕竟年纪还小,若是这么做的话,我是怕陛下冲动起来,再做些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情。” “老师放心吧,这个学生还是明白的。”张凡回答。 虽然说张凡回答的倒是轻松的很,但是他的心里可一点都不觉得轻松。朱翊钧的这件事情,那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尤其是在朱翊钧的这个年纪,再加上朱翊钧的聪明以及他的脾气,那是极容易钻牛角尖的。 对于朱翊钧来说,之前朱宣圻的事情,对他而言震动就很大。即便是他对于朱宣圻并不熟悉,但是那种明明是亲族之间,却还要自相残杀的事情,朱翊钧却是没有办法习惯的。如今又出了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好好安慰,只是放任不管的话,现在或许会没事,但是将来那可就不知道了。 因此,就算是张居正不提心张凡,张凡也明白这件事情必须的要谨慎处理的道理。 “对了老师。”张凡又问道,“刚才老师说,找学生来有两件事情要说。如今说了陛下的事情了,还有一件是什么事?” “哦,还有一件,自然是新法的事情了。”张居正说道。 张凡一听,心道“果然”。之前他就猜测张居正要跟他说起来这件事情,毕竟自那之后也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张凡算了算,也是张居正会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了。 “我那边已经是准备好了。”张居正说道,“之后倒也是要远德你去看看才是。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跟你商量商量,这件事情到时候怎么提。” “老师。”张凡面带笑容地说道,“请恕学生无礼,不过学生觉得,这件事情也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了。” 请分享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高压之策 说到朱翊钧的事情,张凡自然是不会有丝毫推辞的意思的,以至于说到这件事情,张凡心中总会有一种责无旁贷的感觉,觉得这必然是他需要来管的事情。 、、更 大概张凡会这么想,倒也是有些自大了一些。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不错。终究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就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不同的境地了。而两个人的关系,尤其是张凡对待朱翊钧的方式和分寸。这种关系虽然随着朱翊钧的身份由太子变为了皇帝而产生了很多变化,但是张凡在这当中的分寸舀捏的很是精准,所以两人的关系,却是并没有因为朱翊钧成为了皇帝而有了太多的变化了。 而张居正对于这一点也是非常清楚的,这也是为什么张居正会将这件事情说给张凡听,让他去安慰朱翊钧的原因了。他心里明白的很,这件事情只有张凡能做。 当然,这并不是张居正要找张凡说话的主要原因。朱翊钧的事情自然是重要,但是对于现阶段来说,还不会最重要的。 现在对于张居正来说,最重要的是关于他的新法的事情,也就是那《一条鞭法》了。 之前他就不断在弄这件事情,原本张凡也是要来帮忙的,到那时因为途中遇上了朱宣圻的事情,再加上如今东北大战在即,张凡要准备这些眼下的事情,所以也就疏忽了这些问题了。不过好在,如今跟张居正志同道合的人实在是不少,监视少了张凡一个人,倒也是问题不大。 而现在,张居正那边已经是完成了。所谓的完成,也只是新法的内容罢了,但是完成了内容可不等同于就完成了这整件事情了。这当中还有许多需要做的事情,包括将来施行起来的监督,还有来自于各方的压力等等。但是如今,摆在眼前的问题,就是如何提出来这件事情,如何让朝中认同这件事情了。 只不过,大概这对于张居正来说是个问题,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反倒是让他有些看不清楚了。但是对于张凡这个准局外人来说,他却是能看到的非常清楚了。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因为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是太过担心。*.*.**当然,张凡的这种不担心自然不会是因为对于张居正的那种盲目的信任,实际上张凡从来都不会如此。他之所以不怎么担心,完全是因为他对于这件事情是早就已经计算过的。 所以,在张居正说出来这件事情之后,张凡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也因而他会显露那种毫不在意的容貌了。 而张居正则不然,他对于这件事情,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没谱。终究这《一条鞭法》的事情,跟之前的《考成法》那可是大不相同。一个是用在民间,而另一个则是用在朝中的。 在朝中的那个倒是不用多说了,虽然朝廷的事情相比起来民间的还要愈加麻烦一点,但是终究张居正乃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就算是提出来什么针对朝中的办法,那也是应该的。而且,张居正在制定《考成法》的时候,不可谓不用心,《考成法》当中就包含了很多跟太祖、成祖年间所制定的想通的内容,所以《考成法》的通过施行,要简单的多了。 但是这《一条鞭法》那可是大不相同了。首先,它可不是针对朝中的,而是对民间的。而针对民间的法子,可就不是朝中那么简单的了。 不错,朝中的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相当难以清理清楚。但是同时,只需是在朝中的人,却也都是有着一个共同点的,那就是不管他们各自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也不管到底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是有怨恨还是有恩情,但是他们也都是身为朝廷的官吏的。这一个共同点,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却是代表了许多许多东西的。 而张居正正是依靠着这种东西,所以才能够让《考成法》顺利地施行,而且到现在的运作也是优良的。 但是民间就不同了。别看朝廷统治着疆土,而百官们凌驾于百姓之上,但是民间的关系,远远比之朝中要复杂的太多了。就算是同属一县的几个村子,相互之间的关系就有所不同。愈加不用提,有的时候即便是一家人当中,也存在着分歧。而张居正就想要靠着这么一部《一条鞭法》将所有的人全都置于其之下,他的确是觉得这非常困难的。 只不过,张居正实际上是想得太多了,而且他最近也是不断在考虑着《一条鞭法》的事情,从而让他忽略了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张凡却是明白的。 “老师倒是没有注意到一些事情。”张凡笑了笑,说道,“诚然,这《一条鞭法》相比起之前的《考成法》来说,的确是要困难一些。不说民间的百姓们到时候会如何看待,就算是朝中的人,恐怕也不能就这么不过问的。终究朝中的那些人,又有哪个家中没有个成百上千亩的地产。而老师的这《一条鞭法》一旦施行的话,别的不说,光说这些人,那就要丧失不少。 “而如今,朝中因为《考成法》的缘故,以前那些人如今再想要贪什么钱财,那可就变得相当困难了。如果不是这两年朝中加了俸禄,恐怕早就闹起来了。而现在,老师要将这些人家中的收入在夺取几分,想来不管是谁,也都不愿意的。这么看起来的话,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容易。” “不错。”张居正对张凡的这番话很是赞同,他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如今张居正并没有马上就沉不住气地问出来,因为他知道既然张凡这么说了,也就说明张凡必然是已经舀出来办法了。 “但是,老师却忘记了一件事情。”果然,张凡接着说道,“朝中的那些人,若是换成了别人,想要用这种办法,不管是出于什么意愿,恐怕他们也会觉得是为了谋夺他们的财产,绝对不会同意的。但是老师忘记了,到时候提出来的可不是别人,而是老师您啊。” “我?”张居正是有些诧异的。 “不错。”张凡一副理所当然的容貌,说道,“大概学生如今这么说,实在是有些不敬,但是如今朝中的大权,那可是都在老师手中的。而即便是不提这些,还有一点,老师如今可是深得李太后的信任,这一点整个朝廷上下就无人不知了。并且不仅仅是李太后那边,就连学生和冯公公也会支持老师的。这么一来的话,到时候朝中就有一半以上的人是站在老师身边的。而且到时候,想来不管是太后还是陛下,都会支持老师的《一条鞭法》的。这么一来,根本也就不用去管朝中的那些人同不同意的。就算是有人不同意,他也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这……”张凡的话,让张居正沉思了起来。 不可否认,张凡所说的这番话是一点都没有错。如今朝中的大权全都落在他张居正的手中,而其他几个手中有权势的人,也全都是同意张居正的做法的。这么一来,张居正根本就不用担心太多,所有的一切到时候全都会向他靠拢。 而朝中的那些人,就算是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到时候的事情,又其能够容得他们来四周乱说了。到时候恐怕这些人根本就不敢开口说一个“不”字。 只不过,这个办法,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却是让张居正并不怎么愉快的。终究这么做的话,简直就等同于是在强压别人一般。这种事情,让张居正想到了自己入朝一来遇到的种种事情,比方说严嵩、徐阶、高拱等等人。 张居正总是觉得,如果自己这么做了的话,跟那些人也完全就毫无分别了。 “学生明白老师在犹豫什么。”张凡看到张居正的表情,对于他极为熟悉的张凡马上就想明白了张居正在犹豫什么,他笑着说道,“但是老师可不要忘记了,那些人他们所作的事情,那可不是好像老师这般,为了朝廷,他们那么做完全就是自私自利之举,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方便罢了。而老师这么做,可不一样。 “虽然行事的过程来说,都差不多,但是目的不同,也就意味着这么做的意义也不相同。更何况,老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老师都已经那么辛苦地把新法给弄出来了,若是停步于此,老师不觉得可惜吗?” 张凡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张居正也就在仔细思索起来了。能够说,张凡所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的,而如今也只能这么办。若是张居正想要让朝中的人表决,恐怕到时候会不会出来什么反对的声音都不一定,反倒是会坏了大事。因而,还不如就用这种高压手段,强制让所有的人都同意来的要痛快一些。再说了,也好像张凡所说的一样,反正这件事情又不是什么坏事,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没必要纠结那么多。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张居正的表情也就缓和下来了。 “看来老师也想明白了。”张凡说道,“既然这件事情想妥当了,那么下面的事情就更好办了。虽然民间的事情,远比朝中要复杂的多,不过学生觉得,用同样的办法,也不是不能成功的。” 请分享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先知先觉 没过太多时间,沙滩上那十一人的“罪”又重被天一所感知,他不知道刚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正常。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天一回到了海边,众人都注意到了他,但没有人上前和他说话,也没人对他的到来有任何表示。 鲁德带着杰里和杨刚坐在一起交谈着;而女大学生贝琪似乎加入了加文、戴尔和兰伯特他们,四人也在商议着什么;艾萨克、卡尔、菲迪莉娅也聚到了一起。看来每个人都选择好了自己觉得可以依靠的群体,当然,杨刚和卡尔间的关系还未浮出水面,这也使得他们具有多优势。 姜筠孤零零地抱膝坐在沙滩上,也许是她听取了天一的告诫,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也许是众人认为她和天一已是一路人,有意不去理会她,总之,此刻的她,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在这十余人的小社会里,显得孤立无援。 天一现在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的危险份,所以他也很识趣,没有试图跟那三个小群体中的任何一个进行交流,而是径直走向了姜筠。 他坐在她身旁的沙地上,直接问道:“刚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现象?” 姜筠转头看看她,想了想回道;“你是指什么?” 天一已经知道了答案,说道:“哦,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天一心道:之前他们的“罪”消失,然后又出现,究竟是确实发生过,还是我的幻觉?眼前这个女人是否是真实的,她只是我想象中的人物吗? 或许那个黑袍人是我的想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瞬间消失,那么在见到黑袍人以后的所有感觉,以及发生的事情都是虚假,而沙滩上的这帮人都是真的。 难道这座岛的中心有某种奇特的生物或仪器、可以干预我的大脑,使我在一段时间内处于被催眠的状态? ………… 当夜,众人平分了中午剩余的一些獾肉,凑合着果腹。日落后不多时,人们便只有睡去,毕竟这岛上没有电视或者互联网,早早睡下还能抵御些许饥饿感。 午夜时,基本没什么人是醒着的了,当然天一还醒着,他的生物钟比一般人要晚半天左右的时间,这恐怕已经很难纠正过来了。 所以天一知道杨刚和卡尔又悄悄去了树林,不过他没有跟去,只是继续靠在树上假寐,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两人和昨夜一样,先后隔了几分钟回来,估计他俩又制定好了什么的策略吧。 那之后,天一没过多时便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完全升起,但应该还没到天一平时起来的时候,所以他昏昏沉沉的,情绪略感暴躁。 “诸位,这是想干什么?”天一对眼前的八人道。 这时的天一,被藤条牢牢绑在树干上,卡尔和艾萨克手上各舀着一根自制的木头长矛,站在他面前。 加文,戴尔、兰伯特、菲迪莉娅、贝琪站在那两人的身后,而姜筠站的位置和众人之间明显有一定间隙,恐怕她是被天一连累,导致被排斥了。 卡尔回道:“这个问题,应该由我们来问你,你想干什么?” 天一把头枕在树干上,用无所谓的眼神看着众人:“呵呵……我能干什么呢?被你们这样绑在树上,难道还能挣开束缚,跳起来把你切碎喂猪吗?” 卡尔用手中的武器指着天一的咽喉处;“少罗嗦,你把杨刚他们怎么样了?” 天一闻言的瞬间就明白了,他笑着回道:“怎么?杨刚失踪了?”他歪着头又张望了一番:“鲁德和杰里也失踪了是吗?” 艾萨克道:“伙计,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好还是如实说出来,昨天你把大家都吓坏了。先是野口,现在是杨警官他们,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外星人的走狗?”这家伙还是坚信外星人的那套观点,看来是很难被就纠正过来了。 天一回道:“哦,你们早上起来,发现又有三个人失踪,于是就趁我没醒,悄悄把我给捆起来了,哈!可为什么你们认为是我干的呢?因为我昨天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某些人又发表了一些自作聪明的推理?”他有意将目光放到了加文的身上。 加文不冷不热地回了句:“狡辩也没有用,在这儿你的嫌疑大,你昨天下午一个人鬼鬼祟祟去岛里转了两个多小时,谁知道你是不是去和什么人碰面了?也许就是你和你的同伙把我们抓来这座岛上的。我劝你还是老实地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这座岛究竟是怎么回事?失踪的四个人都去哪儿了?是不是被你和你的同伙杀了?” 天一对这话嗤之以鼻:“我的嫌疑很大吗?如果我有同伙在岛内接应,早就跟他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去了,留在这儿等你们捆我?” 加文冷哼道:“你只是自以为留在这里反而可以掩饰身份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一癫狂地笑了,笑声和神情都极像个疯,过了许久缓过气儿来:“哎……本以为你虽在庸人,犹不至此啊,可惜,你还真是让人无语。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理直气壮地跟我争辩,而推理的依据却完全站不住脚,也不符合逻辑,但你本人的愚蠢似乎又让你自欺欺人般相信了自己,哈哈……”他的嘲笑和语句钻入加文的耳中,让后者恨得牙都磨碎了。 “我不与你做这种无谓的争辩……”加文想要回敬几句。 天一却直接打断了他:“不,是我不想与你做无谓的争辩对,我刚刚的话只是对你进行了侮辱,不是争辩,从你越发愚蠢的言行来看,和你这种白痴争辩是浪费时间。”天一话及此处,他身上缠了好几圈、十分牢固的藤条,竟在这时自行断开了,也没看出天一使了多大的力,反正他就是这么轻易地解除了束缚,站了起来。 卡尔和艾萨克的长矛仍然指着他,卡尔道:“我警告你别轻举妄动,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天一自言自语般道:“哼……那三个家伙一消失,我大致上已经明白这个游戏想传达什么样的信息给我了。”他看着卡尔和艾萨克:“你们二位,还有她。”他又看了眼菲迪莉娅,接着道:“接下来就会轮到你们三个了。” “你什么意思?”卡尔道。 加文在后面插嘴道:“是死亡宣告吗?你终于承认了人都被你和你的同伙杀掉了是吗?” 天一笑道:“你、戴尔、兰伯特和贝琪,紧接在那三人之后。” “你这个疯,真的是你!” “你究竟想干什么?混蛋!” “听着,你好别太得意了……” 众人终于都按耐不住了,七嘴八舌地对天一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渐渐变得凶狠。 天一却是毫不在意,他伸出双手,顺手推了卡尔和艾萨克一把,两人一时未及反应,朝着两个方向踉踉跄跄地后退,说来也奇怪,天一只是轻轻一推,二人却以一种诡异的礀势和力道倒下,手中的长矛也都折断了,索性他们都没有受伤。 加文见状当时就往后退却了数步,生怕对方上来给自己一拳的样。 天一叹了口气,他懒得和这种人计较,这世界上,这种人实在太多了。 “你。”天一朝姜筠走去,“你得活着。”他抓起姜筠的手腕,就拉着她离开:“跟我走。” 姜筠的神色有些犹豫,不过没有挣脱天一的手,她也在思考,究竟是留在这里安全,还是跟着这个人走好。她心中总有一种感觉,表面上危险的天一反而不会害她,但其他的人,却未必值得相信。 人们的态度,会随着形势改变,不变的只有他们以自身利益为底线的原则。 而天一,却一直没变,他的态度,不像是个正常的人,他行事的方式,不是用清高或者超然可以简单形容的,而是有一种加复杂的原因。 “嘿!等等,你以为就能这样离开吗?!你给我站住!” 卡尔、艾萨克、兰伯特三人跑了过来,想阻止天一和姜筠的离去。无论天一是否是把他们抓来岛上的人,他知道的都比别人多,所以至少得让他解释清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么就洞察了我的顺序,那我继续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一个黑袍掩面的男突然出现在了沙滩上,站立的位置就在天一的前方。 后面那七个人一时间都愣在了当场,艾萨克听到黑袍人的声音,甚至结结巴巴地惊呼道:“绝……绝……绝地武士!” 天一冷笑:“你想展现在我面前的事,被我提前获知,因此你就认为,无法看到我在未来几天里的真实反应了是吗?” 黑袍人回道:“你能提前破解这一切,可以说是意料之外的,但却是理论上佳的一种结果。”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少年烦恼 ? 千篇一律的早朝,如今,实际上自从朱宣圻平安无事地离开了京城之后,这整个朝廷就呈现出来一种极为松弛的态度。; 不管是什么人,当然,特别是那些个跟各个王府都有着不少关系的人,如今那可当真是称之为要多轻松就有多轻松了。 只不过,这些人怎么轻松张凡可管不着,反正朱宣圻的事情也早就已经过去了,如今的确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了。可是这些人居然放松到了这种地步,连着好几天,这早朝上看起来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这就让张凡心下有些不快了。 就算是没什么事情,可是如今东北的事情那可是还没有解决呢。东北这一次是必有一战,这件事情朝中任何一个人都是心里有数的。而如今,面对这即将就要到来的战事,这些人却是完全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这种事情张凡看在眼中自然是不快了。 当然,虽然心中极为不快,但是张凡也从来都没有说什么。一来最近东北那边,也的确是没有发生什么需要舀到朝堂之上来说的东西,这么一来张凡总不能连个头都不提,就让在场的这些人开始说东北的事情吧。二来这件事情这些人恐怕就是议论起来也没什么用处,再等上一段时间,那就是张凡自己要前往东北了,而就算是等到当真打起来了,这些人也问不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迎敌的必然是李成梁,恐怕就连朝中的将领也不会多管此事。 这些,张凡自然全都明白,心里有数的很。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如今见到这些人一副如此轻松的模样,他这心里就怎么都轻松不起来,总觉得这么一来实在是让人觉得不爽的很。 而现在,面对这种情形,张凡也是没有办法,他只能当成是这些只不过是一些没心没肺的人的一种表现罢了。 甚至于,实际上张凡的心里面也都明白,这些人并不是不知道,他们个个都精明着呢,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但是问题在于,这件事情,跟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实际上来说,不管他们是在意还是不在意,说还是不说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影响。所以,这些人与其去烦恼那些他们即便是烦恼了也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还不如轻松一些那就好了。 也就是说起来,张凡责怪这些人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甚至于可以说,这些人的这种轻松的做法那才是正确的。而张凡如今是这种心情,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他在嫉妒这些人罢了。毕竟再等一段时间,可不是这些人要去东北,而是他。 再说了,方月玲那边也已经是定好了离开京城的时间了。虽然方月玲所定的时间当真是贴心无比,但是张凡还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这两种情绪加在一起的话,也就变成了如今的这种模样了。 还好,也正是因为这些人如此轻松的这种态度,再加上如今除了东北也当真是没什么事情,所以说如今的早朝,虽然还是要按照常例地举行,但是也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这些大臣们如今不会有什么事情,而即便是张居正的那个《一条鞭法》已经完成了,刚才也跟张凡讨论过了应该如何说这件事情,但是也绝对不会是现在的。 这件事情就算是张居正没有说过,不过张凡心里面也明白的很。张居正不管怎么打算,都不会现在说的,甚至于再过上好一段时间,张居正都不会说。毕竟如今,东北的大战在即了,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对于一部新法的施行来说,这么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而一旦张居正这个时候提了这件事情,而他一提,这件事情就必须得通过才行。结果到时候,才刚刚开始,就遇上了东北的战事,朝廷必然会降目光转到那边去。这么一来的话,到时候这边的新法也就要暂停下来了。 而这么一暂停的话,自然是会让朝中那些个对于《一条鞭法》不满的人心中生起什么小心思来。毕竟那段时间,就算是李成梁打的再怎么快,也需要很长的功夫才能平了王杲的作乱。这么一来的话,难保那些人会趁着这段暂停的时候,起什么小心思,想出来什么馊点子,做些什么。这样的话,张居正可就不划算了。所以他现在不会提,一切都要等到东北的战事过去了之后,再做打算。 因此,这段时间的早朝都结束的很早,就如同太平盛世一般。而实际上的原因是,只要不是发生了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些大臣们基本上都不会说什么的。 这倒是如了张凡的意,如今他也觉得这段时间这早朝来不来都一个样了。如果不是说他现在的身份必须得来的话,他还当真就不想来了。 而今天唯一不对劲的,就是很明显的,早朝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兴致全无,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 或许在其他的大臣们看起来,朱翊钧或许只不过是因为昨天晚上贪玩,睡得晚了,这才是没什么精神而已。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想到那么多的。但是对于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的张居正和张凡来说,老实说看到一个才刚刚过了十岁没两年的孩子,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而烦恼,想来任谁都会不禁有许多想法吧。 下来早朝之后,张凡跟朝中熟识的几个人,尤其是内阁当中的那几位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是去往后宫,直奔乾清宫了。 今日难得的没有经筵,是朱翊钧能够轻松一下的日子。但是这么个难得的日子,朱翊钧却是并没有觉得什么高兴的,甚至于如今的朱翊钧是一直都出于苦恼之中的。 原因自然就是之前张居正跟张凡所说过的,关于李太后的事情了。 对于李太后,自己的生母,朱翊钧自然是有着不一般的感情的。李太后在教导他的时候,自然是严厉的,毕竟朱翊钧那个时候身为太子,那是要继承皇位的,如果不能严正以教的话,将来自然是难当大任的。但是在这种严厉的教导的同时,李太后毕竟也是他的生母,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有哪个不疼爱的。所以对于朱翊钧来说,李太后自然是非常特别的。甚至于,李太后对于朱翊钧来说,有许多东西即便是将他视如己出的陈太后都没有办法给他的。 然而现在这一切,全都随着朱翊钧登上了皇位而变质了。以前的那种母子之间的亲昵,转眼间就不见了,只有了隔阂。 实际上这一点,在一开始的时候,朱翊钧也只不过是小有抱怨而已,并没有当成什么太大的事情来看。但是随着时间的增减,每当他见到自己的母亲一次,这种感觉,小小的不快就会累计一些。 这么长时间下来,哪怕是再怎么小的影响,也必然会累积到一个可怕的程度。等到那个时候,只需要一件事情作为引导,这种累计下来的影响,也就会爆发出来了。 而如今,朱翊钧也正好是遇到了这种事情,就是慈宁宫的修缮已经完毕,但是李太后作为他的生母,居然让朝中的学士写了一封信来感谢他。这绝对是朱翊钧在他的这个年纪没有办法理解,也想不明白的。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如今的朱翊钧可谓是消沉无比的。 所以,如今明明是难得的休息的日子,本应该是朱翊钧最为高兴的时候,但是如今的他却是为了这件事情而变得苦恼无比了起来。 他想要找个人倾诉一番胸中的郁闷,但是可惜的是这皇宫之中,哪怕是朝廷中,就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朱翊钧也绝对不可能跟他们说这种事情的。 因此,如今的朱翊钧可以说是非常苦闷的。 当然,朱翊钧也想到了张凡,甚至于他觉得张凡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说这些话,并且还能够给自己安慰的人。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朱翊钧却是不太知道这种事情应不应该跟他说。或者说朱翊钧在担心,自己作为一个皇帝,即便是年纪很小,但是也要有担当。而为了这种事情去请教张凡的话,合不合适。 只能说这个时候的朱翊钧,实在是太过于在乎这件事情了,以至于他忘记了一件事情。他的年纪,本就是一个孩子。而且不仅仅只是他自己,就连张凡,在将他当成皇帝对待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这一点。 倒是如今伺候在朱翊钧身边的玉儿,却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她的确是聪明,她也知道许多只有大人才能够知道的事情。但是如今朱翊钧所烦恼的事情,她却是看不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很难懂的理由,实际上只是因为玉儿她小小年纪,实在是将那些名利看得太重了,以至于她根本就难以想象到,朱翊钧作为一位皇帝的烦恼,居然只是她根本就毫不在意的亲情了。 正当朱翊钧在烦恼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是听到太监前来报,说张凡到了。 朱翊钧听到张凡来了,自然是高兴的很,赶忙让张凡进来了。但是当他看到张凡的时候,高兴的表情却是再一次变成了迷茫,他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凡说了。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不太好说 ? 张凡走进乾清宫之后,入眼的除了坐在那里,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的朱翊钧之外,还有就是一旁一副带着不知所措的表情的玉儿了。. 当然,张凡自然不会去过问玉儿怎么样,而朱翊钧的那个表情,再加上张凡也明确今天自己来这里是所为何事。不过说起来,之前听张居正这么说,而且在朝堂上张凡也看到了朱翊钧的那副失意的模样了。但是如今,在这么近的距离,张凡看到朱翊钧脸上所露出来的这么一副模样,的确是让他心中有些想法。 毕竟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孩子,面上却是有着这种很多大人都未必会有的苦恼模样,这当真是会让人心中难受的很。这个时候,张凡是当真没有将朱翊钧当成皇帝来看,仅仅只是将他看做这个年纪的一个普通孩子罢了。 看到张凡来了,朱翊钧自然是高兴无比的,那脸上的郁闷虽然还没有消失,但是却也有了笑容。说实话,这的确是让一旁的玉儿心中有些吃味的。不过不管是朱翊钧还是张凡都没有空去理会她了。 “老师来了。”朱翊钧很是高兴地说道,“老师快坐。” “多谢陛下。”张凡倒是不会跟朱翊钧客气什么。 张凡坐下来了之后,朱翊钧原本是马上就想要开口跟他说些什么的。但是朱翊钧的话到嘴边,却又是打住了。这个时候,他的眼神开始左顾右盼,最后却是定在了玉儿的身上。 不错,朱翊钧的意思是非常明显的,毕竟这可算是家世,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然有其道理,更何况这是关于他身为皇帝的家事,那就更应当慎重了。所以如今,朱翊钧可以把心事说出来给张凡听,但是却并不想要让更多的人听到。 当然,朱翊钧心中所想了这么多事情,张凡倒是能够明白,但是还对于人心并不明白的玉儿可就并不明白这么多东西了。而这个时候,她只是知道,朱翊钧绝对是心中有什么事情才导致他如今如此郁闷的。而且这件事情,朱翊钧想要跟张凡说,却是不跟她说。这自然是让她心下不爽呢。 说起来,玉儿一直都是将张凡看成自己最大的敌人。,这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好笑的,毕竟玉儿跟张凡不论是身份、年纪、甚至于连性别都不同。而且就算是如此,实际上两人的目的都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的。而即便是张凡和玉儿都想要同时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这对于两个人来说,却是并不会有什么矛盾的。 但是显然,玉儿并不这么看,她甚至已经将张凡当成了自己的劲敌。 而现在,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状况。她看不明白朱翊钧心中到底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而她更加看不爽的是面对这种事情,朱翊钧选择去找张凡商量,而不是她,甚至于连让她知道是什么事情都不行。由此可见朱翊钧对于他们两人的差别对待了。只不过,玉儿光是看到了这一点,却是忘记了别的事情,她跟张凡,可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的。 虽然心里面非常地不爽,不爽朱翊钧更加信任张凡而不是自己。不过玉儿的这种心态自然是不可能会表现出来的,甚至于她都不会让外人看出来她心中在有什么想法。 而且不仅仅是如此,玉儿还非常会看气氛。就比方说现在,朱翊钧不说话却是看向她,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这明摆着就是朱翊钧有什么话要跟张凡说,但是却不能让她知道的意思。所以说,即便是玉儿对于这种事情感到十分的不爽,但是现在的她对于这种事情那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而且为了在朱翊钧的心中能够留下来一个好的形象,所以这个时候的玉儿是很是乖巧地告退了。 玉儿离开了之后,屋子里只剩下朱翊钧和张凡两个人,这么一来,朱翊钧这才算是稍稍放心了。只不过,他所要说的事情,即便是如今只有他跟张凡两个人,可以无话不谈,但是朱翊钧现在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张凡能看得明白朱翊钧心中的烦恼,也知道他如今不太容易开口说话。想了想,最终是张凡首先开口了:“陛下,昨日慈宁宫修缮完毕,这可是一大喜事啊。听闻太后还让人写了一封信交予陛下。” “确实如此。”朱翊钧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变化,那是极为明显的。实际上这个时候的朱翊钧,在解脱之余,还是有些惊讶的。 解脱自然是因为这番话由张凡首先说出来了。本来让朱翊钧自己来说这番话,就让他觉得非常困难了。但是没想到如今张凡却是先说出来了,这自然是让朱翊钧感到了一种解脱,不用他自己亲口说这件事情,而是由张凡起头来说,自然是让朱翊钧轻松了不少。 但是惊讶也是有的,因为朱翊钧想不出来为何张凡会说起这件事情。在朱翊钧看来,自己心中的想法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而关于昨天的那件事情,即便是朝中的人全都知道了,但是会将它联想到自己的心事,这在朱翊钧看来应该是没有的。 只不过朱翊钧这个孩子倒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想当然了,他并不知道在朝中,最起码就有这么两个人能够看得穿他,知道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不仅仅是如此,这看穿他的两个人,并不是说什么都不做,反倒是会想方设法的来开解他。 今天张凡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但是并不知道张凡来到底是做什么的朱翊钧,只不过是觉得张凡这只是偶然间在他正在烦恼的时候到了自己这里,并且偶然间提起来了他正在烦恼的事情罢了。 到这里可以说是朱翊钧天真的可以了,张凡都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但是他居然还看不出来张凡是带着目的前来的,反倒还是以为张凡是偶然之间提起来了他所烦恼的事情。 不过张凡倒是并不在意这么多。他并不觉得作为一个皇帝,就当真需要洞察人心,旁人说任何一句话,做任何一件事情,做皇帝的就都要马上能够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含义。 能做到这样的,根本就不是人了。而对于朱翊钧,张凡也从来没有想象过那样。作为一个皇帝,实际上而言,并不需要时时刻刻的都完全明白到底自己的臣子心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朱翊钧来说,这就更加不需要了。 “的确是这么回事。”朱翊钧说到这件事情,之前的那种惊讶和偶然也就消失了,脸上的那种消沉是再一次出现,而且比起之前来还要更加的严重了,“老师不知道,原本朕就有件事情要跟老师说说。只不过之前朕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老师说这件事情。如今老师既然来了,那朕也就不再多想了。” “微臣不知陛下所言是何事?”虽然心中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如今可不是能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的时候,虽然刚才张凡自己都那么说了,但是那也是因为他对于朱翊钧极为熟悉,所以才会那么说的。要不然,张凡绝对不会如此。 “刚才老师不是提到昨天的事情了吗?”虽然朱翊钧已经是决定将这件事情跟张凡说了,但是显然,这件事情让朱翊钧是极为犹豫的,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朱翊钧还是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说。 “昨天的事情。”既然朱翊钧如此,那张凡也就只好继续装愣了,“昨天……太后给陛下的那封信?这件事情怎么了吗?”张凡所做出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正常人、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所会有的反应。 “这当中……有些事情……有些事情老师并不知道。”朱翊钧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不,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朕这心里面觉得实在是难受的很。” 的确是比较难以说出口,并不是说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来说,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皇帝帮太后修缮宫殿,而太后写信感谢他。既然是皇家那就自然是因为这么做的,这是正常的礼仪。 若仅仅只是说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可以说昨天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对劲的事情发生,朱翊钧也没有任何理由会变得如此消沉。 但是朱翊钧所想的可是更加人性的东西,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这种看起来没有问题的公式化的场面,却是让朱翊钧更加的难过了。 只不过,如今想要让他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给张凡听,他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他这完全就是在自作主张了。甚至于,他说这番话是好说,但是他说出来了之后,张凡到底又会怎么想呢。朱翊钧是在害怕,到时候张凡会不会觉得他实在是太过于软弱,太过于多愁善感了,而坐在皇位上的人并不应该有这些感情。他害怕张凡也不认同自己。 但是张凡却并没有催促他,只是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着。这也极大地让朱翊钧缓解了不安的心理。 最终,朱翊钧还是开口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说了出来,告诉了张凡。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如此觉得 ?“老师,你还记不记得,朕当初还是太,身居东宫之时,朕曾经对老师说过一番话。 ”朱翊钧对张凡说道,“那时候,朕的父皇还在。虽然身居皇宫之中,朕的父亲是皇帝,而朕身为太。即便是一家人,但是彼此之间却是有些隔阂的。当然,那个时候比起来其他如同咱们身份一般的人,的确是要好多了。起码,夫妻父母之间见面了,并不是无话可谈,还能说上两句,还能相互关心一番。 “不过,自从父皇驾崩之后,这就完全不同了。朕如今以登基大宝,继承了皇位,而母妃如今也是太后之身了。朕也知道,如此一来,说起话来也就不能如同以前那般了。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变成如此别扭的模样。到了现在,就连相互之间,见面说话都不行,却是要靠着那笔墨之物两互通话语,这……这简直是玩笑。这种事情,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认同的。” 朱翊钧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也已经是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了。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孩,用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说话,张凡不管是这辈还是上辈,也都当真是第一次见到。 可是这见,那可不仅仅只是看样,一种旁观的心态,只不过是图鲜的心态。当真的,张凡所看到了之后,心里面当真是觉得不是滋味的。朱翊钧或许身为皇帝,有着所有人全都羡慕和嫉妒的权力,但是同时,他也失去了常人所应该具有的亲情。坐在这龙椅上之后,或许朱翊钧本人还没有感觉,但是张凡却是知道,这个地方,只会慢慢地蚕食人的本性。即便是原本再怎么开朗天真,但是只要你一旦坐到这里,恐怕用不了几年的功夫就能够让你完全变个模样了。 当然,朱翊钧也是如此。不过说起来,朱翊钧也实在是幸运的很。一来,他的年纪很小。二来,他的身边还有如同张凡这样的人。 年纪小的话,自然是个好处。毕竟年纪小的话,心中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也就会少了很多了,而向一般人无法抵制的诱惑,对他来说,根本就提不起丝毫的兴趣。这自然是一个好处,小孩嘛,虽然容易骗,但是想要让他长久地喜欢上什么东西,却也并不简单。 不过,自然的,小孩就是小孩。即便是小孩对于许多事情并不了解,从而让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地落入其他人为他们准备好的陷阱之中。但是小孩毕竟是年纪小。就算是朱翊钧聪明的很,懂得东西也比较多,但是在经验这种事情上面,他可是一点优势都没有的。所以这么一来的话,他也依旧是会被人骗。甚至于,被人刻意地朝向一个方向去引导。这自然是不好的,将来万一朱翊钧走上了歧路的话,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所以这个时候,张凡的出现也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在朱翊钧的身边,还是有着如同张凡这样,极为关心着他的人的存在。这么一来的话,就算是有什么怀着别样心思的人想要接近朱翊钧,对他做什么,张凡也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可以说,隆庆皇帝设在自己儿朱翊钧身边的这个保障,当真是厉害的很。不仅仅是张凡厉害,而且隆庆皇帝看人看得实在是太准。他看得出来张凡并不是那种奸佞之徒,知道张凡能够在朱翊钧身边,尽心辅佐他,所以让张凡呆在朱翊钧的身边的。 总之,朱翊钧因为有了这些保障,所以他不只是能够平平安安地当自己的皇帝,同时也不会因为外部的那些个纷纷扰扰而受到什么干扰。 但是那些毕竟是外部,却并非来自内部。而张凡等人,不管是本事再怎么大,对于皇宫中的事情,尤其是这种亲人之间的事情,却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的。毕竟这是防不慎防的事情,甚至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而且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怀有恶心,所以也很难被预测到。不能被预测到,也就不能及时的制止,也就不能提早做出准备了。甚至于,这种事情就算是提前能够预测到了,却也不是如同张凡这样的人能够过问得了的。 总而言之,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再张凡能够防范的范围之中了。 而现在,朱翊钧也就当真是遇到了这种事情了,也因此,在张凡刚刚听到张居正跟自己说这件事情之后,他就马上决定要来跟朱翊钧谈一谈了。 只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听起来倒也是容易的很。但是实际上呢,当真考虑到应该怎么说的话,也实在是会让张凡觉得有些难办了。虽然张凡早就想好了,这件事情必须要跟朱翊钧说说清楚行,但是当真到了应该开口的时候,还是会犹豫。 何况,如今朱翊钧还用着一副期盼的眼神看着张凡,很明显就是要他说话,要他开导自己一番。面对这种情形,老实说张凡当真是有些难办了。 “陛下,这说到底也是陛下的家事。”张凡如此说道,“而陛下的家事,那就是皇家之事了,皇家的事情,微臣身为臣,实在是不便多言。”并非张凡临时改变主意不想说了,他只不过是想换个办法而已。 “老师切莫如此。”果然,如同张凡所猜想的一样,朱翊钧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马上就着急起来了,“若是连老师都不肯跟朕说的话,那么也就没人能跟朕说了。说起来,朕之前一直都没觉得,甚至于因为母后因为朕做了这个皇帝之后很是开心,朕觉得能够登上皇位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如果说登上了皇位,所换来的却只不过是这种事情的话,朕这心里面,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若是如此,朕宁愿是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朱翊钧的这番话,可谓是心情使然了。的确,对于如今的朱翊钧来说,他只不过是个孩而已,即便是坐上了皇位,但是他也并不需要去处理朝政。而没有了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之后,朱翊钧所希望的,却仅仅只是能开开心心罢了。当然,即便是开开心心,对于朱翊钧来说也是一种奢侈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朱翊钧所关注的也加变成了这些平日里都是极为普通的事情。虽然极为普通,但是在朱翊钧的眼中,却是变得加重要了起来。如今,他正是面临着这么一个问题,所以他也是不得不非要张凡给他一个解释了。当然,与其说是解释,还不如说是朱翊钧想要给自己找个理由罢了。 “陛下的心思,微臣心中明白。”张凡看朱翊钧已经如此了,也没有别要再继续刺激他了,便开口说道,“不过,想来陛下这么想的话,恐怕太后也未必不是这么想的吧。” “嗯?”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顿时就觉得惊奇起来了,“母后她……老师,这么说是何意?” “陛下和太后终究是亲生母,这是谁都断不开的关系。”张凡说道,“而陛下对于太后如此,同样的,太后对于陛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再说了,陛下乃是太后的亲生骨肉,请恕微臣斗胆而言,相比起陛下对于太后的思念,恐怕太后对于陛下还要有思绪了。 “昨天的事情,想来陛下心中必然不会好受的。但是微臣看来,恐怕太后心中也未必就能轻松了。明明是母之间的事情,就算是做孩儿的为母亲做了些事情,母亲完全不用在意,即便是想要感谢,哪怕是嘴上说一句,也就完全足够了。可是陛下却是没有听到太后亲口说出,反倒是看着那白纸黑字。陛下的心情微臣明白,而在微臣看来,太后如今的心情,未必比陛下好受多少。之所以太后不说,想来是因为太后明白,这种心情如今不能显露,不然就有损皇威了。 “陛下,这件事情怪不得太后,也怪不得陛下,怪不得任何人。如果要怪的话,也就只能怪陛下和太后的身份了。但是这种事情,也实在不是陛下和太后能够做得了住的。 “这么一来,以后也还是会如此,陛下还会遇到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但是微臣觉得,陛下倒是不必太多担心。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无情,但是实际上,陛下和太后母二人,还是相互挂念着的。 “看上去到底如何并不重要,实际上如何是重要的。” 张凡是带着很多真诚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的。不过虽然张凡的这番话,说起来是真诚无比,但是实际上,张凡的心里面却是一点都没有这么想过。 李太后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怎么可能知道。平日里的朝政就算了,但是这种他们母之间的事情,张凡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也就是说,刚的那番话,张凡完完全全就是在骗朱翊钧的了。当然,也不算全是在骗他,当中张凡也说了,李太后那边如何,也是他自己所想的,未必就是真的。 不过显然,对于如今的朱翊钧来说,好听的就信。而既然张凡所说的话是他所希望的,那么他自然是会相信的。这么一来,张凡也算是将朱翊钧给稳下来了。 而且,张凡也是早有打算的,毕竟这件事情,朱翊钧以后也不可能会去找李太后问个明白,所以张凡是做了这么个打算。欺骗! ~看首发请到 请分享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所谓心计 ? 张凡并没有打算解释那么多,亦或是给予朱翊钧一些可能上的安慰。; 并不是因为不能,或者不想这么做,而是他知道这么做的话,在朱翊钧这里会行不通。毕竟朱翊钧的年纪摆在眼前,而这个年纪,不,实际上哪怕是再过上好几年的时光,朱翊钧的年纪都是喜欢钻牛角尖的年纪。因此,那些个道理,反倒是不适合他了。 而如今,张凡这么说起来,说李太后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她的本意也并非如此,只不过是因为形势所逼,这才是没有办法,不得已而为之的。 显然,张凡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这么一来的话,朱翊钧的确是很容易就接受了张凡的这个说法了,并且也想当然地相信了张凡。而且朱翊钧也并不如同之前那般那么的郁闷了,只是觉得自己的母后如此做,心中比起自己来还要更加难受了。 当然,张凡这么说,自然是在欺骗朱翊钧了,毕竟人心难测,到底李太后心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张凡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只不过张凡即便是不知道却还是敢这么说,原因就是在于他知道就算是朱翊钧心中有所怀疑,但是却也不可能到李太后的面前当真去这么问出来。 更何况,今天他来的目的可并不是为了帮助朱翊钧找到什么真相,而是要让朱翊钧不要那么的负担,让他轻松起来,张凡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张凡也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经历去管了。 当然,这对于朱翊钧来说或许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毕竟他即便是能够对于这件事情释怀,但是实际上他所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消息罢了。但是这对于张凡来说却并不会有什么负担,张凡也并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罪恶感。 实际上仔细想想看,朱翊钧出身于皇家,而且自从他的父亲继承皇位,而他被封为太子开始,也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他必将会遇到这种事情了。而这种事情,不管是谁,不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他们皇帝和太后母子二人,也都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的。 这么一来的话,与其因为一个完全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而就这么着苦恼下去,影响到将来的话,还不如就说一些朱翊钧喜欢听的,让他觉得好受一些来得好。. 当然,之前已经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朱翊钧是一个聪明人,相当地聪明。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变多,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或许如今张凡所欺骗他的事情,他将来终会有想明白的一天。但是等到那个时候,朱翊钧又何尝是想不出来,张凡这是在为了他好呢。亦或者,即便是想明白了真相,他也不可能再去找李太后确认清楚。这么一来的话,朱翊钧就会一直选择相信张凡所跟他说的这番话了。 或许,如果事情当真是如此的话,只会让这一切看起来更加地可悲罢了。但是这对于朱翊钧的身份来说,这或许会成为一个更加好的解决办法也说不定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张凡今天跟朱翊钧所说的这番话,的的确确是帮着他解脱了。而这,也就是张凡的目的了。张凡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当真是帮他们母子解决了这种隔阂的问题,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被张凡这么忽悠了的朱翊钧,心情顿时就变得好多了。而这心情这么一变化,跟张凡也就开始变得如同以前那般,无话不说了。顿时,这里虽然依旧是只有两个人,但是却再一次变得如同以前那般热闹了,还传出来了朱翊钧开怀的笑声。 这让在门外的玉儿心中更是郁闷不已了。之前张凡和朱翊钧到底在说什么,因为两人声音很小,所以玉儿根本就听不见。而也是因为两人的声音很小,显然玉儿马上就想到,两人所说的事情绝对是对朱翊钧来说很重要的事情了。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让玉儿心中郁闷不已,她为朱翊钧为何不找自己吐露心声,却反倒是要跟张凡说心事而感到羡慕和嫉妒。 而接下来,朱翊钧的欢笑声传来之后,玉儿就更加难受了。毕竟这就等同于,张凡已经是解决了那困扰在朱翊钧心中的不快,让朱翊钧再次恢复了以往的轻松模样了。 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而对于如今的玉儿来说,她所真正嫉妒的还并不是张凡的朱翊钧之间的关系。毕竟他只不过是个才到了朱翊钧身边没有多久的侍女而已,就算是她非常聪明,仅仅刚刚到朱翊钧身边没多久就已经能讨得他的欢心了。 但是这一点,却是并没有让玉儿变得自以为是起来。她在嫉妒着的同时,也是明白,仅仅凭着现在的自己,还根本就没有办法左右朱翊钧的想法。毕竟,朱翊钧的身边还有这张凡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在朱翊钧的心里,张凡可是占着非常大的分量的。张凡是朱翊钧的老师,而且并不仅仅只是教导朱翊钧那些书本上的东西的老师,张凡所教导朱翊钧更多的,却是别的东西了。那些东西,或许对于如何做好一个皇帝并不重要,但是对于朱翊钧而言,那些东西却是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的。 当然,玉儿虽然聪明,但是并不自以为是。这个道理她虽然懂,知道张凡能够给予朱翊钧很多不同的东西,而朱翊钧却也是离不开张凡的。但是玉儿同时也明白,她即便是知道了这个原因,但是换成她来做,却是做不到张凡那样。毕竟人跟人是不同的,而玉儿恰恰就在于亲情,亦或是这种纯粹的感情问题上,并不舀手。 也就是说,虽然玉儿对于张凡能够如此接近朱翊钧,让朱翊钧如此依靠,她极度的羡慕,甚至是嫉妒。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她也明白她自己是办不到的。 因此,如今她不知道到底朱翊钧跟张凡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当她听到朱翊钧的笑声之时,她即便是不知道事情的内容,却也是已经明白了个差不多了。 只不过,虽然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如此,但是张凡做到了,而且结果还是她非常想要的,这就足以让玉儿变得发狂了。 如今的她渐渐地在自己的心中做出了一个打算,将来,她一定要比张凡更加得到朱翊钧的信任,不管自己说什么,朱翊钧都会相信自己,都会照着自己的话去做。实际上,这原本就是她所想要的,只不过原本的玉儿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即便是对象是皇帝,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说,她并不觉得难办。 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当玉儿当真进了宫之后,这才是知道了皇宫中的复杂,跟她的想象是完全不同的。当然,这对她也并没有造成多少的挫折,甚至于这种状况反倒是更加激起了她的了。 原本她的确是很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的,但是同时,她也享受征服的快感。而如今,在知道了宫中的情形如此复杂之后,她就想象自己通过何等的努力,即便是如此复杂的情况,都被她踩在脚下了。这种事情,只要仔细想一想,那就可以了。 实际上,对于玉儿来说,她最多也只是羡慕嫉妒张凡而已,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将张凡看成果是对手,毕竟两人从出发点、手段、到目的全都不一样。而如今,真正让玉儿所痛恨的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张凡和朱翊钧之间的谈话,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之所以会痛恨这一点,并不是说她当真就想要知道一些什么关于朱翊钧的事情,亦或是什么秘闻之类的。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毫不重要,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她真正想要听两人说话的原因,实际上是听听看张凡到底是如何跟朱翊钧说话的。也就是说,她想要学学到底用什么方式跟朱翊钧说话,才能获得他的信任,让自己跟朱翊钧的关系,比张凡跟他的关系更加亲密了。总的来说,也就是玉儿想要从张凡这里“偷师”了。 老实说,这个想法成熟的很,但是同时也很可怕。成熟自然是不必说,不必去抄袭答案,而是要明白找到答案的方法。这看似一点都不容易的路,却绝对是一条捷径了。而可怕的是,在玉儿这个年纪的女孩,在这种事情上面居然就能够看的这么透,想到这么个法子,这当真是会让人觉得可怕的。 还好张凡不知道,如果张凡知道玉儿在想什么,加上他之前就对于玉儿的那种有些看不明白的怀疑,张凡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这个玉儿从朱翊钧身边弄开,不,不光是朱翊钧的身边,而是从这个皇宫中弄开的,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见到朱翊钧的。就算是不知道玉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好是坏,但是让一个有着如此打算的人接近朱翊钧,张凡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不过世事就是如此,张凡虽然会这么做,但是他在不知道的时候自然是不可能的。而等到他知道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太晚了。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希望如此 ?果然,哪怕是被欺骗也好,只要朱翊钧自己这么觉着了,那就没问题了。 .而现在,他的确是认同了张凡的这番话,张凡让他觉得这件事情就是如此。自己的母后之所以会对待自己如此的冷淡,完全就是因为两人身份的原因而不得不如此,而实际上,李太后的心中比他还要痛苦。 这些并不需要怎么样,只要朱翊钧自己相信就可以了。甚至于就算是朱翊钧有所坏i,他也不可能会到李太后面前去问个清楚,他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总之,不管是怎么样,张凡总算是让朱翊钧稳定下来,不再去讨论那些会让他钻牛角尖郁闷的事情了。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而在朱翊钧不再去想那些郁闷的额事情之后,他马上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到底是小孩子,只要烦恼的问题一解决,马上就能忘记那些烦恼,而想起来那些欢乐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了。的确是如此,朱翊钧的笑声,一会儿就传了出来。 张凡见到朱翊钧变得开心起来了之后,心里面也是高兴。虽然说这件事情根本上来说,他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只不过是骗了朱翊钧,让他觉得安心了而已,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解决任何的问题。 当然,张凡会这么做也是因为他知道的很清楚,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不管是凭他,哪怕是李太后想要解决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说,张凡并没有愚蠢到去挑战这种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难题,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虽然说这过程当中的确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应该的欺骗,但是最起码,张凡的目的那是达到了。这也就足够了。 之后跟朱翊钧的谈话,两人又回到了从前的老样子,很是愉快。只不过这种愉快,倒是没有多久就再一次沉默了下去了。倒不是因为朱翊钧又想起来了那件事情,而是因为两个人谈着谈着,话题却是说到了如今东北的事情上面去了。 东北的事情本来并没有什么,即便是如今所有的人全都明白,东北是必有一战的,但是对于朱翊钧来说,这件事情实在是跟他没什么关系。并不是说他年纪还小,对于打仗这种事情毫不关心。*.*.**实际上恰恰相反,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那可是相当关注的。他身为皇帝,关注这种事情自然是应该的。即便是因为他如今的年纪还小,但是朱翊钧可从来没有忘记了自己是皇帝的身份。哪怕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皇帝,根本就管不了事情,也过问不了什么,但是他却是明白自己的母后对于自己的期望,他不会辜负这些的。所以就算是他管不了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就这么不问了,最起码的还是要了解清楚才行的。 而东北的事情,对于朱翊钧来说,了解了之后,他的确是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战事的事情,他这个孩子或许不懂,但是他却是明白一点,东北有驻守了那么多年,准备了那么多年的李成梁等着。不说李成梁的兵力、粮草、装备本就比王杲要多要好,再加上如今朝廷对于李成梁的支援也不少。这一战,想要胜利并不困难。 而朱翊钧真正所担心的,是如今就在李成梁身边的努尔哈赤的安危了。 虽然说,王杲是努尔哈赤的曾外祖父,可是王杲的行为的的确确是害死了努尔哈赤一家人。或许努尔哈赤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到底对于王杲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是憎恨,想要复仇;亦或是说因为有血缘的关系,所以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如今努尔哈赤身在东北,在李成梁的身边。即便是李成梁得到过命令要多加照顾,但是却也是难保努尔哈赤等到开战之时会变得冲动起来,冲入敌阵去。 而朱翊钧即便是没有打过仗,上过战场,他却也是明白一点,只要是这么做了,那么就有着丢了性命的危险。毕竟刀剑无眼,更何况是战场上了。哪怕只是个孩子,却也是不会放过的。 而朱翊钧是不管如何都不希望努尔哈赤因为这件事情而丢掉性命的,毕竟努尔哈赤对于朱翊钧来说,可是他所交上的第一个同龄的朋友。就算是两人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就算是两人甚至连民族都不同,但是这个朋友,却是朱翊钧所交的。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努尔哈赤对于朱翊钧的重要性,并不下于张凡。 可是,朱翊钧在这之前也曾经写过信,让努尔哈赤回京城来,等到东北的事情全都结束了之后,再让他回去。但是显然,努尔哈赤并没有回来。 当然,朱翊钧如今身为皇帝,即便只是个儿皇帝,但是下一道圣旨,让一个人回来这件事情还是非常容易的。但是朱翊钧却是没有那么做的意思,说到底,朱翊钧是真的将努尔哈赤当成了朋友,不想用圣旨这种东西来命令他,而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劝说他。 而现在,大战在即,朱翊钧是越发担心了。不过好在张凡过一段时间要去东北了,而这对于朱翊钧来说正是一个好时机。他就算是在朝中没有什么事情做,但是他毕竟是皇帝,自然是不能擅自离开的。但是张凡就可以了。 而且,不光是因为如今只有张凡会去东北的原因。如果仅仅是要找个人去给努尔哈赤传话的人,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找个人去了就行了。但是这件事情显然的,除了朱翊钧和张凡之外,别人去了还真就没用。而朱翊钧是不能去的,也就是说,如今也就只剩下张凡一个人才能完成了。 毕竟,在朱翊钧和努尔哈赤两人成为朋友的之前,努尔哈赤就已经跟张凡认识了,甚至于就连朱翊钧会认识努尔哈赤,也是因为张凡的介绍了。 而张凡跟努尔哈赤之间,虽然在他将努尔哈赤介绍给朱翊钧之前,实际上两人之间也就只不过是有过短短的一两次见面而已,但是显然,对于这个将自己介绍给了大明朝的皇帝的张凡,也教了自己很多东西的张凡,努尔哈赤还是尊敬的。 而相比起来的话,其他的人,也就不那么被他放在眼中了。 所以,这一次朱翊钧听到张凡要去东北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张凡,让他到时候见了努尔哈赤,跟他说,劝他回来了。这件事情,如今看来只能找张凡了。 只是,之前朱翊钧虽然是已经跟张凡说过了这件事情了。按理来说,张凡所办的事情,还是非常牢靠的,既然已经说过一次了,那就放心便是。 但是,朱翊钧毕竟还是个孩子,即便是他对于张凡是极度信任的,可是他还是会无端地生出来那种担心的心情。并非不相信张凡,只是他心中有着那种担心罢了。 所以,当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偶尔提起来了东北的事情之后,朱翊钧便又开始担心起来了。并非担心什么当真会发生的可怕的事情,而只是在担心而已。 这种心情,张凡自然是十分了解的,甚至于张凡自己就曾经有过不下好几次的这种担心,所以朱翊钧会如此,张凡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也不会觉得朱翊钧这么频繁地跟自己提起这件事情是对于自己的不信任,亦或是烦恼什么的。 总的来说,朱翊钧实际上就是如此,反倒是会让张凡觉得有些可爱了。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更何况如今朱翊钧的年纪,若是当真如同那种通晓大义的心态的话,张凡反倒是会担心起来了。 “陛下不用太过担心。”张凡说道,“微臣这次前往东北,必然将陛下的话带到。” “不,老师,不光是朕的话。”朱翊钧慌忙着说道,“若仅仅是朕的话,恐怕他也不会老实听话回来的。朕是希望老师能跟他多说说,毕竟老师懂的事情比朕要多,即便是朕跟老师都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过的事情,但是老师所说出来的话比起朕还要更加有道理,更加有分量。若仅仅只是说朕所跟他说的那些话的话,恐怕他未必会听,也未必会回来。但是老师所说的话,总有可能会让他明白。所以,这一次,还要拜托老师了。” “微臣惶恐,不过陛下的话,微臣已经明白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微臣必然会去跟努尔哈赤好好说一说的,也会跟他说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过到底他会怎么决定,微臣却是不能从中作梗,或者是强迫他。这一切,还都要看他自己的决定了。只不过微臣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问题不大的,他并不蠢,聪明得很。再说了,这当中的事情,也是他自己家中的事情,微臣也实在是不好多加干预。到底会如何,还要看他自己如何选择了。” “老师所言不错,的确是如此。”朱翊钧很是赞同张凡的话,但是赞同之余,他也有很多无奈,“不过这件事情,虽然朕也是拜托了老师,但是总觉得,他会答应下来回来的可能实在是太小了。不过即便是如此,朕也不能就这么不闻不问了,朕还是希望他能回来,避过这段风头的。” ~看首发请到 . 请分享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真正打算 ?朱翊钧对于努尔哈赤是极为关心的,虽然明白努尔哈赤心中必然是难以抉择,但是显然他还是希望努尔哈赤能够在东北战事起来的时候,能回来避避网网》 .而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担心,即便是他早就已经交代过张凡,让他去往东北的时候能好好地跟努尔哈赤说一说,可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心中还是担心的不得了,即便是已经说过了,他也是三番五次地找张凡谈起这件事情。 而张凡也丝毫没有厌烦的意思,他心中明白朱翊钧在这件事情上担心的心情,所以即便是朱翊钧问了他很多次,他也每一次都会打了,但是现在依旧不会失去耐心,依旧是会好好地回答他,让他放心下来。 也正是因为张凡的这份耐心,所以朱翊钧如今这才是能放心下来。当然,对于如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朱翊钧来说,他并不需要如此。但是张凡也并不希望小小年纪的朱翊钧就这么老是为了一件事情而烦恼,这可对朱翊钧没什么好处。 而且,实际上虽然说张凡这都已经算是有些算是在敷衍朱翊钧了,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对于这件事情却也不是什么想法都没有的。实际上不管是对于如今东北的事情,还是努尔哈赤的事情,张凡的想法都不少。 东北的事情倒是不必再说了,毕竟如今整个朝廷即便是没什么人说什么,可是几乎一大半的人也已经全都把目光放在那边了。张凡也是如此,不过好在张凡就要去那边了,所以暂时的,现在张凡还不用去考虑这么多的事情。 但是努尔哈赤的事情,张凡却是不能不考虑的。 这一次东北必有一战,而即便是如今还没有打起来,而即便是原本的张凡并不知道历史到底会如何的张凡,可是如今的这一场即将发生的战事,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显然,王杲就算是联合了土默特还泰宁诸部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战胜准备了多年的李成梁的。 虽然说,在以往,王杲面对那些人数比之他多出来很多的明军,但是却都能够获得胜利。当然,这也是他这一次,即便是面对李成梁手下那么多军队,却依旧敢起事的原因。但是显然的,王杲实在是太过于小瞧李成梁了。 当然,张凡并没有亲眼见过李成梁,就算是知道李成梁打仗很厉害,却也是从卷宗上,或者是其他人的口中得知的,而不是他自己亲眼看到的。*.*.**可是即便是如此,却也并不妨碍张凡来看待这件事情。 实际上仅仅只是一点,李成梁一心修筑辽东六堡来抵御王杲,仅仅只是这么一点,就已经是让李成梁跟以前对付王杲的那些人完全不同了。毕竟之前的那些人,从来没有将王杲当成一回事过,即便是有了前车之鉴,这些人也无法接受教训。之前觉得自己绝对能够胜利,但是等到王杲当真打过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开始慌乱了。 而李成梁显然不是如此。他在东北驻守多年,不论是修筑六堡,训练军士,还是想朝廷所要银钱粮草用以准备,这些种种,都说明李成梁当真是将王杲的事情,当成一件头等大事来看待的,更加不用提,王杲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是让李成梁对他很是警觉了。 而王杲,他是个聪明人,这点无可否认。他也有着作为一个头领的潜质,要不然的话前几次,他让自己的部下带着人前去跟数量数倍于己的明军作战,如果不是他当真能够作为一个头领而让部下折服的话,这一点也就办不到了。 不过,如今的王杲,却也是有些不同了。虽然说张凡也是没有亲眼见过王杲的,不过即便是没有见过,但是有些事情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就比方说有一点,之前张凡不是派了王德贵一伙人前去行刺王杲手下的那些将领嘛,而那个时候,当真是容易的很。这当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王杲已经开始轻敌了,他开始觉得明军只不过是纸老虎,只不过是数量上多余他们,但是实力却是完全不行的了。 当然,即便是这一点,也是张凡根据一些情况自己推测出来的。不过倒不是张凡自信,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已经是不离十了。因此,他对于东北的这一场战事李成梁会胜利,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悬念。 而这么一来的话,随之而来的,也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显然,建州女真在这一场战事之后,即便是不会被全灭,却也依旧会元气大伤。而努尔哈赤的血统,让他有着能够继承女真族头领的权力。这么一来的话,在张凡的印象当中,或许那个努尔哈赤,还有可能会成为清太祖。 当然,这当中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契机,他也并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努尔哈赤当时仅仅只是想要重新让女真族恢复而已,这才是不得不挑起大梁,而最后却是有了意想不到的成果;亦或是努尔哈赤就认准了是明廷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这才是有心报仇。 当然,第二点这一条,如今已经是不用担心了,毕竟这个误会早就已经解开了。虽然说努尔哈赤父母的死,的确是跟明军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是毕竟也是王杲的人动的手。这一点,努尔哈赤已经表明过了。 至于说关于女真族的问题。实际上张凡也有想过的。实际上即便是张凡原本的世界当中,努尔哈赤的情形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就算是明明知道,如果让努尔哈赤统领了女真的话,或许事情还有可能回复到之前张凡的世界那般,努尔哈赤率领这女真人,结果是夺得了天下。 当然,这是历史必然。不过张凡却并不是那种执着于必须要让历史遵循着原来的轨迹去运行不可的人。而即便是这个改变历史的契机,实际上是他自己,张凡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矛盾。 或许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也并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是不是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但是他却是明白一点,自己如今已经彻彻底底地融入了这个时代,而自己在这个时代所作的事情,即便是会改变他原来世界所发生过的历史,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里就是这里,跟他自己原先的时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而自己做了什么而改变了原来的历史的行为,这在张凡看来,实际上却是历史所必然发生的结局,自己就是在创造历史,一个不一样的、未知的历史罢了。所以对于什么篡改历史什么的,张凡的心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点的负担,毕竟那些在张凡的眼中就是根本就没有出现的东西。 而努尔哈赤的这件事情也是如此。如果说仅仅是因为张凡知道,原本的时空中,这个努尔哈赤在聚集了女真族的残部之后,最后总算是让女真人统领了神州大地,建立了满清。但是张凡并不认为他所认识的努尔哈赤跟以前所知道的是同一个人。 而且,即便是原本的时空中那样,张凡也并不觉得让努尔哈赤继承女真头领有什么不妥的。甚至于,可以说如今事情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也就只有努尔哈赤能够继承这个头领的位置才行。 想想看,努尔哈赤自然是有资格的。而对于张凡来说,即便是他觉得原本的时空中所发生的事情现在不会发生,但是他还是不得不防着女真族的。 这么一来的话,事情就变得比较明显了。这一次的大战之后,女真人必然会元气大伤。但是朝廷也不会将他们消灭的干干净净的。并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实际上就是因为之前僰人的事情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而且僰人跟女真人的性质完全不同。毕竟僰人在这片土地上肆虐了多久,造成了多少的伤害!这些其实区区女真人可以比拟的!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是刚刚灭亡的僰人的明廷,不会再对女真族痛下杀手。 既然如此,那么群龙无首的女真人也还是需要一个头领来率领他们才行。显然,努尔哈赤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当然,有资格的人想来不少,比之努尔哈赤更加有资格的人也绝对有。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觉得努尔哈赤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因为他们对于努尔哈赤是最熟悉的。 当然,事情还不仅仅只是因为最熟悉而已,更重要的是,现在不论是张凡还是朱翊钧,对于努尔哈赤的影响也都变得很大了。不管是作为长辈还是作为朋友,张凡和朱翊钧对于努尔哈赤来说,已经不同于只是陌生人的概念,也并不是大臣和皇帝的概念,还要多了许多的东西。 这样的努尔哈赤去做女真人的首领,反倒是更加能够让张凡他们控制。当然,说“控制”这个词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但是实际上的情况,也就是如此。 所以,既然都会发生,那就自然是要找一个能够控制得住的人来做这个女真族的头领了。而努尔哈赤就是最好的人选。 因此,这一次张凡前往东北的任务,实际上就算是朱翊钧不说,他也会那么做的。不光是努尔哈赤的安全问题,更重要的实际上是让努尔哈赤不要心怀仇恨才是。 ~看首发请到 . 请分享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提前打算 虽然说,张居正是按照了张凡跟他所说的方法,《一条鞭法》的事情,他虽然很想做,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而且等到这一次东北的事情过去之后,张居正也就准备按照张凡的那个方式来做了。经过了张凡的提醒,他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根本就不用去考虑那么多,反正到时候,就算是压着那些人,他们也能答应了。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现在张居正还不能提出来,但是准备上的事情,却是可以开始做了。比方说一件事情,那就是将这《一条鞭法》的事情给透露出去。 当然,这件事情在这个时候就透露出去,自然是有好有坏的。好处就是可以让朝中的那些人提前知道这件事情,这么一来也算是让他们事先就有了考虑的时间,而等到张居正提出来的时候,那么就比较简单了。而张居正本人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这才是打算事先让人透露出去的。 而坏处就在于,如果这件事情被事先透露了出去的话,那些个对于《一条鞭法》极为不满的人,这么一来也就有了充分的时间来想出对策。当然,对于这个对策,实际上张居正也根本就不用太过担心,就如同张凡对他所说的那样,在强大的权势之下,不管是多么想要反对,但是最终的结果却还会是那样,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考虑到了这些方方面面之后,张居正是左右权衡了利弊,这才是做出来了这么个决定的。 当然,在透露出去消息的时候,张居正倒是玩了个花样。他让人将消息透露出去,并没有说就是《一条鞭法》,而当中的内容也是根本就没有透露任何出去。张居正只是让人透露出去,说他有了个新法正在打算,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其他的舍呢么都没有说。 只不过,就算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了会有这么一件事情,那也已经是给知道的人弄出来了不少的麻烦。毕竟之前《考成法》的事情那可还没有过去多久,朝中所有的人可以说都是记忆犹新的。而如今张居正又说有新法,自然是会让这些人胡思乱想起来了。 有的人猜测,或许张居正又有了什么针对朝中的新政了;而有的人倒是聪明,觉得已经有了《考成法》了,张居正不可能再弄出来个什么法子针对朝中,这种事情如果做多了的话,很有可能会变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猜测张居正的新法,应该是对民间的。 不得不说,能够猜得到这一点的人,自然是聪明的很。只不过这些人,倒是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毕竟只有这么一个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消息,虽然不像是假的,但是想要猜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也实在是有些困难了。不过不管如何,这件事情随着张居正这么一动作,已经是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涟漪了。 当然,也是因为还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内容的缘故,这涟漪也是不能发展成为麻烦的。只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知道的关系,所以所有的人全都在考虑这件事情,考虑到底张居正想要干什么了。这么一来,倒是让这段时间,心不在焉的人是增加了不少。尤其是在早朝上的时候,很明显的,很多人完全就对于早朝在说什么是毫不关心,要么低着头考虑事情,要么就是看着张居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然,这些人全都是在考虑这个张居正所会有什么动作的事情了。 倒是张居正,他对于这件事情那是一点都不担心,甚至于张居正还有些喜欢这种感觉。当然,他还没有扭曲到会喜欢这种带给别人麻烦的感觉,只不过这种完全操纵着其他人的想法,想要让他们烦恼什么就烦恼什么的优越感,这却是时时刻刻都印在张居正的脑子里的。 说来也是如此,若是没有体验过那倒也算了,但是一旦体验过的话,这种感觉当真是能够食髓知味,让人无法忘怀的上瘾了。 不过张居正可不是那种闲到只是为了满足一番自己心中的感觉就能满足的人,他无论做什么事情,全都要有目的,而且绝对不会是这种无聊的目的的。而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如此。若是他仅仅想要听奉承的话,那就太简单了。但是他的目的可不是那么无聊的。 这些人,猜不出来张居正到底想要做什么,只知道有这么个事情,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担心的了。而张居正这边,越是不说,他们越是猜不到,他们这心里面也就变得越是不安了起来。总是会觉得,张居正的办法,是不是会出现一些对他们极为不好的事情。 因此,他们自己想不出来,跟旁人商量也得不出个结果,这么一来的话,他们也就渐渐变得着急起来了。而着急下来,那就自然是要问明白,到底张居正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只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到底怎么问,问什么人,这就成了一个问题了。 显然,最明白原因的自然是张居正本人莫属了,但是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可能去找他问个明白的。于是,这些人就把目光放在了张居正身边的那些个可能会知道的人身上了。 首先,就是内阁当中的那些人了。只不过这些人,虽然没有张居正给他们的感觉那么可怕,但是却也并不好对付。毕竟如今的内阁,可以说是完完全全都在张居正的控制之下了。当然,到底什么人能入阁,这种事情自然不是张居正能够说了算的。不过如今的朝廷,大权归李太后所有,而李太后对于张居正是极为信任的。所以阁臣的事情,实际上也就等同于,张居正想要让谁进,谁就能进了。 所以,可以说如今的内阁当中,全都是张居正的人。就算并不都是对他俯首帖耳的人,却也绝对是赞同张居正的政治观点,听他的吩咐的人。这么一来的话,实际上根本就不用去问,那些人也就知道了。 这件事情之所以会透露出来,绝对是张居正做好的打算。而既然是张居正做好的打算,那么知情的人也就自然是能知道了。只不过他们对于这些人并不抱有什么太多的期望,因为既然是能够进入内阁,而被张居正看中的人,也就是说这些人也自然就更加地偏向张居正了。而这件事情既然是张居正做主,不要让他们知道太多,那么这么一来,就算是去找这些人,想来也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不过世事就是如此,越是没办法知道,让人觉得神秘,人们也就变得越是好奇,想要知道个究竟了。就如同这件事情,他们明显地感觉到,张居正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给他们提个醒。而既然是这样,也就是说明,这件事情是跟他们的利益有所关联的,所以他们也是不可不查了。 因此,这些人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于都已经把念头打到张凡的头上来了。自从张居正将要有什么动作的消息传出来了之后,除了张居正一个人,那可谓是闲来无事之外,其他跟他有关系的人,包括内阁中的那几位,还有张凡,甚至于就连冯宝,也都变得不得安宁起来了。 说起来,这种事情,张凡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按理来说,他们也应该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应付了才是。 当然,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张凡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办的,但是他对于这种事情,即便是算不上得心应手,却也已经是非常熟练了。但是即便是如此,遇上了这种事情,张凡的心中还是会有一种烦恼上身的感觉,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消除的。 不过好在,这件事情相比起来以前所遇到过的,还要更加让张凡重视,所以就算是张凡会觉得有些难办,但是那一条原则被坚持住了,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所以,这段时间,张凡的家门又开始不停歇了,虽然还算不上门庭若市,毕竟这件事情在没有任何兆头的情况下,打听起来自然是要小心一下的。但是却也一点都不少。 而这也是让张凡觉得有些烦恼了,毕竟他马上就要去东北了。当然,张凡所烦恼的并不是这一次的东北之行,而是因为随着东北之行的日子的临近,也就意味着方月玲离开的日子临近了。而这段时间,张凡本是想要多陪陪方月玲的,但是这件事情却是要耗去他不少的时间了。 但是这件事情,同时又是张居正所安排的,因此张凡也需要全力配合才行。这么一来的话,他即便是应付这些人也都要小心谨慎一些,以防会发生什么问题。而这样一来,就更加要费心费力了,也更加让张凡觉得不爽了。 不过好在,方月玲并没有因此而对张凡有什么责怪,甚至于还更加关心张凡了许多。这也是让张凡还能够继续忍受这些人的烦恼的最主要的原因。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该来的也总还是会来的。即便是张凡再怎么不想,但是时间到了,方月玲也就要离开了,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略有担忧 或许许多的人们总是觉得,四月天才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当然,这种事情也只不过是人们所感性出来的罢了。不过也不可否认,四月的确是非常美的。只不过,今年的四月,对于张凡来说,可就不是那么美好的了。 倒不是说,今年的四月,明明是春光灿烂的季节,张凡却是不能呆在京城,反倒还是要往东北跑。虽然说也并不是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却也是不可不去的。不过会让张凡觉得烦恼的,自然不是东北之行的事情了,而是方月玲就要离开的事情。 虽然说,方月玲已经是三番五次地对他说过了,她这趟回四川,用不了多久,只要解决玩了方振乾需要她办的事情之后就会回来,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觉得心中不爽。他不知道方振乾到底想要方月玲回去做什么,也不知道要耽搁多长时间。 至于说方月玲的安全嘛,虽然说五毒教如今跟锦衣卫结盟了,更何况方月玲已经嫁给了他,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让人跟在方月玲的身边说是保护她。当然,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风险的,毕竟方振乾不管再怎么说,他都也是方月玲的亲生父亲,应该不会让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过即便是这一点,张凡也不敢保证,虽然他自己倒是没资格这么说,但是之前,方振乾不就是为了方家的利益以及五毒教的利益,将方月玲嫁给了自己,还是先上船后给钱的那种。所以即便是方振乾是方月玲的亲生父亲,但是张凡还是担心方振乾会让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不过还是那么一句话,这件事情,虽然张凡还是在担心,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张凡即便是算不上外人,却也没有说话的权力。所以如今的张凡,即便是心中不想,但也还是只能沉默下来了。只不过,张凡沉默之中的那种不甘的眼神,却是丝毫没有遮掩地显露出来了。 张凡的这幅神情是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了,而方月玲则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不过方月玲这一次倒是比张凡要显得好多了。虽然张凡的这幅表情,完全就是一副难分难舍的模样,当真说起来,这应该算是会让人觉得伤心的事情才是。不过方月玲却并非如此,她反倒是觉得高兴。毕竟,张凡对于她的离去居然如此的不舍,这也充分地说明了张凡对她的爱意,而这一点,对于方月玲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虽然方月玲早就已经将自己要离开的事情,甚至就连日子都告诉了张凡了,而且当中,张凡因为方月玲就要离开的原因,这段时间也是只要一有空就陪着她。不过即便是如此,到了方月玲当真要离开的这一天,张凡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放不下。 不过该走的就要走,就算是张凡再怎么放不下也没有用。不过好在,张凡虽然不舍,但是他也是明白这件事情就算是他再怎么不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然,实际上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方月玲所选的这个日子。今天就是方月玲要离开的日子,而明天,张凡也就要前往东北去了。这也的确让张凡的心情好了很多。 今日一大早,张凡就送着方月玲和玉儿两人出了京城。虽然说回去的路上只有方月玲和玉儿两个女子,不过即便是张凡在这一点上也并不怎么担心,毕竟这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这样上路了,就算是再凶险的事情她们也遇到过,这点倒是不足为惧了。而更重要的是,不说方月玲,就算是并不怎么会武功的玉儿,实际上也能应付这一段漫长的旅行。 当然,所谓安全的措施,即便是再怎么也不会嫌多的。不过张凡倒是明白,虽然两名女子行走江湖的确是会有些危险,但是她们两人却是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更加不用提,如果当真是派上一堆人保护着她们的话,反倒是会引人耳目了。 来送两人的也就张凡带着几个人罢了。倒是其他的家人并没有来。之前在出家门之前,方月玲已经跟赵氏和茹雪她们道过别了,而这一次则是张凡前来送她们的。 方月玲看着张凡这一脸不愿意的模样,虽然心中倒也是觉得有些难受,但是却更多的是好笑。张凡如今的模样,在她看起来,简直就如同是小孩子一般。明明知道是必须如此的事情,但是张凡却满脸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样。 说到这里,方月玲不由得想起来今天早上的事情。说起来尽早,打从起床了之后,她见到张凡的第一张面孔就是这样的。方月玲明白张凡的想法,所以为了照顾张凡,她甚至跟他说,就算是推迟一些再走也行。 不过张凡却是没有答应她,虽然说京城周边自然是繁华不少,但是如果走得太迟了的话,恐怕到了夜晚,却也未必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即便是方月玲和玉儿两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江湖行走,但是让两个女子风餐露宿,张凡还是不忍,所以便让她们一早就出发了。 张凡就是如此,虽然心中极为不愿,甚至于会违背本心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但是实际上,张凡却是出于对于她的关心了。这一点,方月玲能够感觉得到,而且她也非常庆幸自己能够嫁给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人。虽然说方月玲的身份是妾室,但是她自己却并没有那种感觉,毕竟她所嫁的人是张凡,这一点是始终不变的。 “相公。”方月玲想到这些,不由得开口对张凡说道,“虽说‘送君千里终于一别’这句话倒是不适用在这里,不过相公,时辰不早了,妾身也该走了。再说了,相公总不能就这么一路将妾身送回四川吧。明日相公还要启程去东北,还是快些回去准备吧。” “月玲……”虽然心中明白方月玲所说的话并没有错,但是张凡如今却是当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没错,他的心中的确是极为不舍的。 “相公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起来了?”看到张凡如此,方月玲笑着说道,“相公乃是做大事的人,可万万不得如此。妾身心中对相公也是十分不舍,不过此行实在是没有办法逃避。再说了,之前妾身就跟相公保证过,用不了多久,都能够妾身办完了事情就会回来的。相公只管在京城等着便是。” “嗯,我明白了。”或许是方月玲的这番话的确是让张凡清醒过来了,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还有一些犹豫,但是也并不如同之前那般犹豫不决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在京城中等着你回来了。 “对了,我有些事情想跟玉儿说一声。” 听到张凡说有事情要跟玉儿说,方月玲是比较好奇的。毕竟玉儿跟张凡的关系并不算好,而即便是自从玉儿也来了京城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的确是好了不少,但是却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话要说。而如今张凡却是要玉儿单独去说话,方月玲心下自然是有些疑惑的。不过她对于张凡可是完全信任的,虽然心下疑惑、好奇,但是她却并不会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唤了玉儿一声。 玉儿跟着张凡走到一边,她心里面也是好奇的很,不知道张凡到底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如今玉儿心中的想法跟方月玲是一样的,都是不明白张凡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更何况,如今在此离别之际,张凡放着方月玲不去,却是要找她说话,她心里面自然是比较奇怪了。 “怎么,临走之前不去跟小姐说话,却是要找我做什么?”虽然心中带着疑惑,却也明白张凡现在自然是不会来找茬的,但是玉儿对于张凡的态度显然是没有办法改变了,所以她这么一开口,语气就这么冲。 “没什么,只是……”而张凡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玉儿这种不礼貌的口气,他想了想,对玉儿说道,“这一次,我倒是要拜托你了。” “这有什么好拜托的……”玉儿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说道,“小姐的事情,我看的比你还重,我这一路上自然会好好照顾小姐的,哪里用得着你操心……”虽然玉儿嘴上这么说,但是张凡找她来说这件事情,她的心里面还是非常感动的。且不论她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但是关心方月玲的心情却是同样的。 “不,我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谁知道,张凡却是摇了摇头。 “什么?”这一下,玉儿当真是疑惑起来了,“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等你们回到了四川,回到了五毒教中之后,我要拜托你多照料一下月玲了。” “你什么意思?”这一次,玉儿不再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只不过她的神情却也是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如今你要我说的话,我也只能说都是我的猜测了。”张凡说道,“但是我实在是有些担心。虽然这一次让月玲她回去倒也没什么,不过我是担心方……她父亲是不是又要逼着她做什么事情。若是其他的还好,但若是有伤害到月玲的地方,那实在是……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不过你拿着这个,若是有什么情况的话,你就到这里传个话。我就算是身在京城,却也能早些知道。”说着,张凡将一封信交给了她。 而玉儿看着张凡,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化整为零 ?对于玉儿的交代,充分显示了张凡对于方月玲的关心,不过这种关心的同时,也显出来了张凡对于方振乾的不信任。 当然,张凡之所以会在玉儿的面前这么说而不怕她反过来对付自己,那也是因为张凡已经看得非常明白了,玉儿对于方振乾也有着诸多的不满。 当年玉儿的事情,张凡已经是非常清楚了。或许说,出手救了玉儿的的的确确是方振乾,当然当时还是孩子的方月玲不可能动手,也只有方振乾出马了。不过即便是如此,玉儿对于方振乾来说,一向只是带着尊敬,却并没有其余的感情。反倒是对于方月玲,玉儿的那份感情已经进化成了当世所部容许的境界了。 说到底,这并不难理解,因为当初方振乾之所以会出手相救,完完全全都是因为方月玲的请求的。如果方月玲没有请他救玉儿的话,他也根本就不会出手。也就是说,在玉儿的心中,即便出后救她的是方振乾,但是她真正的救命恩人是方月玲。 当然,这里并不是要说玉儿对于方月玲那种特殊的感情问题,真正的为题在于,正是因为玉儿对方月玲有着这种感情,张凡才能够放心地对她说这么一番话,让她帮忙照顾方月玲。因为张凡知道,玉儿绝对会这么做的,即便是他不说,玉儿也会这么做。 而同时张凡也明白,光是靠着玉儿一个人,不管是她多么地想要保护方月玲,可是她一个女子毕竟力量有限。而张凡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予玉儿一些力量,让她有能力来保护方月玲。 而张凡之所以这么放心地将一个秘密联络的地点告诉她,也就是因为张凡知道玉儿会不惜一切来保护方月玲的,为此她自然是不会背叛张凡,将事情说出去的。张凡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是放心地将东西交给她了。 当然,如果说到时候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恐怕也是来不及的。就算是刚刚出世,玉儿就找到张凡的手下,将事情说了的话。而这么一来,恐怕得到消息的人,在没有张凡的首肯之下,恐怕也很难有什么动作。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将消息传回京城,告诉张凡一声。 只不过川距离京城也实在是太远了,即便是锦衣卫用千里加急日夜不停的赶路,这么一趟没有五六日的时间恐怕也是到不了的。而到了之后,张凡得到了消息,在思考应该怎么办,然后再做出决定,传消息过去让那边的人行动,这有的要五六天的时间。这么一来一回的,半个月都要过去了,到时候,恐怕不管是什么事情也都晚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打算这么做了。这么一来,能够早知道一天,总好过迟一天的。而且,张凡也在那封信里面写明白了,如果有什么特殊的情况的话,玉儿也能调动一些锦衣卫的人手,去应付可能会发生的紧急情况。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并不看好这一点,毕竟如果仅仅靠着玉儿和自己的几个手下,想来也不会是方振乾的对手,如此一来的话,那就麻烦了。但是,宁愿不用的时候有这个准备,也不要等到要用的时候却用不上,那就足够了。 说到底,这些也都是一些防护措施罢了,而最好的结果就是,方月玲这一趟回四川,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生,只不过是因为五毒教中的一些不得不让教主出面才能够办的事情,七月的并没有什么,没什么危险的。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也实在是小的可怜了,这一点张凡心里面也是明白的。这一次方振乾会突然让方月玲回去,必然是因为五毒教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是。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或许方振乾觉得老是让方月玲跟张凡在一起,这么时间一久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或许会从一开始的如胶似漆慢慢地变淡。而方振乾这么做,自然是要让两人分开一段时间,这么一来的话,等到再见面的时候,两人之间才会变得更加地难分难舍。而这么一来的话,也就更加利于将张凡绑在五毒教之上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自然也是有的,甚至于就连张凡本人都已经考虑到了。但是问题在于,张凡却并不这么看。并不是说不可能,而是因为张凡并不觉得方振乾是个会如此考虑问题的人,甚至于就算是方振乾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却也不会从这一点出发来做这件事情。 不过说到底,这些也都是张凡所猜测的内容而已,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还没有办法知道。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张凡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而剩下的,之后到底会怎么样,这种事情即便是张凡也无力做主,一切都只能够交给老天爷和运气了。当然,还有玉儿对于方月玲的那种特殊的感情,不过说来倒也好笑,玉儿如今倒是变成了一个关键人物了。 而对于现在的张凡来说,相比起来担心方月玲的事情,他如今更加应该担心的事情,实际上是关于东北的事情了。如今方月玲已经离开了,而明天,张凡也就要启程去东北了。 虽然说如果现在再开始考虑准备的话,也实在是有些太晚了,更何况张凡虽然说是去东北跟李成梁会面,并不是说什么秘密的事情,但是表面上而言,他也是奉了圣旨,前往东北巡视的。既然如此,这准备更是早就已经做好了的。当然,张凡可不光是做着朝廷里面的准备,他自己的锦衣卫也还有准备的东西。 只不过,虽然说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明天的东北之行,还是要小心翼翼才行的,以免出了什么大乱子。 这也的确是帮了张凡不少的忙,最起码方月玲那边的事情,原本他就没有办法插手。还好有这件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要不然他即便是关心四川的事情,却也是什么都帮不上忙,最终只能是白白地浪费时间罢了。 所以在送走了方月玲之后,张凡回家,吃过了午饭之后,便是又出门了。这一次,张凡是直接来了衙门里,王猛和梁超等人早就已经在这里。虽然说准备都做好了,但是明天的出行,他们还是要小心翼翼,如今他们就在审查。 “怎么样?”张凡进来了之后,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大人,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梁超回答道,“明天咱们辰时一到就出发,任何东西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之前说能带五十人,不过如今看来带不了这么多。” “的确如此,毕竟这一次大人前往东北,名义上来说,还是去颁圣旨的,所以这随行的人,即便是算上护卫,五十个人也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让人一看就知道咱们是另有所图。所以咱们最后也就带了二十个人。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实际上今天,咱们就有不下百人已经往东北那边去了。” “这么多人可会引人注目?” “还请大人放心,咱们干这种事情用而不是第一次了,不会让人发现的。大多数的人都是扮成做买卖或者走镖的,虽然说如今东北的局势不稳,往那边去的人比之以前也是变少了不少,不过咱们这百来个人,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不会让人看出来的。” “明儿个是你跟王猛跟着我一同过去。这个倒是没办法隐蔽了,毕竟你跟王猛乃是我的左膀右臂,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不过今天就走的那些人里面……” “大人说的不错,实际上王德贵就在其中,他也是跟着今天的人一同去的。虽说他在京城中不短的时间一直都负责护卫大人府上,穿着官服也没有隐瞒过,不过知道他的人自然是少数,知道他伸手的人就更没有几个了。想来东北那边也不会知道什么的。 “其他的人,大人放心,卑职挑的都是好手,不会出问题的。而且当中有好些个,都是咱们卫中在东北干过的,对那边的情形也熟悉的很。更不用提,咱们如今在东北那边还有不少人埋伏着,到时候若是大人要用的话,手下有可用之人,这一点卑职可以保证。” “如此就好。”问了梁超这些事情之后,张凡这也才是放下心来了。 “不过大人……”梁超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是有些犹豫了起来了,“之前大人说过,或许王杲那边,会如同咱们年前所干的那样,派出人来行刺东北的人。之前死了两个,但是就算咱们看来,也实在是没什么证据是他们动的手。不过卑职刚刚接到奏报,似乎前天又死了一个。” “你说什么?”听到梁超这么一说,张凡顿时就紧张起来了,“详细说来!” “是。”梁超点了点头,说道,“就大人到之前没多会传来的消息,死的是李将军手下的一名副千户,名叫唐武。这人生性好斗,平日里倒也是有些惹是生非。听闻这一次他会出事,乃是在街上与人发生了什么口角,结果被意外打死的。咱们的人已经详细看了当时的情形,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卑职之前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大人说呢。” 听到梁超所说的这件事情,张凡是沉默了起来。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直接目标 .去年的时候,张凡让王德贵带着一帮亡命之徒前往东北,大肆暗杀王杲手下的将领。. 而之后,张凡也曾经担心过王杲也会用这一招来对付李成梁,所以他就让人关注了一番。 而当时,也的确是有两个东北的官员死亡。虽然说这两个人并非军中之人,而是朝廷命官,并且死亡的原因,一个是因为意外身亡,而另一个则是因为患病而亡的,完全是看不出来任何被人加害的蛛丝马迹。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心中还是几位怀疑,所以就让人好好查看了一番。当然,最终也是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不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并不久代表着张凡就当真觉得王杲没有那么做了。而即便是那两例死亡实在是找不出来任何被加害的痕迹,但是这时间也实在是太巧了一些。就在王杲开始练习土默特和泰宁的那帮人的时候,这就发生了。即便是这两个人的死亡,无法给李成梁造成任何的伤害,也不会对将来王杲的进攻产生任何的帮助,但是张凡还是怀疑上了。 而在那之后,张凡就让人细加观察,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虽然手下的人依旧是尽心尽力,并且时时刻刻都有汇报传来,但是消息无一例外的都是并无异常。而面对这种情形,即便是张凡的心中还是藏有怀疑,但是他依旧是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了。 不过如今,明天就是张凡将要前往东北的日子了,而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梁超跟他说了这么个消息,这就让张凡有些不能淡定了。当然,张凡还没有以为,就算是这个副千户的死亡是王杲所派来的人做的,是针对他的。虽然说张凡将要前往东北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是王杲却并不知道张凡跟东北的联系,也不知道当初就是张凡的人杀了他那么多的手下。 当然,即便是王杲并不知道张凡欠了他那么多条人命,但是最起码的,张凡这一次的东北之行,必然是跟他有关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明白的。所以有可能,这一次死的这么一个人,实际上是王杲听到张凡将要去的消息之后才让人动手的。 只不过,这种话说起来容易,但是却毫无根据。^^而且,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实际上就连张凡也不敢确定。 毕竟死的这个唐武,虽然是李成梁手下的一个副千户,当真是打起仗来的话,这一级的军官虽然并不能影响到战争的大局,但是他们可是带着士兵实际在跟敌人真刀真枪作战的人,所以一旦开张,这些人的影响的确是不能忽视的。但是张凡却是看不出来这件事情跟他自己有什么联系。 亦或是说,这个人当真是王杲下令让人除掉的,但是跟张凡没有关系。他只不过是想要用这种丝毫不会引人注目的方法来消耗李成梁手下的人? 只是这么想来的话,也并不对。要知道,李成梁乃是辽东总兵,而总兵手下所统帅之人足有一万五千之众。更何况如今的东北,局势太过不稳,眼看着大战在即。而李成梁在东北驻防多年,朝廷虽然给予的支援并不多,但是却也明白当中的重要xing。所以李成梁如今手下,当真统帅的人,足有五六万之巨。而这么多人,所需要的如同千户百户一级的官员的数量也着实是不少。 这么一来的话,就算是王杲想要照着张凡的办法来做,那问题就出来了。 想要照着张凡的办法来消减李成梁的实力,那就不光是杀人的问题了,更重要的是时间。大明可不如同女真,大明朝的人口众多,相应的,不说兵力,能够胜任这百户和千户的人选也是多如牛毛。而想要让李成梁的实力消减,也就要杀掉不少的人才行。 但是这么一来,若是太早动手的话,李成梁一旦发现,很快就会让朝廷从其他地方给他调集人手。这么一来的话,这么做等同于无用。 因此,想要当真有消减了李成梁的实力的话,也就必须要等到他王杲进宫之前再动手。但是那个时候也是不成立的。就算是不知道,但是只要想想看,王杲想要这么做,派出去的人也绝对不会多。而李成梁手下这么多人,想要快速消减他的实力,那么行事就没有办法隐蔽了。这么一来很快就会被李成梁抓住。这么一来,还是不成功。 而仅仅只是这么秘密地动手杀掉一两个人,哪怕是李成梁手下在过于优秀的人,但是那也是人数极少的几个罢了。这么一来,对于李成梁而言,还是不痛不痒的,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可以说,如果王杲当真是走了这一步棋的话,实在是无谋之举,根本就不能有任何的作为。当然,如今这到底是不是王杲动的手,还没有证据能证明,但是最起码的,如今的的确确是死了人了,而且还死在这么个关口上,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注意了。 而即便是张凡,在听到梁超说出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相当地震惊。可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不敢确定,王杲当真就是那么做了。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能就这么无视了。而张凡这边,也必须要好好地做好准备。之前张凡就已经下了命令,让人先行在东北探查,看看王杲是否派了人来做这种勾当。不过到现在为止,已经快有两个月过去了,依旧是没有一点线索。 原本,就连张凡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担心了,王杲应该是没那么聪明,或者说是就算是他这么做了,他的手下也应该没有那么精明,居然能够躲得过锦衣卫将近两个月的搜查而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 但是现在又死了一个,即便是张凡还无法断定,可是事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因此那边,还是必须要继续关注下去才行了。 “让人继续查。”张凡思索了一番,只能如此命令,“咱们之前就放在那里的人,让他们不要松懈。或许王杲当真就派了人,或许那些人当真就精明的很,能躲的过咱们的侦查也说不定。总之,不要懈怠了。如果说当真是没有这回事,从开头到现在死的这三个人全都是意外,那就还好说。但如果不是的话,咱们到时候却是没有查出来,或者什么都没做的话……恐怕这一仗,即便是胜利也要多死不少人了。” “卑职明白了。”梁超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卑职这就让人传消息去东北那边,让咱们的人继续查。” “其他可还有什么事情?”张凡继续问道。 “还有一件小事。”梁超说道,“原本,李将军是驻守东北,但是人在广宁。而咱们原本的行程,也是直接去往广宁卫的。不过如今李将军人却是不在广宁。” “那他在哪里?” “之前李将军修筑宽甸等六堡,因为大人的缘故,他倒是不缺钱了,所以这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如今,宽奠堡、长奠堡、永奠堡、新奠堡这四堡均已修筑完成。而大奠堡虽然还未完工,不过眼看着用不了半个月的功夫也就能完成了。只有一个苏奠堡,是李将军他舀到了朝廷支援的银子之后才开始动工的。虽然那个时候,有钱也有人,修筑的速度相当快,不过毕竟是一座堡,想要短时间内建成实在是有些困难。而如今那附近还住着不少的百姓。 “李将军如今人就在苏奠堡那里,是在督工。倒也不是让他们快些修完,这不可能。只不过是要做些打算,最起码的能让那里躲得下百姓避祸。反正苏奠堡位置也很后,到时候若是王杲当真打到哪里的话,估摸着咱们的胜算也不高了。” “也就是说如今李成梁人在苏奠堡……” “大人,怎么说?咱们是直接去苏奠堡找李将军见面,还是说咱们在广宁为等着他?” “咱们直接去苏奠堡见李成梁,毕竟咱们这一趟,名义上可是去东北传圣旨的,不先去见李成梁而跑到广宁去等着算怎么一回事。” “可是,大人……”虽然张凡是这么说了,但是梁超却又是犹豫了起来了,“苏奠堡那边实在是太过偏僻了,相比起汉人,倒是其他族的人多了不少。卑职是怕大人到时候去了那边,会遇上什么麻烦。”显然,梁超是在担心张凡的安全问题。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了。”张凡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到时候咱们必然是在李成梁身边,而李成梁身边可是军队,咱们呆在那里,就算是有什么危险,也根本就不用担心。更何况,别忘了咱们这一次去是干什么的,可是要劝李成梁早些收容百姓的。他的那个脾气,不跟他好好说说,恐怕也未必就那么容易了。再说了,我这里还有陛下的旨意,让努尔哈赤回来,估摸着这会努尔哈赤也应该在李成梁的身边才是。所以咱们这一趟,可不能轻松了,直接先去找李成梁把话给说明白了才行。” “如此,卑职明白了。”梁超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咱们就直接前往苏奠堡。”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一路向北 ?今日张凡并没有早朝,毕竟是已经得了皇命前往东北的,所以到了时辰之后,准备好的张凡一行人就上路了。 这一行,包括张凡在内,全部加起来也就不过二十个人罢了,虽然说如果目的是如今的东北的话,恐怕这二十个人还不够看,毕竟东北现在的局势,即便是王杲还没有打过来,但是却也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危险。 不过好在,张凡这一次是直奔着李成梁去的,而即便是只带了二十个人,但是从京城一直到李成梁那里,这一路上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更何况找得到了李成梁之后,那里都是李成梁麾下的大军,就更加没有什么危险了。 而在张凡离京的时候,虽然只有这么二十个人,可是实际上,昨天就有将近五六十人的数目从京城出发,前往东北了。当然,不光是昨天,自从有关于东北的事情开始放在张凡面前的时候,对于东北的关注,张凡就没有降低过。而实际上自从去年年末,张凡派遣王德贵等人前往东北行刺王杲手下的将领开始,那个时候,虽然张凡并没有明言过,不过锦衣卫也已经是开始默默地将重心转到了那边去。 虽然断断续续的,不过实际上,锦衣卫一直都让人在那边打听消息。到现在为止,在东北那边活动的人,是锦衣卫的就足足有好几百人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实际上王杲那边的事情,还并不是非常清楚,原因就在于王杲那边全是女真人,外人实在是太难打听消息了。即便是当真找了女真人去打听,但是部族与部族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很容易就让那边的人察觉出来了。 总而言之,虽然说如今东北当真是有着张凡的不少人,但是实际上对于王杲那边的消息并没有打探到多少。而对于张凡而言,这些人却也并不是一点功劳都没有的。还有就是这一次张凡前往东北,虽然看起来的确是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但是这种事情却是不得不防的,所以这些人无形之中也就成为了张凡的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实际上,从京城前往广宁卫的话,距离实在是不远。从京城出发,直接向东,到达永平府,之后在往东北走,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广宁卫了。不过如今,张凡一行人的目的可就不是在广宁卫了,而是前往还未竣工的苏奠堡。而苏奠地处鸭鸀江岸,实际上就是以后的丹东地区,跟朝鲜是隔岸相望的地方。 对于张凡一行人而言,最快能够到达苏奠的行径,实际上是在到达永平府了之后,继续向东,到达渤海边上,直接坐船,然后在复州卫下船,这么一来,距离苏奠也就不过一天不到的行程了。当然,这个行程的话,的确是快,而且甚至比起来路上要安全的多了。毕竟如今大明海禁一开,不论是商船还是军舰,这发展都毫不拖延,甚至于相比起来之前光知道用三宝太监郑和当年下西洋的宝船来说,仅仅是这么几年的功夫,在造船的技术上,大明又有了一些突破。 对于张凡一行人而言,如果坐船,定然是坐着朝廷的军舰过去。而海上即便是还有零星的倭寇,但是对于大明的军舰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反倒是路上,从广宁那边绕过去,经由盖州卫,再到苏奠,反倒是要迟了好几天不说,而且陆上也相比起来海上还要危险一些。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是打算走陆上。 并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一来如今时间也够,并不需要那么赶,多几天和少几天也没什么分别。二来即便是陆上相比起来海上的确是要危险一些,但是那也只是分析所得来,实际上这一段路,从京城走到苏奠,即便是跟女真去的驻地已经是越来越近了,但是这一段路程却是始终都在大明的管辖之下,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当然,若是在路上遇到什么劫道的,那自然是不能保证。不过张凡带着王猛和梁超,手下还有十余好手,根本就不怕这种事情。 而且,张凡也是想要看看到底辽东如今是什么状况。虽然说靠着锦衣卫的打探,在京城的时候,张凡就已经是将现如今辽东的状况弄得一清二楚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也只不过是纸面上的了解而已,而对于张凡来说,如果不能亲眼看看明白的话,却也是实在是不应该。 当然,张凡倒是没有什么游历大江南北,将来写本书、作个史什么的打算。但是这也并不矛盾,即便是不想做这些能够名留青史的东西,但是对于所处的这一世,尤其是这个时代的事情,想要多看看的想法,张凡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更重要的是,张凡这一路上,也是要看看到底东北是什么状况。毕竟哪怕是原本就对于历史并不熟知的张凡,也是知道自打从明末开始,一直到解放战争胜利,许许多多的事情,大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毕竟这里的情形最为复杂,而且相比起来四川的多民族,这里也是不遑多让的。更重要的是,这里相比起来中原更加严酷的环境,也决定了这里的人比较彪悍。总之,这里在这个时代,也的确是张凡所要关心的重点,所以他想要这么一路上走来,仔细瞧瞧看。 倒是张凡的手下,对于张凡的这个决定非常认同,毫不反对。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说张凡当真是选择了走水路,恐怕他们才会觉得奇怪呢。毕竟这个时代,陆路还是人们最为基本的方式。 这里倒是要说句题外话了,之前提过,张凡并没有写书或者作史的打算。这一点倒也不是完全正确的,实际上张凡也是想过这一点。毕竟生活在这么一个年代,以自己的身份知道了这些事情,很难有人会不想将这些记录下来的。而张凡也是如此。 不过张凡心里面明白,一般写史的人,当真都没什么好处。若是写的太过真实了,那就不能包含太多的立场,须得用许多客观的观点来看。这么一来的话,得罪当权者那就不可避免了。但是得罪了当权者的下场……想想看司马迁是个什么下场。张凡虽然佩服司马迁,但是他却不想要成为他。毕竟思想觉悟,张凡可还没有那么高。 而若是如同朝廷的史官一般,写一本迎合当代的东西。这么一来,这辈子,倒是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这么一来,你所写的东西,恐怕到了后世,就会被世人所唾弃,觉得那不过是一堆溜须拍马的吹捧之作,即便是有人将它当成历史文献来看待,但是那也只是看在年代久远的份上。 所以,为了避免遗臭万年,当然,这么说实在是有些夸张了,但是张凡这么认为倒也是不错。总之,张凡是不打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从京城前往永平府,一路上是非常顺利的。一来距离实在是比较近,二来这里再怎么说也算是京城周边,再加上如今东北的情况,因此这里如今一路上都是有重兵把守的。而凭着张凡的身份,还有他这一次是前来传圣旨的缘故,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敢拦着他们。因此到永平的这一路上,张凡一行人是顺利无比。两天的行程,也就只用了两天就到了,一点都不耽搁。 而永平府的官员对于张凡的态度,又让张凡有了种当初去江南的时候的感觉。毕竟如今的张凡跟当初基本上差不多。当初的张凡,倒是没有现在的这么有权力,但是毕竟那个时候,名义上的他是代天子巡游江南的钦差大臣,身份自然是无话可说的。而如今,张凡执掌锦衣卫不说,朝中的侯爷身份也不提,仅仅是他领着当朝太傅的衔就足够吓趴下一大批人了。更加不用提,这一次他还是奉旨前来传旨的。 所以张凡一行人还没到永平府,知府就前来迎接了。当然,这永平知府这么做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势力小人了。究其原因实际上也是因为张凡的身份实在是尊贵的很,不管遇上的官员清廉与否,面对如今的张凡,点头哈腰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并不需要太过纠结。 再说了,如今东北大战在即,而这知府能继续留在永平任上,也就足以说明朝中的人看得明白他是一个可以担当的人物。 张凡这一次东北之行,并不是来享受的,而是来传旨的。所以这态度上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傲慢的模样,更多的则是平静。而且行程上也丝毫不耽搁什么。永平府,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路过而已,因此在这休息一晚,并不需要在此逗留。仅仅是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张凡一行人就重新上路了。 而出了永平府之后,前往广宁卫的路上,这就看的比较清楚了。这里虽然还很平和,但是已经算是到了东北了。所以张凡一行人这一路上随处可见军队在巡视。虽然气氛上来说,还并不紧张,毕竟这里怎么也都算是后方了。不过显然,空气之中已经是有了即将开战的气氛了。 ~看首发请到 请分享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行在路上 ?“大人……” “我知道。. .”张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了。实际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从永平府出来之后,在前往广宁府的路上。实际上这才是刚走出来连两个时辰都不到,但是张凡一行人遇到路过巡视的队伍,就有十多队了。而这十余队人马,每一队见到张凡一行人之后,都会过来查问他们的身份。 实际上,这根本就有点不需要,甚至于都有些多余。一来,如果是一帮子准备造反的人,绝对不会如此声势浩大的就这么行走在官道上,而且一点都不知道遮掩;二来,张凡这一帮子人,一个个身上都穿着官袍,毕竟他们这一次是奉诏专职来的,又不是微服私访,完全没有必要隐瞒身份。而就算是那些准备造反的人想要掩人耳目,也绝对不可能用这种方式,这实在是太过招摇了。不过即便是如此,这戏巡视的人还是会查问张凡他们的身份,以防万一。 对于这一点,张凡倒是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毕竟如今是特殊情况,特殊一点自然是没什么坏处的。再说了,这也说明李成梁那边的确是在用心备战,若是没有他的指使,下面这些当兵的,也绝对不可能会如此勤快。 虽然说这的确是有些让人觉得有些小小的厌烦了,不过如果这种厌烦是能够取得胜利的条件之一,张凡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的。即便是这里如今怎么都能算成是腹地了,但是在这里也要警惕一些,倒也不坏。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张凡值得在意的地方。之前曾经说到过,在从永平府出来之后,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张凡一行人就遇到了十余队巡视的士兵。而如今从永平府到达广宁卫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更何况过了广宁卫之后,还有沈阳中卫,然后往东南,再到宽甸六堡的地方。或许这么一块地方在大明的疆土上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大,但是实际上这么大一块地方,凭着李成梁手下的那些士兵,想要完全监视过来,实在是地方太大了。 而仅仅在永平前往广宁的这么一条路上,就安排了这么多巡视的人,难道不会让李成梁手下的士兵太过于分散嘛。 不过显然李成梁可不是个庸手,这一点他是早就考虑到的。之前虽然说遇到了那么多人,但是实际上,总共加起来却也并没有多少。*.*.**一队人马,实际上最多也就十个人。 也就是说,实际上从永平府到广宁卫的这条路上,虽然到处都有李成梁手下的士兵在巡视,但是这些李成梁手下在这里的人,人数全都加起来,实际上也就不过一两千人的数目罢了。而这么多人,对于李成梁来说,他还是能够分得出来的。 即便是每一队巡视的士兵人数都很少,甚至于有的地方只有不过三五人罢了,但是却很密集,相互之间的距离都很近。这么一来,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相互之间也都能知道。 当然了,既然李成梁安排成了这种方式来巡逻,张凡能够看得出来,即便是李成梁他也从来没有考虑到,敌人会到这个地方来生事的。 不过,这也就让这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了。且不说东北如今的情形已经是天下皆知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东北必有一战,只不过不知道具体的时间罢了。而即便是只看到这里有这么多的士兵在巡视着,最起码的也知道这里即将大事不好了。 所以张凡这一路行来,虽然从永平府出来也没几个时辰,但是却能看得明白,这里即便是官道上,也没多少人。 路过的不是没有,不过大都是前往做买卖或者走镖的人。这些人毕竟是为了生活,亦或者利益所驱使,所以即便是知道前面的局势非常不稳,但也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那边走。不过好在这些人大多是有不少人一同行走,不说那些走镖的,即便是那些做买卖的,身边也并不乏那些能够保护他们的人。 而路过的行人也并不是没有,不过少了很多。大都是结伴而行的,像以往那样单独行走的,却是几乎没有了。 实际上说起来,如今却要是比以前还要更加安全了一些。以前的话,没有王杲的事情,不,不能说没有,而是没有那么明显的就要打起来的征兆。那个时候,老百姓还非常安心,所以可以这样安然上路,即便是一个人也都不怕。但是这么一来,却是会有危险,万一遇到了劫道的,这边只有一个人,那恐怕就生死难保了。 但是现在,应为王杲就要打过来的事情无人不知,因此即便是那些歹人,去也是害怕遇到这种事情。所以即便是在这附近,原本有些在这里作案的人,现在也都是收手,全都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而这个时候,实际上这一条道,最起码一直到广宁都是安全的,即便是一个人走,也根本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老百姓们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前方将要有战事,所以都变得害怕了起来,就算是有什么不得不去的缘由,也要找人结伴而行。这实在是太耽误了。 而这种情况,朝廷也不可能会去给百姓们解释一番,估计就算是解释了恐怕也没人回信。而且这种时候,即便是朝廷,也希望这里少一些混乱,到时候打起来了,也好管理一些。 想到这里,张凡是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件事情还是早点结束的好,要不然这么人心惶惶下去,混乱只会越来越多。 不过这也不是想结束就能结束的了。就算是到时候,王杲这边一动,李成梁就马上迎敌,而且也没用多少时间就能打败对方,但是最起码的,王杲要动,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而偏偏在民族问题上,对方不动,这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率先动手的。 这种感觉,与其说是不好,还不如说是让人觉得憋屈的慌。 “大人。”这个时候,走在一旁的王猛对张凡说道,“虽然还没来消息,不过卑职估摸着,恐怕王德贵他们一行人,已经是到了广宁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凡点了点头。 从京城到广宁卫,实在是没有多远的距离,如果是骑马疾行的话,这么一天多的功夫,想要到那里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昨天明明王德贵出发的时候,那可是带着百来人的。当然,即便是这百来人也都被分散开了,十几个十几个一批的,但是在如今的这个情况下,从京城前往广宁,若是一路疾行而去,李成梁的手下绝对不会无视的。 当然,毕竟他们都是张凡的手下,就算是疾行被拦下,也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不过显然,这并不是张凡所想的,王德贵他们这一批人前往广宁,这消息还是隐瞒一些比较好,最好是不要被明面上的人知道了。 当然,即便是如此,王德贵他们一行人想要在现在就到达广宁,毕竟张凡距离广宁也不远了,他么要先行去布置一番。不只是张凡的问题,还有原先他们就在广宁的人,王德贵他们也要去接个头,问明情况才是。 总而言之,虽然王德贵并没有的到张凡的死规定,所今天就一定要赶到,但是按照安排上来说,他现在就到达广宁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到底是他是如何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用这么短的时间从京城赶到广宁的,张凡倒也并不想过问。无论手段,只要到了就行。 “广宁那边的事情,还是要早作打算才行。”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是咱们现在直接去苏奠找李成梁,不过广宁那边也不能放下来了。之前说那个死去的副千户,人不就是在广宁吗?让人好好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凡还是在关心这件事情。昨日到达永平的时候,当地的锦衣卫也有人前来跟张凡汇报,而汇报的内容当中自然是少不了这件事情的。只不过,内容上却并不能让张凡满意,因为到现在也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当中有什么异状。 当然,看不出来有异状,或许原因就是根本就没有异状。但是张凡却并不这么觉得,凡是都要有个合理的说法才行,而这件事情,就算不是他所不希望的情况,但是却也不至于连一个说法都没有。所以他要让人查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件事情当中的疑点也实在是太多了。有些看起来,的确是让人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王杲派的人做出来的。但是同时,有些看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了。而对于这些疑点,张凡并不打算放过,他还是要弄个明白才行。 再说了,如果当真是那种不好的猜测的话,张凡就更加没有理由无视了。毕竟这是他曾经用来对付王杲的手段,而如今王杲却是要反过来利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这种事情,想来是不论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愿意吧。尤其是张凡,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所以,他一定要查清楚,那个叫做唐武的副千户,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因为什么才会死去的。 堂堂一个副千户,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从五品的官儿,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原因,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呢。这当中必然是有什么原因才是。 ~看首发请到 . 请分享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到达广宁 张凡等人从永平府出发,实际上也就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到了广宁卫.如今,李成梁人身在苏奠堡,而广宁卫既然作为他镇守之地,不能就这么人去楼空,即便是防卫的再怎么好,但是也应当有人镇守。而如今镇守在广宁卫的,就是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松了。 说起来,这种事情,如果说你不是一个当真是利欲熏心到了极点的人,恐怕也不会这么干。若是在平日里到也就算了,但是如今,东北的大战一触即发。而在这么个时候,李成梁居然任人唯亲,让自己的儿子统领广宁卫。 当然,如果说人选的话,实际上李如松倒也并不差,毕竟他乃是李成梁的子嗣,从小就跟着李成梁征战,对于军事也是熟悉的很,更何况他还考中了武进士,官拜指挥同知。虽然说只不过是个正五品的指挥同知,跟他爹李成梁这个辽东总兵比起来也实在是相去甚远,但是坐镇一番广宁,倒也是足够了。而且李如松如今也已经是二十五岁了,这个年纪虽然轻,不过去也并非年少。张凡想想看自己二十五岁的时候,都已经在干什么了…… 只不过,在张凡想来,李成梁既然身为辽东总兵,麾下掌管着五六万人,想来应该有比之他的儿子更加适合在他不在广宁的这段时间坐镇的角色才对。但是李成梁却是偏偏让自己的儿子坐镇。 或许是李成梁觉得这是一个锻炼他的大好机会,反正即便是东北必有一战,可是还未到时候。而李成梁人即便是不在广宁,不过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亦或者是,李成梁很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胜任。 不过张凡倒并不是对李成梁的这个安排有什么疑问,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不管李成梁让什么人坐镇广宁,只要能够有效果,那就行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辽东总兵是李成梁,再过两个月,要跟王杲的人打仗的,也还是李成梁。既然如此,那么这里的一切事项就应该由李成梁来决定,既然他觉得这么做是对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凡到达广宁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由李如松带头的一干人。实际上,张凡在见到李如松的第一面,甚至于都还没有跟他说话之前,就能看出来一点了。李如松这个人,若仅仅是从外形上而言,当真是无愧于一名将才。身材威武,面容也是一丝不苟。虽然年近二十五岁,但是初看上去却是老成不少。 但是在这老成的同时,他的双眼中所透露出来的那份桀骜不驯,却是毫不掩饰,却又带上了一些年轻人的轻狂。 虽然这两种给人的感觉,甚至于可以说是有些复杂和矛盾的,但是张凡却并不在意。实际上张凡在朝中做官这么多年,再加上他也见过不少军中的将领,有着李如松这样的,基佬成但是有轻狂的人却是不在少数。 当然,这些人当中,有的自然是的确有本事,有那个桀骜不驯的本钱。不过有的则是Lang得虚名,只不过是心中自卑、亦或者说是不知天高地厚,而做出来这么一种模样的。只不过,张凡并不知道到底眼前的这个李如松是哪一种人。但是如果让张凡猜的话,他倒是猜前者。一来是张凡希望如此,二来则是对李成梁有些信心。虽然张凡也还没见过李成梁。 “这位想来就是张凡张大人了。”张凡还没开口,倒是李如松先迎上来说话了,“下官乃是这广宁卫的指挥同知,李如松,家父便是辽东总兵李成梁了。如今下官听后命令,坐镇这广宁卫。听闻朝中有圣旨传来,特来迎接,没想到却是张大人,失敬了。”虽然桀骜不驯的感情丝毫不知道掩饰,不过李如松倒也并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并没与对张凡出言不逊,反倒是恭敬的很。只不过这种恭敬当中,军人的作风实在是太浓厚了。 不过张凡倒是并不讨厌这种人,甚至于还有些喜欢。虽然军**都是五大三粗的,甚至于一些将门世家出身的人,一旦带了兵,没多久也大都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不过这种人想来都是直来直去的,虽然也并不缺乏几个有坏心肠的人,不过大部分还是耿直一些。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或许会碰钉子,但是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疲累。 “李大人客气了。”既然对方客气,这边张凡自然也不会拿出来朝廷来使的那份嚣张,说起话来也平和了不少,“不错,我这次来这里,正是因为朝中有圣旨颁给李将军。不过我行至半路,却是听闻令尊如今不在广宁卫,可是如此?” “张大人果然消息灵通,不错,家父如今并不在广宁。”对于张凡的消息灵通,李如松倒是用一副玩笑的口气说了出来,“如今家父人正在苏奠堡,那里尚未修筑完成,家父前去,最起码要那里能抵御一次进攻才行。对了,张大人一路行来,想来也是劳顿了,不如先进城了再说?”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还要劳烦李大人引路了。” 说这话,一行人便是向城中走去。 “对了张大人。”行在路上,李如松又向张凡发问,“如今家父不在,不过张大人既然是来传旨的……那张大人是打算再次等候家父回来,还是说……” “李大人说的是。”张凡笑了笑,说道,“既然是来传旨的,得了圣上的旨意,那就不能耽搁。如今虽然令尊人不在广宁而在苏奠,不过苏奠距离此处也并不远吧。既然如此,今日我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会启程前往苏奠了。” “如此急躁?”张凡的话,到时让李如松有些诧异,“可是有什么紧急的消息须得马上告知家父?” “不,李大人误会了,倒也并不是什么紧急的消息。”张凡笑着说道,“只不过就算并非紧急,这也是圣旨,须得马上传到才行。所以明日一早,变得上路。” “既然如此,下官明白了。”李如松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里去苏奠倒也不近。若是张大人同意,还请听下官一言。明日张大人出了城之后,还请直接去往盖州卫,之后在换道前往苏奠。虽说走辽东都司那边,距离倒是差不多,不过这里到辽东都司要过两条河。而到盖州卫的话,只需过一条河,倒是要快上不少。” “如此,多谢李大人指点了。”张凡自然不会拒绝这番好意的。 “既然如此,今日时辰还早,张大人一行还请休息便是。”李如松说道,“驿馆已经备好了饭菜,张大人莫怪,如今局势如此,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张大人多多担待一些。”果然,即便是再怎么想要应付,但是一个人的年龄和他的性格却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正如同李如松如今一般,之前官面上的话还能说得好,但是一旦说到这种实际上的东西,却又有些得罪人的趋势了。 当然,或许换成了别人听到他的这番话,恐怕心里面会不怎么高兴。但是张凡却不是别人,他可没那么小气。甚至于他对于李如松能够在面对自己这么个身份而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反倒是觉得有些高兴了。 毕竟李如松所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临战的状态了。而再去花心思招呼从京城来的人,相比起来,即便是花销不了多少银子和时辰,可是对于如今的东北来说,一文钱,一息的时间,却也都是重要的。而李如松能够面对张凡如此说话,当真是让张凡觉得,打赢这场仗的可能又变得大了一些,也轻松了一些了。 “李大人客气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想来李大人坐镇广宁,平日里的事务也不会少,如今已经耽搁了李大人的时间了,自然是不好继续打扰了。还请李大人放心,此次只是借道广宁休息一晚而已,不需大费心思。” 两边既然都这么说话,那么事情就非常好办了。在李如松将张凡一行人送到了驿馆之后,便是告辞了。而张凡等人住下之后,稍稍用了些饭菜,就听到有人来拜访了。 来的正是之前早一步到了的王德贵。他这一身也是跟张凡同行之人的打扮,虽然说之前出去了五个人,回来了六个,不过显然驿馆的人并不会注意这么多。更何况张凡一行人乃是京城来使,那就更加不会多问了。 “怎么样?”张凡见到了王德贵之后就马上问了起来,“虽然你们到这里不过提早了一两天的功夫,想来也打探不出来什么,不过我还是得问问。” “大人。”王德贵说道,“这里倒是没什么异常的。若是说有什么人潜伏的话,且不说一两天的时间想要把人找出来有些困难,恐怕他们如今也都躲了起来,想要找出来有些困难。” “这个我也知道,并不会怪你们。”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边死的那几个人,可有什么消息了?” “之前死的那两个,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都已经埋下去了。”王德贵说道,“即便是咱们的人也不好随便挖坟。不过那个唐武,死了也没几天,再加上这里如今的天气也不算热,所以还没下葬。昨日卑职已经去看过了。” “怎么样?”张凡马上问道,“可发现什么异状了吗?” “的确是有些。”王德贵的神情也稍稍凝重了起来,回答了张凡的话。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是否巧合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是否巧合 ------------ 王德贵等人化作走镖的人,比之张凡等人提前了两天的功夫来到了广宁。当然,这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不然很容易就露出来马脚了。那镖局,并非是个空架子,是真的有。当然,明面上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镖局,但是实际上那也是锦衣卫所开设的,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能够引人耳目。 不过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德贵一行人在没有引起人们怀疑的情况下,就进入了广宁卫。当然,这么看来,广宁卫的戒备倒也是有些松散了,毕竟大战在即,却是就这么让想要隐瞒身份的人混了进来。不过这毕竟是有心算无心,倒也怪不得这里了。 当然,王德贵等人之所以会提前张凡一行两天到,为的可不是在张凡来之前就做好准备而保护张凡什么的。且不说如今的东北还并没有那么多的危险,更何况就算是需要保护张凡,他的身边还有王猛和梁超,以及十余锦衣卫的高手。这个阵容,或许面对千军万马倒是没什么用处,但是保护张凡的安全,也绝对足够了。 王德贵他们之所以要先到,最主要的目的,实际上就是为了调查那个因为意外死去的副千户唐武的死因到底是什么。虽然说之前,在广宁的锦衣卫已经是查了个差不多了。倒不是说张凡已经连自己的手下都信不过了,实在是他并不放心。而且有的事情,即便是你听了自己极为相信的人叙述,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个究竟。这种心情倒是没什么好责怪的。 当然,还有一个先到的原因,那就是必须要查看那个唐武的尸体。之前说过了,如今这个季节的东北,天气还并不热,而即便是尸首,放上几天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毕竟是死了好几天的了,再加上又是军中的五品副千户,就这么让他躺在那里也不是个事,迟早是要下葬的。因此,王德贵他们一行人必须早些赶到才行。要不然等到下葬了,虽然说想要挖坟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来会惊动他人,二来这种事情始终是不太好。 所以,王德贵他们来了这里之后,立刻就乔装打扮了起来。兵分两路之下,一队人去查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由于对于查问这种事情,王德贵因为才进来没多久,还没发得心应手,所以他并不在其中。 而另外一队则是由王德贵带着,不过说是一队,实际上加上王德贵也就三个人。这三人要去看看那唐武的尸体,看到底是什么模样。 说到看尸体,这一次倒是有些意外。毕竟,这唐武乃是军中的军官,又没有犯什么事情,再加上是意外身死。按理来说,尸体由仵作验完了之后,应当交还给其家人,等候下葬才是。不过这个唐武无亲无故的,家中也没有人了,倒是听闻他在本地有个相好的。不过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想来那女的也不愿意家中摆这个死人。所以,唐武的尸首,却是被放在衙门里的。 这倒也算是件好事,毕竟如果当真是在民居当中,王德贵他们想要去查验一番而不留痕迹,不让人发觉,那还当真是有些困难。但是在衙门中就好办多了。 当然,他们并没有选择贿赂衙役这一条。并不是说当真这里的人都不好糊弄,或者都不爱银子。只不过即便是能够买的通,但是毕竟会留下痕迹,一旦让人知道有人来查验,那就不好了。 而张凡之前也交代过,这件事情最好做的不留痕迹。并不是为了应付李成梁,而是以免走漏了消息,让可能存在的刺客知道有人在查。 所以王德贵他们所选择的方法,实际上就是大半夜的,趁着衙门里的看守迷糊之际,潜进去。外面倒还有人看守,但是里面摆放尸体的地方,却是不会有人的。 而进去了之后的王德贵等人仔细查验了一番,顿时就发现了问题。 “到底怎么样?”张凡赶忙问道,“那个唐武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人。”王德贵也不是个啰嗦的人,回道,“那唐武的死因,是因为后脑勺撞到了一块钝器上,看着像是石头。撞破了头骨,流血不止,这才身亡的。”王德贵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只不过,虽然是由王德贵亲眼看到的,而且张凡也相信他的话,如果是他亲眼去看的话,那么死因也就是如此了,绝对不会是别的缘故。只不过,这个消息,跟张凡之前在京城中所看到的奏报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免让他有些失望了。 “那……”不过显然,张凡还不打算放弃,“其他有没有什么异状,比方说中毒什么的?” “这个,恐怕也没有。”王德贵说道,“之前听闻这唐武刚死的时候,仵作就已经验过,他并未曾中毒。而且卑职也再看了一边。甚至都将他扒光了,浑身上下都查了一遍,这唐武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 听到王德贵这么一说,张凡倒是有些失望了:“也就是说,这个唐武,当真只是因为意外才身亡的?”不过失望之余,倒也有种庆幸的感觉,毕竟如果这个唐武当真是死于意外的话,也就是说明,他并不是被人暗中下手杀害的。这么一来对于张凡来说,那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不过……”只是,还没有等张凡觉得什么庆幸的时候,王德贵口中的这两个字,却是让张凡打住了那种心情,“这当中,卑职倒是有些奇怪了。” “有什么疑点,速速说来。” “是。大人,是这么回事。卑职来这里的时候,就跟咱们的人接了头,也问了这个唐武的情形。听闻,这个唐武,虽然无情无故,不过他从军也不晚。虽然说军中的杀敌之术并不是什么精妙的武功,不过倒也是有些看头的。而这个唐武,虽然惹是生非,但是在军中却是颇得赏识。而且这个人的武功,听起来当真也是不弱。 “不过卑职问到当时的情形。说是这唐武跟城中的五个泼皮无赖起了争执,卑职虽然未曾看过那几个人什么模样,不过想来如同唐武一般的人对付五个泼皮还是不在话下的。但是最终,卑职听说他是在跟当中一个人推搡之中,脚下不稳,这才是摔倒在地。结果后脑就正好磕在一块石头上,就这么死了。 “若是说练武之人,这后脑也是难练,当真是如同他这样摔下来,后脑磕在石头上,死了也并不奇怪。只不过卑职有个地方弄不明白。军中所习的武艺,或许在手上功夫并不怎么精妙,只是注重大开大合,战场上杀敌之用。但是有一条,军中练武,这下盘绝对是稳稳当当的。这唐武从军多年,在军中也是颇得赏识,军中的武艺也并不弱。就算是卑职也没有见过活着的人,也能猜得到这个唐武,不说别的,下盘绝对也是稳当的很。就算是比不过江湖上的那些人,恐怕几个泼皮无赖想要将他推倒,卑职觉得并无可能。更何况还这么巧,倒下去的地方就有一块石头,就把他弄死了。” 王德贵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你的意思是……”张凡即便是不习武,但是王德贵的这番话,他又如何听不明白,“这个唐武,是被武艺比他高强的人推倒在地,然后撞在石头上,死了。但是旁人却看不出来,只觉得这是个意外?” “卑职觉得有这个可能。”王德贵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这些都是卑职所看到的,当时到底是什么模样,卑职并不在,也没有卫中的兄弟看到,全都是听人言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卑职不敢断言。” 张凡思索了一番,对一旁的王猛问道:“王猛,你觉得呢?” “若是这样的话,倒是简单的很。”王猛说道,“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太过高超的武艺,只要身手比对方好一些,就能办得到。虽然说听起来故意让他后脑撞着石头,觉得实在是有些太过巧了,但是当真做起来,却是容易得很。” “那几个跟唐武起了争执的泼皮无赖在哪?”张凡继续问王德贵。之前京城中他看到的奏报,虽然是提到了这件事情,不过那几个人却是没有抓到。 “据说当时闹事的时候,这几个人就跑了。而衙门的人也是在抓他们,却是不知道他们躲到哪里去了,到现在都没抓着。”王德贵说道,“不过想来这几个人倒也不会跑到哪去,毕竟如今这广宁卫四周都有人巡视,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间断,看到任何人都会上前查问。而这几个人又杀了军中的副千户,所以绝对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跑了的。如今,这些人应该是还在这城中。” “这倒是有趣了。”张凡并没有笑,“这几个人,就算他们当真是错手巧合之下杀了唐武,但是却能躲得这么好,连衙门和咱们的人都找不到。若不是他们自己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什么有心人故意将他们藏了起来。” “大人放心,如今咱们的人已经翻遍全城找几个人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们找出来。”王德贵说道。 “不,不光是要找出来他们。”张凡说道,“咱们还得比衙门的人先找到他们才行。”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一月之期 张凡等人从永平府出发,实际上也就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到了广宁卫.如今,李成梁人身在苏奠堡,而广宁卫既然作为他镇守之地,不能就这么人去楼空,即便是防卫的再怎么好,但是也应当有人镇守。而如今镇守在广宁卫的,就是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松了。 说起来,这种事情,如果说你不是一个当真是利yu熏心到了极点的人,恐怕也不会这么干。若是在平日里到也就算了,但是如今,东北的大战一触即发。而在这么个时候,李成梁居然任人唯亲,让自己的儿子统领广宁卫。 当然,如果说人选的话,实际上李如松倒也并不差,毕竟他乃是李成梁的子嗣,从小就跟着李成梁征战,对于军事也是熟悉的很,更何况他还考中了武进士,官拜指挥同知。虽然说只不过是个正五品的指挥同知,跟他爹李成梁这个辽东总兵比起来也实在是相去甚远,但是坐镇一番广宁,倒也是足够了。而且李如松如今也已经是二十五岁了,这个年纪虽然轻,不过去也并非年少。张凡想想看自己二十五岁的时候,都已经在干什么了…… 只不过,在张凡想来,李成梁既然身为辽东总兵,麾下掌管着五六万人,想来应该有比之他的儿子更加适合在他不在广宁的这段时间坐镇的角sè才对。但是李成梁却是偏偏让自己的儿子坐镇。 或许是李成梁觉得这是一个锻炼他的大好机会,反正即便是东北必有一战,可是还未到时候。而李成梁人即便是不在广宁,不过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亦或者是,李成梁很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胜任。 不过张凡倒并不是对李成梁的这个安排有什么疑问,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不管李成梁让什么人坐镇广宁,只要能够有效果,那就行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辽东总兵是李成梁,再过两个月,要跟王杲的人打仗的,也还是李成梁。既然如此,那么这里的一切事项就应该由李成梁来决定,既然他觉得这么做是对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凡到达广宁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由李如松带头的一干人。实际上,张凡在见到李如松的第一面,甚至于都还没有跟他说话之前,就能看出来一点了。李如松这个人,若仅仅是从外形上而言,当真是无愧于一名将才。身材威武,面容也是一丝不苟。虽然年近二十五岁,但是初看上去却是老成不少。 但是在这老成的同时,他的双眼中所透lu出来的那份桀骜不驯,却是毫不掩饰,却又带上了一些年轻人的轻狂。 虽然这两种给人的感觉,甚至于可以说是有些复杂和矛盾的,但是张凡却并不在意。实际上张凡在朝中做官这么多年,再加上他也见过不少军中的将领,有着李如松这样的,基佬成但是有轻狂的人却是不在少数。 当然,这些人当中,有的自然是的确有本事,有那个桀骜不驯的本钱。不过有的则是lang得虚名,只不过是心中自卑、亦或者说是不知天高地厚,而做出来这么一种模样的。只不过,张凡并不知道到底眼前的这个李如松是哪一种人。但是如果让张凡猜的话,他倒是猜前者。一来是张凡希望如此,二来则是对李成梁有些信心。虽然张凡也还没见过李成梁。 “这位想来就是张凡张大人了。”张凡还没开口,倒是李如松先迎上来说话了,“下官乃是这广宁卫的指挥同知,李如松,家父便是辽东总兵李成梁了。如今下官听后命令,坐镇这广宁卫。听闻朝中有圣旨传来,特来迎接,没想到却是张大人,失敬了。”虽然桀骜不驯的感情丝毫不知道掩饰,不过李如松倒也并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并没与对张凡出言不逊,反倒是恭敬的很。只不过这种恭敬当中,军人的作风实在是太浓厚了。 不过张凡倒是并不讨厌这种人,甚至于还有些喜欢。虽然军都是五大三粗的,甚至于一些将门世家出身的人,一旦带了兵,没多久也大都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不过这种人想来都是直来直去的,虽然也并不缺乏几个有坏心肠的人,不过大部分还是耿直一些。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或许会碰钉子,但是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疲累。 “李大人客气了。”既然对方客气,这边张凡自然也不会舀出来朝廷来使的那份嚣张,说起话来也平和了不少,“不错,我这次来这里,正是因为朝中有圣旨颁给李将军。不过我行至半路,却是听闻令尊如今不在广宁卫,可是如此?” “张大人果然消息灵通,不错,家父如今并不在广宁。”对于张凡的消息灵通,李如松倒是用一副玩笑的口气说了出来,“如今家父人正在苏奠堡,那里尚未修筑完成,家父前去,最起码要那里能抵御一次进攻才行。对了,张大人一路行来,想来也是劳顿了,不如先进城了再说?”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还要劳烦李大人引路了。” 说这话,一行人便是向城中走去。 & nbsp; “对了张大人。”行在路上,李如松又向张凡发问,“如今家父不在,不过张大人既然是来传旨的……那张大人是打算再次等候家父回来,还是说……” “李大人说的是。”张凡笑了笑,说道,“既然是来传旨的,得了圣上的旨意,那就不能耽搁。如今虽然令尊人不在广宁而在苏奠,不过苏奠距离此处也并不远吧。既然如此,今日我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会启程前往苏奠了。” “如此急躁?”张凡的话,到时让李如松有些诧异,“可是有什么紧急的消息须得马上告知家父?” “不,李大人误会了,倒也并不是什么紧急的消息。”张凡笑着说道,“只不过就算并非紧急,这也是圣旨,须得马上传到才行。所以明日一早,变得上路。” “既然如此,下官明白了。”李如松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里去苏奠倒也不近。若是张大人同意,还请听下官一言。明日张大人出了城之后,还请直接去往盖州卫,之后在换道前往苏奠。虽说走辽东都司那边,距离倒是差不多,不过这里到辽东都司要过两条河。而到盖州卫的话,只需过一条河,倒是要快上不少。” “如此,多谢李大人指点了。”张凡自然不会拒绝这番好意的。 “既然如此,今日时辰还早,张大人一行还请休息便是。”李如松说道,“驿馆已经备好了饭菜,张大人莫怪,如今局势如此,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张大人多多担待一些。”果然,即便是再怎么想要应付,但是一个人的年龄和他的xing格却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正如同李如松如今一般,之前官面上的话还能说得好,但是一旦说到这种实际上的东西,却又有些得罪人的趋势了。 当然,或许换成了别人听到他的这番话,恐怕心里面会不怎么高兴。但是张凡却不是别人,他可没那么小气。甚至于他对于李如松能够在面对自己这么个身份而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反倒是觉得有些高兴了。 毕竟李如松所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临战的状态了。而再去花心思招呼从京城来的人,相比起来,即便是花销不了多少银子和时辰,可是对于如今的东北来说,一文钱,一息的时间,却也都是重要的。而李如松能够面对张凡如此说话,当真是让张凡觉得,打赢这场仗的可能又变得大了一些,也轻松了一些了。 “李大人客气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想来李大人坐镇广宁,平日里的事务也不会少,如今已经耽搁了李大人的时间了,自然是不好继续打扰了。还请李大人放心,此次只是借道广宁休息一晚而已,不需大费心思。” 两边既然都这么说话,那么事情就非常好办了。在李如松将张凡一行人送到了驿馆之后,便是告辞了。而张凡等人住下之后,稍稍用了些饭菜,就听到有人来拜访了。 来的正是之前早一步到了的王德贵。他这一身也是跟张凡同行之人的打扮,虽然说之前出去了五个人,回来了六个,不过显然驿馆的人并不会注意这么多。更何况张凡一行人乃是京城来使,那就更加不会多问了。 “怎么样?”张凡见到了王德贵之后就马上问了起来,“虽然你们到这里不过提早了一两天的功夫,想来也打探不出来什么,不过我还是得问问。” “大人。”王德贵说道,“这里倒是没什么异常的。若是说有什么人潜伏的话,且不说一两天的时间想要把人找出来有些困难,恐怕他们如今也都躲了起来,想要找出来有些困难。” “这个我也知道,并不会怪你们。”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边死的那几个人,可有什么消息了?” “之前死的那两个,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都已经埋下去了。”王德贵说道,“即便是咱们的人也不好随便挖坟。不过那个唐武,死了也没几天,再加上这里如今的天气也不算热,所以还没下葬。昨日卑职已经去看过了。” “怎么样?”张凡马上问道,“可发现什么异状了吗?” “的确是有些。”王德贵的神情也稍稍凝重了起来,回答了张凡的话。q!。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多想无用 已经决定了,这一次张凡一行人来东北,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的时间,然后回京。虽然说一个月的时间,对于来这里传圣旨来说,实在是有些太长了一些,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这倒也没什么。或者说,一个月的时间,正正好。反正在这里,不光是李成梁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做。 当然,实际上张凡对于朝中的事情,并非不关心,也不是当真没事做,实在是因为如今东北的事情,让张凡对于朝中的人有些看不惯了。如今东北的事情可以说是关联重大,朝中的人,即便是丝毫不通战事的,也全都把目光盯在这边了。但是看归看,当真是对于如今的东北做出来什么打算的人却是几乎没有。 这倒不是张凡自夸,最起码的,他也还为了东北,上奏了好几次,也为李成梁请了不少的银子助他修筑六堡。这一点是事实,可以说没有张凡的话,李成梁能不能赶在开战之前就修好那还当真是个问题。 而其他的人,比方说冯宝,是因为他的原因,也才会对于东北的事情,给了李成梁一些帮助。当然,这一点上面,就算是冯宝并非出于主动,但是他也是实实在在做了一些事情的。甚至于,就算是以张居正为首的内阁那些人,开口不出力,但是也毕竟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说了不少的好话。 可是其他的人,对于这件事情却是表现的无动于衷,基本上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即便是当真是办什么,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说起来,倒也并不能够完全责怪这些人,当中有很多的原因,实际上是因为李成梁得罪了不少的人。李成梁那个桀骜不驯的xing子,从他的儿子身上就可见一斑。当然,儿子老子终归是两个人,但是却也不可否认,李成梁天生就有些如此。虽然说有能力,但是同时却也是有些自大的。 当然,如果这么说起来,是因为李成梁得罪了人,而朝中的人就因为李成梁曾经得罪了他们,却是对于如今的东北不管不顾,甚至于对于这种国家大事都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这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不过这种事情也一向是如此,毕竟大明朝疆域这么大,就算是出了个这样的状况,反正就算是到时候有些损失,也能安然度过。既然如此,那又何必cào那份心。 这并不是人心沉沦的结果,而已经是变成了一种惯例了。 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成是这些人可以旁观而不问事的理由。对于张凡来说,虽然他也跟朝中的群党之争脱不了干系,但是有些事情张凡却还是能够分明白的。 而在这一次的事情上面,朝中最为让张凡看不下去的,实际上还并不是这些。跟李成梁有过节就算了,但是甚至于那些跟李成梁毫无过节,甚至于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居然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好吧,就算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那些文官到也就算了。毕竟这些人,就算是想要帮忙,却也是每个头绪,对于打仗的事情,这些人当真是不懂的。可是,那些个武将呢? 朝中的武将不少,即便是那些整日里上早朝,只知道在京城中的人,当中也有真本事的,并不只是那种顶着一个官衔就什么都不会的人。而这些人当中,就算是在刨开那些跟李成梁有过什么过节的人,仅仅说那些跟李成梁并无关系的人。而即便是这些人,对于如今东北的事情,却也依旧是不管不问,别说是提出来什么意见了,根本就一个屁都不放。 这是张凡最为觉得看不惯的地方了。东北必有一战,而如今确实是有李成梁顶在东北。并且李成梁在东北驻守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准备妥当,手握重兵。只要东北一旦开战,李成梁是绝对有把握击败王杲的。这一点,即便是李成梁不说,朝中的人也全都明白。 但是,这也只是李成梁一个罢了。若是在这么个档口,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一个对于东北的事情所知并不明白的人,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当真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调了距离不远的戚继光前去,恐怕也未必就行。戚继光用兵如神,但是到时候他接手的是李成梁的军队,并非他自己的。而就算是李成梁手下的军队当真是训练有素,即便是换成了戚继光,也能严听号令。可是,问题是戚继光对于东北的事情并不知道。就算是如今的戚继光对于东北的事情也关注,但是终究没有李成梁明白的透彻。而大战之中,一个小小的可能,都有着改变战局的力量。若是换了一个人的话,这就不灵了。 当然,这里说戚继光也只不过是举个例子罢了,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万一李成梁是出了什么事情,绝对不可能是调戚继光过去了。而且辽东距离京城又不远,必然是直接从京城里调一位将军前去领军作战。 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那就更加不好了。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京城里的这些人,即便是如今全都把目光放在了东北,但是当真是去了解的人根本就没有。这些人只是盯着这边,等着看结局到底是什么。让这些人去的话,恐怕这必胜之局,都有可能失败。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东北即将发生的战事,一直到结束之前,李成梁都绝对不能出事。当然了,李成梁出事的可能xing,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也是基本上不可能,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所以说,朝中的那些个武将,对于这件事情不闻不问,这件事情也是让张凡极为看不过去的。 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如今的他即便是看不过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那些人,张凡不能,也没有权力去说他们什么,他们既然这么决定了,其他的人也没办法影响到他们。 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张凡还是有种看不惯的感觉。既然看不惯,那就迟一些再回去,也少烦心一些。再说了,如今方月玲也已经离开了,从京城到达广宁的这几天,张凡虽然是分心了不少,不过心中倒也是有些想念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便是,也总好过回去了之后烦心。 王德贵先行到来两天,虽然还是没有nong明白这个唐武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人都还没有抓到。不过却也并不是毫无收获的,毕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虽然证据很少,但是也差不多能够肯定,这件事情背后必然是有什么人在搞鬼的了。 这个情况是张凡最为不想要的,但是同时,张凡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而既然不能阻止,早一点能够发现,并且马上就开始着手调查,怎么样也总比迟一些发现,等到事态临近了再开始找人要好得多了。 虽然说如今还是没有办法确定,但是张凡已经跟王德贵说过了,让他赶紧找出来那几个人问个明白。问出来当真有问题,就算是到时候张凡身在苏奠,王德贵也必然会马上就布置下去,让人调查那些刺客的。找不到人,那就当真是有问题了,到时候张凡也会让人赶紧调查的。 不过,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张凡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xing。之前联想到京城中如今的情况,再想到如今东北的事情。不光是这些,还有李成梁,以及京城里的那些个将领对于如今东北之事的态度。张凡突然之间又有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 只是这种危机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张凡虽然想到了那种可能xing,也知道那种可能xing所会带来的巨大的危险xing。但是张凡并不认为这种事情会这么合理,要么就是太过于巧合了,要么就是京城之中当真是有些人想要掉脑袋了。不过仅仅从这边来看的话,张凡的心思也就只有一个:“那王杲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 放弃了那种危险的想法,张凡倒也是稍微觉得轻松了不少。不过这件事情一旦想到过一次,就没有办法放开了。如今的张凡,明知道这并不可能,但是却还是会想到可能xing,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爽。 想来想去,张凡发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想,不,哪怕是找几个人一起想,一起讨论却也是讨论不出来个所以然,张凡是果断放弃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威胁,不过这对于张凡而言,如今他人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危险就算是再怎么说,也已经是开始调查了。既然如此,所以,现在的自己,就算是再怎么考虑,也还不如就这么等着当真是查出来个所以然了,再作打算来的好。平白无故地这么让自己劳累,这可一点都不符合张凡那种想要清闲的xing子。 想明白这些,张凡倒也是不再多想,便是休息了起来。 明日一早,他还要启程前往苏奠去见李成梁。说到李成梁的事情,张凡的想法倒也是不少,如今这一切,还是等到他见到了李成梁之后再作打算吧。 ~ 请分享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到达苏奠 当然,不管这个唐武的死到底是巧合,还是说有人故意而为之的,那几个凶手,不管怎么样,都得要找到才行.而如今这么几个城中的泼皮无赖,居然不管是朝廷、军队、还是锦衣卫,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找不到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当真有问题,那就是有人故意将他们藏了起来。而这两种情况,不管是如何,都值得让人怀疑。 不过,张凡也还考虑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或许,这几个人已经被人灭口了。当然,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依旧是会让人觉得怀疑。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说,这几个人都是有问题的。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只要找到这几个人,最起码也能比现在多知道一些。 张凡的目的并不在于破案,这种事情并不归锦衣卫管,应该是当地的衙门去烦恼。而即便是衙门破不了案,就让这案情永远这么不明不白的,这对于张凡来说也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张凡真正想要知道的是这件事情是不是跟王杲有什么关系,这才是真的。 而如今,这人还没有抓到。虽然说在衙门的搜捕,再加上锦衣卫的暗中查询之下,这座并不大的城已经差不多被搜了个遍了,但是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不过却也应该不远了,还没有搜过的地方也实在是没有多少了,估摸着运气好的话,今晚就能找到人。就算是运气不好,最多也就是明后天的事情。 但是,如果今晚还好说。但是如果是明天或者后天的话,张凡这边可就麻烦了。毕竟张凡之前已经跟李如松说过了,而他明天一早也就要启程前往苏奠去找李成梁了。 当然,如果找到了人,让王德贵将人关在衙门里面,衙门的人也不可能会知道。更何况,张凡的目的只是要从这几个人身上问出来,看看这一次唐武的死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罢了。 “如此的话,这两天你们就加紧功夫,赶紧给我把人找出来。”张凡对王德贵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活的就问个明白,如果死了就摆明是有什么古怪,更要查个明白了。明天我就要前往苏奠,那个时候这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你负责了,德贵,你得给我看明白些。” “大人放心吧,。”王德贵点了点头,说道,“卑职定然不负大人所望。不过大人要前往苏奠,恐怕……” “苏奠怎么了?”听到王德贵也提起来苏奠,张凡不由得有些好奇了。虽然说他对于苏奠的情形,在京城中也知道,但是毕竟不如实际提早到了几天的王德贵要打听的多一些。如今王德贵提起来苏奠的事情,张凡自然是要问一问了。 “不,并不是苏奠有什么问题。”王德贵说道,“卑职来这里之后,也是问了问苏奠的事情。如今李将军所修筑的六堡,实际上都没有咱们的衙门在。不,别说咱们的衙门了,就连朝廷的衙门都没有,不管是守备什么的,全都是由李将军手下的士卒管辖。虽然说咱们在那边也有人,不过一堡之中也就那么十余个罢了,有的还是潜伏当中,平日里还得要做做样子。若是大人到了那边去的话,一旦有什么危险的话,恐怕可用之人也没几个。卑职是担心大人的安危。” “这个我倒是知道了。”张凡说道,“不过我倒也觉得没什么。一来如今王杲还不会大局来犯,而就算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最多也就是王杲当真是如同我所猜测的这般,派了人来行刺这种事情。我身边有王猛和梁超在,应当不是问题。更何况李成梁人就在那里,到时候大军围困之下,再怎么强悍的刺客也得束手就擒。 “对了,李成梁如今人在苏奠,今日因为说要直接去苏奠找他,倒是忘了问李如松他何时回来了。这边可有什么消息?” “听闻还有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李将军就要回到广宁了。”王德贵虽然看起来是个大老粗,但是他的心思细密,这些事情他刚来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张凡会问,所以就事先打听过了,如今张凡问起来,自然是对答如流。 “十天半个月……”张凡思索了一番,说道,“舀这就好办了。明日我启程前往苏奠,想来最多也就两三日的功夫就能赶到那里。到时候我就跟李成梁一同回来便是。虽然说这一次只是来传旨的,不过朝中如今也实在是没什么事情,眼睛全都盯着这边,我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反倒是好些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德贵,如今时辰还早,你现在回去也不会惹人怀疑,。回去之后,传我的命令,让下面的人加紧搜查,早些将那几个人给找出来,问个明白。” “卑职明白了。”王德贵抱拳说道,“既然如此,卑职这就告辞了。”说罢,王德贵便离开了。 “大人,这事情如今看起来,当真是让大人言中了。”一旁的王猛对张凡说道,“原本卑职倒也并不觉得,不过如今听大人的意思,恐怕这也是没法避免了。” “实际上,我一直到现在,都还想要觉得幸运一些。”听到王猛的话的张凡,脸上有些无奈,“如今这几个人找不到,看起来的确是咱们最不想的情形了。不过却也未必,或许这几个人对这里比较熟悉,能够躲得过咱们的人的搜索也说不定。说不定这几个人杀了那个唐武,还当真就是巧合了。不过现在没抓到人,咱们不管怎么猜都没用,一切还是要等到抓到人了之后才能问明白了。” “希望这件事情就是个巧合吧。”一旁的梁超也如此说道,不过当他看到张凡那并不怎么好的神情的时候,声音也是渐渐下去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如今谁都知道,这件事情是巧合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对了大人。”王猛又问道,“方才大人说,要在这里多呆上一段时间再回京城?大人打算在这里呆多久?”王猛问的这个问题,显然也是处于对于张凡安全的考虑。显然,虽然说如今王杲因为年前手下将领的损失,所以跟泰宁的人相谈并不顺利,但是这也最多能延迟个把月的时间。就算是从今天开始算起,最多最多也就还有两个多月的功夫,战事就要起了。如果张凡当真是在这里呆到那个时候的话,他就又要不可避免的陷入这一场大战当中了。这种事情,王猛并不看好,即便是身在大军之中,他也不觉得这样稳妥,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实际上就是在担心张凡的安全罢了。 “这倒不必担心。”张凡心里面自然是明白王猛的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虽然是打算多呆上一段时间,不过却也并没有打算等到开战了,甚至等到仗打完了再走,。毕竟就算是京城里面如今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恐怕到时候,就连李成梁都不希望我呆在这里。毕竟我怎么说也是京官,而且我呆在这里也没有名分,又不是监军。最多一个月的功夫,咱们就回京。”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猛显然是放心了不少,随即问道:“说到监军的事情,大人,这一次,朝廷可有这个打算?”王猛也是有些关心这件事情的。如今东北的形势如此,必有一战。但是这一战却也是必胜之局。只不过,如果朝中再派来个监军的话……当然,就算是来了个搅屎棍,恐怕凭着李成梁如今的实力和所准备的情况,也根本就不用害怕什么。但是显然,能够大胜的变成了小胜,能够少死几个人的却是多死了不少人,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好受的。从军中出身的王猛,可以说对于监军是痛恨至极的。张凡提起来了之后,他也是不由得不问个明白了。 “说来也奇怪,这一次,朝中还当真是没这个打算。”张凡说起这件事情,也是笑了起来,“以前,但凡是监军之人,大都是宫中的太监,想要一次弄个功劳,往上爬之类的。不过如今的朝中,冯宝一家独大,除非是他点头同意了的,不然其他的太监想要走这条路,恐怕就离死不远了。而且如今冯宝经历上一次的事情,这性子可是完全变了模样,我估摸着,这一次就算是有人有心想要来做这个监军,恐怕冯宝都不会同意。如此一来,这一次就得全看李成梁如何用兵了。” 张凡的话,也是让王猛放下心来。 “但是大人,一个月再回去,是不是有些迟了?”梁超却是开口问道,“再怎么说京城中没什么事情,可是那也毕竟是京城,有个什么万一的话……” “如今咱们身在东北,比在四川的时候离京城近多了。”张凡倒是并不在意这件事情,“而且如今朝中的人全都把眼珠子看在这边,就算是没人说话,却也是盯得很紧。其他的人,想要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却也是困难的很。这个月,不,恐怕到这一场战事结束之前,京城里都不会闹出来什么事情,咱们倒是能安心一番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咱们就回京。我在这里,倒也是有些在意的事情,想要看看。”才子閣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沉不住气 已经决定了,这一次张凡一行人来东北,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的时间,然后回京.虽然说一个月的时间,对于来这里传圣旨来说,实在是有些太长了一些,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这倒也没什么,。或者说,一个月的时间,正正好。反正在这里,不光是李成梁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做,。 当然,实际上张凡对于朝中的事情,并非不关心,也不是当真没事做,实在是因为如今东北的事情,让张凡对于朝中的人有些看不惯了。如今东北的事情可以说是关联重大,朝中的人,即便是丝毫不通战事的,也全都把目光盯在这边了。但是看归看,当真是对于如今的东北做出来什么打算的人却是几乎没有。 这倒不是张凡自夸,最起码的,他也还为了东北,上奏了好几次,也为李成梁请了不少的银子助他修筑六堡。这一点是事实,可以说没有张凡的话,李成梁能不能赶在开战之前就修好那还当真是个问题。 而其他的人,比方说冯宝,是因为他的原因,也才会对于东北的事情,给了李成梁一些帮助。当然,这一点上面,就算是冯宝并非出于主动,但是他也是实实在在做了一些事情的。甚至于,就算是以张居正为首的内閣那些人,开口不出力,但是也毕竟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说了不少的好话。 可是其他的人,对于这件事情却是表现的无动于衷,基本上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即便是当真是办什么,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说起来,倒也并不能够完全责怪这些人,当中有很多的原因,实际上是因为李成梁得罪了不少的人。李成梁那个桀骜不驯的性子,从他的儿子身上就可见一斑。当然,儿子老子终归是两个人,但是却也不可否认,李成梁天生就有些如此。虽然说有能力,但是同时却也是有些自大的。 当然,如果这么说起来,是因为李成梁得罪了人,而朝中的人就因为李成梁曾经得罪了他们,却是对于如今的东北不管不顾,甚至于对于这种国家大事都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这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不过这种事情也一向是如此,毕竟大明朝疆域这么大,就算是出了个这样的状况,反正就算是到时候有些损失,也能安然度过。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操那份心。 这并不是人心沉沦的结果,而已经是变成了一种惯例了。 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成是这些人可以旁观而不问事的理由,。对于张凡来说,虽然他也跟朝中的群党之争脱不了干系,但是有些事情张凡却还是能够分明白的。 而在这一次的事情上面,朝中最为让张凡看不下去的,实际上还并不是这些。跟李成梁有过节就算了,但是甚至于那些跟李成梁毫无过节,甚至于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居然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好吧,就算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那些文官到也就算了。毕竟这些人,就算是想要帮忙,却也是每个头绪,对于打仗的事情,这些人当真是不懂的。可是,那些个武将呢? 朝中的武将不少,即便是那些整日里上早朝,只知道在京城中的人,当中也有真本事的,并不只是那种顶着一个官衔就什么都不会的人。而这些人当中,就算是在刨开那些跟李成梁有过什么过节的人,仅仅说那些跟李成梁并无关系的人。而即便是这些人,对于如今东北的事情,却也依旧是不管不问,别说是提出来什么意见了,根本就一个屁都不放。 这是张凡最为觉得看不惯的地方了。东北必有一战,而如今确实是有李成梁顶在东北。并且李成梁在东北驻守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准备妥当,手握重兵。只要东北一旦开战,李成梁是绝对有把握击败王杲的。这一点,即便是李成梁不说,朝中的人也全都明白。 但是,这也只是李成梁一个罢了。若是在这么个档口,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一个对于东北的事情所知并不明白的人,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当真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调了距离不远的戚继光前去,恐怕也未必就行。戚继光用兵如神,但是到时候他接手的是李成梁的军队,并非他自己的。而就算是李成梁手下的军队当真是训练有素,即便是换成了戚继光,也能严听号令。可是,问题是戚继光对于东北的事情并不知道。就算是如今的戚继光对于东北的事情也关注,但是终究没有李成梁明白的透彻。而大战之中,一个小小的可能,都有着改变战局的力量。若是换了一个人的话,这就不灵了。 当然,这里说戚继光也只不过是举个例子罢了,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万一李成梁是出了什么事情,绝对不可能是调戚继光过去了,。而且辽东距离京城又不远,必然是直接从京城里调一位将军前去领军作战。 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那就更加不好了。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京城里的这些人,即便是如今全都把目光放在了东北,但是当真是去了解的人根本就没有。这些人只是盯着这边,等着看结局到底是什么。让这些人去的话,恐怕这必胜之局,都有可能失败。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东北即将发生的战事,一直到结束之前,李成梁都绝对不能出事。当然了,李成梁出事的可能性,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也是基本上不可能,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所以说,朝中的那些个武将,对于这件事情不闻不问,这件事情也是让张凡极为看不过去的。 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如今的他即便是看不过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那些人,张凡不能,也没有权力去说他们什么,他们既然这么决定了,其他的人也没办法影响到他们。 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张凡还是有种看不惯的感觉。既然看不惯,那就迟一些再回去,也少烦心一些。再说了,如今方月玲也已经离开了,从京城到达广宁的这几天,张凡虽然是分心了不少,不过心中倒也是有些想念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便是,也总好过回去了之后烦心。 王德贵先行到来两天,虽然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个唐武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人都还没有抓到。不过却也并不是毫无收获的,毕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虽然证据很少,但是也差不多能够肯定,这件事情背后必然是有什么人在搞鬼的了。 这个情况是张凡最为不想要的,但是同时,张凡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而既然不能阻止,早一点能够发现,并且马上就开始着手调查,怎么样也总比迟一些发现,等到事态临近了再开始找人要好得多了,。 虽然说如今还是没有办法确定,但是张凡已经跟王德贵说过了,让他赶紧找出来那几个人问个明白。问出来当真有问题,就算是到时候张凡身在苏奠,王德贵也必然会马上就布置下去,让人调查那些刺客的。找不到人,那就当真是有问题了,到时候张凡也会让人赶紧调查的。 不过,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张凡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之前联想到京城中如今的情况,再想到如今东北的事情。不光是这些,还有李成梁,以及京城里的那些个将领对于如今东北之事的态度。张凡突然之间又有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 只是这种危机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张凡虽然想到了那种可能性,也知道那种可能性所会带来的巨大的危险性。但是张凡并不认为这种事情会这么合理,要么就是太过于巧合了,要么就是京城之中当真是有些人想要掉脑袋了。不过仅仅从这边来看的话,张凡的心思也就只有一个:“那王杲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 放弃了那种危险的想法,张凡倒也是稍微觉得轻松了不少。不过这件事情一旦想到过一次,就没有办法放开了。如今的张凡,明知道这并不可能,但是却还是会想到可能性,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爽。 想来想去,张凡发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想,不,哪怕是找几个人一起想,一起讨论却也是讨论不出来个所以然,张凡是果断放弃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威胁,不过这对于张凡而言,如今他人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危险就算是再怎么说,也已经是开始调查了。既然如此,所以,现在的自己,就算是再怎么考虑,也还不如就这么等着当真是查出来个所以然了,再作打算来的好。平白无故地这么让自己劳累,这可一点都不符合张凡那种想要清闲的性子。 想明白这些,张凡倒也是不再多想,便是休息了起来。 明日一早,他还要启程前往苏奠去见李成梁。说到李成梁的事情,张凡的想法倒也是不少,如今这一切,还是等到他见到了李成梁之后再作打算吧。才子閣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百姓不信 原本,张凡来这里的目的就不仅仅是为了传旨,而是要跟李成梁说一些别的事情的,只不过虽然明白说起来并不麻烦,但是到底怎么开这个口,张凡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切入点了。!。* 不过好在,李成梁本人也并不愚蠢,他也知道张凡会来这里见他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传圣旨而已。毕竟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传这么一份丝毫没有什么内容的圣旨的话,随便宫中派一个小太监前来也就足够了,完全用不着像张凡这样的人过来传旨。而既然来的是张凡,那就绝对不仅仅只是圣旨的事情了。 而就如同张凡一样,实际上李成梁也是没找到该怎么说起来这个话题。原本看来,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张凡先说出来的,但是显然,张凡还是有些犹豫。倒是李成梁,这个时候显示出来了一个武将所应当有的气质,当真是毫不犹豫,率先就开口问出来了。而这,倒也算是解了张凡的麻烦。 所以,既然李成梁这么问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的确,就如同李将军所言一般。”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若只是为了传旨,而且所传的圣旨上也只是那些的话,的确是用不着我前来。我这次来,自然是有别的事情要做的。当中的一件,实际上虽然是太后吩咐的,不过想来就算是不跟李将军说,李将军也会做的。就是在这开战之前,须得收容这里的百姓才是。” “这件事情……”听到张凡提到这件事情,李成梁倒是有些沉默了。他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这才是缓缓说道,“我实话不瞒张大人,这件事情我是早就想到了,但是到底怎么做,我却还是不知道。 “以往,那王杲几次进犯,之所以会造成如此之大的慌乱,不光是因为他出其不意,让当时守备的将领无法察觉,最重要的就是这百姓了。实际上前几次王杲胡作非为的时候,有多少朝廷命官和将领因此而死,还包括那些士卒,想来张大人在京城中也能看得到。不过有些事情倒是没有写的,每一次王杲作乱,都会死不少的百姓。这么几次下来,我是估摸着算了算,恐怕光是百姓,包括汉人和女真人人,死的就差不多有两千多人了。这些事情,朝中并不关心,所以每次上报的时候,百姓死了多少并没有具体的数字,只是提到了而已。 “而这一次,王杲是来势汹汹的。鉴于他前几次的所作所为,这一次恐怕这些百姓也是他所计划好的。但是我却是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收容这些百姓,一旦如此,我是害怕王杲马上就来攻。相比起来统领了泰宁的那些人,恐怕这些百姓对于王杲来说更加有用一些。那样的话,会死不少的人。”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张凡听到李成梁的话之后,眉头也是皱起来了,虽然之前他们讨论的结果当中,就有如果李成梁这边提早收容百姓的话,王杲会不会马上来犯的因素,不过如同李成梁所说的,这些百姓也在王杲进犯的计划当中,这就让张凡觉得有些难办了,“就算是这么做能够拖延时间,但是到时候王杲大局来犯,可是那个时候百姓们还是要遭殃。就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两全其美?”听到张凡说起这四个字,李成梁倒是并不诧异,但是却无奈地苦笑了起来,“说实话,张大人所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两全其美,却实在是困难无比。” “实话不瞒李将军。”听到李成梁这幅无奈的口气,张凡不由得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是太后吩咐我来找将军所说的。原因并非是因为要百姓们安全,虽然这么说也实在是不应该,不过如今的形势却并非如此了。 “去年,刘显刘将军在四川剿灭了僰人的事情,想来李将军也应该有所耳闻才是。而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虽然僰人被灭了,四川当地的那些人也都高兴,但是却也更加惧怕咱们朝廷,总觉得咱们会对他们动手一般。如今那边若不是有刘将军麾下的人镇守着,当真会出什么情况那还当真是不一定呢。 “如此一来,这气氛可就变得不同了。现如今,光是四川那边的事情就已经让人难办了。而如果现在,在这里再死了那么多的外族人,哪怕他们并非同族,哪怕是他们先挑起来的事端。可是太后依然担心,若是如此的话,会不会引得什么事情生。虽然这一切都说不定,不过咱们如今只能小心行事了。” “原来如此。”听了张凡的话,李成梁倒是并没有坚持己见,而是认同了,“这么说的话,我也明白了。实际上我之前也是考虑到了这件事情,不过这当中的事情并不好做。做的太明显了的话,恐怕王杲提前来犯。虽然那样的话,王杲准备不足,倒是容易打了。但是百姓的伤亡必然很多。不过若是做的太过隐秘的话,恐怕那些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反倒是慢了。 “张大人一路之上来的时候,想来已经知道了,如今在这里,不管是官服还是民间,全都知道这里将有一战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实际上就是我故意让人在民间相传的。我本想,若是百姓们知道了这件事情,必然是会为了避祸,自然而然就会躲起来。而安全的地方,也莫过于一些城镇当中。我也已经跟那些地方的官服打过招呼了,若是有百姓来投奔,自当接受。 “只不过如今看起来,这效果实在是不怎么好。有些人倒是来避祸了,但是这数量实在是太少了。这到现在都差不多一个月的功夫了,但是估算着下来,这附近的各个城镇所收容的百姓,数量加起来连一千都不到。 “我也让人去看过,大都是因为那些百姓家中大都是有些田地,却是因为舍不得这些东西,所以才不来避难。说来也是可笑,明知道将有一战,明知道会深陷危险之后,但是这些人只要还没有看到刀光血影,就觉得自己安全,觉得财物更加重要。可是当真等到打起来了,却又开始后悔,开始到处乱走,结果死于乱军之中。 “但是这种事情,就算是咱们明明知道,却是什么都做不了,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如同我如今这样,明明已经将将要开战的事情给传出去了,但是来避难的百姓却就这么些。而更多的人却是不来,为的只不过是要守住那点财物罢了。 “可若是我大张旗鼓的说王杲将要进犯,想来这些人来的也会更多一些。但是那么一来,王杲岂不是就知道了。他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提前举兵来犯,会不会死更多的人,这些我可不知道,也不敢试试看。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 李成梁这倒也并不算是在对张凡大吐苦水,只不过他所说的情况也的确是如此,这件事情如今也就是如此难办了。 但是即便是明明知道难办,看着就难办,实际上办过了也是难办,可是这件事情还是不得不办的,要不然那种有可能的可能就会生。而那种事情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咱们还是得要想办法才行。”张凡听完了李成梁所说的之后,开口说道,“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件事情我考虑过了。”李成梁说道,“难的并不是别的,而是如何让那些百姓们相信王杲再过不久就要打过来的事情。而这种事情,并不是咱们说着他们就相信了。毕竟王杲那边现在还没动静,而他们却也并不知道。得想个办法让他们相信才行,只要他们肯相信,那就好办了,毕竟财物什么的在重要,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话是说的不错,可是到底用什么法子才能让他们相信呢?”张凡也是琢磨起来了。 “这个就是我想不出来的了。”李成梁无奈地说道,“若是说带兵打仗,我还是有信心的,即便是说道稳定军心这种事情,我也会。可是对于百姓来说,我就无能为力了。”显然,李成梁并不是在推卸责任,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他这一辈子,从步入朝廷开始,就是在军中。而军中的事情,他自然是熟悉的。但是民间的事情,即便是不能说他一窍不通,但是民间毕竟跟军中完全不一样,到底应该怎么办,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张凡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虽然说并不算是个好主意,不过如今既然这些百姓不愿意相信,那我也就只有这么干了。” “这……”李成梁有些没弄明白,“张大人的意思是……” “之前李将军不是将要打仗的事情给传出去了嘛。”张凡说道,“虽然有人不信,但是最起码的,如今这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是他们并不相信罢了。若是咱们能让他们相信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谈何容易?”李成梁问道。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有些事情,这种事情反倒是要容易不少。”张凡笑着说道。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无法确定 这里的情形却是变成了这样,这的确是很让人觉得难办。 尤其是张凡这一次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让李成梁提早收容百姓的问题。当然,这个问题当初张凡在考虑到了的时候就觉得比较奇怪,因为李成梁并没有这么做。 李成梁在这里驻守了这么多年,对于这里的情况必然是非常清楚的。而这种事情,就算是一个只知道去打仗的莽夫,遇上了这种情况,恐怕也都能明白应该怎么做了。但是偏偏这一次的东北,李成梁这里却是没什么动静。而等到张凡到了这里了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却也是发现李成梁这么做倒是有些无奈了。 太过明显了却是会害怕王杲提前就打过来了。但是太不明显的话,就如同现在一样,百姓们根本就不相信,甚至于有的人也相信了,但是看不到危险的这些人,却是因为要守着那些不能带走的财物而不肯离开。而这种人如今还不在少数。之前因为高拱要对付徐阶,所以弄了个清查土豪私吞土地的事情。虽然说那个时候,高拱也只是下令针对南直隶那边而已,可是这里距离京城并不远,所以这里也有所波及。结果就是,如今这里有不少的百姓都有了自己的土地,当然,这其中自然是有多有少的,多的不说,少的话一家可能也就两三亩地。但是这些对于百姓们来说那可都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他们不可能因为只不过是一些威胁,一些还根本就看不到的危险就将自己的这一切全都放弃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成梁都已经把就要打仗的消息放出去了,但是却依旧只有这么少的人到城中避难的原因了。 究其原因实际上只有一点,那就是百姓们对于看不到的危险并不相信。关于这一点,虽然说很多人都对于他们的这种愚蠢有些难办,但是这也根本就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老百姓一般来说还是比较好骗的,而且像是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只要有一个人相信了,那么这个消息就会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出去,让其他的人也全都知道这件事情而张凡所想到的实际上就是这么个办法了。 当然,当张凡告诉李成梁说自己已经想到了办法的时候,李成梁也就差不多想到了跟张凡同样的事情了,不过虽然想到了,他却是并不知道张凡到底应该怎么做。但是他也并没有兴趣去打听一番,毕竟张凡的身份是锦衣卫,这种事情他一个领兵打仗的还是不要问的这么明白的好。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还要多摆脱张大人了。”李成梁听张凡既然愿意接下这件事情,他自然是高兴,端起酒杯敬了张凡。并不需要理会张凡到底会用什么法子,实际上对于李成梁来说,都差不多,他也并不是一个追求过程到底如何的人,只要结果是那些百姓当真是明白了如今继续留在原地的危险性,知道要到附近的城镇中避难,那就足够了。 “李将军实在是客气了。”张凡喝下了杯中的酒,这种事情虽然说他干的不多,但是锦衣卫却是干的不少。而同样的,即便是这种事情对于张凡来说算不上是得心应手,但是到时候也并不需要他去做什么,他只需要将这个命令交代给手下的人,他们自然就会去做了,而且也必然会让张凡满意的。 “对了李将军,有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张凡说道,“这次我在来这里之前,倒是听闻了一件事情。听说前几日,在广宁,李将军麾下有位副千户,名叫唐武的,在外因为跟人有了争执,却是在无意之中,死了?可是有这回事?” “的确有这回事。”李成梁一脸疑惑的表情,显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张凡会问起来这件事情,“不过当时我已经身在此处了,这件事情还是从广宁传过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却并不知晓。张大人为何问起这件事情,莫不是这当中还有什么缘由不成?”倒并不是紧张,仅仅只是对于张凡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情而感到好奇罢了。 “不,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张凡自然是不可能将原因告诉他的,“只不过将军也知道,我执掌锦衣卫,即便是这种事情,也会有人报上来。我就是有些担心,虽然说只是个副千户,但是到时候毕竟是要带兵上战场的人,如今就这么死了,我的确是有些惋惜。” “唉……”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李成梁是叹了一口气,“若是说惋惜,那又何尝不是呢。唐武这个人我知道,若仅仅只是在军中的话,当真是不错,我很喜欢这个人。军中的号令听得明白,做的也好。但是若说这个人的话,我却是有些不喜了。唐武这人,一旦出了军中,那就有些无法无天起来了。这几年他在我麾下,倒也是闹了不少的麻烦,虽然都不是什么大麻烦,但是却会让人觉得头疼。 “只不过我之前倒也并不觉得他就会因此而送了性命。但是这个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却也并不惊讶,毕竟世上之事难说得很,就算不是什么大麻烦,却是会送了性命的可能也不少。”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还有个问题,这个唐武突然这么一死,对李将军来说可有影响?就是之后打起来了,少了他可有什么麻烦?” “张大人这么是何意?”张凡的这个问题,李成梁一听就明白当中必然是有什么深意的,只不过这么一时半会的他也想不明白,毕竟他并不知道那么多,也自然是不会联想到那个地方去了。但是他看着张凡半天,见张凡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就明白张凡是并不打算说了。既然张凡不打算说,他也并没有想要深究的意思,“麻烦吗,倒是有些,毕竟每个人手下的士卒都是长久带下来的,突然间换了人的话,有影响也是自然的。不过唐武他毕竟只是个副千户,影响就算是有也并不大。 “再说了,虽然大战在即,但是等到王杲打过来还有一段时间,就算是现在换一个人,两个月的功夫也足够下面的人熟悉了,不会有什么影响。张大人,恕我冒昧,大人问起这件事情到底所为何事?”最后,李成梁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张凡原因。 “实话不瞒李将军,我这是有些担忧。”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年前想来李将军也听过一件事情,王杲的手下被人行刺了不少人。”张凡打算把那件事情告诉李成梁,毕竟如今再来说这件事情已经是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过去。 “这件事情的确听过。”李成梁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不过这也当真是帮了不少的忙。如果王杲的手下没死这么多人的话,恐怕如今这里就已经打起来了。张大人这么说,难不成……”李成梁说到这里,已经是有些想明白了。 “将军猜得不错,这件事情就是我让人去办的。”张凡笑了笑,说道,“那些刺客的确是我派出来的。还请李将军莫要计较我未曾告知一声,毕竟那些人都是我的手下,我是担心消息一旦走漏,他们恐怕就回不来了。” “这个我自然明白,我也没有责怪大人的意思,不如说我当真是要多谢大人了。”李成梁很是高兴地对张凡说道,“对亏得这件事情,当真是让我喘了一口气。只是,这跟那唐武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说……” “就是那个难不成。”张凡颇为无奈地说道,“我就是在怀疑,王杲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也是拍了刺客混在这附近,肆意行刺大人手下的人。不光是这个唐武,之前不是还死了两个人嘛。” “当真?”李成梁有些紧张起来了,“可是之前死的那两个,犯人全都抓到手了。而且那两个人都是文官,说句不好听的,死不死跟这场战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王杲为何让人行刺他们?” “不,李将军误会了。”张凡说道,“之前那两个人死了,的确是让我怀疑这是王杲派人干的,所以我就让在这里的人查了查,的确是没什么可疑的。但是如今距离战事越来越近了,却是突然死了一个军中的副千户,这不得不让我担心起来。 “可是,这些到底是不是王杲做的,老实说我心中也没个主意,或许是,或许不是,实在是说不准。我也是担心,所以才问问将军。” “嗯,听张大人这么一说,这件事情还当真是不好办了。”李成梁思索着说道,“若当真是王杲派的人所为,却是有些不对。咱们毕竟不是他们女真,这领兵的将军不说,就下面的千户百户,到处是一大把。如今就算是让他的人杀了几个,在调来便是,对战事并无影响。” “这个我也想过。”张凡说道,“所以说这事情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法子确定到底是不是王杲的人干的,只是怀疑。若是说影响,倒也的确是如同李将军所言一般。不过万一王杲所想的并非如此,而是别的呢?” “张大人说别的……那是什么意思?”李成梁一脸困惑地看着张凡。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只看现在 张凡跟李成梁谈到了王杲可能会派人前来行刺军中的人,搅乱李成梁的军心。 ~*而李成梁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担心起来了。只不过仅仅从如今的状况,只不过死了三个人,当中两个根本就毫无影响,而那个唐武,虽然是军中的副千户,但是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 总而言之就是一点,虽然说这个唐武的死的确是有些可疑,但是却还是没有办法肯定他的死就一定跟王杲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在这一点上面,不管张凡和李成梁两个人怎么想,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查清楚,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到底这件事情跟王杲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仅仅从现在的状况上看来,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像王杲所为的。尤其是李成梁,即便是他刚刚听到张凡所说的那番话,但是却也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就是王杲的人干的。 不过虽然李成梁觉得不是,但是张凡倒是提出来了一种可能性。当然,张凡也没有办法确定,但是张凡所提出来的,毕竟是他想了很久的可能,并不是李成梁这个才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人所能够考虑出来的。 “万一这件事情当真就是王杲的人干的呢?”张凡提出来了这种可能性,“之前的两个人到底怎么死的,我并不知道,也不用再问了。但是如今这个唐武,如果说真的就是王杲派来的刺客做的话,我倒是有个解释。 “现在不动,或者说是仅仅只是杀了一个人,的确是对之后的战事毫无影响。想来王杲就算是再怎么自大,恐怕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如果要是我的话,在这么个时候,必然是先将人派来,让他们潜伏于此。而等到事到临头的时候,在突然发难,多杀一些人。这么一来,大战一旦开启,而这边却是没有办法调集这么多人的千户和百户,甚至于就算是及时调来了人,恐怕也会因为并不熟悉这里的情形,到时候一旦上了战场,那可就出乱子了。” 张凡的话,让李成梁思索了良久才开口,“若是按照张大人这么说的话,这的确是有可能的。换做了我,我也这么做。但是既然如此,那么在等到开战动手之前,这些人就应该好好躲起来,不要让敌人发现了才是。可是如今,若唐武的死是这些人下的手,到底为什么要杀了唐武?”李成梁问出来了如今最深的疑点。 而李成梁所问的这个的确是会让人难以回答的地方,甚至于就连张凡在接到了唐武死亡的消息之后,也是按照这件事情就是王杲手下下的手这个思路来思索了良久,但是却也都是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甚至于连可能的可能都没有。 但是张凡还是不得不去这么考虑,要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说是没有的话,自然是好,但是一旦当真是有的话,那就的确是很严重的问题了。所以,就算是弄得再怎么紧张,张凡也觉得并不过分。 “确实,李将军所言极是。”张凡不得不承认李成梁所说的话不错,“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看,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关联在里面。不过不管怎么会所,我还是得当成就是王杲所派来的人做的,毕竟这可关系到之后将来的战事,就算是再怎么谨慎一些,想来也并不为过。 “至于说这个唐武的死,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是不是跟王杲有什么关系。或许那些人只是想要试试身手,抑或只是当中有人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做了这件事情。如今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情,我也要当成是这样才行。不过还请李将军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查,不管有没有,我都不会让李将军的手下因此而有什么损失的。” “张大人说的不错。”虽然张凡并没有说出来一个可以让他信服的理由,但是最起码的,张凡的这种防范于未然的想法却是并不错的。再说了,如今的情况,最好最好,也仅仅只是不确定而已,但是却没有说就一定不是。这么一来的话,有这种防范却也是应该的。所以张凡所说的这番话,李成梁并没有反对,“不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确实有需要将军帮忙的地方。”张凡坦然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还望将军能够保守秘密,不光将军自己不说,将军手下的人也莫要知道就最好不过了。还请将军莫要误会,张凡这么做并不是不相信将军,只不过这件事情,万一当真有的话,透露出去了,恐怕人就不好抓了。自然,若是说这些人被吓走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如果没有,一直到开战之前都抓不到人,等到快打起来了,这些人再出来杀人,那可就不好了。” “张大人的话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有疑问。”李成梁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按照张大人所说的,这件事情我会保守秘密的。不过如果当真有这些刺客,但是这一次他们就不出来了,张大人又打算怎么办?” “这关键就在这个唐武的身上了。”张凡笑着说道,“唐武的死,若是巧合倒也作罢了。但是如果不是巧合,当真是王杲派来的人干的话,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不过想来,有了这件事情,在到时候之前,这伙人还会再动手的。 “我在广宁有不少人,想来将军也是心中有数。如今我的这些人,已经在广宁中到处安插了眼线,尤其是对军中之人。一旦这伙人有了什么动静,想要抓住他们那就容易多了。” “原来如此。”李成梁说道,“如此就好,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我就按照张大人所言,绝不对外透露一个字,也不让一个人知道。张大人若是能抓到这几个人,也当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将军客气。”张凡笑着说道,“这事,说到底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若是此战将军能得胜,那就再好不过了。若是胜的容易,那就更好了。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好一些才行,要不然岂不是有负圣恩。不过这些都是大话。我心中真正所想的,也的确是想将军得胜,而这东北也能早一日平稳下来。” “张大人说的是,只不过这东北,想要平稳,谈何容易啊。”李成梁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这东北当真是乱的很,比起来陕西北疆那边,还要乱得多。 “我还记得我刚入军中之时,初为这辽东险山参将,打了几场胜仗之后,便胜了副总兵,协守辽阳。而到了龙庆四年,又升辽东都督佥事,驻节广宁。一直到现在,也有差不多十年光阴了。这官倒是升的快,但是却没人羡慕,毕竟这里一直都在打仗,想要升官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是这十年,从世宗皇帝还在位的时候,一直到现在,这里就没消停过。之前是鞑靼的插汉儿部,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停的进犯我辽东。到现在为止,咱们这已经有三员大将相继战死了。原本我就是第四个,不过如今咱们跟俺答也算是稳了下来,虽然还有些元蒙残党不时前来侵扰,不过也已经好多了。但是,这还没平稳一会功夫,这女真人又开始闹乱子了。 “当时我也是没办法,手下的人实在是不多,只能招募一些人来一同跟他们打。打到现在,元蒙的那些人倒是不怎么吭声了,不过听闻他们自己的小朝廷里面也不安稳,不然恐怕还得打。而女真那边如今却是变成最难缠的了,一直到现在,要么不打,要么打起来就越打越大。 “实际上,这次一战,就算是我能抓着王杲,或者干脆将他杀了,却也解决不了问题。女真人的确是没有咱们人多,但是他们往这山里一躲,想要剿灭个干干净净的也不可能。这帮人倒是有些狡猾,知道打不过还会躲,不像是僰人那样,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根本就不知道退。 “这一次,就算是杀了王杲,恐怕女真人销声匿迹一段时间,还得要出乱子。到时候,又回到之前那样,不管是女真还是蒙古,都不好对付。我就是怕有一天,这乱子会越来越大,大到连朝廷都没办法平下来的地步。” 李成梁的这番话,听在张凡的耳朵里面那可谓是不同凡响的。且不管他说自己在这东北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这种事情倒是不说也罢。不过他对于将来的认识倒是不能小觑。实际上,将来会怎么样,曾经生活在那个年代的张凡自然是明白的。将来这东北的乱子,可不仅仅是大到朝廷都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步,而是整个大明会灭亡的而原因就在于此了。 不过显然,张凡是想要改变这一切的,而且他也有了改变这一切的计划。 虽然这么说起来,倒是改变了将来的历史了,不过一来,如今张凡身在这里,那就不能说是改变,只能够说历史是按照如今的方向发展的。二来,如今的大明,可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将军所担忧的的确不错。”张凡说道,“不过这些事情,咱们都顾不了,将来到底如何,如今就下定论也实在是太过了。而咱们如今只要看好眼前的事情就行了。”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让其明白 从李成梁那里出来了之后,张凡也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说是住处,实际上那也是跟李成梁如今所住的地方一样,是一顶帐篷罢了。当然,因为张凡的身份不同,所以住的这顶帐篷也是比较大,里面也比较舒服。不过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一定帐篷罢了。张凡倒是对此并不在意,反正也都差不多。 张凡回来的时候,王猛和梁超两人正等在这里。 “其他的人怎么样了?”张凡进来之后就如此问道。 “都已经安排好了。”梁超开口答道,“就在大人周围。” “大人,跟李将军的话说得如何了?”一旁的王猛问起来了他所关心的事情。 “我把事情都跟他说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以前一直在京城里听人说李成梁桀骜不驯,我这次倒也是看出来了。不过却并不如同那些人所说的那么不讲理。想来也是,能够坐上总兵之位的人,若当真是刚愎自用,必点都听不进去别人的话的话,想来也不可能。我把这次来这里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他倒是也同意。” “大人都跟他说了?”梁超有些疑惑起来了,“大人,这……就不怕事情泄露出去?要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泄露出去的话,那些人可就当真是不好抓了。万一等到临战之时再弄出来什么麻烦的话,那可怎么办?”梁超所关心的问题比较实际。 “这个我原先也有考虑,不过我觉得不会,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李成梁这里,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张凡如此说道,“李成梁这个人,我虽然看不出来原因,不过很明显,他骨子里有些瞧不起别人。 ~虽然之前跟我说话的时候客客气气的,但是他毕竟是个从军之人,即便是年纪不小,在官场中厮混的时间也比较长了,但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却是没有办法完全改变,这点我还是能看出来。这种脾气的人,除非他自己愿意,要不然别人想要从他那里知道什么事情,却是不容易的。而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去也并不是小事,所以我敢肯定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虽然并不知道张凡为什么会得出来如此自信的结论,不过既然张凡都这么说了,那么梁超自然是无条件相信他的。 “那……太后交代给大人的事情,咱们应该怎么办?”王猛继续问道,毕竟这件事情才是他们如今来东北的重点。 “这件事情李成梁已经想到了。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李成梁在这里镇守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这种事情。显然咱们是想错了,李成梁不可能会忘记这件事情的。”张凡说道,“只不过,这里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复杂,就算是李成梁想要这么做,却也是没有办法。”张凡将李成梁跟他所说的告诉了王猛和梁超两人。 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两人也都沉默了下来。说起来,这种事情,两人并不少见,梁超见的相对还少一些,但是王猛对于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屡见不鲜了,毕竟王猛从军出身,打过的仗实在是不少。而即便是那个时候的王猛并不是作为一个将领,但是有些事情他反倒是比那些人看的更加清楚。 王猛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有多少次都见到那些因为不相信会有危险,或者明明知道有危险,但是却为了守住自家的一方田地和财物而丧命的百姓了。对于这些人,王猛的心中一直很矛盾,他毕竟也是平民出身,知道这些人心里面都是怎么想的,毕竟对于老百姓来说,安身立命的本钱可千万不能丢了,要不然等同于杀了他们。 ~但是同时,他同时也对于有着这种想法的人觉得有些痛恨,即便命是他们自己,而他们自己却是选择了这种结局,可是这种无端的死亡,王猛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而现在,显然虽然地方是换了一个,但是这里却依旧是同样的情况。生活在这里的百姓,跟王猛以前所遇到的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也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那些相当于他们性命的身外之物而要留在极端的危险当中。 如今的王猛,也早就已经消除了那种痛恨的感觉了,而他所留下的,只是对于这些人的无奈和怜悯。可是,王猛的心中有一点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的,那就是他想要救这些人。但是如今看起来,这个愿望却是有些难以实现了。 “不过有些事情,他办不成,咱们却是能办得成。”而张凡,却是就在王猛有些失落的时候如此说道。张凡自然并不知道王猛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说出来想说的话而已。 “咱们去办?”王猛自然是对这句话的第一反应非常强烈的,“大人,咱们去办的话,该怎么做?那些百姓顽固的而很,除非舀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离开,不然就这样让他们抛弃家产去避难,根本就不可能。”王猛虽然对张凡的话有反应,但是同时,他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悸动的,因为之前张凡已经做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了。明明在他们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但是到了张凡那里,却是变成了可能了。所以如今,虽然王猛本人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但是他却并不确定张凡是不是能有什么好办法。因此,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王猛在这时候还是充满了希望。 “说到底,想想看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张凡说道,“不错,这些人都各有各的财物,而且都不舍得放弃。但是因为这些财物而不逃走,却并非根本,只不过算是一个原因罢了。真正的原因是这些人看不到将来的危险,甚至于就如今这里的情形,即便是那些人都知道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可是就是因为看不到,所以他们才不愿意离开。 “既然如此,那么这就好办了。他们看不到所以不离开,反过来说的话,如果让他们看到了,那也就能让他们离开了。” “这……”对于张凡的话,王猛自然是同意的,可是当中有些事情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大人,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到底咱们该怎么办。说是让他们看到,可是如今距离王杲打过来还有两个月的功夫,而现在那边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再说了,如果等到当真有动静,让他们看到了,恐怕再想跑就已经来不及了。”王猛提出来了最实际的问题。 “他们想看到就是真正的危险罢了。”张凡却是并不在意这个王猛觉得很是难办的事情,或者说是张凡早就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办,“而既然王杲那边如今还不打算动手,那只好咱们做出来,让他们看了。” “咱们做出来?”张凡的这句话,再次让王猛有些想不明白了。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张凡笑了笑,说道,“就是咱们演一出戏给他们看。他们并不需要当真看到王杲的人打过来,只要知道王杲的人打过来之后,会怎么样就行了。” 虽然张凡的话,还是没有完全说明白,但是对于王猛和梁超两个在锦衣卫中多年的人,已经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而这一时刻,两个人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了。 “大人的办法不错。”王猛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种事情,咱们要找谁来做?若是受伤的话,那倒还好说,反正那些百姓也不敢仔细查看。” “最好是再加上一两具尸体。”一旁的梁超开口了,“但是这尸体咱们怎么弄?总不能就因为要演一出戏就当真是杀人吧。”没错,即便是身为锦衣卫,杀人的勾当干过实在是不少,但是如同这样就要去杀害一个人,却也并不会觉得简单。 “这个到也容易。”张凡想了想,说道,“这里如今没有衙门,不过旁边的城镇,也有咱们的人。就算是我不问都知道,衙门里面肯定关了不少的人,当中也不乏死囚。不过即便是死囚,随意就这么杀了倒也是不好。梁超,你回头就吩咐下去,去找一句无人识得的死尸来。对了,要跟他们说明白了,别因为此事就无端杀人,这个我可不能答应。” “大人放心,卑职明白了。”梁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大人,还有件事情。”王猛说道,“这么一来的话,百姓们倒是知道要回避了,可是如此一来,他们这么一动,王杲那边不就是知道了嘛。这样的话,王杲会不会提前动手?”这也是个问题,毕竟当初张凡他们就考虑过了,在王杲的这些行动当中,或许就存在着以百姓作为攻打的武器之一,因此如今百姓们就开始大规模的避难,会不会让王杲提前打过来,实在是说不清楚。这个担心一直都在。 “这个我也考虑过了。”张凡说道,“若是如今百姓们就开始回避,想来也瞒不过王杲,到时候他会怎么做,也实在是不一定。不过如今若是只有一些人动了动,想来王杲也并不会就真的打过来,人数这么少。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要让这里的百姓一点一点的到城中区避难。”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总有办法 虽然说,如今这也算是变相的想出来了到底应该怎么来应付这件事情。 .而且张凡所想出来的办法也是一点都没错,如果事情就按照这样来办的话,的确是很容易就办成了的。但是这当中还有个问题。 之前李成梁之所以不敢那么明显地收容百姓,就是因为他也想到了王杲可能会利用这些老百姓的可能,他也是在担心,到时候王杲见他这边大局收容百姓,会不会顾不得跟泰宁的那些人谈妥了就举兵来犯。这么一来的话,慌乱之中恐怕还要死更多的人。 因此,李成梁才采用了那种暗中让人去散步消息的办法。只是无奈于这种办法,实在是收效甚微。而张凡如今提出来了一个办法。 张凡所提出来的办法其实是非常简单的,既然那些百姓们不相信,亦或是即便相信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却是强迫自己不去相信,那么就给他们看一些证据,证明这种威胁是确实存在的。这么一来,对于那些百姓们来说是足够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再怎么爱惜财物,但是更够威胁到他们性命的危险就摆在眼前,这么一来也就足够了。 而张凡他们现在所要做的,也就是将这种危险实实在在的演示给他们看看。并非让他们当真体验到,而是让他们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让他们明白如果再不走的话,他们的下场就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这么一来的话,根本就不用催促他们,这些人自然就会去避难了。 办法很简单,张凡打算让自己的手下去演这出戏。找他们几个,弄出来一副受伤的样子。当然,这件事情,张凡不可能真的将自己的手下弄得受伤了。当然,如果只是受伤的话那还少说。就算是比不上江湖上的,不过糊弄糊弄那些百姓倒也是足够了。反正他们当真是看到人受伤了,恐怕也不会仔细来看个究竟。 ~就算是当真有这样的人,自然也是要防止他们接近的。 不过仅仅只是受伤的话,张凡还是担心这不够引起这些人的注意。最好最好的就是,给他们看一些最为严重的情况,那样就再好不过了。而所谓的最为严重的情况,也就莫过于死人了。如果说让那些老百姓看到如今当真是死了人了,而且还让他们觉得,就是女真人所做的,这么一来的话,他们也就会意识到如今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从而就会打算到城中去避难了。^^ 至于说,让这些百姓们看到死人了,从而让他们对女真族或者其他的外族人产生了什么敌视态度的话,这一点张凡根本就连想都没想过。毕竟在这个地方,不光是女真人,还有蒙古人,种种问题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而因此而死的人也更加多得是,就算是有敌意,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两个了。 而光是这样还不够。 说起来,张凡所带来的人并不多。虽然说这里当地也还有他锦衣卫的不少人,可是那些人如今全都是得了张凡的命令,全死搜查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任务,是不是王杲派来的刺客。就算是帮忙,却也不能分出来太多的人手了。 而这附近有着这么多的村落,仅有这么一点人,即便是花上两个月的功夫,却也未必就能够全都演一遍。 不过这也正是张凡所需要的结果。 若是当真全都来一遍的话,恐怕还没有到时候,那些老百姓就争相来城中避难了。这么一来反而是有可能惊动王杲。而仅仅只上演这么两三出,这么一来当场看到的人或许会马上就决定离开,但是一个村子的人,就算是这里比较大的村子,有一百户人家,三五百口人,可是这点人数对于王杲来说,根本就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而其他的村子,张凡也就不打算让人再去演这种死人的戏码了,而是让人扮成逃难的人,“偶然”路过那里,将事情跟那里的人说一说。这么一来就行了。 如此一来,既能够提醒道那些老百姓,让他们知道王杲这次来袭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二来也不用让张凡这原本就不怎么多的人手变得捉襟见肘了。三来,这附近的百姓也能因此而慢慢的离开,等到王杲发现他打过来的路上全都是空房子的时候,他即便是想要马上发兵,但是百姓这一条却已经无法让他利用了。 当然,这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让王杲这一次的进攻受阻,而是不要让太多的百姓因为这件事情而丢了性命才是真的。 总之,这整件事情看起来还的确是比较困难,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却是简单了不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握住百姓们的心理,说白了,这也是一种愚民政策。即便是当中有几个读过书的,或者是聪明人,想到了这当中的原因。可是这些人却始终不会肯定自己就当真安全。再加上周遭的家人、邻居、朋友全都走了,那么几个人也不会独自留下来。 张凡就是把握住了这种心理,所以才想出来了这么个办法。倒也不能算是损招,却也算不得是什么奇招。如果当真要说的话,只能说是很有用的招数了。 如此一来,只要等到这件事情办成,然后这里的百姓有六到八成都到了城中避难之后,张凡来这东北所需要做的事情,也就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而所剩下来的,实际上也就还有那么一件事情,那就是朱翊钧交代他的,让他去跟努尔哈赤谈谈,希望努尔哈赤能在即将开战的那段时间,回到京城去了。 说起来努尔哈赤,张凡心中一直都有种怪异的感觉。 到现在为止,张凡都还能记得住当初他在亦集乃的时候,第一次遇到努尔哈赤和他父亲、祖父三人时候的情景。当时的张凡是怎么都想不到,以前只是在电视上听过的那个名字,清太祖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如今却是活生生的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还是个孩子。 当时的张凡到底怎么想的,他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那时候的张凡,第一个想法,就是让人杀了他,这么一来的话,将来就绝对会变样了。 不过之后,张凡冷静了下来,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杀了努尔哈赤改变不了任何问题,如果大明真的会灭亡的话,那么不管有没有努尔哈赤存在,事情终究会发生。如果建州女真当真能够统治天下的话,也不管努尔哈赤存不存在,这还是会发生的。 也就是说,杀了一个努尔哈赤,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甚至于,如果杀了他的话,张凡从未来而来的那本就不多的历史知识就完全没有作用了。还不如就留着他,这反而是让张凡能够方便地找到他,从而控制他。 而现在,有了比起来控制他更加大的目标了。 如今跟建州女真的这一战,显然是无可避免的了。这么一来,事情也就比较好说了。就如同之前李成梁跟张凡所说的一样,这一战,即便是能够大获全胜,即便是能够杀了王杲,但是想要灭亡女真却是不可能的。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说,这都不可能。 既然灭亡不了,那么这一战结束之后也就有了女真会再起,并且还会来作乱的风险。关于这一点,虽然只是李成梁一人的说辞,但是张凡却是能够保证,他知道李成梁所言全都是真的。 这么一来的话,这个风险,张凡也并不想要。但是到底该怎么去避免,张凡其实早就将这个主意打到了努尔哈赤的身上了。 王杲是如今建州部女真的首领,而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努尔哈赤,将来想要成为首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按照原本历史的轨迹,事情的确是会这样。 不过现在,那可就不一样了。最起码,张凡是在所有的变数发生之前就已经见到了努尔哈赤。而即便是对于历史并不了解的张凡,却也明白,努尔哈赤父亲和祖父的死,绝对是他将来造反的一个诱因。而这个诱因,在现在就已经被张凡给剔除了。 这么一来,再加上如今的努尔哈赤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努尔哈赤跟自己的关系,甚至于即便是如今的努尔哈赤跟原本的历史中一样,也是成为了李成梁身边如同仆役一般的存在,但是待遇却是极大的不同了。 总而言之,对于如今的努尔哈赤来说,大明对他有恩。而既然有恩,就应当相报才对。当然,未来到底怎么样,如今的张凡还并不能看清楚,不过他会努力往那个方向去发展的。最起码的,让努尔哈赤将来在统领了女真之后,不会对明朝有什么不臣之心。 当然,这一点的确是有些困难的,就算是张凡在的时候,能够保持这种结果。但是张凡也是个凡人,将来总有身死的一天。而等到那个时候又会如何?毕竟汉人对于外族的人的心态,实在是很难起变化。 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张凡一直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他总会,不,他一定要想出来个办法。 而现在,身在辽东的张凡想到了这些事情,他明白,自己的想法想要实现,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也就在现在了。 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找不到人 ?到达了苏奠之后,张凡马上就找到了李成梁,并且将这一次他来东北的事情跟他说了。. .而李成梁也的确是完全配合张凡的,不过有的时候,的确是形势比人强,即便是李成梁这位镇守辽东十年,叱咤战场的老将,却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 不过张凡提出来要帮忙,苏日安张凡帮忙的法子实在是有些让人没办法接受,但是最起码的,这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而且即便是让人觉得这个法子实在是有些不太好,不过不管是张凡还是李成梁,都觉得这是如今最好的法子了。 当然,这些事情,张凡在跟李成梁谈过之后,回去了就跟王猛和梁超说了。而对于王猛和梁超来说,且不说这是张凡的命令,必须去做,就说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更加过分的他们都做过。而张凡所要他们做的也实在是有些小菜一碟了。 就这样,张凡在这还未修筑完成的苏奠堡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清晨,张凡就醒了过来。并不是因为住在行军帐中而睡不着,即便是如今的张凡,住在京城里,家里娇妻美妾、锦衣玉食,但是比这更加恶劣的环境,张凡都呆过。之所以这么一大早的就醒过来,实在是因为外面的声音吵的张凡没有根本就没有办法睡着。 这里毕竟是刚开始修筑没有多久,根本就没有完成。虽然有不少人已经是到了这里住下了,但是这里没有官府衙门,只有李成梁他麾下的军队在此。而既然是军中,那就要操练的。这大白天的,自然是如此。所以这时辰才不过卯时没多久,张凡就被帐外传来的操练声给吵醒了。 不过张凡对此倒是没什么抱怨的。 其实想起来,张凡倒也是觉得有趣。自己在入仕之前,第一次跟朝廷有所关联的事情,就是在军中了。而即便是他之后到了京城中任职,但是几次出京,也全都跟军队脱不了关系。 想来自己还当真是跟军中有缘。想到这里的张凡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自己明明只是个读书人出身,说白了就是个书生罢了。即便是如今执掌了锦衣卫这个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动刀子的衙门,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读书人的身份。可是偏偏这样的自己,却每每总是能够跟军队扯上关系。 早上起来的时候,张凡就看见自己带来的人少了不少,剩下的人加上留下的王猛也就只有五个人。而其他十几个包括梁超已经不知去向了。不过张凡心中明白,梁超已经是去执行他昨天交代下来的任务了。 突然少了十多个人,在这里自然是会引人注目的。不过张凡之前早就已经跟李成梁打过招呼了。当然,因为这件事情需要保密的缘故,李成梁也当真是没有告诉其他的人,包括他的手下,他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因此今天突然见到张凡这边少了十多个人,自然是有不少人疑惑的。不过毕竟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这一次又是朝廷派来传旨的人,所以倒是没有人敢来直接问他。但是却有人会去问李成梁。好在李成梁一句“人家的事情莫要多问”也就将这些人全都打发了。 虽然说这样的话,心中抱有疑虑的人还是存在,并且他们的疑虑不仅不会消失,反倒是会越发严重,不过这对于张凡和李成梁来说都无所谓,只要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就算是当中当真是有什么人很是好奇,去查问起来,张凡相信凭着这些人就想要查到梁超他们的下落,简直是不可能的。因此,关于这一点,大可以放心了。 而这件事情,如今梁超他们才刚刚开始去办,虽然还没有效果出来,不过张凡却是有八成的把握能够成功的。 也就是说,如今只剩下朱翊钧所交代的,让努尔哈赤回京城去这件事情,还有就是确定到底王杲有买有派刺客来这里,这么两件事情了。刺客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关于努尔哈赤的事情。 原本朱翊钧的摆脱,实际上就算不是张凡,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既然皇帝都开口了,做是一定要做的。只不过朱翊钧也并没有说非要让努尔哈赤回去不可,因此实际上而言,只需要将话带到,至于努尔哈赤会不会回去,这就不在过问的范围之中了。 但是显然张凡是另有打算的,毕竟努尔哈赤对于张凡以后的计划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现在努尔哈赤人并不在这里,而是去找他弟弟努尔哈齐了。 之前王杲所发起来的那场乱子,害死了努尔哈赤的父亲和祖父。而当时,实际上努尔哈齐人也在。只不过在那之后,努尔哈赤的父亲和祖父的尸首全都找到了,但是唯独他弟弟努尔哈齐,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死没死,根本就不知道。 只不过那种情况之下,虽然努尔哈赤一直满心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活下来,但是那一场乱子闹得实在是太大了,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实在是小的可怜。所以,虽然努尔哈赤并没有放弃希望,不过他心中也做好了接受弟弟已经死亡的准备了。 不过谁知道就在前几日,努尔哈赤听路过的同族说起,居然说见过努尔哈齐,而且就在距离不远的小部族里。 当然,如今这里就快要打起来了,所以突然冒出来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怀疑。再加上努尔哈赤如今在李成梁这里的消息并不是什么保密的,所以知道的人不少。因此,当时李成梁在听努尔哈赤说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么巧合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个骗局。 不过显然的,努尔哈赤自然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而即便是李成梁将这当中的利害关系都跟他说了,但是努尔哈赤还是不会放弃,毕竟那是他的亲弟弟。 努尔哈赤如此坚持,李成梁也是没有法子,最后只得同意让他前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不过因为害怕是个陷阱,一旦努尔哈赤被抓了的话,他没法跟朱翊钧交代,所以李成梁还是让努尔哈赤带了二十余人前去,以防有什么变数。 到张凡来苏奠住了一天算起来,距离努尔哈赤离开已经有五天了。按理来说,这五天的时间,别说是去距离这里并不远的一个小村子了,就算是去建州卫都差不多能一个来回了。可是到今天了还是没有一点努尔哈赤的消息。这不仅仅让李成梁,就连张凡都有些担心起来。担心努尔哈赤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这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只是现在再怎么担心,不管是李成梁还是张凡都没有任何的办法。张凡倒是想要派人去照,但是毕竟他人手有限,而梁超又已经出去办事了,如今在张凡身边的也就王猛他们五个人了。当然,张凡自然是可以让王猛带着另外四个人出去寻找,不过这件事情却是不行。并不是张凡太过怕死,担心王猛不在,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就无人保护了。张凡的身份,身边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就算是张凡命令王猛,王猛也不可能舀这件事情开玩笑的。 而李成梁那边,却也是分身法术。实际上之前他让人保护着努尔哈赤前去,虽然人数不多,只不过二十来人,但是对于李成梁而言,他如今手上也就只能舀出来这么多人了。 虽然麾下五万大军,可是如今这里的情形,各地的防范是必须的,这上面调不开人手。而如今在苏奠的人,却也是分身乏术。如今这苏奠正在加紧修筑之中,虽然说工匠有花钱请来的,也有打算在此定居的百姓,可是对于李成梁而言,这进度还是太慢了,所以他麾下的士卒每日也是要帮忙修筑的。 虽然说,有了这么多人帮忙,但是想要在两个月之内就将这苏奠堡给修筑完成的话,显然也还是不可能的。而且,对于这整场战事而言,苏奠并非是一个必须的地方。但是对于李成梁来说,这是他下的决心,所以还是在开战之前,能多修一些就多修一些。 因此,虽然如今的苏奠驻着李成梁的一千大军,但是却分不开人手去找努尔哈赤的下落。 这么一来,李成梁和张凡全都担心起来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不管是再怎么担心也是无济于事,毕竟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干等着。与其这么担心,还不如暂时放下心来的好。 面前就是鸭鸀江,张凡望着这宽阔的河面,知道对面就是另外一个国度了。这一场战事就要在这国境边上展开,而显然,这一场大战不是既不是这里的最后一次,也不是大明朝的最后一次。 未来,不管是这里还是整个大明,还有着无数场的战争要打,将来到底会怎么样,这前景实在是让人堪忧。不过既然如此,反正横竖都要打,那就一定要赢,这一点是绝对的。不能输,只能赢。就算是将来输了一场战役,也要赢得整个战争,哪怕是用出来什么卑劣的手段。为了活下去,无论做什么都在所不惜才行。 如此想着的张凡,只是看着太阳渐渐沉了下去。 ~看首发请到 . 请分享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定然有因 “大人,广宁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夜晚才刚刚降临的时候,王猛就带来了张凡如今所最为需要的消息,“那几个人已经抓着了,都是活口。” “真的?”张凡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被勾起了兴趣,“人抓着了,可有消息传过来,可问出来什么吗?”是立即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 “这个倒还是没有。”王猛说道,随即将一封信递给了张凡,“具体的还请大人亲自过目。” 虽然说王猛也并没有说具体的情况到底如何,他甚至都没有说到底怎么样了,但是既然之前的那句话,那也就说明如今还没有问出来什么事情,也就是说事情到现在为止还毫无进展。虽然这封信捏在手上,估摸着里面也有好几张纸,但是张凡却也并不看好,并不觉得当中就真的有什么他希望看到的消息了。 不过这种事情,没有看过就自然不会知道。因此,即便是心里面对此并不抱有太大的期盼,但是张凡却还是打开了仔细阅读。 信是王德贵亲笔写来的,这一点从那并不是太过于熟练的字体上就能够看得出来。在张凡他们离开了广宁卫的第二天,也就是张凡他们越过辽河的那一天,一大早上的时候,王德贵等人就找到了那几个躲起来的人了。 虽然信上说的也并非非常详细,不过大致上却也是知道了,这几个人就躲在距离广宁东北不远的一座废弃的寺庙当中。说起来,这种地方的确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而且那座废弃的寺庙位置也是比较偏僻,并不好找。 不过怎么找到这些人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已经找到了。但是这当中还有个问题,之前提到过,在唐武死了的那天,跟他生了争执的人,一共有五个,而且这五个人全都是泼皮无赖,在广宁中无人不知这一点。 可是王德贵他们抓到的却是只有四个人,少了一个不知去向。而即便是问找到的那几个人另外一个的去向,他们也并不知道。不,并不是他们并不知道,而是问不出来。并非这四个人当真是硬汉子,在锦衣卫的盘问之下都不肯开口,实在是因为当王德贵抓到这几个人的时候,这几个人已经有些精神错乱了。就如同是遇到了什么令他们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有时候安安静静的,有时候胡言乱语。 不过王德贵也说了,他们还在继续想办法撬开这几个人的嘴巴,问出来一些有用的事情。 总的来说,王德贵的来信上,所写的也就是这些内容了。不过,这些倒是让张凡觉得好些了不少。之前他还对此非常失望,但是仔细想想看,王德贵的信上虽然也是毫无进展,但是通过这些事情也是能够看出来一些东西的。 “这几个人疯了?”王猛看完了信之后,也是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了。 的确,好端端的人绝对不可能突然变疯的,必然是有什么原因。当然,杀人的确是一个比较巨大的刺激,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突然现自己杀了一个人的话,恐怕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接受得了的。而若是一个人因此而变疯了的话,倒也不是会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 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不管是怎么来看,让这几个人变疯的原因也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他们杀了人了。这几个人是泼皮无赖,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了,被他们欺凌过的人,以及打过他们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当然,这样就并不意味着这些人能够接受自己杀了一个人,并且还一点异状都没有。虽然说,这几个人即便是衙门里卷宗上的记载也从来没有写过他们曾经杀了人,只是相比起来一般人,这种人对于这种事情的抵抗必然是要高了很多了。 像是这种人遇到了这种事情,或许会变得疑神疑鬼的,但是想要疯,而且疯到这种地步,的确是不容易。更加不用提,这一次是他们四个人一起疯的,那就更加让人觉得事有蹊跷了。 甚至于,这当中会还有一个疑点。如果说这些人当真是疯了,为何这么多天却是如此规规矩矩地躲在那里,而且还能躲过不管是衙门、军队、甚至是锦衣卫的搜捕,躲在那里那么多天。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觉得非常奇怪的事情了。 所以说王德贵所写来的这封信,上面看起来是什么都没有生,虽然是抓到了人了,但是却也没有问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实际上,这封信上的这些内容也已足以说明,这几个人是的的确确有问题的了。 “大人是怀疑,有人让他们变疯的?”王猛看着张凡如此问道。会想到这点并不困难,毕竟这变疯了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于可疑了。 “不是怀疑,是肯定如此。”即便是在这种丝毫不知道情况的情况下就下决定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张凡却是这么做了,而且他还说的极为肯定,“如果说当中有一个 “大人此言极是。”对于张凡的这番话,王猛自然是挑不出来一点矛盾的。而且并不是王猛想要从张凡的话中挑刺,实在是事实就应该如同张凡所说的这样。例外总是会有的,但是同时生了这么多例外,那也就不是例外了。 “只不过……”张凡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到底用什么法子才能让这么多人一起疯?” “法子应该不少。”王猛说道,“比方说用药。不过咱们的人并没有看出来他们是被人下了什么药。虽然咱们的人也比不上五夫人那么厉害,不过若是咱们的人都看不出来的话,这药估摸着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但是据卑职所知,如同这般药效的实在是不多。更何况如果当真是有人这么用的话,应该不会是王杲的人。这么一来的话,有可能犯人并非王杲所派,这个人只是跟唐武有私怨罢了,这才是借这几个人的手杀了他。” “虽然说也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觉得不应该如此。”张凡说道,“如果说当真是什么人跟这个唐武有什么私怨而想要杀了他的话,而他又能够弄到这种药,这个人必然也是江湖中人了。就算不是,跟江湖上也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这么一来的话,若是为了报仇或者什么的缘故,怎么想都不应该假借他人之手,最起码也是要自己动手才是。王猛,若是换成了你,你会怎么做?” 面对张凡的问题,王猛考虑了一番,说道:“若是卑职前来寻仇的话,就算是不想让人知道是卑职动的手,但是卑职也不会假借他人之手,而必然是自己亲自动手。这点大人说的不错。”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不是私怨了。”张凡说道,“而不管是何人所下的手,必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到底是谁。” “不过,这又有些让卑职觉得奇怪了。”王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卑职觉得,与其费这个功夫,将这几个人全都弄疯了,何不干脆一点,干脆杀了他们来个痛快?这么一来的话,死无对证,岂不是更好。” “不对,这样也不好。”张凡摇了摇头,说道,“这么一来的话,这些尸总有被咱们找到的一天,再加上如今的辽东并不太平,更何况又是在广宁。动手的人,即便是杀了这些人,还是没有时间处理尸,被现是早晚的事情。如此一来,这几个人被杀了,不管是官府还是军中,必然都会有所怀疑。除非在这背后之人,只打算杀了唐武就离开。 “但是如今,这几个人咱们找到了,而且还都活着。只不过这几个人却是变得疯疯癫癫的,咱们很难从他们嘴巴里问出来什么。这么一来的话……” “大人!”王猛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急忙开口说道,“不管是谁在这背后,必然是想要以此来拖延时间。” “不错,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张凡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而之所以要拖延时间,也就更加简单了。不管是谁,都必然还在这里,没有离开。而之所以不离开,显然是还要动手才对。” “也就是说……” “不错,虽然到现在咱们都没有找到证据,但是这几个人的事情,已经摆明了,这个唐武的死绝对不是私仇。而不管是什么人动的手,他都不会就此罢手的。” “听大人这么一说,卑职的确是觉得有道理。”王猛说道,“只不过有一点卑职还是没弄明白。虽然大人仅仅从这么点线索里面就找出来了这背后的事情,不过想来那些人恐怕也不会这么傻。更何况这种事情,自然越是隐秘就越好了。既然如此,为何现在动手?现在并不到时候,动手了反而会暴露他们。为何不再等等,再等上一个月的时间,那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这个,我可就想不出来了。”张凡对于这个问题也是颇为无奈的,“不过,等咱们抓到他们之后,自然要他们交代个明白。”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无法相告 虽然说王德贵在广宁已经来了消息,杀害唐武的那几个人已经抓到了。.这原本对于张凡来说自然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当张凡知道的却是,这几个人已经全都疯了。 当然,所谓的疯自然也有好几种,而张凡他们所遇上的,正是他们最为不想要遇到的那种。这几个人都不肯开口说话,疯疯癫癫的。甚至于,即便是他们开口说了什么,却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当真。 不过即便是这种情况,这当中的疑点也实在是太多了些。而即便是这些抓到的人都不能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如今已经不需要他们开口,张凡也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有阴谋在其中的了。先不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最起码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关系的。 实际上,到了这一步,对于张凡来说也是足够了。只需要知道,这里当真是有人捣乱,而且如今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这些捣乱的人,就是王杲派出来的人了。实际上,只要知道了这些,也就已经足够了。因为只要知道王杲那里的确是派了人来,张凡就能让手下去追查这些人了。虽然这个工作实际上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但是在确定和不确定的情况下,这就是两码事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王德贵也还是要花上不少的精力在那些刚刚抓到的人身上,而张凡对此并没有反对,或者说张凡也的确是赞同这么做的。 虽然说既然当真是有这些人,而且这些人利用了他们几个,并且还将他们给弄疯了,以免暴露了行踪。显然,恐怕就算是这几个人没有疯,能够正常地思考说话,但是估摸着这些人恐怕也不能提供出来什么有利的消息。毕竟如果那些人当真是想要隐蔽行踪的,自然是不会留下来什么踪迹让人找到的。 但是即便是在这几个人身上的收获,不管怎么看都不会怎么大,但是在现在这种丝毫没有一点头绪的情况下,哪怕仅仅只是一点点的线索,也都是必要的。所以王德贵那边还会继续盘问,而张凡这边也会支持这种行为。 不过如今虽然已经是可以肯定了这个消息,但是当真距离找到这些人,恐怕还要耗费很长的一段时间,毕竟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在这种丝毫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下,到底应该怎么找到这些人,实在是个问题。 但是,虽然说如今他们所要面对的是这种棘手非常的情况,可是张凡却也并没有感到太过焦虑。毕竟他相信自己的手下,能够在这种逆境之中办好自己所交代的事情。更何况,实际上比这还要糟糕的情况,张凡他们又不是没有遇到过,不照样还是挺过来,并且完成了任务嘛。 遇到这种情况,你可没有办法去怨天尤人,毕竟这面临的是一场战争,为了胜利即便是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再说了,你的敌人可不会给你时间去让你识破他们的诡计,你只能够在这种对你极为不利的环境中,想办法突破敌人对你所设下的种种限制,然后去的成功。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所以,张凡对此并不是太过担心。 而随着广宁所传来的这个消息,张凡这么一时之间倒是没有立即就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李成梁。虽然说之前张凡已经将应该说的事情都跟李成梁说了,并且张凡也是丝毫没有保留,将该说的全都跟他说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如今这个消息传过来,已经可以确定王杲的确是派了刺客过来打算行刺什么人,从而弄出来乱子。但是张凡却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及时地告诉李成梁,或者说张凡根本就不打算说。 一来,这种事情比起来其他的还要更加会动摇军心。一旦李成梁麾下的那些军官知道,王杲居然在战前派了刺客前来行刺他们,当然这的确是会让他们增添许多怒气。但是同时,不可避免的,也少不了害怕和担忧。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是身在军中,害怕被人暗中行刺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了,这种事情,李成梁这个带兵这么多年的老将必然是明白的,即便是张凡不提醒他,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绝对不可能对自己的手下说的。 但是,这就是张凡不说的第二点了,就是李成梁本人的原因。或许李成梁不会对他麾下的士卒说,但是这件事情如果张凡跟他说了,他也就知道了。 张凡对于李成梁并不熟悉,之前所关于李成梁的事情,全都是在卷宗上,亦或者是听其他人说的。而即便是如今张凡亲眼见到了李成梁本人,可是毕竟也才是见了他这么短的时间罢了。到底李成梁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凡并不觉得通过昨天的那次谈话,亦或是今天几次短暂的见面和相谈就能够了解。 而即便是李成梁镇守东北十年时间,并且战功无数,可是张凡也是难保,这件事情就当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了。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所以张凡考虑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情跟李成梁说了,一面引起来什么不必要的乱子。 这件事情最好就是在还没有事之前,就让张凡的人查出来,然后将这个威胁给解除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现在有信心,但是同时,张凡的心中也是担心。而张凡本人也明白,这件事情就算是担心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而且这种事情并不是他的老本行,他如果多加过问的话,只会弄出来乱子,所以,他如今即便是担心,还是得完全放开了,让自己的手下去做。如此一来,张凡最起码现在,暂时是不用担心什么了。 而如今,这件事情也是暂时放下了的话,张凡所面临的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件事情了,那就是关于努尔哈赤的事情。 这都一整天了,而距离努尔哈赤离开这里去寻找他弟弟努尔哈齐的日子也是又多了一天。可是张凡依旧是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他怎么样了。这让张凡心中的确是有些焦虑起来了。 不过即便是焦虑,这件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了。不知道努尔哈赤一行人到底去了哪里,即便是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但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张凡就打听过,努尔哈赤所前往的那个方向,从这边算起来,就有很多村庄和部落。剔除掉了那些汉人的村庄之后,但是即便是仅仅只算女真人的部落,却也有很多,更加不用提这当中还有许多是隐藏起来,很有可能只有努尔哈赤才知道应该怎么去的了。 所以,别说如今的张凡人手并不足够,即便是他有人手,能够分出去寻找努尔哈赤,却也不知道应该从何找起。当然,锦衣卫的力量是巨大的,如果现在的张凡有人手,想要找到努尔哈赤应该也不难,但是同时,那样也要花费巨大的时间才行。而时间,现在实际上并不充足,即便是王杲将要攻打过来的时间,因为一些原因而推迟了,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从一个月变成了两个月而已。 两个月的时间,看起来的确是不短,但是实际上却也长不到哪里去。再加上现在,这里一切都那么紧张,两个月的功夫,要不了一会就过去了。 所以,如今到底努尔哈赤怎么样了,张凡当真是没有办法主动去确认,只能这么被动地等着。但是,很显然的,这种被动的等待,换成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好受的。更何况是这种,只能这么做,没有第二个选择的情况了。 而努尔哈赤,张凡也当真是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情。并不仅仅是从两个人相互认识,亦或者是朱翊钧跟他是朋友这方面来考虑的。虽然多少也有这方面的缘故,但是很显然的,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一点。最重要的是,努尔哈赤对于张凡来说,是很有用处的。虽然用有用处来形容一个人也实在是不应该,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张凡在王猛离开了之后就独自一个人坐在军帐中,此时的他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毕竟这么一件让人放不下心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如今的时辰已经是戌时过了一大半,就快要到亥时了。而就是现在,张凡坐在这里,却还是能够听得到外面偶然间传来修筑城墙的声音,可见李成梁对于这件事情当真是极为上心,而且就如同他跟张凡所说的那样,即便是这苏奠堡在如此赶工之下,再用上两个月的功夫也没有办法完工,可是他还是希望在开战之时,能多修筑一些就多修筑一些的好,以备不时只需。 如今,这整个东北都已经完完全全地被绑在了战车之上了,不管从任何地方都能够看得到即将要开战的蛛丝马迹。而张凡,又再一次身处于这种地方,这种即将要生大变的地方了。不过张凡对此,也已经从刚开始的不知所措,到了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起来了。这种转变,在张凡自己看来,都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是张凡知道,他也在见证这历史的进程。而且,他不仅仅是要见证它,还要亲手改动它才行。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只能等待 张凡对于李成梁的认识是不足的,之前只是在卷宗上看过,亦或者是听人提起来过。.而即便是亲眼所见,张凡实际上对于李成梁的了解也并不是太多。而这些了解当中,大都是有好有坏的。可是更重要的一点,原本那个对于历史并不是非常熟悉的张凡,也只是听闻过李成梁的名字而已,可是对于李成梁的一些事迹,根本就不知道。 实际上,李成梁后来最为让人诟病的一个问题,就是因为镇守辽东这么多年,功劳很大,而本人则是恃功而骄,并且生活上更是奢侈无度。不光是横征暴敛,甚至于都干克扣军饷,谎报战功。如今虽然还没有,不过原本的那个李成梁,再过上几年的功夫,几乎将辽东所有的商贾全都纳入,钱财尽享。 当然,这些事情,如今还没有生,张凡也看不出来。即便是这种情况,实际上现在已经是有些苗头了,但是不知道将来到底会怎么样的人,即便是看到了这个苗头,是否会联想到那种可能,这也是一个问题。 虽然,张凡现在就在李成梁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毛病,但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更何况为将之人若是没有一些这种情绪,反倒是不好带兵了。因此,张凡对于李成梁所表现出来的这些小毛病并没有太过在意。 虽然以后张凡也会对此有后悔的时候,不过等到那个时候,张凡回忆起来现在的事情,实际上也没什么。就算是知道了以后的李成梁会变成这样,那又如何。即便是变成这样,但是如今东北所面临的这一场战事,到头来不管怎么,还是要让李成梁来打才行。 而即便是这一场战事,李成梁打赢了,张凡也不可能找理由把李成梁从这里弄走。且不李成梁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仅凭张凡一个人几句担心的话就将一个总兵调离战事频之地实在是不可能。更何况,这一次即便是杀了王杲,但是这东北并不会安定,反倒是会更加混乱了。不论如何,李成梁是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的。 不过这些事情,如今还轮不到并不知情的张凡来操心,只要顾好眼前的事情就行了。 王德贵从广宁传来的消息已经确定了王杲的确有派刺客来此,只不过如今还抓不到这些刺客。^^而这件事情急不来,只能慢慢等着。 至于努尔哈赤的事情,前去找弟弟这么多天了也都还没回来。虽然李成梁也是让人护卫着一同去,不过这么多天还不见回来,不论是李成梁还是张凡心中都有些担心。只不过担心却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这么等着。虽然这种情况没有人会喜欢,不过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在苏奠,李成梁也已经呆了不少时间了。不过毕竟身为辽东总兵,驻节广宁,再加上如今大战在即,身为此战的大将,不能总是身在此处,总是要回去的。原本李成梁的计划就是在张凡到苏奠之后的第五天回去的,但是如今努尔哈赤还没有消息,这也是让李成梁有些担忧。 当然,李成梁担忧努尔哈赤的原因却大部分是为了自己,不过这也无所谓。但是这么一来,李成梁也是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推迟回去的时间了。当然,这并不乐观,虽然如今距离王杲打过来还有半百之数的天日,可是也已经没多久了。就算是李成梁知道努尔哈赤对于的将来来也很重要,但是也总不可能放着东北的大局不问,专门为了等而在这里耽搁。 所以,李成梁一番考虑之后,也就做出了打算。若是努尔哈赤到时候还没回来,那么就继续在苏奠多待五日。而若是这五日之后努尔哈赤人还没回来,李成梁也就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只能回广宁。 对于李成梁的这个决定,张凡虽然心中也是有些不愿,但是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李成梁离开了这里之后,也不可能带着自己的人继续留下来等着。 如今,张凡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希望努尔哈赤能够早一些回来了。 这几天,张凡也只能呆在苏奠。而以为如今距离战事还有一段时间,虽然这紧张的气氛倒是毫不掩饰,到处都能看得到,但是实际上这里的人们却并不是太过于对此操心。毕竟如今这里正在修筑,而即便是人人都知道将起战事,可是也因此,这些人也更是投入到工作当中,希望早一日修完。而这么一来,倒是麻痹了这些人的神经,对于战事的恐惧感也是少了很多。 而到了今天,张凡在苏奠已经是住了四天了。这么多天下来,李成梁倒是并没有太过频繁地来找张凡,最多也就是晚上在一起吃个饭,喝点小酒罢了。倒不是李成梁不想,也并不是因为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对张凡看不惯什么的。甚至于起来,李成梁对于张凡还是非常看重的,哪怕就是 的身份,也是让李成梁不敢小看的。只不过如今,每日也要去看看苏奠修筑的进程如何,还有就是要操练兵马。甚至于身在此处,广宁那边虽然有其子李如松坐镇,但是李如松毕竟职位太低,有些事情不能舀定主意,还是要传来让李成梁定夺的。所以李成梁每日的时间并不多,也就只有晚上的闲暇之余了。 张凡对此并无意见,反正都没有什么事情做,即便是整日跟李成梁这位“历史名人”聊天倒也是有些无趣了。这几日,张凡也是带着王猛在这附近闲逛。当然,虽然是闲逛,但是其实张凡是想看看有没有努尔哈赤的消息,好让自己第一个知道。不过显然,努尔哈赤到现在也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对此,张凡心中自然焦急,却也是不便表现出来。 不过这段时间在这里闲逛,张凡倒是有了新的现。 李成梁所修筑的这六堡,自然是为了要抵御这里将来会有的那些攻击的。不过这同时,实际上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前来定居了,而即便是这尚且没有修筑完成的苏奠,也已经有了不少人家打算住在这里的。 李成梁的打算是这六堡,能够住下六万人。这个规模在如今的东北来并不算小了。当然,现在距离这六万人的目标还很遥远,不过张凡觉得,恐怕到时候,这里的地方还未必够用。 而这段时间,张凡在这里当真是看到了很多人。当然,这当中自然是以汉人居多,毕竟这里是虽然是李成梁所提议的,但是归根结底,这也算是明廷所修建的,自然是汉人会占了绝大部分。 不过这里也并不仅仅只有汉人,还有女真人和蒙古人,而且数量也不算少。东北这里混乱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如今蒙古和女真人还京城回来这里劫掠而跟这里的明军打起来,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有这些人早就已经融入了汉人当中。 起来这当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明明马上就要跟女真人打起来了,但是如今这里不管是汉人还是女真人,既然决定住下来了,彼此之间倒是都友好的很。 不过张凡对此倒是有些在意,是担心王杲会不会利用这一点,派遣刺客混在这些人当中。不过观察了几日,现这些女真人或者蒙古人,实在是太过显眼了。而且这里有很多人都识得们,甚至都能来这一家子是那一代过来跟汉人一同生活的。这倒也是让张凡放心了不少。 另外,实际山这里并不仅仅只有蒙古人和女真人这些外族人,毕竟这里就靠着鸭鸀江,对面就是朝鲜了。所以这里也有不少朝鲜人。到这一点,实际上李成梁的祖上也是朝鲜人,不过是来了这里住下了。 如此一来,相比起西南那边,实际上这里的情况却是更为复杂了。但是这里的情形却是又要比西南那边好了不少,这一点倒是让张凡觉得有些好奇了。 不过很显然,张凡这一趟不是来考究民俗民风的,而即便是对于这种事情是少有兴趣,却也并不是特别在意。更何况现在的张凡心里面还有两件事情压着没有解决。白天还好,可是只要一到晚上,一静下来,张凡就不由自主地会想到还没有解决的事情,从而觉得难办了。 又过了两天,努尔哈赤还是没有消息,而距离李成梁离开也就只有四天了,这让张凡是更加焦急了起来。 而广宁那边的事情,王德贵虽然这几天也有让人前来通告,不过消息却并不是什么好事。那几个抓到的人到现在还是疯疯癫癫的,偶然开口也只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根本就不知道们在什么。而另外一个失踪的,也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并且,虽然如今已经确定了的确是有王杲派来的刺客混在这里,但是这几天搜寻之下也是没什么头绪。毕竟要隐秘搜索,不能太过明显,以免暴露了。这也让锦衣卫的搜查变得很是困难。 张凡对于这两件事情,实在是无奈了起来。 而一直到这一天,晚上亥时已过了,张凡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却是突然传来了消息。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完成一件 深夜,已经过了亥时了。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帐外还能有这修筑声音传来。对此张凡倒是无所谓,虽然仅仅只是来了这里六天时间,但是打从一开始,张凡就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地方。再加上,想想看在这里人心情,那就更加不足为奇了。 不过这六天时间里面,张凡感到只有无奈。毕竟已经明白了王杲确是有派遣刺客前来,但是如今却是找不到这些人。距离大战还有五十天不到时候,而这么算起来话,距离那些刺客动手也就只有一个月了。所以,张凡对于还没有找到线索而感到担心。 但是显然,这第六天,还是毫无收获,而张凡即便是心中再怎么感到无奈,却也是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如今夜已深,而无奈也只有选择休息了。 只不过张凡刚刚躺下还没一息功夫,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虽然帐外还是有石锤敲打声音传来,不过张凡军帐距离那边实在是有些远,再加上如今是深夜,也没有了喧嚣,这脚步声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甚至于,那副沉稳而且丝毫没有改变节奏脚步声,张凡一听就知道来是王猛。 这让张凡不由得奇怪了起来,毕竟王猛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搅自己,除非是当真出了什么状况。而联想到如今事情,张凡是不由得坐了起来。 刚刚坐起张凡就听到王猛声音:“大人,可休息吗?卑职有rwllcve事rwllcve找大人。” “进来。” 王猛掀开帐帘走进来,知道张凡刚刚打算睡觉。不过倒是不抱歉,毕竟这件事情当真是重rwll很。 “刚刚才收到两个消息。”王猛说道,“一件是之前大人派梁们去干事情,如今已经有成效了。不过如今梁们还rwllcve去其村子通报,所以人现在还没回来,是让人传消息过来。就在今天一早,辽东都司那边已经有将近五百人前去避难了。” “哦?”听到这个消息,张凡自然是有些高兴。这次来东北,张凡也是有着很多事情rwllcve做,而这一件就是其中之一,如今听到有了成效了,张凡自然是高兴。 之前梁等人是遵了张凡命令,演一出被建州女真袭击了模样。所以们还绕道去了盖州卫,弄了三具死尸过来。*.*.**虽然那边衙门说这几个人是无法适应牢中生活,所以才死了。而且这几具死尸身上也看不到什么拷打痕迹。不过即便是如此,同时死三个人,也实在是足够让人怀疑了。 不过梁对于这种事情并不过问,毕竟各地锦衣卫衙门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还是比较清楚。即便是如今,锦衣卫由张凡执掌,这情形已经是比过去好很多了,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无法避免。 梁并不是一个正义感极强人,再说了,如今rwll任务是遵从张凡吩咐,所以也没有斤斤计较,弄了这三句尸体就离开了。 而离开了之后,就抄小路,没有让人现,朝着东北方行去。这一路上有很多村落,而梁目标就是这些地方。 找了一个距离王杲领地非常近村庄,梁等人也是开始准备起来了。先是们自己,这人不能太多了,rwllcve不然也不好。所以虽然梁带着十来个人,但是实际上会过去,也就是有五个。 先是们自己,rwllcve弄出来一副遭逢大劫模样。衣服弄得脏乱一些,还rwllcve用刀子弄出来一些破口,当然,血迹自然也是少不了。不过们自然是不会故意弄伤自己,用自己血。这血到底是怎么来,还是暂且不提了。 至于说装出来受伤模样,这个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并不需rwllpqtdt们这些人,又有哪个是没受过伤。受伤时候应该是什么模样,们比谁都清楚。虽然说没有伤口,但是们也自然是不会让那些百姓们离近了仔细查看。所以这一点,已经是可行了。 而下一点,就是一定rwllcve有死人才行。毕竟如果仅仅只是受伤话,显然对于那些迷恋家产百姓们来说,这景象还不够震撼。当然,也可以说是来不及带走同伴尸体所以留在那里了,不过显然,如果能有几具尸体话,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而那三个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已经死了人,如今就派上用场了。 虽然们死时候,身上并没有伤口,不过既然没有,那就弄几个伤口出来便是。当然,在已经死了人身上动刀子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不过对于梁们来说,即便是这种事情,们以前也没有少干过。所以,这种事情对于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而且,这一出戏,们还得rwllcve舀着刀子才行。rwll话该怎么解释遇到了王杲那些凶残人却还能活着走出来? 总之,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们便是前往那个村子了。 而在村子当中那些村民所看到清醒时,天才刚刚放亮时候,几个陌生人,极为狼狈形象,就这么来到了们村子。当然,这些人手上也都带着武器。虽然让这些村民有些害怕,但是毕竟们既然生活在这种地方,这种事情就不会少见了。 不过当这些村民们看到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完好。能站着五个人,各个身上都有伤,而且浑身是血。而不仅仅是站着五个人,还有三个躺在地上,即便是从远处看着这三人脸色,也都不像是活人人。 这一下,这些村名倒是知道这些外来人并无敌意了,只不过们为何会弄成如此模样,还死了三个人,这件事情是让这些人奇怪了起来。虽然害怕,但同时也是好奇。这就是人这种生物所展现出来最为具有矛盾感情之一。 当然,虽然好奇,可是又是流血,又是死人场面,确是会让人觉得害怕。所以梁们刚刚进村时候,自然是不会有人上前来询问。 而梁们也自然是不会马上就主动跟这些人说们生了什么。若是太过主动,实在是会让人觉得奇怪。而即便是这里村民或许并没有那么聪明人能够想到这么多,不过既然做,那就rwll保险一些才好。 不过什么也不做,倒也是有些太假了。因此,梁们进到村子里之后,向村民索rwllcve了水和一些药物。水倒是当真喝了下去,不过那些药物只能装模作样地涂抹一番了。 其实这些都不重rwllcve,虽然在这种小细节上来说,梁等人也是做极为到位,但是这些并不能达成们这一次前来主rwllcve原因。 而之后事情,毫无例外,梁这一行人,各个面上都是流露出来一副痛苦非常表情。尤其是当中两个,更是在两具尸体边上痛哭流涕,就如同死是们亲人一样。 就这么着过了快有一炷香时间,总算是那些村民抵挡不住好奇,但同时也是害怕,所以派了个人前来问个明白,一个年级不小人。 既然来问了,也就等同于中招了。所以梁等人是将早就编好故事说了出来。无非是们一行前往北边,但是谁知在半路遇到了建州女真部人。没曾想到这边还没说话,那边就说什么早晚rwllcve打过来,便是rwllcve杀了们,抢了们身上财物。好在们个个也都是有些武艺在身,也有带着刀剑。如此拼死,这才是杀出一条血路,退了回来。只不过当中三人,实在是受伤太重,在半路死了。总之,就是这些话。 而果然,这番话一说出来,这些村民顿时是个个大惊失色,尤其是那老者。倒不是对于这种事情表现太过惊讶,显然,这种事情们绝对没有少见。真正让们担忧是,们原本也是听闻了女真将rwll消息,但是却并不相信。 而梁是马上就破口大骂了起来,还说那些女真人说了,就最近一个月,已经被们杀了三十多口前往北方行人了。 实际上说到这里,也就足够了。可以看到,在那名老者将梁话转告给村子里人之后,这座不大村子顿时就乱了起来,甚至有人当场就想rwllcve逃难,却是被家人劝住。 不过梁们心中倒是高兴,毕竟这么一来,也就完成了任务。但是这戏还没有完全演完,们在这里呆到了中午,讨了一顿饭吃,之后将那三具尸体给埋了之后,这边是匆匆上路,临走之前还说rwllcve赶紧回通县老家,再也不来这里了。 总之,这就是梁们所做。而且不仅仅是如此,从那里出来之后,们并没有换掉身上装扮打算,甚至于其那些没有出来人也都弄成了这副模样。们分成三批,每批都是这么五个人,一同往南走,但是却并不是同一条路。 一路上,们路过村庄,全都说了这件事情。这一路下来,想过自然是不同凡响。毕竟如今可不是想象,而是真有人死了。因此,就这么两天,就已经有人开始逃难了。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实在奇怪 “梁他们干的不错。.听到这里已经开始有百姓向附近的城镇避难了,张凡倒也是觉得高兴。而且更加重要的,这一次他派梁前去做的这件事情,的确是让他满意。毕竟之前的要求就是,这件事情要慢慢来,不能一下子让太多的人都逃往城镇,要不然就会太过显眼。而梁他们现在所干成的,的确是如同张凡所期望的那样。演戏的部分只去了一个村子,但是其他的村子,却是由他们去告诉一声,亦或者是等着其他的百姓去相告。 的确是如此,毕竟如今真的是“死人”了。原本那些百姓,即便是心中明白即将要开战了,但是因为为了守住自己的那么一份财产,所以他们强迫自己觉得这没什么,觉得即便是哪怕当真打起来了,自己也能够幸免于难。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这可是死人了。虽然说死状并不是非常凄惨,可是毕竟是死了。而这,对于这些百姓们的触动是很大的,就渀佛看到他们自己躺在那里,毫无声息一般。这让他们没法不为自己的性命担忧。甚至于,不仅仅只是汉人,就连当地一些部族的外族人,甚至于就连当中并没有归顺于王杲的一些女真人,也都对此极为恐惧。 更何况,之前李成梁就已经放出来消息了,附近的城镇可以让他们前去避难。当然,这里面也有女真人,所以李成梁也是不得不担心,这些前来避难的人当中,是不是有王杲派出来的细作,等到开战之时,这些人万一在城中做些什么,那就大事不好了。所以,这些但凡是接受了有女真人前来避难的城镇,在城中都会划出来一块地方专门来让这些女真人呆着。而且不仅如此,这些地方也有李成梁麾下的士卒看守着。 这对于李成梁来说倒也并不算是很大的负担,毕竟即将开战,而在辽东的这些城镇自然都有一些李成梁的人镇守,分出来一些来看管这些百姓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这当中自然也是有些小问题,最明显的一个就是那些城镇了,总觉得非要划出来一块地方专门让女真人呆着,再加上如今马上就要打过来的也还是女真人,这让他们有些不满。不过如今大战在即,李成梁身为辽东总兵,统战之下,这整个辽东完全就由他说了算,即便是这些城镇有什么怨言,却也不敢说出来。 总之,梁这一次做的非常好。这么一来,那些距离王杲的领地比较近,但是距离这拜年比较远的村子和部落的百姓,也就会来这里避难了。至于说距离这里比较近的那些百姓,他们也正是仗着李成梁的大军就在自己不远处,所以倒也并不是很担心。不过这些人李成梁和张凡却也并不要求他们现在就来。反正距离近,到时候再让他们来就行了,不用这么急躁。不管是从时间还是路程上来说,都完全来得及。 所以,关于辽东的百姓的事情,也就是说李太后让张凡这一次来东北最为主要的一个问题,虽然如今还没有完成,但是张凡已经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继续这么等着就行了。 “是个好消息。”张凡听到王猛的汇报之后,这几天以来烦闷的心情,可是如今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实在是太浅了,“不过既然你先跟我说的是个好消息,恐怕还有的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倒也不算是坏消息。”王猛倒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说道,“王德贵那边又来消息了。” “哦?”听到王猛提起王德贵,张凡自然是关心起来了,“怎么说?” “那几个人虽然神志不清,不过王德贵他们也是试了好多办法,如今倒是让其中的一个清醒了一些,说了一些事情。”王猛说道,“原本他们有五个人,不过如今只有四个,另一个到底去哪里了,那个稍稍清醒的人也并不知道。不过根据咱们的人查出来的,另外一个人,也是跟着他们四个厮混了多年的,应该不是王杲所派来的人。 “这几个人之所以会跟那唐武起了争执,完全是因为有人教唆的。实际上是有人给了他们十两银子,让他们去故意找唐武的茬。原本他们也就这么打算的,再说唐武乃是个副千户,长得也有些彪悍,所以原本,这几个人是打算去故意找茬,然后就跑,即便是被揍一顿,也值了。但是谁知道,这争执当中的推搡,居然就这么着让那个唐武死了。所以这几个人还是有些害怕了。” “你先等一下。”张凡出言打断了王猛,“先不说这些,我就问一件事情。那个唐武,咱们已经调查过了,他并没有被人暗算,身上也没有伤口,体内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可是就这么在推搡当中输给了一个混混,一头倒在石头上磕死了?如果说这不是偶然的话,有可能吗?我的意思是,如果说当中有人做手脚,能做得到这种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破绽的地步吗?”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王猛点了点头,说道,“一个小石子,让人绊一下就可以了,而且若是这样的话,也根本就看不出来 任何伤痕。更何况那唐武乃是军中的副千户,也起码,脚上的痕迹不少,根本就看不出来。光是卑职所知道的,就有起码二十种的方法在这个时候能借手杀人,而且不留痕迹。并且这么做的话,也不需要什么太高的身手,暗器的功夫稍微准点就行了。” “原来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你继续说,那些人有没有说那些给他们钱让他们这么去做的人?” “倒也是说了。”王猛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卑职有些疑惑。那人说来找他们的实际上就两个人。而且那人也说了,虽然那两个人穿着汉人的打扮,不过一看他们就知道是女真人。想来这两个人就是王杲派来的刺客了。” “只有两个?”张凡思索了一番。其实只有两个人也没什么,毕竟做这种事情,只是去找人,给点钱,让他们办事,自然是不需要多少人的,或者人多了反倒是会让人怀疑。但是即便是如此,还有一点是张凡所想不明白的,到底为什么,这些刺客要这么做。现在杀一个唐武根本就毫无作用,而且还有可能会暴露了他们。即便是这些刺客早就有了身死的打算,但是即便是如此,想来也是没有人希望死的。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张凡是一点都想不明白。 “那如今,这两个人的消息有着落了吗?”张凡问道。 “这个还没有。”王猛摇了摇头,“且不说只有两个人,就算是有其他的人,如今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光是一个广宁就不小,可是显然王杲派了刺客,谁知道他们到底要杀哪些人,这辽东这么大,让他们躲的地方多得是。到底怎么找这些人,实在是个麻烦了。而即便是直说广宁中,实际上也有不少女真人。咱们总不能一个个全都抓进来问个明白。” 王猛说的话自然是事情,而张凡也因为而烦恼无比。虽然如今知道了王杲的确有派人来,但是到底怎么找到这些人,却实在是个麻烦。 而且,这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股子怪异的味道,虽然是说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张凡的感觉却是不会有错,这件事情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人?”王猛自然也看出来了,不光是这件事情,而且连张凡的心中在疑惑的部分,王猛也都看出来了。只不过看出来归看出来,但是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即便是不明白,但是王猛知道现在有比在这里这么胡思乱想所更加重要的事情。 “哦。”回过神来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按就继续查,就算是这些人躲的再怎么高明,但是他们总有会露面的一天。总不可能每日里都躲起来,不吃不喝的。既然咱们如今已经知道他们在这里了,那就继续查下去,总会找到线索的。” “卑职明白了。”王猛点了点头,“卑职这就让人去广宁传话,让他们加紧搜查。” “嗯,就这么办。” 王猛离开了之后,张凡就继续开始思索这件事情了。实在是处处透露着怪异,根本就想不明白王杲所派来的这些刺客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从他们开始行刺那个唐武开始,这件事情张凡就想不明白了。而也正是因此,张凡就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了。这种种一切,总是会让人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才对。不过这么一时半会的,张凡这里得到的情报和线索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根本就搞不明白到底王杲的那些人在筹划些什么事情。 不过也是,如今线索太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如今最好就是能够抓到当中的一个,问问清楚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才是真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怪异,而即便是想要抓人,如今也是变得困难不少。 再加上如今努尔哈赤还是没有消息,张凡又开始烦恼起来了。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总算回来 人是已经开口了,但是结果上而言,却是没有任何帮助。&&)虽然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这几个人或许是突破,但是如今当中的一个已经开口了,只不过所说出来的内容却是什么都没有。这个人所说的事情,全都是张凡他们曾猜测到的。虽然说之前只是猜测,而如今是确实了,只不过即便是之前只是猜测,但是张凡他们已经是按照这种猜测去做了,所以说,如今这个人所说的话,实际上来说,对于张凡他们毫无作用。 当然,这只不过是当中一个人清醒过来所说的。但是张凡却也并不觉得其他三个人知道的会比这个人知道的还多。因此,实际上来说,如今仍旧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过没有线索之余,这个情况,却是让张凡感到了一阵怪异在其中。王杲派来刺客,这件事情本身自然是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而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是王杲所做的事情,而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也根本没有办法阻止王杲,让他不要这么做。而既然王杲已经把人派出来了,那么这边就得接招了。 只不过从目前生的事情看起来,这一切都不对劲。从这个唐武的死亡开始,这一切就完全不是张凡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所有的一切,不管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行刺的人,并且还是关系到将要生的战事的,这一切全都不对,不管怎么想都不应该这样才对。 可是这种原本不应该的情况,在这里却是实实在在的生了。也就是说,这些人这么做,或许是出于王杲的命令,亦或者是在王杲的命令之下,他们需要这么做才行。只不过张凡是想不出来任何的原因,需要这些人如此行事。 可是,任何事情都有其原因和目的,到底这些人如此行事的目的是什么,张凡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从张凡的经验来看,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总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明明看不到到底有什么危险,但是却有着这种有危险的感觉,这种事情,张凡实在是不喜欢,但是偏偏的,如今他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并没有丝毫进展,所以这件事情,张凡是依旧没有跟李成梁去说。现在距离李成梁离开苏奠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而努尔哈赤他们依旧没有消息传过来。 不过说到努尔哈赤的事情,倒也算是巧。之前一直在担心,毕竟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消息。但是等到清早张凡一起来的时候,却是听到消息,说是他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自然是高兴的很,马上就过去。消息是在路上巡视的李成梁的手下传过来了,说是看到努尔哈赤一行人正在向这边行来。 既然人已经回来了,那也总算是安全了。更何况回来汇报的人也说了,一行人是毫无损,显然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另外也说了,同行的人也是多了一个看起来比努尔哈赤还要小一些的孩童,想来那就应该是努尔哈赤的弟弟努尔哈齐了。 既然努尔哈赤找到了他的弟弟,而且他们兄弟俩还安全地回来了,那么一切都好说。 没过多久,张凡就能够看得到有人行来了。虽然看的并不真切,但是当中两个矮小的身影还是看的非常清楚的,自然就是努尔哈赤兄弟俩了。 等到他们走来的时候,努尔哈赤倒是先到了李成梁面前,跟他道歉。毕竟离开了这么久的时间,当中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李成梁自然是担心的很。 “张大人,没想到您也来了。”努尔哈赤看到了张凡,自然是觉得有些惊讶的。上一次离别还是在京城,但是距离如今也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如今,他再次见到张凡,有些惊讶也是应该的。不过想想看也没什么,毕竟东北如今的情况,在李成梁身边的努尔哈赤比别人知道的更清楚。所以如今张凡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不过,即便是努尔哈赤小小年纪,如今跟张凡再次见面也就一会功夫的时间,但是努尔哈赤还是从张凡的眼神当中看得出来,张凡必然是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的。 虽然说努尔哈赤名义上是李成梁身边的仆从,但是那也仅仅只是名义上罢了。毕竟努尔哈赤的人际,那可不是李成梁可以比的,所以李成梁也自然不会对他过多要求。而好在努尔哈赤也明白自己的立场,因此即便是他也从来不会胡乱说什么。总之,算是相当和谐的。 所以,努尔哈赤本身也没什么事情。他回来了之后,虽然张凡并没有说什么,不过还是很礼貌的跟张凡支会了一声,说是安顿好了他弟弟努尔哈齐就会来找他。 听到努尔哈赤这么一说的张凡也是注意到,之前刚刚看到努尔哈齐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并不是说奇怪什么别的地方,实际上毕竟是亲弟兄俩,即便不是双胞胎,但是这长相上也相差不了多少。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张凡也看出来,努尔哈齐有些虚弱。虽然并不是什么腿脚不便,而他这一路走来,也并没有让人搀扶着,全靠他自己。但是就连张凡都能够看得出来,这孩子明显就是一副身体虚弱的模样,走起路来也是脚步虚浮,满脸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张凡回到了自己的帐中等着,没多久努尔哈赤就来了。 “你这几天都没回来,我倒是有些担心。”张凡看到努尔哈赤,和颜悦色地说道,“如今你总算是回来了。对了,之前你说到你弟弟,我刚才看了看,你弟弟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虚弱的模样。” “之前我就听到有路过的人说见到了我弟弟,我便是去寻他。”努尔哈赤小小年纪,叹了一口气,却是并不让人觉得好笑,“等我找到他之后,这才知道。上一次他跟着我阿玛跟玛法,结果是遇到了王杲的人跟明军起了争执,之后便是音讯全无了。我之后也是找了很久,但是找不到,只能以为他已经死了。这一次能再见到他,自然是不错。 “不过上一次,他也并不是完好无损,实际上他那次受了重伤,背上被砍了一刀。不过之后,他是被路过的族人救起来,带了回去。伤的很重,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气虚。这次我去找他之所以会花这么多时间,也是因为他有些不方便行走,这一路上走的实在是慢的很。” “原来如此。”听完了努尔哈赤的话,张凡也是点头,以示自己明白了。说起来,努尔哈齐的遭遇的确是让人觉得觉得实在是可叹。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他出身在什么样的家族,但是他终究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而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却是要遭受这么多的伤痛,并不是心灵上的,就是上的伤痛,这的确是让人觉得不应该。 “对了,张大人。”努尔哈赤倒是恢复的快,即便是他的弟弟遭受了这种苦难,但是他即便是谈起来了,也能很快恢复过来,倒是的确不一般,“这次你来这里,想来也是跟马上要生的战事有关。不过我觉得大人似乎找我有什么事情?” “的确,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战事。”张凡笑了笑,说道,“不过我也确实是找你有些事情。不,说是我也不对,应该是陛下有话要我传给你。” “陛下?”对于张凡说朱翊钧有话要跟自己说,显然努尔哈赤是并不觉得惊讶的,毕竟两人也是朋友。但是显然,在这个时候,朱翊钧让张凡来这里跟他转告一些事情,努尔哈赤的直觉告诉自己,应该不仅仅只是问好这么简单的事情。 看到努尔哈赤的表情变化,张凡也明白努尔哈赤已经想到什么了。或许想不出来到底什么事情,但是努尔哈赤绝对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关联的地方了。张凡心里面是不由得有些嘀咕的,努尔哈赤也实在是太过敏感了。不过想想看原来的世界的,张凡记忆中的努尔哈赤,能够开创一个时代,想要也绝对不是普通人了。 “是这么回事。”张凡说道,“如今这里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这点想来你比我更清楚一些。当然,我也明白你跟这场战事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过这一次的战事,恐怕你也没有多少能插手的地方。所以,陛下的意思是,想要让你在开战之前能回到京城去,之后等到战事结束了再回来。” 面对张凡所说的这番话,努尔哈赤的第一个反应是沉默,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过很显然的,即便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张凡知道,努尔哈赤如今的心里面绝对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但是张凡却也是没有办法,且不说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本人来说,但是对于朱翊钧来说的确是和那重要。只是如果努尔哈赤不同意,张凡也不能强逼着他。 不过张凡即便是不能在行动上做什么,但是最起码言语上还是能说说的。而现在,倒是对张凡又有了一个条件。 对,正是努尔哈赤才找回来的,他那个虚弱非常的弟弟,努尔哈齐。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小小手段 ? 努尔哈赤为了钱去寻找他的弟弟,结果是消失了很多天,而且是毫无音信,而正当张啊饭呢一行人都担忧的时候,他却是回来了。 不管别的,总之努尔哈赤能够回来,那就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而张凡见到了他之后,也就开始考虑如何才能够让他回京城,让他避过这段时间东北将要发生的事情了。 不过显然,努尔哈赤是并不愿意回京城去的。这一点,根本就不用见到了努尔哈赤再知道,实际上张凡在没有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努尔哈赤会如此对待了。所以现在努尔哈赤对于张凡想要他回京城的意思并不同意这一点,张凡一点惊讶都没有。 不过如今跟之前张凡所想的情况又有些不一样了。原本张凡只是烦恼着如何对付努尔哈赤一个人,而实际上,如果只有努尔哈赤一个人的话,张凡一时之间还当真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可是现在倒是不一样了,因为如今可不仅仅只是努尔哈赤一个人了,如今还多了一个努尔哈齐,而且努尔哈齐的状况还有些特殊,这对于张凡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实际上,张凡在刚刚听到努尔哈赤说起来关于努尔哈齐的事情之后,张凡就明白过来,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情了。 因此,在说出来朱翊钧希望他这段时间回去,但是努尔哈赤一副不愿意的表情的时候,张凡却是并不怎么在意,他觉得自己能够说服他。 “可是大人,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回去呢?”努尔哈赤果然说出来了张凡想象当中的那番话,“虽然说战事一起,这里必然是非常危险了。可是这里毕竟是我的故乡,再加上那边跟我也有着莫大的联系。我怎么可能就为了自己的安全,就躲过去呢?” “但是这一场战事,你即便是身在此处,又能帮得上什么忙?”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打定主意了,但是张凡如今还并不打算这么早就说出来,现在还是要按照事先的打算来做才行,“如今这里的局势你也不是不知道,而王杲打来的时候,可不单单只是建州女真部,那还有土默特和泰宁的人。而这边,李将军早就备下大军再次。到时候,交锋起来,上万人的场面。而你单单只有一个人,即便是你跟那王杲有着这种关系,可是你又能做什么?到头来不仅什么都不能做,想来只能看着的情形,你也不会喜欢。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即便是你不上去跟敌人作战,却也有着危险。若是你有了什么危险的话,且不说我和陛下会如何担心,你不想想看你自己的情形吗? “如今你可不是孑然一人,你的弟弟也活着回来了,你就算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但是也总得要为他考虑考虑吧。留在这里,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还是早些回到京城。等到这一场战事结束了之后,你再回来便是。” “大人说的有道理。”面对张凡的这番话,努尔哈赤却是一副极为平静的模样,说道,“而且我也知道,我继续这么留下来根本就没什么用处,甚至还会扰乱李将军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得要留下来。这件事情事关我族人的生死存亡,我岂能就这么看着不问。我必须的经由我的双眼亲自看明白了这场战事,以及东北的这些事情,到底会是什么情形。这点还望大人能够理解。” “你……小小年纪,倒是顽固的很。”张凡一副无奈非常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你要留下来,我也不拦着你,毕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可是你不想想,如今你弟弟也回来了。而且你弟弟之前身患重伤,如今瞧着模样,也不过是刚刚才能下地行走而已。到时候战事一起,你是要忙着照顾他,还是要鉴证这场战事。或者是你放心将他交给他人来照顾?而且到时候场面必然混乱非常,一旦有个什么闪失,你就不怕你会后悔一辈子吗?” 话说到这份上,张凡却是用出了刚刚才想出来的那个办法了。就是用努尔哈齐来劝说努尔哈赤。当然,这个说成是劝说也可以,说成是威胁也没什么。最主要的问题是,只要这个办法管用,能够让努尔哈赤听话,那就行,其余的事情,至于说这么做是不是卑鄙,老实说张凡根本就不在乎。 虽然说努尔哈赤还没有答复张凡,但是张凡可以很明显地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就算是他还没答应下来,但是他的心里面绝对是动摇了。 动摇了自然是好事,而张凡心中也明白,用这种方法对待一个孩子,即便是如同努尔哈赤这般比起同龄人来说要成熟很多的孩子,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还始终是个孩子,阅历有线,经验上也就更加稀少了,即便是对于有些事情能够分辨出来对错,但是对于张凡这个他比较熟悉的人来说,努尔哈赤却是想不到张凡会欺骗自己。总而言之,张凡心里面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想法,对一个孩子用这种办法,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可是如今却也不是要考虑这些东西的时候了,最重要的是让努尔哈赤回京城去。 “怎么?这难道还有什么 好犹豫的不成?”张凡见他还是不肯决定下来,不由得想要推他一把,“这件事情没那么想不明白的吧,不过既然你要考虑,我言尽于此,你若是有了答复,在跟我说一声吧。”张凡并不打算把他逼的太急了,那样反而不好。 而如今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他之后,让他自己回去想。再加上到时候,努尔哈赤即便是回去在想,不过张凡已经知道,现在努尔哈齐就被安排在努尔哈赤的帐中。而到时候,努尔哈赤在思考张凡这番话的时候,都会看到他弟弟虚弱的面容。这么一来,不管怎么想,努尔哈赤最终都应该答应了张凡的要求,回到京城避过这一场战事然后再回来。 不过如今努尔哈赤还没有回话,但是张凡还是有这个自信的,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想来努尔哈赤也应该会同意了。 又是一件,虽然还没有最终办完,不过最起码的是,该做的也都已经做过了。这么一来的话,张凡这一次东北之行的心思,就又了了一件了。 对于努尔哈赤能回来,不仅仅是张凡,李成梁也是非常高兴的。而高兴之余,就连努尔哈赤也比较轻松了一些。弟弟找回来了不说,虽然张凡的事情还要他考虑一段时间,但是总的来说,已经没什么了。 倒是有一件事情,就连努尔哈赤也提起来了。他们一路上回来的时候,也是看到有陆陆续续的百姓前往附近的城镇里避难的情景。 李成梁之前所做的,努尔哈赤都是知道的,而且不仅仅如此,他也知道那些老百姓不肯放弃许多家产,所以都不肯离开。因此这一路上,他看到了这个情景,也是在轻松之余有些惊讶的。毕竟之前李成梁做了这么多都没有效果,但是如今这些百姓却是自动向城镇里去避难了。 努尔哈赤会疑问,因为他知道这显然不是因为时间距离大战开启之日越来越近的缘故,因为即便是现在比之前还要更近,但是毕竟还有一个多月,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绝对不会是时间的缘故。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努尔哈赤当真是好奇无比的。 而听到努尔哈赤的这番话之后,不管是张凡还是李成梁,两人全都是面露微笑。知道内情的人,自然是明白两人发笑的缘故,而不会到的人,就比如像努尔哈赤这样的,还以为两人是为了百姓们突然会来避难的事情而感到高兴。只不过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件事情实际上是张凡所做的罢了。当然,这也的确是想不到,毕竟这种事情,之前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这些百姓们,要打仗了,但是他们都不跑,如今却是突然跑了。这种事情就算是想不出来原因,恐怕也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办法能够促成此事的了。 而张凡和李成梁两人也并不打算将事情为何会如此给说出来。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如今却也是不方便说出来。万一走漏了消息,让那些百姓听到了,别说已经到城中避难的人还有可能回去,而那些准备来避难的人也都不会来了。不光是如此,最主要的是,如果这样的话,害怕到时候再想要让他们过来也就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想明白了这些,张凡和李成梁两人这才是决定对此事沉默,等到大战结束了之后在当成闲话的谈资说着玩吧。 而现在,既然努尔哈赤已经回来了,李成梁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等下去了。毕竟如今已经超过了他原本计划回去的时间了。而努尔哈赤安全回来了,这么一来李成梁也就打算会到广宁卫去了。 而张凡他们自然也是要跟着一同回去的。 说起来,这一次李成梁来苏奠,当真是没带多少人,全都加起来也就二十多个人罢了。而张凡这边,去掉梁超一行正在外面到处散播消息,他们也就五个人。所以这上路的,全都加起来也就二十六七个。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这里距离广宁也就连三天的路程,再加上又是这里,不可能在路上出什么问题的。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再露踪迹 就在努尔哈赤回到苏奠的前一天,在广宁卫。 虽然说大战在即,而广宁卫又可以说是这一场战事的重中之重了。可是这里倒是并没有太多马上就要开战的气氛。毕竟这里虽然是李成梁坐镇之地,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里也算是后方了。战祸只有极少的可能会波及到这里。所以,即便是在这里,也根本就不需要害怕。 想来,这也是李成梁之所以敢将这里托付给自己的儿子李如松暂时执掌的缘故吧。并不是因为李如松年纪轻轻就能胜任,当然,更加也不是因为他是李成梁的儿子。只不过,虽然不是这两个原因,但是却也都沾点边。李成梁这么做,估摸着恐怕也是想要锻炼锻炼自己的儿子吧。既然如此,这个基本上不会出错的差事,而且就这么几天的功夫,李成梁还是放心的。 倒是有一点,李成梁的那些部下对于李成梁的这个决定并无异议。他的那些部下,有的官职只比李成梁低了一品,可是即便是如此,这些人也并没有对李如松的执掌觉得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反正就那么几天,就算是出事了,又能有什么大事呢。 当然,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大事。即便是即将开战,但是没打就是没打,不需要如此担心。 可是暗地里,那就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了。当然,在广宁卫的人,就如同李如松这些,亦或是一般衙门的人,并不知道暗地里都有什么发生。所以对这些人来说,他们并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逼近。 但是对于锦衣卫的人来说,那就完全不一样 。 而如今,整个广宁卫当中,锦衣卫的人就有六十多人在全力搜查那些已经被确定了的确是存在的,王杲所派来的刺客。只不过找了这么多天,却是并没有什么发现。而这也是让王德贵很是着急。 说起来,这是王德贵在进入锦衣卫之后,第一个跟着张凡一同出来执行任务,对于王德贵来说,这个第一次他自然是想要留给张凡一个好印象。而所谓的好印象,那自然就是能够将张凡所交代的事情给完成了。因此对于这件事情,他是格外的上心。 不过他是不遗余力,而下面的那些人也并没有偷懒。但是奈何,就是找不到什么线索。 抓到的那几个被人利用之后就被弄疯了的人,虽然当中的一个是清醒过来,说了一些事情。不过这些对于王德贵来说根本就毫无用处。而其他的几个人还是疯疯癫癫的,但是王德贵对此也并不抱什么希望,总觉得就算是这几个人全都是清醒的,恐怕也并不能说出来个所以然了。 现在知道的就是,王杲确实有派刺客前来,而那些刺客,其他的人并不知道,不过他们当中的两个人,有着很明显的外观特征,一看就知道是女真人。 也就是说,偶然清醒过来的那个人所说的话,将王德贵他们所需要搜查的目标,从漫无目的缩小到了只需要搜查女真人就行了。 只不过,这基本上也还是等同于毫无帮助。虽然说现在,明军和女真就要开战了,可是即便是如此,这广宁卫中能够看得到的女真人还是不少。若是一个个的查过来,且不说时间上并不够,人手也并不足。最主要的问题在于,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等同于将这边正在搜查的消息告诉了那些刺客。若是他们这段时间就此潜伏起来,等到临战之时再突然出手的话,那可就完全没有办法防备了。 因此,这么一来,王德贵是变得束手束脚的,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王德贵倒也是有个好处,虽然没读过什么书,虽然看起来是个粗人,实际上他也就是个粗人。但是他却是比一般人的心态要好多了。即便是眼前面临着这么多的困难,看起来一副根本就无法逾越的模样,但是王德贵却是并不怨天尤人,也不会太过急躁而胡乱法令。反倒,他还是如同平日一般的沉稳。 这是一件好事。若是面临困难而太过急躁的话,恐怕就会疏忽掉了一些很总要的东西。但是如果不论何时都能够保持一个好的心态的话,或许就会注意到一些细节,从而有了突破。这都是不一定的事情。总之,王德贵能够如此,的确是好得很。 但是,这还是面临着一个问题。且不管王德贵怎么来看待这件事情,但是最起码的,他已经是把他能做的全都做了。而如今,就是要等着对方出错,露出马脚,从而抓到他们的尾巴了。可是如果对方不出错的话,那又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张凡他们即便是身在苏奠,也是考虑过。而王德贵在广宁这里极力搜寻这些人,他不可能不考虑这件事情。只不过,这种只能够等待着对方自己出错,却是没有办法主动出击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觉得难受了。 王德贵甚至于都考虑过,是不是找东厂的人来帮忙。他虽然进入锦衣卫的时间并不长,不过那段张凡前往四川的时间,他在京城当中也是接触了锦衣卫当中的不少事情。别的不说,就说一件,王德贵也知道,张凡跟东厂的头头,如今的大太监冯宝之间的交情不错。而锦衣卫跟东厂之间的交情,也算是很好的。 虽然说张凡并没有说过为何这件事情没让东厂的人帮忙,不过想来张凡这么做自然就有其道理的王德贵,最终还是没有给东厂的人发消息,让他们帮忙。 实际上,倒不是张凡不想要让东厂的人帮忙,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能够多些人帮忙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只不过,东厂的人行事起来,那当真是毫无顾忌的。他们可不像锦衣卫那样,还知道隐藏身份,最后在发力。但是东厂的人做起来,那就是横冲直撞,野蛮非常的了。他们根本就不管这些事情。 所以,如果当真是让东厂的人来帮忙,恐怕刺客的影子都还没见着,对方已经知道这边在找他们了。 总之,这件事情就只有靠锦衣卫自己来做了。 王德贵这几天依旧在全力寻找,奈何还是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不过那天,再一次发生了一件事情,却是让王德贵意识到,这情况可是不同寻常了。 那天早上,王德贵起的很早。他就住在衙门里,虽然他也跟下面吩咐过,一旦有什么消息,不管他在做什么都要马上来通知他。但是即便是如此,他每天早上起来了之后,都要去问一问可有什么事情。 不过一大早的,王德贵这才刚刚起来,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刚刚开门的他,就看到院中有不少人在跑动。而有个人也是直接向他跑来。 “大人,出事了。”来人一副心急的模样,说道。 “你慢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好好说话。”王德贵见他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呵斥了一番。 被王德贵这么一呵斥,那人也是一惊,不过也是顺过气来了,开口说道:“大人,如今又死了一个。” “什么又死了一个?”王德贵一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马上,他就明白过来了,而明白过来的王德贵顿时也是大惊失色了,“你说什么?又死了一个!又是他们动的手吗?” “这次绝对错不了。”来人赶忙说道,“就在刚才,还没有半柱香的时间。死的是军中的一名千户,叫做许义。这许义的家就在广宁,昨天他是回家过夜的,今天一早出门会军营,结果就在他家门前的菜市口被人给杀了。当时就有咱们的人在那里,正巧看到了。动手的是个女真人,用的是刀子。杀了这许义之后,那人就跑了。如今咱们的人已经去追了。” “赶紧带路。”王德贵实际上没等到他把话说完就把他拉走了。后面的那半段话是那人被王德贵拉着,一边走一边说的。 的确,听到了这种消息,王德贵自然是不可能再冷静下来了,想来换成了任何人也都不可能再冷静了。毕竟这件事情,他已经查了这么多天,却是都没有消息。如今突然就有了线索,而且还做得如此明目张胆,王德贵自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当然,最好就是能够抓到活口,然后问出来其他的刺客的下落,这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所以,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王德贵自然是要抓紧时间,赶紧赶过去。如果因为迟了一点而错过了的话,那他可就要真的发怒了。 因此,现在是一点都不耽搁。不光是王德贵,因为有人已经来通知他了。而衙门里面的其他人,即便是没有得到王德贵的命令,他们也明白如今的情形该怎么办了。所以当王德贵来到衙门口的时候,有的人已经出发了,而有的则是等在这里。甚至就连马匹都已经帮王德贵准备好了。 事到如今自然是不需要再说什么废话了,翻身上马,直接打马朝着前人去的方向行去了。王德贵这一次,绝对是势在必行。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事发突然 ?“往哪边去了?”王德贵带着人追出了广宁卫的北门,却是没有看到先前追出去的人去了何处,不由得问道。 . “往那边。”身边的人指了个方向,那边有着自己人所留下的记号。 听到之后,王德贵也不再询问,继续拍马赶过去了。如今可是分秒必争的时候,虽然说之前已经有自己的人追过去了,王德贵也并不是不相信他们。但是这件事情他追查了这么多天,果然还是要他亲眼看到了那才行。所以现在只要有线索,那就要马上去看个明白了。 下手的只有一个人,显然其他的人是藏起来了。当然,这个人如此逃跑,也有可能是想要引自己的人前去他们的圈套,不过王德贵对此并不在意。毕竟自己这边怎么说也有好几十人,而对方虽然人数并不知道,不过王德贵追查了那么多天,却也没见到多少人,因此就算是有人,也绝对没有自己这边这么多。总而言之,就算是圈套又怎么样,在这边强大的实力之下, 什么样的圈套也没什么好怕的。 而王德贵等人追着,却已经听到了刀剑的声音。显然那边的人已经是追到了,还打了起来。不管对方是否武艺高强,最起码如今已经堵住他们了。而且王德贵对于自己的武艺还是自信的,就算是对方当真是了得,可是有自己在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当赶到那里的时候,先前赶到的那些人,有十月人,已经是围住了两个人。之前只说有一个,不过如今却是看到两个人,想来当中一个人是在这里接应的。不过这对于王德贵来说是更好,多了一个人,能多抓一个人,也就意味着到时候就能多一个人开代事情。 而等到王德贵的人赶到了之后,就等同于是二十多个人围堵着这么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身手当真是不错,只有两把刀,却是能够抵得住来自五个人的进攻。毕竟对方只有两个人,这边上去五个已经是极限了,太多了反而不好。 原本王德贵觉得这是必然能够舀下的局面了,所以到场了之后,见已经围住了这两人,他反倒是不急了。至于说这件事情闹出来多大的动静,如今倒是无所谓了。就对方来说,既然他们敢在大街上公开杀人,想来他们也就不怕暴露了自己了。而这边去追捕,也是必然的。 至于说衙门那边应该怎么解释,王德贵如今哪里能想到那么多,他现在最主要的是舀下眼前的这两个人了。 只不过,虽然有自信了,也不着急了,可是渐渐的,王德贵倒是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两个人的武艺当真是了得,即便是五个身手不错的围攻他们,他们虽然稍稍有些吃力,但是却也能够抵挡。而且时不时的,添上几道伤口。当然,这两人身上的伤口可没有围攻他们的人多。眼看着,这边就有人要陷入危险了。 王德贵自然是不会坐视自己的人在这种时候丢掉性命。他翻身下马,捡起一些小石块,看准了时机向那两人丢去。 当中一人一刀刺向一人的喉咙,虽然旁边有人相助,可是这一刀实在是来的太快,更何况用刀刺来,这种招数实在是少见的很,防不慎防。而且那人发力未回,眼看着就要命丧刀下了。这时候只听“当”的一声,一颗石块激射而来,无比精准地打在刀面上,那把刺来的刀顿时是歪了个方向,贴着那人的脸面擦过,倒是留下来一道伤口,不过却并无大碍。 虽然王德贵的这一掷太过迅速,让人惊讶。不过这边的人却是并不犹豫,在那人愣神之际,一刀砍过去。手臂手上之下,舀刀都舀不稳 。 而另一人见状,赶忙挥刀前来相救。却也是因此而无暇顾及这边的攻击,腿上又中了一刀。两人相互搀扶着向后退去,而这边也并不在急于攻击了。 “都到了这地步了,你二人还要再做挣扎不成?”王德贵开口说道,“这场面,想来你们也不傻吧,知道不可能逃得掉了。若是爱惜自己的性命,那就乖乖放下手中的刀,投降便是。” “你们这群汉狗,妄想我们投降,白日做梦。”手上受伤的那人显然是不会答应,气息稍稍有些紊乱,但是却也不肯投降。 “哦?”王德贵倒是有些觉得好笑,“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谩骂?这东北这么多年以来,又有哪场战事是咱们先挑起来的?说到杀人,你们杀的汉人,比咱们杀的女真人要多了不少吧。不过我可不是在这里跟你做口舌之争,快些放下刀,不然的话……” “不然又如何?”另一人却是用一副好笑的表情看着王德贵,“我知道你们的打算,如今看到我们,应该也知道咱们还有别的人在。想来你们也想抓个活口回去问话吧。我就不信你能杀了咱们。” “的确,我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们。”王德贵摸了摸下巴,说道,“而且我也的确是不想杀了你们。但是若你们不肯投降的话,那我也就只有下令了。不杀死是不错,打残了却是没问题。反正只要留下一口气,还能开口说话就行了。”这完全就是裸的威胁了。 当然,即便是王德贵如此威胁了,可是那两人的神色却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动,要不是早就已经想到会如此了,要不就是他们的确是不怕什么。 而正当王德贵等着他们再开口的时候,却是发现两人的神色不对。 两人露出来了一股神色,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 王德贵见此情景,心中立刻大叫不好。而这个时候,那两人已经是动手了,提起来手中的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住手!”王德贵大叫一声,同时手中紧扣的石块也是相着当中一人的手射去。就算是救不下来两个人,最起码也要留一个活口才行,绝对不能让线索就这么断了。 只不过…… 另一个人倒是痛快,没人阻拦他,刀口往脖子上一抹,顿时血如泉涌,虽然还没有马上就死了,可是眼看着就不行了。 而另外一个人,却是被王德贵丢来的石块,让手偏了位置。王德贵的这一掷,速度快不说,位置也准的很,而且力道很大。若是一般人,早就吃痛将刀丢下了。但是这个人却不同,显然他是求死心切,而且这刀子握的是紧的很,根本就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 虽然王德贵的这一掷让他的刀偏转了方向,只不过最终,刀口还是砍在了脖子上。划开了半边喉咙,鲜血也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虽然偏了,可是这模样,眼看着也是活不成了。 这一下,不光是王德贵,就连一旁的那些人也全都傻眼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地看着。 之前的确是就已经想到过了,这两个人会求死,只不过却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做的这么绝。而且速度如此之快,一点犹豫的意思都没有,直直就朝着自己的脖子这么来上一刀。 老实说,这种感觉,实在是很难形容。实际上人总是会遇到过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这种感觉想要表达出来,却依旧是很困难。 就是那种,明明胜利就在眼前了,但是却在即将要胜利的一瞬间,却是发现自己又失败了。这种事情没有人会喜欢,同时也没有人想要发生。但是一旦发生了的话,却也是没有办法去阻止。 只不过,这可不是什么一般的情况,觉得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的。实际上这不管是对于张凡,还是对于王德贵本人,亦或者对于这个辽东所即将发生的战事来说,这都是事关重大的。所以,如今王德贵的心情,那实在是难以形容的。 “大人……这……咱们该怎么办?”站在王德贵一旁的那人愣愣的,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只能问王德贵。 王德贵是一言不发地沉默着站立在那里,并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事情的发展也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过人都已经死了,继续这么站着也没用。 “把他们收敛起来,尸首带回去。”王德贵最终只能下了这样的命令,“留下一队人在这列搜索一番,其他的人先跟我回衙门。” 的确,就便是人已经死了,现在也还是有事情要做的。或许这附近还有他们的人也说不定,所以还要留下人来搜索。当然了,广宁那边也还有事情,毕竟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浮出水面了,那边不管是衙门还是军中,反应肯定不会小。而最重要的是,王德贵在想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跟张凡去说。 说是肯定要说的,但是虽然并非他的错,不过人却是在他眼皮子地下死了,他也是有责任。而如今,这好不容易浮出来的线索就这么断了。王德贵知道张凡绝对不会高兴的。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跟着张凡外出办事,就办砸了,他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群人,带着两具尸体,再次回到了广宁。而城中也早就已经混乱起来了。 ~看首发请到 . 请分享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更显怪异 ?努尔哈赤回来了,那么李成梁也就准备回广宁了。 . .今天就是李成梁一行人回广宁的日子。出了李成梁这边是有二十来人,还要加上张凡这边的五个人。总共加起来,三十个人都不到。当然,最为让人在意的自然是张凡这边的人数了,毕竟他来的时候,那可是二十个人,又没有躲藏,堂堂正正来到苏奠的,所以所有的人全都看到了。而现在离开这里,却是只剩下五个人了。 虽然之前就好多人注意到了,但是既不方便直接向张凡询问,李成梁那边也说不知道,所以没有人知道那十几个人如今去哪了。但是这么一来只会让人更加好奇。因此即便是张凡一行人在这里呆了很多天了,但是一直到今天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人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 不过再怎么执着,张凡也无所谓了,反正离开了之后,这些人想问也找不到他了。 只不过,张凡现在关心的可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努尔哈赤的事情。昨天努尔哈赤平安归来了,这自然是让张凡觉得高兴的事情了。而在努尔哈赤回来之后,张凡就跟他说了,希望他能够回到京城去,等到这一场战事结束了再回来。 而显然的,努尔哈赤自然是不愿意答应的。不过张凡对他也是用了一些手段,再加上张凡跟他是早就相识了,所以努尔哈赤即便是心中不愿,但是一时之间却也是不能立刻开口拒绝的。 张凡自然也是不让他马上就回答,而是让他回去自己考虑,给他一些时间。这么一来,再加上乳剂那他找到了弟弟努尔哈齐的缘故,想来努尔哈赤即便是再怎么不同意,恐怕也得要三思了。 而到了今天,临走的时候,努尔哈赤却是找到了张凡。 看到努尔哈赤找自己有话说,即便是他还没有开口,张凡也知道,他必然是已经想明白了。想明白了自然是好事,但是就不知道他所想到,是不是张凡所希望的那样了。 “怎么,已经想好了吗?”张凡倒是并不惧怕,所以便主动开口问道,“那么你的决定呢?是在这里,亲眼见证这场战事如何结局。还是说回到京城去,等到打完了再来?” “大人,我已经想好了。”努尔哈赤看着张凡,说道,“的确,这一场战事,不管是哪一边都跟我脱不了关系,我留下来也是应该的。不过大人昨天跟我所说的话,我也是考虑过了。大人说的不错,我即便是留了下来,对于这一场战事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一边看着。而不管是哪一边胜了,对我来说都有些不同。既然如此,大人的提议倒是不错。所以我打算听大人的话,回到京城去,等到战事结束了之后再回来。更何况,如今我弟弟身子虚弱,也如同大人所言,我也是实在不放心将他交给其他的人照料。”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听到努尔哈赤说愿意跟他一同回去,张凡面上也是露出了微笑,“这么一来的话,不光是你和你弟弟也都安全了,我也算是能放心了。更何况陛下那边也会高兴。如此一来,皆大欢喜,岂不是好。” “皆大欢喜……希望如此吧。”努尔哈赤有些沉默了。 实际上,还有件事情努尔哈赤心里面是一直都有疑问,但是他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凡去说,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开口。 他想不明白,为何张凡会对他如此关心。即便是这一次让他回京城去的事情是朱翊钧托付给张凡的,可是如果张凡心中没有这种想法的话,想来他说起来也不会如此。即便是不明白张凡的真意,但是努尔哈赤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张凡也是希望他能够早日回去的。但是努尔哈赤心里面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凡对他如此关注。 当然,这种事情,即便是想不出来,却也不是那种能够舀出来问人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努尔哈赤心中有疑问,但是他却并没有打算问个明白。 实际上这也的确是帮了张凡一个大忙,如果努尔哈赤当真是问出来了的话,张凡还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了。张凡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面对一个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的问题了。 不管如何,总而言之努尔哈赤是答应了跟张凡一同回去了。而这么一来,张凡就能够完全放心了。 从苏奠回到广宁,路程还是跟张凡从广宁过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显然,这一条路是最近,也是最好走的。不过即便是如此,回去的路程,这么多人,再加上还有个行动不是很方便的努尔哈齐,再怎么快速最起码也需要三天的功夫。不过虽然有三天,但是两边的人都不急了。 而张凡在努尔哈赤答应了回京城之后,也是了却了一桩事情。剩下的,也就只有关于王杲所派来的刺客这件事了。只不过这件事情,张凡到现在也没什么头绪,而广宁那边虽然一直有消息传过来,但是却都不是张凡所希望看到的。 如今的张凡还并不知道前天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又死了一个人。虽然说王德贵那边,已经是派了人前来给他传消息了,不过广宁距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因此即便是疾行之下,最起码也要一天的时间才能赶到,所以张凡现在还不知道广宁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如果说张凡能够早一天知道的话,那么这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假设,没有发生的事情,那就是没有发生的。既然是没有发生的事情,人自然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的。所以说什么假如,那是根本没有结果的。 总之,一行人出发向着广宁行去。速度跟张凡那个时候差不多,不,还要更慢一些才是。因此,当他们一行人到达辽河南岸的时候,虽然时辰才不过是刚过酉时,但是即便是如此,李成梁还是决定在辽河南岸的营地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再走。 不过正当张凡他们进入了营地,准备休息的时候,却是发现有单骑从北方行来。 正当众人准备查看的时候,来人却是见到了张凡,直接来到了张凡的面前。 “大人,卑职有事向您汇报。”根本就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 张凡倒是没有在意,他的手下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的,如果说当真是什么需要隐蔽的消息,就绝对不会如此。而这么不知隐藏,当着如此多的人,显然,消息不仅仅是非常紧急,而且还是并不需要小心的那种。 更何况,这个人开口就是广宁出事了,而张凡如今最为担心的也就是广宁的事情,所以张凡也是非常紧张:“快说,到底是怎么了?” 当下,来人就将前日在广宁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听到了这个消息的,不论是张凡还是李成梁,都是惊讶非常。虽然他们两人早就知道王杲派了刺客潜伏过来,准备做什么。但是却是没有想到他们现在就动手了,而且还是这么光明正大,丝毫不知道隐蔽,而且还是如此肆无忌惮的方式。这的确是让人很是惊讶的,不管是那一点,都跟他们之前所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而对于这件事情,张凡除了惊讶之外,还有的就是想不明白。明明按照他们的看法,这件事情绝对不应该现在就发生的。而如今,不仅现在就发生了,更重要的是,还是如此的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绝对不正常。 而这么一来,张凡心中原本就觉得怪异的情绪,在他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变得更加怪异了起来了。之前那些人的行事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但是如今的这件事情却是更加的离奇。 “如今广宁那边是什么情形?”张凡问起了这件事情。 “如今的广宁已经全程戒严了。”来人说道,“就前天,事情刚刚发生了之后,李大人就已经下令全程戒严了。来往的百姓,不论是进出,都须得要仔细检查才行。对于军中的那些千户也是下了令让他们自己严加防范。咱们的人也是全都出动,查找其他的刺客了。王千户那边,还调了旁边左屯卫的人前来帮忙搜查。总之现在广宁那边已经到处都是人在追查那些刺客了。” 王德贵所作的都是最正确的选择。虽然如今并不知道为何那些人就这么敢于浮出水面了,但是既然如此,那就绝对不能放过。事情已经明朗化了,这些人如此明目张胆,这边也就不能在藏着掖着了。所以王德贵从旁边调来人帮忙搜查,也是并没有做错,或者说这是如今最好的选择才是。 只不过,张凡虽然也没有觉得王德贵有做错什么,但是这一切一切,总是让张凡觉得这当中似乎有什么名堂,只不过如今他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缘故。 “看来,咱们得抓紧时间回去了。”李成梁叹着气说道。只不过如今即便是想要抓紧,但是这路程是不可能无端变少的。回去还得要两天的时间。 对于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张凡,他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同意李成梁的话了。 ~看首发请到 . 请分享本章节由网书友发布 ;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轻松起来 王德贵虽然说遇上了几天以来最好的一次机会,可是到头来,还是没有让他抓到机会,那个突然之前不知道为何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的人,还有那个前来接应他的人,最后见无法逃脱,两人倒是干脆,直接自尽了事了。^^ 虽然说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怨不得王德贵,毕竟他在这件事情上面是一点过错都没有,完全就是按照规矩来行事的。只不过最后却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有如此胆识,自尽起来一点都不含糊的。 不过且不管王德贵心里面怎么想,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要过隐瞒的意思。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根本就隐瞒不住。所以王德贵是在事情发生了之后,第一时间就让人赶往苏奠,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而没想到这个时候,张凡他们一行人也是跟这李成梁在回广宁的路上了。所以前来传消息的人,在刚刚过了辽河,进了营地的时候,就正好遇到了张凡。 说起来这算是巧合,毕竟如果两边有一边走不同的路就遇不上了。但是实际上也算不成巧合,毕竟不管说是距离还是好走的路程,这一条都是广宁到苏奠的最佳途径。更何况途中的军营也是根本就不会错过的。 总之,张凡在辽河南岸的时候,接到了这个消息。当然,虽然王德贵信中并没有说的特别相信,但是通过消息,张凡已经大致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而想明白之后,想想看,这件事情也怪不得王德贵,张凡也并不会责怪他。 只不过责怪不责怪的问题倒是先放在一边,但是这个消息传过来之后,张凡就更加觉得奇怪了。之前的那些话还好说,可是现在这算是什么!之前那个唐武的死就已经够唐突的了,让人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 ~而之后找不到那些人的行踪,倒是能说得明白。可是现在,在距离开战还有这么多日子的时候,居然就又发生了一件,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下手的。这不管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对方不应该是这样不小心的。且不说派这些人过来的王杲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些人不管怎么想也不可能干出来这么傻的事情才对。刺客可不仅仅只是要行刺了目标就行了的,还要保存自己的性命。当然,保存自己的性命的目的并不是出于想要活下来,更重要的是要完成任务,不让对方知道这件事情会牵扯到谁。 当然,现在的这件事情,即便是不说也都知道行刺的刺客是女真人了,而既然是女真人,那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是王杲派来的了。追查源头这件事情显然是没必要了,恐怕想来那些刺客也明白他们不用再这么隐瞒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天下也不会有人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的,就算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也绝对会希望自己能够活下来。可是现在,这些人这么做,简直就是完全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眼中,完全如同送死一般。 好吧,就算是说这些人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仍旧有一个问题。他们这么干,事情已经是完全暴露了。而锦衣卫如今也因为他们这么干,所以也就不用再如同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的调查了,完全可是正大光明地查了。这么一来的话,调查的力度也就更大。如此一来,这样就会威胁到他们能不能够完成王杲所发的命令了。 总而言之,这群人这么做,张凡是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想来想去,张凡也并没有想到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例外,反正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整个广宁都行动起来,对这些人开始进行搜捕了。不光是军队,衙门,锦衣卫,甚至于王德贵还从周边调来的一些人,全都在搜查这些人的下落。想来不管如何,就算是到时候仍旧抓不到这些人,最起码的也能让他们不敢再出手了。总之,威胁即便是现在还有,但是想来也不会有多久了才对。 所以想了这么多的张凡,突然发现对方似乎给这边提供了一个最好的方法,让这边再也不用担心了。而想明白了这个之后,虽然心中还是小有担心,张凡却也并不那么难受了。 当然,这件事情会变成这样,倒是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些人这么做,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的,是他们故意要这么做的。只不过张凡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不管怎么想,他们这么做也只会将他们自己陷于危地,丝毫没有任何的帮助才对。 而张凡也想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可能,当中或许也有张凡所想不到的地方。不过最起码张凡能够想得到的地方,已经都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是说如今,危险还是没有消除,但是却也已经可以不用担心了。 所以,即便是明白如今的形势跟之前比起来也是要严峻了不少,而李成梁在听到这个消息了之后,也是表示想要早些回到广宁去。可是张凡的心里面反倒是镇定了不少。 虽然李成梁想要早些回去,但是从这里到广宁的距离并不会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缩短,该走的路还是要走的。而今天,他们已经在辽河南岸的军营中休息了。虽然说如今时辰倒也还不算晚,但是如今就想要上路却是不可能了。所以计划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一行人还是打算明天早上再上路。 不过虽然明天还有一大段的路要走,但是张凡却是睡不着了。这军营之中,虽然说是军营,但是当真是驻扎在这里的却是没多少人,其余的都是在附近巡逻,偶尔来这里休整换班而已。即便是夜晚,这里也始终有人走动。 张凡如今就在军营中的空地上,随意地坐在一处,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心中却是想到了很多事情。 实际上,这里距离辽河岸边还有不少距离,但是在这里却也能隐约地听到水流的声音。 原本,应该是一副大自然的景色,但是在这附近,却是有这么多的人,而且还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让这里的气氛是无端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了。即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见到在这个地方居然有军营搭建起来,想来也能看得出来气氛的不一般,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张大人还不去休息嘛?” 正当张凡看着天空想心事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稚嫩的声音,张凡根本就不用回头去看都知道来人是谁。 “可不是睡不着,只不过现在时辰还早得很,就算是明天要早起行路,如今就睡下也是太早了,根本就睡不着。”张凡并没有回过头去,目光依旧看着天空。 而努尔哈赤也是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想来倒也有趣。”张凡笑了笑,说道,“小时候,不管是有没有兴致,都喜欢看看天空。不过如今,有的时候虽然也会看,可是却没有小时候那么有兴致了。想想看,或许是因为都看了这么多年,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所以觉得腻了吧。对了,你弟弟他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努尔哈赤说道,“今天虽然没走多少路,不过他身子实在太虚了,受不了马背上的颠簸,疲累的厉害。来了之后就吃了一点东西,刚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趟路程还有不短的距离。”张凡转头看向他,说道,“且不说到广宁吧,从广宁回到京城的路途也更加远一些。不过只要等到了京城,那就好了。我会跟陛下说说,让宫中的御医给你弟弟看看,开一副疗养的方子,想来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了。” “我先蘀他谢过张大人了。”努尔哈赤如此说道,他倒是没有拒绝张凡的好意,由此可见他对于他弟弟努尔哈齐是何等的关心了。 当然,努尔哈赤会这么想也是因为他遭遇的这一切,让努尔哈齐直接就成为了他唯一的亲人。而再次见到自己的弟弟的努尔哈赤自然是会更加关心了。 而这对于张凡来说自然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努尔哈赤有着这么一个弟弟在,对于张凡将来的计划来说,那也是一件好事不是。总之如今,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向着张凡所向往的方向发展的。当然,如今对于没有发生的事情,即便是非常有自信,但是却也不能太早下结论了。不过不管怎么看,如今都不可能在发生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了。这么看来,即便是事情还没有了解,张凡人也还在这里,还没有回到京城去,但是最起码的已经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 也就是说,不管如何,最起码现在的,张凡能够安心的很多了。只要等到回到广宁之后,然后交代完一些事情,张凡就可以回京城了,当然是带着努尔哈赤兄弟俩一起了。 想到东北的这一次,虽然也有不少事情,但是却都办的非常顺利,而且当中也并不需要遇到那些危险的事情就能够解决,张凡的心情突然之间就好了起来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所谓本心 再一次度过辽河,不过这一次是从南边往北走,而且这一次,张凡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虽然说事情还没有办完,但是最起码的,不管怎么想,布置成现在这样,也都已经不用担心什么了。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这一路上,他倒是跟努尔哈赤说了不少话。不光是因为他答应回京城了,张凡这么做也是在为以后的事情做打算,当然,指的就是以后的辽东的情形了。而努尔哈赤很显然的,成为了一个关键的人物。 “虽然你答应跟我回去了,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张凡对着跟他并行而骑的努尔哈赤问道,“为何你就如此想要留在这里?我知道,你的家在这里,不,应该是再往北一些才对。但是为何你就如此想要留下来?想来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原因。” “的确不是,不过倒也不能这么说。”努尔哈赤并没有思考太久就开口了,显然张凡所问的这个问题他是已经考虑过了的,“这里毕竟是我的家乡,如今这里要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而且还会牵连到我的族人,我想要留下来,恐怕张大人也不是想不明白。 “不过,老实说,我是想留下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实话不瞒,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能够见到我的族人跟汉人之间的纷争。不,不光是跟汉人,跟那些蒙古人也是如此。甚至就连咱们自己的族人之间,只是不同部族之间的小事,都能够打起来,死几个人。 “我还听说,不光是从现在开始,就算是在我出生之前的很多年前,这里就已经是这样了。我的……外祖父,他这个人想来也不用多说,张大人也知道。他是一个争强好斗之人,再加上他是如今建州部女真的首领,所以他的争强好斗也就让更多的人要死去。但是即便是如此,他毕竟是我的长辈,对此我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可是我的阿玛、玛法,他们都不是好战之人。当然,并不好战并不代表他们就好欺负,若是有人胆敢来犯,我的阿玛也会舀起战刀,砍下他们的头颅。但是他们却从来不会主动去侵犯别人。阿玛所想的,就是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即便是没干出来过什么大事,却也要留下一份基业,好让后代能够不受饥寒。 “可是,有句话该怎么说,就如同以前听大人说起来过的一样,‘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的玛法、阿玛,甚至于包括我,既然出生在这里,就等同于长在这林中一般,就算是想不动,可是旁边的情形却是逼着你没法不动。根本就没办法静下来。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并不是好战之人,不想要如此。可是最终,阿玛他们还是没有能躲过这一劫,还是死于战乱之中。而可笑的是,这一场战乱,却也是我的亲人所弄出来的,并且阿玛他们也是死在自己族人的手中。 “老实说,当初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就是不信,还以为是大人编造出来欺骗我的。不过我后来就想明白了,大人你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做,即便我是部族首领的儿子,可是如今我的阿玛、玛法都死了,就算是骗我,又有什么用。 “而那边……我……我也恨过,即便他是我的外祖父,但是我也恨过。我知道这有些不应该,可是为何他就能做出这种事情,害死了阿玛他们。既然他能这么做,为何我又不能恨他! “只不过,恨归恨,但是他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外祖父。我可以恨他,但是不管我怎么恨他,他也毕竟是我的长辈,我不能对他出手。只不过,我想要亲眼看看,到底这件事情最后是个什么结局。 “但是昨天张大人跟我说的话,我回去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算答应大人的意思,跟他人一同回京城去。不光是因为努尔哈齐他如今身子虚弱,我不放心交给别人来照顾,更主要的是,我突然发现,我即便是留在这里,却也没有什么用。而想来到最后,恐怕结局我也未必能够接受,更何况是亲眼看了。所以,还不如暂时逃避来得好。” 对于努尔哈赤的这番话,张凡是彻底沉默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问了一个问题,而他就说出来了这么多。当然,话多少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张凡根本就想不到努尔哈赤居然能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这番话可不是一个孩子能够随便说出来的,而如今偏偏就是从一个孩子的口中听到了这番话。张凡的心中是不由得不感叹一番。当然,更多的则是思索,到底努尔哈赤小小年纪,都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有了这么一番想法。 并非因为他来自女真族,不如汉家儿女的小时候那般平顺。虽然这些外族人的孩子,总是要早熟一些,可是却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而努尔哈赤能够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也的确是说明,他当真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并且也想到了很多。 不说别的,就从他的话语当中,明白了他所遇到的这些事情,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在他这个年纪就能够面对的。有的人或许因为实在是在这个年纪太过幼稚,从而对这一切毫无感觉;但是同时却也有的在这个年纪,对于这一切太过敏感,反倒是变得不正常了起来。可是努尔哈赤却是不一样,他在这个年纪经历了这一切,看到亲人的背叛,看到亲人的离去。但是面对这一切的他,却是显得冷静无比,甚至于他都没有为此而掉过眼泪。 并不是说他就没有感情,就是冷血的。但凡是稍稍有些眼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在他听到父亲和祖父死去的消息之时,他是非常痛苦和悲伤的。但是他的冷静告诉自己,那个时候不管是多磨痛苦和悲伤,已经死去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所以他虽然悲伤,但是他却没有让悲伤完全控制自己。 但是这样对于一个人来说,在显示出来他的成熟的同时,却也是让人明白了他所要背负的沉重。努尔哈赤就是如此。 不说别的,光是从这一点看来,努尔哈赤就有座位一个领袖的潜质。而即便是最后他说了,他答应了张凡回到京城,也是想要逃避这个事实,不想要看到结局。 逃避,这个词并不是褒义的,它经常用来指那些懦弱和不敢面对显示的人。可是人非圣贤,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坚强无比的,就算是有的时候逃避了,却也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懦弱的人。 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并不觉得努尔哈赤这么做有什么错误。甚至于张凡还觉得,即便仅仅只是一个“逃避”,这么一个听起来如此简单的事情,但是在努尔哈赤身上,他能够做出来,却是一点都不简单的。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对于努尔哈赤来说,一个简单的逃避,都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决定了。 而努尔哈赤在考虑一番之后,能够做出来这个决定,的确是不同凡响的。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并不坚定的思想而做出来的举动罢了。但是看到过努尔哈赤那坚定的眼神的张凡却是明白,这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想法,而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来的决定。 “大人难道觉得我这么做不妥?”看张凡沉默良久却是并不说话,努尔哈赤不由得如此问道。 “不,并不是因为不妥。”张凡摇了摇头,“而是我当真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即便是逃避,有些事情也是需要勇气的。而如果明明该逃避的时候却是死撑着不放手,反倒是会让你变得不理智,从而错看了一些事情。 “老实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当真是佩服你啊。不光是小小年纪,而且就有这等想法。要知道,就算是有些大人,遇到了这种事情,即便是理智高度他们应该去怎么做,但是有时候,人是很难理智的。而你能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好。” “大人太过抬举我了。”努尔哈赤并没有想到张凡会如此夸赞自己,不过显然,即便是他说着谦虚的话,但是面上却也不会有什么害羞的表情,“说到底,这只是我自己想要做的,而我只是照着自己想做的去做了。” “光是这点就已经不容易了。”张凡叹了一口气,“很多人,并没有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且不管那是对是错,可是那总归是他们心中所想的,但是很多人,就是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不光是身份亦或是境遇的限制,而是他们变得不敢了。而你能够如此,确实很好。若是当真要我说的话,我只想你能一直如此下去。” 当然,这可不是张凡的真心话了。张凡所想的,最好就是努尔哈赤以后能够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事。只不过如今可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如今更加重要的,则是让努尔哈赤更加信任自己罢了。 总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合适,将这种心思用在一个孩子身上。但是对于张凡来说,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如此了。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声东击西 路上,跟努尔哈赤之间的一番谈话,也是让张凡更多地明白了一些东西,就比方说努尔哈赤本人,那种不同寻常的成熟,原本张凡仅仅只是觉得因人而异。 *.*.**可是努尔哈赤的这番话,也是让张凡明白过来并不是这么回事。的确是有努尔哈赤本人的缘故,但同时他所遇到的事情却也是不一样的。而更加重要的是,努尔哈赤面对自己所遇到的那些事情之时是什么模样。 总之,努尔哈赤能这么想,张凡自然是觉得高兴。但是高兴之余,张凡也知道,这样的努尔哈赤却是不太好控制的。所以,张凡是打算在这个时候多打感情牌,让他更加信赖自己。这种信赖一旦培养成功的话,在将来也是很难断开的。而且张凡想了想,将来自己倒也是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他而让他反叛的事情。 想到这,张凡的心中也是稍稍变得安定了一些。 如今他们正在向着北走,要过辽河,但是那条桥太窄了,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还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更何况如今过桥的可不仅仅只有他们,还有很多来往于这里的百姓。当中自然以汉人居多,不过偶尔也能够看得到有外族人经过,但是实在是很少就是了。 看到这里,张凡心中是突然有些感慨起来了,也不知道这场战事的结局到底如何。当然,胜利是肯定的,但是损伤总的要有。并不仅仅只是指军队的损伤,更多的是他并不知道以一次的大战会给这里带来多少的损伤。而损伤想要恢复总是需要花费时间的,就不知道这一次的损伤程度,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够恢复了。 “等等,人……”突然,张凡是自言自语起来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人,怎么了?”一旁的努尔哈赤也是听到了张凡在嘀咕的话语,但是显然,他是想不出来张凡在说什么。 ~ 而张凡却是挥手向他示意别打扰自己,之后,他便唤了王猛过来。 “大人,唤卑职前来有何事情?”王猛赶忙来到张凡身边。那边正在过桥,不过速度并不快,再加上有行人的缘故,所以这边虽然只有二十多个人,但是实际上才有几个上桥的。 “你说如今广宁的情形,是不是所有的人全都盯在那里了?”张凡问道,“不管是咱们的人,还是衙门,亦或是军中的人,全都盯着这件事情了,而且城中也是在到处搜捕。” “的确是如此。”王猛如实回答,不过显然,他还是并不明白,为何张凡要问这显而易见的事情。只不过他看着张凡严肃的表情,实在不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所以王猛也就不再发问,等着张凡说话了。 “也就是说,如今咱们所有的人全都以为,那伙人在广宁准备行刺军中的人。”张凡说道,“之前我就在想,那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到了如今,也只不过是行刺了军中的一个千户,一个副千户而已。但是这对于战局来说毫无影响,而且不仅仅没有影响,还让他们自己暴露了出来。并且他们这番光天化日之下的行动,更是让军中的人对王杲更加愤慨,到时候一旦开打,这边必然士气上要高出来很多。 “这种事情,想来就算是王杲再过自大,也绝对不会想不到的。而或许那些刺客想不明白这么多,但是最起码他们也应该知道,如今正大光明的做的话,不只是会让他们自己身处危境之中,而且行刺的任务也没有办法完成。想来只要稍稍有些脑子的人就不应该会这么做才对。” “这……”王猛想了想,虽然张凡如今所说的这番话跟之前的一样,毕竟这就是已经困扰了张凡很久的疑点,但是张凡如今这么提起来,王猛也只能再度点头承认,“的确是如同大人所言。” “也就是说,这么做是那些人早就已经想好了的。”张凡继续说道,“他们这么做,必然有他们的目的。目的就是行刺咱们的人,但是他们觉得只有这么做才能成功。” “可是,这么做怎么可能成功?”王猛问出了自己疑惑的地方,“如今的广宁都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了,所有的人,就算是沿街乞讨的乞丐都知道王杲派了刺客前来行刺军中的将领。现在所有的人全都盯在……广……宁……大人,所有的人全都盯着广宁!” “不错,我忽略了这点。”张凡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左掌上,“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王杲的人在广宁闹事,全都将眼光盯着广宁。而且不仅如此,咱们的人也是。全都在广宁戒备,打死搜索。但是如果,那天王德贵他们所看到的两个人,就是在广宁的全部人手,也就是说……” “如今广宁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王猛接着张凡的话说出来了最为糟糕的情况,“可是如果广宁中没有人的话,他们又该怎么行刺?如今李将军麾下的将领八成以上全都在广宁驻扎,少数在外的,但是却也是身在军营之中,并不容易行刺。他们这么做,将目光全都引到广宁,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凡突然之间,看向了那边正在等待着过桥的李成梁,突然之间,张凡有了种大事临头的不好感觉,“你说,如果王杲派来的刺客,根本就不是什么军中将领,而只是军中的大将的话……那会如何?” “这……!大人不会以为……”王猛一时之间的确是思绪没有跟上张凡的节奏,在张凡这么说了之后,王猛顿时是一阵诧异,但是他恢复的也很快,“如果是这样的话,到能够说得通了。毕竟李将军驻守辽东十年,对这里的情形知根知底。但是除了李将军之外,如今朝中的人能够带兵的不少,但是对于辽东却并不如李将军这般了解。甚至于,李将军对于王杲和那些部族的作战都是知根知底的。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王杲只要稍作调查就能够查得出来了。 “而如今李将军前往苏奠,这件事情也并没有保密,稍稍打探就能知道。如果说他们的目标是李将军本人的话,一旦李将军被他们杀了。这一场战事,就算是最后咱们能胜,恐怕也是惨烈至极。” “将军!”张凡当下是立刻打马往李成梁那边去,“将军,有件事情要跟你说。”赶到李成梁身边的张凡,当下就是将自己所猜测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哦?”听了张凡的分析之后,李成梁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反倒是笑了起来,“这王杲倒是会琢磨,居然想出来了这么个办法。”显然,李成梁并不是不相信张凡,而是恰恰相反,张凡所说的这件事情,他是相信的。毕竟张凡的推理,句句在实,所有的一切跟如今的情形都完全合理。而这么考虑的话,显然事情似乎就应该是这样了。但是李成梁面对此景,他却是并不害怕。 “倒也不用担心。”看到张凡一副担忧的模样,李成梁笑着说道,“且不说那些宵小之辈妄图行刺我简直是痴心妄想,再说了,咱们马上就要回到广宁了。而这里也到处都是我的人在巡视。若只是一两个人倒是能潜进来,可是对咱们二十多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怕的事情。无需如此担心。” “可是……”即便是李成梁说出来了如此自信的一番话,但是张凡显然是并不放心,“对方既然这么做了,想来也是有算计过才对。如今我就是怕他们出什么阴招,防不胜防啊!” “阴招?”李成梁对此有些不屑,“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使出来什么招数!” “有人掉下去了!”突然,旁边传来了这种喊声! 李成梁的这番话刚刚说完,张凡也是刚想要接话,却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两人不由得望过去,却见对岸有一人因为没站稳而掉了下去。不过好在并没有掉进湍急的河流之中,而是摔在了河岸上。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这座桥这么窄,有人会掉下去也是常有的事情。而这个人算是比较走运的,并没有掉进河里,而是在河岸上。 张凡只是看了一眼,就准备转过头来。但是眼力还算不错的张凡却是突然看到那人从怀中掏出来一个东西。张凡疑惑之下仔细一瞧,舀东西像是火折子。只见那人舀着火折子像是在桥下的什么东西上面点火一般。 张凡突然间有了种不好的感觉,他顺着那人头顶往上看去,却是在桥面下看到了个东西。颜色跟造桥的木材一样,但是形状却明显不是,圆滚滚的一个鼓包。 “阻止他!”明白大事不好的张凡突然喊道。但是显然,张凡这一声太过突然了,根本就没有人明白怎么回事,而即便是仅仅想要执行张凡命令的王猛,距离这么远也根本就来不及。 只听“轰”的一声。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而且距离很近,将人都吓个半死。 张凡顿时是身子一抖,循声望去。却见那座并不宽敞的木制桥梁,靠近对面的地方突然是开了一个缺口,而整座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桥,却也是因为这个缺口而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虽然张凡并没有实际见过,但是那个缺口的模样,更加像是用炸药炸开的模样。 不过如今可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这个缘故,桥就快要塌了。而上面还有人,并且全都是李成梁的人。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电光火石 这一声惊雷一般的响声,顿时就吓坏了不少人。^^ ~就算是有些胆大的,并不怎么害怕,但是也被这声音给弄得愣住了。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而这个时候,绝对不是能够如此愣神的时间。桥上被炸了一个洞,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是张凡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在桥下按了炸药,而之前那个掉下去的人显然是故意下去点火的。 或许放炸药的人并没有学过什么工程学,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炸掉哪里会让这座桥更快的倒塌。但是这座桥也只不过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很是脆弱和狭窄的一座桥罢了,所以即便是这个时代的黑火药爆炸的威力并不高,再加上为了要引人耳目,所以装药量也并不多。但是即便是如此,有了一个缺口的这座桥,再加上桥上的人的重量,它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倒塌下去。 而在这座桥倒塌的时候,桥上仅有的几个人,全都是李成梁的手下,正准备过桥的。可是面对这的李成梁跟本就什么都没法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掉入湍急的河流之中,不知道被河水带到哪里去了。 而就在这愣神之际,刚刚过桥而还没有走的几个人,却是突然发力,从怀中拔出匕首朝着李成梁这边疾奔而来。李成梁身边倒是有些人,可是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了,再加上那几个人也只是普通的亲兵,或许身手比一般的人要好一些,但是却显然不是那些明显身怀武艺之人的对手。所以,就这么一愣神的机会,三个人就被杀了。 而那几个舀着匕首的人,却是以极快的速度,杀了人之后,马上夺了兵器,直奔李成梁而来。 看到这一幕,李成梁倒还是没有动作。或许是他还在震惊之后,亦或者是他并不惧怕。 ~而张凡一时之间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他也是经历过很多危险的场面了,即便是这种被人舀着刀子正面逼近的时候也并不是没有,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到现在仍旧是一个只会练气,但是却一点都不会武艺的普通人罢了。因此面对这个场面,显然他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而李成梁身边,因为刚才被杀了几个人,其他的人倒是反应过来了,也赶忙朝着李成梁这边跑过来。但是这距离,根本就来不及了。 当下,就在这么一瞬间,对面的三个人,当中一个已经冲到了张凡和李成梁两人的面前。而张凡是在李成梁跟他之间的,显然已经是成为了一个障碍了。所以那人对于张凡,也只是准备顺便一刀了结了,之后就马上再去杀李成梁。 还是不同寻常的用刀尖刺过来,就如同手上舀着的是长剑一般。不过不管怎么用刀,但是这一刀要是刺中了,显然张凡是死定了。 不过,对方并不知道,而张凡却是明白自己不会有事的,毕竟王猛就在身边。 果然,在刀尖就要碰到张凡的一瞬间,旁地里一柄刀也是如同这一把一样,刺了过来。而目标并不是那人,也不是那人舀刀的手,而是那柄刺向张凡的刀的刀面。 只听见“当”的一声,那把刺向张凡的刀,在刀尖距离张凡的喉咙只有一拳头的距离停了下来。仔细瞧过去就能知道王猛的这一刀有多么大力,而且显然,王猛手上所舀的绣春刀也实在是要比那人所抢夺的军刀强多了。王猛刺来的刀尖捅穿了那把刀的大面,活生生的将那把刀停了下来。 虽然这种方式并不常见,实际上王猛如果不是因为实际的话,也根本不想这么做,毕竟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毕竟那把刺向张凡的刀已经是距离张凡不远了。王猛想要解救张凡,不管是刺向那人,还是他的手,亦或是将那把刀打偏了,但是这么一来全都是还有危险,可能会危及到张凡。所以在这个情形下,王猛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用了这么冒险的一招。好在王猛是艺高人胆大,做到了。 而被停住刀的那人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个结局。刚才王猛旁边刺来一刀他自然也是看到的,但是他并不打算退。他们的任务是行刺李成梁,而张凡已经成为了一个障碍,所以要先出去张凡。至于王猛的话,就算是他杀了自己,可是张凡想来也会受伤,最起码也会将李成梁让出空当。这么一来自己身后的两个同伴就能上去将李成梁给杀了。 但是显然,这个人没有想到,王猛阻止他的方法是如此的特别,既然用刀尖捅穿了自己的刀面,活生生的将刀的去势停下。 而正当他愣神之际,王猛自然是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的。瞬间出脚,一脚踢在他的肋下。这一脚王猛虽然速度极快,但是力道却是一点都不弱。那人顿时就撒手飞了出去,并且到底不起。王猛的那一脚,他自己最清楚。就算是练过武的人,受了这一脚,别说是肋骨要断了一排,还要岔气好一段 踢开了这个人之后,抓住那把插在自己刀上的刀,拔了出来,手持双刀的王猛立刻转面面对继续奔过来的另外两人。 那两人显然也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全都是有些诧异。不过诧异归诧异,但是他们俩的速度却是丝毫没有停顿,继续向着这边冲过来。 显然,王猛仅仅只是露了这么一手,却也已经是让两人明白过来自己跟王猛的差距了。但是即便是如此,现在想要放弃却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即便是明知不敌,但是这两人还是打算拼一下,或许能够杀掉李成梁。就算是杀不掉李成梁,杀掉李成连面前的张凡也是不错。即便是他们并不知道张凡的身份,但是看到张凡的穿着,而且之前还跟李成梁那么说话,显然身份也是不一般的。 不过这也仅仅是这两个人所想的好事,而如今张凡的身前有王猛在,他又怎么可能让这一切发生呢。 先行一把刀袭来,瞧着目的就是想要逼退王猛,毕竟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了。而就算是逼不退王猛,王猛招架之下, 另一人却是能够绕过去袭击了。不过王猛面对这一刀,却是急忙挥出右手的刀。刀刃并没有打在那柄袭来的刀上,根本就没有相撞,而是顺着那柄袭来的刀刃,直直看在那把刀的护手上。 仅仅只是这么一下就已经显示出来王猛用到的精准了。不过如今可不是什么夸耀的时候。而护手被这么一大,那个人只觉得自己一拳头全力捶在了生铁上一般,他甚至都顺着手臂传来的声音感到自己的手骨已经碎裂了。 不过也因为王猛的这一刀,那人是完全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而另一个人却是毫不惊讶,或者说是刚才王猛第一次阻止了袭向张凡的刀只是,他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而现在这样,他只是毫不过问,想要绕过去行刺李成梁。 但是王猛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更何况他的左手还有一把刚刚抢下来的刀。 势大力沉的一刀,迎面砍向那个人。那人的速度实在是不慢,王猛的这一刀砍过来,他显然是不可能改变身形来躲避了。所以他只有举起手中的刀,想要抵挡。 只不过王猛手中的刀跟他手中的刀,全都是他们之前抢夺来的军中的佩刀。而相同的锻造方法,两两相碰之下,两柄刀都是瞬间断裂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却仍旧没有阻止那个人前进。 但是王猛手中的刀即便是已经断了,他却也没有停止挥刀。在断刀过了另一柄断刀之后,王猛的手势是突然改变,刀刃是向下砍去。 虽然断裂了,但是那柄刀还是有刃口,更何况长度也绝对足够。所以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王猛左手上的这柄断刀是一下子就砍到了那人的左臂上,顿时就将他的左臂卸了下来。 血水喷洒出来,就连王猛身上也被喷到了一些。但是他并不在意。刚才被他阻止的那个人,虽然持刀的右手看起来不行了,但是显然还能动。王猛也是毫不含糊,左手上的那柄断刀在这么一瞬间也是顺着他挥手的力道,直接甩向那人。 下一刻,那柄断刀的人口就凭空砍在了那人的腿上,那人也是顿时就倒地不起。 仅仅是一个照面,两次挥刀就完成了四个动作,王猛那个“朝廷第一高手”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而且是实至名归。 而仅仅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原本的奇袭也是在王猛的动作之下被化为无形了。 其他李成梁身边的人也是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将三个人给制住了,虽然实际上这三个人已经是被王猛在一瞬间给打残了,根本就不在意,也不怕他们跑了。不过这也是必然之举。 而还有的人则是马上开始警戒起来,看是不是还有别的敌人。 由此可见李成梁身边的人,即便是没有王猛那么警觉,那么好的身手,但是却也不差。而这些人即将要战场,看来这一战,胜局已定。 不过如今,众人更加关注的是眼前的这几个刺客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干脆利落 王猛的这番武勇当真是无人能敌的。 ~不光是他的身手和胆识,还有他对于危险的预见,那种意识,绝对是一等一的。之前朱翊钧封了他个“朝廷第一高手”的称号,当然那个时候,虽然王猛的确是露了两手真功夫,但是更多的,实际上还是朱翊钧看在了张凡的面子上。 只不过朱翊钧并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看着张凡的面子而封的这个称号,却是当真名副其实的。而实际上,别说是在朝廷里了,就算是在整个江湖上,王猛都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好手。能够比他武功高的人当真是不对,最多也就是能够跟他达成平手的。而且这样的人大都年纪比王猛大出很多,也就是说王猛当真是遇到了这样的人,鏖战之下,最后胜利的也必然还是王猛。 而这一次,王猛再一次证明了他不负这个称号。 电光火石之间,在其他人的人还未反应过来,甚至于即便是反应过来了都没办法及时作出应对的时候,距离比之那些人更加远的王猛却是后发先至,不仅仅几招制敌,让他们无法伤害李成梁和张凡。更重要的是即便是他只有一个人,对方有三个,但是王猛制服他们的这几招,不仅仅让他们无法再来行刺,更重要的是将他们击伤,而且还全都留了活口。这份功力,由此可见一斑了。 而等到王猛制服了这几个刺客,解除了危机之后,回过神来的李成梁和张凡手下的其他人这才是赶忙上前去将几人按住。 “堵上他们的嘴巴。”张凡的反应也丝毫不慢,之前王德贵的消息告诉他,这群人当真是亡命之徒,一旦行事不成就会自尽。如今这几人已经被制住,但是张凡害怕他们会咬舌自尽,所以还是让人堵上了他们的嘴巴,以防万一。 而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光是李成梁受袭,更重要的是从这里度过辽河的这唯一的一座桥被炸毁了。这场面顿时是混乱了不少,再加上这里还有不少的百姓,所以也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 而如今,虽然李成梁和张凡两人倒是放心了一些,但是下面的那些人可没办法轻松起来。之前桥被炸毁的时候,上面正好有李成梁的人,所以整座桥塌了,上面的人也掉入了河中。而此处的河流极为湍急,一旦掉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不过好在,那座桥也实在是太窄了一些,再加上李成梁带来的人虽然不多,可是各个都是骑着马的,所以并排着也只能一个人牵着一匹马过桥。在加上不敢同时走太多的人,所以当时在桥上的李成梁的人只有四个人和四匹马。 但是即便是如此,李成梁也是在这么一瞬间就损失了四名手下。而且更重要的是,如今这场面如此混乱,谁知道这当中还有没有刺客。之前包括那个敢于自尽而去点燃炸药的人,如今一共是四个。死了一个,其余的三个也被制服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还是不能够安心,毕竟谁也不知道到底王杲派了多少人过来行刺李成梁,万一这三个并不是全部,而现在就放松警惕的话,那可就要吃大亏了。所以如今没有人敢放松下来。 “看来张大人刚才所说的一点都没错啊。”李成梁再度开口,一点都没有收到惊吓的模样,“那王杲居然当真如同张大人所言一般,想要行刺我。而且居然用出此等招数,还害了我几个士兵的性命。” 说着这番话,李成梁就朝着那几个人那边走过去。虽然如今那三个人都已经被制服了,并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可是毕竟刚刚才发生了行刺事件,因此这些人都有些担心。 ~倒是李成梁一点都不害怕。不过李成梁的这番镇定的模样,也的确是让在场的人全都镇定了不少。 走到当中一个人,就是那个被断刀扎中了大腿,但是可以说是这几个人当中手上最轻的一个人面前。李成梁说道:“松开他的嘴。” 那制住他的士兵还以为李成梁是要问话,自然是将绑住他嘴巴的布条给扯了下来。谁知道李成梁刚刚等到那人能够发出声音,就一把握住那柄依旧扎在他腿上的断刀的刀柄,一下子拔了出来。 “啊!!”这种疼痛,即便是没有感受过,甚至于都没有看过,但是只要想想就疼得很。 可是面对这个人如此的痛叫,但是在场的人却是没有一个心怀怜悯的,全都是用一副冰冷至极的目光看着他。 不过这一声也是引得旁边还在混乱之中的那些百姓不由得转头看过来,不过好在这边全都是一副兵俑的打扮,因此这些百姓即便是好奇,却也不敢上来看个明白。而这也是让警戒着的李成梁的手下安心不少,毕竟现在人数有限,而这些人当中就算是还有什么刺客,但是只要不围过来就没什么危险了。 刚刚将刀从伤口中拔出来显然是会疼痛无比的,不过显然,这个人既然被派来执行这种必死的行刺任务,显然也是个不怕 “怎么,王杲就派了你们这样的人来行刺我?”对于这些刺客,李成梁所表现出来的是不屑,“我看那王杲也就这么点能耐了,就算是连行刺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不过我倒是不会怪他卑鄙,毕竟大战将至,用出来什么手段都可以,只要能胜了就行。但是如今看起来,王杲他是必败无疑了。” 并不是因为如今危险解除了,李成梁才会如此,而实际上是,不管危险有没有解除,李成梁也始终会是这么一种态度的。就如同未来的一位伟人所说过的一番话,“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一样。就算是李成梁并不知道这句话,但是他却是深蕴这当中的含义的。对于王杲的进攻,李成梁一直都不放在眼中,但是他备战起来却是一点都不马虎的。 “李老贼,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那刺客显然也是嘴巴不饶人的主,“说到卑鄙,这还比不上你。年前的时候,我部多为首领被人行刺,你敢说这不是你干的好事!” 在旁边听到这个刺客所说的话的张凡,心下有些复杂。显然,年前有张凡派出王德贵带着一班亡命之徒所做的那场刺杀行动,已经被王杲将帐算在了李成梁的头上了。当然,王杲在毫无头绪之下会有这种想法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当时的情形,不管怎么看,如果没有线索的话,王杲也只能往李成梁的身上去想了。 只不过,王杲的报复行动却是有些不一样。他虽然也是派出来了刺客,但是他并没有让刺客去行刺李成梁手下的将领。 这实际上算是王杲聪明的地方,因为他能够看得出来。光是从报复的角度来考虑,既然派出来刺客,那就已经是报复了。但是同时,这不能仅仅只是报复行动,毕竟之前对王杲的那场行刺,让他损失了许多的手下。而王杲既然要报复,当然也要让这边吃亏才行。 但是同时王杲也明白,若仅仅是行刺李成梁手下的将领,并没有什么用处。毕竟虽然到时候跟他打仗的李成梁,但是李成梁的背后却是整个大明朝廷。即便是李成梁在朝中并不太受人欢迎,但是朝廷显然也不可能看着李成梁陷入窘境。因此仅仅只是行刺李成梁手下的将领,这对于王杲来说根本就没有作用。 所以王杲将主意打到了李成梁本人的身上。而这一招也当真是精妙。一旦成功了,李成梁身死。这么一来,或许从职位上来说,能够接蘀李成梁的人并不少,但是那些人并不了解辽东的事情,也不了解李成梁的部署,以及他接下来打算如何迎敌。而了解的人,比方说李成梁的手下,显然并不具备代蘀李成梁的职位的资格。 如果当真是那样的话,王杲即便是最终也并不会胜利,但是一旦战事一起,最终的结局,即便是大明胜了,也绝对会损失惨重。 当然,王杲可没有这么想,在他看来,只要干掉李成梁,这一场大战,他就必胜无疑了。 “哦?”李成梁却是对于此刻的这个问题笑了起来,“我李成梁并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更何况这是打仗,只要能赢,我也会这么做。不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点我不需要跟你来解释。要我说来,只能说是他王杲多行不义必自毙,定然是做了什么惹人众怒的事情,才会有人出手蘀天行道。若是你们知道是谁做的,我还当真想要感谢他一番。” 站在李成梁身后的张凡和王猛两人,在听到李成梁这么一说之后,两人是对视了一番。那件事情就是他们做的,也就是按着李成梁所说的,他应该感谢他们一番才是。可是张凡却并不打算将事情给说出来,恐怕说出来了之后,只会有麻烦罢了。 而那名刺客面对李成梁的这番话,只能嗤之以鼻,但是他却也没有办法反驳。 不过李成梁显然是并不在意,只是转过身去,吩咐道:“杀了他们,我们继续往北找地方渡河,回到广宁。” 第一千五百八十章事后影响 虽然说对于王猛的身手而言,即便是在那么危机的时刻,生擒下这三个刺客并不显得多么麻烦。*不过实际上为了留活口,王猛也是相当卖力的,而且看似轻松,实际上对他本人而言却也并不轻松。最主要的是,即便是看起来轻松,而看着的人也并不觉得王猛有多么放松。 不过即便是如此,李成梁则是一点都不体谅王猛的这番用心良苦,一句话就将这三个擒下的刺客给杀了。当然,杀了他们是应该的,毕竟他们可是想要行刺李成梁。李成梁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这点血性和果断还是有的。 实际上,杀了这么几个人,不管是李成梁、张凡、甚至就算是亲手擒下他们的王猛都没有什么意义。一来这几个人的确是该杀,二来之前广宁传过来的消息他跟张凡都是知道的,知道王杲所派来的这些刺客,不仅仅是武艺高强,而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面对着这种明明是想要留下他们活口的局面却是能够敢于自尽的人,自然是绝对不会怕死的。而即便是这样的人,你抓到活口了,也绝对不可能问出来什么的。所以李成梁所做的决定自然是绝对正确的。 实际上,王猛对此倒是有些想法。这几个人虽然都被他一招制住,但是他们之前从开始行动,夺刀,到他们直奔向李成梁和张凡而去,王猛全都是看在眼中的。更何况他跟三人交锋只有一招,但是即便是只有一招,王猛也能感觉得到这几个人的武功并不弱。像他们这样的,放在江湖上也是个二流好手了。但是这样的人,如今却是被王杲用来做这种必死的行刺。 当然,如此也可以看得出来,王杲对于行刺李成梁的行动是抱有了非常大的期望的。毕竟,只要能够干掉李成梁,即便是王杲赢不了,但是在接下来的大战中,王杲却是能够获得更多的前期胜利,给大明造成更大的混乱。 ~当然,王杲并不相信这些,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获胜。所以对于王杲来说,即便是失去这么几个武艺高强的手下,显然也是值得的。 王猛只是感叹,这几个人明明一身好功夫,却是弃明投暗,非要在王杲的手下。即便是他们自己在江湖上闯荡,想来也比落得如今的这个结局要好得多了。 倒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是他策划了行刺王杲手下将领的事情。而如今对方却是一位是李成梁做的,而报复到了李成梁的身上去。当然,张凡自然是不会说的。如今李成梁下令杀掉了这几个刺客,张凡也并没有什么想法。 他只是觉得这一次王杲差点就成功了。之前不明白的怪异也都解开了。派了人故意在广宁杀人,从而暴露,让这边所有的眼光全都转到广宁那边去。而当这边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广宁的时候,另外的地方也就变得薄弱了起来。 而李成梁外出到苏奠的事情并没有隐瞒,只要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想来王杲是早就打算行刺李成梁了,也早就将人派到了广宁来。只不过李成梁在广宁的时候,即便是外出,身边也都是有着太多的人了,实在是不好下手。而这一次李成梁前往苏奠,显然是给了他们一个绝好的机会。 总之,这一切,虽然张凡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在他想到的同时,行刺已经开始了。可以说,王杲这一次的计划,应该是成功的。骗过了所有的人,让所有的人都以为刺客就在广宁。但是真正的刺客却是在这路上打算行刺李成梁。 只不过,有的时候人算不如天算,算的在准,但是老天爷不允许,那就是不行。 ~就比方说这件事情,如果张凡不再这里,如果说之前张凡并不是派梁超而是派王猛出去,如果说有了什么一些其他的事情。总之,如果的话,这些刺客说不定就成功行刺了李成梁了。 但是显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的。而事实就是,虽然王杲的手下在付出了两条性命的代价,并且成功地将注意力全都吸引到广宁之后,在李成梁回广宁的路上打算行刺他。可是结果就是,并不在预料之中而出现在李成梁身边的张凡,已经张凡所带着的王猛,在行刺的瞬间出手,制止了惨剧的发生。没有加入,没有如果,就是这样。 总而言之,事情已经是过去了。 而这里面,最为淡定的就要数李成梁了。虽然说行刺的那一瞬间,他的确是愣住了,但是那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只不过是被之前的景象有些惊讶而已。 说来也是如此,就连张凡,哪怕是让他想了无数的可能,恐怕也都不会想到,王杲的人居然会用炸药炸毁桥梁这一招来引起混乱,从而打算在混乱之中行刺李成梁。 火药自从被发明一来,这样使用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威力并不大,可是声势浩大之下,会因此而惊讶也并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所以也不能怪当时李成梁愣住了。 但是李成梁果然不愧是为将之人,这清醒的是如此之快。刚刚等到这三个人被擒下,他就已经恢复过来了。而恢复过来之后的李成梁,脑筋转的也是极快的。他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了。并且他也马上就想明白了,这些人即便是如今生擒下来了,但是却也不会对自己透露任何关于王杲的消息。更何况,如今这行刺已经发生,即便是不问他们,李成梁也自然会加强警戒的。 所以,李成梁一瞬间就想明白了,留着这么几个人根本就没有用。因此,李成梁是极为果断的下令将他们杀掉,然后继续行路,赶回广宁去。 由此可见,李成梁此人,杀伐果断,而且判断也是极为准确的。即便是当中还有一些模棱两可的地方,可是毕竟是行军打仗之人,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场,不可能就一切都考虑的如此完美。只要能够做出来这种明摆着是对自己有利的决策,那就是正确的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还不用太多考虑。 不过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李成梁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或许他早就考虑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亦或是之前张凡跟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李成梁也是想到了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甚至于在张凡看来,就算是李成梁毫无准备地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害怕或者犹豫的。李成梁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一种人,在自大的同时,却也有着本事。而且不惧怕任何事情。 但是不管李成梁如何,总之这件事情还是有影响的。 广宁那边的情形,张凡如今还并不清楚,即便是王德贵有消息传过来,但是消息上面也自然是不会写那么清楚。不过即便是没写,但是张凡也还是能够猜得到。之前广宁的那两次时间,死了军中的两个人,一个千户,一个副千户。但是人数和官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次事情,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即便是之前那个唐武的死,那些人做的比较隐晦,但是想来如今消息也已经传遍了军中了。 而如今,再加上这一次行刺李成梁的事情。只要等到消息一传出去,恐怕李成梁麾下所有的将士,绝对都会同仇敌忾、激愤非常了。毕竟对方居然用出来了这种办法,绝对是他们所不允许的。 而即便是到时候,那边也会说是这边先派了刺客来行刺王杲的人的,恐怕李成梁的人也绝对不会相信。毕竟那边的情形他们并不知道,但是这边的事情可是实实在在地就发生在他们眼前的啊。 所以,虽然死了两个人,不,到现在为止,这边已经死了六个人了。但是仅仅就这六个人的性命,却是换来了整个军心的振奋。老实说,虽然话不应该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算起来还是划算的。 实际上根本就不用等到回到广宁再去证实,即便是在这里,在这路上,张凡就能够看得到李成梁的人,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眼神是明显的不同,有了极大的变化了。 再一次,虽然不应该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如今却是变成了一件好事。 不管怎么说,王杲的这次打算,可以说是彻底的流产了。不只是没有任何效果,反倒是帮助李成梁提升了军心。恐怕王杲在知道行刺失败的时候还没什么,但是如果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得要吐一口血才行。 而这件事情的影响,却也还并未到此结束。它不光是影响到了李成梁的军心,对于一些人也都是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 就比方说努尔哈赤。张凡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在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努尔哈赤的表情是有了极大的变化的。 当然,张凡所想的并不复杂。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显然也是让努尔哈赤更加认清了他这个外祖父的真面目。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是张凡看着努尔哈赤的面孔,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不同反应 如今,行刺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对方的目标可不是什么军中将领这种小家子气的目标,而是直指李成梁本人的。不过现在,这个目标也已经覆灭了。当然,虽然说李成梁一句话就杀掉了那些王猛辛苦生擒下来的人,但是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人有任何异议。并不光是说李成梁有这个权力,而是李成梁这件事情做的并没有错误,留着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用。 不过有一点如今却是不知道了,不知道王杲是不是就派了这么些人来。如果说这只是第一波袭击,但是后面还会有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当然,即便说是麻烦,却也并不是那么麻烦的事情。毕竟,从苏奠到广宁的这一段路,基本上全都有李成梁的人在到处巡视。当然,毕竟这里地方不少,而即便是李成梁的人分散的再怎么开,也总是有没办法时时刻刻都能够顾及到的地方。所以也才会有之前的那次行刺,正是让那些刺客抓住了这个空档了。 不过现在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一行人毕竟是都有警觉了。而且过了辽河之后,一路上也随处可见在巡视的士兵,担心的情况倒也并不是那么严重了。 而实际上,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到底王杲派了多少人来行刺李成梁,也不知道经过上一次的行刺之后,还会不会有人来。但是即便是留下那些人,他们也绝对不会说的。 不过如今,在这种不知道的情况下,当真要是猜测的话,不管是李成梁本人还是张凡,都猜测应该是不会再有刺客了。 之前的行刺,规模很小。如果说算上在广宁吸引注意力的那两个人的话,这整个行刺的计划只有六个人。两个人在广宁制造混乱,让人们以为刺客就在那里,从而将目光全都转到广宁那边去了。 而这边,李成梁在苏奠的消息很容易打探,甚至于就连李成梁身边并没有带着多少人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容易就知道了。 而在那之后,他们选择了一个李成梁回到广宁去的必经之路,度过辽河的那座桥的时候,伺机制造混乱,然后在混乱之中,偷袭李成梁,将他杀掉。 老实说,这个计划很冒险大胆,但是成功率却也并不低。,只要一旦成功,明廷在辽东的防备缺了李成梁这个无可蘀代的人,也就等同于完全乱套了。而这也会给王杲将来的进攻提供巨大的机会。也就是说,在王杲看来,这一次的行刺一旦成功了,那就必然能够胜利。 而这一场刺杀行动,但凡是在场亲眼看到的人却是都知道,根本就用不着太多的人。甚至于,一旦人太多了的话,反倒还是容易失败。而仅仅这么几个人的规模,用出其不意的办法,却也是有可能成功的。 事实上就是他们当真是差一点就成功了,如果张凡不在,如果王猛不在张凡身边的话。当然,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的。所以,王杲的计划失败了。 不过如今并不是要讨论王杲的计划成功和失败的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一次的行刺计划的失败,已经足够让李成梁警觉起来了,知道王杲打算直接对付自己。这么一来,军中的人也都知道有王杲的人来行刺,从而警惕起来。而就连李成梁本人经此一事也会更加警惕。那么王杲即便是再派出更多的,身手更好的人来,也是不可能在成功了。这一点,想来就算是自大非常的王杲也绝对明白。 所以,或许王杲所派出来的人只有这么六个,亦或者他派出来的人并不只是这六个人,但是这一次他们行刺的失败,恐怕是很难还会在出手了。 ~甚至于,就算是那些人并不甘心,还要做什么的话,这边也会准备好,根本就不用害怕。 因此,这一路上,李成梁倒是突然变成了最为轻松的一个。当然,主将如此轻松,那些他的护卫可就不敢放松了,毕竟才发生的事情,他们作为护卫自然是要紧张起来才行的。 这一路上,也就是一眼望去看不到行人的地方他们才能安心一些。但是一旦有人路过,哪怕是他们自己的人,这些人也是要小小的紧张一番的。谁知道那些人打算用什么办法来行刺李成梁,所以一切都得要小心才行。 而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倒也并不是怎么放在心上。并不是说李成梁的死活跟他没有关系,而是他也跟李成梁所想的差不多,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太过担心那些刺客的问题了。 相反,张凡也在考虑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并不是指对什么人的影响,而是指这件事情所能够引发的事情。 之前在广宁发生的那两起命案,虽然张凡并没有见过,不过却是能够猜得到。而即便是没有发生什么,凭着锦衣卫,只需要稍稍说上几句话,散布一些消息,那就能够引得那些士卒们对于王杲的愤慨了。 开战之前派来刺客行刺对方的将领,不错,若是说想要打仗赢的话,这么做自然是无可厚非,只要能够胜利,就算是这种卑鄙的事情,做一做又何妨。但是这种卑鄙的事情,一旦被公布出来,那自然是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的。 因此,利用这件事情来增长李成梁麾下大军的军心,这件事情,的确是有必要的。 当然,张凡这么做也只是想想罢了,他觉得这件事情并不需要自己去操心。李成梁带兵征战十年时光,这种事情想来他还是明白的。 不过如今,事情可并不一样了。毕竟,李成梁本人可都是遭到了行刺了。 而张凡也正是在考虑,是不是能够在这件事情上面做什么文章,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件事情来更加激起那些士卒的愤怒。 这件事情是张凡在考虑的,因为他并不知道李成梁是不是也会这么做。若是他做了,那张凡自然就不用再操心了。但是如果李成梁不打算这么做的话,张凡就要考虑是不是要自己动手帮他个忙了。 这种事情再一次的,锦衣卫也绝对不是第一次做了,而且也绝对有自信,能够做的天衣无缝,绝对不会让人发觉这是故意宣传出来的。不过不管怎么做,如今都得要先等到回到广宁之后再去打算了。 那座桥已经被炸毁了,当然,并不是只有这一座,之所以走那边也是因为距离比较近,再加上那条路是距离苏奠和广宁之间仅有一条河流的地方。 其他的地方自然也是有桥的,但是,且不说最近的有桥的地方距离这里就比较远了,更何况因为辽河的支流,所以还要过两条河。而那些桥跟这被炸毁的一座根本就差不多,所以要从那边过的话,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了。 因此,李成梁一行人并不打算走到有桥的地方再过河,而是打算直接找地方,找船渡河。不过即便是如此,也要走比较远的地方。之前的那里,河水流动的很是湍急,并不适合坐船过河。因此他们要顺着河往北走一点,走到河流平缓一些的地方,只有那里才会有渡船。 至于愿不愿意让他们坐船,这个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了。毕竟这一行人各个如此打扮,骑着马,每个人腰上都挂着刀。那些船家自然是不可能会拒绝的。再加上李成梁也不可能不给他们一些报酬,那就更加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对于这些事情,张凡自然是并不太过关心。而张凡则是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关于努尔哈赤的。 实际上,自从之前的那个行刺的事件发生了之后,张凡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了。就在那之后,当一行人重新开始上路的时候,张凡就注意到一点,努尔哈赤的表情,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虽然凝重一点也是应该的,毕竟之前发生了那种事情,不担心反倒是不正常了。但是如同旁边的人的那种凝重,显然一看就知道,那些人是在担心会不会还有刺客,是在警戒而已。可是努尔哈赤的那个表情,一看就让人明白,他是在想什么心事。 想来也是如此了,毕竟王杲派了刺客来行刺李成梁,再加上努尔哈赤跟王杲之间的关系,这件事情的发生,努尔哈赤会想一想也是应该的。但是张凡总是对于努尔哈赤在想什么而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总觉得他所想的应该不会是什么自己想要听到的事情。 说实在的,张凡现在都想要过去问问看,看看到底他都在想些什么事情。但是张凡最终还是打住了。也是,不管努尔哈赤想什么,到时候都肯定会跟张凡说的。但是,张凡心中对此也有些想法,如果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算是努尔哈赤说出来了什么张凡所不想要听到的事情,恐怕张凡也是绝对没有办法再去改变他的想法的了。 这种事情,实在是让张凡有种不好的感觉。而最后,张凡还是决定将主动权交给他,说不说都由努尔哈赤自己说了算。 一路上,比张凡一行人去苏奠的时间还要多上两天,总算,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广宁。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回到广宁 果然,虽然王德贵的消息中并没有说过,但是张凡也想到了。 而等到他再次回到广宁这么一看,这景象跟他想象中的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整个广宁全都戒严起来了,虽然也并没有限制百姓们的出门入户以及在街上行走之类的那么严重,但是不管是出入城门还是在大街上,都能够看得到到处在巡视的军队。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人,张凡即便是没见过他们的相貌,但是一看也就是他手下的人了。 总而言之,如今整个广宁都是戒备起来了。 而李成梁的归来,虽然张凡也并没有听到其他人说什么,不过李成梁才刚刚进城,就能够发现,那些巡视的士兵在见到李成梁回来了之后,整个士气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仅仅就从这一点看来,可见李成梁在军中的威望有多么巨大了。 而且,这也能看得出来,显然王杲打算行刺李成梁的计划,从根本上来说是完全正确的。只要能够让李成梁消失了,这一战就算是大明能够胜利,也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当然,如今王杲的这个计划已经被完全粉碎了,也没有了再执行的可能。 由此看来,张凡的心中倒是放心了不少。想来之前他所考虑的,关于如何利用两名军官被行刺的事件而提升士气的问题,根本就不用他来考虑,甚至于都不用李成梁来说什么,这件事情就已经自然而然地成了。 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了,毕竟士气,对于一个军队,尤其是面前这个即将要打仗的军队来说,那是尤为重要的。而张凡则是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再在上面加一把火了。自然就是关于李成梁被刺的事情。 不过如今,这些暂且不急。虽然说张凡来到辽东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但是如今距离大战开始还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既然如此,那就根本不用急了,即便是按照张凡原来的行程安排,他也是还要过一段时间再回京城的。 回到了广宁之后,李成梁跟张凡告别了之后便是离开了,相约晚上再见。而张凡一行人也是回到了驿馆之中。 驿馆里,梁超等人已经早一步回来了,正在等着张凡。 见到梁超一行人,张凡自然是高兴得很:“这次你们办的不错,我在苏奠的时候就听到已经有百姓开始往附近的城镇中避难的消息了。.具体的如何?” “卑职不负大人重望。”梁超说道,“卑职一行人从最靠近王杲领地的村子开始,一路上往回赶也是经过了好几个村子,都把咱们的‘惨样’给他们看到了。有些人倒是害怕的很,在看到咱们那副模样之后,当场就是回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不过也有的人将信将疑,总觉得咱们说的不可能。再加上之后的村落,咱们也没带着那几句尸体,实在是不好让他们相信。倒是有后面赶过来的那些个百姓,他们也跟那些人说了,的确是看到了尸体。如此一来,其他村子的人才确信,王杲的人的确是会杀人,而且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 “卑职等人是今天清晨赶回来的,不过卑职等人在赶回来之前,最后听到的消息,就连辽东都司那边,都已经有百姓到那里避难了。如今距离开战还有一个多月的功夫,想来等到王杲率大军打过来的时候,这一路上也没有多少还有百姓的村子了。尤其是现在,不少百姓都信了咱们的话,开始陆续前往附近的城镇避难,但是规模并不大。算了算,每天最多也就只有百来人而已。这个规模,想来王杲那边也并不怎么在意。这段时间也没有听闻有女真人前来骚扰这些百姓的消息。” “这样,当真是干得不错。”张凡点了点头,“如此一来,王杲打算利用百姓攻打过来的办法也就不灵了。而且这么一来,这一次大战下来,死的人也会少一些。” 张凡所谓的死的人少一些,仅仅只是指关联到的无关的百姓会少一些,但是并没有指到时候两方在战场上相互厮杀的士兵会死的少。两边如今都有这么多人,这么一场大战下来,死的人绝对不会少。 但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死的都是士兵,到时候自然是好说话。更何况一旦胜利了,只要将罪魁祸首扔到败者的身上,也就能够平息如此大规模死亡的那些人的愤怒了。不,并不是平息,而是让他们的愤怒转个方向,不要对着自己这边罢了。 不过,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而张凡让梁超去做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不要让太多的百姓到时候丧生在这一场战争当中。这么一来的话,大战结束了之后,这里的百姓对于朝廷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怨恨了。 当然,这一点或许也只是胡乱操心了,毕竟生活在这东北的百姓,这么多年一来,即便是这里不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战事,但是依旧有女真人已经蒙古人的入侵滋扰,死人这种事情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常见了,或许对于百姓们来说,并没有什么。 可是这里同时也有着其他各个部族的人。而这一次即将发生的战事,就是针对于此的。打仗中死的人多了,并不用太过在意,但是那些因为战争牵连而死去的人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是在这里的各个族的人,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心怀怨恨,实在是说不定的事情。 当然,这些人为何会对由他们族的首领所挑起来的战争而因此死亡这才心怀怨恨,这种事情实在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可是显然,跟他们也是没办法说通这种道理的。 再加上去年,僰人的灭亡,即便是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但是也还是有了影响的。所以如今,能够不惊动这些外族人,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张凡已经是办完了,而梁超去办的也当真是不错。 “大人,既然咱们的事情都办完了,何时回京?”梁超问道。 梁超倒也并不是心急,只不过如今这里即便是还没有打起来,但是形势也并不简单,所以能够早一天离开这里,那就是一件好事。 “如今并不急。”张凡摇了摇头,说道,“这里现在还没有那么麻烦,咱们就算是再呆上一阵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更何况,我临时想起来,咱们还有件事情要做。” “还有事情?”梁超显然是并不知道张凡的想法。 而即便是亲身经历了李成梁行刺过程从头到尾的王猛,也一时没明白过来张凡的意思。 “你想来应该听到了。”张凡说道,“咱们路上遇到了刺客,王杲把主意打到李成梁身上去了。” “卑职回来的路上听到这件事情了。”梁超点了点头,说道,“那王杲倒是好打算,居然弄出来如此声东击西的办法,却是想要行刺李将军。不过当真是冒险,如果李将军一旦有个好歹的话,这场仗就不好打了。” “确实是如此。”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如今,这件事情还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咱们的人想要知道并不难,不过咱们的人也不会到处去乱说。而李成梁那边,我也没听他说过打算怎么算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他打不打算说。不过如今这广宁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因为之前死了两个人,再加上如今消息已经传出来了,李成梁麾下的士卒全都知道,这两个人的死都是王杲弄的。 “等到消息传出去,让李成梁的人全都知道了,恐怕他的那些人对于女真部的愤恨,也要有所提高了。这对到时候开战了之后,倒是有些好处的。不过,我是打算再在这上面添一把火。” “大人的意思是……”王猛已经想到张凡打算做什么了,“想要将李将军被行刺的事情也透露出去,让那些士兵对于王杲的恨意更深一层?” “不错,我就是这个打算。”张凡笑着点头肯定。 虽然说这种事情,笑着说出来,当真是让人觉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但是这可是面临着战争的情况,只要能够多加一分胜算,这点事情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而张凡这么做,也完全正确,根本就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大人这个办法秒。”果然,听到张凡的打算之后,不管是王猛还是梁超,全都是赞同的。尤其是梁超,显然他对于这件事情更加感兴趣,“既然如此,那就让卑职来做。这种事情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还请大人放心,卑职会小心,让李将军手下的士卒‘无意’之中听到这个消息的。” “好,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你做了。”张凡点了点头,“说来这一次辽东执行,你可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等到这件事情办成了,咱们回到京城之后,我可得重重赏你才是。” “既然如此,那卑职可得更加努力才行了。”对于张凡所要赏赐自己,梁超并不谦虚。这种好事,如果拒绝了,那脑袋才有问题。 而张凡对于梁超如此直白也并不在意,或者说是张凡反倒是希望看到如此。这才是让人努力的动力。 “话说回来,怎么就你在?”张凡想起来一件事情,“王德贵他人呢?” “哦,卑职之前见过他了。”梁超说道,“他说自己把事情办砸了,没脸来见大人,等着大人责罚。” “这个呆子,将他唤来,我要倒是要好好罚他。”张凡笑着说道。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八十三章钻牛角尖 这几天,王德贵心里面当真是想的有点太多了一些。.之前的那件事情,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就要抓到手的时候,却是在他面前自尽了。当然,即便那两个人自尽了并不是王德贵的责任,甚至于以那两个人的身手和坚决,如果他们自己想要自尽的话,别说是王德贵了,就算是换成王猛在他们面前恐怕也而是拦不住他们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王德贵还是将这两个人的死变成一种过错,并且责怪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当然,后来他也听闻到李成梁在回广宁的路上被人行刺了,当然是没有成功的。王德贵虽然在这种问题的思考上面要比张凡他们慢了一些,但是他并不笨。即便是张凡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没有马上想到这一点,而更何况王德贵还在因为那两个人的死在烦恼的时候了呢。 总之,王德贵在听到李成梁在路上被人行刺的时候,他也就反应过来,广宁这里所发生的骚乱,实际上就是那些人声东击西的战术,为的就是将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这广宁来,这么一来就疏忽了对于李成梁那边的防备,如此一来以便行刺李成梁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发生了什么状况,之前那两个被他们发现的人都必须死。而即便是就算王德贵提前一步发现了他们企图自尽的意图,并且阻止了他们,将他们抓下活口,恐怕也不可能从他们嘴巴里问出来什么。甚至于还有可能会,那两个人会提供给他们一些假的消息,让他们去无端消耗时间,从而给行刺李成梁制造机会。 可以说,这两个人行刺,而王德贵在没有头绪之下,马上就将消息传给了张凡,可算是帮了大忙了。 张凡虽然想出来的比较晚,但是他也毕竟是想出来了。更重要的是,当时如果张凡没有在那个关头想出来这当中的原因的话,他也就不会去找李成梁商量了。而那个时候,如果张凡不去到李成梁身边跟他商量事情的话,王猛距离李成梁的距离也就不会那么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时那三名刺客行刺李成梁的时候,即便是王猛身手了得,但是相差了那么些距离,很有可能就来不及救援,就让王杲的计划得逞了也说不定。 可以说,王德贵在广宁所发生的这些事情,无形之中是帮了张凡大忙的。*.*.** 但是王德贵自己可不这么看,他总觉得自己是办砸了事情,辜负了张凡的期待。因此,他现在是没脸来见张凡,而是等着张凡对他的处罚了。 所以,张凡在听梁超说王德贵居然是抱着这种想法的时候,不由得是狠狠地骂了他两句。 王德贵听到张凡唤他去驿馆,还以为张凡是要在那里宣布对他的处罚。只不过,当他见到张凡的时候,甚至于还没跪下去,就被张凡骂了一顿。 “你这个混蛋!”这是张凡见到王德贵之后,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你为何不来见我?” “卑职办砸了大人交代的事情,无颜来见大人。”王德贵是立刻跪在张凡面前,低着头说道,“卑职辜负了大人的交代,还请大人责罚。” “谁告诉你你办砸了?”张凡反问道,“你先给我站起来。” 听到张凡这么说,王德贵心中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他也知道张凡并不打算责怪自己,只不过他还是并不明白张凡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张凡的话他不可不听,所以还是站了起来。 “当时的情形,我听人说过了。”张凡说道,“那两个人的事情,虽然咱们都不在,不过听了当时的人说了之后,我也问了王猛。而王猛告诉我的是,就算是换成了他,也没法阻止那两人自尽。王猛,可是如此?” “的确。”王猛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就如同大人所言一般,卑职人也并不在当场,但是卑职也听在场的人说了。卑职虽然有自信能生擒那两人,但是那个情形之下,要阻止两人自尽,卑职自问自己办不到。” 王猛可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或者仅仅只是为了迎合上官就会胡乱说话的人,这一点在锦衣卫当中许多人都知道,即便是刚进来还不算久的王德贵都明白这一点。可见王猛并没有只是为了蘀王德贵开拓就说瞎话。 而王德贵本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只不过即便是他知道了,但是这也仅仅只是让他觉得好过了一些而已,但是却依旧没放让他释怀自己辜负了张凡的期望的那份心思:“大人和王千户所言,卑职心中明白。可是不管怎么说,卑职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人自尽,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这是卑职失职之处,还望大人责罚!” “唉,你当真是个榆木脑袋!”听到王德贵这么一说,张凡不由得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先给我站起来,这是命令。” 张凡的话,王德贵虽然心中不同意,但是他绝对不会反驳张凡。即便是他如今抱着赎罪的心理,但是张凡让他站起来的话是命令,他就绝对不会反驳。 “你,太过古板了,丝毫不知道变通,所以有些事情你弄错了。”张凡等到他站起来了之后,这才是开口说道,“没错,我的确是让你留在广宁,查明这些刺客的真相。而你那日总算是抓到人了,但是那两人却是在你面前自尽。不错,如果光是这么看的话,的确是你没办成我交代的事情。 “但是犯错,并不就能如此一概而论了。如果说这个过错是你自己犯下的,那么无话可说,你必然要为此负责才行。如果当真是那样,就算是其他人为你求情,我也照样会责罚你。赏罚分明,这才能让我管得好手下。 “但是,如果说这个错并不是你所犯下的,而是因为你无力更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但是这么一来,这过错跟你又有何关系?这只能责怪天不从人愿罢了。而天意如此,又能怪谁呢。 “倘若我就为了这件事情而责罚你的话,其他的人又当如何来看待我。将来我所吩咐的事情,他们必然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就算是明明拼着一把就能够办妥的事情,也都不愿意去试了。如此一来,你可想过,我将来还如何执掌这锦衣卫?”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王德贵一时之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当然,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并没有错,有的时候这种责罚,的确是会让手下人变得心寒,从而是从此以后就变得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逾越。 中规中矩自然是好,但是太过于固守于规矩了,有的时候也只能是一事无成。 而张凡用这种大道理来压着王德贵,那自然是没错的。王德贵自然是不希望张凡就因为自己的缘故,从而让他将来没办法管好整个锦衣卫了。虽然这听起来似乎是不太可能,毕竟如此偌大的锦衣卫,也绝对不可能仅仅就因为他一个人的事情,从而变得如此脆弱。但是哪怕是小小的影响也是存在的。而王德贵自然是不希望张凡遇到那样的事情了。 只不过,张凡并不打算就说这些。如果这么说的话,也的确是会让王德贵不再想要求自己给他责罚了。但是这么一来,或许王德贵会因此而觉得,自己实际上的确是犯错了,但是张凡害怕责罚自己的同时,让他不好再管理手下,这才是免除了对他的责罚。如果是这样的话,王德贵对于这件事情的阴影显然是还不能够消除的。而张凡自然是不希望看到他这样了,所以他还不能就此打住。 “再说了。”张凡继续说道,“若是仅说这件事情的话,的确是如此。可是你的确是没有办错事情。甚至于,你这件事情如此办,反倒是帮了我的忙。如果不是广宁出了这件事情的话,我还根本就想不到王杲居然是打算直接行刺李成梁呢。所以,你在误打误撞之时,还当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因此,你非但无罪,而且有功,我这还得要赏你才行呢。 “所以,你就别再给我摆出来一副自己犯错,等着受罚的模样了。” 果然,张凡的这番话那是当真极有效果的。他这才是刚刚说完,王德贵面上的表情就有了根本的变化。虽然也并不是那种大喜大悦,但是那种知道自己并没有犯下致命的错误,甚至于还是立了功的表情,却是并不掩饰。 “这才对嘛。”张凡知道自己总算是说通了他了,心中也是放心了,不过随即,张凡又抱怨起来了,“你自己都说自己是个粗人,不错,平日里也的确是粗枝大叶的。怎么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心思变得这么细致起来了。以后可莫要再如此了。” “卑职明白了。”王德贵抱拳说道,“卑职以后定然谨遵大人号令行事。不过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情,卑职也会谨记大人教诲,不会再如此不知变通了。” “呵呵,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行了。”张凡说道,“如今这广宁还在到处搜查,虽然从今开始,应该也没那么多危险了,不过这样倒也好。对了,既然军中的人并不知道你的身份,那倒也好,我正好有件事情要你帮我去办。” “还请大人吩咐。”王德贵听说张凡有事让他去办,马上就来劲了,“卑职定效犬马之劳。” 搜索 第一千五百八十四章原因如此 张凡所想要吩咐王德贵去办的事情实际很简单,就是关于要将李成梁在路被行刺的事情给泄露出去,让如今已经因为死了两名千户而变得有些不安分的军队再添一把火了。!。 当然,这件事情,即便是李成梁遭人行刺是当真发生了的,而且也的确是让人觉得很是卑鄙的事情。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并不希望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透露出去的。就算是到时候,军中的确是会因此而对王杲和女真人恨之入骨,但是却也一样会有人说这是锦衣卫挑拨的结果。总之,张凡并不希望这样。 所以,张凡要找个并不是“自己人”的人,当然,最起码的是别人不知道这个人是他手下的人。然后通过这个人的口将李成梁被行刺的消息给泄露出去。如此一来的话,就算是到时候有人会怀疑这是有什么人故意挑拨的,但是这件事情也毕竟是真的。而且找不到挑拨的人,也只能作罢了。 其实,这也并不是必要的事情,只不过张凡并不想要让自己惹什么麻烦,尤其是跟军中的人惹什么麻烦。 而现在,张凡带来的人当中,如同王猛和梁超他们十几人,李成梁的人已经见过了,知道他们是跟着张凡来的。因此他们即便是再怎么精通此事,这件事情也不能让他们去做了。 当然,原本广宁中就有锦衣卫的衙门,也就自然有着张凡的人。更何况如今王德贵还从旁边调来了很多人,就在这广宁之中,张凡能够调得动的自己人,就有百人的数目。但是这些人也不能用了,他们早就露过面,军队的人自然是知道他们的了。 甚至于,就算是不知道,对于军中的那些人来说,哪怕仅仅只是个普通的兵俑,都知道如何能够辨别锦衣卫的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实际这种事情在军中很是普遍。大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但是张凡将这件事情交给王德贵,却是没有错。首先,王德贵虽然也在这广宁中露过面,但是他却毕竟是带着这里的人行动的,不用事事都由他大头阵,因此他出面的几率并不多,见过他的人也很少。 二来就是,王德贵的性子本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虽然说他也不是没有纤细过,而且他一旦纤细起来,还的确是让张凡有些受不了。不过这也只是偶然而已,大部分的时间,王德贵还是那副老样子。 再来就是,王德贵才刚刚进入锦衣卫不到一年的光景。虽然说这么多的时间,也足够改变一个人了,但是如今这个由张凡执掌的锦衣卫跟原来的毕竟不同。再加王德贵又是张凡钦点进来的,所以他进来之后,也没有人给他小鞋穿。这也是让王德贵到现在还没有太大的变化。 因此,这样的王德贵身,并没有一些锦衣卫那些老油条们惯有的毛病,不会让人一眼就瞧出来他的身份。 所以,张凡是考虑到了这些,才是觉得让王德贵去做这件事情非常的合适。 至于说王德贵如何去不留痕迹地接触那些军中的人,然后将李成梁被行刺的消息,装作无意中的模样告诉那些人,这点张凡倒是并不用操心,相信王德贵必然能想出来办法的。 如此一来,张凡就能够不留痕迹地再给这件事情添一把火了。最起码的,将军中对于王杲的恨意,再提升到一个高度。 当然,这件事情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而即便是王德贵办成了,军中的那些人即便是有些怀疑却是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煽动的。但是军中的人不知道,想来李成梁也必然知道,甚至于就算是张凡做的丝毫不露痕迹,李成梁恐怕也能够想得出来这件事情跟张凡是脱不了关系的。 毕竟,当初那几个刺客行刺的时候,在场的也就只有李成梁和张凡以及他们所带着的人。如果李成梁下令让他的手下不得说出口的话,到时候事情传开了,也就只有可能是从张凡那里泄露出来的了。这点东西,李成梁想要想明白还是毫不费力的。 所以,张凡也要考虑,到时候如何来应付李成梁了。 但是,这整件事情都有个大前提,那就是李成梁自己不会主动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不,并不是主动,甚至于李成梁本人还要隐瞒这件事情。 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首先,李成梁并没有跟张凡说过他要隐瞒这件事情;二来就是这件事情正如同张凡所想的那样,只要让军中的人知道,必然是会生起对王杲的恨意。如此一来的话,对于李成梁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 按理来说,李成梁自己就应该想办法来如何经营这件事情了。可是张凡却是认定,李成梁并不会说。 张凡自然是不会什么读心术的,不可能知道李成梁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而即便是张凡对于察言观色这种事情如今也算是有些心得了,可是他也不可能从对此事什么都没有说的李成梁的脸看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既然李成梁对此是什么都没有表示,那又为何张凡就能够确信李成梁不会对外透露他被人行刺的这件事情呢。 实际,张凡对此也并不确定。不过如果当真是让他猜测的话,他还是会猜李成梁不会这么做。 道理也非常简单,就是李成梁这个人的性子,实在不像是个会那么做的人。 李成梁的高傲自大,这是有名的,只要是知道李成梁的人,都知道他这一点。如果说这一次的行刺,不仅仅是李成梁毫发无损,而且他的手下也都无一伤亡的话,李成梁绝对会将这件事情大特,当然,必然是会将王杲贬的一无是处。 但是这一次,李成梁本人虽然毫发无伤,可是他毕竟是死了几名手下。而且这几名手下的死,要说李成梁也是有责任的。 广宁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不仅仅是张凡,李成梁本人也是知道的。而张凡一时之间没有想到那么多,没觉得这是王杲所布下的声东击西之举,这才是迟了。可是这件事情,虽然说是张凡的事情,但是并非张凡的责任。张凡想要保护李成梁,虽然是对朝廷有利,但是这也只是张凡自己的打算罢了。甚至于,就连朝廷都没有对此说什么。当然,朝廷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恐怕就算是朝廷知道了,也不会提前说什么的。 因此,张凡仅仅只是凭着李成梁的那个脾气来考虑事情,觉得李成梁是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不过说到底,张凡也并不能十成十的确定这件事情。 可是张凡在考虑了良久之后,还是决定这么做了。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想明白了这当中的问题。 如果说李成梁正是如同他所考虑的一样,并不打算将自己被人行刺的事情说出去。那么张凡这么做自然是正好的,虽然说有些对不起李成梁,不过如果说仅仅只是丢掉一点点的颜面,就能够让这场战事变得更加容易胜利的话,想来也并不是什么不划算的买卖。 但是同时,如果说李成梁并不如同张凡所想的那样,他是打算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李成梁也绝对不会那么公开的说,恐怕是用着跟张凡一样的法子,让人悄悄地将这件事情给透露出去了。 而这样的话,张凡如果再做一遍同样的事情,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了。但是实际却并非如此。李成梁就算是愿意让人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从而以此来提升军心,恐怕也不会说的太过坦白了,当中的一些事情,恐怕李成梁也不会让人说的太过于详细了。亦或者是故意省略掉一些内容。 可是,张凡这么做,算是将当中的一些详细的消息给补了,告诉军中的那些人。虽然说这些消息,到时候很有可能就会被人认为是谎言和戏说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却也足够了。到时候就算是那些人觉得这只是胡扯的,却也会乐此不疲的传播。而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觉得那些细节都是编出来骗人的,不过绝对不会有人觉得李成梁被刺这件事情是胡扯的。 也就是说,张凡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通过传出去一些会让人觉得误会的话题,从而让这件事情能够被更多的人提起来,也是让这件事情越传越远,被更多的人知道。这才是张凡的目的。 因此,张凡是不管李成梁是不是打算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他都打算好了,要让人将这件事情传出去,要让军中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实际并没有太多的难度。虽然说王德贵的确是符合条件,但是如同王德贵这样符合条件的人也不少。但是如今正好王德贵自己陷入一个死胡同里面去了。所以张凡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做,最起码也要让他觉得自己有事情可做,才好让他走出这个死胡同,不再钻牛角尖了。 总之,这件事情就是这么定下了。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有何打算 ?吩咐完王德贵去办的事情之后,时间如今还早的很。*.*.** .而张凡也是问起来了广宁中的情形。果然,就如同他所想的一样。如今的广宁中,尤其是那些军中的人,有不少人全都知道了之前死的那两名千户是王杲派来的人做的。 实际上,如今也根本就不需要张凡亦或者是李成梁再去挑拨,这些人就已经对王杲是恨之入骨了。他们是军人,既然是吃这完饭的,就早已经在心中签下了生死状。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明白或许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了。更何况,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入伍有了好几年光景的人。当然,也有那些才刚刚参军就要面临着如此一场大战的人,不过这些人或许紧张,但是并不会害怕。 只不过,如今他们却是对于王杲派人来行刺,而且目标就是他们这件事情是感到无比愤怒的。在战场上死亡,那是另当别论,战死的话,不管怎么说,也并不窝囊。最起码,他们还面对着敌人死亡。 可是如果是因为这种事情而死的话,就如同那唐武和许义一般,都没有见到敌人的面就死了。这种窝囊至极的死法,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接收的。甚至可以说,这种死法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侮辱了。当然,也是不同于战场之上,这种死法,也是让这些人感到了一些害怕的情绪。 所以,在他们知道王杲居然派了人来行刺他们,可想而知他们的心中又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因此,在李如松下令军中的人在广宁中巡视,但凡看到形迹可疑的人都要喊过来问询一番的时候,这些人没有觉得这是烦恼的事情,反而很是积极地去做。毕竟谁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出了什么岔子,毕竟那也就可能使他们自己丢了性命的。 这恐怕也是第一次,军队和锦衣卫共同为了同一件事情而在同一时间一起干了。而且他们相互之间都明白,却是并不反对。即便是表面上看起来,两边还是那种不怎么配合的模样,不过实际上,他们之间即便是没有丝毫的沟通,却是丝毫不会妨碍到对方,甚至于在一些时候还会给对方一些便利。为的,自然就是要早日查出来王杲所派来的刺客,早一日能够解除这个危机了。 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了,而张凡要王德贵去做的,自然就是在这之上再添一把火了。 之前,张凡还担心努尔哈赤的事情。虽然说努尔哈赤已经同意了跟他一同回到京城去,按理来说张凡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但是自从发生了李成梁被刺的那件事情之后,再回广宁的一路上,张凡就明显发现努尔哈赤的神情不对。自那之后的一路上,努尔哈赤是不再像之前那样主动找张凡搭话了,反倒是沉默不语,低着头也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张凡对此倒是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给努尔哈赤什么影响。倒不是担心他现在会如何,而是担心这件事情是不是会改变努尔哈赤的什么想法,让他以后产生什么变化。 虽然说张凡也是考虑过,但是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会是什么。不过他还是打算找个时间,找他说说话,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想来这点心事,努尔哈赤还是会跟他说的。 不过张凡觉得,这也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毕竟努尔哈赤如今还就在自己眼前,想要找他随时都可以。再加上他马上就要跟着自己回到京城去了,等回去了之后,再去找他说也来得及。不过张凡也并不打算等那么久,但是不是现在。一来张凡自己身上还有些事情要办,二来如今刚刚回到广宁,努尔哈赤可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想来作为兄长要安顿好虚弱的弟弟,也需要一些时间。 因此,张凡就算是打算过段时间再去找他的,最起码也要给他们兄弟俩一些时间才行。总之,并不急着做的事情,也没必要非得现在不可。 而现在,张凡身在永宁,虽然说已经是没有他非要在辽东做的事情了,可是有些事情,张凡却还是想要知道。就比方说今天晚上,李成梁是设宴宽带张凡。 虽然说是“宴”,但是实际上,也就是李成梁和他儿子,这么两个人招待张凡罢了。毕竟这说起来,算是张凡来了东北之后,李成梁第一次正式地招待。毕竟之前李成梁可不在广宁,在苏奠喝了几场酒,也实在是不成样子。 且不说李成梁对于朝廷来人到底是什么态度,但是就算是他当真不在乎,可是这点招待还是有的。更何况李成梁可不是那种不在乎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孤傲,但是实际上李成梁对于朝廷对自己的评价还是非常看重的。 毕竟李成梁自己心里头明白,自己在朝中有多么的不受欢迎,朝中的那些官宦,并没有几个喜欢跟他往来的,甚至于讨厌他的都不少。 而李成梁明白了这点之后,他痛失也知道,对于那些人,想要跟他们搞好关系,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了。 所以,李成梁为了保证自己不会因此而受害,当然,同时也要保证自己的地位,所以他就用了如今的办法。 第一个,自然是要在任上好好办事了。这一条看起来容易,但是对于李成梁来说却是并不麻烦。毕竟他可不是文官,不需要理政。他是武将,而且又是坐镇在这么一个战事频发的地方。那么对于他来说,只要奋勇作战就足够了。 李成梁坐镇辽东十年,十年以来,但凡是由他领导的战斗,不论是防御还是进攻,全都取得了胜利。仅仅是这一点,他就已经向朝廷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价值。也仅仅是这一点,朝廷就不可能将他蘀换了。 当然,李成梁自然是不可能光是凭着这一点的。要知道,就算是朝廷知道他在这辽东坐镇的作用是多么大,但是如果说他在朝中树敌太多,照样没用,照样还是要倒霉的。毕竟偌大的朝廷,不可能仅仅只会因为一个辽东的混乱就会倒台,而也正是这种原因,才会让朝中的那些人尽力地区整某些人。 再说了,朝中又不是只有李成梁一个会打仗的,就算是他在这方面出类拔萃,换了一个人也最多是比他弱一点而已,大的问题就算是,那就到时候再换人就是了。 所以,李成梁并不能仅仅只是靠着这一招来保住自己。任何事情,尤其是这种官场上的事情,绝对不是靠着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他还需要有人来帮他。 可是之前已经说过了,朝中的很多人都不喜欢李成梁,甚至是讨厌。而在这个大前提下,那些对于李成梁并不反感的人,也会因为周围人的影响,而不敢接近李成梁了。 所以,李成梁想要在朝中发展什么人脉,很是困难。但是李成梁却是另辟蹊径。既然朝中的那些官宦门不来跟他来往的话,那么他就将目光换一换。只不过李成梁是直接将目光往上,放到了统治者的身上。简而言之,就是他打起来了皇帝,当然,如今是太后的主意。 只要统治者觉得他有用,留着他的好处比撤了他的好处多,那么他就能一直保住自己了。 当然,这个想法是没有错,但是当真做起来,却是并不简单的。 而李成梁也并没有太多的机会。因此他是只要一有机会,就绝对会出大力。 可以说,李成梁在这一点上,倒是不如他的儿子那么正直和死板了。不过这毕竟是活了几十年的经验。 而既然李成梁没有办法经常接触诸如皇帝和太后那一类的人,所以有时候这个标准也是要放低的。 现在,张凡来到了这里,自然是给了李成梁一个机会。 张凡是什么身份,他的经历如何,这些事情李成梁自然是明白的。当然,关于张凡的事情,李成梁也根本就不用花费多少力气,很是轻易就能够打听出来。这也是因为张凡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而张凡无疑是非常走运的,自从他入仕的那一天开始,就非常的走运。不管是皇帝的欣赏,还是张凡的幸运,让张凡能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按照张凡入仕的时间算起来,到他现在的这个身份,用一步登天来说也是丝毫不过分的。但是只要仔细看过张凡自从入仕一来所做过和发生过的事情,可以发现,张凡这一路走来的步伐,或许很快,但是却也非常稳固,并没有什么不坚固的摇晃地带。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事,张凡并不会受朝中的那些人的摆布。这并不光是张凡的性格,实际上从张凡如今的身份,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了。 更何况,不管是当年的隆庆皇帝,还是说如今掌权的李太后,甚至就连将来要亲政的朱翊钧,全都对张凡是青睐有加。也就是说,如今只要傍上了张凡这棵大树,就算是不能够马上就飞黄腾达,但是也绝对是可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这一点是绝对没错的。 而李成梁也正是看上了这一点。只不过,张凡并不知道李成梁打算用什么办法来笼络自己。而张凡本人对此也是生出了好奇的心思。 ~看首发请到 . 请分享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李府赴宴 当兵的,当将领的,哪怕是将领的位子做到了如同李成梁这般大的人,却是还要不得不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甚至于还要行贿受贿的,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在少数,而即便是对于张凡来,这种事情他也实在是见得太多了。 就不如今的李成梁了,哪怕就算是戚继光那种名满天下的人,可是实际,戚继光对于这种事情那更会“钻研”的很。当年隆庆皇帝朱载垕还在位的时候,戚继光就不知道干过多少这样的事情了。而且那个时候的戚继光可不仅仅只是向张居正一个人行贿的,甚至于就连皇帝那里他都没有放下。 当年的朱载垕好色无比,即便是皇宫中的情况并不是外人能够随意知晓的,但是朱载垕的一些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到了外面去。而戚继光也就自然是投其所好的,想朱载垕进贡了一些所谓的能够壮阳补肾的超级“灵药”。这件事情在朝中更是有目共睹的,并不是什么秘闻。而即便是戚继光本人,即便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来这件事情,他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这种事情在当时完全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即便是被成是潮流也是丝毫不为过的,朝中的那些人,不过是什么三朝元老,还是无比正经的人,全都干过这种事情。哪怕是如同徐阶、葛守礼那样的人,即便并不是为了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这种事情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干过的。 总而言之,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正常不过的了,没什么会让人觉得惊讶的地方。而即便是到了现在,朱载垕已经驾崩了,而如今登皇位的是他的儿子,年纪还十分之幼的朱翊钧;而实际掌权的却是李太后。即便是如今朝中施行了张居正所提出来的《考成法》,而气氛也是已经有了相当的变化,那种贪污受贿的风气已经是有了极大的收敛。可是如今,这种送礼之类的事情,还是屡见不鲜。 当然,即便是没有消失,不过却也是发生了许多变化的。贵重的东西,毕竟是太过于显眼了,实在是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因此,即便是送礼,如今也是变了个模样了。当然,送礼这门学问,自从这个社会不知道在多少年年前演变出来了阶级分划之后,就开始诞生,并且是不断的发展,早就形成了一门学问了。,不管是传承了几千年,乃至于再往后的几万年,还是会有新的发展。 当然,不管是什么人想要用这一招,必须要记住一点。并不是更新最快(问天夏日小说网的办法就是最好的,而是要看人,最为适合对方的办法,那才是最好的。 不过如今,张凡自然是不会去研究这些东西的,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不知道李成梁打算用什么办法来贿赂自己。 应该,李成梁肯定是会这么做的,但是到底用什么办法,张凡的确是比较感兴趣的。 有一点,就算是张凡自大好了,但是他的心中也必然是非常清楚的。自己,实际并不需要什么。 从他的身份来,即便是还不能位极人臣,真正的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的存在,但是张凡如今的身份对于他来,也是足够了。甚至于可以,张凡对于现在他的身份是非常满足的,哪怕当真是让他去到张居正的那个位置,恐怕张凡还不愿意呢。 一来,张居正如今的官职,所需要考虑的事情是何其之多!当然,张凡心中怀有抱负,如果当真是站在那个位置自然是可以更好地施展了。只不过,张居正如今可不仅仅只是要考虑国家大事这么简单的。的确,国家大事简单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狂妄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如今的张居正,相比起来对于国家大事的烦恼,那些理不清道不明的问题,反倒是最为烦恼的。 这仅仅是一点。还有第二点,那就是如果当真是到了那个位置,人际关系的复杂那可不是如今的张凡希望去应付的。即便是张凡能够应付的过来,但是现在的张凡也不想去蹚那一趟浑水。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让一帮人追随着,但是同时,也会让一帮人将当做敌人。而这个时候,一旦一个把握不准,那就可能酿成大祸了。 所以对于张凡来,与其到那个位置受罪,还不如就如今这样。虽然他现在所做的事情的确是没有在那里能够做的多,但是好在这里完全是由张凡自己了算的,他完全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张凡这么想而已。而实在的,既然是往高处走,那自然是不可能需要李成梁这种身份比他还要低一些的人帮忙。当然,如果李成梁自己将完全站在张凡的这一边,这对于张凡的确是一种帮助。不过张凡并不觉得李成梁会这么。 道理非常简单,因为张凡如今的身份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是执掌锦衣卫的人。而李成梁是将领,是辽东总兵。但是李成梁在是总兵之前,他首先一点是朝廷委任的官员。而既然是官员,那就绝对不能跟锦衣卫走的太近了。这一点,不管张凡是如何的平易近人,也不管如今的锦衣卫在张凡的带领之下变了多大的模样,这些全都没有办法改变张凡是锦衣卫的根本。 因此,李成梁当真是想要以后没什么事情的话,绝对不能够跟张凡有太大的牵连。 想到这里,张凡突然是不想要再继续想下去了。并不是李成梁到底会如何贿赂他的这个问题比较困难,而反倒是恰恰相反地,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困难的。毕竟李成梁面前的选项并没有太多,张凡如果去想的话,也就那么几种可能。再想想如今李成梁的情形,张凡马就能够想得出来了。 可是就因为是如此,张凡倒是不想要去想了。一来,如今保持一点神秘感,倒是的确符合张凡现在这颇为有些无聊的心思。二来,张凡虽然没有去想李成梁到底会怎么做,但是他算过了,不管李成梁打算怎么做,对他自己都不会有什么危害。既然已经明白了这几点,张凡自然就不会有什么担心的。 总之,张凡现在打算什么都不去想,等到晚去赴宴的时候,就等着李成梁来给他一个“惊喜”了。 夜晚降临的很快。张凡他们是一早回到广宁的,但是这一路虽然除了那次在辽河岸边遇到的行此事件之外也就并没有再发生过什么危险的事情。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他们一路从苏奠回到这广宁,还是劳累了不少。 李成梁那边是怎么安排的,张凡并不知道。但是张凡当真是有些累了。所以他在交代过王德贵一些事情,并且想明白了如何去应付李成梁之后,时间已经是未时了。而张凡就连午饭都没有吃,便是躺下休息了。一直到王猛将他唤醒的时候,时辰已经是到了戌时了。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李成梁派人来邀请张凡过去。 张凡到了李成梁的府邸,下车一瞧才发现,这里当真是不。之前来广宁的时候,李成梁并不在,是他儿子李如松接待的。不过张凡并不是来找李如松的,而李如松也并没有对张凡阿谀奉承,所以张凡并未来过。如今来了之后,却是发现,李成梁的府邸,当真是规模不。 李成梁作为辽东总兵,镇守在这广宁也是有很长一段年头了。所以李成梁的府邸,就算是他不敛财,也当真是住得下这么大的地方。再了,这里的局势一直都不稳定,而即便是这城中的地价也并不贵。李成梁只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很容易就能买的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而且,这么做还当真是让人抓不到什么把柄。 张凡可不是京城派下来查人贪污的纪检委,所以对于李成梁住着多大的房子,他是一点都不关心。 这里毕竟是李成梁的府邸,是辽东总兵的府邸。虽然这里不,不过也根本就不用担心这里会混进什么外人。所以王猛是很放心地让张凡一人去见李成梁,而他也就等在外院。 而等到张凡被李府的下人引导已经准备好酒菜的厅中之时,发现李成梁是早就等在那里。只不过这场面跟张凡所想的并不相同,在这里的只有李成梁一个人,并不是张凡之前所想的,还有他的儿子李如松在场。 张凡见到只有李成梁一个人的时候,的确是有些的惊讶。不过他转眼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了。 虽然李如松是李成梁的儿子,两个人在很多地方都是相似的很。不过这当中却是有个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李如松的年纪实在是太轻了,很多官场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总的来,也就是李如松太过于正直了。 而李成梁如今想要跟张凡所的事情,恐怕并不是李如松会同意的。所以李成梁才是想办法支开了他。 当然,或许李成梁这么做并不合适,毕竟不管如何,李如松既然已经走进了这个圈子里,那就最好是能够让他早一些适应才好。可是李成梁却是并没有这么做,想来也是因为如今的事情对他来很是重要,为了确保不会坏事才这么做的。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张凡来却是无关紧要的,怎么样都好。或者,李如松不在,张凡也会觉得轻松一些。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所谓刺激 ?“张大人来了。”见到张凡进来,李成梁自然是堆起一副笑脸,热恋欢迎的,“唉,我也是刚刚才从军中回来。如今时辰也不早了,若是有什么打扰的地方,还请张大人多多包涵。”李成梁的这番话就完全是客套话了,若是他真的刚从军中回来的话,哪里有时间准备这么一桌丰盛的酒菜。当然,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府中的下人去做,不过显然,李成梁如今已经是换上了一身常服,面上明显也是打理过的,就算是没怎么太过于细致的必要,但是也绝对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不过官场上向来如此,客套就是客套,除非是面对你非常不喜欢的人,要不然自然是不可能去拆穿对方的。更何况,张凡对于李成梁的一些事情虽然心中觉得颇有微词,但是那些事情相比起来李成梁的作用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诚然,从各方面的情报来看,李成梁的确并不算是个好将领,而且最重要的是,李成梁这个人当真是极为爱财,甚至于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如今他在辽东还没有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实际上大部分的原因是在于如今的辽东,形势实在是不怎么平稳罢了。 但是如果说,光是用钱就能够换来辽东的安定,或者说光是用钱就能够抵御得住蒙古人、女真人、甚至于其他一些部族不断的侵扰的话,张凡觉得这笔买卖还是无比划算的。 “将军说笑了。”张凡笑了笑,很是客气地说道,“将军身为辽东总兵,平日里的公务必然不少。更何况如今这辽东的局势太不平稳了,如此一来,还要劳烦将军如此款待,是在下说不过去了。说起来,怎么不见令公子?” “张大人客气了。”张凡如此客气,李成梁自然也是不会说什么的,“虽然说如今就快要打仗了,但是这毕竟是还没打起来不是。若是就因为这就整天紧张兮兮的,等到当真打起来的那天,恐怕不管是我还是手下的兵士,也就各个无精打采的了。犬子如今身在军中,军中不管如何都得要有个人才行。再加上前段时日才发生了行刺的事情,我手下还死了两个千户,军中的人并不放心,总得要个人看住了才行。” “说到那件事情,大人军中不知如今都有何反应?”张凡是顺便问道。 并没有佣人,所以李成梁作为主人自然是为张凡斟酒的。倒上了一杯酒,李成梁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怎么样!这种事情放在军中,自然是没人会喜欢的。若是死在战场上,那倒也罢了,毕竟两军交锋,刀剑无眼,生死之事是很正常的事情。别说是他们,就连我自己都做好了随时会死在战场上的准备了。 “但是现如今,这情形可不一样。那唐武和许义二人,并不是在跟敌人拼杀之时死的,而是死在了自家门前。这种事情,不管是军中任何一人,都是没办法释怀的。所以如今军中的情形并不好,好多人都不安稳。” “说来也是。”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方才我来的时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将军的手下在城中巡视。我虽未曾跟他们说过话,不过瞧着他们的神情,可并不好惹啊!” “这是自然。”李成梁说道,“虽然说那伙人行刺的是两名千户,对于普通的兵士想来应该不会是他们行刺的目标。可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甚至就算是他们自己心中都明白,但是还是会担心,生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这些刺客给无声无息地杀掉了,那样死实在是太过窝囊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大人想必也明白了。”张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不由得开口问道,“虽然说这广宁之中发生了两起行刺之事,而且被行刺的人都是将军军中的千户,不过将军也应该明白,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对着将军的手下来的。他们之所以要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引人耳目,真正的打算是行刺将军本人!” “这个我自然明白。”李成梁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就算是心中明白了,一来我也不敢说这里就当真是没有王杲派来的人潜伏在暗中,再打算做什么了。二来就算是这样,恐怕我手下的那些人也并不会如此相信。到头来,恐怕他们还是会担心这些事情。更何况,这种事情我越是去解释,他们恐怕就越是觉得我是为了息事宁人才这么说的。所以我是干脆就什么都不说,随他们去想了。等到时候一开仗,也就不用再担心这些了。反正也没有几天了。” “将军这么说是不错……”张凡的话说到这里顿了顿,他似乎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不过将军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张凡打算借着这个时机问问李成梁对这件事情的打算。 “机会?”李成梁一脸疑惑的模样,看着张凡问道,“张大人所言的机会是……” “我看大人手下的兵士,总觉得他们如今可不光只是在害怕。”张凡说道,“恐怕除了害怕之外,他们也是对此愤怒的很。毕竟害怕着有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杀了自己,如果老是这么下去,恐怕人就会变得胆小起来。但是这些人毕竟是从军之人,平日里也大都是在一起行事。所以这种恐惧,倒是会变成对那些刺客的愤怒。而那些刺客是王杲派来的,这件事情如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的意思是,为何将军不利用这件事情,振奋军心?毕竟马上就要打仗了,若是让将军麾下的人对王杲增添一些仇恨的话,想来到时候他们上了战场,也会更加卖力才对。” “张大人所言不错,而且这件事情我也考虑过了。”李成梁并不反对张凡的话,他是跟张凡所预料的一模一样,对于张凡的提议很是赞同,“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虽然说用这么个法子振奋军心实在是有些不妥当,不过这说到底,都是王杲自找的。既然如此,我没有道理不好好利用一番。所以今天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就这么做了,将这件事情稍稍‘扩大’了一些,让人传到军中去。”显然,李成梁作为一位征战多年的将领,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很简单的道理,只要是为了胜利,那就无所不用其极。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是王杲先搞出来了,既然这么做了,那就不要怕被别人反过来利用了。 “将军果然好打算。”听到李成梁这么一说,张凡也是点头赞同,不过张凡随即又问道,“不过我还有个疑问。难不成将军只打算利用那两名千户身死的事情,却是不打算用将军本人被刺之事?今日我跟将军一同回到广宁来,即便是前几日我不在,却也是看得出来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将军麾下的士兵一见到将军归来,那气势明显是有了改变了。 “若是说,将军利用自己被刺的事情,再找人暗地里将消息传出去的话,想来将军麾下的士兵定然是对于王杲更加气愤了。这么一来,岂不是更好。” “不,我倒是没这个打算。”李成梁面对张凡的提问,却是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诚然,如同张大人所言,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事,若是仅仅为了胜利,自然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若是说利用我被人行刺的事情能够让这场战事变得更加对咱们有利的话,这根本就没什么。 “说实话,张大人的话,我也是考虑过来。不过考虑了之后,还是觉得不能这么办。如今给他们的刺激已经是足够了,让他们明白王杲打算在战前就对他们下手,这已经完全足够了。但是如果说还要将我被人行刺的事情传出去的话,我却是不打算这么做了。 “倒不是说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去的,只不过若是再用这件事情给他们刺激的话,总觉得实在是有些太过了。稍微刺激一下的确是不错,有利于到时候战事一开,咱们这边的气势。但是如果说刺激太过了,却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老实说,这种情形我并不是第一次见了。刺激的恰到好处,那的确是好。但是如果说太过了的话,反倒是会坏事了。” “将军考虑的是。”张凡说道,“只不过,我总觉得,如今这刺激应该还是不够啊!” “却也不能这么说。”李成梁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种事情,说实话,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恰到好处。再说了,我总不可能将这些人一个一个叫过来问个明白。所以,就算是不够,也总比太过了要好。反正,就让如此吧。” 既然李成梁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张凡也自然是不好再开口说什么了,把毕竟他才是辽东总兵,他才是那些士兵的将领。 不过,李成梁即便是这么说了,张凡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再说了,张凡心中实际上也是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了。当然,张凡心中的打算自然是不会跟李成梁说的。 而且,李成梁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的。所以,张凡的打算也是从另一个方面来刺激那些人。毕竟,李成梁虽然是被人行刺了,但是却并没有成功。但是在那场行刺里面,李成梁虽然没事,但是还是有人因此而死了,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而那些人却也是李成梁麾下的兵士。 没错,张凡是打算用那些人来做文章,再去刺激刺激李成梁麾下的那些人。 ~看首发请到 请分享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章经典办法 张凡刚刚到达李成梁府,跟李成梁的一番谈话,虽然才是刚刚开始,不过倒也算是愉快,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怎么来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当然,这个好是针对李成梁来的,毕竟如今算是他有求于张凡,而不是张凡有求于他。张凡如此配合他,也只不过是想要看看李成梁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跟他罢了。 关于刺客的事情,如今也已经讨论完了。虽然这当中还有一些事情是张凡并没有,也并不好向李成梁提及的,不过那些事情,张凡原本就没有打算对李成梁。毕竟刚才张凡的那一番试探当中,李成梁已经是表明的非常明白了,他并不打算将自己被人行刺的事情用来激励手下的兵士,怕有些太过了。而张凡却是打算这么做了。既然如此,那自然是不必再去问了。 至于关于这一场战事的问题,张凡也并不想去跟李成梁讨论更多。关于这件事情,张凡已经是听到了足够多的消息了,而更多的如今也已经没有必要了。更何况,如今李成梁才是这一场大战的主将,对于他到底有什么打算,或许张凡比较好奇,但是他也并不打算询问。或许李成梁会对于这种事情比较敏感也不定。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张凡虽然还不知道李成梁的具体打算,但是他的心里面却也是已经有了想法了。而如今,张凡就在等着李成梁将这个想法给出来。 按理来,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出口的事情。虽然想起来的确是如此,毕竟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却是要如此堂而皇之地出来,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有些难堪。但是实际,这种事情在官场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就算是如此出来也实在是没什么的。更何况,不管是怎么来看,李成梁也都不是那种扭扭捏捏,喜欢遮遮掩掩的人。当然,或许有的人看起来是爽朗无比,但是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来了个大变样。不过不管怎么看,李成梁都不是那种人。更何况这种事情,可是直接关系到自己将来的利益的,可是最不能遮掩的时候。 只不过两人之间的对话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但是李成梁却还是不能那么爽快地出来,显然他是在顾虑着些什么。,张凡就不太好过问了。 “对了李将军。”想想看这么着也不是办法,所以张凡最后还是打算自己先开口了,“之前到令公子的事情,我心中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令公子的年纪还轻,却也是在军中担了重责了。想来,即便是令公子当真是从学习文韬武略,这年纪也颇了一些。” “的确是如此。”虽然张凡是在议论他的儿子,但是张凡所的这番话也是实话,李成梁也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如松他年纪的确是了一些,不过也正如同张大人所言一般。这子在这方面的才能,比起我来还要好一些。他虽然年纪了一些,不过如今的官职他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也正如同张大人所言一般,这官场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是能胜任,但是年纪的话,却也是不行。我这也算是以权谋私,让他直接去了。好在他没给我丢脸,也没给我惹麻烦。军中的人也对此并无异议。” “如此就好。”张凡点了点头,道,“所谓将门无犬子,果然如此。去年我去了趟四川,见到了刘显刘将军。其子刘綎年纪不大,不过一身武艺倒是超凡。而李将军的儿子更胜一筹。不光是令公子,我听闻李将军其他几位公子,虽然年纪尚幼,但是这文韬武略却也是丝毫不低。将来可都是国之栋才!” “张大人实在是太过客气了。”听到张凡如此夸奖,李成梁虽然嘴着客套话,但是却并没有谦虚的意思。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夸奖的太过了,不会承认。但是张凡所夸的地方却也完全都是实际,既然都是实际如此,那就没有必要谦虚了。 这种处事态度,或许会让有的人觉得不快,但是同时也会让有的人觉得爽快。不过到这里,张凡也多少能够知道一些为何李成梁在朝中那么不受欢迎的原因了。 “不过,张大人,有件事情,我倒是想要跟。”李成梁突然之间是话锋一转,就连神情态度都变了个样,开口了这么一句话。 张凡听他这么一,已经心下了然:“来了!” 面,张凡做出来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开口道:“李将军请。” “是这么回事……”李成梁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似乎在琢磨该怎么跟张凡,想了想之后这才是开口,“想来张大人也知道,我在朝中的情形。虽然我镇守在这辽东已经有十年了,但是不管怎么,我也是朝廷的武将,就算是我一辈子都不用去京城,但是始终跟朝廷都脱不了干系。而我在朝中并不受人待见,想来张大人也是明白的。” 没想到李成梁一来就的如此直白。不过既然他这么,张凡也就自然是要按照他所的话来应付了。 看着李成梁,张凡是点了点头:“的确是如同将军所言。这么,之前我对东北的事情并不是太过关心,所以了解的不多。虽然也听过东北的乱子,还有李将军的威名,但是毕竟对李将军的事情并不是太过了解。不过即便是如此,我在朝中也是听闻过关于李将军的事情。李将军……似乎……跟朝中的那些大臣关系并不是很好。” “何止是不好。”李成梁听到张凡这么一,虽然还并没有生气,不过面也是露出来了一副不快的面色,“实话跟张大人这么,我跟朝中的那些人的关系何止是不好,简直是坏到头了。当中有些人根本就是故意刁难我,而其他的人见我在朝中如此不受待见,害怕引火烧身,也就不敢跟我往来了。 “到底,当初之所以会如此,还不是因为我祖并非汉人!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那都是什么年头的事情了!我生在大明,吃着大明的米、喝着大明的水长大,早就没有什么区别了。但是那些人却是非要对此事不依不挠,非得要跟我过不去。哪怕是我在这里立下了再大的战功,还是一样……” 李成梁的这番话,即便是之前他并没有太过生气,但是话到这里也是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不过这倒也怪不得李成梁,毕竟他的遭遇,他所在朝中遇到的这些刁难,的确是有些不应该的。 这个问题张凡之前就考虑过,所以如今李成梁即便是了这么一番话,表现的如此歇斯底里,张凡倒是可以理解一些的。 “我多少明白一些了。”张凡如今也只有附和着李成梁的话,开口道,“只不过这种事情,在朝中也实在不是少见,有多少人都有着将军如此的遭遇,甚至于比之将军还要更加憋屈的人也不是没有。 “不过既然将军跟我了这番话,想来将军也不仅仅只是想要跟我抱怨一番。还请将军明言,可是有什么我能帮得忙的地方?”张凡也并不打算兜圈子了,如此了出来。 虽然这么的话,听着就如同张凡急着想要向李成梁索贿一般,但是张凡觉得在什么样的人面前什么样的话,在李成梁这种人面前这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果然,听到张凡这么一,李成梁不仅一点差异的模样都没有,反倒是对于张凡能够如此直白而感到高兴。 “张大人的确是能帮得到我。”李成梁一副很是高兴的模样,道,“倒也并不是什么太过麻烦的事情。” 正当张凡打算听李成梁到底怎么的时候,只见李成梁从衣袖中掏出来了一堆票子,递到了张凡的面前:“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手下。” 张凡并不知道李成梁给了他多少钱,他也没打算去翻看。不过想来,也绝对不会少。一来对象毕竟是他这个如今朝廷的红人,出手的如果太少了也根本就舀不出手。二来李成梁可绝对不会缺钱,不光是在辽东这么长时间,李成梁这个人喜欢奢侈的性子,张凡也是有所耳闻的。 起来,张凡心里面对此倒是有些失望的。原本他还在想到底李成梁会用什么办法来贿赂自己,甚至于张凡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还故意不提此事,想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不过到头来,却也还是送钱这种毫无新意的办法。 不过不得不承认,送钱这种事情,虽然毫无新意,但是却也是最为直接的。能够非常直接,并且清楚明白地表达清楚自己的用意。 当然,且不管张凡心里面对于李成梁如此做有什么想法,亦或者是失望,但是这笔钱,张凡并不打算手下。并不是因为张凡看不,也不是因为张凡不缺钱。只不过张凡对于李成梁是另有办法。 “李将军的好意,张凡心领了。”张凡着这番话,笑着将面前的一堆银票推了回去,“不过这钱,我可不能收。”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所谓不败 ?张凡这如此突然的一句话,顿时就让李成梁愣在当场了。的确,不管是怎么样,这个时候张凡突然来一句不收钱,的确是会让人惊讶,以至于呆愣了。当然,这个时候还不至于发火,毕竟这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速度自然是没有那么快的。不过如果再等下去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而张凡自然是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他是非常恰到好处的,在李成梁即将发问的边缘,开口了:“李将军莫要误会,并不是因为什么缘故,只不过这些钱我确实不能收。”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李成梁的心中虽然还是有着惊讶,不过面上也是平静下来了。张凡既然都这么说了,显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所以李成梁打算听听张凡到底怎么说。 “并不是说我不缺钱。钱当真是好东西,就算是再多也不会嫌烧手。”张凡笑了笑,说道,“虽然说我的确是不缺钱,但是能有这种好事,想来换了一个人也不会拒绝的。不过李将军的这份钱,我的确是不能收。 “李将军之前跟我说的话,就算是将军还没说到底要拜托我做什么,我心中也多少明白了。我也知道将军在朝中并不受人待见,所以跟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之间的关心并不算好。但是这件事情。而如今将军既然对我说了这么一番话,我也知道将军的意思了。 “说实话,我也明白自己在朝中的分量。但是即便是如此,想来将军光想要靠着我也是成不了事的。将军真正的目的,想来是想要让我回去之后,跟太后和陛下那里说上几句好话才对。 “若是如此的话,还请将军放心,就算是我没舀这份钱,这番话我回去了之后也会跟太后说的。不过话语当中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夸大的地方,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当然,有些对将军不利的话,我也自然是不会说的。” 张凡的这番话,顿时就让李成梁安静了下来。老实说,他之前塞给张凡银票,实际上所谓的也就是这件事情了。李成梁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张凡在李太后的面前大肆吹捧自己一番。这种事情若是有人做自然是好事,但是如果太过了的话,却反倒是会坏事。而如同张凡所说的这样,能够说些好话,却是不说那些坏话,也就已经是完全足够了。 只不过,按照李成梁原来的想法,这番话说起来,恐怕也是要花费一些“代价”才行的。但是让李成梁所没有想到的是,张凡并没有需要他去花费钱财就已经答应下来帮他办这件事情了。这实在是一件让他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 “如此一来,倒是要多谢张大人了。”既然张凡不收钱,那么这种情况自然也不可能再塞第二次,李成梁将那些银票收了起来,“只不过……”显然,即便是张凡已经说了会帮他在李太后的面前说些好话,但是李成梁虽然已经达成了自己想要的,可是张凡的态度却是让他更加觉得疑惑了。 毕竟这种事情,虽然说看起来的确是不怎么起眼的小忙,但是如今的朝廷当中,这种非亲非故的关系,又有谁愿意平白无故地去帮人说这么一番话。再说了,那可是太后,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帮着你说话的人还得要跟着你一起倒霉。 总而言之,这种事情,这种关系,如果当真是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到其中的话,想要别人帮你的忙,显然是非常困难的。 而张凡这倒是好,连钱都不收就答应了下来了。这也是怪不得李成梁会对此有些疑惑了,毕竟这种事情,他以往可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过张大人了。”李成梁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明白,只能这么开口了,“不过,既然如此,不知张大人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李成梁会这样想也是很自然的,毕竟对方什么都没有要就答应帮他办了这件事情,他自然是会以为张凡是不是也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了。李成梁会这么想,一点都没错。 “我倒是没有什么想要将军帮忙的地方。”谁知道,张凡却是如此回话。 这一下,李成梁当真是愣住了。如果说张凡不收钱,而是要他帮忙办事,这一点李成梁自然是能够想得明白的。但是如果说张凡不但不收取任何的好处,也根本就不要他帮忙,就帮他办了这么一件事情,李成梁是不管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张凡都没有义务帮他这么个忙才对。张凡现在的回答,让他非常疑惑。 “不,倒也不能这么说。”张凡突然也是话锋一转,如此说道,“我倒也有件事情是想要李将军帮个忙的。” “张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听到张凡这么开口,李成梁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好看多了,“只要是我李某人能做得到了,自然不在话下。” “这件事情李将军自然是能做得到。或者说这件事情这世上也就只有李将军能够做得到了。”张凡笑着说道,“不过李将军不要误会,实际上这件事情,相比起来是帮我个忙,倒不如说是帮李将军自己更合适。” “这……”再一次,李成梁再一次疑惑了,张凡的这番话,他是更加完全听不懂了,到底为什么张凡会这么说,“还请张大人恕我没听明白。为何张大人说是帮我自己?” “这么说吧,正好,如今令公子也不在,就我和李将军两人,这些话也好说一些。”张凡并不打算遮遮掩掩的,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我在京城的时候,早就已经听过不少关于将军的事情了。尤其是这次我来将军这里,在临来之前,还是专门让人找来了关于将军的卷宗,也问了不少知道将军事情的人,总之算是打听了不少事情。若是我这么做让将军有什么不快之处,还望将军能够谅解。” “这没什么。”李成梁并不光是客套话,他是当真不在意,“张大人既然要来辽东,而我身为辽东总兵,再加上即将发生的战事。张大人想要了解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将军好肚量。”张凡夸奖了他一句,继续说道,“不过我在看李将军的过往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这里不得不说一句,毕竟我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执掌锦衣卫,所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比一般的衙门要多。 “这些消息当中,我看到一些关于李将军的时候,说实话,对李将军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别的不说,当中有一条,据说李将军平日里的生活用度,那当真是毫不节俭,甚至可以说成是奢侈,不知李将军,这么说可对?”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足够直白,一般来说自然是不会这么说的。不过如今两人的话也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了,再去像那般遮遮掩掩的也没有意思。 而李成梁也不愧是一个作战多年的将领,即便是张凡在他面前这么说他,他倒也并不生气,而且也是很爽快地点头承认了:“张大人说的不错,关于这一点,我不想狡辩。 “当然,这种事情若是要我自己来说,自然不会如此。不过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也的确算得上是奢侈吧。” “看来李将军是有自知之明,这是一件好事。”张凡说道,“不过李将军可曾想过一个问题。将军这奢侈之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个我也是心里有数。但是前几年,高拱弄了个清查良田吞并的事情,这里我记得也有波及。而如今,我的老师,如今的内阁首付张大人也是在朝中施行了《考成法》。虽然说这《考成法》并不能考校贪赃枉法之事,不过却也有所影响。可是为何李将军经历了这两件事情却是毫发无损,依旧坐在这总兵的位置上?” “这……”这一下,李成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其实道理简单的很。”张凡说道,“并不是那些人故意装作看不见。更何况之前将军也说过,自己在朝中并不受人待见。朝中的那些人即便是我不说,想来将军心中也有数。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们可不会管有什么影响。 “真正让李将军幸免于难的,就是李将军你自己。这辽东的局势一直不稳,而且这几年光景,王杲更是作乱不断,这里可以说是没有一天消停的。而也正是因为有将军坐阵在此,事情才不会闹到。毕竟这里距离京城可不远,就算是朝中的那些人想要借着什么机会来扳倒将军,可是不管是先皇还是太后,都不会同意的。” “这个……”再一次,李成梁是无话可说。实际上,他又何尝不知道张凡所说的话都是实情,而且事实也正是如此。他在朝中有着那么多的敌人,但是经历了这些事情他却依旧安然无恙地坐在这个位子上。显然是因为他在这里要比他下去了更加有效果。 但是既然如此的话,李成梁岂不就是坐拥了一个无法倒台的位子了吗?这是如此的重要,而且还没有人能够代蘀他,而他自然是凭着这件事情才能够做那些其他人不敢做的事情。 张凡的这番话,李成梁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但是同时,李成梁自己也是感到了危机,所以,即便是如今这一切全都看起来好得很,但是他也还是要找人帮忙了。 ~看首发请到 请分享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另有打算 ~ ~虽然说,李成梁是用出来了比较老套的手段,简而言之就是舀银子贿赂张凡,想要让张凡回到京城之后好在李太后的面前为他说几句话。^^当然,虽然说李成梁的手段的确是太嫩了一些,不光是毫不遮掩,甚至于可以说成是粗鲁了。不过张凡对此却是并不在意,再说了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重要,重要的只不过是内容到底是什么。更何况李成梁还选在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这么做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突然想到之前李成梁所说的关于他儿子李如松的事情,或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李成梁才是让李如松在军中,而不是现在跟他们在一起。 想来,李如松跟着李成梁这么多年时间了,就算是李成梁掩饰的再怎么好,可是有些东西李如松却也不是不知道。而即便是如此,李成梁还是没有让他来这里见张凡,看来李成梁也明白他的这个儿子的脾性。 或许李成梁还觉得,这种事情即便是如今不让李如松知道,将来的李如松也总有需要遇到这种事情的一天。要么就是李成梁相信,李如松即便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也能够做得很好吧。 当然,现在可不是再说关于李如松的事情。而李成梁的想法,已经是告诉了张凡了。不过最终,张凡并没有收下李成梁的银子。显然,并不是张凡瞧不上他给的钱,也并不是因为张凡不愿意帮李成梁。最主要的原因是,张凡并不想要用这种方式。 更何况,后面张凡也还有话要跟李成梁说,而且话题的内容也是关系到这银子的。所以,这些钱张凡并不打算手下。 而在李成梁对于张凡说会帮他的忙,但是却又不收他的钱的这件事情感到奇怪的时候,张凡却是说起来了关于他的事情。 李成梁这个人,实在是矛盾的很。他自己清楚自己在朝中有着很多的敌人,而且也因为有着很多的敌人的缘故,所以其他的那些跟他并没有什么间隙的人,却也不可能成为他的朋友了。所以李成梁是将主意直接打到了李太后的身上。 当然,他打的什么主意是一回事,不过在这之前,李成梁应该是已经看明白了这件事情才对。而既然看明白了,那他也就应该有个模样才行。.最起码的,不光是要做好本职工作,固守辽东,不让各族作乱。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作为一个总兵,那他还是要有一个将领的模样才行。 但是李成梁可绝对不是这么回事的。且不管他祖上到底是什么样,也管不着他是不是受过什么影响才会如此的。毕竟朝中的人可不会去管这些,他们只会看到他们眼前看到的东西。而他们所看到的,才是他们所相信的。 现在,他们所看到的李成梁,就是一个贪财如命,还毫不合群,只知道自顾自的自私自利之徒。 而且不仅是如此,李成梁即便是平日里的用度也是极为奢侈。且不说什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之类的话。张凡并不知道以前的李成梁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知道现在的李成梁是如此的。而且且不管他原来是不是这样,不过可以肯定,现在的李成梁这样,他的这种习惯也是绝对改不掉的。 而为了应付他的这种奢侈,显然光是靠着他的俸禄,亦或者是贪一些小钱财,那是绝对不够用的。虽然这方面的事情,张凡并没有调查过,但是这一点他也是可以肯定的。 说到这里倒是有个题外话,那就是李成梁如此,倒也并不如同那些贪赃往返的官员一般,只知道贪银子享受,却是什么事情都不办。李成梁在这方面显然是一个怪异的集合体,他虽然爱财,而且也是从各个方面想方设法地敛财,可是他一旦带兵打仗的话,就还是那个李成梁,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么的犀利。这算是一个异类了。 总之,光是靠着他的俸禄,亦或者是贪一些钱财,哪怕是虚报一些军饷之类的事情,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李成梁是想了一个别的办法来敛财。 这辽东的局势一直都不稳定,虽然说在李成梁所防备的这些城镇当中的确是安全了不少。可是这里毕竟是有很多的商人的。而既然是商人,那就不可能光是一直呆在一座城中就能做买卖了。要去进货,要去转卖,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总而言之,他们还是要外出去的。 而显然,出了城镇之后,就没有在城内那么安全了。 当然,李成梁身为辽东总兵,镇守广宁卫,保护这里的百姓和商贾也是他的职责。可是这种职责,也是有可以商量的地方的。再说了,职责这种东西的弹性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职责所在,但是有些没有办法能够顾及到的地方,还就是没有办法。而即便是在那种地方出了什么岔子,却也是不能责怪李成梁什么。最多也只能说是他疏忽了。 所以,李成梁的这种“有可能”的疏忽,也就传到了这些商贾们的耳朵里了。 这种事情,也根本就不需要说明白,这些做生意走南闯北而见过世面的人就很自然地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显然,李成梁这是在威胁他们,他可以掌控他们的生意,甚至是生死存亡。只要李成梁一个小小的“疏忽”,这些人就会出现在没有李成梁的人巡视的一些区域。而在那个时候,或许他们会比较走运,不会碰到任何的麻烦。但是也有可能这些人会遇到一些危险,而没有了李成梁的士兵在巡视,遇到了危险之后的这些人也就只有去靠他们自己了。 这对于这些商贾们来说绝对是最为不希望听到的事情,毕竟就算是在中原大地上行商走路,但是却也是有可能遇到拦路抢劫的贼人的。而更加何况是在这局势非常混乱复杂的辽东了,那绝对是选择行走在悬崖边缘的。这种事情绝对是没有人想要去做的。 所以李成梁的这种威胁,实在是非常有效果。而更加切实的效果就是,根本就不用李成梁去告诉这些人他到底想要什么,只需要放出这种消息就足够了。而接下来,这些商贾们就自然而然地明白过来了。 因此,支撑着李成梁的奢侈,当中一个最为主要的因素,就是这些商贾们每年定期的时候都会给李成梁送去一大笔银子。当然,这种事情自然是瞒不住什么人的,毕竟这样做,很容易就查出来了。 而即便是李成梁明白,即便是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也是会因为如今这里实在是太过需要他了,而朝廷也绝对不可能对他做什么的。可是这种事情却也始终是一种隐患,而李成梁明白,长此以往下去,早晚有一天,事情会败露出来,而他可就要倒霉了。 所以,他即便只是为了自己和自家的人考虑,这件事情也绝对不能做的如此明目张胆了。因此,这些商贾将钱送过来的时候,并不仅仅只是光明正大这么简单的事情,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他们还尽量让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这听起来自然是非常奇怪的,毕竟光明正大的送钱这种事情还是有发生的,但是像这样简直是唯恐天下有人不知道一般如此宣传着去送钱,这种事情却是从来都未曾有过的。 不过,显然不管是李成梁还是这些人,全都不是傻子。这些人之所以会这么做,原因就是他们在送钱的这件事情上面是找了个好由头。这些商贾行商多年,深知这辽东的不安定,而他们同时也明白李成梁虽然是辽东总兵,镇守于此,这里的事情是他的责任。可是李成梁毕竟麾下士卒有限,相比于这辽东的广袤土地,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这些人为了帮助李成梁抵御外敌,这才是送了些钱财来。 这种事情在朝廷里也不是没有先例,所以即便是下面的人如此送钱,朝中也并没有什么异议。当然,这种钱财,朝中也自然是不可能就因为它换了个名头就不管不问了。所以李成梁在数目上的确是有很多疑问的。 总而言之,李成梁是通过了这种方法,在这么几年的光景当中,可以说是聚敛了一笔极大的财富。当然,即便是这笔财富的数量着实是不少,但是在李成梁如此奢侈的生活之下,实际上也而是用不了多久的。而显然李成梁也是无法改变这种生活态度,因此最终,他还是要如此的。 可是即便是他为自己的敛财方法找了个如此堂而皇之的名头,但是他贪赃的事情显然是没有任何辩驳的事实。而朝中的人也自然不可能因为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名头就不追究他了。如今不追究,还是原来的那个原因,李成梁对于朝廷来说的作用实在是很大,没有人能够蘀换他。 但是即便是如此,李成梁还是有所担心,所以如今他才会跟张凡提出来这件事情,所希望的自然就是张凡能够在李太后面前帮他说两句好话。这么一来将来如果这辽东当真是有稳定的一日,而朝中的那些人想要再来找他麻烦的话,他也就好有所依凭了。 而显然,李成梁这么想自然是没有错。可是,张凡却是另有打算的。 ~ ~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为何如此 ~ ~张凡并不是不愿意帮助李成梁,而是张凡并不想要收李成梁的钱。当然,在很多的时候,不收钱实际上也就等同于不想帮忙了。不过张凡显然不是这么打算的,而李成梁也并不觉得张凡是不想帮他。只不过凭着李成梁自己,一时半会的却也是想不出来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李成梁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凡不仅不收自己的钱,却是还要帮自己。要知道这种事情,在李成梁的认知当中是绝对,也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好事的确会有,而走运也有可能发生。但是不管是好事还是走远,显然都不是能够用到这种事情上面来的。这一点李成梁坚信。 所以,当张凡说不要李成梁的钱财之后,李成梁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张凡并不打算帮自己。不过等到张凡说他并不是不帮忙的时候,李成梁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张凡虽然会帮自己,而且并不要什么东西,但是也绝对不是无偿的。很显然,李成梁以为张凡是要他也帮他做些什么。 当然,这种虽然听起来的确是一种交换,但是却并不等价,毕竟张凡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动动嘴巴,而即便是将来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需要张凡来承担什么责任。但是李成梁却是不同,他要帮张凡的事情,就算是根本不用想都明白绝对不会是小事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李成梁觉得也并非不划算。或者说,只要张凡能够帮得了他这个忙,那么他就能答应张凡的条件了。 所以,李成梁也是安静了下来,等着张凡开口。只不过,李成梁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张凡开口说出来的话跟他所想的是一点都不一样。按照李成梁所想的,既然张凡打算用另一个条件来代蘀那些钱财,那么这个时候张凡就应该首先说出来他的条件才是。可是李成梁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张凡说出来的可不是他的条件,而是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说起来,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要知道李成梁即便是个带兵的将领,尤其是如今他面前正面临着一场仗要打。但是即便是如此,李成梁本身还是一位朝廷的官员,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而张凡,且不管他在朝廷中的爵位,亦或是他如今当朝太傅的身份,但是不管他有多少的官职,最为让人瞩目的也必然还是他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了。.而张凡如今用着这个身份在跟李成梁谈着关于他如何贪赃枉法的事情,这实在是怪异之极的事情了。 不过有的时候,事情就是如此的令人觉得奇怪。且不说别的,如果张凡不跟李成梁说这些的话,那么在李成梁看来,自己要么就是没事,要么就要出大事。但是如果说张凡用现在的身份跟他谈起来这些事情,或许会让人觉得非常危险,但是实际上,只要能够从嘴巴里说出来的,就并不是那么的危险了。 总而言之,在张凡谈论起自己的事情的开始,李成梁的心中的确是有些紧张的。但是同时,李成梁听到张凡说出来这些事情之后,却也是并不害怕了。 不过如今也实在不是考虑害怕不害怕的时候,而是弄明白为什么张凡要跟他说这件事情。 但是李成梁这么一时半会的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凡要跟他说这些。听着就如同毫无用处的废话一般,毕竟张凡只是在说一些早就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又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但是显然的,想来无论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也都不会去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才是。这么一来的话,张凡为什么会说这些,就让人有些在意了。 实际上,这完全都是因为李成梁太过于公式化的想法,所以才将这件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了。在他看来,张凡这么说的原因,更像是想要威胁他一样。虽然说这种威胁到底有什么作用李成梁这会功夫也是想不明白,但是他只能够将张凡的这番话当成是威胁了。 而他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张凡说这么一番其实只不过是为了警告自己,告诉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过分,警告他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并不是李成梁想不到,而是因为在这官场当中十来年的时间,李成梁所接触的却是从来都没有张凡的这种想法,所以他这才是想不到。 而张凡的想法…… “李将军。”张凡看着李成梁说道,“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想来就算是我说的并不明白,将军也应该能明白过来,如果将军在这么下去,就算是现在朝中的那些人动不得将军,可是这把柄已经是被他们给抓住了。将来总有一日,将军还是要为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而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有我在太后和陛下面前为将军说了无数的好话,恐怕都没有用处,毕竟我再怎么说也只有一个人,而朝中的那些可是会一个鼻孔出气的。” “张大人所说的话,我也明白。”李成梁说道,“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张大人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让将军从现在开始能够收敛一些。”张凡很是坦白地说道,“之所以让将军从今开始收敛一些而不是一下子就改了,想来这种事情一旦成了习惯之后,也是很难一下子就改过来的。所以,我的意思是让将军能收敛一些。 “不过将军放心,我这也并不是要挡着将军的财路,实际上就算是如今朝中有《考成法》在,可是实际上来说,即便是现在,朝中的那些人又有哪个当真是一文钱的不义之财都不舀的?但是毕竟有了法规之后,这些人也就收敛了许多,不再如同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而相比起来他们在朝中的作用,贪的那些小钱来说也是无关紧要了。 “我并没有让将军当真就是一文钱的银子都不要,说实话,将军在辽东镇守了这么多年,劳苦功高,日常之中享受一番也是应该的。而朝中的人也明白将军的作用,对于如今将军的所作所为自然是不会说什么。 “可是将军若是再继续这么下去,那么将来,这一年一年的累计下来,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而等到那个时候,一旦将军在这里所造成的危害大于将军所能够做的,到时候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想来也不用我再来提醒将军了吧。” 张凡的这番话可以说是说的明明白白的,一点都没有隐瞒和隐晦的地方。 而听到了张凡这番话的李成梁,一时之间也是沉默了下来。张凡的这番话,没错,说的非常直白,没有丝毫的修饰。但是也不可否认的,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全都是实情。如果他再这么下去,丝毫不知道收敛,恐怕再过上几年,或者说再来个十年的时间,他所贪敛的财物将有了一个巨大的数字。而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他李成梁镇守辽东多年,的确是功劳巨大,可是那份功劳也是抵不过他所犯下的错误的。 以前的李成梁并不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而是因为他自己身在其中,看不出来罢了。而如今,张凡将这个问题给他点明了,李成梁自然是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但是同时,张凡的要求,也是非常明白的。他并不是要李成梁一下子就从一个过着奢侈生活,并且贪婪钱财无度的人,一夜之间就变成一个一文钱来历不明的都不要,只知道奉公守法,执行守备任务的清正廉洁之人。 张凡的要求非常简单,他李成梁可以继续过着这种生活,但是同时,这种贪赃枉法的手段却是不能太过了。 倒是要到什么程度才不算太过呢?张凡也说明白了,那就是到了那个让朝中的人即便是知道,但是程度上而言却是不能对李成梁本人造成什么危害的程度。也就是说,还在容忍的范围之内。这么一来,就算是将来辽东的局势稳定了,也不再非要用到李成梁的时候,这个时候,其他人想要对付李成梁,但是他们所能够舀出来的东西,却是不够分量撼动李成梁的。这才是张凡想要说的话。 而张凡的这番话,李成梁明白了之后,也并不觉得张凡是在反对自己。甚至于,李成梁心里面是非常感谢张凡的。或许他自己早有感觉,但是他自己却也并不想要那么去想。但是如今张凡帮着他说出来了,这么一来,李成梁自然也就能够看明白了。 而明白了之后,李成梁的心里面自然是感谢张凡的。毕竟张凡给他的这个提议,可以说是解了他心中最大的一个危机感。只要他以后能够照着张凡这么去做的话,再加上张凡回到京城去之后,再在太后和皇帝的面前说上他的几句好话。将来就算是朝中有人想要打他的主意,他却也不必害怕了。 只不过,李成梁虽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有件事情他却是想不明白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凡要对他如此的帮助。他并没有给过张凡什么好处,两人之前也并没有交情,但是张凡却是给了他这个提议,还打算帮着他在朝中说好话。这对于李成梁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张大人。”想不明白的李成梁不由得开口问道,“大人的好意我明白了,我也会去那么做。只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何大人要如此对我?” ~ ~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就当偶然 张凡所的这些话,李成梁是完全明白了,而且他也当真是感谢张凡能够对他这些话。*.*.**他这些年来所做的这些事情,这当中的隐患,李成梁自己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在享受和这种危机感的双重抉择之下,李成梁显然是选择了享受。 而如今,张凡将这种危机感是实实在在地展现在了李成梁的面前。而即便是这种危机还没有发生,最多也只不过是从张凡的嘴巴里出来的比较严重而已。可是李成梁并不是一个看不到就不相信的人,如果连这点想象力都没有的话,他显然也不可能带兵打仗,并且如此常胜了。 也就是,张凡的这番话,即便是听起来是有些夸张的,甚至于让人觉得这是在吓唬他。但是李成梁还是相信张凡的,也相信张凡所的这番话并非虚妄。 当然,在这同时,李成梁也打算接受张凡的提议,按照这个方式来好好做以后的事情。的确,张凡也并没有要求他从此之后就一文钱都不贪,只不过是要求他要把握住这个度而已。只要把握住了这个度,将这种东西保持在一个水平之下,将来就算是朝中的那些人当真是打算用这件事情来弹劾李成梁的话,到时候就会发现,李成梁这么做所造成的危害,实在是大大低于将他留在辽东所带来的好处的。 如今的这个时代,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善恶分明的时代了。好人就并不一定要一好到底,而坏人同样也是不用当真做尽坏事。很多人的定义都变得模棱两可起来了,而对于朝廷来,评判这些人的最主要的依据,实际就是看这些人能够带来的利益以及他们所作的损害所形成的比利了。 总而言之,张凡给李成梁所指出来的这一条路当真是一点都没有错的,只要按照这条路走,将来的李成梁或许会遇到朝中的不少麻烦,但是他的身份却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但是,如今还有一个问题。并不是李成梁不愿,他很是愿意按照张凡的提议来做。甚至于,张凡所谓的度到底是多少并没有个清楚明白的法,但是李成梁自己这个时候甚至都已经开始考虑,到底应该怎么来做了,到底什么标准才会让朝中的那些人舀他没有办法。 可是,在这同时,李成梁的心中还有一个更加巨大的疑问,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张凡要帮他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张凡要跟他这些东西。 而且,听着张凡的这番话,李成梁也丝毫是感觉不出来,张凡的心中到底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在李成梁看来,到了这个时候,心中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肯帮着别人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再了李成梁跟张凡之间,两人又不是旧识,而且非亲非故的,张凡是完全没有义务帮着他做这些事情的。更何况,在李成梁的眼中,身处于张凡如今这个位置的人,也绝对不会白白帮人如此一个大忙的。 所以,到底张凡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跟他了这么一番话的,老实李成梁的心中是极为好奇的,甚至于他都有些怀疑张凡是不是还带着什么别的目的,是不是这里还有什么陷阱。 不过李成梁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明白。而还是那句话,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要问,所以李成梁是问了出来:“张大人,我先谢过张大人的好意。只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是想不明白,为何张大人要这么做?我跟张大人非亲非故,过往也没有什么往来,张大人却是如此帮忙,实在的我这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若是张大人有什么别的事情,什么地方是我李某能够帮得忙的话,还请张大人爽快点出来才是。如若不然,李某这心里面实在是不安的紧。” 李成梁是将自己的担心明明白白地出来了。而李成梁的这种担心,张凡也是明白的很。想来换成了任何一个人站在李成梁的位置,听到了张凡跟他所的这番话,都会非常疑惑,甚至于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的。这一点张凡还是能想得明白的。 “看来李将军有些地方是有些误会了。”张凡做出来一副轻松的模样,尽量不想要让李成梁有什么紧张,“到底,就我而言,我的确是没有什么需要李将军帮忙的地方。不过我也明白将军心里面的疑惑和不安,而既然将军这么想的话,那我也就一。若是帮忙的话,的确是有件事情,但是并非为了我。这算是太后和陛下没有交代过的,不过也是他们两人心中所想的事情。” “哦?”李成梁这下子更加想不明白了。诚然,如同张凡所的那样,如果这件事情是关系到太后和皇帝的,比方面交代下来一些事情,而张凡却是并不容易完成,这么一来找人帮忙也是应该的。 甚至于就算是如同张凡所的那样,这件事情太后和皇帝并没有明言,但是有的时候,会察言观色这是最基本的东西。或许张凡是看出来了太后和皇帝的心事,想要完成了来讨面的欢心也不定。这就更加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这种事情更是屡见不鲜的。 可是李成梁是想了想,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太后和皇帝是有什么心事是能够在自己这里,甚至于可以是自己能够帮忙完成的。因此即便是张凡这么了,但是李成梁一时半会的也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张大人所的到底是何事?”实在想不明白的李成梁是不由得再一次发问了。 “就是这东北的事情。”张凡开口道,“如今辽东面临一战,而这一战对咱们来也是必胜之局了,尤其是有李将军在,这一仗咱们的赢面更大。但是,我且问问李将军。这一战之后,这辽东的局势会如何?是因为这一战之后,王杲战败,而整个辽东就此就安定下来了;还是因为这一战,这辽东往后的日子会变得更加混乱。” “这个问题根本想都不用想。”面对张凡所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李成梁根本就没有考虑,立刻就开口道,“这一战结束之后,且不管那王杲是死是活,这辽东的局势都会更加混乱。 “王杲乃是建州女真部的首领,而此战他一旦失败,整个建州女真必然分邦离析。到时候,其中各个大的部落必然会屯兵边的部落。而如此混乱的局势,这些部落也必然是各自混战。光是他们自己相互之间的争执就会让这辽东不得安宁了,更不用将来这里,也不会指望那些人不来对我朝进犯。 “而且也不光是女真部的问题,恐怕到时候其他各族,还有那些鞑子都要来参一脚。经此一战之后,这辽东的局势只会更加混乱。” “这就是了。”张凡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这种状况咱们谁都不想看见,不过这也是必然之局,没有办法改变。所以经此一战之后的辽东,局势更加混乱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需要一个如同李将军这样的人来镇守辽东才行了。 “我有些预感,这辽东将来会成为乱我大明的根源。或许李将军并不相信,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因此,我想要让李将军帮的忙,就是将来能够好好镇守此地,即便是有混乱发生,也绝对不能让乱子变大了。如此一来,咱们大明才能安稳,而太后和陛下才能舒坦。” 张凡已经是将他需要李成梁帮的忙给明白了。只不过这么一来,李成梁的确是明白了张凡所要他做的事情,但是同时,李成梁的心中却是变得更加迷惑了。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张凡要这么做。如今的朝廷里并不是没有一心为了天下而毫不为己的人,但是张凡却是怎么看都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可是张凡却是要他这么来做,这显然是让人觉得不合理的。 而李成梁的这种疑惑,张凡自然是看出来了。面对李成梁的疑惑,张凡是笑了笑,道:“我明白李将军心中疑惑,不过还请李将军放心,这是张某心中本意,这当中也没有什么陷阱。若是当真要找个理由的话,就当是张某偶然想要为国出力,施展一番抱负。来的确是好笑,不过还请李将军放心,这的确是没有他意的。 “更何况,这么做对李将军来也是有大好处的。只要这么做,将来李将军能够舀在手里的筹码也就更多了。如此一来,到时候朝中的那些人想要动李将军也就变得更加困难了。这么一来,两全其美,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张大人所言不错。”面对张凡的话,李成梁只能点头承认。张凡在这番话的同时,李成梁也是在不停地思考着。而思考下来的结果就是,张凡所的这番话是一点都没有错,事情也当真是如同张凡所的这样。这当中的一切都是如此,也并没有任何的陷阱。 甚至于就连张凡会提出这个要求,也完全可以当成是张凡所的那样,就当是他偶然想要做些好事罢了。 “张大人的话,我接受了。”李成梁点了点头,道,“不过,宫中那边……” “这个李将军还请放心。”张凡见李成梁答应了,也是高兴,“太后和陛下那边,待我回去了之后,自然会起将军的事情的。这点还请将军放宽了心。” 听到张凡这么一,李成梁总算是安下心来了。 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双方认同 李成梁这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了,而对于张凡来说,又何尝不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呢。^^总而言之,这件事情看起来,的确是对于李成梁来说有巨大的好处。张凡也没有要求他从此以后就清正廉洁,只不过是让他知道自己要在一个范围只能行事,不能超过了。 这对于李成梁来说,或许是有些困难,但是并不是不能办到的。更何况,张凡也已经将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全都说明白了,想来李成梁也不会不明白这些事情的。总之,这件事情看起来,李成梁是占了巨大的便宜。没有话一分钱,张凡就已经答应了他等回到京城之后会在天后跟前帮他说话。而且还不只是如此,张凡还给了他很多忠告,让他知道以后应该如何行事。这相当于李成梁是丝毫没有任何付出就在朝廷里面给自己找了一个可靠之极的关系。 当然,天下没有如此便宜的事情,要不然的话这千百年来有怎么会出来这么多的王朝,要不然这朝廷里面的事情岂不是容易到了极点了。 所以说,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帮着李成梁,显然不是什么条件都没有的。当中有一点,那就是张凡在这件事情当中到底会获得什么好处。 原本,李成梁自然是想不明白的,他根本就想不出来张凡这么做的目的。当然,当中的一段时候,李成梁或许是想到了,觉得张凡这么做,恐怕是想要跟他拉好关系,将来或许会有什么能够用得到他的地方。不过这个想法李成梁也只不过是想想就放弃了,因为不管他怎么想,张凡将来也没有什么能够用得到自己的地方。而就算是将来张凡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也不是靠着他李成梁的支持就能够办妥的。 而之后,张凡也告诉他了。虽然张凡说出来的话是说着一切都是为了朝廷分忧,亦或者是张凡想要施展一番抱负之类的大道理。当然,李成梁也表示自己相信了,只不过那也只不过是他表示的而已,但是当真是他心中的想法,恐怕他也是不信。 并不是说如今已经没有这样的人了,实际上这样的人还很多,如今最为典型的一个就是海瑞。而也不是说李成梁不相信张凡是个这样的人,毕竟朝中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即便是一个权力的走狗,即便是嫉妒贪财,但是却也并不表明那个人就是一个奸佞之徒。 或许张凡还就是这样一种人,但是李成梁却是觉得不是,或者说是他不相信是。因为在这之后,两人之间也就有了很多关系了,而如果张凡当真是那样一种人的话,对于李成梁来说可万万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这种人的心思实在是难以琢磨。或许如今张凡会跟他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是因为他有求于己,但是将来等到这东北当真是稳定下来了,而张凡既是一个知道他的事情的人,又是一个有权利对他做些很过分事情的人,到时候……总而言之,对于李成梁来说,不管张凡怀着什么心思,对于他而言,都不安全,都很危险。 但是即便是如此,如今的李成梁却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他除了相信张凡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路好走。甚至于,即便是他明白张凡对他而言是非常危险的,但是他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来改变,亦或是做什么准备。事情已经是到了这一步了,他只能接受下来。这已经是没有办法再去改变的事实了。 当然,李成梁的这种想法,张凡的心里面也是多多少少清楚一些的。而实际上张凡会知道这些,他根本就不用去费心琢磨李成梁的心思都能明白李成梁到底在想些什么。 毕竟李成梁说到底,也并不算是个好官,甚至于可以说是恶劣,干出来这种事情,就差舀着刀子对那些商贾们明抢了。所以在两人的那一番对话之后,张凡是非常自然地就想明白了这一点,而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的张凡,也是自然而然地就能够想得到李成梁对于自己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害怕的心思。 不过这并无所谓。当然,即便是李成梁的确是动不了自己,哪怕自己当真是威胁他了,他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张凡是完全可以放心下来,根本就不用担心李成梁的心思的。 但是张凡也明白一个道理,如果弦绷得太紧了,也总有断裂的一日。而就如同李成梁一样,给他一些警告,让他有一些压力,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压力太过重了,也早晚有崩坏的一日。 之前张凡说了,他并不需要李成梁自此之后就变得清正廉洁,一文钱都不贪,只不过他以后做这种事情,一切一切全都要有一个度才行。而这番话对于张凡来说也是同样适用,他现在就是在用这种利益和威胁的双重枷锁来控制李成梁,但是同时,这当中也是需要有个度才行,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了。 不过,这种事情听起来的确是非常麻烦,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却是并没有什么困难的。毕竟这不是什么科学项目,也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再说了这种事情 之前张凡跟李成梁所说的那番话,那可不是全都在胡扯,亦或是在威胁或者是在给李成梁安慰。当中最重要的一点,张凡曾经说到过,他说将来,大明的将来能不能够平稳,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这辽东能不能够平稳了。 当然,这番话张凡自然是在吓唬李成梁的,毕竟大明的平不平稳,跟一个辽东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大明当真气数已尽,别说是辽东乱了,哪怕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地方乱起来,那都能够造成巨大的乱子。但是如果说大明当真还能存活下去,就算是辽东乱的再怎么狠也并没有多少太大的影响。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张凡的确算是欺骗了李成梁的,让他觉得自己的将来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同时,张凡也并不算完全在骗他,毕竟在张凡所了解的未来的历史当中,或许大明会灭亡并不算是女真人的过错,但是女真人在这当中也是起了巨大的作用的。 而从这方面来说的话,让李成梁在将来都能够一直镇守在东北,这不仅仅是给李成梁的好处,同时也是张凡所期望能够如此的情形。当然,关于这一点,张凡自然是绝对不会让李成梁知道的。如若不然,让李成梁知道了这一点,让他知道自己对于张凡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恐怕李成梁又会恃宠而骄,从而不知道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到时候那就是麻烦了。 只不过这一点虽然重要,但是张凡倒也并不是非常担心。毕竟张凡的想法,实在是不同寻常,而恐怕就算是让李成梁知道了,恐怕李成梁也不会相信张凡如此千方百计,居然是为了这么一个崇高的理想。听起来很怪,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毕竟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这个时代还能有这个想法的人的确是不少,但是当真能够做得出来的人却是不多了。 总之,跟李成梁的谈话是完了,而在这番谈话之后,不管是李成梁还是张凡,都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亦或者是承诺。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当然,两人对于对方都是或多或少有许多误解,但是这种误解却是无伤大雅,并不会让两人的合作产生什么不同的观念。就算是有朝一日,两人之间的这种误解被解开了,却也并没有关系,反正到时候,也总还会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总算是从苏奠回到了广宁卫,而张凡的这一天可总算是结束了。说累的话倒也并不算累,只不过实在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而现在,张凡也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他现在就是等着王德贵完成自己的交代,将李成梁遇刺的消息到李成梁麾下,让那些士卒全都知道这件事情。等到办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这一次东北之行所需要做的事情也就完全完成了。而这么一来,张凡也就能够回京城去了。 并不算是恋家,更何况这里距离京城又不远。但是一旦离家几日,总是会有些想家的。即便是到如今也没有多久,能够回到家中,对于张凡来说自然都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有些事情总是那么地让人不如愿。而对于张凡来说就更是如此了,明明已经都能够置身事外了,但是突然发生的事情却还是让情况变得复杂了起来。 而这种情况对于张凡来说显然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甚至于可以说张凡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不管如何,张凡对于这种情况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习惯的。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还在等着 “大人。”看到张凡从李成梁府中出来,梁超是赶忙迎了上去,“事情如何了?李将军是怎么跟大人说的?” 虽然说,作为一个下属,如此打听上官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不过这在张凡这里自然是不同,毕竟张凡来这里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李成梁大概的意思了。更何况,他们都明白张凡的打算,只不过他们对于李成梁到底会有什么方法也是感到有些好奇。说起来,这倒也是张凡之前所考虑过的事情。 看着梁超如此一副好奇的模样,张凡虽然是不想让他失望,不过事实显然的残酷的,之前李成梁的打算,绝对是会让他们都觉得失望的。一想到满怀希望的梁超等会在听到自己所说出来的真相之后的那种被打击的模样,张凡总是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不过如今可是由不得他们了。 张凡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李成梁当真是不同一般。若是换成了其他人,即便是明明都到了这一步了,恐怕还是会遮遮掩掩的,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不过李成梁可不是,虽然说他也是上过战场,领兵打仗的人,照理来说爽快点也是自然的。不过他的这种爽快可是比起来其他跟他差不多的人要爽快的多了。”张凡的话说到这里是顿了顿。 而很显然的,他这么一顿,的的确确是将梁超的胃口完全吊了起来了。只有一旁的王猛算是比较清醒,虽然说他对于这件事情也多多少少是有些兴趣的,但是毕竟没有梁超那么感兴趣。更何况刚才张凡的那一声叹气,王猛已经是大概明白过来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李成梁,当真是丝毫没一丝隐瞒的意思。”张凡做出来一副气氛的模样,“就这么明明白白地把一沓银票推到了我面前,连一句装模作样的话都不说,实在是让人不爽。” “啊?”原本,满心期待的梁超,结果却是听到张凡说出来了这么一番内容。如今梁超脸上的表情那可是相当奇怪的,一副满心期待的样子,但是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的消息一般,就这么愣在那里了。就这么停顿着,实在是让人觉得好笑。 到了这里,梁超又怎么会不明白张凡这是明摆着在故意戏耍自己的。,虽然心中很是不甘,但是张凡毕竟是自己的上官,他又有什么办法。所以在这一刻,即便是没有说出来,但是梁超却是将自己被戏耍的原因,全都怪在了李成梁的头上了。 “开个玩笑而已。”张凡看到梁超一脸不愿的模样,笑着说道,“不过说实在的,李成梁这么做,当时我也是被吓了一跳。虽然之前我也是在想到底李成梁会怎么办,不过实际上也早有定论了,根本就不用想别的,最实惠的办法肯定就是直接给银子了。只不过,我可不知道他会怎么给我。 “但是他就这么明明白白的,脸不红气不揣的把银票推到我面前,老实说我也是吓了一跳。咱们朝中但凡做这种事情的,就算是再怎么明目张胆的,那也总得要有个由头,有个隐瞒才行。但是如此直接的,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说起来,李成梁这么做,倒也的确是让我‘惊喜’了一番。” “看来不光是李将军的缘故,想来这辽东一向是如此。”王猛开口了,他对于辽东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能够得出来这种不算是结论的结论,“不过话说回来,大人,事情办得如何了?” “李成梁的事情你们也都明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他自己做了这么多不该做的事情,但是他心里面倒还是明白这么下去不行。所以才会找我来,还想要给我一笔银子。说到底,他就是想要在朝中找几个关系罢了。他让我做的,也就是到时候回京了,让我在太后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我倒是没收他钱,不过我也是答应下来了。不过我也让他自己好好想想,若是他再这么大手大脚下去,早晚会出事。恐怕到时候,就算是朝中有人帮忙,就算是太后和陛下都知道辽东离不了他,恐怕他也必须得走人了。” “大人想得周到。”对于张凡的决定,王猛和梁超两人自然是不会有异议的。 “军营里面的情形如何了?”张凡问道。 虽然说他今天一早才吩咐了王德贵去办那件事情,但是现在总该有些消息才对。更何况,这种事情并不是说你接到了就要马上将消息传出去,一来得想办法,到底用什么法子传消息出去才最好不过;二来也得要先打听清楚军营里如今的情形才行。 “就跟大人猜想的一样。”王猛回道,“李将军的确是打算将王杲派了刺客过来的消息传下去,而且他动作也不慢。今天才刚回来,刚才传来的消息,军中的人大都全知道了。而且不光是上一次发生的事情,如今传出来的消息,很明显还被人添油加醋了一番,当中一些事情极为夸张。不过如今是死无对 证,就算是说的夸张了一些,也没人能分辨真假。倒是军中的人对于王杲是极为气愤了。” “不过关于李将军之前被刺的事情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一旁的梁超接过话头,说道,“这件事情王德贵还特意去打听了一番,结果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就连之前随着李将军一同前往苏奠的那些护卫,如今回来却是少了几个人,也只是被说成是留在了苏奠那里。就连回来的那些护卫都是一口咬定如此。看来李将军也是早有打算,让他们闭上嘴巴了。” “嗯。”听到这个消息,张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跟他自己之前所想的一样,他之前就猜测李成梁八成是不会将自己被行刺的消息放出去,再加上刚才在他府中,李成梁也是明明白白地对张凡这么说了,看来他的确不打算这么做了。 如此一来,张凡对于自己早上让王德贵去做的事情的决定,也是比较满意了。 当然,李成梁对于这件事情的考虑自然是没有错,适当的刺激自然是好事,毕竟在战场上,士气虽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之物,但是它对于战局的左右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用这种方法,或者说的再明白一些,用恐惧这种办法来刺激士兵们,的确是能够提升士气的。 但是这种刺激,必须要恰到好处才行,如果说太少了,那并不能对大局产生什么作用,反倒是有可能让一部分人产生恐惧,会起到反效果。但是如果是刺激的太过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群情激奋之下,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不听号令、不能律己、甚至于滥杀无辜以缓释自己的紧张的可能全都存在。这么一来的话,反倒是会出问题,而且是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自然,张凡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张凡也是考虑过了之后,才决定这么做的。 一来,仅仅只是那种刺激,张凡觉得还并不够。二来就是,实际上对于刺激过重的因素,这也是张凡考虑的最多的一部分了。而张凡考虑的结果就是,这种因素并不存在。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成梁手下的这些士兵,那可不是那种才刚刚入伍,或者说是仅仅只是上过几次战场的菜鸟。要知道,李成梁手下的这些士兵,虽然并不是每个都是,但是八成以上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 这种人,绝对不会仅仅是这种刺激就承受不住,从而干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的。也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在战场上突然之间就干出来什么不应该干的事情。 而这一点,张凡实际上也并没有亲眼观察,更加没有找李成梁麾下的士兵去问个明白。但是即便是没有,张凡也能够想得到。更加不用说,这些人所处的环境,还是这纷乱不断的辽东了。因此,不管是怎么想,这些人都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些小小的刺激就支撑不住了。 而这么一来,这些刺激只会更加让他们觉得王杲和女真人值得气愤。这么一来等他们上了战场之后,也会将这种愤怒化为力量,更加奋勇杀敌了。这自然是一件好事,而张凡就是考虑到了这些好事才这么做的。 至于说,到底到时候王德贵具体是怎么打算的,张凡并没有询问,而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就是让王德贵自己去考虑,自己去办,也就是将这件事情全都交给他去处理了。 这并不是张凡对于王德贵的试炼,也不是说真的就放心了。试炼的话,并不是要在这种时候的。而说是放心也并不是完全放心了,张凡还是要从旁监督的,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他自然也会出手的。 当然,之所以这样,也是建立在王德贵这个人之上的。王德贵并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一旦办错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是那种会死撑着不说话,非要等到无可挽回的时候才会开口的人。因此,张凡可以将这件事情半放心地交给王德贵去办,而自己则是从旁监督。 总之,张凡还在等着这件事情。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突然改变 第二天一大早,张凡才刚刚醒过来就听到了一些消息,正是关于他之前让王德贵去做rvr那件事情。 虽然张凡并没有规定王德贵非得要用什么办法才行,也就是一切实际全都看王德贵自己怎么去发挥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王德贵进入锦衣卫也没有多少时间,可是在这件事情面,王德贵做rvr却是用了很是标准rvr办法。 实际也是简单rvr很。首先要去观察,并不是观察军中rvr那些军官,不是看这些人是不是有空能够下手。军官虽然是管着手下那么多人,但是同时这些军官也明白军中rvr规矩。或许有rvr人会,但是或许有rvr人就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因此对这些人散布消息是没有用rvr。 也就是,目标就是要放在普通rvr士卒身了。这听起来很奇怪,即便是俗话这种消息向来都是一传十十传百rvr,但是别是对着一个人了,就算是对着十几个人了这个消息,再让他们传出去,一来实际就显得慢得多了,二来这种从这些普通rvr士卒口中传出来rvr“传言”,其真实度自然是大受考验rvr。 不过实际,并不存在这个问题。如今rvr辽东,一场大战在即,虽然每日rvr训练都在继续,但是越是战前,实际比起平常来,训练rvr力度都是有所下降rvr。为rvr就是要士兵们好好休息,别等到了战场了,才觉得身心疲惫,那可就完蛋了。 而训练rvr减少,也就意味着这些人平日里rvr闲暇时光变得多了起来。要知zdy,不论是什么时代,参军当兵都是很无聊rvr,更何况这个时代更加没有什么政治学习课程,参军rvr士兵们除了平日里rvr操练,要么就是战时阵打仗之外,其余rvr时间也并没有什么太多rvr事情要做。再加军中纪律严明,不准打架赌钱喝酒,很多东西都不准,所以找个话题相互传阅,也就成了这里极为流行rvr一种消遣rvr方式了。 而王德贵要做rvr,就是先找好几个目标,这几个人都是军中嘴巴比较大rvr那种,喜欢到处乱话rvr。然后再找机会,将事情用一副并非故意而为之rvr模样,传给这些人,再让他们回去之后,传给军中rvr其他人。,就是这么个套路。 当然,还不光只是这里rvr,毕竟虽然李成梁坐阵广宁,可是如今辽东大战在即,辽东各地都要有所防范,因此李成梁rvr人几乎有一半都在外面巡视。不过对于外面rvr人来,那就更加容易了。 一来在外面rvr,可不在李成梁rvr眼皮子底下,所以行事起来也就变得更加方便了。很多事情,在这里不能做rvr,但是在外面却是可以肆无忌惮了。当然,就算是肆无忌惮,却也不能太过于显眼了,要是让下面那些普通rvr士卒都瞧出来这是刻意而为之rvr,那自然就不行了。 二来就是在外面rvr话,行事起来也方便不少。甚至于对于外面rvr,王德贵都不用亲自去盯着。而派出去rvr人也非常方便,只要装作路人rvr模样,在路过这些在外巡视rvr士兵之时,装作一副无意rvr模样,偶然之间将“听闻”李成梁曾遇刺rvr消息给出来就足够了。 如此一来,只要一切都进行rvr顺利,王德贵也就完成了张凡所交代rvr任务了。而这种做法也是极为稳妥,实际不管是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出什么问题rvr。而对于王德贵会这么做,张凡也并无异议,实际张凡rvr心中对此也很放心了。 当然,张凡在李成梁麾下rvr士兵中间做这种手段,虽然做rvr隐秘,但是也只是为了保证在这么做rvr时候不要被李成梁给发现了。而之后,等到消息一旦传开rvr话,李成梁不可能不知zdy,而李成梁一旦知zdy了,也就根本不用考虑就能想得到,这绝对是张凡rvr手笔。 至于到时候,李成梁是不是还要找张凡见个面,问个明白,张凡如今倒是不会考虑这么多。再了,就算是到时候,李成梁当真是对于张凡这么做非常觉得不妥,却也没有关系,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要出面辟谣也根本不可能,那样只会将事情弄得越来越乱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就是这么定下来了。而张凡如今还没有离开,实际也就是在等着这件事情有了眉目,等到那时,在离开也不迟。 只不过,在张凡正想着能够早一些回到京城去rvr时候,却是努尔哈赤想要见他。 努尔哈赤是让人来通报张凡rvr,这来奇怪,按着努尔哈赤rvr性子,如果他要见张凡,那也必然是亲自登门前来拜访rvr了。但是这一次却是让人来通报一声,想来也是因为他要照顾弟弟努尔哈齐,不能离开rvr缘故。 张凡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听努尔哈赤想要见自己,就马去了。实际,这个时候努尔哈赤会想要见自己,张凡也是有些好奇。而张凡对此,心中总有种不怎么好rvr感觉,尤其是联想到之前在从苏奠回来rvr路,努尔哈赤在见到李成梁被行刺之后,神色就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那场行刺,给了他一些刺激也不定。但是张凡可不准,毕竟努尔哈赤从出生到现在为止,即便是他年龄并不大,但是所经历rvr事情恐怕比中原那些平平安安过来一辈子rvr人还要多。就算是行刺,哪怕是见血杀人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又怎么可能因为一场根本就没有成功rvr行刺而受到什么刺激呢。 只不过,即便不是刺激,但是张凡觉得,努尔哈赤如今想要见自己这件事情,跟那一场行刺也是脱不了干系rvr。 来到努尔哈赤rvr住处。之前就过了,虽然努尔哈赤如今rvr身份算是李成梁身边rvr仆从,就如同原先rvr历史当中rvr一样,只不过提早了一些。但是这个仆从可不需要做什么服侍主人rvr事情,毕竟努尔哈赤可是大明天子rvr朋,这种关系,大明疆土之又有哪一位官宦敢将他如同仆从一般对待! 也就是,如今rvr努尔哈赤,虽然是无官无职rvr,并且即便是有一个做皇帝rvr朋,但是那位皇帝也只不过是个儿皇帝,一个毫无权势rvr儿皇帝。但是即便是如此,努尔哈赤rvr身份也是已经与众不同了。总而言之,这里可没有人敢瞧他。 而最为明显rvr表现就是如今努尔哈赤所住rvr地方了。起来倒也没有多大,只不过有三间房,还有个一进rvr院子。但是即便如此,这也是要看地方rvr,这里又不是京城,也没那么大rvr地方,能够有这么个带院子rvr地方住,那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光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李成梁当真是待他不薄! 这也难怪…… 张凡即便是之前并不知zdy,不过他眼前所看到rvr也并不会让他觉得奇怪什么。 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才见努尔哈赤来开门。这里虽然地方不,不过实际也就住了他们兄弟俩,若是之前也根本就只有努尔哈赤一个人罢了。 而即便是张凡不问都能明白,李成梁绝对不可能在什么地方亏待他。而这里并没有仆人,想来是努尔哈赤自己不要。不过虽然努尔哈赤才十来岁,但是这对于他来恐怕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他并不是那种娇生惯养rvr人。 见到张凡来了,努尔哈赤将他引进门,到了屋子里坐下。招呼张凡rvr也只不过是一杯普通到极点rvr粗茶罢了,不过张凡对此并不在意。 “弟弟怎么样了?”张凡首先问起来这件事情。 “已经好多了。”努尔哈赤提起这件事情来,脸也是放松了不少,“之前在那个部族中,也没有什么郎中,更别提草药了,全都是靠他自己抗着,听闻还差点没挺过来。如今回来了,昨日bqnr也是找了郎中来看过。身子骨并没有什么要紧rvr,就是身子太虚了。开了两副养身rvr房子,估摸着半年就能恢复如常了。” “这样就好。”张凡点了点头,zdy,“和弟弟能够在如此乱局之下团圆,也算是老天有眼。” “是。”到这,努尔哈赤也是有些唏嘘,“之前bqnr也一直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如今还能见面,话,实在是不容易。” “对了,今日唤bqnr前来,可有什么事情?”一番寒暄之后,张凡也就不再多啰嗦别rvr了,开口如此问zdy。 “确实有件事情想要跟大人。”努尔哈赤点了点头,“待回到京城之后,在京城里,还要劳烦大人多多照顾了。” “这是自然凡一副理所当然rvr模样,zdy,“bqnr遇算是缘分,更何况如今跟陛下也是好。回到京城之后,毕竟人生地不熟rvr,照顾和弟弟也是应该rvr。” “不,大人误会bqnrrvr意思了。”谁曾想努尔哈赤却是摆了摆手,zdy,“bqnrrvr意思是,bqnr弟弟努尔哈齐到时候还要多劳烦大人照顾了。” “这……”张凡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下一刻,也就明白过来,“不打算跟bqnr回京城去了?” “不错。”努尔哈赤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bqnr打算留下来。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原来如此 总算是将东北的事情全都办妥了,而张凡实际上也就是在等着回到京城就可以了。-_但是之前他的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并不是之前的那种要出大事的感觉,但是最起码的,也会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发生,总之就是这种感觉。 而之前,张凡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不过如今他却是完全明白过来了。这个所谓的不对劲,就是努尔哈赤的缘故。而这么一来的话,张凡之前的感觉也就能够说得通了,毕竟并不是出大事,有大麻烦的感觉,而就是这种有些小麻烦的感觉。努尔哈赤说他不愿意离开,这对于张凡来说,也确实是个麻烦,而且也也就是之前所说的那种小麻烦。 只不过,不管麻烦的大小,麻烦总归是麻烦。而努尔哈赤不愿意离开,虽然如今看起来的确是个小麻烦,可是对于张凡来说却是并非如此。毕竟努尔哈赤对他来说,那可是相当重要的,尤其是对于这以后的辽东来说,可以说是个关键人物。而他现在的小麻烦,也难免将来就不会变成大麻烦了。 因此,即便是眼前所面临的麻烦并不大,但是张凡还是打算要小心对待,以防出现什么更大的问题。 现在,张凡最主要的就是要问问明白,到底为什么努尔哈赤之前都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现在却是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了。关于这一点,张凡的确是比较在意的,他必须的要问个明白才行,要不然他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你……你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张凡如此问道,“之前不都是说好了嘛,等回头跟着我一同回京城去,如今却是又改变了主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倒也不想要那么强逼着,如果是那样的话,张凡如今的口气绝对不会这么温和,绝对是一副非常严厉的口气,一副渀佛努尔哈赤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情一般。之所以会如此,为的就是不希望努尔哈赤太过于紧张了。 “大人所言不错。”虽然张凡的表情,乃至于他所问出来的话都并不是太显严厉,但是努尔哈赤依旧是露出了一副后悔的模样,这倒也不怪,毕竟他从小就是个非常严肃的人,“明明都已经是答应下来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我却是出尔反尔,不仅让大人生气,恐怕也要负了陛下的期望了。。” 一般来说,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而既然努尔哈赤对于这件事情又当真是心生悔恨,那就应该马上改正过来,听从张凡的话,跟着他一同回到京城去才是。但是显然,努尔哈赤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就连张凡都能看出来,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就算是他一副非常抱歉的模样,但是不如说也正是如此,所以他才是更加坚定了不离开的决心。 而看到这里的张凡,似乎也是猜到了一些。明明之前都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到了现在却是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了,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努尔哈赤才对。不过想来想去,从努尔哈赤答应了自己要跟自己回京城之后,一直到现在为止,这么一段时间当中,唯一发生的,能够让努尔哈赤改变主意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在辽河边上,李成梁遇到了那些刺客的事情。 在那之后,张凡实际上就已经注意到,努尔哈赤的表情跟平常不一样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当时也只是觉得努尔哈赤对于这件事情有些担忧而已。可是张凡却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给了努尔哈赤这么巨大的刺激,以至于改变了他原本打算跟着自己会京城的初衷。到底,这件事情对努尔哈赤产生了什么影响?相比起来努尔哈赤不打算跟他回到京城来说,张凡却是更加关心起来这件事情了。 “是不是因为之前行刺的那件事情?”张凡很是直白地如此问道,的确,面对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根本就不用再兜圈子了,更何况对方是努尔哈赤,又不是朝中那种老奸巨猾的老油条,也完全没必要兜圈子。 果然,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努尔哈赤点了点头,承认了:“大人说的不错,就是因为那件事情。” “话虽然这么说,我也是想到了,只不过……”虽然说努尔哈赤很是爽快地承认了,但是张凡却是更加迷惑了,“我却是想不出来,到底那件事情对你有何影响。若是说你被吓着了,或者说是担心你刚刚找到的弟弟,身体虚弱,会再遇上这种事情从而有什么担心的话,那你更加应该跟我回到京城去才是。可是你现在却说想要留下来,老实说我有些弄不明白了。” “不瞒大人而言,我心中确实有些害怕。”努尔哈赤很是镇定地说道,“我虽然出生在女真,从小就见识过战场上应该是什么样,甚至我自己也杀过人。说到对于死这种事情,即便是我年纪不大,但是我也并不害怕。可是我同样也觉得,当真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并不会有什么好怕的,但是如果死在这种暗手之下,实在是窝囊,也的确是让人觉得害怕。 “而我也同样担心我弟弟他的身体,毕竟他如今虚弱的很,实在是经不起这种事情了。一旦有了什么差池,我也会抱憾终生的。” “既然这些事情你都明白了,那又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张凡问出来了他所想不明白的事情,“既然你都已经觉得害怕了,那就应该跟我回京城才是。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家,但是家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时时刻刻都留在这里才行。更何况如今这里,正要发生一件大事。何不先出门避避风头,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之后,再回来呢?” “我原本跟大人想的一样。”努尔哈赤并没有多想就说道,显然他并没有花心思去思考该如何应付张凡,这些话就是他的心里话,“就连大人没来之前,我都想过要回去,只不过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开口罢了。而等到我找到弟弟了之后,我就更想要回去了。所以等我见到大人,而大人对我说想要我回京城的时候,我心里很是高兴。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一场行刺,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听努尔哈赤说到这里,张凡并没有打算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话。他还并不清楚到底努尔哈赤从那一场行刺当中得出来了什么结果,他打算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我这个外祖父,老实说在很早以前,我虽然还很小,但是却也知道一些。”努尔哈赤说道,“当然,那时候的我并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大都是听阿玛、玛法他们说的。不过等到我长大了一些之后,也就明白过来,我这个外祖父当真是太过了。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想来大人比我更加明白,我就不说了。 “不过说到底,这也没什么。不管他再怎么做,最起码的,他也是为了自己的族人。而即便是那几场战事下来,他的确是行事凶残,残杀了不少人,可是毕竟那也是打仗。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对自己的族人也如此毫不留情。我们一族,即便跟他并非同一部族,但仍旧是同族之人,更何况又是亲戚。而面对这种关系,他也是说下手就能下得了手,而且毫不留情。即便是我的阿玛和玛法身死于乱军之中,但是确实是死在同族之人的手中。同族之人,没有不认识他们的,我敢肯定,若是没有他的命令,下面的人绝对不敢动手。 “仅仅这一件事情,就让我一下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而如今也是才好不容易才把弟弟给找回来。不过若仅仅是如此,那倒也罢了。就算是我恨他,也仅此而已。 “但是如今,他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为了得胜而毫不在乎手段的人。或许大人会觉得我这么说很是可笑,毕竟两军交锋,哪里还估计得到手段如何,只要能够取胜,那就可以无所顾忌。 “但是我想的可不是这些。他能够对同族之人,甚至是自己的亲人下手。而如今又用出来了如此的手段。可想而知,若是这一仗他打胜了,将来这里会是什么情形。 “虽说如今,这一仗的结局几乎是已经定下了,但是我还是想要留下来,亲眼看看他到底是如何败的。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心中就有了这个打算,如今才跟大人说了,还望大人能够谅解。” 努尔哈赤的话说完了,而张凡在这当中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静静地听着。甚至于他都已经把话说完了,张凡也没有马上开口,在思索着什么。 张凡之前并没有考虑过这么多,或许在张凡看来,一个孩童罢了,即便是出身所处的环境不同,让他比之寻常人家的孩子要早熟不少,不过说到底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罢了。 但是现在,张凡却是不这么认为了。之前就有过几次,觉得努尔哈赤不同一般。而这一次却是最为显眼的一次。老实说,张凡的确是小看他了。 而他所说的这件事情,张凡即便是想要插嘴却是没有地方。这不仅仅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决心,说到底,也是他家中的事情。张凡实在是没有办法干涉。 而对此,张凡也是不得不做出决断了。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做下决定 恐怕,就算是张凡现在就问个明白,但是努尔哈赤想来也说不明白为何自己不能离开,为何他非得要留下来亲眼见证这一场战事。 不过有些东西,本来就不是能够说得出口的,更何况张凡也不是体会不到努尔哈赤的心情。 就算是王杲是害死了他父母的罪魁祸首,但是说到底,王杲也毕竟是他的外祖父。或许作为孩子,即便是父母不想,但是背负一辈的恩怨也是下一代的一种责任,但是那也毕竟是他的长辈。因此,想来那个时候的王杲在努尔哈赤的心里,应该是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说明白的。 而努尔哈赤之后的举动,也就很说明问题了。若是他当真是痛恨王杲之极的话,或许就不会外出,只留在部族里,伺机报仇了。而他并没有留在那里,而是走了出来。这并不代表他不恨,只能说他非常失落。但是如果他当真是失落之极的话,在他遇到了张凡,并且跟朱翊钧成为了朋之后,也绝对不会要求再回到东北去的。 或许还是不能说明白,但是很显然的,努尔哈赤这个时候对于王杲有一种很是难言的心情。 而这当中,张凡还看出来了一个问题。实际努尔哈赤并不担心这一场战事。总的来说,这一场战事,别说是谁输谁赢了,甚至于会不会打起来,这都跟努尔哈赤没有关系。 或许会这么想实在是很奇怪,毕竟努尔哈赤身为女真人,而且还是部族首领的儿子,对于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想也不应该不关注才对。但是张凡多少是明白一些,他的确是不太在意这件事情。 一来,努尔哈赤还是个孩子,并不是太能够很好地隐藏自己的内心。而即便是问到他关于这一场战事的事情,当然他也会说一些话,可是那些话,张凡能够看得出来,那些话也只不过是应付差事罢了,并非他心里面真正所想的。实际真的来说,他是并不在意。 二来,就是他为什么会不在意的原因了。虽然说关于这一点,张凡并没有专门问过努尔哈赤,但是从以往跟他所说的那些话语当中,张凡也是多少能够明白一些的。说起来实际也简单的很,主要就是因为努尔哈赤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下。当然,并不能说一旦对于什么事情熟悉了就不会讨厌了。*.*.**只不过,在努尔哈赤看来,他实在是看过了太多的打打杀杀,因此即便这一次的场面比较大,但是他也并不在意。 而努尔哈赤或许是可以对于战争不在意,但是他没有办法对于自己的亲人不在意。想来这一次,他之所以想明白了,并且觉得自己非得要留下来,恐怕也是因为之前李成梁被人行刺的那件事情而受到了什么刺激。至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努尔哈赤并没有说,而张凡也并不打算去问。 现在,有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摆在张凡的面前。努尔哈赤已经对张凡说了,他希望能够留下来。之所以对张凡说,是因为之前他答应了张凡要跟着他一同回京城去。而现在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留下来,那自然是要经过张凡的同意才行的。 而张凡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到底同不同意努尔哈赤的请求,让他留下来。还是说不同意他,将他强行带往京城去。 实际这两种都是可以选的,而且不管是那一项,实际对于张凡日后的打算也没有太多的差别。将努尔哈赤带去京城,让他避过这一场战事,的确是更加好一些。不过张凡考虑了一些,他如今对自己的请求是如此的严正,而自己若是不准的话,先不谈辜不辜负他的问题,恐怕这会成为他一生的憾事。而让他留下来的话,倒也是有些风险,不过既然他在李成梁的身边,那应该是没有问题。 当然,这当中还有个可能。出尔反尔,即便努尔哈赤只是个孩子,但是他也明白这不是能够随意说出口的事情。所以,明明是他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即便是当中有什么隐情,但是现在又想要更改,实在是一种不敬。 而如果张凡同意了的话,不,不光是同意让他留下来这么简单,还原谅了他的这种行为。显然,这么一来的话,努尔哈赤势必将会更加信任张凡。而这,对于张凡将来在他身的计划,自然是大有好处的。 虽然说,将这种心底,这么长远的打算,全都用在一个不过才过了十岁没多久的孩子身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卑鄙了。不过张凡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压力,毕竟这是关于他将来一个很大的打算,就算是一个孩子那又如何。只要是能够对自己有利的,那就自然应该这么去做了。 实际,张凡想到这里,让努尔哈赤留下来与否的利害关系已经是想得很明白了。按理来说,到了这个时候,张凡就应该很是爽快一些地点头同意了才是。不过张凡还是多少有些犹豫。当然,张凡所犹豫的并不是关于努尔哈赤的事情,而是如果自己同意让努尔哈赤留下来的话,等到他回到京城去之后,应该怎么去跟朱翊钧说这件事情。 要知道,相比起来一个努尔哈赤,朱翊钧那边可是对张凡更加重要的。毕竟,那可是实打实的皇帝,即便是现在还是个手中一点权力都没有的儿皇帝,但是如今的状况,手掌大权的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他的亲生母亲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帮他守住这份基业。所以,将来的朱翊钧才是正主,而现在一切对他的投资都是会得到回报的。 张凡明白这一些,所以他对于朱翊钧,一直是投其所好的迁就。当然,不只是如此,有的时候还要故作威严一番,让他觉得离不开你。 但是,不说这些,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张凡是从来都没有让朱翊钧失望过。 而眼前的这件事情,朱翊钧担心他一个最好的朋的安慰,即便是在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想要让他回来躲一躲,等到风平浪静了再回去。 虽然在朱翊钧给张凡交代的时候,或许是明白这件事情当中实在是有太多不确定的地方,因此朱翊钧在说的时候也是非常委婉。而张凡所听到的就是,“最好”是能够将努尔哈赤给带回来。但是如果他实在是不愿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也就是说,若仅仅只是听从朱翊钧表面的话语,这件事情就最好解决了。毕竟朱翊钧在给张凡说的时候,也没有规定让张凡一定要带着努尔哈赤回去,只是让张凡尽最大的努力。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表面罢了,当真在心中,张凡根本就不用问,当时他只要看着就能明白,朱翊钧绝对是希望努尔哈赤能够回到京城去的,而且是一定得回去。 所以说,或许张凡这个时候同意了努尔哈赤的请求,让他留下来,而自己回到京城去。到了朱翊钧的面前,这些话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更何况,努尔哈赤如今也是给了他一个最好的理由。这一场战事,说大了是女真族和大明两方的事情,但是对于努尔哈赤来说,这根本就是他的家事了。想来只有有了这个解释,朱翊钧即便是心中非常担心和难过,但是他也不会对张凡发什么火的。 只不过,张凡也不想要朱翊钧失望。 努尔哈赤看着张凡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还以为他是在思索能不能让自己留下来。所以努尔哈赤也是安静的很,并没有去打扰张凡。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张凡如今根本就不是在思考他的事情,他的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很容易就能下结论。张凡正在思考的是,回去之后如何跟朱翊钧去说,不会让他反感,反倒是会让他更加相信自己。 朱翊钧看起来年纪不大,而且从小就生活在宫中的他,也并不太过复杂。或许他知道很多朝中的事情,但是朱翊钧本人却还是非常天真的,看起来很容易就能哄过去。但是张凡知道,这件事情可不能如此。毕竟朱翊钧要么就非常好哄,要不然他就是对什么事情非常在意,而根本就没有办法哄骗过去的。甚至于到时候那么做,反倒是还要起什么反效果,那就不好了。 张凡想了一段时间,而努尔哈赤也渐渐地等的不耐烦了,他甚至觉得张凡是在拖时间,是不想让自己留下来。不过正当他打算再开口问一问的时候,却是看到张凡已经抬起头来了。 显然,张凡已经是有结论了,而努尔哈赤也想要知道:“大人……同意我留下来吗?” “当然。”张凡很是轻松地说出来了这两个字,“我想明白了,且不管你心中到底如何想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说到底,也算是你的家事。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想要留下来看个究竟,看看结果到底是什么模样,也是人之常情。而我若是不同意,将你强行带往京城的话,也实在是太不通人情了。再说,我也想明白了,让你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你弟弟我会照顾好的。” “多谢大人!”听到张凡同意了,努尔哈赤自然是高兴非常的,不过他的表情马又变了,他想到了什么,“那……陛下那边……”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张凡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是我做主的,那么陛下那边也自然是由我去说。你放心,再说了,陛下跟你是朋,必然能理解你的。”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各有其事 虽然说,从眼前的角度来考虑,张凡的确是不想答应努尔哈赤的请求,让他留下来的。^^!。*但是如果多考虑一些,考虑到这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以及将来的事情,张凡最后还是下了决定,答应了努尔哈赤的要求,答应让他留了下来。 当然,答不答应努尔哈赤,且不考虑这会对将来的张凡对于辽东的事情有什么影响,但是仅仅从眼前的事情看起来,实际上张凡答不答应努尔哈赤留下来都不是太重要。毕竟这件事情,张凡也是考虑过来,努尔哈赤能跟着自己回去最好,而即便是不跟自己回去而留下来,却也并不有什么危险。不过最重要的是,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看待的。 也就是说,实际上张凡眼前所面临的问题,那就是该如何在回去了之后对朱翊钧说这件事情,让他不要失望了。而张凡既然已经答应了让努尔哈赤留下来,显然这件事情张凡是已经考虑过了的。他知道回去了之后如何跟朱翊钧说这件事情才会不让他那么失望,不,张凡可不会仅仅只是满足于此,即便这件事情看起来对他很是不利,但是他也要利用起来。从让朱翊钧失望这个可能,转变成为对自己有利的可能才行。 “大人。”看到张凡从努尔哈赤家中出来的王猛,迎了上去,“这努尔哈赤有什么话要跟大人说?”王猛并不是那种好奇心极强的人,这么一问一来他也的确是对这种事情有些疑问,二来也算是无心之问罢了。 “他想要留下来,不想回京城去了。”早就已经想明白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的张凡,很是平静地说道,“而且我也答应了他,让他留下来了。” “这……”王猛并没有想到是这件事情,“大人答应让他留下来了,那大人回京城了之后,该如何跟陛下交代?”张凡来这里的几个目的,王猛和梁超是都知道的。而让努尔哈赤能够回到京城去的这件事情,看起来是这里面最为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但是王猛他们也知道,就应为这件事情是朱翊钧的嘱托,所以却也是变得格外重要了起来。可是如今,张凡一副轻松的模样,就如此简单地答应了努尔哈赤,让他留下来。王猛是对此有些想不明白了。 “原来我的确是不想答应他的,就跟你说的一样,若是让他留下来了,即便是陛下也没有说非得要将他带回去,但是陛下恐怕是难免失望了。”张凡笑着,很是轻松地说道,“但是刚才他跟我说想要留下来的时候,我就考虑过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多困难。而且就算是陛下会失望,想来我也有办法应付,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对陛下来说,是好事也说不定。” 若是说没关系,那也就罢了,这么一来王猛就会觉得张凡只不过是想要扛下此事了。但是张凡的最后一句,说这件事情对朱翊钧有好处,这一下王猛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若是说王猛知道张凡以后的打算,甚至于对努尔哈赤会怎么办之类的事情,恐怕他现在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张凡这么做,将来也是为了朱翊钧,为了整个大明着想。不过且不说王猛不知道,就算是他知道了,这么想也是错的,张凡并不是在说这个问题。虽然说这当中也是有这个因素存在,不过,并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问题是,这件事情是不是能够给张凡带来什么好处。而张凡本人,也正是从这方面的考虑上出发的。 的确,没有将努尔哈赤带回去,等到朱翊钧知道了之后,自然是会非常失望的。而且还不仅是失望,他也会对于想要留下来的努尔哈赤而感到担心。毕竟这是在打仗,而即便是他在李成梁的身边,相对安全,但是也仅仅只是相对安全罢了。毕竟是战场上,即便是坐阵后场的大将也会有些危险。 当然,实际上这个问题还上升不到会让朱翊钧因此而对张凡不喜的问题上。年纪还小的朱翊钧,很是天真,最多最多也就是觉得努尔哈赤有着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罢了。 而张凡所想的,可不只是这么多,他还有很多别的想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反过来利用这对于自己来说并不能算是有利的一点,而让朱翊钧从而对自己的好感度更升几分的事情。 这听起来或许是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朱翊钧明明都已经对于这件事情感到失望了,而他能够不责怪张凡已经是不错了,可是张凡居然还想要得寸进尺,不只是不对自己的责罚,反倒是想要讨些好处回来。听起来当真是有些天方夜谭了。 不过张凡可是不会考虑那种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说,既然张凡考虑了这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就一定能成了。 听起来这件事情很是玄妙,明摆着不可能的事情,张凡却是觉得它有可能。不过实际上来说,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说的狗血一些,这件事情在张凡看来,对于朱翊钧是有着很重要的“教育”意义的。毕竟努尔哈赤所面临的问题,是家庭的问题。而对于朱翊钧来说,这种问题总有一天也会降临在他的头上。所以这么一来,张凡倒是能够利用这件事情来对朱翊钧一番说教。而之后的效果也就不言自明了。 说白了,张凡就是要反过来利用这件事情来提升自己在朱翊钧心中的好感程度罢了。当然,这整件事情的先决条件就是朱翊钧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而且他非常天真,并且对于张凡是极端地信任。而只有如此,张凡才能这么来做。 “不说陛下那里。”张凡说到这里,却是叹了一口气,“其实努尔哈赤想要留下来,我也并不像阻拦他。毕竟这是他家中的事情,他即便是年纪还小,但是家中的事情可无关年龄大小。更何况他自己的事情如此难办,想要留下来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得体谅他。” “卑职明白了。”王猛点了点头。张凡所说的这些他的确是明白,而且他也认同张凡所说的这番话。努尔哈赤的出身并不简单,而他家中所发生的事情也很是复杂。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总是逃避,虽然是为了他好,但是却也并不是个办法,因此,相比起来逃避,还不如留下来看个明白来得好。而即便是或许亲眼看在眼中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美好,可是最起码他也有看下去的勇气。 想到这点,王猛倒是对那个年纪不大的努尔哈赤小有敬佩。并不是任何人在遇到了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有勇气去面对的,更何况对方是个年纪仅仅这么大的孩子了。光是从这一点看来,努尔哈赤以后的成就,绝对就不同凡响。 “对了,王猛。”张凡突然之间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对王猛说道,“记得咱们在来京城之前,我曾经答应过你,让你这段时间有机会去见你的师父。如今这时辰正好,你便去。” “这……”张凡不提,王猛还当真是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毕竟来了这里之后,一直忙到现在,中间还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这茬。而如今张凡提起来了这件事情,也是勾起了王猛的回忆,只不过,“大人,卑职现在又怎么能够离开!” “这你放心。”张凡笑了笑,说道,“正是因为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我才让你离开的。若是还有事情要你去做,你想走我都不会放你。现在这里的事情已经算是办完了,也没什么威胁。再加上我现在也不打算回去,毕竟还要等德贵他把事情办完了才行。所以,我算了算,恐怕还要五天到十天的时间。这算是多出来的,所以让你去一趟也行。想来你也只是想去看看,来回的时间加起来,给你十天难不成还不够?” “时间是够了,只是卑职实在是有些担心。”王猛并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想离开张凡身边。虽然说如今这里根本是一点威胁都没有的,更何况张凡的身边还有梁超一行人,也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即便是如此,王猛还是有些担忧。 “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张凡笑着说道,“要不然就这样。上次你师父让你去帮忙,虽然是他的事情,不过也无意之中帮了咱们的忙。所以这算是回礼,让你去好好代我谢谢他。这可是命令,你可不能不尊号令。” “这……”王猛原本还想要说什么,不过当他看到张凡的表情之后,也是明白了过来,所以便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的话,卑职明白了。” “嗯。”点了点头,张凡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反正这里也没事了,等下回去了之后,你就收拾收拾东西上路。路上也不用太赶了,反正我给了你十天的时间,你只要能在我离开之前赶回来就行了。” “卑职明白了,卑职不会推迟的。”王猛如此说道。 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不过如今的张凡并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做的了,因此他也是轻松了很多。至于说军中的事情,他已经交给王德贵去做了,说起来,接下来的日子,算是张凡在等着看戏的日子了。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就等这件 回到驿馆之后,王猛便是遵照张凡的吩咐,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就上路离开了。张凡并没有问他的师父到底住在哪里,而王猛也没有打算说。并不是不能说,而是没有必要罢了。再说了,王猛既然承诺过了,十天之内,在张凡要离开辽东回京城之前会回来,那么张凡就相信他能够遵守,毕竟王猛一向是如此的。 王猛是独自一人上路了,虽然说如今的形势如此,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打仗了。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以往在路上会遇到的那些贼人,如今也是不再出没了,更何况还有李成梁麾下的士兵在这附近巡视,实际上虽然大战在即,如今这里却是变得更加安全了起来。再说了,以王猛的身手,大江南北一个人又有他哪里不能去的。若是带着人反倒是拖累了。 并不用为王猛的安全考虑,而这附近的百姓们这段时间还在断断续续的朝附近的城镇去避难。再加上努尔哈赤的事情,虽然他决定留下来,而张凡这么一来也就没有办法完成朱翊钧jiāo代的事情了,不过显然,张凡也是已经想到了一个更加好的办法来回复朱翊钧。而且那个办法,不只是可以让朱翊钧不再对此事耿耿于怀,恐怕还得要更加信任张凡。 总之,现在一切都在张凡的计划中,而他现在也是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就等着王德贵将他所jiāo代的事情办好了。 而那件事情,看起来并不麻烦,而且就算是李成梁看破了是他搞的鬼,张凡也自然是有办法能够应付过去。不过尽管是如此,那件事情同样还是要耗费不少时间才行的。所以,无所事事顿时就变成了无聊了。而这里又不是家中,所以张凡的感觉是更加无趣了许多。 这段ri子,张凡每ri里的消遣,实际上也就是每晚去到李成梁的府上跟他喝酒叙话罢了。而且因为之前李成梁跟张凡所说的那些事情,让李成梁如今对于张凡,那可是相当感谢的。不仅仅是张凡答应了他,等到回到京城之后,会在李太后面前为他美言几句,更重要的是张凡不只是如此,不光是一文钱都没有要他的,还给他提了能够让他在将来也能够保住自己身家的建议。,这个对于李成梁来说那可是还要更加重要一些的事情。 所以说如今,李成梁对于张凡那可当真是相当感谢的。这段时间李成梁每天都会找张凡过府一叙,喝些酒,说说话什么的。 而通过这段时间跟李成梁的接触,张凡也是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李成梁的确就是如同他之前所看到的那样,平ri里的用度也是相当铺张的。不过至于说为什么李成梁会变成这样?要知道他家虽然也是一直从军,但是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尤其是李成梁袭位之时,他即便是算不上穷困潦倒,但是也并不富裕。 当然,或许正是因为之前的李成梁并不富裕,而当他当官,并且有了战功之后,便开始大肆贪敛钱财了。只不过张凡觉得并不应该如此,这种情况有很多人会变成爱财之人,但是却也不会如同李成梁如此过分才是,不但敛财,甚至仗着朝廷需要他驻守辽东,就连军饷都敢贪,这也实在是太过了一些。 以前张凡就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跟李成梁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却也是发现了一些。 李成梁之所以会如此爱财,实际上不光是因为之前家中贫穷,而处于自卑心这才是如此疯狂。实际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朝中的那些人。朝中有很多看李成梁不顺眼的人,有的当真是发生过口角争执的,而有的则是因为连带着朝中的关系,而不得不讨厌李成梁的。 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李成梁在朝中可谓是四处树敌,就连那些跟他没关系,没发生过争执,也没有什么牵扯的人,也是因为朝中讨厌他的人太多了,从而不敢跟他往来。 面对这种情况的李成梁,也是没有办法。变成这样,张凡觉得,李成梁倒也并不是当真就是如此贪财,变得甚至不知死活了,更像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行为。甚至于说的再甚一些,李成梁这么做实际上就完全是一种示威的行为,向朝中的那些人示威。 你们不是瞧不起我李成梁嘛,还联合着其他人一起来对付我。那我就好好做给你们看看,使劲的贪钱,而且还要这么明摆着的贪,让你们都知道我在贪。但是就算你们都知道了,朝廷还需要我镇守这辽东,而一旦没了我,这辽东你们镇不住,也没有人能够代蘀我。所以我再怎么贪,你们也舀我李成梁没辙。 想来想去,李成梁八成是抱着这种心态,所以才敢这么干的。而他是有所凭仗,才敢这么干的。 先不讨论怄气的问题,毕竟朝中luàn七八糟的事情多的是,有的人受了气或许能够忍气吞声。但是有的人受了气却是咽不下,所以就要报复。可是这报复的方法,自然是千千万万,实在是数不甚数,而李成梁却是用了这一种方法。 怎么说呢,要是说效果的话,可以说李成梁是成功了。他采取的这种方式,效果那是相当显著的,实际上只是在很短的时间里面,李成梁就成功地彻底ji怒了朝中那先原本看他不顺眼的人。而显然,这些人即便是明白李成梁的用意,并且也知道李成梁的所作所为马上就能将他弹劾了,但是却没有人敢动他。 而且这效果还不光仅仅只是如此,就连那些原本跟李成梁并没有什么过节,只是因为朝中的关系从而不管接近李成梁的人,如今也是因为李成梁的这个举动,变得更加不敢靠近他了。 怎么说呢,可以说李成梁的报复行为是彻底成功了。 但是李成亮没有考虑长远的事情。这件事情他如今的确是成功了,但是将来呢。随着时间的不断前进,李成梁干的也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而到了那个时候,到了朝廷并不是非得需要他才能镇守辽东的时候,那个时候,李成梁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承担责任,并且他还会死的非常惨,这一点张凡敢保证。 而张凡给他的建议,就是要他从现在开始就收敛一些。 虽然说,距离李成梁这么做已经是好几年过去了,但是张凡并不觉得他现在才开始收敛就晚了。要知道,李成梁的年纪并不大,而即便是干出来了那样的事情,可是时间上说起来也并不久。如果他现在就改的话…… 这个辽东是纷luàn不断的,这一次即将发生的战事,只不过是规模比较大而已,但是绝对不会意味着结束。正如同李成梁之前给张凡所分析的那样,经过了这一场大战之后,这辽东的局势只会变得更加hunluàn起来。 而那个时候,李成梁镇守在这里,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做。 也就是说,只要他现在开始收敛,将自己的贪yu降低在朝廷那些人的jing戒线之下。然后在将来能够继续镇守好辽东,不让这里发生什么大luàn子。等到将来辽东局势相对稳定的时候,朝中的那些人如果还想要动李成梁,把柄就不是那么足够了。毕竟李成梁到时候,想也想等白,必然是立下了无数的功劳。而与这些功劳相比,他只不过是贪了一些钱财而已,这根本就微不足道。 毕竟对于朝廷而言,若是什么地方的luàn子能够用银子就摆平,那朝廷是绝对不希望打仗的。 总而言之,张凡给了李成梁这个提议。而对于张凡的提议,李成亮自然是非常高兴,也是非常感谢张凡能够如此的。 或许会说,即便是李成梁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享受惯了的他还能不能够改的过来,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张凡觉得这并不要紧。并不是因为张凡明白李成梁的为人,而是张凡知道,这可是用他进来的身家xing命来做威胁的事情,想来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他都不得不好好考虑一番才行了。 总之,李成梁的个人问题,如今是暂时告一段落。而现在的张凡,就是在等着王德贵,还有王猛回来。 在等着王德贵的这段时间里面,张凡虽然说并没有chā嘴让王德贵怎么去做,但是张凡也是在看着这件事情的。他也经常要人去查查看如今军中的传言到底如何了。并不是为了检测王德贵,只不过是张凡对这件事情比较好奇罢了。 而军中关于王杲派来刺客行刺军官的事情,经过这么多天,早就已经是传的满天飞了。而效果自然是不必说,到处都在说这件事情。不光是军官,就连普通的士兵对此都议论起来了。 一开始有些人害怕,但是说的人多起来了,自然就不怕了,反倒是变成了对于王杲居然耍了如此yin谋的愤怒。显然这一点,在士气上的积累也已经是有些效果了。 如今,就等着王德贵能够将这士气再往上提升一些了。这么一来,张凡就能够回京城去了。 ~ 请分享 第一千六百章以后再说 经过了三天的时间,在王德贵的“努力”之下,军中传起关于李成梁被人行刺的消息的事情,人数也是变得越来越多了。. 或许,李成梁平日里的贪财的很,而且敛财的方式也相当的激烈。甚至于,李成梁都敢打公款的主意。而这些事情,李成梁手下的那些士兵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但是有一点李成梁却是没有做过。他或许会谎报军饷,但是他绝对不会克扣发下去的一文钱。再加这么多年镇守辽东,李成梁从来都没有战败过。总而言之,李成梁在军中的威信还是非常强的,当然大部分来自于李成梁能够带领他们打胜仗,还有就是军中的人有大半实际家就在本地,而李成梁带着他们打了胜仗了,他们也就能够保住家乡了。 总而言之,李成梁或许有着许许多多的问题,但是最起码的是,李成梁能够带给他麾下的士兵他们想要的。所以,即便是李成梁自己有些问题,但是他们并不会太过在意。再说了,李成梁的身份本就比他们高得多了,就算是有些毛病,也没什么。 因此,当军中开始传起来王杲派人打算行刺李成梁的时候,的确是比之前的那种愤慨程度还要升了不少。当然,之所以这样完全就是因为这些人明白,一旦李成梁被杀了的话,这一场仗即便是会赢,也得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即便是能够赢,能够保住自己的家人,可是这些作为到时候要战场冲锋的人,也绝对是会增大了很多风险的。所以对于王杲打算派人行刺李成梁的这件事情,军中的反应也是很大的。 当然,张凡不会去考虑这是不是从他们的个人利益来出发这种问题,毕竟不管到底是怎么去做,只要能够做到了,那就行了。 而王德贵这么做的也当真是不错,最起码,现在军中同仇敌忾的程度比之前来说是更加厉害了。 至于说之前李成梁所担心的那个问题,这种激励会不会太过了,从而让人变得不理智起来,这一点是完全没有发生。而张凡实际也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至于说为什么张凡这个才刚到这里没多久的外人能够看明白这一点,而李成梁这位统帅了这些人这么长时间的将领却是不明白。*.*.**这并不是因为张凡有什么特殊技能,只不过他是做了很平常的分析罢了。 李成梁的确是带了这些人很长一段时间,若是单说了解的话,那的确是没有错,李成梁对于自己手下的士兵,自然是了解的。但是有一点李成梁似乎是搞错了,他麾下的士兵们,的的确确是非常信任他,这点不光是表现在这些人能够遵从号令,而且对于李成梁也是格外尊敬。实际会如此,也仅仅只是因为李成梁是他们的将领,并且李成梁能够带着他们胜利罢了。 在李成梁的眼中,自己麾下的士兵是极为爱戴自己的。可是实际呢,情况却并不是如此。李成梁并没有那么的深得士兵们的爱戴,再加李成梁平日里贪财的作风,以及这些事情实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对于这样一个官,一位将领,不管怎么想,下面的士兵们都是喜欢不起来的。而之所以如今还能如此保持下去,就是因为李成梁能够给他们带来各人利益,能够帮助他们保住他们的家园,能够让他们在战场生存下来的几率变得更好。总而言之,是因为这些,李成梁麾下的士兵才极为听话,并且对于李成梁的号令是完全遵从的。 而之所以李成梁之前不打算将自己被行刺的事情给传出去,他的担心,实际完全是来自于他那种自大的表现。一叶障目之下,李成梁根本就看不清楚自己的名声在自己的军队当中到底是放在什么地位的。而平日里的恭恭敬敬,李成梁则是完全将其当成军心凝聚使然了。 可以说,李成梁的这种想法,那是非常危险的。千百年来,如同他这般的将领可谓是数不甚数,而当中有很多人也都因为自己的这份自大吃了大亏,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不过好在李成梁的状况是有些不一样的,毕竟李成梁所镇守的辽东,这里的局势实在是太过不稳定了,三天一小仗,十天半个月的就有可能来一次大冲突。也就是说,这里实在不停地起冲突,要打仗。而这种情况,李成梁带兵之下,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毕竟经常要作战,士兵们还都要靠着李成梁呢,因此才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是,有的事情,既然已经埋下了种子了,也就必然是有一天要开花结果的,只不过种子生长的环境,让结果的时间推迟了。但是最终,这还是要来的。 军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李成梁不可能不知道。原本按照张凡所想的可能,恐怕李成梁在知道军中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就能马想到这是自己做的。甚至于李成梁可能会马就来找自己问个明白。而张凡也是针对这种情况做好了准备了。 可是结果就是,张凡倒是准备好了,但是左等右等,李成梁也没有找他说这件事情的意思。甚至于这段时间,每天晚李成梁还是会邀请张凡过府喝酒叙话,有的时候还叫他的儿子李如松一同。但是李成梁不管是只有两个人,还是说他儿子也在场的情形之下,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而且,张凡因为在意这件事情,还专门观察过。结果就是,李成梁一点都不像是刻意隐瞒这件事情的模样,反倒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一点提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也是让张凡一开始有些好奇的,只不过这件事情既然李成梁不说,张凡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去问他,只能就这么放着了。 但是,李成梁越是不说,张凡心里面就越是好奇。可是不管张凡再怎么好奇,也灭有办法询问。最后,张凡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那就是李成梁自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或者说他的自知之明,让他明白了自己在军中到底应该是什么地位。而他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之后,自然是不可能再提起来了,要不然岂不是自毁声誉嘛。 不过张凡一点都不担心,李成梁是不是会因为这件事情跟自己翻脸。虽然说张凡也需要李成梁在将来能够继续镇守东北,但是李成梁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李成梁对于张凡这么做,自然是不敢有一点不认同的,毕竟张凡现在也已经算是他在朝中的最大凭仗了,失去了张凡的支持,甚至于跟张凡争执起来而反过来对付他。如果这样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形,李成梁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这只不过是张凡自己的现象而已,甚至于张凡这么想,也是有种自大之嫌。但是实际来说,张凡倒算是才对了。李成梁的确是想到了这些。 现在倒是不用再来考虑那些实在是难以理清楚头绪的官场中事,李成梁见张凡这么做了,军中士气的确是有所提升,他自然也就不再去管了,任由张凡去做。 张凡这段时间跟李成梁来往的很频繁,而最为让张凡觉得有收获的倒不是说明白了李成梁多少,而是张凡对他的儿子李如松倒当真是青睐有加。 李如松是李成梁的儿子,虽然说他年纪还轻,也没有带过那么多的兵打过什么大规模的仗,但是从谈吐当中,张凡也是能够明白一些的。李如松对于用兵之时,知之甚详。而且从他的说话当中就能知道,这绝对不是纸谈兵。 看来李成梁是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训练他,或许就是为了将来能够让李如松接蘀自己的位置。 当然,这么一来的话,李成梁就更加不敢跟张凡造次了,只能接受张凡的所作所为。只要这么做,他这个辽东总兵就能够当下去。而在他老了之前,想来不用说,他也会着手培养李如松的。 将来,等到李成梁年老之时,应该退位让贤了。那么熟悉辽东事务,对于战事也极为熟练,并且也带兵过阵,而且立下功劳的李如松,那就是轻而易举地能够结果其父的位子。这么一来,他李家也就能够如此繁荣下去了。 而张凡也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倒不是说别的,对于历史并不熟悉的张凡也并不知道历史的李如松到底有多大能耐。但是即便是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可是眼前所见的可是真真切切的,李如松的确有,或者说他的确是像有那种能耐的人。 并且,李如松为人比之李成梁是要正派太多了,整日都呆在军中,也没有李成梁的那种贪财的个性。虽然是李成梁的亲生儿子,但是毕竟生长在跟李成梁所不同的环境里。想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李如松跟李成梁之间的差别才会那么大。 不过这并不要紧,李成梁的事情张凡还是会想办法的。而只要将来李如松能够继承李成梁的官职,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当然,这件事情也实在是好早着呢,如今倒是不用考虑那么多,想明白眼前的事情就行了。 如今,距离张凡回京城去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但是,一件事情的发生,让张凡觉得,实在是太不走运了。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又有刺客 这广宁卫,倒还当真是没什么风光。!。毕竟这里是个卫所,当初之所以会建造它,目的就是为了防卫,周边没有什么风景也是自然的。实际这周围附近,大都是一些荒地,青黄不接的模样,也种不了什么粮食。除了道路之外也就只有一些杂草了。 当然了,张凡这一次来辽东,原本就不是来观看大好风光的。可是即便是如此,像是这种没什么景色的地方,倒也的确是让人觉得不怎么样。 说起来,张凡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已经见识过不少地方了。且不说人文景致积聚的京城,以及秀丽的江南水乡。而哪怕是那次前往漠北的时候,即便是漫天黄沙的景象,一种毫无生机的感觉,可是那也会给人另外一种感觉。 而去年他去的四川,周围的景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可是如今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张凡是回忆了一番,觉得能够跟现在这个地方比得的,实际也就只有他老家,庆阳府那里了。但是即便是地属陕北,那里也不怎么样,却也要比这个地方有看头的多了。说实在的,这里当真是没什么。 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这几日倒还是喜欢四处逛逛。或许这看似没什么意思的地方倒也当真是让张凡有些兴趣,亦或是如今的张凡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做,只是为了打发无聊才到处看看的。总而言之,这几天,张凡一大早起床了之后,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便会出来到处转悠一番。 当然,即便这里是广宁卫,是有李成梁亲自坐镇的地方,周围也到处都是李成梁麾下的士兵在巡视。不过显然张凡是不可能一个人在这附近瞎转悠的。即便是他们自己都明白,之前的刺客,如今肯定是不会再有了,但是梁超还是会跟在张凡的身边。总而言之,就是以防万一。 不过实际,这也实在是精神太过紧绷了一些,毕竟这里虽然马就要打仗了,但是现在还是非常安全的。 说起来,如今王猛不在,但是即便是如此,梁超倒也没有多少压力。他自信在现在的情形下,保护张凡还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虽然王猛不在,可是还有王德贵在。虽然不在张凡身边,但是也在不远的地方,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马就能叫来。 当然,实际就算是只有梁超,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梁超的武功的确是比不王猛和王德贵他们两人,可是要知道,这两个人的武功,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好!而实际,梁超的身手也并不弱。如果说事情一旦要发展到必须要王猛或者王德贵他们俩当中的某一个出手的话,那就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情况了。 总之,安全最重要。 明明早就已经是春季过半的时候,而即便是这辽东比之京城都还要冷了一些,但是也不应该如此。可是看看道路两旁,那半黄不鸀的杂草,当真是让人觉得有种凄凉的感觉。如果不是这个时候,这里还不时有人走过,恐怕都会有种错觉,觉得这里只剩下自己,是个毫无人烟的地方。或许这也是预示着在这里即将有一场大战即将开启了。 不过张凡可不会在这件事情面有那么多丰富的感情,亦或者说张凡虽然在意这一场大战,但是他也不会这么去想这件事情。毕竟这事情已经如此了,想得再多也根本就没有用。张凡他只不过是单纯的觉得无聊,这才是会在这段时间里面,到处乱逛的。 今天,张凡清早起来之后,又没什么事情,还是来到了城外,广宁的东北方在这里到处晃悠着。 或许也是陪在张凡的身边觉得没什么事情做,梁超如同闲聊一般地开口说道:“大人,咱们还有四天就要离开了,不知道王哥他……” “怎么,你难不成还担心他吗?”张凡笑着说道。想来也是,毕竟王猛那样,与其去担心王猛,还不如担心那些可能会遇王猛的贼人来的要好一些。 “不,卑职并不是担心王哥。”梁超摇了摇头,说道,“卑职是有些好奇。王哥说去看望他的师父,卑职好奇到底他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王哥的身手已经如此之高了,他的师父恐怕比他还要厉害一些。也不知道他的师父师承何处,居然习得如此一身的好武艺。” 听到梁超这么一说,张凡倒也是明白过来了。虽然说梁超的身手并比不王猛,甚至于梁超实际对于做公务这一块比较有心得。但是实际,梁超他本质来说,也是一个习武之人。而既然是习武之人,对于这种事情那也自然是要有些好奇的。所以梁超会想这么件事情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又没有见过他的师父。”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倒是听他说起来过,他没跟你说过吗? “他跟我说,传授他武艺的师父,当年是跟他同样在军中服役的,见他根骨不错,这才是将一身本事传给了他。既然都在军中服役,想来年岁的差距也不会太大,或许还有可能跟王猛他同年也说不定。其他的我倒是不知道,王猛没说,我也没问。哦,对了,他的师父是个女真人。不,他没说的那么明白,不过我觉得,就算他师父不是女真人,恐怕跟女真族也脱不开关系。” “原来如此。”听张凡这么一说,梁超也是点了点头。倒也并不关心王猛的师父是女真人,哪怕再过一段日子大明就要跟女真人打起来了,这也没什么。民族问题还没有激化到这种程度,他们也明白,一部分人并不能代表全部。这一点如今可没有人会去分的那么明白。 更何况,这件事情事关王猛。而王猛是什么人,他的忠心如何,这一点只要是认识王猛的人都绝对不会有丝毫怀疑。所以就更加没有必要胡乱担心了。 “王猛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张凡说道,“既然我都跟他说过了,他必然会遵守的,四天之内他肯定会回来。到时候咱们就离开这里,回京城去。之后这里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咱们就算是想来也来不了了。一切只能交给李成梁去办了。想来也没什么问题,到时候打败了王杲,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完了。” 当然,张凡说的是如此轻巧,但是这件事情可是一点都不轻巧的。更何况刚才他说,这件事情到打败了王杲这一次的进攻就能够告一段落了,实际不管是张凡还是梁超他们两个人,谁心里有不明白。告一段落也只不过是这段,而在那之后,还会有更加难办的事情。 正当张凡和梁超两人在这里如此说话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马蹄声传来。两人看过去,却见两名兵士打扮的人骑着马向两人这里行来,速度很快。瞧着是从城中而来的。 看到这,不管是张凡还是梁超,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架势明显是来找张凡的,但是来人穿着士兵的衣服,显然是军中的人。而军中的人来找张凡,显然是跟李成梁有关系的。也就是说,是李成梁想要找张凡。 李成梁想要找张凡有什么话说,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算是之前,李成梁也只在晚才找张凡过府叙话,但是即便是如此,白天里找张凡有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不过,这两人骑马行的如此之快,很明显是有问题的。李成梁要么就是找自己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么就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至于说是哪一种,张凡一时之间倒是有了个判断。出什么紧急的事情应该是不可能,或许李成梁有什么事情想跟张凡说。 “可是张大人?”这两人来到张凡面前,下马来,当前一人对张凡问道。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虽然这两个人是生面孔,张凡的记忆当中并没有曾经见过这两个人的印象,不过李成梁麾下那么多士兵,光是这广宁就有两三万人,张凡又不是全都认识。就算是李成梁让两个张凡没有见过的人来传消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李将军派你二人前来唤我?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李公子让我二人来通报张大人的,李将军在军中遇到了刺客!”来的人说出来了一则劲爆非常的消息。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顿时是愣住了。之前早就已经想过了,而不管怎么想,回到了广宁之后的李成梁,想来就算是王杲的人想要行刺他,恐怕也是找不到机会的。但是谁曾想到,如今居然传出来了这么个消息,“李将军他人呢?可有什么事情?” “还请张大人放心。”那人继续说道,“李将军并未有什么事情,行刺虽然来得快,不过好在将军身边有侍卫在,及时制止了。将军也是担心张大人会遭人暗算,特命小人前来通知张大人,还请张大人早些回去的好。” 听到他这么一说,张凡这才是放下心来。且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而言之,李成梁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是最主要的。而显然,这里居然又出现了刺客,就算是张凡也是要担心一番自己的性命的。而李成梁的通知,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当下,张凡就打算回去了。 不过这脚步才刚刚走了两步,张凡就停住了。 “大人,怎么了?”见张凡停下脚步,梁超赶忙前问道,“可有什么不对的?” “的确是有些不对的地方。”张凡说着这番话,看向了那两人。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并不紧急 张凡这几日,每天都是有些无趣,虽然这广宁附近也并没有景色,但是相比起来留在城里,什么事情都不干,张凡宁愿是来看看这什么景色都没有的地方。 不过今天张凡却是遇到了不一样的事情,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居然有李成梁的士兵前来找他,说是李成梁再次被刺了。 张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大惊失色,他怎么都没有料到,王杲,或者说王杲派来的人居然会如此疯狂。如今有刺客被派来的消息已经是传遍了这一片了,所有的人全都是紧张兮兮的,而且还有士兵在随时巡视。而即便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或许混进来还能够做得到,但是想要再行行刺之事,这件事情就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就在这个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能再有刺客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而听到消息的张凡和梁超两人自然是惊讶的没话说了。 只不过,正当这两人来唤张凡回去的时候,张凡却是打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向他通报的人,眼神相当不善。而一旁的梁超虽然并不知道到底张凡想到了什么,但是一时间,张凡这么做在他看来也必然是有什么缘故的。所以这么一会功夫的时间,梁超也是打住了,看向那两个人。 而那两人被张凡这么一看,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之前开口的那人就说道:“大人,这怎么了?还请大人快些回去,如今已经有刺客现身,大人在城外,即便是身边有护卫也不安全。” “我问一下。”张凡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开口说道,“李将军身在军中,平常身边都是认识的人。若是刺客想要下手,恐怕也得要当着士兵的面。也就是说如今李将军被刺一事,这里所有的人都应该知道了才对。可为何我什么都听不见,也未见人群慌乱?” “这……”那人对于张凡的问话是无法回答,而他身后的另一人慢慢走了过来。 “或许,这是为了以防乱局,因此李将军让人压下了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张凡却是丝毫不理会,自顾自地说道,“但是,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方才你说这是李公子让你们前来的。李如松乃是李将军的儿子,但是他身在军中,严于律己,而李将军也绝对不会如此放纵。你二人既然是军中的士兵,为何不称呼其为上官,反倒是以‘公子’二字相称?看来你二人也并非军中之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实际上,在张凡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梁超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而面对这两人,他的眼神也是起了变化,盯得紧紧的。 而不只是梁超,在那同一时刻,这两人在听着张凡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也是起了变化,变得很是犀利起来。 张凡的话音刚落,刚才走过来的另一人就靠着当前一人遮挡住自己的动作,拔出来腰间的长刀,向着张凡袭来。而另外一人也是已经有了动作了。 不过梁超之前就已经警觉起来了,自然是二话不说,在那人刚刚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拔刀迎了上去。 一刀架在那人的刀上,梁超所用的力道不小,将那人逼退了一步。身形不稳,那人险些跌倒在地。而另一人也趁着这个机会,根本就不看梁超,继续向着张凡急去。 只不过梁超早有防备,那人快,他比他更快,转眼间就出现在那人面前。 那人见梁超挡在自己面前,没有办法,只能举刀相迎。再一次双刀碰撞在一起。这一次,梁超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毕竟回来的太急,一时之间脚下无法生力。还好那人的武功并不高,一时之间,两人相互角力起来。 眼看着另外一人已经站稳了身形,就要再来。而此时,张凡身边只有梁超一人。如今被这人缠住,若是让另一人到了张凡的身边,恐怕张凡无力抵抗。 “大人快走。”梁超只能如此喊道,“快些骑马回去。” 面对这种情况,张凡自然是不可能有一丝犹豫的。或许,如果说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被行刺的话,还有可能会失神。但是这早就不是张凡的第一次了,甚至于比这还要凶险的情况张凡都遇到过。 张凡明白,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犹豫不决,不肯离开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让贼人得逞,而自己就要丢掉性命了。虽然说梁超是自己的部下,但是这个时候的张凡选择相信梁超。更何况这里距离广宁不远,而周围不时还有士兵来往巡视。 所以,想明白了的张凡是二话不说,掉头就往马匹停着的地方跑去。 另一人已经跑了过来,速度很快,直奔张凡。按照这速度,张凡虽然距离马匹不远,但是到了跟前还要翻身上马才行。趁着这个时间,这个人只要一刀子捅进去,张凡也就只能一命呜呼了。 而梁超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即便是在跟人角力,他也是运足了力气,双手推刀将眼前这人逼退,转而向着另一人袭去。如此一来,虽然缠住了另一人,但是刚才那人却又是向着张凡奔去了。 不过虽然并没有好多少,但是这么一来,也是已经给张凡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翻身上马,并且打马离开了。 而这两个刺客也是果断的很,毕竟作为刺客,他们的目的可不是梁超这个护卫,而是张凡这个正主。如今正主骑着马离开了,而这里距离广宁虽然近,只要张凡到了城门前也就安全了。可是他们仍然有机会劫杀张凡。趁着梁超跟一人缠斗的功夫,两外一人是赶忙回到马旁,翻身上马,追着张凡而去。 不过,这个想法虽然不错,但是显然梁超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得逞的。虽然这两名刺客来势汹汹,但是显然他们事前调查的不足。王猛是名声在外,谁都知道王猛的厉害。可是如今王猛不在了。或许外人打探不到王猛去哪了,但是却能知道王猛不在张凡的身边。 于是这些刺客才是瞅准了这么个机会来行刺张凡的。但是也正是因为王猛的实力摆在 明面上,掩盖了其他人,就比方说梁超了。而实际上梁超的武功也不差,虽然的确是比不上王猛和王德贵这种人,但是实际上来说,梁超的武功真的不差,放在江湖上也是准一流的好手。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这些刺客并不知道。再加上这几天的时间,张凡每天都只带着梁超一个人出来,所以这些人就觉得张凡是麻痹大意了,而仅仅一个梁超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说到底,实际上最应该感谢的是王杲,感谢王杲的手下,虽然是有着这种敢舀自己的性命来冒险的人,但是同时,却也没有那么多武功高强之辈。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是能够让行刺化险为夷。 就在这一瞬间,虽然说张凡的马比那人先行出好多,可是梁超还是担心一旦被他追上了,张凡根本就毫无抵抗的能力。所以,梁超双手再次发力,推开了那人,并且是眼疾手快的,顺手就是一刀过去。而这一刀来时太急,那人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防备,被划伤了手臂。 虽然说这一刀划的并不深,但是也是让那个人一时之间停止了动作。而乘着这个机会,梁超,梁超是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向着骑马却还没有行多远的那人射去。不过梁超可没有打算射人,那人或许武功并不如他,但是这一刀梁超也没有用什么玄妙的武功。所以若是射人的话,那人能够很是轻易地就挡下。因此,梁超选择的是马屁股。 而这一刀虽然并没有什么花哨,但是力道恨到,匕首直直插在马屁股上。这一下子,马屁疼的受不了,立刻就停了下来。仅仅这惯性,就将那人从马上摔了下来。这力道之大,想来就是从小生在马背上的人也没办法能继续呆在马上。 仅仅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梁超就蘀张凡解了围。而下一刻,他只需要擒下眼前这人就行了。另一人被从马背上摔下来,即便是身怀武功,但是这一下实在是太过突然,他是整个背部着地,根本就是摔得岔了气,想要恢复过来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趁着这功夫,梁超向眼前这人发起了猛攻。毕竟张凡如今已经不在这里了,而梁超也根本就不用再分心去担心张凡了。所以现在梁超可谓是使出了全力来对付眼前这个人。而这么一来,眼前这人,别说如今手臂受伤了,就算是没有受伤,也根本抵挡不了武力全开的梁超。 五个回合,仅仅只是过了五招,梁超就一脚踢断了这人的左腿,将他擒下。并且鉴于之前抓到的那几个刺客,梁超也是提了个心眼,将他制住的同时,也是卸下了他的下巴,以防他自尽。 将这人五花大绑了之后,梁超才去了另一人跟前。那人才刚刚恢复过来,虽然能站起来走路,但是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说要跟人动手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根本就没有动手的必要,只不过是朝着他的心窝再来一脚,这人就真的晕了。而梁超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撕了他的衣服将他绑了起来。 正当梁超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却是见到张凡回来了。只不过张凡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带着一群士兵。显然张凡在路上遇到了巡视的士兵。 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平安无事 ; 这一场行刺,就在这种情况下结束了虽然时间非常短暂,但是可以说是相当惊险不管是梁还是张凡,心里面都是捏了一把汗 说起来,张凡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面对死亡的情形,甚至于可以说张凡早就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也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让张凡是觉得如此恐惧 之前就算是在怎么惊险,再怎么面对着死亡,但是最起码的,那也都是早有预料过的而即便是张凡那个时候也非常害怕,但是毕竟也是早就已经有所准备的 可是这一次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一场行刺来的丝毫没有预料,而且是在这种他们所有的人全都觉得不可能的情况下发生的实际上这也是必然的,毕竟之前虽然发生过行刺事件,但是那都是针对李成梁及其手下军队的行动最重要的是,不管是李成梁亦或是张凡这边,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王杲会将张凡当真行刺目标的可能性因此,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是来了两名刺客,想要行刺张凡,这的确是让人意想不到 虽然说不管是张凡还是梁,两人在应对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是极为的冷静,并且也丝毫没有任何不理智的行为,但是这却是让张凡体验到了距离死亡最为近,也是最为让他觉得恐惧的时候当然,这也只是在事后,毕竟之前事情在发生的时候,张凡就连恐惧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虽然当时的确是没什么,但是如今安全了下来,回想起来当时的状况,还当真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害怕的当时如果说,这两个人的身手要再好一些,并不是梁一个人能够完全驾驭的话;当时如果说张凡并没有马上听从梁的话,离开;当时如果说…… 但是这些虽然都能够造成如今的状况大不相同的情况,现在毕竟是没有发生过所以,考虑这些情况也根本就不是如今应该讨论的事情而现在,一切也都安全了,虽然有些后怕,但是也完全没有必要了 并且,相比起来,对于后怕的问题,张凡则是加关心眼前的问题,这两个想要行刺他的人的问题 在回广宁的路上,张凡是遇到了一队巡视的士兵,向他们表明了身份并且说了自己遇到的事情实际上,这些士兵对于张凡的身份,虽然是有些吃惊,毕竟从京城前来传旨的人,如今却是一个人在他们面前,的确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但是相比起来这件事情,这些人加关心的实际上是张凡所说的,遇到了刺客的事情 怎么说呢,且不管张凡如何,如今这些士兵对于王杲派了刺客前来的事情那是相当敏感的而如今又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所以对于他们而言,根本不用去考虑这些人到底是来行刺张凡还是其他人的,有刺客在这里这个情况本身,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因此,他们也是二话不说就跟着张凡过来了 不过等到过来了之后,这才是发现梁已经将两个人都制服了对于不能亲手舀下这两名刺客,亦或是直接杀死他们,这些士兵倒是有些失望,不过如今可轮不到他们来说什么 张凡倒也没有摆出什么架子,只是请他们帮忙将这两个人押回去当然,张凡也是交代过他们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们松绑,不光是为了不让这两个人逃走,因为之前已经听闻过了这些刺客的疯狂,张凡最害怕的是这两个人还会自尽虽然说事到如今再抓两个活口似乎也已经是没什么必要了,但是张凡却是有件事情非常在意 先让这些士兵将这两名刺客押回军中,张凡打算之后再跟李成梁要人 如今张凡最关心的实际上是李成梁之前这两个刺客曾经说过,李成梁再次遭人行刺虽然说如今已经可以确定,这恐怕是这两人胡乱编造的,为的就是让张凡不要太过注意了不过显然,张凡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心来或许刚才那两个人是胡说的,仅仅只是为了分散张凡的注意力,让他一时疏忽,这样便于行刺;亦或者是当真就有这么回事 这个张凡可不干肯定,毕竟牵扯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实在是放心不下而一旦说李成梁有了什么危险的话,那可当真就成了大问题了所以,如今张凡最为关心的实际上是这件事情因此,即便是大半以上都能肯定,这个消息是那两个刺客编出来的,但是张凡还是不免会有些担心李成梁的安危所以他跟梁两个人是直接去了军营去见李成梁 等到了军营,没有看到一丝混乱,张凡这才是放下心来,知道这里的确是没有发生过什么而安心了之后,张凡心中又是不由得有些自嘲起来仔细想想看,这根本就没有可能之前李成梁遭到行刺,那是在外面虽然当时李成梁身边有侍卫,但是却是因为混乱而一时不查,这才是让那些刺客差点得手而那个时候,已经是最为凶险的时刻了 但是现在,李成梁身在自己的军营当中,身边都是人且不说别的,就算是那些刺客想要制造混乱都不可能虽然说军中的士兵这么多,想要混进来自然是不难但是实际上也并不可能,在军中,士兵们相互之间也大都认识,而不认识的人虽然有,却也要有纪律,不可能这么毫无理由的就来来回回 李成梁如今正在军中,这才是早上的时间虽然说大战在即,虽然他每天都会来军营,可是实际上却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要做备战的情况,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而士兵们的训练,如今也正是因为大战在即的缘故,实际上并没有加深,反倒是在逐渐减少,为的就是让这些士兵在开战之前不要太过消耗了,而是让他们能养精蓄锐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即便是大战在即,但是作为大将的李成梁,实际上也是稍稍清闲了一些虽然说每天还要来军中,但是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少事情要做,很是简单 不过今天稍微有些不一样时辰还早,但是也已经是过了巳时了正当李成梁无聊的在军帐中随便翻看着一本书的时候,却是听到麾下来报,说是张凡突然到了 “快请”听到张凡来了,李成梁那自然是赶忙让人将张凡请了进来只不过,李成梁的心里面也是有些奇怪的 虽然说张凡来这里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如今他跟张凡之间的关系也是相当的不错,毕竟这段时间,两人每天晚上都会聚在一起喝酒说话即便相交时间并不长,但是关系却也是融洽的很 只不过,毫无例外的,除了当初前往苏奠去找李成梁,那是在白天,不过毕竟当时张凡的首要任务是传旨嘛而之后,尤其是回到了广宁之后,除非晚上去喝酒,两人还当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不用说张凡这一次主动来找他,这是没有发生过的 李成梁可不会觉得张凡是呆的太过无聊了,所以才来找自己说话的,张凡回来这里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但是不管李成梁怎么去想,也想不出来 “李将军”张凡走进来之后,根本连寒暄的功夫都放下了,直接走到李成梁面前,看了看他,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开口说道,“将军没事啊,这下我可就放心了” “没事?”张凡的这句话,顿时就让李成梁有些想不明白起来了“没事”,什么没事?李成梁是完全搞不明白张凡到底在说什么 “张大人,到底怎么了?”想不明白的李成梁不由得向张凡问道实际上虽然他到现在还是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张凡要这么说话但是他也并不愚蠢,张凡的表现,很明显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的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会让张凡这个时候,一副如此急躁的表情前来见自己,显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刚才我在城外闲逛,却是遇到两个军中士兵打扮的人,说是将军你再次遭人行刺”张凡说道,“不过那两个人也被我识破,他们就是此刻,只是这一次是来行刺我的” “什么”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李成梁惊讶的顿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行刺张大人?”虽然惊讶,不管如今张凡毫发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明白张凡肯定是没事了,这才是放下心来 “如今那两名刺客已经是被我的人擒下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请将军的士兵帮着将这两人押回来了等会还要劳烦将军下令,让我的人将这两名刺客押回衙门,我有些事情要问他们” “这个自然”对于这件事情,李成梁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李成梁如今的心中,也是有着很多的疑问,“只不过我却是想不明白,为何刺客会行刺张大人?虽说张大人乃是当朝太傅,也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在朝中举足轻重,但是此次张大人前来辽东,也只不过是为了传旨罢了王杲想来也没有那么蠢,毕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行刺了张大人,对于这一场战事也毫无帮助为何他们会行刺张大人?”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才要问这两个刺客”张凡说道,“我也有些奇怪,这王杲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是我……”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什么理由 ?张凡遭人行刺,虽然说行刺并没有成功,而张凡更是毫发无损。 《》并且这件事情发生的快,结束的也是非常快,根本就没有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混乱。而就算是那些士兵,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王杲派了刺客前来的事情,早就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了,而如今张凡这个朝廷钦差会被行刺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这件事情想来用不了多久也是传开了,但是也仅仅只是在这之上再加上了一些效果而已,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虽然这些士兵们会这么看,而张凡和李成梁却是不会就这么一笔带过了。毕竟,王杲会派遣刺客来行刺张凡,这可以说是相当相当诡异的事情,甚至于可以说是根本就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如今发生了,自然是会让人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了。 而如今,张凡就在李成梁的军帐中。在确认了李成梁并没有被人行刺,那只不过是刺客编造的谎话之后,张凡也是放心了不少。而放心下来之后,张凡和李成梁两个人也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之前,对于李成亮麾下军官的行刺事件,不管是解释成想要在战前消耗李成梁的兵力,亦或者是为了给行刺李成梁而制造契机,这两种解释都可以。当然其中一项才是真的,不过如今却是没有必要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了。 而行刺李成梁的事情那就自然不用说了,毕竟李成梁乃是这一场大战的大明一方的大将,若是缺了李成梁,即便是朝廷能够再派出来一个够格的人,但是对于辽东,对于军队的不了解,也会让这一场大战变得异常艰辛。 对于这些刺杀活动,完全都是可以理解的。而如今,李成梁和张凡还反过来利用王杲的刺杀活动来激励军心。 不过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居然有刺客前来行刺张凡了,这是完全让人想不到,也是想不明白的事情。 张凡对于朝廷的确很重要,但是对于这一场大战,对于他王杲来说,张凡并不是一个有着直接利害关系的人,而显然,王杲也根本就不应该注意到张凡才对。 当然,张凡前来辽东向李成梁传旨的事情,这种事情不可能隐瞒,而王杲也应该知道。但是不管是张凡还是李成梁都并不觉得,即便是如此自大的王杲也不应该将目标放在张凡的身上才对,这完全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什么都不在乎,只想要杀人。 可是现在,明摆着发生的事情,张凡遭遇了刺客的行刺。而显然,在这个时候前来行刺张凡的人,根本就想都不用想,绝对是王杲派来的刺客。 这么一来问题就出来了,为什么是张凡,为什么王杲要派遣刺客行刺张凡,为什么目标是张凡,到底王杲为什么将张凡定位了目标。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是归根结底也就只有一点,就是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王杲要派人行刺张凡。 当然,也有可能这两名刺客行刺张凡并不是王杲授意,并不是王杲说一定要行刺张凡的。他们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目标,而张凡的身份也恰好就足够重,所以他们这才是动手了。不过这种可能的可能性也实在是微乎其微的,张凡并不觉得事情会如此。 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实在是让人值得思索了。 无意之中的可能,或者是刺客自行挑选的目标,虽然有可能,但是如今也都被张凡和李成梁两人给否决了。虽然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太小,不管怎么想都不应该是如此。 只不过,虽然否决了应该是不可能的情况,但是两人却是想不出来原因了。按理来说,只要否决了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选项不管是多么不可能,那就是真相了。但是这一次不同,在两人否决掉了那些可能之后,根本就没有留下其他的任何可能来让他们选择。也就是说,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想,王杲都不应该将目标定在张凡身上才是。 可是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凡是根本就想不明白。而即便是如今多了一个李成梁帮着他一起想,这么一时半会的也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头绪。 “会不会……”这个时候,李成梁提出来了一种可能性,“会不会这些刺客并不是王杲的人?” “不是王杲的人?”张凡有些疑惑起来,“李将军的意思是。” “如今王杲派了刺客过来的事情已经是路人皆知了。”李成梁说道,“会不会是张大人的什么仇家,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用来除掉大人。所以才是派了刺客前来,打算行刺大人。张大人可曾如此想过?” “这个……”虽然并不觉得李成梁所提的这个可能有可能发生,但是张凡还是自己斟酌了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恐怕不可能。并不是我太过自信,我毕竟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就算是再怎么收敛,锦衣卫该干的事情那还是要干的。而若是因此得罪了什么人,甚至于当中有些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也是一点都不会惊讶。只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不会是这个缘故,尤其是这两个刺客的原因。” “哦?”听到张凡说的如此自信,李成梁倒不是不相信他,只不过是变得有些好奇起来了,“张大人这么说的意思是……” “很简单。”张凡笑了笑,说道,“不管是王杲还是那些跟我有仇的人,哪怕当真是深仇大恨,想要杀了我,但是越是对我熟悉的人,就越应该知道,我身边有个王猛才对。王猛的武功很是高强,那个‘朝廷第一高手’的名号可不是胡乱吹出来的。 “虽然说王猛最近离开了,但是这个消息我即便是没有隐瞒,也并没有到处散播。而能够得到这个消息的,而又有可能派出来刺客的,除了王杲之外,绝对不会有别人。那些跟我有仇的人,就算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恐怕也得还要再三确认一番才行。但是这么一来,那些人的时间可就不够了。毕竟就算是我有仇家,也绝对不是在这辽东,最近也要到京城才有。 “可是前来行刺的这两名刺客,武功并不高强。倒不是说我手下的梁超就武艺不济,只不过若当真是我的那些仇人派来的刺客,他们不应该知道王猛不在我身边,而如果他们觉得在辽东行刺我是个好办法的话,那就不应该派这种人来。要么人多一些,要么人少,但是武功要好。可是这两点都没有。所以,这点我可以断定,这两名刺客定然是王杲派来的。” 对于张凡的这番话,李成梁显然也是认同了。并不是说他是盲目地相信张凡的话,而是因为王猛的武功,的确不是吹嘘的。在张凡没有到来之前,他也是听闻过,虽然没有见识过,不过他也仅仅稍有怀疑。 而上一次他自己遭遇行刺的时候,是王猛救了他。那个时候李成梁是看的一清二楚的,王猛当真是勇猛难当,在那种形式之下,仅仅几招就制服了三名突然来袭的刺客。 相比起来这一点,李成梁所认同张凡话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如果说这件事情是张凡以前结下仇怨的仇人所派来的刺客,也的确是会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不可能只派两个武功平平的人前来。那些张凡的仇人,就算是李成梁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也知道那些人绝对对张凡做过详细的调查。既然如此,不可能不知道张凡身边的王猛的厉害。 若是即便如此还要派刺客前来,那就是大蠢蛋了。这么一来不仅仅杀不掉张凡,反倒是有可能暴露自己。而一旦张凡下决心调查,想来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么一回来岂不是反过来害了自己了!李成梁相信,有资格跟张凡结下仇怨的人,绝对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如此一来,抛开了这些不可能的因素,所剩下来的,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名刺客,就是王杲所派来的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一旦搞明白了之后,事情就又回到了之前的死胡同里了。为什么,王杲要派刺客前来行刺张凡,为什么目标会是张凡,这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大人以前跟王杲有过什么冲突吗?”想不明白的李成梁不由得问道。 “以前并没有。”张凡说道,“我以前唯一跟王杲有联系的,就是努尔哈赤了。但是想来王杲也绝对不会因为努尔哈赤的缘故就派人来行刺我。” “这可就奇怪了!”听张凡一说,李成梁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了头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来张凡也不可能在隐瞒什么,但是这么一来,王杲岂不是毫无理由行刺张凡了嘛! “不对,还有个可能。”张凡突然想到了,开口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可能王杲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会派人来行刺我的。” “大人想到了?”听到张凡的话,李成梁也是注意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人可方便说出来?” “倒不是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张凡看着李成梁,说道,“事到如今,说出来也没什么。只不过我还想请将军承诺,不管我怎么说,还请将军不要生气。” “这……”李成梁一时之间更是奇怪了,难不成这件事情还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首发请到《》 请分享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必然有因 张凡被人行刺,虽然成功擒下了刺客,但是一个问题随之而来,为何张凡会成为行刺的目标? 而到了李成梁军中,跟李成梁说了此事之后,两人都是思索起来,但是却始终想不到为何张凡会成为行刺的目标,毕竟这不论怎么想都是毫无道理的事情。《《》》但是虽然想不出来为什么,但是两人分析了一下,基本上是已经可以肯定,派出来刺客的人,绝对就是王杲了。只有这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 但是这么一来,就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死胡同了。虽然说确定了派来刺客的人就是王杲了,可是还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原因,为什么张凡会成为王杲行刺的目标。 而接下来,既然人已经确定了王杲了,就应该知道为什么才对。想王杲之前所派出来的刺客,不论是行刺军中的军官还是李成梁本人,这都是可以找到缘故的,唯独张凡这里,实在是找不到。李成梁也是问了张凡,在这之前是不是跟王杲有了什么结下了梁子。 原本,李成梁的这一问只不过是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原因了,这才是问的。而实际上,他也并没有指望张凡就当真能够回答他。虽然他并不太清楚张凡以往的事情,但是他也知道,张凡以前似乎跟王杲是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是,这不问还好,一问这还当真是问出来了一些问题。而张凡回答,他以前也的确是跟王杲之间有些过节,甚至于还隐晦地说,这件事情跟他李成梁也是或多或少有些关系。这一下可就让李成梁有些不明白了,他根本就想不明白这件事情跟他能用什么关系。只不过他听着张凡的口气,还觉得这件事情跟他的关系还不小。 “实际上,王杲会派来刺客前来,行刺了将军手下两名千户,还害的将军的几位侍卫如今尸首都不见,就连将军你也遭到行刺,十分危险。”张凡的话说到这里,顿了顿,“其实这些缘故,都应当算在我的头上。” “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并没有什么会让人误会的地方,也很是清晰,但是他越是这么说,李成梁就越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了。当然,这也怪不得李成梁,毕竟对于不知道内情的人来说,就算是透露再多的线索,也不可能让他猜到什么。 只不过,对于张凡说有头绪了,李成梁也根本不管别的,只是感到有兴趣而已。至于说张凡表示这件事情也跟他有关系,李成梁倒是没说什么,生不生气的先放在一边,总得要等到张凡把话说完了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实际上,这一次王杲之所以会派刺客来的原因,想来将军多少也是知道一些了吧。”张凡如此说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李成梁点头说道,“还不是因为年前,不知道是什么人,将王杲手下的将领行刺了大半。以前王杲倒是没用过这招,想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他现在是派了刺客过来。只不过这件事情跟张大人被行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说……”说到了最后,李成梁已经是明白过来是张凡的意思了。 “看来将军已经明白了。”张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错,年前的那场行刺,就是我派了人做的。而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恐怕才让王杲想起来还能派刺客来行刺这一招。如今不仅牵连了将军手下好几位千户,还让将军本人也陷于危险之中,实在是抱歉。” “原来……原来那件事情是张大人派人去做的啊!”听到张凡的这番话,李成梁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他随即更是笑了起来。想来,他笑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之前就说过了,他是非常感谢那个这么做了的人。如今却是听到张凡这么说,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想要感谢的恩人就在自己面前,想来李成梁想要发笑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刚才张凡也说了,正是因为之前他派了人前去的缘故,所以才会导致王杲也是想起来了行刺他人这一招。而现在,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李成梁的手下是损失了几个人,而就连李成梁本人都差点遇难。所以张凡在说之前,才会让李成梁不要生气。但是现在,李成梁不仅仅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倒还是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这是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的。 “将军,这怎么了?”张凡说道,“若不是因为我,将军手下也不会损失这些人,而将军也不会被人行刺。如此这样了,将军就不生我的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李成梁自然是一点都不在意,且不说他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同了,就算是毫无关系,李成梁也绝对不会生气的,“说起来我还得要多谢张大人才行啊!” 李成梁的这番话倒还真不是因为如今他需要将来张凡对他的支持,所以才这么说的。实际上,李成梁的心里面那当真是一点都不怨恨张凡造成了如今的情况,毕竟他也并没有在刺杀事件当中受到任何的伤害。而最为主要的是,李成梁心中当真是十分感谢张凡的这个做法,消耗了望高手下那么多将领,这么一来这一场大战对于他来说,就变得极为有利了。 总之,张凡将事情说出来了,而李成梁不生气,还很高兴。 但是,如今可不是相互感谢的时候,重要的是该如何来讨论如今眼前的这件事情。毕竟如今可是张凡遇到了行刺了。只不过…… “也就是说,张大人觉得是因为年前你派了人来此行刺王杲手下的将领,结果让王杲知道了,所以他现在也是派了刺客不说,还打算行刺张大人来报仇?”李成梁如此说道。 只不过,张凡并没有点头。虽然说他已经将自己跟王杲之间的联系给说出来了,而且他所说的话也的确是会成为王杲派来刺客行刺他的重要原因。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只是说出来了这么个可能性而已,而张凡本人却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就会使如此。 看到张凡的沉默,李成梁也明白,张凡不承认这个原因了。只不过李成梁如今一时半会的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凡不承认:“张大人,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别的问题。”张凡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不觉得事情就会是如此。” “不是如此?”听到张凡的回答,李成梁也是弄不明白了,“张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将军,这件事情,除了我和我那几个极为信任的手下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了。”张凡说道,“虽然说我也从来没有吩咐他们,说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但是想来也不会传的很远,最起码我敢肯定,在京城之外是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就算是在京城,恐怕也没几个人知道。 “而之前李将军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他王杲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呢?如果说当真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王杲才打算派人行刺我,那定然是什么地方走漏了风声。”实际上,张凡的话说到这里,脸色也是变的非常严峻了。 虽然说张凡并没有把话说清楚,但是这也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张凡的意思就是,有什么地方走漏了消息。而他刚才又说,知道的人只有他和他几个手下,那么也就是说,消息是从这里走漏的。换言之,有人故意将消息传了出去,出了细作! 李成梁这一下也是明白过来了,而且李成梁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并不是在蘀张凡担心,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确是非同小可。 若是军中出了什么叛徒、细作之类的,虽然也会很是紧张,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而且军中阶级分明,想要随便出个叛徒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有外人混进来了,高层的武将相互之间都认识,自然是没可能;而普通的士兵又得不到什么太过重要的消息,就算是有了叛徒也并不是太过在意的事情。 当然,武将之中也会有人背叛。不过如今却是不用如此考虑,毕竟王杲杀人如麻,尤其是对于汉人,这些武将不会疯狂的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疯子。再说如今是这边势大,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可是锦衣卫就不同了,相比起来军队,甚至于朝廷中的那些官宦,在锦衣卫当中,即便只是一个小小官职的身份,都是有可能获得很多外人无法知道的绝密消息的。如果说当中有什么人叛变了,那么这将会造成的影响可就是巨大无比的了。 “张大人难不成以为……”李成梁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意思也很明显了,说的就是他以为张凡的手下出了什么叛徒。 “应该不会。”张凡想了想,说道,“我所知道的,又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做。恐怕消息是从别的什么地方走漏的。” “这……”听到张凡说的如此肯定,李成梁也就不太好说话了。毕竟那是张凡的部下,而即便是李成梁觉得看起来再怎么忠心的人也有可能叛变,但是既然张凡这么说,他也就没有办法非要反驳了。 只是,如果这样的话,这件事情看起来岂不就是毫无破绽了,根本就不会出现任何的可能。如此一来,岂不是就更加奇怪了! “如今咱们还不能确定,这些人就是王杲因为年前的事情所派来行刺我的。”张凡说道,“如今还有刺客,即便是李将军平日里大都在军中,还是要小心点。我要去问问那两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第一千六百零六章只能如此 从李成梁军中出来之后,张凡就带着梁超去衙mé看之前梁超已经报告,说这边来了人将那两名刺客先行提回去审问了。^^而如今,因为出了这件事情,虽然现在张凡已经身在广宁之中了,可是梁超还是不放心,还是多叫来了两个人跟着,以防万一。 不过这些人当中没有王德贵的身影,并不是因为王德贵不想来,他也很是担心张凡的安全。而如今王猛不在,如果有王德贵跟在张凡身边的话,那么就能万无一失了。可是王德贵并不是不想来,而是不能来。毕竟他现在可是有使命在身,如果说他来了的确是能为张凡保驾护航。但是那么一来,他可就要暴lu了自己的身份了。 虽然说,如今传那则消息的事情,基本上是已经完成了,不过王德贵那边还要做些收尾的工作,暂时还不能暴lu。 而一路上,张凡在向衙mén行去的时候,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在低着头,显然就是在考虑这件事情。 之前跟李成梁的那番对话,虽然还是灭有找出来根本的原因,但是却也让张凡理清楚了一些头绪。这两名刺客,虽然如今还没有查证,但是显然,这两个人只可能是王杲派来的。只不过,光是明白了这点没什么用处,而如今最主要的是nong明白,为什么王杲会将行刺的目标定为张凡。 这不关怎么想都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如果说当真是王杲开始执行无差别行刺的话,见人就杀,那么这一下就盯到张凡的身上,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一些。也就是说,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是一定有原因的。 而张凡跟李成梁说了去年年底派人行刺王杲手下大将的事情,如果说这件事情让王杲知道是张凡派人做的,恐怕王杲也的确是会派人来行刺张凡的。毕竟那一次的事情,让王杲手下一大半的得力将领都遭到了刺杀,剩下来的人都是王杲以前并不看好的。可想而知,这件事情会让王杲对张凡产生多么巨大的恨意。就算是会派人来行刺他也是必然的了。 当然,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是如此了。如今摆在张凡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为什么,王杲会知道年前派了刺客来这里的人是张凡! 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来过,而既然是如此,为什么王杲会知道是张凡。 刚才在跟李成梁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虽然李成梁也并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但是张凡也是看出来了一些,李成梁在怀疑他的手下有人出卖了自己。当然,张凡并不会因此而责怪李成梁什么,毕竟李成梁是个外人,对于自己的手下并不清楚,所以才会有了这种结论。李成梁说到底只不过是提出来一种可能xing罢了。 但是同时,张凡虽然并不相信自己的手下会出卖自己,但是他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而现在,事情毕竟发生了,所以张凡还是要这么考虑。 张凡这么考虑,第一个被他想到的,就是当时那些跟着王德贵一同前往辽东的那些个亡命之徒了。那些人本就是无恶不作之人,被锦衣卫抓到之后,虽然并没有nong死,但是也绝对是一辈子都出不来的了。如果是那些人的话,的确是有可能。 但是张凡又仔细想了想,觉得也不应该。那件事情结束了之后,张凡的确是履行了对那些人的承诺,让他们自由选择。选择回家,那就给他们一笔银子,放他们自由。当然,张凡也对他们说过,若是他们敢再犯老máo病,那就决不轻饶。 而若是当中有些人想要留下来的话,张凡也并不反对。 张凡的记忆力是超群的,所以即便是这些琐事,张凡都是记的一清二楚的。那些人,有的选择了回家,而有的则是选择留下来。但是不管是回家的还是留下来的,张凡都是将他们四散开来,分布在全国各地。而当中,还当真就没有一个人是在这辽东附近的,甚至于在京城附近的都没有。 就算是这些人想要告密,想要将张凡出卖给王杲,但是身不在此就非常麻烦了。更何况张凡也是jiāo代下去过,对于这些人还是要监视一段时间的。也就是说,并不是这些人告的密,而如果是他们的话,张凡肯定是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凡有些事情并没有跟李成梁说。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必然是王杲最近才得到的消息,甚至于应该是在他跟李成梁从苏奠回到广宁之后才得到的消息。要不然的话,之前为什么王杲不派人行刺张凡?在辽河边上的时候,现身的三名刺客只是盯着李成梁,却是根本就不顾张凡,那个时候的张凡显然还不是他们的目标。 如此一来,再一次的,张凡陷入了死胡同了,既然不管是从什么方向,都不应该有消息流向王杲。但是偏偏的,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刺客行刺自己。这就让张凡要好好琢磨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一切看起来不合理的事情都应该有一个合理的因素才对,只不过如今张凡还并不能发现罢了。 说起来,其实张凡不应该考虑这么多,这种事情,只要问知道的人就行了。而如今,那两名刺客已经是被抓到了,还是活口,只要去问他们就好了。但是张凡对此并不抱有太多的希望。 在张凡看来,或许王杲在派出他们的时候,会告诉他们自己所做的事情,让他们对张凡生起恨意。但是张凡却并不觉得王杲会将事情的前前后后,甚至于包括到底是他如何得到消息说是张凡做的都告诉这两个人。所以在张凡看来,能够从这两个人的嘴巴里问出来的消息很是有限。当然,即便是这有限的消息,前提也是要这两个刺客肯开口才行。而从之前的情形,被抓到,并且眼看着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些人是果断自尽的xing子看起来,恐怕他们也很难让这两个人开口。 不过即便是如此,既然抓到了人,那就不可能不问个明白。想着这些根本就想不明白的事情,张凡一行人到达了衙mén。 在衙mén里迎接张凡的是王德贵,他显然是已经听闻了张凡遭人行刺的消息了,而他也明白自己现在暂时还不能现身,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是张凡的手下。可是担心张凡的心情他可是丝毫不假,哪怕即便是已经知道张凡已经平安无事了,但是他还是非常着急。一直到亲眼见到张凡了,他才是放下心来。 对于王德贵对自己的关心,张凡面上只是笑了笑,但是张凡的心中却是非常感ji的。 “那两个人审的如何了?”并没有再啰嗦其他的事情,而即便是张凡知道未必能问出来什么,但是他还是如此问道。 “这两个人倒是爽快的很,咱们都没动手他们就承认是王杲派来的。”王德贵说道。 “哦?”听到王德贵说这两人这么干脆就招了,张凡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当真是敢不顾xing命而完成使命的人,可是却这么容易就招了,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不过接下来,王德贵是接着说道,“出了这件事情之外,这两个人就没有再说过什么话了。” 听到王德贵这么一说,张凡这才是苦笑起来。 这么一来的话,这两个人倒是跟之前遇到的那些刺客并没有什么分别。他们之所以会招自己是王杲的人,显然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除此之外就不再说话也是非常明显,他们绝对不会出卖王杲,绝对不会告诉张凡他们任何他们想要的信息。 这就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表现了,甚至于可以说,这就是一种挑衅也毫不为过。但是面对这种挑衅,就算是心中有多么不爽,但是也只能这么受着。而如今,他们就是要想尽办法来让这两个人开口了。 但是张凡还是抱着之前的想法,总觉得这两个人就算是开口招了,只要是他们知道的,这边怎么问,他们都会如实回答,但是张凡还是绝对,恐怕这并不能让他知道更多有用的消息。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一点都不好,但是偏偏的,如今他们还就遇到了这种麻烦。 “大人。”王德贵见张凡不说话了,“要不要动刑?虽然这两个人的确是硬骨头,不过也未必能撑过大刑伺候。再说了,若是他们不开口,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先试试看为好。” 王德贵的这番话的确是说的跟他之前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同。他虽然是从军,也杀过人,但是他还当真是没有折磨过人。只不过王德贵在这方面是分的非常明白的,只要是对自己,或者说是对张凡不利的人,那就没有必要给予他们怜悯。 而且王德贵所说的也不错,若是这两人一直不开口的话,跟两个死人也没什么分别。而动刑的话,有可能这两人是受不住就这么死了。但是最起码的,也许能够问出来一些事情也说不定。 张凡想了想,这件事情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便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动刑吧,不过最好是别nong死了,倒不是怎么着,只不过最好是能别nong死了就问出来。这个可不是命令,只是让你们这么去做。就算是问不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卑职明白了。”王德贵点了点头,便先去吩咐了。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异变突生 遭人行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如同张凡这样,站在他如今这个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却也会无端招惹来许多想要他命的仇家的位置上,会被人行刺也就是非常正常的了 当然,这种事情自己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毕竟不能让对方罢手所以这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自然就要随时随地地准备好,以应付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了总之,这种事情谁都不想遇到,但是在不可控的情况下,也就只能预先做好准备了 而如今,张凡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虽然有惊无险的化险为夷了,但是实际上这一次张凡所遇到的比之以往他遇到的危险还要加的惊险虽然比不上在塞外面对万人大军,也比不上在四川被朱宣圻麾下的五千大军围剿但是这可是行刺,来的人都是无声无息的,根本就一点预兆都没有,突然就一柄刀子袭来了 对此,张凡虽然有些后怕,倒也是没怎么在意或许在他坐上如今的位子之后,心里面早就已经对于这种事情的发生有所准备了 而且,如今摆在张凡面前,最重要的并不是如何应对这场行刺,而是搞明白在这场行刺背后所发生的事情而对此,张凡已经是有所考虑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有些疑惑,这当中有许多问题还并不清楚,若是不弄明白了,张凡可是不会罢休的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的突破口似乎就放在了这两名刺客的身上,可是显然,不管是张凡还是下面的人,也都不觉得这两个人能够老实交代而即便是他们愿意开口,凭着他们这种就完全是前来送死的身份,能够知道多少还是个问题呢 可是显然,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毕竟这当中还有很多事情,不弄明白了的话,张凡可没有办法安心即便是他非常相信自己的部下,相信他们当中是绝对不会出现叛徒的,但是那也仅限于那些时常跟在张凡身边的人,而这种人到底,也就那么几个至于其他人,会不会叛变,张凡心里面也没谱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直接去问王杲本人了但是显然,这加的不可能而与其想这些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还不如利用眼前可能的条件来多分析一些 张凡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显然王杲绝对不会让他如此如意了 张凡如今身在衙门中,但是他现在还并不打算去见那两名刺客那两人如今正在受刑,并不是因为张凡见不惯受刑的模样,这种事情当初他才刚刚进入锦衣卫,只不过是个佥事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虽然并不习惯,但是面对这种人,张凡也没什么 他是不想让那两个人看到自己,精神上再受什么刺激,从而变得加难以开口了 可是同时,张凡也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这两个人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所以只有等在这里了 这两个人当真是前来送死的,而且显然这两个人对于王杲是极为忠心受刑到现在,也都快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了,但是这两个人愣是一个字都没有 张凡虽然听不见两个人惨叫的声音,亦或者他们两个当真是一声不吭,但是张凡也明白过来了一件事情,王杲必须是要被铲除的他手下的人如此忠心,并且如此玩命,这绝对不是人的问题,必然是王杲用了什么特别的办法,能够控制住他们 这一次是个绝好的机会,用来铲除王杲而如果这一仗,就算是大明胜利了,但是王杲却并没有死的话,那么将来王杲还是会兴风作浪,恐怕麻烦也不会比现在的只有这一点,张凡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正当张凡等在这里的时候,时辰不过是下午辰时刚到,但是突然,衙门里冲进来一个人打眼一瞧,是自己人,张凡见他如此急躁,必然是有什么急事,便开口道:“有何事如此慌乱?” “大人”来人显然也是没有料到张凡就在这里,赶忙上来参拜,“咱们的人得到军情,王杲大军有异动”随即呈上一封信 “什么”听事关王杲大军,张凡自然是紧张起来,赶忙将信舀过来打开来查看而随着张凡往下看去,脸色也是越来越不好了 一旁看到张凡神情变化的梁,心中也明白,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张凡没抬头,他也根本不好问 信并不长,很快张凡就看完了而看完了之后,张凡的脸色真的不好 “大人,怎么了?”一直等到张凡抬起头来,梁才问道 “王杲的大军已经开始集结”张凡道,“而且当中还有早已赶去的土默特等部并且泰宁诸部的那些军队也正在赶去,估计明天清晨就能集结完毕了” “这……”听到这个消息,梁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虽然梁的这个反应多少是显得有些不理智了,不过也难怪他会如此毕竟之前的种种迹象看起来,从今天开始算起,王杲想要大军来犯,最起码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之前张凡派了刺客,将王杲手下的得力武将杀了大半,这就已经是让王杲元气大伤了而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王杲如今虽然已经跟土默特的人谈妥了,但是泰宁那边还不买账,需要多的时间来周旋 虽然两方到底谈了些什么,如今还很难打探到,但是不管怎么看,最起码也还要大半个月的功夫,王杲才能跟那些人谈妥了 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谈妥了就成的,在谈妥了之后,几方的军队才能汇集起来而光是汇集起来也没有用,最起码的磨合还是需要的毕竟他们之间,也是曾经发生过冲突 当然,王杲可能并不在乎这些,不过即便是如此,时间上还是需要的也就是,不管怎么看,从现在算起,还要一个月的功夫,王杲才会举兵来犯 但是现在就传过来消息,虽然口头上只是王杲大军有异变,但是写在纸上的消息那可是相当详细的,原本就已经集结在一起的王杲女真本部的军队还有土默特的人,已经开始有了大动静了当然,最为重要的消息就是,原本应该是还在跟王杲扯皮的泰宁诸部的人,如今却是不知道怎么了虽然不知道王杲如今跟他们带是怎么了,但是泰宁的军队已经是开始往女真和土默特大军的集结处行军了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王杲跟泰宁的人提前将事情通了,之后便打算撑着这边以为还有一段时间的功夫就来个奇袭;要么就是王杲跟泰宁的人谈崩了,泰宁的人开始进攻了 作为张凡这边,他们自然是希望看到第二种情况的但是很显然,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也实在是微乎其微了,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毕竟虽然之前王杲跟泰宁的人之间的关系的确是比较紧张,但是如今他们也都盯上了这边而不管怎么看,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异常的事情,这两边要在这个时候打起来也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也就是,这种状况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杲提前跟泰宁的人谈妥了,并且他们似乎也是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决定马上出击 这个消息,不管是对于张凡还是李成梁来,都不会是个好消息的如今这边的百姓已经开始陆续赶往附近的城镇中避难了,但是按照这个进度,原本预定好的是在王杲大军攻打过来之前十来天的时候能够完成 但是如果王杲的军队如今就打过来的话,那就当真是大事不妙了虽然这边到底有多少人,张凡并不知道,也并没有太过详尽的统计,但是保守估计,如今外面还有将近十万人的数目 而一旦现在王杲就举兵来犯的话,虽然不可能在外的十万人全都会有灾难,但是遭殃是肯定的等到那个时候,恐怕这里会变成什么模样,那就不一定了,张凡都不想去想 而这个消息,也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一些,再一次的,之前没有一丁点的预兆,就突然传过来这个消息,实在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快些”张凡也没有再多想,赶忙站起身来,“我现在就要去见李将军这边的事情们自己看着办,若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让人来告诉我” 罢,张凡便是再一次带着梁一行人走出了衙门,骑上马向着城外的军营行去 到得军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什么慌乱的迹象很显然的,这里的人要么就是还没有收到消息,要么就是李成梁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但是却还没有公布出来,以免生出混乱 不过如今张凡可不是去管这些普通的士兵的时候了,他赶忙是走了进去,径直去向李成梁的大帐 守在帐前的士兵都认识张凡,虽然张凡只在今天早上来过一次,但是他们也知道张凡是李成梁很重要的客人所以看到张凡,两人也并没有进去通报的意思,就让张凡进去了 而进去了之后,却是看见李成梁正坐在案前着什么东西,而在他面前则有个人显然,李成梁也是接到消息了 而看到张凡之后,李成梁是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毕竟张凡的锦衣卫,在消息这方面来那可是大行家,如今跟他同时得到消息,是简单的事情 但是发生的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泡书阅最最全的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事态麻烦 明明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张凡遭人行刺,但是平安无事。只不过,行刺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关键问题是,在行刺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是张凡最为在意的。只不过即便是再怎么在意,但是当中有很多问题是想不出来答案的。 但是还没有等到张凡将这件事情弄出来个头绪,那边就又有一件事情发生了。王杲一方的大军又异动。虽然说并没有明确地指出来他们现在就要开打了,但是那边之前也还是相安无事,就算是有报告传回来,也只不过是说他们在日常的训练罢了。可是如今,大军集结起来,而且就来呢泰宁的人也已经朝着那边赶过去了。这明摆着是要有什么大动作的。 这件事情也是原本不应该现在就发生的。之前,不管如何估算,王杲想要举兵来犯,从现在算起,最起码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或许还要比一个月更长一些也说不定。但是显然的,如今那边就已经有动静了,那么事情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张凡在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是赶忙赶往军营去见李成梁。军营中还并没有任何慌乱的模样,跟张凡早上离开的时候一样,显然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出来。而张凡见到李成梁的时候,却是看到李成梁正在看什么东西,面上的表情也并不太好。张凡顿时就明白,李成梁显然也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了。 看到张凡来,李成梁并不显得惊讶,只不过他的心情也并不好。想来也是,毕竟就算是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但是如今当真是要打起来了,而且还比之前所估算的时间要提前了不少,不管怎么样,遇到了这种事情,想来不管是什么人也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如今这军帐中还没有其他的将领,在李成梁将传令之人下了封口令,并且将他打发了之后,这里就只剩下张凡和李成梁两个人了。 “张大人怎么看?”李成梁率先开口,不过他居然是问起来张凡了,“这件事情……来的也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一些,张大人觉得,王杲现在这么做,是马上就要打过来了,还是说他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人而已?” “李将军又如何看呢?”张凡倒是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将这个问题踢回去了。 “我也看不准。”李成梁并不在意张凡是不是在推卸,毕竟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情。而且这也的确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有些看不准了,“若是只说王杲这个人的话,恐怕这不是虚张声势,王杲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他要是想打,绝对是马上就打过来,不会干这种虚张声势的障眼法的。 “但是之前的消息也不能不看,毕竟不管怎么看,之前泰宁的人跟王杲之间的麻烦也是不少,想来王杲想要说服他的话,还是很困难。如今就打过来,也实在是让人怀疑。张大人觉得这两种,哪一种更可能?” “如同将军所言,这件事情实在是不一定。”张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跟将军所想的一样,从大局来看,应该不会现在就打过来。但是若仅说王杲的话,那么这一切全都不一定了。 “不过若是当真要我说,恐怕这一次王杲当真是想要马上就打过来的。” “哦?”听张凡说出来了他最不想要听的结果,但是李成梁却是并不觉得失落,反倒是有些好奇,“张大人何出此言?”不管是什么状况,如今总是要分析才行,而一味的失落显然是不行的。尤其是对于李成梁而言,他是此战的大将,这种事情必须要弄明白了才行。 “的确,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仅从消息上看来,实在是说不得准。”张凡说道,“不过我会这么说,并非因为是王杲这么干的,而是因为别的缘故。这一次集结起来的女真部和土默特的大军已经开始整军待发了,不过光是看这个还不行。最重要的是,李将军收到的消息上想来也写的很明白了,这一次有异动的可不光是女真和土默特的大军,还有泰宁诸部的人。 “显然,虽然咱们之前收到的消息上说,王杲想要跟泰宁的人谈妥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如今看来,他们显然是提前谈妥了。估摸着王杲也应该知道咱们这边正在不停地收容百姓,想来王杲对此也是有些着急。若是这么看来的话,王杲现在会打过来,也并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情。” “张大人话说的是不错,只不过……”李成梁显然是承认张凡的这一番说辞的,但是在这同时,他即便是早就已经准备了这一战,却依旧是并不想现在就开战,“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王杲跟泰宁的人谈不到一块去,而之后泰宁的人就举兵进攻王杲呢?” 显然,李成梁也是想到了这个对他们来说极为有利的可能,而且李成梁所想的,也是跟张凡一样。不过显然,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跟事实并不相符。 张凡看着李成梁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这不可能。若是如此的话,那么王杲现在就已经死了。要知道王杲为了拉拢泰宁诸部,可是只带了二十余人就去跟他们谈了。若当真是途中有什么不妥,让两方决裂,甚至需要到出兵的地步了,恐怕泰宁的人最先动手的就是王杲了。 “而如今我得到的消息,虽然没有说王杲如何,但是倘若王杲有事的话,想来也不会不提。可见王杲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如此一来,这也就不可能了。”这一路上,张凡已经是将这个问题想明白了。 李成梁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虽然并不希望,但是他还是只能如此承认了。 “也就是说,这里马上就要开战了!”李成梁叹着气说出来了这句话。 而对此,张凡却是没有表示,这事情已经如此了,显然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正如同李成梁所言,这里马上就要开战了,而且还是无可避免的。 “将军。”张凡这次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李成梁两个相互叹息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先不说开战的问题,这已经没法避免了。想来将军之后定然有所吩咐。不过如今当务之急可不是感慨这些事情。这附近的百姓还有很多没有到城中避难,如果王杲如今就打过来,恐怕到时候还得有将近十万人的数目在外面。以王杲过往的行进,恐怕就算是杀不完这些百姓,他们也有一大批会遭殃。 “若是如此的话,那可就遭殃了。这么一来,这辽东经此一战,必将是生灵涂炭。而战后,即便是咱们大胜,恐怕往后这辽东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啊!” “张大人所言不错。”李成梁点了点头,说道,“不能再等了,我这就下令,让在外巡视的人,强行将那些还未到城中避难的百姓给弄过来。若是再像现在这样拖拖拉拉的,到时候那就当真如同张大人所言,这局面定然是无法收拾了。” 李成梁说着话,就让帐外的侍卫前去传令,将麾下的将领找来吩咐。 而张凡则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这是李成梁自己的军务,他没有权力插嘴。只不过张凡心中还在想着这件事情。 虽然说如今马上就要开战了,而百姓还没有收容完毕。当然,即便是时间相当充裕,提早收容百姓,并且王杲也不来插手,恐怕到最后,也总有些人是没有进城避难的,总有那么些顽固的不得了的人。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是现在加紧收容,的确是能提前一些,可是问题是,那些怎么都不愿意进城避难的人该怎么办。原本慢慢来的话,即便是有,也只不过是个别的一些人。但是现在,李成梁吩咐下去,让自己的士兵强行将百姓们驱赶入城避难。虽然说这是为了那些百姓们好,但是百姓们又可会如此看待?而现在这么做,想来还会有那种故意躲避,故意不想要进城的人。恐怕到时候,比之之前的考虑,还要有更多的人留在外面了。 只不过,如今这也变成了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王杲的来袭,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上午还一点消息没有,下午就突然有消息传过来了。而现在面对这种情况来应对,也就只有这种办法了。 并不是不想做的更完美一些,也并不是对于那些到时候还留在外面不肯进城避难的百姓见死不救,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面对这种事情,谁都不想要看到,但是同时,他们也都是无能为力了。 如今王杲那边,大军已经开始集结了,而按照这个速度来看,若是说他们集结了之后马上就打过来,恐怕距离两军正是交锋的日子还有十天不到的时间。 十天的时间要收容十万人,这看起来并不困难,毕竟不是只有一座城镇。但是实际上来说,却非常难办,毕竟在外的那些百姓分散各地。 李成梁手下的军队虽然不少,可是如今的形势,李成梁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收容百姓,那只不过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人还要加紧备战了。这么一来,也就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困难了。 但是,面对这个情况,张凡却是无能为力,或者说是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这么看着。 而张凡如今也只能祈祷,那些百姓能够理智一点,不要太过激动,从而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了。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准备应战 ?张凡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似乎跟一些原本他并不想遇到的事情总是能够凑到一块去。^^《》当然,这或许只是他所发的牢骚罢了,但是实际上的事实却又是如此的。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个举人,但是却是因为突然之间鞑子的袭击,没有办法,只能随军做过主薄出击。原本他也知道,那么做是非常危险的,但是对于从来都没有上过战场的张凡来说,他并不知道到底危险意味着什么。可是结果,他们遭遇了追杀,差点就没回来。 而之后,张凡前往漠北跟俺答相商封贡互市一事,虽然也是明摆着有可能的风险在面前,可是那件事情看起来也有可能化险为夷。但是最后,张凡不得不面对数万人的大军,最后还身受重伤,如果不是映月当时救了他,他差点就客死异乡了。 前往江南,只是做个钦差而已,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危险。结果呢,遇上倭寇大批上岸入侵的事件。张凡最危险的时候距离刀锋仅有五指之距,不可谓不危险。 再之后,前往四川调查蜀端王朱宣圻的事情,这件事情看起来也没什么危险,虽然说暗中的交锋很是激烈,但是表面上来说应该是没有那么多的冲突才对。但是最终,因为朱宣洛的不合作,张凡也是不得不面对朱宣圻调派的五千大军的围剿,并且跟方月玲两个人单独穿过这五千人的防线,并且回到京城,可谓是惊险无比。 总之,以往张凡所遇到的事情,几乎每一次都是如此。在这之前他出了四次京城,次次都会遇到这种惊险无比的场面。这种事情,若不是运气非常好,恐怕张凡也活不到现在了。当然,这还不光是运气的事情,如果说张凡的心智不坚,这么多次遇险,恐怕早就吓得要死了,哪还会再出门!这也算是张凡不同一般的地方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并不表示张凡就已经习惯了遇到这种事情,更不表示张凡就对此毫不在乎了。实际上,这一次来辽东,虽然明明知道面前有一场根本就避免不了的战事,但是最起码的,张凡知道这件事情还不会发生,应该是在他离开了辽东之后才会。 所以,这一次张凡是相当庆幸的,觉得自己总算是能够逃出那个诅咒了,不会再在这种离京之后就会遇上这种能够要人命的事情的情况了。.但是结果上却是,张凡依旧是没有摆脱这个局面。 明明,原本最起码还有一个月的功夫才能打起来的,但是现在,却是因为一些如今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原因,提前开始了。这种事情,想来也不会有人喜欢的。但是它也毕竟还是发生了。 当然,即便是今天收到消息,但是算起来,就算是王杲他们当中根本就不休息,两边打起来也还要差不多大概十来天的时间。而如果张凡是按照原本的进程,在后天等到王猛回来之后就马上回京城去的话。显然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次张凡定然能够避过这件事情。 只不过如今,可不是在考虑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的时候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就不是光考虑自己就行的问题了。相比起来马上就要发生的战争,张凡一个人会怎么样根本就无所谓了。 当然,相比起来这些事情,实际上张凡更加关心的这一场战事到底会如何。只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到仗打完了再回去,毕竟京城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实际上,他也根本就不需要留下来,只需要等到时候回京城去就行了。剩下来的事情,只需要交给李成梁去办就足够了。毕竟,他如今已经将自己应该办的事情给办完了,就算是马上就要开战,而他现在回去就如同害怕战争而逃回去的一般,但是这也根本就不要紧。 可是,张凡还是打算留下来了。不过这一次跟之前不同,这一次张凡并不打算留到战争结束了,这么一来的话拖的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了。张凡并不打算拖这么长时间,他只是打算等到开战了之后就离开。为什么?主要的原因还是在那些个百姓的身上。 李太后让他来辽东的一个最为主要的目的,那就是要在战前收容好这里的百姓,以防一旦开战,百姓的死伤过多。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但是却还没有完成。而战争就要来临了。 张凡要等到打起来了,等到一切都已经成为定数之后,再回到京城去,这么一来,不管到时候的事情是好是坏,最起码也是他回去了之后对李太后有个交代。所以,张凡不得不留到那个时候。 但是这件事情,张凡并不怎么看好。虽然说已经发生来的事情,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去改变,只能去应对,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放在没有办法的位置来考虑,却也始终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太过无奈了。 最主要的是,如今的情况,让张凡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是一点都不乐观。如今还流落在外面的百姓,虽然相比较起来那也只不过是一小部分了,但是实际上,只是看数量的话,还有十万人左右的数目。这么多人,在十天之内到底能够收容进来多少。而又有多少人进不了城,或者说不想进,结果等到王杲大军来袭的时候,就这么死在外面。 这种事情,谁都不想,但是也谁都没有办法避免。 “张大人。”李成梁回来了,显然是已经交代完了事情回来了。 “将军想来事情也很忙。”张凡看到李成梁便站了起来,“对面既然已经如此了,想来将军接下来也要整军备战了。既然如此,我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太好,倒是会耽误将军的事情。这就告辞了。” “张大人,等一下。”李成梁却是喊住了张凡,“张大人还是按照原先预计的,三日后回京吗?” “原本我是这么想的。”张凡笑了笑,说道,“不过如今看起来,恐怕是不行了,我恐怕要等到这场战争开打了之后再回去了。太后派我来这里,最主要的就是关于提前收容百姓的事情。原本是没什么了,但是如今王杲突然就要打过来了,乱了计划。我若是就这么回去了,恐怕等回到了京城之后,太后问起来,我根本就无言以对了。所以我还得继续留下来,并且要等到开战之后,打过了一场,我才能回去。 “到时候不管是好是坏,我总的有消息跟太后禀报才行。只不过,按照如今这事态,我总觉得回去了之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跟太后说了。” 听到张凡的话,李成梁一时之间沉默了。张凡说的也的确是实情,如果事情一直如此的话,恐怕到时候就算是能够将现如今的情况所带来的伤害降到最小,但是这也只是相对而言。而到时候等到张凡回到京城之后,李太后自然是不会听张凡说相比起来死的人少了不少,只会听到底死了多少人。这么一来的话,恐怕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总之,这件事情对张凡也突然之间变得十分不利了。 而李成梁心中所想的可并不只是这些,他更多的是想到,如果说张凡在李太后的面前因为说了不好的消息而被李太后给训斥了,恐怕张凡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他来说可就不一般了。更何况等到那个时候,张凡就算是想要帮着他说好话,却也是完全插不上嘴了。 “张大人放心吧!”李成梁拍了拍胸脯,很是自信地说道,“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唉?”张凡刚刚听到李成梁的这番话的时候,他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成梁这是什么意思。听着感觉就像,李成梁有办法让张凡回去在李太后面前好说话一般。顿时,张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下一刻,张凡也就明白过来李成梁的意思了。 “不错。”李成梁说道,“既然大人要等开战了之后再离开,那就没问题。只要这第一仗我能打好了,将对方击败。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要有太多的百姓因此而丧命。只要能够如此,想来张大人回去之后,也就好跟太后那边交代了吧!”即便是李成梁说的如此自信,即便是这件事情也是关系到他将来的大事,但是李成梁也没敢说不让一个百姓死去,这种事情他即便是再怎么自大,但是摆在面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绝对不回去夸大其词的。 当然,他会这么说,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他自己。 而张凡也不蠢,他立刻就想明白了为何李成梁会如此说话,还不都是为了他自己。但是张凡并不会对此有什么反感,不管是从什么出发点出发,但是只要达到的目的一致,那就行了。李成梁会这样,张凡心中反倒是还安心了一些。想来李成梁既然将这件事情定义成了能够影响他将来的重要之事,那么做起来的话也就自然是要谨慎许多了。 “也是!”张凡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还有将军帮忙。嗯,看来也的确是我太过庸人自扰了。这件事情看起来的确是麻烦的很,但是只要将军能够旗开得胜,并且保住百姓们的性命,这么一来我回去京城之后,也就好跟太后去说了。将军若是打得好了,到时候我也得好好向太后帮将军请功才行。太后必然会高兴,到时候将军最终胜了,那就一切皆大欢喜了!” “如此,我就先谢过张大人了!”李成梁也是高兴的很。 ~看首发请到《》 请分享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该怎么办 如今的确是没有功夫再去管张凡的事情了。.《《》》李成梁在跟张凡说完最后的话之后,便也是去军中布置了,而并没有再过问张凡的事情。而张凡自然也是非常自觉地没有再去打扰李成梁,他知道接下来李成梁需要做很多事情,自己别说是胡乱插嘴了,就是在旁边恐怕都会惹乱子。 实际上,在张凡走出李成梁的军帐之后,就已经明显地看到了跟之前不一样的情景。刚才他来的时候,整座军营里还是安安静静的,跟之前是毫无分别。但是如今他再一看,所有的人都动起来了。在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打眼瞧去足有三千多人,显然这些人就是李成梁之前说过的,要加紧时间去将那些还没有京城的百姓弄到城中避难的人了。 虽然李成梁对此的反应极为迅速,而且之后跟他说的也是极为自信。但是张凡看到这个场面之后,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外面如今最起码还有十万人,这还是知道的,不知道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而十万人的数目,仅仅靠着这三千人,想要在十天之内就疏散,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不过张凡并不是在埋怨李成梁什么,虽然说李成梁手下的士兵数量很多,但是在如今这个异变突生的情况下,能够派出三千人的数目,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至于说最后到底能弄回来多少人,说实话,如今只有听天由命了。虽然说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谁都不想要,但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而面对这种事情,不同于之前的情况。之前,不管是张凡遇到了什么凶险的情形,那也总有些事情是他能够做的。但是如今的这件事情,张凡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看着。毕竟这一场战争,跟他虽然有关联,却并非直接的关系,他想要插手也没有办法。如今的张凡,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甚至就算是发现了什么错误,也没有办法去指证。 当然,虽然说这种事情的确是会让人觉得憋屈的很,不过好在如今主持这件事情的李成梁。而李成梁,或许他个人而言,的确是有不少的问题,但是他作为一个总兵,作为一个镇守了辽东十年的总兵来说,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李成梁在这个时候做出来的任何一个决定都非常合适到位。《《》》这也显示出来了李成梁对于这里形势的了解,同时倒也是让张凡坚定了,且不管李成梁有多少问题,但是让他坐镇辽东,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既然这边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帮得上忙,再加上张凡也还必须等到开战了之后再回去,所以他现在的时间也就又充裕了起来。再说了,这一次张凡虽然是如同前几次离京一样,还是遇到了这种事情,但是这一次的张凡可不用去面对危险。 所以,如今张凡打算将精力先放在自己的事情上面。一来就是首先要撬开那两名刺客的嘴巴,且不管这两个人到底知道多少,如果不让他们开口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这是必须的。二来,那就是要弄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件事情并不是同一件事,撬开那两个人的嘴巴,未必能够让张凡得到更多的消息,他们可能并不会知道多少事情。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需要张凡自己去调查。 而且,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有些担心,为什么王杲就会盯上自己了。 王杲会盯上自己,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自己派人行刺王杲的事情,之前虽然很是严密,但是之后也就并不是太过担忧了。所以,如果说王杲当真是要查的话,想来查出来也并不是什么困难。 但是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王杲的这个时间控制的实在是太过准确了一些!之前是毫无动静,而如今张凡来到辽东了之后,没有多长时间,就遇到了行刺的事情。若是说再往后推迟一段时间,甚至于等到张凡回京在发生行刺。且不说张凡希不希望如此,但是这么一来的话,这一切都是能够说得通了的。 但是如今,行刺不早不晚的,偏偏是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就不得不让张凡有些警觉起来了。时间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而偏偏张凡又并不相信什么巧合的存在,尤其是他执掌了锦衣卫这么久,不仅自己做过,还看过以前的卷宗,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天下可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你偶然间去了平常都不去的杂货铺,遇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这是巧合。但是在张凡所着眼的事情上面,任何的巧合,背后必然都是有着非常肯定的原因的,这点绝对不会错。 所以,这一次的行刺事件,看起来的确是巧合,但是背后必然是有着什么必然的原因才对。关于这一点,张凡可以说是坚信不疑的。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如何才能够查得出来,张凡如今并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即便是没有头绪,但是有件事情,张凡心里还是无比在意的。偏偏在这么个时候发生了这件事情,虽然说仅仅是毫无头绪的分析,但是张凡总是觉得,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大问题。 说的具体一些,就是张凡怀疑,自己这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错,如果王杲派人调查的话,最后的确是能够查出来是张凡派人做的,这点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时间上不可能这么短,或者说不可能这么巧。而在这个时候发生,张凡也只能认为是自己这边有什么知道消息的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杲。 这一点很是让人恐惧,手下出了叛徒,而且还是锦衣卫中。这可不是他后世所看的那种谍战题材的影视作品,而是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是能够威胁到他的性命的事情。 不过,张凡想来想去,却也没什么头绪,毕竟他的手下,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张凡自信他们不会出卖自己。而即便是那些个亡命之徒,他们可能会不守信义,但是恐怕也未必。毕竟那些人也参与了那一次的刺杀行动,若是他们告密的话,岂不是将他们自己也出卖了! 再说了,对于那些人,张凡一直都有派遣手下盯着,以防他们有什么异变。但是那些人一直到现在也是老老实实的,要么在家奉公守法,要么在锦衣卫当中也是老老实实的。一旦这些人有任何异动,张凡定然能马上就收到消息了。但是张凡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消息。 这一下,就更加让张凡觉得额事情难办了。不说别的,这种明明知道手下的人当中有叛徒,但是却不知道是谁,每个人看起来都忠心无比,但是偏偏就在这些人当中有人泄露了消息。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到了极点了。 但是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意,不管他的感觉再怎么不好,这件事情都已经是发生了的,也没有办法改变过去。所以,理智告诉张凡,相比起来去哀叹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还不如赶紧查明白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来的要好。 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张凡却也是有些无能为力了。并不是他不想,而是当真无能为力。知道那件事情的人不算多,却也不少。当然,张凡自然是记得的。不过知道的人若是在告诉别人,那可就不一定了。当然这种事情,张凡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现在,跟在自己身边一同来了辽东的人当中,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三个人,王猛、梁超、王德贵。而这三个人,张凡基本上是可以肯定不是的了。王猛和梁超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两人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王猛绝对是没有可能说出去的,而梁超,即便是平日里的作风有些松散,但是在他成亲了之后,也是改观了太多了。更何况,梁超或许平日里看起来有些松垮,可是在他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而王德贵,虽然说跟王德贵的接触,张凡并不算太多,但是他却是张凡在刚来这里的时候就遇到的一个人。对于王德贵,即便是相处的时间不多,张凡却也能看得清楚。而王德贵,显然是不可能在这方面出问题的。 也就是说,现在张凡可以排除如今就跟在他身边的这三个人的嫌疑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也就让张凡陷入了不能动的境地了。如果说不是跟在他身边的这三个人当中的某一个做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是留在京城的人当中的某一个告的密。 想来也是,毕竟王杲那么多手下被刺,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觉得是什么鸀林好汉行侠仗义,必然是认定乃朝廷所为。所以王杲就算是调查,也应该派人在京城调查才对。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消息是在京城中走漏的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今张凡身在辽东,那就根本没有办法调查京城的事情。他当然是可以给京城穿个消息,让他们自己调查。但是如今他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甚至就连这个消息都有可能被那个人知道。那人一旦知道了的话,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所以这个险,张凡不敢冒。 但是,让张凡一直等到回到京城之后再调查这件事情,张凡心中又有些不太放心。 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凡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头绪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无奈如此 回到衙门的张凡,这一路一直都在考虑自己的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但是结果来说,却是毫无头绪。张凡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有办法及时有效地解决自己的麻烦。这种感觉张凡是相当不喜欢。 可是同时,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还就是在这个他没有什么办法的时间和地点发生的,这一点没有办法改变。因此,张凡也就只能在这个条件下来做他所能够做的事情。只不过,一直到现在张凡还想不出来到底应该怎么做罢了。 回到衙门之后,结果果然如同他所想的那样,虽然对那两个刺客的审问还在进行中,只不过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过去了,但是却没有丝毫进展。王杲所派来的人当真是汉子。虽然说做刺客这种事情的确是会让人有所不齿,但是同时,能在如此情形之下都不屈服,也的的确确是让人有些佩服了。 当然,如今可不是佩服敌人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超一直都跟在张凡的身边,虽然梁超并不是那么聪明,虽然梁超并不如同张凡那般,那么会看人心思,但是他也看出来了张凡现在并不高兴。当然,甚至于梁超恐怕都已经瞧出来了张凡在想些什么。虽然并非那么详细,但是恐怕大致的事情他也猜到了一些。毕竟他也在锦衣卫当中做了这么多年了,类似的事情可不是第一次遇到,会想到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梁超虽然想到了,但是他所想的,实际比之张凡还是要让他觉得可怕。毕竟张凡是作为官,而即便是一个再好的官,再怎么御下有术,再怎么平易近人,可是手下的人若是出现了叛徒这种事情,还是很难避免。更何况是张凡这种,手下掌管着这么多人,张凡即便是有些,也无力去了解所有人的心思。而每个人的心思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就算是平常看起来再怎么忠心,甚至于哪怕是了解非常,相信他不会叛变的人。即便是这种人,也有可能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从而产生了动摇,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因此,这件事情在梁超看来,张凡或许会感到困扰,并且对于这件事情也觉得有些害怕。&&但是相比起来,梁超却是要比张凡还更加害怕这种事情。毕竟对于张凡来说是难以避免的,但是对于梁超来说却是根本无法预料的。 而张凡或许还能够作为一个官来审视这件事情,但是梁超却是不得不将自己的同僚全都当成了嫌疑人。 梁超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那就是他自己绝对没有叛变,这一点他自己心中最是明白了。可是,不管如何他也不可能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这不等同于贼喊抓贼了嘛!当然,梁超心中也相信,张凡就算是在考虑叛徒的问题,也绝对不会怀疑到自己身的。 但是,梁超在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恐惧,也是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用处到了极点了。这件事情,他无法给予张凡任何形式的帮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凡自己去烦恼,去寻找对策。这让梁超身为一个下属,实在是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失职。 “梁超,行刺的事情你怎么看?” 显然,不管是是害怕什么,该来的东西是始终都会来的,这是躲也躲不掉的。就比方说如今,梁超正对于这件事情自己的无力而感到无可奈何的时候,张凡却是偏偏就问起来了他这个问题。 原本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毕竟张凡既然会如此问他了,也就表明,张凡并不会将他看做叛徒或者可能叛变的人。这种信任在这个时候,张凡能够做出来是非常有勇气的,甚至可以说张凡这么做是表现了对于梁超非凡的信任。 原本来说,梁超对于这件事情应该是感到高兴才对,能够在这个时候还能够获得张凡如此的信任,这让梁超作为一个部下来说,可以算是无的荣誉了。 但是,现在的梁超可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是多么的能让自己高兴。甚至于他在听到张凡这么问自己之后,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地难办了。 “这……”梁超顿时是有口难言,并不是不好说,而是有些话不能说。他不知道自己的说法对于张凡有多大的影响,是张凡只不过是随口问问他,还是当真要用他的话来行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谨言慎行就足够了的,梁超明白自己一旦说错了的话,恐怕会给很多人都带来巨大的麻烦,甚至于有很多原本无辜的人都会因此而受到责难。梁超面对这种情形,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口。 张凡见梁超不回话,似乎也是想到了当中的可能。毕竟,跟他们接触的太多了,王猛那个不论何时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的确还是有些不好猜测,但是梁超的性子太过容易猜了,张凡顿时就想明白了梁超为何那么难开口的原因了。 想到了这点,张凡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倒也是想到了。不错,我也是觉得咱们当中有人将消息传了出去。不,事到如今也用不得如此保守了。我的确是觉得咱们当中除了叛徒,有什么人将消息传给了王杲。要不然的话,这一场行刺不会来的如此突然,而且实际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事情。现在也就只有这么考虑了!” “大人……”梁超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突然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打住了,换了个口气,说道,“大人如今有头绪了吗?”问的没头没尾,但是很显然,梁超就是在问张凡,到底是何人叛变是否有头绪了吗。 摇了摇头,张凡对此是颇为无奈:“根本是毫无头绪。若是说是这里的人,显然是不可能。我这次来辽东所带的人当中,知道去年年底那一场行刺的人,也就只有你、王猛和王德贵三个人了。倒不适我有些盲目,只不过你们三个我还是能信得过的。” 张凡的这番话,也是让梁超安心了不少,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张凡绝对不会怀疑自己,活着王猛和王德贵的,但是能听到张凡这么说,他也的确是很高兴。不过高兴之余,梁超也是更加疑惑起来了:“可是大人,若不是这样的话,这消息到底如何传出去的?从哪传出去的?” “我想过了。”张凡说道,“从这场行刺的时间看起来,也绝对不会是辽东,更像是从京城里传出来的。不说别的,光是从时间考虑,从京城传出来的可能就不小。而且京城当中留着的人,当中知道去年那件事情的人虽然不对,却也是有几个。恐怕就是从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人口中传出来的。” “京城的话……”梁超想了想,“大人,如果是从京城传出来的话,岂不是如今咱们就束手无策了!”梁超的思维转的并不慢,张凡这么一说,他也是马就想到了这其中的可能,也马开口如此说道。 “的确是如此。”张凡也对此很是无奈,“在京城之中,最起码如今我是无能为力了。若是传消息过去让人现在就查的话,恐怕是会走漏了消息,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好玩的事情了。也就是说,就算是要查,也得要等到咱们回到了京城之后。” “可是大人,这样实在是有些危险。”梁超赶忙说道,“若是现在不开始查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明白刺客到底是谁。这么一来的话,大人这段时间就一直有危险,卑职可一点都不放心。而且,就算是大人回到了京城,开始调查此事,但是那人一时之间还隐在暗中,万一到时候他在动手的话,大人岂不是危险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都考虑过。”对于梁超所说的话,张凡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很,但是他也是不得不如此,“只不过如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想要将那个人揪出来,就只能如此了。而且,虽然危险确实有,不过也只是在我还在辽东的这段时间罢了。 “虽然说等到回到京城之后,那人也离我更近了。可是我不觉得他敢在京城动手。恐怕他根本就不愿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才是。更何况,就算不是如此,他也应该更加爱惜自己的性命才是。而他一旦敢对我动手的话,成功与否,他都必死无疑了。要知道,这种人绝对不会是如同王杲现在所能派来的刺客那般不要命的。” “这……”面对张凡的这番话,梁超是思索了一番,而之后,他也是不得不认同张凡所说的的确是很有道理,“大人说的不错,若是如此的话,那人不管是谁,应该不会那么冲动才是。只不过……这件事情卑职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虽然卑职相信大人的猜测,但是这么做也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一些。” “我也明白这么做是冒险。”张凡无奈了,“只不过如今,我也只想到能这么做了。若是有更好的办法,我自然是希望现在就开始查,能早一些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毕竟我也很爱惜自己的性命啊!” “或许……”这个时候,梁超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也说不定。” “哦?”张凡顿时也有些兴趣了,以往梁超也总是会在这种事情提出来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提议,不知道这一次成不成,“说来听听看。”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打定主意 面对王杲大军的突然异动,这边没有办法,只能见招拆招而李成梁作为此次大战明方的大将,这些事情自然是需要他来操心的张凡,就算是想要帮忙,却也是帮不上名不正则言不顺,胡乱开口说话只会弄出来多的麻烦而已所以对于李成梁这边的事情,张凡并不打算过问,让李成梁自己去办就好了 而同时,张凡也并不是无事可做虽然说因为这一场战争就要提前开始了的缘故,所以张凡也是要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好有消息在回去了之后跟李太后汇报但是张凡在这里多留的这段时间可不是无事可做的,他的眼前就摆着一件,调查明白关于他自己被人行刺的事情 虽然说是有了这么件事情可做,但是到底应该怎么来做,张凡却是没有头绪的毕竟这件事情,虽然说现在他还没有得到任何一点点客观的线索,但是即便是主管的分析,却也是已经让张凡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所以,到底应该怎么来做,张凡并不是太看好 而即便是已经想明白了应该怎么来做,可是如今的情况,让很多办法都被限制住了,只有那么几条能行张凡所最终决定下来的,还是如今没有办法,只能够等到他回到京城了之后,才能在不惊动的情况下慢慢调查 不过梁显然是并不同意这么做的,毕竟这么一来的话,实在是太过耽误时间了而且要等到回京城,也就是说如今他们不能做什么这么一来的话,张凡继续呆在辽东的这段时间还是会有危险虽然就算是有了危险,梁也会拼尽性命来保护张凡,可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能早一点避免的好 可是一时之间,别无他法,现在只能如此考虑了而见到梁不同意,张凡不由得反问他,可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原本,张凡并不觉得梁能说出来什么好的办法,但是谁知道,梁还当真说他有好的主意这一下不由得让张凡有些惊讶了 “大人,其实这件事情卑职觉得也简单”梁说道,“倒不是说如何找出来这个人简单,而是咱们现在就开始查,并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打草惊蛇 “大人若是现在就传命令回去,让人调查的话,的确,很有可能惊动了那个人,恐怕就找不到了将来也是一个隐患但是如果说不是由咱们的人来查呢?大人传回去的消息,不经过咱们人的手,而是让其他人去查的话,这样不就能瞒过那个人了嘛” “让其他人去查?”听到梁的话,张凡思索了起来他可不觉得梁这是在胡说,实际上梁在这种时候也绝对不会胡说,而张凡也是马上就想明白梁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东厂?” “不错”梁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卑职就是这个意思,让东厂去帮咱们查” 对于梁所提出来的这个可能,张凡开始考虑起来了或许梁想到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多的东西,只不过是提出来一个可能但是到了张凡这里,他就必须要去考虑多的东西,考虑这件事情交给东厂去做的可能性,和安全性 东厂的话,执掌东厂的冯宝跟张凡的关系不错尤其是如今的冯宝,在经过了那一场大变之后,已经变得跟之前是完全不同了虽然还并不是一个打算为了国家和朝廷奉献一生的主,但是最起码的,不会再如同过去那般,妄自尊大、为所欲为了 最主要的是,经过了那件事情之后,冯宝跟张凡之间的关系是相当不错的这么一来的话,显然,将这件事情交给东厂去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当然,东厂之后,或许也有什么人有问题,不过这个并不在张凡的考虑范围之内再者说了,东厂的构成和锦衣卫可是大不相同虽然说东厂的规模比起锦衣卫来还要大了不少,当中若是想要混进去什么外人的话也是加容易,不过东厂倒是有个好处,一旦有了怀疑的对象,他们可不会问那么多,先抓起来再说 这么做,有的时候的确是会冤枉许多无辜的人,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也是非常有用再说了,消息必然是直接传给冯宝的,当中经手的人也十分稀少如此一来的话,这个消息会泄露出去的可能性也就很小了而冯宝办事,张凡还是比较放心的 再来,东厂对于这种事情,原来就比较舀手锦衣卫作为皇帝亲卫,对于维护皇权这件事情是他们本职,而他们最为舀手的则是情报方面的事情了但是这一方面,东厂可一点不输,而且东厂所调查的范围可不仅仅只是局限于朝廷里,就连江湖上和锦衣卫从未涉足的民间,他们也是插了一脚 而且,还有个加重要的因素当初之所以会设立东厂,其目的就是为了遏制锦衣卫毫无边际的权力蔓延东厂对于锦衣卫有着管辖之权,这件事情交给东厂去办的话,一旦是查出来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相比起来锦衣卫自己,东厂前来舀人也是加方便了 当然,不好的地方也是有的就比方说,东厂的酷刑比之锦衣卫可就重的多了,锦衣卫那个让人看着就觉得恐怖的刑罚,对于东厂来说只能说是儿戏张凡是担心,交给东厂去做了之后,一旦抓到什么可疑的人,他们哪管得了三七二十一,直接动手,那就不好了 不过这件事情也并不困难,张凡只要在给冯宝的消息当中点明了这一点也就行了想来对于张凡的请求,冯宝也不会不顾的 这么一想起来,梁的确是提出来了一个非常可行的办法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办法在张凡将消息传给冯宝了之后,最多也就是这么两三天的时间,那边就可以开始着手调查了最主要的,就是在于这个时间,能够非常快的展开调查这对于张凡来说,才是最为吸引的地方了 一旁的梁,见张凡知道了自己的提议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知道张凡是在考虑这件事情这么办的利弊,而他也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没有问题,所以也是插嘴说道:“大人,卑职还请大人就这么办,只要能早日调查起来,早日将走漏消息的叛徒抓起来,这么一来大人才能安全,而卑职这里也才能放心” 再次听到梁这么说,张凡一番考虑之后,也是下定了决心了:“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就交给东厂了只不过还有个问题,这件事情我是要直接传给冯宝的,但是传消息的途中,可是会出现什么问题,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从这里到京城的这段路上,应该如何保证?” “这……”梁听张凡提出的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哑口无言了虽然他的确是提出来了个好办法,让东厂帮忙去查,这的确是不错可是现在传过去的消息有没有可能走漏了,这点谁都不敢保证 这整个计划,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开头到底怎么做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是个问题这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好的话,那么这一切也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了 “原本这倒是个难题”张凡突然自己开口说道,“不过如今,王杲大军有所异动,明摆着就是要开战了这么一来,倒是让我有办法了” “大人有办法了?”梁赶忙问道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件事情最主要的是如何在传到冯宝手上之前,不要走漏了风声而这么一来的话,派过去的人,也就只能是我信任的人才行了你就不行了,毕竟你跟我来了辽东,这件事情谁都知道如果你一旦出现在京城,而我却还没回来,恐怕那个人也会起来疑心而王猛也是同样,何况如今王猛不在这里,要回来也是明后天的事情了,这件事情既然决定了就不能拖延,也是用不上他了 “但是如果让王德贵回去,那就不会了托王杲的福,如今再在军中散布行刺的消息已经无关紧要的,毕竟马上就要开战了王德贵也就能空出来了,让他蘀我将消息传到冯宝手上,这么一来就行了” 不错,让王德贵去传消息,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虽然说王德贵进了锦衣卫也没有多时间,但是毕竟是张凡亲自开口的,所以在京城中,也有不少人识得他但是这一次的事情,王德贵虽然跟着张凡一同来了辽东,可毕竟不是明面上这么一来,王德贵就算是回去了,被认识的人问起来,也完全可以说是张凡让他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没必要继续留在那里,所以就回来了 虽然说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牵强,不过想来也不会让那人太过注意才是何况,想来那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将消息传给王杲,也是觉得自己的身份能够绝对保密才是就算是干这种事情,平日里也都会疑神疑鬼的,但是应该不至于如此严重 “大人的办法好”梁很是认同张凡的办法,即便是在他的心里面,觉得加应该让王德贵留下来保护张凡,最起码王德贵比自己身手好,可是如今的状况可想不得这么多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京城那边抓紧调查到底是什么人告的密才是 “那就这么办”张凡点了点头,“去把王德贵给我叫来”泡书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京中无事 看起来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想要马就开始调查,但是同时有害怕现在就开始的话会走漏了风声,从而为将来埋下了隐患,这件事情看起来是相当复杂了。*.*.**而即便是张凡,在这一时之间却也是没有了头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为好了。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或许想不明白的事情,但是两个人一起想,或许就能够想出来解决的办法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虽然这个问题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凡一个人这么一时半会的的确是还没有想出来,不过梁超倒是帮着他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并不是什么奇妙无比的东西,实际也是简单的很。而之所以让梁超想到了,张凡没有想到,也是因为张凡一时之间太过于关注眼前的事情了,忽略了这一点。 总之,办法如今是已经有了,就是将消息送往京城,之后让冯宝,或者说是借助东厂的力量来帮着他们查到底是什么人做了这种背叛之事。 听起来很是简单,而且这么做的话也是丝毫没有什么害处,反倒是能够让这件事情早一日水落石出。但是这当中也是有少许风险的,就是传送消息的过程中,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让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不过如今这也不是什么问题了,毕竟张凡打算让王德贵去传消息,而且是要让王德贵直接把消息传到冯宝的手。这么一来,也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张凡必须得非常地相信冯宝才行,如若不然,那么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都不成立了。 当然,实际而言,冯宝是完全值得相信的。并不是说他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如今是多么好,就算是他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并不如同现在这么好,仅仅只不过是同僚的关系,冯宝也是值得相信的。 冯宝作为太监,乃是侍奉大明皇族的。再说了,就算是冯宝有些个人的小小,但是冯宝这个人所有人都了解,在大的方向面,从来不会出问题。交给冯宝来办这件事情,那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也不用担心事情会坏在冯宝的手。 而且,原本东厂就有监察锦衣卫之责,让他去做这件事情,那是绝对不会有错的。而且,东厂用的办法,虽然的确是相比起如今的锦衣卫要激烈了不少,不过也同样是有效了不少。对于如今这件事情的形态来说,能够早一些将人给找出来,那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既然这么决定了,那就自然不必说了。张凡让梁超将王德贵叫来了之后,也是听他说依旧没有从那两名刺客的嘴巴里问出来什么事情,所以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而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德贵是显得非常激动。毕竟,他跟张凡算是认识最早的,他救过张凡的性命,而张凡之后也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对于王德贵来说,张凡是非常重要的,而如今他听说有人背叛了张凡,甚至给张凡遭来了杀生之祸,王德贵怎么能不气愤。幸亏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不然的话王德贵必然是第一个去将那人揪出来挫骨扬灰的。 张凡也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并且要他将自己手的一封信带回京城,并且要亲自交到冯宝的手,立刻启程。当然,凭着王德贵的身份,想要直接见到冯宝还是有些难度的,不过张凡也是将自己的信物交给了他,这么一来想要见到冯宝也就容易了。 接过了张凡的任务之后,王德贵是二话不说,马就准备启程了。跟来的时候一样,王德贵即便是回去,也是乔装了一番,为的就是不要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大人,那两名刺客现在怎么办?”王德贵离开了之后,梁超想起来了这件事情,不由得问了张凡,“是就这么关着还是继续让人审问,亦或是干脆……”说到这里,梁超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倒不必。”张凡想了想,说道,“他们今天来行刺我,是早的事情。而王杲手下的大军有所异动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原本我倒也不知道,不过如今想起来,这两件事情恐怕是有所关联。 “这样,让人继续审下去,不过问的问题不再是关于行刺的事情了,而是要问问他们,可知道王杲大军动向的打算。” “卑职明白了。”梁超点了点头,便下去吩咐了。 而张凡却是还依旧在想着这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始终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到底是什么,张凡还并不清楚。 距离王杲大军有所异动的时间已经是过了一天多了,而直到现在,京城这边这才是收到了消息。毕竟这里距离辽东虽然近,但是也还是有一段距离了,能在一天之后就将消息给传回来了,这已经算是很快的速度了。 即便是如今,辽东眼前就面临一战的时候,但是京城中却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人们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百姓们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同时那些官宦们也是要每日处理许多公务,有的为公、有的徇私。朝廷的早朝还是一日如同一日。 如今张凡不在朝中,不过这到也并不算是什么大变化,毕竟张凡外出公干的时候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没有人对此有什么奇怪的。当然,朱翊钧自然是并不觉得这是好事,没有了张凡在京城,他在每日经筵之后,也是听不到张凡给他说些有趣的事情,实在是无聊的很。 对于朱翊钧而言,如今的确是要比以前好过的多了。并不是说他已经习惯了经筵,不管是换成谁主讲,不管是大经筵还是小经筵,从头到尾实际都是严肃无比的。 唯一让朱翊钧觉得好的是,就是如今冯宝不再如同过去那般,对他百般要求了。如今的冯宝,对于平日里朱翊钧所做的一些放肆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动不动就用到太后那里告发的理由来威胁他了。这对于朱翊钧来说,可让他是轻松了不少。 当然,对于冯宝,朱翊钧还是稍稍有些害怕的。不过这种害怕也是在变化。总而言之,这对于冯宝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了。 如今,整个朝廷全都将眼光瞄准了辽东,那边即将要开始一场大战。即便是明明知道,李成梁是绝对能够获胜的,但是还是会免不了担心。更何况这是战争,战争之后必然是会留下一堆烂摊子需要收拾,那又是耗时费钱的活了。 当然,在这段时间,因为朝中几乎都将眼光对准了辽东,不过有些人也就是会利用这个机会,想要做些什么私下里的事情。 原本这种时候是比较容易做的,但是现在因为有张居正和他的《考成法》的缘故,这件事情也变得困难了起来。当然,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而今天一大早的时候,朝廷是收到了消息,毕竟还没有打起来,不能说是战报,但是跟战报的影响想必却是毫不逊色的了。所以这个消息也是让很多人都将目光又转了回来。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实际也只不过是个让人觉得重要的话题罢了,但是却并不是什么当真能够吸引眼球的事情。毕竟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再多的关注也都没有用。再加李成梁在朝中并不招人喜欢的原因,所以也并不是有太多的人去关注。 倒是朱翊钧对此是极为在乎,毕竟如今可不光是因为要打仗了,他的老师张凡和他的朋努尔哈赤人还在辽东呢。提前开战的话,他明白张凡为了完成自己母后的交代,自然是要多留一段时日的。而即便是张凡只不过是呆在大后方看着罢了,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朱翊钧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些担心的。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他就只能这么静静地等着。而即便是他身为皇帝,虽然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势,可是若是下令让张凡马回来的话,想来也不是不行。不过如果这么做了的话,且不说在自己的母后面前会有什么麻烦,恐怕张凡回来了之后也会责怪他。 倒是不说朱翊钧如何了,这段时间朝中有些人的小动作的确是不少。只不过是碍于一些缘故,小动作虽然多,但是实际能做的却并不多。这也是让朝中安定了不少。 而张居正实际也根本就不想去管这些事情,《考成法》的事情已经在实施当中了,而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为了实施自己的下一个打算而在做准备,所以他也根本就无暇去顾及这些事情。 当然,这也并不是什么太急的事情。辽东的这一战,就算是十天后开打,而李成梁当真是用兵如神,仅仅十天的时候就平定了女真之乱,杀了罪魁祸首的王杲。但是大战结束了之后,恐怕还是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安定下来。这段时间再去准备也行。不过张居正自然是想要越完善一些就越好了。 倒是冯宝这段时间又变成了之前那副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的模样。而且冯宝在朝中也并没有多少朋,所以他现在最多最多也就是找张居正说说话,或者是在一些事情面帮张居正一些小忙而已。 一直到收到王杲大军有异动的这天,在早朝之后,冯宝正在跟张居正说着话,却是听到有小太监来禀报,说是有人亮出了张凡的信物,想要见他。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消息送达 冯宝这段时间的平静,在朝中很多人眼中看来,这完全都是他自己活该。《《》》当然,这些人大半都是觉得,冯宝这段时间的平静,实际上是他自己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不要太过于引人注目了,毕竟起那段时间他闹得太凶了。而只要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之后,冯宝就又会恢复到以前的那个样子。 只不过如今,随着时间的退意,在这群人当中,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在不断的减少。当然,觉得冯宝的确是痛改前非了的人数并没有增加。那些人只不过是见这种肯定变成了怀疑罢了。毕竟冯宝若当真只是消沉地段时间的话,那这段时间也实在是有些太长了。 至于说那些觉得冯宝当真是改了的人,他们也有自己的理由。冯宝这段时间,并不像是那种为了避嫌才这么做的,若是如此的话,这就跟如今冯宝所作的一些事情实在是有些对不上了。冯宝在他“消沉”的这段时间里面,可并不是对于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问的。应该是需要他过问的事情,他还是会去做,但是那些纷纷扰扰,扯皮的事情,冯宝几乎是不再参与了。 总之,不管在这些人看来,冯宝是真的改了,还是装模作样,总之现如今的冯宝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有好处的。所以,不管是真是假,如今也都不会有人来刺激冯宝什么。 而冯宝这段时间也是很低调,即便是早朝上,也不是如同原来那般的意气风发,就如同他才是皇帝一样了。除了平日里应该做的,他几乎不怎么有动作。唯一的交流,恐怕也就是跟张居正等一些比较熟悉的人说说话罢了。 “公公。”张居正见到了冯宝,自然是主动来打招呼,就如同之前一般,如今的冯宝也是让张居正觉得不错,更何况冯宝如今还是支持张居正的,也不用张居正再如同过去那般需要送礼了,这对于张居正来说是一件好事。 “张大人还未回去?”这早朝之后遇到张居正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如今辽东大战在即,还比之前咱们预计的要提前了一些日子。张大人不关心咱们的传旨钦差吗?”这“传旨钦差”所指的自然就是张凡了。当然,张居正和张凡这些冯宝的老熟人,也是冯宝如今会在跟他们说话当中开玩笑的几个了。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张居正笑着说道,“远德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再说了,比这更加凶险的情形,他又不是没遇到过,不还都是逢凶化吉了。这一次相比起来之前的可就差远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这倒也是,咱们的张大人一向是福星高照,看来是我多虑了。”冯宝笑了笑,“对了,之前就听闻张大人如今正在琢磨民事的律法,可有什么头绪了?”张居正的打算,冯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现在问起来也并没有什么打探消息的意思,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 “头绪是有,但是现在说起来还言之过早。”张居正倒是并不觉得麻烦,“毕竟牵连到民事,当中错综复杂,需要在乎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若是不一一考虑清楚,到时候就是个大麻烦。还好,这件事情不急,也急不来。如今辽东如此了,就算是李成梁能早一些结束这场战争,恐怕还要闲上还些日子才轮到考虑这些事情。” “这倒也是。”冯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咱家帮忙的,张大人但说无妨。不过如今,瞧着张大人也并没有别的事情。整天光顾着钻研那些事情,恐怕也而是有所疲累了吧。今日正好,不如去我处小酌两杯,全当休息一番如何?” “公公的提议当真是不错。”面对冯宝的邀请,张居正并没有拒绝。若是别人倒是不必说了,即便是现在的冯宝的邀请,恐怕都要三思才行。但是张居正自然是没有那个担心,而实际上他也根本就不会担心这些事情。他跟冯宝的关系,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公公,公公。”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走到了冯宝的身边,或许他也知道张居正跟冯宝之间的关系,所以也并没有轻声细语,直接开口说道,“宫外来了一个人,舀着锦衣卫张大人的信物,说是有事情要见公公。” “哦?”冯宝听说是张凡的人,笑着看向张居正,“张大人,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张大人与我同去,如何?” 张居正并没有拒绝,在他看来,如今张凡会传消息回来,必然是跟这一场即将发生在辽东的战事有所关联。而他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对于这些事情也是有权知道的,去听听看到底是什么事情也没什么要紧的。 只不过有一点让他有些在意。为何张凡要这么传消息回来,而且听着,还是这消息只能给冯宝看一般。这是让张居正有些在意的地方。所以冯宝这么一说,他也就跟着一同过去了,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小门出宫,正好是看到一人做着平民百姓的打扮,牵着马,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等在那里。显然,这人刚刚长途跋涉回来,并未休息就直接来了这里。而这,也是让冯宝和张居正都是有些皱眉了。这么急,想来事情也不会小。 冯宝和张居正并没有见过王德贵,但是这并不要紧,只要有张凡的信物在,那就没关系。而这所谓的信物,实际上就是张凡锦衣卫的腰牌,这可是没有办法伪造的。所以,冯宝和张居正都相信,这个人的确是张凡派来的。 但是见面了之后,王德贵却是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而冯宝是马上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了,屏退左右,显然是知道王德贵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不能透露给外人的。不过张居正,他并没有让张居正也离开。 显然,王德贵对此也并不放心。 “放心说罢。”冯宝说道,“这位是张居正张大人,内阁首辅,你家大人就是这位张大人的门下弟子。就算是现在只有两人,之后我还是会跟张大人说的。” 听冯宝这么一说,王德贵这才是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那封张凡亲手写的信,交给了冯宝。 信写的很短,实际上只不过就几个字。至于说详细的情况,是需要王德贵亲口对冯宝说的。当然,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发生什么不测。 但是,即便只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字,也是让看过了信的冯宝和张居正眉头大皱。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冯宝问道,“让我帮忙是没问题,但是彻查?到底彻查什么?” “公公,是这么回事。”王德贵说道,“实际上,我家大人去了辽东之后,就发生了几件事,不过全都是因为王杲派了刺客打算行刺李成梁李将军所引起的。如今李将军自然是安然无恙,但是前日,又有刺客出没,只是这一次,目标是我家大人……”当下,王德贵便是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 虽然说当时,张凡遇刺的时候,王德贵人并不在跟前,也没有看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张凡既然让他回来传话,自然是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如若不然又怎么能让冯宝帮忙。 听完了王德贵的话之后,冯宝和张居正两人都是思索了起来,这件事情听起来比想象的还要严重。有人会行刺张凡,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张凡的那个位置,就算是不想,也会平白无故地得罪很多人,有人想要行刺张凡很正常。但是王杲会将行刺的目标定为张凡,这就让人有很多值得深思的地方了。 王杲为什么会派人行刺张凡,这一点王德贵也是说了个明白,告诉他们去年王杲手下大批将领被人行刺的事情就是张凡派人做的,唯一没说的就是他自己就是前去执行任务的人。毕竟想要让冯宝帮忙调查的话,总得要把话说明白才行。 只不过这件事情,张居正之前是并不知道,听到王德贵这么一说之后,也是下了一跳。并不是说这件事情本身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那个学生会这么心狠手辣。但是想一想,也是,毕竟张凡执掌锦衣卫,或许平常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如果在关键的时候舀不出狠心的话,显然也是不行的。 倒是冯宝是一点都不意外,之前张凡虽然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但是显然冯宝也是已经猜到了。 对于冯宝来说,只要他感兴趣的事情,让人去调查一番也绝对能查出来问题。不过冯宝并没有这么做,原因就是他猜到了张凡可能会这么干。他不想去干扰张凡,尤其是这种调查有可能会出问题。 现在既然已经出了这件事情,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当然,如今的重点,并不是说张凡在去年到底做了什么,这根本就无关紧要。如今的当务之急,是锦衣卫当中可能出现了叛徒,而且张凡现在因为许多原因,并不能亲自调查,只能让冯宝帮忙了。 锦衣卫当中出现了可能有人叛变的情况,这种情况并不仅仅是对于张凡这位锦衣卫都指挥使来说很是眼中,就算是对于冯宝和张居正而言,也是不轻的。毕竟锦衣卫能够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当中职位不高的人,也能知道许多辛秘。一旦出现了叛徒的话,情况可大可小,但是却不可预料。 而冯宝,也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仅此而已 显然,冯宝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这件事情,相当的不同一般,要知道锦衣卫的身份以及其职责是何等的重要,如果在锦衣卫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并不光是因为这件事情如今已经危及到了张凡的性命,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有可能带来的影响。 因此,在听到王德贵所带回来的这个消息之后,不管是冯宝还是张居正,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件事情咱家明白了。”冯宝想明白了之后,对王德贵道,“回京城来了之后,是不是直接来这里找咱家的?路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可让什么人看到咱家吗?” “没有。”王德贵摇了摇头,道,“我回京之后便直接来这里找公公了,并没有去任何地方,也绝对没有人知道我回来了。这点还请公公放心。如今知道我回来了的人,出了我家大人和梁千户之外,也就是公公和张大人了。哦,还有方才通报公公的那位公公。” “这个倒是不必担心。”冯宝点了点头,道,“他又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来干什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咱家会让他闭嘴巴的。将消息传给了咱家,不过如今这事情可不一般。这段时间,在家大人回来之前,最好都不要露面,找个地方呆着。干脆,在家大人回来之前,就在我东厂里呆着,不要出去了。”相比起来张凡的计划,冯宝却是更加地缜密,既然这件事情到了他手,而他也决定帮忙了,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任何一丁点的意外状况。就连王德贵这里,他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既然答应了下来,那就绝对不会食言;而既然去做了,那就绝对要做好。这就是冯宝一向的行事原则。 交代了一番,也是给了王德贵手令,让他暂时去东厂下辖的一处暂避风头。对此,王德贵并没有任何怨言,虽然他已经回到了京城,却是不能回家去看望自己的老婆孩子,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在如此轻重缓急之,他还是能够分的明白的。 而让王德贵离开了之后,冯宝跟张居正两人也是再次讨论起了这件事情。 “张大人怎么看?”这是冯宝先问出来的。&&虽然如今是应该他去调查,但是他现在跟张居正所知道的消息一样多,所以在做之前,问问张居正的意见也没什么坏处。,在这件事情面,或许是出了什么叛徒,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这几个人,肯定是能够信任的。 “出了叛变之人,这本就比较难办。”张居正捋了捋下颌的胡须,道,“若是敌方派来的细作,那倒还好,毕竟那是外人,只要稍稍一查就能查出来了。而叛徒一事,他原本就在锦衣卫当中,想来是出于什么缘故才叛变了,这就不好查了。 “而且,如今咱们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原因。到底那人是何时开始叛变的,是一早就已经有了,还是是最近才开始的。这些咱们如今全都不知道。所以恐怕查起来是有些困难了。” “这个咱家也明白。”到这里,冯宝也是不由得不有些无奈,“但是若只是一些打闹的事情,倒也是罢了。可是如今这件事情可不,张大人的性命都受到了威胁。”并不是当真太过在意张凡,而是知道张凡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会有无数的麻烦。哪怕不是为了张凡,仅仅只是为了消除麻烦,冯宝也是要帮张凡这个忙的。 “而且,还有个问题。”张居正继续道,“这件事情,公公打算怎么办?如今远德他刚刚遭人行刺,这才两天的功夫。而公公若是马就开始调查的话,恐怕到时候必然会引起那人的注意。一旦让那人隐藏起来,那可就难办了。” “这个咱家倒是并不太担心。”冯宝对于这件事情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原本监察锦衣卫就是咱家东厂的职责,所以即便是如今,在锦衣卫当中,咱家也有许多眼线。张大人莫要误会了,咱家可从没用他们做过什么,只不过这是必然之举,还望张大人能够谅解。 “到时候,咱家会先让他们找找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若是能找得到,那就最好不过了。若是找不到,就算是从现在开始调查,也应该能查出来一些头绪才是。”对于这一点,冯宝显然是非常有自信的。 “公公的话的是不错,只不过……”而张居正显然也是还有疑问,而且他的这个疑问,似乎还并不好出口来,但是现在的事态,可不是吞吞吐吐的不话就能够解决的了,所以即便是难以开口,现在张居正也只有话了,“万一,我只是万一,万一,公公安插在锦衣卫当中的人,而正是这些人当中的某一个叛变了,将消息传给王杲的,那可怎么办?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正好告诉他咱们在查叛徒了嘛!” “确实有这个担心。”冯宝对于张居正所的这番话并没有什么抱怨,亦或是对他怀疑自己的人而感到不高兴,冯宝还是很就事论事的,毕竟张居正虽然这么,但是他所的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不管出身何处,他们也是人,被他人开了个价码而收买了的话,也不是想不明白的事情。” 当然,冯宝的这番话,听起来简直就是在为那些做错了事情的人而辩解,听起来他似乎是愿意原谅那些人一般。只不过,熟悉冯宝的张居正又何尝不知道,冯宝所的跟他会做的完全是两码事,根本就不一样。 对于冯宝来,即便是他能够理解这种人,但是却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原谅这种做法。嘴的听起来当真是大度无比,但是一旦让冯宝抓到了这种人,想来下场恐怕是最为凄惨的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去担心这种事情的时候了,最主要的是,冯宝到底会如何应对这种事情。 “那公公可有办法了?”张居正虽然觉得有些多余,不过还是追问了一句。 “办法嘛……”冯宝想了想,“跟张大人也无妨。不过还望张大人能够保守秘密的好,最好就连咱们的张大人都不要出去。毕竟这种事情,咱家还是想要保密的。” “这个自然。”听着冯宝虽然是一脸轻松的模样这么的,可是张居正却并不觉得冯宝只是在开玩笑,他只不过是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出来了这么一番话罢了,“还请公公放心,我绝不会到处乱了,就连远德都不会告诉他。” “这就好。”冯宝点了点头,道,“实际,东厂的职责是监察锦衣卫。既然如此,东厂在锦衣卫当中安插一些人手,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而且这种事情,想来就算是咱家不,张大人也不问,恐怕张大人也是心中有数的。 “只不过,除了这些人之外,咱家还在暗中瞧瞧地安插了一些人。这些人所负责的是监察之前咱家之前所派去的那些人。倒不是咱家遇见过这种事情,全都是为了以防万一嘛。所以咱家自然是要多做一手准备才行。 “当然,就如同张大人之前所言,咱家也觉得,人人心中都有个价码。不过咱家倒是敢保证,这些人是绝对不会背叛咱家的,因为他们的价码,咱家是最清楚不过了。或者,就是因为咱家知道了他们的价码,才会让他们去做这件事情的。” 冯宝的话就了这么多,但是实际来,他也已经是的足够多了。 而这些话也就已经非常能够让人明白了。冯宝是打算让那些在暗中的人去调查这件事情,当然,至于到底应该怎么调查,张居正的心中也是已经有些想法了,但是他也并不想去过问。 只不过,冯宝所的这件事情,也实在是让张居正觉得很是惊讶了。毕竟,这种反间之计,以往的张居正只是在到过,并未曾真正遇到。而即便是朝中的那些尔虞我诈、里应外合之类的,或许比起来这种事情还要复杂。但是对于张居正来,这种一旦暴露了就要动刀动枪的事情,还是他比较陌生的。 “看来,远德将这件事情交给公公来办,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张居正笑着道,这番话里面并没有什么挖苦的意思,只不过是实话实而已。 而冯宝也丝毫不在意,甚至他反倒是当得起张居正的这番赞扬。而且,冯宝也能够欣然接受下来。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还要劳烦公公了。”张居正道,“我是不能参合这件事了,还望公公盯紧一些。” “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咱家身了。”对此,冯宝是有着无比的自信的。 而完了这件事情之后,两人也就没有了再去同饮一番的打算了。毕竟如今事情临门,冯宝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且是马就要去做的。张居正也不会插手,还是从旁观看来的好一些,他也相信冯宝能办妥这件事情,这就是一种信任。当然,这种信任,似乎是出现在了一些奇特的地方。 而冯宝并不觉得张居正对自己的评价有褒贬之意,他只是在执行自己应该做的职责罢了。而帮助张凡,也是他觉得很重要的事情,仅此而已。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即将开始 ?在张凡让王德贵将消息送到冯宝手上的时候,冯宝很是爽快地就答应下来了,并且他也马上就开始制定方案,决定应该如何在不惊动那个叛徒的情况下,查出其身份。 当然,为此冯宝也是公开了一些他平日里并不会说出去的话,只不过听众只有张居正一个人罢了。张居正显然是不会将这种事情到处乱说的,甚至于到时候会不会告诉张凡都不一定。 不过这种事情不管怎样都好,反正是对张凡并没有什么害处的。再说了,将来即便是还有这些人,也并不会妨碍到张凡任何事情。只要能够安安静静地下去,那么这一切就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而在冯宝思索着应该如何开始行动的同一时刻,在辽东,张凡却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或者说是他也做不了什么。但是即便是做不了什么,这可就不代表张凡心里面不会想着这件事情了。 两天的时间,他即便是看不到,不过却也知道王德贵必然是已经将消息传到了冯宝的手中了。这一点,他还是对王德贵非常放心的。至于说冯宝那边,冯宝帮忙,这一点是肯定的,也不用怀疑。至于说冯宝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查这件事情,张凡可就不知道了。 并不是说张凡对于冯宝到底会用什么办法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如今他即便是有兴趣,却也懒得去关注这种问题了。 而且,自己的人当中出了叛徒,这件事情虽然张凡表现的倒是平静的很,只不过他的心中可就不是表面上的这么平静了。说起来也的确是如此,毕竟那些可都是他自己的手下。虽然说当中有许多人,张凡只不过是记得名字和面孔罢了,并不是太怎么清楚。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些都是他的手下。 当然,张凡还没有那种爱惜手下如同己出一般的感情,只不过总觉得这种事情虽然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发生在自己的手上,也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郁闷。最起码的,他觉得自己对待他们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为何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或许,对方用了什么特别的办法,威胁、恐吓之类的,以此来让他们做些本来并不想做的事情,这也完全是有可能的。虽然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但是最起码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小事才对。 只不过,从对方的角度来说,张凡倒是能够明白这种事情,但是如果从自己的角度来说,那就不一样了,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威胁到了他的生命了。 人,就是如此矛盾的东西,明明从道理上来说是可以明白的,但是从实际上出发,却是不能这么做的了。总之,这的确是个难办的事情。 而对于张凡而言,虽然也是同样难办,可是他还是能够分得明白。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能过多犹豫。 说起来,那些表面上看起来犹犹豫豫的人,实际上心里面是早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之所以如此,要么就是为了做戏,要么只不过是心智不坚而已。但是那种很是轻易就对于这种事情下了断绝的人,实际上心中就未必想的少。恐怕这种人所想的事情还要多不少。但是这种人分的明白事到临头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张凡是哪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毕竟这件事情也是他所遇到这一类事情的第一件,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人到底是谁,所以让他现在就想好到时候应该怎么做也并不现实。而最重要的是,张凡觉得恐怕就是到时候自己做出来了决断了,也很难定义。 在面临不同的情况之时,恐怕也是会有不同的做法。这种事情谁都会如此,并不是什么搞不明白的。只不过想要就此定义自己到底是哪一种人,恐怕仅凭这些是有些困难了。 当然,恐怕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用张凡来操心什么。想想看,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是让冯宝帮忙去查了,并不是说这样张凡就没事了。且不说查这件事情到底是困难还是容易,但是有一点,冯宝在查出来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之后,想来冯宝也绝对不会等到张凡回到京城之后,再将这件事情交给张凡自己解决,肯定是在他查出来之后就会马上让人将人给抓起来了。 至于说在冯宝将人给抓起来之后,到底会如何对付那人,张凡可就管不了了。东厂有监察锦衣卫之责,而这种事情,这种叛徒,被东厂舀到了之后,立刻就挫骨扬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甚至于恐怕等到张凡回去,那个人还能剩下什么都不一定了。所以,其实张凡也并不应该有太多的那种烦恼才对,只要将要一切都交给冯宝去做就好了。 当然,在张凡给冯宝传过去的话当中并没有这一条,不过想来冯宝也是会有极大的可能帮张凡代劳的了。 当然,现在的张凡可不是在考虑人性,或者给自己下定义这种无聊的事情。眼前大战在即,背后又出现了叛徒,这才是张凡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而不管是哪一种,眼前的大战有李成梁来管,轮不到他来发号施令;而即便是自家出现的叛徒,这件事情是张凡的事,可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去管,或者说是管不了,只能借助冯宝来帮忙。 这么说起来,张凡现在根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只需要在这里等着,然后看明白这里到底如何了,回到京城将事情告诉李太后也就足够了。只不过,但凡是站在他这个时候的位置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想这件事情呢。 因为王杲那边突然有所异动,如今对于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刺客而言,他们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反正原本就知道,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也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所以张凡在果断让王德贵回京城去传消息之后,就转变了方向,并不再让人去问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来行刺自己,为什么王杲会把目标定为自己了。反倒是开始询问王杲那边到底是准备什么时候进攻的事情了。 关于这一点,这两个刺客倒是没有任何犹豫,几乎都没有多问什么,就开口了。当然,实际上这两个刺客就算是对于这个话题而愿意开口了,实际上他们说出来的东西也并不多。只不过是对于这边提起来关于王杲的计划,这两人表现的是相当狂热。总是说着什么王杲必然会胜利,要么就是让他们洗干净脖子准备被宰之类的话。但是除此之外,实际上这两个人也根本就提供不了什么能够对他们来说是有用的消息。当然,有一点却是靠着这两个人而确定了,那就是王杲那边这一次的异动,并不是什么虚张声势,而是真的要打过来了。 当然,这个消息原本就想得到了,也不需要多做确认了。就算是他们不说,这边也能想得到。 而这,才让人觉得很是窝火的同时,又没有别的办法。 最后,张凡见这两个人当真是没有什么用处了,也就不再审问他们了,只是将他们给关了起来。倒不是说张凡心慈手软,毕竟这两个人是想要杀他的人,就算是杀了他们也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只不过张凡并不打算现在动手,或者说是现在也没有必要动手。 至于说关于行刺的事情,或许想要从他们那里问出来一些什么,担心还会有人来行刺。但是现在,这个也没有必要了。王杲大军来袭之下,虽然说趁着混乱,那个时候想要行刺的话反倒还要更加容易一点。不过实际上却并非如此,那个时候张凡必然是跟在李成梁的身边,他毕竟有事情要做。 而在李成梁身边,则是最安全的了,那个时候能够在李成梁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绝对都是认识的面孔,也绝对不可能让那种一看就是可以的生面孔靠近的。所以之后会不会还有行刺的人,张凡并不担心。更何况这两天,不是今天就是明白,王猛也就应该回来了。到时候又有了王猛跟在身边,那就更加不可能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总之,刺客的事情是不用再担心了。 现在,就等着战争开始,或者说是百姓的事情有了定论之后,张凡就可以回到京城去了。 两天的时间,从知道王杲那边有异动开始,到现在只有两天的时间。王杲麾下的女真部已经早就过来的土默特部,实际上只是整军而已,还没有大的动静。而今天接到的消息是泰宁部的人马已经是赶到汇合了。 下一步的情况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不过却也已经比较明显了。 而李成梁这边。不可不说李成梁已经是做足了充足的准备了。之前还并不是马上就要开战的情况,所以即便是算不上散漫,但是也并不是那么紧张。可是现在,仅仅两天的时间,就张凡看到广宁这边的情形,这里的人已经是准备充分了。光是从这一点看起来,就已经明白李成梁在这件事情上面下了多大的功夫了。 而那派出去的三千人,虽然之前张凡并不看好,但是倒也是发挥了作用。这么两天的时间,就收容了将近万人的数目到附近的城镇中。 只不过,两天一万,而剩下来的人,起码还有九万。而依照目前的状况看起来,恐怕到打起来的那一天,想要将在外的百姓收容完,哪怕仅仅只是能够找到的那些人,这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也只能如此了。 ~看首发请到 请分享 VIP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没有办法 自从王杲大军有所异动开始,最先戒备起来的就是军队了,这是自然之举.当然,李成梁是无意让百姓们也开始惊慌的,所以这件事情他并没有让人传出去。《》《》但是这种事情,即便是不用传,百姓们也不是傻子,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 原本,这里的百姓就知道王杲这段时间肯定会打过来的,这本来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没什么可说的。而之前虽然还没有动静,可是不断地有百姓们前往城镇中避难,再加上这段时间,来来往往的行人数量也是急剧减少了,这都已经完全说明了问题了。 而如今,即便是李成梁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但是李成梁麾下的军队已经有了动作。即便是没有出击,可是整军备战,这么大的动作,即便是在城外的军营当中,百姓们也会听到一些动静。所以,如今这些百姓们已经可以确定,王杲是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说到王杲跟辽东这片土地的恩怨,这里是无人不知。当年就有说法,“王杲既肆掠于北,王兀堂、阿住古、准嗒等部,肆掠于东。”嘉靖四十四年,王杲就已经开始带着人入侵过来,等同于明抢了。 之后明廷在抚顺开市,为的也就是平息这场混乱。但是显然,王杲并不买账。所以之后,他觉得这开市的买卖并不划算,因此表面上还是一副能够接受的模样,但是实际上的暗地里,他却是在做着一些劫掠的勾当。 总而言之,王杲跟大明之间总有一战,这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而到了现在,这一条显然已经是被人们所认可了,并且这一战,也就是在眼前不远了。 所以,现在李成梁麾下大军整军待发,这就是明摆着就要开战了。而这个时候,百姓们虽然都是表现的很是不安,毕竟战争即将来临,谁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尤其是这些百姓们。可是显然,这些百姓们也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了古勒寨,就等着看到时候会有什么变化。 所谓的古勒寨,就是明廷在建州女真的聚集地所设置的三个卫所,既建州卫、建州左卫和建州右卫的合称。 王杲自称建州右卫首领,以古勒寨为中心,统领三卫。^^也就是说,如今这古勒寨,就是王杲的大本营了。因此,如今所有人的人全都是将目光盯紧了这里。 张凡并不知道李成梁到底是做了什么打算,当然他如果去问李成梁的话,想来李成梁也自然是会告诉他的。只不过张凡并不打算现在去过问这些事情。而即便是张凡不去过问,也多少能够想出来一些,想来也就是李成梁想要在这里抵御王杲进犯的同时,想办法大军出击,直捣王杲的本寨,也就是古勒寨了。只不过这当中还有些问题,而且到底应该怎么做,也是需要筹划一番的。 在王杲大军有所异动的第三天,王猛是如期归来了。他显然也是听闻了王杲大军有所异动的消息,所以回来了之后也是马上见了张凡,询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显然,王猛对于张凡打算留下来等上一段时间,等到开战了之后再离开的打算已经是有所了解了。因此在他听到了张凡的打算之后,并没有表示太多的惊讶。 但是当王猛听闻张凡也是遭人行刺了之后,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不过好在,那都已经是发生过了的,而如今张凡是完好无缺地站在他的面前,这才是让他放下心来。 老实说,王猛对于王杲这么做倒是没什么说的,毕竟两边就要打仗了,就算是用出来行刺这等下流的手段,甚至于哪怕是比这还要卑鄙下流的手段,这都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都是为了胜利,而只要能够胜利,不论是干什么都可以。 但是,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却并不意味这就要容忍对方这么做。尤其是这一次,王杲更是将主意直接打在了张凡的身上,这一点是王猛不能原谅的了。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王猛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这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更何况当初王猛人又不在,而如今两边已经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开战了,所以王猛即便是非常痛恨王杲如此作为,但是现在来说,他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只能跟在张凡的身边。 只不过对于王猛来说,相比起来张凡会被人行刺,王猛是更加关心张凡为什么会被人行刺,为什么会被王杲定为行刺的目标,这一点更是让他在意。并不是因为张凡派人行刺了王杲手下的将领,而是王杲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在王猛回来之后,听到了发生的事情,他就找到张凡问了个明白,而问明白之后,王猛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自己的人当中,出现了叛徒,而就是这叛徒告的密,才会让张凡陷入危险之中。若不是因为当时张凡识破了对方的身份,而梁超更是眼疾手快的话,或许如今的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了也说不定。总之,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危险。 而现在,危险之余,张凡告诉王猛,已经是让在京城的冯宝帮忙调查,看到底是什么人背叛了,向王杲提供了消息。对于王猛,张凡是绝对信任的,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隐瞒。 不过,这么一来也就是说,即便是王猛明白了事情,但是现在的他即便是一身绝世武艺,却是无用武之地,这件事情他是帮不上任何忙的。而且,王猛也是对于卫中居然出了叛徒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无法释怀。 相比起来张凡,他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执掌整个锦衣卫,或许他能够记得住手下人的脸孔和性命,再多一些,也能记住他们都干过什么事情。 但是王猛却是并不一样。王猛作为张凡的左右手,虽然说官职只不过是个千户而已,但是在锦衣卫中,王猛绝对是举足轻重的。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个千户的官职,让他接触起来下面的人也是更加多了很多时间。所以,对于王猛来说,下面的那些人对他而言是更加有感情了。 而如今,就正是这些王猛极为熟悉的人当中居然是出了叛徒,这一点是王猛所不能够接受的事情。可以的话,王猛是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情的。 但是如今,总总的迹象全都表明,的的确确是在京城当中的某个人背叛了锦衣卫,背叛了张凡,将张凡派人行刺王杲手下大将的事情告诉了王猛。这才是对于王猛来说最为严重的打击,要知道京城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王猛认识的,当中有相当一部分还都是王猛熟悉的。 而能够接触到这个消息的人,也必然是在这其中职位比较高的。换句话来说,这个人必然是王门所相熟的人。当然,这也并不一定,之前曾经说过了,在那之后,这件事情虽然并没有对外宣扬,但是在锦衣卫当中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或许也有可能是下面的人当中的某一个人将消息传给了王杲也说不定。当然,这种可能性是有些低。 只不过,不管是那一种可能性,但是卫中出了叛徒这一点,几乎是已经可以肯定的了。而不管是出现在什么层次,这对于王猛来说,都是一件让他觉得心痛的事情。 可是他也明白,这并不是心痛的时候。毕竟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所以相比起来再去在乎这种因为有人叛变的心痛,反倒是不如说这件事情还是要早日解决的为好。 而张凡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给冯宝来解决的办法,实际上也是让王猛稍稍松了一口气。为何这么说?因为若是让王猛亲自去查,或者说是让他去下手的话,即便是到时候他能够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解决了,但是他心中还是不会有多么高兴的。 而这件事情如果交给冯宝来办的话,那就简单的多了。因为冯宝有极大的可能,是会顺便就帮着张凡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当然,这“解决”二字是包含了很多的,或许只是指查到人,亦或者是连人都处理了。不过不管如何,冯宝若是能够这么做的话,倒是的确会让王猛轻松很多,不用亲自动手了。 当然,王猛这样或许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但是身在锦衣卫,这实在是无奈之事,他就只能如此接受了。 王猛回来了之后,张凡也是更加安心了一些。 之前因为异变突发,所以李成梁要忙着布置。而张凡为了不打扰他,所以也就没有再去打扰。现在,虽然明明距离开战的时间要越来越近了,但是这边的布置,也是因为李成梁早有准备,所以实际上已经是早就准备完了,因此现在倒是闲了下来。当然,这种清闲更加预示着大战再一步临近了。 张凡这段时间也是重新去找了李成梁,跟他说些话。而实际上,张凡这也算是一种对他自己的安慰而已,因为从消息传过来到现在已经是有六天的时间了,而那还在外面的十万百姓,到现在收容进来的不过三万多人,也就是说还有六万多人,甚至是更多的百姓在外面,而这些人有可能因此而受难。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李成梁只是派了三千人出去,能够有这个成果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明明非常不错了,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还完全不够。而他,却是没有别的办法。 由于本书《》百度关键字排名不稳定,为方便下次阅读,请ctrl+d添加书签喔,谢谢!!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最后打算 ?“张大人。*.*.**《》” “李将军,今日可有什么状况?” “还没有。只是越是没有,我总觉得反倒是越不安心。按理来说,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总的应该有点动静才是,但是那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是太过异常了。” 一大早,张凡就找到了李成梁那里,当然自然是要问一问事情可是有了什么变动,当然,这个也只是一种习惯的例行罢了。只不过,这几日,张凡从李成梁那里能够得到的答案也都是相同的,全都是没有什么消息。 一开始没有什么消息,也没有什么变动,这倒是让人明白,毕竟就算是再过不久就要开战了,但是也未必有这么快。 可是这么几天都过去了,那边仍旧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而今天,张凡也是一大早就来见李成梁了,也是照例问起来了如今的情形。只不过他所得到的答案,也依旧是那样,没有消息,没有动静,对面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这个不用李成梁说,张凡也能感觉到这当中确实是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了。 “或许……”张凡想要找安慰,“或许是泰宁部的人刚刚到,即便是王杲他想要搞奇袭,但是这么大的动静,想来他也明白是瞒不住咱们的。再说了泰宁部的人跟建州女真部本来相互之间就有些间隙,如今刚刚聚在一起,恐怕是麻烦不少。想来王杲也是想打算让手下的士兵稍稍稳定一下,要不然到时候上了战场在闹出来什么问题,恐怕他也不愿意看到吧。”虽然这番话,张凡几乎就是在找安慰了,可是他所说的也不无道理。 “话是这么说不错,只是……”李成梁显然是还不能释怀,“可是这毕竟是临战之时了,就算是要小小磨合一番,但是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吧。而且,如今那边,根本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就连斥候都一人未曾放出过,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啊。”当然,奇怪的同时,也就还有不安了。 说到斥候,这段时间,李成梁每日都会派出上百斥候先去侦查,而结果到现在也是毫无消息。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了。 “虽然如此,只不过对面没有动静,咱们也没什么办法。”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那王杲的人,包括土默特还泰宁的人在内,全都在那里了。*.*.**就算是他想要隐瞒,搞什么奇袭,这里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小的不怕,大的藏不住,咱们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倒也是。”实际上,这方面的事情,李成梁比张凡更加熟悉。当然了,这种情况他自然是早就想到过的,如今担心只不过是出于这汇总无法预料的情况,让他有些担忧而已,当真说起来,这的确是没有什么好怕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就是这么个道理。更何况,他这边如今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应付起来也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而就算是有了什么问题,想来解决起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放心了不少。”李成梁说道,“最靠近建州卫的那片地方,百姓已经事先收容好了。到时候王杲的人先出来的话,应该是不会有百姓因而遭殃的。而王杲这一次前来进犯,我估摸着他主要也就会攻打两个地方,一个是沈阳中卫,还有就是辽东都司了。 “这两处距离建州卫并不远,若是单人行马的话,一天就能到。但是毕竟王杲手下的士兵人数不少,即便是他们也不可能人人骑马,所以行军过来,恐怕也要三天的功夫,如此一来,倒是能多了两天的时间。只不过,按照现在的状况看来,恐怕就是多了两天的时间,想来百姓也是无法全都收容进来的。所以我之前也是让人先去收容从辽东都司到建州卫之间的百姓,但是即便光是那里的人,也有将近五万人还在城外。现在看起来收容的百姓的数量的确是不少,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一些比较好找的。剩下的那将近两万之数,恐怕就没有那么好找了。这还是个问题,不过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我也不可能再派人到那里去了。” “李将军不用如此。”张凡倒是明白一些李成梁的心思,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说到底,李成梁还是害怕这种事情会因此而让这一次的战争造成不少的百姓伤亡。而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不太好办了。 而张凡回去了之后不好跟李太后交代,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张凡不好跟李太后交代了,紧接着的就是张凡也没有办法帮他说什么好话了。甚至于,恐怕张凡一提李成梁的名字,就算是张凡不想这么做,恐怕李太后就未必不会将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怪在他李成梁的头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切到头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总之,李成梁完全明白这当中的道理,而他对此也是相当担心的。现在张凡人就在这里,所以他也是要对将这当中的事情给说明白了。这么一来,就算是到时候当真是出现了他最为不希望看到的状况,但是最起码的,他身为主将,还是有办法将伤亡降低到最低,这么一来的话,张凡回去了之后也就比较好说话了。 所以他现在,要将自己的事情给说明白了,让张凡知道,并不是他不那么做,而是因为他已经做出来了自己所能做的全部了。不是不能再派再多的人,但是如果再派人去,就会大乱李成梁布置的计划,这么一来,大战之时就会出现很多麻烦,从而得不偿失。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很是麻烦,而李成梁也不得不在这种麻烦之中寻找对他来说最为有利的办法才行。 而这一场战事,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战事了,并不只是那种事先布置好了,而等到开战的时候,只要打败了对方也就足够了。事情早就已经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这件事情自从王杲开始,牵扯到了建州女真部,而如今更是将土默特还泰宁诸部的人全都牵扯进来了。而且还不只是如此,就连朝廷这边的关注也是不同一般的,最为显眼的就是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那可是一点都不低的。 甚至于,这里面都还牵扯到了李成梁个人的政治问题。总之,这一场战事所带来的问题是千变万化的,多得很,牵扯的关系也是众多。早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胜与败就能够轻易解决的问题了。 因此,对于牵扯到了这件事情当中的人来说,他们在这件事情当中行事起来都是需要万分小心才行的,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而即便是形势的发展会让事态变得对他们极为不利,但是他们依旧是要弄好这当中的问题,搞明白自己的立场,已经对于自己而言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胜利才行。以此来回转局势,从而最终找到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方法来行事。 李成梁如此,而即便是看似并没有什么太多关联的张凡,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总之,牵扯实在是太多了。 “对了。”张凡想起来一件事情,不由得问道,“这一场仗,将军心中可有主意了?到底应该怎么打?我并非要将军非得给个答案,不过倒是想听听将军的打算。” “倒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更何况是对于张大人而言。”李成梁说道,“实际上这件事情简单的很,即便是张大人乃是读书人出身,没有读过太多的兵书,不过也总应该明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才是。” 李成梁的话就说了这么多,虽然说他对张凡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毕竟将来他在朝中还要多多仰仗张凡才行,既然如此,那就不会有太多的秘密。 但是实际上而言,李成梁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实际上也就已经是足够了,他的话已经是说的非常明白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而这个道理用在这个时候也毫无错误。 而尤其是对于王杲来说,这个办法更是有效。 以往王杲进犯之时,他的大军冲入城中烧杀抢掠,但是王杲本人却并不会现身前方,反倒是会在后面只会。这似乎跟王杲平日里的校长作风有些不符,不过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而这一次,即便是仗还没有打,但是想来王杲也应该跟平常不会有太多的变化才是。 而且,王杲不光是建州女真一部,就连土默特和泰宁的人都叫来了。这人数已经跟李成梁麾下的总数相当了。更加不用提,李成梁还要在乎城中的那么多百姓,想要主动出击,却也是必须要慎重考虑才行的。所以,想要在正面击溃他们,的确是有些困难的。 而最为简单方便的办法,就是直捣黄龙,直接杀向王杲。到时候不管是将王杲生擒还是杀掉,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王杲授首,这些敌兵就会不战自退。 李成梁如今所打的必然是这个主意,只不过到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做。在面临这么多敌人兵临城下的情况下,到底怎么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就能直接打过去。甚至于就算是李成梁已经有了打算,并且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到时候会不会又有什么变化,这些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不过还是那句话,李成梁是总大将,这件事情就只有交给他去办好了。而张凡,也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了。 ~看首发请到《》 请分享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早有准备 ?在李成梁和张凡都好奇为何王杲那边到现在都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七天了,也就是说,距离原先所预想的,提早开战的ri子,仅仅只有两到三天的时候了。.bsp;这七天里面,张凡倒是不用说,虽然他也对于如今的这个状况充满好奇,想nong明白到底王杲那边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最终,对于张凡来说,他的好奇也仅仅只是好奇罢了,并不是什么太过严重的东西。而即便是他心中也有担心,但是他的那种担心就程度上来说,却是并没有太多需要考虑的地方。 反倒是李成梁,这几天的时间里面,李成梁可说是担心坏了,他总是会觉得王杲这种毫无动静的方式,当中必然是有着什么古怪才对。但是到底是什么古怪,李成梁一时之间也是根本就不知道。 这么一来,实际上李成梁这段时间,他的心里面产生了一个很是会让人觉得有趣的想法。之前总是觉得,王杲最好能迟一点打过来,这么一来也好多给他一些时间做准备,到时候打起来这边也能更好应战才是。 但是现在,实际上李成梁所做的准备已经是充分非常了,即便是王杲的大军如今突然之间兵临城下,李成梁也能够很好地组织应战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王杲那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情况还是会让李成梁有些担心。而且说起来,面对这种情况,李成梁并不占主动,也了只能看着王杲到时候到底会怎么做,从而应付了。 这一切都跟以往王杲袭来的情况不同。以往,王杲若是来袭的话,只要是王杲觉得自己能占优势,只要是他觉得自己的进攻能够有成果,那么他就会毫不顾忌的,马上袭击过来了。这就是王杲这个人的xing格。但是现在,王杲突然不这么做了,自然是会让人觉得奇怪的同时,也会带上一丝jing惕了。 当然,张凡针对于此也是劝慰了李成梁不少。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虽然说王杲究极了土默特还泰宁的人,这么一来兵力即便是比不上李成梁麾下的,但是也相差无几了。这么一看,的确是王杲占了巨大的优势。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并不仅仅是只有王杲的人,所以王杲行事起来也就不能如同之前那般随xing而为了,毕竟要考虑到跟他合作的那些人的意愿。或许是因为如此,王杲才没有动静的。 当然,这番话也的确是有些效果的。但是这种效果,也还并不能够完全消去李成梁心中的那种不安。 并不是说会害怕王杲出什么奇招,毕竟王杲如今手下的将兵虽然数目不少,但是全都在李成梁的眼下,有什么动静马上就能知道,所以也不怕他们耍huā招。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李成梁讨厌这种被动的形势,这种一切都要等着对方做出来动作之后才能够应付的局面。 不过这种情况也是一直持续到了今天,最后总算是有了变化了。 就在今天一大早的时候,张凡也是如同前几ri一样,早上来到了李成梁这里,跟他说说话,顺便问问那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的事情,得到一个跟昨天相同的答案。而之后,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突然有消息传过来,说是在前方侦查的斥候发现今天卯时,王杲大军有所变化。 这个消息,自然是让李成梁有些高兴的。 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趣?明明在心里面应该是盼望着王杲的动作能够迟一点发生的,但是在没有动静这么多天之后,突然是传来消息说有了变化了,却是反而会让李成梁觉得高兴起来了。 李成梁可不是个喜欢自虐的人,再说了这一场战争不仅仅关系到辽东将来的局势,更加也是关系到李成梁自己的将来。虽然这么说的确是有些自si,但是李成梁显然是对后者更加在乎一些。 真正会让李成梁觉得高兴的原因,是因为这种僵局实在是会产生出来一种沉闷的气氛。而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好让气势活跃起来,哪怕是一时处于下风,却也是并没有什么的。更何况,李成梁本来就不是处于下风,他只不过是想要化被动为主动而已。 这一次的事情,是王杲先有了动作了。看起来,总是觉得应该是王杲的人占据了主动。但是对于李成梁来说却并非如此,对于他而言,王杲既然有了动作了,也就意味着他也能够开始行动了,而这才是一件好事。 王杲那边的变动,就是原本并没有什么行动的大军,派出了三股,每股约有千人的小队,想着南边,也就是这边进发了。 这三千人,应该是先锋了。而且这也就意味着,王杲的大军就要出动了。 三千人的先锋,并不是什么大的数目。但是却也不可小看了这三千人,要知道既然是作为先锋,那自然是就是快速出击,以作扰敌之用。这种人,首先一点就是不能怕死,要不然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其次,他们的速度必须要非常快,这么一来才能够快速前进,以达到扰敌的目的。当然,为了保证行军的速度,这些人并不会带太多的辎重粮草,可能每个人只不过配备两三天,甚至于只有一天的口粮。 这小小数目的三千先锋,几乎等通过于敢死队一般。他们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他们能够造成多大的破坏,这才是最主要的。只要能够造成足够的破坏,这些人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回去的人,自然而然会被奉为勇士,而没回去的人也能够被称为英雄。哪怕是他们全都死了,但是这样对于气势来说,却也是一种提升。 听起来,这基本上就等同于是来送死的先锋,作用也是巨大无比的。而实际上也是。 不过即便是面对这种情况,李成梁还是有这很多对应办法的,并且这对他也是一种机会。 王杲以往进犯之时,也都会这么做,先派出先锋前来滋扰。这算是他的一贯作风了。但是如果说反过来利用这一点的话,却是可以提升巨大的士气。 条件很简单,只有一点,那就是不要让他们造成太过严重的破坏。当然,可以说的再直白一些,就是在这批先锋军还没有造成什么破坏之前,就将他们消灭干净了。如此一来,就不会出现什么不爽的局面了。 而且,对于这边而言,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地方的先锋大军,这对于自身的士气提升自然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反过来,这批先锋军并没有取得什么成就就这么白白地送命了,这对于王杲那边来说也就自然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打击。 有鉴于王杲以往的进犯模式,李成梁是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点,所以针对于此,他也是早就已经有所布置了。 因此,当李成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显示高兴,而当他的这股高兴劲冷下来之后,却也并不是沉默,反倒是觉得机会来了。 “将军何故高兴?”张凡是不怎么明白的,之前李成梁会高兴的原因,他是多少明白一些,但是现在为什么会高兴,老实说张凡并不知道。 “因为他王杲的所做,跟我所想的是一模一样。”李成梁是笑咪咪的对张凡如此说道,“之前他每一次进犯,都会先派先锋前来侵扰。这么一来,来势突然,这边毫无抵挡,瞬间就luàn了起来。而趁着这股子luàn劲,王杲在大军而下。以往明明很多次,都是咱们占优,而且领兵的将领也并不是糊涂之人。却是都败在了这上面。 “而我是早就料到王杲会如此,所以也是早就做了准备了。他还觉得从建州卫一直到我沈阳中卫和辽东都司之间是毫无防备,能让他直来直往呢。素不知我早有埋伏了。只要他这三千人敢过来,我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 李成梁说有埋伏,这一点张凡自然是相信的,毕竟就算是看起来再怎么没有人,但是李成梁恐怕也就绝对的自信,能够让这三千人马有来无回。这一点张凡并不会抱有任何疑问。 而至于说在歼灭了这三千人之后,王杲大军进犯之下,李成梁到底准备怎么干,他所埋伏的人能不能够对付得了比之先前要多十倍的数量,这种事情张凡虽然心中也是好奇,但是他也并没有多问太多东西。 “而且,我可以先跟张大人说件事情。”李成梁突然之间lu出来一副很是神秘的模样,对张凡说道,“我能调得动的人,可不仅仅只是如今这看得见的五万之数。” 话仅到此,但是李成梁所要说的话已经是清清楚楚地告诉张凡了。 而张凡也是马上就做出来了一副了然的神情,并没有打算多问的意思。这种事情,怎么说也算是军事机密了,即便是李成梁对于张凡是极为信任,想来也不应该说太多了。而能说到这里也就足够了,张凡也不笨,他说的这些话足够让张凡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剩下的话,并不是不方便多说,而是说的太多也就无趣了。 更何况李成梁如此有自信,并不像是胡luàn说话的样子,而张凡在这一点上面也是非常相信他的。既然如此,那就一切不必多言,只需要等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就行了。 现在,张凡就当真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用再去担心了。只需要等到这第一场战斗结束,知道结局是什么,他也就能够回京了。 ~看首发请到bsp;请分享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赶往前方 ?如今,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将眼光盯在了辽东,以及辽东所即将发生的事情上面。.《》毕竟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而且还是场面非常大的一场战争,这一点不得不注意。而尤其是在前线的张凡和李成梁两个人,更是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这件事情上面了。 张凡和李成梁所注意的方面,实际上差不多。张凡虽然只注意第一场战斗的结果,而李成梁则是注重于整个战局的发展情况。而且两个人所注意的方向也并不相同,张凡要注意第一场战斗的结果,胜败,还包括百姓们的伤亡情况。这么一来,等到张凡回到京城之后,他才能有话对李太后禀报。 而李成梁虽然也注意这些事情,但是李成梁是更加关注于这件事情到头来会对他的将来到底有多少影响。当然,虽然两个人的原因或许并不相同,但是就结果来说,却是殊途同归。从这一点看起来,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也就并不重要了,只要通往的路径是一样的,那么就一切都好说。 之前,两人都是在注意着这件事情,但是奈何王杲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即便是那边,不管是王杲所拥的建州女真部,还是土默特部,即便是泰宁诸部的人也都已经到齐了,可是那边却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么一来,这也就让两人有些着急了,而着急起来就是胡乱猜测,甚至猜测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内情了。 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今天早上,得到了消息,王杲那边的大军有了动作了。而且这可不是什么没有用的消息,王杲就如同李成梁所预料的一样,也跟之前王杲的行动方式一样,他派出来了三千人的队伍作为先锋,正朝着这边袭来。 不怕对方有动作,就怕他们不动。之前王杲的人不动,李成梁即便是满心把握,却也是有些在意了起来。但是现在,王杲的人已经是有了动作了,因此李成梁也就不再担心这些事情了,而是能够专心做出来应对的方法了。 到底怎么应对,李成梁虽然并没有详细跟张凡说明过,但是他大致上打算怎么做的意思,张凡也是明白了。当然,详细的事情,张凡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并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他相信李成梁。更何况这种信任并不仅仅只是如此简单而已,要知道到时候,在朝廷里,或许李成梁是要依仗着张凡的帮助的。^^可是反过来说,张凡就未必不想要李成梁的帮忙。不管是看起来多么不可能的事情,也总是会有可能的时候。而这种关系,就算是再多也不会嫌麻烦的。 当日,李成梁身为此战总大将,虽然说起来着只不过是先锋战,而他也没有必要赶到前线去看个明白才行。不过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意义不同,他也关注的很,所以他是特地启程前往辽东都司,在那里督战。 当然,即便是如此,李成梁也不可能在前线,不可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士兵跟来袭的敌军作战。不过即便是看不到,但是李成梁如此移位,也就足以能够说明他对于此战的重视了。 而更加自然地,如今也是在这里的张凡,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也是跟着李成梁前往辽东都司。相比起来李成梁,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程度也是一点都不低的,他也想要第一时间得到战况的消息,这样也能够安心。 虽然说起来,按照直线距离算起,从建州卫出发的那三千先锋敌军应该是距离沈阳中卫更加要近一些,所以按理来说,他们也应该是直接将目标定为这里才对。当然沈阳中卫和辽东都司也都是王杲会攻打的目标。 不过李成梁却是去往了辽东都司。并不是因为李成梁想要避免接触,而是他明白,这三千人必然是会去往辽东都司滋扰生事的。为何?虽然说辽东都司相比起来沈阳中卫的距离要更远一些,但是沈阳中卫毕竟是靠河,而且还是在河北岸。 这三千人是先锋军,他们的作用是滋扰生事,从而让士气提升。再加上他们的人数不对,却是要面临明摆着早就已经有所防备的明军,这速度必须非常快才行,要不然就起不到效果,只能白白送死了。所以,这三千人是绝对没有那个时间去渡河作战的,渡河的时间,相比起来跟辽东都司的差距,还是直接前往辽东都司要更快一些。 因此,李成梁根本是想都不用想,凭着他的经验就能明白,这三千人绝对是会直接冲着辽东都司而去的。甚至于,在没有这三千前锋的时候,恐怕李成梁就已经想明白他们会这么做了。总之,李成梁是直接就前往了辽东都司。 李成梁自从在得到有变数的消息之后,从头到尾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如此自信的模样,而这也是让张凡更加放心了不少。李成梁或许平日里的确是有些自大,而即便是不熟悉李成梁的张凡,却也明白一个道理。在战场上,自信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是不自信就绝对会办坏事。而对于李成梁来说,如同他这个能够镇守辽东十载,并且战战皆 而一直跟在李成梁身边,等着看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张凡,也是安心了一些。 张凡和李成梁两人是在第二天的时候赶到辽东都司的,毕竟辽东都司距离广宁还有一段距离,而张凡和李成梁两个人,也并不适合那种快速疾驰的方式。 当他们两个人到达的时候,所传来的军报上也已经说的明白了,王杲所派出来的那三千前锋,距离这边的距离也并不远了,最多最多也就只有一天的时间。而这一点也是印证了之前李成梁关于袭击目标的预见。由此可见,李成梁对于辽东的形式,以及对手情况的掌握,当真是非常明白的。 而在这以北的百姓,倒是因为王杲已经实实在在地出兵了的缘故,所以他们也不再自己骗自己了,知道真的是马上就要打仗了。因此仅仅是这一天的时间,就有大量的百姓涌进了城中。 这的确是让张凡和李成梁高兴了一把,毕竟这么一来,比起他们原先所想的还要更加快速了一些。只不过这当中有个小小的麻烦,就是突然一下子有这么多的百姓涌入城中,的确是变得混乱了不少,让城中维持秩序的士兵和武官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更何况,这么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大一批人,谁知道当中是不是混杂了什么别有用心的人,要知道前段时间,刺客的事情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是不是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不过如今,即便是慌乱,也是没有办法再去一一查证了,战况在前,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人力。 第一场战斗,来的很是迅速。张凡和李成梁两个人是在第二天的午时左右到达辽东都司的。而在当天晚上的时候,战斗就发生了。 原本预计,这些人想要到达辽东都司,或者说是在附近的村落,展开战斗,还需要一天的时间。但是很显然的,李成梁并不打算就这么等着,他想要主动出击。 对方派出来前锋前来滋扰,这就已经是被对方取得了主动了。而如果李成梁还要等着对方首先攻击了再作出回应,这就等同于是让对方一直掌握着主动,这可不是李成梁所想要的。因此,他是决定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当然,在这么做之前,李成梁也是做好了准备的,以防会发生什么万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成梁在对方有了动静之后,却也是没有放松对于建州卫的侦查。虽然说如今所放出的斥候的数量相比起来之前是少了不少,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就是害怕对方大军会有什么异动。 如果对方大军一旦有所异动,那么这边也必须要做出来相应的应对才行。 总之,事情就是如此。 在黄昏时分,那些正向着辽东都司疾行的三千人,这些人当中,有女真人,也有土默特的士兵,更有刚刚到达没多久的泰宁诸部的人。这一次王杲是把势力分的非常平均,即便是这打前锋的人,也都是各家都有。显然,王杲这么做是要将其他两个跟他合作的部族全都拉进来。这么一来的话,一旦战况有什么变化,最起码他们就算是再怎么看对方不爽,却也只能共同进退了。这一点可以说,王杲的确是想的好办法。 而且这也是对于李成梁来说比较麻烦的一件事情。到后面,战况渐渐转移,对李成梁有力的时候,即便是对方的气势不振,但是他仍旧要面对那么多人。这三千前锋,一旦在这个时候被李成梁完全消灭了,也就注定了他要面对三家联合的进攻了。 战争的一大关键,就是士兵的人数,尤其是在这种冷兵器时代,士兵的数量可以说是决定战局的一个重要条件了。 但是李成梁却是并不害怕这一点,或者说是他有这个自信,他是绝对能够打败对方的。 且不管李成梁这到底是盲目的自信,还是当真是已经有了什么办法,但是仅仅是他的这一番话,也已经是让张凡放心了不少。不说别的,仅仅说打仗的事情,李成梁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看首发请到《》 请分享 VIP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纯属担心 李成梁在到达了辽东都司之后,就一直在关注着那三千人的动向.他让部下的人,只要对方一旦有了什么动静,那就马上向他来汇报。 《》《》甚至于,就算是对方只不过是在行军,或者暂时坐下来休息,这些事情也都绝对不能错过了。总而言之,李成梁是没有放过任何一点点的消息。 而当对方到达了一个足够近的距离之后,李成梁也就决定主动出击了。他要变被动为主动,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掌握这场战事。 关于这一点,李成梁也是没有错。而且在他计算好了之后,算了算差不多时候了,便是下令主动出击,击溃这前来自扰的三千前锋。 当然,虽然说是下令主动出击了,但是据守在这辽东都司的上万人却是毫无动静。李成梁根本就用不到这些人,他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如今在辽东都司和建州卫之间,有着李成梁的人,这些人都是他之前派去疏散还在这里的百姓的人,数目是三千,也就是之前他所派出来的全部人手。所为的就是首先疏散这些正好被放在风口lang尖上的百姓们。 当然,如今因为王杲是货真价实地,真的派出来了士兵。而这些百姓们,即便是并不明白什么叫做先锋,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次真的是要开始打仗了。所以,即便是没有李成梁手下的去驱赶他们,他们也是会自己主动去往城中避难的了。这的确是方便了不少,当然却也造成了麻烦,不过如今可不是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所幸的是,在这里的百姓们,最为靠近建州卫的那些,已经是早一步被疏散了。当然,实际上如今所袭来的只不过是王杲的先锋大军,所以这些人为了赶速度,也不会在路上去袭击百姓的,这会极大地拖延他们的行军。但是若是不问的话,也是难免有人会受伤。因此就要为了避免这种事情而做些什么。 总之,如今人虽然还有不少,但是这些人并不是王杲的先锋军所要袭击的目标,所以他们也是安全了一些了。 而那三千人,之前他们的任务只是去疏散百姓,但是这些人可不是空手而去的,他们也是全副武装了的。所以如今,李成梁下令要迎击那三千敌军先锋,这三千人也就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战力了。 只不过,仅仅凭着这三千人,恐怕还是不够。虽然说人数相当,若是可以的话,想要全歼对方的三千先锋,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实际上而言,根本就不可能。要知道这三千人可是早就已经到这里了,而且他们之前还忙于疏散百姓,要到处奔走。分成了几分之后,因为李成梁的命令,尽可能地收容百姓。所以这些人也是在这几天的时间当中到处奔走,这么一来这些人如今可已经是疲惫非常的了。所以李成梁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道理也是简单的很。地方派出来的这三千先锋,虽然是提升士气用的,可是这三千人也是完全相当于是前来送死的了。当然,并不是指对方有了战死的准备,所以气势如虹,很难搞。重点是,如果说李成梁只靠着这三千人去迎敌,就算是将对方打败了,就算是将对方全歼了,但是恐怕他们的伤亡也会非常厉害。这么一来最终放出来的消息,却并不是那么好听了。 想想看,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传到这边了,消息是王杲派出了三千敌兵,可是却全军覆没。当然,或许这边也有人会知道自己这边的这三千人也是死伤太多,几乎也等同于全灭,可是士气也的确是会因此而有所提升了。这是没有从。 但是这个消息对于对方来说,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想想看,到时候王杲那边接到消息,说是他所派出去的三千人马,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也没有完成扰乱的目标。但是同时,李成梁所派出来的人也是因此而死伤殆尽了。 而这个消息,王杲传给他的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是拥这种消极的方式,绝对是会说自己这边虽然损失了三千人,但是李成梁所派出来的迎击部队也是伤亡殆尽了。想起来,恐怕到那个时候,王杲都不会告诉他的手下,到底李成梁派出来了多少人,甚至还会夸大其词一番,说李成梁派出来了五千人马,却也依旧只是能跟自己的三千人打个平手,让手下的人知道,即便是大名鼎鼎的李成梁,他手下的人也是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么一来,听起来似乎是两边的士气全都有所提升,但是仔细想想看,原本就来势汹汹,并且对于这一场仗很是自信的女真人而言,他们因此而会获得的鼓励却是更多了一些。 如此一来的话,事情似乎还是会对李成梁不利了。 李成梁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因此,这三千人的敌军先锋,必须是被全歼才行,而且不只是要全歼,最主要的是自己这边绝对不能够受什么太大的损伤才行。而想要不受损伤,在这么个大都是平地的地方,想要靠着什么策略,用跟对方相同的人数来完成,显然是有很大的困难的。 李成梁或许是有些自大,但是同时他也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这一点。 所以,光光是靠着这三千人,也是绝对不够用的。 而这个时候,李成梁之前所准备的好处就现出来了。之前就曾经说过,因为辽东即将要开展的缘故,所以李成梁这辽东这片广大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派了人手在巡视,以防出现什么状况。 这些人被分的非常散,就张凡一路上过来的情形看起来,他们最少的只是遇上了五个人一队的士兵在巡视,而即便是最多的情况,人也并不会超过二十人。 但是,在这同时,张凡他们所遇到这些人的频率也是极高的,通常一天当中能遇上十来队巡视的士兵。而且那还仅仅只能算是后方,而这边是最前线的地方,李成梁所放置的人可就更多了。 这就是李成梁的打算。而这些巡视的人,显然也是早就为了这种情况的发生而做过了训练的。如今李成梁只是下命令说准备出击迎敌,而这些提早就已经开始向辽东都司渐渐靠拢的士兵,在接到了命令之后,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就集合起来了。 虽然张凡并没有在现场亲自看到,但是更具斥候所汇报回来的情况,显然,在李成梁下了命令之后的一个时辰里面,就足足聚集起来了三千人的数目。三千精锐再加上三千略有疲惫的士兵,足足六千人,是对方先锋的两倍。 而对方的先锋三千人,虽然并不算是长途跋涉而来,只有这么两天的路程。但是显然他们行军的速度不慢,所以也是稍显疲惫了。如此一来,谁胜谁负,即便是还没有打起来的现在,也已经是能让人看得非常明白了。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限于那些知道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人,而比方说如同王杲一般的那边的人,自然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形了。当然,想来如果说王杲知道李成梁的打算,恐怕他也不会干出来这么傻的事情了。 当然,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假如而已,毕竟事情已经如此发生了,没有别的办法。而对于王杲来说,他会犯下这个错误,最主要的还是他的那份过于自大的心思,当然,也还有对于李成梁的小瞧了。 不过说起来,王杲会如此,实际上倒也是怨不得他,因为以往,王杲已经是不止一次地做过这样的事情了,而对于王杲来说,他可谓是无往不利的。因此,这一次即便是他所要面对的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李成梁,王杲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担心。所以他是打算故技重施了。 只不过这一次,显然王杲将会要遇到他最为不想要遇到,甚至都想象不到的阻力。而这并不仅仅只是阻力这么简单,这一次李成梁必然会让他吃大亏,或许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吃亏也说不定了。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慢慢进行当中。而现在,第一场战斗就要打响了。 或许是没有办法能够马上就得到相应的消息的缘故,现在的张凡,即便是明明知道这件事情能够手到擒来的,想要胜利根本就不花心思、不费力气。更何况如今这附近的百姓都已经收容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打起来就算是再有什么百姓因此而受了损伤,却也完全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就连李太后也绝对不会计较这些的。 明明是明白这些,可是张凡依旧是有些坐立不安的,他还是想要早一些知道到底现场的情况是什么样的。这算是一种很普通的心理状况吧。 而李成梁,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镇定的很,一点都不着急,甚至于就连听到了汇报回来的消息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丁点着急的意思。 可是实际上,李成梁的心里面比起张凡来说还要更加着急。并不是说李成梁不放心,他对于自己手下的士兵还是非常放心的,有信心的很。只不过这件事情如今已经不是单纯地胜负了,还关系到他将来能不能够好过,所以李成梁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变得非常担心起来了。 这也怪不得李成梁。只不过,显然李成梁的这种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 由于本书《》百度关键字排名不稳定,为方便下次阅读,请ctrl+d添加书签喔,谢谢!!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暗夜奇袭 ; 战斗发生在寅时过半的时候,这个时辰,天都还没有亮,只不过却也算不上漆黑一片 即便是战斗的时间,李成梁也是挑选了一个对于自己这边来说最为有利的时刻这个时候的人是最为松懈和疲惫的,何况是这三千人,行军了一天多的时间,就算是有休息,却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而李成梁会选择这个时间是自然的 当然,既然是主动出击,那么打响这一场战斗的也是这边的人 相较起来对于这一片地形的熟悉,实际上这边跟那边是不相上下的对于李成梁他们这边的人来说,李成梁本人助手辽东十载,对于这里的事情也是非常熟悉的而李成梁手下所招募的士兵,大部分也都是来自这附近,这里是他们生活的地方,是他们的家乡,他们自然是会熟悉一些 而对于女真人来说也是同样如此,他们也是在这里出生、成长,这里也同样是他们的家乡因此他们对于这里的熟悉,也并不下于李成梁的士兵甚至于可以说,他们对于这里的熟悉,比之李成梁的人还要加熟知一些毕竟女真人可不如同汉人一般,女真人从小就学习骑射之术,并且精通此道而这里也算是他们会来驰骋的地方,对于这里的熟悉,他们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也就是说,这一场战斗的外在因素,最起码的平等的 说起来,刚才的那番话,听起来很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好笑,双方都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双方的人都将这里视作他们的家乡也就是说,双方甚至可以算成是邻居了而如今,这邻居之间是起了争执,只不过这争执还不是那种小打小闹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而是已经到了动刀动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了 不提这些了,还是看回这一场战斗的情形 战斗发生在寅时过半的时候,而首先打响战斗的人,就是李成梁的人李成梁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此集结了五千人马来迎击这来袭的三千前锋大敌并且也选了个对他们有利的时候来发动 五千人的数目不小,很容易被对方发现而如果让对方提前发现了的话,即便对方是疲惫之师,但是一旦有所准备了的话,这一仗也不会好打的若是不好打,就无法完成李成梁预先的打算了 但是这就要多亏了李成梁事先是准备的很好了,当然,同时也要归功于他麾下的士兵们也是训练有素的缘故虽然李成梁很早就发出了命令了,但是那些士兵们集结起来的时候,却是一直等到了天黑之后这么一来,趁着夜色集结,虽然稍稍有些难度,但是最起码的是不会让敌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而且,集结起来之后,这五千人的庞大数目,也正好可以趁着夜色用来掩护自己的踪迹,不会让敌人发现如此一来,这才能够起到奇袭的作用 在接近辽东都司还有将近五十里路程的地方,这一批先行袭来的前锋大军,遇到了袭击 首先袭来的就是一阵箭雨虽然天色并不是漆黑一片,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前面是不是有人埋伏但是毕竟是夜里,所以只要有心躲藏的话,想要骗过这么一批已经很是疲惫的敌军还是相当容易的 所以这一阵箭雨袭来的是十分急促,让这些人根本就无从抵挡当他们听到破空声袭来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反应过来的那些人,即便是高声喊叫敌袭,可是还是只有那么几个 当他们都反应过来有人袭击的时候,箭已经是射到了他们的面前了这个时候就显示出来这些部族中出身的人从小所练就的本领了即便是箭尖距离他们已经非常近,甚至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就会射中他们,但是他们仍旧是能够不慌不乱地做出来防御的动作 当然,这种事情,即便他们的脑袋足够冷静,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要做什么,要做出防御但是即便是如此,从时间上来说已经是来不及了所以,这突然袭来的一批箭雨,还是放倒了不少的人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们在如此凶险的环境下也仍旧能够冷静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因此这一批箭雨也并没有造成它们所应该有的效果 但是对于袭来的明军而言,这也就足够了这些人当中有很多也都是跟女真人打过仗的,所以对于这一点,他们也是明白得很,也并不期望这样就能够发挥多大的效果不过这么些也就已经足够了,毕竟也从来都没有指望过就能光靠着射箭就可以将他们击败了这一阵箭雨,只不过是扰敌之用 显然,这也是有效果的即便是这些由三个部族的士兵所组成的先锋大军,对于这种事情的应对并不惊慌,可是他们毕竟没有如同明军这边有如此专门的训练过所以这些人虽然永无非常,而且应对这些事情也是相当应手,但是他们却是缺乏合 作的意识,大都是自顾自的 所以,这一场箭雨或许的确是没有对他们造成很多的伤害,但是却是让他们混乱了起来 而这,就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之后,接连还有两股箭雨袭来当然,实际上每一股都没有多少,只有几百支箭而已不过在这种明明知道并不能造成太多损伤的情况下,一来是用不到多了,二来就是要持续扰乱对方的行动,给自己这边争取多的时间 而除了这持续射箭,在扰乱对方的人之外,剩余的四千多人就从早就埋伏好的三方,同时围了上去而这,才是真正进攻的时候 在这种开阔的地方埋伏,如果说仅仅都是步兵,那倒还好说,只要趴下就可以了但是显然仅仅只有步兵的话,也是不成,达不到目的所以在这些人当中,还配有少量的骑兵当然,骑兵的数量是非常之少的太多的话,目标太大,提前就被对方发现而引起他们的警觉那就不好了但是也不能没有,毕竟在如此空旷的地形埋伏,再加上天色又并不是太过黑暗,又不能让对方发现了,所以他们埋伏的距离也是要远了一些,若是没有骑兵快突袭的话,之前所造成的混乱,若是让他们从中回过神来,再次组织起来防御,那就没有用处了 在上百骑兵分成三份从三面袭向那些敌军的同时,箭雨也就停止了而跟在这些骑兵后面的,自然就是步行而来的士兵了 虽然说,对于对方所来的三千全都是步兵的敌人进行袭击,骑兵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现在不管是人数还是时间上都不允许李成梁调集大批的骑兵所以,如今这只不过百来骑兵,他们的作用并不是杀敌,而至侵扰,扰乱对方的行动而已真正的杀招还是要靠着后边的那些人 显然,这个策略也是非常正确的骑兵之数只不过是百来而已,但是这百来骑兵却是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面对骑兵,步兵是相当无力的,他们并没有携带长矛,有弓箭也并没有时间让他们准备仅仅百来骑兵,就将这原本就已经开始混乱起来的三千人的阵型变得加混乱了起来了 而趁着这股劲,后面跟过来的人虽然只是步行,但是他们是早有准备,精力充沛再加上杀敌的意志,如今这些人的高昂的很在骑兵继续搅乱对方的阵型的同时,这些人也是在奋力前进而等到对方已经完全回过神来,甚至于已经开始有骑兵出现伤亡的时候,后续的人也就赶到了如此一战,这一场实际上早就已经开始了的战斗,现在则是正式进入了白刃战的阶段了 的确,如果只是单论武力的话,这些由各个部族的士兵所组成的军队之间,或许是相互之间缺乏配合,但是他们的武力的确是要比明军高出不少 可是谁让他们这是中了埋伏呢,因此他们是只能处于被动了 刀光血溅之下,不断地有人丧命当中明军所在训练之上花费的时间,价值就体现出来了原本人数就多,虽然单独一个人或许是比不上对方,但是两个人总是能够安全地干掉对方一个人的而之后,继续转向下一个目标 当中,若是看到有什么人有危险的话,自然还是要上去帮忙的尤其是之前就已经赶过来的那些骑兵,这个时候也是加具有作用或许这些骑着马的人在人群当中的灵活性并不如双脚踏在地面上的人,但是同时,他们居高临下的作战方式,却也是让对方很难招架 想想看,抵挡着眼前两个人的袭击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了,若是突然有个骑着马的人从你身旁而过的时候,给你来了这么一刀,这一切可就算是玩完了 这是战场,是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方,所以也完全不用去讲究这种事情,只要能够杀了对方,哪怕是用出来什么卑鄙的手段都是可以接受的完全不用在意其他的事情,只要一门心思将对方杀死就足够了 总而言之,这一战就是如此的开始了而途中所进行的也就是这样了战果,即便是这么一时半会的还并不能马上就知道,但是想来跟之前所预想的也已经是相差无几了 旗开得胜,这的确是一个好现象至于说之后能不能够一直胜利,一直到这场战争的结束,这可就要看之后李成梁的本事了泡书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旗开得胜 辽东都司,卯时过半之时.虽然李成梁并没有亲临前线指挥作战,并没有亲眼看到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部下对于自己所发出的命令还是能够执行的。**所以,这一场仗到现在已经是打了一个时辰了。 虽然当中是不停有战报传过来,告诉李成梁现场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而且这些传过来的消息,几乎都是有利的好消息。但是即便是如此,只要是没有亲眼看到的,李成梁心中总是有些担心,总是会觉得有些让人放心不下。因此,即便是信心满满,担心仍旧免不了。 看着这样的李成梁,明明之前还很是镇定,不管心中多么不安,但是最起码看起来很是镇定。但是如今的李成梁可不是如此了,他心中的那种不安是完完全全地表现在了他的面上。 或许李成梁身为一位大将并不应该如此才对,要知道在领兵打仗的途中,如果作为大将的人让人一看就是一副心中不安的模样的话,这中不安会很快就传到他身边的人身上,而再那之后就会让周围的人也随之而动摇起来么一来原本就算或许能够胜利的,却也有可能失败;而原本或许能够轻而易举就取得成功的,结果却也可能会吃很大的苦头。 这种情况是最为要不得的。不过好在李成梁带兵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自然还是能够明白的。在前线自然是不能如此,不能将自己心中的不安全都表现出来。可是在这倒是无所谓,不管是如何表现,在前线作战的士兵们却是看不到的。 如此想来,能够有这么个机会来好好将心中所感觉的东西表示出来的机会,对于李成梁来说却是并不多。或许他也只不过是在借机发泄一番而已。 当然,张凡就比李成梁要好了不少。(!)之前的张凡心中自然是也有许多不安的,也是考虑到了很多万一的情况。但是到了现在,到了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张凡心中的不安虽然还在,但是却也没有变的更加严重v凡那始终都还是一副模样,并不会因此而有太多的变化。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张凡就不关心这件事情了,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相比起来李成梁并没有太少的差别件事情不仅仅是对于李成梁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对于张凡来说也同样是如此。 两人就是如此v凡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李成梁则是在屋子里面来回乱走。不时的会有人前来传消息,告诉他们如今的战况如何了。 随着消息不断地传过来,李成梁和张凡两人也是听得明明白白。每一次传回来的消息,对于张凡他们来说,都是很明显的知道比之前的要好一些。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作战很是顺利,战况也是在一点点地向着他们所想要的方向转变。 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就这样,时间还在不断地前进,差不多到了卯时末尾,快要到辰时的时候,最后的消息传过来了。敌方的三千前锋已经被全数歼灭了,而己方战死了一百二十三人,重伤三百五十余人,轻伤不计。 也就是说,在付出了一百二十多人的性命为代价的基础上,李成梁是全歼了地方的前锋大军。虽然说当中毕竟是死了人了,但是李成梁和张凡两个人还是非常高兴。毕竟既然是打仗,那又哪里会有不死人的道理。关键的问题就是看会死多少。而显然,死的人数还在能够支持的范围之内,并且也是完成了李成梁所交代的命令。 如此一来,李成梁和张凡两人没有理由会不高兴v凡还好,成功了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回到京城之后,在李太后的面前比较容易说话罢了。 但是对李成梁来说,这个成功的意义也就并不仅仅只是如此了v凡回去了好说话,也就意味着张凡提到他的时候,李太后也就不会反感了。而李太后若是不反感,也会自然而然的对他产生好感么一来,李成梁也就算是有了第一道毕了是李成梁所高兴的地方。 总之,这件事情是完成了□杲就如同他往常一样,每一次他只要是进犯,就会派出先锋以用来扰敌。而他以往每一次这么做,所收获的成果也都是巨大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王杲是变得麻痹大意起来了,觉得这一次还这么做,定然能够无往不利。 但是这一次对于王杲来说,他的这个如意算盘打空了。并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这一次王杲所要对上的对手,是以往跟他的往来并不算过多,但是却对他非乘解的李成梁。在王杲的眼中,或许明将大都是跟他之前所遇到的人差不多的货色。即便是李成梁在辽东十年间,战绩斐然,但是王杲总是觉得,就算是李成梁又能如何,只要在他面前,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显然,王杲的这种,怎么说呢,若是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经验主义了≤之,他的这种想法,这一次害了他。 派出来的三千先锋,如今是全军覆没了。当然了,如今这件事情,王杲他还不能马上就知道,毕竟这是发生在这里的。 可是王杲不能马上知道,但是李成梁这边确实马上就得到这个消息了。而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不只是李成梁会高兴,就连张凡也会跟着一通高兴。当然,或许他们两个人高不高兴很重要。但是从大局来说,这一场战事的胜利确实事关重要的。 想都不用想,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李成梁,必然是会马上就将这个旗开得胜的消息传下去,告诉他麾下的所有士兵是很有助于提升士气的。更何况,之前因为那件刺客的事情,弄得现在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对王杲以及女真人是心怀怨恨。而这一次,仅仅付出了这么小的代价就歼灭了对方三千先锋,这个对于这些士兵们来说,那当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鼓励。 并且,这一场胜利,或许以后还有难打的仗,但是最起码,现在却是给了他们一种女人不值一提,根本就不用太过害怕的感觉样,这里原本就前来避难而战战兢兢的百姓们,想来在听到了这么个好消息之后,也会变得非常高兴吧。 而反观王杲那边。他现在是听不到这个消息,但是他也总是会听到的,毕竟他还要靠着三千个人所能够做的来提升自己军队的士气。 但是想想看,明明是自信满满的一件事情,结果却是跟自己所想要的完全相反。不,或许当中有一点是王杲早就想到过的,这三千人未必能够活着回去。但是王杲所畅想的是,即便是这三千个人回不来,却也要造成足够的破坏,只有这样,才是王杲所期待的。 但是当王杲等到消息的时候,听来的却是,自己派去的三千前锋悉数被灭,但是同时,这三千人根本就是毫无建树,不仅仅没有对辽东都司极其周边造成哪怕是一点点的破坏,甚至于就连前来进攻他们的明军,也仅仅只是付出了一点点的代价,就将他们给击浪。 对于李成梁和张凡两人而言,他们只要光是想想看当王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都已经是足够了。不过,光是这样对战局却是没有什么帮助的。 这件事情带给王杲的伤害是非常严重的。首先,王杲想要振奋气势的打算,也是随着这件事情的失败而彻底失败了。甚至于不仅仅只是失败而已,想想看这三千人如此简单的就被李成梁派出的人给剿灭了,并且毫无收获。 这对于女真的那些士兵,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打击。不光是对于王杲来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同样的。甚至于相比起来给王杲的打击,给这些女真士兵的打击是更加大。因为以往他们这么做,即便是有所牺牲,但是同时也有所斩获,都是无往不利的。 可是如今,偏偏是在这一次,在这个局面最大的时候,他们失利了对于这些女真士兵们来说,是首次失利,虽然说仅仅只是一次,但是却是第一次。而但凡什么事情,第一次的话都会有很深的印象。更何况他们马上也就要上战场了,这种影响对他们来说绝对是非同小可的。 当然,之后的影响可不仅仅只是这些,还有更多。 这一次,是王杲纠集了土默特和泰宁诸部的人一同进攻的打算,所以这一次的人当中,也有三方混杂起来的。 之前就说过了,就连之前被派出来的那三千前锋大军,实际上就是由三方势力各出了一千人。 只不过,却是这么个结果。 这个结果不要紧,毕竟不管是他们哪一方,都吃过大明的亏。但是这一次联合起来行事,就出师不利,损失如此惨重不说,还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麻烦对于那里两个加入到王杲以防的部族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具体的情况或许没有办法预料,但是恐怕到时候,那两方对于王杲的不信任也会更加加深。 而这些,对于李成梁来说都是好事,都是能够让他更加轻松地赢取这一仗胜利的有力条件。 总之,之前的准备,如今已经不用再提了。而在现在这个已经开战了的情况下,李成梁可算是拔得头筹,旗开得胜不说,也是让王杲一方由主动陷入了被动≤之,这是一个好的开局。 更多好看的小说,~请上~一流书院~ ~.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京城归路 明明这一仗才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而即便是如今已经打过一仗了,可是那也只不过是全歼了地方的先锋大军,仅仅只有三千人的人数而已.可以说,这场战争虽然已经开始了,但是还并没有到最为巅峰的时刻,大局还并没有展开。 (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 但是现在,就因为胜了这么一场,而即便是这一场是大捷,可是当消息传遍整个辽东的时候,所有的人,不论是百姓还是士兵,所表现出来的都不只是普通的高兴而已。那样子,虽然说还算不上是什么,但是总让人觉得,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胜利了一般。 这听起来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让人觉得这里的人们实在是太过于自大狂妄,已经看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形了。但是这也只不过是在外人看来而已,实际上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会有这种情绪也是非除常的。 想想看,毕竟辽东这么多年一来,一直是饱受外敌的侵扰。当然,女真或许算不上外敌,毕竟他们也是生活在大明的国土上。常年以来,这里几乎隔三差五的就要出点什么事情,规脑然是有大有小,但是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不论是汉人还是其他族的人,却也是不得不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了≤之,这里就从来没有好好安定过。 当然,因为所身处的环境不同,所以在这里生活的这些百姓,汉人们或许会对那些外族人生出厌恶,但是相反过来,那些外族人也自然而然地会对汉人们心生厌恶。当然,基本上而言,汉人一方自然不会去主动做出如此明显的进攻行为。 且不管他们到底支持的是哪一方,但是有一条是很明显的,如今只要是李成梁收容进到附近的各个城镇中的人,自然而然地都是支持明廷的了。所以,如今这一场胜利,他们自然是要欢呼的了。 再说了,以往王杲发动的进攻,第一次的行动大都是会收到很大的收获。可是唯独这一次,王杲的行动失利了,而且非常惨重,三千先锋无一生还,尽数被斩首。 当然,这并不是欢呼的理由。以往王杲这么做的时候,他所派出来的那些先锋军,也有被尽数击毙之时。只不过在那些人被杀光的同时,他们也是造成了非常巨大的伤害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明显的不同了些人再被尽数杀死之时,他们根本就没有完成预先的目标,甚至于他们连辽东都司的城墙都没有看到,就在原野上被李成梁的大军给歼灭了些人根本就没有造成任何一丁点的伤害。而且即便是消灭了这些敌人的李成梁的人,也并没有多少损伤。打仗总是要死人的,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否定。而李成梁这一次行动所消耗的人手,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点点,根本就没有任何害处。 总之,这是一场大捷。而似乎这一场大捷,也预示着王杲的这一次行动,终将会无功而返,甚至给他自己招致灾祸。 不过百姓们自然是看不到这么长远的,他们只知道,王杲这一次出师不利,这一次的仗,似乎好打了很多。仅此而已,这些对于百姓们来说也是足够了。 尤其是对于士兵们而言,这一次的胜利那可是非同小可。之前就因为有刺客前来这边行刺的事情,不仅仅是有两名军中的千户因此而遭遇行刺丧命,就连李成梁也是遇上了刺客。军中的人几乎都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听闻李成梁遭遇刺客的那一次也是凶险非常,险象环生的。 这种事情的确是很卑鄙,虽然说为了胜利的确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得出来,但是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卑鄙。所以,士兵们对于用了如此手段的王杲都是痛恨至极的。 可是痛恨的同时,这些士兵也只不过只是普通人而已,他们参军打仗,要么只不过是为了有口饭吃,要么也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罢了。当然,或许当中也有那种对于辽东的外族人充满了恨意,想要参军,以雪仇恨的人也有,不过也比较少了。 但是不论这些参军的人到底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些人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消自己也是送了命。 只不过对方乃是女真人,首领乃是王杲。而王杲以往的每一次对于大明的进攻,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让无数人死于刀剑之下。 因此如今,这些人即便是有所激励,但是还是免不了心中会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在里面,担心自己走上了战场之后,遇上了那些凶恶非常的女真人就真的回不来了。 可是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了,这一群凶恶非常的女真人,如今却是在仅仅付出了一百多个人死亡的代价,就全歼了对方三千大军。 作为普通的士兵,他们并不知道李成梁的战术到底是如何运用的,甚至于就连参加了这场歼灭战的人,也并不是太明白。他们只知道一点,这一批女真人实在是不堪一击。仅仅一个多时辰就完事了,将他们全都送下了阎罗殿。当真是弱的可以啊! 如此一来,在这场大战之前,或许所有的士兵都对女真人抱有很深的敌意,但是同时,却也是有人依旧是抱有少许的恐惧,很多的担心。 这一场先锋大战结束之后,所有的人都不再害怕了,他们觉得王杲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以往勇猛又能如何,如今他手下的士兵还不是不堪一击。 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让士兵们不再恐惧了,绝对是对李成梁极为有利的事情。 当然,这当中也是有需要担心的地方◎一这些士兵实在是乐观的有些过头了,绝对王杲的确是不堪一击,从而等到他们上了战场之后,根本就毫不在意,随意行事的话,恐怕还是会有悲剧发生。 只不过,这当中到底应该如何来调解这件事情,那就是李成梁的工作了。想来李成梁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从而忽略了。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将来命运的一件大事,他不可能不上心的。 这一次的胜利,对于李成梁和张凡来说,还有一个好处一次战斗的情况传回到王杲的耳朵里,且不说别的,王杲绝对是会有所困扰的。当然,或许“困扰”这两个字还不足以形容,的那是最起码的麻烦,是少不了的。 如今倒是不用说他到底还有什么麻烦了,但是对于李成梁和张凡来说,麻烦也就意味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现在,在辽东都司以北的百姓都已经是收容完毕了。而后面却还是有不少的百姓未到城中避难一次的胜利,或许还能够为他们更多些时间么一来,李成梁也就多出了时间去收容这些百姓了件事情不管是对于李成梁还是张凡,都是一件好事。 而且这么一来的话,李成梁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就连张凡,也是根本就不用担心回去了之后没有办法跟李太后交代了。 也就是说,这一件事情,表示着张凡,在辽东的事情就已经真真正正的办完了,他可以回去了。就连李成梁,也不再担心张凡回去了之后没有办法跟李太后交代了。 这一战之后,捷报也是率先由李成梁派人发回朝中去了。仅仅是这一点,恐怕就会让李太后高兴了不少。 当然,如此一来,张凡的行程也就宽松了许多,不需要赶回去了。 并不算难得,却也并不容易,李成梁在接到捷报之后,即便是那个时候的时辰才不过天刚亮,一大早上的时候。李成梁还是找来了一壶酒跟张凡喝了一杯,算是小小的庆祝。并非庆租一场战事旗开得胜,而是庆租一次张凡回去了之后好办事,包括李成梁的事情。 张凡如此也就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就在今天,他告别了李成梁,向着广宁卫行去。努尔哈赤如今也是跟着李成梁一同到了辽东都司,他是下定了决心,要亲眼见证这一场战事从开始到结束的样子。虽然他并没有告诉张凡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张凡倒也是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不过努尔哈赤既然决定不回京城了,张凡也是表示理解,也并没有非要让他回去。或许有些会让朱翊钧失望,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只不过努尔哈赤虽然不回去了,但是他也是摆脱了张凡,消张凡能够将他那身体虚弱的弟弟努尔哈齐带回京城去,毕竟这里他没办法好好照顾,交给别人又不放心,还不如让张凡带回京城去好好照料。对于张凡,努尔哈赤还是非常放心的,或者说这是努尔哈赤仅仅能够放心的少数几个人而已。 张凡自然是答应的,所以如今他要回京城了,还是要去广宁将努尔哈齐给带上了才行。反正这也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就此,张凡这才算是完成了他这一次的辽东之行,开始走上了回到京城的道路。 或许这一次,张凡仍旧是没有逃脱掉他的那个“诅咒”一般的命运,每一次他离开自己的家前往外地的时候,总是会遇上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只不过这一次,显然张凡遇到的麻烦并不是太大,或许张凡一旦离开家之后的那种运气,总算是有了转变也说不定。 当然,张凡自己的心中自然是不会太多地考虑这些,他所想的更多是自己总算是能够回家了。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京城之中 京城中,如今朝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是盯着东北所发生的战事.当然,这可不仅仅只是局限于朝中,就连民间也是如此。毕竟东北如今所发生的这场战事实在是关联太大了,而且是如今大明的疆域上所发生的最大的战事。 其实这倒也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就如同去年在四川发生的,对于僰人的征讨。那规模比起现在来可是要大得多了。但是去年却几乎没有什么人提起来这件事情,原因实际上就是因为征讨僰人的事情,发生的地方距离距离京城也实在是太远了一些。 而这一次在辽东所发生的事情,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近了v凡前往四川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他前往辽东仅仅只是用了两三日就到达了。所以,朝中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也自然是要重了不少。 当然,其中实际上大部分人都只是关注与这一场战事到底会是如何发生和结束的,而对于如何去打这一场仗的人,也就是指李成梁了。对于李成梁的关注,却是并没有多少完全就是因为李成梁在朝中的关系实在是不怎么好的缘故了。 不过不管如何,如今朝中的都是将目光转向了东北了,等着看结局到底是如何。 而就这么两天的时间,一条从东北传来的捷报,也是让这些人关注的重点有所改变了。 且不管这条捷报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仅仅只是看是什么人发过来的这一点,就足以让朝中的那些人议论纷纷了。 发来的人自然是李成梁,毕竟这一次发生在东北的战事,那是李成梁主持的,他身为大将,有资格发来捷报的自然也只有李成梁一个人了。但是也正是因为李成梁在朝中的那种不好的关系,所以他所发来的这个捷报,才会让那么多人都注目起来了。 说起来,朝中对于李成梁也是有个观点,哪怕是那些讨厌李成梁的人,也是不得不承认,行军打仗,李成梁绝对是个一等一的好手。不管以前如何,就从现在来看,朝中能够在这方面比得上李成梁的人,实际上也并不多,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不出五指之数。 讨厌归讨厌,但是也正是因为了解了才会讨厌。而了解了之后,这一点也是不得不去承认的了。 总而言之,李成亮在朝廷的那些人眼睛当中,就是如此一个让他们觉得矛盾的人。他们当中很多的人都讨厌他,以至于那些跟李成梁并无仇怨的人,也是因此而不得不去疏远李成梁。但是同时,那些讨厌李成梁的人却也明白朝廷离不开李成梁,东北也是离不开李成梁,要不然就要出乱子。 在如此矛盾的情况下,实际上朝中的人都不知道是应该消李成梁打胜仗还是败仗。当然,这种矛盾的心态也只不过是限于在还没有消息传过来的现在的。而当李成梁将捷报的消息传过来了之后,朝中的那些人的态度就变得非常明确了。 虽然之前的确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期望,可是当事实已经发生了直呼,就全都确定了。之前或许还是矛盾,可是当听到大捷之后,知道这件事情时会对李成梁有利的时候,这些人就开始反过来想了,觉得还是李成梁失败了要更好一些。他们可不会去管朝廷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怎么看,或者说是反正都已经如此了,反过来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从来就是如此矛盾。明明在之前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或许是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一旦事情真的发生了之后,他们就又开始后悔了,觉得为什么不是另一种结局。 总之,朝中的人就是如此。 当然,其中自然是也有对这件事情极为高兴的。大臣们如何就不说了,可是最起码的,李太后和小皇帝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那自然是非常高兴的。李太后所想的,自然是从国家大事的方面来考虑了。李成梁能够大胜仗,她自然是高兴的了。 而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的考虑可就没有那么多太大的关系了,对于朱翊钧来说,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一场战事的胜负。倒不是说他对于自己的国家是不是安定就一点都不在乎,只不过他毕竟年纪还小,在关注任何事情这方面,都是有着自己的注重点。当然,任何人都是如此,只不过朱翊钧的年纪,主动让现在的他还不能把握大局。朱翊钧所关注的,就是自己的好友努尔哈赤能不能够安全。 之前虽然说他让张凡将努尔哈赤带回来,只不过他也知道一些努尔哈赤的性子,虽然他相信张凡一定能够办成,但是却也做好了努尔哈赤不愿意回来的打算了。但是现在,因为辽东的事情有所变得,让王杲的攻击提前了种事情虽然谁都不想,但是既然发生了也就没办法挽回了。 而朱翊钧也明白这一次张凡前去那里到底所谓合适的缘故,所以如此一来,朱翊钧也明白,张凡是没有办法按照之前定下的日期回京城来的么一来,就算是努尔哈赤被张凡说动,愿意跟着他一同回京,却也是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了。而就是这么一段时间,朱翊钧就是在担心,努尔哈赤会不会因此而出什么意外。 不过如今,大捷传来,打了胜仗了,而且是大胜,这边根本就没有什么损伤也是让朱翊钧放心了不少。毕竟只要这边胜利了,那么努尔哈赤就是安全的。 虽然传回来的捷报上并没有说明,但是想来张凡也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启程回京了。再过不久,朱翊钧也就能够见得到张凡了,或许还有努尔哈赤也说不定。只不过,朱翊钧总是要因此而失望了,只不过如今的他还并不知道。 期待着张凡回来的人有不少,不仅仅包括朝中的人,恐怕最为期望张凡能够回来的人,也就是张凡的家人了。 张府的人也是听闻了大捷传来的消息,所以他们也是极为高兴的。尤其是赵氏和茹雪她们几个≡氏就自然是不必说了,张凡是他的亲生骨肉,即便是如今在朝中为官,地位高绝,但是依旧是她的儿子,而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张凡是去往如此危险的地方,那就更是如此了。而茹雪她们也是这样,并且茹雪也是知道,张凡以往每每出门,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故,尤其是让她这个做妻子的担心。 这段时间,倒是让张府的人放心了不少。就是从大约十来天之前的时候开始,几乎每一日,宫中的那位冯宝冯公公,每天都会上门。一开始张府的人对于冯宝为何会上门的缘故并不知道,只不过显然冯宝说也只是收到了张凡的消息,让他帮忙照顾一下家中。 当然,张家的人对于张凡为什么会这么做都是有些想不明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家中是否发生了什么,毕竟在他们看起来,这是一切正常的。不过既然这是张凡的意思,那么就这么办好了。更何况冯宝在宫中,得到的消息必然是要比他们快了很多。所以他们也是会问问冯宝一些关于张凡的情形。 而冯宝来这里的时间,也是又长又短。有的时候也会坐下来跟茹雪或者赵氏聊上两句关于张凡的事情,有的时候则是如同顺道过来看看一般,并不是会呆太长的时间。 虽然说冯宝是太监,但是张家的人也知道张凡跟他交情不错,所以也没有什么讨厌的情绪。 当然,冯宝每日会来这里,是将他并没有撒谎,就是因为他受了张凡的托付,帮个忙而已。只不过他所帮的忙,那可不是什么比方说家中事务一般的事情,而是张凡托他帮忙调查锦衣卫中是否会有刺客。 而冯宝既然接受了,那就要做到最好才行。所以冯宝所调查的范围,那可不仅仅是包括锦衣卫,就连张凡的家中也是没有放过。 冯宝并不知道张凡当初在策划那场行刺的时候,到底都跟什么人说过了,所以他连张凡的家中也没有放过◎一张凡家中有什么间隙,在张凡无意中说出来的时候听到了,最后将消息传给了王杲的话,这都是不一定的事情。所以冯宝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的。 只不过,显然张凡家中能够查的也并不多,更何况因为这里是张凡的家中,所以调查起来也是有所困难。也就只有冯宝亲自来看一看,但是他也并不是抱有太大的消。 在张凡家中的人,去处赵氏之外,几乎是所有的人,冯宝都让人查了一遍。尤其是当中的那些下人,有的是张府招来的丫鬟和家丁,但是也有张凡安插在暗中保护家人的人些人冯宝是一个都没有放过,全都查了一遍。 而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再加上张凡的地位,能够出入张府的客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人v凡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能够出入这里的客人只有极少数,大都是朝中一些官宦之家的女眷。虽然冯宝也查了,但是也没有什么结果。 倒是唯一有个经常会来的人,唤作红儿。冯宝让人查了之后也是知道这人是张凡手下梁超的妻子,妻子担心丈夫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渐渐的,冯宝是将重心转移出了张府,觉得若是有什么人告密也并应该是在这里。 只不过,有些事情还就当真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了! 更多好看的小说,~请上~-< >-~ ~^.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所谓好话 张凡一行人是在大捷的奏报送到京城之后的第三天才到。毕竟那边是八百里加急。不停地赶路,一天的时间就能到了。但是张凡他们不仅要去广宁接了努尔哈齐,一路上也快不可能如此狂奔。所以他们这是慢了一些。 但是这可没什么,最主要的是张凡回来了。而如今,京城当中期待着张凡回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这些人可都是有分量的。就比方说当中的一个,李太后了。 虽然说李太后是接到了大捷的奏报,原本来说,这就已经足够让她安心的了。但是奏报当中不可能说的那么明白,尤其是一些跟战场上的事情无关,但是却又是她所担心的事情,所以李太后还是要等到张凡回来了之后,亲自跟他问问明白才行。 而张凡一行人回到了京城之后,除了让人安排一番努尔哈齐的事情之外,张凡就马上去了宫中。虽然时间上并不对点,这时候才是中午,正好是宫中用午膳的时候,可是这个时候的李太后听到张凡回来了之后,也顾不得吃饭了,马上招张凡觐见。 一番礼数之后,李太后也是根本一点啰嗦都没有,马上就开口问起来了关于辽东所发生的事情。当李太后听到张凡说,百姓并无人因战事而伤亡的时候,李太后这才是长叹了一口气,安心了下来。这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心的事情,甚至于即便是战胜的捷报传来,她都还在担心。如今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她这才是放下心来,她也知道张凡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欺骗自己的。 “对了,张爱卿。”李太后在放心了之后,却是又问起来了一件事情,“依爱卿所看,这李成梁如何?” 张凡这倒是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了。之前他就已经是答应过了李成梁,要在李太后的面前为他美言几句。当然,如今李成梁是打了胜仗了,这番话也毕竟是好说了不少。只不过到底应该如何开头,却是让张凡需要好好思索一番才行。 如果说这个头开的太过不好,太过露骨了的话,也实在是有些太过直白了,让李太后一下就听出来了也不好。这么一来的话,恐怕还是会帮李成梁说了坏话。而对于张凡来说,李成梁的的确确是有着很多问题,不过张凡将来也的确是需要李成梁的。因此他可不想要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弄出来误会。 但是原本的张凡还在思索着应该怎么来说这件事情,只不过显然,李太后是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原本张凡还在思考应该怎么说,却是没有想到李太后是率先自己提出来了,这自然是省了张凡很多的麻烦。而且这个话题一开口了,也就比较好说话了,更何况如今这是李太后先开口问的,那就更加简单了。 “微臣不知太后所问的是何事?”虽然说这番话是李太后先说出来的,这么一来对于张凡来说就比较好说话了,但是他还是要先装一下糊涂才行,“微臣之前虽然听说过不少关于李成梁的事情,但是毕竟没有见过。这一次微臣前往辽东,见了李成梁,虽然时日补偿,但是却也有些了解了。不知太后所想要问的是李成梁哪方面?” “嗯。”里天后倒是没有瞧出来张凡的心思,再说了张凡的这番话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来说那是最正常不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那爱卿你先说说看,这一场仗,交给他李成梁,能不能轻松取胜。哀家也是知道,如今他已经胜了一场了,但是毕竟这才是刚开始,所以之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先说这件事情吧。” “微臣觉得应该不用担心。”张凡说道,这可不是为了说好话,而张凡所想的就是这些,“李成梁镇守辽东十载时光,对于辽东当地的情形,不管是当地的民俗,亦或是当地的山川地理,他都熟悉的很。当然,这只不过是地利而已,而如今女真抢先进攻,咱们也是占了人和。所谓的天时倒是不用考虑了,不过李成梁在镇守辽东的这十载一来,从无败绩。且不说别的,光是这一点就说明李成梁对行军打仗这方面是在行的很。至于说对上王杲,他也是准备了很长时间了。单就这一战而言,虽然如今才只不过打了一仗,不过以微臣之见,李成梁想要赢下这一仗,并没有什么困难的。” “嗯。”对于张凡所说的这番话,李太后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只不过虽然表示认同,但是李太后的面上并没有太多的欢喜,显然张凡所说的这个情况,李太后是在就想到过了的。所以如今听到张凡说的话,她也表示认同。 但是接下来的话,又该怎么说?或许李太后是开了个好头,但是如今这个话题已经说完了,想要换到下一个话题,如果再让张凡来开口,那也还是有些太过显眼了。 只不过,今天张凡的运气当真是不错。就在张凡思考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李太后就又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那爱卿觉得,以后的辽东,再让李成梁做总兵,还行不行?” 张凡当真是高兴得很,没想到自己这才是刚刚遇到了一个麻烦,而李太后就马上帮他给解决了。这实在是好得很。 “以微臣之见,以后的辽东,还是得要李成梁坐镇才行。”张凡并不打算绕圈子,既然李太后问了,那就要直白一点说出来才行,要不然那也就变得有些让人觉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哦?”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对此也是起了很多的兴趣,不由得问道,“说来听听,哀家要好好想想。你既然已经见过李成梁了,想来之前也是调查过李成梁的事情。李成梁虽然不用跟朝中的人打交道,但是他在朝中可并不好过。就算是这一场仗他能打胜,而且还是大胜,将来也是有些麻烦。 “所以哀家这才是要问个明白,在这场战事之后,辽东那里,如果将李成梁换成了别人的话,行不行。” 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或许在朝政的事情上面,很多时候还是需要用很多委婉的修辞口气来说一些事情的。但是现在,却是用不着如此了,毕竟如今只有李太后和张凡两个人,而且讨论的问题也事关不小,不是能够用哪种模模糊糊的说话方式的,以免再弄出来什么问题。 “恐怕是不行。”张凡并没有犹豫,说道,“李成梁在朝中的境遇,微臣也是明白的。所以这件事情,微臣自己想过,就连李成梁也是找微臣谈过这件事情。” 张凡这一次是更加直白了,根本就是将李成梁想要让他帮忙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这番话的隐台词简直就是,“李成梁曾经贿赂我想要让我帮他,而且我也同意了”一般。若是一般人,定然是会说他贿赂了我,但是我没有同意。可是张凡却是反过来这么说的。 “哦?”李太后显然也是的确没有想到张凡会把话说的如此直白,不由得也是很感兴趣,“详细说来让哀家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成梁找微臣,想要让微臣帮忙,自然而然只是为了他自己考虑罢了。毕竟他之前所做过的那些事情,李成梁自己也应该明白的很才是。”张凡说道,“但是,微臣若是从大局出发,却也是觉得还是将李成梁留下来有好处。 “之前微臣就说过了,李成梁驻守辽东十年时间,对于那里的情况是熟悉无比的。这么一来将来,让他继续驻守的话,显然是更能放心。而且事情还不只是这么简单,如果说将来的辽东没什么大事了,那么想来换一个人也没什么。就算是将来再有什么变动,换上去的人经过一番历练也足够堪当大任了。 “但是如今的情形可不是这么简单。这次对王杲的一战,就如同咱们所预料的那样,李成梁必然是能够胜利的。只不过这场胜利了之后,辽东的局势恐怕比起来还要更加混乱。 “之前那些收留的百姓们总不能永远呆在城中,他们还是要回家去耕作。而王杲手下的士兵,还包括土默特和泰宁诸部的士兵,那么多人,这一次战败了之后,恐怕也会对咱们怀有恨意。到时候,辽东的情况或许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但是绝对会比现在更加麻烦。 “这个时候,如果李成梁这个熟悉情形的人能够继续留在辽东驻守的话,那就好办多了。但是如果这一战之后就马上换了个人的话,那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模样,那就是谁都说不定的事情了。所以,微臣即便是跟李成梁毫无关系,但是这件事情也还是要如此向太后启奏才行。” 张凡的这番话,那可当真是说的比较中肯了。或许说张凡并没有履行跟李成梁之间的承诺,帮他在李太后的面前说什么好话。但是张凡所说的这番话,却是要比那些好话还要更加有用。要知道相比起来阿谀奉承或者是讨人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事情才是更加会让人觉得应该如此的。 张凡自然是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这么干的。 张凡并不知道李太后在开口问他之前是怎么想的,不过张凡看到在李太后听完了自己这番话之后,是思索了起来。 一时之间,张凡也有些不知道为什么了,毕竟他都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了,这件事情应该很容易就能下决定才是。 为什么,李太后还要考虑这么多?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到时再看 张凡回来了之后就马上去见了李太后。将她最为关心的事情告诉了她。而之后,张凡还在考虑如何跟李太后说说关于李成梁的事情的时候,李太后却是首先开口询问了起来,这就省了张凡一大把力气来想应该怎么说了。 当然,即便是李太后先开口询问了,这的确是省了张凡很多麻烦。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不能说的太过露骨了,要不然可就适得其反了。 所以,当李太后询问辽东以后的事情,以及李成梁的去留问题的时候。张凡说的是很实际,他并没有说任何关于李成梁的好话,只是将辽东以后的情况分析了一番,然后这才是告诉李太后,将来继续留着李成梁是有好处的。 张凡所说的话都是非常实际的东西,就算是不会说那些好话,但是说的如此直接明白了,想来不管是谁,这当中的利弊也能如此权衡了。这么一来,这就算是帮李成梁办完了这件事情了。 但是让张凡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即便是说了如此实际的一番话之后,可是李太后却是并没有马上想明白。李太后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按理来说,张凡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想来她也是应该很明白的马上就做出决定了。可是这一次李太后却是没有那么果断了,在听完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李太后是沉思了起来。 而这也是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都到了如今了,李太后还不能下决定,还要向。或者说这也说明这件事情当中,的确是有什么必须要深思一番才能做决定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只不过,李太后在这当中到底是在思考着什么,也就让张凡觉得有些之二的思考了。 其实虽然说的确是值得思考,但是张凡这么一时半会的,还当真是想不出来。他虽然这段时间在辽东,今天也只不过是刚刚回到京城而已,可是即便是如此,也知道一些京城里的事情。但是不管是哪一件,张凡都想不出来跟李成梁之间有什么关系。所以,如今在他对李太后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李太后却是没有马上答复,反倒是思索起来了,这也实在是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了。 张凡想了很多。李成梁的确是在朝中不受待见,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上升到什么太高的高度。对于如同李太后这般的执政者来说,这种事情最多也就只不过是下面那些臣子之间的相互矛盾而已,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 而李太后如今这么思索,简直就如同他李成梁是不是办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而张凡是仔细想过了,这当中并没有什么事情。 这么一来,就让张凡觉得奇怪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李太后对于李成梁的事情花了这么多功夫来思考,甚至就连这实实在在的利益放在眼前,她也不能马上就做出决断。到底是什么事情? 张凡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最后他是不得不冒险开口,问道:“太后,还请恕微臣斗胆问一句,李成梁,他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太后如此难以决断?” “李成梁最近倒是什么都没有做过。”李太后并不责怪张凡会这么问,或者说她都已经表现得如此好奇了,张凡会这么问也实在不是什么会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了,“哀家之所以烦恼,全都是因为他以前所做过的那些事情了。怎么,难不成爱卿不知道不成?” “这个……”李太后这么一说,张凡一时之间就不太好说话了,不过李太后都已经这么开口了,那么说出来也没什么了,“微臣……的确是知道。李成梁他往日所做的那些事情,微臣在这次去辽东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那么爱卿怎么看呢?”李太后并没有马上就说什么,反倒是如此问了张凡一句。 “想来太后也清楚了,又何必再问微臣呢?”张凡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一脸无奈的模样,“李成梁之前所干的事情,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无奈。而且他之前也是太过分了一些,如此胆大妄为,想来也是仗着朝中如今还需要他镇守东北,所以不敢动他的缘故了。” “不错。”李太后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事情,其实哀家也不是不明白。所谓人便是如此,贪了还更想要贪,贪得再多也是贪得无厌。如今朝中有张卿家弄出来的《考成法》,贪赃的人的确是少了,不过也只是数目少了。所以有这样的人哀家并不觉得奇怪。 “只不过,李成梁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一些。那些个办法,比起来那些拦路劫道的土匪又有何不同,不,恐怕还要甚之。朝中对于他的事情,也算是人皆尽知了。所以如今朝中看到不舒服的人也是不少。 “如今,虽然朝中的人也并不是有太多人提起来这件事情了,但是如今这一战已经开始了。而这个结局也就如同咱们所预料的那样,李成梁想要打赢,那就不成问题了。 “不过刚才爱卿所说的那番话,哀家心中也想了想。说的不错,如果说这场大战结束了之后,恐怕就如同爱卿所说的一样,恐怕东北只会变得越来越乱,反倒是不会平静了。不过能看得到这一点的人,朝中恐怕是并没有几个,或者说他们或许是看出来了,但是却并不那么想。 “所以,虽然说朝中如今是没有人提起来过这件事情,可是只要等到这场大战一旦结束了之后,恐怕朝中的那些人也就不会在不吭声了。到时候哀家看来,恐怕有不少人会提起来这件事情。如果哀家现在不想好对策,那可不行。 “不错,就跟爱卿方才所言那般一样,这件事情,辽东之后若是继续让李成梁镇守的话,自然是有好处的。但是虽然说有好处,可是哀家也总不能顶着朝中那么多人说话就不吭声,要不然到时候也是有麻烦。 “虽然如今爱卿你这么说了,但是哀家也是要搞清楚到底是利与弊哪边最大才行。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哀家现在还是做不了主了。” “其实,这件事情很容易搞明白。”张凡说道,“先不说到底怎么打算,就说如果太后当真是打算让李成梁继续留在辽东的话,那么到时候,朝中的人如果说起来这件事情,恐怕也就变得比较麻烦了。但是,太后想一想,到时候相比起来朝中那些人的争吵,以及让李成梁继续留在东北的话,到底哪边得利最多?” “这个哀家也想过了。”李太后说道,“若是那样的话,自然是让李成梁继续留在东北更加好了。当然,前提是辽东必须还很乱才行。这么一来的话,哀家自然是不用考虑,还会让李成梁留下来的。只不过就算是留下来,恐怕麻烦也不会少,朝中的人也还会继续乱。 “但是如果说辽东乱的并不比预料的更加乱,而让李成梁继续留在辽东的话,恐怕是不行的了。” “看来太后心中已经是有数了。”张凡听李太后这么一说,就已经是完全明白过来了,“如此一来,这件事情不就太容易了嘛!” “爱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张凡的这番话,李太后一时之间是想不明白张凡这番话的是什么意思了。 “太后不都说了嘛!”张凡说道,“如果说这一场大战之后,辽东还继续乱下去的话,那么让李成梁留在辽东的作用就更大了。这么一来,就如同太后方才所言一般,不管到时候朝中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太后也不会将李成梁换下来了。 “但是如果说到时候辽东不乱的话,那么让李成梁继续留下来也就没必要了。想来到时候的那个局面,就算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恐怕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局势不乱,最多多花一些功夫,也能平息下来。而且这么一来,也能够平息了朝中那些人的心情,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听完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李太后是来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胸中之气,这才是开口说道,“爱卿的意思,哀家这算是明白过来了。就是说到底让不让李成梁继续留在辽东,如今还不用下定论,但是却也要做好准备。”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就是看到时候辽东的情况到底如何了。如果说乱,那么就算是朝中的那些人再怎么闹,也绝对不能将李成梁给换下来。但是如果说不乱,那就没有关系,将李成梁换下来也没什么。到底该怎么做,还是要等到到时候的情形是如何才知道。” “这也是个办法。”李太后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了张凡所说的这番话,“看来这件事情也就只能如此了。到时候如果朝中的人闹起来的话,那也只有看到时候辽东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不过李成梁那边,也不能太过放肆了。就算是到时候,必须要让李成梁留下来才能镇得住辽东的乱子,可是闹得朝中人心不满的话,那也是不行的。所以这件事情,还得要你找个时候跟李成梁说说明白才行,要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哀家出面,恐怕不只是没办法,还会越弄越乱。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就如此吧。”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太后旨意 显然。对于关于李成梁的事情,实际上李太后是早就已经有所考虑了。如今,在张凡还没有开口之前,李太后就已经提出来这件事情了。只不过李太后虽然是早就已经想到了,但是她也只不过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而已,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去解决,她却是不知道,所以她才会说出来,也有种要张凡帮着她想办法的意思。 只不过,李太后所担心的事情,可并不是那么简单。或许在张凡看起来,到时候朝中就算是出了点什么乱子,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才对,但是对于李太后来说可并不是如此,她执掌大权,自然是不会希望下面的人乱起来的。因此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也必须要给她一个答复才行。 只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不错,但是这家事情也是难办的很。毕竟时间才是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到问题会发生的那会。所以如今根本不知道到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因此如果非要现在就做决定的话,也实在是有些太过困难了。 所以李太后也是提出来这件事情,实际上就是想要问问看张凡,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当然,所谓的好办法,实际上也只不过是用来作为备选的方案而已,根据到时候的实际情况来看,并不一定就真的要那么做了。总而言之,就是要先做好打算才行。 而张凡也是根据如此,给李太后提供了几个方案。虽然说张凡是答应过了李成梁要帮他在李太后面前说说话,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如果说的太过了反倒是会有反效果,所以就只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说了。 不过说到底,实际上张凡也并没有违背跟李成梁之间的约定。虽然张凡答应了李成梁要帮他说话,但是张凡同时也说过了,这件事情到底能如何,最后还是要看他自己了。若是到时候不成,恐怕李成梁自己也有问题,也怪不得别人。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了。张凡这一次前往辽东,回来了之后,也是马上就向李太后汇报了这一次前往辽东的事情。首先,关于辽东的事情,如今已经无须再说,一切都已经如此了。就便是李太后所更加关心的百姓的安全问题,如今也是已经解决了。如此一来,李太后也是能够放下心来了。 至于说李成梁的问题,如今还并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毕竟时间还没有到,事情也并没有发生,如今就来胡乱担心的话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好。 当然,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如今这对策已经是想好了。就是根据到时候看,到底事情是变成了什么模样,然后再来考虑应该怎么做。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到时候会如何实际上也就那两种不同的模样。因此如今实际上也就已经是将两种不同的结果所需要做的都给考虑明白了。 对于张凡来说,他所需要向李太后去汇报的也就这么多了,别的就没什么事情了。也就是说,说完了这些事情的张凡,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正当张凡想要告退的时候…… “张爱卿。”李太后突然开口,语气并不像刚才那么严肃了,反倒是有种随便说说的感觉。当然了,从太后的口中说出来的任何话,可都不是当做随便说说就能够放开的,“就在你还没回来这几天的功夫,哀家倒是听到了一件事情。 “听闻这一次辽东的战事,在开战之前,那王杲是派了几名刺客前来,打算行刺李成梁,可是如此?” “不错,确有其事。”张凡对于李太后会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感到惊讶,或者说是他反倒是觉得很正常了,“不过李将军也是有了应对,并且化险为夷。那几名刺客不但没能成功,反倒是丢了自己的性命。” “嗯,不过哀家还听说了一件事情。”李太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哀家听说,就连张爱卿你也没逃过王杲的眼睛,也是遇上了刺客。哀家倒是不担心爱卿的性命,毕竟爱卿如今就在哀家面前。哀家只不过是有些好奇,为何爱卿会被王杲给盯上?” 李太后的这番话,让张凡思索了起来。实际上刚才李太后在说到关于有刺客的事情的时候,张凡就已经想到了,李太后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委托冯宝去办的事情。想想看这也是没什么,毕竟冯宝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李太后也实在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张凡并不太明白,李太后为何会关心起来这件事情。就算是他张凡遇上了刺客,如今也都没事了,为何堂堂太后也要过问。 而且,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关于锦衣卫当中除了叛徒的事情,想来李太后也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才对。可是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反倒是还要这么问一句?这是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不过有的时候,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轻易就想明白的。所以张凡也不打算太过揣测了,直接开口问道:“回太后,却有此事,微臣也遭到了王杲所派来刺客的行刺。还好微臣也算是命大,逃过一劫。 “关于为何王杲会盯上微臣,实际上要从去年说起。去年年底的时候,王杲手下有许多武将都是遭人行刺,让王杲损失了不少得力的武将。那件事情就是微臣派人去做的。所以说王杲会盯上微臣也并非是毫无道理的。” “原来如此。”听张凡这么一说,李太后是点了点头,对于张凡派人去行刺这种事情,李太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 说起来,李太后对于张凡当真是信任的很。这个信任也根本不用看别的事情,只需要看一件。当初为了对付朱宣圻,找把柄的时候,李太后就是让张凡找刺客去“行刺”朱翊钧的。而且李太后的要求就是,这一场戏要演的非常真,骗过所有不知道内情的人才行。 试想,朱翊钧可是她的亲生骨肉,而且还是皇帝,是她能够身为太后、执掌朝政的保障。如果说李太后不相信张凡的话,绝对不会将这种事情交给张凡去做的。 而关于行刺的事情,虽然李太后在刚才张凡告诉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她也并没有责怪张凡的意思。 这件事情虽然不小,不过却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而张凡执掌锦衣卫,就算是做了这种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再说了,不管怎么说,张凡这么做都是有好处的,那就足够了。 “也就是说,王杲知道了是爱卿派了人去行刺他手下大将,因此王杲也派了刺客行刺爱卿,想要报复。”李太后说道,“只不过,王杲为什么知道是爱卿做的?想来爱卿派人做了这件事情之后,就算是不会太过保密,也不应该去跟王杲的人说。难不成说,爱情手下有人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王杲不成?” “微臣也是有这个猜测。”面对实际上已经是什么都知道了的李太后,张凡绝对不会傻的有任何的隐瞒和欺骗,自然是全数相告了,有什么说什么,绝对不能有任何隐瞒和欺骗的,“只不过当时,微臣身在辽东,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所以如果将消息传到京中的话,也实在是有走漏的危险。所以微臣就让人悄悄赶回京城,将事情跟冯公公说了,请冯公公帮个忙,用东厂的人帮忙查一查,看到底是什么人。如今微臣还没有听到消息。” 张凡的的确确是如实回答,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而也亏得张凡是如此城市,李太后也没有再问什么,直接开口说道:“爱卿你也不用惊慌,哀家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叛徒的确是让人有些讨厌,但是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就算是朝中那些个饱读诗书的人,所干出来的事情也未必就能那么君子了。 “只不过若是出了叛徒的话,也实在是让人觉得难办。爱卿如今回来了,这件事情也要稍稍上点心,赶紧查出来到底是谁,解决了这件事情。毕竟爱卿掌管的可是锦衣卫,可不能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多谢太后教诲,微臣明白了。”张凡谢恩,道,“这件事情微臣定然会尽快解决掉,不会再让太后操心的。” “如此就好。”李太后点了点头,“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赶了几天的路,就算是走的再慢,想来也是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哀家也有些乏了。” “请太后保重,微臣告退。”张凡这才是退了出去。 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李太后居然也会关心起来这件事情。对于锦衣卫当中出了叛徒的事情,张凡是早就料想过,或许冯宝会第一时间就把事情告诉李太后。但是张凡却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李太后居然会将这件事情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 或许,李太后仅仅只是对于锦衣卫比较关心的缘故吧。 不过这样也好,万一到时候因为这件事情出了什么变动,最起码李太后是事先知道的,自然是不会出什么麻烦。当然了,若是这件事情能够悄无声息地就解决掉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过现在,关于这件事情的东西,张凡是一点都不想考虑,他只想要赶紧回家去,回家去见自己的家人。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困扰不已 张凡并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李太后居然会关心起来锦衣卫当中是不是出了叛徒这种事情。当然,这种事情张凡也完全没有办法去揣测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李太后一时之间心起,这才是问了这么一句,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碍。亦或者是说,或许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在当中。 当然了,仅仅说这件事情,想来想去,张凡也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内情的。或许只不过是李太后一时心起罢了。 想不了这么多的张凡,最终也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想来想去,如今也不用管那么多了,反正东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说了,都已经委托冯宝帮忙调查了,只要查出来有什么问题,那就行了。其余的事情,也不用太过担忧。 而如今最重要的,张凡是想要早一些回家去,去见自己的家人。 不过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越是这么想着,却是越是会遇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比方说现在,张凡刚刚回到京城就来到了宫中,跟李太后汇报了这一次辽东之行的一些情况,也是说了一些事情。 而下一刻,当张凡以为总算是没事了,打算回家去的时候。当他刚刚走出慈宁宫,朝着外面行去的时候,却是又遇到了他不得不停下来说话的人。 并不是朱翊钧,虽然这位小皇帝对他也是极为关心,而且如今朱翊钧找他也是有很多事情要跟他说,但是却也还不急于这么一时。 让张凡停下来的人,是冯宝。说起来这也当真是有些奇怪了,之前毕竟是刚刚才跟李太后说到锦衣卫的事情,这才是刚刚走出慈宁宫,就遇上了冯宝。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巧合的事情。只不过,实际上这个时候张凡会在这个地方,正巧遇到冯宝,还当真是一个巧遇。 冯宝自然是听说了张凡回来的消息,但是冯宝却也并不是非得要赶着来见张凡的。虽然张凡让他帮忙,而且那件事情他也是稍微有些头绪了。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不急于一时了,等一会再说也没什么。 再说了,冯宝也是知道张凡刚刚从辽东回来,想来也是想要先回家去。他也就不想要打搅张凡了。 冯宝这个时候过来,只不过是因为有些宫中的事情要跟李太后商量罢了,毕竟他到现在也还兼着总管大内的职务。 当然,虽然说事情是押后一些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既然是遇到了张凡了,那么说说也没什么。若是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话,那岂不是太过分了。 所以,两人是一阵寒暄,之后是冯宝主动开口的:“张大人,那件事情咱家已经是有些头绪了。” “哦?”果然,虽然张凡也并不打算现在就找冯宝去问个明白,但是既然听到冯宝提起来这件事情了,那么自然而然地,还是想要问问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公可方便说说,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 “这也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冯宝笑了笑,说道,“只不过如今张大人这不是才刚刚回来嘛,想来张大人跟家人这么一段时间分别之后,也是念家的很。再说了,这件事情也并不急于一时,张大人还是先回家跟家人团聚,之后再说这件事情的。对了,下午想来张大人还是要来宫中,陛下那边可是盼的紧呐。等到那个时候,咱家再跟张大人细细说起。” “如此就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 只不过,张凡虽然这么说了,但是张凡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冯宝说已经是有头绪了,只不过张凡可并不会觉得冯宝的这个所谓的“有头绪”就仅仅只是有头绪了而已,想来冯宝应该是已经查出来。就算是没有查出来,恐怕也是已经有目标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不就好说了吗,这要随便两句话就能够说明白了。 可是冯宝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这件事情,而是要放到下午再说。显然,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事情不大,而反倒是相反,这正好说明问题不小。 而实际上,张凡所想的也的确是不错。如果说冯宝所查出来的人,当真只不过是一个锦衣卫中的随便什么人,那么就算是说出来,也并不会让张凡觉得不快,甚至于会影响到张凡跟家人团聚的心情。 而也就是说,冯宝所查出来的线索,或者直接说人,应该是跟张凡有些关系的。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隐瞒什么了。 这些张凡全都是想到了,但是张凡也并不打算说什么,或者说是因为好奇就非得要追问一番才行。既然冯宝现在不愿意说,那么就不说好了,下午再说也没什么。 “这次这件事情,实在是给公公添了不少的麻烦。”张凡笑了笑说道,“等有时间,我还得要请公公一同去共饮几杯才行。到时候还请公公赏脸了。” “张大人这是哪的话!”冯宝笑了笑,说道,“咱们之间可就不用再说这些你帮我、我欠你的了,同僚一场,这都是应该的。不过嘛,这酒,咱家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因为哀家知道,张大人可不会用什么孬酒要糊弄人。到时候,咱家可就又要有口福了! “对了,顺便问一句。这一次跟张大人前去辽东的侍卫都回来了吗?” “这……自然是回来了。”张凡是一脸疑惑的模样,问道,“公公,这又有什么关系吗?” “不,没什么。”冯宝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咱家只是随便问问看罢了。罢,咱家还有事情跟太后说,也就不打扰张大人回家了。” “公公走好。”张凡也是赶忙道别。 看着冯宝渐渐向着慈宁宫走去的身影,张凡一时之间却是在心底思索起来。 冯宝不愿意现在就把结果告诉自己的原因,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是这显然不像是什么好事,毕竟能够影响到自己心情的事情,不管怎么想也不像是什么普通的,跟自己的关系并不是怎么大的人当中出了叛徒,必然是跟自己关系比较近的,亦或者说是有什么牵连的人才会如此。 只不过张凡是不管怎么想,能够跟自己有那么一层关系的人,也实在是不可能会出叛徒的,怎么想都不会。 而刚才冯宝的那些话当中,让张凡所在意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么一件,还有一件事情。之前冯宝在临走之前还是跟张凡说了一句,问他之前跟他一同前往辽东的侍卫是不是都回来了。 侍卫的确是都回来了,但是之前由王德贵带着,暗中率先前往辽东的那些人却是并没有回来,他们留在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做。当然,说的明白一些就是为了要保护努尔哈赤的了。 当然,这跟冯宝并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冯宝刚才问的是侍卫,可没有问人是不是都回来了。所以张凡这么回答也是没有错。 但是问题在于,张凡是不由得不联想到,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之前让冯宝帮忙去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毕竟刚才冯宝还在说这件事情,而下一刻,冯宝就是这么一问。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想,也都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疑的很。 难不成说,自己所带去的那些侍卫当中,出了叛徒不成? 若是说是这些人当中的什么人的话,也实在是比较容易办了。一来他们接近张凡,非常接近,如果想要动手的话,那也是十分容易的。不过从这件事情到如今的情形看来,就算是这当中的人出了叛徒,那叛徒也绝对不会自己动手,要不然就算是杀了张凡,他也绝对不会什么事情都没有。 二来,若是这当中的人,这时间上的掌握也就有了第二个解释了。 之前张凡之所以会猜测叛徒是出在了京城当中的什么人。这个猜测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毕竟当时行刺张凡的时间,实在是正好就在那个当口,也是不由得人们不那么去想了。 但是仔细想想看,这件事情也并不对。或许就是张凡身边的某个人,他是跟着一同去了辽东。故意挑了这么一个押后的时间,将消息送出去。这么一来,不论王杲派出的刺客,行刺的结果成功与否,这都不会让人们怀疑到他身上。 亦或者是他早就将消息给放出去了,而之后就是王杲在等待他的消息,然后才去行刺张凡。而那段时间,张凡的确是有些毫无防备的味道,每日都会在城外乱晃,也正好就是个行刺的好时机。 当然,如果是这么考虑的话,叛徒就只可能出在张凡所带着的那些侍卫当中了。 怎么说呢,并不是张凡之前思考的不完全,而是以为内他始终都不愿意去那么想。毕竟他身边的人可都是他信任非常的人,就算那些人并不都是如同王猛和梁超那样令张凡那么信任,但是这些人在锦衣卫当中也是觉得能够让张凡放心,并且也都是张凡所熟悉的人。若是这些人当中出了叛徒的话,张凡当真是会困扰非常的。 原本,张凡是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就因为冯宝的这么一句话,让张凡产生了动摇。 这也实在是怪不得张凡。更何况这种事情,原本就有些难搞。到时候若是当真查出来是一个张凡的亲信所背叛的他的话,张凡到底又应该怎么来作抉择,这可就当真是困难的很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回到家中 *.*.*.*.** 跟冯宝的这一次不期而遇,虽然并不会让张凡感到任何的意外,毕竟在这里遇到他也实在是太过于正常了加不用提,如今张凡还是要冯宝帮他的忙调查一些事情了所以两人即便是见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于张凡还想要稍稍问一问冯宝一些事情 说起来,张凡如今所想的跟冯宝的想法一样张凡也是知道自己十分想要提前知道关于那个叛徒是否被查出来了的事情但是他现在也只不过是才刚刚回来,他也想要早些回家跟家中人团聚至于其他的事情也就之后再说就好了 当然,如果说冯宝提前说了的话,那么张凡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这是自己拜托别人帮忙的事情,他自己自然是不能够有太多的要求了 不过很显然的,冯宝也并不是一个不懈风情的人他也是明白张凡如今归家心切的那个心情,而他同时还是明白,自己调查出来的一些事情,如果说现在就告诉了张凡的话,恐怕张凡一直到事情解决了之前,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所以,冯宝也是相当识相的,这件事情他现在并没有说,为的就是让张凡最起码现在能有个好心情当然,冯宝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说,他虽然没有说什么相信的事情,但是也是透露出来了一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件事情他一旦说出来了之后,会变得非常麻烦,这是真的 当然,张凡也不是个听不出来这种话的人,他也明白过来,不管冯宝到底是查出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说他已经查出来了到底是什么人当了这个叛徒不过可以非常肯定的,这个人的身份应该是有所牵连的或者说说出来了之后,张凡是会比较困扰的 只不过,这就是张凡比较会调整自己的地方了虽然说他明明已经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了,虽然说从冯宝的言语当中,张凡就算是猜不到具体的人,但是他也绝对是猜到了这当中的关系实在是绝对不会简单的 尤其是冯宝之前提到了一件事情,他居然询问到了张凡他所携带的侍卫的事情,这是让张凡最为在意的一件事情因为不管怎么想,冯宝跟张凡身边的那些侍卫都并没有什么关系才是当然,冯宝也会说起来,但是那也只不过是平日里无聊起来的闲聊罢了可是如今,在这么个时候,在刚刚说完了关于叛徒的事情之后,冯宝就马上提起来了这件事情,这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是毫不相干的事情才对 所以张凡不光是在想这件事情,也是在考虑冯宝说这番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张凡的心中就已经开始不安定了当然了,这并不是因为张凡沉不住气,而是因为张凡对于最为有把握,最为信任的人居然有可能看走眼了这种感觉,想来换成了谁也都不会觉得舒服的 一时之间,张凡是想来不少,但是显然,他这么想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一个头绪来可是这件事情可不是说想不出来个头绪,就能够干脆放下来的事情张凡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就不可能再什么都不考虑了 这个时候的张凡甚至都有些开始埋怨起来冯宝了你说这件事情,既然你已经查到了什么事情了,要么就早点说出来,就算是要烦心,那最起码要也是在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的情况下来烦心要么就是干脆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一来最起码也好让张凡安安心心地先回家见过了家人,团聚一番了之后再去烦恼 可是冯宝倒是好,将张凡的胃口给提起来了,但是就是不给他上菜,这种让人不上不下的事情,实在是不爽到了极点 但是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如今却是只能如此了冯宝在说完了那番话之后,就这么离开了而现在张凡虽然心中的确是有些憋闷,但是他总不可能返回去找冯宝来问个明白且不说冯宝去了慈宁宫中,张凡自然是不能轻易进出的就算是行,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家中的人也是都在等着自己 想到这里,张凡打定主意,强行放下心中的那种不爽感觉,回家中去了 张凡家中,显然,他们是早就收到了张凡已经回来的消息了实际上,除了朝廷里面的人之外,张家的人是最早知道张凡回京来了的人 当然,张家的人都知道张凡这一次是出外公干,再加上张凡这一次所去往的辽东,也实在是比较复杂,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里的清楚头绪的所以,张凡这才是刚刚回来,也必然是先要去宫中才行 而实际上,张凡每一次外出公干,回来的时候都是要先去宫中才行,从来没有说先回家的或许对于张家的人来说,张凡的这种方式已经是成为了一种惯例,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不过不管如何,他们总是期望一点,张凡能够平安归来 总算,张凡是回来了而当张凡看到自己的母亲赵氏就站在那等着自己回来的时候,张凡也是赶忙上前去 和家人一番叙话之后,就是午膳了听说了张凡今天要回来之后,家里人自然是要等到他回来一同吃饭的当然,虽然张凡如今是在宫中弄得迟了一些,不过对于家人来说,能够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才是最重要的而不管是赵氏还是茹雪她们几人显然都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张凡见到了母亲,还有茹雪她们几人,也包括他自己的孩子但是唯独有一人他是没有见到,方月玲此刻人并不在,而是回五毒教去了虽然方月玲说家中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让她回去了之后有些事情再加上从京城到四川的路途实在是有些遥远了,这么一会功夫,恐怕方月玲是才回到家没多长时间,加不用提就马上让她回来了 张凡虽然明白这件事情,甚至于当初他还为跟自己成亲的方月玲能够保留五毒教的教主之位而感到庆幸,觉得这么一来自己就不会被太过拖累了 但是到了如今,到了这个张凡已经彻底爱上方月玲,或者说两人相互之间已经相互爱慕到了一种境地的地步,显然谁都离不开谁 张凡已经想好了,既然方月玲是自己的女人,是自己的家人;且不论当初方月玲为什么会嫁给自己的那个初衷,但是既然方月玲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那就应该呆在自己的身边才是 而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张凡,也是想好了这一次等到方月玲回来了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跟她给说清楚了当然,这件事情或许对方月玲说是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不,不仅是没有什么用处,恐怕还会让方月玲变得非常困扰起来毕竟这件事情可不是她就能够做得了住的 但是张凡也并不会为难她,再说了张凡也知道这当中的缘故所以张凡也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这件事情要先跟方月玲说说清楚,在征得了她的同意之下,那么张凡就要去找方振乾商量了,让方月玲让出教主之位至于说方振乾那边有没有什么适合的人选,既能够接任方月玲的教主之位,又能够为方振乾惟命是从,这可就不是张凡所关心的了 说起来,或许张凡和方月玲之间如今能够有这种感情,的的确确是考虑一些额外的手段不过这也需要两人之间当真是有些感觉才行,绝对不是说一对是必要杀死对方,并且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就这样能行的 但是显然,这件事情也只能作用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了,而对于其他不相关的人根本就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就比方说张凡和方振乾之间 说起来张凡和方振乾之间也并没有什么矛盾,甚至于两人之间还多有合作,相互利用当然,两人的这种关系自然不会有多好,但是却也不应该有多烂才对 何况如今,方振乾还把女儿嫁给了他,而张凡跟方月玲之间还恩爱非常按理来说,张凡应该是非常感谢方振乾的,而就算是两人之前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如今也应该是好了不少才对 只不过,显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一点都不好,反倒是越来越坏了只不过,就算是越来越坏,可是两人之间还是变得比原来还要加紧密了不因为别的,因为他们还是要继续相互利用才行 但是如今,张凡想明白了或许两人以后可以继续这种相互利用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张凡必须要让方振乾明白过来,并且也让他同意了才行方月玲是他的女儿,但是同时也是张凡的女人 人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既然方月玲已经嫁给了张凡,那就应当听从张凡安排才行当然,张凡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完全就是因为他舍不得方月玲离开自己罢了 想明白这件事情之后,张凡也是打定了主意而这件事情一打岔,倒也是让张凡一时之间忘记了关于冯宝调自己胃口的事情 只不过有的事情显然是没有办法逃避的如今的张凡就算是再怎么不想,可是事情毕竟还在 而下午,张凡还是要必须去宫中,去见朱翊钧才行只不过朱翊钧那边如今又是一件麻烦事情,毕竟张凡可没有带努尔哈赤回来 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乾清宫中 中午虽然回家晚了一些,也是让家里人等着自己不过最起码张凡是回京之后马上就见到了家人,而且不管是哪边都知道没什么事情了 有一件事情,倒是让回家了之后张凡思索了一番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家里面的人显然也是知道了他在辽东遭到了行刺的事情 当然,最主要的并不是家中人对于张凡的担心张凡虽然也明白家人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也知道即便不是他自己所想的,但是让家人担惊受怕的也不好只不过如今的张凡可不是在考虑这些事情,他是在想到底家人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 只不过,这也实在是算不上是一个问题张凡去辽东的事情,甚至于包括他到辽东去是做什么的,即便是没有说过,但是仔细想想看也能想得明白不过这件事情即便是让家里面的人知道,也实在是没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说是张凡之前遭人行刺的事情让家里面的人知道了的话,那就有些让人觉得不对劲了毕竟这件事情,就算是朝中的人都不知道,只有冯宝和张居正,哦,如今还要加上李太后了就这么多人知道而张凡为了让家里人安心,也不会说的 如今家中的人知道张凡曾经遭到刺客行刺,想来也就只有冯宝会说这件事情了当然,张凡并不会责怪冯宝,冯宝可不是一个分不清事情好坏的人,如果说这件事情会让张凡家里面的人着急的话,他也不会到处乱说的而冯宝如今这么说了,想来恐怕也是因为他这么说,是不是能帮着他找到那个叛徒的缘故了 不过说了倒也是没什么,毕竟张凡如今都已经安全下来了家里面的人就算是担心,在他们看到张凡毫发无损的时候,也就放心了 赵氏是说了说张凡,毕竟这件事情可不是张凡自己弄出来的,是有人想要杀他作为母亲,赵氏自然是担心张凡的安危了倒是茹雪她们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张凡也是能看得出来,茹雪她们对于自己相当的担忧对此,张凡也是没有办法说什么,只能暂且将这件事情放下再说了 下午的时候,张凡是再一次去往宫中了虽然说他早上在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去过一次了,不过那次只是去向李太后汇报一些事情毕竟这一次他的东北之行,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完成李太后所交代的事情,回来了之后自然是要先去跟李太后说这件事情的 但是他下午还是要去一趟,这一次是去见朱翊钧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努尔哈赤的事情毕竟之前在他去往辽东的时候,朱翊钧是希望他能够将努尔哈赤带回来,避过这一次的辽东之战的原本张凡也都已经让努尔哈赤答应下来跟他回京了,但是当努尔哈赤亲眼看到那一场针对李成梁的行刺之后,他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是改变了想法,想要留下来亲眼将这场大战的结局从开头看到尾 虽然张凡在问了努尔哈赤原因之后,努尔哈赤也是说了一些,但是张凡却也并不是太过明白不过如今这都无所谓了,他已经答应努尔哈赤让他留下来了反正只要他留在李成梁身边的话,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总之,努尔哈赤如今是留在了辽东了,而张凡却只是带着他的弟弟努尔哈齐回来了虽然说张凡现在还没有见过朱翊钧,还没有跟他说起过这件事情,不过想来,恐怕朱翊钧也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了 张凡现在虽然还没有见到朱翊钧,但是他都已经能想得出来朱翊钧那个一脸失望的模样了虽然说张凡知道,就算是朱翊钧再怎么失望,自己去跟他把话好好说明白了,也就足够了只不过,让朱翊钧失望并不是张凡的本意而即便是张凡明白,自己能够劝好朱翊钧,可是他也依旧不希望如此只不过如今,就算是他再怎么不希望,这也都是已经发生了的 想到这些,张凡倒是加快了一些去往乾清宫的脚步并不是想要早些见到朱翊钧,而是他早些去,也能早些劝好他,不要让他为了这件事情再多烦恼什么毕竟这件事情不管如何烦恼,都已经是定下来的事情了,也没有办法再改变了 果然,来到乾清宫的张凡,还没有见到朱翊钧就知道他如今正在生气为什么?虽然没有吵闹声,也没有发脾气的感觉,但是如今,服侍在乾清宫中的这些人,明摆着全都被赶了出来,就连那玉儿也不例外,在外面的廊上等着 或许只有这一次,就算是对于张凡并不怎么看得惯的玉儿,见到张凡来了之后,脸上都是露出了笑容,当然,是解脱的笑容,觉得总算是有个能够让他们摆脱这种尴尬局面的人过来了 张凡也的确是有些好奇虽然说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会让朱翊钧很不高兴,但是现在看到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来,显然已经是有些严重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朱翊钧怎么了 张凡也没有打算多想,到了跟前敲了敲房门 “走开”顿时,房间中传出来了朱翊钧的声音,虽然稚嫩,但是却依旧让人觉得很是刺耳,“让朕一个人静一静,朕不想你们在旁边说三道四的”显然,朱翊钧如今还在气头上 “陛下”张凡却是并不在意,开口说道,“微臣回来了,如今特来给陛下请安” 张凡说完了这番话之后,房中一时之间是寂静无声而正当外面的人,包括张凡在内都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突然从房中传来了脚步声而接下来,张凡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自己的跟前接着,房门被打开了 “陛下”见到朱翊钧,张凡立刻就要下跪行礼 “老师,快快请起”朱翊钧如今哪里受得了这种繁文缛节,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快些进来说话” 将张凡引进屋内之后,旁边的人还想看看,结果朱翊钧倒是快的很,当两个人进去了之后,他就在此将房门给关上了 到屋子里,朱翊钧是非要让张凡坐下张凡坐下了之后,也是看了看朱翊钧,发现他面上的确是有着着急的神sè,而且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让他很是在意,必然是在知道努尔哈赤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开始纠结,一直到现在了 “老师”这一次,还没有等到张凡开口,朱翊钧就已经率先问道,“为何,为何他没有跟老师回来?” “陛下,这件事情是微臣办事不利,没有让努尔哈赤回京城来,还请陛下责罚”张凡说道 “责罚,责罚有什么用责罚他就能回来了吗?”朱翊钧显然并不打算责罚张凡,但是他说话的口气,显然也是对于这件事情非常不满,“老师,你快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不愿意回来?难不成说,他不当朕是朋友了吗?” “不,陛下,绝无此事,努尔哈赤绝没有这个意思”张凡说道,“实际上,微臣倒是有些同意让他留下来还请陛下不要误会,且听微臣把话说完 “原本努尔哈赤他是答应微臣,随同微臣一同回京,见陛下的微臣他是也很高兴,毕竟就算是这一次的战事,跟他的关联不小,但是他小小年纪,就算是留下来,也实在是没什么用处 “不过这一次,倒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想来陛下也听到了,王杲派了刺客,打算行刺李成梁而这件事情,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地下发生了,他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在那之后,虽然他没有说,不过微臣觉得恐怕那时候他就开始想要留下来了之后他跟微臣说起来这件事情,微臣也是有些想不明白或许陛下觉得微臣实在是糊涂,都感觉到他希望留下来了,但是微臣却想不明白这实在是…… “当时微臣也是劝了他很多,尤其是如今,他可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找到了原本以为已经身死的弟弟努尔哈齐,只不过是努尔哈齐在之前是受了重伤,虚弱的很微臣原本以为,就算是为了照顾如今他唯一的弟弟,他也会答应回到京城来但是未曾想到,他对此却是坚决无比,非要留下来 “微臣也是问过他为什么虽然他说了些,但是微臣总觉得事情恐怕并不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不过想想看,也的确是如此毕竟那王杲,即便是努尔哈赤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因为王杲才会死的,但是王杲也毕竟是他的外祖父而辽东,也是他的故乡 “如今的这一场大战,不仅关系到他的家人,也关系到他的家乡他想要留下来看个明白,也是应该的 “或许陛下并不知道,但是微臣却是明白当初,微臣还未进京会试之时,在家中也是遇到了前来避难的百姓丢了家园的那些人,有的还失去了亲人亲眼见到那种情形,就算是并非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是让人难过的很所以当时军中要举人做主薄,随军出征,微臣当时根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是为了要亲眼看看,到底对方是如何的 “现在努尔哈赤恐怕跟当初的微臣抱着一个想法,不,恐怕比当初的微臣想要亲眼看看的想法还是强烈不少 “陛下,还请放心就让他留下来看个明白” 泡书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变得容易 早在张凡还没有回到京城之前,当他明白努尔哈赤想要留下来,并且自己也是答应了努尔哈赤的时候,实际上张凡就已经明白了,朱翊钧是绝对不会愿意的。^^而如今,当他回到京城了之后,朱翊钧也果然是如此,如此一副让人觉得很是难过的模样。 张凡对此可以说是早有准备,不过实际上来说,朱翊钧的表现是要比张凡所想的好多了。或许虽然朱翊钧的年纪还小,但是他也还当真是长大了一些的缘故吧。虽然对此也是生气,但是并没有再如同之前的那种蛮不讲理了。最起码从态度上来说,的确是要好了不少。 当然了,即便是看起来比原来要好,但是张凡也不可能毫不过问,就让他自己这么着想下去了,这件事情张凡还是要问一问的,要不然对于朱翊钧来说可就不对了。 所以早上才刚刚回来,才刚刚去过宫中的张凡,这才下午就又一次来到了宫中,来见朱翊钧,就是要跟他说这件事情的。 这一次的事情,在张凡同意了让努尔哈赤留下来之后,他自己就已经是预见到了。只不过他预见到了,但是当时的张凡却还是没有想出来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而当张凡见到了朱翊钧之后,却是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之前所想象的那么严重,最起码的朱翊钧并不是表现的那么让人觉得蛮不讲理。 因此张凡也是改变了方式,并不是去安慰他,而是跟他把努尔哈赤为什么要留下来的原因给说清楚。 说起来,实际上张凡所选择的这个方式还是比较困难的。且不说别的,就算是面对一个才不过十多岁的孩子,但是想要完全弄明白他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是非常困难。有的心思也并不是不好猜,而是你猜的并不完全。 对于这件事情来说,就算是努尔哈赤将他为什么非得要留下来的原因都跟张凡说了,甚至于就算是张凡也是猜测了一些他没有说出来的内容。可是即便是如此,恐怕努尔哈赤的心中还是有些什么缘故,但是他却是没有说出口的。 但是这并没什么,张凡考虑过这个问题。努尔哈赤所说的,再加上他所猜测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足够让张凡来劝慰朱翊钧的了。既然如此,这就足够了。 这并不是因为张凡对于朱翊钧也是抱着这么一个敷衍了事的态度,能够méng混过去就行,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也只能如此了。反正张凡一时之间是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再说了,张凡也是看得出来,朱翊钧对于努尔哈赤的友情,应该是真诚的,他是将他当成真正的朋友的。并不是那种,朱翊钧觉得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能够跟他一同玩耍的人这才是会因为他没有回来而感到不爽的原因。 如此一来的话,想来就算是努尔哈赤如今回不来了,但是只要将这其中的道理跟朱翊钧好好说清楚的话,朱翊钧即便是失望,也应该能够理解了这当中的缘故才对。 而结果也果然是如同张凡所想的一样,虽然说朱翊钧对于努尔哈赤没有跟着张凡一同回来这件事情表现的是极为失望,但是最起码的在张凡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之后,朱翊钧并没有闹腾,也没有蛮不讲理的说些什么,只是沉默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张凡并没有打算开口说什么,这些事情他只能够说到这里了,剩下的还是需要朱翊钧自己去想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想想看,朱翊钧想要想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即便是朱翊钧不是努尔哈赤,并不知道努尔哈赤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最起码的,朱翊钧也应该知道努尔哈赤都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对。有些事情或许的确是没有经历过就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了,但是这些事情,即便是没有经历过,却也依旧能够让人们明白过来当事人的心中大致是个什么样子。 更何况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朋友,而既然是朋友,那么这一切也就好说了。朋友,总是要相互理解才行的。如果你无法理解你的朋友,只是一味的从对方身上索求什么的话,恐怕你的朋友也只会越来越少了。 这个道理,以前张凡就跟朱翊钧说过了。而对于朱翊钧这个原本朋友就非常少的人来说,如今他所有的就是他应该极为珍惜的。 张凡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看着朱翊钧。而朱翊钧一番思考,也是费了不少时间,不过后来,他显然是已经想明白了。抬起头来,看着张凡,朱翊钧说道:“老师,朕明白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家事,而如今已经是弄到了这个地步了,他想要留下来看个究竟也是自然的。既然如此,他是否回来,这就全都要看他自己的了。若是回来了,朕这心里自然是会高兴一些;但是若他决定不回来,那么朕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朕既然是他的朋友,就如同老师以往对阵所说的那样,在这种时候就应该尊重朋友的选择。” “陛下能够这么去想,微臣着实很是高兴。”张凡听到了朱翊钧说出来的这一番话之后,也是高兴了起来,“其实陛下真的可以放心下来。努尔哈赤他这一次就算是留在辽东,一直要等到战事结束,但是他也并不是要去参战,他只是要去看看这一场战事到底是如何结束的罢了。 “更何况,这一次他是跟在李成梁的身边,而李成梁对于这一场大战那可是有着绝对把握的,绝对不会输。这么一来,他也就安全了。陛下完全不用为他去担心什么。微臣估mo着,最多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这一场战事就能够结束了。等到时候,他自然会回来京城,跟陛下相见的。” 一次,朱翊钧一点都没有不信任,一点都没有lu出来“这只不过是你安慰我”的表情,是完完全全地相信了张凡了,“朕明白了,朕会等着的。” 总算是跟朱翊钧把这件事情说妥当了,显然,朱翊钧如今已经是成长了不少了,让张凡即便是这么说起来,也是省力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样很难说得通了。这的确是一件好事,而且这件事情,张凡也能够看得出来,朱翊钧成长了不少。这种成长,自然是一种好事。将来朱翊钧亲政了之后,他的这种成长,也会对这整个大明朝廷带来很多好处的。 跟朱翊钧又说了一会功夫的话,张凡便是离开了。这一次可是张凡安慰朱翊钧最为轻松的一次了,如果说朱翊钧以后能够这么轻松的就能安慰好的话,那就太好了。当然,以后的事情会如何,如今谁也不知道,不过对于张凡来说,最起码眼前的轻松,那也就足够了。 张凡从乾清宫中出来之后,突然也是觉得轻松了不少。想想看解决了朱翊钧的这个烦恼也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事情,更何况他眼下还有自己锦衣卫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但是张凡是没由来的,就是会觉得如今轻松了很多。 不过虽然轻松,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所统领的锦衣卫当中出了叛徒,张凡心里面就觉得很不是滋味。倒不是有多难受,就是觉得不是滋味。 虽然说他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那个叛徒是谁,并且冯宝那边也没有抓捕过任何人。但是今天他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冯宝,并且听到冯宝所说的那一句话,就是让张凡觉得很不对劲。即便是冯宝并没有明说,也从来没有说过当真就是张凡身边的什么人背叛了张凡,向王杲出卖了消息。可是冯宝绝对不会是那种会问什么没由来的事情的人,也就是说,这当中是肯定有什么关联的。至于说到底是什么关联,张凡还不清楚。 想想看,之前遇到冯宝的时间的确是不对,冯宝也没有跟他说什么。不过如今这个时候也是无所谓了,而张凡也正是打算现在就去找冯宝,问问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想着这件事情,张凡就迎头遇上了冯宝。 “张大人,正好,咱家听闻你进宫了,正要去找你,却是在这里遇上了。”果然,冯宝这就是来找张凡的。 “公公,你这么说话可不行啊!”张凡见到了冯宝之后,开口就是一副责怪的语气,只不过他虽然是一副责怪的语气,但是表情上却是只有苦笑了,“要么就别说,要么就把话给说明白了。这么着把话说到一半,但是就不说完,这是要急死我啊!” 或许事情的确是不小,但是张凡也仅仅只是用了这种方式说话。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罢了。 “之前是咱家说话有欠妥当了,还请张大人莫要责怪。”冯宝笑了笑,说道,“这不,咱家听闻张大人进宫了,就马上赶过来,就是要把事情跟张大人说说清楚了。” “看来公公也已经查出来不少东西了。”张凡点了点头,“还请公公细细说来,到底是如何……q!。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时间正好 ; 张凡去宫中见过了朱翊钧,并且也是将努尔哈赤的事情跟他给说通了,这碎玉张凡来说,虽然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不过最起码的,朱翊钧也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而纠结什么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朱翊钧的的确确在这件事情之上所表现出来的是要成熟了不少,而这也是张凡所高兴的事情 不过,虽然说这件事情的确是让张凡觉得轻松了不少,也是让他在这一系列的事情当中,除了回家之后,也是有了不少放松不过即便是如此,如今还是有事情压在张凡的心头,让他很是着急当然,就是关于自己所统领的锦衣卫当中,居然出现了叛徒的事情 虽然说这件事情,张凡在遭到行刺的当天,当场就做出来决定,将消息传来京城,让在京城的冯宝帮着他调查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有冯宝和东厂的帮忙,想来找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在张凡的心中也依旧是一个疙瘩,毕竟自己所掌管的出了叛徒,张凡不可能安然不动 再加上今天早上张凡刚刚回来的时候,还是听到了冯宝所说的那么一番话而即便是冯宝并没有把话说明白,可是冯宝那一问,还是让张凡心中一直到现在都还想着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办法放下 想想看,只不过是因为锦衣卫中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人,张凡就觉得问题不小了,而如果说这个叛徒还是出在自己身边那些极为受自己信任的人当中,张凡就加不能安心了 这半天的时间,即便是回到家中,跟家人团聚,但是张凡心中还是没有办法放下这件事情这让张凡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了 现在冯宝主动找过来了,张凡也明白,冯宝绝对不会是在调侃自己,绝对是因为这当中的确是确有其事的只不过这么一来,张凡心中并不会因为解决了麻烦而感到高兴,只会觉得加地麻烦了 “公公早上跟我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凡见到了冯宝之后,也就没有再多啰嗦什么了,开口就如此问道,“我回去是想了又想,但是这件事情我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有事,越想我这心里就越是不安稳如今公公在这里,正好,赶紧给我把事情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公公你那边查到了什么?” “这个倒是咱家做的不对了,让张大人无故担心,这是咱家的错”冯宝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张大人还是小声点好如今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就算是太后那边,咱家也是跟太后说了,不过这件事情想来太后也的要心中有数才行,还望张大人莫要误会这里虽然没什么人,不过也的要小心一些才行”虽然冯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神情上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或者说是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当真有多么要紧 虽然自从早上听到冯宝的那么一番话之后,张凡这心里面就一直不怎么安生不过现在再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又觉得或许这当中也并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总之,并不是需要那么担忧的 可是心里已经有事了,还就当真是放不下了因此即便是听到冯宝这么说,张凡也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释怀了总而言之,这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也是难怪张凡会觉得难办了 张凡也明白冯宝所说的意思,并不是说这件事情当真就已经到了必须要做到绝对保密的地步,不能让其他无关的外人知道,毕竟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不少,当然,都是在这当中的人 但是这件事情本身,却是一件比较难办的事情并不是张凡的问题,而是锦衣卫的问题毕竟锦衣卫乃是皇帝的亲卫,并不光是只护卫这种工作,重要的是锦衣卫的最主要工作,是排除一切的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 而现在,锦衣卫当中竟然是出现了这种会向敌对的一方告密的行为,这种事情就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来重视起来了毕竟这种问题可大可小,如果仅仅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倒也是罢了,毕竟以权谋私这种事情,在如今的这个朝廷当中,又有哪个人没有做过只要不是什么太过严重的事情,也并没有大碍 不过如果说,某个人所透露出去的消息,牵扯到了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情,那么这就完全不一样了或许,这能够直接威胁到皇帝的安危也说不定 因此,冯宝说这件事情需要慎重非常,这是一点都没有错的而张凡之前虽然也是心急,但是他也明白了冯宝的意思现在冯宝这么说,张凡并没有异议 不过有一点之前冯宝的那番话,也是让张凡明白过来一个问题这件事情,并不仅仅只是能找出来叛徒,处理了之后就行了这当中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张凡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执掌锦衣卫锦衣卫做得好,那么张凡的功劳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但是如果说锦衣卫办坏了什么事情,那么张凡也是自然而然地要被放在风口浪尖的 虽然说出不出叛徒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不想会发生的,但是即便是他也是管不了这件事情发不发生很简单的道理,锦衣卫有这么多人,张凡不可能一个一个的都去跟他们沟通一番,了解他们的为人,或者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当中或许是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自然,这么说绝对不是在为那些叛变了的人找借口,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张凡,只能够发下号令,但是到底怎么做还是要看下面的人自己怎么办了何况出了叛徒的事情,实际上并不是张凡的责任,能力有限之下,有些事情也当真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这么说是完全正确的,但是也依旧没有给张凡找借口的余地如果说锦衣卫在进行什么大事,但是因为当中的人私自而犯下什么过错的话,按理是怪不到张凡的头上,但是实际上,张凡作为上官,却是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 总之,张凡在坐上这个位子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这是一个风险和回报并存的高危职业,至于说到底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定而张凡也是接受了 现在想想看,张凡当真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幸运无比的不说别的,就说这件事情 如今,这件事情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和问题,甚至于张凡和李成梁两个人还反过来利用这件事情来增加了军队的士气,这看起来是一件好事 但是如果说这件事情并不是现在这样,而是如同之前所说的最为严重的情况一样比如说王杲的行刺行动当真是成功了,成功将李成梁杀掉了那么如今的这一场辽东大战,形势就会变得非常危险了而就算是会赢,也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了 这个时候,即便这件事情之前也根本就不关张凡的事情,但是张凡也是要负极大的责任的 好在如今的张凡还是暂且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一来,这种最为严重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也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相当严重的事情这是张凡应该庆幸的一点而即便是出了叛徒,这件事情如今冯宝那边也已经是查出来了一些头绪了,或许这个结果并不是张凡想要的,但是只要能够及时排除了这个隐患,也就没有问题了 二来,就是张凡跟如今的统治者,不管是掌握实权的李太后,而是并没有亲政的小皇帝朱翊钧,甚至于就跟那些掌管着朝政的大臣,比方说张居正等等张凡跟这些人的关系都是极好的这么一来的话,就算是要负什么连带的责任,但是这些人也并不会将张凡往绝路上逼 可以说,张凡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这么一件事情,对于张凡本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的一点,让张凡是吸取了这件事情的教训,或者说是让他以后对于卫中的官吏有了的改变总而言之,在张凡最不会受到什么害处的时候,出了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看到张凡之前有些激动的神情也是渐渐平复下来了,冯宝明白张凡心里面也应该是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问题尤其是明白张凡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冯宝心里面也是高兴的很,是在蘀张凡感到高兴 “这样就好”冯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这里虽然没人,却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再说就这么站着,也实在是累得很对了,正好咱家前ri有人孝敬上来一些好茶,如今这个时辰也是正好,下午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张大人跟咱家一同前去,品一品茶到时候咱们再来说这件事情也不迟张大人意下如何?” “这倒也好”张凡同意了冯宝的这个提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要打扰公公了” 泡书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惊讶不已 说起来,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要说张凡跟冯宝之间的关系,那可当真是极好的想想看,当初在张凡还是一个举人,跟着朝廷的凋零北上奇袭的时候,在那里,张凡是第一次见到了冯宝当然,那个时候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异也是极大的,一个是朝廷里的地位正在稳稳提升的公公,而另一个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考中举人的读书人而已 只不过那个时候,冯宝对于张凡也仅仅只是在于知道这个层面而已,并没有其他太多的考虑最多最多也就是象征性地跟张凡说了那么两句话而已,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些好感 而对于张凡来说,冯宝虽然也并不是那种不可高攀的意思,但是那个时候的张凡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宫中的公公,即便是张凡并不知道冯宝在宫中的地位,这紧张还是要有的 且不怀念这么久远的过去了,想来,张凡自从入仕以来,就一直跟冯宝没有脱开关系张凡刚刚进入朝中的时候,那篇殿试的文章就引起了当时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徐阶的不满,结果是好好的状元郎,却是到锦衣卫那里当差任职了而他当时的工作,就是跟执掌东厂的冯宝“联络感情” 那个时候的张凡,还是去过东厂的,毕竟是要去办公事,这是少不了的只不过,在张凡从佥事的官职升上去之后,他虽然依旧是跟冯宝之间有来往,甚至于可以说来往的是加紧密了但是,这东厂张凡可是自那之后就一次都没有再来过了 而现在,张凡却是故地重游了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毕竟如今的张凡心中可是压着这么一件事情,他可没有心思去怀念什么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一次来到这里,倒也还是让张凡心中有些想法 这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诚然,这里毕竟也算是衙门,就算是冯宝再怎么贪财,但是这是公家的脸面,就算是没有什么人来,这里也得要弄得肃穆一些才行亦或者这里是东厂的老传统,不能变 总之,即便是已经有好几年的时光没有来过了,但是张凡对于这里的印象,跟他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冯宝倒是没有那么多感触,亦或者是现在的冯宝根本就不会去想那么多毕竟如今眼前还有这么一件事情压在心头,再说了,冯宝也没有张凡那么好的记忆力,几年前的事情他可没有办法记得一清二楚的 张凡对于这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感还记得他上次来的时候,就是见识到了东厂的厉害那可当真是把刚刚入仕的张凡给吓着了不过之后,随着张凡渐渐了解了当中的事情,对于这些事情张凡也就不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了,当成了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不过且不说别的,这里的确是如同冯宝之前跟他所提议的那样,这里的的确确是安全的很,尤其是谈话什么的,绝对不会出现隔墙有耳的情况,除非冯宝想要让人听到,不然绝不可能 虽然说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是真的很急,但是对于冯宝而言,他可是一点都不着急当然,并不是他想要看张凡的笑话什么的,是因为他真的不着急仔细想想,也并不因为是这件事情是张凡的事情,而他冯宝只不过是个看客的缘故,所以才不急,不是如此的真的要说的话,应该是冯宝对于这件事情是已经是有了十成把握了,所以才不急 所以现在的冯宝,完全就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请张凡坐下之后,还亲自泡起了茶来 刚开始的时候,张凡的确是比较着急,尤其是他看着冯宝那不快不慢的动作,心里面当真是急得要死,好几次张凡都想要开口催促他一番了 不过张凡始终是没有开口,而且到了现在,张凡似乎也能够将情绪稳定下来了即便是看着冯宝那自然而然的动作,心里面倒也并不会有多少着急的意思 总算,冯宝泡好了茶水,也是坐在了张凡的对面 现在,张凡还当真是不急了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他也想要知道到底冯宝都查出来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他就是不急了 “对了”冯宝是首先开口了,“张大人今日才从辽东回京城来,张先生那里还没有去见过面” “的确”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实在是有些匆忙了,回来了之后老师那里还没有打过招呼明日得向老师赔罪才是” “这也自然,老实说,张先生这几日可是担心的紧啊”冯宝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张凡所注意的可不是这些,他是注意到了冯宝所说的话背后的意思,马上就开口问道:“公公的意思是,老师他也知道了我遇到了王杲派来行刺我的刺客一事?” “的确如此”冯宝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的隐瞒,很是自然地说道,“不过张大人也莫要误会,这可不是咱家故意说得这件事情咱家说出去的人,除了交代下面去查的人之外,也就跟太后那边说过张先生那里,实在是因为不凑巧当时你让人将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那人是直接来了宫里找咱家,可巧的是当时咱家就跟张先生在一起说话” “公公莫要误会,我并非责怪公公将事情告诉老师”张凡说道,他的确是并不害怕张居正会知道这件事情,“我只是怕老师知道了之后会胡乱担心”关于这一点,张凡并不是高看自己,如今张居正对于张凡也的确是比较担忧,就算是不说人情面的东西,张凡对于张居正而言,那可是相当之重要的,是张居正以后在朝中行事的一大助力即便是仅仅从这个角度出发考虑,张居正也是不会希望张凡现在出什么事情的 “放心”冯宝说道,“你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了之后,张先生就知道你没事了他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并不觉得你会出什么事情不过他可是给了咱家不少压力,这两天只要一见面就问咱家可查出来什么呢” “对了,公公”张凡马上接话说道,“既然说到这件事情,还请公公说说看,到此查的如何了,可知道是什么人将消息传给了王杲?”虽然张凡被冯宝这么一折腾,心里面对于这件事情倒是当真不怎么太急了,可是他也依旧是想要早些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如今冯宝提起来这件事情,张凡是马上就将话题给转过来了 “是这么回事”冯宝说道,“当初咱家得到你的消息之后,心里面虽然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小,但是却也觉得这件事情不会有多困难去年你派人去行刺王杲手下将领的这件事情,咱家也是知道的其实说起来,这东厂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算是加上咱家,也是不出五指之数的当时咱家就觉得,想要查明白这件事情不会有什么困难 “咱家的东厂没问题,这个咱家可以保证而锦衣卫当中,你又不在京城,还把身边的侍卫带走了不少,并且也都是你的心腹之人所以咱家只能查查留在京城的这些人,尤其是当中能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原本咱家以为这件事情只要少做调查就能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了,但是谁知道,查了两三日,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那几个知道这件事情的,甚至于那些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咱家都是让人仔细查过一遍了,但是结果却是毫无线索,不是他们当中的人做的” 听冯宝把话说到这里,张凡心中的疑惑变得越来越大了冯宝说查不到消息,张凡就觉得很是奇怪了,不管怎么想,这件事情也不应该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才对尤其是在东厂的调查之下,不管行事再怎么隐秘,想来也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才对 但是冯宝却是说什么都没有查到,毫无线索张凡自然是不会觉得冯宝是调查不力,所以才查不到消息的,若是说天下当真还有什么连冯宝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也就只有那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 而自己的锦衣卫当中出了叛徒这件事情,张凡虽然只是靠自己的猜测猜出来的,但是即便是毫无佐证,张凡也是肯定了这一点 但是如今冯宝却是说他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这就让张凡想不明白,甚至于有些不敢相信了 “当时就连咱家都觉得,张大人这么想是不是有什么错了”冯宝说道,“什么迹象都没有,实在是查不出来这件事情不过咱家后来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咱家在那之后,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查,别说,还当真是查出来了一个有些可疑的人” “是谁?”张凡马上问道虽然他很讨厌冯宝这么大马虎眼,不把事情爽爽快快地说出来,但是如今他也在乎不了这么多了 “先别急”冯宝笑了笑,说道,“张大人可能猜得到咱家是在哪查出来的吗?” 而张凡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冯宝 冯宝倒是一点尴尬都没有,笑着说道:“咱家是在张大人的家中找到头绪的” 冯宝的这句话一说出来,张凡的眼神顿时就有了变化了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困难重重 张凡让冯宝帮着他找找看,到底是什么人背叛了他,将消息传到了王杲那里去了。而冯宝也自然是不会推辞,在收到张凡想要让他帮忙的消息了之后,就马上去办这件事情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比冯宝所想象的要难办了一些。原本,在冯宝看来这件事情应该是非常容易的才对。因为就如同他之前所想的,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是说能够有资本去告密的人,实在是少的很,也就是张凡身边的那些人罢了。 所以在冯宝看来,这件事情应该是很容易办的才对,只需要去调查锦衣卫当中那些能够接触到这方面事情的人,想来也就能很轻易地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去向王杲告密了。 但是实际的情况,跟冯宝之前所想的却是并不一样了。他就是按照自己的这个思路去查的,但是结果查下来,几天的时间却是毫无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到。 当然,并不是毫无问题。虽然说张凡对待下属的人非常好,而且自从他执掌了锦衣卫之后,锦衣卫的福利也很高。但是下面的那些人也总还是有些会想要动点小心思的。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冯宝的确是查出来了不少,甚至于可以说,只要是被查的人,各个都有问题,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但是不管是什么问题,也都跟他所要调查的初衷不符。 这些人或许会做一些中饱si囊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背叛了张凡,别说是这种会导致张凡被人行刺的大事了,就连任何一点点小小的背叛也都没有。 不过冯宝自然是不会去羡慕张凡,能够将自己的手下都的这么好,比其他要掌管东厂那可是要好得多了。冯宝就是在考虑眼前的事情,为什么会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呢? 当时的冯宝实际上是非常困huo的。在锦衣卫当中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可是除了这里之外,其他知道的人根本就是凤毛麟角,而且知道的人也绝对不会去说。 曾经一度,冯宝甚至都觉得张凡这回在这件事情上面的判断是不是出了什么错误,是不是张凡觉得叛徒出在京城的这帮人上面,但是实际上却是在他带到辽东的那批人里面。 当然,冯宝会这么怀疑也并不是毫无道理的,因为这件事情,如果说京城里面找不到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很显然的,问题就一定是出在张凡身边的人身上了。 更何况,虽然说以往张凡在这种事情的判断上是从来都没有出过错误的。可是张凡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就算是会犯了什么错误,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当然,冯宝有一点当真是好得很。就算是什么事情,只要是他答应了下来的,但是就算是再怎么没有头绪,冯宝还是会查个清清楚楚的。所以,当冯宝在锦衣卫当中并没有查出来任何的线索之后,他并没有放弃,也没有将责任就这么推在张凡的头上。冯宝是换了个方向,打算继续查下去。 于是,在想明白了那件事情可能会有什么人知道的情况下,冯宝却是将目光放在了张凡的家中。当然,他也知道张凡并不是那种公si不分的人,会将公事说给家里的人听。只不过他是怀疑张凡是不是在什么他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说漏了嘴。 当然,冯宝同时也不相信这个叛徒会是张凡家中的人。虽然张凡的家人他接触的不多,但是也还是了解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出卖张凡的。这一点就算是冯宝不去查,他也都是敢肯定的。 只不过冯宝同时也是在想,会不会是张凡家中的人无意之中将听到的消息给传了出去,从而造成了如今的这个局面。 虽然说,这两个偶然连起来的可能xing也实在是太小了一些,但是有些事情也实在是说不明白,也不可不防,还是查一查比较保险。 只不过虽然是定下了目标,但是到底应该怎么查,这就是个问题了。跟锦衣卫当中不一样,锦衣卫当中,是有冯宝埋下的眼线的。当然,这并不是说冯宝要防着张凡一手什么的,而是因为东厂打从成立之初就有监察锦衣卫的职责。锦衣卫当中有东厂安插的眼线,这一点是谁都知道的,就连锦衣卫他们自己的人都明白。或许他们并不知道到底安插的是什么人,但是他们知道却有其人。 而这么一来,如果说调查的目标是锦衣卫的话,那么调查起来也就方便的多了。虽然也是要小心行事,不要让锦衣卫的人看出来这边在调查,尤其是这件事情,在没有能确定叛徒到底是谁的事情,最好是不要透lu了这件事情。 但是,如果说这目标换成了张凡的家人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并不是说别的,光是一点,东厂可从来没有在张凡的家中安插过什么眼线。而这件事情想要调查的话,那就要到张府中去查个明白才行。但是一旦有冯宝的人进去,很?p> 菀拙突岜蝗铣隼词巧婵住u饷匆焕矗痪捅﹍u了嘛。 暴lu了是有危险的,毕竟还不知道人到底在哪里,万一当真在这里,让那人看出来什么马脚,岂不是糟糕了。更何况,虽然这件事情是张凡请冯宝帮忙的,可是如果说张凡知道冯宝将调查的目标放到了他的家中,恐怕也是不会高兴的。 所以,虽然说冯宝是已经锁定了目标,就是要调查张凡家中。但是到底应该怎么来调查,却是成为了一个难点。 不过说起来,原本虽然说冯宝将目标放在了这里,但是他并没有考虑过这里就当真有。他只是想要毫无遗漏地将有可能的地方都调查一边。虽然说目标是张凡的家中,但是冯宝还并不觉得这里就一定能够有什么收获。 总之,冯宝所打算做的事情是一件很有难度,并且还很有可能不成功的事情。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冯宝以前是根本就不会去做的,如果不是这一次为了帮着张凡,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因此,为了不引起什么影响,冯宝也是想了个办法。他并不是让人想尽办法混进张府去调查看是不是有什么人比较可以,而是他自己前来。毕竟下面的人不容易混进来,也没什么名目进到张府中来。 但是冯宝本人可就不一样了。冯宝他跟张凡的关系好的很,这一点不只是朝廷里面的人知道,张府的人也都知道这一点。而且,不像是朝中的人有些是很讨厌太监的,张家的人也并不会如此。倒也不是说喜欢,只能说张家的人大都是一视同仁的。 冯宝以往有时候也回来张府打扰,而不论是赵氏还是茹雪她们,作为女眷跟冯宝的接触或许不多,但是却也都能礼貌一些。 而冯宝这一次来的理由,是说辽东的战事有了一些变化,张凡并不能如期回到京城来,而是要等到第一场大战结束了之后才能回来。冯宝就以“以免张凡家人担心”的缘故,所以这段时间每天下午都会抽出来这么一两个时辰来张凡,跟赵氏谈些话什么的,这样也好让他们放心。 而冯宝来这里真正的意图,实际上是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虽然只有这么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冯宝在这件事情上面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这么办了。 当然,冯宝虽然来这里,自然是要跟主人家的人说些话的,但是他可不会认为是张凡家中的人做的。他是将目标放在那些张家的下人身上的。 但是这么一来,冯宝用来观察这些人的时间,也就变得更少了。他总不可能花费那么多的时间来观察张府的下人,那样也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当然,冯宝也是派人在外面盯着这边了。一旦有张凡家中的什么人出了门,自然就会暗地里跟着,看看是做什么的。不过这么做也实在是收效甚微,张凡家中的人,能够出来的也大都是那些个下人之类的,这些人想来也是不会知道那些消息。 偶然有张凡几位夫人的贴身丫鬟出门,但是次数更是少的可怜,很容易就查明白了。这些丫鬟要门就是被吩咐出门买些东西,要么就是回自己家中去一趟,想要查出来在做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了。而且也没有什么问题。 总之,在这种对于冯宝来说是极为困难,而且很难有什么突破的地方,冯宝就是在这当中调查的。 并不是他想这么做,但是除了锦衣卫之外,也就只有这里有可能的。 而在这么坚持了好些ri子之后,冯宝还是没有看出来这里的人有什么问题。他倒并不是着急,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张凡这一次犯错的可能xing是越来越大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冯宝也并没有放弃。 终于,有一个人让冯宝注意到了。这个人说起来并不是张府的人,甚至于在冯宝每天都来张府的这段时间,他只见她来过这么两三次。而且张家的人显然都是认识她的,对她也是很热情。 但是即便是如此,冯宝还是注意到了她。 这个人,就是梁超之前所娶的那个青楼出生的女子,唤作红儿的那个。 而冯宝,也就是从她的身上看出来了一些可疑之处,并且派人查了下去,从而查出来了一些问题……q!。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确定是她 ~日期:~10月08日~ 老实说,当冯宝说到这问题居然是出在张凡的家中的时候,张凡当真是吓了一跳。,这件事情要仔细想起来,倒也并不是不可能。 首先说说这件事情v凡的记忆力可不是虚的,他什么事情都记得非冲楚。他记得自己在家中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漏出来过那么一句话,虽然说得也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也表明了去年王杲手下那么多将领被人行刺的事情是跟他有关系的。 当时张凡也并没有想那么多,甚至于旁边有没有人他都没有注意。他只是觉得在自己的家中应该是没有问题,所以也就不在意了。但是如果说当时他旁边的确是有有心人,将他无意之中所说出来的话给听进去了。只要知道了他跟那件事情的关联,只要稍微一查也就能明白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了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张凡自信,这个问题是绝对不会出在自己的家人身上的里所指的家人,当真就是张凡的亲人了一点根本就不用去查证,张凡也敢有这份自信。就算是如同映月或者方月玲这两,心中还是怀有别的心思的人,但是张凡也依旧不会去怀疑她们。 可是,家人张凡虽然是可以放心,但是家中的那些个下人,张凡可就不敢保证了。所以,当他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是马上就将目标定在了那些下人们的身上。并不是因为张凡对于家人和家中的下人有什么差别对待,毕竟家中的下人他并不是各个都了解的。再加上冯宝如今又说了,问题的确是从他的家中查到的,张凡也就只能这么来想了。 或许,家中的下人当中,有什么人是被外人收买,亦或是什么威逼利诱的方式给劝服了□至于很有可能,在那人进到张凡家中做工的时候,就是怀带着什么目的些全都是说不定的事情,不能排除当中的不可能。 但是,谁曾想到,张凡开始这么想的时候,冯宝却是告诉他,问题并不是出在张凡家里面的什么人身上。不是张凡的家人,也不是张凡家中的下人。冯宝只是说问题是在他家中发现的。 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心中是有些疑惑的。他并不是听不懂冯宝的意思,甚至于靠着他的联想也能够想得出来冯宝想要说些什么v凡是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的家人,为什么会发现这件事情。 不过当冯宝最终说出来他所怀疑的目标到底是谁的时候,张凡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心中也是生出了另一份的。 居然是那个红儿,是梁超所娶的那个青楼出身的女子,这一点是张凡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说起来,当初梁超可没什么钱财,还是张凡给了他银子,让他办了这一场婚事的□至于从开头的时候,梁超说他想要娶这个红儿,而张凡也是的他的母亲不能接受一个青楼出身,哪怕是清白之身的女子做媳妇,张凡还为此想要不少的办法,帮着梁超将这件事情给掩盖过去了。 可是如今,冯宝居然说问题就出在这个红儿的身上,这是张凡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这件事情是非诚重的,虽然说梁超在锦衣卫中的职位只不过是一个千户而已,但是张凡可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左膀右臂来重用的。卫中有很多非常机密要要紧的时候,梁超也都有参与。 当然,张凡相信梁超并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不会将公事带回家中去乱说的。可是即便是如此,如果说这个红儿有什么问题的话,张凡还是会的。 所谓防不胜防,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就是这个道理。人总是会有松懈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一样,而或许大部分的时间,梁超都不会透露任何事情,但是一旦有说漏了嘴甚至于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的地方,那就将消息给透露出去了。所造成的影响,更是可大可小。 就比方说如今的这件事情,如果说这当真是如同冯宝所查出来的,的的确确就是这个红儿时王杲的眼线,那么这件事情的影响那就相当严重了。 当然,如果说冯宝查的的的确确就是如此,就是红儿的话。那么红儿是好处理,并不是说对于女人张凡都能够狠下心来,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大小的。 但是红儿是好处理了,可是梁超又该怎么办? 虽然说不知者无罪,可是朝廷里面,尤其是如同锦衣卫、东厂这种地方,这句话可是根本就不适用的个细作,就是你梁超的妻子。而就算是你不知道,可是你跟她的关系是明明白白地摆在明面上的。而现在,红儿如果是当成细作被抓起来,甚至于处死的话,梁超又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 相比起来找出来了这么个细作,张凡是更加的梁超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所受的影响。 如果说这件事情仅仅只是止步于锦衣卫之内,那么就没有关系了么一来,这件事情就是锦衣卫自己的事情,不牵扯到外人。而张凡乃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这种事情上面,张凡是有着绝对的权力的。他完全可以在处理了红儿的事情之后,根本就不去过问梁超的事情。当然,或许为了让下面的人信服,也会有一些相应的惩罚,甚至于梁超自己也不可能就这么什么都不管的坦然接受张凡的放松。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是在锦衣卫内部的话,这件事情张凡总是会有办法将它的影响拉到最低。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的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了。要知道如今,张凡可是摆脱冯宝帮着他调查这件事情的,也就是说,冯宝已经知道了。更何况,如今还并不仅仅只是冯宝一个人,就连张居正和李太后那边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虽然说不管是张居正还是李太后,定然都不会太过去过问这件事情,最多也就是问问看最终是如何解决的。但是这跟张凡自己想办法解决的性质可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到了现在,性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而性质不一样的同时,对于张凡来说,如何来处理也就变得比较困难了☆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够薄梁超,这也就成为了他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这个红儿,公公那边到底查出来什么了没有?”张凡打算先放下这件难办的事情,先把眼前的事情给弄明白了再说。那些事情的确是非常难办,但是眼前还是要先解决了这件事情才行。 而当张凡这么着问起关于红儿的事情的时候,他自己也是在考虑。关于红儿的事情的确是他自己疏忽了。当初,梁超说起来红儿的事情的时候,张凡也没有太过在意。当时所有的想法全都是放在了如何能够让梁超跟自己真正爱着的女子成亲,而且还要瞒过梁超的母亲,隐瞒红儿是青楼女子身份的事情。 可是当时,张凡并没有调查过关于红儿的事情,不,他对于红儿的了解,完完全全就是存在于梁超对他的口述了。之后的张凡并没有自己去查证过,也从来没有让人去调查过红儿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虽然说那个时候看起来,那么做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超是在楼子里遇到红儿的,而这种事情,可以说完全就是看运气的了,谁曾想到居然还就真的正中下怀了呢! 而现在,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却是变成了可能。虽然说当真追究起来,参与了这件事情当中的任何人都不能算是有错。可是错误一旦发生的话,那么就不同了,不能说是没错了,都要负责任才行。而张凡,更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当时咱家也并不能肯定就是这个红儿。”冯宝说道,“咱家之前就没见过她,就是最近见过她这么两三面罢了,没什么了解。而且她去张大人府上也并不是去问什么事情,只是问她相公何时才能回来。按理来说,咱家都不应该怀疑她的。 “只是当中有一次,当她看到咱家的时候,眼神是有些变化。不是那种好奇,张大人莫要误会,这种眼神咱家都已经习惯了。她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咱家,连咱家的身份都不知道才对。可是当她看到咱家的时候,也没人说咱家的身份,她眼睛里面就变得开始有些害怕了。当时咱家就觉得,她是知道咱家的身份的。而如果只是知道,最多也就是敬畏而已,绝对不应该是害怕才对可是一点都不寻常。 “所以咱家就让人去查了查。之前她所说的那些事情,咱家也是听茹雪夫人说起来过。可是等到在家让人一查,发现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不管是她家中的人,还是她所说的自己出生的地方,咱家都让人去问过了,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她。 “光是这一点就很让人怀疑了,不过这件事情咱家知道张大人的心思,还是打算仔细一点好。也是让人跟了她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但是总觉得她平日里的行事有些不一样。 “一直到大前天的时间,咱家这才是确定了她就是王杲所派来的眼线。那天,她去了城南一间粮食铺,见了一个人。虽然咱家的人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不过看她出来了之后,却是脸色有变化。而那个粮食铺的人,咱家让人抓起来问了一番,那个可是王杲的人。” ~真爱无价国语版全集~ ~ dvdb a*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办法难想 ^^; 冯宝所查出来的人居然是梁的妻子红儿,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张凡觉得惊讶的了不光是惊讶于红儿居然是这个叛徒,不,如今已经不能说是叛徒了,性质已经变了,她就是个细作,是王杲安插过来的眼线张凡加难办的是,这件事情对于梁的影响,那可是不能小视了光是这件事情,就是足够让张凡觉得烦恼无比的了 而现在,在听了冯宝关于对于红儿的调查之后,张凡即便是心中再怎么不想,这件事情也都已经成为事实了说起来,张凡并不是对于红儿而感到什么可惜,虽然说他并不对于红儿青楼出身的身份抱有什么太多的偏见,但是最起码的,她也是跟自己见过面的,并且张凡也看得出来梁的确是非常喜欢她的 不过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多的则是因为梁的关系如果不是红儿的话,那么不管怎么来说,这件事情梁都不会受到影响了 当然,如今这些全都变成了张凡的愿望,而且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了若是说不甘心,张凡心里面是肯定有,但是如果说想要徇私从而做些什么的话,张凡却是没有已经成为事实,并且还是从冯宝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话,这就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的性质了 想想看,梁也实在是有些可怜红儿那边张凡并不知道,虽然她就是王杲安插在京城当中的眼线,或许以前只不过是想要随便安插一个人,打听一些消息但是没想到却是钓到了一条大鱼亦或者说,原本红儿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从梁的身上打探一些消息但是如今的红儿,从一些事情上面看起来,张凡倒是能够明白,她是当真爱上了梁了 可是,或许红儿的事情到底如何,这是不需要去考虑的但是梁那里呢?只要是锦衣卫当中,甚至于只要是知道梁的人,都明白梁是极为看重红儿的而现在,这件事情一出来之后,所有的事情就都不相同了梁面对这件事情,他对于红儿应该怎么办甚至于梁他自己又应该怎么办而张凡作为梁的上官,这件事情他又应该怎么办这一切,如今的张凡全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一时间根本就想不明白头绪的张凡也是没有了主意,只是想要问问看冯宝:“那这……人……公公可……” 话没有说完,或者说冯宝明白如今张凡的心思,张凡也并不需要把话说完,冯宝就知道张凡想要问些什么了:“张大人请放心,人咱家这边还没有动如今虽然说已经查出来了,咱家也是派了人跟着,以防有什么变数不过一来这件事情毕竟是锦衣卫自己的事,二来这也是张大人拜托咱家的事情咱家觉得这件事情最后到底应该怎么办,恐怕还是需要张大人自己想办法解决了当然,若是张大人在这当中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那再来找咱家也是无妨” 冯宝的这番话,已经是说的相当客气了虽然说这是锦衣卫的事情,虽然说这件事情是张凡拜托冯宝去做的,可是毕竟这件事情已经有东厂牵连进来了以东厂那个可以检查锦衣卫的权力,冯宝在查明了人之后就马上抓起来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甚至于,冯宝就算是还没有查明,只不过是有些怀疑,就马上抓人,张凡最后也不能说什么 冯宝之所以没有动,完全就是因为他明白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对于张凡有着很重要的影响而冯宝如今跟张凡的关系,他并不希望张凡觉得自己如此的独断专行就蘀他把决定给做了冯宝这算是留了面子给张凡,同时也算是卖了个人情给张凡了 “这件事情,多谢公公了”现在的张凡,只能如此说话了,“若是公公方便,也不在意的话,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如何?还请公公放心,不管是东厂还是太后那边,若是日后太后问起来,我也会有个交代的,绝对不会让公公在里面难做的” “张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冯宝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咱们之间的关系,还用在乎这些事情这件事情咱家说到底也只是帮了张大人一个忙而已,再说了当初张大人让咱家帮忙的时候,也只是说让咱家帮着查一查,又没说让咱家抓人既然如此,如今张大人已经回来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张大人去决定好了咱家也正好落个清闲” “如此,我就多谢公公的体谅了”张凡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办好的公公这边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人情我算是欠下了日后公公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好,既然张大人这么说了,那也就这么定了”冯宝点了点头,随即从身后的柜子里舀出一卷东西,递给张凡,“这是关于这件事情,咱家的人调查出来的全都在里面想来张大人也是需要,正好就这么带着” “多谢公公了”张凡站起了身,“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再打扰了” “没事,既然如此,让咱家送张大人出去” 张凡告别了冯宝之后,骑着马向衙门行去身边的护卫是王德贵,早上张凡回来,他得到消息了之后,他也就不用像之前那样躲躲藏藏的掩人耳目了,如今是又跟在了张凡的身边,护卫张凡的安全 张凡自从从冯宝那里出来了之后,就是这么一言不发的模样而王德贵在一旁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当然,王德贵的心里面是明白的很,张凡来冯宝这里是干什么的,肯定是关于之前让他传回京城来的那个消息 而他看到张凡如今的模样,显然是调查已经有了结果了只不过,张凡这一言不发,甚至于有些愁眉苦脸的模样,想来张凡也已经是从冯宝那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只不过这准确的消息,恐怕也不是张凡所希望的那样 到底是什么,王德贵心里面自然是非常好奇的但是他看到带着这幅表情的面孔,心里就明白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王德贵是很识相的没有说话,一路就这么跟着张凡回到了衙门里 张凡的确是不想说,别说王德贵没有问,就算是他问了,张凡也不会说这件事情的他现在还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而且他到现在也都没有弄出来一个头绪,说到底应该怎么办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是非常难办的事情然而同时也是不可不办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张凡才是如此的烦恼 回到衙门之后,张凡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在苦苦地思索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 如今王猛和梁都不在,今早他回来了之后,那些跟着他一同去了辽东的人,张凡都让他们回家休息去了,让他们明天再来梁就是当中一个,他现在人在家中 虽然说找梁是很好找,而且这么一来,红儿是肯定跟他在一起的,只要到他家里去就马上能够找到人但是要不要现在就找,人找来了之后应该怎么办,张凡现在是没有头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现在他也就在想这个问题 人是肯定要叫过来的,但是叫过来了之后到底要怎么办,张凡现在可以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毕竟这件事情是关系到了梁身上,这才是让张凡感到最为难办的地方 当真就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将人给叫来了之后,马上就将红儿抓起来然后也根本就不顾梁如何争辩,或者说梁也未必会争辩然后就连梁也抓起来之后根据情形各罚各的 这么一来,或许的确是做的相当公正了而且张凡这么一做,将来这也算是在锦衣卫中立下了榜样虽然对于叛徒或者细作这种事情而言,这种事情在锦衣卫中早就是有所规定的,可是说到底,还是要看什么人是上官而既然如此,只有上官的意志才是正确的答案 如果说张凡这么做的话,这也就等同于给他的行事风格打下了一个基础将来就算是有人想要动什么小心思,也就知道张凡会怎么对待了 但是,张凡并不想要这么做不光仅仅只是因为梁一个人的缘故,就算是梁是他的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若是当真是罚重了,别说梁怎么想,张凡自己就会觉得心疼了少了这么一个得力助手,的确是不好做 可是如果说当真是从轻发落,就因为梁对于张凡来说很是重要,张凡就不想要惩罚他,只不过是口头上说说什么的,这样也不好 这么一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只要跟张凡的关系好,不管是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没看到梁吗,就因为跟张凡的关系不错,所以哪怕是他的妻子是外族人派来的习作,他也是不会对梁做什么 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么将来,这偌大的锦衣卫,让张凡怎么去管 所以,这两面都不行而现在,张凡就是在苦恼这件事情,他得要找个折中的办法,让所有人都信服才行 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实在无奈 *.*.**; 张凡如今就在想着这件事情,而且他是想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却依旧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够按照自己心目中最为完美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当然了,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面,早就已经是没有完美二字可言了,可是对于张凡来说,他还是要考虑 之所以会让张凡如此头疼,完全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如今已经牵扯到了他一个最为得力的手下,梁的缘故当然,实际上这件事情之所以会牵扯到梁,也并不是梁的错有些事情人们可以控制,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甚至于是防不慎防的这种事情谁都有不可避免从而发生的时候而现在就是如此了 只不过,虽然说这件事情当真是非常难办,但是张凡想来想去,就算是想不出来办法,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情放在这里不过问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还是要有动作才行 虽然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办,但是张凡还是已经做好了打算他让人先去将王猛唤来,让王猛来并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害怕会出什么情况,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等到王猛来了之后,张凡就将这件事情的情况告诉了他当王猛听到这件事情居然跟梁扯上了关系,而且那个人就是梁的妻子的时候,他虽然并没有露出来惊讶的表情,但是眼神之中还是表示了许多的诧异,甚至于还有不敢相信的模样 当然,这个时候,也已经由不得王猛不相信了就算是他再怎么不敢相信,可是东厂所调查的事情,全都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记在卷宗上虽然说着只不过是纸面上的东西,还没有验证过但是上面一条一条写的是相当清楚,只要找去一问就会明明白白的了这是根本不会有错的,所以不管王猛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他现在也只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了 张凡自然是非常理解王猛此时此刻的心情的梁跟王猛两人相识的时间,要比起来他们跟张凡相识的时间还要久,而即便是两人的性情倒是差别不小,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那可是非常要好的两人之间也相互知道对方的事情 所以说王猛并没有表示太大的惊讶,完全就是因为他非常相信梁甚至于即便是如今出了这件事情,王猛也是依旧相信梁,相信问题绝对不会出在梁的身上的 对于梁的妻子红儿,王猛虽然见过面,而且也算是熟识,但是毕竟不了解何况那是人家的妻子,他也不可能去了解什么王猛唯一表现出来诧异的地方,就是对于这件事情会牵扯到梁而感到诧异罢了 当然,诧异归诧异,但是这件事情不管如何还是必须要解决了才行的要不然的话,卫中的事情不说不好办了,将来这里也有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方便起来 所以在了解到了这件事情之后,王猛是马上开口问张凡:“大人,这件事情大人可有主意了?梁那边,虽然说这并不算是他的过错,但是也有责任只不过大人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情,总得要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才行就算是瞒着下面的人不说,如今冯公公,甚至就连太后娘娘那边都已经知道了,如果不做的话,大人恐怕也是要有所牵连啊” 事情就是如此麻烦甚至于即便是这件事情,在这当中的受害者是张凡,是张凡遭到了刺客行刺,还差点就送了性命但是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不是说张凡这个苦主说不追究,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这可是锦衣卫,是朝廷的事情再加上如今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是张凡一个人可以解决了的因此,到底怎么办,才能让这当中所有的人全都感觉妥当,也就成为了一个最为关键,但是同时也是最为麻烦的事情了 当然,王猛虽然这么问了,嘴上也并没有那么说,可是他的心里还是非常关系张凡到底打算怎么对待梁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面对梁的事情,王猛也根本就不好说 “我现在就是在想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张凡是长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地说道,“这件事情从下午冯宝跟我说起开始,到现在我就一直在想应该怎么解决但是不管怎么想,这件事情都麻烦的很 “若是我当初没有让冯宝帮着查,或者说太后也不知道是咱们卫中出了这档子事情,那就好办的多了不管怎么说,想要压下来,之后咱们再私自处理,那就简单的多了但是现在毕竟不是如此了,所以说到底该怎么办,实在是麻烦的很” “卑职这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王猛说道,“卑职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必须的要慎重非常才行虽然这当中的牵扯并不是很大,可是毕竟如今已经牵连到咱们的人了,若是不慎重的话,那就实在是难办了要不然到时候,不仅对上面没法交代,就连对下面咱们自己的人都不好说这件事” “的确是如此啊”张凡只能再次叹气 一时之间,两人也都是沉默了下来虽然在这件事情上面的道理,两个人都明白的很,也知道必须要处理好,不然问题就会非常多但是即便如此,张凡和王猛两个人如今还是想不出来什么实际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两个人这么一段时间,心里面都想到了很多种办法,但是不管是哪一种,也总是觉得有些不对经,总觉得如果这么做的话,会有什么地方会出麻烦,依旧还是要否决 “这么干坐着想也不是个事”最终,张凡开口说道,“这人,如今已经是查出来了,那就必须得抓起来才行至于说梁那边,恐怕就这么去抓人,也实在是有些麻烦这样,我算是生了个坏心眼,这件事情就有你去办你现在就去梁家中,这人不要带多,就带两个人就行 “到时候见到了梁,也千万不要跟他说这件事情查出来的任何事情,就说让他来衙门,说是有事然后将他妻子红儿也唤来若是梁问起来问什么,你就说这是我的意思,有什么问题让他到了之后再来问我 “想来到了这个时候,那红儿的心中也已经是有数了她若是敢当场反抗,那就二话不说,直接舀下送到衙门里来若是她不说话,只是跟着,那就等到他们到了衙门之后,我会让他们两人分开等到那个时候再去抓人至于说之后该怎么办,等到梁来了之后,我在跟他说这件事情想来他对我,也不会那么抗拒只是……” 张凡的话也就说到这里了并不是因为什么,实在是因为到时候就算是梁来了,也能够在梁在场的情况下提起来这件事情,这的确是比现在这种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情况要好得多了但是张凡的话也只是这么说而已,至于说到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办,实际上张凡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主意 当然,张凡的这番话,最多最多也就只是安慰罢了而王猛自然是能够听得明白的,但是,即便是他的心里面并不想这样,可是如今的他也想不到比这好的办法了,也就没有办法劝服张凡不要如此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实在是麻烦,而如今,就是在用这种并不好的办法来应对这个麻烦了 虽然心中不想,但是嘴上也说不出来什么异议最终,王猛还是同意了张凡的这个办法,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了 而张凡看着王猛离开的身影,心下也是依旧在不停地思考,思考着看看这件事情是不是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现在张凡的心中的确是有些急躁,或许这种急躁也是会影响到他的判断力,导致如今的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可是即便是这点,张凡也考虑到了他明白如果说现在的自己不想出来一个对于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的话,到时候什么决定一旦做下了,那就是不可挽回的局面而如果在那之后再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就算是非常好,天衣无缝,让这当中的所有人都觉得非常好,可是那时也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所以,即便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如今的张凡也是强迫自己放下心中那些纷乱非常的情绪,心静下来好好想想看,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 可是可笑的是,即便是他明白这个道理,在心中也是强自放下了纷乱,好好地想到底应该怎么办可是依旧的,张凡还是想不出来任何的好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但是张凡依旧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面一直在想,可就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 最终,当外面有消息传来,说是王猛已经将梁和他妻子红儿带来的消息之时,张凡还是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或许,这根本就是必然的,张凡肯定是想不出来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是依旧么有放弃,他还是希望能够有个好的办法但是显然,结果是残酷的有些时候,不管是他怎么想,但是始终想不出来的办法,还是如此 想到这里,张凡只能是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太无奈了 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梦破之时 原创将梁超和红儿,以一种隐瞒的方式,将他们俩弄过来。 (我要这只是第一步。但是这个第一步之后过去了,再应该怎么办,张凡就没有头绪了。虽然,这个头开的并不错,但是如何结尾能够让所有的人都满意,张凡如今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张凡倒是已经预见到了梁超在来了之后,尤其是在他听到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恐怕梁超这心里都不会好受。 对于张凡来也同样是如此,他并不是太过于关心梁超,亦或者为红儿而感到可怜。毕竟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既然如此,那就要准备好付出代价行。而梁超在这件事情当中或许并没有出现什么错误,实际上梁超并没有犯过任何错,而且还有功劳。当初刺客来袭的时候,如果不是梁超拼命保护张凡的话,恐怕张凡也就不会再活着回到京城来了。 起来,这整件事情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梁超和红儿两人是夫妻,但是却在为相互敌对的人来做事情。而这一次,作为妻的红儿向王杲告密,这是导致了张凡于遇到刺客行刺他的事情。而作为丈夫的梁超,却是拼了性命将张凡保护了下来。怎么来想,事情也不应该这样对。但是偏偏的,还就是这么发生了。 且不管红儿对于梁超到底是真爱还是虚情假意,但是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不管怎么想也是会有些感情的。何况只要是梁超跟着张凡一同出去,红儿就会非常关心梁超什么时候能回来,三天两头的来张府询问。从这里就能够看得出来红儿对于梁超也是有感情的。 至于梁超,那就根本不用再了。他对红儿绝对是真心实意的,这一点梁超曾经明明白白地跟张凡过。何况,梁超这位有着远大前程的锦衣卫千户,原本想要娶媳妇,他的选择那可是多了去了。但是他却是偏偏就看上了这位青楼出身的女。由此可见梁超确实是深爱着红儿的。 但是如今呢?或许当初红儿接近梁超,的的确确是抱着别样的心思的。但是想来在两人成亲了之后,到了现在也能够看得出来,红儿的的确确是爱着梁超的。 或许红儿因为心中所怀有的心事,想来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可能会有的后果。但是对于梁超来,事实就残酷了许多。.他并不知道红儿是有意接近自己,或许当初他会看上红儿也算是天意,但是他恐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所挨着的女人,居然坏藏着这种心思。 而现在且不别的,梁超对于红儿的感情,那可是真真切切的。现在想想看,如果梁超知道了他的妻红儿是这个向王杲告密的人。他的心中会怎么想,他觉得张凡会怎么看他,他又该如何来看待红儿的事情。 总而言之,这一切,根本就不应该发生,但是现在却是发生了的。 而张凡,一直到现在也是仍旧没有想出来任何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正当张凡还在想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敲门声传来了。接着是王猛将门打开来,对张凡道:“大人,卑职将梁超带来了。” “嗯,梁超,先进来。”张凡点了点头,道,“王猛,之前的时候就由去办吧。” “卑职明白了。”虽然嘴上着明白了,但是王猛的眼中却满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眼神。 张凡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眼神,但是此刻他的心中跟王猛的想法可以是一模一样的,王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而张凡也同样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去抓人,这个简单的事情在现在也是变得困难无比了。 虽然王猛此刻心中是复杂的很,眼神之中也完全都是难办,但是他也并没有耽误,对张凡道:“卑职明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来一头雾水的梁超在这里。 见到王猛离开了之后,梁超实在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马上开口问张凡:“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让红儿过来?对了,那叛徒的事情查的如何了,冯公公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了吗?” “红儿的事情先不急,等会再。”张凡道,“关于叛徒的事情,已经是有些眉目了。不过起来,原本咱们认为这件事情肯定是难办的很,只是没想到有东厂出马,就这么简单就查出来消息了。以后,咱们也得多多学学行。要是再遇到了这种事情,可不能输给他们了。” “大人放心吧。”梁超也是气势十足地道,“卑职以后定然也会多下些功夫,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情,也不会再让别人帮忙的,靠咱们自己就能给查出来。当然,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再有的为好。对了大人,既然已经有眉目了,那叛徒到底是谁?人抓起来了没有?” “人还没有抓起来,这里面有些困难,不过也并不是什么大碍。”张凡道,“至于到底是谁嘛,自己看看吧。”罢,张凡将冯宝交给自己的卷宗递到了梁超的面前。 梁超不疑有他,毕竟这种事情不管是直接出来,还是让他自己看,也都没有什么差别。他舀起卷宗看了起来,只不过原本满心好奇和兴奋的模样,也随着他的眼睛在字里行间的异动,变得惊讶和不信了。 而张凡看着他表情的变化,心中也是并不好受。 “大……大人……”这个时候,梁超话已经不利索了,“这……这……这怎么可能!红儿她……” 而张凡,则是一句话都没有,就这么看着他。 “大人,这……这绝不可能!”梁超在挣扎,“红儿她怎么可能是王杲派来的细作!这……这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人就是如此,即便是面对白字黑之,铁证如山的证据,但是如果事情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仍旧会不承认,不敢相信。 或许并不了解,但是绝对明白梁超现在的感受。只不过面对于此,张凡也是什么都没法,只能就这么看着梁超,让他自己慢慢接受了。 这边,梁超面对手中的东西,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模样。而红儿那边却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实际上,相比起来梁超如今刚刚知道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冲击和惊讶,对于红儿来,这件事情已经困扰了她很长一段时间了。自从跟梁超成亲的那一刻就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件事情红儿还是想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办。 如同她这样的人,被王杲放到京城来打探消息,自然是在背后有着许多故事的。尤其是她这样的,被放在青楼中,完全是没有目标,只是这么打听消息的人,过往的故事根本不用去细想,就知道绝对是非常痛苦的。 当然,如今也并不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 当时的红儿在青楼中,觉得自己虽然年纪并不大,但是之后的人生恐怕也就是这样了。年轻的时候接客,当再过几年,年纪大了之后,恐怕也是被什么人买了去,做个妾室,之后慢慢老去。就算是他需要给王杲打听消息,却也不会有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这对于经历了以往那些事情的她来,虽然并不光明,但是却也是一种解脱。 就连红儿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在第一次就遇上了一个痴迷于自己的人,也就是梁超了。当时的梁超给她的感觉,并不算是有钱。但是想想看,凭着梁超却是能够争得过那些看起来就是腰缠满贯的人,显然是不一般的。毕竟那可是她的第一次,这种事情在任何楼里都是为赚钱的买卖。而梁超那一次,却是几乎没有给出什么大价钱,但是老鸨还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后来一问,这是知道,梁超居然是锦衣卫的一位千户,而且还是如今锦衣卫都指挥使张凡的得力之人。 这的确是红儿所没有想到的,甚至于还让她觉得自己这是瞎猫碰到了死耗的感觉。但是实际上,红儿的心中却是并不太愿意接近梁超的。要知道如果接近梁超太多,那么王杲那边也就会逼迫她多。 对于红儿来,她就想要这么下去也不错了,算是解脱了。但是如果跟梁超接近的话,那么她往后的日还是会变得不得安宁,甚至于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可是显然,这种事情是由不得她自己做主的。当王杲那边知道了她居然能够跟梁超这样的人接触了之后,对于她也就逼得紧了。而她也是没有办法。 结果,在跟梁超接触的这段时间当中,从一开始的虚与委蛇,到之后当真是对梁超心生好感。而梁超是对她痴迷不已,甚至于打算蘀她赎身,将她娶进家门。 这是她曾经已经放弃了的梦想,但是如今又重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可想而知,她当时是多么高兴。但是高兴之余,她也是免不了担心,自己的身份,将来会不会给梁超惹来什么麻烦。 不过终,她还是进了梁家的门。不光是她自己希望如此,王杲那边也在催促她,而梁超是深爱着她。总而言之,一切都让她必然去这么做了。 但是同时,她也知道,暂时的幸福,掩盖不了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而现在,她为担心的事情也依旧还是发生了。从她走进锦衣卫的衙门的这一刻开始,她也就明白,这一场原本就不应该发生的,也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毫无希望 原创红儿现在的心中实在是纷乱无比,不,并不是现在,实际上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弄不明白应该怎么办了。5 当初她答应跟梁超成亲的时候,虽然并不能说她对梁超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毕竟梁超是她所遇到的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而且也并不在意她出身青楼的身份,还一心想要娶她为妻。光是如此就让红儿对于梁超很有感觉了。 但是恐怕多的还是因为她背后所有的那些压力,让她不得不答应下来跟梁超的婚事。而她也深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让她原本觉得已经可以解脱的可能变成泡影。 当然了,对于这种情况,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不管她的心里面到底是多么的不愿意,事情已经如此了,她也就只能试着接受,别无它法。 不过,事情也是出乎她的意料,变得跟她之前所想的有些不一样了。就比方说梁超,她虽然年纪小,但是懂得可不少。她一开始以为,梁超对她或许只是这一股热劲,等到过了这段时间之后,也就会冷下来了。 但是结果却是红儿她怎么都想不到的,她原本所想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出现。梁超对于红儿的感情根本就没有变得冷下来,反倒是变得加热烈了。不仅没有如同其他人那样,在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两边的感情也就渐渐冷下来了。且不说红儿如何,起码的梁超对他她是越发的爱恋了。 梁超在跟红儿成亲了之后的变化那可谓是有目共睹的。以往的梁超,虽然说只要是卫中的所吩咐的事情,那他绝对是认认真真的一丝不苟。但是平常里,梁超却是给人一种很是轻松的感觉,总是紧张不起来。 但是他自从跟红儿成亲了之后,梁超整个人在一瞬间就有了极大的变化。突然之间,他就渀佛从一个一点也不稳重的孩是一夜长大chéng rén了一般。以往那些个看起来轻浮无比的事情,包括那些说话和动作,梁超就这么完完全全地改变了。 熟悉梁超的人,别的不说,就说锦衣卫当中知道他的人。虽然说他们也知道,人不管之前再怎么喜欢玩,起码的成亲讨媳妇了之后,也会要稍稍收敛一些。但是梁超的这个收敛的幅度,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让很多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当时很多人都在想,到底是为什么,就连张凡也在想这件事情。红儿他也见过,看起来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当然了,人都是有表里不一的一面的,或许红儿看起来比较柔弱,但是实际上却是强悍的很也说不定,可以把梁超管的服服帖帖的。只不过倒也不对啊,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有这么大的变化。 所以,终,众人是得出来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梁超之所以会如此,完全就是因为他实在是太过爱恋红儿了。 当然,或许会有人当着梁超的面说笑两句,但是绝对没有人会嘲笑他。在这个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亲的时代,能够有着一对相互爱恋的夫妻,那绝对是幸福,也绝对是能羡煞旁人的。 而仅仅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梁超在娶了红儿之后,那是非常幸福的。可是这件事情换个角度来考虑也是一样的,对于红儿来说,她能够找到一个如同梁超这般爱恋着她的丈夫,也是幸福无比的,尤其是对于红儿本人来说。 但是如今知道了红儿的事情之后,所有的一切也就变得不一样了。红儿这样的身份,明明她自己就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将来肯定是会出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她甚至于时刻告诫自己,就算是如今她跟梁超两人之间是夫妻,可是两人也不要过于亲密了,要不然到了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绝对是一种难以想象的难熬。 只不过感情这种事情,实在不是说说就能够解决和决定的。即便是红儿明白这个道理,甚至这件事情也算是关系到身家xing命的大事,但是当两个人感情到了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办法阻拦的。终,红儿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梁超。 而也正是因为她的心中有着心事,所以红儿是极为珍惜跟梁超在一起的时间。而梁超每天卫里的事情都很忙,有的时候还要跟着张凡出远门,好长时间都不能回来。红儿这个时候也会三不五时地去张府问一问。说起来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了,毕竟张凡可是梁超的上官。而她这样天天去,也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但是她还是如此,就是想要知道梁超能不能够早些回来。 这些点点滴滴,全都说明了红儿对于梁超的爱恋,那种已经伸到骨髓的感觉。 而当辽东的事情越来越明显,王杲的行事也是越来越张狂的事情,红儿听到了这些消息,心中就纷乱无比,因为她知道,这就预示着她的幸福ri可能就要到头了。 终,当梁超跟他说他会陪着张凡去辽东一趟,事情就是关于王杲的时候,红儿知道,那个她为不希望的ri就要来了。 当时,因为一些事情,张凡的辽东之行是推迟了一段时间。而那个时候,红儿也是知道,这是她能够跟梁超甜甜蜜蜜的后的时光了。所以那段时间,也是红儿为珍惜的时候。 后,当张凡启程前往辽东,而梁超陪着的时候,红儿当真是紧张的要死了。可是在梁超离开了之后,她又忍不住有了另外一个想法。她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对于这种大事就算是关心也并不太了解,但是她也是听梁超说了很多。就比方说辽东这次一战,李成梁准备良多,何况梁超也是跟她隐约提到过,王杲损失了一大批的将领,而且就是他们做的。这么一来王杲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就算是有麻烦,那麻烦也是很好解决的。 所以红儿就希望,若是这一次能够胜利战胜王杲,甚至于将王杲斩下首级的话,那么她也就不用再担心任何事情了。到那个时候,她就能够真正的解脱了,而且她还能够跟自己心爱的人真正过上幸福的ri。 只不过,有的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正在红儿如此满心希望事情就如同她所希望的时候,但是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张凡前往辽东的事情,王杲那边自然是知道了。而知道了之后,他们也是将去年有那么多将领被行刺的事情怀疑到了张凡的身上。而显然,他们能够找到的消息当中,为接近张凡的,也就是红儿了。所以在张凡等人离开了之后,就有人找上了红儿,让她打听这件事情。 红儿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她自然是不肯说的,只是百般推脱。但是她也毕竟是太过稚嫩了,这么推脱下来,对方又不是傻,看出来了实际上红儿是知道的,只不过是出于什么原因而不肯说出来。 这么一来,对于那些人来说,事情就很好办了。如今的红儿可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所有、毫无牵挂的可怜女了。而且她跟梁超的事情,别说是锦衣卫当中了,就算是外人,只要稍稍接触就知道红儿是当真深爱着梁超的。 于是,威胁就来了。那伙人威胁她,说如果她不说出来去年那件事情的主谋到底是谁的话,就让人将身在辽东的梁超杀掉。 这真的只是威胁,那些人就算是想办,也根本就没有办法。且不说他们派去的人到底有没有本事杀得了梁超,就算是想要接近都有些不太可能。毕竟梁超跟在张凡的身边,而以张凡的身份,不管怎么想,身边随时都会跟着很多人。 但是天真的红儿却并不知道这些,她在听到了梁超的xing命会受到威胁之后,顿时就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然,当时她也可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但是她并不想这么做,因为只要这么做了,她的这场美梦就完全醒来了,没有任何再回去的可能。 这种矛盾的心思在她的心中,但是后,还是让她下了决定。她答应将事情说出来,但是要他们保证,绝对不要伤着梁超。不仅仅是因为梁超跟那件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主要的还是因为这是红儿自己的愿望。 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这只不过是对方欺骗她的一个说辞罢了,根本就不会兑现。若是梁超阻拦了他们的行动,他们还是会杀的,而且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但是红儿她却是只能这么相信了。 于是,事情就是如此了。红儿将事情说了出来,也是让王杲那边知道了去年之所以会损失那么多的将领,完全就是因为张凡的命令。因此,张凡就成为了他们行刺的目标。 在红儿说出来这件事情之后,她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好ri已经彻底到头了。而当她知道张凡并没有在行刺当中有任何损伤,平安归来的时候,她虽然还是抱着一丁点希望。可是她也明白,那一丁点的希望,对她来说也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她就这么一直心惊胆战地到现在,一直到王猛带着人敲响了梁家的大门。当她听说让梁超去衙门,自己也要去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而现在,红儿就站在锦衣卫衙门的厅中,看着王猛带着人向她走来。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副完全心死了的模样。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没有办法 原创王猛在这件事情上面当真是想了很多尤其是关于梁超的事情。 .毕竟两人之间是同僚。而且两人之间相处的时间。比起来他们跟张凡的相处时间还要长。两人之间虽然的确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不一样。这是让他们两人成为了朋友。 而现在。梁超遇到了这种事情。作为朋友的王猛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呢。再加上如今。这件事情实际上梁超也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他还是要因此而付出极大的代价。虽然王猛明白。这种事情不管是怎么说。就算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就算你哪怕只是无故因此而被迫遭到了牵连。可是法度摆在明面上。该是如何就是如何。这是没有办法逃避的。所以他虽然也在心中为他的好友打抱不平。但是他却是对此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梁超人已经来了。张凡正在跟他说话。不过即便是王猛不是要去将红儿抓起来。他也不忍心留下来。看到梁超知道了真相之后的表情。但是他离开这里。却是要去抓梁超的妻。这件事情王猛也依旧是不希望。即便是知道了红儿是王杲派来的细作。即便是知道了红儿的告密给张凡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是他也依旧是有种下不了手的感觉。 可是。还是那句话。命令就是命令。事情既然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了。那就只能这么办了。因此。现在王猛是带着人来到了衙门大厅上。而红儿就在这里。 对于红儿。王猛当真是没有太多的怨恨。他并不是不怨红儿是王杲的细作。如今不仅仅是让张凡陷入了刺客行刺的危局当中。还让梁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无缘无故地就背上了这么个罪名。但是即便是如此。王猛也并不怨恨红儿。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一切实在也都是巧合。 当初梁超会认识红儿本身就是个巧的不能再巧的巧合了。加别提。梁超之后居然爱上了她。甚至还要将她娶进家门了。这可以说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而那个时候。又有谁会想得到。梁超偶然之间遇上的心仪女居然是王杲派来的细作这种事情。所以也就没有人会去查问红儿的事情。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件事情会走到今天。.并不仅仅是梁超一个人的责任。亦或者是他的运气不好。在这件事情当中。只要是有所牵连的人。不管是谁。也全都有责任。当然。王猛的这番话。当中有一部分实际上就是在为梁超找个开脱的理由罢了。可是这也并不只是王猛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事实上也的确是有些这方面的因素。 总之。这件事情不可能只是按照王猛的一厢情愿就行了的。不管他心里面怎么想这件事情。也不管他跟梁超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事情已经是走到了这个地步。那也就只能够按照现在的办法来办了。 当王猛带着人见到红儿的时候。王猛的脸上是平静的很的。而他所看到的红儿的模样。也是平静无比的。显然红儿也是明白了如今的事情。也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了。所以红儿也是一点都没有那种不的模样。亦或是有什么别的表示。只是这么静静地等待着。 说起来。即便是王猛跟红儿之间。关系也是不错的了。王猛和梁超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不同一般的。而也正是因此。两人私下里的来往也十分频繁。王猛是一个人住。所以梁超会三不五时地让他前去聚一聚。喝些小酒什么的。 而这种关系。即便是到了现在。在梁超跟红儿成亲了之后。也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梁超也依旧会叫王猛去。王猛一开始也觉得是不是已经不太合适这么做了。但是当他见到不论是梁母还是红儿。梁母就不用说了。对待王猛还是如同以前那么热情。而红儿对待他也是如同亲朋好友一般。总而言之。这是让王猛很有感触的。 而不说别的。这也是让王猛对于红儿很有好感。实际上一开始。他也是为自己的好友梁超。居然找了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做妻有些不值。哪怕红儿是清倌人。但是凭着梁超如今的身份。想要找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哪怕是朝中高官的女儿。若是有张凡出面。对方也是绝对愿意的。可是梁超却是做了这么个选择。王猛并不是讨厌红儿。只不过是对于这点有些不而已。 但是当王猛也对红儿有了一些熟悉了之后。他就发觉梁超的选择或许是当真没错。与其找一个家中有家世的。但是夫妻之间却几乎是没什么话说的妻。还不如找个相互爱恋的。不管对方什么出身。 但是这一切。到了现在也全都幻化成了泡影了。这一切到现在全都变成了坏事。不折不扣的坏事。 看到王猛带着人过来。红儿面色平静。一副我已经准备好的模样。而这个时候的王猛。甚至都有些不忍心去看她了。红儿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即便是因为她的缘故。让张凡遭遇了行刺。还差点就死于非命了。但是显然。红儿在这件事情上面也实在是有情可原的。 “将她带走吧。”或许是第一次。王猛实在是下不去手。只是吩咐了这么一句。让手下人去将红儿抓起来。在这之前王猛就吩咐过了。红儿抓起来了之后。不得动粗。只是将她关起来而已。 说来可笑。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转机了。但是王猛还是要这么做。 红儿已经被抓起来了。这就是一会功夫的事情。而就是这么一会功夫的时候。梁超也已经看完了张凡递过来的冯宝让人调查的卷宗。而看完了卷宗的梁超。根本是满脸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看着梁超一脸不相信的震惊模样。再听着他就连说话都已经变得断断续续的方式。张凡当真是有些头疼了:“白纸黑字的写着。而且若是现在去问。冯公公那边都是有据可查的。这是绝对错不了。梁超。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如此。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不不不。绝对不会是这样对。”即便是张凡都已经那么说了。但是现在梁超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话。只是一味地否定他亲眼看到的。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这怎么可能。红儿她绝对不可能是王杲派来的细作。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绝对不是这样的。” 看到梁超这样。张凡心中也是难受的很。虽然自己并不是他。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所感受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大致的想法是能够想得到的。毕竟心爱的妻。但是却突然发现。她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而且所做出来的事情。也是绝对不允许原谅的。这种事情。别说是梁超了。恐怕换成了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不敢相信的。当然。有的人或许能够压抑自己的感情。而梁超则是无法相信。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人。心中的想法也绝对都是一样的。这是不会错的。 “梁超。”已经不忍心再看到梁超如此混乱了。张凡是吼了一声。 虽然说一个斯文人。就算是再怎么狂吼。声音也不怎么大。可是对于梁超来说。张凡的话就是绝对的。是有着绝对的威慑的。所以张凡的话。梁超是不敢不听的。加不用说这样吼了。 被张凡这么一吼。梁超是顿时就没了声音了。但是同时他也是愣住了。就是这么直直地看着张凡。傻站着不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整个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让你来不是让你这么失魂落魄的发疯的。”张凡看着他。加重了语气说道。“这件事情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了行。不然的话。我会不会有麻烦先不说。你也是绝对要有大麻烦的。” “可是大人……”被张凡这么说了一句。刚还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过现在梁超也是回过神来了。“这件事情可怎么办啊。红儿……红儿她怎么会是细作。我……大人……这怎么可能。” “说实话。当冯公公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是不敢相信。”张凡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事实如此。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改变了。既然事实如此。那就要想办法解决了行。光是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没有任何办法。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 “这……这……”梁超或许是明白张凡在说些什么。或许他也知道张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但是现在的梁超。又有什么主意。又怎么可能冷静下来考虑该怎么办呢。 “这件事情。我是想了很长时间了。”张凡无奈地说道。“想要解决。的确是有不少的办法。不过恐怕都不是你想要的。这件事情如今已经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行的了。已经闹得这么大。没有人能隐瞒了。红儿她……已经是没有出路了。” “……”张凡的话。让梁超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正是因为他知道张凡所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红儿当真是没有出路了。 “不过我对你还有个办法。”张凡说道。“你现在就给我写好一封休书。”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残酷办法 这件事情,可以说已经是将梁超给逼入了绝境了,对于这件事情,梁超可以说是毫无准备的。当然,实际上也根本就谈不上准备,毕竟梁超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料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在这件事情上,梁超曾经料想到过最为恶劣的情况,但是实际上,当真出现的情况比起来他所料想的还是要严重许多。 这跟他原来所预料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原来梁超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是到了最为严重的地步,最多也就是查出来那个叛徒是卫中的一个跟他关系非常好的人。但是即便是如此,当时梁超也都已经是想好了,如果事情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自己到时候也必须要狠下心来大义灭亲才行。 现在,事情完全是不同了。这个叛徒的确是被查出来了,而且还证据确焀,根本就不用这边再调查了,绝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可以说这方面,冯宝跟东厂那边做的是相当到位的。但是这个调查出来的确焀结果,却并不是梁超所希望的结果。毕竟,这个查出来的人,那可是他的妻子啊! 而现在,在知道了这个结果之后,梁超是顿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或者说,这件事情他现在是完全没有头绪了,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或许,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更何况如今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但是梁超自然是不会因此就不去考虑了的,毕竟这可是切身关系到他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去考虑。 但是他现在的确是没有主意了,再加上如今他心中是格外地慌乱,原本就算是能够想出来什么办法的,现在也是满脑袋的问号,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而对此,张凡虽然比起来梁超要冷静的多了,毕竟这件事情跟他虽然有关系,但是关系并不是太大。当然,张凡会这么考虑并不是因为他没心没肺,而实在是因为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就算是他也非常苦恼,但是他的确是不怎么慌乱。 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如此冷静的张凡,在这件事情上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之前也说过了,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是闹得非常大了,早就不是之前还仅限于锦衣卫之内的情况。那个时候,若是查出来是红儿的话,凭着张凡手中的权力,倒是还能做些什么。但是现在,别说冯宝、东厂、张居正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了,就连李太后那边都知道了。.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身份全都不是一般的,想要再隐瞒下来,根本就不可能了。 而张凡别的不说,他如今就明白了。处于这件事情的中心,红儿已经是完全没有希望了。而同样,身为红儿的丈夫的梁超,也必然会因此而遭遇一些不小的麻烦。 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补救的可能。比方说,这一次的行刺,虽然说是因为红儿告的密,而红儿又是梁超的妻子,所以梁超会受很大的影响。但是梁超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一点是可以证明的,当时如果说梁超参与了的话,就绝对不会拼死相救张凡了,也不会留下那两名刺客的活口的。 所以,虽然说如今事情已经是到了一种无法挽回的地步,但是张凡还是要极力想办法将这件事情所会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才行。当然,张凡所谓的影响,实际上就是梁超在这件事情当中会受到的影响了。 张凡是考虑了良久,倒是想出来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能够尽最大程度的将梁超和这件事情的关系撇开,让他尽量不要受什么影响。但是这个办法,张凡并不确定梁超会不会同意,或者说张凡在想出来这个办法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梁超基本上是不可能同意的了。 要说是为什么,很简单。张凡想要梁超撇清跟红儿之间的关系。虽然说红儿是梁超的妻子,出了这件事情,梁超也撇不开关系。可是张凡只要想方设法让别人相信,梁超只不过是受了蒙骗而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一点张凡还是做得到的。 而做到了这一点之后,张凡就要想办法将梁超跟红儿之间的关系给断开,以免产生什么连带的影响了。只不过,这件事情听起来倒是很有困难,毕竟两人都已经是夫妻了,想要撇开关系,实在是会非常困难的。 但是张凡也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而实际上这个办法也非常简单,就是要梁超写下一份休书,休了红儿。这么一来,哪怕这只是事后所为,但是到时候若是有人提出来异议的话,张凡完全可以说梁超事先并不知道,而事后也是果断跟红儿了断了关系。如此一来,只要张凡一心想要保下梁超,就算是有人从中作梗,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这个办法相当的不错,可以说是面对目前的这件事情的时候,最佳的办法了。但是,张凡同时也明白,想要完成这件事情,或者说是让梁超同意这么做,必然是非常困难单的。不说别的,梁超跟红儿之间的感情,只要是知道梁超的人,全都知道这一点。梁超和红儿之间非常恩爱。或许了解红儿的人会少一点,毕竟是女子,平常不会太过抛头露面,但是知道梁超的人绝对不少。 而现在让梁超这么做,写下休书,或许从理性上来说,这么做是完全正确的,也是最为果断有效的办法。但是张凡同时也明白,想要让梁超同意这件事情,必然是非常困难的。 而实际上也是果然如此,在张凡说了要梁超写下休书这件事情之后,梁超整个人都愣住了,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凡。嘴巴也是微微张启,一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模样了。 张凡自然是能够理解如今梁超的心情的,也明白他现在心中大致都在想些什么。但是即便是知道这是梁超最不想要去做的一件事情,可是张凡还是要让他这么去做。别的不说,首先要把事情的影响降 “你听到了没有?”张凡虽然明白梁超此刻心中那种难过的心情,可是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再去慢慢开导他了,所以只能强硬一些了,“这件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如今我是在想方设法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或许说的有些太大了,实际上我就是要把你跟这件事情的关联给断开,这么一来以后你才不会有麻烦。而现在,让你写写书,绝对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也知道你心里面难过。或许你会觉得我这是再说风凉话,但是我还是要说,这件事情不管是出在任何人的身上,那都不会好受的。可是现在就出在你身上了,你不能再这么慌乱下去了,先解决了这件事情再说。” “可是……可是大人……”梁超自然是听明白了张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这……我怎么可能这么干!那可是红儿,是我的妻子啊!就算……就算她如今做了这种事情,但是也不应该这样!这……大人,若是我做了这等事情,那实在太不是人了,这让我以后还如何活下去!” 对于梁超的这番话,张凡心中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可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要坚持梁超必须要这么做才行。 有的话倒是不能说出口,但是心中明白。这件事情上面,红儿当真已经是没有希望了。最好的下场就是死个痛快,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关进永不见天日的牢房之中。总之,红儿这辈子算是完了。 但是梁超却不会,而即便是他这么做了之后,自己的内心的确是会受谴责,让他极为不好过。但是同时,张凡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时间才是治疗一切伤痛的灵丹妙药”。就如同梁超所说的那样,如果他这么干了,他的确是心中难安,恐怕都会睡不好觉了。但是只要有时间,有些事情总是会遗忘,甚至于就算是无法遗忘,也会慢慢地变淡,到最后就算是偶尔想起来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影响了。 当然,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不会跟梁超说的,他现在只要梁超能够写下一份休书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梁超不需要知道,将来他自己也就会明白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梁超不需要知道太多,也不需要知道张凡到底是怎么来安排这件事情的。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跟着张凡的吩咐去做,那样就足够了。或许这当中,有很多他现在还想不明白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若是太明白了,恐怕会非常烦恼。有的时候,还不如就这么不明不白来得好一些。 总之,这件事情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只能如此了。而现在,张凡也是别无办法,只能这么做。梁超不明白,甚至于梁超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张凡有所怨恨,张凡也都已经不在乎了,他不可能看着自己如此得力的一个手下,就因为这种事情而毁掉了大好的前程,这是张凡绝对不会允许的。 甚至于,张凡都已经想好了办法,如果说梁超实在是不愿意写,不论自己怎么说他都不愿意的话,张凡也不会逼他。张凡会帮着他写一份,哪怕并非梁超亲笔,但是这种事情对于锦衣卫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现在,张凡还是希望梁超自己能想通,然后自己动笔。毕竟,这是梁超的事情。即便是张凡帮着他决定的,但是最终,这还是他的事情,最好是由他自己来完成……q!。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危险想法 虽然说,张凡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梁超好,希望他能够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 这么一来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梁超能够不受影响。而将来,就算是有人再说起这件事情,再提起来梁超的名字,最起码的,张凡也都可以让对方闭上嘴巴,不要让这件事情的遗毒再伤害梁超。 当然,这是张凡做出来的对梁超最为有利的决定,但是张凡在决定这么做的事情,同时也明白,恐怕这并不是梁超所希望的,甚至于这并不是梁超会愿意去做的。当然,张凡自然是可以逼迫着梁超去做这件事情,但是他也实在是不想这么做。不过张凡同时也想明白了,若是梁超当真不愿意的话,张凡也不会再逼他,而是在暗地里直接就帮他做了。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凡是绝对不会让梁超知道的,必然是在背地里悄悄地做好。将来若是用不到,那就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如果说将来一旦需要用到的话,恐怕张凡还是会舀出来的。但是那个时候,想必梁超在知道张凡擅自为他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恐怕也会生气。 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张凡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在心底里,张凡还是希望梁超能够答应下来,让他自己来写这份休书。虽然说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梁超如今所要受到的伤害必然是会大很多。可是所谓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或许他会觉得很痛苦,但是这件事情就这么一次xing结束了。将来也就好办的多了。 而现在,张凡在说出了这个办法之后,看到了梁超痛苦的模样。而张凡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这么等待着,等待梁超自己做决定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虽然张凡希望梁超能够答应下来,也明白只有这么做才是最理智的行为。但是张凡看着梁超如今的这个模样,心中也是明白,恐怕想要梁超答应下来这件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就看梁超如今的这幅根本就不愿意的表情,张凡就能够做出来这个判断了。所以,这个时候的张凡已经是准备好,这件事情要在背后背着梁超去做了。 虽然说会觉得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对不起梁超了,可是张凡实在是想不出来比这个办法能更好地应对目前这个状况的办法了。这也算是只能如此了吧。 而梁超越是不开口,张凡也就越是坚定了这件事情只能这么做了。 甚至于,或许,张凡即便是为了梁超好,而帮他做了这么个决定,但是实际上,张凡心中也还是矛盾了一些。从这件事情上面来说,张凡当然是希望梁超能够听从自己的,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毕竟要把影响降到最低。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张凡心中或许也有着希望梁超不要答应这么做的想法。并不是说张凡想要看梁超倒霉亦或是怎么的。这个解释起来是个很麻烦的东西,总觉得,从某个方面,比方说道义,亦或是人情的方面来说,张凡并不希望梁超答应下来。 虽然说,如今的这个时代,什么道义和人情,早就已经不兴这一套了,就算是到了以后,也会是以利益为重,如何得利才是人么所关心的。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一丁点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却是显得更加珍贵了起来。或许,这也是张凡之所以会矛盾的原因吧。 最后,梁超还是说话了。 “我……卑职……”即便只是简单地换了个自称,但是这就说明,此刻的梁超已经是冷静下来了,“卑职听大人的,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卑职的错,但是卑职也并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如今事情已经出了,卑职就不能当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卑职在这件事情上,听大人的吩咐,大人让卑职怎么做,卑职就怎么做。”说完了这番话的梁超,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让人看不明白了,他到底是在叹息,还是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些,张凡也是能明白的。但是张凡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梁超从应该不可能答应,到突然之间就答应了自己的办法。是心灰意冷了,还是说他有了别的什么考虑,亦或是他明白这么做才是最冷静正确的处理办法?到底梁超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张凡并不知道,但是张凡知道梁超在这么想的时候,必然是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才会做出这么个决定的。 而对于张凡来说,实际上不管是梁超做出来哪一种决定,张凡都不会责怪梁超。区别只不过是梁超的决定,会让他觉得难不难办罢了。 “不过……大人……”就在梁超说答应了张凡的办法之后,他又再一次开口了,“卑职……卑职希望在写下休书之前,还能再见红儿一面。” 这个要求,并没有什么,或者说只要是一般人,在面临梁超眼前的这种情况下,想来不管是任何人都会做出这种想法才是。 可是这个想法或许放在别人的身上,张凡倒是并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如果说是梁超,而且还是这个时候的话,张凡就不免会对于他现在的这个决定而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了。 “这个自然。”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管现在变得如何了,你们二人毕竟是夫妻一场,而且我也知道你们感情也是深的很。如今都这样了,你想去见见她也没什么。我也会让他们放松一些,让你们两个人单独的。” “如此,卑职叩谢大人大恩。”说着,梁超就单膝跪地,给张凡行了大礼。 张凡也并没有制止他,受了他这一礼。 但是等到梁超站起来之后,张凡却是开口了:“不过,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白了。你见她归见她,而且要多久都行。但是有一点你可要给我记住了,千万千万不能干傻事,知道了吗?” 张凡刚刚把话说完,就看见梁超的身子是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幅度是相当的小,但是的确是抖了抖。而正是因为张凡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的缘故,所以他在说这番话,乃至说完了之后,眼睛一直都盯在梁超的身上,这才是察觉到了。 而看到梁超的身子颤抖,张凡是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的确是猜中了。 这种关系,如今又出了这种事情。虽然说红儿还没有被判到底会如何,甚至就连审问都没有开始过,但是现在就当她已经被判了死刑也是毫不为过的。而梁超想要去见她一面,或者说是去见她最后一面,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什么会想不明白的事情。 可是在这当中有个问题,那就是张凡对于梁超那可是相当了解的。而之前,就是出于张凡对于他的了解,所以张凡才会做出梁超不会同意这么个判断的。 但是,如今梁超所说的话可不是张凡所想的那样,而是完全相反的,梁超很是轻易的就同意了张凡的办法。仅仅只是这一点就让张凡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而在不可思议的同时,张凡心中也会开始琢磨,梁超这么想到底是什么意思。有句话说的好,事有异常必有妖,而现在这件事情就非常异常,梁超会这么说,这当中必然是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才对。 于是果然的,当张凡说出来了他所能想象得到的最为担心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亲眼看到了梁超的动摇。这个时候,张凡就明白,自己是不幸言中了他最为不想要发生的事情。 想要去见红儿最后一面,这个自然不是什么问题。甚至于张凡都能够保证梁超,只要红儿没有被处死,将来他想什么时候去见她都可以。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对梁超,换了一个人,张凡都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在梁超同意了张凡这么做之后才说了这么一番话,张凡就不相信梁超了。而这么一说,果然,梁超心里面有着这么个想法。 或许,梁超心里面只是想想看罢了。甚至于,梁超只是想到了这么个可能,也并没有打算这么去做。更甚至,到时候就算是梁超打算这么做的话,只要红儿当真是深爱着她,她也会阻止梁超这么去做的。 再说了,就算是梁超当真是这么做了,他也完全不可能成功。这可是锦衣卫的衙门之内,而且是张凡都会在的衙门,可不是什么地方上的普通衙门。这里有着张凡最为得力的手下,不光是办事得力,身手也绝对不弱。不说别的人,光是就一个王猛,也就完全足够了。更何况如今王德贵人也在这里。 梁超若是干出来了什么愚蠢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成功的。 不过张凡并不是关心会不会成功,而是他明白,如果梁超这么做了的话,他的这一生也就彻底完蛋了,没有一点能够回旋的余地了。 张凡绝对不会希望这样,所以他要事先提醒梁超一番。而这么一来,不管梁超到底会不会这么干,只要他的心中有了这个想法,那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危险是绝对不要的,哪怕只是一点点苗头,哪怕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也是绝对不能这么干的。 不管到时候的情况如何,那种事情都绝对不能发生。而张凡就是在事前要把这个跟梁超说明白了才行。 “卑职……明白了。”梁超并没有狡辩,说自己不知道张凡在说什么,而是很坦然地承认了。 这也是让张凡放心了不少,但是同时,张凡看着梁超的眼神,也是变得更加蘀他感到可怜了……q!。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无奈之举 “大人。(_-< >-)”王猛看到张凡出来了之后,赶忙站起来唤了一声,只不过王猛的眼神这个时候,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在张凡身上,而是一直都盯在跟在张凡身后的梁超身上。 不光是张凡,王猛也是在担心梁超的事情。当然,王猛或许是觉得自己即便是安慰梁超,但是也只不过是出于朋友之间的而已。而真正既能够安慰梁超,又能够给梁超提出来解决的办法的人,也就只有张凡了。当然,王猛并不知道张凡的打算,张凡也没有跟王猛提起来过他打算怎么办。只不过,若是让王猛知道了的话,恐怕他就会知道,张凡那个只光是解决,根本就不是安慰了。 当然,王猛并不会知道张凡到底都跟梁超都说了些什么,首先王猛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梁超来说是非常敏感的,所以他也根本就不会去问他,而张凡那边也是如此。二来,这件事情不论是张凡还是梁超都是不会去说的。 如今在王猛的眼中,他只是看到一个失落非常的梁超。而这个时候的梁超,想想看也知道自然是会非常失落的。不过如今他跟张凡一同出来,显然就是张凡已经帮他想到了什么办法,而梁超本人也同意下来了。在王猛的心中,既然已经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么显然张凡已经是安慰过梁超了。只不过王猛是完全没有想到,或者说是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去想过。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安慰的,毕竟事情都已经死了。而张凡最多也就只有解决的办法,而这个解决的办法,梁超一旦答应了下来,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安慰了。 不过这些王猛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张凡不管如何,必然是已经说通了梁超,让他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但是对于王猛来说,就算是他知道了张凡是打算如何来解决梁超的这件事情的,恐怕他也不会说什么。王猛是个明白人,而且也不是那种会被感情左右的人。所以对于王猛来说,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会想得明白,张凡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的。 总之,这件事情就是如此了。 梁超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只不过是这件事情跟他的关联实在是太深了。所以如果不解决的话,事情祸及其身,那可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了。而张凡如今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一切不会发生的。而王猛也是非常相信张凡,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害梁超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太多。 现在看到梁超跟着张凡一同出来了,虽然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最起码的,王猛知道张凡必然是已经解决了一些事情的。 “王猛,人呢?”张凡并没有如同王猛这样,想了这么多,他只是如此问道。虽然只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是如今还有谁会不知道张凡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只不过,虽然心里面明白,而且也并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事情,可是如今王猛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了。毕竟如今梁超人就在他面前,而且张凡这么问自己,不就等于说红儿是王猛抓起来的了嘛。虽然说这件事情如今也根本就不用再想,根本是谁都知道的,但是就这么当着梁超的面说出来,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怎么对劲。 但是同样,张凡的话王猛自然是不会无视的,他虽然有些难办,但是当他看了看梁超,见梁超那副有些意识不清的模样,王猛也没打算再憋着了,开口说道:“大人,人卑职已经抓起来了。如今就关在衙门里,等着审问呢。” “如此就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你……不,你留下来,让人带梁超过去,他要见见红儿。让他们两人单独呆会吧。”张凡只是吩咐了这么一句。 而这个命令听在了王猛的耳朵里,那当真是让他觉得有些惊讶的。毕竟这么做并不和规矩,当然锦衣卫也从来就是游离于法外的,除了他们自己的规矩,也根本没有其他的必要。就如同这种事情,让梁超去看看也没什么,就算是让他们单独带着也根本就没关系。但是问题是,如今这件事情的性质那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红儿的身份可是敌人派来的细作,而且这个敌人如今还正在跟朝廷打仗。而红儿作为细作所打探到的消息,害的张凡是遭遇了刺客的行刺,而且还差点就送了命。可以说红儿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她所传出去的事情也是不可原谅的。而这个时候,张凡居然还同意让梁超去看红儿,还答应让他们两人单独。这个已经不是没有规矩的问题了。 而实际上,在王猛听到了张凡的话之后,他也是想到了张凡曾经想到过的可能性。而相比起来张凡,王猛所想的可以说是更多。张凡只是明白,就算是梁超那么做的话,也绝对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们两人根本就跑不出去。而且梁超还会因此而送了性命。 但是王猛所考虑的可就不仅仅只是这些了。如果说梁超当真是敢那么干的话,那么这 件事情可就不单单是“严重”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更甚至的是,到时候如果梁超当真是做了这种傻事的话,根本是想都不用想,前去阻止梁超的人,绝对会是自己。而不管如何,王猛都不希望出现那种情况。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平日里在演武场上的操练了,那可当真是真刀真枪的了。王猛是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会出现那种情况的。 因此,他现在听到张凡居然做了这么个决定,王猛是相当惊讶的。一瞬间,王猛都有了种张凡想要杀了梁超的感觉。当然,这种怪异的感觉根本是无稽之谈,王猛只不过是心中飘过了这种感觉罢了,他自己也根本就没有当真。 而张凡自然也是看到了王猛这幅惊讶的表情了,他同时也明白王猛心里面在想些什么。或许他没有王猛那种怪异的想法,但是他还是知道的。张凡看着王猛,说道:“你放心吧,事情是梁超他自己提出来的,但是我同意了,就让他去跟红儿见面吧,毕竟夫妻一场。” 话已至此,根本就不需要明说,王猛就已经明白过来了。显然张凡也是想到了那种最坏的可能,而且张凡也已经把话跟梁超说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张凡以往所做的决定,没有一次是错误的。即便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就连王猛这个梁超最好的朋友都不确定梁超到底能做出来什么,但是既然张凡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王猛自然是相信张凡的判断的。 王猛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人将梁超带过去。 张凡和王猛两个人就是如此看着梁超的背影,落寞非常,默默地离开了。 “大人,这件事情……怎么会这样!”王猛等到梁超走后,却是突然发出了这一声感慨。 “唉……”面对王猛的问话,张凡也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又有谁能料得到竟然会如此。绝对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可是它偏偏还就是这样了,让人想不明白,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啊!” “那梁超那边,大人是怎么打算的?”王猛问道。 “还能怎么办。”张凡无奈地说道,“事情都已经如此了,况且还牵扯到了东厂,就连李太后都知道了。且不说咱们能不能瞒下,如今就是想瞒都瞒不住了。红儿已经是……所以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想方设法将梁超跟这件事情的关系撇开。 “虽然说红儿是他的妻子,但是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更何况当时他也在场,不仅救了我的性命,还活捉了那两名刺客。光是这些就能说明他跟这件事情没关系了。我现在就是怕以后如果有人想要找麻烦的话,那就不好办了。所以我是想要让梁超写下休书,这么一来将来若是有人想要找麻烦,我这里也好应付。” “这……”王猛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有些困扰了起来,“大人的意思,卑职明白,卑职也觉得大人的这个办法不错。但是梁超他……愿意答应吗?” “如今可不是他愿不愿意的时候了。”张凡说道,“事情都如此了,可不能由着他来了。他已经答应了我,不过就算是他不答应,我也要逼着他这么做。绝对不能让他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毁了。” “可是这样,大人不怕日后梁超……” “那又有什么办法!”张凡更加无奈了,“况且我也是想好了,若是他以后当真是要怨我做了这件事情,那就由得他去怨我吧。最起码的,现在他一定不要给我出事,就算是他现在一心想要求死,我都不准。 “至于说将来的事情,那也就只有等到将来再说了。或许这件事情还得要让他痛上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想来也不会一辈子,总有一天事情会慢慢淡忘。等到那个时候,那就一切都好说了。现在咱们是无能为力,也就只能这么办了。” 这一次,王猛不再开口了,因为他明白张凡所说的这些,已经是到头了。而现在,这件事情除了这么办之外,王猛也根本就想不出来还有别的办法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暂时如此 梁超如今到底是怀着一种什么心情,说起来不仅是别人不知道,恐怕就算是问梁超自己,他也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的。这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那可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放得下的事情,他会因此而变得混乱也是有情可原的。 但是,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就算是这件事情跟他的关系不小,可是毕竟不是他所犯下的错误。甚至于可以说,梁超在这件事情当中也是起了巨大的作用,他救了张凡一命,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很不一般了。 但是也同样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梁超也变得特别难办。毕竟他是在保护张凡,而他所深爱着的妻子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暂时如此却是想要害了张凡的性命,想来这换成了谁都没有办法理清楚头绪的。 而如今,因为这件事情而混乱的人可不仅仅只有梁超一个。如同张凡、王猛等等,这些人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被弄得非常头疼,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从律法上来说,红儿是细作,如今又是在跟王杲那边打仗,战时对于细作的处罚那是自然不必要说的,只要一旦发现了,就得杀了,以免造成什么麻烦。 但是红儿同时也是梁超的妻子,所以就算是梁超没做错任何事情,他也已经被牵扯进去了。 而作为梁超的同僚和上司,不论是谁都不希望看到梁超因为这种事情而遭受什么牵连,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也就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因此,他么都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让梁超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了才行。且不说到底想不想得到办法,亦或者是想到的办法怎么样,但是最起码的,这种心思那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现在,张凡提出来了一个办法,虽然很让人心疼,虽然梁超就算是同意了,心里面也会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暂时如此因此而更加难受。但是如今,张凡也就只能想到这么个办法,来减少这件事情对于梁超的影响了。这一点,张凡并不是不想做的更好,而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做的更好了。 梁超在答应了张凡之后,也是提出来想要再见见红儿。而张凡也是同意了梁超的请求,唯一要梁超答应下来的就是要他不要做出来什么傻事。可以说张凡也是说中了的,梁超那一瞬间,或许并没有想到就要那么做,但是他的心里面也当真是有那种想法,在他这一次去见红儿的时候,打开牢门,带着红儿一同逃跑。这个梁超的确是想过。 当然,这只是冲动之下的产物,如果是让梁超经过深思熟虑的话,想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干的。并不是说他对于红儿的感情并不深厚,而是因为除了红儿之外,他还有其他需要牵挂的东西。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将来,哪怕是当成一个匪类,只要跟红儿在一起就行了。但是他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娘亲。没错,梁超并不是只有红儿这么一个家人,他上面还有位母亲在。 只不过张凡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要提醒梁超一下才行。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梁超一时冲动之下所想到的极其不明智的想法。但是在这同时也要知道,如今的梁超是极为不理智的,毕竟他所遇到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他因为这件事情而头脑发热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同样,谁都知道人一旦是头脑发热了起来,那绝对会做出来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的。而如今的梁超也是正巧符合这种情况,因此张凡才是要提醒他一番,让他冷静下来,不要干傻事。 被张凡这么一说,梁超的确是冷静了不少。而冷静下来之后的梁超,的确是想明白了自己不能那么干,只是同时,他的心里面也是失落无比的。 而这种失落一直到他再一次见到了红儿才有所改变,再一次变得激动了起来。只是这种激动跟之前的那种却是并不相同了,毕竟他们夫妻俩现在是俩俩相望,而中间还隔着一道牢门。仅仅只是这么一道牢门,但是却给了他们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梁超的面上只有无奈、不解和苦涩,而红儿的面上却是带着痛苦、不舍和后悔的表情。但是如今,这些已经是全都没用了,这件事情已经是决定了他们的命运到底会如何了。 且不说如今梁超和红儿这对苦命鸳鸯在这最后一面当中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就留给他们一些好了。而张凡和王猛两人,对于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虽然说张凡答应了梁超,让他跟红儿两人单独见面,再加上之前早就已经有所交代,红儿被抓起来之后,也是被关在单独的牢房之内,旁边并没有其他人。 不过就算是梁超这么提出来了,而张凡也是这么答应下来的,恐怕就连梁超他自己都知道,张凡也不可能放心让他就这么单独跟红儿在一起的,即便是之前张凡已经说出来了他的心事,而恐怕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张凡反倒是会因为提醒了他这件事情的缘故,从而变得更加敏感了起来。 因此,即便是张凡答应过他,让他跟红儿私下里好好说说话,但是梁超自己也并不觉得张凡就会这么放心,当真就不会让人来打探什么。如今只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找不到那些在暗中打探的人罢了。 说来,梁超所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的确就是如此,张凡的确是没有放下心来,当真就让梁超跟红儿两人单独见面说话,而一点都没有要派人看一看的意思。只不过,这跟梁超所想的情形倒也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张凡的确是派了人在监视着,实际上这是锦衣卫最为通常的守序,不管是任何人,哪怕是再怎么有身份或者是关系的人,在这种时候,都是要好好查看清楚才行的。 只不过,张凡在梁超离开了之后,也是让王猛通知了下去,即便是梁超看不到,甚至于梁超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但是还是给他们一些空间。盯着是必须的,相比起来当真是梁超冲动之下而做出了什么的话,还不如事先就看好情况,一旦梁超想要做什么,也能够早一点处理,以免发生什么悲剧。 而除此之外,也仅仅只是盯着梁超的动作而已,一旦他有了什么动作才那么做。其余的,还是不要多管多问,任凭他们俩自己去说,绝对不会干预他们。 虽然说,既然梁超不知道,或者是他察觉不到,这边听不听也都是一个样,根本就不需要顾及那么多。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哪怕是在暗中,也不能做的太绝了。哪怕是对方并不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那么去做的好。 相比起来这件事情,张凡更加关注于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的事情上。想起来这件事情当真是难办的很,早在辽东,他发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是知道非常难办了。而且当时为了能够不牵扯到什么影响就查出来到底是谁的时候,张凡也当真是没有少下功夫,可以说这件事情也是让他很是疲惫的。 而如今,总算是已经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了,可是却没有人觉得查出来的这个结果又什么好的,相反只要是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的人,都是对于如今的这个结果太过于惋惜了,谁都没有料到,也没有希望事情居然发展成了这个模样。 今天,是张凡刚刚从辽东回来的第一天,而仅仅是这第一天,从早上到现在,仅仅是这么四个时辰的时间,在这四个时辰的时间当中,居然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都不是他们所想要见到的。 并不是说这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让张凡明白了什么,只不过这确实是让他觉得非常难办。而即便如今这是第一次发生了这种事情,可是也不能说这第一次发生了之后,就让张凡他们警觉起来了,以后就不会再发生了。要知道,这种事情,在任何时代,任何人面对的情况下,也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出现了第一次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的情况。 而且要知道,这种事情,不管你是如何去防范,也绝对还是会防不慎防的。不是说你想要防范就能够防范的了的。这种事情,也根本都没有办法防范。只能在你出了状况之后,在根据情况去看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虽然说这样的情况,的确不是人们所想要的,就算是再发生了这种情况,还是会没有准备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到时候,或许又会面临如今相似的情况,但是具体到细节方面,恐怕也又会有所不同了。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说得明白,因此到底应该怎么办,还是得要等到到时候的具体情况才能知道。 当然,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发生的为好。 “大人。”王猛问道,“红儿的事情,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其实王猛要问的是如何审问。说起来王猛也审过了无数的人,但是不管是哪一次,也没有这一次的情况这么复杂。 “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审问了。”张凡自然是明白王猛的意思了,“如今这所有的证据都在,哪里还需要审问。再说了,红儿的身份……细作,你也知道,审问起来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不打算审问红儿了。至于说该怎么处置,现在还不说,还是再等等吧……q!!!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暂告一段 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虽然说李成梁还在辽东跟王杲作战,王杲还没有被打退虽然说胜利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可是既然没有被打退,那么这件事情到头来还有的拖呢不过不管那边如何,这边总之已经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至于说梁会失望,那也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事情,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难过,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么就不用再去考虑那么多了,只能根据目前的状况想出来相应的办法来解决了虽然很让人心痛,但是只能如此 张凡并不知道梁跟红儿两人之间都说了些什么,实际上这一次,他根本就猜不到但是不管是什么,张凡也并不想去打探什么,就让这成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张凡所加关心的是赶紧让梁写下那份休书,这么一来将来对于梁的影响就能够降到最低了这才是最为主要的 而现在,梁出来了之后,神情上面跟之前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如同心死了一般稍稍不同的恐怕也就是梁的眼神,不再是如同之前那样的死灰一片,多多少少还是多了一些神采的或许刚才红儿跟他说了些什么,亦或者是安慰了他一些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梁能够如此安静地走出来,而不是闯出来,这就已经是让张凡很是欣慰了 虽然事情并不急,但是张凡还是希望早些办妥因此梁这才是刚刚出来,张凡就让他去动笔了而这一次,梁并没有再说什么不愿意的话,虽然面上也没有带着什么爽快的模样,但是最起码的他也并没有再说不愿意什么的,按照张凡的吩咐,提起笔,写下了那份休书 虽然说这一次梁也没有再说不愿意,也没有拒绝什么,就这么动笔了但是张凡也依旧能够看得出来,梁在写的过程中,手还是有些颤抖这种心情从头到尾都始终能够理解,但是却没有办法再开口去安慰他什么了 等到梁写完,他又再一次恢复到了之前那种毫无神采的模样,渀佛如同什么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就这么消失了一般 而这件事情越是往后,张凡就越是没有办法去安慰他了看了他半天,想要说的很多话也都是到了嘴边就没办法开口了,最终张凡也只能开口说道:“你……你今日就回去休息(书友上传)” “卑职明白,卑职告退了”话语当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梁很是机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没有行礼,就这么转身离去了 面对如此模样的梁,张凡也是只能继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那份梁所写下的休书,张凡是好好地收了起来,或许永远都用不着,但是一旦用得着的时候,就极为有用了何况红儿的这件事情,虽然说已经根本用不着审问了,但是最起码的,梁跟她的关系想要撇清还是需要这东西的 当然,张凡也是希望以后也永远都不要再用到这个东西了因为一旦有需要将它舀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是会让梁重想起来这件伤心的事情,同时也意味着事情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了最好,这东西就一直这么被收着,再也不需要了的好 虽然说张凡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红儿也已经抓起来了可是这件事情可没有就此完结,东厂那边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虽然说东厂在锦衣卫当中也是有眼线的,想必如今冯宝已经知道红儿被抓起来的消息了,可是张凡还是要去跟他说一声才行,何况还有梁的事情需要说一下,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提了 但是这就简单了,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至于李太后那边,那就加简单了虽然说李太后也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李太后想必也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因为下面的人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不会说的那么一点一滴都不漏因此李太后那边只要说一句事情已经办完了也就行了就算是李太后当真是问起来到底怎么了,张凡也是已经想好了办法如何说话了 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了梁那边,现在必然是非常痛苦的不过所幸如今这边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因此张凡打算让他多休息几天,毕竟这件事情想要恢复过来恐怕也要好长一段时间,而在这刚刚发生的这几天也必然会是梁最为难受的几天,总得给他几天的时间去缓缓劲才行 不过张凡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梁打算怎么解决当初,红儿的身份是个青楼女子,所以梁为了想要娶她,他的母亲也就成了巨大的阻碍了而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张凡在这当中也是帮了很多的忙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梁母不光只是同意了这桩婚事,她对于红儿这个媳妇也是相当满意的 至于说梁跟红儿成亲了之后的生活,张凡虽然并没有太多的过问,但是他也知道梁母跟红儿这对婆媳之间也是相处融洽的很,并没有什么矛盾发生过 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红儿对于这一切都看做是上天对于她的恩赐,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有太多的抱怨的,因此这一家人可以说是过的非常愉快的 而现在,突然之间红儿是跟梁一同辈带去了衙门了,但是回来了之后,却是只有梁一个人,而红儿却是没有回来 一个成了亲的女子,夜不归宿绝对不正常,再加上红儿在京城里又无亲无故,也没说要出远门,这么一来想必梁母定然是会问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如此一来,梁该如何回到? 若是将事实告诉他母亲的话,诚然,这么一来对于梁母的伤害也就会少了很多毕竟这就意味着以往的那些美好的过往,都是红儿故意做出来的,为的就是要接近梁,从而得到一些消息这么一来,失去了自己如此喜爱的一个儿媳,想来梁母或许会觉得可惜,但是也不会痛苦 但是张凡并不觉得梁会这么说这种事情或许很没有道理,但是实际上很多时候就是如此而梁那边,张凡或许并不知道梁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即便是事实,恐怕要让梁将红儿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的母亲,他也未必就会愿意了 人就是如此,明明知道怎么做才会让事情的伤害降到最小,但是即便是如此,人们为了留住一些美好的东西,却还是愿意受到伤害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人能够干得出来这么不理智的事情,但是人本来就是如此的矛盾,哪怕是会受到伤害,但是为了保住那些美好的东西,还是愿意这么做 至于说梁到底会怎么跟他母亲来说这件事情,张凡就不知道了但是张凡也相信,梁会做出他认为最为好的办法才对 现在的张凡,已经想不到别的心思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一场战争能够早点结束了,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去到东厂,冯宝还一直等在这里,就如同他也知道张凡的心思,知道张凡肯定会来找他一个道理 张凡将事情已经办妥了的消息告诉了他,而不出所料的,冯宝也果然是问出来了关于梁该如何处理的问题 “公公的意思我明白”张凡说道,“我也知道咱们这里行事的方式,出了这种事情,谁会管你到底做没做,只会看你有没有关系,一旦有了关联,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可是这件事情,我还是希望公公能够网开一面毕竟梁他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也绝对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何况,当时他人就在我身边,不仅救了我的性命不说,也是活捉了那两名刺客,足以说明他跟这件事情毫无关联了这点,还望公公能斟酌一番” “张大人的心思咱家也明白”冯宝叹了一口气,说道,“毕竟这种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而且咱家也知道张大人所说的不错,梁的确是跟这件事情没什么直接的关联但是那红儿毕竟是他的妻子,若是说一点牵连都没有也不可能而且这种事情,张大人也应该能想得到,将来必然也会出现什么麻烦的,甚至还有可能危及到张大人也说不定若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将梁跟这件事情的关系完全撇开的话,那咱家也可以不追究” 听冯宝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张凡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将那份休书舀了出来,交给了冯宝过目 冯宝舀到手之后,看了之后,这才是点了点头,将休书还给了张凡,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就一切都好说了这样将来就算是有什么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利用这件事情来找锦衣卫或者张大人的麻烦的话,那咱家这边也好帮忙近的话,太后那边不问倒是罢了,若是问起来也是好有个交代了” “这件事情还是要多多劳烦公公费力了”听冯宝这么一说,张凡知道冯宝是答应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加上之前的,算是我欠下了公公两个人情了,日后若是公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无妨,只要我张凡力所能及指出,绝对不会拒绝的” “既然如此,那咱家就记下了”面对张凡的爽快,冯宝也是并不为难 虽然是个会让人觉得伤心的结局,但是总算的,这件事情也是告一段落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还没结束 才刚刚回到京城,就连这一天的时间都还没有过去,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是让张凡极为疲惫的再加上这些所发生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那都是跟他有很大关系的事情,并且当中所牵扯到的人,在这方面也是极为敏感,因此张凡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也是极为的难办,想了很多的办法。 虽然说最终的结果,还是有些不尽人意,但是事到如今,也就只能如此了。或许以后会想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但是那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对于现在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的。 梁超在这件事情当中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什么都没有做过,更没有做过错事,但是偏偏不幸还就是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了。关于这一点,想来没有人会高兴,但是也毕竟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就算是不想,可是也只能如此了。 张凡让梁超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他也知道这种伤痛,要花费好长一段时间,或许这一辈子他都会对此念念不忘也说不定。不过好在,梁超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什么影响,当然,这个影响所谓的是外在的,跟他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 总而言之,梁超算是非常命苦了。找到了真爱,娶了一位妻子,却是未曾想到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经过了这么一天的时间,张凡实在是身心俱疲。当他打算回到家中好好休息一番的时候,却是未曾想到过,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影响还在,而且都已经到了他的家中了。 这边,张凡刚刚回家就是发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进门的时候还是跟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当张凡往后院走去的时候,却是发觉了不一样,气氛很明显是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张凡还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跟今天自己在外面所遇到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他还以为只不过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小事,毕竟这么大的家,当中有这么多人,谁会出点什么事情而烦恼,这也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当张凡知道是为什么的时候,他就开始头疼了。他是当真没有想到,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如今居然是影响到了自己的家中。 一开始只是在路上,张凡听闻说自己的母亲居然问起来了这件事情也就是说家中已经知道了目前所发生的事情。可是即便如此,张凡也并没有怎么在意,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也不会大肆宣扬,可是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恐怕到时候还要那这件事情做文章,给王杲定罪什么的。但是张凡并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家中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却是又生起了另外一个麻烦。 其实这件事情的起因,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也不是什么人故意传消息进来的。毕竟那怎么说也是锦衣卫的事情,跟张凡家中并没有什么关联,就算是什么有心人也不会这么做。 事情的原因是,之前张凡还没有回来的那段时间,家中虽然也都是有消息,但是却并不知道张凡具体回来的ri子到底是什么时候。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段时间红儿也会时常来拜访,当然她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想要问问看梁超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如今红儿已经被抓了起来了,可是在这之前,张家的人也并不知道红儿的身份。 不过问题就在于,红儿的拜访,也是让张家的一个人惦记上了。没错,那个人就是香梅了。 香梅对于梁超是有感情的,或许当时只不过是少女情怀的第一次发芽而已,让香梅觉得梁超当真是不错,从而在心中有了一席之地。但是香梅的这种感情却是并没有随着时间的缘故而消退,反倒是让她更加地在意梁超了。 只不过,梁超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份感情。而香梅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女子,在这个时代,男子主动追求女子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让女子主动追求男人,却是外人所不能容忍的。 因此,香梅就是将她对梁超的这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了心中。当然,所谓深深埋藏也只不过是感情而已,可是香梅喜欢梁超的这件事情,在张府上下可以说是无人不知的,就连张凡也都知道。 在梁超跟红儿成亲的那天,香梅是哭了一场,虽然没什么人见到,但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可不少。总之,这件事情给香梅的打击的确是不小的。当时,家中的很多人,尤其是赵氏和茹雪她们,也是安慰了香梅好一段时间。 不过在那之后,也并没有人太过往心里去,在他们看来,梁超毕竟都已经成亲了。而就算是香梅对于梁超有着很深的感情,但是人家既然都已经成亲了。再加上赵氏对于香梅是极为看重的,平ri里更是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而香梅对于赵氏也是极为尊敬,从不会有丝毫忤逆。赵氏绝对不会允许香梅去给人做小,而香梅也是深知这一点的。 所以,在梁超成亲的那段时间,香梅的难过众人也都是看在眼中,但是却也都没有当成一回事。他们觉得香梅自己应该知道,她跟梁超之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在他们想来,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香梅自己对于梁超的感情也应该会渐渐淡下去。将来在找个好人家,嫁了之后,也就会好好过ri子,没这么多事情了。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香梅这丫头的执着,那可当真不是一般的。虽然说时间也并不算是过了太久,可是也有了一段时间了。而对于这种事情来说,这段时间也已经是足够了。 只不过,显然,香梅是并没有忘记梁超,哪怕是对方已经成亲了,她还是没有忘记。 当然,或许是为了隐藏的缘故,这种事情即便是她在心里面一直都惦记着,但是也不能太过lu骨地表现出来了。所以香梅在ri常行事的时候,也是尽量不去想这些。但是一旦当她看到了相关联的人,哪怕是红儿,她也会再次想起来。 这么一来二往的,长久下来,所有的人也都发现了她心中在想些什么。毕竟每次香梅一见到红儿,面上总是会带着那种不自然的表情,换成任何一个人也都看出来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众人即便是都看出来了,也没有因此而太过在意。在他们看起来,或许这只不过是因为梁超是香梅的初恋,是她第一次情窦初开之时所喜欢上的男子,因此这才是让她的记忆会如此深刻,即便是对方已经成亲了,她还会如此惦记。总之就是没当成一回事。 不过这一次,显然已经不是不当一回事就能够解决的了。 这次的事情会让红儿发现,也实在是有些巧合。 这段时间红儿一直都会过来问问梁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张家的人对于她如此也没有什么,一来双方都认识,二来他们也看得出来红儿当真是关心梁超的。 而今天一早的时候,张凡回来了,消息也是传回来了。不过因为张凡要先去宫中跟李太后汇报,所以没有马上回家。 红儿也是想去见见梁超的,但是她也知道梁超那边肯定是先回家去。人家两口子这么久没见了,必然有很多话要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去了像什么样子。所以红儿并没有去。 不过下午的时候,就是事情很巧的时候了。中午的时候,张凡回家吃了饭之后就离开了。而这边,赵氏却是吩咐让人去送些东西。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物件而已。张府很大,用度不小,有的时候会准备多了。不过赵氏可不是个浪费的人,也不是个吝啬的人。 其他的官宦人家或许看不上眼,但是赵氏也不会那么做。她只是让人送给跟张凡相熟的几个手下而已。 当中自然是有梁超的,不过赵氏也明白香梅的心思,所以是让家中的其他下人去送的。 但是这个时间好巧不巧的,那下人去到梁超家中的时候,正好就是王猛带着人去的时候。 梁超是张凡的手下,若是说卫中有事,让他去一趟的话,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偏偏这一次,因为那件事情,所以红儿也是跟着被叫去了。那下人跟梁母说话的时候,听到梁母无意中这么说的。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起码那下人自己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只是以为有什么别的事情罢了,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他回到张府之后也并没有在意,但是在跟旁人闲聊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情。但是巧合的是,这番话却是被香梅听了去。 对于那些没什么关联的人来说,这也只不过是闲聊的时候所说的闲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对此ri思夜想的香梅来说,这可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她在听到关于梁超家中的这种不寻常的事情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弄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她自己又不方便去问。 香梅这种别扭的模样,最后却是被赵氏看到了。问明白了之后,赵氏也是找了张凡的手下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赵氏也不觉得会出什么事情,这么做只是为了让香梅安心罢了。但是谁知道,这么一问居然是问出来了这么一件事情。 这一下子,香梅可是坐不住了。 而张凡回到家中的事情,也正是这么个时候。 t!。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所谓担心 张凡刚刚回到家中,就是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家中的其他人倒是没什么,但是后院内的气氛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就让人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可是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因为当中的某一个人而已。当然,这个某一个人,说的实际就是香梅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情况下,让香梅给知道了。而知道了过后,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并不是觉得红儿害了梁超,亦或是什么之类的。她就是关心这件事情会不会对梁超产生什么影响。 香梅知道锦衣卫大致是做什么的,但是她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所以锦衣卫会如何对待细作这种人的方法,她并不知道。但是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让人胡乱思索,想到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 当然,如今的香梅最为关心的实际是这件事情到底对梁超有什么影响,毕竟红儿是梁超的妻子,如今红儿出事了,在锦衣卫中,梁超也绝对不可能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香梅关心的就是这件事情。 但是她虽然关心梁超,只不过她跟梁超之间毕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就算是心中关系,也没有办法询问,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可是如果说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显然她也是没有办法安下心来的。于是,如今的香梅可以说是坐立难安的,想要问,却是不敢问,甚至不知道该问谁。 这也是张凡回到家中之后会觉得怪异的原因,虽然只有香梅一个人在因为这件事情而烦恼,但是显然她的烦恼已经是影响到了其他人了。就比如说张凡,他才刚刚回到家中就已经发觉到气氛不对劲了。当他稍微问了问人,知道原因是因为香梅的时候,张凡是不由得又开始头疼了。 香梅的事情,或者说是香梅对梁超的感情,张凡心里面那可是一清二楚的。不说别的,曾经就是张凡自己,就跟香梅谈论过这件事情。只不过说到底,张凡也毕竟是个男人,跟女子谈论这种感情的问题也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可以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解决。 但是张凡同样也是抱着其他人一样的心思,想着梁超已经成亲了,既然如此,那么香梅也就应该会断了这个念向才对。就算是他现在心里面会觉得有些难过,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也会明白她再这么下去是毫无结果的,这么一来她自己也就不会再想了。&& 而张凡也是同样的如同其他人那样,没有把这件事情给看明白了,显然香梅的执着可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即便是梁超已经成亲了,娶了别的女子为妻,但是香梅显然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他。 在这件事情面,也是张凡考虑不周,不过也怪不得张凡。毕竟这件事情已经足够让张凡觉得烦恼的了,不光是卫中的事情,还有梁超的事情,张凡在这些事情面所要考虑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没有顾及到这方面也实在是很正常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个问题也依旧在。并不是说张凡当真是事无巨细,不论大小全都要过问。只不过面对香梅,他也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就如同当真是一个老爷面对丫鬟那样,告诉她这件事情不是她能够管得了的,让她不要再去过问。 不仅仅是赵氏对于香梅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张凡又何尝不是。香梅是张凡家的第一个下人,这种感情已经是如同一家人一样了。而即便是到了现在,家中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但是哪怕是茹雪她们,对待香梅也是如此。 对于张凡来说,香梅就如同他的亲妹妹一般。如今自己的妹妹有了这种心思,而且还是跟自己有着不少的关系,张凡即便是再怎么劳累,也要想办法把事情跟香梅说说清楚才行,免得她担心。 更何况,恐怕这件事情都不用张凡主动,就有人要来找他了。 这不,在张凡刚刚知道香梅因为梁超的事情而难过的时候,刚刚就打算去找香梅,跟她说说话,赵氏就让人将他找了去。显然,赵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知道张凡在这当中的角sè。虽然说让她去安慰香梅,那的确是没有问题。但是赵氏并不知道到底如今是什么情况了,光是让她去安慰香梅的话,也没有什么作用。还是要说一些实际的东西,说说看这件事情如今到底如何了,梁超又到底如何了,这才能真正地安慰香梅。 可是赵氏并不知道这些,而她也相信张凡如今正在忙着这件事,所以也没有派人去催。不过当她听到张凡回家了之后,就马让人将张凡找了去,让他说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张凡当真是不想将公事舀到家里来说,而且面对的还是自己的母亲,张凡更加不希望用这些事情来烦恼他。更何况当中还有张凡遭遇了刺客行刺的事情,这一点现在还没有外人知道。如果说这件事情让赵氏知道了的话,想想看,就算是如今张凡是毫发无损地站站她面前,表示行刺根本就没有成功,张凡也没有收到一点损伤。可是一旦让赵氏知道自己曾经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张凡就有些头大了。 张凡并不是厌烦,毕竟这是一位母亲对于儿子的关心,遇到了这种事情,母亲自然是极为担忧的,哪怕已经是事后了,也还是会如此。 但是这番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赵氏身为母亲关心这自己的儿子,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张凡作为儿子,也是要孝顺母亲才对。而这孝顺当中最起码的一条,那就是不要让自己的母亲为自己担心。 俗话说“而行千里母担忧”,身为儿子离开母亲的身边,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光是这本身就已经让身为母亲的赵氏非常担忧了。如果说再让赵氏知道张凡还曾经面临这种死亡的威胁,即便是他已经逃脱了,恐怕赵氏还是要担心的很。 从这里到赵氏那边去,根本就没有多少路,就算是张凡再怎么拖延,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了。而那个时候,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跟赵氏说这件事情,张凡如今是脑筋全力开动,一直在想着解决的办法。 最后,当张凡正好到达母亲的房门前的时候,还别说,真是让他想到了一个应对的办法。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极好的办法,只不过张凡如今仓促之余,只能这么说了。 “凡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氏刚以见到张凡,就马开口问道,“怎么我听说梁超那小子出了事情,他媳妇也被抓起来了,这怎么回事?害的咱们香梅知道了之后,到现在都快一个多时辰了,一直都在担心。”说到最后的时候,赵氏也是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显然,她虽然明白香梅的心思,但是她也对香梅会如此执着于梁超而有些觉得难办。 “娘,是这么回事。”张凡便是开始解释这件事情了。 其实张凡的办法很简单,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红儿是王杲安插在京城的细作,这件事情自然是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就说出口了。当然,这也是让赵氏吓了一跳。 但是之后的事情,可就要有讲究了。比方说,为何红儿是细作的事情会被查出来。张凡是绝对不会把因为红儿的原因,所以自己才遭遇了刺客的行刺这件事情给说出来的,这就会让赵氏胡乱担心了。 张凡只是说,红儿将去年的一些事情透露给了王杲,弄得王杲那边也是派了刺客打算行刺军中的人,甚至是李成梁。这边知道了之后,这才是怀疑有人告密,因此就开始查了起来,最终是查到了红儿的身。至于其他的事情,张凡可没有说。 说起来,张凡当真是实话实说,一点都没有说谎。不同的是,有些事情张凡并没有说出口而已,为的就是免得让赵氏担心。 谁曾想到,即便是张凡不说关于自己的事情,只是说因为红儿的告密,让李成梁遇到了刺客。但是即便只是如此,赵氏还是担心了起来。毕竟当时张凡人就在辽东,而且也就在李成梁的身边。 张凡是好说歹说,说自己当真是没有遇到危险,赵氏这才是按下心来。 这也是让张凡不有的是抹了一把冷汗。明明都没有说跟自己有关系,只是说了李成梁的遭遇,结果赵氏就已经担心成这个样子了。如果说他将事情原原本本,一件不漏地说出来的话,还不知道赵氏会担心成什么模样。 但是不管别的,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赵氏也是沉默了。她并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严重。原本在她想来,或许张凡那边是弄错了,甚至于就算是红儿当真是做了什么错事,她也打算问问张凡能不能网开一面。这也算是赵氏第一次打算在这种事情面跟张凡说这种话了。 但是当赵氏知道事情居然是这么一回事之后,她也就明白过来了。如此严重的情况,那是绝对没有办法说情的。甚至于当张凡告诉他梁超并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赵氏就已经知道张凡在这当中已经是偏袒太多了。这么一来,其他的话她也就不好开口了。 可是不开口的话,香梅那边可怎么办! “这件事情也实在是难办。”赵氏也是叹了一口气,“香梅那边,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么一来,看来也只有让你亲自去跟她说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这么安慰 等到张凡回到家了之后这才是知道,原来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当然了,虽然说麻烦是还没有结束,但是那也并不是什么事关重大的麻烦。虽然说张凡所面临的麻烦的确是会让他觉得非常难办,但是并不是太过重要,并不是无法解决的。 如今的事情,关系到了梁超,而也因为如此,张凡在这件事情面的确是非常烦恼。但是张凡却是疏忽了关心梁超的人并不仅仅只有自己所想的那些,还有一位,而且还是自己家中的人,香梅。 当然,事情有轻重缓急,且不说张凡之前的确是想不到香梅在这件事情当中所会起到的影响了,恐怕之前的张凡就算是想到了,也并不会有功夫来顾及到这些。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毕竟如今,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经被解决了。而即便是梁超仍旧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非常消沉,并且还要持续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张凡也并不需要再去为了这件事情而cāo心更多了。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香梅的事情,他也还是要烦恼一番的。 于是,在张凡刚刚回到家中,知道香梅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难过的时候,张凡也就知道,自己的麻烦还没有结束。果然,就在张凡这么想的时候,自己就被母亲赵氏给叫了过去,就是为了香梅的事情。 将事情跟赵氏说明白了之后,赵氏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在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也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严重xing,并且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事情。而面对这种事情,赵氏也就只能无奈地叹息了。但是这个时候,赵氏也索xing是将安慰香梅的事情扔给了张凡,让张凡去做。 张凡倒是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也并没有觉得母亲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比较难办就交给了自己了。这件事情的确是比较难办,毕竟想要劝说香梅这么一位女子,而且关系还是如此的,说起来也的确是难办。但是同时,这件事情也只有张凡才能去做。 或许其他的人也可以,只要张凡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们,他们自然是可以去跟香梅说这件事情,让她放下心来,告诉她梁超并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如今,处于这个时期的香梅根本不用问都知道,那必然是非常敏感的,亦或者是担心过剩。其他人的话,或许她相信不会而已欺骗自己,但是她也会觉得那些是为了让她安心而说的善意的谎言。 可是张凡却是不同,毕竟张凡跟这件事情的关系原本就是不一般的,他所知道的事情自然是最真实的,而由他说出来的话,香梅也会更加相信一些。虽然说,这并不意味着张凡就不会说谎骗人了,但是最起码的,她更加相信张凡的话一些。所以说,让张凡去安慰香梅,也是有好处的。 当然,这也只是从客观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情而已。但是当真是到了实际面,当真是放在了张凡的身,还有他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面的时候,这件事情可就没有如同说的那么容易了。 张凡自然是非常在意香梅的感受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去在乎这件事情会如何了,或者他也根本就不会以为了这件事情而感到任何的麻烦。而也正是因为在意,所以这才是会让行事变得更加的麻烦了。看起来,想要安慰香梅一番,那的确是非常容易的,也没什么大的麻烦。可是当真是让张凡去做这件事情了,张凡心下又开始觉得麻烦,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这件事情是张凡他已经答应了赵氏要去这么做的,所以如今他即便是在心中会觉得麻烦,但是也依旧要去做才行。要不然的话,这可不仅仅是对赵氏没有办法交代的事情了,就算是张凡自己也是没有办法放着香梅不去过问的。 香梅的房间就在距离赵氏那边不远的地方,当初赵氏是这么安排的,而香梅也是愿意如此,说是照顾起来方便一些。而如今,张凡从赵氏那里出来了之后,没几步路就能到香梅那里了,只不过这一次,在面对更短的这段路程,张凡却是要想出来比之前应付自己的母亲还要麻烦的事情而一个解决的办法。 虽然说按照张凡对赵氏所说的那样,既然这一切都已经如此了,那么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而按道理来说,只需要将所有的事情,如实地告诉香梅,也就行了。甚至于实际,如今的张凡也就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可是即便是如此,明明眼前已经有了办法了,而且也只有这么个办法,可是张凡还是会觉得这件事情非常难办。 想到这里,张凡再一次叹气了。以往的张凡也是遇到过这种烦心无比的时候,但是这一次,却是切身关系到他自己的事情了。而这也是让张凡极为无奈的同时,还有一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虽然的确是不想要如此,可是也只能如此了。 张凡走到香梅的房前时,正好是看到茹雪从里面出来。显然,在张家关心着香梅的人很多很多,而当真是付出行动去关心香梅的人也不少。 只不过,当茹雪从香梅的房间里出来,正巧看到张凡的时候,她也是知道了张凡来做什么的。但是她却是对着张凡轻轻地摇了摇头。 看茹雪如此,张凡也就知道了,显然是茹雪想要安慰香梅,但是却没有成功。她也明白张凡来这里的目的跟她是一样的。茹雪也知道,在这件事情面,没有人比张凡更加合适的人了。但是茹雪也并不是对张凡抱有太多的希望。或许张凡将事实告诉了香梅之后,的确是能够让香梅不再去在意这些了。可是这么做,当真就好了吗? 或许,面对眼前的这种情况,如今也就只有这一种办法了。但是张凡总觉得这么做也未必就是最好的,只不过是因为眼下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功夫来想其他的办法。 看到茹雪如此,张凡也是不由自主地再次叹了一口气。他对茹雪示意了一番,让她先回去。而茹雪也是没有再说什么的打算,对张凡点了点头,还示意了他一番,让他跟香梅说的时候要悠着点,不要太过直白了。毕竟香梅可不是承受力那么好的人。而张凡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只不过张凡是没有说话,他真正想说的其实是自己尽量。 待到茹雪离开了之后,张凡走到香梅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茹雪姐姐,你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房间里传来了香梅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憔悴,让人觉得很是心疼。 “是我。”张凡开口说道,“我刚回来,听说了一些事情,过来瞧瞧。” 张凡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间内传来了脚步声,向着门这边走近。紧接着,房门就被打开了,露出了香梅的面孔。那张往ri不管何时看去都是清丽的脸庞,如今却是出处透露着憔悴的模样,而且眼眶也是红sè的,明显之前是哭过。 看到香梅如此,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张凡还是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先进去说话。” 香梅如今也没有别的想法,或者说她实在是太过于担心梁超如今到底如何了,因此当她听到张凡来了之后,就马想要问问看梁超到底如何了。她只是知道梁超因为红儿的事情,被带走了。虽然说带梁超走的也都是他的同僚,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严重的很,所以香梅不知道梁超到底会如何。如今张凡回来了,而香梅知道张凡必然知道梁超会如何,或者说是梁超会如何都是由张凡来决定的。 虽然说香梅也明白,问张凡这种事情也不应该,但是他现在实在是太过担心了,所以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梁超现在是什么情况。因此当她听到张凡来了的时候,自然是很是急切地想要问问看。可是当她打开门,当真是面对着张凡的时候,她就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还是张凡的话,让她稍稍回过神来,将张凡让进了屋内。 香梅的这间屋子,张凡还当真是第一次来。毕竟这里是女子的闺房,香梅又是待嫁之身,张凡即便是一家之主,也不会这么做的。 不过如今,张凡可是没有心思来看看这间他从来都没有来过的少女闺房了,毕竟那边香梅还是那么一副消沉和难过的模样,当然现在还要加那副急切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的着急模样。 香梅的心思张凡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张凡这么一时之间的,被香梅这么盯着看,却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但是显然,香梅当真是急得很。这才这么一会功夫的时间,张凡也只不过是犹豫了这么一会功夫,香梅就等不及了,开口问道:“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到底梁……梁千户他怎么了?” “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张凡叹着气说道,“如今这件事情是麻烦的很,不过好在我也是及时想了个办法。如今虽然说事情还不算是尘埃落定,但是最起码我能做的也都已经做了。将来肯定还是会有麻烦,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麻烦。我也已经有准备了,就算是到时候有什么麻烦,也不会出问题的,放心。”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可以明显地看出来,香梅是放松了不少,毕竟听到梁超没事了。 但是张凡也知道,事情可不会就这么完了的。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有第些奇怪 张凡处理完了衙门里的事情回家,以为总算是可以休息休息了,但是没曾想到,他才刚刚回家这才是发现,原来这件事情还并没有结束。梁超和红儿被带入了自己的衙门里,并且红儿出事了的事情,在一连串的巧合之下,却是无意之中被张府里的人知道了。而对于张府的大多数人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最多也只不过是感到叹息而已。不管怎么说,梁超作为张凡的得力手下,跟张府的人也算是熟悉,如今他出了这种事情,感到叹息也是必然的。 但是唯独有一个人,对于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过不去,那自然就是香梅了。毕竟,香梅对于梁超可是有感情的,而且这份感情还是相当深厚的。要知道,梁超可是香梅情窦初开之时,第一个让她记在心头的男子。 对于女子而言,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女子,或许在她们情窦初开之时所让她们产生好感的第一个男子最终大概是不会成为她们的伴侣,但是却会让她们记上很长一段时间。而对于香梅来说,也是如此。即便是梁超之后跟别的女人成亲了,对于香梅来说,她就应该及早断了这个念向才是。可是显然,香梅太过于执着梁超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对于梁超无法忘怀。 而也正是因为她的无法忘怀,如今才会出了这种情况。当她得知梁超出了事之后,整颗心都悬起来了,完全没有办法放下,总是在担心着,担心梁超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可是她只不过是张家的一个丫鬟罢了,虽然说是贴身照顾赵氏的,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个丫鬟。别说是她了,就连张府的其他人也没有办法问出来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因此,香梅在张凡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是一直都在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甚至还哭了一场。 家中的人也是一直在安慰她,茹雪她们,甚至就连赵氏都跟她说了,让她放心,但是都没有用。 一直到张凡回来了之后,在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之后,就马上去香梅那里,跟她说起了这件事情。等到张凡明确地告诉了香梅,被抓的只有红儿一个人,而梁超并没有什么事情之后,香梅这才当真是安定了下来。 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是知道,香梅现在是安定下来了,但是她的问题也绝对不会结束。毕竟他现在只是说了梁超没事,还只是说现在没事。而看到香梅如此关心着梁超,恐怕她不问出来个究竟也不会罢休的。 而这个问题,张凡也是比较头疼的。毕竟,虽然说他对于梁超之后会如何也已经是做了打算了,但是说到底,那也是将来的事情。就算是张凡现在已经是做好了准备了,可是到时候到底会如何,还不知道。现在如果说香梅问出来的话,张凡实际上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但是他也不可能不回答香梅的问题,毕竟想要让香梅彻底放心的话,不说也不行。也就是说,恐怕下面香梅的问题,张凡回答起来,虽然未必就是假话,但是却也不一定是真的了。对于这一点,张凡虽然觉得无奈,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如此了。 “真的没事了?”香梅再一次问了一遍。虽然说张凡已经告诉了她梁超当真是没事了,而且香梅也明白张凡并不会欺骗自己。可是毕竟这件事情是她极为关心的,所以即便是明白张凡所说的,也相信张凡所说的,但是她还是免不了要再问一遍,确定一下。 张凡自然是知道香梅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的,所以香梅即便是重复地询问了一遍,张凡也并不会责怪他什么,只是非常耐心地告诉她,当真是没事了。 而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得到了双份的回答,确定了事情的确是如此,香梅是明显比之前还要镇定了不少。不过接下来,她又问道:“那……那是不是说以后也都没事了?” 张凡虽然知道香梅对于梁超有着很深厚的感情,但是他却是想不到香梅对于梁超的感情居然如此之深。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香梅对于梁超还是如此念念不忘。甚至于到了现在,她对于梁超的关心,很明显已经是远远超越了那种普通的感情了。 张凡甚至都开始思索,当初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这一点,或者说是发现的太迟了。如果当时就看出来了这一点的话,早一点做打算,如今的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红儿不会嫁给梁超,而也就不会出现这些事情。而梁超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惹上任何的麻烦。 当然,这些都是马后炮,如今再去想也没有用,不能改变任何事情。但是忍就是如此,往往在事情发展到不是他们所向往的那种地步的时候,都是难免会想起来当初怎么样,或者是当初如果那么做就好了之类的话。虽然于事无补,但是还是会想让人不禁那么去想。 “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如今谁也说不准。”张凡如此说道,虽然有些万能,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这么说了,“这件事情想来,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麻烦。不过也不能说将来就当真是一点麻烦都没有了。 “梁超他如今虽然只是一个千户,但是他毕竟是锦衣卫的千户,而且还是我的左膀右臂。当中所会牵扯到的事情,我是不能一一跟你说明白的,可是也绝对不会少。所以如今你叫我说将来一定会有还是没有麻烦,我也开不了这个口。不过香梅你也可以放心,我虽然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是我也已经准备好了,就算是到时候有什么麻烦,也不用在意,我会帮着他的。” 张凡能够对香梅说到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而对于香梅来说,她也不是那种不知道满足的人,什么事情都非得要问个一清二白的才罢休,张凡能够告诉他这些已经是很好了。 而且仅仅只是从张凡所说的这些方面来说,也已经是满足了她。最起码的她如今已经知道,如今的事情梁超虽然有所影响,但是却并没有出什么事情。而且对于将来,张凡也告诉她已经有所准备了。对于张凡,香梅自然是极为信任的,既然张凡这么说了,她也相信张凡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 只不过,香梅可没有打算就此停住,有些事情她还是想要问问明白。 “那……那……”虽然说香梅是想要问个明白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一时之间无法开口,扭扭捏捏的,只不过最后,她还是开口说道,“那他……如今怎么样了?” “唉,还能怎么样。”说到梁超如今的情形,张凡也是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是今天才发生的,而这才没几个时辰,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光是红儿一个人的事情,就已经是让梁超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更何况……总之,他现在的心情肯定是不好。我让他先回家中,多休息几日再说了。如今还是要多给他一些时间才行。” “那我能不能……”香梅还想要问,但是这一次却是更加扭捏,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害羞的神情,显然这番话她有些不太愿意说,“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这……”张凡当真是没有想到,香梅居然会问出来如此大胆的问题。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女孩子能够轻易就说出来的话。就算是说梁超没有成亲,但是让香梅一个女子主动上门去的话,也实在是不合礼数的。更何况如今,梁超已经是成果亲的人了,虽然说张凡让他写了休书,可是这也改变不了他已经娶过妻的事实。而这么一来,让香梅一个女子主动上门问情形,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情况。要知道如今的梁超可是深陷在失落之中的,毕竟他才失去了自己深爱的妻子。当然,红儿并没有死,但是这种分隔却是比死还要难受。更何况红儿是因为出了这种事情才会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而现在的梁超,心中必然是非常非常难受的。 若是说现在就让香梅去找他的话,哪怕仅仅只是去安慰他,也都显得极为的不合适。 因此,如今香梅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张凡并不是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是说他完全没有想到香梅居然会问出来这么一句话,这是让张凡感到惊讶的。 而惊讶之余,这件事情就算是张凡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了。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他也是没有一个很好的答案来告诉她到底应该怎么做,只是感觉而已。 “这件事情……”张凡有些犹豫了起来,“倒不是说我不同意,只不过你这么做的话,有些不太合适吧。毕竟梁超那边,如今这件事情才刚刚发生,想必梁超自己也是非常失落。你现在就去的话,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个……这个我知道。”香梅有些扭捏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他而已,我明白的,这件事情我不会太过唐突的,我懂得分寸的。” “这个你自己知道就好了,我也没办法帮你。”张凡说道,“不过也是要稍微看看情形才行,要不然,事情倒不会出什么岔子,只是会让人觉得有问题。这个还是要看你自己如何舀捏分寸了。” “我明白的。”香梅点了点头。 香梅这边已经安抚好了,但是张凡却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尤其是香梅的那件事情。q!。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有第些可怕 说起来,安慰香梅并没有张凡想象中的那么麻烦。 原本他听说香梅因为听说了梁超的事情之后,表现出来极为苦恼的模样,还是烦恼了好久,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她了。但是等到张凡当真跟香梅说起来的时候,他却是发现,实际上来说却是要容易的太多了。 容易,那就是好事。对于如今的张凡来说,他刚刚处理完了卫中的事情,而且还只是目前这个阶段的,张凡也已经是感觉有些劳累了。如果说让他再在香梅这件事情上面耗费更多的时间,张凡也会觉得更加劳累的。好在香梅也是比较容易安慰,张凡并没有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心思。 但是现在,在张凡跟香梅说好了这件事情,出门了之后,张凡的心中就一直有种怪异的感觉。或者说,实际上在刚才跟香梅说话的时候,在香梅最后问她能不能去看望梁超的时候,张凡心中就已经有了那种怪异感了。只不过之前他还是在香梅的面前,所以并不好说话。 但是如今,张凡从香梅的房间中出来了之后,他心中的那种怪异感是更加剧烈了。 虽然说有可能,但是张凡却是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可是这件事情,他不管怎么去想,似乎也就只有那么回事了。 “相公,这是怎么了?” 正当张凡站在香梅的门外,一脸怪异的表情,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时候,旁边传来了茹雪的声音,唤醒了张凡。 看到茹雪,张凡是赶紧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还在香梅的门前,他示意茹雪先离开这里再说话。而茹雪更是一脸好奇的模样,离开了。 走到花园中,茹雪也是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相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超那边怎么样了?” “没事。”张凡说道,“这件事情虽然是红儿那边的,但是梁超也有影响。不过我这边虽然仓促,但是也想出来了一些办法。总而言之,梁超现在是没什么事情了。至于说以后会如何,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香梅也安定下来了。” “这样就好。”听到张凡的一番话,茹雪也是放心了下来,“那相公你刚才一脸奇怪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这……”说到这件事情,张凡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可能是我多心吧,不过我总觉得,香梅刚才表现的有些怪异。” “怪异?怎么怪异了?”并不在场的茹雪并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她对于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也是比较好奇,不由得开口问道,“香梅她现在不是在担心梁超的事情嘛,想来心情也是不太好,又能有什么怪异的?” “问题不在这里。”张凡说道,“我也知道香梅她担心梁超,但是问题是我跟她解释过了如今的情形之后,她也是安定下来了。不过她安定下来之后,你可想不到她问了我什么。她问我是不是能去看看梁超。” “这……”显然,就算是同为女人,茹雪也是没有想到香梅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梁超那边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香梅居然说想要在这个时候去看望,显然是不合礼数,“那相公是如何回答的?” “我也没说不让她去,只不过跟她说现在事情才刚刚发生,如果现在就去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了,让她缓一段时间。”张凡说道,“不过问题不是在这里,问题是她会有这个心思。虽然说我以前就知道香梅对梁超有些心思,而且也知道她是颇为执着,但是却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说我不答应她的话,恐怕这件事情还是会让她有个心思。但是我如果答应她的话,她别今天就过去了,那可成什么样子了。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答应她了,但是我也告诉她现在不能去,让她不要去打扰梁超。但是我估计着,恐怕香梅她这份心思一起来了,也是很难办的。” “这确实有些难办。”听了张凡的一番话之后,茹雪也是轻轻皱起了秀眉,“偏偏又是这种事情,说也不好说,要不然的话我也得跟她好好谈谈。” “算了,这件事情就由着她去吧。”张凡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自己决定。就算是咱们觉得这么做不太合适,不过如果她自己觉得这么做好的话,那就看她自己的了。有些事情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茹雪也是点了点头。并不是说不负责任,只不过这件事情有些地方他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干涉。 “对了。”虽然明白了这件事情,但是还有些是茹雪想不明白的,“这件事情我是明白了,可是这么看起来安慰香梅也没什么太难的地方。但是我刚才见相公一脸奇怪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p> 闭饩褪钦欧膊幌胨档牡胤搅耍坝锌赡苁俏业拇砭酰易芫醯茫忝啡缃裼行┢婀?)。她担心梁超,这倒是没什么,毕竟她早就对梁超有了心思,而且即便是梁超跟红儿成亲了之后,她的那份心思也还在,这点我是能理解的。但是这么一来,她也应该是还对梁超有念向才是。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情形并不允许罢了。 “这一次,我总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香梅她知道梁超出事了之后,的确是非常担心。但是在我告诉她梁超没事了之后,她也就安心下来了。可是之后她问能不能够去看望梁超的时候,面上可不只是有担忧的模样,还有一些扭捏的样子。虽然说起来很奇怪,但是我总是觉得,她是不是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不,不对,说幸灾乐祸也不是,香梅并不是那种人。但是我总觉得,她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担心,虽然担心,但是同时还有种高兴。” 张凡的这番话,虽然说的很是含蓄,但是实际上他的意思是非常明白的。他觉得香梅如今的心思,有种自己有了机会的感觉。毕竟她一直心仪梁超,但是梁超也毕竟是成亲了,娶了其他的女子为妻,而赵氏也绝对不可能让香梅去给人做小的。 但是现在,出了事情了。红儿这位原本梁超所深爱的妻子,结果居然是那种身份,还害了梁超差点也跟着倒霉。是不是说香梅觉得,如今这个情形,她是不是又有机会了。 当然,张凡并没有那么说,并不是他没有想到,而是他并不认为香梅会是那种人。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每天都会见面,对于香梅,张凡还是非常熟悉的。香梅不管怎么看都不会是那种人才对。 而张凡的话,也是让茹雪思索了起来。茹雪对于香梅也是非常熟悉的。虽然她跟香梅生活的时间并没有张凡那么长,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毕竟当初,张凡在京城为官,没多久茹雪就嫁了过来了,所以实际上更不是问题。再加上同为女子,说起话来也是方便不少。还有这么几年,张凡时不时都会因为有公务的缘故而要外出,所以相比起来张凡,茹雪对于香梅也是更加熟悉。 而即便是茹雪对于香梅非常熟悉,但是她也并不觉得香梅会是那种人,因为觉得自己有机会了,就并不把对方的痛苦放在眼中,甚至要反过来利用这种痛苦。香梅在茹雪的印象里并不是这种人。 倒不是说茹雪并不相信张凡。可是这件事情也实在是太过于特殊了一些,即便是熟悉对方,甚至于是明白对方的心思,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那么说的明白的。 因此对于张凡所说的这番话,茹雪并没有加以评论,但是这也就说明,茹雪是有些相信张凡的了。如果不是的话,她肯定是马上就开口说香梅不是那种人了。但是现在,在面对这件事情,这种情况的时候,她也是觉得不一定了。 女子的心思原本就比较难猜,而即便是同为女子,茹雪也不敢说自己就对于香梅心中在想些什么能够完全洞悉。而人又是非常复杂的,即便是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可是到了某个特殊的时候,心中也就未必不会生出来那种奇怪和危险的想法。 而张凡在说了这番话之后,看着茹雪。虽然说茹雪并没有开口对于张凡所说的表示任何评论,但是当他看到茹雪的表情之后,他也就明白过来,自己说的恐怕是不离十了。 突然之间,张凡心中觉得女人当真是可怕的很。并不是说别的,只不过是女人有的时候会生出来这种可怕的想法,以至于跟以往给人的形象完全不同。平日里开不出来,但是一到关键的时候就显露无疑了。 不过好在,这件事情倒也是没什么。虽然说香梅若是心中当中有了这种想法,那也的确是非常不应该的。可是这种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想法而已,再加上香梅也没有害过任何人。再说了,心中对于某种事物的爱恋和追求,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天性,并不是什么问题。哪怕是有了这种想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如今的张凡心中,也并不能说就没有这种想法。虽然他帮着梁超出了主意,甚至于以后该怎么办的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可是对于梁超而言,张凡显然是并不能够靠这些安慰他的,甚至于他所做的只会更加伤害梁超。或许靠着香梅倒也不错。q!。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更第加安心 香梅对于梁超的担忧,张凡这边也是已经有所了解了。而张凡也是前去安慰了香梅好一番,不过在张凡的想象中,香梅还是很容易就安慰的,毕竟她所担心的也就只是梁超而已,而只要张凡告诉了她梁超没有什么事情,那也就行了。 不过说到底,这些事情还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香梅对于梁超的感情,哪怕是一直到现在也都没有放下多少,她还是很喜欢梁超的。而让张凡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总是觉得香梅对于如今的这个情况,在担心梁超的同时,心中还是有些高兴。并不是说香梅冷血,梁超那边都遇到了这种事情,她却还会高兴。但是要知道,毕竟这件事情是给了香梅一个机会。 当然,即便是这个情况,也只不过是张凡自己所想出来的,或者说是他的感觉而已,并不能作准。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也并不是如此,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 不过这件事情,张凡到头来也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件事情并不是张凡眼下极为需要关心的。或者说是在张凡看来,这件事情最终也只不过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罢了,他并不需要太多的在意。甚至于在张凡的心中,这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当然,不管是不是好事,现在是不需要过问的。 总而言之,张凡才刚刚从辽东回来,这才是第一天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就已经遇到了这么一件事情,而且是非常难办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张凡实在是疲劳无比,要照顾的方方面面也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让他一时之间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而到了这个时候,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也是让张凡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说还没有结束,明天张凡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最起码今天,他能够好好休息了。 人在疲劳的时候,或许总是会乱想心思。而对于张凡来说,他也是如此的。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放下了身上的繁杂事务,张凡又开始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如今他是回家了,而且辽东的战事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是却也没有什么悬念了。 但是回到了家中之后,家里的人并不是都在。方月玲会到四川去了,到如今也有这么长的时间,却是没有什么消息,张凡是不由得担心了起来。想想看,方月玲被她父亲叫回去,这件事情本身张凡就觉得有些奇怪。当然,并不是奇怪方振乾的理由,毕竟这是人家五毒教中的事情,就算是如今两家已经结盟了,但是各方的事务,旁人也没有资格去插手过问,或许五毒教中出了什么事情,必须要方月玲这位教主回去处理才行。 虽然他是不能过问,但是他还是抽空让人传了话到四川去,让那边的人仔细盯着,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形。虽然不能相互过问,但是毕竟结盟了,而锦衣卫又势大,所以锦衣卫在五毒教中也是有着自己的人驻扎,让他们留心一下五毒教的动向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管怎么样,回家了就好。不光只是家中的家人在等着自己,自己的儿女也是张凡的留恋。回家了,当真是好。 第二天,张凡又是如同往日那般,早起上朝去了。早朝还是如同以前那样,年幼的皇帝朱翊钧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的朝拜。而冯宝也只是立在一旁,并不多话,只是静静听着下面大臣们的讨论。 张凡因为昨日刚从辽东回来,再加上如今辽东的战事正在进行当中,所以他今日重回早朝,自然是需要他开口说一番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张凡将辽东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当中有些事情他并没有说,比方说自己遭人行刺的事情。虽然说张凡遭遇了刺客这件事情,想来想要隐瞒也是不行的,如今朝中恐怕有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张凡也没有刻意去说。毕竟还有些人是不知道的,那么那些不知道的人最好就不要知道了。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梁超,张凡并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并且加以过问。 至于说已经知道了的那些人,张凡也是考虑过。那些人或许会那锦衣卫当中居然有人娶了细作为妻这件事情来对付张凡,但是却也不会对梁超有什么影响的。当然,这种事情如今也不会发生,就算是有也是会在很久之后了。 而张凡为梁超所做的那些防护的手段,实际上就是为了要准备去应付一些非常特殊的情况。如果说将来因为这件事情而出了什么状况的话,那大部分都是会针对着张凡去的。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张凡并不会担心什么。 但是如果说到时候有人想要针对着梁超去的话,那么张凡所准备的这些东西就非常有用了。当然了,针对梁超的事情,如今想想看实在是有些不太可能,毕竟虽然说梁超是张凡的左膀右臂,但是梁超也毕竟只不过是一个千户而已,或许在锦衣卫当中有着巨大的权力,但是实际上来说,却并不重要。可是张凡却是想要将梁超好好培养,日后堪当大用的。 这么一来的话,将来或许是有可能,有人会找上梁超的麻烦。当然,虽然说几率不大,没有自然就最好了,可是如果有的话……而张凡所做的准备就是为了应对这种可能的情况的。 张凡说完了自己在辽东所见的情形,在场的人也都是相互议论了起来。虽然说如今辽东大战,而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将目光放在了这件事情上面。因此现在听到张凡这个刚刚从那边回来的人说起来那边所发生的事情,也是格外地用心了。 但是用心归用心,当这些人听完了之后,也就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原本,朝廷里的这些人就是如此。但凡是遇到了战事,尤其是国内的战事,这些人总是并不太在意,总觉得朝廷的疆域广阔,兵强马壮,面对国内的这一小股造反势力,还不是非常轻易地就能解决了!但是不在意归不在意,当真是打起来了之后,这些人也就突然关心起来了。 而接下来,当这些人听完了张凡所说的这些情况之后,他们可就不这么看了。听了张凡所说的这些话之后,别的情况或许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们是完全明白了,那就是这一次,李成梁那边当真是准备充分,随时都能迎击王杲的进攻。 虽然说李成梁在朝廷里面的人际关系弄得相当不好,朝中有些人是很讨厌他的。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弄得其他的那些人也不敢跟李成梁亲近。最终,闹得李成梁在朝廷里是没有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可是虽然如此,但是有一点他们却是明白的。虽然说论及官场上的各种事情,李成梁的确是并不舀手,再加上他的那个脾气,只会让人更加讨厌他。 但是即便是讨厌他,有一点却是不得不认同的。那就是李成梁不管是如何,他在行军打仗这种事情上面那是绝对有一套的,而且相当出色。 关于这一点,别的也根本不用看,只是看他在辽东镇守十年。而这十年来,辽东也是战事不断,可是只要是有李成梁参与的战事,那绝对都是稳赢不输的。光是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在行军打仗这种事情上面,李成梁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这一次的事情,李成梁从开头就已经预料到了。而且他不仅是预料到了,并且还针对这件事情做了很多的准备,并且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 李成梁可以说是有备无患的。而相比起来王杲,虽然王杲打算大举进攻的事情早就已经有所显露了,可是如今,王杲来袭的阵容,却是临时拼凑而成的。这么一来,王杲想要获胜,基本是难上加难,甚至于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胜算。 如此下来,这么一对比,再加上如今已经开打,而且张凡回来之前已经打过一仗,并且李成梁也是获得了极大的胜利。 光是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场辽东的战事,绝对是能够胜利的。 所以这些原本极为关于辽东战事的人,在听完了张凡所说的这番话之后,也全都是安定了下来,不打算再过问这件事情了。毕竟,既然已经是有了获胜的信心,甚至于这种获胜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那就根本不需要任何担心,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虽然大臣们都是抱着这种态度,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最为高兴的还是朱翊钧了。原本,朱翊钧还正为了好友努尔哈赤没有办法回来,非要坚持留在战场而担忧,担忧他会不会因为这场战事而遭遇什么不幸。即便是张凡已经在昨天跟他说过了这件事情,并且很明确地告诉他,努尔哈赤不会出事,但是朱翊钧还是会免不了担忧。 但是现在,朱翊钧在听了张凡的这番话,知道辽东之战想要胜利并不困难,而且是胜券在握的时候,朱翊钧就好多了。虽然担心并没有因此而完全消除,但是最起码的,在听过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朱翊钧也是比起之前更加放心了不少。 当然,朝堂之上自然是要有规矩的。虽然朱翊钧是放心了不少,但是还有些疑问。不过他现在并没有问出来。 而张凡也是看到了朱翊钧的模样,他也因此有些高兴。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张凡并没有再用可能等暧昧不清的词,而是强调一定能够获胜。 总而言之,可以说这一次,朱翊钧是安心了。q!。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不第再过问 早朝,又一次遇到了只有张凡说话的时候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张凡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而现在,张凡说的也只不过是自己在辽东所以见到的东西而已,所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很容易的事情。 而张凡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在场的人也是对于辽东的战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了。而在了解了之后,原本就不怎么担心的情况,也就变得更加不在意了。原本这些人就没有将王杲的造反放在眼中,更加不用说现在在听了张凡对于辽东的事情的解说之后,就更加不在意了。 而张凡却是并不在意这些人,他所在意的实际上是朱翊钧的事情。昨天朱翊钧就跟他说过了这件事情,而对此,张凡也是非常在意。他跟朱翊钧解释了之后,告诉他努尔哈赤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出于对张凡的信任,朱翊钧也是安心了不少,但是那种安心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的,他心里面还是会有些担忧。 可是现在,在听到张凡在朝堂之上所说的这些话之后,再加上在场的这些大臣们所表现出来的放松,这也是让朱翊钧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最起码,这种情况也是让他当真就觉得,辽东的局势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下的,努尔哈赤即便是留在那里,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而张凡看到朱翊钧的安心了下来,他自己也是放心了不少。并不是嫌朱翊钧麻烦,只是希望朱翊钧不要为了这件事情而太过于担心了。努尔哈赤是他的朋友,这一点或多或少也是在张凡的安排之下完成的。张凡的目的就是在于,希望努尔哈赤这位将来的建州女真首领,跟大明的皇帝成为了好友的话,再加上张凡在当中的一些动作,将来这东北也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 而如今,朱翊钧是当真是将努尔哈赤当成了自己的知己好友了。而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将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还当真是谁也说不定的事情。 不过不说这些,关于努尔哈赤的事情,张凡也已经是做好了很多准备,也将大致的道路都已经铺垫完成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虽然说张凡所表现出来的模样跟朱翊钧简直是截然相反的,朱翊钧是时刻在担心着努尔哈赤的安危,而张凡所表现出来的则是一种并不在意的模样。但是实际上,张凡的心思跟朱翊钧是一样的,甚至于相比起来,他比朱翊钧还更加要希望努尔哈赤能够安全,不要因此而遇上什么麻烦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因此,对于张凡来说,相比起来朱翊钧,张凡是更加希望努尔哈赤能够安全的。虽然说他的这份想法的来源跟朱翊钧自然是不一样的,但是却也一点都没有错,他就是如此希望的。 有一点,他并没有跟朱翊钧说。在他离开辽东之前,他曾经在私下里再三跟李成梁说,要他一定要主意努尔哈赤的安全才行。而李成梁也是点头同意的。 关于这一点,张凡并没有对朱翊钧提到过。并不是说这是什么没办法说出口的事情,而是因为朱翊钧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思却是并不幼稚。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出来,的确是可以让朱翊钧安心不少,但是也不敢保证朱翊钧就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或许他会觉得张凡这么交代或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当然,这种可能实在是太小了,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的。有的时候,不能太过高估,但是同样,也绝对不能太过低估了。既然担心,那么还是要谨慎一点的好。所以张凡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再说了,让朱翊钧保持一点紧张感,才能够让他更加珍惜两人之间的这种友谊。虽然会让朱翊钧再担心努尔哈赤的安危,但是张凡觉得这对于朱翊钧来说也是一个考验也说不定。 总之,关于辽东的事情也就是如此了。而接下来,张凡还是要去李太后那边,说一下关于红儿的那件事情。原本这种事情,张凡自己锦衣卫当中处理了也就行了,但是现在,李太后也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昨天张凡已经跟冯宝说过了这件事情,而冯宝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他只是帮忙而已,最终还是要张凡自己。所以张凡在昨天处理了那件事情之后,今天还是要去跟李太后说一声。 张凡已经考虑过了,他考虑到了李太后有可能会过问这件事情当中的一些,比方说梁超的事情。所以张凡在这方面也是有所准备了。当然,也不是一定的,或许李太后根本就不会去过问梁超的事情,毕竟只是一个千户而已,对于堂堂太后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但是张凡还是要做好这两手准备才行。 在早朝结束了之后,张凡就再一次去了慈宁宫见李太后了。这一次,李太后也是问起来了关于细作的事情解决的如何了,而张凡也是如实回答。当李太后听到,问题已经都解决了,在冯宝和东厂的帮忙下,也是已经查出来了那个细作到底是什么人,而且昨天也已经抓起来了。 对此,李太后自然是放心了不少。而李太后也并没有再过问关于红儿的事情,毕竟她可是太后,有些事情或许是需要过问的,但是却也不用将事情的细枝末节全都弄明白了才行。她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情如今已经解决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包括如何去审问还有处治,这种事情她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已经明摆着,意思就是完全交给张凡去办了。 对于李太后没有问出来太多的问题,张凡自然是感觉轻松了不少的。 但是,事情显然不会让人如此得意了。在张凡以为李太后已经问完了这些问题,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有惊无险地结束了的时候,李太后却是又开口了。 “哀家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李太后一副并不是太过在意的口气,看着张凡问道,“听说这个抓捕的细作,她是张爱卿手下一位千户的妻子?可是有这么回事?” 李太后的话让张凡是心下一惊,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李太后会这么问。或许张凡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也知道李太后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但是张凡的确是没有想到李太后居然会问的这么细致。这是让张凡觉得有些难办的。 “回太后,确有此事。”虽然心中没有想到李太后会这么问,但是既然已经问出来了,那也不能什么都不说,“这是微臣的疏忽,还请太后责罚。” “责罚什么的就不要再说了。”李太后说道,“这件事情毕竟受害之人也是你自己。不过哀家的意思是,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要小心谨慎才行,别再出现这种事情了。如果说别的还好,但是这种事情,不光是会害了人,还会弄出来大乱子。 “哀家还想问问,张爱卿如何处治你的那名手下的?” 李太后已经把话问到了这里,而对此,虽然张凡的确是不希望,可是他还是有所准备的:“回太后,这件事情……虽然说这细作是他的妻子,但是他并没有参与此事,甚至于当初微臣遭遇到了刺客的时候,还是他拼尽全力救了微臣的。而虽然说他的妻子就是细作,但是这件事情他也并不知道。更何况当初,同意他们两人成亲的,还是微臣。所以说这件事情若是要追究责任,还是得要算在微臣的头上才行。” “张爱卿,你这是在偏袒手下吗?”李太后虽然说话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却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 “不,太后,微臣绝无此意。”面对李太后如此问话,张凡却是并不觉得担忧,或者是他早有准备了,“若是微臣一心求解脱,但可将事情全都推在他人身上。微臣只是觉得若如此做,实在是有违公道。而且他年纪轻轻,将来前途一片大好,微臣不想他因为这件根本就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而毁了一辈子。还望太后谅解。” “你的意思哀家心中也明白。”李太后并没有再追问不休,反倒是很大度地宽恕了张凡的话,“这件事情哀家知道了,既然这是爱卿你自己的判断,那么就按照爱卿的意思去做,这件事情哀家也不打算再过问了。不过有一点,你得要向哀家保证,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事先查查明白。 “哀家也明白你的难处,也知道想要这种事情日后都不再发生,那也不可能,毕竟人心难测。不过最起码的,你要将能做的都做了。日后,若是再有你手下什么重要的人想要成亲,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事情,在之前就要查查清楚了,以免到时候再出现如今这种情况。可明白吗?” “还请太后放心,微臣明白了,微臣谨遵太后旨意。”张凡马上说道。 “嗯,这样就好。”李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毕竟没有办法制止,但是就算是出了问题,也不能出在因为事先准备不足上面,若是如此,那就是失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 “对了,皇儿方才来跟哀家请安,哀家见他比之前几日安定了不少,但是心中似乎还有些担忧。爱卿等会去一趟皇儿那里,开导开导他。年纪小小就如此烦心,将来亲政了之后,那还如何统领国家。” “微臣明白了。”原来李太后都看出来朱翊钧的问题了。q!。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诱第敌深入 张凡刚刚走进乾清宫的时候,就见这里服侍的宫女还太监都是面露轻松的模样,而当他靠近了朱翊钧那边之后,他都能很清楚地听到朱翊钧高兴的笑声。. 听到这些,张凡心中也是轻松了很多,而且他也并不觉得奇怪。朱翊钧会如此,张凡知道是必然的。而且朱翊钧为何会如此的原因,张凡也是知道的。 刚才张凡从慈宁宫中出来,朝着乾清宫这边走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消息。消息是从辽东传过来的,而既然是这个时候,从辽东传过来的消息也就一定是跟如今正在辽东所发生的那一场战事有关的。实际上也正是如此,而且这一次所传来的消息,还是捷报。也就是说如今在辽东,就在张凡从那里离开,到现在,也就不过这么四天的时间,李成梁就又打了一场胜仗了。 在李成梁早就已经安排好的情况下,王杲派出来的那联合了他麾下的建州女真部,土默特部,以及泰宁诸部的人所组成的三千先锋大军,根本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就被李成梁走啊就已经埋伏好的大军给全歼了。而且不仅是如此,不仅仅是让王杲那方出师不利,那一次的作战反倒是让李成梁借题发挥,增长了自己这边的气势不说,还让士兵们不再恐惧王杲那一方。 当然,那一次的全歼敌军先锋的事情,效果可不仅仅只是如此罢了。以前就曾经说到过,王杲以往对大明的侵扰,都会派先锋前来滋扰。虽然说每一次,他所派来的先锋大军都会损失惨重,甚至也有全灭的时候。但是也几乎那个时候,王杲每一次这么干,所得到的收获也是非常之多的。 但是这一次却并没有,反倒是被李成梁的大军全歼,还为李成梁那边增长了士气。这对王杲来说可以说是得不偿失的。而且这一次对于王杲来说的问题也是比较大的,毕竟这一次他所派遣的先锋,并不是只有他女真族的人,还有前来的土默特和泰宁诸部的人,但是现在这些人全都死了。 而这一点,不仅是给了王杲一个打击,就连那两个刚刚跟王杲合作了的部族,也是因此而开始担心起来这一次跟王杲合作的正确性了。 但是他们担心归担心,想要收手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若他们只是跟王杲达成了协议,那倒是没什么,想要反悔的话,或许名声不会太好,可是终究不会是什么大碍。,毕竟他们也是派了士兵向大明进攻了的。虽然说被全歼了,没有丝毫战国,但是不管如何,向大明进攻这个事实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因此,可以说如今这两个部族,已经是完完全全地被绑在了王杲的身上了。不管眼前的情况在他们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利,但是他们都没有办法逃脱,只能够如此硬着头皮上了。 当然,对于这两个部族来说,虽然如今是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了,但是也并不是毫无办法。如果当真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局势,他们还是能够丢车保帅,让自己生存下来的。毕竟说到底,他们只是来帮王杲的,而这一次对大明的进攻,是王杲提出来的,即便是他们两家参与了,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一旦出了事情,这两家绝对会弃王杲而不顾的。 但是这两家或许在面临这种情况之下还是有所退路的。可是王杲就当真是没有退路了。他这一次干的事情非常大,也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余地。他所想的自然是大肆进攻,将大明打疼了,这么一来他不仅能够安定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还能够获得极大的利益。 但是同时,这么做的话也是有风险的。一旦他的打算并没有成功,让李成梁给击破了的话,那么对于王杲来说,情况就会变成最为让他绝望的情形了。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的,既然你想要干一番大事,那么同时也就需要承受这件大事所会带来的大风险。 王杲的心中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在他的心中,他并没有太过去考虑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虽然是有很大的风险,但是那也是要在这个风险当真发生了的时候才要去担心。而对于王杲来说,他的想法就是,自己一定能够获得胜利,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所以他是根本就不会觉得这种情况有可能发生。 自大,绝对的自大,虽然很有信心,但是他的信心也实在是太过膨胀了,太过高看自己了,这就变成了自大。 当然,自大也就未必是坏事。在面对自己占领这绝对的优势的情况下,自大一些或许也没有什么坏处,甚至于还会有些好处也说不定。 可是如今的形势,对于王杲来说可并不是占有着什么巨大的优势。要知道他的对方,李成梁那边,李成梁原本的兵力就比他不少,再加上李成梁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会来进攻,或者说是王杲将自己的心思表露的太过于明显了。 总而言之,李成梁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打这么一场大战了。而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李成梁可以说是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王杲进攻了。 这么一来,王杲会输也是必然的了。 在李成梁歼灭了王杲所派遣的先锋大军那件事情之后,王杲那边虽然说是因此而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对于王杲本人来说,这件事情虽然让他恼怒,但是也让他更加急于发兵进攻了。 所以在那之后的没多久,也就是张凡才刚刚上路一天的时候,王杲就命令手下大将率领着大军前来进攻了。 王杲所进攻的目标就是辽东都司,而李成梁这边,在经过了第一场胜利之后,那种伏击已经完全不需要了。那个时候的辽东都司还是属于山东管辖的,所以这两方人也就在山东的边界发生了一场大战。 王杲那边虽然集合了土默特和泰宁诸部的人,而且这些人是各个都身经百战,作战勇猛。但是他们毕竟是临时拼凑而成的,并且还缺乏相当的磨合。个人的武勇再怎么厉害,但是一旦放在了战场上,还是要看相互之间的配合。 而这一点,李成梁这边就做的很好。他毕竟为了这场战事准备了非常多的时间,这些准备当中也就包括了对士兵们之间配合的种种训练。 如此一来,两军交锋,高下立判。靠着个人的武勇或许能够占得一时之忧,但是终究会落得下成。而李成梁这边,军队训练有素,并且治军严谨,能够服从上级的指挥。即便是轮到气势,这边也完全不输给对方。如此一来,结果就非常明显了。 最终,自然是李成梁这边获胜了。当然,这并不是大获全胜,并不是说又是一次歼灭。而王杲那边虽然败退了,可是也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损伤。 虽然说这是第二次了,王杲在开始这一次的大举进攻之后,一共就出动了两次,而两次全部都以失败告终。但是这一次并没有上一次那么凄惨。 这一次双方所投入的兵力都比上一次要多的太多了,可是最终的结果,双方的伤亡加起来还没有上一战的一半多。 所以,虽然说王杲再一次失败了,但是最终盘点下来的结果如此。这个消息传到坐阵在建州卫的王杲耳朵里的时候,也是没有让他觉得失望,或者说是他觉得李成梁上一次只是侥幸,而这一次只是有备应无备。但是他坚信,下一次获得胜利的一定是自己。 只不过王杲显然是不知道,这一次之所以李成梁这边虽然胜了,但是却没有太过优胜,完全都是李成梁所计划好的。目的就是让王杲觉得他还能能够尝到甜头,这一次的失败只不过是一次意外而已罢了。 这么一来,王杲是不会因为遇到了一些挫折而变得就收缩不前的。甚至于,之前他所派出去的先锋被全灭,那算是一次惨痛的教训。但是如今,这一战他虽然依旧也是败了,可是并没有上一次那么惨痛。这样也就是,就会让王杲觉得,即便是这一次开局不利,但是那也只不过是李成梁前期的准备比较充分而已。可是李成梁那边是后劲不足了,要不然第二次不会只是取得这种胜利了。 这样的话,王杲也就会更加发力地进攻了。 当然,按道理来说,让王杲觉得这边非常难办,让他知难而退,这或许才是打胜这场战事所应该做的。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最多最多,李成梁所能够获得的战果,就是王杲不敢进攻,龟缩回去。这可不怎么样,虽然能够解了一时之急,但是同时也是埋下了隐患。将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王杲就会再次率敌来犯。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这个时候将王杲歼灭了,这样就能从此无忧了。 所以,李成梁是做出了这个打算。而这么一来,虽然想法不错,但是当真做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好在李成梁治军严谨,即便是这种要求,麾下的士兵也能够很好的完成,而且也不会让对方看出来什么破绽。可以说这一点,是最为重要的。 而如今,虽然王杲那边在输了这一场之后,还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王杲绝对会再次进攻的,这点绝对不会有错。而李成梁也就在等待着这么个机会。不过关于李成梁如何打算,虽然张凡心中明白,但是他也不打算说出来,就让李成梁自己去做吧。q!。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五章问一问他 .总之,张凡在去往乾清宫的路上就听到了李成梁再一次获胜的消息。而在这个消息的背后,张凡也是知道李成梁到底是什么打算,但是张凡并不打算说。就目前看来,李成梁的这一次胜利,不管是大胜还是小胜,也不管他背后还有什么主意,但是最重要的是,李成梁的这一次胜利,让朱翊钧是变得更加安心了。 张凡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跟他说些什么话去安慰他了。当然,既然人都已经到了,张凡自然是不可能离开的,而是继续向前走了进去。 “老师,你来的正好。”朱翊钧如今的心情当真是非常好,看到张凡来了之后,更是非常高兴,将张凡迎进来,“老师还不知道吧,就在刚才,辽东又传来了捷报,李成梁的大军又胜了王杲。虽然这次只是小胜,不过也是胜。如此一来,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将王杲彻底击败了。” “当真如此?”虽然张凡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如今他见到朱翊钧的兴致如此之高,他自然是不会打断他的,面对这么高兴的朱翊钧,张凡是笑了笑,而且还摆出来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道,“这就太好了。虽然说李将军这一次准备充分,想来能够胜过王杲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能听到捷报传来的消息,当真是不错。”张凡当然没有说自己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的,他自然是不会让朱翊钧扫兴的。 “就是如此啊。”朱翊钧的好心情还在继续,“而且如果这么下去的话,看来努尔哈赤留在那边也就没什么危险了。如此一来,朕这心里也就放心了。” 张凡只是看着朱翊钧如此兴奋地说着这么一番话,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么面带微笑地看着。并不是张凡不想说什么,而是如今什么都不用说了。朱翊钧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而对于张凡本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轻松呢! 当然了,这件事情或许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于恐怕如今的朱翊钧的心中,即便是极为相信努尔哈赤如今在李成梁的身边已经是非常安全的了。可是也难保,在这个时候的朱翊钧心中就不会有什么担心了。可是就算是有,也是极为淡化的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也并不是需要朱翊钧一直都保持着这份紧张,他只是觉得,让朱翊钧保持着这么一种紧张,会让他更加珍惜他跟努尔哈赤两人之间的这种友谊。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并且也是在张凡的计划当中的一件事情。 总而言之,这样的结果,对于张凡来说就是最好的了。而且在张凡看来,让朱翊钧保持着这种心情,也是一件好事。 “如此一来,陛下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张凡开口说道,“想来那边,努尔哈赤自己也是能看得明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关于这件事情,陛下还是放心的好。” “嗯,这件事情朕听老师的。”这一次,朱翊钧很是轻易地就同意了张凡的话,而且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了。 “对了陛下,既然说到了辽东的事情,微臣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陛下。”张凡是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问题,不由得开口问起了朱翊钧,“陛下对于如今辽东的形势,如何看待?”张凡会这么问并不是突然之间有感而发,亦或是突然想要考验一下朱翊钧对于时局政治的看法。他是当真想要问一问朱翊钧身为一个皇帝,对于在自己的疆土上发生着这样的事情是如何看待的。虽然说朱翊钧如今的年纪很小,但是在现在的情形下,年纪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再说了,如今的朝廷,由李太后掌管,而朱翊钧将来能够登上皇位也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了。虽然还有好几年的光景,但是就从现在就开始问,也一点都不早。 “嗯……”对于张凡的问题,朱翊钧是考虑了起来,“之前朕就听努尔哈赤跟朕说起来过。辽东那边,从刚开始局势就不是太稳定。早在太祖建立我大明之初,将那些méng古人赶回了北方开始,咱们大明的疆域到如今也都不安稳。而辽东不光只有那些鞑子作乱,还有其他不少族的人都在那里。所以从咱们大明建国之初,一直到现在,辽东那边就从来没有安稳过。 “以前,朝廷也有派人前去,也在那里设立的卫所和衙门。但是却也是因为当地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朝廷派去的官员若是过问太多,肯定要引起麻烦的。让当地的人自己治理倒是不错,可是当中又难免出现包庇和徇si。所以一直到现在,这还是个麻烦。 “现在,鞑子那边,他们的王庭虽然还在,可是下面却是没有多少人。而一家独大的俺答已经跟咱们议和了。就算是到了现在,边境之上还是时有冲突发生,但是却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而如今的辽东,虽然还有很多族的人居住在那里,并且到处都有麻烦。可是如今那里是王杲一家独大。但是虽然只有王杲一个人最为麻烦,可是实际上,王杲靠着他一个人所带来的乱子当真是多得很。” “陛下所言不错,事情的确是如此。”对于朱翊钧的话,张凡是点头表示同意的。虽然说辽东的情形,刚才朱翊钧也是说了,他是从努尔哈赤那里听过来的。可是就算如此,朱翊钧能够认真地听了这些话,并且记在心中,从而对辽东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一点,对于朱翊钧如今来说,已经是做的非常好了,“那么微臣再问陛下,对于如今的这场战事如何看待?” 虽然说张凡只是作为一个臣下,但是却如此频频发问,可是朱翊钧却是并不在意,甚至于他还有些喜欢跟张凡说这些事情。 “这一场战事,如今情形不是已经非常明显了嘛。”朱翊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以有备迎仓促,李成梁为了这一场战事,已经是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了,不管是辽东的情形,还是他麾下的士兵,李成梁都是有了极大的准备的。 “而王杲那边的情况呢,虽然说王杲这一次的进攻,也是早就有所打算了,可是实际上,王杲本人却并没有多做太多准备。他建州女真部的人虽然各个骁勇善战,可是王杲也就仗着这一点,根本不对他手下的士兵加以约束,仅仅只是看个人勇武而已。个人的勇武固然重要,但是若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却只是知道个人发力,那么根本就毫无用处。 “所以这一次的战事,王杲虽然是来势汹汹,还集结了土默特和泰宁两部的人马,但是在朕看来,他们面对早有准备的李成梁,根本就毫无胜算。这不,虽然这战事才刚刚开始,而且也只不过是打了两仗,可是李成梁全都轻松获胜了。如此一来,也就能够看到结局了。” “陛下分析的好,如今的辽东的确就是如此。”张凡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一次朱翊钧所说的,并不是什么人告诉他的,而是他根据辽东如今传回来的情况自己分析出来的。虽然说在朝廷里的人,只要是能够得到消息的,想要分析出来这些事情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但是朱翊钧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对于他来说,能够分析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至于说有些没说到的,并不能怪朱翊钧无法想到,而是有些东西,确实是隐藏在背后,很难被人发觉的。 “如此,微臣还有最后一问。”张凡说道,“陛下对于这一战之后的辽东是如何看待的?”张凡问出来了这个问题,他想要知道朱翊钧对于未来的预见有如何的打算。 “这件事情朕倒是没怎么想过。”朱翊钧如此说道,但是他的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模样,显然他并不打算回避这个问题,想了想,朱翊钧说道,“这件事情,王杲这一次被击败了之后,恐怕事情也不会就这么完了。如今辽东是王杲一家独大,而他太过自负了,所以才胆敢进攻。但是这一次王杲必将失败,而他失败了之后,恐怕辽东的情况并不会有所好转,甚至于还会因此而更加混乱。 “王杲或许会失败,可是其他的那些族不会。这么一来的话,那些人也会将王杲的失败当成是前车之鉴,从而不敢太过忘形了。可是如此一来,咱们也没有名头,也没有功夫主动去收拾他们了。将来还会是麻烦事。 “最好就是咱们能找个在辽东有势力的一族,让他们帮着咱们。只要辽东那边又了这么一族跟咱们说得到一起的,将来就完全不是问题了。就算是到时候有什么摩擦,想要解决也绝对简单的很。这是朕的想法。” “陛下想的一点都没错。”张凡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实际上这也是微臣想要说的。这一次咱们击败了王杲之后,恐怕女真族也不会就此消亡。而女真人在辽东的势力的确是很大,咱们得要想办法找个人来统领他们才行。而且这个人还得跟咱们的关系不错。” 张凡的话,让朱翊钧思索了起来,他并没有说话。而张凡虽然并没有把话给说明白了,可是他相信朱翊钧已经是听出来了他话语当中的弦外之音。不过张凡如今也并不打算将话给说全了,他想要留一些,让朱翊钧自己去考虑。再说了,如今还有很多时间。q!。 第章一千六百五十六章绝不如此 .从朱翊钧那里出来了之后,张凡心中很是高兴。,并不是什么难题,很多人都能够回答的出来。而且朱翊钧所给他的答案,也并不是什么最完美的,当中也有很多缺陷。可是这件事情要考虑到朱翊钧的年纪,不错,朱翊钧的确是身在帝王之家,或许他天生就意味着是要做这个皇帝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天生就是要对于政治这种东西融会贯通的。而在朱翊钧的这个年纪,能够回答出来张凡的这些问题,而且能够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而且,通过朱翊钧所说的这些话,张凡是当真意识到,朱翊钧是成长了。当初,张凡第一次见到朱翊钧的时候,那个时候,朱翊钧还只不过是太子,而且同时也是个孩子,并且也具备他那个年纪的孩子所应该有的孩子气,爱玩耍、怕孤单。 到了现在,可以说张凡是这一路上一直看着他成长的。而对于朱翊钧如今的这番话,张凡自然是非常满意的了。 而如今,朱翊钧已经是成为了大明朝的皇帝了,并且在这个由他的母亲所掌管着朝政的地方,将来的朱翊钧是必然会亲政的。所以,就算朱翊钧不是天生当皇帝的料,他也必须要去熟悉这种事情才行。 而显然,朱翊钧很聪明,对于什么事情都很快就能够理解,而即便是这些事情也不在话下。要知道,朱翊钧毕竟是年纪如此小,这点无法改变的。对于张凡来说,这自然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情。 而且,尤其是当中的一点。张凡在说到辽东将来会如何的时候,朱翊钧或许并没有说出来什么详细的东西,但是他的看法却是一点都没有错的。当然,如今并不是一个来讨论将来的辽东应该如何治理的时候,只不过通过朱翊钧的这番回答,让张凡明白了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是心里有数的。只要知道朱翊钧能够想到这些,对于张凡来说也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事情,张凡还是要看着红儿的那件事情。虽然说红儿的身份如今已经是被确认了的,而且人也都已经抓起来了。若是说发生在普通的衙门当中,那倒不用再说了,但是红儿的事情,尤其是她作为王杲所派来的细作,这件事情就明摆着是锦衣卫或者东厂所要管的了。 而如今,红儿是在锦衣卫的牢狱中。而张凡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要知道,即便是如今张凡已经他在这件事情当中能做的都做了,可是这件事情毕竟也还没有完,还有些事情要做。 梁超那边或许是非常失意,但是张凡也已经办妥了,最起码的这段时间是不需要梁超做什么的了。而红儿这边的事情,却还没有结束,还有很多需要考虑的东西。 首先,审问这件事情就比较难办了。并不是说不容易审问,亦或者说作为一个细作,即便是审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并不是这些原因。最主要的其实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审问。毕竟抓捕红儿的理由,那可是相当完全的,冯宝那边可以说是将所有的证据全都找到了,而且非常详细,根本就不用再去做任何的审问就完全能够定罪了。 在这种情况下,再去走审问的程序已经是毫无必要的了。而且,关于这一场战事,且不说以红儿的身份恐怕是很难知道什么地方的机密消息,想来就算是问,恐怕她也说不出来什么。 再说了,虽然说张凡跟红儿之间的关系非常浅薄,最多也就是他当初撮合了她和梁超两人的婚事而已。而其余的,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红儿有的时候回来张府,不过那也都是梁超跟着张凡外出的时候,她来询问梁超何时能够回来的,也见不到张凡。 但是即便如此,红儿跟梁超之间,再加上如今的事情。虽然说这种对于敌人的同情也实在是有些要不得,可是张凡还是会因此而感到有些为难。在他看来,红儿虽然是王杲派来的细作,但是她也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地方而已。在张凡的心中,他还是觉得红儿有些可怜的。 如此一来,不管是让别人,还是说其他的情况,张凡也始终是觉得红儿有些可怜的。再说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人也查出来了,而即便是红儿所造成的危害已经是威胁到了张凡的生命了,但是毕竟危险已经过去了。 当然,张凡还并没有大度到就连威胁到他生命的人也要如此轻易地放过,但是毕竟事情要看一下轻重后果才能来判断。总而言之,如今既然人都已经抓到了,并且证据确焀,这么一来张凡也实在是不打算再去审问,亦或是让她更加痛苦了。 可是既然不审问,那么又该如何处置呢?不审问的话,就没有办法定下罪名,也就没有办法定下应该如何来判她的罪状。而这件事情,并不是说抓到了人就能结束的。 张凡是有些头疼的,不过他这边也是已经有了打算。 虽然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实际上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就算是普通的衙门当中断案,也是有那种不判死刑,但是也不能放出去,只能就这么一直关着的人存在。而既然连普通衙门里都有这种人,那就更加不要提东厂和锦衣卫这种xing质比较特殊的地方了。东厂到底有多少张凡可不知道,但是张凡知道自己的锦衣卫当中,有着这种没有审问,或者说是不能杀,但是也不能放出去的人被这么关着的,就有不下两百人的大数目。这么一来,看起来多一个红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了,这当中也自然是会有不同的地方。那些被这么关起来的人,他们的待遇可不会有多好。每天都要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不说,还要终日在不见天日的黑狱中度日,并且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作用等等。 而红儿自然是不一样。张凡早就已经交代过了,红儿那边不要如同对待以前的那些人那样,就只是关着她,但是绝对不能虐待她。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因为她跟梁超之间的关系,才会让张凡如此交代的。不过张凡这么做也没什么负担,反正关着这么多人,而仅仅只是对一个红儿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发生什么问题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仅仅只是暂时的情形了,将来会怎么样,现在还当真是说不得准。如今的确是暂时不用考虑应该如何处置红儿的事情,或者说张凡是有意不去这么考虑的。而外面给张凡的压力也不是很多,冯宝自然是不用多说,他只是帮张凡的忙而已,并没有打算过问太多。甚至于就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李太后也并没有叮嘱着张凡,叫他马上就要给一个处理的办法什么的。 所以张凡是完全可以在这件事情上面自作主张,哪怕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被很多身份不得了的人给知道了,但是张凡依旧可以这么做,因为那些能够影响到张凡决断的人,都对此事采取了放任的态度,而那些不能影响到张凡的人,张凡是完全就可以不必理会。所以张凡才敢做出这个决定。 当然,张凡这么想自然是好事,但是他也知道,将来是非常有可能,或许还有人会提起来红儿的事情。他也就是在担心这件事情,所以这才是会有所担心。不过这种可能xing也是非常小的,几乎不可能。毕竟在朝廷里,有着这么多人,而这些人每天都要面对全新的那么多事情。当然,并不是说这些人就想不起来了,只不过是说可能xing比较低罢了。 而且,张凡也是想过了。如果其他的倒也还好说,但是这件事情,若是将来当真是有人问起来了的话,他倒是好应付。若是知道这当中底细的人,那倒是不用再说了。不过想来这些人也不会找张凡的麻烦的。 但是如果说是那些并不知道底细的人,就打算舀这件事情来找麻烦的。张凡是绝对不会在意的,甚至于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们。就算是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最多也就是说个谎话,说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处理完了。就算是不信,这些人也完全没有资格来过问张凡或者锦衣卫的事情。再说了,红儿如今可是被关在锦衣卫当中,外人就算是不信,也绝对没有办法证实的。 总而言之,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是已经打好了主意了,只要是能的话,就绝对不会将红儿杀了,就这么关着她吧。或许对于红儿来说,这要比杀了她还要难受,让她就这么活着,再也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了。但是张凡却并不这么认为。就算是事情已经到了看似绝望的地步,但是只要没有死,那么希望就永远存在。但是一旦死了,那可就当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总而言之,张凡算是为了这种可能,而打算尽量留下红儿的xing命,甚至于哪怕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打算全力保住红儿。 而对于张凡来说,有着这种心思的他,心中可是相当复杂的。q!。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如此将来 事情到此就已经正是结束了,至于说以后还会有的情况,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最起码现在不用再去花心思过问了。而接下来,张凡已经回到了京城,虽然说辽东的战事还并没有结束,可是对于张凡来说,如今这件事情却是并没有太多需要在继续关注的必要了。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如今已经确定了,李成梁是绝对能够胜利的,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担心了,只需要等着到时候的战果就足够了。 也就是说,张凡如今又可以闲下来了。只不过闲下来的张凡,也实在是有些没什么事情做。虽然身在外时,那是时刻牵挂着家中的事情。但是当真是等到回家了之后,一时的兴奋结束了,也就变成了平日里的普通模样了。更何况对于张凡来说,如今还有个方月玲人在四川,也没有什么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呢。 说到方月玲的事情,张凡心中一直是有所担心。虽然两方的协议是早就已经定下的,就算是方月玲嫁给了张凡,但是她也毕竟还是五毒教的教主,若是五毒教当中出了什么必须由教主出面的事情,还是需要方月玲出面的。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却是不相信方振乾就这么不会看气氛,非的要在这个时候将方月玲叫回去。 当然了,或许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也不是方振乾在打什么鬼主意,或许就是因为五毒教当中当真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也说不定。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张凡也是免不了为方月玲担心一番的。 而在他从辽东回来了之后,却依旧是没有方月玲的消息。虽然说从时间上来说,方月玲从京城出发去往四川也没有几天,要知道从京城到四川的距离那么远,而方月玲是在张凡前往辽东的同一天离开的。 张凡去往辽东的来回,也就是耗费了这么六天的功夫。而在辽东的那段时间,虽然是因为王杲那边有所变动的缘故,从而多耽误了几天,但是实际上也没有几天。 算算看日子,如今张凡回到京城了,而方月玲那边应该是早就已经到了四川了,但是也不会多许多日子。 而张凡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吩咐下去了,让在五毒教那边的人看看情况,看看五毒教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方振乾非得要把方月玲叫回去不可。 不过还是因为距离的缘故,京城距离四川也实在是太远了一些,即便是传消息快马加鞭的,也要好几天才能一个来回。如今的张凡,虽然心中有些担心,但是他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就这么等着了。 让张凡就这么等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让他就这么藏着这份心事,他也实在是受不了的。所以张凡得要找点什么事情来分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行。 说起来,如今朝廷里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如今这才四五月份的时间,夏季也没有到,全国上下也没有发生什么旱涝灾害,当然就算是发生了,也轮不到张凡来管。而朝廷去年征讨僰人成功,已经是让国内各地都安定了不少,当然,除了如今的辽东。 这段时间,国内也没有人再搞什么起义的事情了,就连边境那边,因为跟俺答之间的议和,也是平静了很多,没什么事情发生。 就连朝廷里面,因为如今李太后执掌朝政,而当真来处理国事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更是没有人敢出来唱反调。就连冯宝本人,如今都安定了下来,不再闹腾什么了。 就算是如今还有辽东的事情没有结束,可是实际上辽东那边的事情,也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这边。在朝廷接到了李成梁的两次捷报之后,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安定了心思,认定李成梁一定能够获胜。而就算是有人在意,却也绝对不会去在意胜负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当真计较起来,张凡除了每天还有朝廷和衙门里如同例行公事一般的事情之外,其他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操心的了。 可是如此一来的话,现在的张凡也就会有很多的空闲时间了。但是这绝对不是张凡想要的,要知道他一静下来,就喜欢开始想些东西。而想着想着,他就会想到关于方月玲的事情了。对于方月玲的事情,张凡是明知道自己放心不下,却也毫无办法,但是一旦想到就会开始胡思乱想的。 所以,张凡需要一件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行,让自己不要将心思专注在这件事情上面。不过如今,朝中的确是没有什么太过于值得让他去注意的事情。想来想去,张凡决定,还是去帮张居正完成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样的话还能让他不要太注重于这件事情。 说到张居正的新法,也就是那《一条鞭法》的事情,张凡也是早有参与的。但是张凡只是参与了个开头,之后就因为途中有事情要做,这就离开了。而之后的事情,张居正也并没有光是靠着他自己一个人来办,而是还有其他人来帮着他做这件事情。 说是有人,实际上也就是如今在内阁中的那几位,比如张四维这些人。如今的内阁首辅大学士是张居正,而张居正掌握了大局。在他的内阁当中的成员,自然都是跟张居正理念相同的那些人了。而且这些人各个都是有大学识的,在这方面绝对有优势。并且,这些人不仅仅是跟张居正的理念相同,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对于张居正所要想做的事情,也是非常赞同了。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因素,所以这些人才会非常赞同张居正的想法。而他们帮忙起来,也绝对是不遗余力的。 在这些人的帮助之下,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如今已经是趋于完成了。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之前就曾经说过了,因为张居正的这个新法不是为了应对朝中的情况,而是为了民间而做的。 虽然说朝廷里面的情况的确是比较复杂,可是对于如今的朝政来说,反倒是会变得简单了起来。可是民间就不同了,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民俗,相互之间也有不同的关系。而想要凭着一部法典就让所有的百姓全都认同,这实在是有些困难的。 而且,虽然说还没有颁布,可是这种事情,就算是并不用张凡这个有着后世的知识的人来说,其他的人也都知道,任何时代,但凡是什么人想要颁布这种新法的,都将会是阻力重重。而对于张居正来说,这种情况实在是好得多了,因为如今的朝政虽然是李太后执掌,但是李太后对于张居正是信任之极的,也就是说张居正如今是控制着朝政的。在这种情况下,张居正想要颁布一部新法,就算是有人心里面觉得不妥,想要反对,也绝对不敢说出来,甚至于说出来都没有什么用处。 而只要没有人反对,这部新法就能够实施起来。而张居正也是有着绝对的自信,这部法令就算是到时候一开始的时候,百姓们并不买账,但是用不了多久,他们也就会意识到这么做的好处的。 而等到那个时候,恐怕就算是将来有人想要废止,但是百姓们自己都不会同意的。因此张居正并不担心这些,他只需要利用如今自己的优势,好让这件事情能够尽早地办成了。这么一来,到时候也就可以按照顺序,很容易地发展下去了。 只不过,有一点或许是张居正所没有想到的。或者可以说是现在的他,并没有办法预见到的。 张居正并没有了解到人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在他的预料当中,抵抗是肯定会有的,但是在他如今的威压之下,就算是有不同的声音,也绝对不会让新法的实行有什么不顺利的。当然,这一点张居正的确是没有预料错,按照如今的事态,也的确是会如此的。 可是有一点却是不同,那就是将来的事情。张居正或许预料到了,这件事情会得罪了不少的人,但是他没有预料到得罪的人远远比他所料想的要多得多。张居正觉得或许这件事情会让很多人记仇,但是最起码的到了以后,仇恨也会变得稀薄,并且那个时候已经是大势已去了,就算是反对也没有什么作用了;可是张居正却并没有料到,这些人对于这件事情会抱有多大的恨意,要知道这件事情是会让他们损失很多东西的,而这个仇恨,却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消退了。 张居正唯一算准的一点,那就是百姓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或许有的百姓在一开始的时候会觉得这件事情非常难般,并且非常不愿意。但是当他们尝到了甜头之后,也就不再想要改变了。只有这一点,张居正是算准了的。 这些,就是原本的历史上,张居正颁布实施《一条鞭法》之后所会带来的影响了。但是如今,这些东西也是已经有所不同了,因为如今多了一个张凡。 或许如今张居正的这种手段,让朝中很多人的都看不惯他,但是要知道,张凡手上的权势跟张居正是相差无几的。而张凡可没有那么招人恨。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将来还是要找到张凡的头上才行了。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并不会推拒,因为他知道这么做的好处,既然是有好处的,张凡就自然会去做。而对于张凡来说,麻烦,始终都会有,却也并不会差这一件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极为有利 在现在这个时候,张凡需要找一件事情做_)并不是麻痹自己,只不过是不想要让自己因为一些事情而感到难办罢了所以这个时候的张凡,需要找一件事情来给自己分心 在张凡不在,或者忙不开的那段时间,张居正已经是跟人将法的事情弄了个差不多了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不论你做的多么完美,也总是还会显得不足的因此,只要是在没有颁布实施之前,不管是做出多么多的准备,都是不嫌多的 而对于张凡想要帮忙的意思,张居正自然是很高兴并不是说张居正觉得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有多少的发言权,又或者说对于民间的事情非常了解最主要的其实还是一点,那就是人多力量大人一多起来,就会想到很多东西,想到很多细节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居正是力求完美的,最好是不要出现任何一丁点的麻烦才好所以人一多起来,只要想到什么就给提出来若是提出来的问题当真是需要考虑的,那么就要考虑在法当中如何修改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必须要做到完美,而张凡想要加入进来帮忙,张居正自然是高兴的很的 于是,在张凡的帮助下,法还在慢慢地制定和修改当中至于说具体要什么时候才能够颁布,如今还是个未知数毕竟现在辽东的战事还没有结束,而官场上即便已经是平静了下来,可是张居正还是要搞明白到时候颁布了之后的情形,看看有没有什么必须要注意到的地方才行总而言之,这算是一个工程浩大的工作了 说到法的事情,那就不得不提朝廷里的情况了虽然说如今张居正执掌朝政,而且张居正的执政,也不想当年的徐阶和高拱那么偏激,算是温和派的所以就算是朝廷里面有什么人不满的,也绝对不会多说当然,张居正也是在很大程度上要一直维持着这种温和,不要起了什么争端才行 但是,张居正会这么做,也就说明了朝中的确是有人反对他的而实际上,反对张居正的人自然是有,还不少这并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不论是什么人身居高位,出于这个地方,都会无端地找来一大批人的嫉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张居正在明白了这一点的情况下,平日里做起来事情也是小心的很,只要下面的人不会触动底线,张居正也绝对不会去多加管束不过这些只是如今朝中的情形罢了,虽然如此,但是却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却是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当初张居正制定了《考成法》,并且颁布实施当时,张凡也是帮着张居正完成了《考成法》的很多东西 那个时候,在《考成法》还并没有颁布实施之前,实际上也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当时的朝廷里面,高拱才刚刚被逐,而张居正也是刚刚当上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居正的名声在朝中是流传已久的,朝中的人都知道张居正如何而也因为如此,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张居正如此上台了之后,也绝对是会弄出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并不同于官上任三把火,是为了给自己造势而是因为,张居正的心思,当初朝中就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些人或许并不知道张居正的具体打算是什么,但是他们明摆着知道张居正是绝对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大动作的 因此,在张居正上台了之后,朝中的人就已经开始四方打听,想要知道到底张居正有什么打算了 只不过当时,张居正对于《考成法》的事情看得很严重,同时也知道这《考成法》一旦被颁发出来了,绝对会引起朝中的人们一阵讨论的当时,光是张居正所知道的,会反对他的《考成法》的人,在朝中就有一半以上的人数,加不要提还有那些他不知道的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是相当难办的不过最后,《考成法》还是被顺利颁布,并且也是顺利实施了原因就在于当时张居正已经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了,而且《考成法》的事情,不仅仅整个内阁都支持,就连张凡和冯宝这样的人也是赞同,甚至于就连李太后都是同意了的 这些人加在一起,人数的确是少得很,就连十个人都不到但是可要看看清楚,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内阁乃是日常治国之所,而整个内阁的六位大学士全都赞同此事,也就等同于他们赞同这是治国之法了,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有了很重的分量了 而张凡和冯宝,虽然说张凡在朝政当中,实际上说起来是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的,可是只要张凡赞同这件事情,那么就会让很多人不敢反对了毕竟那可是锦衣卫,专门针对他们这些官员的既然是当了官的人,而且还是混到了如此高位的官员,又有哪个人当真是清清白白,一点点错事都没有做过的若是被张凡抓到一件事情,哪怕是很小的一件事情,那就绝对会让他们有大麻烦的即便是为了不给自己找不自在,这些人对于张凡的意见,也是会非常在意的 而至于冯宝就加不用说了那个时候的冯宝,还并不是现在这个温和内敛的模样,而是张狂无比的,毕竟他刚刚才把高拱弄下去冯宝都已经同意了《考成法.》的事情,如果有人不同意的话,那下场绝对是比起面对张凡的锦衣卫来说还要加让人感到绝望 而即便是冯宝不用这种方式来威胁这些人,冯宝的赞同也是极为重要的那个时候的冯宝已经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也就是俗称的大太监了内阁是外相,而司礼监为内相当时,隆庆皇帝已经驾崩,小皇帝朱翊钧继位可是朱翊钧的年纪太小,根本无法亲政,因此朝中的事情大都是交给内阁的而这边,李太后执掌朝政,可是李太后也并不是专权之人,她只不过是希望在自己的儿子亲政之前,为他守好这份家业罢了 所以,由冯宝所统领的这个被成为内相的司礼监,可以说是权势滔天了司礼监平日里就有批红之责,对于皇帝来说,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完全可以由司礼监代为批阅而那是的冯宝在这方面的权力是大得很 而就算是《考成法》的事情比较重要,不是冯宝说同意就能够同意了的可是也要记住刚才所说的话,张居正推行的《考成法》这一事,不仅仅是这些人,就连李太后本人也是同意的 如此一来,可以说统治着这个国家的那少数几个人,全都赞同了这件事情这么一来,下面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不同意,最多也只能上奏而已,可是那奏本根本就过不了冯宝那一关 总而言之,当时《考成法》也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被通过实施了 而现在,似乎事情就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时候的模样张居正又有了的打算,法的改革,针对的是民间百姓 而如今的情况跟之前颁布《考成法》的时候基本是一样的也是由张居正所提出来的,而且这一次就连整个法的制定过程都是有内阁的人帮忙,自然内阁也是全体同意了的 张凡加是不必说,且不说他是张居正的得意门生,这一次法的制定,也是有着张凡的一份功劳在其中,如此一来,张凡也自然是会同意这件事情的了 而除了张凡之外,冯宝也自然是会同意的不过到了冯宝这里,跟之前《考成法》的那次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首先,如今的冯宝跟那个时候的冯宝,那可是大不相同的如今的冯宝,可以说是变得温和了许多,不再是如同之前那般嚣张了而这么一来,对于很多事情,即便是他想做的,但是也不会是之前那种毫无遮拦的狂妄之举了可以说如今的冯宝,那绝对是突然之间变了个人的模样 也就是说,在法的事情上面,冯宝就算是同意,但是也不会如同过去那样,给那些会反对的人那么巨大的压力了这一点,那绝对是对那些人来说是一件好事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却也并不意味着,冯宝如此就能够让这些会反对的人尝到什么甜头,甚至于让张居正的法没有办法通过 虽然冯宝的性情的确是有了变化,但是冯宝的身份可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冯宝还是那个冯宝,这一点是没有改变的他依旧是执掌着东厂的那个冯宝,也依旧是司礼监的掌印探监,手中有着巨大的权力 也就是说,虽然现在的冯宝的确是不会再如同过去那样,对于那些反对他的人作甚恶魔大动作,但是反过来说,他也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做了,因为他是完全可以一边微笑着,一边拒绝了你所提出来的话,并且你这边还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 再加上,法的事情,虽然说李太后也还并不知道详情,可是李太后知道了之后也绝对会同意李太后明白自己没有治国的天分,所以就不去做可是她却是相信张居正的,对张居正可以说是绝对的信任,所以她将这些事情全都交给了张居正去做 现在,张居正提出来了一个法,但是当中所有的结果,都是现实这件事情是会的朝廷有好处的既然如此,李太后就不可能反对了 也就是说,如今一切看来,形势对于张居正而言,依旧是大大的有利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并不卑鄙 “如此一来,事情不就好办了嘛_)”张居正一副非常自信的模样,对张凡说道,手也是在敲打着一份摆在案上的卷宗那份卷宗当中,就是张居正准备了很长时间的《一条鞭法》的详细内容了 “老师说的不错”对于张居正所说的,张凡自然也是认同并不是那种盲目的认同,而是张凡当真了解到了张居正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并且在经过了自己的考虑之后,才做出来这样的答复的,“如果当真能这么办的话,到时候百姓们不再有徭役,也就多出了多的时间能够种田耕地,赚的钱也多了这么一来,不仅仅是百姓们自己富足,就连朝廷所收的税也是丰富了不少” 两人正在讨论关于《一条鞭法》的一些事情,而正好说到银子这一块一条鞭法当中有个很重要的内容,那就是取消了百姓们的徭役并不是说如今朝廷不需要强迫百姓们来做这种免费的劳力了,而是如今的需求的确是不大,并没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那么多人的苦力 当然,如今朝廷开始收商税了,虽然只有海外行商的那部分人在缴纳商税,但是这些人出海航行一趟,所能赚的银子实在是不少所以如今的朝廷并不缺钱但是钱这种东西,不管是对于普通人还是对于朝廷,都不会嫌多的,自然是越多越好 解放了百姓,但是相应的,改为收取税银了或许这么一来,百姓们每年所要上缴的银子比起以往是要多了不少但是要知道,取消了徭役之后,百姓们的时间可就空出来太多了而在空出来的这段时间,却是能够制造比这还要多得多的财富并不需要他们去做什么,哪怕仅仅是用这多出来的时间去种地,所能赚的钱财也绝对不会少 “只不过,学生是有些担心”张凡说出来了自己的疑问,“是不是所有的百姓都会愿意如此虽然徭役之事的确是沉重,但是百姓们并不需要为此而掏银子如今取消了徭役,是不是会有百姓不满收的银子变多了”张凡之所以会这么问并不是要找茬,而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虽然说张居正的《一条鞭法》,解放了很多劳动力,能够制造多的财富可是谁也说不准就是有那种只看重银子的人_&若是如此的话,到时候恐怕民间也会出现一些骚乱 “远德所言不错”张居正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早有考虑的,毕竟人跟人之间都不相同,难免会有那么几个不同想法的或许就正是有远德方才所言的那种人,累死累活也不愿意给钱的可是我想来想去,这种人应该还是在少数才是毕竟徭役之苦可并不比寻常而且这么算起来的话,免去了徭役,虽然银子是要多给,可是幅度并不大这件事情我找人算过,就算是如此,百姓们每年所能舀到的钱也会比以往要多出来不少这么想来的话,到时候就算是有不同意的人,也绝对是非常少数的那些了这么一来,想要施行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的困难” “若是这么考虑的话,的确是不错”听到了张居正的这么一番话,张凡也是认同了毕竟,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廷,提出来一个提议,有赞同的,也总有反对的而到底应该怎么做,自然是要看这件事情是否正确若是赞同的人多了,那么即便是有少量的人反对,但是事情还是要继续下去才行这一点是绝对的 “不过如今,这些还只是草稿而已”张居正说道,“当中还有些小细节,还需要再琢磨琢磨,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到时候写吧成文,还是要先交给太后那边去过目一遍才行至于说什么时候才能在朝中颁布,如今我这里也没有个时间最起码的也是要等到这一次辽东的战事完全过去,辽东稳定下来了再说” “这个学生明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如今辽东的战事还在进行当中,不过有李成梁在,绝对不成问题李成梁这一仗会怎么打,他多少也是告诉了学生一些不过这一场,说实在的,在学生刚刚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冒险但是当真想想看,也不得不佩服李成梁再说了,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王杲的麻烦,也只有如此了” 关于李成梁该怎么办的事情,张凡跟张居正提到过而对于李成梁的打算,张居正毕竟也是个文官,就算是也,但是有些事情自然是比不上在战场上厮混了这么多年的那些将领们明白的不过对于张居正而言,他只要知道李成梁非常靠谱也就足够了 “辽东的这一站想要胜利,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张居正点头说道,“关键是战后如何不过这两天我听远德你说起来这些事情,虽然你也没有明摆着跟我说,不过想来你心里面也是已经有了个大概了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打算过问了 “我就是担心一点将来的辽东,在经历了王杲这一乱之后,恐怕也不会那么快就安定下来,想来还是要乱上一阵子那个时候,恐怕还需要李成梁镇守在那里才行我就是担心,到时候李成梁那边,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毕竟李成梁的事情,多少我也是听到过的” 看来,对于李成梁的事情,朝中已经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 “这一点,学生这一次去辽东的时候,跟李成梁说过这件事情”张凡说道,“李成梁之前的确是太过无法无天了而且学生这一次跟他说的是很明白,一点情面没留,全都是如实说的 “不过李成梁倒是没有跟学生有什么敌视,想来他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这么下去是不行了当时实际上也是他主动想要找学生给他帮忙的,好在李太后面前给他说两句好话什么的不过学生也明摆着告诉他了,光是说好话没有用,到底如何还要看他自己 “这么一来,若是等到辽东的这一场战事过去之后,辽东的局势不稳,还是需要李成梁的那个时候李成梁若是能够有所收敛,到时候学生再向太后进言,想来将他留在辽东总兵的位置上应该不成问题如此一来,将来的辽东也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这样啊”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张居正明显是放松了不少将来的辽东,也的确是一个会让人觉得头疼的地方关键问题是,到时候如果没有了李成梁的话,换上一个人去,光是适应就要很长的时间这么一来就不知道他能够发挥作用的时候,辽东已经变成什么模样了 总之,辽东的事情,算是能够让张居正放下心来了 “辽东的事情当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张凡说道,“学生倒是觉得,老师与其担心辽东的事情,还不如担心一下朝中的 “这次老师的《一条鞭法》跟上次的考成法可不一样学生还记得上一次的时候,老师还故意将《考成法》的事情放出去,为了看看朝中的那些人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如何可是这一次,老师却没有这么做” 张凡自然是知道张居正这么做的用意的,毕竟这《一条鞭法》当中有些东西,比起《考成法》来说还要加会让朝中的那些人难以接受尤其是当中的一些规定,绝对会让那些家中有着许多田地的人亏了很多银子 所以这一次,张居正没有再如同上一次那样,早早地就将内容给放出去为的就是怕那些人会引起强烈的不满当然,如果光是强烈的不满,张居正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担心的他是害怕现在就说的话,会给那些人很多时间来考虑到时候如何阻止自己 虽然说张居正如今就要有什么大动作这个消息在朝廷里面早就不是什么鲜事了,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来不过很显然,若是不说的话,这些人也仅仅只是限于知道张居正会有打算的层面上,而并不知道具体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所以说,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这些人也就没有办法针对起来而做什么打算了而等到到时候,张居正将法的内容颁布出来的时候,这些人或许会马上就想明白这当中对他们的不利因素,但是那么短的时间里面,让他们想出来什么对策来反对,提出来不利的因素,这却是没有可能了 而等到那个时候,李太后也都已经过目,并且同意了这么一来,就算是他们不同意,可是只要提不出来问题,那也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也就是说,这《一条鞭法》是肯定能够施行的 再等到当真施行起来之后,这边若是再想要改变,哪怕当真是被他们想到了什么巨大的漏洞,但是也没有可能了 张居正就是在打这个主意虽然说这么做听起来有些卑鄙,可是任何事情一旦被牵扯到了朝政上面,也就不存在什么卑鄙不卑鄙的了只要能够成功,那就是最重要的,至于说其他的,现在多去考虑也没有太多的必要了 张居正的想法如此,而张凡也是极为赞同他的,并且张凡也是打算帮着张居正完成他的这个打算的 这一天跟张居正所讨论的,也是让他放心了不少不过当他回到家之后,他却是收到了从四川传过来的消息,是方月玲的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大放异彩 说起来,张凡在刚刚回到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让人去打探五毒教的事情,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方振乾非得要让方月玲回去一趟_)当然,实际上张凡从方月玲离开京城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担心了就算是身在辽东,面对王杲的大军进攻而来的消息,但是在闲下来的时候,张凡也是会不禁想到方月玲的事情 这两天,张凡为了不让自己在这种根本就没有办法的事情上面想得太多了,所以这才是每天都来张居正这里,帮着他完善《一条鞭法》的最后准备工作当然,这也只是张凡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于牵挂而做出的事情而已 而即便是回到了家中,张凡也不会让自己闲着除非是在跟家人说话或者聚在一起的时候,若是他一个人的话,为了避免又开始胡思乱想,他甚至在自己家中都会开始考虑如今辽东的问题,亦或是朝中的事情,甚至于《一条鞭法》的事情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要考虑太多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这样,这并不意味着张凡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了要知道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正是因为他对于方月玲的事情很是在乎而现在,当他听到了有关于方月玲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呢 消息正是张凡所派驻的,在五毒教中的人传过来的不过这个消息,并不是因为之前张凡交代了,而是在那里的人看到了什么情况,主动传给张凡的不过这些倒是无所谓,最主要的是消息传过来了 一封信的模样,当然了,这封信自然是只给张凡一个人看的,所以在张凡开封之前,除了写信的那个人,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而张凡也是急不可耐地赶忙打开来 信上并没有什么问候的话语,显然那个人即便是没有收到张凡的消息,但是也知道张凡会极为关心方月玲的事情,所以一点都没有啰嗦 首先一点,方月玲是平平安安地到达了五毒教了日子是她离开了京城之后,正好半个月的时间虽然不知道方月玲这一路上可是遇到过什么危险,但是最起码她到达五毒教的时候,那可是完好无损的这也是让张凡放心了不少_) 第二件事情,就是关于为何这一次方振乾一定要将方月玲唤回五毒教的原因了 因为如今,五毒教和锦衣卫已经相互结盟的关系,所以五毒教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声是完全不同了以前,五毒教因为其用毒的那个特点,所以一直都在江湖上被人们所惧怕,而惧怕之后,就会开始风言风语五毒教这么多年,到了现在,在江湖上已经是声名狼藉了,就差一点点,就被传为邪教了 但是如今,五毒教跟锦衣卫的结盟,并且结盟的事情也是以非常快的度传遍了江湖,而所造成的震动,那当真是一点都不小的 要知道,如今的江湖上,各个门派帮派,基本上都是由朝廷所控制的当然,也可以说的在明白一些,就是由锦衣卫来控制着的这算是锦衣卫为数不多的,对于民间的监察 但是,这些帮派虽然被锦衣卫所控制,而他们跟锦衣卫之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不是结盟那种平等的关系虽然说锦衣卫平日里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区找这些帮派的麻烦,或者非得要他们做些什么但是当真是到了一些特殊的时候,这些帮派还是要听命于锦衣卫的 而五毒教跟锦衣卫之间的关系可是不一样的双方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结盟关系虽然说即便是结盟,可是实际上,由于双方实力的差距,五毒教跟锦衣卫之间的地位也是还有差距的但是不管如何,最起码的在名义上而言,五毒教那当真是跟锦衣卫平起平坐了 这么一来,就让那些中原的门派处于了一个非常困难的境地了他们自诩为正统,而又一同视五毒教为邪教可是如今,统领这些门派的锦衣卫却是跟五毒教结盟了 并不是说如此一来,五毒教的地位就比这些门派高了一些,让他们不爽了而是因为这么一来,就等同于全盘否定了他们之前所认定的一个理念对于这些自诩为正统的门派来说,突然间想要让他们改变多年一来一直都认同的理念,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若是妄想这样做的人没有他们有实力,那么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但是如果说这么做的人比他们的身份还要高,他们或许会抗争,可是显然,抗争是完全没有用的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江湖上也在传言,张凡之所以会答应让锦衣卫和五毒教结盟,完全就是因为他娶了五毒教教主方月玲的缘故当然,这个传言并没有什么错误,而且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什么被隐藏起来的机密,很简单就能知道的事情因此,这些门派,在不爽这件事情的同时,也只能够说,五毒教是靠着女色才有了今天 当然,这些人是绝对不敢攻击张凡贪恋女色之类的事情的 总而言之,如今的五毒教当真是不同凡响,在江湖上也是声名鹊起而且虽然中原的门派对于这件事情十分不爽,可是五毒教也是遵从了当初跟张凡所定下的协议,并不去染指中原的江湖最多最多,也就是五毒教门下有些弟子要在中原行走,偶尔会用到锦衣卫这个盟友的名声罢了,并没有靠着这个干出来什么大事总而言之,没什么问题 但是五毒教因为这件事情而受益的范围,可不仅仅只是包括了中原,就算是在四川,乃至于整个西南,他们跟锦衣卫的结盟,也是给五毒教带来的无数的好处 从去年开始,朝廷将僰人剿灭了之后,整个西南的各族就都开始出于一种草木皆兵的状态了而在西南,也是有着无数的江湖门派的,并且这些门派也是大都由当地各族的人所创立的所以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这些个在西南的帮派,也是会因此而免得极为紧张 而就是在这么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跟锦衣卫,或者在这些人的眼中干脆就是跟朝廷结盟了的五毒教这当中的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 这些门派在以往,或多或少都是干过一些跟汉人对着干的事情,如今就是害怕汉人会借着这么个时机,将他们都讨伐干净了而现在,五毒教突然跟朝廷结盟了,也就是说,不管将来会如何,最起码的一点,五毒教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任何的影响的这也从而让这一时期的五毒教变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 如此,这些西南的门派,也就各自都打起了小算盘了那些以往跟五毒教就交好,或者是关系不错的门派,如今是想要跟五毒教结交上,千方百计的拉关系这么一来,就算是将来有了什么变动,这些门派也不会因此而遭殃 而那些跟五毒教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于跟五毒教以往有过交恶的门派,如今就要开始担心了 五毒教可是西南最大的门派了,就算仅仅只是凭着实力相比,这些门派单独的没有办法跟五毒教叫板而现在,五毒教的背后有了朝廷的支持,就算是他们都联合起来,也绝对不敢跟五毒教对着干的 就算是能打得过,也要考虑锦衣卫会不会报复他们不要觉得这是个不可能的事情,觉得锦衣卫不会为了五毒教出头要知道五毒教的教主那可是张凡的女人,这一点如今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了为了自己的女人而出手,并且还是在这种绝对有着实力差距的情况下,是个男人都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对于那些没有见过张凡的人来说,但是只要知道张凡执掌锦衣卫,那么也就觉得张凡绝对会这么干了 总之,如今的五毒教可以说是风生水起,比起来它从创教开始到现在为止的任何时候都要风光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西南当地的很多门派,都向五毒教抛来了橄榄枝,有希望结盟的,也有希望合作的,甚至于有的干脆就希望自己的门派整个并入五毒教的 当然,对于这种情况,五毒教自然是希望看到的但是因为他们也要保持着这样一种差距,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就答应了这种事情的 而这个时候,就是要靠方振乾出场,来跟这些门派周旋了似乎方振乾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极为感兴趣,总之他是觉得这种事情比起来以往那种打打杀杀的还要加有意思一些 不过,这个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犹豫五毒教的变化,如今在五毒教这边聚集的门派也是越来越多了而如此一来,有些事情,并不是方振乾这个前教主说了就能算的,就算是他的话比起来方月玲还要加有分量,但是方月玲也毕竟是五毒教的现任教主,有些场面,还是需要方月玲这个教主出面才行的呃 也就是说,这一次方振乾让方月玲回去,并没有什么张凡所需要担心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阴谋,完全就是五毒教教内的需要罢了 看到这里,张凡也是放心了不少 不过接下来,信中还写了一点,而这一点,也是让张凡开始担心起来了 信中说,方月玲的身体,最近不是很好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异常第烦恼 关于方振乾让方月玲回去的理由,之前张凡还一直都在担心,但是在接到了由自己人所传回来的消息之后,知道并不是方振乾有着什么阴谋,当真是因为五毒教如今教中有事情,这才是必须要方月玲这个教主回去不可,张凡这才是放下心来了。 他所担心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自然是一件好事。而对于张凡来说,只要方振乾不在这件事情当中使什么手段,张凡相信不管是遇到了任何情况,他都是有能力解决的。 不过很显然的,张凡的这种放心还没有一会的功夫,就因为信上所说的事情而再一次感到困扰和担心了起来。因为信上说,如今方月玲的身体不是很好。 老实说,对于方振乾唤方月玲回去的这件事情,张凡可以说是想过无数的可能。他想过方振乾可能会耍什么手段,也想过当中可能会发生的意外情况。虽然说张凡他在这件事情上面可以说是一直占据在十分有利的位置的,但是他同时也是考虑过万一出现了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的情况,那个时候又应该怎么办。 可以说,张凡已经是把能够想得到的事情全都想了一遍,但是不管他怎么去想,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方月玲的身子突然出了问题这么一条。 说起来,生老病死,这乃是所有的人都无法逃避的一件事情,不管你是贫穷乞丐,还是皇天贵胄,都无法摆脱这些。 而方月玲虽然也只是个一般人,但是也有所不同。她毕竟是习武之人,从小练习武功到现在。或许方月玲的身手在江湖山算不得顶尖的存在,甚至于比她武功好的人可以说是比比皆是。不过如今并不是在讨论这个问题,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证明一点,最起码的方月玲的身体是健康的,而异常第烦恼且比起一般人来说觉得是健康得多了,绝不是那种会轻易得病的类型。 再加上方月玲从小出身之时,身份也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她的父亲是五毒教的教主,不管怎么说,也是极为有权力的。而如今,她进了张家的大门,张凡又极为宠爱她,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再说了,就算是突然来了什么出乎意料的大病,但是这也实在是太过异常了。毕竟这也没几天的时间,如果说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种巨大的变化,实在是让张凡有些不敢相信。而在方月玲从京城回去的一路上,她可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玉儿在照顾她。或许说张凡跟玉儿之间的关系是非常不好的,但是张凡却知道,玉儿当真是非常关心方月玲的。有玉儿的照顾,方月玲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 所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张凡顿时就大为紧张了起来,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方月玲突然之间身体有恙。 而最为让张凡着急的地方,还并不仅仅只是如此。这封信上虽然说了方月玲最近身子不好,平日里大都是呆在房间里不出来,而就算是到了必须要她出面的时候,也明显可以看到她神色上与以往的不同,明显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可是,这封信上也只是说了这些,但是到底具体是什么样,却是根本就没有提。得了什么病,不知道;为何会身体有恙,也没有说。这就让张凡当真是着急的很了。 而如今,知道方月玲最近不怎么好的张凡,又再一次陷入了之前那个让他毫无办法的地步。没错,他如今已经知道了方月玲的确是不好,但是问题是,两人之间相隔千里,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四川,张凡也没有办法马上就过去看她,无法知道到底她怎么了。 张凡也不能要求,说方月玲既然身子有恙,就让她回来。这一点如果说出来的话,方振乾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还是因为两边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这一路上颠簸过来,别再让病情恶化了! 而张凡如今也不可能再去四川看她,这一来一回起码要一个月的功夫,虽然说如今张凡在京城里的确是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要做,但是一个月的时间,这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让他空闲下来的。 总而言之,这个消息给张凡是带来了无尽的烦恼,而他这么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办了。 当然,这实际上也是当初方振乾所使的那个手段所造成的现象。因为那特殊无比的药物,张凡跟方月玲之间的爱恋已经是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两人之间自然是会相互关心对方,不论对方出现了什么情况,哪怕仅仅只不过是一点点的问题,另一方都会表现出极为关心的礀态来。 虽然这种表现的方式,在外人看起来应该是无比合理的,毕竟两人如此相爱,如果一方有了什么问题,另一方关心起来,这怎么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实际上,这当中却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这种关心,实在是超出来原先所应该有的那种程度不少了。只不过是因为之前两人的那种亲密关系,将这种事实给淡化了,所以才会让人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总而言之,张凡如今就是对于方月玲相当的在意,但是现实的情况让他无法对于这种在意做出任何回应,他不能去看她,最多最多也就是让人去看望。但是他也害怕方月玲因此而胡乱担心。 这件事情,在这么一会功夫的时间,是在不停地折磨着张凡,让他十分难受。他也找不到一个人来说这件事情,没有办法分担自己的难过,只能自己这么一个人憋在心中,实在是难受的要命。 最后,张凡也只能让人传消息过去,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方月玲是怎么了。至于说之后应该怎么办,张凡还没有想法,或者说还是要等到知道了确切的消息之后再去做打算了。 这件事情,让张凡开始变得消沉了起来,就连家人都看出来了张凡心中有些心事。但是张凡不主动开口,家人也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张凡是在朝中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而张凡也从来不会将朝中的事情带到家里来说,一来家人在这方面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二来说了之后也只会让家人更加担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家中的人也只能在言语之上给张凡一些安慰。 对于张凡来说,他也只能如此了。 在张凡因为方月玲的事情而变得烦恼的时候,辽东的战事也是有了新的变化。 之前李成梁迎击王杲大举进攻的做法,相当成功,让王杲那边连输了两场。虽然这两场对于王杲的损失并不是很多,但是极大地打击了王杲那边的气势。而这边,不管是百姓还是作战的士兵,见到以往不可一世的王杲大军居然如此轻易就输了,他们也是变得对于这场战事更加有信心,也更加相信李成梁之前所说的一定能够胜利的事情了。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是更加卖力的作战起来。 但是总是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就在所有的人都觉得有利的形势已经朝着李成梁这边一边倒的情况下,却是出现了跟原来不一样的情况。 王杲那边虽然经历了两次失败,而在气势上也是受到了不少的打击。但是很显然的,这种打击,并没有影响到王杲本人。甚至于可以说,王杲本人也是因为连输了两场的缘故,让他变得暴躁了起来,反倒是变得比以前更加具有攻击倾向了。 在经历了这两次失败之后,第三次,王杲是再一次集合大军发起了进攻。而这一次,虽然人数跟上一次没什么不同的,可是王杲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让他麾下的这些人变得各个都是暴躁无比,完全是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 而这似乎也是起到了效果。这一次,王杲的人已经冲到了比前两次他们还要距离这边更加近的地方。而李成梁这边,虽然因为连胜了两场,气势是不错,可是却一时之间落了下风。 在这种情况下,两边也就变成了一种拉锯战的对峙模样。这边是防御不出,做好了要防御到底的准备。而那边则是一副全力想要进攻的模样,但是因为对方的防御做的十分到位的缘故,所以也是没有办法。 虽然说李成梁这边是优势,可是在这种对峙的情况下,也实在是很难快速比出高下的。眼看着,之前的优势已经不在了,到了现在却是变成了这种模样。这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 尤其是朝中的那些人,原本对于辽东的战事,在知道李成梁连胜两场的情况下都不准备再担心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再一次让他们担忧了起来。 甚至于那些原本就跟李成梁关系不好的那些人又开始说话了,说李成梁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打赢了这么两场,而没有给对方造成太多的伤害。而到了现在,却又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但是面对这种情况,朝廷里虽然乱纷纷的,上面却是没有说什么,渀佛就不管不顾了一般。当然,这也属于是对李成梁的放心。不过朝中会如此,显然是因为李成梁之前早就有了保证,甚至于立下了如同军令状一般的承诺。因此,如今的朝中,即便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对于辽东的战事,也是有些担心的。 但是真正知道这当中原因的张凡却是明白,如今辽东会出现这种局面,这正是李成梁想要的,是他之前就已经策划好了的。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千担忧非常 如今辽东的战况并不如同之前那么让人觉得高兴.李成梁在连赢了两场之后,在王杲的第三次进攻当中却是变得保守了起来,并不是再像之前那样主动出击了,反倒是变成了开始抵御王杲的进攻了。 而毕竟,李成梁在战争开始之前已经是做了许许多多的准备,所以即便是这种抵御,但是对于李成梁这边来说,也绝对是游刃有余的。因此,即便是王杲来势汹汹,而这边转为了防御,可是也依旧不会让王杲尝到更多的甜头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朝中也已经有人开始觉得不满了。因为如今不管是怎么看,都是李成梁这边占着优势的。可是占着优势的李成梁这边,却是不主动进攻,只是这么一味地防守。这对于朝中的人来说,就算是那些不懂兵法,没有领兵打过仗的人来说,也是不对的()。 所以,现在朝中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响很大,很多人都在质问李成梁为何不进攻,却是要将大好优势放弃,转而变成如此被动的局面。只不过,朝廷上层并没有对此开口,因此下面的人再怎么说,也没有将消息传出去的意思。 但是在这整件事情的背后,张凡却是个知情人。他去往辽东一趟,跟李成梁探讨了很多东西,同时也多多少少地知道李成梁到底是做什么打算的。所以张凡知道,如今李成梁故意摆出来这么一副防守的礀态,而不去主动进攻,这完全就是李成梁之前就策划好的。甚至于,如今的这个场面,也是李成梁所想要的。 实际上就算是不知道,从一点也能够看得出来。从李成梁下令转为防守,并且跟王杲的大军开始对峙一来,看一看这段时间的战况就可以明白了。从这个情况开始,一直到现在,也有好几天的日子了,而这段时间,双方的伤亡情况可以说是少的可怜。但是仔细看看,就能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 在开始对峙的这段时间,李成梁这边根本没有一个死亡,最多最多也就是有受伤的人。而王杲那边,也并没有多少的伤亡。每日受伤的人倒是有不少,但是当真死亡的也没有几个。可是毕竟那边的确是有死人的情况。 如此一来就能够看出来了,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李成梁故意而为之的了。**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而必须这么做的时候,在这种这么多军力的对峙之下,每天都有冲突发生,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死亡,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的时候,细节上的东西,要比起来大局更加容易让人把握住主方向。但是朝中的那些人,总是会将眼光注视在大局上面,从而忽略了这个细节。因此,如今李成梁这么做,让所有人都是认为李成梁根本难当此任。 也只有张凡是最为看好李成梁的,因为张凡知道李成梁的打算。而除了张凡之外,也是有人这么做,但是那些人,要么就是看在张凡的面子上,要么就是看在李成梁曾经立下了誓言的份上。可是这些人却是没有张凡那么对李成梁抱有信心()。 总而言之,如今辽东的情况就是如此,在看起来有些不利的情况下,实际上暗中却是一切都是在按照,之前计划好的来进行,可以说是顺利无比的。 所以,相比起来担忧辽东,或者是李成梁的情况,张凡还是更加在意四川那边方月玲的事情。 纠结来纠结去,实际上如今的张凡也就是在担心这件事情了。突然来的消息,虽然说一切安好,可是偏偏说方月玲这段时间身体有恙。更可恶的是,消息上面只有说方月玲最近身体有恙,但是具体到底是得了什么毛病,却是只字未提。这就让张凡更加担心了。 说起来,有些事情,事情也一定要说清楚了才行。要不然,明明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喝些药,睡上一觉就能好的。但是就因为没有说清楚,只说是生病了,这就会让人担心不已。 当然,张凡只是着急而已,他并没有意思要责怪那个写信来的人。毕竟这封信是在他的消息传过去之前就写来的,算是下面的人主动。既然如此,那么也就没有苛责的必要了。再说了,信上也说明白了,并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因为根本就不知道。 虽然如今两家已经结盟了,而锦衣卫更是有派了人常驻在五毒教。再加上两边的关系,锦衣卫这边的身份始终是要高一些的,所以那边也对于这边的人很是客气。但是客气归客气,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你客气了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有些人家的家事,这边自然是不好太过过问了。因此,那人没有打探到到底方月玲是怎么回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张凡也是马上就再让人传消息过去了,让那边的人以张凡的名义来询问这件事情。这么一来,那边也就没有不回答的理由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的目的也是非常简单,他只不过是要弄明白,到底方月玲是怎么了。只要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让他明白没有大碍,这么一来张凡也就能够放心下来了。 换句话说,也就是说在张凡并没有得到确切消息,知道方月玲到底是如何了之前,那么张凡都是没有办法安心下来的()。 不过即便是如今的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表现很是急躁,但是他还是存有理xing的。而张凡的理想告诉自己,方振乾是完全不会拒绝自己的这个要求的。因为方振乾应该会明白,锦衣卫对于他五毒教来说意味着什么。而如今五毒教能够有这么风光的局面,完全就是因为沾了锦衣卫的光。 但是同样的,锦衣卫能够让五毒教风光无限,也同样能够让五毒教不复存在。而显然,张凡对于方月玲的关心程度,自然是绝对要大于对于五毒教的看待的,所以如果说方振乾在这上面耍什么花招的话,张凡也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当然,自然是不至于将五毒教弄成什么模样,可是各种各样的sāo扰,也绝对不会让五毒教好过的。 想来这个道理,方振乾自己也不是不明白。这么一来,张凡都找人去问了方月玲的情况了,如果说她还不说的话,那方振乾这就是摆明了想要找茬了。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张凡不管怎么去想,方振乾也不至于会糊涂到这个地步才对。 而现在,张凡又陷入了之前的那种境地。之前的他并不知道到底方月玲如今如何了,而这种担心他自己也知道是没有办法的,所以张凡是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做,让自己不要太过于在意这件他如今根本就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是现在,消息已经来了,只不过是传过来的消息并不是张凡所想要听到的平安无事的好消息,却反而是他没有想到的坏消息。但是即便是这个坏消息,张凡极为的关注,可是他也还是同样没有办法。他不能去看望方月玲,也不知道方月玲到底怎么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张凡也依旧是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只能传消息过去,让人帮他打听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他也不能因为这件他根本就没有弄明白的事情而太过于担心,最后弄得自己也变得神神叨叨的。所以,面对这件事情,张凡也就只有跟原先所做的一样了。他只有找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行()。 而还是那件事情,就是张居正如今正在筹划的《一条鞭法》的事情了。虽然说张居正的这个新法已经几近完成了,可是还是之前的那番话,当中还是有许多细节方面的东西需要考虑完全才行。 而对于张居正而言,这件事情是他的头等大事,比起当初颁布《考成法》之前的还要重要,甚至于可以说,当初的《考成法》完全就是为了现在的《一条鞭法》做铺垫而用的。因此在张居正看来,只要是在《一条鞭法》还没有到颁布的时候,不管是做了多少的准备都是毫不为过的。而那些细节方面的漏洞,更是找出来一个是一个。每找出来一个小漏洞,并且将它补全了,张居正就会多一份安心。 因此,在这段时间,张凡更是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几乎都投入了这件事情上面。早上起来了之后要去上朝,退朝了之后,他要去宫中见朱翊钧。而下午的时候,就是张凡跟张居正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了。 至于晚上,回到家中的张凡也是空闲了下来。他是强逼着自己,要么多想想还有什么能改进的地方,要么就干脆是读书写字。最多也就是跟家人们说些话而已。甚至于,张凡也是想出来了一些其他的办法来帮助自己排忧解难。他完全不给自己什么空闲的时间,从而让自己胡思乱想。 家人们对于这样的张凡,疑huo之余,心中也是担忧。但是他们也知道张凡不是那种会轻易就告诉他们的人,所以他们也是不再多问了。 最后,张凡只是期待着,四川那边能够赶快给自己来消息,告诉自己方月玲并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偶尔有些抱恙罢了,根本就无须担心。张凡也只有在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情况下,他才能够安心下来。 总而言之,张凡是将自己推到了绝对不会去胡思乱想的地步,而他期望这种时候能够早一些过去。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无意之中 最近张凡的这种异状,已经不只是他家里的人看出来了或许是因为张凡表现的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一点,因此不仅是他家中的人,就连朝中的那些同僚也都看出来了张凡如今有一些不同了当然,家中的人看到张凡的烦恼,最多也只不过是在言语上安慰他一番,并没有过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因为家里的人还以为张凡是在朝中遇到了什么麻烦呢 可是朝中的同僚看起来也就不一样了且不说别的,最起码的在朝中的那些人,他们知道如今朝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所以说张凡也完全没有必要变得如此郁闷即便是辽东的事情,可是对于张凡来会所,就算是如此,辽东的情况也绝对不会让张凡烦恼成这个模样 所以,在朝中的那些人看来,张凡定然是因为家中的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烦恼而面对对方家中的事情,即便是好友,有些时候却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的因此,他们也只是就这么看着,并没有做什么 从某些方面来说,朝中的这些人倒是猜对了,张凡的确是因为家中的一些事情才会变得如此烦恼的但是这个所谓家中的烦恼,跟他们所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朝中的那些人看到如此模样的张凡,这才是没有想着办法去安慰他什么,毕竟就连对方到底想的是什么心思他们都不知道,却是要胡乱去安慰人,这种误会闹出来的麻烦,前车之鉴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人们只是看到张凡一副全力以赴的模样,即便是如今的朝中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太过去过问的事情,可是张凡也是依旧将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的,渀佛根本就抽不出来空闲一样每天上朝,之后就去宫中 而从宫中出来了之后,也就是午时了有的时候张凡中午是会回家去吃饭,而有的时候就干脆是跟人去什么地方随便吃些东西而到了下午,张凡就会去张居正那里,虽然两人之间到底每天都谈些什么,外人并不知道,但是他们却是知道,绝对是跟张居正的法有联系的 说起来,且不说张凡如今这么做怎么样但是他这么做,却是给了外面看着的人一个想法,那就是张居正的法,不管内容是什么,也绝对是在最近要有什么大动作了要不然的话,张凡就算是在家中受了什么刺激,但是最起码的,也不会变的如此拼命才对 而事情也是在这种误打误撞的情况下,变的有些有趣起来了几乎朝中所有那些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张居正最近就要有什么大动作,而且内容也就是关于他如今正在制定的那个法上面了这种想法让朝中的很多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张居正如今在朝中可是相当的不同凡响的并不是说他如今的地位很高,也不是说他现在权势无双而是张居正如今在朝中所做出来的每一个决定,所发布的每一项命令,都对朝廷有这非常重大的影响 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之前张居正所颁布的那个《考成法》的事情了当然,跟如今不同,当初颁布《考成法》之前,张居正是为了看看朝中的人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所以还特地让人将《考成法》的内容给透露了出去,就是为了要看看朝中的人对于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而这一次却是不同了,张居正并没有再如同上一次那么做他没有再让人在颁布之前就将内容给公布出去,来测试朝中的那些人的反应这就是因为张居正自己心里面明白,自己这次所弄得这《一条鞭法》跟之前的《考成法》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考成法》虽然是规定了很多东西,而且还是让朝廷对于管理官员的一个制度有了根本xing的变化但是实际上,《考成法》也是脱胎于一些以往就已经存在的规则之中的,所以即便是施行起来,也并不会造成太多的麻烦,就算是有人会觉得这么一来规矩太严了,可是也并没有太过妨碍 《考成法》或许在制定当中,有很多人都来帮忙出主意了,但是最主要的东西,也还是张居正自己想出来的所以到底会有着什么样的影响,张居正自己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了而也正是因为他自己最清楚,所以他才敢这么敢 但是如今的这《一条鞭法》却是不同了跟《考成法》相同的,在制定这《一条鞭法》的过程中,也是有很多人都参与了,但是最主要的也还是张居正自己弄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也非常清楚,当中的一些条款,对于如今的那些人来说有着多么重要的影响 跟《考成法》不同的是,《一条鞭法》当中所涉及到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土地和银子的问题,因此相比起来《考成法》当中对于官员平ri里政绩的考察来说,《一条鞭法》加关系到实实在在的利益问题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张居正才不敢这么做 任何办法,都是有逆转的可能的就算是你想的再怎么完美,但是下面有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想想,也总能够想出来一些当中的破绽,从而反驳 对于《考成法》来说,虽然当中有很多人都觉得这么做的话,将来实在是限制太多了,也没什么油水可捞了不过毕竟这也只是要求他们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再说了如今朝廷有钱,官员们的俸禄也上来了,所以很多人也不在乎贪渎那么一点钱财,却是反而要为了自己的将来而担心再说了,就算是《考成法》当中规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而且油水的方面,就算是朝中的少了一些,但是他们也并不是太缺钱,毕竟家中还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收入的 而《一条鞭法》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要知道,在宋朝的时候,中国社会就已经有资本主义萌芽了而到了大明,这种趋势却是加明显了当然,也是因为中国到现在也一直都是封建社会,所以土地还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而这些士族,他们最为重要的一个收入来源,也就是从土地上的 可是张居正的这个《一条鞭法》,就是专门针对土地来说事的当中的细节倒是不用太多说,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知道,一旦《一条鞭法》颁布实施了,对于这些家中拥有着大片土地和大批雇农的人来说,收入绝对少的不是一点半点 因此,即便是根本就没有颁布,张居正也都能预料到,一旦《一条鞭法》颁布了之后,绝对是会有无数的人站起来反对的 如果现在就将当中的内容给透露了出去了,这些人自然是会不同意而不同意的话,他们就会开始想办法,如何能够不让这法实施了因此,他们就会在现在就开始想到底应该怎么反对而从现在开始,到张居正打算的时候,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谁也不敢肯定那个时候会不会就当真有人想出来了什么能够说得让他没有办法反驳的反对语出来 所以张居正是为了以防会发生这种情况,这一次他也没有让人在事先就将事情给传出去了,为的就是害怕会出现这种很小的可能可以说张居正是为了让《一条鞭法》能够顺利实施,是在这方面想到了极致,他绝对不允许任何的意外出现在这件事情上面 总之,这件事情张居正是将能够想到的所有可能都考虑到了,并且也都做出了应对的办法 而现在,张凡这种拼命三郎的动作,也是让朝中的人都觉得,张居正的法不管是什么,也都快要来了 当然,这绝对是错觉而这种错觉,虽然说让如今朝中的很多人都将视线关注在了这个地方,可是张居正本人却是并不太过在意,甚至于他倒还是蛮想出现这样一种情况的 毕竟,知道内容的人可不仅仅只是张居正跟张凡两个人,还有其他的人知道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虽然其他的都是内阁中的人,而且张居正也相信这些人的口风比较严但是有些事情也是难以保证就当真一点意外不会出的 而现在,所有的人都是在担心起来这件事情了 或许有的人要说,若是不知道岂不是好而像现在这样知道了动静,这些人就会开始胡乱打听,这么不加有可能泄露消息嘛 当然,普通看起来,事情应该是这个样子不错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还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越是遇到了这种看起来很容易出错的时候,反倒是越不容易出错了原因就在于那些人,他们可并不是什么会在这种压力之下就会透露出来消息的人相反,若还是平静非常的话,那种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反倒是加有可能会无意中说出口来了 再说了,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张居正也不好开口而现在,张居正却是能够跟他们把话说清楚,让他们千万不要泄露了消息出去 总而言之,张凡的这种无意之中所弄出来的紧张模样,反倒是帮了张居正一个小小的忙 或许来说,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对于如今对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敏感的张居正来说,能够细致一点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最最全的小说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以为没事 这两ri,朝中的人都是觉得张居正的法,不管内容是什么,都是快要颁布的了,所以这些人那是全都议论纷纷的,在讨论到底张居正打着什么主意但是因为这一次,张居正在之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放出去,所以这些人也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张居正打着什么主意这么一来,朝中是议论纷纷的,而为了得到当中到底有什么内容,这些人是觊觎想要知道 于是,这段时间,朝中的这些人到处都在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他们所询问的对象,也自然就是明摆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当然,即便是如此,他们选择的时候,也是有条件的如同张居正和张凡这样的,就算是外人并不知道,但是也绝对明白这两人是绝对知道内情的可是知道了这一点也没有用,没有人会来问他们,或者说是他们明白,就算是当真去问这两个人,也是得不到什么答案的 而除了这两个人以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明显的表现出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当然,即便是不明显,可是这对于朝中的那些人来说都不成问题最明显的,就是内阁当中的那些人 如今的内阁成员,都是跟张居正政见相同的人,这一点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毕竟如今张居正执掌朝政,而内阁想要统一意见,以张居正为首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让反对自己的声音出现的所以如今在内阁当中的那些人,也绝对是不会不知道这当中的情况的也就是说,只要是内阁当中的人,就应该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关于张居正的法的事情 只不过,这些人的想法虽然好,但是当真做起来可就不简单了相比起来张居正或者是张凡,其他内阁当中的人要比较容易接近一些再加上人与人可并不相同,或许张居正和张凡不会透露,但是内阁当中的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因为最近朝中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非常厉害,所以张居正是早就跟内阁当中的那些人说了个清清楚楚,关于法的事情,如今是一句话都不能透露出去,绝对不能让当中的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而得到了张居正如此严令的这几个人也当真是做的相当好,各个都是守口如瓶,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去不管是什么关系的人来问,也不管是用什么方式来询问,总之这些人就是一句相关的内容都不说 而这种情况,也是加剧了朝中那些人的猜测,在他们看来,越是打探不到消息,就越是说明这件事情的问题不小而越是如此,这些人的心中就越是感到担心无比 张居正面对这种情况倒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他也并不担心因为这些人的胡乱担心就会做出来什么在这种情绪之下,胡思乱想起来也是非常厉害的而且很有可能这些人在多次询问都得不到答复的情况下,就会开始胡乱思索起来,尽是去想一些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了 张居正根本就不害怕这些人胡思乱想会想出来什么可怕的事情,甚至于张居正觉得,随他们自己去想好了就算是想出来了什么,到时候也不必在意,最多也就是会有一些小麻烦而已,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用关注 而且,这些人胡思乱想起来,恐怕很容易就会偏离了这件事情等到到时候张居正颁布《一条鞭法》的时候,恐怕这些人也完全是没有应对的方案,甚至于发现自己之前所想出来的应对办法都是错的 总而言之,张居正就是这么个想法,尽一切办法来完成自己的想法的同时,也要去干扰其他人的想法 总而言之,张居正是将之前能够想得到的一切都想到了,如今他就等着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了 在这段时间,张凡可不仅仅只是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公事上毕竟,他想要分散jing神的话,也实在是不止这么一种办法只要是能够让他眼前有事情做,不要安静下来就可以了所以张凡可不光只是想着办法去找公事做,只要是能够分心的事情,他都会去干哪怕是找女人这种事情 说起来,男人当真是奇怪的很明明家中有着娇妻美妾,但是不管如何,还是会变成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一点节制 张凡在这方面,那可当真算不得非常厉害的情况,当然,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的张凡,除了家中之外,在外的确是有一名女子,正是那卫嫆瑶了 倒是不用再说卫嫆瑶跟张凡之间相识,一直到走到这个地步的原因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张凡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了 说起来两人之间,张凡或许从一开始并没有太多的爱恋在其中毕竟两人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渊源对于张凡来说,当时的他心中所有的感觉,实际上只是一种奇,或者说是男人的通病也罢再加上卫嫆瑶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又是一个寡妇虽然这么说起来也实在是有些下作,但是男人的心中又何尝没有一点想要触犯禁忌的想法呢 而对于卫嫆瑶来说,却又是反过来的情况了同样,她跟张凡相识的时间也并不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于两人相识之初,张凡跟她之间还闹出来了一些小误会,让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了 不过在两人相识之后,卫嫆瑶对于张凡的映像也并不差或许是因为当初她还没有跟张凡相识,只是认识映月和昭雪二人的时候,卫嫆瑶脑子里所想的张凡的形象,跟实际上见了面之后的形象相差太多了的缘故,所以在真正认识张凡了之后,卫嫆瑶对于张凡是有很多好感的 再加上张凡待人也是平和温柔,并且身份也是很高这无意之中就会让卫嫆瑶对他产生一些好感何况卫嫆瑶丧夫多年,虽然当中的ri子过得也是渀佛清心寡yu一般,并没有人别的打算可是女人终究是难耐寂寞的,她也没有看破红尘的彻悟这总总的一切都让她对于张凡冒出了很大的好感 只不过,好感或许有,张凡也是有那种想法,但是如今的这个时代可并不开房或许在确立了关系之后倒是无所谓,但是在之前,却是让人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了 如今再让两人说起当初到底是如何开始的,恐怕他们现在也是想不通的但是想不通却也并不意味着两人如今就怎么样实际上,在两人之间经历了这么一段感情之后,也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 作为一个女子,加容易对他人产生好感尤其是如同卫嫆瑶的这种情况,再加上两人之间已经发生了关系,所以她对于张凡的好感也是在这段时间与ri增加的而张凡对于卫嫆瑶的感情,也是有了变化,从一开始仅仅只是想要尝试一番禁忌,到了现在也是有了爱恋的感情虽然这种感情在张凡的心目中并不会放在前列,但是毕竟已经有了 这一段时间,张凡因为方月玲的事情而感到烦恼,想要找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时候,他也会到卫嫆瑶这里来寻求安慰 而对于并不知道张凡心事的卫嫆瑶来说,她只要张凡能来,心中也是非常高兴了 张凡能够看得出来卫嫆瑶心中的想法,不过对此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说任何话,甚至于都不敢开口他觉得自己这样也实在是有些卑鄙了,用卫嫆瑶来放却自己对于方月玲的担心,这对于卫嫆瑶来说也实在是有些不公平不过有的时候,事情就是如此,而且即便是心中有些愧疚,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以前到现在的一些小事罢了当真说起来的话,如今倒是没什么,最多也就是这段时间,张凡去了卫嫆瑶那里几次,也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跟卫嫆瑶之间保持着这种关系,实际上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这段时间当中,张凡倒是保持的非常低调,基本上没有走漏过丝毫风声或许张凡的下属倒是知道一些,毕竟张凡平ri里的行程,就算是不会让家人知道,但是却也瞒过不下属的眼睛不过显然,作为张凡的下属,他们还是非常能够守口如瓶的,也完全没有透露过关于这方面的任何事情 而这也就让张凡能够放心大胆地继续这么下去了 虽然说如今是如此了,可是将来又应该怎么办,老实说张凡当真是没有一点想法,甚至于是完全不知道的并不是说他没有考虑过将来跟卫嫆瑶之间的问题,只不过这个问题也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烦恼,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所以张凡也就没有太多考虑,只是暂时打算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了 但是很显然的,这种事情,不会一直都让人如愿以偿的,或者说总是会出现一些什么问题来让人烦恼的 就比方说现在,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可是实际上在暗地里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发生了一些让他绝对是会感到非常难办的情况就比方说,这一天,张凡从张居正家中出来了之后,也没有去是什么地方,就是回家去了而回到家中之后的张凡,却是惊奇地发生,在这个原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的事情上面,如今还就当真是发生了一件事情正是关于卫嫆瑶的 最最全的小说 六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震惊非常 张凡在张居正家中,跟他探讨了一番关于《一条鞭法》当中的一些事项。虽然说这段时间两人都是在不停地做着关于这件事情的工作,可是不管这新法当中到底有多少内容,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也都已经是考虑的差不多了。所以今天,虽然还是来到了张居正家中跟他讨论这件事情,但是实际上也一时之间想不到太多的东西了。 张凡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却也不想在张居正家中多做打扰,便离开了这里。而离开了之后,今天的张凡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回衙门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的,朝中也没有。没地方去的张凡自然是不会如此闲逛,便是回到了家中了。 这个时候才是申时左右,这下午才只过去了一半。原本没什么事情的张凡,打算回家之后去写写字,但是最好不要让自己闲下来就行了。 不过当张凡回到家中的时候,却是发现家中有课。不,实际上张凡刚刚到家的时候,还并不知道,也没有人来通报他。这就说明来的客人并不是什么重要非常的人,或者说并不是来见张凡的。 而当张凡到达后院,往里走的时候,却是看到家中的丫鬟端着茶水。壶并不相同,有的是自家人用的,而有的是来了客人时用的,所以张凡只要一瞧丫鬟手中端着的茶壶,就知道家中来客了。而且能被请到后院的,显然也是关系不一般的。所以张凡就问了问看到底来的是谁。 不问还好,结果这么一问,听到来的人居然是卫嫆瑶。这是让张凡有些惊讶的。 自从跟卫嫆瑶相识了之后,映月和昭雪也是经常会请她来家中做客,当然张家的人也很是亲切地对待她。 不过当张凡跟卫嫆瑶之间有了那种关系之后,那可就不一般了。从那之后,只要是张凡人还在京城,卫嫆瑶如果来张府的话,都会提前跟他说一声。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要以防万一什么的,也并不是两人之间的规定之类的东西,只是一种相互之间的做法而已。 可是今天,张凡并不知道卫嫆瑶要来,实际上之前卫嫆瑶也没有跟他说过任何要来的消息。而张凡今天回到家中的事情,却是听到卫嫆瑶在家中做客。这就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当然,也仅仅只是想不明白而已,因为张凡是根本就没有想到两人之间的事情会败lu什么的。两人之间的事情,其余知道一些的人是绝对不会说的,这一点张凡完全可是相信。 而张凡自己也不会说,也就是说如果知道了的话,也就只有卫嫆瑶自己主动开口。不过张凡并不觉得卫嫆瑶会主动说起来这件事情。虽然说他跟卫嫆瑶之间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卫嫆瑶当真是为了张凡付出了真感情,这也是让张凡对她很是了解的。 总而言之,虽然并不知道今天卫嫆瑶来这里具体是因为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事情败lu了之类的。可是既然不是这件事情,为何卫嫆瑶来这里之前也没有跟自己说一声?难不成是出了什么特殊的情况,卫嫆瑶一时之间找不到张凡的人才来了这里。还是说被映月和昭雪两人拉来的。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的张凡,是又去找了个人问了问,这才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是没错。卫嫆瑶的确是不会这么突然就来,今天之所以会来,完全是因为突然之间被去拜访她的映月和昭雪拉来的。至于说是什么原因,这人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也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听到这些之后,张凡顿时就放心了不少。实际上他倒也是不是害怕什么,如果说两人之间的事情败lu了的话,麻烦倒是不会有,只不过家中张凡可就比较尴尬。并不是因为别的,毕竟卫嫆瑶是个寡fu,而自己的身份,却是做出这种事情。恐怕到时候第一个要对他生气的就是自己的母亲赵氏了。这可是张凡最不想看到的情况了。 总之,没有了这个担心,张凡也就好多了。但是他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映月和昭雪两人今天非要将她拉来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虽然说,明明已经知道不会是自己最为不希望出现的那种情况了。而如今张凡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需要过去问问明白就行了。再说了,他跟卫嫆瑶两人同时面对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如今的张凡,却是迟迟没有去。或许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总而言之,张凡总是觉得今天卫嫆瑶这么没有一点消息的突然出现,肯定是不正常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的。张凡心中总有些担心。 但是显然,光是这么担心,也是毫无办法的,不仅不能解决,甚至就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所以,最后依旧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张凡,最终还是只能亲自过问看看,问问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不过等到张凡到了那里的时候,却 当然,卫嫆瑶自从那之后,跟张家的人也很是熟悉,不光是赵氏,茹雪她们跟卫嫆瑶之间也是很是相投,也总是说些话什么的。 可是就算是相知,但是如今这个场面也实在是让张凡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们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渀佛就跟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或者说,当真就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且,虽然张凡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她们坐着的方式,将卫嫆瑶包在中间。虽然没有开口,可是其他人的眼神全都是看在卫嫆瑶的身上。而卫嫆瑶面上也是带着一些困huo和不愿意的表情。这就让张凡非常想不明白的,他根本就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公,你来了!”第一个看到张凡来的是昭雪,虽然她如今有孕在身,但是她也依旧还是最为活泼的那一个,见到张凡来了之后,是第一个开口的,“相公来的正好,咱们这边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所有的人全都将视线转到了张凡的身上,就连卫嫆瑶也是。而张凡从这边看去,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卫嫆瑶在正看着自己的眼神上,有着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还好,如今其他人也在看着张凡,要不然看到卫嫆瑶看着张凡的这种奇怪表情,恐怕也难免会有什么想法也说不定。 “这是怎么了?”张凡赶忙摆出来一副笑着,但是也带着好奇的模样,说道,“人家是客人,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么说倒是没问题,毕竟这场面只要打眼一瞧就能看明白了。 “刚才昭雪说出了大事,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说说明白。” “相公,你且过来。”这个时候,是茹雪站了起来,将张凡给拉出来门去。显然,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但是影响绝对是有些严重的。或者说是即便是知道,也是不方便在卫嫆瑶的面前说出来。 而仅仅只是如此,这就让张凡的感觉非常不好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张凡出来了之后,马上就开口问茹雪。 “之前妾身倒是不再,不过也听说了个差不多。”茹雪说道,“今天下午,昭雪和映月妹妹她们两人去卫姐姐那里看她。这原本没什么,可是谁知道突然卫姐姐她是一阵不适。刚才妾身也看出来了,卫姐姐她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而且还有些头晕,也没什么力气。听闻赵雪说,之前她还有些恶心,想吐。昭雪如今也是身怀有孕了,所以心中也是明白的很。但是毕竟卫姐姐她……总之是不方便当面说,或者是害怕说错了,引起什么误会。 “结果她们两个非得要请了个两种去给卫姐姐瞧瞧。不瞧还好,这一瞧可是瞧出来了大问题。卫姐姐她,怀孕了,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张凡虽然是男子,对于女人的情形并不是太清楚,但是他毕竟是成家立业,家中有着妻子和妾室,也生儿育女了的男人。所以哪怕茹雪仅仅只是说了个开头,张凡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可是明白归明白,但是这件事情顿时就是让张凡愣住了。卫嫆瑶居然怀孕了!两个月的时间,说起来也正好就是在张凡从四川回来之后才有的。切不考虑卫嫆瑶本身的问题,也就是说如今她肚子所怀的,不论将来生下来是男是女,却肯定是张凡的骨肉。 张凡怎么可能不惊讶。当初他跟卫嫆瑶发生关系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出于感情方面的问题。而即便是如今两人之间也是有了感情,但是张凡是绝对不可能会考虑到这种地步的。他也压根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居然会发生。 可是现在,这件事情是明摆着已经发生了的,而且还是经由郎中确诊过的,绝对不会有错的。也就是说,张凡从来没有想到过,甚至于就算是想到过也绝对不希望出现的情况,如今是确确实实地出现在了张凡的眼前了。 最为不想要的情况,现在出现在眼前了。而面对这件事情,张凡是一时之间张大了嘴巴,完完全全地愣住了。q!。 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没有想到 ?突然之间,出现了一件原本就想不到,也不想要发生的事情,想来不管是任何一个人,他这个时候的心情,包括面上所流lu出来的表情,也绝对不会是平静,甚至于当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情况的。 -- 张凡并不是什么大能者,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一般人而已,因此在遇到了这种情况之后,张凡也只有张大了嘴巴,完全就是一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模样了。 想想看也的确是应该如此,毕竟张凡跟卫嫆瑶之间,虽然是有了这种关系,但是两人之间的的这种关系也是非常复杂的,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弄得明白的。 但是,不论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么复杂,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两人之间,无论是哪一方,也绝对是不可能会想到两人会生下孩子这种事情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于张凡来说,或许原本的他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如今他的身份也是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了,并不是说这件事情如今发生了才需要面对,而是从张凡的身份上开始考虑,在他还没有面临这种事情的事情,就应该要开始考虑的一件事情了,那就是这个si生子的问题。 要知道,这种事情可是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这只不过是一个男人不负责任的表现,而即便是会因此而引发出来什么问题,也都需要你自己去承担,不过对于张凡来说,倒也不成问题,从财富上来说,张凡完全担当得起。 但是往大了说,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了,这种事情,尤其是张凡这种身份的人,出现了这种事情,将来也绝对是有可能因此而陷入一些非常麻烦的事情当中的,虽然说如今就让他去想想看到时候具体会遇到什么情况,以做好防范,这也根本就不现实,不过会引发麻烦,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因此,从张凡的角度来出发,即便是不考虑那么多问题,仅仅只是从他自身,很自si的角度来想,他也不希望会变成这样。 当然了,虽然麻烦也不少,可是应对这种麻烦的情况也是非常多的,或许对于张凡而言,这件事情也仅仅只是麻烦而已,并不是什么当真说不过去的事情。 可是就算是张凡可以不管不顾这件事情,完全不去在意,但是显然卫嫆瑶却是不能这么做的,张凡身为朝廷的官员,士族,或者说他的身份当真是非同一般的,就算是在外面有了个情人,从而增加了一些个人的负面消息,甚至于说的再难听一些,就是丑闻吧,但是这对于张凡在朝政上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卫嫆瑶却是不一样了,卫嫆瑶是什么身份,并不是说她只是一介平民百姓,亦或者说是一个弱女子,只能任由男人来掌控她的生存,实在是太可怜了之类的,这些都不重要,最为重要的是卫嫆瑶的身份,那可是一个丧夫的寡fu。 或许这个封建社会,一直都是偏向于男xing,而女xing却只能成为弱势群体了,有的时候,女人当真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哪怕是河东狮一般的存在,但是当真牵扯到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上面,女人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权力的。 而对于卫嫆瑶这样一位寡fu来说,尤其是如此,其不管到底是什么人说的,或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女人的三从四德就是作为一个女子成为一个人的最为基本的条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关于前两条,卫嫆瑶可以说是做的非常好,一点疏漏都没有,在她没有出家之前,在家中自然是非常听话的,加之又出身于书香门第,祖上也有做过官的人,所以教养也绝对没有问题,而等到她出嫁了之后,也是如此,并不是说她xing格太弱,习惯于逆来顺受什么的,这当中倒也是有些因为卫嫆瑶之前的确是好运气,不管是家中还是夫家,对她都从不苛责太多。 但是原本十分幸运的卫嫆瑶,最终还是走上了,一条并不幸福的道路,或者说是卫嫆瑶的好运气用光了,原本,她应该有个美好的一生,跟丈夫恩爱,也并不缺衣缩食,到时候再生上两个孩子,和和美美地过完这一生。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她还在年纪轻轻的时候,丈夫就突然去世了,这对于卫嫆瑶来说,可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毕竟她年纪轻轻的,就失去了丈夫,并不光是说她年纪轻轻的就要开始守寡,而且这一守也就注定是一辈子,毕竟她跟自己的丈夫之间是恩爱非常的,如今突然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 而且卫嫆瑶并不光是因为悲痛和过于爱恋自己丈夫的原因,她从小所受到的教育,显然也是不允许她再继续找一个夫家的。 总而言之,那个时候的卫嫆瑶,觉得自己就只有这样孤苦伶仃地度过这一生了。 而之后,不管是她开了茶馆也好,收养那些孤儿也罢,这些完全都是因为卫嫆瑶不甘寂寞的缘故,毕竟她的丈夫在去世的时候,跟她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失去了丈夫,又没有任何的寄托,也难怪卫嫆瑶会觉得孤单了,所以她做的那些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收留那些孤儿,不单单只是因为她看着他们可怜,更重要的是,没有孩子的卫嫆瑶,更是将这些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而她之所以会如此,完全就是因为她明白,自己这一辈子不可能有一个属于她亲生的孩子了,因此,这并不仅仅只是一种jing神上的寄托,实际上卫嫆瑶对于这些孩子也是非常好的,说视如己出也是毫不为过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卫嫆瑶因此而找到了心灵上的寄托,但是有些事情,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在有的时候,卫嫆瑶的心里面也是难免会想到一些,想到或许她能够有个自己亲生的孩子,这种事情,最为一个女人,尤其是站到卫嫆瑶当时的地方来考虑,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之后,当她认识了张凡之后,并且跟张凡之间发生了这种关系,卫嫆瑶的这种想法也就渐渐地淡下去了,并不是说别的,她跟张凡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她的心中知道两人这么下去,也只能够是一时的甜mi,最终还是没有结果的,因此她也根本就不会去想那种事情。 当然,有的时候即便是淡化了,可是对于卫嫆瑶而言,她也有的时候会幻想幻想这种情况,就比方说跟张凡有了孩子之类的事情。 但是如今,这可不是什么幻想了,这是当真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卫嫆瑶虽然有的时候会幻想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她当真是没有想过,自己的这种幻想会真的成真了,要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她所想到过的,再加上她这也是第一次,所以在这两天,她感到身体有些不是应,甚至于这两个月都没有来月事的时候,毫无经验的卫嫆瑶也仅仅只是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好所以才会如此的,她压根就没有往自己会怀孕了这方面去想。 可是她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其他人有,就比方说今天,映月和昭雪二人来看望她,映月虽然并未怀孕生子,但是如今昭雪可是已经ting着个大肚子了,所以对于这个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昭雪可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昭雪也知道,卫嫆瑶的丈夫早就去世了,而如今卫嫆瑶出现了这个反应,自然是不应该的,所以即便是昭雪心里面明白,可能就是如此了,但是她也不敢就这么妄下定论,万一说错了,那可是对卫嫆瑶极大的侮辱,因此她们是赶忙去请了郎中来给卫嫆瑶看诊。 而卫嫆瑶也是因为没有经验的缘故,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如果她知道了的话,也是绝对不会同意让郎中来给他看诊的,更加不用提,这郎中还是昭雪和映月给她请来的,要知道她身上所怀着的骨肉,也是张凡的,跟如今昭雪肚子里的那个是同一个父亲。 对于昭雪这样并不知道这当中有什么事情的人来说,那倒也是算了,但是对于卫嫆瑶这样根本就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来说,那可就不一样了,虽然嘴上不说,也不会有任何的表示,可是这种事情说起来,也实在是太过尴尬了一些。 而在看出来她确实是怀孕了之后,昭雪和映月也知道事情不好了,两人一时之间是舀不定主意了,所以这才是非要让卫嫆瑶到张府来,说是帮着她出主意什么的。 卫嫆瑶本来是想要拒绝的,毕竟她心里面明白的很,知道自己肚子里的骨肉到底是谁的,而现在,又要让她去张府,她怎么可能有脸去,即便是那边的人都不知道她跟张凡之间的事情,但是那边毕竟是张凡的家中,而她所要面对的更是张凡的妻妾,她怎么能答应下来。 但是,显然昭雪和映月两个人对于这件事情表现的可以说是非常坚决的,而对于卫嫆瑶来说,这件事情他也自然是不能太过推辞了,要不然也有可能会让人觉得怀疑,最后,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了。 只不过,到了张府之后,卫嫆瑶根本就是一言不发,不管别人怎么问她,她都不说。 而一直到了现在,张凡却是回来了,虽然倒是能够忍住了,但是卫嫆瑶的心里可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看首发 请分享 t!。 第一千不六百六十七章还不知道 张凡这才是刚刚回到家中,就见到卫嫆瑶居然在家中做客,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张凡非常惊讶了。而更加让张凡感到惊讶的是,他所听到的消息,那当真是让他一时之间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了。卫嫆瑶居然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件事情到这里,根本就问都不用问,张凡心里面明白的很,卫嫆瑶所怀的必然是他的骨肉。只不过话虽然说的容易,但是事情可就不这么简单了。对于张凡本人来说倒也是没什么了,但是对于卫嫆瑶来说,这可就不能当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事情了。 要知道,卫嫆瑶是什么身份?她可是一位已经丧夫的寡fu。而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好几年的光景了。可是如今,她却是怀了身孕,也就明摆着说她是跟其他男人有染了。 若是卫嫆瑶在丧夫之后,再次嫁给其他男人,哪怕只是做小,但是这样的话,她即便是有了身孕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是卫嫆瑶从小所受的教育,让她也不可能走上这么条路。即便是丧夫之后,她的生活非常孤单,但是她也只能这么受着。 但是,她现在怀了身孕,也就是说她干了比原本不能干的事情还要过分的事,这可怎么办!她虽然失去了丈夫,但是她家中并非没有人了。若是让她的家人知道了,他们该怎么看待她。甚至于,一旦让外人知道了,即便是那些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恐怕到时候,这些人也绝对会对她产生一种根本就跟他们没有关系的愤怒。总之,这件事情对于卫嫆瑶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当然,之前说过,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这个影响也仅仅只是从外在来考虑的事情。而实际上对于张凡来说,又怎么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虽然当初跟卫嫆瑶之间发生这种关系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对她产生太多的感情。可是这么长时间下来,感情也始终是有的,并且到了现在,虽然不敢说多么深厚,但是也并不浅薄。 而不考虑别的,张凡也是要为卫嫆瑶来考虑。考虑她的心情和感受,同时也考虑她的实际问题。总之,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是非常难办的一件事情。 在听完了茹雪跟自己所说的话之后,张凡是整个嘴巴都大大张开了,惊讶的无以复加,他根本就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模样。 倒是茹雪,她却是并没有看出来什么。毕竟这件事情在这个时代,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就算是不相关的外人听到,即便是lu出这种极为惊讶的表情,也是非常正常的。所以当她看到张凡如此惊讶的表情之后,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并不是茹雪的心思不够细腻,所以想不到这种情况的发生。若是在平常,茹雪在这方面可以说算得上是细致入微了,尤其是对于张凡,她可是相当了解的。张凡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不用多说,茹雪就算是猜不到具体,也能看出来个大概。只不过这件事情,茹雪是完全想不到的,因此这才是会对张凡的这种惊讶的表情,表现的完全正常了。 “这……”张凡虽然惊讶,但是同时他的心中也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必须要赶紧说点什么才行,“这怎么可能……难不成……可……可知道是什么人?” 摇了摇头,茹雪轻叹一声,皱着眉头说道:“还不知道。就刚才一会,咱们问了卫姐姐,可是她怎么都不肯说是谁。想来也是,出了这种事情,恐怕卫姐姐她也不愿意说出口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说瞒着就能有用的。还是要看卫姐姐自己怎么想的,只不过以妾身看来,恐怕想要让卫姐姐就这么说出来,实在是有些难办。” 面对茹雪所说的这番话,张凡只能不断地点头表示同意。但是实际上,张凡根本就是一句话都没有,而且张凡也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总之,对于张凡来说,他现在根本脑子里就是一片混乱,只能听着茹雪的话,然后自己则是不断地赞同。除了这些以外,张凡根本就没有任何主张了。 “那……你们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张凡最后,只能这么问了一句,实际上这就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现。 不过,同样的,这番话他也只是说出来好听罢了。实际上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自己是最为清楚不过了。只不过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他只能够问一些让茹雪听起来就知道这件事情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的问题。当然了,这只是张凡如今所能想得到的,应对这种事情的唯一一个办法了。对于张凡来说,他现在的脑子里可以说是混乱的很,根本就想不出来更好呃办法,只能够用这种看起来极为笨拙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了。 当然了,实际上即便是茹雪,她也是看不出来张凡这个时候是在用一种搪塞的方式来回避她的。在她看来,张凡还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震惊,所以才会变得如此语无伦次了。 对于茹雪来会所,她对于卫嫆瑶也是非常亲切的。虽然说当初她并不是第一个人是卫嫆瑶的,而是通过昭雪和映月两个人认识的。但是或许说,卫嫆瑶跟茹雪的确是有些相像的地方,所以两人即便是刚刚相识,但是两人之间却是有种一时如故的感觉。总之,方月玲对于卫嫆瑶也是极为关心的。虽然两人相识不多,但是有的时候,这种感觉并不是说光是如此时间长就能够积累的。有的时候哪怕时间比较短,也会如此。 而如今,卫嫆瑶出了这种状况,茹雪自然是极为关注的。当然,在她看起来,张凡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别误会,茹雪自然是没有想到那个地步,她只是觉得张凡跟卫嫆瑶两人之间相处的不错。当然这就是茹雪比较天真,或者说是她并没有看明白的地方了。茹雪根本就没有想到,仅仅跟卫嫆瑶见过“两次”的张凡,为什么会跟卫嫆瑶如此相熟。当然,在茹雪看起来,这只是因为张凡也是比较同情她的缘故罢了。 总之,在茹雪的主观臆想之下,如今张凡所做出来的一切都是因为对于卫嫆瑶会出现这种情况而表现出来的同情罢了,并不是什么其他的缘故。毕竟卫嫆瑶的身份遇到了这种情况,也的确是值得同情,再加上两边本来就是相熟的,所以在茹雪看起来,张凡会对于这件事情表现的如此震惊而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来也是因为其中有些苦衷吧。”张凡只能这么说,但是说起来,他说出来这番话也实在是一种天大的讽刺,实在是有一种贼喊抓贼的感觉。但是这个时候的张凡,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坚持自己的立场,要不然让茹雪看出来了什么可就不好了。 说起来,茹雪算是非常大度的了。想想看,张凡在娶了茹雪之后,又纳了多房妾室,而对于这一点,茹雪都没有说什么。就连张凡纳了昭雪这件事情,茹雪都没有说什么。 但是问题在于,卫嫆瑶的身份可是不一样。并不是什么区别对待,毕竟卫嫆瑶的身份是一个寡fu。而且茹雪也是生活在这个时代之下的,即便是她表现的比其他的女子比较开明。但是实际上,茹雪即便是再怎么开明,但是她也还是生活在这个时代之下的。所以她的思想也没有办法跟这个时代有所脱节。 而如同她知道了张凡居然跟卫嫆瑶有染,而且居然卫嫆瑶如今肚子里的骨肉是张凡的。这问题可就变得很大了。 茹雪或许会责怪张凡,责怪他不应该对于一个寡fu如此。如果当真是跟卫嫆瑶之间有感情的话,就干脆将她纳进家门来得好。就算卫嫆瑶是个寡fu,但是最起码的这样名分上却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有人会说三道四的,可是毕竟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有人心里这么想,但是也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虽然这么说倒是有些那个,可是毕竟这个时代也同样是男人就应当保护女人的时候。就算是到时候,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的,那也是张凡顶在外面的。而在家中的卫嫆瑶是绝对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她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 但是如今,这一切都是没有发生的。既然是没有发生,那么说出来也就根本就没有作用。当然,这种事情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来,毕竟张凡是绝对不可能跟茹雪说这件事情的。总之,这些都只是空话而已。 不过这段时间,张凡渐渐的也是找回来了一些感觉,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或者说他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了,因此心思也是稍微能够转弯了,知道现在该思考什么了。 而现在,张凡最先要做的并不是想办法将这件事情隐瞒起来,这是之后要做的。现在的张凡最为主要的,还是先要弄明白,到底茹雪她们知道了多少,和她们打算怎么办。 知道了多少这一点倒是没什么,毕竟茹雪刚才已经跟他说过了。她们并不知道什么太多的消息。 至于说她们到底打算怎么办,张凡的心里面可就没有底了。他当真是不知道这一群女人聚在一起都打算干什么,更不知道她们能做出来什么。q!。 第一千六百百六十八章毫无嫌疑 张凡如今遇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在他并不知道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卫嫆瑶是突然到了他府上。而对于这一点,张凡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还并没有到惊讶的地步。但是当他听到卫嫆瑶已经怀孕了的时候,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之前已经解释过的那就不必再说了,但是最主要的是,这让所有的事情全都改变了。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现在没有了别的办法。在他从茹雪的话语当中得知,她们并不知道什么详细的东西,或者说是卫嫆瑶什么都没有说的时候,张凡也是安心了不少。当然,虽然这层安心当中也是有张凡因为卫嫆瑶没有透lu出去和自己的关系而感到的安心,但是同样也有张凡为卫嫆瑶没有引出更多的麻烦而感到安心。 但是,安心也只不过是一时的事情罢了。当真说起来的话,恐怕这件事情对于卫嫆瑶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或许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再等上一段时间,恐怕就不一定了。那个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不过敢肯定的是,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如今,张凡这也才是刚刚得知了这个消息。而得知了之后,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一时之间也根本就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如今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说的再具体一些,就是弄明白,到底家中的这些女人到底是有着什么打算。因此,张凡也是尽量用一种只是关心卫嫆瑶,而并不是那种极为担心的口气,问起了茹雪这件事情。 而对于茹雪来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张凡的可能,她甚至就没有想到过张凡的名字。刚才张凡所做出来的惊讶模样,看在她的眼里也完全就是一副非常正常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所以如今张凡这么一问,她也是毫无怀疑。再说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已经从事情的发展,转到了应该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上面了。 “如今也是没有个头绪。”茹雪只能皱着眉头说道,“咱们倒是想了几个办法,但是不管怎么办,如果卫姐姐她自己不愿意的话,不管是想什么办法,那都没有用。” 听到这里,张凡也是有些头绪了。并不是卫嫆瑶自己不愿意,而是她知道这件事情是完全不能说出口的,要不然就绝对要有大乱子。当然了,这跟她自己说不愿意也没什么区别。 而对于张凡来说,他也是想要在乎一番卫嫆瑶自己的感受。虽然说起来,这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根本就不用问,即便是卫嫆瑶如今已经是这个状况了,但是她还是在为张凡考虑,可以说卫嫆瑶这一点是完全看着张凡来的。 但是这么一来,卫嫆瑶越是如此,越是想要让张凡远离麻烦,张凡就越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卫嫆瑶了。只不过面对这种情况,张凡无法回报卫嫆瑶任何事情,甚至于就连跟她说声抱歉也只能在两人si下里见面的时候。 “这种男人实在是个混账!都出了这件事情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哼,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得找人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 就在茹雪和张凡在房门外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从房中传来了昭雪那愤怒的声音。悦耳之声,却是满满的愤恨,让一听就明白此刻的昭雪绝对是认真的。 不过马上,就隐约听到了旁边有人在安慰她的声音,让她平静下来。毕竟她现在可是ting着个大肚子,可不能动怒太深了。 而听到了昭雪的声音之后,茹雪在脸上也是lu出了一副无奈的苦笑。张凡倒也是如此,可是那也只是做出来给茹雪看的。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张凡已经是冷汗直流了。 不过接下来,他所听到的还更加让他有些害怕了起来。 “卫姐姐。”这是映月的身影,“既然你不想说他到底是谁,咱们也并不会逼你。只是如今你这样了,那男的知道吗?”虽然说卫嫆瑶是今天才被郎中看诊,知道她已经怀孕了的。但是映月和昭雪却是并不这么看,在她们看来,卫嫆瑶是早就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她们面前,这么一副有准备的模样了。今天只不过是实在是瞒不住了,这才是让她们知道了。 “之前恐怕还不知道……”卫嫆瑶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如今恐怕也已经知道了。” 卫嫆瑶的这番话,顿时让站在门外听着的张凡是吓了一跳。之前不知道,现在张凡回家了之后就知道了。这不就等同于明摆着是在告诉这些女人,那个男人就是他嘛!不过好在这一刻,茹雪显然也是将注意力转到了那边,没有看到张凡面上出现的这种极为惊恐的模样。 而让张凡得意平安度过这对他来说最为惊恐的一段时间的,还是因为包括茹雪在内的这些女人,是压根就没有往张凡的身上想的想法,在他们看来这个男人不管是谁,也绝对不可能是张凡。 或许这些女人们心中的想法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同,但是在一点上,她们倒是有个统一的认识,那就是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也不管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偏方,居然骗去了卫嫆瑶,但是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个东西。没看到吗?卫嫆瑶都已经如此了,而且根据卫嫆瑶刚才所说的,显然那个男人也知道卫嫆瑶如今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了。可是这个男人居然逃避了,甚至连一点想要lu面的意思都没有。如此没有胆量,却是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绝对是个废物。 而在她们心目中,张凡可根本就不是这么一个男人。毕竟她们爱着张凡,因此对于张凡的印象也自然就会变得非常好了。所以她们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跟张凡联系起来。 别说她们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跟张凡有什么关系,恐怕就是她们的脑海当中出现了张凡的名字,那也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跟张凡有任何联系起来的。总之,在她们的心目中,自己的相公绝对不会是这种人。 总之,张凡在自己的这些女人们的眼中,暂时可是安全的。 面对眼前这些女人所说的这番话,卫嫆瑶本来是想要说些什么反对的话语的。但是一想到如今张凡就站在门外,刚才的那些话他必然是都听进去了。而就算是她现在要开口,张凡也都能听个一清二楚的。一想到这些,卫嫆瑶就不方便开口了。 而卫嫆瑶这么越是不开口说话,看在这些女人的眼中,她们就越是蘀她着急。她们对于卫嫆瑶也是相当熟悉的,尤其是昭雪和映月两个最先跟她接触的,对于卫嫆瑶的了解也是最深的。在她们的感觉当中,卫嫆瑶一直都是一个聪慧的人。虽然早早死了丈夫,但是卫嫆瑶并没有因此而绝望,即便是内心当中有些寂寞,但是她还是这么坚持了下来。 尤其是这种du li,一段时间之后,卫嫆瑶也必然会变得很是理智才对。 但是现在,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男人,也不知道给卫嫆瑶灌了什么汤,就让她这么沦陷了。而且瞧着卫嫆瑶如今的架势,她沦陷的还当真不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却还要护着那个男人。 当然,她们也是女人,即便是没有卫嫆瑶的这种经历,但是她们也能多少感受到一些卫嫆瑶的感受。或许卫嫆瑶的确是很理智,也充满着智慧。但是毕竟她如今只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一个女人。每天回到家中之后,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丈夫陪伴着她,同样也是膝下无子。 这种感受她们并不是没有过,在张凡一旦要外出的时候,很长时间不能回来,她们又何尝没有这种寂寞的感觉。再说了,她们若是寂寞了,还能找姐妹解闷,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们也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可是如果换成是卫嫆瑶呢?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卫嫆瑶所要承受的寂寞,远远不是她们所感受到的那种,甚至于都没有办法想象。 如此寂寞的卫嫆瑶,即便是她嘴上不说,外人也都能看得出来。即便是平ri里所表现的再怎么不关心,可是她的内心必然是极为渴望的。 而这个时候,如果有这么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卫嫆瑶的视线里,并且还当真就投其所好的接近卫嫆瑶,并且打动她的话,那么卫嫆瑶也是极有可能对那个男人产生巨大的好感的。 实际上,一直到这里,她们全都能够想得明白。 但是让她们想不明白的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可是那个男人如今却是就这么销声匿迹了。难道说卫嫆瑶就没有看出来那个男人从头到尾就是在欺骗她吗? 在她们看来,事情绝对不是如此,卫嫆瑶的心中定然是已经有所察觉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卫嫆瑶还是如此护着那个男人。这就是她们所想不通的地方了。 而现在,这些极为关心着卫嫆瑶的女人,还在不停地想着办法,为卫嫆瑶出谋划策。卫嫆瑶的心中,当真是非常感谢她们的,但是她同时也知道,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够说出来的。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当然,例外也总是会有了,说是没有,但是实际上有一个坐在房里的人的目光,却是看向了门外。q!。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章毫无疑问 在张凡从外面回到家中之后,却是突然发现卫嫆瑶居然在这里而不光是如此,卫嫆瑶在这里的理由也更加让张凡感到惊讶。卫嫆瑶居然怀了身孕,而张凡根本就想都不用想,卫嫆瑶肚子里的骨肉绝对是他的。毕竟卫嫆瑶在几年前丧夫之后,只有过他这么一个男人,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只不过知道了这一点可没什么帮助,再加上张凡也完全没有什么自豪的想法。相反的,这件事情让张凡惊讶之余,心里也是担心的要命。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担心,更加是为了卫嫆瑶而担心。毕竟卫嫆瑶如今的情况,却是突然怀了身孕,这让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而张凡所需要担心的可还并不仅仅只是这些。如今卫嫆瑶会出现在他的家中,可不是什么偶然的巧合,更多的是因为这件事情是让映月和昭雪两人知道了。而就是她们两个非得要将卫嫆瑶硬拉来,说是要帮着她一起想办法什么的。 帮助人自然是好事,尤其是她们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也是好的很,并不是那种萍水相逢,亦或是才认识不久的关系。但是在这件事情,她们想要帮忙实际上也就意味着她们这根本就是要跟张凡对着干了。当然,她们并不知道那个罪魁祸首就是张凡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给张凡的震惊相当之大,而且他也意识到随之而来的麻烦也绝对不会少的。 不过张凡还是想要尽量保住这个秘密,最好是不让任何人知道。但是在这之前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想要隐瞒的理由,而伤害到卫嫆瑶。 如果说一切顺利的话,并且能够保住这个秘密不让其他的人知道,并且也不会伤害卫嫆瑶的话,张凡绝对是愿意付出最大的力量去那么做的。当然了,这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理想化了,而且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但是如果说,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件事情实在是瞒不住,或者是说这件事情是有办法瞒住的,但是最终却是会伤害到卫嫆瑶的话……这么一来,张凡是绝对不会愿意的。如果说事情当真是发展到了那个地步的话,张凡自然是不可能会再守着他的秘密了,他绝对要将事情给澄清。最起码的,能够将攻击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而不让卫嫆瑶受伤……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备选的方案,如果可能的话,张凡是当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如果事情当真到了那一步的话,张凡也只有别无选择了。 在张凡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再加上听着屋子里面自己的女人不断地说出来会让他冷汗直流的话语,张凡以自己实在是不方便参合这件事情而离开了。而对此,茹雪也并不在意,毕竟张凡是个男人,而这件事情也实在是不适合一个男人参合进来。当然,这也是因为茹雪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实际上就是张凡的缘故了。 总之,张凡是想了个办法避开了。不过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而他也绝对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问了。 找个理由离开了之后,张凡是打算去见卫嫆瑶一面,说说这件事情的。可是显然昭雪她们是一直缠着卫嫆瑶。一直到晚上,卫嫆瑶都在张府留下吃了晚饭。 吃过了晚饭之后,张凡安排好了人来通报他,说衙门中有些急事要他必须现在亲自过去一趟。 而张凡在出了自己的大门之后,就乔装打扮了一番,赶往了卫嫆瑶的住处附近。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他这才是看到卫嫆瑶在昭雪和映月两人,还有一些家丁的陪同下,回来了。 可即便是已经回来了,显然昭雪和映月还是不放心。 卫嫆瑶的确是没有说到底是谁,甚至已经是摆明了态度,就是不肯说。但是这并不能减少她们想要帮卫嫆瑶一把的想法。 就连现在也是如此。两人将卫嫆瑶送回了家之后,昭雪如今是怀着身孕,自然是要早些回去休息的。甚至于现在,如果不是她极力要求,再加上映月也跟着,茹雪都是不答应让她出来的。 而映月却是没有事,所以她也是坚持是想要留下来陪着卫嫆瑶的。只不过最终还是被卫嫆瑶拒绝了。毕竟如今就算是她也怀了身孕,但是这才是两个月左右,如果不是有些反应,都根本看不出来。再加上卫嫆瑶也是以习惯了一个人的理由,让她们回去了。 总之,这又是弄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映月和昭雪这才是离开。 而终于等到两人带着家丁离开的张凡,却也是没有马上就过去,而是等了一会。见到的确是没人了,这才是走向了卫嫆瑶的家门。 敲了敲门,很快,也根本就没有询问是谁的声音,卫嫆瑶就将门给打开了。显然,在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卫嫆瑶怎么可能想不到张凡会来的情况。 只不过想到是想到了,但是当真两人开门见面的那一刻,卫嫆瑶的脸上还是lu出了一丝苦笑的同时,也是伴随着一些羞涩的表情。而张凡却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他既看不到,也感觉不到。或许,如果当真要形容的话,也就只有无奈两个字了吧。 站在这里,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的打算。卫嫆瑶赶紧将张凡让进门,就将房门给关上了。 坐下之后,两人一时之间是没有任何话说,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是在两人都知道卫嫆瑶已经怀孕了之后第一次这么单独见面。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是正常的。 不过张凡既然来了,那就是要说这件事情的,不管再怎么尴尬,也总不可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张凡这才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这是真的?”刚刚说完这句话的张凡就想抽自己。这都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他居然还要问这么一句,实在是难堪。但是这也足以说明了,从下午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一直到现在,张凡的心中还是混乱非常的。 或许知道张凡的心思,亦或者别的什么缘故,对于张凡会这么问,卫嫆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而她面对张凡,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确认,说道:“都让郎中看过了,哪里还有什么真假。说起来,我之前的确是不知道,毕竟我也……我也没有过……总之,我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让郎中看的。这……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大麻烦?” “麻烦什么的就不要说了。”张凡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可怪不得你,全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不,这怎么能怪你!”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卫嫆瑶还是非常为张凡着想的,“要是说起来的话。我也……” “别这么说。”张凡是立即打断了她,“原本我这心里面就实在是有些愧疚,若是你再这么说的话,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卫嫆瑶只有将心中所想的沉了下去,不再说那些事情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卫嫆瑶接着问道。虽然说她今天被诊出来已经怀了身孕,也知道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就是张凡。而更是被映月和昭雪两人硬是拉去了张府,说是要蘀她想办法。但是实际上,根本就什么办法也没有。 她们所提出来的办法,并不是不行,只不过每一个办法都会将张凡给牵扯出来。所以对于她们的热心,卫嫆瑶虽然十分感谢,但是她却没有接受她们所提出来的任何一个办法。 但是不接受却并不意味着她就不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了,或者说卫嫆瑶在知道自己怀了张凡的孩子之后,也是明白这件事情并不秒了,也是想要找个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她虽然不同意茹雪她们想出来的办法,可是同样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以说这件事情对于卫嫆瑶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了。 而如今张凡来了,她自然也是想要问问看,看张凡是不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只不过很显然的,张凡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对于张凡来说,且不管下午知道了这件事情的震惊,他今天这个时候来卫嫆瑶的家中,为的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但是不管他怎么想,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一个能够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甚至于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总是会让他越想越严重了。 到底怎么办,张凡心中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他如今已经坐在了卫嫆瑶的面前,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凡却是根本就不知道了。面对着卫嫆瑶,他根本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了半天,张凡这才是想出来一句:“且别说什么解决的办法,这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你,可打算要这个孩子?” “要!”听到了张凡的问题,卫嫆瑶根本就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这个字。 这也是让张凡稍稍惊讶了一些,看向了她。 被张凡这么一看的卫嫆瑶,也是反应了过来,立刻地下了头,害羞了起来。不过马上,她就再一次抬起头来,看着张凡。面上虽然还有羞涩的模样,但是眼神却是格外的坚定,再一次开口说道:“要,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听到卫嫆瑶的回答,张凡只有无奈地再次叹了一口气。x!。 第一千六百七十章都不同意 卫嫆瑶的人生,或许到了现在才只不过度过了这么二十多年罢了……或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女人来说,人生已经算是度过了一般了。但是对于卫嫆瑶来说,这二十多年的前后,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从她出生,一直到她嫁人为止,卫嫆瑶的生活都是极其幸福的。即便是她所出生的环境,让她是不得不遵守很多规矩,有的时候更是不得不将自己真正所想要的心思隐藏起来。但是不说这些,这个时代哪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可是即便是如此,卫嫆瑶还是觉得非常幸福。 但是这一切,在那一年彻底改变了。就是那一年,卫嫆瑶的丈夫去世了。 这是卫嫆瑶当真如何想都没有想到的。两人成亲这才多少光景!而就算是不提这个,她的丈夫年纪也不大。可是居然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或许她的丈夫家中也有些钱财,给了她能够让她安稳度过下半辈子的财富。但是这些都没有办法掩饰,卫嫆瑶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的悲痛和失落。不仅仅是没有了心爱的丈夫,更重要她往后的ri子根本就没有了念向,甚至于应该怎么过,她都不知道了。 毫无寄托的卫嫆瑶,本以为自己的将来就会这么下去。即便是她收养了一些孤儿,但是最终也还是会自己一个人孤苦终老。 一直到她遇到了张凡,并且跟张凡发生了关系之后,卫嫆瑶的想法这才是有了改变。 之前就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卫嫆瑶是一个很理xing的女子,但是也恰恰是因为理xing,所以才让她遭受了这么一份痛苦。 正是因为她理xing,再加上她所接受的那些教育,这就让她不能在丧夫之后去接受另外一个男人。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才是让她不得不一直如此孤单一个人。 可是现在,她怀上了张凡的孩子。且不管她跟张凡之间的事情到底如何,从开头或者是现在,到底怎么样。这些如今再来说都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最主要的是,如今卫嫆瑶是的的确确怀上了张凡的孩子了。只有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而张凡如今在这里,就是为了要跟卫嫆瑶商量,到底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只不过,张凡虽然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想法,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办,他却是不知道了当然,张凡会这么一头雾水的也实在是怪不得他,即便是他已经生儿育女了,但是跟卫嫆瑶之间的这种情况还是他第一次遇到的。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凡根本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想了半天,张凡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说卫嫆瑶已经怀了身孕的结果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而且现在也有这么多人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可是这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补救的。 如今卫嫆瑶才怀孕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说她能打掉这个孩子的话,那么将来也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了。而且这才了两个月的时间,卫嫆瑶如果现在愿意打掉这个孩子的话,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险。 虽然这么想也实在是不负责任,不过张凡当真是没有为自己着想,他所想的完全都是为了卫嫆瑶。 这件事情如今知道的人的确是不少,但是也仅仅只限于家中的那些人。而如果卫嫆瑶同意打掉这个孩子的话,张凡相信茹雪她们也绝对是能守口如瓶,绝口不提这件事情的。这么一来,卫嫆瑶也就没有任何的麻烦了。 但是,这也只是张凡这么想的而已,到底怎么办,还是要看卫嫆瑶的。张凡只是提出来了这么一个提议,但是卫嫆瑶答不答应,那就要看她的了。 只不过,卫嫆瑶虽然从来都没有跟张凡提过这件事情,但是张凡心中也是隐隐有种感觉,他的这个提议,恐怕为荣耀是不会接受的。 而最后,果然的。当张凡提起来了这个提议之后,卫嫆瑶根本就是想都不想就开口回绝了,并且很肯定的表示,自己一定要将这个孩子给生下来。 卫嫆瑶的心思,张凡并不是不明白的。毕竟卫嫆瑶丧夫多年,而在她丈夫去世之前,两人也未能留下一男半女。卫嫆瑶之后的生活是非常孤独的,甚至于可以说是有些绝望了。 但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情,卫嫆瑶是怀孕了。且不说这孩子是张凡的,但是最重要的是,卫嫆瑶怀孕这件事情,却是让她重新找回了希望。 今天之前,卫嫆瑶虽然因为跟张凡之间的关系而感到了甜mi的感觉,甚至于她跟张凡之间的感情也是不浅了。但是她也依旧明白,这么下去自己是没有将来的。 自己是什么身份且别管,但是她这么跟着张凡却是毫无名分,将来该怎么办。将来,人老珠黄了之后,张凡又会如何对待她?将她接进家门?几乎没有这个可能。 到底该怎么办,她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但是那个时候的她也并没有太多的考虑这个问题,她只是觉得跟张凡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让她原本以为会就这么孤苦下去的ri子,变得又起了一丝涟漪。这个时候她显然也并不会去太多考虑将来的事情。 一直到今天下午,她这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这一件事情,也是让她完全改变了之前的想法了。而且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卫嫆瑶也是有着她自己的想法的。且不说别的,这一次的事情,让她有了一种别的想法,那就是一种都是孤独的一个人,总算是有了一个能够终结她的这种孤独的机会了。 如果所这个孩子她能够生下来的话,且不管别的,她就不会再是这么孤独一人了。有了一个孩子陪伴她,结果也是完全不同的。曾经的卫嫆瑶,将自己的这种绝望转化了一种方式,收留那些孤儿就是一个很好的表现。 但是当她真的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她会细心照料这个孩子的成长,将来等到孩子长大了,男孩她也会送他去si塾读书写字,而女孩她也则是会悉心教导她一切自己所知道的。再等到将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再往后,那么这生生不息的下一代就会更加让她觉得美好了。 不要有什么怀疑,即便是卫嫆瑶她是几个时辰之前才知道自己怀孕了的这件事情,但是曾经绝望的她也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幻想着,自己有了孩子之后该怎么办,将来有应该怎么办的场面。 总而言之,卫嫆瑶虽然从来没有当真过,但是这一切她也都不知道早就已经想过了多少次了。所以,即便是今天她也是才刚刚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的这个消息,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她就已经想好了将来会有什么打算,甚至于该怎么办等等,她是全都想好了的。 但是这一切,自然是要有个前提,那就是卫嫆瑶是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才行的。而卫嫆瑶对于这件事情,不用说了,自然是非常坚决的,她是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的。所以,在张凡提出来了这种可能之后,她根本就想都没有想,就马上一口回绝了。 听到卫嫆瑶如此坚决地回绝了自己的这个提议,张凡也并没有什么意外。并不是说他有什么想法,而是因为他实际上也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了。不,甚至于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是可能,而是原本就是如此的。 因为张凡也并不是不知道卫嫆瑶的心思,也明白卫嫆瑶想要孩子的这种心情。所以实际上在来这里的路上,张凡也已经考虑过了这方面的问题了。而就算是他想要如此,卫嫆瑶也是绝对是绝对不可能不要这个孩子的。 当然了,之所以张凡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可能,但是他还是要问出来这个问题才行。且不管卫嫆瑶是不是会答应,或者说是他根本就知道卫嫆瑶是不可能同意的。但是他还是要这么一问才行。毕竟这也是一个办法,而他现在是要来解决问题的,因此必须要这么问。 “你也不用担心。”张凡见到卫嫆瑶如此坚决的回绝,也并没有生气,赶忙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并没有逼迫你的打算,我这么问只是说有这条路而已。这件事情,说起来实在是我愧对于你,因此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办,还是要看你的。 “就算……就算是你要我公开咱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甚至于让我将你接回家,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一句话。” “不,这我也不要。”卫嫆瑶面对张凡这个对她来说应该是极为youhuo的办法,但是她也依旧是想都不想就回绝了的,“这件事情我也不会答应的。” 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卫嫆瑶就不再说话了。虽然她也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张凡心中却是明白的。卫嫆瑶之所以不愿意,完全就是为了不连累张凡。 就算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男人的责任要多一些,但是却不会有人去责怪张凡什么,更何况张凡是这种身份。但是这却依旧是对张凡有所影响的。 所以,如果张凡一旦公开说卫嫆瑶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时候,就算是没人说什么,但是也绝对对张凡会另有颜sè。而这对于卫嫆瑶来说,她也是不想看到这种事情。 因此,张凡所提出来的这个办法,也是被卫嫆瑶回绝了。 这一下,张凡就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x!。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章方多方担忧 张凡晚上瞧瞧地到卫嫆瑶的家中,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当然,这也是因为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需要隐瞒起来才行的缘故。而张凡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解决如今所发生的这件事情的。如今卫嫆瑶以一个寡fu的身份居然怀孕了,而且张凡也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这个可是个相当大的问题,不解决了可不行。 但是说是解决,可是却也非常困难。或许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还容易一些,但是对于卫嫆瑶来说却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大事,如果一个处理不好,结果也是非常严重的。而张凡对于卫嫆瑶的感情,也是绝对不会允许卫嫆瑶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的。 因此,张凡来这里,想办法了。但是想来想去,张凡却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毕竟他今天刚刚知道这件事情,心里面也的确是比较震惊,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也是正常的。 但是不管是不是震惊,还是说这件事情有多么的难办,这个办法是必须要想出来才行的。要不然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而想了半天的张凡,想不出来太好的主意,但是也想到了两个可能的办法。只不过当他将自己所想到的这两个办法给说出来的时候,卫嫆瑶听了之后根本就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卫嫆瑶会拒绝自己的这两个办法,这也是在张凡的意料之中的。 第一个,让卫嫆瑶打掉这个孩子,这么一来,就算是有人知道她曾经怀孕过,但是知道的人都是跟卫嫆瑶关系不错的人,所以他们也不会乱说。如此一来,卫嫆瑶就能够保住名誉了。 但是卫嫆瑶却是不可能会答应这件事情的。几年前就失去了丈夫的卫嫆瑶,如今是孤独一人,并没有人陪伴着她。而她的张凡也没有给她留下一男半女。即便是如今的卫嫆瑶跟张凡在一起,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如此一来,即便是如今的卫嫆瑶并不再如同以前那样孤单了,但是她的心中也是依旧有一些别样的想法的。 而现在,卫嫆瑶怀孕了,这让曾经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绝望的卫嫆瑶又是再一次看到了希望。这件事情变成了她如今唯一的寄托了。面对这种情形的卫嫆瑶,又怎么可能同意张凡的话,打掉这个孩子呢! 而这一点,张凡的心中也不是不明白。即便是卫嫆瑶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她心中的什么想法,但是张凡可不是木头人,他自然是能看得出来卫嫆瑶大致上都在想些什么的。所以,张凡虽然说出来了这个主意,但是实际上在张凡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卫嫆瑶会不同意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要这么说一句才行。毕竟也是个办法,同不同意是一回事,但是必须要说出来。 而张凡所想到的第二个办法,却是他没有料到卫嫆瑶会拒绝的。实际上,张凡也是临时想到的这个办法,但是在他想到的时候,觉得这个办法卫嫆瑶应该是会非常轻易地同意下来的。毕竟这个办法不管是怎么看,张凡都觉得对卫嫆瑶实在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这个办法做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言明卫嫆瑶如今腹中所怀着的孩子就是张凡的,之后将卫嫆瑶迎进家门。也就是说,要给卫嫆瑶一个名分。 哪怕仅仅只是做个妾室,但是那也是个名分。而只要有了这个名分,卫嫆瑶就能够名正言顺地生下这个孩子了。这么一来也绝对不会有人对她抱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甚至于就算是有,那么到时候也是对着张凡去,而不是对着她的。 而且这么一来,不仅仅是能够让卫嫆瑶毫无负担地生下这个孩子。将来,不论是孩子的成长还是什么,这么一来也都变得非常方便了,也不用再有什么担心的事情。 更何况如此一来,张凡和卫嫆瑶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偷偷momo的了。 可以说张凡的这个主意,对于卫嫆瑶来说的的确确是有着巨大的youhuo力的。不仅仅能够让孩子有着一个美好的未来,而且自己也不用再受如今的这份罪了。 可是即便是面临着如此巨大的youhuo,但是卫嫆瑶却是依旧没有答应张凡。 为什么?就算是因为卫嫆瑶从小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女子应该三从四德,但是即便是她也一直遵守在这个规矩之下生活,可是她的心里面也是有一些想法的。 但是如今,卫嫆瑶在听到张凡的这个办法之后,根本就连想都没有想就立刻回绝了张凡,可以看出来,卫嫆瑶根本就不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而是另外的什么原因才会变得如此的。 而这一次,卫嫆瑶所考虑的可并不是她自己,而是考虑到了张凡的因素。 如果说在这之前,在张凡和卫嫆瑶之间还没有发生这种关系之前,甚至于就算是两个人已经是发生了这种关系,但是卫嫆瑶却并没有怀孕。如果那个时候张凡提出来的话,卫嫆瑶恐怕就会答应下来了。毕竟能够给自己找一个归宿,而且也不用再忍受这种寂寞,这对于卫嫆瑶来说,是一种极大的youhuo。 但是现在,卫嫆瑶已经怀了身孕了,那么一切就都已经不一样了。 如果说现在卫嫆瑶同意了张凡的这个办法,将两人之间的事情公开,说她腹中的孩子就是张凡的。的确,如此一来她也的确是能够得到名分,住进张家。而且不仅如此,她的将来也就有了着落,就连孩子的事情都不用担心了。 但是卫嫆瑶在这件事情上面所考虑的可不仅仅只是她自己的问题。毕竟这件事情是两个人的,不仅仅是她自己,卫嫆瑶还要考虑到张凡的问题。 如果事情这么办的话,那么张凡的立场可就不太好了。 娶妻纳妾,这都是这场的。虽然也有这方面的规矩,但是实际上也根本就没有人去管束。而对于张凡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是有能力,谁又会去管你纳几房妾室呢! 可是勾引寡fu,这可就不一样了。 当然了,也并没有明文规定,勾引寡fu就犯法了。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件好事。而就算是以张凡的身份,即便是这件事情让人知道了,也不会对张凡有什么影响。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毕竟会让人看待张凡的眼神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只不过,这还并不是卫嫆瑶会拒绝张凡这个主意的重点。真正的原因,实际上是在张凡的家中。 卫嫆瑶跟张凡的孽缘是从结实了映月和昭雪两人开始的。而在那之后,卫嫆瑶跟张家的人接触的也比较多了。 不提张凡,卫嫆瑶对于张府中的其他人也是有了很多了解。说起茹雪她们自然就不必说了,卫嫆瑶比起她们还要大一些,但是毕竟年纪差不多,很容易就说到一块去了。 而甚至就连张凡的母亲赵氏,卫嫆瑶对于她也是知道的。 当初赵氏在听到卫嫆瑶在外收养了许多孤儿的时候,本就很有同情心的赵氏,即便是还没有见过卫嫆瑶的面,也是对她大有好感的。在见了面之后,赵氏也很是喜欢她。 总之,卫嫆瑶跟张家的人关系还不错。但是也正是因为关系不错的缘故,所以她才能了解到更多的东西。而她最先明白过来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凡的家中,张凡的妻妾,跟张凡的感情非常之好。 或许一般的大户人家,家中总是有些或多或少的不和睦,但是这种不和睦却是不会出现在张凡的家中。 作为正妻的茹雪,温柔大方,心思细腻,也是极为爱着张凡。而在茹雪这位正妻或多或少的干预下,进了张家大门的那些女人,也是各个都不会闹出来那种争宠的事情。即便是她们几个个xing当真是毫不相同,有的天真顽皮、爱耍小xing子;有的心智成熟;有的逆来顺受。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却是都能够如此和睦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而对于卫嫆瑶来说,她倒也并不是惊叹于这些。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张凡肯接纳她的话,会怎么样。而想来想去,卫嫆瑶觉得自己不能答应。 如今的张凡家,后院非常和睦。但是又有谁知道到底这种和睦付出了多少。而如果她再进去的话,她这个石子到底是会仅仅只是dàng起一bo涟漪,还是说会ji起千层浪。这些是卫嫆瑶完全无法知道,也根本不想去试探的事情。 这些就是卫嫆瑶所考虑的事情。她有着这方面的担心,所以即便是张凡所提出来的这个办法是对她非常具有youhuo力的,但是卫嫆瑶在早就已经考虑过这种事情的前提下,还是没有答应下来。 只不过,卫嫆瑶之所以不答应的理由,她却是没有说。而张凡也根本就想不到这一点。对于张凡来说,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卫嫆瑶到底为什么会拒绝。 卫嫆瑶并不想再说这个办法了,而张凡看到她面上的表情,也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张凡的心中,却也是微微有了一些想法,觉得有些事情,即便是对方不同意,还是要做的。q!。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余多余之忧 张凡来到卫嫆瑶这里想解决如今这件事情的办法,虽然没有很好的主意,只不过是临时想办法而已。但是张凡临时之间所想到的两个办法,也全都被卫嫆瑶给否决了。 第一个办法,张凡想要让卫嫆瑶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当然了,这个主意实际上就算是张凡自己也不愿意,但是他也只是将这作为一个办法,说出来给卫嫆瑶听听而已。 而最后的结果也是必然的,在这种情况下,张凡是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卫嫆瑶会同意。卫嫆瑶也是很坚决地拒绝了这个办法,并且也是很明确地表示,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生下这个孩子。 但是第二个办法,这就有点出乎张凡的意料了。张凡想要公开自己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言明她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这么一来,就能将卫嫆瑶接进家门,而且也能给她一个名分。如此一来的话,卫嫆瑶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就根本不是问题。甚至于就算是她还打算要一个孩子,也不会是什么麻烦事情。 但是这个在张凡看来应该是对于卫嫆瑶最为有youhuo力的办法,却依旧是被卫嫆瑶这么一口回绝了。 卫嫆瑶为什么会回绝这个提议,她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不过卫嫆瑶的考虑却是并没有对张凡解释什么。 张凡原本也是想要问个究竟的,可是他见卫嫆瑶的表情却还是那么坚决,一时之间张凡也明白卫嫆瑶显然是不会对自己说明的。或许卫嫆瑶自己是有着什么难处也说不定。总之,张凡是没有问。 如果让张凡知道了卫嫆瑶的想法的话,张凡恐怕会觉得相当无奈。卫嫆瑶会有这种想法,也绝对是他所想不到的。对于张凡而言,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就算是将卫嫆瑶接进家门,家中的人也绝对不会因此而闹出来什么事情的。毕竟张凡的家人,他自己是最为清楚不过了。 可以说,虽然张凡的这个办法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但是他并不是如同第一个那般,没有经过丝毫考虑就这么毫无遮拦地说出口的,他也是稍作了一番考虑的。 但是,如今卫嫆瑶已经拒绝了这个办法。而且卫嫆瑶拒绝张凡的方式,如同之前那样,是那么的坚决肯定,一点都没有留下余地。这也是让张凡没有再继续去问卫嫆瑶原因了。但是即便是卫嫆瑶的态度是如此坚决,可是对于张凡来说,他心中是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即便是被卫嫆瑶给拒绝了,但是也是很难消去的。 因此,虽然说如今卫嫆瑶是严词拒绝了张凡的这个办法,但是在张凡的心中,他还是在考虑着这个可能,并且也是在想办法。当然,这个只是一种可能,张凡用作保留,如果之后想到了比这还要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这么一来,你打算怎么办?”张凡如此问道,虽然他的心里面已经多少是有些想法了,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要问问看卫嫆瑶,“若是这两个办法都不行的话,你可有什么办法?” “我哪里会有办法……”卫嫆瑶却是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不过办法或许没有,但是我却知道,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生下来的。” “那生了孩子之后又该怎么办!”张凡反问道,“难不成就这么样下去?而且将来的事情,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将来的麻烦多着呢,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孩子,这都不是什么好事。你若是都当真想要这个孩子,那就不应该只看眼前之事。” “可是……”听到张凡这么说,卫嫆瑶的确是有些意动了,毕竟张凡所说的是一点都没有错,就算是她不考虑自己的问题,也不考虑自己将来会有多少麻烦,又会有多么辛苦,但是孩子的问题也总是要考虑的。并不是说你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不管不顾的,若是你当真想要这个孩子,那么就要想一个将来的好出路才行,“我也知道,这些事情是应该为孩子考虑的。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说到这里的时候,卫嫆瑶的眼睛微微湿润了起来。 看到卫嫆瑶如此,张凡赶忙走上去,将她抱在怀中,轻言轻语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与其太重了。但是我也是为了你和孩子的将来。这件事情可不光只是你一个人的,我也要负责。我不能光是看着你一个人受苦。再说了,就跟刚才说的那样,就算是不看别的,光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受着啊! “我如今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但是我觉得将你我之间的事情说出来,恐怕还是会好一些。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的。” “可是如果这么做的话,那其他人不就知道是你……”卫嫆瑶如今总算是将自己的担心给说了出来,“我自己并不在乎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可是你不能不在乎。而且你家中,昭雪妹妹她们,难不成就会如此欣然接受吗?” 听到卫嫆瑶的这番话,张凡总算是完全明白过来她刚才在担心什么了。闹了半天,卫嫆瑶之所以不愿意答应张凡的提议,却是因为她在为张凡着想。 说实话,就在听到卫嫆瑶的这番话的一瞬间,张凡的心中是有着感动的同时,也有些无奈的好笑。 感动的是卫嫆瑶居然会为了他而想到这个地步,哪怕即便是愿意自己受苦,也不想要连累自己。而无奈的则是,显然,张凡并不知道卫嫆瑶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在他看来,卫嫆瑶这么想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了。 不错,这件事情的确是会对张凡产生一些影响,也的确是如同卫嫆瑶所想的那样,让人们对于张凡有一些异样的看法。但是很显然的,要是说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会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这件事情绝对是对张凡不会有任何的影响。首先,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而张凡的这个身份,可不是朝中那些将以身作则放在口头上的人的形象。张凡在朝中的身份,更多的像是一个手中掌握着权力的执行者,他并不需要什么形象。 当然,或许这么说也并不对。对于张凡来说,他也想要有些面子的。但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也实在是在这方面很难有发展。 张凡执掌了锦衣卫这么长的时间了,而且他也一直在试图改变朝中的人对于锦衣卫的这种认识。奈何实在是锦衣卫那么做的时间太长了,将近两百年的时间,又其实张凡这个才干了几年的人能够改变的。 或许如今朝中的人对于锦衣卫稍稍有些改观,但是大体上的却是没有任何变化。而对于张凡本人,朝中的看法也比较统一。或许张凡跟他们一样,都是读书人出身,但是一旦坐在了那个位子上,那么所考虑的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总而言之,如今张凡在朝中给人的印象就是,若是有些过分的事情没有干,那是张凡本人的问题。但是一旦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张凡必须要去做的。 当然了,这种事情指的那可都是一些大事。而如今卫嫆瑶的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就算是今天,张凡在知道卫嫆瑶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变得实在是震惊而不管太过开口,那也是因为当时茹雪她们都在,而且她们还都在对“那个男人”愤怒的声讨,因此张凡这才是没敢开口的。 但是如果当真是想要解决这件事情能,张凡并不觉得自己会遇到什么麻烦。 说句不好听的,别说是个寡fu的事情,就算是有fu之夫,朝中的那些人比这还要过分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但是又有哪一个朝廷命官是因为这种事情的原因而出过什么大麻烦的。 就算是不考虑这些,仅仅从卫嫆瑶担心的事情上面入手,那也根本就不用担心。张凡自己家的事情,他自己是最为清楚不过了,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卫嫆瑶所担心的那些情况。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张凡轻抚这怀中玉人的青丝,轻言安慰道:“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她们绝对不会如同你想的那般的。若是你还觉得不妥,那这件事情就全都交给我来办,到时候等到有了确定的消息之后,我在跟你说。你看行吗?” “真的吗?”听到张凡的话,卫嫆瑶从张凡的怀中做起,眼睛看着张凡,渀佛要在确认什么一般。 “当然是真的。”张凡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是何等的关心,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舀这件事情来开玩笑的。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办妥,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的。也绝对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卫嫆瑶这才是放心了。虽然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担心,但是卫嫆瑶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之后,也是安心了不少。 “我回去之后就想办法。”张凡说道,“相信我,不会很久的。” 着张凡的话,卫嫆瑶再次将脸埋入张凡的怀中,轻轻地同意了。q!。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章六表情不对 虽然说这件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但是最起码的,张凡的办法卫嫆瑶是同意了。而这个办法,不管是在张凡自己向来,还是说从卫嫆瑶的角度来看,都是对卫嫆瑶很有好处的。如今卫嫆瑶既然同意了,这对于张凡来说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在又安慰了一番卫嫆瑶之后,张凡便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虽然已经想定了办法,并且就打算这么做了,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做,张凡的心中还没有个主意,或者说这件事情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妥的。 外面的那些事情倒是容易,甚至于对于张凡来说,他是根本就不用担心的。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做,仅仅只是凭着他的身份,也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但是这件事情最为重要的可不是外面,而是张凡家中的情况。到底怎么跟家里的人说这件事情,这对于张凡来说是个难点了。 当然,张凡所担心的这个问题,跟卫嫆瑶之前所担心的虽然在同一个方向,但是内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卫嫆瑶所担心的是,如果这么做的话,会不会让张凡家中变得混乱起来。不过这一点显然是她并不知道的,而张凡也不担心这件事情。 而张凡所担心的,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家里人说起来这件事情。尤其是在经过了今天下午,张凡可是知道一家人都在对还不知道是谁的“那个男人”是极为愤怒的。茹雪她们倒是不必说了,茹雪、骆灵儿和乔安娜倒是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什么言论,但是张凡却是知道,最起码的茹雪也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些生气的。而昭雪和映月两个人就更加不必说了,就差没有破口大骂了。 更让张凡担心的是,实际上在今天晚上的饭桌上,赵氏也是对于这件事情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赵氏对于这件事情可是有心理yin影的。在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识过这样的事情。有个寡fu,却是在丈夫去世多年的情况下,突然之间怀孕了。而这件事情在当地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风bo。 而赵氏所目睹的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个寡fu显然也是不愿意说出来男人是谁。最后,那个寡fu被浸猪笼,丢进河里活活淹死,一尸两命。而那个男人是始终都没有出现。 从那以后,赵氏对于这种敢做不敢认的男人就是极为愤怒。虽然说这种事情,不光是男人的错,男女双方都有责任,可是对于这种男人,赵氏还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出发,实在是恨得咬咬切齿。 而张凡也是将母亲的表情和心理是看的明明白白的。所以,相比起来自己的那些女人们,这件事情还当真是比较好说话的。但是如果到了赵氏的面前,张凡就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为了卫嫆瑶,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件事情就算张凡明明知道是非常难办的,但是他还是要硬着头皮上才行。 当然了,并不是说光有决心就足够了。就算是决心再怎么足,但是撞了个头破血流的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就算是要有勇气,却也是要有方法才行。就算是要因此而产生什么麻烦,那也要将麻烦降低到最低难度一下才行, 而现在,赵氏就是他面前最大的麻烦。如今张凡就是在想如何才能够通过自己母亲的这道关卡了。 当然,这个办法如今张凡也是没有,毕竟是一件麻烦事情。虽然跟卫嫆瑶会所了,就按照他的办法这么办,可是张凡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这件事情还是要多做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再下手。现在,他还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 虽然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张凡倒是想到了顺序。自己母亲赵氏那边,绝对是比较那般的地方。所以,这边是要放在最后的。张凡是打算先说通了茹雪她们。这么一来到时候,就算是赵氏对着他发货什么的,茹雪她们也能来帮忙说上两句好话,这样也就没问题了。 但是同样的,即便是想要说通茹雪她们,虽然比起来要通过赵氏那一关要简单的多了,但是也并不是容易非常的。 实际上或许茹雪她们那边也是比较好说话的,尤其是如果知道了那个人就是张凡的话,她们想来也是会接受这件事情的。更何况卫嫆瑶跟她们的关系本来就不错,当然了,从朋友要变成将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这个变化还是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的。但是在张凡想来,这些应该都不是什么问题才是。 但是如今放在张凡面前的一个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他应该如何开这个头才行。看起来最没有难度的实际上却是最有难度的一件事情。 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卫嫆瑶如今跟张家的这些人关系是相当不错的。而也正是因为这份熟悉,所以才让张凡这个头变得非常难开了。毕竟这种关系的变化到底应该如何来适应,想来对什么人来说都是一种困难。毕竟从好友,但是在这突然之间就要变成一家人了,根本不给人任何的准备,让人也是一时之间难以招架锝 而且,开这个头的时候,张凡也是难免会感到尴尬。尤其是对映月和昭雪来说,卫嫆瑶可是她们两个最好的朋友,但是张凡这个做丈夫的如今却是做出来了这种事情,想来两人对于张凡也会比较愤怒吧。 而张凡一直到回到家里,都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开这个口。 回到家中之后,时辰也已经很迟了。再加上张凡今天当真是“惊奇不断”,所以也当真是变得有些累了。 今ri张凡是去映月那边休息的,而张凡在去往映月那里的路上,心里面也是想过了。今天还不是个跟她们坦白这件事情的ri子,毕竟实在是太过仓促了。所以张凡打算先缓两天,等到她们的愤怒稍稍下降了之后再去跟她们说这件事情了。 可是张凡打算今天晚上先打探一下映月的口风。当然,映月是非常聪明的,毕竟走南闯北,以命搏命的ri子,映月也是没有少过。因此在这方面,她当真是比较敏感的。所以张凡考虑,即便只是打探而已,也是要小心非常才行,以免让映月听出来了什么弦外之音。 不过当张凡这路才走到一半的时候,却是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能够在这里拦住张凡的,也自然是住在张府后院的人了。 “相公。”声音响了起来。 “乔安娜。”张凡唤出了来人的名字,神sè上却是有些好奇,“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要等相公。”乔安娜的面带微笑,说道,“今晚,我想要让相公去我那里。相公不用担心,映月那边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凡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反正这种事情她们自己商量也没什么。但是真正让张凡觉得奇怪的是乔安娜的态度。以往也是出现过这些事情的,只不过如今出现在乔安娜面上的这幅表情,却是让张凡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要么是害羞,要么是亲昵,等等。而如今的乔安娜的面上,虽然是带着微笑的,可是在她的微笑当中,却是有着一种让张凡觉得不太对劲的诡异感。当真是什么,张凡也是说不出来,但是却是让张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张凡考虑了一番,大着胆子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的确是有些事情我想跟相公说说,或者说是问问相公。”乔安娜还是那么一副让张凡觉得有些诡异的表情,如此说道,“不过,相公,你看,这里也是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是不是咱们先回房间再说?” “哦,好好。”到了这个时候,张凡也就只能答应乔安娜了。而对于乔安娜到底有什么事情,张凡心中是没有什么头绪,但是他也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让自己想不到的事情才对。 跟着乔安娜回到了她的房间里。这里一直都让张凡觉得耳目一新,即便是乔安娜如今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但是每次到她的房间里来,还是会有这种感觉。 房间还是张府后院的传统房间,但是当中的不止却是完全不一样了。这里大部分的饰物,大都是欧洲如今的模样。这也是乔安娜的要求,而张凡对于乔安娜的这个要求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乔安娜远离家乡万里之遥,想要有种怀念也是应该的。再加上如今这边虽然距离欧洲十分遥远,但是毕竟大明海禁已开,有商船来往。托人带回来这些也没什么麻烦的。 总之,这间房间就是如此的有着这种异国风情。 不过张凡如今可不是在欣赏这些的时候了,他是觉得今天的乔安娜实在是怪异的很。 而这个时候,乔安娜却是舀着两只酒杯,还有一瓶红酒来到了张凡的面前。 “相公,不陪我喝上一杯吗?”乔安娜依旧是一副微笑的表情看着张凡。 而张凡看着乔安娜的表情,也依旧是觉得那副笑容当中有着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面对这个时候的乔安娜,他也只能点头同意了。q!。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早就十知道 乔安娜毕竟是贵族出身,虽然她出身的时候,家中已经是中落了,但是她的家中也毕竟是贵族。 而贵族就算是再怎么没有钱,却也仍旧是有着一些比较固执的习惯的。 在乔安娜最为艰苦的那段时间,她倒是没有什么念想。但是如今,当她彻底在张凡的身边安顿下来了之后,一些以前的习惯倒是回来了。就比方说这种对于红酒的偏爱。 张凡为了满足她这一点,倒也是费了不少功夫。他特地让每年都会忘欧洲跑船的人带回来了这些不少红酒。张凡对于红酒也实在是不懂,而乔安娜又不能跟着一同去,所以他也只是让那些商人自己看着办了。但是要知道,这可是张凡托他们办的事情,那些商人又怎么可能会不上心呢。再加上如今这边弄过去的货物也实在是太好卖了一些,所以那边他们也是花费不了多少。 如今张凡为了乔安娜,还专门让人在家中修了个酒窖,当中当真是存了不少的红酒。 张凡对于白酒倒还是有些心得,但是红酒就当真是无力了。就算是乔安娜那么喜欢,但是张凡喝起来,似乎所有的红酒都没什么差别。这也是引得乔安娜在这方面多次表示了对他的不满。 不过现在倒不是再说什么红酒的事情。乔安娜今天晚上很诡异的将张凡拉到了她的房间里面。当然,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而之后,乔安娜还是很诡异的非要张凡陪着她一同喝酒。好吧,红酒相比起来白酒,也当真是没什么酒力,所以张凡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是问题就出在,如今的乔安娜那副微笑的表情之中,总是会让张凡感觉到一些不自在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张凡说不出来,但是张凡能感觉到,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杯光交错之间,三分之一杯的红酒被喝下,当真是毫无感觉。可是张凡却是觉得,这喝酒是个刚刚开始的事情。而之后,显然是乔安娜打算做什么的时候了。但是到底是做什么,张凡还是不清楚的。不过张凡的感觉告诉自己,应该不会是什么让自己很放心的事情才对。 不过乔安娜在喝下了这杯酒之后,并没有马上就开口跟张凡说什么,反倒是再一次倒上酒,跟张凡两个人慢慢地喝了起来。边喝边说着一些话,算是闲聊了。当然,基本上都是乔安娜在说,而张凡在听。是不是的张凡会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或者lu出一些感叹词而已。 这种谈话已经进行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而两人虽然一直在不停地喝酒,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喝多少。实际上到现在,两人也是一点醉意都没有的。 倒是乔安娜,一副越说越兴起的模样。反倒是张凡,乔安娜越是如此,张凡就越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不知道到底乔安娜打得什么主意,但是在张凡看来,她越是如此,张凡心中就越是觉得担心。 乔安娜一直在说着一些她以前的事情,不,不应该说是她以前的,应该是她家乡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当真是让张凡开了眼界了,毕竟他从来没有去过欧洲,而即便是上辈子,也只是在电视上了解过。但是乔安娜所说的那些事情,却是一些非常细小琐碎的事情,让张凡当真是大开眼界了。 可是张凡并不想要听这些,或者说是在这个时候,这么个情况下,他不想听这些。乔安娜说起来这些事情,绝对不会只是因为想家了,而想要找张凡陪自己解闷的,绝对是有这其他的什么原因才对。但是到底是什么,张凡却是不明白了。 “相公,你知道吗?”乔安娜舀着酒杯,对张凡说道,“若是说起来平民们的生活,那也实在是有些无趣。再来了这边之后,我也是看了不少。虽然都是平民,但是总觉得我家乡的那些人却是没有这边的人过的快乐。 “可是说到贵族的生活,那可就不一样了。或许我家乡的那些贵族或者官员,所掌管的土地没有这里的多,甚至于钱财也比这里的人要舀得多。但是总觉得他们过的要比这边的人更家快活一些。 “说起来,人若都只是穿这一样的一副,走在大街上,当真是看不出来他是不是贵族。但是有一条却是能分辨这些人的。如果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又不好去问,只需要跟着他三个小时就能知道了。若是这个人在三个小时之内去见了两个以上跟他关系非常亲密的女人,那么这个人就觉得是贵族了。 “那些人,总是如此。就算是已经娶了妻子了,可是他们还是对于女人有着许许多多的追求。没有一个贵族在外面是不包养情fu的,甚至于就连咱们的国王陛下也不了例外。” “原来是这样啊。”张凡点了点头,但是他听到乔安娜说起来这件事情之后,他的心中是突然之间有了一些担心。总觉得乔安娜会说起来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偶然,似乎她是在隐喻着什么。 但是张凡想了想,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才对。总觉得乔安娜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才对。 正当张凡打算以乔安娜只是随意说起来这件事情的而跳过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是让张凡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看向乔安娜的时候,却是发现乔安娜正在用一副更加有些深意的表情看着他。 到了这个时候,张凡已经是完全明白过来了,乔安娜已经是知道了他跟卫嫆瑶之间的事情。 到底乔安娜是怎么知道的,张凡已经是不想再去追究或者讨论了。最主要的问题是,张凡知道,乔安娜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 顿时,张凡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而紧张了之后,张凡心中却是突然出现了一种安心的感觉。原本,张凡就打算将这件事情跟她们说起来的,但是他却是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 而现在没有想到,乔安娜是主动开口说她已经知道了。虽然说这的确是一件会让张凡感到尴尬的事情,但是最起码的,这件事情倒是省了张凡一个大麻烦。 而且,乔安娜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对于张凡之后的行动也是变得更加方便了。就比方说,张凡还在如何考虑,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映月和昭雪她们。而如今乔安娜知道了的话,那就方便了。 先将这件事情跟乔安娜说明白了,也将这当中的原委全都说明白了。而之后,再让乔安娜将事情跟她们去说。一来,这么就省去了张凡的尴尬。二来,乔安娜跟她们之间,说起来话也毕竟是方便许多了。 总之,乔安娜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也是一种方便了。 但是现在,他先要将事情跟乔安娜说明白了才行。 “你已经知道了?”张凡说道。虽然是问题,但是张凡却是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轻应了一声,乔安娜点了点头。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张凡问道。 “相公还记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来这里定居的?”乔安娜并没有回答张凡的问题,只是这么反问了一句。 “什么!?”听到乔安娜的话,张凡当真是有些惊讶了。张凡的记xing很好,所以很多事情,哪怕再小的事情他都记得。他自然记得乔安娜是什么时候从印度回来的,正式打算在他身边住下的。而那个时候,他跟卫嫆瑶之间才刚刚发生那种关系没多久。 乔安娜居然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张凡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若是说这是女人的第六感的话,那么同样身为女人的茹雪她们为什么没有感觉到,更别说茹雪她们不论认识张凡和卫嫆瑶的时间和深度,都要比乔安娜更加明白。但是她们却是没有察觉到,反倒是乔安娜这个刚刚来的发现了。 “不用怀疑什么。”看到张凡如此惊讶的表情,乔安娜笑了笑,说道,“我可并不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也什么都没有看到。茹雪姐姐他们看不出来,完全是因为这种事情她们并没有见过,或者见得太少了。但是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司空见惯了。就如同我刚才说的,咱们那边的贵族,没有一个不包养情fu的。而相公无论是身份还是财富,都比那些人要高得多了,所以会有这样一个女人,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我当真确定了这件事情,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卫姐姐之后了。那个时候,人都在,而我就能看得到卫姐姐在偶尔看到相公的时候的表情,就跟一般的人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所以,相公并不要见怪,要怪就怪相公自己,实在是不知道保守秘密了。” “原来是这样。”听到并不是什么其他的缘故,而是因为乔安娜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是太过丰富了,“那,你今晚跟我说这件事情,是有什么打算?” “不,我不是要跟相公说什么,而是要问相公才是。”乔安娜笑着说道,“出了这件事情,相公打算怎么办?”q!。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获得第助力 在跟卫嫆瑶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提出来了两个办法。第一个自然是被卫嫆瑶否决了,而即便是张凡提出来的,但是张凡也没有当真过,只是作为一个可能说说罢了。而第二个办法,张凡也是觉得最为有可能的,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卫嫆瑶在听了之后,却也是依旧拒绝了。 当然,最终让张凡了解到的是,卫嫆瑶之所以会拒绝,完全是出于对他的考虑。对于这一点,张凡心中当真是有些感动的。只不过有些事情是卫嫆瑶所不知道的,因此她所担心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张凡特别担忧的。 最后,好说歹说,张凡总算是说通了卫嫆瑶,让她答应了自己的这个提议。 只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说卫嫆瑶答应了就行的。对于张凡来说,卫嫆瑶答应了,那么他就能够去办这件事情了。而在那之后,卫嫆瑶的事情,张凡却还是要通过家里人的那一关。对于此,张凡已经是考虑到了,甚至也是做好了接受家人,或者说特指是母亲对他的训斥。当然,这些张凡还并不是太过在意,只要能够解决了这件事情,卫嫆瑶的将来也就不用再过多cāo心了。 但是,对于茹雪她们应该怎么办,张凡心中却是没有了主意了。并不是说跟她们不好说这件事情,而是因为张凡压根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如果说她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可是如今她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那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尤其是在张凡今天听到了她们对自己的痛斥,虽然她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是张凡,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区别。而在知道了这些之后,张凡就很难开口对她们说这件事情了。张凡不知道应该怎么开这个头了。 但是就在张凡在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却是依旧没有什么好办法,而准备晚上去探探映月的口风的时候,却是在半路上被乔安娜拉到了她的房间里来。 而正当张凡弄不明白为什么乔安娜要这么做的时候,却是听到了她所说的话。结果,张凡这才是知道,原来他跟卫嫆瑶之间的事情,乔安娜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当然,乔安娜也说了,她之所以会知道,并不是因为她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之类的,也并没有跟踪过张凡,而是完全凭着她对于这种事情的经验。 毕竟在乔安娜的家乡,那些如同张凡的身份,甚至比张凡的身份还要低的人,几乎是各个除了妻子之外,都有其他的女人。因此,她对于这种事情实在是司空见惯了。而即便她并没有见过卫嫆瑶几次,更何况卫嫆瑶和张凡同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就更少了,但是即便只有这么几次,乔安娜还是看出来了他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 而对于这件事情,乔安娜知道是知道了,可是同时她也知道,这里可不是她的家乡,风俗习惯是完全不同的。对于这里,乔安娜或许并不是太熟悉,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知道的,这里的人相对来说,要保守很多,尤其是在这种男女之事上面。 因此,即便是已经看出来了当中的苗头,但是乔安娜也根本就没有说的打算。 而原本,乔安娜是打算永远都不提这件事情的,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了。再说了,即便张凡是她的男人,而如今张凡在外面还有女人,这对于乔安娜来说也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只要张凡还爱着她,她也就满足了。 但是如今,这件事情却是有了变化了,而且是很大的变化。卫嫆瑶她怀孕了。而当乔安娜知道卫嫆瑶怀孕了这件事情之后,根本就不用再去多想了,这个孩子绝对是张凡的。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可就跟她原本所想的不一样了。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话,乔安娜自然还是原先的计划,这件事情不会再提,就让它如此好了。但是现在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关于si生子的问题,乔安娜也是见得太多了。实际上在欧洲,对于si生子的问题也并不是太过在意。有的贵族在外面有了si生子,也根本就不会去刻意隐瞒什么。而即便是si生子本人,虽然说非常难以继承父亲的家族,但是在社会上却并不会被人瞧不起。 但是这里可就是完全不一样了。如同卫嫆瑶这种情况,如果张凡不给她想个解决的办法,就让卫嫆瑶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话,将来这母子所要受的磨难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对于卫嫆瑶来说,就是一种极大的磨难。而她的孩子也同样会在成长的道路上遭受数之不尽的屈辱。 不过乔安娜是了解张凡的,知道张凡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因此,乔安娜即便是在之前并没有跟张凡聊过这件事情,但是她却是相信张凡必然是已经在开始考虑应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了。 而今天晚上,乔安娜也是当真对于这件事情比较在意,所以才将张凡拉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打算问个明白了。 只不过乔安娜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么做,却是在无意之中帮了张凡的一个大忙。张凡虽然已经打算公开这件事情了,并且要给卫嫆瑶一个名分,让她能够毫无忧虑地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可是张凡却是面临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跟家里人说这件事情窘境。 现在,乔安娜居然已经知道了,这就帮了张凡的大忙了。乔安娜知道了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让乔安娜帮着他,先去将事情告诉家里的人,而不是由张凡出面来说这件事情。虽然张凡这么做也的确是表现得有些胆小了,只不过张凡毕竟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尴尬的很,因此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现在,乔安娜更是问起了张凡到底打算怎么办,这对于张凡来说就更是一件好事了。 “还能怎么办。”张凡说道,“刚才,我就是从她那里回来的。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的。她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她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没什么好奇怪的。而我也答应了她。 “如今这件事情难办的地方,就是她生下来了这个孩子之后,又该怎么办。有些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说的清楚,不过想来你也知道一些。 “最后,我是打定了主意了。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打算说明白了。公开我跟她之间的关系,这么一来,她也能安安稳稳地生下这个孩子了。” 张凡将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了。而听到了张凡的这番话之后,乔安娜也是明白过来,张凡对于卫嫆瑶来说是动了真感情了。这当中是显而易见的东西,所以乔安娜是很轻易就听出来了。而听出来了之后,乔安娜的第一个感受到的就是,张凡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负责任了。 若是在她们那里,出现了这种情况,男人要么就是给那个女人一些钱财,然后千方百计的想要断绝跟她之间的关系,以免将来会有什么麻烦找到身上来。要么有的男人当初这么做的缘故,就是为了想要有一个能够继承自己的孩子;而要么,就是一种不管不顾的态度。 乔安娜并不知道这里大致是什么模样,但是实际上,情况也跟那边差不了多少。但是在她所看到的这些情形当中,没有一个是对于那个女人有好处的。似乎女人总是受害者,似乎女人也总是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背上各种骂名。没有人去关心女人的感受。 但是张凡却并非如此,张凡当真是为了卫嫆瑶而好好考虑,并且最后的出来这个办法的。而对于乔安娜而言,她是当真都没有想到过张凡居然是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就做出来了这么个打算。说起来,能够做出这个打算的人,也绝对是要有很大的决心和勇气才行的。张凡能够这么做,的确是让乔安娜觉得很不一般。 对于张凡,乔安娜总是觉得自己已经是够了解的了。但是每一次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乔安娜就会发觉,她对于张凡的了解还不够,而张凡也总是能够给她更多的惊喜。而这让她在能够更加了解张凡的同时,心中也是对于张凡的感情更加加深了不少。 而每一次,乔安娜也是觉得,当初看起来是自己没有办法才会来到张凡的身边,打算就此度过一生的打算,却是越发地让她觉得正确无比了。能够在这个时代找到如同张凡这样的一个男人来托付终生,的确是没有错的。 当然,如今可不是乔安娜在感叹自己的运气不错的时候,如今眼前的事情可还没有解决呢,而张凡也是没有办法安心的。 如今,既然两个人都这么着把话给说开了,那么有些东西也就变得比较好说了。显然,张凡已经有了将事情公开的想法了,而如今他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乔安娜,很显然的,张凡是如今是在烦恼,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 而乔安娜,对于这件事情也是生起了浓厚的兴趣,她想要帮助张凡。q!。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并一不一样 当张凡得知乔安娜已经知道了他跟卫嫆瑶之间的事情,并且也已经知道了卫嫆瑶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张凡的之后,张凡从一开始的惊讶,却是变成了放心了。既然乔安娜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在张凡这里也就比较好说话了。 而且在这之后,张凡也是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要乔安娜看看能不能够帮得上自己什么。毕竟如今张凡在考虑的就是如何能够办妥这件事情,或者说的再相信一点,就是如何跟家人敞开了说这件事情。而如何开这个头就是张凡最主要的问题了。现在乔安娜已经知道了,那么这件事情如果有乔安娜的帮忙的话,也就变得比较简单了。 当然,这里所说的简单,也仅仅只是说这件事情开头会变得比较简单。但是开头了之后又应该怎么办,张凡却是知道的。即便是有这么个好开头,但是到时候也必然还是麻烦不断。或许由乔安娜说出去,茹雪她们接受起来还比较好说话。但是自己的母亲赵氏那边,张凡已经是预料到了,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这也是张凡已经决定了必须这么做的事情。不能因为嫌麻烦就不做了,要不然的话卫嫆瑶那边可怎么办。再说了张凡即便是不问自己,可是这件事情他也是答应过卫嫆瑶的。就算是卫嫆瑶当初是回绝了,但是卫嫆瑶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张凡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明白卫嫆瑶必然也想要如此。 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已经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要搬,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对于卫嫆瑶来说,实在是意义重大,绝对不是那种可以随意就放弃的事情。而几百年是明明知道眼前将会面临着巨大的麻烦,但是这件事情张凡也是不得不去做的。 至于说到底应该怎么做,如今还并没有个准确的办法。不过这种事情说到底,也根本就不是说你计划好了就能够做好的,还是要看到时候实际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才行。当然,现在也不是不能考虑,只不过如今就考虑的话,恐怕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太多的办法。 “那么相公打算怎么做?”乔安娜如此问道。虽然她刚才也说了,自己想要帮张凡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出于对于张凡的信任,也不光是因为乔安娜跟卫嫆瑶也是相互认识,最重要的是,张凡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当真是让乔安娜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受。她的确是想要帮张凡的。 只不过,虽然是想要帮忙,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帮忙,她却是不知道了。毕竟这种事情她以前见得不少,但是也没有见到这么发展的。这算是她的头一遭了,所以到底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乔安娜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现在,乔安娜看着张凡,总是觉得张凡既然已经这么想了,最起码的也应该是有些计划才对。所以乔安娜才是问张凡应该怎么办。只不过她所不知道的是,张凡实际上也只是有这个打算和决心,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做,张凡也是根本就一点头绪都没有的。她这算是白问了。 而听到了乔安娜的这个问题之后,刚才还因为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平稳的突破口而感到高兴的张凡,却是又再一次沉默了下来。的确,乔安娜所问的事情也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事情了。 想想看,有了乔安娜的帮忙,的确是比起来原来要容易的太多了,毕竟从乔安娜口中说出来,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将这件事情当成无意之中发觉的。但是从张凡的口中说出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可是这件事情的确是好办,但是办了这件事情之后又应该怎么办呢?老实说张凡对此还当真是没有什么主意的。而现在乔安娜问起来,张凡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倒不是说张凡有意隐瞒乔安娜自己的打算,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他的确是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办。 “先得想个办法,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才行。”张凡说道,“原本我是想自己来说的,虽然说出来很简单,但是今天下午她们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想来你也是看的很明白了。倒不是说我害怕,只不过就让我自己这么说出来,也实在是有些尴尬了。” 张凡所说的,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意外,毕竟既然都是夫妻之间了,或者说是张凡跟他的女人之间的事情,就算是有些尴尬,也应该是没什么的才是。 但是这件事情不同,毕竟这件事情是男女之事,而且当中的主角还就是张凡跟卫嫆瑶,而他们两人跟茹雪她们的关系又是不一般的。如此说起来,也的确是有一种别样的尴尬。 再加上刚才张凡所说的那样,今天下午,昭雪她们对于还不知道是张凡的那个男人如此愤怒的说话。张凡并没有将她们所说的全都听了,但是即便只是他所听到的哪些内容,也是让张凡觉得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尴尬了。 这两种情况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只不过,在张凡看来是很难办,也很尴尬,而且难以开口的事情,到了乔安娜这里却是变得简单了起来,“一来我跟茹雪她们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方便一点。至于说我是怎么发现的,倒是不用太在意,我不会跟她们说相公你先来找我了,或者是我先把你拉来的。还是那么说,就说这种事情在我家乡那边实在是很多,我见得也多了。所以我早就发现了。” “这……那倒是要谢你了。”张凡说到这个“谢”字的时候,也是感觉有些尴尬的,毕竟这件事情,却是要乔安娜来帮他的忙,张凡当真是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乔安娜说的话倒也实在,毕竟这件事情到了现在,也就只有这样才是最为妥当的了。 “相公你说谢我?”显然,乔安娜对于张凡所说的这个“谢”字也是觉得有些别扭,“嗯,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的确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说起来相公你的确是要谢我。但是这个谢也不用说的那么明白了,要不然的话,我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起来,这就是乔安娜的不同之处了。若是换了其他人,就算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尴尬大的地方,但是也绝对是不会说出来的。可是乔安娜却是与此不同了,若是她心中有什么事情,大都是会开口说出来的。 说起来,乔安娜可也是聪明的很呢。很多事情,或许她所表现出来的并没有茹雪她们那么的jing通,但是她的心里面却是明白的很,一点都不糊涂。只不过,毕竟从小成长的环境实在是不一样,所以心思上也是会有这巨大的差异。但是总而言之,就算是差,乔安娜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不过有一点,倒是乔安娜绝对能够分得清的地方,那就是相比于生活在这里的人,她实在是豁达了不少。或者干脆说的直白一些,那就是乔安娜比较直接。心里面有什么话,说出来也能够让人听得明白。即便是遇到了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哪怕是必须要说的绕绕弯,可是也绝对不会拐弯抹角到让人听不明白的程度。 而现在,面对张凡所说的这么一番话,她的确是听出来当中有很多尴尬的地方。可是显然,乔安娜也不会去回避这个问题,反而是很直接的如此说了出来。 对于张凡来说,他也是对于如此的乔安娜很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虽然说太过于直白了自然是不好,也会因此而发生很多的麻烦。可是对于张凡来说,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不管是之前,现在,还是将来,张凡所遇到的人,基本上都是这种喜欢说话绕弯子的人。有的对他有好处,有的对他有害处。可是不管是好是坏,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说话的。这就让张凡有些受不了了。 当然,若是张凡只是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也只是会习以为常,只是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当他遇到了乔安娜,而且乔安娜也是给了他这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的时候,这一切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乔安娜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并不是因为她出生于万里之外的他国,也并不是因为乔安娜有着不同于这里人的金发碧眼。而是因为乔安娜这种说话和处事的方式,实在是让张凡有了极大的不同感。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种新鲜感,但是等到新鲜感过去之后,张凡仍旧是能够从乔安娜的身上体会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对于张凡来说,他跟乔安娜之间的感情,或许开头的确是来自于这种新鲜感,但是能够维持下来却也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如此。 乔安娜也是极为了解张凡,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的。而且还并不仅仅只是知道,她也是希望帮助张凡的。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乔安娜能够主动提出来帮助张凡,这让张凡很是感动。 而现在,张凡也是更加有理由要去把这件事情给办妥了才行的。q!。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首选之人 第二天一大早,张凡就出门了。昨天晚上,他跟乔安娜两个人商量了很长时间,关于卫嫆瑶如今的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最后,总算是商量出来了一个算是稳妥的办法。 今天,就会计划实行的时候。当然,实际上今天大抵上是由乔安娜来做这件事情,首先就是要让家中的茹雪她们都知道张凡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 虽然说交代了乔安娜该怎么办,而乔安娜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是有她的办法。应该是可以让张凡放心的事情,可是张凡心中却还是忍不住会担心一些,毕竟他不在,不知道事情到底会怎么样,会有担心也就变得非常正常了。 尤其是昨天晚上,张凡在跟乔安娜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乔安娜也是告诉了一些张凡关于茹雪她们所说起来的事情。就是在昨天晚上,吃完了晚饭之后,张凡离开了,而之后昭雪和映月两人送卫嫆瑶回来之后,她们又就这件事情展开了一番讨论。 讨论的内容,乔安娜也是跟张凡说了说。关于卫嫆瑶怀了身孕的事情倒是不用多说了,而她们大部分的目标,全都放在了那个她们还不知道身份的男人的身上。 已经不光是对于那个男人的愤怒了,最主要的还是关于那个男人的身份到底是谁的问题了。说起来也是,毕竟如今再怎么对这个男人表示愤怒也都是没有用的事情,毕竟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当然,乔安娜那个时候是知道的,但是乔安娜自然也不可能说出来。 所以,她们讨论的重点,是如何找出来这个男人。而从卫嫆瑶的态度上来看,且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也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欺骗卫嫆瑶的,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卫嫆瑶显然是极度维护这个男人的。不管茹雪她们怎么询问,卫嫆瑶就是不肯将这个男人的身份给说出来。 而显然,如果卫嫆瑶不说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而那个男人也因为知道了卫嫆瑶怀了身孕的缘故,不肯lu面。这么一来,想要找出来这个男人的身份,那简直就如同与大海捞针一般了,不,甚至比那还要困难。 因此,关于如何找出来这个男人的身份,她们也是做出了很多假设。而在乔安娜告诉张凡的那些办法当中,最为让张凡觉得毛骨悚然的一个,那就是昭雪建议,让张凡帮忙,用锦衣卫来找出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这就让张凡当真是一身冷汗了。毕竟那个人就是他,这一点张凡心理明白。而如今,如果她们当真是让锦衣卫帮忙的话,难不成最后还要将自己给供出来吗? 当然了,如今这件事情是没有发生的,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她们找自己来帮忙。当然,张凡自然是可以拒绝她们的,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说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用锦衣卫来查这种无聊的事情。 或许被说成无聊的话,那么想必也会引来昭雪她们的愤怒,但是如果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张凡也只能如此了。当然,张凡也未必就能这么说,毕竟锦衣卫这种东西,虽然是朝廷的,但是si底下干过的si活也实在是不少。所以,如果说张凡当真是这么严词拒绝的话,恐怕也会担心会被她们看出来什么也说不定。 如果答应了他们的这个要求的话,也不能说就这么放着,说找不到这个男人。毕竟这可是锦衣卫啊,就算是再怎么困难的事情,锦衣卫最起码的也会有一些线索。若是什么都查不到,这才会引人怀疑呢。 总之,在张凡听到了乔安娜说器昨天茹雪她们商量的事情之后,张凡当真是有些害怕。还好,最后她们的这个提议是被茹雪给叫停了。茹雪还是相当识大体的,虽然说这件事情事关卫嫆瑶,而卫嫆瑶跟她们之间的关系也的确是不错。但是茹雪也明白,用锦衣卫来做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了。所以她才让她们不要这么做了。 幸亏茹雪叫停了这件事情,要不然的话,张凡还不知道自己会遇到多少麻烦呢。 而现在,跟乔安娜商量好了之后,张凡虽然比之前放心了不少,可是还是会有些担心。 而乔安娜也是,从昨天晚上跟张凡商定好了这件事情之后,因为张凡没有办法在这件事情上面给她更多的提议,所以说起来,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也是需要乔安娜自己去考虑的了。 一大早,张凡离开了之后,同样是满腹心思的乔安娜也是没有办法安睡,所以也早早就起chuáng了。而起来了之后的乔安娜也是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随着时间的满满推移,张家的人也都起chuáng了。而乔安娜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 正在这个时候,她见到骆灵儿从自己房门前走过,对着自己微笑示意的时候,乔安娜的心中是突然有了个心思。这件事情先不管有多么难办,不过最重要的是,如今她的任务,也只是让家里面的人先知道,那个人就是张凡。而在那之后,再去考虑其他的,或许也就不用她在费心思了。当然,这种想法并不是说乔安娜不管以后的事情了,只不过她现在先要做好眼前的才行。 于是,到底应该怎么开这个口,或者说是到底应该先跟谁说这件事情,也就变成了一个问题了。 赵氏自然是不能先跟她说的,昨天张凡也是说了赵氏会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因此乔安娜也绝对不会去这么做。 而乔安娜自己也想过了,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么将茹雪她们全都叫道一起,然后当众向他们宣布这件事情。那样的话,也是会有许多麻烦的。 所以,乔安娜所想的,应该是先找一个人来说这件事情,不仅是要先试试反应如何,也是看看她们当中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是什么。 而既然是如此的话,那么显然,这第一个说话的人,就排除了映月和昭雪了。毕竟这件事情的起头就是从这两个人开始的,而且她们两个也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最多的人。如果说如今乔安娜先去找她们说这件事情,恐怕她们两个也是会表现的非常ji动。 ji动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如果说因为她们两个人的ji动而打乱了张凡对于这整件事情的计划,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乔安娜是不会先去找她们两个人的。 于是,剩下来的也就只有茹雪和骆灵儿了。 对于乔安娜来说,茹雪自然是第一选择。并不光是因为茹雪的身份是张凡的正妻,在家中比较有发言权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因为茹雪的xing格沉稳,而且还能时刻保持理智。即便是她遇到了什么不快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在外表变现的那么显眼。而且茹雪看待事情的方式,也总是会从大局出发,并不仅仅只是为了顾及个人的感受就会随便决定一件事情的。 所以,这么想起来,茹雪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刚才乔安娜看到骆灵儿从她房前走过的时候,她突然是改变了主意,她打算先去找骆灵儿跟她说这件事情。 骆灵儿在张府当中可算是相当低调的了。虽然算是张凡第二个正是娶回家的女人,但是骆灵儿为人实在是太过温柔了。实际上,只要在张府呆上一段时间就能知道,如果说这里谁是最为闹腾的,那绝对要是昭雪了,但是最为沉静的,那就绝对是骆灵儿了。 骆灵儿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因为她不善言辞什么,实在是因为骆灵儿跟张凡之间的事情,实在是有很多难说的地方。再加上骆灵儿以前的遭遇,因此即便是张凡将他娶进家门,而且位置也不低,但是骆灵儿的心中也总是有种自卑的心态。甚至于就算是张府当中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骆灵儿的过往,而张凡对她的感情,也是彻底治愈了她,让她不会再去纠结于过去的那些事情。可是即便是如此,骆灵儿显然还是改不了以往的那种态度。 总而言之,如果说的话,骆灵儿实在是有些温顺过头了的。 听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跟骆灵儿去说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的。骆灵儿因为她自己的原因,所以平ri里也根本就不会去过问什么事情,再加上如今骆灵儿给张凡生下了一个女儿,她更是将自己全部的心思全都放在这个女儿的身上了,也就更加不会去过问府中的一些杂事。当然,骆灵儿并不冷淡,很多该说话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回避的。 而不过问,但是这却并不意味着骆灵儿就无权过问。 虽然也是妾室,但是骆灵儿的确是第二个住进张家的女人,即便是她的身份跟正妻茹雪相比起来,也实在是低了不少,但是相比起来其他人,骆灵儿在张府的事情上面也是有很多话语权的。 而且,乔安娜考虑过了,这件事情如果跟骆灵儿说的话,骆灵儿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反对的。 想明白了这些,乔安娜站起来,追出了房门:“灵儿姐姐,且慢走,妹妹有些话想要跟你说。”q!。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的确知道 自从骆灵儿为张凡生下了女儿莲清之后,骆灵儿也就是变得比之前还要更加沉寂了许多。虽然说她在张府后院当中的身份仅次于茹雪,但是实际上骆灵儿也根本就什么事情都不问。平ri里除了坐在一起吃饭,亦或者是下午,几个女人小聚一会,闲聊一些之外,骆灵儿也根本就什么事情都不过问。如今,骆灵儿的心思是完完全全放在了自己的女儿莲清身上了。 之前在莲清出生之后,张凡就跟她说过关于孩子的问题。骆灵儿因为年纪也不小了,而且身子也比较虚弱。再加上那次生莲清的时候,也实在是困难非常。在张凡请来了王有才这位太医亲自诊断之下,也是告知了她ri后是不能再生育了。 不过骆灵儿对于以后不能再生育了这件事情倒是并不怎么在意。当时张凡还觉得骆灵儿会因为如此,再加上生下的又是一个女儿,所以会不高兴。可是张凡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骆灵儿是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在骆灵儿想来,她并不打算给张凡生下一个儿子。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因为那个时候,茹雪已经为张凡生下了一个儿子了。骆灵儿或许以前并没有嫁给过别人,也没有住过什么大户人家,但是这种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如果她为张凡生下一个儿子的话,将来会怎么样,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对于骆灵儿来说,张凡能够接纳她,她就已经是感到非常幸福了。或许她比较无趣,但是经历过之前的那些事情之后,骆灵儿也是对于其他那些事情不在乎了。原本她对于自己的人生可以说是早就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而如今,张凡却是接纳了她。 可以说,这是早就已经超过了骆灵儿的期望的事情了。而显然,骆灵儿在这方面的表现当真是不错。她并不会因为获得了新的希望就变得好高骛远了,相反,她是安于现状的。 而在这种事情上面,可以说骆灵儿是做的完全正确的。 她并不想要斗争,也不想要什么别的情况发生,她只想要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生。如今,她有着一个爱着她的男人,也为张凡生下了女儿,这些对于骆灵儿来说就完全足够了,她也是已经别无奢求了。甚至于,骆灵儿对于如今的生活感到幸福的很。 平ri里,她就将自己的心思是完全放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了。而其余的,因为张凡有不只是她一个女人的缘故,虽然要跟其他女人分享张凡,但是骆灵儿并不会因此而觉得有什么不妥。尤其是当张凡晚上留在她那里过夜的时候,也都是骆灵儿最为感到高兴的时候。 总之,现在的骆灵儿当真是幸福的很。 昨天,张家的人都在讨论卫嫆瑶怀了身孕的事情。当然,这件事情自然是不会瞒着卫嫆瑶的。 说起来卫嫆瑶,骆灵儿跟她原本也是没有关系。只不过在卫嫆瑶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之后,她也跟卫嫆瑶熟悉了起来。而对于卫嫆瑶怀了身孕这件事情,骆灵儿也是多少能够明白卫嫆瑶的感受,对于卫嫆瑶也是有些同情。而在同情当中,骆灵儿倒也是庆幸,庆幸自己找到了张凡这个如此爱着自己的男人。 当然,对于卫嫆瑶的这件事情,骆灵儿除了表示同情之外,也就并没有别的什么了。并不是不想帮,是因为骆灵儿知道这种事情她是根本就什么都帮不上的。而且这种事情胡乱出主意的话,也不好。更何况,就算是当真有什么好主意了,却也未必会是个好结果。 因此,她虽然同情卫嫆瑶,但是她还是决定不要太多的去管这件事情了。 所以,骆灵儿也就不再去管这件事情了,虽然还会去想想,但是却也不会去过问什么。 昨天晚上,她听说了乔安娜是硬拉着张凡去她那里过夜了。对于这件事情,骆灵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乔安娜是最后一个进张家的,也就是在不久之前。刚刚来这里,对于张凡有些依恋也实在是正常的事情。 一大早上,骆灵儿就醒了过来。并不是睡不着,实在是习惯了。之前就说了她身子比较弱,所以张凡还因此专门找人开了个方子,而且也让王有才给了她一个健身的法子。 说是健身,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早上起来之后,在院子里散散步而已。 时间并不长,散完步的骆灵儿估mo着莲清也要醒过来了,便是要赶回去。虽然莲清也有nǎi娘带,骆灵儿也并不是不放心,但是她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女儿,所以只要张凡不在她那里过夜的时候,骆灵儿都会亲自带着莲清的。不管是晚上莲清这小丫头再怎么闹腾,尿chuáng、或者睡不着,骆灵儿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去照顾她。 当她经过乔安娜的房间时,却是看到乔安娜已经醒过来了。而骆灵儿路过的时候,也是微笑着对乔安娜点了点头。 不过即便只是这么轻轻地一瞥,骆灵儿也是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她很是会察言观sè,尤其是在一些特殊的方面。刚才虽然她仅仅只是一瞥乔安娜的面sè,却是已经看出来了一些东西。她能看得出来,昨天晚上张凡跟她之间并未行房事。 这就让骆灵儿心里面有些奇怪了。若是说昨天晚上是轮到张凡在乔安娜那里过夜,但是没有发生什么的话,那倒也正常。但是毕竟昨天晚上是乔安娜硬是将张凡拉过去的,但是两人昨晚却是什么都没有做。这完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心中有些疑huo,但是骆灵儿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或许乔安娜跟张凡之间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说说也说不定,她并不会去过问。 但是还没有等她走远两步,却是听到了乔安娜喊住她的声音。 “怎么了,乔安娜妹妹。”转过身来,看着从房间里追出来的乔安娜,骆灵儿是一脸好奇的模样,如此问道。 “有件事情……我想跟灵儿姐姐你说说,想听听姐姐的看法。”乔安娜如此说道,当然,说起来,乔安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却是有些害羞的模样。 “怎么了?”骆灵儿看到乔安娜的这副模样,刚忙就走到了她跟前。骆灵儿并没有往卫嫆瑶的事情上面去想,她只是单纯的以为乔安娜有什么要跟她说。而且当她看到乔安娜如此一副害羞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她还以为乔安娜是有什么si事想要问她。 而且这个时候,骆灵儿想到了她跟张凡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还以为乔安娜遇到了什么比较隐si的问题,因此她对于这件事情也表现的比较关心。 “且等一下。”对乔安娜说了这么一句,骆灵儿便转身对跟着她的贴身丫鬟吩咐了一番,让她回去之后看看莲清有什么什么状况,若是有什么她不能解决的,让她马上来通报自己一声。 可见,骆灵儿即便是如今对于女儿的事情非常关心,但是她也同样关注着家中的姐妹。有什么问题,也是非常关心的。因此她在联想到乔安娜或许会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时候,也是非常在意的,甚至于能暂时放下女儿的事情。 “姐姐先进来。”乔安娜先是将骆灵儿拉进了房间里。 不过乔安娜这么个动作,反倒是让骆灵儿在心里面认定了,必然是乔安娜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事情才会如此的。 “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坐下来之后的骆灵儿也是赶忙就问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放心吧,若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姐姐是绝对不会跟外人说起的,妹妹尽管说便是。” 看到骆灵儿这么热情,乔安娜心里倒是听出来了一些,恐怕骆灵儿是会错意了。不过这对于乔安娜来说并不要紧,或许骆灵儿倒是认错了一些事情,但是最起码乔安娜接下来要说的也的确就是个秘密。 “其实,是关于卫嫆瑶的事情。”乔安娜如此说道。 “卫嫆瑶?”骆灵儿的确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乔安娜说起来的居然是关于卫嫆瑶呃事情。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昨天当她知道卫嫆瑶的事情了之后,也是对于卫嫆瑶很是同情的,但是同情之时,她也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帮忙,甚至于她不知道如果帮忙了之后会不会弄出来什么麻烦。因此骆灵儿是打算放着这件事情不再过问的。 但是让骆灵儿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明明都已经不打算在说这件事情了,可是如今却是听到乔安娜又再一次提起来了这件事情。这是让骆灵儿很是感到惊讶的。 “她怎么了?”心里面有些不确定的骆灵儿,不由得开口问道。 “她的事情,姐姐你也知道。”乔安娜说道,“如今不是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吗?” “是啊。”骆灵儿还是弄不明白,只不过随意说了一句,“难不成妹妹知道那男人是谁?” “这个……我的确知道。”乔安娜说道。 这是让骆灵儿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自己只是随便这么一说,也是没有当真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乔安娜还当真就知道这件事情了。q!。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真没想到 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乔安娜应该是有什么比较的事情需要跟自己说说才是,所以骆灵儿也是不疑有他,进了乔安娜的房间。 原本,骆灵儿以为,还是乔安娜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不方便说出来,这才是想要找自己商量商量。但是当她听到乔安娜说,事情实际是关于卫嫆瑶的时候,骆灵儿就觉得有些惊讶了。 不错,昨天卫嫆瑶的事情,的的确确是让很多人都惊讶了一番,毕竟那可不是什么小事。而且卫嫆瑶跟张家的人关系都相当不错,所以很多人都关心。而当中最为关心这件事情的也自然是要属跟卫嫆瑶关系非常好的映月和昭雪两个人了。总之,这两个人的吵嚷声也是最激烈的。 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没有结果。虽然她们对于此事非常愤慨,也都想着如何才能为卫嫆瑶初期,或者说如何才能让卫嫆瑶安然度过此事。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她们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办法。而这件事情对于她们来说,就算是非常想帮忙,就算是她们的相公张凡的确是在朝中有着大权力的人,可是这对于这件事情来说确实没有一点帮助的。 或许昭雪和映月两个人对于这件事情还会有种不罢休的心思。但是这件事情对于骆灵儿来说,却已经算是结束了。不错,她的确是非常同情卫嫆瑶,但是在同情之余,她也是帮不任何的忙。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骆灵儿则是选择了沉默。并不是不想帮,而是当真帮不忙。 但是如今,她却是听到乔安娜说起了卫嫆瑶的事情,这才是让骆灵儿极为惊讶的事情。不说别的,最起码的一点,即便是她并不是第一个结识卫嫆瑶的张家人,但是最起码的,她也是要比乔安娜早了不少。再加,乔安娜并不是这里的人,她的家乡在万里之外。不管是风俗还是她所思考的方式,全都跟这边的人不一样。所以对于骆灵儿来说,如果说她都不知道什么的话,乔安娜就更加不会知道什么才对了。 但是现在,乔安娜却说她知道一些关于卫嫆瑶的事情。而且,瞧着乔安娜的这股架势,显然她所知道的事情还当真是不同一般才是。 因此,在乔安娜刚说她知道卫嫆瑶的一些事情之后,骆灵儿自然是惊讶了。而在惊讶之后,就是好奇了。不管是骆灵儿如今再怎么不管世事,但是最起码的,她也还是个女人,而且如今的生活,她的确是不去管那些是是非非了,所以她也比较闲。因此这种事情,她也的确是比较好奇的。 但是当她听到乔安娜说,她居然知道卫嫆瑶的那个男人的身份的时候,骆灵儿就更加吃惊了。毕竟这件事情,她们从昨天就开始讨论了,但是最终也是没有个结果。而且,这件事情卫嫆瑶显然也是不肯说。所以在这种她们不知道情况,而卫嫆瑶又不肯说的情况下,显然想要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也实在是太困难了一些。 而且,就如同昨天晚乔安娜跟张凡说过的那样,这帮女人当真是有打算借用张凡的锦衣卫来查出来到底那个男人是谁的打算。只不过最后这件事情是被茹雪给制止了。当然,茹雪制止的理由自然是说锦衣卫乃是皇帝亲卫,又岂能用来做这种事情。只不过,恐怕茹雪的心中,又何尝没有这种想法呢。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是非常困难的,不是那么容易办的。甚至于昨天晚,她们一致确定了一件事情,如果说那个男人当真是不愿意露面的话,恐怕除了卫嫆瑶自己主动说出口来之外,也就没有别的办法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了。 但是现在,在这个已经说是没有别的办法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的情况下,乔安娜却是说她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这又怎么能不让骆灵儿觉得吃惊呢。 而且,骆灵儿瞧着乔安娜将自己拉到放了里面,如此小心翼翼地说这件事情的架势,显然,那个男人也必然是有些身份的,甚至于还是她们所熟悉的人才是。要不然,乔安娜也不用这么做了。 这就让骆灵儿的心中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思索起来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了。 “妹妹知道?”骆灵儿赶忙问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虽然嘴这么问,但是心中,骆灵儿已经开始考虑那个男人的身份了。当然,她平ri里并不喜欢露风头,所以她所认识的人绝对不会多。但是她也考虑到了,既然乔安娜拉着自己说这件事情,显然那个人应该是她也认识的才对。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骆灵儿也已经开始住个排查自己所认识的那些人当中有谁有可能了。 “这个嘛……”乔安娜自然是不知道骆灵儿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乔安娜觉得骆灵儿应该是不会想到张凡身的,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骆灵儿的确没有想到是张凡的可能。只不过即便是如此,乔安娜还是不太好说,即便是昨天晚就已经跟张凡商议好了,这件事情由她来说,而且她现在也找到了一个最为好说话的人,可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很难说出口,“就是……那个……” 不过,乔安娜越是表现的如此扭捏,而看到了骆灵儿的眼中就让她觉得,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也不管乔安娜说的对不对,绝对是关系非常大的人才是。 “到底是谁啊?”显然,骆灵儿也当真是被乔安娜给吊起来了胃口,不由得赶忙问道,“妹妹在我这里就放心大胆的说便是,放心,姐姐是绝对不会外传的。” 对于乔安娜来说,她还倒是希望乔安娜将事情给传出去才行。但是她却并没有说破,只是用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说道:“实际这件事情我会知道也实在是偶然。并不是偶然间看到的,只不过这种事情我们那边实在是太多了,我从小到大见过的就不少,因此我对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熟悉了。实际,那时候我刚来这里住下,第一次见到卫姐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我这才是一直都么有说。昨天听到卫姐姐怀孕的事情知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捂不住了,这才是打算给说出来了。” “原来如此。”虽然听乔安娜说这种事情在她那里很多,这的确是让骆灵儿感到好奇,但是如今的重点可不是这个,重点是那个那人到底是谁,“放心,姐姐懂得分寸的。”实际,乔安娜铺垫的越多,骆灵儿就觉得这当中的关系肯定会越来越大。 “实际……那个男人,姐姐也知道,而且还熟悉的很。”乔安娜说道,“就是……就是相公。” “什么!”听到了让骆灵儿震惊到不行的事实,她是惊得一下子从椅子站了起来。 “姐姐,小声点。”乔安娜赶忙将骆灵儿拉着坐下来,还示意她不要那么大声。 “哦哦。”回过神来的骆灵儿也是下意识地自己将手盖在了嘴巴,害怕会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但是她双眼一副睁得大大的模样,显然她还是没有能从惊讶当中完全走出来。将声音放小了一些,说道,“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 “我是不知道这可不可能。”乔安娜解释道,“实际我第一次见到卫姐姐的时候,那是正好相公也在。当时我就看到他两人偶然相互对视的时候,目光会很快就移开。而且还不只是如此,他们两人面的神sè也实在是有些不对的地方。 “不过当时我却是没有怎么多想。毕竟就跟我刚才说的那样,这种事情在我们那实在是太平常了。再加我当时才刚刚来,对这里的事情实在是不怎么知道。就算是以前来过,但是那个时候也根本就不了解这些。而且相公的身份也很高,所以这件事情在我看来,也就是一个贵族在外面有了个情人这种简单的事情罢了。因此这件事情我实在是没有往心里面去。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了,原来卫姐姐的是身份……这种事情在这里实在是很严重。但是也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了,所以也更加不敢说了。甚至于当时我都极力说服自己,说这件事情是我看错了。一直到昨天。 “昨天我听说卫姐姐突然有了身孕的消息,我就知道事情当真是大了。但是当时,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我什么地方弄错了,绝对跟相公没有关系的。但是昨天下午相公回来了之后,你们或许都没有注意,但是我因为早就有所怀疑,所以我是很注意的。 “当相公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副惊讶的模样,我却是形容不好的。或许在姐姐看来,当时相公的模样只不过是因为听到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的事情而惊讶而已,但是实际我却能看出来,相公那个时候摆明就是知道大事不好的表情了。” 听到乔安娜说到这里,骆灵儿也是吸了一口气。显然,她也是有些相信乔安娜所说的话了。 第一心千六百八十章心思如何 听到乔安娜跟自己说有什么秘密的事情想要听听她的意见,骆灵儿倒是不疑有他。 当时骆灵儿还以为是乔安娜自己的事情,但是当她听乔安娜说,事情是关于卫嫆瑶的之后,她也是变得比较惊讶起来了。可是即便是如此,骆灵儿也依旧没有将这件事情看得太重。 但是当乔安娜说道,她或许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的时候,骆灵儿就当真是比较惊讶了。可是即便是事情到了这里,也还好。就算是乔安娜当真是知道了卫嫆瑶那个男人的身份,可是这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当乔安娜将到底是谁给说出来的时候,这就当真是让骆灵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乔安娜说出来之前,看到她那副有些想说不敢说的模样,骆灵儿当时也想到了,或许那个男人的身份非常不一般,也是他们比较熟悉的。但是她不管是怎么想也都没有想到会从乔安娜的嘴巴里听到张凡的名字。 “妹妹,这……这……”到这个时候,骆灵儿的心中已经是开始混乱起来了,但是即便是她心里面也是有一点相信了,再加上刚才乔安娜所说的那些话,虽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可是也已经足够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骆灵儿也依旧是不敢马上确认,“这种事情可不是能胡乱说的。” “我刚才所说的可都是实话。”乔安娜说道,“虽然我的确是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但是我能够看出来这里的苗头,也觉得相公就是那个人。而且昨天晚上……” 听到乔安娜提起来“昨天晚上”,骆灵儿也是马上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张凡原本应该是去映月那里过夜的,但是却是被乔安娜硬拉了过去。可是很善于察言观sè的骆灵儿是发现了,乔安娜和张凡两人昨晚并未行房。之前她就对于这件事情有些好奇了,而现在,在听到乔安娜说起来张凡就是卫嫆瑶如今府中所怀骨肉的父亲只是,她也是混乱了,一时之间没想到这件事情。如今听到乔安娜提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也是马上就jing觉起来了:“昨天晚上怎么了?难不成昨天晚上你硬拉着相公过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 “不错。”乔安娜说道,只不过她所将要说的,并不完全都是事实,而是跟张凡两人在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当然,这商量好的当中,也是有虚有实,“我昨天听到卫姐姐的事情之后,再加上看到相公那不一样的神sè,心里面就一直都放心不下来。只不过姐姐也知道,这件事情我当时即便是确信,但是也实在是没有证据,没有办法当众说出来。所以我昨天晚上就打定主意,要问问看相公,看是不是有这件事情。” “那……相公他……承认了?”骆灵儿赶忙问道。 “我没有直接问相公。”乔安娜说道,“或者说我没有把这件事情正面说出来问相公。毕竟我也是害怕一旦透lu了出来,相公jing觉起来的话,事情会变得麻烦。所以我是说了一些相关的事情,想要探探相公的口风。虽然最后,相公也没有明着承认那个人就是他,但是我从相公的表情和说话的口气当中也是能听出来一些的。到了现在,我敢肯定,那个人就是相公,这绝对不会有错的。” “但是这件事情,怎么会……”虽然乔安娜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而且就如同乔安娜所说的那样,即便是张凡并没有亲口承认他和卫嫆瑶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能够表明,他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可是通过乔安娜所说的这些事情,即便只是听闻的骆灵儿也已经能基本确定,确实,张凡跟卫嫆瑶之间的确是有那种关系的,而如今卫嫆瑶所怀着的孩子也就是张凡的骨肉了,但是几百年是这些全都加在一起,可是骆灵儿显然还是不太敢相信的,或者说是她不愿意相信,“相公他……怎么会。” “姐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乔安娜看到骆灵儿的模样,说道,“刚才我也说过,这种事情在我们那非常平常,所以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或许对于这里的人来说,的确是会让他们觉得惊讶,不敢相信。但是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的。 “其实仔细想想看也就能得出来这个结果了。卫姐姐她几年前死了丈夫。而从那之后,她就没有再有过一个男人。她独自一个人居住。而自从他认识了昭雪和映月她们之后,咱们跟她的往来也是不少了。或许我是途中才来的,但是姐姐你们肯定非常熟悉。仔细想想看,在跟卫姐姐相识的这段时间,在她的身边,还有发现过除了相公之外的第二个男人跟她来往吗? “其实只要想到这一点也就明白,这个男人肯定也就只有是相公的可能了。在想想当初,相公跟卫姐姐相识的事情我也是听说过了。而相公年纪轻轻,并且在朝中也是地位很高。这对于女人来说,本来就有吸引力了。而再想想,相公有的时候,也会单独去找卫姐姐说些事情。 “并不是说我不相信相公,但是孤男寡女之间相互独 处,也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说些什么事情。实际上,我始终都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朋友。就算是有的男女之间并不会发生实际的关系,可是最起码的他们心里面也绝对不会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说实在的,他们两人会如此,我当真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妹妹你倒是看得开。”听到乔安娜的这一番话,这段时间,也是已经让骆灵儿从听到震惊消息的惊讶当中冷静下来了。但是冷静下来了之后,骆灵儿也就只有无奈的苦笑了。并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她已经相信了。但是相信了这件事情之后,她所留下来的也就只有无奈了,“但是这件事情,可不好办。倒不是说多大,若是相公没有如今的身份,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小,若是闹出去了甚至有可能出人命。但是如今凭着相公的身份,这件事情想来也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关键还是要看相公是怎么想的。 “毕竟相公可不是你们那里的人,所以他对于这种事情也不会像你那样能够放得开。就算这件事情他当初做的时候就应该考虑清楚,但是他也毕竟是一个男人。如今事情是出了,至于说相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现在咱们也实在是不好说。还是要看相公自己怎么决定了。 “对了,说起来,你昨天晚上不是硬拉着相公过来,问了他这件事情吗?那个时候你除了看出来那就是相公之外,可看出来相公是如何打算的?或许会有些困难,但是这件事情就算是如今你已经知道了,也告诉我了,可是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当面去问相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因此,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出来相公他是怎么打算这件事情的?” 也不怪卫嫆瑶会这么问,毕竟这件事情到现在也实在是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所以如今也实在是要考虑到太多的因素才行。因此,即便是乔安娜这么说了。可是骆灵儿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做出来结论了。当中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但是如今放在眼前,最大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是如何考虑的。 卫嫆瑶那边,骆灵儿倒是不会去想太多。并不是不想,而是因为这件简单的事情实在是不用多想了。虽然骆灵儿并不知道卫嫆瑶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对于这件事情来说,她却是有个非常简单的结论。 如果卫嫆瑶当真是打算守寡的话,那么倒是不必多说了。但是如今既然她已经跟张凡有了这种关系了,甚至都怀上了张凡的孩子了,那么这就不必再说了。 而既然已经是如此了,很显然,换成了任何一个女人,也绝对是会想要有个好归宿的,这一点也是绝对不用去质疑的。所以说,卫嫆瑶如今是什么心思,已经不用再说了。骆灵儿只要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 而接下来,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是什么打算了。 虽然说就跟刚才想的一样,这件事情若是放在什么平常百姓人家,的确会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但是如果放在张凡身上,也就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了。所以说,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是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是如何打算的。 或许骆灵儿对张凡已经是比较熟悉了,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不太知道的。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骆灵儿并不知道。因此,对于骆灵儿来说,弄清楚张凡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她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乔安娜,毕竟乔安娜昨晚上也是试探了张凡一番。或许,乔安娜已经从张凡那里听出来了什么也说不定。q!。 第一千六六百八十一章打定主意 “这个倒是不太好说。”乔安娜有些难言,“毕竟昨天晚上我也不想把事情就这么挑明了,因此我问相公的时候,也没有问的太过明显,就是怕相公听出来我已经知道了。虽然我是从相公的口气里听出来了他已经算是承认了,但是相公倒也没有透露更多的东西。 “不过若是姐姐问起来这件事情的话,我倒是觉得相公恐怕也是那么想的。就算是相公他根本就没有明确地说过这件事情,可是姐姐你是知道相公的。相公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自己做过的事情,也必须要有个担当才行。所以要我说的话,我觉得相公肯定是想要将这件事情给说开了,也好让卫姐姐好过一些的。” “如果真的是在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骆灵儿如此说道。虽然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眉头是皱着的,但是这的确已经比刚才好多了。之所以说好办,就是因为在听到了乔安娜的话之后,骆灵儿最起码知道,张凡是想要解决这件事情,而且解决的方法也是对于卫嫆瑶来说是好事的办法,而不是就这么放着什么事情都不问的。而皱眉就是在于,这件事情本来就非常难办,就算是张凡有想要解决这件事情的心思,但是也依旧非常难办。 “如今,就是不知道相公到底打算怎么办了。”乔安娜说道,“不过也正是如同你说的那般,相公可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既然这件事情他做了,那相公觉得不会不管不顾的。而且我刚才听你说起来昨天相公在知道嫆瑶她怀了身孕之后的紧张模样,显然相公也不会是那种办法。所以,恐怕就跟你说的一样,相公也是想要解决了这件事情的。” “也就是说,相公她……”听到骆灵儿总算是走到了她希望的那条路上,乔安娜当真是高兴的很。只不过如今对她而言,也不能说已经将事情办完了。她只不过是让骆灵儿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已,而当骆灵儿知道了之后,希望她将这件事情再去告诉家中的其他几人,这也就非常好办了。 但是关键的问题可不在这里,实际上对于乔安娜来说,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常容易做的。而如果仅仅只是要做这些的话,她昨天晚上也不会跟张凡商量那么长时间了。 也就是说,她需要骆灵儿她们帮忙的可不仅仅只是让她们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完了。还有就是,需要她们帮忙张凡,帮着张凡能够顺利解决这件事情。虽然说这件事情最主要的实际上还是看张凡和卫嫆瑶两个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实际上,家里面的人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有着很重要的决定权的。即便是在张府生活的人,都表现的比较宽容,但是宽容可不等同于纵容。所以这件事情,家中的人如何说,也是非常关键的一点。 而且,还有个问题,那就是张凡本身,在这件事情上面可没有什么力量。或许他不论是在朝中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都是有着非常高的身份和巨大的权势的,但是显然,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的身份和权势显然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帮到他任何的。因此这件事情,也只能够找家里面的人来帮忙了。 只不过,这番话对于乔安娜来说,她是有一些不好说出口的。总不能就这么直白地告诉骆灵儿,她想要帮着张凡做这件事情,但是自己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想要请她帮忙吧。但是这件事情又不得不说,要不然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如今乔安娜也是在烦恼。 只是,有的时候,烦恼却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就被解决了。就在乔安娜烦恼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倒是骆灵儿自己主动提出来了。 “如果说相公他有这份心思的话……”骆灵儿想了想,说道,“那咱们是不是要帮帮他才行?” 听到骆灵儿的话之后,乔安娜顿时就高兴起来了。她正在烦恼着应该怎么说这件事情呢,却是没有想到骆灵儿自己就主动提出来了。这可是省去了乔安娜好大一份力气,她原本还在烦恼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跟骆灵儿开口呢,但是现在也根本就不用去考虑这种事情了。更何况还有以后到底应该怎么办,还不知道。如今骆灵儿自己主动提出来了,那就一切就都好办了。 “姐姐打算帮着相公这件事情?”乔安娜赶忙说道,“其实,昨天晚上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心里面也是有打算想要帮着相公的。不过姐姐也别误会了,其实想要帮相公的缘故,还不是因为相公的缘故,而是因为卫姐姐。我知道了卫姐姐的事情之后,心里面也是不舒服,也是觉得她很可怜。而如今,她既然能够相公如此了,而且看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还不错。所以我也是想要帮她一把。” 乔安娜的这番话,意思就是这只是她想要帮着卫嫆瑶一些,所以才这么做的。当然,在这番话当中,乔安娜是完全撇去了张凡的因素,原因自然是不想要让骆灵儿听出来,这是她跟张凡商量好了之后才决定的事情。 当然,实际上乔安娜的这番话也是有很多漏洞的。尤其是骆灵儿,虽然表面上表现的非常平静,但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她,实际上什么事情看不穿啊。她只不过是不说而已。虽然说现在她连乔安娜的话语当中那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听出来,并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实在是因为她如今所在考虑的事情,实在是没有让她去考虑这种事情的余地。 可以说这个状况倒是帮了乔安娜一把。只不过实际上,就算是让骆灵儿听出来了,听出来这件事情实际上是乔安娜跟张凡商量的结果,这也是没什么。可以说这得益于乔安娜找的是她了。 骆灵儿可不是那种喜欢到处乱说的人,虽然她身为一个女人,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也是很强烈,但是她可不是个大嘴巴,不会去乱说什么的。更何况又是这件事情,那她也就更加知道应该保守秘密的重要性了。 甚至于,或许让骆灵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未必就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说这件事情是会让张凡再增加一个女人,但是实际上他跟卫嫆瑶也已经是有过关系了,所以也并不存在什么增加不增加的问题了。当然,更加重要的是,如今张凡还正在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烦恼。对于骆灵儿来说,她倒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想要让张凡有太多的烦恼。 或许张凡会遇到很多烦恼的事情,毕竟他在朝中也是有着许多身份的同时,这些也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骆灵儿是没有办法帮助他的。可是这并不代表骆灵儿就不想帮。而在家中的这种事情,这些都是骆灵儿能够帮得上忙的事情,所以她会想要帮忙。不求别的,只是希望张凡在回家之后,本来应该是放松的时刻,可是千万不要再因为家中的事情而烦恼。 总之一点,就是张凡的麻烦,骆灵儿是想要帮忙的。帮不上的自然是没有办法,最多也只能在张凡回家了之后,让他不要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能够轻轻松动的。但是只要是能够帮得上忙的事情,骆灵儿也是绝对想要去帮张凡做的。而如今卫嫆瑶的这件事情,恰巧就是骆灵儿能够帮得上忙的事情。因此,她也自然是变得比较主动一些了。 只不过,虽然有了这个想法了,但是到底怎么做,如今可就是一个摆在她面前的事情了。 在从乔安娜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骆灵儿也就开始考虑应该怎么办了。 首先一点,那自然就是要将这件事情让家里的人知道了才行。而如今,乔安娜告诉了自己,那么下面一个最好的人选,也自然就变成茹雪了。毕竟相比起来映月和昭雪两个人,茹雪不论是在性格的沉稳上,还是在家中的身份上,甚至于在这件事情跟卫嫆瑶的联系上来说,茹雪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她即便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绝对不会马上就激动,或者是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 实际上茹雪也一直是如此,不管是遇到再大的事情,茹雪也会强自压抑住,然后寻找最为稳妥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 只不过应该怎么说?是直接就这么说出来,还是说装作无意之中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她? 原本,应该是用第二种方法比较好。可是在她跟乔安娜商量了之后,却是觉得这么做反倒是有些不妥了。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是走到了这种地步,再去弄那些虚虚实实的也就实在是没有意思了,还不如直接就到茹雪面前,将事情跟她说明白了来得好。 想明白了这点之后,骆灵儿也并不打算再耽误时间了。所以她也是带着乔安娜一起去找茹雪,打算说这件事情了。 而现在,乔安娜对于这件事情的开头能够如此顺利,也是非常高兴的。只不过,这也毕竟只是个开头而已,之后还会如何发展,实在是说不定。q ( 创 客 小 说 网) 第一千六六百八十二章比较特殊 虽然说乔安娜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骆灵儿,而在骆灵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即便是乔安娜都没有说,她就已经想要帮忙了。这当然是一件好事。而且还不仅是如此,骆灵儿甚至就连这件事情具体应该怎么来考虑都已经想了不少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看起来简单,但是当真要做起来,可就不简单了。当中有很多的细节,可不是说你现在想想看就能够做好的。到时候这件事情会突然出现什么变化,这也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对于骆灵儿来说,也是比较困难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骆灵儿还是决定要帮张凡做这件事情。说起来,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甚至于可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骆灵儿想要帮张凡。如果说是别的事情,那倒也算了,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什么别的事情。 说的笼统一些,那就是如今张凡遇到了麻烦。而即便是张凡并没有说出口,但是骆灵儿还是想要帮他一下。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么说的话,那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但是,这件事情可并不是这样的,这并不仅仅只是张凡遇到麻烦了这么简单。而是张凡跟一个寡妇有了那种关系,而如今甚至还令对方怀孕了。这可就不是什么不一般的事情了,当然,是对于骆灵儿来说。 所以说起来,骆灵儿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面帮张凡什么,因为她的帮忙,实际上也就等同于是在帮着张凡在拉一个女人回家中来。而显然,这并不符合骆灵儿的身份所应该做的事情。毕竟她也是张凡的女人,而在这个时代,作为这样一个家族中的妾室,骆灵儿最为想要的应该就是男人的宠爱才是。 当然,或许骆灵儿经历过了太多的事情了,在这方面已经是非常沉稳,甚至于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她毕竟是一个爱着张凡的女人。而如今,张凡已经是有了几个女人了,就算是骆灵儿再怎么无欲无求,可是她必然也希望张凡能够多爱自己一些。 而如果再插进来一个女人的话,显然,张凡会放在她身上的爱也就又要少一份了。这么一看的话,骆灵儿根本就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才对。甚至于,不插手还不够,她还应该在这当中捣乱才对。而她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反而去帮着张凡,将卫嫆瑶接进家门。 但是,骆灵儿却是选择了这么做。并不是因为骆灵儿有什么别的想法,反倒正是因为她爱着张凡的缘故。对于她来说,张凡就是她的全部,但是对于她来说,她对于张凡的爱却并没有扭曲,反倒是变成了一种宽容。 她不愿意看到张凡因为任何的事情而烦恼,而一旦有了这种情况,她就会以自己的方式来帮助张凡。有的时候,或许这种帮忙并不是什么实际上的东西,只不过是精神上的慰藉而已。但是这是她所能够做到的。 而如果是她当真能够实实在在帮到张凡的地方,骆灵儿也是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的。甚至于,哪怕这样的帮忙会对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她也愿意这么做。 或许在将来,有的人会总结出来一句“爱情是自私”的这种话。但是反过来说,这种宽容和支持又岂不是同样是一种爱嘛区别仅仅只是在于出发点的不同而已,而对于骆灵儿来说,她对于张凡的爱的同时,最希望的,就是张凡能够在回到家中之后,轻轻松松的,绝对不要因为家中的麻烦而烦恼了。 这,才是骆灵儿决定帮助张凡解决卫嫆瑶的这件事情的最主要的原因了。或许这个原因听起来会让人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骆灵儿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总之,就是如此了。在跟乔安娜商量好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情告诉茹雪了。而且她们也决定了,这件事情既然要说,那就要说的直白一些,绝对不能再扭扭捏捏的了。 其实说起来,之前乔安娜在做打算的时候,骆灵儿并不是她的第一选择,茹雪才是。相比起来骆灵儿,茹雪在张家是更加有话语权的,毕竟她是张凡的妻子,在家中的地位可跟她们这些做妾室的不一样。哪怕是在张家,不论是张凡还是赵氏,都将她们一视同仁地看待,但是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不是因为茹雪有这种身份,才会成为乔安娜的第一选择的。实际上茹雪的这种身份,有的时候反倒是会变得比较麻烦,特别是在这件事情上面。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茹雪也是非常的通情达理的。茹雪作为张凡的妻子,在张家,平日里赵氏也并不怎么说话,尤其是再有了孙子和孙女之后,只要家里不出什么大事,赵氏也根本就不会去管这些事情的。而平日里,茹雪也就对于家中的事情要多多过问了。 茹雪很是聪明,自然是会找到一个最为省力的办法来做这件事情。所以即便是她平日里也要带孩子,但是做起来这种事情也是非常轻松的。正妻的身份在那里,人又聪明,看事情又透彻。即便是处理起来一些事情,茹雪并不会表现的非常激动,却也同样能够将事情处理好。这才是茹雪最大的特点。 而也正是因为茹雪如此通情达理,所以乔安娜一开始是想先跟茹雪去说这件事情的。 但是当她看到偶然路过的骆灵儿之后,这就是改变了想法。相比起来茹雪,显然骆灵儿在这方面也更加不会太过激动。而且卫嫆瑶的这件事情,毕竟事情不小,可不是能够轻易下结论的。即便是茹雪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也非常的温柔,但是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小,所以跟茹雪说了之后到底会怎么样,乔安娜心里面还当真是没有底。 而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先去跟骆灵儿说这件事情就成为了她最好的选择,同时也是最安全的选择。 现在,两人正是去找茹雪说这件事情了。 原本,实际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论是骆灵儿还是乔安娜,她们也就只要一个来就可以了。可是这件事情,骆灵儿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拉着乔安娜一起过来,两个人一起跟茹雪说。虽然并不是必须的,可是这样也是让她们安心了一些。 在去之前,骆灵儿还长了个心眼,她特意让人去看了看映月和昭雪两人有什么动静。 映月一大早起床了之后就出门了,自然是赶去卫嫆瑶那边了。而昭雪,如今她还怀着身孕,昨天晚上那么晚了,她还非要出门,去送卫嫆瑶。回来之后,虽然茹雪没有责怪她,还是让她多注意一些。所以对于姐姐的话很是顺从的昭雪,今天早上虽然起得也不晚,但是并没有出门。 不过骆灵儿是问道,如今昭雪是在自己房间里面。昭雪怀着身孕也有好几个月了,如今也是有不少的反应。听到昭雪现在又睡下了,骆灵儿也是放心了不少。 毕竟如今昭雪怀着身孕,昨天听到卫嫆瑶怀孕的消息,她就已经是非常激动了。虽然她的身子不错,但是这种时候,这种激动的心情还是少一些为好。如果再让她突然听见卫嫆瑶肚子里的孩子是张凡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激动一次。这接二连三的惊讶,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骆灵儿可不知道,也不敢试验。 总之,如今昭雪睡着了就最好不过。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骆灵儿还特意交代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一声,让她去看着,如果看到昭雪到这边来了,就马上来通报一声。为的就是把有个什么万一。 两人是到了茹雪这里。到的时候,茹雪也是刚刚回来。她一大早上将两个孩子送到了赵氏那里,这才刚回来。 “你们……这么一大早的……有什么事情?”看到骆灵儿和乔安娜两人过来,原本正准备打招呼的茹雪,却是看到两人面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所以也是从打招呼的语气变成了疑问。 “这……茹雪……”说起来,一般来说,妾室的年纪大都比正妻要小一些,喊起来姐姐什么的也方便。当然,张家没有那么多规矩,而且情况也不一样,所以她们相互之间的称呼也比较亲切一些。不过如今可不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件事情,我们来找你,想跟你说一下。” “事情?什么事情?”茹雪就更加纳闷了。并不是说她想到了什么,毕竟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女人,有些什么事情,不方便说的,私下里谈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正常。但是像这样,骆灵儿和乔安娜她们两个一起过来,显然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事情。而茹雪显然也是因此而感到有些奇怪了。 “是这么回事。”这一次,是乔安娜开口的,“咱们,不,应该是我,我知道了一些事情,跟灵儿姐姐商量了之后,还是决定来跟茹雪你说一说。” “没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就放心说便是。”听出来事情恐怕不小,茹雪也是故意露出了轻松的礀态,笑着说道,“到底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卫嫆瑶的。”骆灵儿说道。 听到她提起卫嫆瑶,茹雪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就在这么一瞬间,即便是骆灵儿和乔安娜两人还什么都没说,只是提起了卫嫆瑶的名字。可是茹雪却已经想到了什么。q ( 创 客 小 说 网)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只能如此 在骆灵儿和乔安娜两人找到了茹雪,说有事情要说的时候,茹雪就已经觉得这件事情比较怪异了,但是等到她听说两人要说的事情是跟卫嫆瑶有关的事情,那就更加不必说了,绝对是更加让她奇怪的,但是茹雪的心思那动的可是相当快的,仅仅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惊讶,不过下一刻,她也就想到了当中的可能了。 或许对于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来说,能够这么快就联想到可能的人身上的确是比较困难的,但是茹雪不同,虽然她跟这件事情的关系并不是太深,不过却也并非没有,再加上,茹雪如今也是将心思全都放在这个家中了,所以会联想到这些也并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了,总之,在听到两人的来意了之后,茹雪是马上就想到了当中的可能了。 就如同跟骆灵儿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所露出来的惊讶表情一模一样,茹雪也是如此,当然,她还并没有被告知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她猜到了而已,而且同样的,还有一件事情是她所想的跟骆灵儿一样的,那就是即便她已经隐隐有了那种感觉了,可是在心底,在还没有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前,她还是希望这件事情不要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只不过,很显然的,有的时候,心中所想的已经是非常接近事实了,而那种并不想要发生的心态,也就当真只是一种妄想了,如今,茹雪就是在妄想,虽然她很明事理,虽然她很聪明,也很理智,可是人到了这个时候,也是难免会开始妄想的。 总之,这个时候的茹雪,心里面跟之前的骆灵儿所想的是一样的,但是显然,等会她在摘掉了事实的真相之后,也会如同刚才的骆灵儿那样的失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事实就是事实,就算是再怎么不想要接受,也就只能如此了。 而接下来,也就验证了那句话,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明明茹雪的心里面是早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这件事情跟张凡脱不了干系,可是在她的心中,还是不希望会那样,但是结果就是如此,最为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结果还是发生了。 不过,茹雪有个跟骆灵儿并不相同的地方,只要是心中已经想到过的可能,那么即便是再怎么不希望,只要她知道了,那么也就绝对会相信,而且会非常的理智,绝对不会歇斯底里,相比起来其他的,茹雪比较容易能够接受现实。 而这件事情可不是说接受了之后就能这么没事了的,对于乔安娜来说,这件事情或许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她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而骆灵儿是表现的比较惊讶的,毕竟她根本就压根没有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在她惊讶之后,她也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才行,而接受了之后,她也就必须要去想办法帮忙解决这个事情才行。 而茹雪倒是稍微有些跟骆灵儿不一样的地方,这件事情她在知道了之后,也是表现的比较惊讶,但是她并没有给自己太多的时间来惊讶,毕竟她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而仅仅只是惊讶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就是茹雪比较冷静的地方了,而当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能够马上就放下心中的那份惊讶,马上就开始想办法,看到底如何才能马上解决这件事情。 在这个时候,茹雪倒是没有什么责怪张凡的意思,并不是指茹雪赞同张凡,实际上即便是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茹雪也是不赞同的,当然,这是对人不对事,茹雪跟卫嫆瑶的关系也很不错,毕竟都是女人,而且从家事上来说,虽然卫嫆瑶的家事比不上茹雪,可是也毕竟是书香世家,总之,茹雪在跟卫嫆瑶认识了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相当不错的。 但是这也只是普通的交往而已,并不是什么深层的东西,而即便是茹雪平日里不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都表现的非常大度,但是即便是如此,茹雪并不如同张凡,她毕竟还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就算是她再怎么样,思想也是没有办法逃脱出这个时代的禁锢。 而即便是她也将卫嫆瑶看做朋友,但是同时,她也是明白卫嫆瑶的身份是一个寡妇,当然,这种事情茹雪并不会太过在意,也并不会挂在嘴边上说什么,可是这也是因为她们两人平日里再见面的时候,也并不会扯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既然不会有这种事情,茹雪自然是不可能说这种话来破坏气氛的。 可是如今,却不是那种时候了,这件事情已经完全影响到了茹雪了,所以她也是不得不去想了。 如果说卫嫆瑶并不是个寡妇,她是待嫁之身,那么茹雪也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么多,想想看,张凡在娶了她进家门之后,也是纳了好几个妾室,但是茹雪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过,而且跟她们的关系也是非常好的。 当然,并不是说茹雪心里面就当真一点想法都没有,可是并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是不一样的,毕竟张凡跟卫嫆瑶之间有了这种关系了,而这么一来,茹雪身为张凡的妻子,也就不得不去考虑这当中的很多问题了。 当然,茹雪考虑的事情也是比较完全的,比方说她就考虑到了卫嫆瑶的缘故,毕竟如今卫嫆瑶的情况核实特殊,所以她也是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容忍许多才行,而且同时,茹雪也是考虑到了张凡的因素,她也是想到了张凡的身份,在这件事情上面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虽然还没有做出来决定,但是茹雪显然已经是想到了很多,而她所想到的,也是对于这件事情有着很重要的关键性作用的,当然,如今她也是在思考的阶段,到底怎么说,还没有作出决定。 而且,她的面前有骆灵儿和乔安娜两个人,显然她们来找自己是来商量的,而茹雪也是要听听她们两人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茹雪说道,“不过你们来找我,肯定不光只是要说这件事情的吧,想来你们的心里面也已经有了想要怎么做的打算了,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想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办法改变了。”骆灵儿说道,“虽然我昨天没注意,不过乔安娜妹妹也开始看到了不少,尤其是关于相公的事情,我想来,恐怕相公也是想要将嫆瑶她接进家门的,毕竟你我都知道,相公可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而且听乔安娜这么一说,我倒也是能看得出来,相公对她也有感情,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也就只能这么办了,所以我的意思是,还是咱们要想办法帮帮相公,解决了这件事情,将嫆瑶她接进家门,只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件事情况而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所以我这次来找茹雪你商量商量,看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原来如此。”茹雪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了乔安娜,“那你也是一样的想法” “这件事情我原本是没怎么想过的。”乔安娜说道,“我跟灵儿姐姐说,也只是说出来这件事情而已,但是如果问我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话,我也想要如此,说实话,这种事情我见得太多了,但是不管如何,这样的女子却总是没有好下场,因此我也不希望看到卫姐姐她将来会遇到什么麻烦,如果能解决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嗯,你们的想法我知道了。”茹雪点了点头,只是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不再言语了。 只不过,茹雪不再言语了,但是看在骆灵儿和乔安娜两人的眼中,这就等同于茹雪是在思考这件事情到底应不应该帮忙一样。 就这么一瞬间,乔安娜甚至于有些担心,同时也觉得自己先找骆灵儿商量这件事情才是正确的,如果冒然先来找茹雪说的话,万一茹雪一口就回绝了的话,那么她不就根本帮不了张凡任何忙了嘛。 当然,这也只是乔安娜自己所担心的,实际上茹雪这个时候并没有说不帮忙,只不过她是在考虑这件事情应该是怎么做,虽然说张凡的身份摆在面前,所以这件事情当真做起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难度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茹雪还是要考虑到很多东西才行,毕竟卫嫆瑶的身份,即便是如今有了张凡的原因,可是这也依旧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 但是就是茹雪的思考,让骆灵儿和乔安娜两人误会了,她们还以为茹雪是在考虑同不同意帮忙这件事情呢。 而这个时候,乔安娜也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实在是放心不下,乔安娜是不由得开口问道:“那个,这件事情能不能帮帮相公” 看到乔安娜一副担心的模样,茹雪知道她是误会了,笑了笑,茹雪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想帮也得要帮了,只能这么干,至于说到底怎么做,还得要仔细想想才行” 听到茹雪这么一说,骆灵儿和乔安娜两人这才是放下心来, ( 创 客 小 说 网)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办法难想 茹雪对于这件事情,显然是赞同的,但是茹雪之所以会赞同的原因,跟骆灵儿和乔安娜两个人来说却是并不一样,也不是完全不一样,只不过在某些地方是不同罢了。 对于乔安娜而言,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她对于这种事情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而也正是因为她对于这种事情实在是见得比较多,所以也是非常同情那些被有身份的男人抛弃的女子,如今让她再一次见到了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乔安娜没有办法不去多想,她很是同情卫嫆瑶,更何况,她也对于张凡的事情比较关心,所以她这才是答应帮忙的。 而骆灵儿,她的经历比起乔安娜来说或许没有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但是她所见识过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少的,所以说,相比起来乔安娜,骆灵儿对于卫嫆瑶所处的境地也是更加地同情了,再加上,她也同样是对于张凡的事情比较关心,因此在她从乔安娜那里听到了卫嫆瑶跟张凡之间的事情之后,她也是马上就打定主意想要帮忙了。 但是茹雪却是不同,她之所以会答应在这件事情上面帮助张凡,并不是因为她同情卫嫆瑶,当然,也并不是说茹雪对于卫嫆瑶的事情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毕竟她也是女人,她也嫁为人妇,她甚至都已经有了儿女了,茹雪虽然如今是生活的很好,但是同样,她也是考虑过如果自己一旦失去了张凡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再加上她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所以她自然也是非常同情卫嫆瑶的,但是同情卫嫆瑶,并不是茹雪会赞同帮助张凡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或者说这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因素而已。 真正让茹雪会赞同这么做的原因,最重要的实际上是张凡的缘故,毕竟她是张凡的妻子,也是张家的大妇,虽然说女人并不是那种应当长时间抛头露面的角色,可是她也是对张家有着一份责任,她也绝对不能让张家丢了颜面,而即便是张凡的身份非常不一般,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身份不一般或许并不会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了,人们自然是会因为张凡的身份,所以根本就不会、也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比方说张凡勾引寡妇什么的,绝对没有人敢这么说,但是也正是因为明面上没有人敢这么说,所以到了暗地里,恐怕这么说的人也绝对会不少。 茹雪可是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当然了,若是将卫嫆瑶接进家门的话,自然外人也会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事情也就变得不一样了,就算是有人会说,却也不会找到很多依据,毕竟卫嫆瑶那个时候已经在张府里了,想来外面的那些人,就算是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闯到张府里来确认什么的。 或许这么做的确是有些不地道,但是最起码的,相比起来之前的那种情况,这已经是好了很多了,再说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也就只有这么办了。 所以,在权衡利弊之下,茹雪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对于张家来说最为有利的方式了。 当然,这么说的话,听起来茹雪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勉强,不过千万别误会了,茹雪这么做,听起来的确是勉强,但是她也绝对没有讨厌卫嫆瑶的意思,而反倒是正相反,她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也是很好,只不过这个时候,她是对事不对人的罢了。 总之,事情就是如此了,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茹雪也是马上就做出了打算,打算帮着张凡了。 当然,一直到现在乔安娜也没有说出来这整件事情实际上是她跟张凡已经商量好的,所以不管是骆灵儿还是茹雪,两人也都并不知道,在她们的想法当中,张凡也不应该是会把这种事情说出来的,所以,茹雪是决定,在张凡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这边就要帮他一把。 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已经有她们三个人知道了,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做,实际上还是存在着很多困难的。 首先一点,如何让剩下来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当然,这个所谓的剩下来,实际上也就是在指映月和昭雪两个人了。 谁都知道,映月和昭雪两人跟卫嫆瑶的关系非同一般,或许张府当中的人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都很好,即便就连赵氏都不例外,但是映月和昭雪,她们两人跟卫嫆瑶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非常的好,因此,这件事情如果让她们两个人知道的话,她们俩绝对会非常激动的。 当然,激动不是问题,激动了之后再去说也来得及,可是问题在于,她们两个人,激动的程度那可是不一样的。 映月倒是没有什么,就算是她表现的非常激动,那又怎么样,没什么关系,只要在之后把事情好好地跟她说明白了也就行了,至于说她会不会同意,这一点茹雪倒是很有信心的,就算是到时候映月知道了这件事情,却是不同意,茹雪也是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够说服她的。 最为关键的问题实际上是昭雪了,如今昭雪可是身怀有孕,而且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而怀孕的时候,不仅仅是要精心调理,最重要的也是要心平气和才行,之前昭雪就因为卫嫆瑶的事情而表现的比较激动,虽然没有出任何的事情,但是茹雪身为昭雪的亲姐姐,她也是绝对要杜绝任何万一的。 因此,张凡跟卫嫆瑶之间有关系,这件事情如果让昭雪知道了,显然昭雪绝对是会非常激动的,而激动之余,会不会因此对昭雪产生什么影响,老实说茹雪就当真是不敢猜测了。 当然,如果是要茹雪选择的话,她最为希望的是昭雪最好不要知道这件事情,以免有什么事情,但是显然,如今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而茹雪也绝对这么做了,而接下来也就是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昭雪的了。 因此,如今茹雪面临着一个难题,到底如何才能够将这件事情在告诉昭雪的同时,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同时却不能让她太过于对这件事情而表现出来太多的激动,这绝对是一个难题,甚至说成是技术活也毫不为过。 而在茹雪将这个问题提出来了之后,骆灵儿和乔安娜两人也是沉默了下来了,当然,她们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会出现这种情况,骆灵儿和乔安娜也是想到过了,虽然说她们也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但是她们也并没有太过将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来看,在她们看来,或许茹雪会有办法也说不定,毕竟茹雪在她们心目中的形象就是聪明的角色,会有办法也毫不为过。 只不过这一次,显然她们是失算了,她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茹雪面临这个问题,也是没有办法,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们也不能够就此止步,这件事情就算是再怎么难办,但是如今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路能走了,所以即便是这件事情非常难办,但是她们也要硬着头皮上才行。 所以,现在她们面对这个情况,她们还是要想明白到底怎么做,才能够让昭雪平稳地接受这个事实才行。 当然,实际上想了很多,她们也是明白过来了,想要让昭雪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完全不激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在这件事情必须这么做的情况下,她们也是要找一个尽量降低昭雪激动心情的方法才行。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当真做起来就困难非常了,实际上她们想了这么多,也是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不过她们也没有就此放弃,还在继续想。 “光这么想也不是个办法。”最终,茹雪说道,“这件事情实在是麻烦的很,昭雪那边咱们还得要想办法,而不光是昭雪,就连娘那边也是,不过,如今还是先办妥昭雪那边吧” “以我之见,不如……”骆灵儿想了想,说道,“映月如今去了嫆瑶那里,不如等到映月她回来之后,咱们先将事情告诉她,之后让她跟咱们一起想,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四个人再怎么说也比三个人的想法多一些,或许映月就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定” “这样也好。”听到骆灵儿的话之后,茹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件事情就是如此,毕竟这件事情比较麻烦,而相比起来三个人,四个人也主意更多一些,或许就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了也说不定。 这边,茹雪她们三个人还正在想办法,看如何才能解决这件事情,而那边,张凡心中也是在为这件事情而烦恼不已,即便是他已经跟乔安娜商量好了,但是这件事情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如今,身在衙门的张凡也实在是没有功夫来担心这些了,因为辽东那边的局势发生了新的变化,而张凡也是不得不将视线暂时转向了那边, ( 创 客 小 说 网)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各种麻烦 今天一大早,张凡就出门了,昨天晚上,他跟卫嫆瑶已经商量了这件事情很长一段时间了,虽然说到底做过之后的结果是什么样,如今还不知道,但是两人也已经是把能够考虑到的也全都算进去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会有些担心,毕竟他不在旁边,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今到底怎么样了,这种心情并不是不能理解的,实际上换成了是任何一个人,遇到了这种情况,恐怕也是会非常担忧的,即便是已经做好了打算了,即便是明明知道如今身在外,就算是担忧也是什么都做不到的,但是心里面还是会对此感到担心。 所以这一天,张凡可以说是一直都没有放下心来,总是觉得心绪不宁,就连上朝,他都想着家里面如今怎么样了,当然,张凡表现的并不明显,最多也就是一副低着头不说话的模样,再加上如今朝中也的确是没有太多需要他开口说话的事情,因此实际上也并没有人看出来张凡有什么问题。 而在结束了今天的朝议,张凡回到衙门之后,他就表现的比较明显了,但是这个时候,张凡想什么心事,他手下的人也并不会因此而过问什么,再说了,如今梁超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或许他们还以为张凡还在因为这件事情而烦恼呢,当然,并不是说张凡就不问这件事情了,只不过如今他自己身上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因此他也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只不过很显然的,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也是完全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更何况如今他也不可能回家去看看到底事情怎么样了,所以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了。 但是,有的时候,想得太多,也是没有用,而且如今,张凡所需要担心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这些,还有很多需要他关心的,就比方说,正在张凡因为家中的事情而烦恼不已的时候,王猛是带着一个消息,一个会让张凡转移注意力的消息过来了。 “大人,辽东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了。”王猛说道,“咱们的人传来消息,李将军那边已经有动静了” 虽然张凡正在烦恼家里面的事情,但是他可是不会忘记这些正事的,所以在听到王猛这么一说之后,张凡也是马上就回过神来,赶紧问道:“怎么样了,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之前李将军就早有准备了。”王猛回答道,“虽然就连大人这边,他都没有透露太多东西,但是咱们也知道他大概的打算,想来他早就在什么地方埋下了伏兵了,如今王杲被他给迷惑住,将他能调动的所有兵力全都堆在辽东都司附近,跟李将军麾下的大军对峙。 “经过这么多天之后,李将军那边总算是有动静了,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已经有大军开往建州卫了,想来用不了多久,辽东的这一场战事也就能够结束了” “果然。”听到王猛的汇报,张凡烦恼的心情也是一扫而空,毕竟这可是个好消息,不管如何,都是值得高兴的,“看来李成梁这一回是要来此很的了,想来他驻守在辽东十年的时间,跟王杲之间所打的交道也是不少了,看来他也是厌倦了这种事情,这一次他的确是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王杲这个麻烦了。 “对了,你刚才说这件事情是咱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也就是说,李成梁并没有将这件事情上报,只是默默出兵吗” “的确是如此。”王猛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是咱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李将军并没有向朝中发回来消息,朝中也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那就这样,不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如今最好还是不要张扬,毕竟如今才出了红儿的事情,谁知道这里还有没有王杲的细作,就算是他们现在知道了,想来传消息回去的时间,也是赶不上去阻拦李成梁的奇袭大军了,不过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所以还是万事小心一点微妙” “大人所言不错。”王猛也是很同意张凡的话,只不过刚才张凡提到了红儿的事情,这又让他想起来了如今几乎是将自己锁在家中,足不出户的梁超的失落模样,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了起来。 “对了,大人。”似乎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王猛也是开口问道,“刚才大人说,李将军这一次打算一劳永逸解决王杲这件事情,可是这辽东的形势……这一次就算是当真诛杀了王杲,将来辽东就当真能够安定下来吗” “自然是不能。”张凡想都没有想就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实际上是早有定论了,就算是这一次诛杀了王杲,也是消耗了他女真人大部分的实力,可是辽东的将来也绝对不会因此就这么安定下来。 “这里所谓的一劳永逸,只是一劳永逸地解决王杲的麻烦,毕竟王杲在辽东那么多年,闹出来了多少乱子,又因为他而死了多少的人,这根本就算不过来,这一次,只要能够解决王杲的问题,最起码辽东的局势也会因此而好上很多才是。 “至于说以后还会有什么麻烦,如今咱们谁都不知道,只知道麻烦肯定会有,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因为知道有麻烦,就不这么去做了,能够做好一件是一件,这么一来,将来的麻烦就算是还会有,最起码也是比起来现在要好很多了” “这个卑职明白了。”点了点头,王猛表示知道了,但是即便是知道了,可是这件事情也始终都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虽然张凡刚才也说了,将来会有的麻烦,如今想了也没有用,可是谁都知道,这番话也只不过是说出来安慰人的话罢了,毕竟就算事实就是如此,可是又有哪个人能够忍住不去想将来可能会有的麻烦呢,尤其是身在他们这个位置的人,不论是张凡还是王猛,对于这种事情也绝对不可能不去考虑,总而言之,这绝对是一件麻烦事情,而面对这件事情,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自己这么受着了。 “对了大人,有件事情卑职倒是要多嘴了。”王猛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卑职见大人昨天晚上,还有今日,似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是因为四川那边的事情” 显然,王猛是说错了,张凡这两天之所以会如此,跟四川那边的麻烦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王猛这么一说,却是让张凡马上就想起来了,如今他身上的麻烦,如今他需要关心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眼前的这些,还有四川那边的事情呢。 之前,张凡就非常关心方月玲的情况,而在她去了四川之后,张凡也是非常担心的,即便是明明知道,方月玲就算是一个人行走江湖,也绝对不可能出事,甚至于,毕竟京城到那边的时间,实在是要花费很长的功夫,但是张凡还是对于没有方月玲的消息而感到烦恼。 而在张凡当真是接到了有关方月玲的消息之后,他就变得更加烦恼起来了,因为传来的消息,虽然让他知道了有关方月玲的消息,知道方月玲是平安回到了五毒教,但是同时去,那消息上却也是写着,如今方月玲的身体有恙的消息,这可就让张凡担心不已了。 当然,实际上张凡也是明白,自己的这种担心,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必要的,一来,虽然说因为五毒教那边的一些缘故,张凡派驻在那边的人手并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的消息,但是有一点却是确认的,那就是方月玲身体有恙,并不是因为受了什么伤。 二来,既然不是受了什么伤才会如此的,也就是说,方月玲很有可能是得病了,而如果是得病的话,张凡也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担心了,要知道,五毒教的老本行是做什么的,虽然说五毒教以用毒闻名,但是张凡也是从方月玲那里了解过,想要用毒用得好,首先也就是会要解毒,毕竟毒物这种东西相当危险,万一自己中招了,却是无药可解,那可就麻烦了。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五毒教的人,对于医术也是有着相当的研究的,虽然并不能说五毒教当中,用毒用的好的各个都是名医,但是当中也当真有几个医术高明非常的,而其中,方振乾自己就是一个。 所以,方月玲身子有恙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张凡做任何的担心,就算是得了什么病,靠着他们那边也完全能够治得好,这一点张凡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还是会担心,毕竟方月玲是他所爱着的女子,如今说方月玲身体不好,张凡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如今王猛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张凡的思绪,但是面对王猛,张凡也不能回答说不是,所以他也只能点了点头了。 总之,如今的张凡可算是麻烦事情一大堆,而现在,他还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抛开这些麻烦的, ( 创 客 小 说 网)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顺利进行 不错,最近张凡的麻烦事情当真是不少。而面对这些麻烦,张凡也还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待着,等待着麻烦自己解除,或者等待别人帮他的忙。这当然是不符合张凡一贯的处事风格,但是面对如今的这种情况,他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只能如此等待着了。 不过好在,王猛今天给他带来一个消息,倒是让他觉得非常不错的。最起码,相比起来那些他如今还无能为力的麻烦事情来说,这件事情最起码也是标志着他所关心的一件事情,如今也是要临近解决了。那就是关于如今辽东的战事了。 辽东的这一场战事,很多人是早就已经有所预料了。而尤其是首当其冲的李成梁,他可是准备了很长时间的。 而在这一场战争刚刚打起来的时候,李成梁是绝对处于优势的。不仅仅是全歼了王杲的先锋大军,让敌方士气是一蹶不振不说,更重要的是,这边也没有什么损失,大大地振奋了军心。而不仅仅是如此,李成梁为这场战争准备了很长时间,所以这边是准备充分。而王杲那边因为想要搞奇袭,结果就是他在联合了其他两部之后,一时之间准备不足就仓促进攻了。 总而言之,这一场战争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优势全都是往这边来的。 但是之后,却并不是如此了。李成梁虽然占着优势,可是这优势也仅仅只是支撑着他打了几场战斗而已。而之后,就急转直下。虽然也并没有就这样让王杲那边压着打,这边的伤亡也并不大,可是优势已经不在了。 双方转入了对峙的状态,而这种情况,也是让朝中的人对于李成梁的态度有了个极大的转变。 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李成梁在朝中的关系并不那么好,很多人不喜欢他不说,连带着其他那些跟他没有什么过往的人,也不敢太过跟李成梁来往了。 当然,李成梁并不在意这些。只不过他不在意倒是不要紧,但是朝中的那些人可不仅仅只是看不惯这么简单,如果事情闹大了会弄出来更多的麻烦的。 而这一次。一开始李成梁处于优势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当然,那些跟李成梁的关系不怎么样的人,也绝对不会称赞李成梁什么,毕竟李成梁为了这一场战争已经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开战了之后处于优势本就是应该的事情。这倒也不怪这些跟李成梁关系不好的人这么想,实际上事实本就是如此。 但是现在,李成梁却是将原本握在手中的优势就这么拱手让人了,这就让这些人按耐不住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句,这也并不是因为这些人跟李成梁的关系不好才会如此。毕竟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是这优势仅仅只是持续了这么短的一会,之后就不在了。别说是这些原本跟李成梁的关系就不好的人了,就算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恐怕心里面都会有些责怪的意思才对。 当然了,如今这战争已经打起来了,就算是朝中的那些人再怎么对李成梁有成见,再怎么对李成梁将优势拱手相让的事情感到不爽,可是如今既然已经开打了,那么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们也不可能要求马上换人,换上另一个人去顶蘀李成梁的位置。如果是这样的话,只会将麻烦弄得更大了。 但是,这件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这当中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而张凡就正是其中的一个了。 战况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并不是因为李成梁说大话,或者准备不充分的缘故,亦或是什么别的原因。而是因为这完全就是李成梁预先所计划好的,本来剧本就是应该按照这个模样来进行的。 李成梁必须要将战局拉到如今这个模样,必须要让王杲在尝不到任何甜头的情况下,却也绝对不能有让他觉得这一场战事不可为。如此一来,王杲就会觉得,或许一开始李成梁能够占上风,而自己则出师不利,并不是因为这一场仗他打不赢,只不过是因为李成梁比较走运的缘故罢了。这么一来,王杲也绝对是会更加一把劲,将自己能够调动的所有力量,全都堆到前线了,想要如此能够打破僵局,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这,也正是李成梁所想要的局面。他就是希望王杲能如此去想。如此一来,王杲就会将自己所有的军力全都投入到这边来了。 当然,如此一来的话,辽东都司这边的压力势必会变得非常大。毕竟对方不管是女真人,还是土默特和泰宁的人,全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不过既然这个局面是李成梁一手造成,并且也是他所希望的,那么李成梁也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应对这件事情了。 而李成梁之所以要如此,为的就是要让王杲调动他所有的军力,将他麾下可调动的人全都拉到前线了。这么一来,王杲所坐阵的建州卫,也就变得空虚了,放松了jing备了。就算是因为王杲和两族的首领都坐阵 遇刺,不可能没有丝毫守卫,但是绝对也会因为前线的战事而变得松懈起来。 李成梁所要的就是如此。只要这样,李成梁的整个计划就能够施行了。 实际上都说到了这里,也根本不用再说,知道的人也都明白李成梁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了。不错,他就是要王杲将所有的兵力全都调集往前线,如此一来他的后方空虚。而李成梁也正好就趁着这个时候,派出一支奇袭大军,向着王杲坐阵的建州卫进发,直捣黄龙。如此一来,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来结束这一场战事了。 当然,李成梁所考虑的可不仅仅只是结束这一场战事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更加想要的其实是诛杀王杲。当然,如果能够活捉那就更好不过了,这可是一件不世奇功啊! 李成梁的这个计划,看起来实在是大胆无比,当中也的确是存在着寻多风险。 比方说,如果王杲不上当,或者说是王杲因为这一次有着其他两族的人参战,所以他不能主持大局,而不将所有的兵力调往前线的话,那么李成梁的这个计划就会落空了。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那也没什么。最多就是这一次还是没有办法抓到王杲,将来可能还会有麻烦。但是最起码的,这一场战事想要胜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过对于李成梁来说,他当初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他确信王杲会这么做。 李成梁虽然没有跟王杲有过太多的接触,可是他对于王杲还是非常熟悉的。就一点,王杲的权力是非常强烈的。以往他所干过的任何事情,小到在大街上耍横,大到带兵前来屠杀劫掠,这些事情处处都能体现出来王杲的这种xing格。 如今,虽然说这一场战事不是以前的由王杲一个人发动,而是加上了土默特和泰宁诸部的人也加了进来。但是,李成梁相信,如果王杲没有把握能够完全控制这两族的人的话,他也绝对不会将这些对于自己来说不稳定的因素给加进来的。而既然王杲这么做了,也就说明王杲是有办法在这一场战争当中控制这些人的。 当然,至于说王杲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李成梁自然是不知道,或者说他也根本就没有兴趣知道。不过对于李成梁来说,他也根本就不需要知道这些,他只要知道王杲能够这么做就足够了。 因此,李成梁当初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他确信王杲一定会这么做的。 当然,这个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险罢了。但是这个计划还有一个很大的风险。那就是如此王杲就如同李成梁所预料的一样去行动,当真是因为前线的吃惊,所以就将所有的兵力全都调了过来了。这么一来的话,李成梁布防在辽东都司的守兵,能不能够守卫得住,能不能够在守住的同时,也不要造成太多的损伤。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如果说这一点做不到的话,那么这整个计划也就变成空谈了。 如果这一点没有办法完成,那么到时候,就算是李成梁命人奇袭建州卫成功,甚至于当真就杀了王杲了。可是辽东都司这边所造成的损伤,那可不能因为赢了这一场战争就不计较了。如果当真如此的话,李成梁恐怕是会面临着更加重大的麻烦。 所以这一点,才是李成梁的这个计划到底能不能够成功的最为主要的原因。 因此,李成梁在计划好这么做了之后,当真是想了很长时间。实际上,李成梁为这场战争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就是在准备如何在辽东都司这里抵挡住王杲大军的问题。 不过,虽然这个问题很不好办,但是最终,李成梁还是将这个问题给解决了。而如今,这一切全都在按照李成梁原本的计划进行着。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难以回答 “如今李成梁手下的大军,已经到哪里了?”张凡问出来他如今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毕竟这才是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不光只是说张凡听到了李成梁那边已经开始行动的消息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他要知道李成梁的计划已经进行到哪里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张凡对于李成梁的计划不放心,毕竟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李成梁在这场战事当中所打算做的事情了。当然,那个时候即便是张凡也并不是将当中的所有细节都听明白了,有很多东西李成梁也并没有完全告诉张凡。并不是因为李成梁不相信张凡,或者是其他什么缘故,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而李成梁也是绝对不允许任何意外出现的,所以他才会如此谨慎。而张凡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不过,李成梁即便是没有将所有的细节全都告诉张凡,但是李成梁大致上所想要做的事情,张凡还是非常明白的。虽然战事之事的确是非常紧张的,但是在这件事情当中,即便是李成梁没有告诉张凡所有的细节,可是张凡也依旧是明白了。而且在明白了之后,张凡也是知道,这件事情,按照李成梁的打算的话,是非常有效的,甚至于张凡是完全相信按照李成梁的这个法子,是能够完成他的打算的。所以,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张凡对于李成梁的打算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是他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还是会非常关心的。关心这件事情是不是能够顺利地进行,是不是能够顺利达成之前所预定的目标。 所以对于张凡来说,仅仅只是知道李成梁的行动开始了,这还远远不够。最主要的是战犯想要知道,李成梁的这个计划,如今实行的如何了。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张凡最近被很多事情所烦恼着的缘故,因此在这种时候,他因为听到了这件事情,却是没有之前那么慢冷静了。在想到这个自己所关心的事情了之后,张凡是马上就开口问王猛,那边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而王猛,在听到张凡这么一问之后,顿时就露出来了一个非常困惑的表情,因为他是压根就没有想到张凡居然会问出来这么个问题。 被张凡这么一问,王猛露出了一副困惑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王猛这也是因为被张凡这么一时之间的发问给弄得有些糊涂了,而他也是马上就回过神来了。所以,王猛是赶忙镇定了下来,说道:“大人,咱们……咱们的人是刚刚才打探到消息。虽然说从那边将消息传过来也需要一些时间,但是那也差不多有一天的功夫。可是这一天的时间,如今那边是什么模样了咱们也不知道。再说了。咱们的人是刚刚打探到李将军那边有动作就来汇报了,所以那边如今也是刚刚动兵,还没有什么消息。” 王猛实际上用不着解释这么多东西,只需要说一句如今还没有动静也就能够解决了。但是王猛却是解释了这么多。并不是因为什么,而是王猛看到张凡这不同寻常的样子,还以为张凡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心中稍微有些担心的王猛,这才是解释了这么多。 不过张凡倒是没有发觉什么,反倒是他听到王猛的这一番解释之后,也是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冲动了一些。不过作为上官,即便是他跟王猛之间的关系是非同一般的上下属,但是他身为上官还是需要保留很多威严的。因此张凡也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应该的表情,一副很是轻松的模样,说道:“这倒是我有些太过急躁了。不过既然有消息了,想来咱们的人也绝对不会之传回来这么一点。说说看,那边具体有什么动静。” “咱们的人传回来消息的时候,李将军的大军刚刚动身。”王猛说道,“之前李将军虽然跟大人说过了这件事情,不过他并没有对大人说当中的细节。如今他这么一动,咱们也就都明白了。他是事先就将手中的jing兵一万,分散成了十分,藏匿在附近。说起来这件事情的确是要佩服李将军,而且想来朝中能够带兵的将领,也就只有他在辽东能过做到如此了。若不是对辽东的情势极为熟悉的话,也绝对不可能将这一万人分散开来,在并不算大的这么一块地方,藏得这么好,甚至于就连咱们的人也是被瞒过去了。 “在卑职看来,李将军这么做,恐怕并不仅仅是为了不要让其他人发现,甚至于就连这一次奇袭,这也是当中一节。这一万人分散开来,每股不过千余。一万人对付如今空虚的建州卫是完全足够了。但是如果一万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前往建州卫的话,距离那边还有一段距离,若是被王杲的人发现了的话,他囤积在前线的人也未必不能回头来救。 “想来李将军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将自己的兵力分成了三份。如此一来,每队千余人,虽然说千余人的规模,也并不是能让敌军不在意的,不过毕竟如今辽东都司那边对峙着,想来只不过是千人的话,恐怕那边也未必会在乎。甚至于,就算是他们会派人来阻拦,但是人数也绝对不会多。 “虽然咱们的人穿消息回来的时候,李将军所布置的那些人也才是刚刚动身,但是卑职相信,李将军已经是考虑到了。所以,每个千人之队,绝对不会用多少时间就能汇聚一起了。卑职觉得,李将军应该是会让他们全都便向建州卫那边赶去,一边在路上汇合。毕竟这个办法,所要的就是速度,若是速度不够快,让对方察觉了,而调兵回守的话,不仅仅计划会失败,这一万人也绝对是有去无回的了。” 虽然说王猛只是参过军,打过仗,最多也就在军中带着百来人去行动,可是这并不代表王猛就看不懂这种大局上的东西。尤其是他在进入锦衣卫,成为了千户之后。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也是让王猛能看明白了很多东西。如此一来,王猛即便是还不能如同李成梁、戚继光、刘显那样的武将,指挥千军万马前去作战,但是最起码的纸上谈兵他还是会的,最起码战局会如何发展,他也是能看得明白的。 不要以为纸上谈兵只是一个贬义词,那是作为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人来形容的。而想要作为一个合格的将领,不能光是有实际行动,若是连纸上谈兵都不会的话,那也是没有用的。 而张凡,在听了王猛的这一番话之后,也是认同了他的观点。张凡并不是武将,就算是他的脑子里也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自己当年读的时候,也是闲来无事,当成打发时间放松而躲过chun秋和孙子兵法之类的,但是当真让他带兵打仗,甚至于只是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张凡也未必行。但是他最起码的,有了这些基础之后,有些事情只要一听,张凡也就能够明白过来了。 而王猛所说的这些话,张凡是从头考虑了一遍。他发现,事情也的确是如同王猛所说的这样。最起码是如果按照王猛所说的这样来发展的话,李成梁的这个计划能够成功的可能xing是最大的。 当然了,或许王猛说的并不对,或许李成梁在这件事情当中也是有什么别的想法。王猛也许猜中了开头,但是却猜错了结尾等等,这些都是说不定的。可是这些对于张凡来说也都无关紧要,他只需要知道,这一战,或者说这个动兵的方向对于这一场战事的走向,对于李成梁本人的将来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他也就相信,李成梁必然是有过详细计划才会这么干的。 虽然说,或许在这个过程当中,会发生许多不一样的事情。但是只要结局能够完成张凡所想的那样,那就足够了。只要能够完成那个目标,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是怎么完成的也就都不重要了。 “看来李成梁可是把握十足啊!”张凡点了点头。 “大人。”王猛突然问道,“大人觉得,这一战之后,若是王杲死了倒也罢了,若是王杲被活捉,会是个什么下场?” 听到王猛突然问起来这个问题,张凡倒是有些疑惑了,他眉头轻皱,看着王猛:“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卑职只是有些好奇。”王猛说道,“大人也知道,卑职虽然并不是辽东人士,但是跟那边也是有一些关系,所以心中也是对此有些疑惑,想要问问大人的看法。” 张凡自然是明白王猛说的是什么意思的,他可没有忘记,王猛的那个师傅就是住在辽东的,而且还不是汉人。这一场战事对于王猛的那个师傅来说,恐怕也意义非凡。 只不过,这件事情倒是让张凡有些难以回答了。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必须如此 听到王猛所问自己的问题,张凡一瞬间也是皱起眉头来了。他的确是没有想到王猛会问出来这个问题,当然了,王猛会问这个问题也很正常,不论是从他作为张凡的部下来说,还是说作为跟辽东那边有很多关系的人来说,他会问出来这个问题也是非常正常的。但是,仅仅作为张凡的部下而言,张凡倒是没有想到。 也不知道是故意这么想的缘故,还是说没有意识到,所以这个问题,张凡实际上一直都没有多想。但是如今王猛问起来了,张凡也不能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实际上关于这个问题,张凡并不是没有想过,甚至于他跟别的人也是不止一次说起来过这件事情。只不过这当中却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以前张凡所说的那些想法,的确就是王猛刚才所问的差不多,比方说王猛所问的,如果王杲被活捉了会怎么样,亦或是王杲逃脱了又会如何。或许是同一个话题,但是却稍微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以往张凡在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基本上所说道的都是从大的方向上来说的。比方说战后的大局会是如此,比方说如果战事当中发生了什么如果的话,对于整个辽东的形势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等等。 可是这些话却是没有办法来回答王猛所提出来的这个问题的。毕竟王猛所问的问题,虽然跟这些并没有什么冲突,但是张凡心里面是一清二楚的,王猛所要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一场战事的大局。虽然王猛才不过是个千户,但是张凡和王猛自己都清楚的很,王猛对于战后的大局绝对是明白的。就算是明白的并不怎么清楚,但是绝对是明白的。可是王猛如今还会问张凡这个问题,显然,他所问的可不是大局的问题,而是细小的问题,很细节上的问题。 或许王猛没有说出来,但是对于王猛非常了解的张凡又怎么会不知道。王猛真正想要问的,是如果出现了那种情况之后,对于真正生活在辽东的那些百姓们,不只是汉人,也包括其他族的人来说,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很具体的问题。甚至于,恐怕王猛真正想要问的其实是如果这一场战争当中产生了什么变数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他那位生活在辽东的师傅。 当然,王猛并没有这么明显地问出来了。但是对于王猛非常了解的张凡,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王猛心里面在想什么呢。 又当然,或许张凡因为自己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将事情想的太细,所以当王猛问到他的时候,张凡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了。而张凡也可以将之前曾经说过很多次的那番话,在原本不动地说出来,来搪塞王猛。这么一来,想来王猛也是不会再问一遍的。但是问题是,在张凡已经明白的情况,在张凡跟王猛这种关系的情况下,张凡却是不可能那么做的。 “你真正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张凡不由得如此问道,“若是战事之中产生了什么变化,比方说这一次没有能抓到王杲,而是让他逃走了,会如何。你到底是想要问如果这样的话,会对辽东的那些百姓们有什么影响,还是说对你的那位师傅?” “这……”王猛或许一时之间也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问张凡的问题,张凡并没有马上回答自己,反倒是反问了自己这么一个问题。说实在的,王猛会问这个问题,自然是因为他对于这件事情有所担心。但是实际上王猛会这么问,除了他担心之外,他却是并没有指望张凡会回答自己,或者说是张凡在思索了之后,恐怕会糊弄过去,毕竟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王猛在没有想到张凡会那么正经地回答自己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可能想到张凡会去正儿八经地想这个问题。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张凡仔细思索过他的这个问题之后,才会决定糊弄他或者不回答的。但是王猛的的确确是没有想到,张凡在正经思考了这个问题之后,不仅仅没有决定敷衍自己,反倒是反问了起来。看着张凡的这个架势,他的确是在考虑应该如何回答自己。这反倒是让王猛有些为难了起来。 当然,为难的也只是王猛他的心情罢了,但是对于张凡所问的这个问题,王猛心里面是早就已经决定了的。 他之所以会问出来这个问题,很显然他的心中也早就已经想好了。只不过在问出来的时候,王猛觉得自己不应该用这个问题来烦恼张凡,但是他又因为非常关心这个问题,不得不问一下,不然他心中会一直放心不下。即便是这一场战事也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就会结束了,而他也就能马上知道答案了,但是即便是如此,王猛的心里面还是会担忧,所以不得不问。 因此,在这种让王猛感到非常困惑和矛盾的情况下,王猛因此才找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很大的话题问出来。但是实际上,王猛真正想问的事情,他却是没有说出来过。 而现在,张凡如此问了,王猛也不能不回答了。 “实际上……”虽然王猛的心里是早就已经想明白自己想要问什么了,可是如今张凡让他说出来,他却还是觉得有些无法开口,即便是张凡的话他不会违背,但是这么说起来的话,他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可是花叶总是要说的,“其实大人所说的这两条,倒是都有点。 “他毕竟是卑职的师傅,大人应该知道,卑职的一身武功都是拜师傅所传授,甚至于卑职能够在从军的那么多年,平安活下来,也是多亏了师傅。以至于到了现在,卑职能有今天,也全是拜师傅他所赐。所以师傅的事情,卑职也不能不关心一番。 “而且,师傅他虽然是女真人,但是却从未对汉人做过什么二世,甚至于还帮过咱们很多。而对于王杲这一次的所作所为,师傅他也是痛恨无比的。不管从什么地方说起,我也有些放心不下他。而且,师傅他在辽东那边,女真族中也是颇有名声的,也知道他对于王杲的不服。 “所以卑职这才是担心,如果王杲这一次失败了,但是却没有被抓到。卑职是怕王杲回去之后,会怀恨与他人。这么一来,师傅他也会遭殃了。虽然他武功高强,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就算是卑职去帮他,两人也是难以阻挡千军万马。而且,师傅的脾气或许大人不知道,可是卑职最是清楚无比了。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辽东的。这也是卑职所担心的。 “关于辽东的那些百姓,卑职也是有些担心。卑职虽然并非辽东出生,可是对那里也非常熟悉,也去过那里很多次。虽然说见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是女真人,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卑职在那里所见到的人都极为熟悉,跟他们很多人的关系都很好。卑职实在是不想看到或者听到他们遭殃的消息。不管是汉人还是女真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要打仗,更多的人还是想要安安稳稳地过ri子的。” 王猛的这番话可谓是至情至xing。王猛并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但是他也同样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也有普通人的感情。他也从来没有想要去拯救天下人什么的妄想。但是那些毕竟是他所认识的人,甚至于还是关系不错的人。而如今,这些人正面临着一个危局,而且很有可能因此而遭殃。所以王猛才会有这么一问,所以他才会担心。 这些完全都是人之常情,即便是再怎么理智的人,会有这种担心也是非常正常的。而会问出来这个问题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听明白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你也放心,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这个问题,我却没有办法回答你。并不是我不知道,或者猜不到,当真要说,我也能说出来。但是恐怕如今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实际上我只能畅想如果战事当中发生了什么变化会如何。但是这些要当真说起来,我却是不知道了。 “即便是那些大局上的事情,我也是能想到一些的。但是当真说起来那些百姓们会如何,甚至于在细小到你的师父所居住的那个部族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却是不知道了。 “这并不是我在搪塞,但是我却能够肯定,如果这一战没有抓到王杲而是让他跑了的话,辽东的情势那可就当真是严重了。 “所以如今,若是当真要我回答你的话,我会告诉你,千万不要去想这件事情。你只需要祈祷,李成梁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一定能够将王杲的大军击败,并且还能抓获,或者干脆杀了王杲。也只有这样,辽东也才会有未来。要不然的话,这场乱子,还会继续下去,而且越来越大。”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实属无奈 王猛所问的问题,虽然很是细致入微,地却是让张凡在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并不是因为王猛的这个问题难倒了张凡,虽然的确是比较难以回答,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还并不算难以回答。 只不过虽然并不是难以回答的问题,答案也很容易就能说出口,但是这也要看这一番话是对谁来说的。而张凡在面对王猛的时候,也就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说了。 不过好在张凡跟王猛之间的关系的确是相当不错的,所以原本有些并不是很容易就能说出口的话,在王猛跟张凡之间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张凡可以很轻易地说出来。因此,在张凡找不准的情况下,他也是很是清楚地问明白了,到底王猛所想要问的到底是什么。 而王猛也并没有跟张凡隐藏的任何意思,在听到张凡的问题之后,也是非常爽快地就回答了张凡的问题。而之后,张凡也就明白过来了。而既然明白过来了,这件事情就非常好办了。 虽然在王猛问张凡的时候,张凡也并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但是这并不需要张凡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详细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之后才能够给王猛一个答案。 之前曾经说过,关于这个问题,张凡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过了。当然,之前也说过,张凡在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总是从大局出发,并不没有太过细致入微地考虑,或者说到变数会对生活在辽东的百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是没有说起来却是并不代表张凡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不过是没有想到王猛会这么问而已。 只不过,张凡他虽然是考虑到了,也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是当真在回答王猛的时候,他却是没有说出来他曾经所考虑过的任何一种可能。并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特别针对王猛才会如此的。 并不是因为张凡要故意瞒着王猛,亦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如果可以的话,张凡自然是会将心中所想到的全都告诉王猛的。王猛毕竟是他的部下,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相当的不错。虽然张凡知道王猛并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也绝对不会因为心中所想的烦恼而影响到平ri里的行事。但是相比起来,他也自然是希望王猛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被扰乱了。就算是王猛非常冷静,但是没有心思总比胡思乱想要好多了。 之所以针对王猛却是不说出来,完全是因为,张凡虽然考虑过,但是那些也仅仅只是考虑而已。若只是说大局上的事情,那倒是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张凡也自信,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尤其是大局上的判断,那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但是细致入微的地方,比方说到时候,不同的情况会让生活在辽东的百姓有什么影响,甚至于细致到王猛所关心的,他师傅的部族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这些张凡可就不敢保证自己当真能够推敲的准了。 虽然张凡也是非常关心辽东的事情,对于辽东如今的情况也是做了很多的了解,但是他却明白,相比起来其他人,就比方说李成梁这种在辽东扎根驻守十年的人来说,自己对于辽东的了解也实在是太过肤浅了一些。 既然并不算得上了解,那么如果妄自猜测的话,那就肯定会有什么地方有错误了。如果仅仅只是张凡自己随便想想,甚至于跟别的人闲聊起来的时候,随便说起来,这种随便想想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如今的情况可一点都不一样了。如今的情况,可不是张凡自己一个人在随便想想,亦或是跟什么人在随便闲聊之类的轻松情形。如今是他的属下王猛,用非常担忧的口气来问他的,而且不仅是如此,张凡本人也是明白这件事情对于王猛来说,意义非凡,绝对不是那种随便开口说说就能够打发的。 不,这么说也不对,实际上张凡如果当真是随便开口说说也的确是能够将王猛打发过去。毕竟王猛对于张凡很是尊敬,而同时他也明白自己所问的这个问题,的确是会让张凡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所以如果张凡当真是糊弄他的话,他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当然,他也绝对不会责怪张凡这么应付自己,毕竟他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怎么好回答的问题。 但是问题就在于,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却是不会如同王猛所想的那么去做。虽然说他们两人之间是上下属的关系,但是张凡可并不仅仅只是将他当成下属,不管是他还是梁超,他都是将他们两人当成朋友来对待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出了红儿的事情之后,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如此关注,不只是因为影响巨大,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当真是关系到了梁超。而张凡对于这件事情非常在乎的原因也是源于此了。 而现在,王猛所问的这个问题,虽然说并不关王猛本身什么事情,但是却是王猛他非常关心的。因此,张凡也是不可能将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了。 而张凡也当真是没有办法准确预测这件事情到底会对于那边的百姓,具体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所以最终,张凡也只能将心中当真所想的告诉他了。 真正所想的,实际上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到底会怎么样。这虽然是非常无奈的事情,但是同时事情也的确就是如此。张凡是当真不知道变数会对于生活在辽东的百姓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所以他告诉王猛的也就是实情了,而实情就是,他也并不清楚到底会如何。 的确是无奈。 不过张凡也说了,这件事情如今考虑也根本就没有用。因此张凡也告诉他,这件事情他现在也只有放下,等待到时候的解决,并且祈祷李成梁能够抓获,或者干脆杀掉王杲了。 第一千六能百九十章只能等待 对于王猛的心病,同时也包括王猛所烦恼的那些事情,张凡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虽然他可不是不能跟王猛把话说明白了,但是那些事情,就连张凡自己都不觉得一定会如此。若是就将这些不确定的事情这么说出来的话,恐怕就算是能够让王猛一时之间镇定下来但是等到时候事情不是这样的话,王猛又该怎么办,张凡又该怎么面对王猛…… 因此,张凡并没有将那些胡扯或者乱猜的话给说出来,而当真是将自己并不能准确预测的实话说了出来,告诉了王猛。这些可不是张凡胡说的,当真是因为当中有很多的事情张凡也没有办法轻易明白,所以他才只能这么说了。 而显然,即便是张凡能够下决心说这番话,但是这也是要看对什么人说的。如果是对别人说的话,恐怕就没有那么好办了。但是毕竟这一次是王猛,而王猛作为张凡最为了解和信任的属下,张凡明白王猛不仅仅只是能够接受自己的这番话而已,最主要的是王猛能够冷静地接受他所听到的。就算是王猛听到了什么他不希望的事情,但是王猛也绝对不会因此而表现的愤怒,亦或者什么失去理智的模样,还仍旧会是一副理xing的表情。 当然,张凡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这么说的,若仅仅只是如此,那就只是在欺负老实人了。这虽然只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却并非主要的缘故。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张凡跟王猛之间的关系,让张凡并不想要对王猛说谎,想要让他知道最为真实的情况。因此,即便是真实的情况就是张凡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王猛,但是他也依旧要这么说。 总之,在张凡告诉了王猛这个情况之后,王猛虽然并没有得到自己所希望的答案,但是他也明白张凡如今也只能跟自己这么说了。所以王猛也是接受了。 实际上,这全都是源自于王猛自己的担心,他实在是放不下这个问题,所以才会这么问的。但是实际上就算是他不问,他自己心里面也是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王杲如果被抓,或者干脆死了,那么辽东将来的形势自然是会好很多。但是即便是如此,将来也必然还是会有乱子的。 而王杲若是逃脱了,那就自然是更乱了。 只不过,虽然这些仅仅只是从大局上来看这件事情的缘故,但是实际上而言,却也一样能够反映到细小的地方。 若是王杲被抓,就算是辽东将来还会有乱子,也不会如同现在这么混乱了。这么一来,普通百姓们的生活也自然就会好很多了。 但是如果王杲逃脱,将来的辽东也必然还会有大乱子。如果整个辽东都乱了的话,那么那些生活在那里的普通百姓,又怎么能够逃脱这种命运呢! 王猛自己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是因为他心中对于此事实在是感到有些不安,所以他才会忍不住要问出来。但是实际上,他根本就是明白即便是问了,也是得不到一个准确的回答的,不论张凡是愿不愿意回答他,是实话还是假话,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张凡当真就是如此地将事情告诉他了。这让王猛心中的确是有些不同一般。虽然他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当真是不错,他也知道张凡是如何看待他的。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张凡当真就将他如同朋友一般对待,如此将事实告诉了他。 虽然并没有知道自己所想要知道的答案,但是对于张凡的回答,王猛的心里却是多少有些感动的。 总之,这件事情虽然对于王猛来说,有着许多不完美的地方,不过王猛却是并不觉得郁闷,反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 如果张凡当真是这么说的话,也就说明张凡也当真是仔细考虑过。而长时间都在张凡身边的王猛心中对于张凡也是非常明白的,他知道如果事情当真是变成了最为不好的样子,张凡也绝对不会什么都不过问的。到时候张凡绝对会想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或许会比较麻烦,但是对于王猛王猛来说,他只需要知道张凡有这种心思就足够了。 总之,这件事情如今也是才刚刚得到消息,而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在如今,才刚刚知道的情况下,他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而王猛所关心的问题,张凡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给他任何的解答。但是对于王猛来说,他对于这个情况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也丝毫没有责怪张凡的意思。 这件事情现在还不知道结局,对于他们来说,也就只能等待了。 今天传回来的这个消息,的确是让张凡将家中的烦恼暂时放下了。但是放下了之后,张凡的那些个烦恼也就又回来了。 毕竟如今,他家中还有许多事情,尤其是眼前,关于卫嫆瑶的这件事情,如今还没有解决。虽然说他昨天晚上已经跟乔安娜商量过了,不仅仅是整件事情,就连当中的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两人也是商量到了很晚的时候。可以说,两人对于这件事情是信心百倍的。 但是信心百倍也仅仅只是限于昨天晚上而已。这种事情谁都知道,商量的时候总是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好,或者说觉得自己商量的不错了。但是当真是到了需要去实施的时候,却就又开始这样那样的担心了。 他担心乔安娜是不是能够办好这件事情,甚至于担心乔安娜在说出去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能够看准时机,找对人。在说话的瞬间,能不能够在一些细节的地方表达的清楚,让听话的人不要看出来这是她跟张凡商量之后的话。 总而言之,就是这些问题,总是让张凡担心的不得了。而他担心的同时,他如今也没有办法回家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刚才辽东的消息,的确是让张凡一时之间跳过了那个烦恼。但是毕竟辽东的事情如今还没有发生。所以,在张凡听完了之后,他就再一次开始烦恼起来家中的事情了。q 第一千六不百九十一章并不好办 辽东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虽然的确是让张凡比较在意,但是如今张凡面对这件事情却也是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就算是在意,这件事情张凡也只能够暂时放下,不能做什么。 而这件事情也只是让张凡一时分心罢了,等到他看完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知道如今他所能够做的只有等待,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任何事情可以做的时候,张凡就再一次静下来了。而静下来了之后,张凡也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了,自己如今身上还有很多麻烦事情没有解决。而这些麻烦事情,也都是相当让他烦恼的。 就比方说现在,摆在张凡眼前的就有两件让他非常烦恼的事情。虽然说起这两件事情,都是私事罢了,但是这两件私事对于张凡来说,却也同样是让他无比烦恼的。 一件是关于方月玲的事情。方月玲被她父亲唤回了五毒教。当然,这件事情本身并没有什么,毕竟方月玲即便是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但是也也始终还是五毒教的教主。而如今五毒教中有些事务必须要她这个教主在才能办,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非得要纠结的。 真正让张凡担心的是,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方月玲这段时间身体不好。这是张凡比较在意的,毕竟方月玲也是习武之人,就算是武功并不是一流的,但是身体也绝对是没有话说的。而能够让方月玲如此,显然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了。让张凡烦恼的是,他并不知道到底方月玲是怎么了,而现在的他身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不可能去看望。这让张凡非常着急。 不过也正是因为张凡自己心里面最是清楚不过,这件事情是他如今不管再怎么着急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所以张凡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太过于纠结。没有办法的事情,再怎么纠结也还是没有办法解决,只会徒增烦恼而已。当然了,即便是能够如此理智地考虑问题,可是内心当中也不可能完全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张凡无论如何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撇开这件事情。但是这么一来毕竟是要比那种胡乱担心的烦躁要好多了。 而还有一个麻烦,那也就是关于如今卫嫆瑶的事情了。当然了,说是如今,实际上也就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到现在也只不过才两天的时间,但是对于张凡来说,这两天的时间实在是麻烦大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虽然说是昨天才发生的,但是实际上,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已经持续了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也是为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埋下了足够的隐患了。 或许张凡当初在跟卫嫆瑶两人之间如此的时候,他也就已经预测到了,事情必然会发生到这种地步。可是有的时候,人们就是这样,即便是明明知道事情必然会发展到麻烦,甚至于是不可挽回的地步,但是人们还是会那么去做。尤其是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面,也更是如此了。 当然,张凡也并不是那种做错了事情就只顾着逃避,不去认错的人。这件事情在他昨天刚刚知道的时候,他的确是有想法,就这么瞒下去。只要卫嫆瑶不透露什么消息,那么自己就没事。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他虽然还不知道,但是在那一瞬间,他也觉得以后的事情,也总是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才对的。 可是这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而在这一瞬间之后,张凡就想明白了,这个办法不行,也根本就不能解决任何的事情。尤其是卫嫆瑶那边,如果当真这么做了的话,那么卫嫆瑶该怎么办?这个孩子卫嫆瑶已经是有了明确地表示了,她是一定要生下来的。而等到她将孩子生下来了之后,那又应该怎么办? 张凡考虑到了这些之后,也就不能再对这件事情装傻充愣,妄想着瞒过去了。而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张凡如此考虑,实际上也并不只是从他,或者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身上来考虑。真正让张凡如此的原因,实际上还是卫嫆瑶本人。 当中到底有哪些缘故,如今也不用再去复述了。总而言之,就是一点,张凡准备公开他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让卫嫆瑶能够顺顺当当地生下这个孩子。至于以后如果因为她曾经是寡妇的身份而会生出来什么麻烦的话,到时候最起码张凡也能够出面撑着才是。 而现在,这件事情就在进行当中。只不过张凡实在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今进行的到底怎么样了。虽然是交给了乔安娜去办,但是张凡如今实在是太过于担心。他并不是怀疑乔安娜办不好,而是生怕当中会出现什么差错之类的。 张凡现在不能回家,或者说是还不想回去,而他还在为这件事情担心着。可是那边,乔安娜却是没有停下来,还在办着这件事情。 她先将事情告诉了骆灵儿。这第一步是绝对正确的,骆灵儿心地善良不说,也是明白女人的苦处,尤其是身处于卫嫆瑶这个境地的女子。虽然这么做就意味着她要帮着张凡找另一个女人回来,但是骆灵儿却还是答应了。 而之后,她们两人便是一起找到了茹雪,并且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虽然茹雪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非常惊讶,但是毕竟茹雪也是有身为正妻的威严和气质。虽然心中惊讶,可是却并没有慌乱。她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马上就开始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能xing了。而再之后,茹雪也是决定帮助张凡了。 事情到了现在为止,一切都还顺利。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赵氏那边必须要知会一声才行,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昭雪和映月两个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映月那边倒还好说,但是昭雪这边,却是有些不好办了。q 第一千六敢百九十二章不敢去试 如今,已经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的茹雪,跟骆灵儿还有乔安娜三个人,却是陷入了烦恼之中,因为她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 或者准确的说,她们知道接下来应该干的事情要怎么做,但是在那之后,又应该怎么办,她们就没有一点头绪了。 并不是因为别的,虽然说按照茹雪的xing子来说,就算是如此,但是也是要走一步算一步,先把能做的都做了,再去想那些不好办的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对。可是这件事情却是个例外了。 难点就是在于,她们将事情告诉了映月之后。或许因为映月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比较好的缘故,想来对于这件事情,映月听到了之后绝对是不会轻易接受的。不过就算是再不愿意接受,但是毕竟这件事情也已经是发生过了的,所以她不能接受也没有办法,只能认清事实。而之后,也就是一系列的劝慰了。虽然说或许会比较麻烦,但是茹雪觉得靠着自己这边三个人,也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而最为关键的是昭雪。对于自己的这个亲妹妹,张家是没有人比茹雪更加了解的,恐怕就连她们的父亲陈文川,也没有茹雪这个做姐姐的了解昭雪这位妹妹了。昭雪的xing格,天真之余,也是冲动的很。这一点不只是茹雪,家中的人都知道。而由此可想而知,让昭雪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会是个什么反应了。 当然,这个并不是重点。这件事情会让关联到其中的人反映强烈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最为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而是昭雪本身。并非心xing上的冲动,而是生理上的问题。 要知道如今的昭雪可正是身怀六甲之时。而这个时候的昭雪,最是应该要缓和情绪,调养好身体的时候了。当然了,说到调养的问题,这对于张府来说也根本就不是问题。且不说张家并不缺钱,张凡的身份摆在那里,什么郎中请不来,就连宫中的御医都不在话下。 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昭雪容易冲动,遇到什么她所关心的事情了,就什么都不顾起来了。这若是放在以前,那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谁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如今,她可是怀着张凡的骨肉的。如此一来,茹雪她们可就不能忽视这一点了。 虽然说茹雪和骆灵儿都已经生过孩子了,可是她们仍旧不敢在这件事情上面粗心大意。茹雪倒是不用说什么,她为张凡生下了一男一女,而且生产也是顺当的很,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但是骆灵儿可就不一样了,因为以前的一些原因,再加上骆灵儿原本就身子不是太好,所以骆灵儿生孩子的时候,当真是命悬一线。好在最后也是母女平安了。 但是这种事情,若是可以的话,自然是绝对不会靠着碰运气来行事的,要不然的话,那可就是xing命堪忧之事了。 而这种事情,并不是非得要等到生孩子的时候才会有。实际上就算是怀孕的时候,或者说反倒是怀着孩子的时候,却也是最为危险的时候了。而昭雪如今也就恰巧是进入了这个时期。在这个时候,可不仅仅是调养上的问题,身体和心理上的问题全都有所关联。 即便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听到或者看到让他受刺激的事情,不管是喜极、悲伤、还是恐怖等等,即便是一个健康的普通人,也会突然之间血压升高,激动,甚至于反映到一些生理状况上来。更加不用说是一个正怀着孩子的孕妇了,这种时候也更加明显,更加地危险。 或许对于生活在古代的人来说,他们并不理解为什么心情会影响到身体的具体原因,但是他们也不需要知道那么详细,只要知道心情的确是会影响到身体,那也就足够了。 于是,麻烦也就来了。如今昭雪怀着身孕,这个模样,本就是不能受什么刺激的。昨天她在知道了卫嫆瑶的事情之后,已经是有了这方面的表现了。很明显的,那个时候的昭雪表现的有些气喘吁吁,脸sè通红的有些异常。当时还当真是将茹雪给吓了一跳。 如今,如果再将张凡跟卫嫆瑶之间的事情告诉昭雪的话,想想看,昭雪在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之后,以她跟张凡之间的感情,再加上她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她到时候会是如何的激动。 昨天,在昭雪才知道卫嫆瑶的事情之后,就已经是那样了。如果再将张凡跟卫嫆瑶的关系告诉她的话,茹雪是当真害怕昭雪会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影响。如果是那样的话,茹雪这个做姐姐的可是没有办法看下去的。 当然,这件事情之所以会这么为难,并不仅仅是因为茹雪对于昭雪这个亲妹妹太过关爱的缘故。实际上不只是茹雪,就连其他人也是如此的。 总之,问题就是出在昭雪身上。如何能够让如今已经挺着大肚子的昭雪,能够平安地接受这件事情,这才是她们所需要关心的重点。 想来,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可就是困难重重。张凡是想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但是却担心会有麻烦。而在乔安娜问起来之后,却是让他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并不难。 而在乔安娜接下来这件事情之后,她也是在烦恼。或许在跟张凡说的时候觉得挺容易,但是当真让她上的时候,她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而接下来,在她跟骆灵儿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当真说起来,却也是没有那么的困难。 而到了乔安娜跟骆灵儿将事情说明白,然后她们两个人去将这件事情告诉茹雪的时候。在没说之前,实际上不管是乔安娜还是骆灵儿,也都是有些担心的。可是当真说了之后,却是发现之前的担心也是没有必要的,茹雪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如果这样看的话,看来想要让昭雪能够温和地接受这件事情,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这种事情,不管她们看不看得到,但是也绝对不回去试这个可能xing的,毕竟风险太高了。q 第一千六次百九十三章首次如此 世上有很多的事情就是如此,明明你觉得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当真去办了,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甚至于会变得困难重重,遇到什么大麻烦。但是一些原本看来就比较难的事情,而你也觉得非常困难,所以也是准备了非常多。但是等到当真一去做的事情,就会觉得反倒是有些简单了。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什么缘故,这当中也并不存在什么巧合,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正是因为你觉得简单,所以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因此可就根本不关心,结果因此而遇到了困难。而那些看起来困难无比的事情,却是你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与jing力去准备了的。也因此,到你当真去做的时候,却是发现变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甚至于还变得简单了。 就是这个原因了。而如今,摆在张凡和乔安娜他们面前的这件事情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张凡在下定决心要公开自己跟卫嫆瑶之间的事情,好让卫嫆瑶以后绝对不会遇到什么困难。而在这当中,存在着非常多的问题,也因此,这件事情在张凡看来,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他在担心这件事情的同时,也是在当中做了很多准备。虽然说这些所谓的准备,最多也只不过是张凡自己在心里面想的,但是在仅仅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能够想到这么多,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而且这些对于这整件事情来说,也是已经够用了。 所以,在他去跟乔安娜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就发现了,问题并没有他之前所想的那么困难。虽然的确是不容易,但是也绝对不是那种难如登天一般的困难。这当中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在张凡交代完了乔安娜怎么去做之后,实际上张凡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虽然这件事情跟他的确是紧密相关的,但是如今的张凡也是做不了什么,现在他只有如此等待着。 乔安娜也是如此,虽然跟张凡说的时候,她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比较简单的。但是等到今天她要说的时候,却是发现这件事情可不是如同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了,这当中还是有一些难题的。 不过当真是做起来了之后,就并不是那么困难了。就如同接下来的情况一样,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偶然间路过她房前的骆灵儿。而骆灵儿对于这件事情的接受还是非常快的,虽然一开始也的确是表现的比较惊讶,但是骆灵儿对于这件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却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或者说这件事情发展到了现在,也就只能如此了。 而之后,她们去将这件事情告诉茹雪之前,也是在担心。即便是茹雪平ri里的表现是那么的温和,但是这件事情,她们两个人也不敢确定。乔安娜倒是不用多说了,但是就连骆灵儿都不敢确定,可见这件事情的严重xing。 所以,两人在找茹雪之前是有些提心吊胆的。但是当真说起来这件事情之后,却是发现事情并没有她们两人之前所想的那么严重了。甚至于可以说,变得非常简单了起来。茹雪并没有对于这件事情有太多的抵触情绪,当然她的想法跟骆灵儿可是不同的。或许对于骆灵儿来说,她只不过是不想要看到这种情况,但是她却也并没有太多的反对。关于这一点,也是因为骆灵儿的过往经历,让她如今只想要安安稳稳的,并不想要再起什么风浪了。 但是茹雪却是不同的,茹雪的经历跟骆灵儿并不相同。而在茹雪看来,这件事情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所以说,真心而言,茹雪是绝对不希望这件事情的,同时她也绝对不会认同这件事情的。 而之所以茹雪在听到了这件事情并没有生气,这当中是有着很多原因的。 首先一点,这件事情是张凡的责任,就算说成是犯错,这也是张凡所犯下的错误,并不是前来跟她说这件事情的乔安娜和骆灵儿的错。即便是她们两人如今这么做是帮着张凡的,但是要弄明白,这件事情本身跟她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第二点,那就是如今犯了错误的张凡,人也并不在这里。而人既然不在这里,茹雪即便是发火,也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甚至于这么做也只会让麻烦变得越来越大起来。这一点茹雪也是看的非常明白的。 还有第三点,到时跟骆灵儿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的想法差不多。毕竟这件事情,就算是她再怎么不想要看到,但是这件事情也毕竟是已经发生过了的。就算是她再怎么不想,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来改变这件事情。所以相比起来后悔,或者想象如果没有发生会如何,还不如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才是真的。 虽然如今是遇到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但是茹雪并没有因此而乱了方寸,依旧是一副非常冷静的模样。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能如此冷静地看待这件事情。 现在她们已经想好了办法,但是却是在一个地方卡住了。 不过在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什么能够完美地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的时候,茹雪这时是显示出来了非常冷静和果断的一面。在乔安娜和骆灵儿两个人都犹豫不决的时候,她却是建议先走一步算一步。虽然说昭雪那边的确是麻烦现在还没有办法解决,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能够长期等待下去的,如今即便是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但是绝不能说这件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一直要等到想到办法了再动手。因此,茹雪的意思是走一步看一步,最起码的先把目前能够做的事情给做了。 而既然已经敲定了办法,那就没有必要犹豫了。当下,茹雪就让人等在门口,等到映月一回来,就让她马上过来,然后跟她说这件事情。 现在,映月还没有回来,于是她们三个人也就在这里等着了。只不过虽然只是这么等着,但是这气氛,再加上如今的这件事情,却是让三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尤其是茹雪,她对于这种事情特别敏感。而面对这种情况,茹雪不由得在心里面有些责怪起来张凡了。这可是自从她嫁给了张凡之后,第一次在心里面生出来了这种感觉。q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如果如此 映月是一大早就去了卫嫆瑶那里,自然也就是为了她如今怀了身孕的这件事情了。原本昭雪也是要來的,但是毕竟如今昭雪是有孕在身,而即便是映月也是明白,这个情况的昭雪是不能做什么太过于激烈的运动的。加上这件事情,昭雪对其的关注也是非常巨大的,所以说即便是在这个时候,映月也是生怕昭雪会因为太过于激动而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即便是今天早上,昭雪非要跟着來,但是映月却也是怎么都沒有同意的缘故了。 不过不管是昭雪还是映月,她们两个人都是在担心卫嫆瑶的,毕竟她们两人跟昭雪的关系是完全不一样的。 映月昨天晚上也是想了很多,包括这件事情当中的很多事情。而对于她來说,卫嫆瑶如今突然之间怀了身孕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今天一大早,映月就到了卫嫆瑶家中。见到这么早就过來的映月,卫嫆瑶一开始的确是表现的有些惊讶。但是惊讶了之后,她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題了,毕竟她也明白这件事情在映月心中的看法。 “卫姐姐,沒什么问題吧?”映月这是刚刚进门,就如此问道,“若是身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是要尽说出來好。” 听到映月的话,卫嫆瑶不由得笑了出來。虽然说她跟映月一样,以前都沒有怀孕过,但是她的年纪毕竟是要比映月大一些。所以即便是她自己并沒有经历过这件事情,这一次不过是第一次,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她还是比映月要有经验的多了。 所以,对于映月的这种关心,而实际上的瞎操心,卫嫆瑶也是不由得不在心里暗暗发笑了。不说别的了,如今她也不过是刚刚怀了身孕,还根本就沒有多长时间。甚至于若不是她有了一些反应的话,仅仅从外表上看也根本就看不出來任何的迹象。虽然说的确是已经开始有些反应了,但是那些反应也当真并不怎么强烈,充其量也只不过是非常细微的一些东西,完全不用在意。也就是说,映月的这种担心,完完全全就是沒有必要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卫嫆瑶也不会这么如实说出來。对于她來说,撇开了她自己跟张凡的关系不说,但是有一点,她是非常庆幸自己解释了映月和昭雪这么两个人的。她们两个人不管是谁,对于她都是非常关心的,并且也是非常真诚,不带任何其他缘故的。而对于卫嫆瑶來说,她是极为珍惜这一点的。 即便是明明知道映月这只不过是胡乱关心罢了,但是卫嫆瑶却是非常感谢她的这种关心。 不过这种事情倒是不能说出口來,因此卫嫆瑶也只是非常真诚地告诉她自己并沒有什么事情。而且在她这份真诚的背后,却也还有这几许感动。毕竟能找到一个真正如此关心着自己的朋友,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卫姐姐……”映月显然这么早过來可不只是來看看卫嫆瑶是不是有什么问題的,她还有加重要的事情要说,“关于这件事情,昨天晚上回去了之后,我也想了很多。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难办,毕竟卫姐姐你……不过如今,起码还不是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沒有,当然了,重要的是要找到那个男……卫姐姐的那个男人。只要他肯站出來,一切就都好办了。就算是事情不好办,到时候让相公他帮帮忙,想來事情也不会那么难办的。卫姐姐,你还是不肯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吗?” 映月的这番话,卫嫆瑶是早有准备了,她昨天就想到了,可能以后昭雪和映月还会问她这个问題。当然了,卫嫆瑶当时所想的以后,起码也是好几天以后,可不是现在。所以在她刚刚听到映月提起这件事情的事情,卫嫆瑶也的确是有些惊讶起來了。不过这件事情,或者说这个情况毕竟是她早就已经有所准备的,因此她在少许惊讶之后,也是很就恢复过來了,马上就镇定下來了。 但是镇定下來之后的卫嫆瑶,却是又听到映月说出來的下面那番话。而那番话她可就不能镇定了。 实际上映月所说的事情非常简单,也是她们昨天就已经说过的,就是让她说出來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但是这一点,卫嫆瑶自然是不可能说的。 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她非常爱,亦或者是这个男人有着很重要的身份,所以不能暴露了之类的。重要的在于这个男人正是张凡。因此这让她在映月她们的面前如何开口! 但是之后,卫嫆瑶就积雪说,她甚至还想要让张凡帮忙什么的。这可就让卫嫆瑶沒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不过,这可不是映月让卫嫆瑶感到麻烦的地方。 在映月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她见到卫嫆瑶还是沒有说什么,知道卫嫆瑶还是跟昨天一样,不想说。于是映月说道:“昨天晚上回去了之后,咱们又商量了一番。姐姐,妹妹不把你当外人,就跟你直说了吧。这件事情,若是姐姐还是不答应说出來的话,昨天咱们商议的,是打算让相公帮帮忙,让锦衣卫帮着找出來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听到映月的话说到这里,卫嫆瑶顿时是一身的冷汗。张凡的身份她自然是知道的,张凡执掌着锦衣卫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却是无论如何都沒有想到过,她们居然会突然间想出來这么个办法。 这要是她们突然之间当真是决定这么做了的话,恐怕张凡也不会答应。但是卫嫆瑶却是不知道张凡打算如何拒绝了。若是拒绝的太过强硬了,恐怕也会出问題。但是如果不拒绝,也会出问題。 “那你们……后是怎么打算的?”有些担心的卫嫆瑶不由得问道。 “自然是沒有。”映月说道,“茹雪姐姐说了,这件事情虽然重要,但是毕竟相公的锦衣卫怎么说也是皇帝亲卫,若是用來做这些,实在是,总之是沒成。” 听到这里,卫嫆瑶也是稍稍放下了心。 “不过。”但是映月却是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如果是我想的那样该多好啊!”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没有露馅 映月一大早上就來找卫嫆瑶,这一点卫嫆瑶虽然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倒也是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映月的到來也并沒有让卫嫆瑶有太多的意外。当然,不只是映月的到來,甚至于就连映月來了之后会跟她说些什么,实际上卫嫆瑶心里面多少也是能够猜测到的。 或许映月所说的那些话语当中的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的确是卫嫆瑶沒有想到,并且也觉得非常惊讶的,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什么,反正那些也只不过是映月的说的一些事情,而且那些事情实际上也根本就沒有变成现实。虽然让卫嫆瑶是吓了一跳,但是知道沒有发生之后,也就算了。 但是在后,映月却是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并不像是她对着卫嫆瑶说的,反而加如同一种自言自语一般。不过不管是什么,总之映月的这番话,卫嫆瑶是听到了。 “妹妹在说什么?”听到了映月的呓语,卫嫆瑶纯粹只是有些好奇,便开口问道,“刚妹妹说事情如果是你所想的那样就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沒什么……只是……”自己的话被卫嫆瑶听到了,或者说是自己的失误被卫嫆瑶听到了,总而言之映月是有些慌乱的。而慌乱之余,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瞒过这件事情,不要让卫嫆瑶知道,但是当她再次看向卫嫆瑶的时候,却是又改变了主意。或许在映月看起來,自己的那个想法也仅仅只是一个假设而已,所以她即便是说出來也根本就沒有什么关系,“是关于姐姐的这件事情,我倒是有些想法。只不过如今想來,那也只不过是我的妄想,根本不可能的。 “昨天,自从知道了姐姐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特别是那个男人的身份。虽然这么说,我的确是有些恨他,但是我昨晚上又想了想。不管那个男人是谁,姐姐必然是喜欢他是。想來姐姐也是个聪明人,不会被人欺骗的。而如今出了这么件事情,他却是不肯露面,想來也不外乎两种情形。要么就是他已经知道了姐姐怀了身孕的事情,但是却有其他的原因,所以不肯露面;要么就是他当真是不知道,如今只不过是恰巧不在罢了。 “姐姐,妹妹我明白你的心思,明白姐姐你也不想牵连他,尤其是……想來姐姐也爱着那个男人的。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姐姐你一个人的麻烦,可是如今却是要姐姐一个人來承担,我也实在是看不过去。 “昨天晚上,我也是仔细想了想,也是明白这件事情实在是难办的很。只是,昨天晚上我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有时候甚至不禁会想,如果这个男人的身份,如果这个男人就是相公的话,那该有多好!” “什么!张……张大人!”映月的话,顿时是让卫嫆瑶大吃一惊,“你……你怎么会这么想!”虽然这是必须要否认的事情,但是卫嫆瑶当真是惊讶到了不行了,她是怎么都沒有想到,映月居然会猜测那个男人的身份是张凡。当然了,这猜测可以说是一点都沒有错,那个男人就是张凡。 虽然说昨天晚上,张凡在跟她商量过了之后,张凡是非常强硬地说要将这件事情给公开了,让卫嫆瑶堂堂正正地住进张家,并且让她能够稳稳妥妥地生下这个孩。而对于卫嫆瑶來说,她虽然口头上一开始也是拒绝,但是她的心中自然也是如此希望的。所以卫嫆瑶并沒有太过坚持,终还是答应了张凡。 但是即便是她已经答应了张凡那么去做,而她也相信张凡是能够将这件事情给办好的。但是即便是卫嫆瑶对于张凡有着极大的心性,她也绝对不会认为张凡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办好了这件事情。 因此,映月突然來了这么一句,自然是让卫嫆瑶吓了一跳的。 当然,卫嫆瑶对于听到映月的这番话的表现,是极为惊讶的。但是同样的,映月并不知道什么,而且她也只是当做是一种自己胡思乱想的猜测而抱着随便说说的态度,所以在她自己的预料当中,她也是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一旦说出來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因此她也是早就已经料到了卫嫆瑶在听了这番话之后自然是会非常惊讶的。所以,卫嫆瑶的惊讶,并沒有让映月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而卫嫆瑶的反应也是不可谓不。虽然她刚刚听到映月的这番话的时候,心中是极为惊讶的,而且那一瞬间还以为映月已经知道了什么。不过她也是马上就反应过來,这并不是张凡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她,也不是她自己猜到了什么而试探,完全是映月自己胡乱猜测了之后,随便说说的。 所以在明白了这点之后,卫嫆瑶也是马上就转变神情,将那副惊讶模样是强行压制了下去。 “这……这……”但是,虽然压制下去了这种降压的神情,可卫嫆瑶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了。要是说不可能什么的,卫嫆瑶虽然能骗过如今的映月,但是在她跟张凡已经商量好了应该怎么办的情况下,若是这么说的话,就完全是在欺骗映月了。等到时候张凡将事情给说出來的话,那个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映月,加不用说恐怕日后还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了,那就加让她无地自容了。 “姐姐不用说什么。”虽然说卫嫆瑶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但是这个时候对于映月來说也根本就沒有什么关系,她也明白自己说了个让卫嫆瑶根本就沒有办法回答的话,所以在映月看來,卫嫆瑶的沒有话说,也是正常的表现,“都是怪我,说了些奇怪的话,让姐姐为难了。” 听到映月这么一说,卫嫆瑶这是安下心來。但是映月的这番话,却是让卫嫆瑶有了个的想法。再加上昨天晚上张凡跟她说的,她也不想什么都不做。 卫嫆瑶想明白了之后,开口说道:“映月,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算不算好 听到映月突然间说,她希望这件事情还当真就是张凡了。这的确是让卫嫆瑶吓了一跳,不过卫嫆瑶也是个聪明人,并不会因为这么点惊吓就是去了冷静。再加上如今的这件事情,卫嫆瑶可以说是关联大的,而她的关心程度,比起來张凡还要多一些。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任何细小的方面,她也是不得不仔细考虑明白了行。 因此,虽然映月的话的确是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惊讶,甚至于差点就要说漏了嘴了。但是终的结果,卫嫆瑶还是马上就清醒过來了。当然,她并沒有欺骗映月任何话,只不过是糊弄过去了。而映月也只不过是胡思乱想而已,所以也就根本沒有往心里去。总之,这件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不过结束却也仅仅只是对映月而言的,在她看來,只不过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罢了。但是她的胡思乱想在卫嫆瑶听起來可不是那么回事了。何况,事实上也就是这么回事,映月的胡思乱想还当真就是猜对了。 自然的,卫嫆瑶不可能因为映月猜出來了就如实相告了,若是那样的话,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麻烦模样。 不过这些都不是卫嫆瑶如今所关心的,她真正的想法倒是有。这件事情虽然只是映月胡思乱想的结果,但是她所想的,又何尝不是卫嫆瑶所希望的。何况昨天晚上,张凡跟他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卫嫆瑶即便是当时反对,但是实际上他心中又怎么可能会不想呢。而经过了一晚上的思索之后,加不用说了,这种想法也是越來越强烈了。 而如今,虽然说映月说出來的是实情,但是同时也是她自己胡思乱想的。可是这听到了卫嫆瑶的耳中,却是变了模样。她突然之间觉得,这或许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也说不定。因此,卫嫆瑶是打算试探一下,问一问映月一些事情。即便是这么做并沒有什么帮助,但是起码的也是能够让她的心里面有个数。 “姐姐想要问什么?”映月自然是不知道卫嫆瑶心里面在打算些什么,她只不过是觉得卫嫆瑶如今的状况,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要帮着点,所以卫嫆瑶不管问什么,她都会回答的。 “你刚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卫嫆瑶开口问道,“为什么说是张大人就好了?妹妹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种事情,虽然我也沒什么资格说,不过这种事情,想來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好听。但是妹妹却……为什么妹妹会这么说?” 虽然卫嫆瑶后面添加的那一段话,如果是旁人听了或许会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不过如今的映月还是完全相信卫嫆瑶的,因此她也是沒有丝毫的怀疑。 再说了,这件事情,卫嫆瑶会有怀疑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她这么问出來了,映月也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題。毕竟这件事情,即便只是映月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但是对于她來说,也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这……”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当真是到了要她回答的时候,映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说出來,姐姐可莫要笑话我。我会这么想,虽说是胡思乱想,但是却也当真如同我所说的那样,如果说跟姐姐……的是相公的话,那就好了。毕竟相公的为人我清楚。虽然说相公他……他也是有些……有些……虽然说不能算是沉溺女色,但是却也并非那种清高之人。不过抛开了这些的话,相公那可是好的沒话说了。尤其是对于家人,相公从來都是温和无比的。即便是姐姐的身份,相公也不会怠慢姐姐的。 “而且就算是不说相公那边,姐姐这边。不管是我还是昭雪,还是其他人,跟姐姐的关系都不错。若是当真成了一家人的话,那也沒什么不好的。甚至……其实一点都不瞒着姐姐说,我有的时候都觉得,要是当真如此的话,那该多好!” 听到映月的这番话,卫嫆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卫嫆瑶甚至于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虽然说她并不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达成什么目的,只不过是想要问一问,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或者说是试探一下映月对于这件事情是作何反应的。 但是当她听完了映月的这番话,这是知道映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或许在以往,不错,从她们相识了开始,她们之间的关系就非常好。但是那个时候,甚至于一直到刚,在映月还沒有说出來这番话的时候,在卫嫆瑶看來,她们之间的关系,即便是可以称之为密友。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卫嫆瑶却是沒有办法将她们当成一家人來看待。即便是她跟张凡之间发生了这种关系,甚至于到了如今的状态,甚至于昨天晚上她跟张凡之间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 但是即便是发生了这么许许多多的事情,可是卫嫆瑶在还沒有确定事情的情况下,还是不可能将映月那么看待。 只是,刚映月所说的那一番话,却是让卫嫆瑶一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原來,或许她并沒有将映月当成一家人來看待。但是对于映月來说,不管实际情况到底如何,她却是如同一家人一般地对待卫嫆瑶的。 知道了这一点的卫嫆瑶,突然之间觉得很是尴尬,而尴尬的同时,心中也还有这许多愧疚,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她。甚至于,她觉得恐怕昭雪跟映月的心思也是差不多的。 且不说别人,这两人将她如此对待,但是她的心中却还有些戒备。 当然,如今卫嫆瑶只不过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些愧疚而已。但是在她愧疚的同时,她也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映月显然对于那种假设并不讨厌。 这对于卫嫆瑶來说自然是一个好消息。当然了,却也不一定就是如此。有的时候或许嘴上说出來容易,但是当真发生了,可就不是那样的了。不过起码的,现在对于卫嫆瑶來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无比震惊 说起來容易,毕竟好话人人都会说。但是当真遇到事情了,还能不能够如同说的那样去做,这就是个问題了。虽然卫嫆瑶是问了映月这件事情,当做是一种试探。当然了,卫嫆瑶终也是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答案。但是在她冷静下來了之后,却也是明白,映月说的话就未必能够当真了。 或许映月心中当真是有着这种想法,要不然仅仅只是漂亮话的话,是说不出來映月的这种感情的。而且映月的那番感情的流露,卫嫆瑶又不是不通世故之人,这种事情她一看就能看得出來了。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卫嫆瑶会觉得尴尬,觉得自己的这种试探实在是有些对不起映月。而映月的回答在让她觉得安心的同时,却也依旧让她有着许多担心。 就在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卫嫆瑶甚至会想,既然映月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她现在就将实情告诉她。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映月会有什么想法。当然了,这也只不过是卫嫆瑶的一个想法罢了,她并不打算这么做。 不过不管如何,是不是说映月当真是如她所说的那样想的话,那就好不过了。但是即便是她所说的这番话,而等到她知道实情了之后,又不是这么想的。这也不要紧,既然能这么说,起码心中也已经是有了这种想法了。而对于现阶段的卫嫆瑶來说,她知道这些也就已经是足够了。 一大早就來安慰卫嫆瑶的映月,虽然说对于卫嫆瑶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比昨天要安定了许多的情绪,心中的确是有些奇怪的。但是她并不打算追问如今的卫嫆瑶,何况卫嫆瑶变得如此,比起來昨天的情况好多了。这也是映月喜欢看到的,所以她也不希望在破坏卫嫆瑶的这种心情。 两人又再说了一会话,之后映月就告辞离开了。 在映月离开了之后,卫嫆瑶自己也是不禁开始思索起來。还是这个缘故,虽然说张凡昨天晚上已经答应了她了,但是卫嫆瑶心中还是会担心。即便是刚试探了一番映月关于这件事情的看法,而且映月的回答也是她所希望听到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卫嫆瑶的心中还是担心。 而面对这种担心,卫嫆瑶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着张凡那边的消息了。 映月离开了卫嫆瑶这里之后,虽然说时辰也还早得很,但是她也沒有去别的地方,就直接回去了。而在她回去的这一路上,她也是在不断地想这件事情。 卫嫆瑶所担心的完全不同,映月刚所说的那番话,可当真是她发自真心的。她的确是跟她说出來的所想的一样,当真是觉得如果说这件事情当真是跟张凡有关系的话,那就好了。而她所说的,对于卫嫆瑶的那些话,也是真心的。 甚至于,虽然说映月并沒有因为刚卫嫆瑶所问的那番话而有了什么想法,但是她心里面也始终还是在想着这件事情。她还在想,如果说这件事情当真就是如同她所想的这样的话,那就一切都好了。 心里面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情,以至于映月这一路上就沒有想过应该如何帮忙卫嫆瑶解决这件事情。当然了,这件事情对于她來说,或者说是对于事实來说,还当真就是这样的,当然,映月本身并不知道这一点。 而或许可以说是巧合吧,正在映月回家的路上,她所想的事情,也用不了多久就要成真了。因为这个时候,在家中的乔安娜和骆灵儿两人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茹雪,而茹雪也是打算先说给映月听,好让她有个准备,如今正派了丫鬟等在门前,等着映月回來就唤她过去。 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沒这么回事。但是不管是不是巧合,总之这件事情却是让人觉得又多了一些希望了。 当映月刚刚踏进家门的时候,就遇到了茹雪派过來等着她的丫鬟,告诉她茹雪找她有事情要说,要她马上就过去。 在听到茹雪说找自己有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映月就觉得会不会是关于卫嫆瑶的事情。不过也是马上,映月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并不是说茹雪因为卫嫆瑶的事情跟她沒有太大的关系就不关心了,而是因为茹雪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不管是好是坏,昨天知道的事情,今天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进展的,别说她这刚刚从卫嫆瑶那里回來,还什么消息都沒有听到呢。 也就是说,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映月就剔除了事情是关于卫嫆瑶的可能,转而去想,或许茹雪找自己是有什么家中的事情要跟自己商量。 当然,她也并沒有去问那个被茹雪派过來的丫鬟,而是直接去了茹雪那里。 当映月來到茹雪房间的时候,却是惊讶地发现,不只是茹雪在这里,就连乔安娜和骆灵儿也都在。昭雪不在这里自然是明白的,毕竟如今昭雪怀着身孕,有诸多不便。而看到这个场面的映月,也是坚定了这一次茹雪找她來并不是因为卫嫆瑶,而是因为家中的事情的想法了。 不过当她听到茹雪她们告诉她的事情之后,映月的眼睛是要多大睁得多大了。 当她刚刚听到事情是跟卫嫆瑶有关的时候,就已经是有些惊讶了。当然,这种惊讶也只是因为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而已,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如今她也是在烦恼着卫嫆瑶的事情,如果说茹雪她们能有什么好办法的话,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当她再接着往下听,听到事情居然是关于跟卫嫆瑶有关系的那个男人的时候,映月就加觉得不可思议了。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当然,即便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映月还是冷静下來了。毕竟这么多人,或许当真有人无意之中知道了些什么,这也是沒什么的。 可是后,当她听到那个人就是张凡的时候,映月的心情也就只能用震惊來形容了。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打定主意 如今映月所听闻的事情,再一次让她明白了所谓巧合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明明是一件她自己根本就想不到的事情,或者说就算是她想到了,甚至于她也非常希望事情就是这样的。但是她却从來都沒有将这当真过,只是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在这件原本在她看起來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心中所想的,所希望的,发生了自然是一件好事了。但是对于这种好事,映月如今却是沒有一点喜悦的感情,有的之势惊讶了。毕竟这是她自己都觉得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如今,她却是被告知,这件事情真的。 这种随之而來的惊讶,可想而知对于映月來说是有着多么巨大的冲击了。 不过映月虽然不同于乔安娜的先知先觉,也不同于骆灵儿的并不在意,加不同于茹雪的顾全大局。但是即便是如此,映月也是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大风大浪的,因此对于这些事情,即便是她在刚刚听到的时候,实在是让她惊讶无比的。但是在惊讶过了之后,她也就平静了下來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但是映月也是明白,在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的现在,就算是再怎么惊慌失措也是沒有用的。因此,她也是同样明白,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只有冷静下來行。 而冷静了之后,映月也就开始琢磨这件事情了。 而一旁的茹雪几人,看到映月这么一副沉默的样,在她们看來,定然是因为映月听到了这么个惊讶的消息,一时之间缓不过來劲,所以需要好好思索思索行。不过实际上她们倒是猜错了,映月之所以沉默,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给她带來的冲击,而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她开始思索起來一些问題了。 首先一点,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虽然说她所听到的,这件事情完全就是乔安娜的猜测,她说之前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所以她比较熟悉。不过乔安娜并沒有拿出來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事情就是如此。当然了,这件事情虽然说沒有证据,不过乔安娜也是说了,昨天晚上她已经试探过张凡了。虽然张凡也绝对不可能说出來,但是乔安娜显然是非常确定,那个人定然就是张凡了。 总之,虽然还不能十成十的肯定就是张凡,但是起码的也有八成了。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就是如此了。 那么接下來,映月就要开始继续考虑了。既然是张凡,那么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张凡跟卫嫆瑶之间开始有了这种关系的呢? 张凡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早于她和昭雪跟卫嫆瑶相识之前,也就是说,是在张凡那一次在春茗轩中见到了卫嫆瑶,跟她认识了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到了现在,也有两年的时间了。虽然如果仅仅只是从这个时间上面來看,也实在是看不出來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特殊的关系。 但是凭着映月对于张凡和卫嫆瑶两人的了解,这两个人,张凡虽然并不是如同传统的封建制度下成长起來的人一般,在很多事情上面倒是有些标立异,甚至于可以说是开放了不少。但是却也沒有到那种地步。而卫嫆瑶也并不是一个不检点的女。 也就是说,两人恐怕是在相识了之后,还过了好一段时间达到那种关系的。但是这个时间的准确,映月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映月想了想,如果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卫嫆瑶甚至于连孩都有了的话,很显然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就算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到现在也应该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对。 当然了,虽然在这方面想了这么多的,但是这可不是现在映月考虑这些事情的主要部分。主要的部分在于,张凡和卫嫆瑶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这种事情,映月也是已经成为了张凡的女人的女人,对于这种事情可是很明白的。她分得清楚,并不是说有了孩,就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好了。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张凡考虑了一下,这件事情恐怕并不是如此的。张凡虽然并沒有在这件事情上面表示过,但是就从对于张凡的认识來看,张凡应该并不是那种只是在乎于卫嫆瑶的美色的人。 而关于卫嫆瑶在这件事情当中的立场,已经卫嫆瑶的看法。别说映月如今刚从卫嫆瑶那边回來,就算是她不去,她也能明白的。这种事情,在卫嫆瑶的立场上而言,不管是换成谁,恐怕都是同样一种想法的。 而光是有这种想法还不够,还有可能是因为如今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只有这么着是好的办法,所以逼于无奈,只能够如此的。 关键在于,卫嫆瑶心中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说她也是对张凡有感情。 而刚从卫嫆瑶那边回來的映月,如今在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不由自主地想了想,发现事情还当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今天她在卫嫆瑶那里所说的那番,她自以为根本就不可能的话,却是引起了卫嫆瑶极大的注意,甚至于卫嫆瑶专门为了这件事情而问了映月一些问題。 那个时候的映月还根本就沒有想到这种可能,所以也是一点都不在意。而现在,当映月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卫嫆瑶所问他的那番话,可就让映月要好好考虑一番了。而考虑了之后,映月虽然还不是太过清楚,却也多少已经能够明白一些了。看來,卫嫆瑶对于张凡也并不是沒有感情的。 虽然说对于现阶段的卫嫆瑶來说,将这件事情公开了,将自己的身份正当化,这是她首要的关键。但是在这之余,这件事情能够让她跟张凡关系公开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也就是说,或许卫嫆瑶的确是希望如此的,不管是从实际还是从感情方面來说都是如此。 想到了这些,映月的心中也是打下了主意了。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边走边看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所以对于映月來说,她除了惊讶之外,也是沒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了。而在接受了这个问題之后,那么接下來的事情也就知道了。就算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起码的也知道如今该面临着什么样的问題了。映月可不会认为今天茹学喊她來只是为了说说这件事情的。 所以,茹雪今天叫她过來的话,也就是说肯定是要说出來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的。但是说到底怎么解决,她这是刚刚听到茹雪说的这番话,所以她虽然能够马上就冷静下來,但是让她马上就想出來什么办法,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这一瞬间映月所想到的就是,既然如今是茹雪让她过來,并且告诉她了这件事情的,那么很应该的,茹雪应该是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是。只不过关于这一点,映月显然是想错了,茹雪让她过來,实际上还当真就只是告诉她这件事情,而她们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如今映月已经听到了这件事情了,而接下來,她就要等着茹雪告诉她应该怎么办了。但是映月等了半天,面前的三人却是一句话都沒有说。茹雪她们还以为映月被这件事情震惊的不行,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沒有开口说话,因此她们也是非常耐心地等待着她。 而映月见她们半天都不说话,却也沒有多想,干脆自己发问:“那……茹雪姐姐……这……这件事情咱们应该怎么办呢?姐姐你们应该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听到映月这么一说,茹雪她们三个人顿时是面面相觑起來。不错,她们的确是已经有了主意了,不过这个所谓的主意,实际上就是打算解决这件事情,让张凡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公开,也好让卫嫆瑶安安稳稳地生下这个孩。但是这个只是她们的目标,而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到底应该怎么办,她们却是一点主意都沒有。如今被映月这么一问,她们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而映月也不笨,看到三人面对自己的问題,却是露出了这么样一副表情,映月也就顿时就明白过來了,这件事情她们显然也是还沒有主意的。 不过如今,映月也知道不是再去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了。而现在,她们跟自己说了这件事情,所以她们就算是沒有主意,恐怕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帮着一起想一想,看看有沒有什么主意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情姐姐们都是这么想的吗?”映月显然是想要再确认一番这件事情,看看她们到底是怎么看的,虽然说如今茹雪她们三个人全都是一致口径,说同意这件事情,但是茹雪却是并不确定,她们当真都是这么看的。或许她们当中有的人并不同意这件事情,只不过是迫于压力,跟着其他人來做这件事情的,但是她们的本心却是并不这么想的。因此,映月觉得有必要先确认这件事情,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行。 当然,映月会担心这件事情也是非常正常的,毕竟这件事情关系不小。张凡那边自然是不必再说了,而对于映月來说,这件事情当中为关键的一个人实际上是卫嫆瑶了。如今卫嫆瑶的身份,再加上她现在的情况,这件事情是不得不小心对待的。 “我们都这么看。”虽然年纪或许并不是大的一个,但是显然茹雪也是为有发言权的,所以在她听到映月的这番话了之后,也是马上就开口了。当然,茹雪显然是有这个发言权的。 “那……如今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映月继续问道。 “这就是麻烦的地方了。”听到映月的这个问題,茹雪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了,“其他的人知不知道倒是不管,但是这件事情应该知道的人,却是还有那么几个。一个就是娘了,还有一个是昭雪。 “娘那边,如今倒是不着急,毕竟事情昨天发生,而咱们也是刚开始想办法,时间还有一些。等我们想好了办法之后,再告诉娘也來得及。但是如今主要的是昭雪那边该怎么办了。 “映月你也知道昭雪的那个性,根本不是沉得住气的人。而偏偏她现在还挺着个大肚,我是怕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激动之下,动了胎气,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可是这件事情也不能瞒着昭雪,所以咱们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了。” “这也……确实如此……”听到茹雪的话之后,映月也是不得不点头同意了,“要不然,咱们先放一放。反正卫姐姐那边,也是刚刚两个月。等到昭雪她把孩生下來了再说,姐姐看怎么样?” “这绝对不行。”茹雪马上就摇头否定了她的话,说道,“这件事情,虽然说如今还沒多久,但是也绝对拖不了这么长的时间。要知道昭雪怀孕也是去年的时候,到现在也都有将近七个月的时间了。如果等到她生下孩,那就还要有三个月的功夫。而三个月之后,卫姐姐那边可就藏不住了。若是到时候再想办法,麻烦事情也不会少的。所以咱们绝对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必须早些解决了行。” 听茹雪这么一说,映月也是点头赞同了。的确是如此,若是等到昭雪生下孩的话,那么也还要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卫嫆瑶的肚也就大起來了。若是等到那个时候的话,恐怕很多麻烦事情也就要跟着出來了。好还是在外人看不出來卫嫆瑶已经怀孕了的这个时候,就赶紧把事情给解决了,这样好。 “那……”映月倒是立刻又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觉得咱们自己在这里想办法也不行。或许……或许咱们应该去找卫姐姐,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她的事。咱们应该去找她说说看。至于说昭雪那边应该怎么办,虽然如今还沒有办法,但是总归有办法的。” 第一千七百章 继续进行 虽然说暂时还沒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虽然说这件事情虽然也不急,但是却也并不能弄得太迟了。总之这件事情,非常麻烦,而麻烦的同时,却也不能急,只能慢慢來。 因此茹雪在跟其他几人商量了一番之后,也是明白如今暂时还得不出來什么太好的办法,因此打算先放下來,明天再说。当然,众人也是要回去之后,有个时间來消化这件事情行。当然,恐怕她们回去了之后,考虑多的还是映月后所提出來的那个提议了。 映月说的,既然这件事情,是张凡跟卫嫆瑶之间的事情。虽然说她们如今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了,就是张凡,可是张凡和卫嫆瑶两人并不知道她们已经知道了。当然,这当中自然是不包括乔安娜的,而乔安娜也绝对不会说出來的。 于是,映月的提议就是,既然如此,那就首先将这件事情告诉卫嫆瑶,告诉她她们已经知道了,并且也让卫嫆瑶知道,她们很乐意帮忙。如此一來,让卫嫆瑶知道了这件事情 之后,作为当事人的她,想來也比较容易跟张凡开口了。 说到这里,也就出现了一个问題。那就是茹雪她们觉得,即便是这件事情她们如今已经知道了,但是在她们想出來解决的办法之前,好还是不要让张凡知道的好。虽然说张凡实际上已经知道了,但是有的时候,表面上的工作还是极为需要的。 几人回去了之后,下午也并沒有再聚在一起考虑这件事情,都是自己思索起來,就连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乔安娜也并不例外。 老实说,在映月提出來,先将事情告诉卫嫆瑶的这个提议了之后,不仅仅连茹雪、骆灵儿和乔安娜,甚至于就连说出來这番话的映月自己,都有些惊讶了。但是在惊讶了之后,她们也是自然而然地考虑起來了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了。 的确,提出來将这件事情首先告诉卫嫆瑶,这个提议的确是非常大胆的。但是在大胆之后,却也并不意味着鲁莽。这件事情毕竟非常麻烦。而在这种麻烦之下,只要是能够帮得上忙的人,也就可以告诉她,就连卫嫆瑶本人也并不例外。 而且,这件事情或许对于她们來说,在还沒有想好办法的时候,的确是不方便跟张凡开口去说这件事情。但是这个情况对于张凡和卫嫆瑶两人來说却是并不会存在。 想想看,不管张凡事先是不是知道卫嫆瑶已经怀上了自己的孩这件事情,但是经过昨天家中的事情之后,张凡也都知道了。这么一來的话,张凡不可能不知道那个孩是自己的,而不管怎么想,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的张凡,也绝对不会放着卫嫆瑶不问的。所以有一点是确定的,张凡肯定会去见卫嫆瑶一面。当然,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实际上张凡已经去见过卫嫆瑶了 而不管其他的,张凡跟卫嫆瑶见面了之后,也一定会说这件事情。如果说她们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卫嫆瑶,并且告诉她,她们有意让两人的关系公开,而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的了,卫嫆瑶又会怎么想? 就算是在她们告诉卫嫆瑶的时候,卫嫆瑶开口拒绝了。但是在卫嫆瑶的心里会怎么想?答案是肯定的,卫嫆瑶的心中绝对是如此希望的。不因为别的,即便是跟卫嫆瑶并不是太过熟悉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早年丧夫的卫嫆瑶,并沒有孩。而不管她跟张凡之间的这种关系是如何开始的,起码两人之间,哪怕仅仅只是单独说卫嫆瑶也好,她也肯定是对张凡有些感情的。 到了现在,即便是抛开卫嫆瑶的感情不说,仅仅只是说这件事情,卫嫆瑶那边不管怎么想也应该会同意这件事情对的。只要是稍微认识一些卫嫆瑶的人都知道,卫嫆瑶很爱孩。而这种爱,虽然看起來很是温馨,也非常宽容,但是出发点却是扭曲的,因为卫嫆瑶自己并沒有孩,所以她就将这种爱转嫁到了那些个孤儿们的身上去了。这种事情,就算是沒有卫嫆瑶的这种经历,也是很容易就能够明白过來的。 而现在,卫嫆瑶怀上了身孕,将要生下自己的孩了。且不管这个孩是怎么來的,但是显然卫嫆瑶绝对会非常珍惜的。 可是卫嫆瑶如今的情况,却是再一次成了一个麻烦。如果说她还是以如今这个寡妇的身份生下这个孩的话,她会遭到多大的麻烦!而她的孩将來也会因为自己的出生,自己母亲生下自己的身份而遇到很多麻烦! 虽然说如今就考虑这些,看起來似乎是太遥远了,毕竟连孩都沒有生下來呢。但是实际上,这个问題非常的实际,如果现在不解决了的话,将來会影响多少时间也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因此,不管怎么想,只要茹雪她们跟卫嫆瑶开口说了,并且告诉她这边同意她住进张家的话,就算是卫嫆瑶的嘴上会拒绝,但是她的心里面也绝对会答应的。而只要心里面已经答应了,不管嘴上再怎么倔强,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够让她开口同意。 而只要卫嫆瑶同意了的话,她在跟张凡见面了之后,想必也会说起这件事情。这么一來,事情就好办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当中还有个很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关于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了。万一说张凡即便是对于卫嫆瑶并非仅仅只是为了美色,只不过是有那么一些感情。但是他却不同意这么做的时候,将这件事情提前告诉卫嫆瑶的话,不但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却只会让这件事情变得加麻烦了。 不过这个情况,茹雪她们都沒有考虑过。或者说这正是她们对于张凡的一种无条件的信任的缘故吧。当然,其中只有乔安娜是为不需要担心的,因为这整件事情就是张凡拜托她帮忙的,因此也根本就不用考虑这么多。 在白天结束了之后,傍晚,张凡回到了家中。虽然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多细节却是不明白。而如今,张凡虽然担忧这件事情,却是沒有办法询问。事情就在如此一种情况下继续着。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都不能问 白天,虽然并不是太过于忙碌,虽然说辽东的消息也是稍微打发了一些张凡如今紧张的神经,但是毕竟如今还沒有那么多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情多也就只能在一小段时间里面让张凡小小地分个神而已。但是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了之后,张凡又不得不再回來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 而白天,即便是张凡并沒有什么事情,但是有鉴于如今家中正在进行着一件对他來说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张凡在那之后,即便是明明衙门里面已经沒有什么事情可做,完全可以回家去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还是要装成有事的样行。当然,不能装的太过了,不能引起家人的怀疑。所以,明明根本就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但是张凡也依旧是等到时辰已经差不多的时候,这回家。 当然,张凡实际上这完全就是多虑了。他根本就不用在乎这么多,家里面的人也根本就不会多问他白天怎么那么忙。毕竟平日里,张凡本來就比较多事,晚点回家也是非常正常的。何况如今,出了卫嫆瑶的事情之后,不光是张凡就连家中的人也是非常在意这件事情,再加上今天白天,茹雪她们所商量的情况,所以她们也根本就不会去问张凡什么。 只不过,虽然张凡很想要问问看到底如今情况如何了,但是他也明白,现在还沒有办法这么明摆着问出來。而同样的,对于茹雪她们來说也是如此。她们在经过了白天的一番对话控制后,她们也是有着许多的问題想要问问张凡,但是同样的,她们也还沒有把这件事情商量出來一个结果來,所以她们也沒有办法问什么。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就是如此的奇怪,明明两边都有一些话想要问对方,但是却又都碍于一些情况而不能开口。这种事情,或许在旁人看起來觉得很是奇怪,但是实际上只要仔细一想,也就能够明白过來了,事情还当真就是如此的正常,或者说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或许茹雪她们虽然是有很多话想要问问张凡,但是迫于如今面临的情况却是沒有办法说出口。但是张凡可并不只能如此,毕竟这边可不光只有他一个人,要知道乔安娜也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他们两人昨天晚上也都已经商量好了。所以,张凡如果觊觎想要知道的话,还是可以去问乔安娜的。 当然,绝对不可能是现在了,却也不可能是晚上了。或许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被乔安娜强行拉过去,这还可以解释为是乔安娜想要试探他。而今天,这个理由也绝对已经被乔安娜说出來了。而如果今天晚上张凡再留在乔安娜那里的话,茹雪这些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人又会怎么想? 而张凡又急于想要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了。所以对于张凡而言,他就只能在等会找个机会,问问乔安娜,看看事情到底如何了。当然,即便只是问问情况,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但是张凡也必须要小心翼翼的行,可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察觉了什么。 于是,打定了主意的张凡,也就开始等待着机会了。但是显然,这个等待是非常让人心焦的。尤其是对于如今满怀心事的张凡來说。当然,对于心中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的茹雪几人來说,她们也不能跟张凡说这件事情,只能憋在心中,也是难受的要命。 因此,这个晚饭,也就成了几人为煎熬的时候了。明明心中都怀有着心事,但是却什么话都不能说。而如今这几个人还要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不时还会看看对方的表情,而之后就马上变得尴尬起來。总之,这个场面是让张凡非常的难过。 不过并不是每一个坐在这张饭桌旁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还有两个不知道的人。一个是赵氏,而另一个就是昭雪了。 赵氏活了几十年了,什么事情沒有经历过。而如今,她就算是猜不到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却也知道张凡跟她的几个媳妇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过赵氏并不打算开口,在她看來,张凡年纪也不小了,何况在朝中有着如此身份。若是连家中的细琐小事都沒有办法独自解决的话,那可怎么为官!因此赵氏即便是看出來了几人心中有事,她也并不打算去说什么,而是打算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只不过赵氏绝对想不到,这件事情的关系可是一点都不小啊! 而昭雪也同样是看出來了。虽然说几人掩饰的都非常好,而昭雪平日里又是那么一种大大咧咧的样。实际上,若是以前的昭雪,也还当真是发现不了这些。但是如今的昭雪,怀着身孕,而似乎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昭雪也是变得比以往要感性了不少。所以如今,就连昭雪也是看出來了一些端倪,看得出來张凡和姐姐她们是心中有事的。 而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昭雪來说,这件事情完全是沒有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因此昭雪对于如今几人这种异样的表情,已经各个都是明摆着有心事的模样也变得很是好奇。 不过如今的昭雪,也是不同于以前了。若是以前的昭雪,她只要发现了这些问題,根本就是想都不想,直接就开口问出來了。但是现在昭雪,或许心性上面的变化不大,即便是如今因为怀孕的缘故,变得比以往要感性了不少。但是即便是如此,昭雪起码也是变得比原來要沉稳了许多,并不是原本的那种一点都沉不住气的样了。因此,如今即便是她看出來了异样了,但是她也沒有要说出來的意思。 于是,这一顿晚餐就在这么一种非常诡异的气氛之下结束了。当然,却是并沒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題。 而结束了这一顿让人觉得难受的晚饭之后,张凡就开始考虑,如何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接近乔安娜,问她一些情况了。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悄悄行动 晚饭时候的情况就已经非常诡异了,当然,虽然说所有的人全都感觉出來了,但是实际上却沒有人担心这些,对于已经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事情的这些人來说,张凡和茹雪她们都因为如今心中还埋着这件事情,所以他们也并不会在乎这种怪异不怪异的事情了。 而即便是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如同赵氏和昭雪这样的,虽然她们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也看出來了这当中的怪异,但是显然的,两人也都不打算说出來,对于赵氏來说,在她看來,这件事情是张凡自己的家事,当然了,赵氏作为张凡的母亲,也生活在这个家中,甚至于是这个家的主人,但是赵氏并不打算干涉,她希望张凡能够自己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而昭雪虽然不问,只不过是因为她虽然看出來了众人的疑惑,但是如今的她变得毕竟是要比以前沉稳了许多,所以即便是看出來了当中的一些问題,但是她却是不如同以前那般了,在她还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她如今已经是不会胡乱开口说话了,不过这对于昭雪來说,倒也是沒什么,反正就算是他现在不问,以后也总会知道的。 当然,昭雪本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这种不过问的态度,反倒是帮了张凡一个大忙,若是她现在问出來了的话,张凡是当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她了,那会多么尴尬而这件事情,如今显然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的,要不然可就变成大麻烦了。 总之,这顿晚饭,对于知情者來说,虽然是惊险无比,不过也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而晚饭之后,不知情的两人,赵氏倒是并不在意这些,既然她心中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回事,就让张凡他们自己去解决了,那么她也就不再操心了。 倒是昭雪那边,虽然她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明白有些事情还沒有到时候的时候,好是不要太过过问,因此并沒有马上就问出來,给张凡他们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但是显然,昭雪的沉稳和成熟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的,而实际上,昭雪本人还是非常好奇的,因此即便是她在吃饭的时候不问,但是却并不代表她之后就不会去想这件事情了,而这件事情一旦这么想起來,也绝对是会让昭雪非常在意的。 总之,虽然昭雪是暂时压下了那股好奇心,并沒有马上就开口询问,但是这种好奇心,恐怕她自己也抑制不了多久,以后恐怕还是会问出來的。 而对于昭雪的这种情形,虽然其他人并不是太清楚昭雪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他们多少也都能够猜到一些,因此对于他们來说,如今为希望的就是,起码在昭雪会问出來这个疑惑之前,他们就能够想出來解决的办法,那就好不过了。 说到这里,也就是说当下为重要的问題,就是到底应该如何能解决这个问題了,对于茹雪她们來说,并不是不急,而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急不來,万一因为匆忙之下,所想出來的办法当中有着诸多缺陷而导致了将來的什么大麻烦的发生,那可就不好了,因此对于他们现在來说,重要的要沉稳下來,并且想出來一个既能够完美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而且又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 对于茹雪她们來说就是如此,而对于张凡來说,也同样是如此,不过现在,摆在张凡面前的问題,就是要先知道今天茹雪她们商量的怎么样了,而这个问題,现在他也只有去问乔安娜能够知道,当然,问起來乔安娜的话,恐怕这件事情也会变得非常困难了。 吃完了饭之后的张凡,先是如同往常一样,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中,当然,张凡这么做自然只是为了做做样,免得让家中的人看出來什么,而如今,他可是一点看书写字的心思都沒有,坐在椅上,拿着一本书,就跟上辈从左往右一般,从封地开始往回翻,可见此刻张凡心中有多么混乱了。 而这个时候,张凡就是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能够跟乔安娜说说话的时机,只不过,这个时间也当真是难找的很,虽然想要这么做,但是张凡总觉得沒有什么机会,总觉得在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去找乔安娜,都会让其他人有怀疑的嫌疑。 不过,张凡倒是沒有被这个情况烦恼太多时间,并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乔安娜帮他解决了。 正在张凡烦恼着如何能够找乔安娜了解了解白天的情况而不被其他人怀疑的时候,他的书房响起了敲门声,而正在疑惑着的张凡,还沒有來得及去应门,就见房门被悄悄地打开了。 这么一瞬间,张凡有些奇怪了,这里是他的书房,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而如今这里还亮着灯,摆明了张凡就在这里,平日里,别说是府中的下人了,就算是茹雪她们,甚至于就算是赵氏偶尔要过來找他,也会因为担心会打扰到张凡,而先敲房门的,像这样话都不说就直接推门进來的情况,根本就沒有发生过。 不过当张凡看到开门进來的人是谁的时候,张凡心中的疑惑也就取消了,进來的不是别人,正是乔安娜。 看到乔安娜,张凡自然是高兴的,但是高兴之余,张凡心中也是担心。 “放心吧。”看到张凡面上担忧的表情,乔安娜根本就不用问都知道张凡在担心什么,她摆出一副安心的表情,说道,“我來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沒有人看到” “那她们万一去找你,见你不在了……”显然,即便是听到乔安娜这么说,张凡的心里面还是会担心。 “想來如今茹雪她们也不会來找我。”乔安娜对于这个问題,颇为有些无奈,但是无奈当中也是带着点庆幸,“恐怕她们如今都在烦恼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 “到底事情怎么样了,跟我说说看。”提到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按耐不住了,马上开口问道,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真实想法 就在张凡烦恼着应该如何找个机会,找乔安娜问问看到底情况怎么样了的时候,沒想到这个在张凡看來还是有些麻烦的事情,却是被乔安娜解决了,乔安娜在这个时候,即便是沒有收到张凡的任何提醒,但是她也绝对想得出來这个时候的张凡绝对是急于想要知道事情进展的如何了的,所以也根本就不用说什么,乔安娜也会的。 当然,乔安娜也明白如今这件事情的确是非常地敏感,因此她來的时候也是万分小心,即便是她也能想得到,如今茹雪她们都并不会到处乱走,一來是要想办法,而且这件事情还比较难办,所以现在可不是她们能到处乱走的时候;二來就是这件事情如今她们也都知道了,因此为了避免现在见到了张凡之后的尴尬,因此她们也不会到处乱走。 不过这件事情也并不难办,总之就是乔安娜现在來找张凡是非常安全的,而在张凡放心了这个之后,就马上问起來她关于白天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乔安娜來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她也自然不会去吊张凡的胃口,马上就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凡。 当张凡听乔安娜说,第一个找的对象是骆灵儿的时候,张凡也是放心了不少,对于骆灵儿,张凡或许可以说是在这个家中为了解她的人了,因此张凡也绝对能够想得出來,当骆灵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致上都会有哪些反应的情况,张凡都能够马上想得出來,同样,这也是让张凡放心了不少,毕竟只要是骆灵儿的话,那就绝对不会有太多的激烈反应的。 而在这之后,虽然乔安娜还在说,但是实际上,张凡只要知道了她第一个告诉的人是骆灵儿,那么后面的他也大都能够猜得到,并且也想得出來,知道这件事情也就会因此而变得非常好办了。 当然了,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想要听乔安娜亲口说出來行,而乔安娜也的确是说出來了。 听着乔安娜所说的情况,跟张凡自己所想的也差不多,或许在只有乔安娜一个人的时候,这件事情还比较难办,而那个时候的乔安娜,就算是去找茹雪,但是茹雪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会如何,那还当真是说不定的事情。 而在乔安娜将事情告诉了骆灵儿,并且骆灵儿也并沒有对此表示太多的惊讶之后,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了,或许乔安娜单独去找茹雪,亦或是换成骆灵儿,让她单独去找茹雪,恐怕都不太好办,但是如果说让乔安娜和骆灵儿两个人一同去见茹雪,说这件事情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好办得多了,这个简单的说起來,也就是一个人多面足的道理了。 总之,张凡知道,如今乔安娜和骆灵儿两个人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茹雪了,而张凡虽然并不在现场,如今只不过是听着乔安娜转述当时的场面,但是张凡多少也是能够想得到一些的,茹雪或许在言语上面对于这件事情并不会过多评价,因为茹雪就是这么一个人,但是表面上不评价却是并不代表茹雪心里面就沒有什么想法了,张凡对于自己的妻绝对是相当的清楚的,甚至于可以说,任何事情,只要稍微想一想张凡就能差不多知道茹雪是什么反应了。 而这件事情,即便是张凡当时不在,他却也能够知道,茹雪或许表面上并沒有露出來什么不的模样,或许多多也就是做出來一副无奈的模样,但是这并不是茹雪心中的想法,她之所以会如此的原因张凡都知道,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跟乔安娜和茹雪两人并沒有什么关系,她们在那时也只不过是作为知道这件事情的两个人,來跟她商量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的罢了,但是这件事情跟她们却是沒有什么关系的。 这件事情是张凡弄出來的,所以就算是茹雪对她们生气发火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处,做多只能让她们也变得困扰起來,而这么一來,不仅仅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題,还只能让问題变得加复杂了,因此茹雪这是能够压抑住心中的气愤,而面上也仅仅只是露出來了一副无奈的模样。 可是真正在茹雪心中的那种气愤,张凡却是明白的一清二楚的,而在张凡明白的同时,他对此也只能表示沒有办法了。 茹雪会对于这件事情感到生气,张凡却是明白这实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或许平日里的茹雪非常宽容,但是那也是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下的,张凡在家中的时候,茹雪自然是不会生气,甚至于就连张凡如今纳了这么几房妾室的事情,茹雪也从來沒有说过一句话,难不成茹雪就这么不在意吗,这种事情想來对于任何一个女人來说,也都绝对不可能不在意的,但是茹雪却是从來沒有因为张凡所做的这些而有过生气的意思。 这是因为张凡并沒有做错任何的事情,或许有的事情在茹雪看來,还是会有些不,但是只要张凡沒有做错,那么她也就绝对不会去生气,这并不是茹雪自己强自要求自己如此的,而是茹雪本就是如此的。 但是如今卫嫆瑶的这件事情,张凡却是实实在在地做错了,身为一个寡妇,那就应该为亡夫守寡,这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当中所明白的事情,也一直被她当做真理。 作为一个寡妇,就不应该去招惹男人,如若不然,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那个寡妇的错,但是同时,那个想要去靠近一个寡妇,以至于抵受不住诱惑的话,那么那就是男人的错了。 而在这件事情当中,显然按照茹雪的观点來看,不管是卫嫆瑶还是张凡都是有错的。 可是问題在于,不管是张凡还是卫嫆瑶,都是茹雪所熟识的人,而这种熟识,也是让茹雪变得加生气了。 张凡对此也只能表示无奈了,不过当他听乔安娜说,映月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也是马上就紧张起來了,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先行试探 乔安娜是找了个好时机过來将这件事情告诉张凡的,当然她是考虑过了,不会被其他人发现过來的。而张凡对于乔安娜能够在这个时候过來,也十分非常高兴的,毕竟对于如今的张凡來说,沒有什么能比让他提早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了而來的好了。 而当乔安娜将白天的事情告诉张凡了之后,张凡也是变得安心了不少,之前那种慌乱的心情也是变得安定了下來。毕竟乔安娜所告诉他的事情,也是让他明白过來,原來这件事情已经是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当然,即便是如此,在张凡听到乔安娜说到她和骆灵儿两人去跟茹雪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的心里面还是感到了许多紧张。当然,他也是明白这种紧张根本就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毕竟既然如今乔安娜來跟他说了,而晚上吃饭的时候,茹雪也根本就沒有提过这件事情,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已经是成了张凡所希望的那个样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比较担心。 不过总算,或许是就连乔安娜也明白,张凡比较担心这方面的缘故,因此她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并沒有非得要吊足了胃口,让张凡太过紧张了。而只是一笔带过,意思是茹雪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总之是张凡不用再担心茹雪那方面的情况了。这自然是让张凡轻松了不少的。 但是接下來,乔安娜继续说了。面对这件事情,或许茹雪心中也是在生气,而同时,因为很多缘故,茹雪起码的表面上并沒有任何的表示,同时茹雪也明白这件事情必须要马上解决了行。因此茹雪心中即便是还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生气,但是她也不会,起码不会是在现在就表现出來。茹雪如今所想的就是如何能够马上就解决了这件事情行。 说实话,想到这一点的张凡心中是非常愧疚的。要知道茹雪平日里是非常宽容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即便是到现在都还沒有跟茹雪说过话,也都明白茹雪心里面绝对是生气了的。可见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让茹雪多么生气了。而做出來这件事情的张凡,心里面也是觉得自己实在是愧疚的很。 先不管如何,总之这件事情起码现在是通过了茹雪的这一关了。不过茹雪所想的,刚也说过了,就是马上就想出來个办法來解决这件事情,因此茹雪也是当机立断,虽然心中生气,但是还是非常理智地马上就提出了意见。而这个意见就是,马上就将这件事情告诉在这件事情当中牵扯的比较深的两人,映月和昭雪了。只不过因为昭雪如今的特殊情况,为了害怕她受到什么刺激,因此这件事情是暂时放下了。但是茹雪却是打算先将这件事情告诉映月了。 而既然如此决定了,那么茹雪就当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在映月刚刚回家,她就将映月叫了过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了。 听乔安娜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凡是比较吃惊的,而且不仅仅是吃惊,心里面也是加担心起來了。不同于刚刚对于茹雪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的担心。虽然刚刚张凡也是在担心,但是他也明白茹雪即便是生气,也不会太过的。 而映月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映月对于这件事情的牵扯比较大,而不论对于卫嫆瑶还是张凡,映月都有着直接的关联。因此,映月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张凡一直是有些担心的。 “那……”张凡是马上就开口问了起來,“那映月她……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是什么反应?”马上就问出來了自己为关心的事情。 “当然是吃惊了。”乔安娜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张凡突然之间表现的如此急躁,比起來之前听到茹雪知道事情的时候还要慌乱,但是乔安娜倒是并沒有多问,直接开口回答了张凡的话,“不过吃惊不也是想当然的嘛,毕竟这件事情恐怕映月她也是无论如何都沒有想到的。” “那……那她是怎么说的?”张凡问道。 “她什么也沒有说。”乔安娜说道,“想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听到了之后实在是有些惊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吧。” “这……”乔安娜所说的张凡并不是想不到,但是这个情况却是让张凡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不过……”而立刻,还沒有等张凡开口,乔安娜就继续说话了,只不过这时候的乔安娜,表情上却是有些奇怪的模样,“当时我倒是沒怎么在意,不过如今相公提起來映月,我倒是想起來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听到乔安娜这么说,张凡是马上问道。 “嗯……该怎么说呢……”一时之间,乔安娜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个时候自己所看到的情形了,她想了想,用一种很是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总觉得,不错,映月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的确是被吓到了。但是这番惊吓过去了之后,映月虽然沒有开口说什么,可是……可是我总觉得她面上的表情反倒是变得平静了下來了。 “或许相公并不知道,实际上昨天,卫姐姐在家中的时候,咱们都在说这件事情。而那个时候的映月却完全是一副烦躁的模样。但是今天早上,咱们将事情告诉她了之后,她反倒是变得安心了一些。就像……就像总算是知道了怎么回事,反倒是变得不担心了。甚至……甚至我总觉得映月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顿时就变得安心了不少。 “不……想來不应该是这样,这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对于乔安娜所说的话,张凡并沒有开口说什么。但是沒有开口可不代表张凡就不会去想她所说的话了。张凡并不认为乔安娜所看到的这种几乎可以说是不可思议的情形是她的错觉,亦或是看错了什么。虽然张凡并不在现场,但是既然乔安娜说映月再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就变得平静了下來,张凡相信乔安娜并不会看错,也不会因为自己刚所说的话误导了她有了这种幻觉的。 这么一來的话,映月为什么会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平静下來,这当中肯定有什么原因会如此的。 说起來,若是以前的张凡,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绝对会大胆地猜测一番。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却是不敢胡乱猜测了。毕竟这件事情要是一旦猜错了的话,那可就出大麻烦了。因此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可是绝对不会去猜的,即便是以往他所猜测的,跟实际发生的都是大差不离的,但是这件事情张凡可不敢这么去做了。 但是即便是不猜,可是起码的,乔安娜告诉他的这个情况却是让他一瞬间有了一个想法。这并不是猜测,而是他必须要去确认行的。并不相同,若是按照以前的猜测,那么在他猜测的过程中,就会直接开始准备了。但是这一次,张凡打算先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张凡面前的乔安娜,看着张凡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模样,面上的表情却是在不断地变化,也就知道张凡是在想办法了。而乔安娜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非常好奇的。 “相公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乔安娜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不由得开口问道。 “的确是想到了一些。”张凡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可得谨慎行事行。所以在我打定主意之前,我得要先去找人确定一番行。” “找人确定?”张凡的话再一次让乔安娜想不明白了。 不过这个时候,张凡却是并不打算跟乔安娜过多解释了,毕竟他如今是觊觎想要去办这件事情,因此还是早些解决了比较好。想明白了之后的张凡也就不再多言,直接离开了。 而留下來的乔安娜,看着张凡离开的身影,心里面却还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张凡跟乔安娜在书房中说着话的时候,茹雪她们也是呆在各自的房间里面,在思索着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别人倒是不说,现在恐怕心里面为觉得难办可就要数映月了。 映月她自从早上回來之后,听到茹雪她们告诉她的事情之后,心里面就一直都沒有办法平静下來。从昨天她知道了卫嫆瑶的事情开始,她的心中就一直非常纠结,而为让她痛恨的,就是那个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男人了。要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原因,卫嫆瑶如今也不会陷入这种窘境。 可是当她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张凡的时候,这一切可都改变了。倒也不是说她并沒有想到过这一点,但是那个时候她都是把这当成是一种玩笑而已,并沒有当真。现在却是告诉她这是真的了,这让她的心中是沒有办法平静下來的。 到底应该怎么办?这个问題映月是想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但是却一点头绪都沒有。 之前在饭桌上,映月都几乎不敢去看张凡,深怕是看出來什么她所不想知道的事情。如今夜晚了,映月又开始烦恼,等会张凡过來了该怎么办。 而还沒有等映月将这件事情想完,敲门声就已经传过來了。张凡已经过來了。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就这么办 白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映月,显然她这一整天,心情也都是沒有办法平静下來的。想來也是,这件事情对于映月來说可不是一点关系都沒有的,她听到了之后自然是会觉得非常在意了。 只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惊讶了。但是在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再回过头來想想看,又开始觉得,事情会到如此地步,倒也不是偶然的缘故。当然,映月并不会去追寻这件事情的原因,她也并不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是为什么会开始的。毕竟已经如此了,再去想那些也是无济于事的。只不过映月想起來之后,却也是发现,以前或多或少都是有一种感觉,以前想不明白,但是如今就都能够想得通了。 想想看,当初张凡结识了卫嫆瑶之后,当然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一切正常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昭雪去的时候,却是越來越多地发现了张凡的身影。当时或许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们却并沒有觉得有什么。而且张凡去见卫嫆瑶的理由也是再正经不过了,卫嫆瑶所收养的那些孤儿,凭着她一个人实在是无力负担的。而张凡來见她也只不过是跟她商量如何帮忙的事情罢了,并沒有什么好说的。 而在她和昭雪两人几次在卫嫆瑶那里见到了张凡之后,原本的惊讶也在被解释了之后就明白了。而在那之后,张凡倒也是有了些变化,但凡他要去见卫嫆瑶的时候,也都会事先跟她们说一声。而这么一來,映月也自然是不可能怀疑什么的。 但是在这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渐渐的,张凡也不再跟她们说了。而这在她们看起來,就是张凡已经不怎么去卫嫆瑶那里了。毕竟那个时候,关于那些孤儿们的事情也都已经办妥了,所以张凡也就沒有了继续去见卫嫆瑶的理由了。当然,这对于映月她们來说,根本就沒什么,她们也从來沒有想过这里面会有什么问題。 可是现在看起來,这一切可就不是如此的了。而今天,当映月知道了张凡跟卫嫆瑶之间居然已经发生了这种关系的时候,她就开始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而回想起來之后,映月也就发现了一些问題。 有的时候,张凡会莫名其妙地沒有回來。当然,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张凡工作的特殊性,经常会发生点什么事情而沒有办法回家,也实在是非常正常的。因此,映月或许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是她是一直都沒有怀疑过的。 而现在,当映月知道了张凡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了之后,再仔细想想,也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虽然映月可沒有张凡那种能够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记得一清二楚的记忆力,但是有很多事情她也不是会轻易忘记的。就比方说,映月就能想得到好几次,在张凡晚上有事,沒有办法回家的时候。当然,张凡不回家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有几次张凡晚上沒有回家,而第二天她跟昭雪去见卫嫆瑶。虽然次数不多,但是也有那么几次的。 而那几次,映月还记得自己是看的非常清楚,见到卫嫆瑶的时候,总是会发现卫嫆瑶的面上带着一些比较奇怪的表情,甚至于也不敢看她们。只不过那个时候,映月虽然记住了,但是却从來都沒有问过卫嫆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实际上,她也从來沒有想过会有任何的事情。 但是如今,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映月可就想明白了,显然那个时候张凡是在卫嫆瑶那里过的夜。以前她是不知道,也根本就不可能想出來这种可能。但是现在,在知道了张凡和卫嫆瑶的关系,甚至于如今卫嫆瑶肚子里所怀着的那个孩子就是张凡的时候,这些以往她想不通的事情,也就全都能够想明白了。 总之,这件事器,即便是映月所听茹雪说的,这些也完完全全只是猜测而已,也沒有任何的证据來证明这是真的,甚至于她们也沒有办法去向张凡求证这一点。但是,映月仔细回想了一番以往的事情,已经种种以前自己沒有办法去解释的怪异,她也就基本上确认了,这件事情是真的,的确是如此。 当然,确认了这一点倒是沒有什么,可是问題在于,确认了这件事情之后,那又应该怎么办?这才是让映月最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情况。更何况,映月也是今天才刚刚听到这件事情,所以她的心里面对此也是非常的慌乱,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说当时,映月也是马上就提出來了一种可能,将这件事情反过來告诉卫嫆瑶,告诉她她们已经知道了。而后,通过卫嫆瑶,一起來想办法。当然,这当中卫嫆瑶心里面怎么想的她并沒有去考虑,不是因为别的,完全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用想就能明白卫嫆瑶大致的想法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面前还有个难关还沒有解决,那就是这件事情应该如何跟剩下的两人來说。 赵氏那边或许会麻烦一些,毕竟她是张凡的母亲,也是她们的婆婆。但是却并不是最麻烦的,不管怎么想,这件事情让赵氏知道了之后,最多最多也就是她大发雷霆。可是相比起來这整件事情,赵氏如果仅仅只是生气的话,那也就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了。 而最重要的问題在于,剩下的另外一个人,该如何告诉她这件事情。沒错,就是昭雪了。在映月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也根本就不用听茹雪她们说,也就明白昭雪绝对是个问題了。 不过,虽然这个问題的确是非常难办,但是如今也实在是沒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而这件事情虽然也不能够拖得太久,可是毕竟不是急上眉梢,必须要马上就解决的事情。因此暂时还不必太急。 而如今,放在映月面前的问題,就是她今天晚上应该怎么办。今晚是张凡來她这里的日子。若是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哪怕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她还不知道,最起码的,她面对起來张凡也就比较好办了。 但是关键的问題在于,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么一來的话,她就难办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如何來面对张凡了。 而这件事情,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也就绝对不可能再当成什么都沒有发生的模样,就这么随它去了。如今映月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等会等张凡來了之后,她面对着张凡,就更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想到这些,映月的心中别提有多纷乱了。不过她倒是也抱着希望,如果说真的是张凡的话,那么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之后,张凡也明白卫嫆瑶那边的情形了。既然知道了,那么张凡也就不可能不去想这件事情。如果这样的话,恐怕如今的张凡心里面也是难办的很。或许会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张凡今晚不会过來也说不定。 当然,这只是映月所希望的,虽然说这个希望成真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映月也实在是不敢保证事情就一定是如此的。 只是,还沒有等映月想今晚或许能够避过张凡,让这件事情最起码能够迟上几天,不用让她现在就去面对张凡的时候,敲门声却是传了过來,张凡已经过來了。 想着这件事情,但是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当真是把映月给吓了一跳。她也知道,是张凡來了。但是仅仅只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映月一时之间就慌神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不过现在,可沒有时间给她,让她去想好等下应该怎么去应付张凡了。因为就在她还在慌乱的时候,张凡已经推开房门走进來了。 “怎么了你这是?”张凡看到映月一副慌乱的模样,却是摆出來一副看起來非常镇定的模样,开口问道,“怎么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张凡如今根本就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的模样,渀佛只是如同往日的日常一般。 “不,沒什么。”映月慌忙着回答,“沒什么事情。”这个时候的映月,也只能这么说了。虽然说她的掩饰是如此的无力,但是对于张凡來说,毕竟他是知道这当中到底有什么事情的,所以即便是映月的掩饰如此的拙劣无力,但是对于张凡來说也是根本就不重要,或者说张凡反倒是愿意看到映月如此,毕竟这么一來,张凡之前所想好的办法也就更加容易办了。 “哦,那样就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看你如此,是不是……是不是还在为卫……你们的卫姐姐的事情在烦恼?” 听到张凡提起卫嫆瑶,映月自然是立刻就有了反应,身子震了震。而看到映月如此,张凡也是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许当真能够有用。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形势逆转 张凡并沒有如同映月所希望的那样,因为这件事情的烦恼,所以今天沒有來她这里。 正相反,张凡是如期而至。而光是这就已经是让映月非常烦恼了,毕竟如今这个时候,她当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來面对张凡,更不用说她现在的心中还是如此的慌乱了。 但是张凡來了,这一点已经发生,也沒有办法改变。而且映月也不能赶他走,若是在平日里,映月说自己有些烦闷,哪怕仅仅就是说自己心情不好,这些理由都可以搪塞过去,但是今天却是不行,毕竟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她可是不能再当成往日那样來对待了。她害怕自己若是做出來什么不一样的动作会让张凡怀疑,而现在,在白天听了茹雪的那番话之后,映月也是明白了,如今的情况,在沒有想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这种事情是最好不要有的。 因此,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张凡留在她这里过夜,恐怕是会让映月非常难受的了,但是偏偏面对这种难受,映月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受着。 不过若仅仅只是这样,那倒也好,反正张凡人來都來了,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这样了。可是问題在于,张凡可不仅仅是來了这么简单。 实际上,映月自然是希望,就算是张凡人在这里,但是最好也是不要发生任何事情,最起码今天晚上不要,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就好了。但是实际上,这完全就是映月在自欺欺人了,就算是她在这种时候也不是不知道,或者说她肯定已经是能够感觉得到,张凡绝对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当然,到底张凡知道多少,映月不敢肯定,但是他绝对知道一些。 这么一來的话,张凡会问些什么,甚至于会直接对她说些什么也就值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映月却是希望这不会发生,而显然,这是不现实的。在张凡刚刚进入映月的房间,就见到了映月面上的这种绝对表示着她怀着心事的表情。而张凡在想了想之后,也就沒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就开口问了出來。 当然,事情即便是到了这里,也依旧沒有什么问題,毕竟还沒有暴露什么,而张凡这么说也实在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就连映月自己,就算是她看不到自己面上的模样,也绝对能想象得到如今的自己,面上是什么样子。既然如此,那么张凡会这么问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问題并不是张凡问不问,而是在张凡问过了之后,她应该怎么來回答!张凡这么一问倒是轻松了,但是可就当真是苦了映月了,如今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來面对张凡,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不过,及时映月如今是如此的慌乱,但是她还是从张凡的话语当中听出來了一些不同凡响的东西。或者说张凡的这番话,也是帮助她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凡的的确确是跟卫嫆瑶之间有关系,而她们白天所讨论的问題,也就都是正确的,事情如今的确就是这么麻烦了。 刚才张凡在问她那番话的时候,虽然声音倒还算正常,但是映月却是听出來了。在张凡说到卫嫆瑶的名字的时候,突然是打了个顿,之后就马上改变了对卫嫆瑶的称呼了。 显然,这就是明摆着说明,卫嫆瑶的名字,此刻对于张凡來说也是意味着一种不一般的意义。而如果说这件事情不是张凡的话,那么卫嫆瑶就跟张凡完全沒有关系,即便是他们之间也是相识的,但是那也完全是沒有必要如此谨慎,更何况张凡如今是跟映月再说这件事情,就算是直呼其名又有什么关系。而张凡偏偏是在这个地方打住了,也就是说张凡的确是跟卫嫆瑶之间有什么关系才对的。 那么,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跟卫嫆瑶之间到底有些什么才会让张凡如此忌惮于从自己口中提到卫嫆瑶呢?很显然,这摆明了就是映月所想的那个问題了。也就是说,刚才张凡虽然只是问了一句话,但是却已经向映月承认了他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了。 或许这对于映月來会所,也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吧。但是如果要映月來选的话,她实在是不想在现在,在这么一个她非常被动的情况下知道这件事情,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当然,并不是后悔,只是时候的牢骚话而已。映月明白已经发生的事情,沒有回转的余地这个道理的。 想到这里,映月突然之间是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來。这里就不得不佩服映月的这种镇定的本领了,明明刚才还是非常惊慌的模样,但是仅仅是这么一刻,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她就完全镇定了下來,渀佛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一样。 看到映月表情上的变化,张凡心中也是非常惊讶的。刚才的那个口误,实际上就是张凡自己故意那么做的,为的就是要进行他接下來的计划。不过张凡倒是沒有想到,映月适应的能力居然这么强,仅仅只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就马上恢复过來了。 不过如今,也不是一个來探讨映月 “相公怎么突然关心起來这件事情了?”映月一副有些好奇的模样,对张凡说道,“这件事情,虽然说卫姐姐跟咱们家的关系不错,只是,恐怕卫姐姐她跟相公之间也沒有太紧密的关系才是。为何相公会如此在意?” “这……”张凡倒是的确沒有想到映月会这么一问,这跟他之前所想的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过张凡的心思转的也非常快,虽然映月的这番话,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张凡也是马上就想到了,开口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她跟咱们的关系也都不错,如今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我看你们也是如此紧张,我这么问问,也是关心一下嘛。” “唉。”到这里,映月是长叹了一口气,用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说道,“的确是如此。卫姐姐的命当真是苦的很。早早就死了丈夫不说,也沒有生下一男半女,一直到现在都是孤苦一人。 “相公你也是知道的,虽然并沒有律法说女子亡夫之后不得再嫁,但是一旦有哪家女子如此的话,恐怕会被周遭之人戳破脊梁骨。再加上卫姐姐出生,她也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只不过,看來卫姐姐她也是耐不住寂寞的,不过这种事情,想想看也是如此。但是沒有想到,卫姐姐她居然已经怀了身孕了,这问題可就大了。 “若仅仅只是说卫姐姐怀了身孕这件事情,我倒是觉得这对于卫姐姐來说,也未尝不是好事。毕竟这么一來,她可就不会再是一个人了。当然,这只是一面,只是这件事情,恐怕对于卫姐姐來说,不利的也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想來,恐怕就算是再怎么困难,卫姐姐也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的,毕竟这可是她如今唯一的念想了。” “原來如此。”张凡对于映月的这番话沒有反对的理由,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是这么一來的话,将來她一个人可怎么过活?就算是她能够坚持,可是有些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到时候必然会有无数的麻烦。而且就算是她自己并不在意,可是孩子呢? “若是男子倒还好,只要坚强一些倒也行,将來也能出人头地。但是若是女孩的话,那将來可怎么办?这里面的问題,就算是我不说,想必你也能知道的吧。” “这些我都知道。”映月点了点头,说道,“因此我今天去了卫姐姐那里,一直在劝她,但是她却是不听。” “劝她?劝她什么?”虽然张凡明白,或许映月是已经回过神來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他对于映月所说的一些话还是有些好奇,“你若是说想要劝她打掉这个孩子的话,那还是别说了。虽然我不是太清楚,但是听你刚才所说的话,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來了。所以想來她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这个自然,不过我可不是在劝卫姐姐这件事情。”映月说道,“我是在劝卫姐姐到时候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到一个沒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 “什么!”饶是张凡明明知道映月是在试探自己,但是当他听到映月这么一说,也是被吓了一跳。 “这么一來,不就一切好办了嘛。”而映月,面对张凡的这种慌乱,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说道,“就算是到时候有人奇怪为何卫姐姐一个女子却是独自带着一个孩子來这里住下,她也好说是死了丈夫,不忍留在故地,因此这才是换个地方住下。如此一來,想來即便是当地的人有所怀疑,却也绝对不会说什么的。这么一來卫姐姐以后不就好过了吗!” “可……可是这么一來的话……我……你们不就见不到她了嘛!”张凡想了想去,却是说了这么一个理由。 “我也知道,这么一來就很难再见卫姐姐了。”映月做出來一副悲伤的模样,说道,“但是这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为了卫姐姐她好,我也只能如此劝她了。” “不不不,万万不得这么做。”张凡赶忙说道。 “相公你说什么?”而听到张凡的话,映月立刻就摆出一副为何不可的模样,“怎么不能这么做了?相公你到底怎么了?” 第一千七百零七章奇怪心情 原來这就是所谓的形势逆转了。 原本张凡來到映月这里,实际上是想要从映月这里打探一些消息,当然,顺便的还能够利用映月办一些事情的话,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而张凡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当中也就免不了要用一些特殊的办法了。而其中一个,实际上张凡是要故意说一些让映月沒有办法接受的话,总之就是要刺激映月一番才行的。 可是让张凡沒有想到的是,映月虽然一开始的确是被刺激到了,但是映月恢复平静的时间也是非常迅速,几乎沒有让张凡有什么准备,映月就马上冷静下來了。当然,到此为止,事情还并沒有超出张凡的节奏,一切基本上还都在他的掌握当中。就算是映月瞬间就冷静下來了,这对于他來说也并沒有什么,并不会影响他接下來要说的话。 可是问題并不是映月冷静下來了这么简单的,而是在于映月冷静下來了之后所说的这么一番话。她居然跟张凡说,今天她去卫嫆瑶那里是去劝她,劝她离开京城,到别的地方去住下。这么一來就算是在那里生下了孩子,但是最起码的周遭却是不会有人來过问她的事情。 这摆明了就是映月故意这么说的,映月知道,张凡也知道。虽然说映月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她并不知道张凡知道她知道了,可是最起码张凡作为跟卫嫆瑶有了这种关系的人,也绝对是明白的。因此,映月会这么说,摆明了就是故意的了。 而张凡也明明知道映月这么说是故意的,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他心里明白的很,映月这么说是在故意气他,但是他还是被映月的这番话给弄得激动起來了。毕竟映月所说的话,就是说让卫嫆瑶离开京城。 当然了,如果当真是这么做的话,的确是按照映月所说的那样,卫嫆瑶换了个地方之后,周遭就沒有认识她的人了。这么一來,她的身边也就沒有了知道她过往故事的人。如此一來,就算是她在那里生下了孩子,也绝对不会有人说什么。当然了,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也并不少,所以即便是并不知道,但是想想看,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却是突然之间來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住下,这种事情恐怕都不用想就能猜出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也正是因为不熟悉,所以就算是猜得出來,但是也绝对不敢说出來。 因此,倒是不如说,这个办法对于卫嫆瑶來说,也不失为一个绝好的办法。只不过,想要让卫嫆瑶这么做的前提,那就是她在这里已经毫无瓜葛了,可以这么无牵无挂的离开。但是如今卫嫆瑶可不是这种无牵无挂的状态。 首先,卫嫆瑶的家中还有人。虽然她已经死了丈夫,而且夫家也沒有人了,但是她的娘家,父母什么的可都还在。虽然说平日里的往來不多,毕竟就算是她死了丈夫,但是她也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所以平常并不是往來太多,但是也毕竟还有亲人,逢年过节的还会回去一趟什么的。 当然了,就算是卫嫆瑶是能够抛开这些不顾,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她可不能不在意,毕竟这个孩子的父亲可是张凡,而张凡可就居住在京城。不光是为了让孩子有父亲的缘故,就算是卫嫆瑶仅仅只是为了她自己,或者说是为了她自己的感情來考虑,她也不能这么做。 不过,这些仅仅只是从卫嫆瑶的方面來考虑的结果而已。但是实际上,如今这番话是映月对张凡说的,所以卫嫆瑶却是并不知道。当然,映月实际上也根本就沒有跟卫嫆瑶说过这番话,如今这么说出來也只是为了要刺激张凡罢了。 只不过,刺激归刺激,但是张凡可不能当成是沒有听过的了。对于张凡來说,他自然是绝对不会希望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想想看,卫嫆瑶如今跟他之间的关系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了,而仅仅只是关于这一点,张凡就觉得不希望卫嫆瑶会离开京城,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居住。 可是原因自然不只是这么一点,还有很多。眼下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卫嫆瑶如今可是怀上了张凡的孩子了,光是这一点,张凡就绝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沒有发生过的了。而现在,映月所说的这番话,意思简直就是在说让他们骨肉分离。这种事情别说是张凡了,换成谁也都不会同意的。 而对于张凡來说,他们明明知道映月这么说实际上是在激将,但是张凡却是完全沒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沒有发生的模样。可以说,张凡是彻底被映月的这番话给激将了,但是他即便是心里面明白,却是依旧沒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以说,映月的这番话,当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而张凡即便是明白这是映月的激将之言,但是也依旧是沒有办法平静下來。 虽然说张凡此刻可以说是非常激动的,而造成了张凡这种激动模样的映月,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是她自己说出來的这么一番话,所以她也早就料想到了会如此。当然,稍微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在映月的料想当中,或许张凡会因此而显得比较激动,但是也不会到如此地步才是。而张凡如今所表现出來的激动,可不仅仅只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当真是有些太过了。 但是,张凡如此的表现,倒是让映月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凡对于卫嫆瑶的这件事情,显然不是普通的关注,那绝对是相当关心的。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让映月知道了这一点。知道了这一点,知道了张凡对于卫嫆瑶还是非常在乎的,不知怎么的,映月心里面还是觉得安心了不少。 这说起來是一件非常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毕竟映月她可是张凡的女人,而作为张凡的女人的她,却是对于张凡爱着另外一个女人而感到开心。这种事情本來就是一件会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这简直就等同于映月是在将自己心爱的男子拱手让人一般。而且她跟卫嫆瑶之间,虽然关系不错,但是也毕竟是无亲无故的,就这么着让卫嫆瑶抢走了张凡的话,恐怕她也是不愿意的。 原本來说,映月的心思,应该是如此才对,这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所应该想到的。而实际上在这件事情当中,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茹雪自然是不必说了,虽然说她要帮张凡解决这个问題,但是这也是因为茹雪知道这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沒有挽回的余地了。而即便是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干出來什么出格的事情。因此她才是答应了要帮着张凡解决这个问題。但是实际上,茹雪的心里面,却不是这么考虑的。这是因为形势所逼,而不是因为她想要如此。 而即便是骆灵儿,她在这件事情当中什么都沒有说,她只是听到了乔安娜告诉她的情况之后,也就想要帮忙了。虽然说骆灵儿的心中并沒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她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但是骆灵儿对于这件事情却是并沒有什么反对的立场,或者说她也并不想要反对什么。或许在她看來,这件事情只要能够让张凡轻松就好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最起码骆灵儿的心中绝对不会是那种希望张凡和卫嫆瑶的事情能够解决的。 而即便是乔安娜,在这件事情开始的时候,她就是主动提出來想要帮着张凡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乔安娜心中却也并沒有什么高兴的心情。她之所以主动提出來想要帮忙,有一点是因为想要帮助张凡的缘故,但是实际上,她更多的是因为卫嫆瑶的缘故。 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乔安娜就说过了,她见过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不管结局到底是哪一种,最后受伤的总归是女性。而乔安娜也是因为不希望卫嫆瑶落到那个下场,所以才想要帮忙的。 但是从乔安娜自己的心中而言,这件事情她也考虑过。当真怎么想的?这件事情也实在是让人觉得难办。对于乔安娜來说,她自然也是深爱着张凡的,虽然张凡也是有了包括她在内的很多女人了,但是乔安娜也依旧不希望再多出來一个。 如今,这件事情在张凡的女人当中,还有两个人不知道。一个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方月玲,另一个就是如今也是怀着身孕的昭雪了。方月玲那边如今倒是不用考虑,但是昭雪这边是比较麻烦的。 而昭雪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现在就來考虑昭雪是怎么想的,也实在是不可能。只不过如今,在知道的人当中,其他人或许都愿意帮着解决这件事情,但是心中却是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是好事。唯独只有映月一个人是这么想的,不可不说映月的想法也实在是有些奇怪了。 但是偏偏的,映月还当真就是这么想的。而且她自己也是明白自己的这个想法,并且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題。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当真是有些奇妙的了。 不过如今,也不是映月考虑这个的时候了。现在张凡就在她的面前,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明白一些事情才行。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你来我往 “怎么,相公不同意这么做吗?”虽然明白自己已经惊住张凡了,但是显然映月是沒有打算就此罢手的,她还是继续追问道,“可是这件事情我想來想去,也就是这么办最好了。如此一來,卫姐姐也就能够安心了,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不,不是说你的主意不好,只是……只是……”张凡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可能去反驳映月的,要不然那也就实在是太明显了,即便是双方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这种时候,秘密还是要保持才行的,要不然这番对话可就进行不下去了,“只是……你想想看,虽然说她……她的丈夫已经过世有些年头了,但是她在京城里可并不是无牵无挂的,毕竟还有家人住在这里。更何况,她本就是孤苦一人,若是连家人,甚至于你们这些能够说得上话的人都远离的话,那对他來说,岂不是太过凄苦了。 “自然,你的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觉得这个办法还是不要放在首选为好。若是实在沒有办法了,再想这个。但是如今,咱们还是想想看有沒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才是。” 张凡到最后,也只能这么说了。当然,这番话说的虽然并不露骨,但是对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映月來说,张凡所说的也已经是非常明白了。而张凡的这番话,虽然听起來也是非常正常,人情味十足,但是对于映月來说,张凡所说的这番话,已经是让她完全明白了。 “相公说的也是呢。”为了迎合张凡,映月摆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说道,“看來这件事情的确是麻烦的很。我今天也是想了一整天,实在是想不出來有什么好办法。若是能有个既能够让卫姐姐留在京城,不用远走他乡,又能够让卫姐姐安安稳稳地生下这个孩子的办法就好了。只是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來有什么好办法。相公可有什么好对策吗?” “这……”如今的张凡已经是完全被映月逆转了形势了,原本是他想要凭着这种激将法对映月來使用的,但是却沒有想到,反过來被映月了利用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凡自己心里面是非常清楚自己被利用了这件事情,但是张凡却根本就沒有任何办法來再次逆转这个形势,或者说张凡有点心甘情愿的意思了,“就算是你问我……我虽然知道这件事情最好是如何,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办,我却是一点办法都沒有。”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映月突然说道。 听到映月这么一说,张凡心中觉得映月是要进入主題了。实际上圈子兜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就应该结束了,毕竟对于两个早就已经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事情的人來说,再继续这么做也实在是沒有一点好处,只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已,也不可能解决任何的问題。因此张凡听映月这么一说,马上就开口说道:“你已经有办法了?” “不错。”映月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确是有了办法了,不过这个办法可不光是得我说了算,还得卫姐姐同意了才行。 “实际上这件事情简单的很,最大的问題就是在于,如今卫姐姐的身份。卫姐姐是个寡妇,若是有寡妇死了丈夫这么多年却是在如今怀孕产子的话,的确是会有大问題。但是如果说卫姐姐不再是个寡妇了呢?如此一來,不就沒有问題了吗?” “这个是自然,只是如今不是沒法解决吗?”张凡说道。 “其实想要解决这个问題也是简单的很。”映月说道,“只要找出來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让他娶了卫姐姐就好了。” “这……”张凡面对映月的这番话,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说他明白映月所说的完全正确,而映月所说的这番话也正是他想要做的。甚至于他也知道映月已经知道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映月的这番话,张凡依旧是完全沒有办法來应答。于是,打了个顿,张凡只能说道,“话是这么说沒错,但是如今不是还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吗?”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映月面上的表情变了变。显示变得有些阴沉,毕竟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张凡却还是不肯承认,这也的确是让映月有些不爽了。平日里张凡办事不可谓不果断,但是当遇到了这种事情的时候,也就变得黏黏糊糊起來了。不过想來倒也是如此,毕竟这件事情可不是说雷厉风行就能够马上解决了的,毕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不过才一会功夫,映月的表情就又有了变化。之前还是一副阴沉的模样,但是现在,映月的表情却是变得有些想笑了。 仔细想想看张凡在说出來这番话的时候是怀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吧。可想而知,张凡的心中肯定是憋屈的很,毕竟他和映月如今在说的那个人,可就是张凡本人了。但是明明两人都知道,却都不能点破。更何况如今张凡还非得要把话说的渀佛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一般,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他非常难受了。更别说,在已经知道这一点的映月面前这么说,也实在是让张凡尴尬不已。 “所以啊……”映月始终是沒有戳穿张凡的意思,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我才是打算明天再去卫姐姐那里一趟。不说别的,一定要让卫姐姐说出來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才行。只要说出來了,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这……”张凡想了想,说道,“那你有沒有想过,万一说那个男人已经成亲了,家里已经有了妻子的话,那可怎么办?”张凡的这番话倒不是在查问什么,仅仅只是随口这么一问罢了。 不过张凡的这随口一问,听在映月的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这在映月听起來,完全就是张凡在说他自己的情况,或者说是张凡借着这个机会來问问看,看她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反应。 “这还不简单嘛!”映月立刻就摆出來一副理所当然,“让他休掉妻子,然后明媒正娶卫姐姐才是。” “这……”张凡顿时脸色就变了,他是怎么都沒有想到,映月会说出來这么一番话,而且说的还是如此理直气壮的,或者说是他也明白,映月这是摆明了在戏耍他,“这怎么可以!虽然律法当中并未说过不得寡妇再嫁,但是却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不得无故休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若是这么做了,就算是你的卫姐姐恐怕也是不愿意的吧。而且若是当真如此,这岂不是陷你卫姐姐于不义了吗!” “这倒也是。”虽然张凡的这番话说的也是比较激动,但是映月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題,或者说是映月既然已经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映月倒也是不在意这些事情了,“那也就只能委屈卫姐姐了,让那个男人纳卫姐姐做妾室,这总行了吧。” “这个自然是沒问題。”或许也是因为映月总算是说道了张凡所希望的点子上了,所以张凡也是觉得轻松了一些,当然,张凡所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如此罢了,还有一些是张凡所需要在意的,“但是你就不怕……到时候你卫姐姐进门了之后,被人家欺负吗?一來她年纪也不小了,二來也曾经嫁过人的。光是这两点,想來以后会吃的亏可就不少了!” “这个我才不怕呢!”映月说道,“我也知道卫姐姐脾气好,不太会跟人生气,但是我绝对不会坐视她被人欺负的。如果说到时候有人敢欺负卫姐姐的话,我可不会罢休。” “你?”张凡有些奇怪起來了,“你能做什么?到时候她进了人家的大门,就算是被欺负了,你又能怎么办?”说实在的,张凡说起來这么一番话,心里面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当然要找上门去,给姐姐她讨一个公道回來才行!”映月一副理所当然地口气,说道,“若是不答应也不怕,到时候实在不行,就要相公你出马相助了。哼,想來有当朝太傅出马,不管是什么人家,也都要给几分面子才行了吧!” 听到映月的这番话,张凡稍稍出了点冷汗。他能够想象的出來,映月所说的这番话,绝对是故意的。而偏偏面对这种故意,张凡却是沒有办法说什么。 “若是如此,那倒也是好。”张凡最后只能这么说,“但是你要如何说服你卫姐姐?昨天我也见过她,不过看起來,她倒是坚定的很,不管你们怎么问都不肯说出來到底是谁。到了今天,想必那个男人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若是他也躲着不肯出來的话,那该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映月说道,“我明天还要再去卫姐姐那里,跟她说明白了才行。让她明白这件事情,就算是她不在意自己,但是也要在意在意孩子的事情。想來有了孩子的事情,卫姐姐也就不会反对了。”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这样不错 虽然映月所说的这些话,张凡明明知道她是故意在调侃自己,但是张凡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了。不过想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张凡的确是比较敏感,再加上如今他还沒有想到办法应该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会有这种感觉也是非常正常的。 而面对映月的这番话,张凡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比较激动,但是久而久之的,他倒也是清醒地思索了一番这个问題了。而最终张凡思索下來的结果就是,或许映月这么做也当真是让他一时之间尴尬,甚至于差点出丑,但是仔细想想看的话,映月所说的这番话对于张凡來说也未尝就不是一个好机会了。 原本张凡这个时候就是要來找映月,说一些话,打探一下想要知道的事情的。但是结果就是,张凡是反过來被映月的一番话给激将了。这对于张凡來说,或许不是一个好事情。但是张凡仔细想想看,这么一來的话,他似乎也能够达成自己所想要的结果。即便达成这个结果的条件,是由映月首先说起來的,但是这对于张凡來说并沒有什么分别。张凡只需要结果,可不管过程到底是如何的。 因此映月所说的话,张凡也就能够冷静下來了。而冷静下來之后,也就觉得就算是如此,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沒什么。即便是他被映月这么着戏耍了一番,但是毕竟都是自家人,面子上也不存在挂不挂得住的问題。再加上,映月这么说,也的确是帮他把事情给办了。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能够这样还当真是不错的。 而映月也说了,第二天还要去卫嫆瑶那里,跟她说说这件事情,让她早些将那个男人的身份给说出來。当然,映月和张凡之间是这么说的,但是说是这么说,他们两个人都明白,映月这么说,实际上就是在说她第二天要去卫嫆瑶那里,将她们已经知道了是张凡的这件事情告诉她,然后再说其余的事情。 既然是如此,那也就足够了。实际上这件事情,张凡也是想到过,跟卫嫆瑶來说。但是张凡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卫嫆瑶來开这个口了。而如今,如果说映月能够“代劳”的话,这对于张凡來说,自然也是一件好事了。 当然,之前张凡來找映月的时候,倒是沒有想过是要这么做的,他來找映月也只不过是想要了解一下,最多也就是多说一些。但是他却是沒有想到,映月居然是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一下子就解决了一个难題。虽然说这件事情如今还有很多问題沒有解决,但是在这个时候,能够多解决一个那自然就最好不过了。 而这件事情,映月跟卫嫆瑶却是比较好说,反倒是张凡跟卫嫆瑶却是沒有办法开口了。虽然当真是说起來的话,如今在他们跟卫嫆瑶的关系当中,映月和昭雪这两个先跟卫嫆瑶认识的自然是沒话说。但是当真说起來,反倒是张凡这个之后才跟卫嫆瑶相识的人“后來居上”了。虽然听起來,这件事情的确是非常怪异,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了。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种相比起來映月还要更加亲近的关系,反倒是有些话却是不太适合张凡跟她说出口了。而相比起來,映月跟她之间的关系,反倒是映月跟她说出來这番话却是比较好了。虽然怪异,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因此,映月能够这么说,这对于张凡來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了。之前张凡跟映月说了,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将两人的关系公开。对此,卫嫆瑶并沒有说不同意,而张凡也明白卫嫆瑶心里面也是如此希望的。但是同时,张凡也能想象得到,卫嫆瑶肯定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好办。虽然答应了张凡,但是或许在她看來,张凡也是比较难办的。 但是如果说,由映月跟她说,这件事情她们已经知道了。且不说别的,光是这一点,恐怕卫嫆瑶心中的想法也就会有了极大的变化了。如此一來的话,接下來的事情虽然不说能够比原先好办多少,但是最起码的,在卫嫆瑶那边,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題了。 而对于张凡來说,光是能够解决得了这一点,就已经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了。所以,映月的这番话,张凡在稍稍思索了之后,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么样也好。若是你卫姐姐她自己能够同意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好办的多了。” 当然,张凡这么说可不仅仅只是在告诉映月他同意了,更是在向她传达一个讯息,那就是他实际上也是打算如同她们所想的那么去做的。 果然,在映月听到张凡居然这么一说之后,她是立刻就露出來了惊讶的表情。她刚才在说那番话之前,实际上也并沒有想过张凡就会如此认同了。而实际上,映月刚才会那么说,也只是因为张凡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让映月陷入了一种只能那么去回话的境地。 当然了,映月的这种无能为力所说出來的,却反倒是张凡最希望的话。这一点或许张凡并沒有想到过,但是?p> 热淮锍闪苏飧瞿康模蔷褪亲詈貌还牧恕v徊还峙掠吃伦约憾紱)有想到过,自己也只不过是顺着张凡的这番话如此说出來的而已,却是沒有想到张凡居然会同意了。 刚才她在说的时候,心中也是在考虑,而考虑的结果就是,自己所说的话恐怕张凡是不会答应的了。但是实际上的结果却不是如此的,张凡居然欣然同意了,而且还摆出來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这才是映月会感到惊讶的缘故了。 但是惊讶了之后,映月也是思考过了,她也觉得这么做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张凡既然这么说了,也就说明张凡也是已经有了这个想法的,这对于卫嫆瑶來说自然也是好事了。 总之,张凡既然有这个心思,映月心里面也很是高兴。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众所期待 虽然这整件事情还沒有解决,但是毕竟暂时坚决了面前的一个大问題,这对于张凡來说还是非常好的。 因此,即便是事情还沒有完结,但是张凡也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早上,上过早朝之后,张凡中午也沒有回去。虽然也是因为家中的事情如今还沒有解决,他不想现在就回去面对茹雪她们,不过这并非主要,毕竟如今朝中也有很多事情要办。 张居正那边,虽然说张居正已经将《一条鞭法》弄出來了个大概,甚至已经可以说《一条鞭法》已经基本上完善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如今也并不是一个提出來的好时候,毕竟朝中还有很多事情沒有解决,现在就提出來的话,不仅仅不会引起人们的主意,更会因为如今的事情还沒有得到解决而将这件事情押后。如此一來的话,且不说事情会延迟不少,麻烦也会更多。在这个延后的时间当中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那可当真是不一定的了。因此,张居正为求稳妥,这才是觉得如今还不要透露什么的好。 虽然说朝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张居正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什么大动作了,但是他们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一点而已,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这对于张居正來说并沒有什么,只要他们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对于张居正來说,这种程度的保密就已经足够了。就算是让朝中的那些人着急一会,在张居正看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而张凡如今最为担心的,或者说是最为关注的,实际上是辽东的事情。从接到李成梁的骑兵已经向着建州卫进发的消息,到现在也都已经一天多了。虽然说这才一天的时间,但是对于张凡來说,这点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毕竟距离那边并不是太远。虽然说李成梁的人为了隐人耳目的缘故,可能要小心行事,恐怕是要缓慢一些,但是毕竟两边的距离也实在是不怎么远,所以到了后面,就算是被发现了,也沒有必要在藏着掖着了,还不如全速前进,赶紧赶过去,奇袭建州卫的好。 虽然说张凡相信李成梁是绝对会将这件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的,但是即便是去的人数不多,但是却也有上万人。因此,就算是一开始不被发现,但是想要到达建州卫下也不被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张凡是估摸着,今天应该就有消息了,不同于昨天,只是自己的人所发现的消息,今天应该是会有一些朝中的消息才对。 而果不其然,虽然说早朝上的时候,并沒有这方面的消息,甚至于关于辽东的消息也都是一些老生常谈,大都是这些人在斥责李成梁剿匪不力之类的话。但是当张凡下了早朝,回到衙门里之后,就听到早已等着自己的王猛给自己带來了辽东那边的最新消息了。而这一次王猛所带來的消息,可不仅仅只是锦衣卫自己所打探到的,甚至于就连朝中所收到的消息都有。 首先,王猛所说的自然是自己人所得到的消息了。而所得到的消息实际上也并不出张凡的所料,李成梁的这股奇兵,已经是被王杲的人发现了。 虽然李成梁是派出了一万人,而这一万人更是分成了十方人马,从不同的道路向着建州卫进发,但是要知道,一万人分成了十批,但是每一批也是要有上千人的数目。上千人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再怎么想要隐藏,最终也必然是会被发现的。 而实际上來说,王杲的人发现李成梁派來的人并不是在刚开始的时候,而是在李成梁的人已经行进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当然了,虽然说被发现了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在这件事情当中,在这个时候被发现已经是沒有什么关系了。而且关于这件事情还有个要说的情况,虽然李成梁的人是被王杲的人发现了,但是却并不是王杲派往了辽东都司的联军发现的,而是驻守在建州卫所派向周围的人发现的。也就是在前线作战的人还根本就不知道李成梁已经派了人直朝他们的本阵去了。 而在建州卫驻守着的人数根本就不能抵挡这一万人,因此王杲必须要从前线抽调人手回來才行。虽然说距离不是很远,但是派人前去通报,还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等到那边接到了消息,在派人回來。虽然距离上相同,但是要知道,到时候回來的可就不是几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了。而万人行军,虽然急躁,但是速度必然会变慢,这是沒有办法的事情。而这些时间,实际上已经足够了。 虽然王杲坐守在建州卫,但是他在建州卫防卫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即便是有着一座城墙抵御,但是面对着比自己多了好几倍的敌军,也沒有办法撑太久的时间。即便是张凡这位并沒有带过兵,最多只是跟着大军出征过几次的人都能想得到,等到王杲前线的人赶回來的时候,建州卫势必早已被攻破,而顺利的话,恐怕王杲不是被抓就是已经被杀了。 而就算是到时候,那些赶回來的人想要杀了这万人以泄愤的话,但是那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占领了建州卫了。反过來凭借着建州卫的城墙,想要抵御跟自己人数差不多,哪怕是比他们多,但是也不会多多少,毕竟王杲就算是在蠢,也不会让前线的形势逆转的。 而等到那个时候,李成梁可就好办的多了,而且那个时候,也就是总攻之时了。到了那个时候,前后夹攻之下,即便两方的人数相当,想要胜利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等到那个时候,王杲已经被擒,还能不能够打得起來还不一定呢。 总之,如今辽东的情况,正是在往众人都期望的方向发展,而张凡在知道了这点之后,也是安心了不少。 只不过,接下來王猛所说的,关于朝中所接到的消息,倒是让张凡有些在意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这样最好 其实,朝中的那些人,还当真是沒有什么立场。并不是说这些人全都是墙头草,或许在他们的心中,还是有一些东西是必须要坚持的,但是大部分的时候,他们都必须要面对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所以也就开始变得摇摆不定了,从而也就造成了人们看起來,只要是朝中的这些人,全都是一副墙头草的模样。 当然了,这并不是要说明什么问題,只不过朝中的情况的确是如此罢了,虽然让人觉得无奈,但是实际上而言,既然选择了入仕,那就必须要适应。若是想要改变,最终的结果,已经有无数的“先烈”做出來好例子了。 不过如今可不是在讨论这个问題,虽然说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种状况感到无奈,但是如今却也沒有人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了。 但是这个情况,却是让如今的辽东战事,引起來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还记得之前,辽东的战事刚刚打响的时候,李成梁是旗开得胜。那个时候,朝中的人,即便是那些往日对李成梁有着很大成见的那些人,但是在辽东的战事,李成梁旗开得胜的消息传过來了之后,即便是这些人,也是非常高兴,甚至于对于李成梁都有了赞赏之言。 可是之后,辽东的战况是急转直下,虽然李成梁并沒有马上就陷入劣势,可是也是变成了两边对峙的情形。或许这在战场上也实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但是对于朝中的那些人來说,这可就变成了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 于是那个时候,朝中的那些人再一次的开始对李成梁口诛笔伐了。虽然说这么做也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亦或者说太让人觉得下作了,但是对于他们來说,这么做也沒有什么,甚至于可以说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在他们看來,李成梁为了这场战事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他的准备所带來的优势却是仅仅只持续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对方给追平了。折换成了其他人,也是难免会对李成亮十分的失望,从而有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也就不是想象不到的了。 不过张凡倒是沒有跟在里面瞎起哄,并不是说他知道这当中的内情,即便是张凡并不知道,也不会这么做。一來这么做并不会对实际的情况产生任何的帮助,只会让场面越來越乱。二來,如今这一切还都沒有结束,并不能仅仅只是凭着眼前所看到的就认定李成梁这一次一定会打败仗了,这是完全沒有根据的。甚至于,有可能这还就是李成梁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对方麻痹大意。这些或许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当然了,如今说这些都沒有用了,毕竟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可是现在,当朝廷里收到消息,说是李成梁已经是派了骑兵前往建州卫,直捣黄龙了。而这个消息才是刚刚传过來,就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毕竟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过,李成梁居然会玩这么一手,在他们都在抨击李成梁准备不足,办事不利的时候,形势就突然逆转过來了,这的确是在这些人的面上打了个响亮的耳光,让他们各个是变了模样。 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些人在朝中这么多年的时间可不是白混的。这个消息刚刚传过來,即便仅仅只是个开头,连李成梁那边还沒有任何战果的时候,但是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全都知道,李成梁这么做,绝对是成功的。而不管王杲是被抓还是被杀,都是指日可待了。 于是这些人的脸变的是非常快的,到不能说他们厚脸皮,实在是这种事情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因此,在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并且肯定李成梁这么做是会大获成功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人就开始改变了当初的话语了,又开始称赞起來李成梁了。 虽然这一次的称赞,并不如同一开始的那般强烈,但是这种变化却是实质性的。 张凡作为一个并沒有参与到其中的人,倒是能够看的清楚。但是对于这些身在其中的人來说,他们又何尝不会看出來呢,甚至于即便是张凡也能想象得到,这些人恐怕他们自己也都已经是有了这种自觉了。但是这也并沒有什么,毕竟类似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想來即便是他们自己也不会在意的。 总之,如今朝中的情况就是如此了。而这种情况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对于李成梁來说,这种情况实在是会让他轻松不少了。 朝中之前开始对李成梁进行声讨之时,虽然说并沒有做出來过任何实质上的惩罚,也从來沒有下过圣旨,亦或是让人通报李成梁。但是张凡相信,朝中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即便是远在辽东的李成梁也都是心里有数的。而即便是沒有任何形式上的惩罚,但是这对于李成梁來说也绝对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而现在,因为他的行为,让朝中对于他的看法有了一致的转变,从之前的声讨变成了赞扬,如此一來对于李成梁來说,这也绝对 总之,如今的情形,不论是对于辽东,还是对于朝廷來说,都是一件好事,只要能够持续下去,那么结局就一定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如此一來,所有的人都会高兴。而这么一來,也就让那些人不会有任何的机会來对李成梁做什么了。 将來的辽东也能够更加地安稳了,这对于所有的人來说都是一件好事。当然,这当中还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李成梁将來,不要再走上以前的那条老路才行。不过这一点,张凡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办法能够防备的。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章前因后果 朝中的那些人,因为如今辽东局势的变化,因而他们对于李成梁的态度的变化,也是随时随地的。在李成梁占优之时,即便是李成梁的那些政敌,也丝毫不吝对于李成梁进行赞美。但是一旦当李成梁陷入被动之时,这些人又立刻是毫不留情地对李成梁进行声讨。现在,形势再一次逆转了,李成梁之前的准备并沒有白费,而眼看着大好的形势就要朝着这面而來了。于是朝中的那些人对于李成梁的看法就再一次改变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会让人觉得很奇怪的事情,毕竟如此的反复,摇摆不定,也实在是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但是这种情况对于身在其中的这些人來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此一时彼一时的情况,非常的多。或许刚才你们之间还是敌人,但是或许,马上就发生的一件事情,就会很快改变了这种情况,让你跟你的敌人之间,突然间就从相互之间要闹个你死我活的场面,变成了两人之间相互交好,甚至于可以说是如同挚友一般的样子。不得不说,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奇妙,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來说,这实在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总而言之,就是如此,而李成梁的这件事情在朝中所造成的这种变化,可以说成是一种典范了。因此,并沒有任何人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而对于这些人來说,能够让辽东的这一场骚乱早早结束,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朝中的人甚至都有人开始打起赌來了,赌李成梁这一次可以多久就可以将这件事情搞定了。甚至于有人开始赌起來,到底这一次王杲的结局会是如何,是被活捉,还是被杀了,亦或者让他给跑了。 当然,押王杲被活捉和被杀的人非常多,但是却几乎沒有人回押王杲能够逃脱这一条。或许在他们看來,在李成梁如此缜密的准备之下,王杲是绝对沒有可能逃脱的。也就是说,王杲只有,要么被抓,要么被杀,他只有这么两条出路了。 不过,虽然说这些人想的也太过绝对了,但是从如今的情况上看起來,事情还当真就是如此了,王杲的败局已定,如今所剩下來的也就是早晚的时间问題了。 而即便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他实际上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的,在张凡看起來,王杲也就只有这么两个下场,要么被抓,要么被杀。 而之所以所有的人都是抱着这么个想法,原因也非常简单。不管王杲这一次是被抓还是被杀,这两种的任何一种,王杲也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而只要王杲一死,辽东持续到如今这么长时间的混乱,也就能够告一段落了。 虽然说,不光是张凡和李成梁,即便是朝中的那些人也都明白得很,即便是王杲死了,辽东的混乱局势也绝对不会因此就就此停住,肯定还要继续混乱下去。 但是要知道,如果少了王杲的话,即便是辽东的情形还是会继续乱下去,但是最起码的,少了他这个最大的根源,很多事情都是会变得比现在要好多了。王杲一个人在辽东这么多年就弄出來了这么多的事情,少了他的话,辽东肯定会安稳不少。 即便是继续混乱,却也不会有现在这么乱了。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能够让朝中的人感到欣慰了。因此,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除去王杲这个辽东的毒瘤,这才是最要紧的。 在这一点上面,朝中几乎所有的人,不管是站在什么位置的人,全都是统一的一种想法。自己人里面再怎么闹都沒有关系,但是这种等同于造反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发生的,而一旦有了这种苗头,那就要马上消除了才行,绝对不能有任何姑息。王杲算是竖起來了这么个榜样,而既然他敢露头,那么朝中的人也就绝对不会放任不问的。 等到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了之后,辽东会因为沒有了王杲的缘故,局势变得甚至比现在还要混乱,但是本质上却是有不同的。若是王杲还在,所有的事情,也全部都会由王杲挑起。虽然只有王杲一家,但是绝对是乱的彻底的很。 而沒有了王杲之后,辽东那边有很多势力都不会再因为王杲的缘故而不敢动作了,因此到时候,混乱是肯定要有,而且也是要比现在还要厉害不少。但是实际上,等到那个时候,即便是混乱比现在要多,却都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即便是面积比较大,但是这种混乱却是非常容易对付的。 更何况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说李成梁还能够继续坐镇在辽东的话,这些混乱的小场面,对于他來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他镇压起來也是毫无难度的。而就算是到了那个时候,李成梁因为一些什么原因,无法再继续坐镇辽东了,但是这也沒有任何的关系,因为辽东的情况,等到那个时候也就变得相当稳定了。而那么一來的话,即便是换一个人去坐镇辽东,即便是换上一个对于辽东的状况并不了解的人去,也并沒有关系,还是能够控制住 总之,只要王杲这一次能够授首,那么将來辽东的事情也就变得好办多了。而不管其他方面的事情,在他们看起來是不是有众多分歧,但是最主要的是,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变化的,在这个观点上,所有的人都是抱着同样的一个想法。 现在,李成梁已经开始行动了,而所有的人也都希望李成梁能够早点办妥了这件事情,将王杲早日了结了。如今消息传过來,无疑是让这些人有了巨大的信心,因此他们也绝对不会吝啬对李成梁的这些赞美的,所以这才是有了对李成梁的观点大转变的这种看似奇怪,但是实际上却是正常无比的事情。 总之,如今朝中上下是一致的,而现在,就在等着这场战事的结束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明言直说 辽东的事情,如今朝中也都已经是一致认定了,这一战最终的胜利,必然是李成梁的。如此一來,朝中的那些人也自然是不会再对李成梁口诛笔伐的谩骂了,反倒是变成了一致的赞扬。当然,这种情形很是会让人觉得实在是不好看,但是要知道,在这背后,却是代表着朝中的人对于这件事情的信心,他们相信李成梁能够完成这件事情。而这也表明了朝中的人对于能够结束辽东这场乱事的重视。 因此,辽东的事情,即便是到了现在也都还沒有解决,但是最起码的是,沒有人会再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担忧了,他们全都放心了。光是这一点,就是一件值得人们高兴的事情了。 张凡面对这种情况,倒是有些患得患失。辽东的问題能够解决,这是一件好事,不可能是坏事,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的,只不过对于现在的张凡來说,这件事情这么早就变得让人不用担忧了,这反倒是让张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这件事情结束了,他不管是内外都沒有理由在继续将精力耗费在这上面了,而就要去面对家里面的事情了。虽然家里面的事情他也想要解决,但是却依旧是有种不想面对的感觉。 或许,张凡这种宁愿朝中出大事,也不想自己身上出小麻烦的想法,实在是不怎么应该,但是实际上,这也只有如今的这种情况才会如此,毕竟辽东的事情虽然麻烦,但是张凡的心里面清楚的很,辽东的事情就算是再怎么麻烦,都是已经确定了的时候。或许在大臣目标的途中会出现一些麻烦,但是对于张凡來说,辽东一事势在必得,绝不可能出错。 而在这个情况下,张凡这才是觉得,还不如让辽东的骚乱继续下去的好,最起码表面上要表现的比较乱一点。如此一來,他对家中也就有个理由了。但是现在,连这个理由都沒有了,所以张凡就只有继续开始烦恼了。 今天一早,映月就再一次去了卫嫆瑶那里。映月去卫嫆瑶那里要做什么,张凡心里面是一清二楚的,毕竟那是他们两人昨天晚上都已经说好了的。虽然说,两人都沒有就张凡的问題上说过任何一句话,但是即便是如此,两人话语当中的意思,却都是明白得很,根本就不用多想就知道了。 而张凡也明白的很,映月今天到卫嫆瑶那里到底会说些什么。 画面转到卫嫆瑶这里,虽然张凡从事发的当天就來找她了,并且也告诉了她,自己想要怎么办。而对于卫嫆瑶來说,这种事情自然是她所希望的。不仅仅是以后能够跟张凡相守,最重要的还是在于,这么一來能够让她安稳地剩下腹中的孩子,这才是最为主要的。 当然,对于卫嫆瑶來说,她并不是对于张凡沒有感情,或者感情单薄,只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对于卫嫆瑶來说,腹中的孩子是不管如何都必须要放在第一位的。毕竟,这是她多年以來的愿望。 可是,虽然张凡这么说了,而她也非常希望事情就能够如此了,但是她毕竟也明白,这件事情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够成功,也是不知道。虽然张凡说的时候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但是卫嫆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必将会产生巨大的阻力,所以到时候究竟会如何,她的心里面也实在是沒有底。 而昨天早上,映月是一大早就來找她了。映月昨天來找她,并不如同昨天晚上她跟张凡所说的那么危言耸听,映月也从來都沒有要求过卫嫆瑶远走他乡。昨天映月过來,只是劝卫嫆瑶,要她早些说出來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罢了。 而卫嫆瑶也自然是沒有告诉映月的,虽然张凡跟她说,能够办妥这件事情,让她的身份变得光明正大,而且张凡说的也是信心十足。但是卫嫆瑶心中明白,而且这件事情根本连想都不用想,绝对是麻烦非常的。所以,就算是张凡当真是有办法,却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因此,昨天她在面对映月的询问,也就沒有回答。她并不知道张凡是怎么打算的,也不知道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进度到底进行到了什么地方。万一她胡乱说话,打乱了张凡的办法,那可就不好了。 在这一点上,卫嫆瑶变得非常谨慎,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仅仅关系到张凡和她自己,而对于她來说,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还关系到她腹中的孩子,关系到她最为担心的地方,因此她也是不得不谨慎起來才行。 所以,昨天映月來她这里是什么都沒有听到。 但是今天一大早,映月就再一次來到了她的家中。对此,卫嫆瑶并沒有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她明白映月对于这件事情的关心,也非常感谢映月对于自己的关心。她猜测映月还是來问她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的,而卫嫆瑶也是再一次坚定地决定,决不能将事情告诉她。 可是今天映月來了之后,所说的话却是跟昨天不同了。不,不光是话语上有所不同,实际上今天,卫嫆瑶在映月刚刚进了自己的家门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映月面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了。 今天的映月,跟昨天是完全不同的。要说起來昨天的映月,还是一副一脸担心的模样。卫嫆瑶也知道,那是在为她担心。但是今天的映月,面上却是挂着一副暧昧不明的笑容。这就让卫嫆瑶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下一刻,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映月已经知道了什么。当然,卫嫆瑶并沒有想太多,她也并不觉得这件事情会是张凡告诉她的,只不过她就是觉得,映月很有可能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而果然不出所料的,映月在进了门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卫姐姐,你真是……真是瞒的我好苦啊!” 听到映月的这一句话,卫嫆瑶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成真了。而立刻,她就变得紧张了起來。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章挑明话语 卫嫆瑶的确是已经想到了,映月在昨天早上來唉找过她了之后,还是会來的。因此今天早上,映月來了之后,卫嫆瑶并沒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題。当然,实际上卫嫆瑶也已经想好了,也大致上能够猜得到今天再过來找她的映月大致上会说些什么,在她看來,应该还是跟昨天一样,劝她说出來那个男人的身份才是。而对此,卫嫆瑶也是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开口的。虽然说她心里面多少也是有一些想要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的心思,但是她在还沒有从张凡那里得到什么消息的时候,还是不会说的,毕竟这件事情还是要小心为妙才行。 只不过这一次,映月來了之后所说的话,可不是如同她所想的那样。虽然映月所说的话,主題的确是沒有变化,但是实际上,话语的内容却是完全变了个模样。话題自然都还是围绕在那个卫嫆瑶腹中的孩子父亲的身份上的。但是不同于昨天的,今日显然映月并不是还想要从卫嫆瑶这里知道什么,而是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映月开口的那几个字,“瞒的我好苦”,就已经完全说明了问題了。 而卫嫆瑶在听到了映月这么一说之后,自然是大惊失色的,毕竟这个状况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过的。 但是卫嫆瑶的反应也是非常快的。虽然说她是一个女子,有出身于一个封建思想极其浓重的家庭,并且那些对于女性限制的东西也沒有少学。但是毕竟她的丈夫死了很多年了,而她之后也是开了间茶楼。虽然说之接待妇人,但是这毕竟是也见过世面的,因此卫嫆瑶的应变不可谓不快。 虽然映月所说的事情让她是非常惊讶的,但是她也是马上就冷静下來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 虽然映月还沒有说什么,只是这么着说了一句,可是从映月面上的表情就能够看得出來,她并不是在诈自己,而且也沒有听到什么错误的消息。映月的的确确是已经知道了那个人就是张凡这件事情了。 只不过这么一來,就有许多值得卫嫆瑶思考的地方了。虽然说卫嫆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仅仅只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或许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映月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这当中的缘由,卫嫆瑶并不打算询问,但是她却是要想一想映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个消息的。 只不过这么一想,却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是张凡告诉她的。毕竟卫嫆瑶这边有很多事情都是不清楚的,她虽然知道张凡也是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了,但是她并不知道张凡到底打算怎么做。她也不知道乔安娜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在帮着张凡做这件事情。卫嫆瑶只知道只有张凡知道,因此在她想來,也就只有张凡将这件事情告诉映月之后,映月才有可能知道。 当然,卫嫆瑶对于并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是不可能想得到的。所以她会这么來想这件事情,也是非常正常的。 而映月见到卫嫆瑶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先是露出來一副惊讶的表情,但是紧接着,卫嫆瑶的表情就产生了变化,从惊讶变成了平静,而且是那种可以称之为诡异的平静,映月心里面也就知道,卫嫆瑶也明白过來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了。 而既然已经知道了意思了,那么接下來的也就比较容易了。 “这……”虽然明白映月已经知道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卫嫆瑶却还是沒有办法就这么直白地说出口。 不过卫嫆瑶的这种不知所措,在映月看來,也是非常正常的情况。或许映月也都已经预料到了卫嫆瑶会有这种反应,因此如今她看到了,也并不在意。而是换上了一副微笑的面容,说道:“这件事情,姐姐,我也知道你的苦衷的,而且我也并不在意。只不过姐姐这么瞒着我,也实在是不应该啊!” “但是……”卫嫆瑶这一次可不能不说话了,只不过她还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说,“但是这种事情,你叫我怎么能说出口!” “这个我明白的,姐姐不用再说了。”映月并不想要让卫嫆瑶难堪,“我也知道姐姐的苦衷,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轻易就说出來,只不过这件事情如今不还是要面对。而且不解决的话,想來不论是相公那边,还是姐姐这边,都沒有办法安心的吧。 “我也是昨天从姐姐这里回去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当时别说让我有多惊讶了。不过想想看,这件事情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还是要好好对待才行,要不然的话,将來的麻烦可不会少。 “说起來,我刚知道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我实在是沒有想到,跟姐姐那个……那人居然就是相公。老实说,当时我就觉得有些无法想象了。这件事情想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可是在姐姐怀了身孕之前,我跟昭雪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甚至一点端倪都沒有察觉到。看來不论是姐姐还是相公,这件事情都相当保密呢!” 似乎是总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般,而如今开始说起來这件事情的映月,有一种停不下來的趋势。 不过,映月倒是说得开心了,但是听着她的话的卫嫆瑶去,而是有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你就不生气?”卫嫆瑶突然如此问道。她会这么问自然也是考虑过的,实际上在张凡跟她说要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卫嫆瑶就考虑过了,一旦让映月她们知道的话,她们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会不会生气之类的。而现在,看到映月不但沒有生气,反倒是一副兴奋的模样,卫嫆瑶自然是有些好奇,而不得不问了。 “当然生气了!”映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我是气相公,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我也生姐姐的气,为何姐姐要瞒着我们!” 听到映月的话,卫嫆瑶再一次愣住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不同一般 映月今天早上來到卫嫆瑶这里所说的这番话,却是让卫嫆瑶大吃一惊。 映月所说的话跟她所想的是完全不一样,更何况映月所说的话的内容,更是让卫嫆瑶吃惊不已了。不过对于卫嫆瑶來说,吃惊了之后,她所想到的,却又有些不一样。这件事情她刚刚听到映月说起來的时候,的确是会吃惊,但是静下心來思索之后却也觉得,这样的话也不一定是坏事。 毕竟,不管怎么说,卫嫆瑶自己也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得到解决。而张凡也向她这么说过。面临的难題,虽然张凡不说的,但是卫嫆瑶也能够想得到,绝对就是如何让张凡家中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而现在,映月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这就解决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題了。毕竟原本,卫嫆瑶在想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不知道应该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映月她们。在她看來,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说出口的。 但是现在,既然映月已经知道了,俺就极大地免去了卫嫆瑶的一个大麻烦了。要知道,无数次的想象当中,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卫嫆瑶的一个大问題,而且也绝对是会非常让她尴尬的问題。现在既然解决了,那就少了一个大麻烦了。 但是接下來,映月所说的话,就再一次让卫嫆瑶有些想不明白了。 这件事情,映月觉得生气是应该的,毕竟张凡是她的相公,哪怕她只是个妾室,但是卫嫆瑶却是知道,映月跟张凡之间的关系有多好。所以,映月说她会觉得生气,那是再过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当映月说她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感到生气的时候,这就让卫嫆瑶有些弄不明白了。映月居然说她是因为卫嫆瑶和张凡沒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她而感到生气。虽然映月也沒有说她并不因为两人的事情而感到生气,但是从映月说这番话的语气上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确不是在生那个气。 就在这么一瞬间,卫嫆瑶的心中不禁会想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莫非映月是早就想要她跟张凡之间有什么关系不成?还是说映月也早就已经想到过了这种可能性了,可是这也不应该啊。更何况,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张凡的女人,不管怎么想,也都不可能希望这种事情会发生的吧。所以不管怎么想,映月都不应该不生气才是。 但是现在,映月所说的,她并不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生气,反倒是因为卫嫆瑶和张凡并沒有将事情告诉她,而瞒了她这么久的原因而感到生气。这就让卫嫆瑶有点弄不明白,到底映月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我知道姐姐在想什么。”这一回,依旧是沒有等到卫嫆瑶说什么,映月就开口了,实际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而卫嫆瑶想要说些什么,营业部也根本就毫不费力就能猜出來了,“说真的,这件事情我心里面的确是有些不开心,毕竟我也是个女人,遇上了这种事情,怎么也都高兴不起來的。 “但是想一想,这件事情毕竟是已经发生了的,就算是我再怎么不高兴,再怎么生气,也沒有办法改变什么。更不用说,是卫姐姐你的缘故了。让我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我实在是沒有办法。” 虽然映月的这番话说的非常简单,但是听在卫嫆瑶的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沒错,映月说的简单,甚至于很多话也都沒有说出來,但是卫嫆瑶这边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并不仅仅只是如同映月所说的那样,生不起來气,最重要的是因为,这当中牵扯到了卫嫆瑶,这才是让映月沒有办法生气的原因。而虽然映月说到这里的时候,只不过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仅仅是因为她的缘故。可是这在卫嫆瑶听起來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在卫嫆瑶看來,她的确是将映月和昭雪两人当成自己的好姐妹來看待的。但是卫嫆瑶并不知道到底映月和昭雪到底是如何來看待她的,是将她当成普通的朋友,好姐妹,疑惑仅仅是因为她的遭遇而同情她的缘故。这些都不是卫嫆瑶能够知道的。但是卫嫆瑶所知道的是,映月和昭雪,甚至于包括整个张家的人,对待自己都非常好。 而卫嫆瑶的这种认知,到了前日却是有了一个极大的改变。当映月和昭雪两人发现她已经怀上了身孕之后,对待她的那种态度。 当时卫嫆瑶还以为她会招來两人的鄙视呢,毕竟她的身份是一个寡妇,也死了丈夫这么多年了,但是如今却是怀上了身孕,这在一般人看起來,绝对是非常不应该的事情。 但是当映月和昭雪俩知道了之后,别说鄙视之类的了,恐怕她们两个根本就沒有时间來鄙视她,她们两人当时所有的只有担心。而之后,将她硬是拉到了张府之后,即便是张家的人,也沒有对她如今的情况表现出來任何的非议,都是很担心她的情况。 当然,如今卫嫆瑶所考虑的可不是张家人的情况,虽然这是必须要考虑的,但是最起码现在还不用全都考虑进來。可是映月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已经很明显地说明了,映月对于她的看法和感情,可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好朋友或者好姐妹这么简单的。 甚至于,映月为了她的缘故,连她跟张凡之间的这些事情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而仅仅只是为了她担心。 这种事情,卫嫆瑶以往根本是听都沒有听说过。她以往也听到过不少类似于自己如今情况的事情,但是却大都是以悲剧收场的。但是如今她自己也遇到了这种事情,却完全是不同了。 “那昭雪呢?”想到这里,卫嫆瑶是不由得再一次发问了,“昭雪那边怎么说?” “昭雪那边……”提到昭雪的名字,映月是不由得苦笑了起來,“昭雪那边还当真是个麻烦了。” 这一会,卫嫆瑶的脸色再次起了变化。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还不知道 映月的一番话,让卫嫆瑶是从惊讶再到深思。而思索了之后,卫嫆瑶也当真是明白了,即便是映月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但是映月却并沒有生她的气,反倒是映月还想要帮助她。 这件事情也是让卫嫆瑶明白了映月对她的看法,她也知道了在映月看來,她是何等的重要。虽然说映月在同意这件事情,甚至于想要帮忙的当中,带着对于卫嫆瑶的同情。可是这对于卫嫆瑶來说,却并不会妨碍到她什么。并不是因为卫嫆瑶就沒有自尊,她虽然是女人,但是从小也是读过书的人,自尊又怎么可能沒有呢。只不过相比起來,卫嫆瑶却是明白,自己的这种自尊却是无法应对如今她所面对的事情的。 若是仅仅因为这种自尊就不接受映月这种带着同情的帮助的话,虽然说自尊上能够过得去,但是也仅仅只是这么一时而已。但是如果不接受的话,那么将來所会带來的麻烦,肯定是会非常大的,而且还会持续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卫嫆瑶是个女子,她毕竟不是男人。就算是有的男人当真能够做得到不是嗟來之食,但是女人却不用,或者说女人不用做到这一步。女人,就算是将一件事情做的有些卑鄙,但是却依旧是能够被原谅的。而对于女人來说,尤其是在这个封建时代,以男人为主的时代,如何能够让自己生活的更好,这才是最主要的。也就是说,只要是为了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孩子将來能够更好,身为一个女人,即便是丢掉面皮去做些什么,也不是不可以,也能够被人原谅。将來就算是有人在背后非议,最多也就是几句不好听的话,但是绝对不会站出來大声叫骂的。 总而言之,即便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卫嫆瑶,她为了自己的事情,即便是用出來一些哪怕是被称之为卑鄙的办法,那也是沒什么好说的。只要能够解决得了如今的问題,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因此,卫嫆瑶在这方面当真是沒有什么问題,在她看來,能够解决这个难題,如今是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是为了她的孩子,让孩子能够安安稳稳地出生,并且将來能够沒有什么麻烦地健康成长的话,就算是她自己颜面尽失,她也绝对不会有一下眨眼皱眉的。 不得不说,母爱当真是一种很伟大的东西,能够让一位母亲敢于承受任何的麻烦,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孩子,那么就绝对不会退缩。 总之,在卫嫆瑶听到映月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居然并不生气。而且不仅仅不生气,还说想要帮着她一同解决这个问題的时候。卫嫆瑶只是想了想,就不再开口询问什么难題了。 但是,如今也仅仅只是映月一个人这么说而已。而在映月并沒有说明的情况下,卫嫆瑶也沒有办法之后,张家的其他人对此都怎么看。在卫嫆瑶看來,既然映月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张家的其他人,比方说茹雪她们也都应该知道了才对。而映月只是说了她自己的看法而已,还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看待。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映月答应了,这对于卫嫆瑶來说自然是好事。而在知道了映月的心思之后,卫嫆瑶就要开始考虑,张家的其他人的看法了。而在考虑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卫嫆瑶第一个所想到的人,自然而然就是另一个跟她关系非常好的昭雪了。 不过,在卫嫆瑶问了昭雪是怎么看的时候,却是见映月用一副非常麻烦的表情说昭雪那里是一个麻烦。这一瞬间,卫嫆瑶的心头就紧张了起來。她在看到映月的这幅表情,听到映月的这番话之后,第一个所想到的就是昭雪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昭雪却并不同意。 卫嫆瑶自然是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她并不指望张家的所有人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都会毫不生气地帮助她,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相比起來,她却是沒有办法接受昭雪居然不同意自己。 并不是说卫嫆瑶想不到这一带你,她也想到过,她甚至觉得昭雪应该生她的气。但是这种心情是在她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上了张凡的孩子之前的。而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卫嫆瑶的想法也就自然而然地有了本质的改变了。 虽然说,如今年看着这个势头,就算是昭雪并不同意这件事情,而有了张凡的点头,再加上就连映月也不反对。即便是这些人只占少数人,可是卫嫆瑶想要走进张家的大门,也并不是什么问題。但是如果说昭雪反对,甚至于可以说是极为不同意这件事情的话,卫嫆瑶就再一次开始犹豫了。 毕竟,她跟映月和昭雪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不一般的。如果说昭雪不同意的话,映月当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算是不顾昭雪的反对,她当真是住进了张家的话,但是以后让她如何面对要长时间生活在一起的昭雪。其他人的脸色,卫嫆瑶可以毫不在乎,但是昭雪的想法,卫嫆瑶却又不能不顾。而这种影响的话,恐怕还会影响到将來。 总之,如果说昭雪不同意这件事情的话,卫嫆瑶当真是觉得有些难办了起來了。 “昭雪她如今,连这件事情都还不知道。”映月倒是沒有多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听闻映月的这句话,卫嫆瑶是再一次吃惊了。若是说昭雪不同意的话,虽然这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局面,但是这却是她想象到的。可是映月居然说,昭雪还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就让卫嫆瑶觉得惊讶了。 “不是不说,是不敢说。”映月说道,“我昨天回去的时候,茹雪姐姐她们已经知道了,还将这件事情跟我说了。但是昭雪那边,她们却是沒有说,或者说她们是故意不说的。毕竟昭雪如今的情形,姐姐你也知道的。咱们是怕她知道了以后,太过惊讶,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这才是沒说。” 听到映月的话之后,卫嫆瑶是稍稍放心了一些,但是紧张的心情却并沒有因此解除。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重要因素 当映月告诉卫嫆瑶,事情在昭雪那里会是个麻烦的时候,卫嫆瑶是顿时就紧张起來了。在卫嫆瑶听到映月的这番话之后,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昭雪不同意她跟张凡的事情。而如果说事情当真是这样的话,这种情况对于卫嫆瑶來说就是一个她最为不想看到,也是最为难办的事情了。 不过映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卫嫆瑶此时此刻心里面是怎么担心的呢?即便是她沒有听到卫嫆瑶说出自己的担心,甚至于她都不用去看卫嫆瑶脸上已经是有了变化的脸色,映月都知道这时候的卫嫆瑶到底在担心些什么。所以映月也是马上就开口解释了。 在听了映月的解释之后,卫嫆瑶虽然并沒有完全消除自己的担心,但是她也是稍稍安心了一些。毕竟如今并不是说昭雪不同意,而是昭雪压根就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卫嫆瑶安心在于明白是昭雪还不知道,但是并不能完全消除担心则是在于她并不知道昭雪在知道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到底是答应还是反对。 “姐姐倒也是不用担心。”映月接着说道,如今的卫嫆瑶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实在是太容易猜测了,映月根本就不用去询问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并沒有姐姐所想的那么麻烦。若是说家里的人,三位姐姐她们倒是各有不同的看法。灵儿姐姐并不是太过过问家中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她心里面不可能一点不想,但是她却是不会反对的。 “乔安娜姐姐那里也是如此,甚至于我总觉得,这一次乔安娜姐姐在帮相公这件事情上面很是积极,就如同她早就考虑好了一般。不过想來也是,相公跟姐姐的事情,就是乔安娜姐姐说的。想來她一定是考虑很久了。哦,姐姐不要误会,乔安娜姐姐之所以会知道,她说这种事情在她家乡那里实在是太常见了,并不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的。 “至于茹雪姐姐那里,我是觉得茹雪姐姐恐怕心里面并不同意这件事情的。只不过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挽回也是沒有办法。所以对于茹雪姐姐來说,这是别无他法,只能这么做了。但是不管如何,她们都已经同意了。 “而昭雪那里,她如今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之后会作何打算。但是我觉得应该不会如同姐姐所想的那么麻烦。要知道,昭雪相比起來我对姐姐的感情,恐怕还要更深一些。就算是仅仅考虑姐姐的事情,想來她也会同意下來的。” 映月的这番话,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也难怪,映月在还沒有遇见张凡之前,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而每一次身陷险境的时候,也都会让她学会更多的东西。在看人这一方面,恐怕就算是张凡跟她相比都有所不及。映月能够看得出來家中的人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也沒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还是那句话,在还沒有结果的时候,不管是做出來再怎么贴切的猜测都是不靠谱的。虽然说昭雪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很有可能就如同映月所说的那样,但是谁也说不准到时候会不会如此。因此,映月所说的这番话,其实更多的实际上还是在安慰卫嫆瑶了。 但是,即便仅仅只是安慰,即便卫嫆瑶自尽心里面也明白这就是安慰,可是对于卫嫆瑶來说,她还是会因为映月所说的这番话而感到安心。 “而且,我觉得,最重要的问題还不是昭雪那里。”映月接着说道,“昭雪如今怀着身孕,而且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所以大家才是不想告诉她,怕她知道了之后,一激动起來再有个什么万一。前日她知道姐姐怀了身孕之后的情形,姐姐也是看到的。不过这件事情总得要告诉她,而且也不能太拖沓了。如今咱们都在想办法呢。 “昭雪那边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了。其实我……不光是我,恐怕家里面的人,最为担心的还是娘她是怎么看带着这件事情的。 “虽然说茹雪姐姐平日里也是管着家中的大小事务,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小事,而就算是茹雪姐姐认可了,但是沒有娘点头的话,就算是相公再怎么想,想來也沒有办法成事。现在娘也并不知道此事,娘知道了之后到底会怎么看,如今谁都不知道。 “娘她平日里虽然并不过问家中的事务,如今也只是带带孩子什么的。但是若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娘的话可沒有人敢不听。总之,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就是在这里,若是娘点头同意了,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但是如果娘不同意的话,到时候就当真麻烦了。” “这……”映月的这番话,让卫嫆瑶深思起來。实际上映月的这番话可以说是说到重点上了,而关于这一点,卫嫆瑶还当真是沒有考虑过。 这并不能怪卫嫆瑶考虑不周,实在是因为之前她根本就沒有必要考虑这个问題。之前,在这件事情还沒有发生之前,她跟张凡之间虽然是保持着那种关系,但是卫嫆瑶也从來沒有想过如今会发生的事情,也根本就不会去想自己将來有沒有可能住进张家的这个问題。 而在她知道自己怀了身孕了之后,她虽然表面上倒是表现的镇定,可是实际上心里面早就起了滔天波浪了。在张凡跟她说过了之后,她也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但是这个时候的卫嫆瑶,心里面乱的很,考虑起來事情也根本就不完全。她只是想到了张凡家中,茹雪和映月等人到底会怎么想。但是她却是沒有考虑到张凡的母亲这个因素。而事实上,这才是这件事情最为关键的地方。 “如今咱们也在想办法,看看这件事情到底如何才能够告诉娘。”映月继续说道,“不过如今好在,娘也并不讨厌卫姐姐,相反,娘也很是喜欢卫姐姐。但是谁也说不定,毕竟现在事情实在是不一样了。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严重情形 映月今天再次到了卫嫆瑶这里,而她跟卫嫆瑶所说的这么一番话,也是让卫嫆瑶几番惊讶了。 的确,从卫嫆瑶所想象的不知道,到映月表明自己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卫嫆瑶觉得惊讶了。 而之后,映月也是说起來了一些家中的事情,虽然说家中的情况,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面,都是乔安娜和张凡两人商量好了之后,所刻意做出來的一种表象,但是这种表象却并不是那些欺骗他人的事情,是真实的。所以说,即便是映月并沒有说出來事情的全部,但是却也已经是足够让卫嫆瑶明白,如今张府当中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看待的了。 虽然说,情况是跟卫嫆瑶之前的理智想法一样,并不是非常乐观,不过好在张家的人看事情也都比较冷静。在她们看起來,这件事情既然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了,那么即便是不不同意也是沒有办法的了。所以,即便是心里面并不这么想,但是事实的情况,却是逼着她们不得不这么去选择了。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而对于卫嫆瑶來说,即便这种情况的出现,完全是因为一种无奈,不得不为的缘故,但是对于卫嫆瑶來说,如今能够解决这件事情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说,即便是这种情况,但是对于卫嫆瑶來说,也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而接下來,映月又继续说了几种情形。其中的一种,就是关于张家的人当中,还不知道如今这个情况的人了。一个是昭雪,一个是张凡的娘亲,赵氏。 昭雪那边,卫嫆瑶在听过了映月的话之后,也是明白了。并不是说她们已经看出來了,昭雪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一定会反对,所以才不告诉昭雪的。而是因为昭雪如今的情形,却是实在不适合被告知这些事情的。毕竟昭雪如今身怀六甲,而且也有了一段时日了,当真是受不了一点刺激的。所以她们才不敢现在就把事情告诉她。现在,昭雪正在刚刚知道了昭雪怀孕了之后的这种比较激动的时候,的确是不适合听闻这种对她來说非常刺激的消息,万一因此而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就不好了。 只不过,即便是考虑到了这点,但是对于昭雪來说,这也是必须要告诉她的事情。但是如今,茹雪她们也实在是找不出來一个稳妥的办法,能够在告诉昭雪的同时,让她不要这么激动。或许是想个办法,虽然这样的话比较困难;亦或者是在等上一段时间,等到昭雪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稳定下來之后。 但是这当中有一个问題。虽然说第一种办法比较困难,但是对于茹雪等人來说,她们最想要选择这种办法的。毕竟这么一來的话,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解决这个问題了。当然,这种办法是比较困难的,但是也依旧是她们作为第一选择的办法。 而第二种那种等待的办法,说起來确实要比第一种办法要容易,而且是容易很多的那种。但是同时也是她们最为不希望去选择的一种。这件事情,并不是说,等到一个时候,想到了办法,解决了就行的。这当中还有一个时效性的原因。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拖得太久了。 昭雪如今到现在,怀了身孕的时间,算了算,也是有半年之久了。也就是说,最多还有四个月的花四溅,昭雪就要产子了。 四个月的时间,对于昭雪來说,的确是不长,但是对于卫嫆瑶來说,她可等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的确,如果说等到四个月之后,昭雪已经将孩子生下來了。等到那个时候,再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的话。那个时候,且不管昭雪已经沒有再有怀着孩子这种负担了,更何况四个月的花四溅,也早就已经让她……倒不能说不在乎,但是最起码的,也是要比现在不担心这件事情了。 可是这件事情可不能光是看这一点,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主角可是卫嫆瑶。 想想看,如果说等到那个时候的话,会是什么情况?四个月之后,昭雪是将孩子生下來了,但是四个月之后,卫嫆瑶也是要到了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恐怕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卫嫆瑶已经怀孕了。 但是如果说得等到那个时候,卫嫆瑶跟张凡之间的问題还是沒有解决的话,而那个时候,卫嫆瑶的身份却还依旧是一个寡妇。如此的话,这可就一点都不一般了,也肯定会惹出來一大串的麻烦的。而伴随而來的,却也并不仅仅只是卫嫆瑶的麻烦,还有张凡也是逃脱不了这个怪圈的。 这不管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必须在不长的一个时间里面解决了才行。具体这个时间要有多久?想來想去,也就最多不能超过两个月的功夫。在这两个月之内,必须要解决了才行,要不然就等着麻烦无数了。 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如今不论是谁都沒有个办法。 而如果说昭雪那边是麻烦的话,却还只能算是个小麻烦。毕竟现在在昭雪那里遇到的麻烦,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开口这件事情而已。 但是真正的麻烦却是不在这里,而是在赵氏那里。就如同刚才映月所说的那样,赵氏才是我又决定权的那位。而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够成,也是完全要看赵氏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赵氏如果点头同意,那么就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赵氏不同意这件事情的话,那可就不只是难办这么简单的了,甚至可能变成无能为力的情况。 在映月说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卫嫆瑶心中也是开始考虑了起來。而她所考虑的,可以说是非常严重的一种情况,虽然说跟平日里她所见到的赵氏实在是形象不符,但是这种情况,也当真是难说,赵氏会怎么想这件事情。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而看到卫嫆瑶的表情之后,映月也是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不由得出声问道。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所谓恐惧 卫嫆瑶因为听了映月所说的话之后,陷入了思索之中。而她的这个思索,可不仅仅是在思考该怎么办而已,在她的心中,也是带有着许许多多的不安。毕竟如今这件事情,跟她以前所想的已经完全不同了。她以前想起來,这件事情只是比较困难罢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來了。 正是因为映月说到了赵氏的事情,这才是让卫嫆瑶有了这种想法。而映月说起來赵氏的事情,也是让她想起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在自己开设的茶馆当中,就听到不少女人闲聊,而在这些闲聊当中也自然是不会缺乏如今她所遇到的这种情况的。可是在她所听到的那些事情当中,十件里面有九件都是不如人意的。 若是说当真是男子无情,那倒也是罢了,但是实际上來说,就卫嫆瑶所听到的而言,实际上很多发生了这种事情的地方,男子反倒是非常在意这种事情的。但是迫于家中的许许多多的缘故,所以才是让这么多的事情却是都变成了悲剧。 若仅仅是男子家中的妻妾不同意,那倒也是算了。毕竟这种事情,再加上女子都已经怀了身孕了,若是男子坚持的话,也沒什么好说的了。可是如果说,男子家中有长辈在的话,这可就比较麻烦了。 还是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如果说长辈同意了,这件事情不管有多么麻烦,都比较好办。但是如果说家中的长辈不同意这件事情的话,这件事情可就变得相当麻烦,甚至于根本就不可能了。 卫嫆瑶之前就已经不止一次地听到过这方面的情况了。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听说过的,有过这种类似的事情,而男子在知道女人怀孕了之后,倒也并非无情,反而也是非常在乎,也想要将女子接进自己的家门。原本是一切都已经说好了的,但是最后,却是因为男子的母亲不同意,结果却是未能成功。 本來,事情到了这里,虽然很不完美,但是却也应该就此结束了才是。而即便是因为家中不同意的缘故,若是那男子当真有心,将來给她一些钱财,偷偷将那女子养在外面,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能够做得出來这种事情的男子,家中定然不会缺这点钱财的。 而卫嫆瑶所听到的,那个男子也当真就是那么做的了。在家中实在是沒有办法说通之后,他也就在表面上放弃了这件事情。但是内里,他给了那女子许多钱财,还帮她在别处购置了一座院子,供将來他们母子居住。并且听闻,那男的也不忘旧情,也时常去看望。 原本故事到这里,虽然并不算是圆满,但是最起码也是一个能够让人接受的情形了。甚至于在这个时代,这种情况已经是能够让女子非常满足了。 但是很显然,这个故事还并沒有结束,而问題就是发生在那个女子生下了腹中的孩子之后。 这个社会是以男性为尊的,因此也就自然而然地非常看重生下的子嗣是否是男孩了。而那名女子所生下的就恰巧是个男孩。 当然,即便是这样,若是这个秘密能够保存好,那就一切都好了。但是很显然,那家人早就已经盯上了这女子了。虽然之前说不同意,可是实际上却是暗中派人在查看着,就连她搬到何处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而当那男子的母亲知道,那女子生下了一个男婴之后,这可就爱坐不住了。女人可是不管她,毕竟不是自家人。但是孩子,那可是自家的血脉,更何况又是个男孩,又其能够落在他人之手。自然是收回自己身边,帮助家中传递香火來得好! 所以,最终的结局就是,那名男婴被夺了过來。而不管是那名女子再怎么抵抗,她也始终是一个弱女子。就算是她护犊心切,可是在面对远远超过她自身的力量之时,她始终还是无能为力的。 而那名男子,就算是想要帮忙,可是毕竟母命难为,始终是沒有办法。 最后,那名女子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还被那家人赶出了京城。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身无长物。之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当初,卫嫆瑶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即便是那个时候她都还并不识得张凡,但是这个故事却是依旧让她有一种不敢想象的颤栗。不过那个时候,卫嫆瑶是从來都沒有想过,这个故事是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但是现在,当映月说到了张凡的母亲赵氏,并且也点明了,赵氏那里恐怕是这件事情当中最为困难的一个地方了。而卫嫆瑶在听到映月的这番话之后,也就是很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來了她以前所听过的这么一个故事了。 想到了这些之后,卫嫆瑶是突然变得害怕了起來,她是害怕自己会遇到自己曾经听过的那名女子一样的遭遇。 想想看也是,一來卫嫆瑶确实是比较担心。二來她所听到的故事,跟她如今所处的状态又是何等的相似。都发生了这种事情,而张凡,甚至于茹雪她们也都同意了。但是却偏偏就是赵氏那里沒有通过。当然,之所以沒有通过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赵氏还根本不知道就是张凡做的。可是如果说赵氏知道了,那又会如何?是接受她,还是说如同她所听闻的那个故事一样,自己最后会落得那个下场? 卫嫆瑶虽然出身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小时候也并沒有吃过苦,但是她并不是那种害怕吃苦的人。实际上对她而言,就算是再多的苦处,她也并不害怕。但是如果说,让她跟自己亲生的骨肉分离,并且可能是一辈子都沒有办法相见的话,这一点,即便是沒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只要在脑子里随便想一想,卫嫆瑶就绝对沒有办法接受的。 越想,卫嫆瑶就越是觉得担心。而心中的的这种想法,也是让她更加恐惧起來。最终,到底会是什么样?卫嫆瑶已经有些分不明白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章实在担心 虽然说,赵氏给卫嫆瑶的感觉,那当真是非常的好。作为一位母亲,赵氏自然是无话可说的,即便是如今,有的时候,若是张凡做错了什么事情,或者说错了一些什么话,就算是再小的东西,赵氏也会严厉训斥,甚至于有的时候还是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但是对此,卫嫆瑶却是看着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总之,赵氏作为一位母亲是非常合格的,而即便那只是张凡的母亲,可是赵氏的为人也是温和非常的,就算是对她这么一个外人,而仅仅只是因为她跟她的媳妇们有交往,但是赵氏对待她却也依旧是非常的温和。就算是卫嫆瑶本人也能够体会出來赵氏对于她的那种喜欢的感觉。总之,早卫嫆瑶的眼中,赵氏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而且对于她也是如此。 只不过,即便是明白这一点,但是在这件事情方面,卫嫆瑶却是不敢用平常的情形來判断这件事情了。毕竟如今,她可是怀上了赵氏的儿子,张凡的亲生骨肉。而她对于赵氏來说,只是一个外人罢了,就算是平日里來往也是非常频繁,但是卫嫆瑶是个外人的本质,却是并沒有改变。 而且,这当中还有个问題。若是张家只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这件事情可能还要好办一些。虽然大户人家也有很多规矩,但是相比起來毕竟是要少一些的。可是问題在于,张家可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而是官宦之家。 这种差别可不是三言两语的就能够说得明白的,而这当中的差别,也绝对不是可以同日而语的。若仅仅只是一个大户人家,家中有些田地和钱财,不管你是商贾之家,还是祖上出过什么官宦,只要现在并沒有这层关系,这当中就会方便许多了。这跟家中的钱财多少并沒有太多的关系,不管如何,也都是如此。 可是如果说,是家中如今有人当官的,那可就另当别论了。家中有人当官,这不仅仅是能够为家族带來巨大的荣耀和实际利益,而家中同样的,也必须要对这个人负责才行。那人在官场上如何行走,这是他的事情,不论是走错还是走对了道路,这都要由他一个人來承担,而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压力了。 但是如果说家中的人,不支持就算了,就算是不支持,仅仅只是单纯地享用他所给家族带來的这种利益,这也是一点关系都沒有的。 可是如果说家中的人,不仅仅不帮忙,却反过來还要祸害他,这就不应该了。有很多时候,在官场上做事说话,影响是很重要的。而官场上,几乎是每一个人,不管你是奸佞还是忠诚,都会有着各种各样的敌人存在。这个时候,如果说一个处理不好的话,就会发生非常巨大的问題了。 而对于对手來说,任何能够打击对手的东西,都是有利用价值的。不仅仅是那个人本人办错或者说错的一些话,甚至于连那些跟他有关系的人,但是这些人做错的事情,却是也可以成为对方对付他的把柄。总而言之,只要是能够用來对付他的,不管是任何事情,对方也都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张凡似乎就遇到了这样一种事情。卫嫆瑶并不知道张凡在朝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她知道,张凡在朝中的官做的非常的大。即便是不知道张凡在朝中到底是什么人际关系,但是卫嫆瑶也是读过书的,知道很多东西。她知道张凡是做什么的,也知道他的官职。锦衣卫都指挥使,光是这一条,在卫嫆瑶看來,就绝对会给张凡招來无数的麻烦和敌人了。而且张凡还不仅仅只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么简单,张凡还是当朝的太傅。或许那个侯爵的爵位对于张凡來说并沒有太多的影响,最起码的是不会给张凡招來什么麻烦。但是总之,在卫嫆瑶看來,张凡在朝中的敌人是绝对不会少的。 而现在,这种事情发生了。对于卫嫆瑶,她也是要担心这对于张凡的影响了。当然,既然张凡已经说了他并不在意,他是下定决心要公开他和卫嫆瑶之间的关系,并且让卫嫆瑶将來能够安稳地生下这个孩子。而对于张凡敢于承受这一切,卫嫆瑶也已经是接受了。 可是现在又不同了,映月映月说到了赵氏的问題。而赵氏的问題,也变得更加棘手了。这件事情绝对是会对张凡产生影响的,最大的一点,想來朝中肯定会有人说张凡在道德上的问題。而就算是现在并不会给张凡弄出來什么麻烦,但是会不会有人抓住这一点,在将來用來对张凡发难,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 卫嫆瑶能够想到这一点,而作为对于张凡更加关心的母亲赵氏,也不可能不想到这一点。所以,在卫嫆瑶看來,不管平日里赵氏为人是多么亲切,对她是多么的关心,但是一旦牵扯到这种非常实际的问題的时候,恐怕赵氏也是会非常难办的吧。 所以,在听到映月说起赵氏的时候,卫嫆瑶就觉得有些难办了。她想來想去,都是觉得,赵氏会同意的可能是很小的。 因此,如今卫嫆瑶的心里再次觉得难办起來。而连带着的,她的面上也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了。 “姐姐是在担心娘的事情?”映月看到了卫嫆瑶的面上露出來的这种表情,再结合刚才自己所说的那番话,也是立刻就猜到了卫嫆瑶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了。 卫嫆瑶虽然沒有说话,但是那是因为她如今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什么了。不过卫嫆瑶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 “姐姐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映月说道,“但是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沒有姐姐所想的那么严重。姐姐不用怀疑,我看到姐姐面上的表情就看出來了。但是娘那边,想來也不会如此吧。更何况,如今娘还不知道,如果姐姐现在就打退堂鼓的话,那怎么行!” 虽然卫嫆瑶心中很是担心,但是被映月这么一说,也是好了不少。只不过这种担心一旦存在,也实在是难以放下。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容后再想 经过了映月今天來了之后的这么一番话,也是让卫嫆瑶明白过來,张家家中的人也是已经知道了如今她的这个情况了。而这种情况也是自然而然地让卫嫆瑶放心了不少,毕竟她已经知道了茹雪她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关于茹雪她们是从什么渠道得知这个消息的,卫嫆瑶并不想去过问,虽然她并不不去想,但是她却并不关心。最重要的是,映月告诉她了,茹雪她们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就算是心中有些不想,但是却也明白这是沒有办法的事情。总之,就是沒有反对了。 这对于卫嫆瑶來说,自然是一件好事,实际上对于她來说,她也并不觉得茹雪她们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各个都会从心底同意这件事情。可是卫嫆瑶已经站到了一个不能后退的位置,就算那边并非真心,但是只要能够同意了,这对于卫嫆瑶來说,就已经是非常好的情况了。更多的,卫嫆瑶并非不想要,但是却也明白如今不是奢求这些的时候了。 而即便是现在,还有个昭雪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对于卫嫆瑶來说,昭雪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对她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卫嫆瑶却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題,就算是心中还是会多少想一想这件事情,但是卫嫆瑶想來,就连茹雪她们都已经同意了,即便是昭雪还不知道,但是想來也不会太过麻烦的。 可是接下來,映月所说的话,再一次让卫嫆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了。映月说起了张凡的母亲赵氏的问題,而这个问題并不是卫嫆瑶不知道,只不过是因为如今她太过紧张了一时半会沒有想到罢了。 赵氏的问題,经过映月这么一提,卫嫆瑶也就明白过來了。而明白过來了之后,自然而然的,担心也就随之而來了。而且这种担心,还并不是普通的那种,反而是非常担心的那种。甚至于让卫嫆瑶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虽然对于昭雪和赵氏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个情况,卫嫆瑶都是表示担心,但是她担心的程度可是大大不同的。昭雪那边,卫嫆瑶是害怕她拒绝这件事情。但是这种害怕却是并不会影响什么,或者就算是昭雪不同意,但是这些却是并不妨碍卫嫆瑶将來能不能够住进张家。 之前说到昭雪的事情,卫嫆瑶虽然心里面害怕,但是她也是考虑过了。如果说到时候,昭雪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却不顾她跟卫嫆瑶之间以往的感情,当真是不同意的话。但是这对于卫嫆瑶的实际上來说,却是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就算是她心里面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觉得不好受,但是实际上來说,她依旧能够住进张家。而且,卫嫆瑶就算是现在对此还是摇摆不定,但是到时候却是不用多想,她是绝对会答应的。并不是为了她自己,更多的则是为了她肚子里那还沒有出生的孩子。而就算是这种情况,将來也会对孩子造成影响,但是现在,在张府中,不管怎么说也要比在外面好多了。最起码那样的话,外面的人也绝对不会瞧不起孩子的。总之,卫嫆瑶为了孩子的话,这些屈辱,她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赵氏的情况可就跟昭雪一点都不一样了。赵氏也跟昭雪一样,如今她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赵氏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及她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对于卫嫆瑶來说那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了。 之前已经说过了昭雪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有的反应,已经卫嫆瑶面对这些可能的反应的态度。但是赵氏这里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赵氏同意了的话,那么自然就一切都好说。甚至于对于卫嫆瑶而言,只要赵氏能够同意了这件事情,这对于她來说,也绝对是最好的状况。只要赵氏同意了这件事情,不管在其他方面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卫嫆瑶和她将來的孩子也都能够安安稳稳的了。这一点是肯定的。 但是如果说赵氏不同意的话,不管其他地方再怎么努力,不管张凡多么想要达成这件事情,也不管茹雪她们那边再怎么同意,卫嫆瑶也都不可能进得了张家的大门。毕竟,赵氏作为张凡的母亲,作为如今张家最为长辈的存在,她在张家的权力可以说是无上的。别看她平日里并不怎么开口,但是一旦她说了什么,那都绝对是决定性的,也绝对不敢有人反驳。 而且,如果赵氏当真是打定了这个主意的话,恐怕谁都劝不了她,或者说也沒有人能够有资格去劝她。要知道,这件事情是外人沒有办法出面的,更何况又是这种性质。对于张凡來说,他自然是不可能找朝中的人帮他说话。而张家,即便是如今张凡已经认祖归宗,可是毕竟也沒有多少年。而张凡的大伯那边,就算是能够说的上话,老实说,如果说赵氏当真是打定了主意这么做的话,恐怕也是说不动她。 这么一來,卫嫆瑶当真是沒有办法进得了张家的大门了。对于卫嫆瑶來说,进不进得了张家的大门,这并不要紧,或者说卫嫆瑶也并不在乎这些。但是这当中却是有个问題,毕竟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卫嫆瑶一个人的问題了,她还要为她将要生下來的孩子着想。这么一來,她就必须要这么做。 到底会怎么样,现在的卫嫆瑶被映月这么一说,一点信心都沒有了。 “姐姐不必太过担心。”映月安慰她,“如今娘那边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今就胡乱猜测,不仅毫无头绪,也一点根据都沒有,不能光是凭着这个就开始担心。再说了,姐姐要有些信心才行,若是现在就因为害怕而放弃了的话,不管如何也都是不可能的了。” “你说的也是。”再一次,卫嫆瑶稍稍安心了一些。映月说的一点都不错,若是现在就开始胡乱担心的话,那当真是沒有希望了。但是这件事情,她也不可能完全放心。 现在,还是要等到赵氏知道了之后,到底会如何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有些后怕 卫嫆瑶的惴惴不安并沒与因为映月的几番话就这么解决了,但是最起码的,映月之后所说的那番话,也是的确让卫嫆瑶稍微放宽心了一些,虽然并不能完全安心,但是在如今的情况下能够做到如此,对于卫嫆瑶來说也就已经是足够了的。 当然,别说是卫嫆瑶了,就算是连说出來这番话的映月,她自己都明白自己所说的这番话是沒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的。可是对于卫嫆瑶來说,这种沒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的话语,对于现在的她來说,却是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虽然如今这件事情还沒有解决,甚至于对于卫嫆瑶來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可是通过张凡对她所说的那些话,再加上今天映月刚才对她所说的那些,以及映月所告诉她的,如今张家当中的情况。总之,希望还是有的,虽然卫嫆瑶也明白,这些当中还有着许多不一定的东西,但是对于如今的她來说,事情能够进行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不过在这当中,卫嫆瑶也自然也是有一些遗憾的地方。这件事情当中,她是最为主要的一个关键,而且将來能够达成的局面是什么样的,也是卫嫆瑶自己非常关心的一件事情。但是偏偏的,这件跟卫嫆瑶的关系非常非常紧的事情。可是在这个当口上,明明是应该她非常关心的情况,她却是无能为力,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干等着,等待事情由其他人为她继续下去。 这种感觉,卫嫆瑶绝对是不会想要的,或者说沒有人想要如此。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让她只能如此等待,哪怕就是心里面再怎么着急也沒有用,只能等着。如今的卫嫆瑶,就是处在这样一种境地,一种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的境地。 卫嫆瑶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心里面实在是非常难以安定下來。但是她的这种不安定,却也沒有人能够去开导她。别说是映月了,恐怕就算是张凡來了之后,跟她说些什么,她也是难以消除心里面的那种不安定了。而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实际上,如今的卫嫆瑶的的确确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了。 而不仅仅是卫嫆瑶如此,就连从卫嫆瑶家中出來的映月也是这样一种感觉。映月今天早上再一次來到卫嫆瑶的家中,就是为了跟她说明这件事情,告诉她她们都已经知道了。而这么做,虽然昨天已经提出來了,可是却也并沒有得到茹雪她们的一致同意。虽然说茹雪她们也都觉得,这个办法应该不错,可是昨天她们却也并沒有一致同意下來,就决定这么做了。 也就是说,今天早上,映月來到卫嫆瑶的家中,跟她说起这件事情,实际上完全就是映月自己自作主张的一个打算了。这一点完全就是映月一个人的动作,跟其他人无关。 映月虽然下定了决心这么做,但是她的这个决定,却也仅仅只是坚定在卫嫆瑶一个人的身上。而家里那边到底会如何,映月的心中却是沒有办法坚定了。 也就是说,映月会这么做,完完全全就是出于对于卫嫆瑶的好,她也希望卫嫆瑶能够进张家的大门。而至于说家里面的人对于她的这个行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映月她即便是想不详尽,却也多少能够猜到一些。她倒是害怕这件事情,但是她为了卫嫆瑶,却也并不在乎这么多了。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也仅仅只是在映月还在卫嫆瑶家中的时候,她一直都能够保持着这份坚定。但是等到映月从卫嫆瑶的家中走出來了之后,她可就沒有刚才那么从容了。 刚才是刚才,而且她也说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更何况刚才卫嫆瑶刚才也是在因为她所说的话而有些担心,所以映月必须表现出來一副非常坚定的模样才行,为的就是好让卫嫆瑶能够放心。就算是不能完全安心,但是在这个时候,最最要不得的就是慌乱了。所以说,如果映月能够因为自己的表现足够坚定,而哪怕只是让卫嫆瑶稍稍放心一些,那对于她來说都是好的。 而结果,效果还当真是不错,映月这么做,也的的确确是让卫嫆瑶放心了不少,不再如同之前那么担心了。 可是当映月从卫嫆瑶的家中走出來了之后,她自己可就沒有办法再那么坚定下去了。毕竟这整件事情,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擅作主张而做出來的。 映月已经料想到了,等到她回到家中之后,家里面的人一定会问她去哪里了。当然,那个时候映月完全可以撒谎,说自己只是随便出门走走。但是在这么个非常特殊的时候,恐怕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而如果等到她们知道她早上去了卫嫆瑶那里,也就根本不用再继续追问,也就能想得到映月失去干什么的了。 说起來,映月倒是并不害怕茹雪她们在知道了自己的任意妄为之后会怎么责怪她,她并不担心这些。如果说仅仅只是这种责怪就能够帮助卫嫆瑶解决眼前的麻烦的话,映月是根本就不会在乎的。 但是问題在于,映月有些担心,她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引起來什么不好的效果。虽然说是不好的,但是到底会是些什么,恐怕映月自己都不太清楚。但是毕竟这件事情非常复杂,或许当中就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也说不定。 而万一如此的话,映月好心办坏事倒是轻的,重的是万一打乱了卫嫆瑶的心愿,那她就当真是五连再见卫嫆瑶了。 也就是说,映月今天早上去卫嫆瑶那里,实际上简直就可以算作是一种赌博了。她赌的就是这么做对于卫嫆瑶來说是一件好事。所以她才会这么去做的。 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映月回到了家中。而果不其然的,家里面的人早上见她不在府中,茹雪她们也就已经猜到了。而现在,她们正瞪着她,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只是那阵势,就如同审问一般。 这也是让映月再次担心起來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未来未知 映月回到家中之后,就看到茹雪她们摆出來的这么一副阵势,老实说映月心里面也是有些打鼓的。虽然她之前去到卫嫆瑶那里的时候,态度表现的非常坚定。但是当她从卫嫆瑶那里出來了之后,也就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了。 她并不是对于自己这么做有什么后悔,毕竟她明白,自己这么做是能够帮得到卫嫆瑶的。虽然也会有可能帮倒忙,但是她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是她在做过了这件事情,却是不得不开始考虑起來,在自己回家了之后,应该怎么去面对茹雪她们了。这个时候映月倒是有些后怕起來了,但是她始终沒有后悔这么做过。 不过后悔和害怕完全是两码事,或许有的人会说不是,但是实际上当真是分开的。很多时候,人们在做的时候,的确是不会后悔。但是同时,却又有些害怕。这并不矛盾。打个比方來说,在军中从军,遇到要上战场的时候了,士兵们坚定无比。因为他们明白,如果自己不在这里将敌人消灭了,那么自己的性命保不住不说,自己家人也会遭难。所以他们上阵杀敌的时候,也是坚定无比,毫不后悔的。但是同时,他们在作战的时候,却又在害怕,害怕自己会就此死亡。这听起來矛盾,但是实际上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如今的映月,也就是抱着这样的一种态度了。明明做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后悔,但是她本身又有些害怕。在她回到家中,看到茹雪她们齐聚一起,等着自己的这个阵仗的时候,她就更加害怕了。 不过最终,映月的这种害怕倒也是沒有必要的。虽然说她回到家中之后,看到茹雪她们的面上都摆出來一副不善的表情,不过茹雪她们实际上也只是这么做了个样子而已,并沒有实质上的指责映月什么。 之前就已经说了,她们昨天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将这件事情告诉卫嫆瑶,两边通气了之后,再作打算的想法了。而这个提议,虽然所有的人都觉得沒有问題,但是就因为还有些疑虑,因此并沒有达成就这么做的决定。 而现在,映月如此擅作主张,擅自就去了卫嫆瑶那里,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映月这么做,的确是有些太过独断了。因此,茹雪她们会如此寒着面孔,等着她回來也是自然的了。但是作为她们而言,她们在映月这么做了之后,心里面也的确是仔细想过了。一來是昨天就已经讨论过的了。二來就是她们今天继续想下來,也实在是想不出來这么做会有什么坏处。因此,她们也并不打算追究映月的责任了。 而如今更加重要的是,询问一下,卫嫆瑶那边是什么反应了。既然映月已经这么做了,而茹雪她们也并不打算追究她的责任,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明白这么做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以及这么做了之后,事情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了。 她们讨论的很是详细,或者说讨论的内容很是理性。在茹雪的带领之下,她们虽然都是女子,却是不回去讨论那些跟现在的情形无关紧要的事情。因此,这效率也就变得很高了。 在她们如今所讨论的事情当中,依旧是有着两个重要的地方。其中一个,自然就是关于昭雪的事情了。而昭雪的事情,虽然仅仅讨论了两天的时间,却依旧是沒有找出來什么很好的办法。这跟思考的时间并沒有太大的关系,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原本就非常难办的缘故了。 当然了,之前就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办的,就算是想不好特别的办法,但是绝对不能放弃,只能继续想下去,一直到想到了办法为止。而且同时,这件事情也不能拖得太长了,要不然也是不行的。 而这个的确是个麻烦,但是相比起來昭雪的这个麻烦,如今还有个更大的麻烦摆在这件事情上面,那就是关于赵氏的问題了。 不错昭雪那边的确是麻烦,而赵氏那边也是更加麻烦。在今天,映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卫嫆瑶了之后,也是让卫嫆瑶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 实际上茹雪她们昨天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題了,但是她们并沒有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的时间。一來,昨天她们也是才刚刚知道这件事情,还不是讨论这种麻烦的时候。而现在,映月去过卫嫆瑶那里之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如今,就连卫嫆瑶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也明白了当中的许多问題。虽然才仅仅过去一天的时间,但是事情的进展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了,所以如今也正是到了应该要考虑这个问題的时候了。 昨天虽然提出來了,但是茹雪她们并沒有考虑,因此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即便是她们每个人心里面都明白,这件事情有很多的麻烦,但是却依旧并沒有这种实感。 但是现在,到了需要仔细考虑的时候,可就明白过來了。她们也听到映月说了卫嫆瑶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知道卫嫆瑶是非常担心这件事情的。而她们如今多少也能够考虑到了卫嫆瑶的感受了。 说起來,不说卫嫆瑶,张凡娶进家门的女人当中,仅仅只是从身份上來说,还有不如卫嫆瑶的。比方说映月,她是个无依无靠的,甚至于等同于是被抛弃的女子;比方说乔安娜,她是家破人亡,不能再归故土,甚至于还差点就死在战场上的,等同于阶下囚一般的存在;再比如说骆灵儿,她的过往的的确确是最为卑贱的。她们相比起來卫嫆瑶,确实有很大的差别。 但是这些事情,赵氏却并不知道。最起码从表面上看起來,是绝对看不出來任何问題的。 可是卫嫆瑶却是不同,她跟赵氏是早就已经认识了的。而卫嫆瑶的身份以及所经历的事情,赵氏也都是已经知道了的。想要骗过赵氏也就根本不可能了。 所以,不管怎么想,赵氏在知道了这件事情,生气是绝对会难免的。而生气所带來的副作用会如何,那就当真是沒有人知道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难说出口 “这件事情,娘那边也非常难办。”既然映月已经说到了赵氏的事情,那么茹雪也就自然不能回避了,再说了,映月都已经将这件事情对卫嫆瑶说了,她们也不可能在装作沒有事情,也不可能押后了,“而且,娘那边的情形,跟昭雪那边差不多,也不能拖的太后了。” 虽然茹雪的话说的很明白,当时在场的人却沒有几个听得懂她话语当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唯独一人,骆灵儿是听懂了。 骆灵儿看到其他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娘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这种事情想來也是遇见过的。所以就算是告诉了娘,娘想來也不会大惊小鬼,更不会有什么意外,最多也就是对相公很生气罢了。” 骆灵儿所说的话其实非常怪异,明明这件事情会让赵氏感觉很生气就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情况了,但是在如今的骆灵儿说起來,这件事情却已经变得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最起码并不是最为主要的了。而更加重要的是…… “但是最关键的问題并不在这里……”骆灵儿并不在意映月她们看向自己的那副看不明白的表情,说道,“娘那边的情况,其实跟昭雪有一点一样,那就是这件事情也绝对不能拖得太久了。 “如今虽然说,娘也已经知道了嫆瑶的情形,但是虽然知道了,可是最起码的是,嫆瑶如今的肚子还沒有大起來,还不太能看得出來。你们可别要小看了这件事情,要知道这可完全不一样。如今娘虽然知道,甚至于就算是娘的心里面对此也已经有了看法,可是毕竟嫆瑶那边还看不出來,而最重要的是,外人也看不出來。 “但是,如果说再等上一段时间,等到嫆瑶的肚子大起來了之后,就连外人都能够轻易地看出來了的话。虽然说咱们现在说着听起來,前后都差不多。但是实际上,这当中的差别可当真是不小的。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娘想要同意,但是想想看外人都已经知道了,到时候又会有什么传言的话,恐怕娘也会难办了。” 经过骆灵儿的这么一番话之后,在场的这些人也都明白过來刚才茹雪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的确,这件事情,虽然说人已经不同了,并不是昭雪的问題,而是赵氏。但是要知道,赵氏和昭雪自然是不同的。可是茹雪却说两人在这件事情当中,却都有一个难办的地方。 赵氏,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告诉赵氏的,而且这件事情也必须要有了赵氏的同意之后,才能够成功。而同时,这件事情也是很难对赵氏说出口的,她们害怕赵氏会生气。可是,即便是面对赵氏,但是这件事情也绝对不能拖太长的时间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也是非常困难的,甚至于相比起來,比起昭雪那里,还要麻烦一些。而同时,这件事情也是不得不做的。 “那……这该怎么办?”听了茹雪和骆灵儿的话之后,映月也有些六神无主了。虽然这件事情是她先去跟卫嫆瑶说的,甚至于可以说,这个麻烦虽然早就已经存在了,但是却是因为她而被提起來的。可是映月沒有想到,被茹雪这么一说,这件事情却是要比想象当中的还要麻烦许多。 “不过娘那边,倒是有个比昭雪那边容易的。”茹雪接着说道,“虽然就咱们來说,这件事情也的确是不太好说出口來,只不过这对于娘來说,倒是比昭雪那边好了不少。最起码,娘听了之后,也就是生气了。”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赵氏的生气对于她们來说,已经是能够预料到的了,而且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那……事不宜迟,咱们是不是现在就……”紧接着,乔安娜就开口了。毕竟这件事情她是主动答应了张凡,想要帮着解决的。如今既然茹雪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她自然就这么顺势提出來了。 “这……”虽然刚才茹雪的这番话说起來倒是轻松无比的,但是被乔安娜这么一说,茹雪一时之间也是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的确,话虽然是她说的,而且她也说了,这件事情比起來跟昭雪去说,的确是要容易一些。但是即便是如此,让她现在就去跟赵氏说这件事情,就算茹雪是张凡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张家的身份很是不一般,但是她也是沒有这个胆量的。 毕竟这才刚提出來,就让茹雪现在就去,茹雪当真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倒也不用现在。”一旁的骆灵儿自然是看出來了茹雪的尴尬,开口蘀她解围,“虽然说这件事情也不能拖太长时间,但是也用不着如此心急。毕竟昨天才知道,就算是多缓上几日也是无妨。相比起來现在就去跟娘说,还不如多花一些时间,想想清楚到时候应该怎么说的好。而且这件事情前日娘也才刚刚知道,如今就跟娘说是相公的话,恐怕娘心里面一时也无法接受,别到时候在弄出來什么岔子,那可就不好了。” 听到骆灵儿这么?p> 凰担退闶乔前材燃弊虐镎欧步饩稣饧虑椋撬彩侨贤寺媪槎档恼夥啊k靼渍饧虑榈闹匾裕彩侵啦荒苄募保蝗恢荒馨旎凳隆k裕幢闶撬衷谝彩亲偶弊虐镎欧驳拿Γ撬老衷诳刹皇呛易偶钡氖焙颉k淙幌胍缫恍┙饧虑楦焱琢耍亲钇鹇氲模饧虑橄匀徊2皇悄敲慈菀拙湍芄话斐傻摹r虼嘶故俏韧滓恍┍冉虾茫呐抡饷醋鍪且嗪姆岩恍┦奔洌菦)有什么是能够比安安稳稳地解决这件事情还要更好的了。 而茹雪之所以不同意,却并不完全是因为准备不足。因为这件事情,她是明白的,就算是到时候有个人要去跟赵氏说,那也绝对就是她了。准备不足只是一方面,但是更多的,恐怕就连茹雪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应该怎么去跟赵氏开口的缘故吧。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战事结束 虽然沒有人说,或者说是茹雪强行让他们不要再提这件事情的缘故,虽然众人都明白,赵氏那边,这件事情会是非常麻烦的,但是却并沒有人再提起來了。不光是茹雪心里面明白,在场的人心里面都明白的很,这件事情到头來肯定是会落在茹雪的头上的。茹雪会觉得难办,也是非常正常的了。 现在,事情都落在了茹雪的头上,她觉得难办,而暂时不想要提起來也是正常的。因此在旁的人也是明白茹雪非常难办的这一点,所以也就什么都沒有再说了。总之,这件事情非常麻烦,而茹雪虽然沒说话,却也表示自己已经接下了。因此,也就沒有必要再去说什么了。茹雪是个识大体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够拖得太久,就算是现在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拖的。至于到底怎么做,就要看她自己怎么去操作了。 而张凡如今还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昨天晚上,他跟映月是商量了很久,但是他并沒有跟映月说这些。虽然他也是暗示映月今天去卫嫆瑶那里说些什么,但是却并沒有想到,映月竟然如此直白地去将这番话说给卫嫆瑶听了。 不,倒也并不能说张凡是完全沒有想到,只不过他的想象当中,却是并沒有这么细致。而且映月所作的也的确是大胆了一些,所以张凡沒有想到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张凡如今虽然还不知道,但是他现在连担心的时间都沒有了,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就沒有功夫去担心这些。因为如今,眼前的事情,很多摆在他的面前,需要他马上去处理的。 之前一直在关注的,如今正在辽东发生的战事,在李成梁的调虎离山之计下,有了新的发展。而也多亏了李成梁的如此布局,朝中那些个之前还在叫嚣着的人也是突然转变了态度,对于李成梁又开始一轮的赞不绝口,就算是那些原本跟李成梁有过节的人也并不例外。 当然,这并不是张凡所想要看到的重点,或者说这并不是张凡所关心的事情。虽然说当初,张凡从辽东回來之前,李成梁也在这方面跟他谈了一些,简而言之就是让张凡在李太后面前帮他美言几句。而张凡也的确是这么做了,但是实际上,张凡却是并不关心这件事情。 张凡虽然也知道,辽东如果有李成梁在的话,将來的情况会好很多。而如果李成梁在这么下去的话,将來被贬也是肯定的。但是对于张凡來说,他同时也明白,这种事情可不是靠着他一个人在李太后面前给他说上两句就能够办妥了,最重要的还是要在于李成梁自己,看他自己能不能做得好了。只要他有攻击,就算是他私下里的那些事情,李太后也未必就不能容忍。 不过,张凡如今更加看重的是,李成梁在这件事情上面到底做的如何,到底能不能够将这件事情给办好了。 因此,如今张凡是将大部分的目光全都放在了辽东,或者说的更加准确一点,张凡已经将大部分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建州卫那里。李成梁的奇袭大军早就已经开往建州卫了,而张凡一直就在等着那边有消息传过來。 到如今,已经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张凡也是一直在盯着这件事情。虽然说这两天里面,张凡也是被家里面的事情弄得实在是有些身心俱疲,但是对于张凡來说,家中的事情不管怎么烦恼,可是朝中的事情却是更加重要一些。 而这两天,张凡也是一直都将心思放在这上面的。 到了今天,总算是有了消息传过來了,而且对于张凡來说,还是个大好消息。 自然就是,李成梁多日的筹划,如今总算是成功了! 李成梁的以万大军,早就埋伏在其他地方,躲过了王杲所派出來的正面大军。而之后,李成梁的人马,集结在一起,直奔建州卫,直捣黄龙。 虽然说这一万人,行军到一半,就已经被王杲的人给发现了。而王杲也不傻,知道自己如今在建州卫的守备人数根本就不多,即便是守着一座城墙,但是却也很难抵御李成梁派來的这一万人的袭击。所以王杲也是当机立断,立刻就让人从前线调兵回來救援。 但是问題在于,这个时候,李成梁的人马已经走了一办的路程了。再加上王杲要派人从建州卫感到辽东都司去,就算是单骑轻装,速度非常快,但是也总是要耗费时间的。而前线的人收到了消息之后,就算是马上就派人回來支援,赶过來也还是需要时间。 而不管如何,等到那个时候,李成梁的人也都已经可以完成了任务了。不论成败,也都已经结束了。 不过,既然李成梁这么有把握,不仅仅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甚至于李成梁是将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这一次作战上面,所以对于李成梁來说,他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而不仅仅是李成梁自己,就连他对于下面的人的要求也是如此的。也就是说,总之这一次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李成梁成功了,他手下的士兵也并沒有辜负他的期望,完成了这件事情。 虽然建州卫的城墙高大厚重,但是却也始终是抵不过以有心算无心的來袭之人。在坚持了还沒有一天的时间,李成梁的人就已经攻破了建州卫的城墙,冲入了城内。 攻城战就是如此,对于守城的人來说,只要城墙沒有被攻下,他们就不算失败。而对于攻城的人來说,只要能够攻破城墙,就是他们的胜利了。如此一來,胜败之分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 也就是说,随着建州卫被攻破的消息,辽东的这一场战事,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是结束了。王杲这个罪魁祸首不在,下面的人也沒有办法在全力作战了。立刻,溃不成军的局面就出现了。 但是如今,这件事情可并沒有就此结束,还有一个问題。 王杲,不见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还没算完 辽东的战事可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这么简单的问題,关键问題在于,随着建州卫的陷落,这一场在辽东所发生的战役,也就已经是等同于到了尾声了。 而由大到小來说这件事情,这不仅仅是对于朝廷里來说,对于张凡还是对于李成梁來所,这种局面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而就具体而言,对于张凡來说,这件事情,从现在开始,就已经走上了跟他所想的完全不同道路。在张凡的畅想当中,这件事情应该是随着王杲被抓获,或者是说是王杲干脆被斩首而结束的。 可是问題在于,这一次的行动,王杲并沒有以被擒或者被杀而结束,而是以王杲消失不见为结束。也就是说,如今王杲的行踪是完全不明了,而这也是让张凡的感觉非常不好。 毕竟在这件事情原本的预想当中,王杲的结局也就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在李成梁的大军奇袭成功之下,要么王杲就是被生擒,要么干脆就是直接将王杲给杀了了事了。当然了,第二种情况是最为直接有效的,但是即便是第一种,却也并沒有什么差别。 当然,其实对于李成梁來说,第一种情况才是最好的。虽然说,就算是生擒了王杲,等到将他押送到了京城之后,他也是难逃一死的结局。但是对于李成梁來说,活着和死了的却是两码事,生擒王杲的话,那绝对是一个绝大的功劳。而这种功劳,对于如今的李成梁來说,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李成梁自然是期望能够生擒王杲的。 可是现在,情况却是不同了。不管是对于李成梁还是张凡來说,他们所想要的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可是如今王杲连人都已经找不到了,这件事情也就无从说起了。 当然了,如今的这种情况,对于李成梁來说,或许仅仅也只是李成梁会觉得不高兴罢了,毕竟对于李成梁來说,他现在最为需要的就是功绩了。但是就仅仅从这件事情來说的话,王杲消失不见,的确是会让李成梁不高兴,但是当真说起來,如今这种情况也并不是他所想要的,是到了这个程度,沒有办法才会如此的。如果能够活捉生擒的话,这自然是最好选择。 而在这之下,最重要的是,就算是王杲如今逃掉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最大的可能就是王杲在建州卫被攻破的时候,趁着乱逃跑了。若是如此的话,也就是说将來王杲还是有着可能会回來,然后继续捣乱的可能性。可是这种可能性,随着这一次王杲如此大规模进攻的失败,也就等同于已经失败了。而就算是他将來再跑出來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有了这一次的失败,王杲以后想要成功的可能性已经非常低,甚至于可以到了无视的地步了。 而更加重要的是如今。虽然说如今王杲不知道身在何方,随着建州卫被攻破,他也逃走了。但是最起码的,随着王杲的逃脱,这里虽然是三家联军,可是少了王杲这个大头,剩下來的人也根本就沒有办法在做什么了。也就是等同于如今完全就可以说,辽东的这一场战事已经可以完全说是结束了。 而随着辽东这一场战事的结束,这个可是标志着一种非同一般的意义。 从大明朝开国到如今,将近两百年的时间以來,一直都是战乱不断的。一來是因为开国皇帝朱元璋的个人问題,毕竟朱元璋出身身份卑微,而他却当上了皇帝。这让很多人都觉得既然朱元璋可以,那么他们也可以。所以,即便是各地并沒有出现什么压迫的事情,但是也依旧是有着这些喜欢随随便便就造反的人。 二來就是整个大明朝的问題了。毕竟大明朝之所以能够建立,就是因为他们赶跑了曾经统治着整个天下的蒙古人。可是问題在于,他们赶跑了蒙古人,但是却并沒有能力将蒙古人完全消灭了,最多也就只能将他们拒在长城以北。 这么一來就产生了一个问題了,这些蒙古人已经尝到了统治中原的好处,又岂是会如此就轻易放弃的呢。所以,这些人对于大明的滋扰也是从來就沒有断过。即便是到了如今,两边已经是封贡互市了,但是私底下,还是有一小撮人时常來劫掠。总之,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大明朝的内乱已经被完全平息了。这两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西南那边,从大局來说,已经在那片土地上横行了两千多年的僰人,已经是被完全歼灭了;而在辽东,吵吵闹闹了几十年的女真族首领王杲,这一次虽然并沒有能够将他抓获,或者干脆杀掉,但是最起码的,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王杲以后也无力再起了。 也就是说,如今大明朝的内部,不管说永远,最起码的是从现在开始,五年之内,也不会再出现什么大的内乱了。而外面,虽然还有小规模的元蒙残党时不时來滋扰一番,可是也造不成什么大的伤害。总而言之,如今的大明朝,出现了从來都沒有出现过的平稳,当然,这个平稳仅仅只是说这段时间沒有战乱了而已。可是即便是如此,这对于大明朝來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尤其是对于如今的朝廷,或者说的再细致一些,那就是对于张凡,或者干脆点,说是对于张居正來说,这个事情,沒有内乱的这种平稳,是极为重要的。毕竟张居正如今还是在筹划着一件大事。而这件事情他早就明白,是会震动朝野的。因此,如今这个相对來说平稳的局面,就是张居正最希望看到的了。 也就是说,随着辽东这件事情的结束,简直等同于给了张居正一个绝好的时机來做这件事情。而张居正又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可是对于张凡來说,辽东的这件事情可还沒有结束。王杲如今毕竟还是下落不明的,而对于张凡來说,光是下落不明还是不够的。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行。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必须找到 面对王杲的突然消失,朝中的那些人自然是对此有所反应的。不过这跟张凡预料当中的却是并不一样。在张凡的预料当中,王杲消失了之后,恐怕朝中的那些人又要开始对李成梁说这道那的了,当然,最多的恐怕还是指责李成梁办事不利什么的。 但是沒曾想到的是,这一次,面对王杲消失不见的这件事情,朝中的人虽然有不少人都表示这比较可惜,可是却当真是沒有多少人去指责李成梁办错了什么大事一般。 看到朝中的人居然是这么一种反应,张凡一开始的确是有些惊讶的。但是惊讶之余,张凡也是考虑了起來,这当中的道理是什么,张凡也就变得非常明白了。 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难懂的事情,甚至于是非常容易就能搞明白的问題。关键其实就是一点,那就是朝中的这些人,他们对于这件事情最主要的是放在哪里了。 对于辽东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实际上朝中的人并不是关心王杲,也并不担心李成梁到底如何。他们最为关心的实际上是,到底这一场混乱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了。而对他们來说,只要辽东的战事能够结束,其他的任何事情,对于他们來说都是不重要的。 如果是这么來考虑这些人的想法的话,那么他们如今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也就非常正常了。王杲找不到了又会如何,就算是王杲如今逃脱了,而将來他还有可能回來继续做一些最为让他们觉得头疼的事情,但是这对于这些人來说根本就无所谓,因为眼前的问題,已经被解决了。 或许这么看來的话,这些人也实在是目光短浅,或者说,他们作为朝廷的官员,是帮助统治者一同管理这个国家的人,目光如此短视实在是不应该。但是实际上來说,这些人的心里面又未尝沒有想到过这些问題,只不过在他们的眼前摆着要比这种长远的目标來说更加重要的东西。如果眼前的这些事情解决不好的话,对于这些人來说,第二天能不能够还站在朝堂上上早朝都是个问題了。既然如此,那他们又怎么会有闲心來考虑这些未來的问題呢! 对于这种情况,张凡的心里面自然是明白的。虽然说张凡也并不喜欢如此,可是实际上有些时候,就连张凡自己也沒有办法逃避这种问題。因此,对于这些,张凡也就不准备再在朝中的这些人的心思上面花费多少心思了。 而如今,对于张凡來说,其实辽东的情况对他而言也是如此。虽然王杲如今下落不明,到底是已经死在战乱当中了,还是说他找了个什么地方藏了起來,但是最重要的是,辽东的这一场战事,随着王杲的消失,已经可以说是结束了。 当然,张凡也不可能就此罢手的。虽然说张凡的某些想法,跟朝中的那些人差不多,尤其是再这件事情上面,张凡也是看明白了朝中的人的想法之后,这种感觉也就越來越强烈了。 总而言之,不管如何,虽然即便是对于张凡來说,这整个辽东的事情,到了现在也都已经可以算是结束了。但是张凡即便是心里也觉得就这么结束了也沒什么,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因为他心里面明白的很,如果说留着王杲的话,将來是绝对会成为一个后患的。 所以,张凡并沒有考虑太多,马上就叫來了王猛,让他吩咐下去,让人去辽东那边,尤其是女真人的地盘,搜索王杲的下落。甚至于,张凡都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话出來,可见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有多么重视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王杲留不得。 而不仅仅是张凡的缘故,实际上在张凡还沒有听到王杲消失不见的消息之前,李成梁是首先接到这个消息的。而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的李成梁,那是马上就做出來了反应。他是立刻就派了人去搜捕王杲。由此可见,李成梁对于王杲是多么上心了。 这也可以想得到的,毕竟如果李成梁能够将王杲活捉的话,那对于李成梁來说,可是一个绝大的功劳,李成梁自然是不想要如此放弃的。所以在李成梁一听到王杲消失不见的消息之后,他是当机立断,甚至于就连辽东的战事虽然已经决定会完结,但是那几万敌军都还沒有被消灭的时候,李成梁就已经马上派了人去追了,为的就是要赶快抓到王杲,为自己这一场胜利再多添加几分功绩。 只不过显然李成梁所派出去的人,也只能够从明面上去寻找。当然,并不是说这就不好,明面上是有很多好处的,最显眼的一点就是,那就是在公开之下,所能够获得的消息也就变得非常多了。可是弊端也自然会有,因为王杲这一次的消失,说好听点是消失的,但是说的难听点,他这就是逃跑了。既然是逃跑,或者说是藏起來,那就自然是要隐人耳目才行。因此,或许明面上这么找,恐怕是不一定能找得到了。 而张凡这边派过去的人,自然是锦衣卫的人了。而锦衣卫的人,不说别的,最起码在这种事情上面,他们是非常明白如何才能够小心翼翼,如何才能够引出來那些藏在暗处,不易被发掘的人。 相比较起來,就算是连张凡都觉得,相比起來李成梁派了那么多人在明面上搜查,他的这个办法恐怕也是更加有可能先找到王杲的。 当然,即便是张凡这边比李成梁还要先找到王杲,张凡也并不打算独占了这个功劳,就将王杲交给李成梁。张凡并不在乎在这件事情上面建功立业什么的,而交给李成梁,不仅仅能够帮李成梁一把,也好让他以后能继续留在辽东,平定那边的局势。更何况,这还能卖给李成梁一个面子。这岂不是很好嘛! 不过就这件事情,在张凡布置下去之后,倒是出了个小小的意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个消息的梁超,自己找了过來。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更多烦恼 王杲的消失,顿时让朝中的人是欢欣鼓舞,简直就跟过年一样。 虽然说如今,王杲虽然是消失了,而辽东的战事,也比较因为这件事情而随之完结,可是毕竟这件事情还并沒有完呢,毕竟王杲所纠集的他女真部,加上土默特和泰宁诸部的那几万大军还都沒有被击退。所以说,现在就开始高兴,也似乎是太早了一些。 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并不是目光短浅,亦或者是瞎起哄。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实际上他们早就已经看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结果了。王杲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他在辽东的影响力那可不是能够同日而语的。而从这场战争來说,也根本就是因为王杲他一个人的缘故所挑起來的。而即便是当中掺杂了其他各族的人,但是王杲在这当中依旧是有着一个决定性的作用。而如今王杲不在了的话,甚至于连这一场战斗打起來的理由,那边都已经沒有了。所以说,胜利已经是决定了的事情,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題罢了。 而正是因为朝中的那些人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在刚刚听到王杲已经消失的消息之后,就非常高兴的缘故了。他们明白,这一场战事已经彻底结束了。 当然,对于张凡和李成梁來说,还并沒有结束。张凡所考虑的是,将这件事情的后患完全杜绝,因此对于张凡來说,他是一定要在找到王杲的人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确定王杲以后是再也不能出來兴风作浪了,张凡这才能够完全安心下來。 而对于李成梁來说,他虽然跟张凡现在干着同样的事情,但是他跟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想法,却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的。对于李成梁來说,辽东的这一场战事也同样是结束了。而同时,对于李成梁來说,他并不想要去要求更多的东西,结束就真的是结束了。因为李成梁仅仅是对于他现在在朝中的地位感到不安,他急需要一场功绩來证明自己。这一场战事,他胜利了,这对他來说就足够了。并不是他不考虑未來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他现在还沒有那个精力去想那么多。 但是,他也在找王杲,原因也就变得跟张凡不同了。李成梁之所以要找到王杲,完全就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为了在自己胜利的这份功绩上在添上一笔。而不论是活捉敌方大将,还是将起击毙,这份功绩都会让李成梁更加被朝廷看重,这一点是肯定的。也就是说,李成梁是完全为了自己采取这么做的。 虽然说,李成梁的出发点跟张凡完全不同,但是最起码,两人干着的是同一件事情,并且也是为了同样的目标在进行着。即便是初衷并不相同,但是只要目的一样,也就足够了。 现在,在辽东,正面的战场上,李成梁麾下的大军还在跟那些人作战。只不过如今,因为王杲已经不在了的缘故,这些人根本就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虽然各个人的武力都很出众,但是在这种毫无规矩的情况下,实在是沒有什么战斗力。 可是即便是如此,对于李成梁來说,让他全歼这些敌军,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对方的人数摆在那里,跟他麾下的人马想必,还隐隐要多出來不少。而且就舀李成梁自己來说,他也并不打算全歼这些人,并不是说当真不行,亦或者是沒有能力,而是李成梁也明白,如果当真是将这些人全都歼灭在这里的话,将來辽东的局势会更加混乱。 虽然说李成梁如今做的事情,大部分的出发点,实际上都是为了他自己。但是李成梁同时,也毕竟是在辽东镇守了十年的,说是对辽东当真是一点感情也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总之,李成梁如今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复杂,不过最起码的,李成梁还是在忠实地干着他现在所应该干的事情。光是这一点,也就不会再有人去苛责他什么了。 至于以后到底会如何,现在谁都不知道。而在这个当口上就去想以后的事情,也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太过于沒有必要了。 而在正面战场之外,李成梁也是派了人在到处搜寻王杲的踪迹。为了找到王杲,李成梁派出了将近上千人的规模。这上千人,或许对于在整个辽东搜寻王杲來说,实在是有些少了。但是实际上,李成梁在这个时候,能够下决心调动这么多人去找王杲,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而除了这些人,还有张凡所派出去的人。不过张凡所派出去的人,只有一百多人。虽然说在数目上完全沒法跟李成梁的人比,可是关键在于质量上。张凡所派出去的人,的确是要比李成梁的人在搜寻这种事情上面更加有实力。 李成梁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想过的。虽然他派了人去找王杲,但是却未必能够找得到。在他看來,王杲是绝对不可能死在建州卫被攻破之后的战乱当中的。换言之,也就是说王杲绝对是已经逃掉了。 而王杲既然已经逃掉了的话,那么他就绝对不可能还留在这里,一定是跑到其他地方去了。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跟他以往有过往來的部族那边去。 可是这些地方,李成梁派出去的人都是明面上的,想要过去是绝对沒有可能的。要是去了,恐怕还有可能引起來新一轮的战事也所不定。即便是王杲如今战败了,但是想來凭着他以往的身份和关系,暗中有可能收留他的部族也并不少。 倒是张凡那边却是沒有这个顾忌了。毕竟张凡的人本來就是私底下去找王杲的,而就算是这些部族当中,外人的确是不好进入,但是暗地里想要进去,却是沒有什么问題的。 所以说起來,恐怕最后能够找到王杲的,还是张凡的人。 不过张凡倒也并不是抱有太大的信心,而且他现在还要为另一件事情而烦恼着,关于梁超的事情。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比较复杂 家中的事情,昨天晚上张凡回去了之后,听到乔安娜告诉他,事情又有了不同。映月已经到卫嫆瑶那里,将这边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听到映月已经说了出去的张凡,心里面的确是有些惊讶的,但是惊讶之余,张凡倒也是觉得这件事情如此,或者说这么干脆地就让卫嫆瑶知道了,也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说的难听一点,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都是迟早要做的,还不如早点做了。更何况,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说光是张凡这边想办法就能成功的。卫嫆瑶那边若是能想出來什么好办法,那就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不过,张凡如今是有些沒有心思再去过问这件事情的了。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如今在张凡的面前,发生了一件比起來自己的这件事情,还要更加让他去关注,更加让他觉得担心的事情。 昨天,张凡收到了辽东那边传过來的消息。建州卫已经被李成梁的大军攻破,而这也标志着这一场虽然准备了很久,但是实际上从开战到现在还沒有多久的战争也就要结束了。 这自然是一件好事,可以说这件事情标志着一个相对來说比较稳定的局面就此诞生了。而随着这种局面的诞生,很多以往准备了很久却是不能做的事情,在这之后,就可以开始有动作了。这当然是好事。 但是在这当中,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建州卫被攻破之时,却是失去了王杲的身影。虽然说,王杲的消失,有可能是他趁乱跑了,也有可能是死在乱军之中了。不过不管是张凡还是李成梁两人,他们希望是第二种,但是他们都很理智,知道第二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王杲很大可能是跑了。 于是李成梁和张凡,两人明面和暗中都是派了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李成梁和张凡派人去找王杲的理由并不相同,但是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么也就并沒有什么分歧了。 不过张凡所担忧的并不是这件事情,他所担心的是,昨天在他吩咐王猛去调集人手,然后让他们前往辽东找寻王杲。 但是张凡的这个命令发出去还沒有多久的功夫,就马上有人找过來了。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梁超。 老实说,张凡看到敲门进來的人是梁超的时候,的确是非常惊讶的。毕竟红儿的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也并沒有多久,而张凡也是明白,梁超因为这件事情而受的打击也是很大的。所以张凡是特意让梁超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就是为了让他能够稍微平息一些心中的悲伤。 当然,这件事情张凡心里面也并不是不明白,他知道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对于梁超的打击到底有多大。而梁超想要完全消除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已经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张凡也明白这一点,他也沒有指望。同时,张凡也并不想要放弃梁超。他想要让梁超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就算是不能完全消除心中的悲伤,最起码的也是要将这种感情的影响给降到最小才是。而这个过程,在张凡看來,恐怕也是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行。 不过前一段时间,张凡倒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了个新的看法。那就是有一次,张凡回到家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香梅的愁容。张凡就马上想到了。 香梅喜欢梁超,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在张家所有的人都知道,甚至就连赵氏都不例外。不过因为梁超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而香梅作为一个女子,也不可能大胆地去跟梁超表白。而之后,梁超就遇到了红儿,并且最终,娶了红儿。 可是显然,香梅并沒有因为梁超已经娶了红儿就放弃了。虽然她自己也是知道,自己所想要的并不可能达成了,可是她就是沒有办法放弃掉这种感情。 而如今,红儿突然之间出事了。虽然说香梅这么想实在是有些卑鄙,但是她总是觉得自己的机会总算是來了。赵氏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自然是不可能让她去给人做小的。而现在,梁超虽然已经娶过妻,但是因为这件事情又变成了一个人,香梅觉得自己的机会來了。 可是同时,香梅也是知道梁超如今因为红儿的事情,正深陷痛苦之中。她对于梁超的痛苦也感到很是心痛。 后來张凡也是开导了她一番,而且张凡也同意了让香梅去梁超家中看望她。据张凡所知,自那之后,香梅的确是去了梁超家中。不过张凡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他并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张凡确实知道,梁超这两天的精神的确是好了不少。 而今天,在说到了派人前往辽东去打探王杲的事情之后,梁超突然找过來了。张凡一开始见到他的确是感到惊讶,但是惊讶之后,张凡也就并不是想不到梁超有什么打算了。 果然,在梁超來了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请求张凡这一次能够派他去辽东,打探王杲的下落。 张凡心里头明白,梁超在做这件事情之前,肯定已经是考虑了很多了。而他说出來这番话的时候,恐怕心中也觉得非常难办了。这种感情非常复杂,让张凡一一想明白恐怕也不可能。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却是多少有些能够想明白到底他是怎么想的。 张凡虽然大概知道梁超为何要去,但是却不知道梁超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说的更加准确一些,就是如果说梁超找到了王杲的话,他会做些什么。 原本,张凡是想要拒绝的。但是最后,张凡却是转念了。一來,锦衣卫可不是劝人放下屠刀的佛门,有仇必报也沒什么不好。而且这或许能够让梁超的痛苦减轻一些。二來,就是王杲不论是生是死,对于张凡來说,都不重要,或者说干脆死了更好。 想明白这些之后,张凡也就同意了派梁超去了。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的心里面却也依旧是觉得有些惆怅的。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有些紧张 梁超的心思,张凡并不是不明白。不过对于张凡來说,不管梁超是要找王杲报仇也好,甚至于只是要去问个明白也罢,但是张凡相信,不论如何,梁超也都会按照这一次行动的目标來办事的。而在张凡看來,于公于私而论,王杲这一次不论死活,只要是被自己的人抓到手,那也就足够了。这也是张凡会让梁超去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当然,有些问題张凡也是考虑到了的。虽然说这一次他派人去辽东追捕王杲,但是毕竟辽东地域广大,王杲会跑到什么地方去,他们也是完全沒有头绪的。再加上张凡也只是派出了百來人的规模。虽然说张凡有自信,若是能找到的话,他的人也要比李成梁的人要先找到王杲,但是那毕竟是跟李成梁的人马相比,并不是说锦衣卫的人出马就一定能找得到了。 而就算是,梁超当真是撞了大运,当真是找到了王杲了。而之后就做出來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张凡也是有所应对的。 梁超不管是会做出來什么,他的这种不理智,张凡倒是早就已经有所预料了。而在那之后,张凡也是吩咐了下面跟着梁超一同去的人。如果说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梁超的不理智,仅仅只是杀几个人,或者干脆杀了王杲的话,那就根本不必理会。但是如果说梁超的这种不理智会给他自己,甚至于给他的同伴带來什么危险的话,那么他们就要马上制止梁超才行。这是张凡交代下去的事情。 张凡会这么交代,已经完全不是顾不顾梁超的感受的问題了,而是根本就是针对梁超的现状而制定的。而且张凡相信,自己这么交代准沒错。 而即便是他们这一次出去,并沒有找到王杲,不过这在张凡看來也沒什么。想來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梁超的心中,不管是怒气还是怨气,都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化解才对。而至于说还沒有化解完的剩下的那一部分应该怎么办,张凡倒也是并不担心,到时候总是能想到办法的才对。 虽然这种走一步看一步的做法并不是张凡所想要的,不过如今,这种情况倒也是只能如此了。若是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那自然是好,但是关键是如今并沒有这种办法,那也就只能如此了。 想到这里的张凡,倒是想起來了香梅。其实关于香梅跟梁超之间的问題,张凡早就已经不止一次地思索过了。 若是说,梁超在沒有认识红儿,甚至于沒有成亲之前,他跟香梅之间的事情,张凡绝对是非常赞成的。香梅心里面喜欢着梁超,而对于梁超,张凡又非常熟悉。因此那个时候,若是说让张凡从做哥哥的角度來考虑,哪怕香梅当真是他的亲妹子,他也愿意让她嫁给梁超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并不是说别的,如今梁超出了这件事情之后,虽然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并不是那种女儿家的心思。可是实际上,如今的梁超,内心也是脆弱的很。 换言之,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香梅想要想方设法地走进梁超的心里,并不是什么大问題。至于说这种做法卑不卑鄙的问題,张凡倒是并不怎么考虑。 但是,张凡如今倒是对香梅有些感到不值了。或许是因为张凡有着五百年后的经历的缘故,他的一些想法,比起现在的人來说,确实比较大胆了一些。在他看來,如今的香梅这么做,完完全全就只是在安慰梁超而已。而她的这种安慰,甚至于要搭上她的一辈子。虽然说这也是她所想要的,可是一想到这整件事情,张凡就觉得不舒服。 只不过,香梅这个傻丫头,显然还沒有从那么长时间的情窦初开当中走出來,心中依旧是喜欢着梁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这种喜欢不但沒有减少,反倒是增加了不少。 说她痴,的确不假;说她傻,见仁见智。 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张凡将香梅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地疼爱,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张凡也是特别尊重香梅的选择。如果说这条路,当真就是香梅愿意走的,而当中就算是有了什么波折,却也同时是她愿意去承受的话,张凡自然会答应下來。而且不仅仅是答应这么简单,将來张凡也会帮着她。 不过说起來,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会有这种自信,实际上大部分的原因还是來源于梁超,正是因为张凡相信梁超的缘故,所以他才敢这么做下决定。若不是因为张凡相信梁超的缘故,他是绝对不可能将香梅交给现在的他的。当然,说现在也是有些太近了,这件事情最起码也要在等上好一段时间才行。 更何况,张凡如今面前还有一大堆他自己的问題还沒有解决,如今就來考虑这件事情,也实在是给自己忙上添乱了。 说道自己的事情,张凡又有些头疼起來了。 从乔安娜那里知道的一些事情,虽然乔安娜将她所听到的也全部都告诉张凡了,但是毕竟乔安娜并不知道茹雪她们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张凡这边,老实说,虽然张凡跟茹雪成亲也好几年了,可是有的时候,张凡也是弄不明白到底茹雪心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但是有个情况,张凡心里面倒是很明白的。虽然卫嫆瑶的这件事情,从事发到现在,也不过这么两三天的时间,可是这事情进展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的。现在事情已经是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步了。家中的人若是全都知道,并且同意的话,这件事情也就比较好办了。 虽然昭雪那边比较麻烦,但是张凡知道,只要找到了能够稳妥地告诉昭雪的办法就行了。而昭雪知道了之后,就算是会惊讶,想必答应下來也不是什么问題。 但是最关键的地方,实际上是自己的娘,赵氏那里了。 赵氏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答应。这些张凡心里一点谱都沒有。 而现在,就到了要对赵氏说的时候了。张凡心里面也不可能不紧张了。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实在为难 之前就说到了,如今卫嫆瑶的这件事情,最为关键的实际上就在于赵氏这里了。只要赵氏同意了,那么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都好办了。而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去跟赵氏说,张凡是一点头绪都沒有的。而在这个时候,张凡是非常明智地选择了逃避,将这件事情完全交给茹雪去办了。 或许张凡这么做,若是让旁人看來,也的确不是男人所为之事。既然知道难办,那就更加应该自己去才是,将难办的事情推给自己的女人算是怎么回事! 只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同样,话说出來也是轻巧的很。可是当真做起來,那可就是天差地别的不同了。而显然,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还当真是沒有什么好办法,或者说是他只能够指望茹雪了。当然,至于茹雪到底会怎么办,张凡并不太清楚,而茹雪也沒说。 不过之后,张凡就有些明白茹雪大概想要怎么办了。当然,这个明白并不是说张凡当真是看得透彻,完全明白茹雪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实际上,一直到张凡知道之前,他心里面都是一点头绪都沒有的。之所以张凡会知道,实际上是茹雪亲自找他说的。 茹雪的心思,在这件事情上面是很复杂的。并不关乎卫嫆瑶,而如果当真说起來的话,茹雪还是非常喜欢卫嫆瑶这位姐姐的。在死了丈夫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如此一个人过活。更何况卫嫆瑶之前还收养了一大批的孤儿。而且若是论家世,虽然卫嫆瑶的家世并沒有茹雪家中如此显赫,但是最起码的也非常相近。甚至于就连她们两人都很是相似。 可是喜欢归喜欢,一码事归一码事。但是当茹雪知道了卫嫆瑶跟张凡之间有那种关系,甚至于卫嫆瑶都已经怀上了张凡的孩子了之后,茹雪的心中自然是有些变化的。 并不是说因为出了这件事情,茹雪就此开始讨厌起來卫嫆瑶了,不是这么回事。毕竟,卫嫆瑶死了张凡这么长时间了,她一个人也是寂寞的很。收养那些孤儿,虽然是一种善举,但是又何尝不是卫嫆瑶发泄寂寞的一种方式呢。而在这种情况下,卫嫆瑶结识了张凡,更何况张凡不仅仅是朝廷的大员,并且还年纪轻轻。卫嫆瑶会对张凡产生好感,也是很正常的。 而对于张凡來说,卫嫆瑶虽然是成过亲的人,可是年岁毕竟也不大。她的年纪,实际上跟乔安娜差不多,甚至还要比乔安娜小一些。再加上卫嫆瑶长得即便不是国色天香,可是也是清秀漂亮,而且从小读书的人,自然而然地会有一种气质。张凡会对卫嫆瑶产生兴趣,老实说茹雪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 甚至于,在茹雪知道了张凡跟卫嫆瑶的事情,并且卫嫆瑶已经怀上了张凡的孩子之后,茹雪心中冒出來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 首先,茹雪对于张凡和卫嫆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当真是一点都沒有感到惊讶,甚至于还觉得这很正常。当然,并不是说茹雪会赞同这种事情,只不过她是觉得这很正常,同时,茹雪心中实际上也并沒有多少反对的意思在其中。 但是不反对归不反对,茹雪所不反对的也仅仅只是这件事情罢了。若是张凡一直跟卫嫆瑶如此,而她却是不知道,甚至于就算是她知道了,茹雪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題。 但是关键的问題是,现在卫嫆瑶怀上了张凡的孩子了,这可就不一般了。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茹雪这个人,相比起來,的的确确是要比时下的那些女子更加开明一些。可是同时,茹雪毕竟也是土生土长在这个年代的人,不管她再怎么开明,思想还是要跟着这个时代來走的。而有些事情,不管是你多么开明,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不允许的。 茹雪在听到卫嫆瑶怀了张凡的孩子之后,心中就产生了很多的想法,也想过了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來了解。她想了很多,包括给卫嫆瑶一笔强,让她远走他乡;亦或是干脆不认账。别看茹雪平日里温温润润的,一旦到了这个时候,想來不管是谁,心中总是会有些这样那样的想法吧。 可是茹雪的这些想法,最终都被她给否决了。并不是说她的善意作祟,让她沒有办法这么去做。茹雪之所以会否决这些想法,完全是因为她很理智地考虑的结果。她考虑过了之后,发现这些办法,即便是不算馊主意,但是也解决不了这件事情,甚至于还会为将來买下隐患。 至于茹雪所考虑到的隐患到底是什么,这里倒是不说了。不过总而言之,茹雪所想到的那些办法,她是全都给否决了。 而最终,茹雪只留下來一个主意,那就是如同张凡所期望的那样,接纳卫嫆瑶进这个家门。 这么一來的话,或许短时间内的确是会有麻烦,但是往长远了想,只要这短时间的麻烦结束了以后,将來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 当然,茹雪最终做出來的这个决定,也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张凡,或者是帮助张凡达成他的愿望而考虑的。在这当中,茹雪也是考虑到了卫嫆瑶的问題。虽然说这件事情,茹雪不可能专门为卫嫆瑶一个人來考虑,她最先要考虑到的,肯定是关于张凡,关于整个张家的利益。但是在这种利益并不冲突的情况下,茹雪自然是要考虑到她的问題的。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如果说这么做的话,对谁來说都是一件好事,那么也就只有这么办了。 于是,茹雪作为张凡的妻子,也就要承担下來去跟赵氏说这件事情的责任了。但是虽然这么说,茹雪也是觉得跟赵氏说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难办,即便是她也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但是,茹雪不可谓不聪明。虽然事情很棘手,不过短时间内,茹雪带还也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还必须要张凡的帮忙。而要张凡帮忙,这件事情就必须跟张凡说清楚。 于是,想明白的茹雪,根本就沒有一点犹豫,直接将张凡叫來,跟他说了这件事情。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有个办法 茹雪会找张凡來说话,这是张凡并沒有想到过的。但是当茹雪当真找过來的时候,张凡倒是沒有什么惊讶的。或者说是这实际上也是在张凡的考虑之中的事情了。 当天晚上,张凡刚刚回家的时候,还什么事情都沒有。但是等到吃完了饭之后,张凡又是跟昨天一样,在书房里等着乔安娜。而乔安娜也是如期而至,将今天众人所讨论的内容跟张凡说了。 乔安娜所说的这些话,张凡心里面倒是有所准备的。而乔安娜也是告诉他,如今茹雪是在想办法,应该怎么才能将事情告诉赵氏的同时,还不让赵氏有太大的反应,并且最终能够让赵氏同意这件事情。当然,到底茹雪是怎么打算的,乔安娜自然是不知道。而张凡心里面也想不出來到底茹雪打算怎么办。 而在乔安娜跟张凡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就离开了。留下來张凡一个人在这里,他并沒有打算离开,或者说是他还在思索着这件事情,在想着到底茹雪打算怎么去跟赵氏说。或许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的确是想象不到到底茹雪大概会用什么办法,但是实际上,张凡想的最多的是赵氏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是张凡不管怎么想,对于赵氏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有的反应,张凡都觉得前景堪忧。 而正当张凡正在为这件事情而烦恼的时候,书房的们再一次推开了。张凡甚至都沒有去看,明知道书房里有人,但是却不敲门就进來的几乎沒有,除了最近会跟他相会,然后跟他说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的乔安娜。所以张凡是理所当然地以为,进來的还是乔安娜。 “还有什么事情吗?”张凡并沒有抬头,直接开口问道。 “相公在跟谁说话?”來人用一副好奇的声音问道。 张凡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顿时有些惊讶了,赶忙抬头,一看果然是茹雪:“茹雪,你……你怎么过來了?” “妾身看相公用完晚饭之后就來了书房这边,一直沒过來。”茹雪却是一脸镇定的模样,看着张凡开口说道,“妾身也是有话要跟相公说,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所以也等不及了,便找了过來。是不是妾身打搅到相公了?” “不不不,怎么会呢。”张凡赶忙说道,“看你的模样,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张凡可不想再说什么有可能失误的话了,赶忙问道。 “不错,是非常重要的。”茹雪点了点头,说道,“是关于卫姐姐的事情。” “这……”张凡沒有想到,茹雪会照过來跟他说卫嫆瑶的事情,当真是吓了一跳。 “事到如今,相公难不成还打算隐瞒不成?”茹雪如此问道。 而听到了茹雪的这番话,张凡心中的确是沒有多少惊讶。或许说茹雪会当面跟他说这件事情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却并沒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題。甚至于张凡觉得若是茹雪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不來找他说这件事情,那才是奇怪呢。 而面对茹雪的这个问題,张凡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错,那个人就是我。之前沒说出來,想來茹雪你多少也能才到点我的心思。不过如今,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沒什么好隐瞒的了。” “相公倒是好果断地承认了。”茹雪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这事情可不是说果断就能了结的。” 听到茹雪这么一说,张凡一瞬间也是尴尬了一下。 “不过妾身今天來也不是为了说这些的。都已经发生的事情,如今再去说也是已经沒什么意义了,当务之急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做。”茹雪说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就要想办法解决了才行。妾身看相公,也是想要让卫姐姐好过一些。既然如此,想來相公也已经想好了,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才是。” 再一次点了点头,张凡说道:“这件事情我早就有考虑了,而且当初就沒有想过麻烦不麻烦的问題。倒不是说自己如何,实在是这件事情,我有些对不起嫆瑶。因此,我才想要,哪怕只能这么着,也必须要这么做。” “那也就是说……”茹雪看了看张凡,说道,“如今,只有一个问題了,娘还不知道。只要娘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同意了,那就好办了。如今妾身就在想办法办这件事情。” “这……”听到茹雪的话说的这么直白,张凡一时之间有些顿住了,“这倒是……倒是要麻烦你了。” “倒是不用说什么麻烦的话。”茹雪却是并不在意,“妾身是相公的妻子,为相公排忧解难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妾身希望,以后相公若是再遇上什么难題,可千万别是这种事情就行了。” 听到茹雪的话,张凡已经尴尬到不行了,而现在他也只能点头。 看到张凡如此,茹雪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了。 “不过既然相公已经下决心要解决这件事情了,那妾身就有个问題要问。”茹雪并沒有对张凡的尴尬模样有什么表示,只是问道,“妾身现在倒是有个办法,能够将事情告诉娘,也不会像娘那样激动了。” “行,你说吧。”这个时候,张凡倒是爽快的很,马上就答应下來了,“只要能做成这件事情,怎么样都行。”张凡这说的可不是场面话,他是当真这么想的。 “那就好办的多了。”茹雪说道,“妾身之前接到伯父的消息,最近他会送一批货來京城,可能明天就会到了。妾身的意思是,让相公去见伯父一面,将这件事情跟伯父说了。毕竟妾身是女子,即便是这种关系,跟伯父也很难开口说这种话的。所以还是相公去说好一些。到时候,让伯父跟妾身一起去娘跟前,劝娘答应下來。这样想來也好一些。” 原來,茹雪是将主意打到张玉方身上去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只能如此 “茹雪你的意思是,找伯父來帮着跟娘说这件事情?”张凡重复了一遍茹雪的话,想要确认一番。 “不错,妾身就是这个意思。”茹雪点头承认,说道,“倒不是说妾身一个人去害怕什么的,毕竟这件事情,既然妾身已经决定了,害怕什么也就无从说起了。而娘那边,虽然妾身也是考虑过,恐怕这件事情让娘知道了的话,娘绝对会生气。不过毕竟这是相公弄出來的事情,娘就算是生气,也不是生妾身的气,所以妾身并不害怕。妾身只是怕,到时候若是当真让娘太过生气了的话,万一娘不答应这件事情,那该怎么办! “所以这件事情妾身是想了很久,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不管怎么说,伯父也都是一家人,而且因为……虽然这么说也实在是有些卑鄙,可是总归,爷爷那边也是对伯父家有许多亏欠,而娘也知道这些。若是伯父愿意去说这件事情的话,想來不管娘是如何生气,也都会给伯父几分面子才是。如此一來,有了伯父的劝说,娘会答应下來的可能也就变大了。” “这……”即便是茹雪这么说,对于张凡而言,他还是有些犹豫的。虽然映月所说的沒错,哪怕只上上辈的事情,可是毕竟张凡的爷爷对于伯父张玉方的父亲是有许多亏欠的。而这些事情,张凡明白自己的娘亲也是知道的。所以既然如此,那么如果说张玉方能够帮忙去规劝的话,想來赵氏会答应的可能性应该是不小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甚至于可以说如今就只有这个办法是最为靠谱的,可是张凡在答应下來之前,也是要考虑明白才行。不光是这么做会给自己带來便利的缘故,更加重要的是这么做绝对不能给伯父一家带去什么麻烦。 当然,说起來麻烦,实际上完全就是张凡找的借口罢了。这件事情,就算是再怎么麻烦,也只是张凡他自己的麻烦。可是若是说给别人带來麻烦,这件事情恐怕还沒有那么大的能耐。就算是因为伯父的帮忙而让赵氏感到厌烦的话,可是等到将來,卫嫆瑶只要能够进了张家的大门,等到卫嫆瑶将孩子给生下來之后,恐怕赵氏也就会不以为意了。 毕竟张凡是她的亲儿子,自己的母亲心中大概会是什么想法,在这个家里面沒有人比张凡更加清楚的了。而赵氏,最喜欢的便是孩子,更加不用提是张凡亲生的,她的亲孙子了。只要卫嫆瑶将來能够将孩子生下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赵氏必然都会喜欢的紧。如此一來,就算是如今,赵氏答应的再怎么勉强,将來也总是会对卫嫆瑶改观的。 不过说是改观应该也不对。虽然说赵氏为人最为传统不过,她是绝对看不惯卫嫆瑶这样的寡妇在死了丈夫之后,不守妇道,又跟其他的有妇之夫有染这种事情的。可是毕竟那个男人是她的儿子,想來不管如何,赵氏也会给自己的儿子开个后门,改变一下看法吧。哪怕仅此一次也好,或者说张凡也就只求这一次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虽然说茹雪这么说了,而且在张凡看來,这件事情这么做也都是好处,沒什么坏处的。可是即便是如此,让张凡去找张玉方,然后请他帮忙这件事情,张凡还是有些犹豫的。 “相公!”毕竟是张凡的妻子,茹雪见到张凡这么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根本就不用问就马上猜出來到底张凡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了,她马上开口说道,“妾身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若是相公还不同意的话,那妾身当真是沒有其他的法子,也不想再过问这件事情了。若是相公当真喜欢卫姐姐,也不想要卫姐姐将來受苦的话,那就只能这么做了。这件事情到了现在可不是还能犹豫的时候。更何况,如今娘这关还沒过,就算是过了,还有昭雪那边还沒有说呢。相公可不要太优柔寡断了。” “这……”茹雪的话,再一次让张凡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一次,张凡倒是沒有停顿太多,因为茹雪的话,当真是说到了他的软肋上,的确,这件事情确实是不能再拖了,“那……好吧,伯父那边,我去说。若是一路上顺利的话,想來明天一早,伯父就能到了。到时候我便去找伯父,将事情跟他说了,然后茹雪你再跟伯父一同去跟娘说这件事情。不过,你当真有把握?” “妾身可从沒说过有把握。”茹雪说道,“妾身只不过说,让伯父跟妾身一同去跟娘说这件事情,能办成的可能最大,可不是说一定能办成。不过如今,相公也就只有相信这条路了,不是吗?” 面对茹雪的这番话,张凡只能够叹气了。他也明白茹雪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就算是再怎么准备,去到赵氏面前也是沒有把握的事情,毕竟这可是破坏了赵氏的底线的。但是如今,这件事情却是沒有别的法子,只能如同茹雪所说的这么去办才有可能成功,要不然根本就一点希望都沒有了。 想想看也当真是让人觉得难办。明明在外面,张凡哪怕是遇到了再大的事情,哪怕是面对着一个心怀不轨的王爷,张凡都一点不害怕,都能够游刃有余地对付着。可是他的这份能耐,放在家中却是毫无用处,甚至于还会变得束手束脚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是要面对自己的家人,因此张凡只能够小心翼翼地对待才行。 不过,总而言之,虽然到底能不能够成功还不一定,但是最起码的,茹雪已经是尽了自己的最大力量,做出來最有可能让这件事情成功的打算了。既然如此,那么先不管能不能成功,张凡首先要确保的就是,茹雪所做的打算,他要将准备的工作全都要做好才行。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成功却是不知道,最起码的在办事之前,切莫留下什么遗憾才行。 怀着这样的心情,张凡晚上哪都沒有去,就这么凑合着在书房里过了一夜。他这一夜可一点都沒有睡好,并不是身边沒有他人相伴的缘故,更加不是因为这里睡着不舒服。实在是因为张凡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去跟伯父张玉方说了。 虽说是伯父,但是毕竟相认沒有多加。再加上张玉方还要照顾扬州那边的事情,因此平常并不在京城。虽然说张玉方只要來京城,自然是住在张凡家中的,他们伯侄二人也能谈的开。但是毕竟时间有限,一年之中加起來也就那么半个月的功夫。 而这件事情又实在是有些特殊,到底应该怎么去跟伯父说这件事情,张凡可是相当头疼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张凡这一夜也当真是有些难熬了。 第二天,张凡去上朝了。他在去之前,也是吩咐了人,若是张玉方早上就到了京城的话,就马上來通报自己。 张凡这一次倒是巧,刚刚退朝,走出宫门的他就被下人告知,张玉方已经到京城了,而且正好是刚刚进城。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是二话不说,马上就翻身上马,想着南门去了。 说到张玉方,虽然说张凡认祖归宗到现在也就这么两年的时间。可是张凡的认祖归宗,带给张家的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首先就是张凡的身份了。虽然当时,张凡的身份还沒有现在如此显赫,但是毕竟也不差了。而且当时,张凡是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在扬州见到他们一家的,而且当时的震动也是非常大的。 在那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张玉方的侄子,是朝廷的钦差大臣,而且还深得当时隆庆皇帝的信任。而在隆庆驾崩之后,不论是登基的新皇朱翊钧,还是因此而成为太后的李彩凤,甚至于包括如今掌着朝中大权的人,都跟张凡的关系不错。张凡如今可是朝廷里最大的红人。 如此一來,不仅仅是扬州,就连整个江南,都知道张家出了为好身份的人。而原本只是做生意而有些名气的张家,如今更是在整个江南名声大噪了。 如今,张玉方将分家开在了京城。而显然,即便是到了这个偏低都是高官厚爵的天子脚下,张凡的名号也是管用的。而张家的生意,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光是一点,以往虽然说张家的玉器,也能进宫,可是那毕竟是少数。不过如今,因为张凡的缘故,如今的张家能够被宫中选中的东西,那可就实在是太多了。当然,毕竟是给宫中的,所以张玉方也是会來事的,他自然是不可能以次充好,反倒是要做的比以前更好才行。 不过张玉方虽然是做生意的,却也并不是胆大妄为之人,也绝对沒有因此就变得骄傲自满起來。甚至于他对自己的家人也是如此教育的。所以,也沒有给张凡造成什么麻烦。 总而言之,一切都好。 如今,他的儿子來了消息,京城的货又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而宫中正好也有订的物件。张玉方为了保险,所以也是亲自跟着來了。正好,他也打算见见赵氏和张凡一家子。 因为张凡的缘故,这一路上自然是保护有加,也不可能有什么危险。平平安安的,张玉方一行人是到了京城了。 只不过,刚刚到京城,才刚刚走进南门的张玉方,还沒打算松松腿,却是见到自己的侄子张凡就在自己面前,似乎在等着自己。这让张玉方感到有些奇怪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如此吃惊 在自己刚刚进城就见到了张凡,这当真是让张玉方有些惊讶的。虽然说张凡认了他这个伯父也并沒有多长时间,但是张凡跟他们家之间的关系却是非常好的。张凡因为有公务在身,所以得长时间留在京城,因此他也不能去扬州看望他们。不过张玉方却是会偶尔來京城。而只要张玉方來了,张凡也定然会尽到一个侄子所应该尽的,而且对他也是非常尊敬。 可是问題不在这里,张玉方这么两年的时间,來京城也有好几次了,但是不管是哪一次,张凡提前得到了消息,却也不会亲自來城门口迎接他。并不是不想,而是张凡也当真是沒有那个时间。所以这一次,当张玉方刚刚走进城门,却是看到张凡就等在自己面前,明摆着是在等自己,这就让张玉方心中很是好奇了。 “伯父这一路上辛苦了。”张凡自然是看到了张玉方面上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不过他自然是毫不在意,走到他面前,很是热情地说道,“好在如今这季节,天气不错,这一路上除了辛苦一些,想來也沒什么吧。” “连辛苦都算不上。”张玉方虽然并不明白张凡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他还是顺着张凡的话说道,“这一路上,不管是路过什么州府,当地的官员那都是热情的很呐!老实说,你伯父我经商一辈子,也走过大江南北了,可是却还从來沒有享受过这种待遇,这可都要归功于你啊。” “这是应该的。”面对张玉方的这番话,张凡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如果张玉方这一路上不是如此,张凡这才是会觉得有些奇怪呢。而且他也并不担心一路上的那些人会对自己的伯父行贿什么的。一來,虽然认识的时间补偿,但是张凡也是明白自己的伯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凡自然是放心的。二來就是,张凡的身份,锦衣卫都指挥使。若是想要向张凡行贿,那还是直接找张凡好些。找他伯父,不仅成不了事,恐怕还要坏事呢。这个道理,下面的那些老油条恐怕比张凡还要明白。 “对了伯父。”张凡也并不打算绕太多圈子,说道,“如今时辰也是不早了,侄儿在酒楼备好了一桌酒菜,还请伯父赏光。” “这……”张玉方只是有些疑惑,但是他并沒有拒绝的意思。他自然是能够看得出來,张凡定然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私下里的。所以张凡才会这么做的。因此张玉方自然是沒有拒绝。张玉方只不过是对到底张凡有什么事情而感到好奇罢了,“那好吧,反正这一次來,我也只是有些担心那些货物罢了。如今既然已经到了京城了,那就一切都好办了。至于剩下來的事情,延儿那边自然会有照应。” “如此甚好,还请伯父移步。” 一路上,张玉方一直都在思索着到底张凡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不过张凡沒有开口,他也就不太好问了。而张玉方也想过,应该不可能是朝中的事情,那些事情他根本就帮不上忙。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张凡家中出了什么事情才是。 就这么,张玉方一路上是一句话都沒有说,跟着张凡到了一间虽然外面看起來并不算是多么华丽的酒楼,不过看下面却是人來人往络绎不绝的模样,张玉方就知道,张凡能够來这种地方吃饭,这里必然是有什么苗头的。 一个并不算大,但是很是雅致的小间,只有他们叔侄两人。桌上酒菜也早就已经备下了。 “伯父,最近家中生意可好?”张凡刚坐下就如此问道。 “这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说到这里,张玉方倒也是笑了起來。就如同他所说的,自从他认了张凡这个侄儿之后,张家的玉器生意,那可当真是更上一层楼了。有的时候,张玉方还以为是张凡帮着他做了什么,他还为此专门去找过张凡说过这件事情。在得到张凡的再三保证,并沒有插手这当中的事情之后,张玉方这才是安心了不少。 当然,张玉方毕竟是个生意人,他也不可能放着这种便利不去利用。哪怕如今这个便利仅仅只是张凡的名号就已经给张家带來了那么多的利益。对于张玉方來说,能够赚钱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张家祖上传下來的基业,因此而壮大,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而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张玉方并沒有因此而开始有所懈怠,甚至于在有了因为张凡而产生的变化之后,张玉方是更加务实了。 总之,生意上的事情,那当真是好的沒话说。 “表哥那边也好得很。”张凡说道,“而且表哥如今也是沉稳了许多,平日里不论说话做事,也是非常有度。侄儿因为朝中的事务繁忙,平日里也见不到表哥几次,不过表哥每过几天就回來家中见见娘。娘对此也很是欢喜。对了,表妹那里如何了?可有了头绪了?” “婷儿还是如此。”说到自己的那个女儿,张玉方明显是有些头疼,不过面上倒也是带着微笑,“倒不 “倒是凡儿你那里可好,家中如何了?”张玉方反问道,不过张玉方这话问的虽然平常,但是实际上他是想要问张凡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今天从他刚刚进城开始,就已经非常不寻常了。 “家中一切安好。”张凡倒是很平静,说道,“娘的身子也好得很,只不过如今将心思都放在几个孩子身上了。马上家中又要再添一口人,娘因此很是高兴。” “那就好。”见张凡不说,张玉方倒是觉得有些头疼起來了,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再跟张凡绕弯子了,问道,“说起來凡儿,今日将我引到此处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这……”张凡倒是沒有想到张玉方如此直白,但是毕竟他今天的目的就是如此,而既然张玉方已经开口了,张凡也就沒有必要在遮掩什么了,点了点头,说道,“侄儿确实有些事情要跟伯父说,还要请伯父帮忙。” “果然。”张玉方说道,“刚才一路上我就在想,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可是朝中的事情,我是沒有办法的,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如此?” “不错。”对于伯父的这种敏锐,张凡倒很是佩服,只不过如今也实在不是佩服的时候了,“家里面的确是出了一件大事,侄儿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找伯父帮忙,还是茹雪给出的主意。” “茹雪?”张玉方听到张凡这么一说,心里面是更加好奇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实际上……”张凡即便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说了,但是当真话到嘴边了,却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侄儿我在外面跟一女子有了……如今那女子已经怀上了侄儿的孩子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张玉方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來是这么回事啊。唉,你也真是。家中已经有了妻妾,却还是要在外风流。不过凡儿,倒不是伯父说你,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晚了。现在人家都已经怀上了你的骨肉了,这事情还有什么可说的。还不赶紧纳进门來。刚才你说茹雪给你出的主意?既然连茹雪都已经同意了,那这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若是事情当真这么简单,侄儿也不会麻烦伯父了。”张凡说到这里,一脸的无奈,不过却并不值得同情,毕竟这都是他自找的,“关键是那女子,她……她是个寡妇。” “什么?!”听到张凡的这番话,饶是张玉方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世面,却也是吃了一惊。 而张凡早就料到了张玉方会有如此反应,他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这……”这一下,张玉方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种事情,张玉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别说是以前去过许多地方,即便是在扬州本地,他也见过不少。可是那也仅仅只是见过而已,张玉方可是从來沒有想过,这种事情就发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如今张凡这么一说,张玉方心中是何等的吃惊了! “侄儿知道,这件事情都是侄儿的错。”张凡继续说道,“不过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侄儿也得想个解决的办法才行。这不,茹雪帮侄儿出了个主意,只不过这个主意,必须要有伯父的帮忙才行。” 张凡把话说完,却是看到张玉方还是这么一副吃惊的模样。看來,想要让张玉方镇定下來,还要花费不少的功夫。看到这,张凡不由得再次叹气。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还不一定 张玉方这才是刚刚到京城,他就被张凡给拉过來了。当然,张玉方并不知道张凡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过即便是张凡还沒有跟他说,他却是也能猜得出來。张凡既然会找自己,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定然不可能是朝中的事情,因为那些事情找他这个做伯父的也沒什么用处。所以张玉方是马上就想到了,很有可能是张凡的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张凡才要找他商量,甚至于找他帮忙的。 而张玉方的这种猜测果然沒有错。在两人坐下之后,也只是稍稍寒暄,问了问最近家中的情形之后,张凡也就不再多啰嗦什么,马上就开口说起了事情。光是这一点,张玉方就知道,不管是什么事情,恐怕这件事情还是比较急的。或许说对于这件事情而言,可能并不算是太过重要的,但是毕竟是家中的事情,因此衡量的标准也就有了许多变化了。 于是,张玉方就开始听张凡说起事情來。当他刚听到这件事情是因为张凡在外面有了女人的时候,老实说,张玉方也并沒有觉得这件事情有多大。毕竟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男人三妻四妾也并不是什么罪过。更何况如同张凡如今的身份,从他自己说起來,也只不过是作为一个男人风流而已。但是当真往大了说,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当成是为了张家传宗接代而做出的正经事情。虽然说这也是理由,但是显然这个理由在现在这个时代是站得住脚的。 因此,当张玉方刚刚听到张凡说是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并沒有觉得有什么问題。甚至于他都觉得张凡可能是小題大做了。毕竟如今张凡可不只是有茹雪这么一位妻子,家中还有几名妾室,这是张玉方所知道的。既然张凡家中的情形都已经如此了,那么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既然如此了,那就直接纳回家中便是。在张玉方看來,这种事情,就算是赵氏也不可能不同意的。甚至于,张玉方觉得,如果说这个女子能够为张凡生下孩子的话,恐怕赵氏心中还会觉得高兴呢。 不过张玉方的这种想法,也仅仅只是出现了沒多久,就被他自己给放弃了。就连张凡都还沒有往下说,张玉方就想到了这当中的不对劲了。而最显著的一个问題就是,如果说这件事情就连张玉方都觉得沒什么的话,那么张凡根本就不需要找他來帮忙什么的,完全靠他自己就能够解决的。可是如今,张凡不仅仅是找到了他,而且还把这件事情弄得如此神秘,显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张玉方可是见过世面的人,而且做生意,即便是祖上传下來的生意,可是张玉方还是要见各种各样的人,脑子不灵活可不行。因此,张玉方是马上就开始考虑起來了。而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用太多的考虑,张玉方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张凡之所以会觉得难办,跟赵氏不好说,而要找他來帮忙,恐怕关键的问題,是出在那名女子的身上了。 这就是张玉方在这么一瞬间,心中所产生的想法。而也不得不提,张玉方的这种想法是一点都沒有错的,事情还当真就是如此了。 而结果更是果然,张凡接下來就说了原因,让张玉方知道,问題果然就出在那名女子的身上。 其实,张玉方在考虑到问題出在女子身上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开始考虑到底是哪种可能了。他最先想到的,是觉得恐怕那名女子的家世非同一般,而张凡想要纳她做妾的话,恐怕会比较麻烦。 但是这种想法,张玉方是马上就放弃了。因为张凡的身份摆在面前,如果说那名女子的身份家世,当真是让张凡都会觉得难办的话,恐怕张凡找他帮忙也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的了。 那么也就是说…… 这一次,张玉方沒有來得及去思考还有什么可能,张凡就已经将问題说了出來了。 听到那名女子是个寡妇这件事情,张玉方也当真是吃了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而恰恰相反,这种事情可不得了。就如同之前所说的,张玉方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世面,而这种情况他自然是遇到过。甚至于就算是在扬州,他也是见到过类似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本身,张玉方倒是并不想说什么。虽然他是个男人,但是他并不是想象不到那些女子的心中大概是感受,尤其是寡妇这一类的。毕竟寂寞难耐,又非看破红尘,会有这种事情实在是很正常。甚至于就连张玉方认识的人当中,他也知道有些人跟一些寡妇保持着这种关系。 但是这种关系本身并沒有什么,只要不让外人发现,张玉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題。虽然同样是出自于封建礼教之下,但是每个人的性子毕竟不同,张玉方并不觉得这会有什么问題。 可是如今,张凡所遇到的情况可不仅仅只是如此罢了。张凡所遇到的情况是,那名女子,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了。而这也就让事情变得难办了起來了。 瞧着张凡的模样,因为这件事情而向他求助,很显然张凡跟那名女子之前是有感情的。也就是说,不管是双方还是当中一人,恐怕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的。也就因为如此,所以张凡跟她的关系,就不能再保持如今这样了。到时候,那女子肚子大了起來,谁都能看得出來,而问題也就会在那个时候发生了。 按照张凡的说法,张凡是想要将那名女子接进家门的。对于这件事情,张玉方也并不反对。虽然对方是成过亲的,可是毕竟丈夫已经死了。更何况,只是接进家门做妾室,又沒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张玉方也见过这类事情。而那些人的身份还不及张凡,都能够见这件事情平息下去。更何况以张凡的身份,想要让这件事情不起波澜,实在是容易的很。 可是问題并不在于张凡,而是在于张凡的母亲赵氏了。这件事情可不是朝中的事情,朝中的自然可以由张凡來做主,不论好坏。这件事情是张凡家中的事情,虽然张凡是家中的顶梁柱,可是家中的事情却并不都是他说了算。并非妻子的问題,张玉方相信,倘若当真要说的话,茹雪也绝对不会违背张凡的意思。 可是问題在于,张凡家中掌握着实权的人,实际上是赵氏。赵氏是张凡的母亲,不管张凡当了多大的官,这一点是永远不可能变化的。也就是说,发生在张凡家中的事情,赵氏如果不吭声,那倒也罢了。但是一旦赵氏开口了,那么就必须要按照赵氏的话去做才行。 这件事情也是如此,张凡想要纳一个寡妇进家门做妾,若是赵氏同意了,那么一切都自然好说。但是如果说招呼死不同意的话,恐怕张凡就是想破了天,也沒有办法让那女子进家门的。 而赵氏的脾气,张玉方也不是不知道。虽然说张玉方跟赵氏接触的时间并不长,甚至还要短于跟张凡相识的时间,可是张玉方对赵氏也算是非常熟悉的了。或者说,赵氏这个人并不复杂,很容易就能够看得明白。 当真是要让张玉方评价的话,那就只有一句,赵氏实在是太过传统了。 保持传统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到了一种地步,可就未必是好事了。而对于这件事情而言,张玉方也觉得,赵氏听到了这个消息,即便是知道那女子已经怀上了张凡的骨肉,但是同意的可能性并不大。 而张凡回來找他帮忙,想來也是想要他去赵氏面前说几句好话。毕竟如今整个张家,只有他和他妻子,还有赵氏是同一辈的,其他人全都是后辈。想要在赵氏面前劝她答应一件她并不可能会答应的事情,辈分是个很重要的问題。而显然,如今能够从这个角度出发,帮得到张凡的似乎也就只有他了。 “凡儿……”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张玉方是非常无奈的,“你想要我帮的这个忙,当真是让我为难啊!并不是说我不想帮,说到底,也就是帮你去你娘面前说说好话,这个我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问題是,若是你娘她不答应的话,我的意思是,到时候就算是有我去劝说,她也还是不答应的话,你又当如何?” “侄儿不知道。”张凡倒是非常坦白地说道,虽然说的并不是什么好答案,“侄儿当真是不知道。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娘一定要答应这件事情。一旦娘拒绝了,以后也绝对不可能再让娘答应了。所以,说白了,这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因此,侄儿一定要借助伯父的帮忙才行。要不然,光凭着茹雪,娘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唉!”再一次,张玉方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帮你自然是沒什么,而且你也可以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自当权力助你。只不过到时候,到底能不能成事,老实说我心里面也沒底。 “不过既然如此,在去跟你娘说这件事情之前,我还得先跟茹雪见个面。我得跟她商量商量看到时候到底该怎么说才行。行不行不知道,但是这准备却是必须得准备好。” “这个自然,侄儿会安排的。”张凡点了点头。虽然张玉方已经答应了帮忙,可是张凡却是并不觉得轻松。在张凡想來,张玉方会帮忙是很容易的。但是就如同张玉方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成,当真是难说的很。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暂时顺利 到底应该怎么去跟赵氏说卫嫆瑶的事情,这件事情非常难办。而即便是有了茹雪的帮忙,这件事情依旧还是非常难办的。所以如今,张凡是听了茹雪的话,前來找正好在这个时候來京城的张玉方帮忙。打算到时候,由张玉方和茹雪两人一起去跟赵氏说这件事情。这么一來,就算是赵氏到时候反对,最起码的也有张玉方这个跟她同辈的人好开口劝她,而不像是茹雪那样,最为晚辈,一点开口的资格都沒有了。 对于张凡如今所面临的这个问題,刚刚听到的张玉方自然是非常惊讶的。只不过张玉方毕竟不同于那些固守封建礼教到了丝毫不能撼动的人,因此他虽然对于张凡的事情表示惊讶,但是却并沒有责怪张凡什么。转而,张玉方是马上就开始思索起來,这件事情他应该如何來帮助张凡了。 其实说起來,这个情形是有些奇怪的。如今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了张凡的身上,而倘若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张凡身上,而是发生在他的儿子张延的身上的话,恐怕张玉方还是要考虑明白的。甚至于,即便是对于封建礼教并沒有那么固守的张玉方,很有可能会拒绝这件事情。 而他之所以会帮助张凡,并不是因为张凡的身份,让他这个即便是作为伯父的,也想要去讨好他,张玉方并不是那样一种人。也并不是因为,虽然张凡跟他是一家人,但是毕竟不是他的亲儿子,所以他就抱着一种跟自己沒有关系的缘故去帮忙。 张玉方虽然只思索了很短的时间就得出來了这个结论,但是这当中却是并不代表张玉方就沒有好好思索过这件事情。实际上张玉方最终能够统一下來,完全是因为他做过了非常详细的思考才会如此答应下來的。 说到这里,倒是不得不退回去,说一下之所以说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张延的身上,而张玉方就有可能会不答应的原因了。之前也已经说过了,张玉方虽然出生于这个时代,但是他对于封建礼教的固守,却是沒有那么强烈。而即便是如此,他也可能不答应,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张延的身上。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面子的问題。 不错,就是因为面子的问題。虽然张玉方本人对于那些陈规陋习并不是太怎么上心,但是那也只是他自己罢了。而他不管如何,也是一个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不能够忽视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这种事情的看法。若是不考虑这些外因的话,张玉方是会同意的。 可是要知道,张家是做生意的,而做生意的人自然而然地要讲究一个脸面的问題。即便是卖东西的人,你的私生活跟你所贩卖的货物并沒有什么实际上的关联,可是会这么客观地把问題分清楚的人实在是不多,而做生意的人也自然是沒有权力去挑选客人的。因此,为了自己的家族,张玉方自然而然是要有这种考虑的。 但是张凡就不同了。虽然严格说起來,当官比做生意的人还要更加苛刻一些,在乎脸面的问題也要更加多一些,可是问題在于,那也要看如今的这个当官的人,到底如何了。 显然,张凡是不一般的。并不仅仅是指张凡如今的身份和官职,还包括张凡在朝中的权势。这些东西,即便是对于官场的接触并不多的张玉方,却也是知道的。 张凡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可以让他忽视掉一些东西,甚至于就算是张凡明明是已经犯了错的,但是却也不会有人來斥责他什么。既然如此,对于那些明明是有错的事情,张凡都可以毫发无伤的话,那就更加不用提这件实际上算不得什么错误的事情了。 而张玉方,也是有了这层考虑之后,这才是答应帮助张凡的。他第一个考虑的并不是这件事情怎么样,而是这件事情是不是会给张凡带來什么不良的影响。在确定了这件事情并不能够影响到张凡之后,张玉方这才是开口同意了帮助张凡。因为只要这件事情影响不到张凡,那么剩下來的几点问題,也就都不是问題了。 可以看出來,不管如何,张玉方还是从一切都为了张凡考虑这个方面出发的。由此可见,张玉方并不是为了讨好张凡,也并不是什么其他的缘故,他是完完全全将张凡看做了一家人,想要为了他好而帮助他的。 再说了,这件事情虽然张凡所说的并不多,但是从张凡所不多的那些发言当中,张玉方又怎么会听不出來,张凡是当真爱着那个女人,当真是想要让她过上安稳的生活,平安地剩下腹中的孩子。 而知道了这一点,张玉方也就明白过來了。这件事情,恐怕就算是他不打算帮张凡,张凡即便是在胜算非常小的情况下,也还是会去做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张玉方都已经能够预料到,到时候张家被搞的恐怕要乱翻了天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帮他一把的好。因此,张玉方的这番思考,并沒有多么长久,他就得出來了一个在他看來是非常顾全大局的决定了。 > 关于这一点,张玉方倒是一点都沒有猜错。张凡的确是早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就算是这件事情非常难办,他也得要硬着头皮上才行。如今他找张玉方帮忙,只是为了能够让这件事情少一点波折就能够结束。但是就算是张玉方不答应,他也决定要硬干的。当然,如今既然张玉方已经答应了,那么这件事情就再好不过了。 而张玉方也是不可谓不称职。他既然答应了张凡帮忙这件事情,那么他就自然而然地要尽到帮忙的力道才行。更何况这件事情也不是可以敷衍了事就能够办成的。所以,张玉方在答应了张凡会帮忙这件事情之后,是马上就开始考虑到底应该怎么做了。 首先的一点,他是要跟茹雪见面,然后跟她好好谈谈才行的。 张凡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嘛,找他來帮忙,是茹雪所出的主意。虽然张玉方也已经听张凡说了为什么要找他來帮忙的原因,但是他还是必须要见茹雪一面,跟她谈谈才行。既然这个办法是茹雪出的,那么在张玉方想來,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茹雪,必然是也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才是。或许茹雪已经是有了什么明确的办法,只不过是需要自己的帮忙才能完成罢了。 更何况,如今他也只是听张凡说了一个大概而已,当中到底有什么样的细节,他这个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完全是一头雾水,所以他也必须要找茹雪问个明白才行。 当然,实际上如今他就在张凡的身边,而张凡作为这件事情主角,必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按理來说,张玉方与其等见到茹雪了再去问她,还不如如今就问问张凡,让他将事情告诉自己的來的快一点。这样也不耽误时间。 不过张玉方却是沒有这么做。在他看來,如今的张凡是完全深陷这件事情当中了。这么一來,虽然张凡平日里还是非常有主见的,可是他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角,这个时候的他还能够保持多少的主见,张玉方实在是不敢保证。而既然他答应了要帮张凡,那么就要做到尽职尽责才行。所以他必须要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必须要有一个客观的人來回答他才行。 如果这么说的话,恐怕问茹雪也是不行的。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就算是茹雪想來也是不可能。这件事情不管是让谁來想,茹雪即便是已经答应了让卫嫆瑶进张家的大门,但是茹雪也绝对是不可能沒有一点别样的想法的。 可是,虽然说茹雪也不能够完全做到客观,但是最起码的相比起张凡來,张玉方相信,从她那里问出來的事情,也要比从张凡这里听來要好多了。 茹雪这个侄媳妇,张玉方见过很多次了。而当初,张玉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相当佩服她了。虽然茹雪也是被陈文川作为宝贝女儿,从小就娇生惯养,可是她却并沒有她那个妹妹那般的娇纵。不仅如此,茹雪平日里的表现总是非常理智的。张玉方每每见到茹雪总是会叹息,她身为女子实在是可惜了,毕竟女子在这个时代,也只能够嫁人生子,却是无法有什么大作为的。若是茹雪身为男子,将來这作为,必然不小。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面,就算是张玉方也并不知道,平日里都能够冷静非常的茹雪,如今还能有多少的理智。可是张玉方想來,不管如何,想來都会比如今就坐在他身边,一看面上的表情就不怎么淡定的张凡要理智许多了吧。所以,这件事情张玉方是打算找茹雪去问个明白。 既然已经无法做到完全用一副毫不关机的心态來说出來的客观事实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也是要有个对比的,相对來说哪边更好一些,这才是张玉方如今所想要听的。 张凡自然是不知道张玉方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如今心中已经非常乱的张凡,根本就想不到张玉方在想些什么了。他只知道伯父是答应了自己的求助,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好。至于说其他的,既然都已经答应了,那么对于张凡來说,自然也是要听从伯父的吩咐。 总之到这里,这件事情看起來的发展是一切正常的。至于接下來还会不会如同张凡所希望的那样顺利,那可就沒人知道了。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不算蒙混 虽然说,即便是张玉方已经答应了张凡会帮他的忙,可是这件事情张凡还是沒有什么把握就当真能够成事的。而关于这一点,不只是张凡,就连张玉方也是明白的很。所以在这件事情还沒有商量好以前,那是绝对不能够透露出去一点风声的。 因此,在中午吃完了这顿饭之后,张凡就如同沒事人一般,跟张玉方两人一同回到家中去了。而两人的面上也完全就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外面偶然相遇,因为伯侄二人长久未见,所以张凡这才是拉着张玉方去吃酒了。当然,即便是赵氏觉得好奇,张凡也是有很多理由可以搪塞过去的。总之就是一点,反正赵氏即便是有些什么怀疑,也绝对不可能想到那方面去。 如今最重要的是,在什么都还沒有做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风声传到赵氏的耳朵里去。而仅仅只是从这方面來考虑的话,如今这做的就还非常不错了。 之后,就是关于张凡跟张玉方之前所商量的事情了。张玉方虽然答应了帮助张凡,但是张玉方也毕竟还不知道到底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來龙去脉到底如何,因此张玉方是要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够做决定。而关于这一点,张玉方并不打算问张凡,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张凡,而是他能够看得出來,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显得有些不太理智。虽然说既然已经被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來了,恐怕沒有一个人是能够理智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张玉方还是要找一个相对來说能够理智的人來跟自己说的。而那个人,张玉方就看上茹雪了。 如今,张凡也正是在为了这件事情而烦恼。虽然他在张玉方提出來这个要求的时候,根本就是想都沒有想就答应下來了。可是这答应的虽然爽快了,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凡是又开始犯难了。 这件事情看起來是非常简单,但是张凡突然想到,这件事情在做的时候,不能够让赵氏有任何的怀疑才行。这么一來的话,这件事情可就不是如此简单的了。 倒是张玉方,如今冷静之余,而且心中也一直都在想着应该怎么帮张凡。他是给张凡出了个主意。 虽然这件事情看起來也就能明白,张凡急着速战速决,但是即便是着急,却也不在这么一两天。今天就想要办成,恐怕是不行了。但是明天的话,张玉方倒是有个好办法。 他将这个主意跟张凡一说,张凡也是顿时两眼放光,觉得张玉方的这个办法实在是不错。而张凡也并不拖泥带水,马上就找到了茹雪,将张玉方想要跟她谈谈的情况,还有关于如何才能在不让赵氏怀疑的情况下,让两人好好相谈的办法都说了。而茹雪在听了之后自然也是沒有任何异议,她也觉得这么做比较稳妥。 在跟张凡交代完了自己的办法之后,张玉方就去见赵氏了。每一次他來京城,只要是來了张凡家中,自然都是要去见赵氏的。两人辈分相当,只是年级上有所差异。而张玉方是从小听着上一辈的事情长大的,对于两家的事情自然是极为关心的。如今总算是重新成为一家人了,张玉方自然是非常珍惜的。 而赵氏也很是高兴,见到张玉方之后,两人相互寒暄一番,也就聊了起來。虽然聊的很是热烈,但是实际上内容也不外乎就是关于一些家常之事。只不过对于他们來说,如今张家的两家人,都是要由他们两个人來做主的。因此即便只是些家常之事,两人说起來也并不闷。 而张凡,下午朝中并沒有什么事情。虽然辽东的战事已经可以宣告结束,可是那些人还沒有投降,而李成梁也还在继续作战。甚至于,他跟李成梁所派出去寻找王杲的人,如今也是还沒有什么消息。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不会这么每天就干坐在衙门里面等着消息的。更何况如今他面前有着他更加关心的事情,那他就自然是要留下來看个究竟了。 就在赵氏和张玉方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茹雪过來了。当然,因为对于这件事情非常关心的张凡自然也是一同跟來的。他自然是想第一时间看看这件事情怎么样了,而这个时候,都已经商量好的事情,他自信自己的母亲应该是看不出來什么破绽的。 不过,跟着一同來的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还有一个人,昭雪。关于这一点,张凡自然是沒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让昭雪过來,实际上就是这一次的一个重要的借口。当然,这自然是沒有想要欺骗或者利用昭雪的意思,只不过这件事情是正好赶上了而已。 看到几人过來,张玉方心里面自然是有数的,而他的表面上自然也是一副非常自然的模样跟他们打招呼。这点分寸,张玉方还是很自然就能够把握住的。 而即便是赵氏也并沒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都是一家人,张玉方來了,茹雪她们这些做小辈的,过來打声招呼,问个好也是应该的。 到这里的 “对了伯父。”突然,茹雪开口说道,“今天茹雪找你,倒是有件事情要说。” “哦?”张玉方立刻做出來一副有些好奇的模样。 “是这么回事。”茹雪说道,“伯父您瞧着昭雪这身子,虽然还有几个月,不过也就快要生了。” “这是不错。”这个话題本來就是张玉方想出來的,所以如今他说起來自然是沒有什么好犹豫的,说罢他转头对着赵氏说道,“说到这里,我这可是要恭喜啊!这是第几个了?” “第四个了。”说到这个话題,就连赵氏也非常高兴,而且他也是毫不掩饰心中的那份喜悦。对于赵氏來说,家中子孙满堂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如此看來,我张家当真是后继有人啊。”张玉方到这里也是赞叹了一声,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的眼神是看向了张凡,眼神当中带着一丝揶揄的味道。 张凡自然是看到了张玉方的这个眼神,对此张凡出了无奈之外,也就沒有别的想法了。看來他这位伯父可不是看上去的这么一本正经,一点趣味都沒有。最起码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张玉方也有着很多温馨的感觉。 “对了,茹雪,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张玉方自然是不会忘记正題的,他开口问道,“昭雪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这件事情我知道。只是,这件事情倒是跟我有何关系?” “倒不是这件事情。”茹雪说道,随即她便转头看向了昭雪,“昭雪,还是你跟伯父说吧。” “是这么回事。”昭雪说道,手也抚上了自己腹部,“这孩子马上就要诞生了,我是想提前给他准备一件饰物。原本我也是想了不少,不过想來想去,还是觉得挑件玉器最为合适不过了。原本我就是打算趁着这次伯父來京,问问伯父的。正好,今天姐姐过來跟我说起來了这件事情,所以便來麻烦伯父了。” “原來如此啊!”听到昭雪的话,就连张玉方也是有些吃惊了。原本,这个主意是他想出來的,而且也觉得相得益彰。只不过如今听昭雪这么一说,显然他这是歪打正着了,原來昭雪还当真就有这么个打算了。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这种事情,也要來麻烦你伯父。”赵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沒有反对的,“更何况如今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提前准备。若是弄错了那可怎么好。”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倒是张玉方,他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題了,“若是孩儿初降,男女皆宜,并沒有什么分别。就算当真是要有所区别,最多男女都备一套便是。说到这件事情,我那里正好还有几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如今正有不少人盯着。正好昭雪提了,那可就留给自家人才是。” “如此倒是要多谢伯父了。”昭雪也是赶忙道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张玉方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这点事情若还是要写來写去的,舀着以后可就麻烦了。对了,既然如此决定了,那你们打算何时去?” “若是伯父不嫌麻烦的话,今天如何?”茹雪说道,“正好,昭雪也闷在家中一段时日了,趁着这个机会,我陪着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今天不错,时辰也还早。”张玉方自然是答应下來的,不过他还是看向了赵氏,用带着询问的意思问道,“今天不知……” “也好。”赵氏沒有反对,“你们几个也真是的,你们伯父刚刚來,也沒好好歇歇脚,就要麻烦他。” “不麻烦,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麻烦的。”张玉方笑着说道。 总之,这件事情倒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解决了,而这就是张玉方想出來的办法,既能够跟茹雪好好谈谈这件事情,同时也不会引起赵氏的什么怀疑。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冷静非常 说到这件事情,即便这件事情只是张玉方想出來,想要跟茹雪谈谈而不引起赵氏怀疑的幌子,但是这也毕竟是一件喜事,因此几人说起來都很是高兴。 却是唯独昭雪一人,有些闷闷不乐了起來。 对此,张凡是先发现的,他也是有些奇怪,便是开口问道:“昭雪,这是怎么了?说到高兴的事情,怎么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张凡原本只是关心一下,只不过下一刻,他就要为自己的这番话感到后悔了。 “我……我是想起了卫姐姐的事情。”昭雪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语出惊人,如今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到我生孩子的时候,家中的人都是开开心心的,到时候想來也会有人前來道贺。可是卫姐姐她到时候生下孩子,却又会如何?恐怕她的家人都不会待见她,而街坊四邻更是职责无数。一想到这,我这心里就不舒服。” 昭雪倒是这么个直爽的性子,说她天真也好,说她大大咧咧也罢,反正就是如此。心里面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丝毫也不知道隐瞒。 当然,她的这种性子,放在平日里倒也是沒什么。可是在一些特定的时候,比方说现在,却是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尤其是跟这件事情关系非常的张凡,在听到昭雪的这番话之后,张凡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來应对。 而茹雪也是如此,她虽然对于自己这个亲妹妹的性子实在是了解的很,可是她也实在是沒有想到昭雪会在这个时候说起來这件事情。这也是让一点准备都沒有的茹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就连张玉方也有些吃惊。虽然他知道了张凡如今所遇到的麻烦,可是却还不知道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叫什么都沒有问过张凡。并不是他觉得不重要,只不过他当时并不打算为难张凡,因此这才是沒有问,而是打算等到跟茹雪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同问來。 不过如今,关于这一点倒是让张玉方知道了。虽然还不知道全名是什么,但是最起码他知道那名女子姓卫。只不过,他所得知的的这个时机,实在是一个非常非常尴尬的时候。而对此,张玉方倒是冷静应对。刚刚听到昭雪这么说的时候,张玉方的确是表现出來一种吃惊的模样。但是很快,张玉方就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情绪,立马变成了一副疑惑的模样。 “这位卫……姑娘是谁?”张玉方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道。 “唉……”听到昭雪突然间提起这件事情,就连赵氏都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件事情你倒是不用知道,实在是一些说不清的无奈之事。今天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说些高兴的事情便是,不再提这事了。” 既然赵氏发话了,即便是昭雪也不会再提了。只不过可以明显地看到,昭雪的面上那副不怎么高兴的模样,一点都沒有隐瞒的意思,就这么显眼地挂在脸上。 在家中说好了之后,又坐了一会,张玉方、茹雪和昭雪三人,便去了张家在京城中的铺子。张凡倒是沒有去,并不是他不关心,而是他觉得这件事情他沒有必要去了。或许茹雪会说一些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也不一定。当然,这虽然只是张凡自己这么想的,而茹雪也沒有明确地说过这番话。但是张凡总是有种隐隐的感觉,觉得茹雪就是这么个意思。既然如此,张凡就不去了。 如今这件事情最起码,已经是不如了一个轨道了,虽然还不知道最后的结局到底会如何,最起码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种茫无目的了。而剩下的事情,就算是张凡想要插手也是不行的了。 画面一转,转到了辽东。如今因为王杲大营被击破,因此辽东的这场战事,也就将要宣告结束了。虽然说那些敌人还沒有打败,但是如今他们是群龙无首,失去了王杲这个首领,即便其他两族有着他们的首领,但是却也是士气大减。打败他们只是早晚之事,实际上从现在开口,李成梁这边已经是一边压倒的阵势了。总之一句话,胜利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而如今,更加重要的却并不是这场战事,而是那个消失不见的王杲了。虽然对于大局來说,王杲本人如今已经并不重要了,但是对于一些人來说,找不到王杲还是不能放心的。这当中首当其冲的就是李成梁和张凡了,虽然他们会产生这种想法的目的并不相同,但是最起码他们想要实现自己的目的的办法都是一样的,这就足够了。 如今,李成梁在明理派出了人去搜捕王杲。而张凡也在暗中派出了自己的锦衣卫去追查。 而在张凡所派出的人当中,梁超也在。 梁超是主动请缨,参加这次行动的。当然,对于梁超为什么非要参与这一次的行动,张凡并不了解,但是也并非完全不了解。多少,张凡是能够感受得到梁超的内心的,?p> 堑闭嫒盟党鰜硎俏裁矗峙率遣恍械摹i踔劣冢退闶俏柿撼约海峙滤膊换嵊幸桓龃鸢浮2还还苁俏吮u鸹故俏肆私馐裁矗钇鹇氲牟还芰撼胍鍪裁矗鞯氖虑榈慕峁杂谡欧瞾硭狄捕际撬锏降哪康摹<热蝗绱耍蔷蜎)什么好说的了,张凡也是让梁超去了。 而如今,梁超已经脚踏在辽东的土地上了。 他虽然身为千户,而且在红儿的事发之后,张凡也并沒有贬他的官职。只是这一次,张凡也是交代了,就算是让他去辽东,但是梁超也绝对不能胡來。不能为了一时的冲动而将自己和同伴陷入危险之中。关于这一点,张凡倒是做了预防。他害怕梁超当真是做出來什么激动的事情而把持不住,因此也特意交代了一同前去的人,一旦梁超有了什么会产生危险的举动,就要阻止他。 如今,他们已经走过了战区,甚至超过了建州卫,还在往北走。 虽然不知道王杲逃到哪里去了,但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王杲都是应该往北逃才是。因此,不管是李成梁的人还是张凡的人,也都将目光放在了北方。而如今,梁超他们也正在往北边走。他们要去各个部族,探查王杲是不是躲在什么地方。 行在路上的梁超,突然停下了脚步。这让他身边的人很是奇怪。 “大人,为何停下了?”梁超身边的人问道。虽然这人官职不如梁超,即便也得张凡器重,但是毕竟不如梁超。可是如今,他是被张凡吩咐了,要看住梁超的。当然,看住只是需要在一些特殊的时候。而如今,他倒是沒有太多的必要,毕竟梁超还沒有到需要他出手的时候。 “我觉得有些问題。”梁超很是冷静地说道。实际上这段时间,梁超都很冷静。除了在京城的时候,不,实际上就连他去向张凡请缨的时候,也是冷静非常的,“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往北。” “可是……”那人显然是有些想不明白梁超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你们想想看。”梁超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开口说道,“不管是李将军,还是大人,都觉得王杲会往北逃。而且从如今的情形看起來,王杲除了往北逃之外,也沒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即便不是大人和将军他们,只要是随便一个明白辽东局势的人,都会这么想。 “可是王杲他难道就不会这么想吗?他难道就沒有想到,若是他往北逃,那么咱们也会派人往北追吗?” “大人的意思是……”这一会,那人听明白梁超的意思了。而且不仅是听明白了,他也觉得梁超说的一点都沒错,事情还似乎就是这样。你在逃命,而所有人都知道你要逃到什么地方去。在这种情况下,你还会去那个必然会被瓮中捉鳖的地方束手就擒吗?不可能吧,只要是脑子稍微清醒一些的人都会做出这个判断,更何况王杲虽然狂妄,但是他也并不傻。 “就是这个意思。”梁超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所有人都知道,王杲他不可能不知道。若是他还去北边的话,那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嘛!更何况,如今这场战事虽然还未结束,但是李将军必然能够胜利之事,早就已经传遍整个辽东了。而那些部族,恐怕就算是往日跟王杲的关系再怎么好,也未必再敢收留他了。 “所以,我倒是觉得,王杲应该是往南逃了。” “往南……”那人听着梁超的话,思索了起來。 梁超的这番话说的非常冷静,分析的也非常到位,甚至于可以说,事情还似乎就是如此了。不过如今可不是在意梁超为什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如此冷静,而是要弄明白,若是梁超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王杲会去什么地方。 “难不成!”这人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难不成王杲他逃到那里去了?” “不错。”显然,这人的想法,跟梁超也是合上了,“想來想去,如今这个时候,还能够收留王杲的,也就只剩下那个地方了。只不过想來那里的人也不太愿意。既然如此,对咱们來说,不就好办的多了嘛!” 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分析有理 或许因为红儿的事情,梁超的心中当真是非常复杂的。而且他的这种复杂的心情,恐怕就连他自己都沒有办法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其他人也更加沒有办法來揣摩了,就连张凡也并不例外。 若说是生气,自然是有,但是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不是单纯的生气了,显然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是愤怒?悔恨?还是不甘?恐怕这些心思,如今的梁超心里面都多多少少有一些,但是当真让他说出來一个准确,恐怕也是沒有办法。 这就如同梁超这一次主动向张凡请缨,想要前往辽东追查王杲一样。张凡大概是明白梁超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但是当真让他说,张凡也是说不出來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之,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不过张凡最终还是同意了让梁超前往辽东。按理來说,按照梁超如今的这个心态,张凡是不应该同意的。毕竟红儿的事情才发生沒有多少时间,即便是这当中,有香梅完全放下了女儿家的矜持,几乎每日都回去安慰他,也是让梁超变得好受了一些。但是即便是如此,梁超如今应当还是沒有缓过劲來才对。所以,若是让梁超前往辽东的话,难保他是不是会在见到王杲的时候,做出來什么过激的举动。甚至于恐怕都沒有见到王杲的面,仅仅只是听到一些风声,梁超就会因为激动而干出來什么傻事也说不定。 可是原本不应该同意的张凡,最终却是答应了梁超的请求,让他去了。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张凡看到梁超在跟自己请求的时候,面上始终是带着一副平静的表情。当然,不光是平静,梁超那个时候,面上还有着许多冷酷的味道。不过冷酷嘛,在这个时候是很正常的。 张凡是突然之间发现,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梁超是突然之间成熟了许多。而也正是因为这个成熟,张凡这才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当然,张凡会答应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对于王杲并沒有别的要求,要么死,要么生擒,不管是哪一种都行。所以张凡也就让梁超去了。 张凡是发现,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梁超当真是变得成熟起來了,跟之前完全就是天壤之别。这或许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梁超也只有变得成熟起來了之后,将來张凡才能够放心地重用他。只不过张凡却是实在高兴不起來,毕竟这种变成熟的方式,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如果可能的话,张凡也当真不希望红儿的这件事情会发生。 当然,如今并不是在后悔,毕竟后悔也沒有任何的用处。 只不过,梁超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当真是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并不光是说他能够冷静地面对这件事情这么简单,实际上梁超就连考虑问題的方式,也跟原本不一样了。 就比方说,他前往辽东,是奉了张凡的命令,前來捉舀王杲的。而不管是张凡还是李成梁,都一致认定,王杲一定是向北方逃了,因此他们给部下下达的命令,也是让他们往北方追。 但是梁超却是踢出來了异议,他考虑在这个所有人都能够想得到王杲所逃亡的方向的时候,王杲自己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既然他自己都能想得到,一个急于想要逃命的人,又怎么会向一个明摆着会有人追过來的地方逃,自投罗网呢! 因此,梁超是思考了许多,觉得王杲应该不是往北,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往南逃了。 这个猜想非常地大胆,就算是王杲知道往北逃的话,被抓到的几率非常大,但是不管怎么说,北方也要比南方安全一些。毕竟这场战争就将要结束,而且结局也已经注定了。 这当中倒是有个问題,那就是既然王杲并沒有因为建州卫被攻破而死亡,甚至于他都已经逃出來了。既然如此,他麾下的大军还在,只要他逃到那里去,人心便不会涣散,他还是有可以和李成梁一战的资本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这么做! 关于这一点,梁成梁心里面倒是明白的很。一來那些人并不都是王杲的人马,当中还有其他两族的人。于是这就带來一个问題了,这些人即便是在战时也是完全听从王杲的指挥,但是他们毕竟不是王杲的人。而就算是王杲逃过來了,恐怕这些人也并不会买账。 当然,这一点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大营的象征,建州卫已经被攻破了。只要有这个缘故,也就不会有人去管到底王杲死了沒有,他们只知道作为这场战争的发起者,已经被打的落荒而逃了。虽然这些人但是论作战的话,自然是要比明军高,可是他们配合起來就完全不敌李成梁日夜操练的大军了。原本就不敌,若是再有这种情绪在的话,那就更加沒有办法胜利了。 而王杲明白,若是自己当真是逃到手下大军那里,这仗还得继续打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打到最后一兵一卒,而且肯定还是被李成梁全部歼灭的份。 但是只要王杲他能够逃掉,那么这一场仗,李成梁恐怕也不会干净杀绝的。如此一來,就算是不论土默特和泰宁两部,自己的女真人也能够剩下不少兵马。如此的话,将來王杲想要东山再起,这资本也在。因此,王杲定然是会选择逃跑的。 总之,梁超是否定了张凡的判断,并不觉得王杲是往北逃了,而是往南。不光是因为王杲会往北逃是所有人都猜得到的,也是因为如今这局势。要知道,这场战争的解决虽然在建州卫被攻破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但是到现在为止,还并沒有结束。 沒有结束,就意味着不管李成梁的大军如今占着多么巨大的优势,可是这仗却还在打。而既然还在打仗,那局面就会比较混乱。 而王杲若是趁着这个时候往南逃的话,也就会因为如今这里的局势非常混乱的缘故,只要他稍微隐蔽一些,也就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他了。这么一來,他能够逃走的可能性也就变大了许多。 况且,虽然说往南逃的话,王杲的目的地或许并沒有太多的选择,但是在如今他已经战败的情况下,即便是那些往日跟他有关系,甚至于关系不错的部族,回收留他的却是不多的。可是如果他往南逃的话,有一个地方,却是肯定会收留他的。这一点,身在锦衣卫多年的梁超,也是知道的。 那个地方,就是属于海西女真四部之一的哈达部。如今哈达部的首领是王台,而王台跟王杲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太过复杂,倒是不用太多叙述。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如果王杲前去投奔的话,王台定然会收留他。 所以,当梁超跟下面的人说,他觉得王杲是往南逃了,并且也说有一个地方确定会收留王杲的时候,其他人也就明白梁超所指的定然就是哈达部的王台那里了。 而且,他们也不得不佩服,梁超的这个想法,当真是一点都沒有错。甚至于,如今的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去想,王杲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去处了,让他逃到别的地方去,似乎也不太可能。甚至于,经过梁超这么一分析,看來王杲他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去处了。 当然,虽然说张凡是吩咐了他们往北追,可是张凡同时也说过了,若是途中有了什么意外的话,那自然是要有所变通的,并不是让他就死听命令的。而在场的这些人,虽然说梁超或许是出于别的目的,而其他的人当中,也有不少是被张凡吩咐了要看管好梁超,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是想要抓到王杲,并且建功立业的。而如今梁超的提议是给了他们很大的希望,他们自然是也是会那么做的。 既然说得通,并且他们觉得也是如此,那就沒什么好说的了。这些人是干忙调转方向,朝着南边,海西女真哈达部的方向前进了。 不得不说,梁超这一次的分析当真是有道理的很。且不管王杲是不是往南逃了,也不管他是不是就躲在哈达部那里,但是在梁超如今所处的这种情况下,他却是还能够有这么一种思维,如此情形地分析,这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而且,梁超的这个分析,虽然说如今还并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可是不管是他,还是他身边的人,都觉得梁超的这个分析很有道理,也很有可能事情就是如此了。 至于说到底会如何,如今还沒有人知道,但是最起码的,这么做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題的。 想明白了之后,梁超身边的那些人,不但是沒有丝毫抱怨的意思,相反他们还非常高兴,总觉得这么做,他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就要來了。 只是梁超却并沒有因为自己能够分析出如此有道理的事情而感到有什么高兴的,他甚至还因为这而更加苦恼了起來。他这次主动请缨前來辽东,是为了做个了结的。至于他到底想要了结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第一千七百四十章所谓火爆 “伯父这里的生意当真是好啊!”來到店铺门前的茹雪,看着这许多人进进出出的模样,当真是有些感慨,“有的时候也会路过,进來跟表哥打个招呼,只不过每次,这里都如此繁忙。” “这里是京城嘛!”说到这里,张玉方面上也是高兴了起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生意人,即便如今家中的生意这么好,借助了不少张凡的帮助,但是张玉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題。而且张凡也并沒有帮任何实质上的东西,之所以会这么多人,完全是因为张凡的名声所影响的。当然,其实张凡的影响,并不是直接作用到这些來买东西的人身上,而是因为张凡的缘故,如今宫中所订购的许多玉器,大都是从这里订的。 跟宫中做生意,张玉方并不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很早他就开始做了。虽然皇宫中的用度自然是不会差银子,可是即便是如此,为了卖给宫中面子,因此张玉方以往的开价自然是要地上许多,所能赚取的利润都很少,有的时候甚至都要赔钱。 但是自从因为认了张凡这个侄子之后,这种情况就改变了。宫中从他这里买东西,当真是变得大方了起來。当然,这当中的原因有很多。就算是张凡的名气再大,再怎么有影响,可是到了下面的那些人那里,该克扣的时候,还是不会手软的。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这两年,不论是国库还是皇帝的内库当中,都是银钱充足。每年买这些东西,如今就算是花上比原來多一倍的价钱都不用在意什么。既然如此,宫中的人也有行事的气度,只要有钱赚,就算是多花一些也沒什么。更何况还能卖给张凡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虽然说从此开始,张玉方卖给宫中的东西开始赚钱了,而且还赚得不少。可是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因为宫中打量购买他家的玉器,张家玉器的名声也自然而然地随之而起了。 玉器这种东西,本就是一种高档货,不管是贴身佩戴的小件,还是放在家中做摆设的大件,都不会便宜的。而能够买得起的,也就自然是那些家中有钱的大户人家了。 那些钱财并不是太多,或者说不会花费太多的钱财在这上面的人倒是不提了。虽然张玉方是遵从祖训,不管來的人是什么身份,只要是客人,那就要诚心对待才行。可是毕竟张家是做生意的,因此最主要的还是要放在那些腰缠万贯的人身上了。 而这种人买这种东西的话,价钱并不重要,品质或许是关键,但是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所购买的东西,是不是有能够匹配上自己的资格,甚至于有的时候,这些人还要开这种外物來显示自己的身份和与众不同。 而在这片土地上,沒有什么是能够比皇宫更加尊贵的了,毕竟那是统治着如此大疆域的皇帝所居住的地方。既然如此,其中的用度那就应该是最为奢华的。而张家的玉器,就连皇宫中都如此承认,对于下面的这些人來说,也就成为了他们彰显身份的第一选择了。 更何况,张家的玉器,始终还是那个价,并沒有因为靠着张凡的缘故,亦或是皇宫中大量购买的原因而胡乱抬价。能够以最为平实的价钱,买到这么好的东西,这自然是所有人所希望的。所以,如今张家的生意,那当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玉器这东西,本來价格就不便宜。在以往,哪怕是最好的时节,有的时候也有可能一天一件都卖不出去。可是如今,张家的玉器,这一年四季三百多天,哪怕是天冷的都冻上了,也能卖出去一件两件的。由此可见,如今张家的这玉器生意是多么火爆了。 如今这个季节,深春之时,虽然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时候,可是人流依然是很多。当然这么多人当中,当真是从进门之前就是打算來买东西的人并不多,大部分只是慕名而來长长眼的。可是在这其中,也自然是有见到了什么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从而买下的。 总之,还是那句话,如今张家的生意当真是火爆非常的。而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张玉方明白,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因为自己家的生意当真是好的沒话说了,最多的还是因为自己的侄子张凡的原因,可是即便是如此,张玉方也不觉得这会有什么问題。再说了,做生意嘛,这不仅仅是要头脑灵活,货真价实,就算是人脉也是很重要的一环。这并沒有什么好惭愧的。 而昭雪,实际上距离上次出门也沒有多久,只不过上次她出门是去了卫嫆瑶那里。而那个时候,正好是因为卫嫆瑶怀了身孕的事情被她给发现了,她正苦恼不已呢。因此,这段时间的昭雪,不只是因为闷在家中什么地方都沒去而感到烦闷,还因为卫嫆瑶的事情而变得很是烦躁起來。 可是如今,昭雪倒是完全尽显本色了。眼前的事务当真是让她觉得尤其,到处这看看那摸摸的,如同孩子一般。 茹雪见到妹妹如此,虽然面上也是直摇头,但是心中却也高兴了一些。毕竟昭雪若是一直那样烦闷的话,对身子也不好。她现在能高兴一些自然是好的。 不过毕竟昭雪有了身孕,而且也都六个月了。她这么乱走动可当真是要小心些的。而茹雪这次來是有事情要跟张玉方谈的,并且还是比较秘密的事情,不能够让昭雪知道的。 茹雪担心放任昭雪一个人会出什么意外,而张玉方也特别小心这一点。所以他是专门吩咐了正在看管这店铺的儿子张延,让他小心照料着。 张延是有些奇怪的。他自然是知道父亲这两天就会來京城,可是早上,他看到货物被平安送來了,却是沒有见到父亲的身影。打听一问,这才是知道父亲被张凡拉去喝酒了。 对于这点,张延倒是沒有什么意外的。张凡作为他的堂兄弟,而他也是首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虽然有着家中的家底,可是毕竟要他一个人來京城打拼,也实在是不简单。而张凡对他如此照顾,张延心中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说到这里,倒是要提一点。张延虽然平日里都要在店铺中,不过也并不是完全离不开。有不怎么忙的时候,张延也是会将店中的事务交给下面的人,然后带着自己的妻儿前往张府,去看望婶子赵氏他们。虽然赵氏多次提了,让张延也搬到张府去住。不过张延也是一直都沒有答应。他觉得在京城能够如此,已经是张凡对他的莫大帮主了,若是在住过去叨扰,实在是不应该了。 总之,张延一家也是时不时回去张家串个门什么的。因此,卫嫆瑶的事情,实际上张延一家子也是知道的。在卫嫆瑶怀了身孕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们一家就已经认识卫嫆瑶了,毕竟映月她们有时候也是会拉着卫嫆瑶去家中坐坐的。 当然,这只是題外话而已。对于卫嫆瑶的事情,张延一家子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至于别的事情,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玉方带着茹雪來到店后面。张延一家就住在这里,而这里也有许多房间,谈话什么的自然是放心的。 “想來事情,相公他都已经跟伯父说了吧!”茹雪倒是一点都不拖沓,刚刚坐下來,就跟张玉方直接提起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还要请伯父帮忙了。”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是会帮忙的。”张玉方开口说道,“只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几件事情,我的弄明白才行。” “还请伯父说明。” “这第一件,其实跟这件事情的关系不大,我是想要问你的。”张玉方说道,“我就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会答应这件事情?就算是凡儿他到时候当真是铁了心,而你也不能反对,可是那也是他的事情。但是你为什么会同意?难不成说,你跟这位卫……哦是叫卫嫆瑶是吧,你跟这位卫嫆瑶的交情,当真就这么好?” “交情自然是有的。”茹雪说道,“虽然相比起來昭雪和映月跟她的交情,我倒不是太深,可是卫姐姐的为人我也清楚。只不过我之所以会同意,并不是因为跟卫姐姐的交情有多好。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得要为了张家着想才行。若是不这么做的话,还能如何! “其实也不瞒伯父,有些情形我也是想过。但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当真去做,我是干不出來的。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这么办了。” 听了茹雪的这番话之后,张玉方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茹雪之所以会答应的理由,他也是想过,而他所想的,跟茹雪所回答的也差不多。 “那就好了。”张玉方说道,“那你给我说说这个卫嫆瑶跟反而之间的事情吧,从头说起,别漏了什么。” “伯父沒有听相公说过吗?”茹雪有些奇怪。 “我沒听他的。”张玉方说道,“如今凡儿心中烦躁的很,想來不光是因为这件事情,恐怕他在朝中还有什么烦心事。所以我怕他说出來的话有失偏颇,因此我还是打算听你说。当然,想來你在这件事情上也无法完全公平,但是总归要比凡儿那边好些吧。既然都不能公平,最起码也要找个相对好些的才行。” 听到张玉方的这番话,茹雪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了。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所谓改变 张玉方和茹雪所谈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如今倒是沒有必要去知道了。而对于张凡來说,他如今可不只是只有这么一件事情,因此就算是现在这件事情还沒有办妥,但是最起码的已经是上了个轨道,而且也是如今的张凡所无能为力,只能等待的。所以张凡也是暂时将目光移开,放在别的事情上面。 首先,还是关于辽东的事情。在派出了人前去追捕王杲之后,虽然这些人已经被派出去了,但是张凡可并沒有放手。而且如今辽东的情况跟之前不同了,在李成梁必然胜利的局势之下,作为同一阵营的张凡所派出去的人也自然是不会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的了。 当初,张凡派出王德贵一帮子人前去辽东行刺王杲手下的大将的时候,两边根本就不能來回互通消息。甚至于,因为担心许多事情,就连派出去的人,张凡都不敢用太多自己的人,而是从牢狱中找出來了那么一批亡命之徒去做。有此可见,当时辽东的局势是多么混乱了。 而现在却是不一样了,现在的辽东的局势,恐怕比当时还要乱,而且还要乱的多。但是不同的则是在于,如今可不是开战之前那种严阵以待的模样,而是战乱之中。不过最主要的是,如今明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张凡他们來说,如今就变得不那么紧张了。 因此,这一次张凡派人去追捕王杲,但是张凡却是不用再如同之前那样,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因为如今辽东的行事允许,所以张凡派出去的人,如今都有定时的联系传过來,告诉张凡他们行进到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之类的。 而如今,张凡就是接到了这么一个消息。就是梁超那一队人,并沒有按照他的吩咐继续往北去,而是反过來往南走了。当然,这报回來的消息当中,并不仅仅只是说了这么个情况,就连他们为什么会改变路径的原因也是说了。 而张凡在看了理由之后,自然是不会生气的,反倒是非常高兴。梁超能够在这种事情,有着这么一种清醒的想法,能够在这个时候看明白局势,能够分析出來王杲可能逃亡的方向,甚至还能分析他是如何去想的。光是这一点,就算是那些沒有因为其他事情而分心的人,却也未必能够想得到。 而这件事情对于梁超來说,就更加不容易了。这并不光是说,只要是能够想得到这一点就行了的,重要的是,还要有敢于这么去做的决心。而这一点,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梁超來说,那是极为不容易的。 如今的梁超,正因为红儿的事情而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况。而在这个时候,梁超的很多事情,也都带着许多的不稳定。尤其是他自己,也是明白这件事情对于他自己的影响。而即便是他极为得到张凡的信任,但是这件事情,在梁超看來,恐怕也是会影响到张凡对他的看法。 可是在这个时候,梁超还能够不去按照张凡的吩咐命令,而是按照自己所觉得正确的方式行动,当然是不容易的了。 当然,恐怕这件事情也不能将梁超说的太好了。很有可能是因为梁超因红儿的那件事情,而变得有些自暴自弃起來了。所以,他才会不按照张凡的命令行事,而是找了个能够最快捷地发泄自己内心的一种东西的方式。 可是这对于张凡來说却是并沒有什么,或者说这对于张凡來说,根本就无所谓。且不管梁超的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张凡确实必须要承认,梁超的这个关于王杲逃亡方向的想法确实沒有错误。 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想法,实际上很容易就能够想得到。而张凡当初之所以会估计错误,一來是李成梁那边有些误导了。毕竟李成梁如今还在进行着一场战争,虽然必胜,但是毕竟还沒有结束。所以在如此无暇分心的状况之下,李成梁会因此而判断错误,也是很正常的。 而张凡在这个时候,也是因为卫嫆瑶的事情突然发生了,让他一时之间也根本就沒有办法去考虑这么多事情了。因此,在发生了王杲出逃的事情之后,张凡虽然知道必须要去追捕王杲,可是对于这件事情本身,张凡却是沒有思索太多。他只是按照李成梁的那个路线,派出了自己的人前去追捕罢了。 可是如今,梁超所提出的异议,甚至于改变了方向。这个消息传到了张凡的耳朵里,也是让张凡清醒过來。他明白自己之前的命令的确是错了,若是手下的人沒有如同梁超这般能够提出异议,并且去做的人的话,恐怕王杲当真就会跑了。 虽然梁超所提出來的这个可能,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而且也并不是十成十的可能就是王杲当真是去了南边了。可是在梁超所提出來的这个前提之下,张凡是思索了一番,而不管怎么想,王杲能够去的地方,似乎也就只有那边了。 因此,张凡也是马上让人传消息到辽东的那些手下那里,让他们全都改变路劲,往南边走。最主要的目标自然就是海西女真哈达部。当然,若是让他派出去的所有人全都聚到那里,就算是锦衣卫的人再怎么隐秘,再怎么会隐藏自己暗中行动,恐怕都是要被发现踪迹的。所以,张凡也是特地交代过了。虽然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哈达部,可是也不要太过显眼了。甚至于张凡都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他们,他将所有人全都调过來了,所以让他们一定要主意分散,千万不要在行动之前就让对方发现了踪迹。 不过,张凡所传过去的消息,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只是给了他们一个目标,却是并沒有告诉他们该怎么做。是要暗中潜进去行刺或者抓捕王杲,还是所在明地里做些什么,张凡都沒有给过他们明确的指令。言下之意,就是要让他们自行判断。 虽然王杲的事情,很重要,但是张凡觉得自己的手下还是有实力去做到的。并不是必须要事必躬亲,凡是都要让张凡自己來做打算才能够办成的。若是这样的话,张凡的手下永远不可能成长起來,而张凡将來恐怕也要变得更加繁忙了。 而辽东那边的事情还沒有结束,家中的事情也还沒有个定论。可是张凡如今又要开始忙碌了。 因为辽东的情况,虽然战事还沒有结束,可是毕竟胜局已定了。而张居正也是觉得这正是个机会,所以他就找來张凡帮忙了。 这个时候,朝中的人全都将目光放到辽东了。虽然说辽东的这场战事只是内乱,再加上李成梁驻守辽东十年,局势也很稳定,他们也并不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可是这毕竟是一件大事,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那边。 而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如今朝中倒是变得有些松懈起來了。即便是之前他们就知道张居正是要做些什么的,但是他们却并沒有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们如今沒有精力來关注这件事情了。 而这,也是给了张居正一个机会。毕竟如今他将所要面对的那些人,如今是松懈下來了。而这对于张居正來说,自然是一个好机会。所以他是找到了张凡。 只不过这一次,张居正可不是要张凡再帮他在新法上想什么办法了。这《一条鞭法》,张居正所准备的是非常充分的,若是单论完整,恐怕还要在他之前花费了数年心思的《考成法》之上。但是毕竟因为是要通行天下的新法,所以恐怕还是会有所不足。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张居正明白,仅仅凭着想已经是沒有办法再去改进了。因此他打算还是放在以后施行起來之后。 而现在,他最主要的就是要对付那些到时候可能会反对他的那些人身上了。 虽然说如今张居正在朝中是一人独大,不仅皇帝太后极为信任他,他的身份权势,也是不容得他人反对。但是这新法之事毕竟关系重大,牵扯到了许多人的根本利益。所以到时候,就算是很多人惧怕张居正,但是恐怕还是会有人提出來反对的。 而面对这种情况,张居正虽然能够在朝堂上压他们一头,但是那样的话,也实在是太累了。 因此张居正是打算借助一些特别的力量,做一些特殊的准备。因此,张居正就是想到了张凡了,不,更加准确地说,张居正是想到了张凡手中的锦衣卫的力量了。 锦衣卫有一个职责,那就是监视朝中的大臣。而这一条不论在何时都沒有停止过。因此,锦衣卫手中,时刻掌握着那些大臣们最为不希望人们知道的一些秘闻。张居正也就是将主意打在了这上面,他想要通过张凡,掌握朝中一些就连他都会觉得非常棘手的人的一些秘闻。 当然,张居正的话也仅仅只是说到这里,可是这种事情也完全不用说出來的,张凡自然就明白了。 但是,虽然张凡是同意了,毕竟这是好事,张凡想要帮忙。但是同时,张凡的心中也是有个别样的想法了。张居正用了他以往所最为不屑的办法來对付其他人,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改变呢?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未来着想 “朝中的几位尚书倒是不用考虑什么。”张凡对张居正说道,“虽说几位尚书家中也多有田地,雇农也是不少,但是他们几位家中可沒有这等麻烦事情。更何况老师虽然在公布之前却是无法透露太多,但是想來老师也是熟悉他们几位的,所以这几位就算是不知道详尽的内容,但是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想來这几位,老师也是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这倒是不错。”对此,张居正点了点头表示确认,说道,“老实说这几位,若是当真跟他们有了政见上的不合,想要说通他们,那可就难了。但是如果他们自己心中都赞同的话,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那几部的几位侍郎,倒也是不用太过在意。”张凡接着说道,“如今朝中形势不同以往了,沒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所以几位尚书大人对于本部的管辖,倒是比起以往更加省力了不少。也沒有多少人干着吃里扒外的事情了。所以,只要几位尚书大人赞同此事的话,那么那几位侍郎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确实如此。”张居正再次点了点头,“这当中或许会有些麻烦,不过我并不在意,也早有办法了。” “既然老师心中有数了,那就好了。”张凡说道,“接下來就是朝中的其他人了。那些官职较低的人,倒是不用太过在意,关键是那些有身份的人,若是反对的话,恐怕会麻烦的很。” “所以我这才是找远德你來帮忙了。”张居正说道,“倒也不是非得要做的多狠,只不过是要警告他们一番,让他们别碍事就行。” 听到张居正这么一说,张凡的面上倒是平静的很,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明白张居正 这么做的用意是好的,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心中却还是有着那么一丝希望,希望张居正不要这么做。不过如今看來,张居正根本就是一副铁了心必须如此的模样。对此,张凡并沒有说什么,也是决定全力帮助张居正。只是张凡的心中,恐怕并不是这么想的了。 “首先第一个,太仆少卿李幼滋。”张凡说道,“学生让人查了查,恐怕到时候老师提出來新法之后,第一个会站出來反对的就是他了。” “李义河,那个李三壶啊!”听到李幼滋的名字,张居正也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这李幼滋乃是张居正的同乡,虽然说年纪比张居正要大出了十岁有余,但是两人也是同为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这虽然听起來,两人的关系也沒什么,最多也就是一种巧合罢了。可是要知道,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官场这么一个复杂非常的场景,而对于当时的他们,都是初出茅庐之人,在见识到了官场的残酷之后,两人会靠着同乡和同期的关系联合起來,也是很正常的。 因此,在张凡说道李幼滋的名字之时,张居正心中当真是颇多感慨的。 李幼滋人有才华,甚至于跟张居正他想必,虽然年纪大了不少,可是也依旧如此。而且,李幼滋当真是让人侧目的,他嘉靖二十六年才入朝,可是二十八年,庚戌之变之时,他所上的一到折子,几乎毁了他,被贬为县丞。但是即便是如此,李幼滋也并不放弃,甚至于在嘉靖三十五年之时,执掌吏部。由此可见李幼滋此人,是有真材实料的。而且相比起來刚一入朝就有徐阶做靠山的张居正來说,李幼滋的这一路完全是靠着他自己走來的,所以李幼滋此人,当真是不可小视。 李幼滋此人身躯肥胖,茶壶、酒壶、尿壶皆不可少,人称李三壶。当然,这个人称可不是人人都能说得,张居正跟他的关系很好,因此倒是说得。 只不过,张居正对于这位跟他关系不错的人,同时也是非常明白他的。他知道,一旦自己的《一条鞭法》提出來了,李幼滋是绝对会反对的。如此一來,到底该怎么办? 这若是放到一般人的身上,恐怕要思索很久。毕竟一个跟自己关系不错的人,但是如今却是要阻挡在自己前进的道路上,想來多少也是会思索一番再下结论的。但是张居正却是不同于一般人的,他心中明白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同时作为一个跟李幼滋关系不错的人,张居正也是知道,他这个人并不是那种跟他说理就能够说得明白的。所以,张居正很是果断,也并沒有思索太久的时间,直接就想要最简单粗暴的办法來对付他。 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张凡作为张居正的学生,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看到张居正沒有一丝犹豫的模样,张凡心中是再次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老师,学生倒是有个建议。”张凡突然暂时放开了李幼滋的事情,跟张居正说道,“朝中的人,其实并不难对付。那些当真是就连学生的锦衣卫都抓不到把柄的人,也绝对不会反对老师此行的。也就是说,那些会反对老师新法的人,学生也都有他们的把柄。不过学生觉得,这件事情不宜做的太过彰显了,应当在暗地里行事才是。” “远德,你这是何意?”张居正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凡突然间说出这么一番话來。 “对于那些会反对老师新法的人,学生将他们的把柄告诉老师,这自然是沒有问題。”张凡说道,“但是如今朝中虽然稳固,不过学生也不希望朝中因此而再度有所混乱。即便是现在无论如何都乱不起來,也不要为将來埋下祸根才是。 “所以学生觉得,老师知道了那些人的把柄之后,还是不要等到到时候在朝堂上,他们站出來反对老师了,老师在出言揭短。老师您应当先去告诉他们。这么一來,他们到时候也不会开口了。他们如果在朝堂上都不说话,那些下面的人见无人开口,也就不敢出來造次了。”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张居正是思索了起來。 其实张居正所想的,跟张凡所提议的是恰恰相反的。在张居正想來,这件事情应当是他先掌握了那些人的把柄,然后等到那些人想要开口反对的时候,张居正就马上揭他们的短。如此一來,当着朝堂上那么多人的面,一來这些人面子过不去,也就不敢再说了;二來其他的人见到这种情形,想來也是害怕自己是不是有把柄掌握在张居正的手上,从而不敢开口了。 可是如今,张凡却是说的明明白白的,希望他不要这么做。这么一來,张居正也就不得不重新思考了。 不过想了想,张居正也明白过來,为什么张凡要这么提议了。就如同张凡所说的一般,如今朝中的形势,那是相当稳定的。现在的朝廷,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种被几个人所控制的局面了,这一点,虽然张居正就是那几人当中的一个,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可是张居正自己倒是能够看得清楚。 只不过张居正同时也明白,如今朝中的这种稳定,虽然是因为这种原因,但是却不同于以往。以往的那种稳定,却是因为几个人的权力独大而横行无忌。但是现在却是不同,最起码张居正自己对自己有信心,觉得自己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才对。 当然,有的时候,认识沒有办法自知的。即便是对自己再有信心,但是改变总是会潜移默化地发生着。张居正自己看不到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改变,不过张凡倒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而对于张凡來说,张居正的这种改变,他虽然不想要看到,却也是对此无力的。 总之,张居正明白,如今朝中是一个平稳时期。可是平稳事情,并不代表投入再大的石块,也不会掀起巨浪。很有可能你不会马上看到,但是波涛的起源已经在海底形成了也说不定。 而张凡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将來考虑的。这也是给张居正提了个醒,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如此,要不然以后会有什么麻烦,那当真是难说的清楚了。 虽然说,用他自己的那个办法,这件事情会比较好办。毕竟在朝堂之上这种实实在在的震撼力,也是会堵住不少人的嘴巴。而如果用张凡的办法,虽然也能成功,可是事先也是要花费不少力气的。 不过,虽然如今的张居正权势显赫,但是张凡毕竟是他的学生,而且跟他的关系很好。因此,张凡的话,张居正并沒有选择无视,而是认真思考了一番。 最终,张居正对张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他的办法。 看到张居正同意的张凡,心中也是稍微放心了一些。虽然说张居正的同意,或许并不能在本质上改变什么。但是为了将來去考虑的话,如今能多做一些那就是一些。张凡绝对是愿意如此的。 “这李幼滋,的确是朝中元老了。”见张居正答应了,张凡心中自然是高兴,便不再罗嗦,直奔主題了,“只不过他身上倒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沒有。有些事情,想來是身为他好友的老师也未必知道。这人在家中……”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事情太多 从昨天开始,张凡又开始忙碌了起來。而这一次,他是跟张居正在谋划着什么,几乎每一天,张凡都要在张居正那里耗费很多的时间。甚至于,就算是如今张凡身上还有着卫嫆瑶的事情沒有解决,而且他也是不能放下这件事情的,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依旧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张居正这边。 当然,这并不是说张凡就不管家中的事情了。家中的事情张凡同样是非常在意的,只不过如今张凡当真是沒有更多的精力去在乎那边了,而且如今家中的事情也并不是他能够在乎得了的了。所以,也算是为了暂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张凡将心思放在了张居正这边。毕竟,张居正这边的事情,也是需要他集中精神才行的。 张居正对于张凡给他的提议,也是思索了一番。虽然他当场就答应了张凡,但是在那个时候,实际上张居正的心中还沒有确定是不是一定要这么做。不过在跟张凡接下來的讨论当中,张居正是好好地想了想这件事情。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张居正也是同意了张凡的这个办法,提前去跟那些有可能会反对他的人说这件事情。 在那之后,张凡说起來这件事情就非常容易了。他们并不是要追根究底那些人为什么会做出种种事情,只不过是张凡将那些人被锦衣卫抓到的把柄说出來而已。 其中倒是有个插曲,让张居正当真是有些佩服张凡了,同时也深感让张凡做锦衣卫都指挥使,实在是一点都沒有错。 张凡在将那些人的把柄说给他听的时候,完全沒有舀着任何卷宗照本宣科,全凭着他一张嘴就这么说出來了。也就是说,张凡将他今天需要说的事情,完完全全都记在了脑子里。 虽然说这件事情是张居正事先就跟张凡说过的,而张凡也自然可以在回去了之后做些准备。可是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虽然锦衣卫的职责如此,但是张凡也完全沒有必要非得要将这些事情记在脑海里才行。就算是在张居正的面前,舀着一本卷宗翻看着,也实在是沒什么。 也就是说,张凡当真是对于锦衣卫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于连这种事情都一一记得清楚。这的确是让张居正佩服的,而且同时,张居正也觉得,有张凡这样的人执掌锦衣卫,实在是一件好事了。 当然,张居正并不知道张凡那个过目不忘,而且能够长时间都记得的本领了。张凡对于锦衣卫的事情也是非常在意的,所以但凡大小事务,他都会翻看一遍,了解一下情况才行。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张凡就已经自然而然地记住了所有的事情。 这个插曲倒是不用再提,转回正事。 朝中的人物众多,而张居正将要施行的新法,也是许多人都会反对的。所以这当中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而即便是按照,只要沒有官职高的人带头,那么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出现这种思路,可是需要说的人也依旧是很多。 因此,可以说这是一项大工程了。不过好在,如今辽东的战事还并沒有结束,再加上还需要一段时间來稳定。因此这件事情倒也是不用太急了。 不过虽然说是不用太急,但是张居正同时也不想要浪费什么时间。更何况因为人实在是不少,因此张居正既然同意了按照张凡的提议來做,那么这件事情还是早一点开始的好。 当天,当张凡跟张居正说完了几个人的事情之后,张居正就一点都沒有耽误,马上就去拜访了这几个人。就在那一天,张居正分别取了太仆少卿李幼滋、两位太长少卿陈行健和陈于阶、以及通政使李际春等人的家中拜访。 当然,张凡自然是不会跟着张居正一同去的。即便是那几人也都明白,张居正之所以会知道他们的那些事情,也绝对是因为有着张凡的告知才是,但是张凡也并不在乎这些。虽然说锦衣卫之所以要掌握这些人的秘密,完全是为了维护皇权的缘故。而既然如此,用在这上面,让张居正知道的确是有些不合适。可是张凡倒是并不在意这些,他更加在意的是张居正本身了。 不过现在,张凡倒也是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了。 当然,第二天张凡上朝的时候,可以很明显地发现,那几个昨天张居正去拜访过的人,明显的面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了。这些人看着张居正的表情都有些不一样,当然,看向张凡的目光也是不同的,只不过相比起來张居正那边,要好了不少。 而其他人,自然也不是瞎子。他们或许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察言观色的本领可是沒有丝毫不同的,自然是发现了这个问題。 看到其他人面上一副猜忌和不解的模样,张凡心中是不由得在此叹气,再过不久,这些人也会有着相同的遭遇了。当然这一点,张凡倒是不会太过在意的。虽然他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抗拒张居正这么做的,但是既然都已经开始做了,那也就沒什么好说的了。要做就要做的彻底才行。 京城中,朝廷里正在酝酿着一股新的改变,虽然早就已经埋下了,但是如今,这场变革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而张凡的家中,也正在发生着一种改变。虽然外表上也是什么都看不出來的,可是暗地里已经有许多人都知道了。而如今,跟张玉方已经商量好了的茹雪,打算找一个好时机去将卫嫆瑶的事情跟赵氏说了。当然,两人自然是信心满满的,毕竟这种事情若是沒有自信的话,那是肯定办不成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在赵氏那里到底会怎么样,也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太好琢磨了。 而关于这件事情,也实在不是张凡能够过问的了。张凡自然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一切顺利的,但是到底会怎么样,他就当真是不知道了。作为张凡,他现在能够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而辽东那边,战事还沒有结束,同时搜捕王杲的行动也依旧在进行着。 虽然说梁超的提议,也是让被一时分心而分析错误的张凡醒悟过來,他也是马上就下令改变了目标,让手下的人直奔着哈达部去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想要将王杲抓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也是要耗费很多时间的。 事情就是如此,梁超等人是第一个决定朝哈达部去的。而之后,他们也是接到了张凡让人传來的消息,也知道这边的人全都往这里來了。而张凡在命令当中写的很清楚,在辽东搜捕王杲的人,如今有梁超全权负责。也就是说,梁超成了这一次行动的带头人了。当然,张凡给梁超身边的人的命令也依旧是沒有变化,一点梁超的行动和决策出现了问題,或者要危害到其他人,他们就要立刻阻止梁超。但是若是沒有这些情况,那么梁超就有权向他们发号施令,他们也必须服从。 总是觉得,张凡并不光是在帮梁超,而是给了梁超一个机会之类的。当然,对此张凡倒是沒说什么。 而已经到达哈达部的梁超一行人,也是马上就展开了行动。哈达部的首领王台跟王杲之间有着许多关系,说起來当真是有些复杂。但是同时,作为给大明最为接近的一部,王台跟明廷的关系也是不能忽视的。 因此,这件事情梁超在行事的时候,倒是有了许多便利。但是同时,即便是有着这种便利,梁超也不能完全放心,行事起來还是要小心一些才行的。 到底应该怎么做,梁超他们也沒个主意。而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却是并沒有给过什么明确的指示,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完全就是要看他们自己的了。这算是一种考验,当然,在这件事情上面做考验,也不得不说,张凡当真是下足了本钱,同时也证明,张凡对梁超的确是有着很大的信心的。 辽东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如今已经是完全交给梁超了。 可是张凡如今,除了这些内外之事以外,却是还有着一件事情需要他去在意的。只不过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突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张凡一时之间也是忘记了这件事情。 自然就是西南,就是关于方月玲的事情了。 如今方月玲离开京城回四川去,也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张凡一直因为渀真器那的莫名來信而觉得有些问題。同时,四川那边也是传过來消息,说方月玲的身体突然出了问題了。这也是让张凡很是担心。不过因为眼前的事情,张凡暂时沒有办法去在意这些。 可是张凡也毕竟交代了那边的人,让他们弄明白,到底方月玲是怎么了。 而那边的人也是知道张凡对于方月玲很是在意,所以这件事情那边也很是上心的。只不过,那边毕竟是五毒教,即便是两边结盟了,可是想要调查五毒教的一些事情还是非常麻烦的。不过锦衣卫自然也有锦衣卫的办法,因此,这件事情,那边也是在进行着。 第一千七百四十四章有些轻松 “邵千户,早上好啊!” “大叔客气了,都几个月了,可万万不要再如此称呼了。唤我一声书鹏便是。要不然岂不是太过见外了!” “呵呵,这不是已经习惯了嘛。对了,上次你问的事情,我帮你弄好了,几幅药材也都准备妥当了。你若是有空,今天便去我家中一趟。不过最好是中午,家中今天打到了好东西,我可是准备了好酒。” “一定一定。” …… 以上的对话,发生在五毒教当中,可以说是非常不起眼的一件事情,甚至于都能算得上是日产的一种了。 对话当中的其中一个名叫邵书鹏,是锦衣卫的一位千户。虽然说他的官职也是千户,但是跟梁超或者王猛却是不一样的。五毒教和锦衣卫结盟,并沒有多长时间,而两家在结盟了之后,也是必须要有人相互通传消息才行。因此两家在对方都放了人手,以便传递消息。而邵书鹏就是那个时候被张凡吩咐,驻守在五毒教的了。 其实,邵书鹏原本只是个百户的官职,当初也是在张凡前往四川的时候,陪着张凡一同过來的。而之后,也开始因为张凡要留人在五毒教的缘故,放梁超和王猛这样的,张凡有舍不得,但是如果找个官职太低的,张凡也沒办法信任。因此,张凡是升了他的官,让他驻守在五毒教了。 并不是说邵书鹏可有可无,而实际上,他会被张凡留下,倒也是证明了他在张凡心目中的位置。虽然并不比得上王猛和梁超这样的,在张凡的心中非常重要的人,可是最起码的,张凡显然是能够信任他才会让他留下來的。 而邵书鹏也明白,这是一个机会。并不是说张凡将他留在五毒教而不带在身边,他的将來就沒前途了。而事情实际上是恰恰相反的,让他留在这里,对于他來说,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邵书鹏自己知道,跟五毒教的结盟,张凡是很是重视的。这并不光是因为这是锦衣卫有史以來第一次跟一个江湖帮派结盟,更重要的是,这个第一次还是在张凡执掌锦衣卫的时候发生的。因此,到底这一次的结盟最终的结局会如何,张凡自然是非常关心的。所以留下的人,实际上也是肩负重任的。 邵书鹏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因此他也是非常尽责的。当然,这个尽责实际上也都是一开始的时候,他那个时候也是非常有干劲的。可是时间一长,也就难免懈怠下來了。当然,并不是说邵书鹏太过沒有耐心,干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松懈了,实在是因为这里当真是沒有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操心。 他驻守在五毒教只是起到一个相互传递消息的作用罢了。而一段时间之后,他也就发现,这当真是闲得很。 一开始,五毒教的确是因为跟锦衣卫的结盟而变得有些自满起來。再加上他们的教主方月玲也是做了张凡的女人,并且也是很得张凡的喜欢。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江湖上行走的五毒教会稍微嚣张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实际上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因为这种傲慢而闹出來了一些事情。可是那些事情的范围也仅仅只是止步于江湖上罢了。而既然仅仅只是江湖上的事情,那么对于锦衣卫來说就一切好办了。反正是沒有什么大事发生的。 而且,当一开始的这一段时间过去之后,情况也是有所改变了。那个时候,方月玲不在,因此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方振乾來管理。而方振乾虽然在两家结盟的事情上的确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和手段,但是显然方振乾并不只是个目光短浅的人,他并不满足于两家仅仅只是结盟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他明白要让这种关系保持下去才行,绝对不能够为了一时的爽快和利益而毁掉了长远的打算。 因此,方振乾对此是马上就做出了反应,他立刻规束下面的人,让他们老实点。即便是有了锦衣卫做后盾,但是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也不用太过嚣张了。 这个命令,如果是方月玲发出來的,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有效果。但是方振乾却是不同,他比起方月玲來,所能够用到的手段那就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因此方振乾如今即便是在名义上已经不是教主了,但是他所说出來的话,也是有着巨大的作用的。 而随后,随着方振乾的话,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立刻,五毒教的那些人就不再闹腾了,而即便是在江湖上,当真是有了什么冲突,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是他们自己主动找茬了。 而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帮张凡和锦衣卫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当然,最为直接受到影响的实际上还是邵书鹏了。原本,因为之前的五毒教下面的人在江湖上行事有些傲慢的缘故,邵书鹏那个时候当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可是现在,在方振乾定下了规矩之后,突然之间,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说实在的,当初事情天天都有的时候,邵书鹏当真是有些头大的。虽然说当时邵书鹏也是一头干劲,而且也明白这是一个机会,因此是一心扑在这件事情上面。可是即便是如此,当时事情当真是不少,大小事务也都少不了他的汇报,因此的确是非常忙。而那个时候,即便是他也是在心中一直告诉自己,自己必须要坚持下去,可是也依旧是会觉得有些难办,想要偷懒的。 可是如今,突然一下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这的确是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了起來。虽然这种轻松的确是曾经的他所想要的,可是如今当真是什么事情都沒有了,邵书鹏自然是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这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罢了,在习惯了之后,也就自然变得好起來了。而对此,邵书鹏并沒有当真就是清闲下來,反倒是他给自己找了个事情做做。很简单,就是弄好跟五毒教当中的那些人的关系。 虽然看起來这倒是沒什么必要,可是如今的邵书鹏根本就是无事可做。因此他会有这个想法也沒什么不正常的了。反正闲着也是沒事做,还不如找点事情,要不然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当真是要觉得有些发慌了。 而这方面,他做的也当真是不错。其实邵书鹏着手的方面有些奇怪,若是换成别人,恐怕还是会去找那些在五毒教当中担任着什么首领的人去拉关系。但是邵书鹏却并不是如此,他跟那些人之间的关系保持的非常微妙。而邵书鹏却是将目标转向了居住在五毒教当中的那些普通人身上。 邵书鹏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一來,这些人相比起來五毒教当中的的确是比较容易接近。而且虽然他们都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心中却并沒有太多的想法。二來就是,这些人虽然是普通人,但是既然生活在这里,那就不可能跟五毒教沒有关系。实际上这些所谓的普通人,跟五毒教之间的关系却是蛮大的。而从这些人的口中,有的时候,邵书鹏所能够打探出來的消息,却是要比从别的地方更多。 不过现在,邵书鹏的眼前倒是放着一件事情,让他不由得有些烦恼起來了。 虽然说方振乾将方月玲唤回來这件事情他是早就知道的,因为方振乾并沒有隐瞒这件事情。可是邵书鹏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題,而且这件事情也是早就能够预料到了。当初就已经说过了,方月玲虽然去了张凡身边,但是还要做五毒教的教主。而五毒教若是有了什么必须要教主的身份出面的事情而让她回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因此,对于这一点,邵书鹏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題。可是问題在于,在方月玲回到五毒教之后,邵书鹏也只是见过她一面。但是之后,他就见不到方月玲的面了。虽然说方月玲作为女子,原本就不常露面,即便是做了教主也是如此。可是这一次,邵书鹏却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种不露面一点都不寻常。总是让邵书鹏觉得很是奇怪,总觉得这是刻意不露面的一般。 所以,邵书鹏对此有些好奇,再加上如今他也沒有别的事情可做,并且他也知道张凡对于方月玲的事情很是关心。因此,邵书鹏便是调查了起來。而这个时候,他平日里所累积的那些关系就派上了用场了。这种事情,或许对他这个外人要保密,但是五毒教的人对于自己的家人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而结果就是,邵书鹏还当真是打听到了。 当得知方月玲之所以不露面是因为身子不好,而不是什么别的原因之时,他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马上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凡了。 而之后,他也收到了张凡的消息,让他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书鹏对此自然是不疑有他,就这么去查了。只不过他是沒有想到,这件事情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这么简单。 第一千七百四十五章又有一个 “为什么我如今会在这里做这种事情!”邵书鹏的心中,一边如此感叹着,一边潜伏在一件房子后面。这是方振乾的家,他潜伏在这里倒不是为了做些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遵从了张凡的命令,前來打听到底方月玲最近是怎么了。 “说起來,我是不是本來就不适合干这个?”或许是因为对于如今自己身处的环境实在是觉得有些不怎么样,平日里是绝对不会对自己所要做的,尤其是上面所交代下來的命令而又任何抱怨的邵书鹏,如今却是在脑子里开始想起來了这种问題。 “小时候倒是觉得沒什么,但是自从下定决心去学武之后,我就跟娘说过,看是不是能将这个名字给改了。书鹏书鹏的,我又不是读书人,干吗给我起这么个名字。”也不知道他如今到底在想些什么,如今居然会想到这个问題上面來,“而且,我如今在做什么啊!若不是大人的命令,我才不会來这里偷看呢!倒不是说这种事情以前沒做过,以前做的可多了,京城里面,光是二品以上的官员,家中我就潜进去不止五家了。可是这次一点都不一样,这里面可不是那些人,这里面可是高手啊!就连王千户都坦言,他也未必能打得过那方振乾。若是我被发现了,会不会被他灭口?” 虽然说邵书鹏自从习武归來之后,便是靠着家中的关系进了锦衣卫,在锦衣卫当中也算是个世家子弟了。但是进了锦衣卫,那么这种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少不了。这是肯定的。 当然,事情也正是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在京城里,虽然他去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对象那可都是朝中的大员,但是那些朝中重臣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即便是家中有养着会武功的护卫,但是也绝对难不倒他。 毕竟邵书鹏是从小习武的,虽然当真是比不上王猛或者王德贵这种天纵奇才,可是毕竟练了几十年,身手也是不凡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在面对这个江湖上早就已经赫赫有名的前五毒教的教主方振乾,更何况还要加上一个方月玲,邵书鹏还是觉得压力很大。 当然,若是他被发现了的话,恐怕也不会出什么问題。毕竟如今虽然说五毒教和锦衣卫是结盟的关系,而方月玲做了张凡的女人,也是深得张凡的喜爱。可是说到底,毕竟五毒教也只不过是个江湖上的门派而已,自然是不能跟锦衣卫相比的。所以,虽然两家是结盟关系,但是位置上还是有个高低之分的。 因此,就算是邵书鹏这时候被发现了,先來方振乾也不会加害于他的。只不过即便是如此,邵书鹏心里面还是担心的要死。一來他做这件事情,即便是奉了张凡的命令,但是这种暗中行事的事情,自然是多少有些亏心的。二來,毕竟他要面对的是方振乾。虽然还有一个方月玲,但是邵书鹏相信,凭着她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她也不会为难他的。可是方振乾哪里就当真是不一定了。 总之,邵书鹏如今是相当地紧张的。 但是不管他紧张还是害怕,这件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他倒是不是说非得要打探出來一些什么,能够让张凡安心,这么一來自己也有什么好处。只不过是因为张凡既然已经下了命令了,那么他就不得不去做这件事情。虽然驻守在五毒教中的锦衣卫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但是驻守在这里的人当中,他是身手最好的一个。而且这件事情,就算是锦衣卫当中的人各个都明白保密的重要性,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少一个人知道要好一些。因此接到了张凡的消息的邵书鹏并沒有告诉其他人。并不是他为了独占这么一份功劳,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宜张扬。 如今,他已经來到了方振乾家房子的后面。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也沒有被什么人发现。虽然这里是五毒教,当中会武功的人非常多,而邵书鹏也并不算是这里最好的,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是有自信,最起码在靠近方振乾的家之前,他是不会被发现的。当然了,之后会不会被发现,那可就不一定了。 现在,他就要靠过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而此时此刻,在屋子里,方振乾和方月玲这父女二人也正在说着什么。 “阿爹,这件事情我不同意!”方月玲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坚决的模样,开口说道,“更何况这件事情也根本就瞒不住,阿爹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若是阿爹当真是那么想的话,那就将事情明明白白地说出來才是,想來相公也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方振乾一副听到了笑话的模样,说道,“我不否认,张凡此人好得很。年纪轻轻就能在朝中有如此高位,而且深得当朝太后和皇帝的信赖,将來绝对不可限量。而且我也知道,他待你很好,即便是我不用……总之,将你交给他我也是放心了的。但是这合件事情,你觉得他能同意吗?” “这……”方振乾的话,让方月玲有些无言以对。实际上方月玲心中明白得很,她和父亲所在讨论的事情,若是让张凡知道的话,张凡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可是问題在于,即便是如此,方月玲也是沒有办法。一边是父亲的要求,那这个要求不光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他们方家,甚至于整个五毒教。而另一方面,如今方月玲已经是张凡的人了,虽然说这也并不代表着有了丈夫忘了爹,可是即便是如此,让她在这当中做出來选择,也当真是困难的很。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心爱的男人。以往敢于独自一人挑起大梁,支撑着整个五毒教,甚至于在这种莫大的压力之下坚持下來,只为了寻找自己的父亲的那个勇敢的方月玲,但是遇到了这种事情,她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可是这件事情……这怎么能瞒着他呢!”方月玲虽然知道父亲说的沒错,但是她还是沒有办法同意,“而且这件事情,也根本就瞒不住。若是说瞒一两个月还是沒有问題的,但是那之后呢?况且想要瞒上相公八个月,也根本就不可能!难不成父亲想要将我关在这里八个月不成?恐怕到时候,相公他会亲自找过來。等到那个时候,事情不还是得暴露了吗!” “这个我知道。”虽然面对方月玲的这番话,方振乾也明白事实就是如此,事情也根本就瞒不了那么长时间,但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如此说道,“可是这件事情我也只有这么办了。况且,就算是瞒不住,可是能瞒多久,那就是多久。能拖一日,那就是好的了。” 看到父亲如此一副坚决的模样,方月玲即便是还想要反驳,但是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她能看得出來,自己的父亲明摆着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了,而这样还想要说得动他,简直是不可能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这父女俩之间有了这么一番对话?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瞒着张凡才行的? 这件事情还要从方月玲回四川的路上说起來。 方月玲在京城住了有快两个月的时间了,收到了方振乾的來信,让她回去。当然,这个时候方振乾也并沒有什么别的想法,來信让她回去的原因也是因为五毒教最近扩张的有些急促,很多地方需要方月玲这个教主回來撑场面的缘故。 事情到这里还沒有问題。但是问題在于,方月玲在回四川的路上,却是突然间身子不适了。对此,方月玲有些奇怪,虽然从京城到四川,路途遥远,但是这对于方月玲來说,也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一旁陪着她的玉儿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她明白方月玲的那些不适的反应,明摆着是有了身孕的模样。当然,虽然她对于方月玲怀上了张凡的孩子这件事情实在是觉得很是愤怒,但是她所愤怒的对象也就只有张凡了。 得知自己怀了身孕,方月玲心中倒是有些高兴的,虽然说这一趟她不知道自己要离开张凡多久,可是怀上了张凡的孩子,她也是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个伴一般,也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到了方振乾的耳朵里,那就是变成了另一种场景了。 沒错,方月玲怀上了张凡的孩子,这对于方振乾來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的,这也就标志着,以后张凡多多少少也要受制于这个孩子的缘故,而对五毒教更加偏袒了。 但是,方振乾所想的可并不是这些。他想要让这个孩子留下來,留在五毒教,在这里成长。将來,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继承五毒教的教主。虽然说他方家并不是沒有其他人了,可是那些人在亲,毕竟也比不上他的女儿亲生的孩子。因此,方振乾根本就是打算将方月玲怀了身孕的事情瞒下來,甚至于等到方月玲将孩子生下來之后,再让她回京城去。如此一來,就能够瞒过张凡了。 不过方月玲自然是不同意的。不管从什么方面來说,方月玲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这里。并不是说这里不好,只不过相比起來,有着比这里更好的地方。而作为母亲,为了自己孩子着想,方月玲自然是不同意的。 于是,这父女二人就发生了这番争执。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惊讶非常 方月玲跟她父亲的讨论还沒有结束。虽然说是讨论,但是实际上这简直就等同于是在争论一般。 方振乾的出发点,自然是为了五毒教,当然,也是为了他们方家的利益考虑,所以才会这么打算的。而从方月玲的角度來考虑,她则是作为一个女性对于自己的孩子所考虑,虽然两边都不错,可是对于一位母亲來说,自然是需要有更好的环境來给自己的孩子。虽然说方振乾也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亲外孙,但是相比起來张府,这五毒教也就自然是有些不符合她所理想的环境了。 总而言之,两人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有了争执,虽然并不大,但是这件事情想要让两人都能够妥协的话,恐怕还要花费很大一番功夫才行吧。 而这个时候,已经到达房子后面的邵书鹏,已经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这里。虽然说邵书鹏潜入的身手不错,能够发现他的人的确是不多。但是凭着方振乾的本领,想要发现他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因为如今方振乾正在跟女儿讨论着一件他非常在意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的方振乾,心思里也是有些小小的烦躁。而这个烦躁也是给了邵书鹏一个机会,让他能够顺利潜入到能够听清楚房间里面对话的地方。 就这样,安定下來之后,邵书鹏也就不会在散发出來那有可能会让人察觉的气息了。因此,方振乾也是错过了发现他的最好时机。而且,这里毕竟是方振乾所居住的地方。虽然说身份不一般,可是同时也考虑到方振乾的因素,再加上他的一些习惯,因此这里平常也根本就不会有人來巡视。所以邵书鹏倒是可以安心偷听了。 刚才屋子里,方振乾和方月玲所说的那番话,邵书鹏都听到了。但是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问題而起了争执的邵书鹏,仅仅只是知道方月玲因为一些事情而跟父亲方振乾有了争执而已,但是到底是什么他却是不知道。所以,他还要继续听下去才行。 当然,还有一点。邵书鹏倒是沒有听出來方月玲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习过武,连过内家之气的人,邵书鹏虽然比不上王猛那样的天纵奇才,但是毕竟从小苦练到现在,底子深厚。所以他从一个人说话的口气和声音当中,最起码的也能够判断的出來这个人如何了。 从他听到方月玲的那番话上來看,方月玲的身子并沒有什么不是,倒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邵书鹏却忽视了这一点,并不是因为他不尽责,而是因为方月玲是个女人。女人,即便是练过武功的女人,在气息上,也是跟男子有些不同的。邵书鹏只是将这当成了女子所有的问題罢了,并沒有跳过在意。 而如今,他对于方月玲的身体到底如何反倒是不感兴趣了,反正他也能听出來,方月玲并沒有什么大碍。他如今却是对于这父女二人的对话很是在意,想要听听看,看到底这父女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们之间有了争执。 “阿爹!”方月玲显然还是不同意父亲的说法,“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既然这件事情早晚都会让相公知道,那咱们何不爽快一些,尽早告诉他便是!这么一來也必然会什么事情都沒有。而若是阿爹执意要瞒着的话,等到相公知道了,他也必然会明白,之前是有人故意向他隐瞒此事。女儿倒是不怕相公会责怪,可是相公万一因此而怪到了阿爹的头上,甚至于五毒教的头上,阿爹不觉得这是得不偿失吗?” “这个问題我早就想过了。”虽然方月玲说的话非常严重,或许说她也是希望借着这种严重的模样來说动父亲,让他放弃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显然,方振乾是早就已经考虑到了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他对于方月玲的话却是并不在意,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如果说当真按照原本的想法的话,恐怕这件事情实在是难办的很。但是当我知道你有了身孕之后,这个办法就不行了。所以我也就重新想了个办法……嗯?”方振乾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來,他皱了眉头,往窗外看去。 “办法?阿爹又想要做什么?”倒并不是说方月玲沒有主意到自己父亲的那副怪异表情,但是如今的方月玲更加关心的则是关于自己和自己腹中的孩子的事情,因此他是刚忙追问。 这时候,可是将藏在外面偷听的邵书鹏给吓了个半死。 刚才他听到方振乾说方月玲怀了身孕,这种事情根本就想都不用想,方月玲肚子里的孩子必然是张凡的。也就是说,前段时间说方月玲身子不适,那还当真是沒错,方月玲就是因为怀了身孕之后,所以才会有身子不适的反应的。 可问題并不是在这里,并不是在于邵书鹏总算是弄明白了到底方月玲到底怎么了,也不在于邵书鹏总算是能够向张凡去交差了。问題在于这整件事情,根本就完全出乎于他的预料。他是想过了有几种可能性,甚至于也想到了一些非常会让他觉得震惊的可能。但是显然,即便是在锦衣卫当中也干了这么 当然,这从时间上來说也并不是问題,两人从有了那种关系开始,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在这当中或许哪一次还就“中标”了也说不定。 只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邵书鹏,心中惊讶之余,气息也是稍有紊乱了。这么一乱,再加上距离房子又是那么近的距离,即便是如今方振乾正在跟女儿争论着这件事情而心虚有些不宁,但是他也依旧是稍微有了一些感觉了。 就这么一瞬间,即便是沒有看到房子里面的景象,可是邵书鹏心里面也明白,自己绝对是被方振乾发现了。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了还好,但是方振乾……邵书鹏呆在五毒教当中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并沒有见过方振乾出手,这短时间方振乾也并沒有处罚过什么人,可是他的传闻倒是听过很多的。虽然说传闻不可信,但是也不能一点都不担心。总而言之,刚才那一瞬间,邵书鹏都觉得自己就要去黄泉路上了。 不过好在,方月玲并沒有感觉出來什么。或者说方月玲还是因为如今正在跟父亲说着她非常在意的事情的缘故,因此方月玲是不会让防震亲分心的。 可以说,方月玲这么一打岔,可算是救了邵书鹏一命。 而邵书鹏也不愧是以前有经验的,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他也是马上就回过神來,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将刚才的那种紊乱的气息压制了下去。如今既然已经被方振乾察觉到了,而即便是有方月玲的缘故,可是这种感觉,方振乾绝对不会不放在心上的。所以为了不被发现,如今的邵书鹏只有更加小心才行。 “玲儿,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方振乾是换了个口气,说道,“我也知道,这是他的孩子。可是你不能不为你阿爹,为了咱们家想想啊!” “阿爹,不是女儿不想。”方月玲听到这里,也是叹了一口气,“只不过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做?那毕竟是他的孩子,可就算不提相公,这也是女儿的亲生骨肉,女儿怎么忍心让他见不到自己的父亲!况且,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啊!” “可能当然是可能的。”方振乾说道,“只要你同意了,我这就让人去消息给他。说如今教中的事务太多了,需要你在这里多呆上一段时日。八个月,听起來挺长的,但是实际上并沒有那么久。 “或许他会不答应,但是我会跟他说,八个月之后,我会让你退下教主之位。从那时候开始,我当真是将你嫁给他了。” “阿爹……”方月玲一时之间也是沒有想到,方振乾居然会说出來这么一番话。不得不说,方振乾的这番话,对于方月玲來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虽然她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很是复杂,不过那也是往日的事情,倒是不必再提。最重要的是,如今方月玲当真是已经彻底爱上了张凡了。所以,她也是希望能够永远陪在张凡的身边。 这么一來,方振乾的这个提议,或者说是给她开出來的条件,那就当真是对她太有吸引力了。 可是,方月玲即便是如此,还是沒有办法轻易就同意下來。毕竟,这是关系到她的孩子。 沒错,说的冷漠无情一点,孩子以后还可以再生。但是这毕竟是方月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换成任何一个母亲想要轻易割舍,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问題在于,方振乾这么做,非得要这个孩子将來继承五毒教的大业,摆明了就是要用张凡孩子的身份,为将來行方便。也就是说,将來,张凡还是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而等到那个时候,方月玲又该怎么去面对张凡呢! 况且不提这些,对于方月玲自己來说,她也是沒有办法割舍自己的亲生骨肉的。 但是,如今并不是方月玲说不想就能够不想的。方振乾毕竟是她的父亲,而对于父亲的话,方月玲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对。而方振乾在这件事情上面又是如此独断。这让方月玲为难,即便是这件事情很明显应该怎么办,但是方月玲还是为难。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两手准备 房间里,方振乾和方月玲这父女二人还在因为孩子的问題而争执着。虽然从话语上听起來,两人之间的矛盾倒也并不是有多么激烈,但是实际上,两人所讨论的问題却是非常严重的。最起码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的人,都会觉得非常棘手。 而对于如今正躲在窗户外面偷听的邵书鹏來说,这件事情对于他的震动也是一点都不小的。原本他再來打探之前,也是考虑过这件事情的。那个时候在他看來,这件事情或许就是关于方振乾对于方月玲的什么约束,或者就是方振乾想要方月玲做些什么,当然,目标自然就是张凡了。 毕竟,张凡和方月玲能够有如今的这种关系,邵书鹏即便是并不知道这当中的所有事情,但是也是明白一些的。方月玲或许是真的爱着张凡,但是方振乾之所以会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期望方月玲有个好归宿,更加重要的是,他希望通过这件事情來巩固自己在五毒教中的地位,并且还想要借此壮大五毒教。 因此,在这个前提下,邵书鹏当时的想法是,是不是方振乾又有了什么主意,但是这个主意如果直接跟张凡说,恐怕张凡是不会答应的。因此,他要让方月玲去跟张凡说,让张凡好同意下來。这是邵书鹏原來的想法,而且他对于这个想法更是非常坚定的。 但是现在看起來,这个想法显然不对。在听到了一些事情之后,邵书鹏是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跟他所想的是完全不同的。方振乾这次让方月玲回來,还当真不是因为什么私心,仅仅只是因为五毒教当中发生了一些不得不让方月玲这个教主出面才行的事情。 但是在这件事情的当中却是发生了一个问題,那就是方月玲突然之间怀上了张凡的骨肉。这个突然发生的情况,让整件事情全都是有了变化。 或许对于不明的人或者会想,如果说方月玲是在回四川的路上知道自己怀上了孩子的,那么那个时候,她就将消息传到京城去,让张凡知道。即便是那个时候张凡也不在京城,但是将消息传过去的话,恐怕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问題了。 不过即便是邵书鹏也是明白,为什么方月玲沒有说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方月玲想要给张凡一个惊喜什么的,因为方月玲倒是做不出來如此有“情趣”的事情。恐怕方月玲沒有传消息去京城的原因,是因为被她身边的人给阻拦了。而这个阻拦的人,当时根本想都不用想,只有玉儿一个人。 或许邵书鹏接触五毒教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毕竟是被张凡派驻于此的几个人当中的一个。对于他们这些人來说,來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最要紧的就是马上熟悉这个环境,弄明白自己到底身处的是一个什么地方,这样才会方便以后行事。 因此邵书鹏也是千方百计地通过许多方法來了解五毒教。而在这当中,他不仅仅知道了方振乾对于五毒教來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更加重要的是他了解到了方月玲担当教主的那段时间,五毒教当中的一些情况。 既然是那段时间,那就自然是不能不提玉儿的事情了。 所以,邵书鹏对于方月玲并沒有将自己怀了身孕的消息传到京城去一点也是不奇怪。他知道这一次方月玲回來,身边有玉儿在,所以他也就能想得到,定然是玉儿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不让方月玲传消息的。 邵书鹏虽然并不知道玉儿对于张凡有着很深的成见,也并不知道她对于方月玲怀着那种奇怪的幻想。可是即便是他并不知道这些,但是他也能够想出來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如今,方月玲跟她父亲方振乾正在争执的事情,全都被邵书鹏听到了。且不管这件事情到底会如何,但是邵书鹏知道,如果说是按照如今的状况來发展的话,很有可能方月玲是根本沒有办法说服方振乾放弃那个想法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件事情就会按照方振乾所希望的那样去做。 但是同时,邵书鹏也是明白,如同方月玲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想要完全瞒过张凡,瞒着张凡等到八个月之后,方月玲将孩子生下來,然后再跟张凡见面,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方振乾这么做,完完全全就是一种赌博而已。赢了他将來自然是好处多多。但是很显然,这一场赌博方振乾想要胜利也是有些困难的。而一旦失败的话,带來的将会是许许多多的麻烦。不仅仅是五毒教的麻烦,对于张凡來说也是个麻烦,而同样对于方月玲來说,这个麻烦也不会小。 不过,这是事情原本会有的模样。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因为他邵书鹏得知了这个消息了。也就是说,只要邵书鹏将这个消息传回京城,让张凡知道了,那么以后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当然,这件事情如果让张凡知道了,那么他必然是会跟方振乾产生很大的争执,而且这种争执也会发展到一个非常大的场面。但是问題在于,毕竟如今孩子还并沒有出生,而这种争执也仅仅只是局限在这段时间而已。再加上张凡是早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的,所以规模并不会变大。 因此,邵书鹏倒是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能够早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他倒不是因为对于五毒教怎么样,只不过他毕竟是张凡的人,因此能够帮张凡少找一些麻烦,这是他应该的本分。再加上如今他被派驻在五毒教当中,如果当真是两边起了冲突的话,他也是逃不了纷争的。 如今,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邵书鹏实际上也就已经足够了。他并不需要知道到底方振乾打算怎么做的细节,他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发生就行了。至于剩下來的情况,并不是他所能够处理的,他只需要将这个消息传回京城去,告诉张凡就行了。 当然,如今他怎么回去还是个问題。虽然说他潜进來的事情的确是很顺利,也是因为方振乾如今正在考虑着一件对他來说非常重要的事情,并沒有让他发现。可是问題是,刚才邵书鹏是稍稍漏了一些气息,让渀真器那有所警觉了。虽然是被方月玲打断了,并沒有让他暴露,可是这种警觉毕竟已经发生了。而对于方振乾这样的高手來说,只要是有过先例了,之后想要发现他的踪迹也是简单无比的。 也就是说,如今邵书鹏是被困在这里了。倒不是说完全沒有办法,只不过想要悄无声息地回去的话,实在是有些困难。 邵书鹏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感谢起來老天爷了。型号这件事情是发生在这个季节,不冷不热的,也沒有什么蚊虫。如果是在夏冬两季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但是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在面临这个情况的时候,他也是非常难受的。 不过好在,里面父女二人的争执倒是结束了。虽然也并沒有个结果,显然这件事情即便是方振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也是沒有办法说服方月玲的。两人的这种争执显然早已不是一天的事情了,可是方振乾倒也是并不急。 虽然刚才邵书鹏漏出了少许气息,让方振乾有所察觉。可是被方月玲那么一打断,再加上今天方月玲又沒有同意他的话,所以方振乾也是有些不快,说完了话之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这也是让邵书鹏稍稍松了一口气。在方振乾去休息了之后,邵书鹏又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确定自己绝对不会被发现之后,这才是离开了。 回到了住处之后,邵书鹏也是在想,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显然,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告诉张凡的,只不过他是在考虑,他将消息传给了张凡之后,自己又该怎么办。是什么都不做,等着张凡的消息,还是说自己做些什么。 且不管之后他应该做些什么,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想明白了之后,邵书鹏也就不再多想,提起笔來将事情写了下來,打算明天传出去。 但是有件事情他倒是已经有打算了。在将消息传出去之前,他是有必要去见方月玲一面的。虽然今天他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方月玲也并不同意方振乾的主意,所以他想要去见方月玲一面,问问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他在这个时候去见方月玲的确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才行的。不过邵书鹏他倒是并不害怕会发生什么,并不是他胆子大,而是他有个去见方月玲的好理由。总之,打算是这么做的。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打算,邵书鹏也并不害怕方振乾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但是他也是知道方振乾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这整件事情考虑清楚才行。因此邵书鹏在去之前也是要做好几番准备才行的。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題,还是要有一些准备才行的。 对此,邵书鹏倒是很有信心。毕竟他做这一行也是很长时间了,所以对于一些突发的情形,他也是非常了解的。而尤其是在面对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到底应该怎么办,应该准备些什么。他也是心里有数。 这一夜邵书鹏一直忙到丑时才休息,而第二天,他还要面对更大的挑战。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风云将起 朝中这段时间可以说是丝毫沒有一点消停的。辽东的事情到现在还沒有结束,当然,那边也已经进入尾声了。沒有了王杲,下面的那些人简直就是一副树倒猢狲散的模样,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李成梁用不了多久就能胜利了。 对于王杲的消失,朝廷里面倒是沒有多少人怪罪李成梁的意思。对于他们來说,只要辽东的这场战事能够早些结束就足够了。但是对于李成梁來说,如今他在朝中的形势并不好,所以他是一定要抓到王杲,哪怕不论死活才行的。 不过张凡虽然也参与到其中了,但是张凡却并沒有花费太多的心思在上面。虽然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张凡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來的事情,并不是张凡说在意就能够完成的了。他只有交给梁超他们去办了。 而现在的张凡,还有其他的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在意。首先一件,就是家里面的事情。卫嫆瑶的事情,虽然说张玉方的突然來京,当真是帮了张凡一个大忙,可是这件事情也依旧是还沒有解决。虽然张玉方是张凡的一大助力,而且他也跟茹雪详细地商量了一番到底应该怎么跟赵氏说这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显然也是急不得的,所以暂时还沒有个结果。 最重要的是,如今张凡在朝中还有许多的事情。虽然这辽东的战事接近尾声,张居正的动作也就开始重新出现了。为了《一条鞭法》的施行,张居正可谓是煞费苦心。而这是张居正的一大抱负,因此对于张居正來说,为了实现这个抱负,即便是他需要动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在他看來也是可以的。 而实际上,如今张居正就已经开始这么做了。他找到了张凡,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张凡,掌握着朝中的那些大员们私下里的事情,好的坏的,甚至于能够让他们被贬官罢职的秘密。张居正就是要从张凡这里弄到那些最有可能反对自己的人的把柄,然后威胁他们。 张居正并不是当真想要用这些人的把柄來做什么,只不过是威胁他们,要他们到时候不要反对自己罢了。 当然,朝中的官员众多,即便是能够有资格每天早上來上早朝的人并不多,可是对于张居正一个人來说,这数量显然也是不少的。但是这件事情问題在于,即便是张凡将朝中的那些人的糗事全都告诉了张居正,这算是帮了张居正大忙了。但是张凡也只能帮他到这儿了,剩下的事情,即便是朝中的人都知道,如今张凡跟张居正是一起的,但是张凡却是不能再出面了。也就是说,这么多人,全都要由张居正一个人來对付。并不是因为张居正怕麻烦,而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特殊性,似乎只能如此了。 不过这件事情好在,倒是不用张居正当真是将能够站在朝堂上的每一个可能会反对他的人全都去说上一遍。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是人并不是太多,但是对于张居正一个人來说,也足够他忙的了。再加上还有那些死硬着的人,很有可能就算是张居正由他的把柄,但是光去说一两次还不顶用,可能要去好几次。这就在无形之中增加了张居正的麻烦。 因此,张居正所选择的是,朝中的那些有身份,或者是在其他人当中有威望的人去说。而张居正这么做可不是图懒省事,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想要反对,可是如果这几个带头的不站出來说话的话,那么下面的人也就不敢出來生事了。就算是当真有那么几个胆大的敢站出來说什么,张居正也是很容易就能打发这些人的。 不过即便是不用所有的人全都事先说一遍,但是这工作量依旧是不小。因此,张居正是现在就來找张凡了,而且他也是现在就來找那些人了。总而言之,这个打算是做的很早的。 于是,这段时间朝中就能看到一个很有趣的模样。 张居正的行踪并不是保密的事情,或者说像是他如今的这个身份,也根本就沒有办法保密了。因此张居正每天的行踪,即便是他下了朝回到家中去,只要他出家门,他去了那里,那绝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 当然了,这原本只是朝中的那些人习惯性地关注着一些张居正平日里的行踪罢了。可是问題在于,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发现了问題。 张居正平日里去谁那里,这并不重要,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是以前并沒有往來的,张居正突然去拜访了,也并不是什么好奇的事情。因此这件事情一开始并沒有发生什么问題,也并沒有引起什么怀疑。再加上那些被张居正找过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将事情说出去的。因此,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问題在于,那些被张居正找过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在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还一副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的模样。毕竟被张居正说到了心中痛处,也是最不希望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沒有影响呢! ?p> 湛嫉氖焙颍涣礁霾)有什么关系。但是等过了几天之后,朝中每天都会增加那么一两个表情怪异、神情恍惚、并且还明显就是一见到张居正就躲躲闪闪的模样。其他的人就算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状况也肯定是开始怀疑了。 于是便有好事者开始查探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了。而这件事情查起來自然是非常方便的,毕竟张居正的行踪并沒有保密,他每天去了哪里,朝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而这么一來,这件事情也就变得非常简单了。想想看,昨天张居正去过了谁那里,而第二天早上,那个人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即便是问他也不想说。这摆明了问題就出在张居正的身上嘛! 可是人就是如此,即便是他们明白,虽然那人不肯说,但是张居正既然会去找他,那就肯定是因为一些比较严重的事情才对。而对于到底是什么事情,即便是他们明白,这件事情当真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还是会非常好奇。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到了现在,已经过去五六天了,但是显然张居正还是沒有停手的意思,他还在每天找这些人说话。老实说,朝中的人都有些害怕,害怕接下來张居正就会找到自己了。但是同时,他们也是有些好奇,好奇这到底是关于什么事情的。 张居正会这么做,显然是关系到一件大事的,要不然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让张居正如此? 当然,也是有聪明人。如今朝中的人也是知道张居正是打算干一件大事的,而且恐怕到时候又是会引起朝中的一片浪潮。而现在张居正所做的这番行为,简直就如同是像在提前做准备一般。 如今的朝中,倒是不用说人心惶惶这么惶恐,不过也确实是有不少人在担心着下一个就会找到自己身上。到底应该怎么办,老实说这的确是让这些人觉得难办了。 而朝中如今引起來的这种情况,作为始作俑者的张居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张居正面对这种景象,倒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或许他每天下午还是会到那些人家中去,但是只要是在公开的场合,张居正绝对是一副面色平静的样子,渀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托这件事情的福,张居正接下來想要做些什么,倒是传出去了。原本朝中就知道张居正打算做些什么,也知道大概的方向。但是却并不知道张居正具体打算怎么做。现在这件事情一出,张居正在找那些人说话的同时,也是将自己将要打算做什么告诉了他们。 而那些人,或许并不能说出來到底张居正是如何威胁他们的,可是张居正打算做什么,他们倒是透露了出來。 于是,到现在朝中也就有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张居正的打算了。而面对张居正的这个打算,这些人自然是从心底里想要反对的,毕竟若是《一条鞭法》施行了,那么这些人的收入可当真是要大打折扣的。如今因为《考成法》的缘故,想要收受贿赂也已经变的非常困难了。虽然说朝中加俸,而且还不少,足够他们花销的了。可是对于那些以往大手大脚了惯的人,还是不够。于是,家中的这种“正当”收入也就变得非常重要了。 而现在,张居正是打算连这个源头都将它掐断了,这自然是这些人所不希望的。 所以在知道张居正打算干什么了之后,这些人自然是非常反对的。但是同时,他们也多少明白了如今张居正去这些人的家中大致上做了什么。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他们也明白张居正的意思。 因此,这些人心中多少也是明白,恐怕就算是自己非常反对,但是到时候当真能够站出來反对的人,也是极少极少了。 当然,这里面还仍旧是有着一些死硬分子,他们觉得自己并沒有什么把柄,所以不管张居正到时候怎么威胁他们,他们都不会答应的。 但是这些人低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居正的情报來源了。那可是锦衣卫!或许这些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他们自己都沒有察觉,但是却是能威胁到他们如今地位的事情,可是锦衣卫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总而言之,如今朝中也是再次变得麻烦起來了。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还没有完 上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等在宫门外。在这个时候,正是人们相互议论的时候。而如今,人们相互凑在一起,议论着一些事情。这原本是沒什么的,但是这气氛却是变得非常古怪了。尤其是当张居正來了之后,就更加怪异了。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來话语,转眼看着张居正,有的人畏惧,有的人愤怒,有的人则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张居正却是毫不在意,依旧是往常的那么一副模样。他走到张凡那边,很是正常地跟他寒暄起來,渀佛如今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的样子。当然,他虽然跟张凡说话,但是实际上两人在说的话,也还是关于如今的这件事情。 “老师,如今这可已经是第十人了。”张凡看着张居正说道。当然,张凡倒并不是觉得这有什么问題,只不过是随便这么一说罢了。当然,张凡倒也是在这番话中有了个疑问。虽然当初张居正找他帮这个忙的时候,张凡也根本就是什么都沒有问过就答应下來了。甚至于一直到今天,张凡也沒有说什么。可是张凡不问就并不代表他心里面就沒有什么想法了。 他明白张居正这么做的用意,也同意张居正的这种做法。可是问題在于,张凡并不知道张居正打算做到什么程度才行。当然了,这个所谓的什么程度,实际上张凡所想要弄明白的就是张居正到底是要找多少个人才行。 虽然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因为人数不少,而这件事情又是只能由张居正一个人來做的,因此张居正也根本不可能找朝中的每一个会反对他的人去说,那就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了。更何况,这件事情也根本用不着这么做,只要让那些带头的人到时候不会站出來说话就足够了。 当然,这种想法自然是沒有任何问題的,可是问題在于,到底要多少人才算是足够了! 如今张居正已经去找了十个人了,十个人的数目,并不算多,但是却也不算少。当然,最主要的是在经过了这十个人之后,张居正的模样可不像是已经足够了的,反倒是一副刚刚才开始的模样,甚至于,如果让张凡说的话,可以说是张居正如今正处在“兴趣盎然”的阶段。 因此,张凡也是不得不开始考虑了。他并沒有打算停下,他还是会继续帮助张居正的。都已经开始了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就断然沒有停下來的道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要为这件事情可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而感到担忧。 之前,张居正行事的风格已经跟以往是大有不同了。而因此,张凡也是在担心张居正这么做会为他的将來招來什么麻烦。因此那个时候的张凡也是在一直想方设法地规劝张居正。虽然张凡做的并不明显,张居正也并沒有明显地感觉到张凡的用意,但是张凡所作的还是有效果的。 现在,虽然都沒有说话,可是问題在于,如今张居正渀佛从另外一个地方找到了他所希望的那种快感了。这种无意之中所发现的爽快,甚至于他自己都沒有察觉,但是却要比那种明确了目标來的更加要让人觉得有趣。而张居正,如今也是陷入到了这种有趣之中去了,并且也是乐在其中的模样。 张凡倒是能够感觉出來一些。但是问題在于,这种事情就算是感觉到了,却也是沒有用的,因为面对这种情况,张凡根本就不能做些什么。他继续帮张居正,那么就只能继续让他这么做。而面对于此,他却是沒有什么好办法來做些什么,或者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居正在他所不希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可以说这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张凡只能接受。 “不错,已经十人了。”张居正倒是沒有看出來张凡眼中的那份复杂,或者说是张居正无视了那种包含着太多复杂感情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但是十人却还是不够。” 张居正说不够,倒也并沒有错误。每天上早朝的人虽然并不多,可是也不少。即便是张居正只是挑选里面那些有身份地位,能够镇得住其他人的那些人去说,但是这些人的数目,实际上也是不少的。 估摸着,张居正恐怕还要再去找十余人的数目,这个准备才能差不多。当然,虽然说进度已经到了一半了,可是事情也并不是如此顺利。因为前期张居正去找的人,同时也是张凡所挑选过的人。 这十个人,虽然在朝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说出來的话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可是这些人却是都有着很眼中的把柄掌握在锦衣卫的手中,而且都是一些会要命的把柄。因此,这是个人虽然身份显赫,手中权势也不容忽视,但是想要让他们不出声却是非常容易的。 而剩下來的,张居正早就已经瞄准好的那些人,虽然他们也是有把柄掌握在张凡的手中,但是却并沒有前面十个人那么重大的问題了。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一些虽然会让他们在意,但是当真说起來却是有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相比起來这些把柄,可能张居正所要求他们做的,会更加让他们感觉到肉痛。因此,很有可能即便是说出來这些把柄,想要威胁这些人,但是这些人也是很有可能不买账的。因此,想要让这些人到时候不出声,可就不是单单凭着张凡的消息就能够成功的了。当然也不能沒有。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做,那就需要张居正自己想办法了。 总之,也就是说,剩下來的这些人是比较难办的那些。而且即便是张居正想出來了办法,用张凡所给的消息,让这些人暂时安定下來了,也答应到时候他们不会胡乱开口。但是即便是如此,到时候还是难保这些人是不是会变卦。 而现在,这件事情却是沒有办法,必须要做。因此张居正也是对此感觉到比较麻烦了。不过张居正可不是那种会害怕麻烦的人,或者说这种麻烦,反倒是让他生起了许多兴趣。要知道,毕竟前面几个人对于他來说,也实在是太过容易了一些,甚至于让他都有了一种提不起兴趣的感觉。他倒是希望接下來的几个人会比较难缠一些。最起码的,也是让他不要太过轻易就办成了。 当然,这件事情,张居正自已一个人沒有办法,必须要张凡的帮忙,提供消息才行。而做这件事情,虽然仅仅只有张居正一个人出面,可是实际上,在这同时也就等同于是将张凡给暴露出去了。尤其是如今,张凡跟张居正两人如此堂而皇之地凑在一起说些什么,这就明摆着是在说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才是。 但是张凡倒是当真不担心这会给自己带來什么麻烦。他虽然是因为帮张居正的缘故,将朝中这么多人的事情给透露出去了。而这件事情,即便是张居正不说出來,其他人也是能够想得到是怎么回事的。但是张凡并不担心,或者说是这种情况张凡早就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最主要的原因是,张凡这可算是在做他的本分事情。他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天生就是应该干这个的。或许会有人因此而痛恨张凡,但是张凡却是并不害怕自己会因此找來什么麻烦。 虽然张凡如今在朝中的身份还是地位,哪怕是身边的财富都是不可估量的,但是张凡还当真是沒有做过什么为了一己私欲而干出过什么坏事。因此,这些人就算是想要动张凡也沒有办法。 当然,并不是说张凡这么就有恃无恐,毫不害怕了。而是因为张凡沒有必要去害怕这些事情。 只不过,当其他人看着张凡和张居正两人说话的场面,他们的心里可一点都不好受,总是觉得是不是两人在谋划着,而下一个就是要对付自己了。 京城中,如今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了。暂时,这种景象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而辽东那边,梁超等人还在为了抓捕王杲而忙碌着。 梁超是自作主张地改变了方向,往南前往了海西女真哈达部,他估摸着王杲很有可能是躲在这里了。而梁超的这个判断,在张凡得知了之后,他也是认可了,并且让梁超主管此次心动,让其他人配合。 早在三天前,梁超一行人就已经到达了王台所居住的部落。虽然梁超等人是乔装打扮而來的,而这个部落的规模也不小,可是毕竟他们是外人,而外人在这里实在是太容易被认出來了。所以,梁超他们一直是在想办法潜进去打探王杲的下落。 但是这也是再是有些困难,潜进去虽然容易,但是这么大的地方想要四处打探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不过即便是如此,不管是出于命令还是自身的原因,梁超也是不可能会放弃的。 而现在,梁超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暗的不行,那就要來明的了。因此,在几番试探发现不是办法之后,梁超倒也是果断。他打算找个时机潜进去,但是不是为了去搜索王杲,而是直接去见王台。 梁超的这个想法很是疯狂,甚至于他身边的人在得知了他的这个办法之后,都是想要阻止他的。他们认为梁超已经不理智了。 但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梁超如今很是理智,而且这个办法他是思索了很久才想出來的。因此,梁超也是对此很有信心。如今,他必须要说服手下的这些人才行。毕竟他知道这些人得了张凡的命令,必要的时候会阻止自己。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人多麻烦 王台此人,登上汗位的过程倒也是有些戏剧。原本他是为哈达贝勒王忠的侄子,因此极为的并不应该是他,而是王忠的儿子博尔坤才是。但是王忠当年因为部下反叛被杀,而他的儿子博尔坤为了蘀父报仇而要借助王台的力量,因此放弃了继承贝勒的权力,改为由王台继位。 总之,王台就是如此登上汗位的。而登上了汗位之后的王台,也是相当活到。他并沒有因为登上了汗位就此满足,经营起來也是相当有效。远交近攻之下,哈达部的势力也是逐渐强大了起來。虽然因为如今还有王杲的缘故,所以即便是哈达部逐渐强大了,却也是并不能称霸女真诸部,但是在海西女真所属当中,他却是最为强大的一部了。 其实王杲和王台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真是相当复杂的。王杲当时在女真部当中的权势不可谓不大,而王台所率领的哈达部又逐渐强大了起來,可想而知,这两部之间是绝对不合的。而事实上也是如此,两部之间的抹茶比比皆是,甚至于开打过好几次。 不过最终,两人却是因为利益的缘故,暂时结盟了。 而这一次,王杲明显是自作自受,自己弄得明廷关了与其的互市,而明廷这边也是摆明了要跟他有一战的模样。或者说,是王杲主动來犯。 因此,看得明白事情发展状况的王台是很明显地能够看得出來,王杲的败局已定。即便是那个时候的王杲显得是那么的强势,但是跟大明所比,再加上驻守辽东的还是李成梁,王台是非常清楚,最终王杲的野心是一定会失败的。因此,在这种非常明确地情况下,王台也是很自觉的沒有搅合到这件事情当中來。 而现在看來,王台的这个决定是绝对正确的。如今,王杲的野心被李成梁彻底打破了。而如此一來,虽然以前跟王杲有过结盟,但是这一次他毕竟沒有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來,因此他也就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牵连了。 当然,这自然是王杲最为理想的情况了,但是实际上,事情也绝对不可能按照他所想的那么來发展。 虽然说王台并沒有参与这次王杲的疯狂计划,但是他想要完全抛开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或者说是这件事情并不是说他想就能够撇清关系的。有的时候,即便是你不去主动找事,甚至于有意去回避,但是当事情该來的时候,还是会來,你躲都躲不掉。 就比方说现在,在他知道王杲的大营被李成梁奇袭而破之后,王台心里面倒是有些觉得高兴的。虽然说他跟王杲之间结盟了,但是这种盟约也是在当时那个沒有办法的情况下产生的,并非他真心如此。 而现在,王杲已经彻底沒戏了,那么这对于王台來说自然就是一件好事了。要知道,如今辽东的女真族中,能够压他哈达部一头的也就只有王杲了。而如今王杲已经不在了,这么一來能够阻碍他称霸女真的也就不存在了。 当然,就算是在经此一战之后,想來明廷对于整个辽东的控制也会比起來以前更加严一些,但是即便是在这种局势之下,沒有了王杲压在自己头上,那么对于王台來说,想要称霸女真也是沒有问題的。更加不用提,沒有了王杲的辽东,定然会平静很多,这么一來即便是大明那边,想要商量一些事情也是很简单的了。 可是这个只是王台的愿望而已,虽然说他的这个愿望距离实现也并沒有多远,但是毕竟还沒有实现。再加上,当进一步的消息传过來,让他知道王杲并沒有就此身死,而是消失在了乱军之中,王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事不好了。 这可不同于那些不确定的事情,对于王杲这种人來说,他如果消失了,那就是沒死,那就是逃了,只有这个可能。 因此,王台也是马上就感觉到了,王杲如果逃出來了的话,他在如今的这种局势之下,很有可能是需要一个藏身之所來度过如今的难关的。而如今,李成梁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对于现在的王杲來说,他是非常有可能逃到他这里來的。 结果,王台的担心也是变成了现实了,王杲果然是逃到他这里來了。 当然,王杲來这里也并不是想要让王台收留自己。一來,屈居人下本來就不是王杲的做派,即便是他如今面临着这种状况也是如此。二來,王杲也想得明白,就算是刚开始的时候,李成梁会算错方向,往北追,但是最终他也会回过神來,往这边找过來。如此一來,即便是王台原因收留自己,但是自己也是有很大的风险会被发现。更何况,王台的心思王杲也不是一点都不懂,王台很有可能出卖自己,这一点王台也是算到了。 所以,他绝对不能就这么一直躲着。他之所以來哈达部,就是为了暂避风头,然后让王台想办法将他送回自己的地盘去。也只有这样,王杲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只不过,王杲并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已经是被有的人察觉到了。而且还并不仅仅只是察觉到了这么简单,张凡的人实际上已经追过來了。在王杲不知道的时候,追捕他的人已经到了距离他很近的地方了。 梁超也是当真为此下了很大的决心。虽然说他是非常肯定,王杲就藏在王台这里,但是这么大的部族,到什么地方去找王杲,实在是有些困难。再加上他们是外人,在这里什么装扮都沒有用处。如果不能一下抓到王杲的话,势必会引起他的警觉。万一王杲害怕自己被抓,看到他们找來了之后就马上逃走的话,这一次,梁超就当真不知道王杲还会去哪里了。 也就是说,给予他们抓捕王杲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而这仅有的一次机会,他们就必须要把握住,绝对不能出差错,必须要一次就成功抓到王杲才行。这点是绝对沒有商量余地的。 可是,在这么大的部族当中,到底要如何找出來王杲的下落,这也实在是一个难題。而对于他们來说,虽然张凡将其他人也是调过來帮忙了,但是人数面对这么大的部族,也还是嫌少。更何况人数太多,一起行动的话,也会引人注目。 所以,显然靠着他们自己去搜查,也是沒有办法的了。因此,梁超必须要换个办法才行。 而梁超所谓的换个办法,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或者说并不是什么非常难以想出來的办法。既然王杲躲在这里不知道什么地方,那就自然是要去找知道他到底躲在什么地方的人才行。当然,这个所谓的人,就是王台了。 也就是说,梁超是打定主意了,这一次他打算直接去找王台,跟他把话说清楚了。然后让王台将王杲拱手奉上才行。 但是,虽然说梁超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他并沒有马上行动。并不是因为他身边的人阻拦了他,实际上对于梁超的这个打算,他身边的那些人也是非常认同的。梁超之所以沒有动,是因为他需要去跟王台谈判的筹码。 即便是从实际的利益出发,王台也应该同意这件事情的才对,但是实际上,梁超是能够预见到,到时候跟王台探讨起來这件事情,他绝对是会最低起价的。而梁超就需要跟王台谈论这件事情的筹码才行。只不过,梁超虽然被张凡任命执掌此事,但是这件事情却是超出了他的全职范围,因此他需要有许可才行。 梁超之所以沒有动,就是在等待张凡的消息。 京城里,张凡也是已经收到了梁超的消息了。消息里面虽然并沒有说的非常清楚,但是总而言之,梁超他们已经是可以确定,王杲人就在哈达部中藏匿着。而现在,梁超想要让王台拱手交出王杲,因此这才是给张凡來了这个消息。 而张凡接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一点含糊都沒有,赶忙就进宫去了。这件事情也不是张凡说了就能算数的,他还需要太后的同意才行。 而李太后在得知了这件事情自后,也是大感兴趣。她倒不是在乎给予王台什么赏赐,那些对于朝廷來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即便是如此,李太后在在这件事情上面的考虑却也要慎重一些。因此,如今不光是张凡,就连内阁的一群人也都被她唤來了。 老实说,张凡对此是有些惊讶的。在他想來,就算是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有些不太确信,找人询问也是自然的。但是原本张凡以为,这件事情就算是李太后不确定,也不用如此麻烦,最多找张居正和冯宝这样两个老面孔也就完了。 可是张凡这一次是一点都沒有想到,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居然是如此在乎。他不仅仅是找了冯宝和张居正过來,甚至于将内阁中所有的人全都喊了过來。 一瞬间,张凡有了一种麻烦的感觉。或许是那种小圈子的亲近感,张凡总是会觉得,不管是什么事情,若是人少的话,即便是相互之间有分歧,但是讨论起來也不会太过麻烦。但是只要是人一多起來,哪怕相互之间并沒有分歧,仅仅只是一点不同的意见,也会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解决。 而张凡的这种想法是一点都沒有错,事情就是如此。原本,或许并不麻烦的一件事情,但是到了现在,却是会变得困难非常了。这让张凡不由得有些叹息起來。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预先准备 张凡沒有想到,只不过是讨论一下关于王杲的事情,却是沒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是引起了李太后如此多的关注。原本张凡觉得,就算是李太后觉得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并不是能够靠着她一人就决定的,但是那也最多叫过來一两个人便是了。 但是现在,李太后不仅仅是让他和冯宝留在这里,甚至于她讲整个内阁的人都唤过來了。这是让张凡觉得有些意外的,他的确是沒有想到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居然是如此的关注,居然如此兴师动众。 不过这样倒也好,毕竟人多了的话,脑子也就多了,考虑起來问題也就更加全面了。或许靠着一两个人未必能够想的完全,但是如今倒是能将方方面面全都考虑明白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人多了并不仅仅只是方便,也是有麻烦的。甚至于人一多起來,这麻烦恐怕还是要比人少的时候更加多了。毕竟人一多了,脑子所想的也就方方面面起來了,因此有些事情,或许有的人觉得很好,有的人觉得还行,但是有的人就觉得不能。而在场的这些人,又有哪个不是自我主见非常强的。或许他们如今在内阁当中是以张居正为首的,但是这件关于王杲的事情可沒有关系,因此他们倒是有机会畅述己见了。而这,恰恰就是张凡所最为不希望看到的。 虽然这件事情并不是太着急,而就算是这几个人再怎么吵吵嚷嚷的,想來今天也总是能够有个结论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面对这种情况,还是觉得非常麻烦。可是现在再说什么也不行了,毕竟人都已经來了。 “张先生。”李太后自然是不知道张凡心中的那种麻烦想法的,这件事情,她只是觉得需要让下面的人商议一下,虽然说事情不大,可是毕竟是要给王台谈条件的,而王台又不是汉人,因此,就算是事情不大,但是如果胡乱同意的话,恐怕到时候朝中也是有人有不同意见的。因此,李太后是想要多找些人來问问。只不过,如今李太后倒是问起了张居正,“哀家近日听到传闻,说朝中的许多爱卿,每日都惶恐的很,如同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先生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太后的这番话一问出來,在场所有的人全都看向了张居正,毕竟这件事情就是他弄出來的。当然,李太后之所以会这么问,想來也是早就已经知道这当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虽然李太后深居宫中,若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的话,也不会露面。可是这可不代表李太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实际上,张凡和冯宝是最清楚不过的,李太后才是消息最为灵通的一个。虽然他们两个人掌管着锦衣卫和东厂,专门就是收集和打探消息的,可是如果是什么大事的话,恐怕在两人刚刚知道的同时,李太后也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而如今,李太后在这里说了这么一番话,自然是将众人的眼神吸引到张居正那里去了。尤其是冯宝,看着张居正的眼神当中,总是有着那么一丝等着看笑话的模样。想來对于冯宝而言,能够看到张居正吃瘪,这也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而张居正面对这种情况也是非常自如的。就算是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看着他,可是张居正却是一点都沒有不自在的模样,还是那么一副非常平静的样子。显然,张居正也是早就料到过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不过这在张凡看來,就算这是突发情况,是张居正沒有准备的,恐怕张居正面对这种情况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整件事情都是张居正所为。随着张居正的这种做法,虽然那些被他找过的人都绝口不提到底张居正跟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即便是如此,朝中的这种气氛也是变得越來越不同了。张居正或许觉得沒什么,但是其他人可不这么想。虽然有些人的身份还用不着张居正去亲自跟他说什么,但是这点他又不知道,他只知道张居正如今在找人麻烦。更何况传出來的关于张居正新法的事情,谁都能看得出來他会反对。因此,这些人也是在担心张居正会突然找过來。 自然,面对这种情况,的确是会让人觉得很是无力的。即便是张居正哪怕再三保证,告诉他们绝对不会,想來事情也只会越來越麻烦了。因此,即便是如今朝中的人们是人心惶惶,但是却并沒有出來解释什么,因为他们明白,这件事情解释了只有更乱。 而张居正倒是一脸平静的模样,渀佛如今发生的事情,别说是他闹出來的了,就如同跟他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沒有的模样。面对张居正的这么一副平静的样子,张凡心中也只有无奈了。而对于张凡來说也是同样,他也是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情走到了张居正所规定,但是却未必是他所希望的那条路上。 好在如今,虽然朝中弄得人心惶惶,但是也毕竟是那些人的担心罢了。更何况,那些人之所以会担心,也是害怕张居正是不是抓到了他们的什么把柄。可是反过來说,也就是说,这些人心中明白,自己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这才是会如此慌忙的。若不是因为这个,那么他们完全就沒有必要去害怕张居正。 当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不过这番话对王法可是沒有什么说服力的,犯错了就是犯错,大小可以定罪,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想來,张居正原本说过,只要让那些有身份,能带头的人到时候不站出來反对,那么下面的那些大臣就算是心中再怎么不愿意,也是沒办法说出來什么的了。只不过,张凡看着这件事情如今的这个势头,恐怕张居正根本就不用等到到时候了,如今这么一做,那些人别说是到时候,就算是现在都不敢再开口了。 而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因此,就算是李太后,也根本就不用让人去专门打听,只要下面的人稍稍看看就能看得出來这种情形了。当然,下面的人报给她的消息,自然是不可能说这是什么人弄出來的,只是告诉李太后有了这么一件事情罢了。而知道了这个情况的李太后,也只需要让人稍微一查,也就明白过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明白归明白了,但是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这却是沒有人知道的。李太后到底是同意张居正的做法,还是另有打算,也不得而知。甚至于,如今李太后在这么个场合说出來这件事情,这到底是什么用意,也实在是让人有些闹不明白了。 “是的,太后。”张居正依旧平静,就算是给李太后回话,也是平静非常,“事情的确是如同太后所说一般,如今朝中的人都有些不同,每个人面上都是一副担忧的面孔,似乎都在害怕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般。” 张居正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人原本就看着他的眼神又有了变化。意思非常明显,摆明了就是“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自己弄出來的,如今还说什么‘似乎’会有,那是肯定会有才对”。 “这样啊。”李太后倒是不疑有他,说道,“哀家并不想过问朝政,若是一切都安好,那就最好不过了。但是如果有什么大事发生,哀家也就不得不出來说话了。只不过,哀家很是厌烦这件事情,希望诸位爱卿能帮衬着点,也少让哀家操一份心。” 李太后的这番话已经说得非常明显了。这不是对着在场的这些人说得,而只是对着张居正一个人说得。当然,在场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的呢!当然,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分得清楚场合才行。 “臣等明白。”在场的几位一起躬身说道。这算是帮着张居正打圆场了。 “嗯,这样就好,也省的哀家费心了。”李太后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了,今日唤诸位爱卿前來,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是关于如今辽东的情形。详细的情形,张爱卿,你说说吧。” “是,太后。”张凡应了一声,转头看着其他几人,说道,“辽东的这一战已成定局,李将军如今也马上就要胜了。只不过这当中有件事情,王杲却是不见了,想來诸位大人也都知道。” 辽东的事情是众人关注的焦点,这件事情这些人自然是知道的。 看众人点了点头,张凡继续说道:“因此,我和李将军都派了人去追查王杲的下落,谁也不相信王杲会死在乱军之中。今日,我收到消息,我的人倒是找到王杲的下落了。只不过,这当中倒是有些麻烦的地方,而且有些事情也并非我一人能做主的,所以便來找太后请示。 “王杲如今就躲在海西女真哈达部,首领王台的部族里。王台跟王杲之间的关系,想來诸位也知道。虽说两人并不是一条心,只是这件事情还是有些麻烦。想要强行将王杲带出來,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让王台亲自将王杲交出來。只不过,想來王台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因此,恐怕他是会提出些什么条件。因此我这才是來找太后商量,看看朝廷到底能给他写什么用來交换王杲。不知诸位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听完了张凡的话之后,在场的几人也是思索了起來。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就这么办 李太后将这么多人叫了过來,并且还点名了如今朝中的情形,说张居正最近做的稍微有些过火了。当然,李太后的这番话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可是实际上只是为了提醒张居正一个人而已。这点在场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只不过,李太后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要让张居正放弃如今所在做的事情,而只是要提醒他,这件事情要把握到一个度才行,千万不能做的太过火了。身在朝中,玩这些小手段自然是沒有舍呢么问題的,但是绝对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闹出來什么大乱子。 总而言之,这只是今天的一个題外话,是李太后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提醒张居正一番的,并非主要。更何况张居正也表示自己会听话,那么就一切都好说了。当然,说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接下來就要进入正題了。 今天,是讨论关于王杲的时候。如今已经知道王杲就躲在海西女真哈达部,首领王台的部族里。而即便是他们都知道,王杲和王台两人之间的盟约并不牢固,可是他们毕竟是结盟过的,再加上又是女真人,若是想要让王台就这么放弃王杲的话,将來他的名声也不好。因此,想要强行将王杲抓來,也就变得不可能了。 因此,如今所商讨的是,应该如何才能让王台心甘情愿地将王杲送到自己手上了。当然,既然已经说了,如果王台出卖了王杲的话,那么他的立场就变得比较尴尬了。这无关王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而是关于王台能不能够守住盟约的问題了。 所以,张凡这边才是会想办法跟他谈条件,而只要王台能够接受这边开出來的条件,那么想來就算是让他出卖王杲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題了。 当然,说起來这一次的事情,也似乎是太过于提前了,毕竟梁超那边还根本就沒有跟王台接触过,也根本就不知道王台想要用什么样的条件來换王杲的命,或者是他自己的声誉,这边就已经开始商议到底应该给王台什么样的条件了,这点确实是有些不妥。 只不过如今时间不等人。王杲躲在王台那里,可不是要躲一辈子,而是要等一个局势平稳下來的时机,好让他回到自己的地盘去。而如今,辽东的战事马上就要结束了,而只要战事一结束,局势虽然还有些动荡,却是不同于现在了。等到那个时候,王杲想要回去,也就变得非常容易了。 因此,张凡他们必须要赶在这件事情之前,就要抓到王杲才行。当然,机会虽然也并不仅仅只有这么一次,但是显然,如今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既然如此,那就绝对不能浪费了,一定要把握住才行。要不然后面就算是有机会,麻烦也是非常多的。 因此,张凡找到了李太后,毕竟这件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必须要李太后开口才行。而李太后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所以将内阁的人全都叫來了。这倒是让张凡感到有些头疼了,毕竟要应付这些人,不,应该说让这么多人來讨论这件事情,扯皮的事情肯定不会少。这么一來,麻烦也就变得更多了。 “这件事情倒是并不简单,倒不是说有多麻烦,只不过这件事情也并不容易。”首先开口的却是张四维,“王台和王杲之间的盟约,咱们都是知道的,而如今两人之间的盟约还并未接触。若是王台当真将王杲拱手奉上的话,想來到时候他在女真族中也是沒法抬头了。” “此言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太后,当时微臣也是想到了这点。不过微臣倒是觉得这并不足惧。” “哦?张爱卿有何好办法?”李太后问道。不仅是李太后,其他几人对于张凡想出來了解除这个问題的办法也是非常好奇的,都看向了张凡。 “其实这件事情简单的很。”张凡并沒有绕弯子,直接说道,“当初跟王杲结下盟约的只是王台一个人,虽然他代着整个哈达部,可是那也只是他一个人罢了。而其他人并沒有。这件事情,找那些沒身份的人,想來也是不成的,不过想來太后和诸位大臣都知道,王台还有两个儿子,扈尔干和康古鲁,若是让他们去做的话,想來王台也就不会面临那个问題了。” “这……”张凡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思索了起來。 良久,张居正开口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就算是小聪明,但是女真人即便是不通教化,却也不是傻子。这么一來的话,那王台的这两个儿子,无论谁去做,想來也都会被其他女真人瞧不起。而王台的位子还要他的儿子來继承。想來王台也并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张居正的话,让其他人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认同。事情的确是如此,就算是耍这样的小聪明,在名义上倒是能够说得出去了。而且这么一來,其他的女真人就算是想要挑刺,也绝对沒有什么可说的了。可是这种事情说不出來并不代表就沒有事了,那些人心里会怎么想? 对于王台來说,若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他自己來。毕竟他哈达部的势力不小,即便是这些风言风语,他自己也能扛过去。而何必让他的继承人承受这种污名呢! “这个自然是如此,只不过……”张凡说道,“只不过诸位恐怕有些事情还不知道。王台此人,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如今哈达部正是势力大好的时候,更何况经此辽东一战,哈达部称霸女真也就指日可待了。而王台身为首领,想來不管是部族还是他本人,都不愿意有任何情况发生。 “可是同时,想來王杲心里面也明白,如果说为了一个已经不重要的王杲而跟咱们朝廷对着干的话,他绝对会明白,这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所以,就算是他为了他自己考虑,他也绝对不会跟咱们作对的。必然会交出王杲。但是想要让他交出王杲,又不能有所损伤,他也就不会自己动手。如今的情形,想要让他儿子下手,想來就算是他心中不肯,但是他也明白,如今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当然,既然他不愿意如此,那咱们也就要跟他谈条件才行了。至于说什么条件才能让他答应这件事情,这也是微臣舀捏不准的,因此才想请太后和诸位大臣商议一番,看看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 张凡的话说完了之后,在场的这几人也都是沉思了起來。张凡所说的事情也的确是事情,在这一次辽东的战事之后,整个辽东,沒有了王杲的威胁,那么本就已经是实力非凡的哈达部也就变成了头一位。当然,这个头一位也仅仅只是实力上,距离想要称霸女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显然,有了这个基础之后,这对于王台來说,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因此,王台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不愿意有任何一点点的污点出现在自己身上,这也是能够想得通的。 但是在场的人虽然想得通这件事情,可是关于他儿子的问題,他们就有些弄不明白了。毕竟他的儿子可是将來要继承他的位子的,人总是要多想一些,就算是女真人不通教化,可是目光也不应该如此短视才对。他倒是不用担忧这些了,但是将來他的儿子呢? 亦或者说,他有两个儿子,让一个去做,但是将來让另一个继承汗位。可是这样显然也是不妥的,若是让其中一个去干这件事情,也不就是意味着将來他就注定坐不上汗位了吗?这么一來,他的两个儿子之间,岂不是就要开始相互争执起來了。 当然,他们之间的争执,这对于朝廷來说根本无所谓,甚至于朝廷或许还希望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是问題是,如今在讨论让如何让王台将王杲献上。因此,这个问題可就不得不讨论了。王台是否愿意冒着将來自己部族被分裂的风险,而仅仅只是为了一些朝廷的赏赐,就这么做呢! “不过,这件事情也未必。”这个时候,张四维开口了,“就算是王台的儿子动手抓了王杲,可是他的儿子将來就未必沒有好名声了。一來,就如同张大人方才所言,跟王杲有过盟约的是王台,并不是他的两个儿子。二來就是,若是他的儿子这么做了,咱们也给他一些赏赐的话,那不就好了吗! “如今辽东这一战的局势一定,而这一战之后,辽东的不管是女真人还是别的族人,也都将对我大明俯首帖耳了。如此一來,只要咱们赏赐王台的儿子擒贼有功,那么也就不存在会被其他的女真人质疑的问題了。 “当然,若是说王台想要自己独揽这个功劳,这倒是沒有关系,就看他到时候自己怎么说了。” “嗯,张爱卿的这个办法不错。”其他人还沒有说话,倒是李太后首先开口了。虽然说她这么一开口,其他人就算是觉得当中有什么疏漏或者不妥,也是沒办法说出來了,但是如今,这个办法也当真是不错。 辽东将來的局势,看起來的确是太过于混杂了,但是实际上,却也沒有那么麻烦。因此,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并不是个麻烦的事情。 而真正麻烦的应该是,到底应该赏赐给王台一些什么东西,才会让他答应做这件事情。而这,也是张凡今天想要來请教的重点了。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决定生擒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定了,那就按照张爱卿所说的那么去做好了。”李太后发话了,“这件事情就先跟王台说,若是他愿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但若是他不愿意,让他儿子去做也行。谁去都行,只要将王杲给抓到了就成。不过既然这件事情他有可能不愿意,因此咱们还得给他一些好处才行。只不过,这个好处到底要怎么给才行。给的太多了,哀家也是不愿意的,不过若是给的少了,又怕他不帮咱们。因此,诸位爱卿觉得该怎么给?” 李太后所说的问題是比较实际的问題。虽然说如今就是在讨论这个问題,可是这可不是朝中的政事,有个大概的方向,亦或是什么笼统的说法就行了。毕竟如今要面对的是一群“未曾开化”的女真人,因此,对于他们來说,实实在在的,能够看得到的那才行,要不然的话,一切都做不得准的。 所以,如今在这里讨论这件事情,也就要非常实际才行,绝对不是能用那些含糊其辞的话语能说过去的。而对于王台那边來说,并不光是王杲的事情了,想要让他将王杲给交出來,这件事情如今倒是变得非常简单了。而如今重要的是,对于王台该怎么赏赐,甚至于在赏赐了之后,如何才会不给将來带來麻烦。总之,如今就是这么一些麻烦事情了。 而这件事情如果是这么看的话,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可不是随便给他个封号,或者随便赏赐一些东西就行了的。朝中的人看问題,并不短视,他们看得很远,尤其是在对于外族人这种情况下,他们是更加注意的。 王杲如今一倒,将來哈达部必将统领女真族。而若是王台作为这个首领,有着比王杲还要打的权力的话,他是不是会带來比王杲还要更大的麻烦呢?甚至于,如果朝廷对于他的封赏,是不是也会在将來影响到这件事情呢? 这些,以前倒是都不用去考虑,但是现在却是不得不去考虑清楚了。万一说,如今千辛万苦才将王杲给弄下去,但是谁知道自己如今所作的,将來又弄出來一个王台,那就绝对不行了。 这可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的事情,或许有的人会觉得,仅仅是现在想要抓捕王杲的缘故,所以才随便给了王台一些好处,但是这些明明只是随便给的好处,为什么会在将來造成这么大的混乱。这听起來的确是不可能,但是实际上,这种事情发生的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这名义上的还是不能吝啬。”这时候,高仪发话了,“毕竟若是王台答应的话,不论是他自己动手,还是让他儿子将王杲绑了,这都是大功一件,因此朝廷也绝不可能轻了这份功劳。太后,微臣觉得, 若仅仅凭此,晋封王台右柱国便是。” 右柱国是大明才有的官衔,乃是正一品的品级,那当真是相当高了。但是这右柱国,说白了也就是个文勋之职,手中沒有半点权势,最多也就是个褒奖罢了。当然,这对于王台來说也正是合适,毕竟他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他擒下了王杲,有了天大的功劳,可是他也毕竟是个外族人,给他这么个名号也是足够了。 “这倒是沒什么不妥的。”对于高仪的这个提议,李太后自然是沒有什么异议,这东西朝廷还是能够轻易舀得出手的,“不过,就光是这一项吗?” 李太后所闻的也是实在,毕竟是个沒有任何实权,只是听上去好听的官职罢了。而王台虽然并非汉人,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了解明廷当中的事情。相反,他对于这些事情可是熟悉的很。因此,光是一个右柱国当真是未必能说得动王台动手的。 “想來光是如此,也不行吧。”张居正开口了,“虽然说一个右柱国的确是不小了,不过王台那人恐怕也未必会买账。再说了,他也毕竟是女真人,对于这文官的官职,想來也并不是太想。要不然,咱们再给他个将军的号便是了。” 张居正的提议自然是不错。王台毕竟是女真人,而女真人如今这种状态,最为看重的自然也就是武力了。所以,若是他能答应下來,擒下王杲献上的话,给他一个将军的号,想來比之那个右柱国还要更加吸引他了。而且,这个将军的名号,将來对于他称霸整个女真,也绝对是一大助力,王台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更何况,他自己手下有人。而且若是他接受了,将來他打算当真学王杲这样的话,那么他也就是叛乱了。这么一來,朝廷制裁起來,这可就是平乱党,而当真是用不着一点手软的。所以,这对于王台來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同时,却也是朝廷给他上的一个枷锁。若是他将來不犯什么事那还好,但是一旦犯了,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估摸着王台如今也是看不出來朝廷有着这么一种打算的。所以,若是他听到了朝廷给他的好处,想來是会高兴着答应下來,然后将王杲拱手奉上的。而这,对于朝廷來说,也就足够了。 “既然如此,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这件事情,李太后也是下了定论,“若是王台能将王杲擒來的话,便封他右柱国,再加个龙虎将军便是。若是他的儿子动手,这封赏不变,他的儿子也自有封赏。自然,其余的东西,到时候再说也不迟。诸位爱卿觉得这样如何?”虽然喊了很多人过來,不过李太后之所以让这么多人过來,完全是因为要提醒张居正做事悠着点。而至于辽东的事情,虽然也是找了很多人來商量,但是辽东的事情并不麻烦。 “臣等谨遵太后旨意。”这番条件完全是他们可以接受的,同时也是他们觉得王台能够东西的,所以他们也自然是沒有反对的要求了。 “嗯,那就这么办吧。”李太后点了点头,便转向了张凡那边,“张爱卿,这件事情,哀家准下來了。不过这种事情,倒是不用下圣旨了,一切都等到王台将王杲擒下了再说。至于怎么跟他去说这事,张爱卿,这件事情哀家就全都交给你了,无比给哀家办好,将那王杲擒來。” “微臣遵旨。”张凡跪下接旨。在李太后的这番话当中,张凡倒是听出來了一些不同一般的东西。在王杲的这件事情上面,张凡是面临着两种选择,当然,这两种选择当中自然是不包括王杲逃脱的情况的。也就是说,在张凡的考虑当中,抓到了王杲的话,只能有两种结局,一种就是王杲的尸体,而另一种是将王杲生擒下來。 对于这两种情况,张凡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不管是哪一种,也都是能够达到张凡的目的的。 可是刚才李太后在说的时候,并沒有这么说。当然,也可以认为李太后所想的并沒有那么多,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可是这番话再张凡听來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张凡只是听到李太后说到“擒下”二字。也就是说,李太后是希望王杲是能被生擒的。 或许是张凡这个做臣子的,在揣摩上意这种心思上实在是需要太过小心了。但是同时,张凡也是在心里面考虑了一番,若是李太后当真是希望王杲被生擒的话,这又有什么好处呢? 王杲被生擒,可是他的下场也只有一死罢了。但是他死在外面,和被抓到了之后死在京城,却是两码事,或者说是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前者也最多是有个警告的作用,让那些心中还想着要反抗大明的人知道那么做的下场罢了。当然,即便是如此,警告的力度也已经很强了。 但是后者就完全不同了。王杲被抓到了京城,然后处死。这摆明了就是告诉那些人,绝对不要想着跟大明朝对着干,要不然的话,你的下场绝对是惨不忍睹的,而王杲,就是你的先例。 可想而知,若是王杲死在外面,不管是他自裁也好,还是梁超他们动手也罢,最多最多也就是一刀的事情。但是如果他被押到京城來的话,那么他的死,可就要凄惨无比了。也不知道最后还会有什么样的“壮观”场面在等着他呢。 而李太后这么做,这对于大明朝來说,自然是有好处的。反叛的外族人绝对沒有好下场,这不仅是警告了其他的外族人,也是能够让汉人们放心,让他们明白自己有朝廷的保护,绝对不用害怕任何事情。 总而言之,李太后的话是这么说,但是到了张凡的耳朵里,他也就不由自主地会这么想了。而这么一想了之后,倒也是觉得这么做是一点都沒有错。如今朝政也是平稳,虽然张居正有大事要做,可是在如今的这种局势下,即便是大事,也能够平稳。 而对外,也是平静了下來。这一次辽东之乱结束,若是以王杲被处刑而结尾的话,也是能够画上一个句号了。或许以后麻烦还是会有,但是最起码如今这么做,也是已经足够让那些人不敢造次了。 而对于张凡來说,这件事情若是按照李太后的话去做,要生擒王杲的话,难度无疑是变大了不少。不过如今,既然有了王台的帮忙,那么也就变得不那么不可能了。或者说是,李太后是早就已经这么打算了,所以才这么说的。 倒是张凡,如今倒是不用操心了。反正上面交代下來的事情,他只要照着办就行了。当然,这当中还有一些小技巧,不过却是要梁超自己去办了。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异于寻常 既然李太后那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给出了张凡确切的指示,告诉他这边能出给王台什么样的一个条件。而且李太后所给的这个条件,朝廷能够出得起,而且也不会有人因此而有什么意见。而王台那边,张凡即便是沒有亲眼见过王台,但是对于他的事情知道的也实在是不少。而在张凡看來,这个条件,对于王台來说还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 只不过,如今这件事情还不算完,这边也只是刚刚商议好而已。而那边,还得要让王台知道才行。只不过,这一次让王台知道这件事情,朝廷却是不能够找一个有分量的人去跟他说了。比方说张凡这样的,却是去不了。一來是不便,二來是时间上也不可能了。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只能够让如今就在那里的梁超去办了。 但是,这件事情办起來并不简单,可不是简单的将这边所准备好的条件告诉王台,王台就会将王杲绑來了。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首先,这说话就必须要很有学问才行,尤其是在这种利益和政治想交互的事情里,尤其是要让人注意才行。 其次,如何跟王台去谈这件事情,也是个问題。首先,这边不能一下就将底牌全都亮出來了,要不然让王台知道了这边的底线,他是不是会坐地起价,要求跟多,谁也不知道。而如今李太后之给了这么些条件,若是王台抬价的话,梁超那边也是沒有办法应允的。甚至于胡乱答应了,别说回头这边自己怎么交代,恐怕王台也未必会上这个当。 因此,到底应该怎么去跟王台说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说起來也是个技术活,可不是蛮力能够办成的。 但是如今,在那边管着这件事情,甚至于张凡也只能让他去做的人,就只有一个梁超了。这个时候,张凡是有些后悔起來当初让梁超去,现在又让梁超主管此事的决定了。当初他之所以是决定让梁超去,也是看梁超如今的状态实在是不怎么好。 而让梁超去辽东追捕王杲的话,一來,是能够让梁超最起码有个能够发泄的方向,而不是将所有的情绪全都闷在胸中。二來,那就是关于这一次的事情,对于张凡來说,王杲的生死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不管是生是死,张凡只要确认到这个消息就足够了。因此就算是让梁超杀了王杲,张凡也觉得沒什么。 但是现在,突然间情况变得不一样了。虽然是张凡作为下臣去揣摩上意,可是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张凡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李太后是希望王杲被生擒的,就算是之后还照样还是要被宰了,但是必须要或者抓到他才行。 而现在,让梁超去做这件事情,张凡就有些担心了。一來是怕梁超太过于冲动,而跟王台的谈话当中出了什么问題,让整件事情都完蛋了。二來就是怕就算是梁超跟王台谈妥了,而王台也将王杲绑來了,但是梁超到时候再下手。 若是之前,梁超不管是对王杲做什么,张凡都不会在意的。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了李太后的话,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若是到时候,送來的是王杲的尸体,或许李太后不会怪罪,但是一旦李太后怪罪下來,张凡是沒有办法保住梁超的。 当然,张凡倒是能够预料到梁超的心情,或许在梁超想來,只要他能够杀了王杲,他自己的生死就无所谓了。但是这只是他自己的看法,张凡是完全不能够认同的。梁超如今年纪还不大,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而即便是如今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但是也绝对不应该止步于此才对。自从出了红儿的事情之后,张凡可以说是想尽办法去维护他。但是若是他自己不希望得到帮助的话,张凡也是沒有办法。 如今,放在张凡的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继续让梁超去做这件事情,相信他;要么就是在传令的同时,派另一个人去顶蘀梁超做这件事情。 不过最后,张凡是考虑再三之后,放弃了第二种办法,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给梁超去办。并不是说张凡就要放弃梁超了,绝对沒有这回事;也并不是说张凡就完全相信梁超了,张凡还是有些担心。 但是张凡之所以会如此决定,还是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个问題。并不是这件事情无所谓,而是因为他明白,这是梁超必须要跨过去的一个坎。如果说这一次,张凡找其他人來做这件事情,的确,这件事情是能够得到完美的解决,并且梁超也不会受任何影响。但是同时,如果这样做的话,梁超的问題却是并沒有得到解决,他还是沒有办法走出那个怪圈,还是沒有办法放开那件事情。 而且,如今王杲可以说是梁超所遭遇的事情的源头。如果失去了这件事情的这次机会,梁超以后恐怕是再也沒有办法放开自己的心结了。若是如此的话,梁超的这一辈子可以说是真的就这么毁了。虽然以后他可以将这些事情全都压在心底的,但是人毕竟是人,有些事情,即便是如今能够暂时压住了,但是却始终有爆发出來的一天。张凡不论是作为上官还是一个朋友,都不希望看到梁超会有这种结局。 因此,这对于梁超來说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张凡打算让他自己把握住。张凡已经准备好了,若是当真事情有了什么变数,责任也只能由他來承担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希望,梁超能够像他所想的那样,完美地完成这件事情。不论是在跟王台的谈话上,还是说在成功了之后,也不会对王杲做什么。虽然说这些非常困难,但是也并不是不可能的。而张凡是非常希望事情能够如此的。 总而言之,张凡是将这件事情完全交给梁超去做了。 而张凡也是马上就写了写了一封信让人传过去了。信上,张凡说的非常清楚,将李太后所能够给王台的条件写了,但是张凡却沒有说需要梁超具体去怎么做,也就是说,张凡要梁超自己去把握。当然,这完全可以看做是张凡在做一番赌博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在心里面还是千万在想,想梁超能够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条路去走。虽然说梁超会自己走那条路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希望会如此。 只是,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够成功,到底能不能按张凡所希望的,那就一切要看运气了。 梁超接到张凡的消息非常快,毕竟这是张凡亲自下令传过來的,自然是快马毫不停留地传了过來。而看到了张凡的信的梁超,心里面也是有数了。朝廷既然同意了这件事情,甚至于都预先准备好了跟王台去谈判的条件,那么这对于梁超來说,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毕竟这边已经有了谈判的筹码,而且也是他们能够做得了住的。并且这筹码,不管是怎么去想,王台也是沒有拒绝的理由的。 当然,关于张凡所担心的,应该怎么去跟王台说这件事情。原本,这的确会是个麻烦,或者是对于以前的梁超來说,让他去做这件事情,恐怕是肯定要办砸的。但是如今的梁超,却是不同了。对于如今的梁超,在这件事情上面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极端的冲动,失去了一切能够冷静的判断的可能,将事情搞砸了;要么就是极端的冷静,前所未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冷静,而这样的梁超,在做任何事情的事情,也会有着跟以往不同的模样,当然,这是指好的方向。 或许从一般的角度看起來,或者说是从正常人的方向來理解的话,很显然,第一种是非常可能的,而第二种虽然并不是不可能,但是几率却是非常低的。再加上梁超以往的那种表现,想來不管是谁也都会认为梁超在应对这件事情的时候,应该是处于第一种情况才对。 可是实际上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的。如今的梁超,变得是极为冷静。这种状态到底为什么会出现,恐怕就连他自己也都不明白,但是他的心中就是极为冷静,一点繁杂的事情都沒有。虽然他有的时候也会想到红儿,也会想到如今红儿的状况等等,但是这些事情却是完完全全沒有影响到他一丝一毫。 从梁超能够判断出來王杲所逃亡的方向开始,实际上就能够看出來梁超的这种心态了。而如今,即便是他们已经追查到了王杲的下落,但是梁超的这种心态却是依旧沒有改变。还是非常的冷静,冷静到一种可怕的地步。而这种冷静,也是能够让如今的梁超想到一些他以往会忽视的东西,让他非常冷静地來应对如今所面临的情况。这当真是不一般的。 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恐怕沒有一个人能够解答,甚至就算是问梁超自己,他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人心这种东西,最是难以捉摸了,想要说明白为什么,更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如今再去追根究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有了什么样的变化,如今却是沒有必要再去弄明白了。最为关键的是,如今出在这种情况的梁超,却是非常非常的冷静,而且这种冷静,能够让他办成以往他办不成的事情。这件事情对于他來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早有打算 辽东的事情正在进行着。既然朝中已经有了答复,也愿意给王台一些赏赐,只要他能够交出王杲,那么一切也就当真是可以结束了。但是显然,这件事情虽然已经将能准备的全都准备好了,但是还是需要人去做才行。而将要去做这件事情的梁超,却也是非常冷静地应对。 虽然说如今,张凡的信过去,也是告诉了梁超朝廷可以出什么样的筹码。这么一來梁超也就能够去跟王台谈这件事情该怎么办了。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梁超也是早就已经开始打算了。在他并沒有接到张凡的消息,只是将这边的情况发过去的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着手考虑应该如何去接触王台了。 这件事情比较麻烦,毕竟王台乃是哈达部的首领,虽然他也只住在自己的部族当中,但是这里相当大。而这里的大可不意味着就容易潜进去。作为女真人,以部族为城,绝对不会考虑那么多,只是为了让人们聚集在一起。因此,部族不管大小,但是当中挨家挨户的紧密却是差不多的。所以对于部族來说,越是大的也就越是难以潜入了。 当然了,如果仅仅只是说潜入,再困难的地方,倒也是难不住锦衣卫的这群人的。只不过如今他们所需要的可不仅仅只是潜入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是要打探王杲的下落。在打探到王杲的确是藏在这里之后,他们还是要继续潜入,因为他们已经将抓捕王杲的最可能放在了王台的身上。而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看,也都不是能在明面上去跟王台说的,毕竟当中牵扯到了许多事情。 因此,暗地里去跟王台接触,只有这样才行。 当然,在张凡的消息传过來之前,他们虽然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件事情了,但是他们所准备的,也只是到时候应该怎么去跟王台见面而又能隐人耳目这方面罢了。当真说要去跟王台见面,这是还沒有的。毕竟如今还沒有见面的必要。 不过现在,既然张凡的消息已经传过來了,也是告诉了梁超朝廷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办法。那么事不宜迟,梁超他们也就要开始行动了。 原本,各个部族当中都有自己的习俗。而王台这里也不例外,沒到特别的时候,总是会一家人聚在一起。而如今,也恰好就是这个时候。只不过对于梁超他们來说是幸运的,若是原本的话,聚在一起,甚至于晚上王台身边都有人,那么梁超他们也根本就沒有办法接近他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辽东如今正发生着这么一场大战,而且如今战事的走向已经是非常明确的了,显然李成梁就要获得胜利了。 虽然说挑起來战事的是王杲,当然,并不都是女真人,还有土默特和泰宁诸部的人也参与了进來。但是那些人即便是数量不少,却仍旧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挑起这件事情最核心的人是王杲,而当中最核心的也是女真人。即便只是王杲一部,但是这场战争过去了之后,到底明廷对于女真人会有什么样的看法,这当真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 因此,不光是王台这里,其他的女真各部也都是人心惶惶的。尤其是王台,他登上汗位之后,也算是励精图治,花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将自己的部族发展到如今的这个状态,他自然是不希望因为王杲这么一番疯狂的举动而就将这一切都毁了的。 只不过,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是回天乏术了。更何况,实际上从他知道王杲开始谋划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时想要阻止王杲就已经太迟了。可以说如今的这种状况,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而且根本沒有办法更改。 当然,王台作为一族的首领,也是懂得许多道理的。就比方说这一战之后,不管怎么想,明廷也不会那么大动干戈,刚刚平了王杲就來对付他们。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也是要考虑到其他方面那才行。或许明廷的确是不会有那么大的动作,但是小的方面却也未必就什么都不做了。万一那边想要做些什么,用什么比较特别的方法,这边又该如何來应对。这些都是王台所需要关心的。 因此,这段时间,王台一直是为了这件事情而烦恼。他甚至于都有打算,主动跟明廷接触,表明自己的立场,以此來保全自己的整个部族,当然,也包括他自身了。 只不过如今,一件麻烦事情发生了。建州卫城破,当时的王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的想法当真是不少,不过最多的恐怕是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不错,他跟王杲之间的确是有过盟约,但是那也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建立的。而不管是他还是王杲,对于两人之间的那份盟约,实际上心中都是很多不爽的。但是盟约就是盟约,既然已经结下了,那么不管你心中对此有多么的不爽,也必须要按照上面所规定的來办才行。尤其是他们族人当中,也是最为看重名声的,即便他是汗王,但是也不能超脱,甚至于应该说就因为他的身份的原因,这种事情反而是他最为不能去犯的。 因此,就算是他再怎么不想,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因此,建州卫城破的时候,他是非常高兴的,总觉得自己总算是摆脱了这个枷锁了。 但是,王台这个高兴还沒有持续多久,就被下一个问題给难住了。第二天的时候,王杲居然就找了过來,要在他这里避难。 对于突如其來的王杲,王台当真是头痛无比的。他也沒有办法拒绝他,只能让他藏在自己的部族当中。 当然,王台并不是沒有别的选择了。毕竟如今王杲正在逃难,他可以直接绑了他,先给明廷。这么一來的话,他也是大功一件。但是他不相信王杲就沒有考虑过这种情况,他必然是做了准备了。如果王台这么做了,就算是明廷会给他天大的好处,但是在女真族中,他也就毫无声誉了。因此,王杲为了应对这种可能的情况,也是不得不做好准备的。 当然,王台并不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他也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这么杀了王杲。虽然这么一來,他自然是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但是最起码的,他会因此而去了一条心病,这个对于他來说,自然是好处无数了。 只不过,显然,王杲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也是做了相应的准备。当然,这只是王杲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他并沒有说出來。所以也有可能,这只是王杲自己为了吓唬王台,故意编出來的谎话罢了。但是当王台看到了王杲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之时,他也是担心。毕竟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所以,虽然心中是极为不想的,但是最终,王台还是让王杲留下來了,将他就藏在自己的部族当中,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等到辽东的局势平稳了之后,王杲打算再回到自己的底盘上去,另谋出路了。 只是,对于这种情况,即便是王台答应了,但是他心中还是非常不安的。王杲既然出逃了,那么想必沒有找到他尸体的李成梁也是知道了。而数值李成梁以及王杲的王台,知道李成梁是不可能不派出人手來追查的。因此如今王台所面对的情况,并不仅仅只是关于收留了一个他最不想要收留,但是又沒有办法的人的境地。更加重要的是,他要如何來应付李成梁。他不相信李成梁会想不到王杲躲在这里,也不相信李成梁不会追查过來。而一旦让李成梁知道他收留了王杲的话,李成梁会怎么做,这对于他的部族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也就是说,他因为那份该死的盟约,在沒有办法的情况下收留了王杲。但是这件事情并不只是说王台心中不爽,收留了王杲就完事了。如进,很有可能明廷那边已经开始追查起來了。而一旦查到了王杲就躲在他这里的话,不仅仅他的部族会因此而倒霉,更重要的是他这么多年所经营起來的这大好势头,全都要因此而毁于一旦了。这让王台怎么能不烦恼呢。 因此,这段时间,王台一直都在因为这件事情而烦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如何才能让这件事情将來不会影响到自己。 而不管他怎么想,似乎都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管是哪一种,也总是会有这这样那样的瑕疵。到底应该怎么办,王台一时之间困惑了。 一天接着一天,王台都是如此难过,而显然,这件事情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今天也是如此,原本应该是一个家族的人聚在一起的天伦之时,如今王台却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大帐中,在思索着这个问題。 “大汗是在为王杲的事情烦恼吗?”就在王台苦苦思索的时候,突然这么一个声音就冒了出來。 “是谁?”王台顿时惊醒,手中也是顺便抄起了自己的刀,戒备了起來。 “大汗不必担心,若是当真要害你,怕是你早就死了。”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也露出了声音,只不过虽然大帐中点着烛火,但是王台看去,也只见一个黑影,“这次來,是有一桩好生意要跟大汗商量的。” “好生意?”王台依旧是沒有卸下戒备。 “是关于王杲的事情。”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利害关系 对于如同王台这样的人,身居高位的同时,同时也必须要时时刻刻小心着才行。 他们这些首领跟中原的皇帝或者王爷不同,皇帝或者是王爷,都居住在自己的宫中,虽然也并不是沒有被人行刺的风险,但是那种风险是可以小到不计的。古往今來,也的确是有过不少这种类似的行刺时间,但是总的來说还是非常少的,而成功的就更加不多了。 但是如同王台这样的部族首领,他会遭人行刺的几率却是非常大的。毕竟作为一个部族的首领,虽然手下也是有着一批人在帮他办事,但是有的事情,却也是需要他这个首领自己去决断的,甚至于有些很小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 即便是作为部族的首领,却也有可能得罪很多人,内外都有。所以被人行刺,那也就变成很正常的事情了。 因此,如同王台这般的首领,更是时时刻刻都在防范着这种事情。但是,再怎么完美的事情,最终也是需要人去做的,而既然是人去做,那么就有可能产生一些疏漏。就比方说现在,王台因为辽东的战事,再加上王杲如今又在他这里避难,这些事情加起來,让王台是非常困扰。如今的王台每天都在为这些事情烦恼,担心这些事情会影响到他的部族,也影响到他自己。 所以这段时间的王台,脾气可谓是暴躁无比的。他沒有再去跟家人相聚,只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大帐中,冥思苦想起來。而这时候,也沒有人敢來打扰他,他甚至于将护卫的人都撵走了。 因此,这个情况倒是让梁超遇到了个好时机,潜入进來见王台的同时,而沒有被人发现。 当然,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在王台的立场上,突然在这里看到了一个人潜进了自己的大帐中,想來谁都会有些担心的。而王台虽然是首领,但是同时他也是一个人,虽然有武力在,但是他也依旧是有些害怕的。因此当刚刚听到有声音在自己大帐中想起來的时候,王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紧握武器。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抵御來犯的敌人,或者说这并不是首要的目的。最重要的是这么做可以给他自己壮胆。 只不过,从一开始的慌张之后,王台也是稍稍冷静下來了。虽然他心中的戒备也并沒有解除,但是他却是明白过來,显然來人不管是什么目的,却应该不是为了杀他來的。若是为了杀他而來,那么凭着來人能够无声无息地潜进來而不被自己发现的本事,他早就应该脑袋搬家了才对。但是如今,他还活着,手中握着自己的刀,在跟來人说话。这也就说明了,來人并不是为了要他性命的,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 尤其是,当王台从來人的口中听到王杲的名字之后,他也就更加确定了來人并不是为了自己了。 “你说生意?”王台问道。虽然他能够看到來人,但是因为他的大帐不小,加上如今又之点了一个拉住在他面前的案上,因此他并不能看得清楚來人的模样,只是看到一个轮廓。倒是來人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的,也并不是那种阴冷非常的感觉,这也是让王台安心不少。 “不错,就是生意,买卖。”來的不是别人,正是梁超,并不是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來做,但是梁超有些不放心,所以还是他自己來安心一些。更何况,这部族当中,虽然因为如今王台的缘故,警戒要比原先松懈不少,但是还是不可完全放心。因此,仅仅说身手,梁超也应当來,“是一桩关于王杲的生意。” “阁下是什么人?”王台马上问道,虽然说他多多少少已经能猜的出來來人的身份了,毕竟如今会跟他在这里谈论关于王杲的事情的,不管怎么去想,也就只有明廷的人了。但是即便如此,有些事情王台还是必须要问问清楚才行的。 “我是什么人,或者说我的身份大致如何,想來大汗也是能猜得出來的吧。”梁超并未明言,或者说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已经足够了,“我方才进來的时候,并未动手,也未有任何歹心,既然如此,想必大汗也是知道我的來意了。所以,这个问題,咱们就不用再说了吧。既然如此,还是來谈谈王杲的事情,大汗意下如何呢?” “王杲?”王台的心思动的也是快得很,马上开口说道,“你來跟我说王杲的事情做什么?” “难不成大汗想说,王杲他如今不在这里吗?”梁超反问一句。 “他自然不在这里。”事到如今,王台倒是想要帮王杲打掩护了,或者说,按照如今的场面,事情这么发展,王台也只能这么说。实际上,王台的心思转的也一点都不慢的,在他听到梁超说了來意是为了王杲之后,他的心思也是马上就跟着转起來了。而且他也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对于他來说,不论是摆脱王杲,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捞上一笔,这都是一个机会。只不过这么一來,那么一开始就要给自己堆积筹码才行,尤其是在这个來人明显是有所准备,而自己却沒有准备的时候,拖延一番才是最好的选择。因此,王台此时也只能这么说了。 “大汗可真会说笑话。”梁超或许是早就想到了王台可能会这么说,因此面对王杲的这番话,梁超也是一点吃惊的模样都沒有,很是冷静地说道,“我的身份如何,想來大汗多少也是能猜到一些的吧。既然如此,大汗觉得,我们沒有做任何准备就來这里跟大汗谈生意了吗?” 梁超的这番话透露了很多东西,首先就是他的身份。虽然他至今还沒有露面,但是最起码的,他也得要让王台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王台恐怕是早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了,但是恐怕王台也不是十成十的确定,因此梁超要提醒他一下才行。 还有就是,他要告诉王台,自己这边可不是一个人。虽然说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了,但是即便是梁超,他也是要防范可能的危险才行。 不过最重要的就是,他要告诉王台的是,这边是已经确定了王杲就是躲在他这里,所以如今他才会潜进來跟王台说上这么一番话的。要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如此了。 总而言之,梁超算是说明白了來意了。当然,他的要求和条件自然是沒有说,可是即便是如此,梁超不相信王台就想不明白了。 看到王台犹豫的模样,梁超便开口说道:“此事倒也不用瞒着大汗,老实说,王杲那厮从建州卫消失,咱们便猜到他逃了,想來想去,他该不会逃亡北方,那简直等同于自投罗网。所部他应该还是來这里了。而也不怕大汗见怪,我这边前几日已经潜进來调查了好几次,虽然还沒有找到王杲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但是也能确定,他就躲在这里。 “若是当真想要凭着这边的本事将王杲抓出來,却也不可能不惊动大汗。若是那样,到时候又是一场冲突,对谁都沒有好处。所以这边再三考虑,还是跟大汗好好谈清楚,想來也就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不知大汗意下如何?” 面对梁超的这番话,王台沒有再开口,而是思索了起來了。而他这么做,也就等同于是承认了梁超所说的话,王杲确实就躲在他这里了。 “可是,他既然找到我这里來,那就是信任我。”王台如此说道,“虽然他这个人很是讨厌,我也恨不得要杀了他,可是毕竟我跟他之间有过盟约。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你能在辽东行走,想來也不会不知道我女真族中的情形。擅自毁坏盟约的话,会被其他族人所瞧不起。如此一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如今既然现身于此,不外乎就是想要让我交出王杲。但是我一旦这么做了,将來其他部族会如何看我哈达部,我王台又将如何做人!” 虽然王台所说的话,都是拒绝的话语,但是梁超听起來可不是这么一回事。王台的这番话,从头到尾都沒有明言他就要拒绝梁超的提议,他只是在倒苦水,说自己一旦那么做了会如何。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有商量的余地。王台这么做,只不过是在坐地起价而已。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王台这么说,却是给了梁超一个有力的条件。王台的这番话,已经承认了王杲就躲在他这里。这么一來的话,等会谈起來的时候,这边想要压价也就变得更加容易了。而如此一來,这件事情想要谈成,也就变得可能了。 “大汗的心思,我也明白。”梁超说道,“只不过,王杲如今,已经是成了个祸害了。相比起來,大汗觉得是将王杲交出來好,还是继续留着他好。这当中的利害,想來大汗也不是沒有想过吧。 “如今辽东的局势,我不说大汗心里也明白。现在,王杲一倒,这整个女真就将有大汗称霸,虽然并不是现在,但是也是迟早的事情。但是若大汗不交出王杲的话,你觉得我们会放过他?如今知道的人还不多,但是到时候,恐怕谁都知道,是大汗庇护王杲的。难不成大汗觉得,等到那个时候,大汗和大汗的部族就能逃得过这一劫了?” 梁超的这番话,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了。而如此情形之下,王台又将何去何从呢?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换个人做 已经得到张凡的消息,也知道朝廷对于这件事情的办法大概是如何,梁超接下來应该怎么办,也就变得容易了许多了。因此,在接到张凡的消息之后,梁超也是沒有做什么停留,直接就潜入了王台的部族中,去见他。 很是顺利,梁超并沒有遇到什么阻力就见到了王台,而且还是一个私下里的场景。这都是因为如今的局势,再加上王台的缘故。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见到了王台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去跟他说才能让他同意将王杲给交出來,这才是梁超这次來见他的重点。 但是显然,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顺利的。即便是在梁超表明了來意,也是说清楚了如果王台继续留着王杲而会有的可能。当然,听到梁超的这番话之后,王台也是马上有所表示。他的那番话,虽然并不是爽爽快快地就将王杲交出來,还是拒绝的,可是他却沒有明确地将拒绝的话说出來,只是在说如果这么做了的话,他会遇到什么麻烦。 也就是说,从心里,王台还是希望这么做的。但是在这么做之前,他也必须要有这么做的好处才行。虽然说能够让王杲就此不再麻烦自己了,这对于王台來说本身就是一个好处,可是既然如今,明廷对于王杲的恨意更甚,那么他也自然是要弄一些好处过來才行的。这是很正常的道理。 而实际上,如今他们两个人已经进入了谈价的阶段了。一个人有货,一个人想买,而两边都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获得更多的利益。所以,这场交易也根本就不需要去看货,因为这是两边早就想要的,根本就不需要说出來,只需要谈明白条件,这场交易就能进行了。而如今就是这个阶段。 当然,王台作为卖家,自然是要抬高自己货物的价值。只不过王杲的价值到了现在已经是定好了的,不管他说什么话,也就是那样的。想要从王杲身上抬价,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王台自然是明白这点的,所以他出发的方向,是告诉梁超他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的害处,以此來捞到更多的利益。 而对于梁超來说,也同样有着不同一般的地方。这一场生意,梁超是买主,但是他所带來的钱,已经是被规定好了的,就那么多。若是对方要价太高了,他也沒有办法给更多。所以,梁超所需要做的,自然就是压价了,这么一來,这场交易才能够进行下去。 当然,对于梁超來说,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他所有的本钱,被规定死了。可是同时,这不同于一般的交易,不是说他能够少出一两银子就能节约一两。朝廷给予王台的那些好处,那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定下的。而同时,这也不仅仅是朝廷给予王台的好处,更重要的是,在给予王台这些好处的背后,却还是有着别的问題。在政治上有着很多问題,至于说到底是什么,梁超或许会想不明白,但是他明白这些事情既然朝中已经商量好了,因此他也就只能这么做。 如今的梁超非常冷静,虽然他跟王杲之间也是有一笔账要算,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因为个人的原因,而将朝廷的大事置于不顾。 话说的太远了,实际上要说明的就是,朝廷给了梁超去跟王台做生意的本钱,但是梁超或许能够在跟王台谈的过程中降低开价,可是到时候要给钱的时候,却还是得给那么多才行。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不能一开始就将这边的底线全都暴露出去,要不然王台就会坐地起价了。因此,梁超需要在一些方面做些特别的事情。而他接下來说的话,实际上完全就是在威胁王台了。 王台所说的那些话很正常,他既沒有说不愿意将王杲交出來,也沒有明摆着说自己会因此而有什么麻烦。总而言之,王台所说的,并沒有什么不妥。但是在梁超这里,如果梁超不说话的话,那么后面就会变得很麻烦了。因此梁超开口了,而且说出來的是这么一番话。 威胁,不错,梁超所说的话就是威胁。虽然梁超的话语当中,也是沒有说过一句若是王台不交出王杲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梁超的话中说的非常明白,朝廷是必须要抓到王杲才行的。而如今王杲就藏在他这里,所以如果说他不交出王杲的话,那么朝廷显然也是不会对此视而不见的。 虽然说王台的哈达部,实力仅次于王杲,而跟王杲的大军刚刚作战结束的李成梁虽然是胜利了,可是毕竟也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但是要知道,对方可是李成梁,更何况,如果到时候李成梁也不敌的话,王台也不相信明廷不会有另外的动作。 当然,事情还沒有变成那么麻烦的时候,这些个话也只是梁超说出來用來吓唬王台的。但是,这可不仅仅只是吓唬这么简单的问題,梁超所说的这些话,还是有可能成真的。如果说到时候谈不拢的话,情况还当真是有可能变成这种模样的。 因此,梁超的这番话,倒不算是完全的威胁了,更像是将这件事情的后果告诉王台,让他明白当中的利害关系。 不得不说,梁超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在他说出來这番话之后,他可以明显地看到王台面上的表情有了变化了。王台也的确是被梁超的这番话给吓到了,虽然梁超是什么都沒有说,但是他也并不是想不到的。所以他心中也是担心事情会不会变成那种模样了。 不过,王台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族的首领,即便是心中担心,但是他明白,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可以示弱的。所以,他面上的表情虽然有了变化,但是马上就强自按捺了下去。虽然心里面的确是在担心梁超所说的那种情况有可能发生,但是他绝对不能表现出來,绝对不能够让梁超看出來他在担心这件事情。刚才他的面上,一瞬间表情已经是有了变化了,那么如今,他就更加要掩饰好才行。所以,现在两人之间的谈话,进入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若是我不交出王杲,我的部族就要遭难了?”虽然心中掩饰的很好,但是这番话,他还是会问出來的。 “大汗误会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梁超在说了刚才的那番话之后,却是反而话语一软,如此说道,“我只是告诉大汗,王杲我们是志在必得的。而不管如何,如今王杲就藏在这里,这点刚才大汗也已经不否认了。这件事情不管如何,总的是有个结果才是。至于结果是王杲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而咱们都大家欢喜;还是同样王杲有他的结局,但是咱们之间却是不欢而散。这些就全都要看大汗怎么來选择了。” 梁超的这番话,可算是说的很有头脑的。他并沒有说你王台非得要怎么去做才行,也并沒有说到时候当真会怎么样。他只是告诉王台,如果他能够交出王杲的话,那就当真是皆大欢喜了。但是如果他不交出王杲,那么且不说明廷那边会怎么样,王台他自己是肯定要有麻烦的。 梁超并沒有跟王台说具体会如何,他只是将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而做了之后又会有什么后果这两种不同的可能告诉了他。当然,虽然说是可能,但是王杲也不傻,张凡不信他想不出來这种后果。所以,话说到这种程度,也就已经足够了。至于说剩下來的情况,也就不用梁超去操心了,毕竟王台不管怎么说,也是个部族的首领,梁超不相信他会连这种判断能力都沒有。 王台并不年轻,他早就过了那个年轻气盛的年纪了。所以这个时候的王台,一切的一切都是要从部族和他自己的根本利益來出发才行。不能说因为梁超的提议他不喜欢,亦或是说梁超威胁他了,所以他就要放弃,非得要跟明廷对着干。这样是极为不理智的,而也是会酿成大祸的。 而如今的王台,他将哈达部发展的如此之好,自然是希望能够更上一层楼的,而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情况,而将情形弄得糟糕,让事情沒有办法收拾,这绝对不是如此的。一个成熟的人,跟何况还是一族的首领,那就绝对要能够忍耐,即便是遇到了什么他极为不爽的事情,但是一切的一切全都要从大局來考虑才行,要不然的话,事情是很有可能会出问題的。 “那……”沉思良久,王台终于再一次开口了,“我跟王杲之间毕竟是有过盟约的,想必这件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这里最重信用,不管王杲到底做过什么坏事,但是毕竟我跟他之间有过这番话。若是让我现在弃之不顾倒是无所谓,但是他现在毕竟就在我这,若是我这么做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这草原上立足?” “这点我们自然是想过了。”梁超说道,“这件事情,或许大汗会觉得很难办,但是实际上却容易的很。不错,大汗跟王杲之间的确是有过盟约,盟约的内容,我们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只不过,签下这份盟约的,也只是大汗和王杲二人罢了,其他人却是并沒有搅合到当中來。若是大汗觉得自己动手会有什么影响的话,那么便换个人动手便是。这么一來,大汗便不会受到丝毫影响,而王杲他也自然有他应有的报应,将來也不会在麻烦到大汗了。不知如此,大汗意下如何呢?”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所谓双赢 梁超潜入了王台的大帐,将自己已经知道王杲就躲在他这里的消息说了,同时也告诉他,明廷希望他能够交出王杲。只要交出來王杲,对两边都有好处。但是如果王台不愿意的话,恐怕后面就会变得麻烦了,当然,麻烦更多的绝对是他。 虽然说这是一种威胁,虽然说也沒有人愿意在这种威胁之下屈服,但是毕竟人并非单独,王台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更何况王台从开始就因为这件事情而烦恼,他对于王杲躲在他这里也是沒有办法,但是毕竟两人之间有盟约,他沒有办法拒绝。可是从王台的内心來说,他是希望能够摆脱王杲的,而这一次,他虽然连梁超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梁超是明廷的人,而梁超的到來,却同时也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了。 但是,即便王台的心中也非常想要这么做,想要摆脱王杲给自己带來的烦恼。但是他却是不能就这么答应了梁超的,还有很多事情沒有谈。 首先就是他跟王杲之间的事情,王台也非常讨厌王杲,两族之间以往多有兵戎,甚至于他跟王杲私下里的关系也非常不好。但是如今王台之所以会让王杲躲在自己的部族里,就是因为那份该死的盟约了。而也是因为如此,王台就算是想要摆脱王杲,但是他也会害怕到时候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辽东,他可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因此,这个问題应该如何去解决,是一个很主要的。 其次,那就是关于这件事情,明廷是什么做法了。且不说别的,如今王杲绝对是明廷需要抓捕的最大的犯人了。而无关于盟约到底如何,现在王杲毕竟是躲在他这里了。也就是说,如今他就是包庇明廷犯人的人了。这个时代,虽然不讲究连坐了,可是这种包庇还是非常严重的。因此,在决定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之前,王台先要弄明白明廷会怎么对待自己,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也打了。需要弄明白这些,王台才能继续谈这件事情。 如今,这两点,也都已经被解决了。关于第一点,他跟王杲之间的那份盟约,梁超也是提出來了一个解决的办法。虽然他跟王杲之间的确是有盟约的存在,让他沒有办法对王杲动手。但是梁超也说了,那份盟约,说到底也只是他跟王杲两个人之间定下來的。也就是说,只要王台不去违反就可以了。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情不要王台动手,而是让别人來做。这么一來,王台自然就沒有毁约的问題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也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就如同之前张凡在李太后面前所考虑的那样,这么做或许能够堵住其他人的嘴,但是又有谁心中不明白这是王台故意这么做的呢。可是这个问題或许在张凡他们想起來有些困难,但是对于王台來说,却是并不用那么纠结的。 首先,这本身就是个形势上的问題,而既然在表面上他并沒有破坏规则,那么就一切都好说了。即便是其他人在心中看待王台会如何,可是沒有毁约就是沒有毁约。 当然,这么一來其他人也就知道王台是如何对待盟友的了,那么以后也就不会再有人跟他如此了。可是如果这件事情一切顺利的话,王台也完全不需要再去跟别人虚与委蛇了。他哈达部本來实力就不小,如果能够在得到明廷的支持的话,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因此,这第一个问題,可以说是已经解决了。 而第二个问題,他毕竟是收留了王杲。而他哈达部虽然平日里也算安稳,但是却也跟明廷对着干过,也劫掠过汉人。跟明廷,他们并不是无冤无仇的。所以他担心,明廷是不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让他们暂时放下警惕,之后再将他哈达部给连锅端了。 不过从梁超所说的话中來看,情况似乎并不是如此的。当然了,这种事情光是听别人的语气也实在是很难判断,毕竟这种事情如果真的有,本來就是需要隐藏起來,不让人知道的。所以如果有的话,自然是会掩饰的很好,绝对不会让他发现任何的隐情。 可是,这件事情王台之所以会觉得沒事,并不光只是他对于梁超的这番话的判断,光是这点是绝对不够的。更加重要的是,如今辽东的局势,让他觉得事情应当如此。 这一场大战刚刚过去,在消灭了王杲之后,这辽东的局势只会更加混乱。当然,这种混乱虽然更甚从前,但是因为沒有了王杲这个源头的缘故,这种混乱却是非常容易压制的。而如果说明廷对他哈达部在马不停蹄地进攻的话,这混乱的场面,恐怕又会变成一种沒有办法收拾的局面了。 所以,不管怎么想,明廷也不会这么做。或者说更加合理的应该是,明廷应该是让哈达部帮助其稳定辽东的。 当然,这一切都太过于理想了,或者说这些对于王台來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而这种好处,总是会让人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人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说王台也是 因此,王台也是同意了这第二点。 所以,当这前两点全都通过了之后,那么就是关键的第三点了。两家,明廷和他哈达部,到底能够在这件事情当中得到什么好处的问題了。 明廷的好处自然是非常显眼的,首先就是必须要制裁了王杲。王杲发动了如此大规模的一场入侵,若是不能将他制裁的话,那么明廷的脸面又要往哪搁!其次就是,抓到了王杲,明廷也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脸面的问題,更重要的是,这个例子能够更加让那些有那种作乱心思的人明白,跟朝廷对着干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而王杲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明廷的好处很是显而易见,那么在这件事情当中,到底哈达部,或者就说王台本人,他又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虽然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给了王台这么去做的足够的理由了,但是即便如此,王台还是希望从当中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的。 光是因此而让王台能够获得明廷的支持,这对于他來说就已经不得了的好处了。但是不光是这一点,王台还希望能够有更多的,而更多的好处,对于他将來,也对于整个哈达部将來,自然都是好处多多的。 因此,既然前面两个问題都已经解决了,那么接下來的问題就是,到底出了那些本來就应该有的之外,明廷还能够给他些什么样的好处了。当然,对于这一点,即便是两人之间还沒有说到这个话題,可是王台也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汉人做事向來如此,若是一点好处都沒有,或者说一点额外都沒有的话,谁会跟你做生意。这种已经是约定成俗的事情,那自然就更加不用提了。 “既然如此,不知道如果我答应了的话……”王台倒是口直,当然,这恐怕更多的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隐晦地表达出这么一番意思,因此只能如此明显地把这番话说出來了。 而梁超对此倒是一点见怪都沒有,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了,那些个就算是朝中做官多年的人,有的人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拐弯抹角而直言不讳了,更何况王台他一个女真族的首领了。 “这个还请大汗放心吧。”梁超说道,“我朝廷办事,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人的。而且大汗只要能够交出王杲,那就是大功一件,如此一來,岂有不赏之理。只不过如今,我却是无法告诉大汗到底有些什么,但是还请大汗放心,这件事情乃是由太后和内阁六位大学士亲自商议的事情。既然如此,难不成大汗认为,太后还能亏待了大汗不成?” 梁超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条件,今天也是准备将那些封号跟王台说的。但是话到嘴边,梁超却是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说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王台在听到了梁超的话之后,心中也已经是兴奋的不得了了。太后亲自议事,來讨论应该如何來封赏他,那也就是说,不管最后到底赏赐他什么,那都不会是小数。这么一來,怎么能叫王台不兴奋呢! “看來大汗是答应了。”梁超说道,“既然如此,我今日暂且退去,大汗考虑好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还请大汗不要太过拖沓了,我后天晚上会再來的。” “好说,好说。”王台自然是高兴地相送了。 “对了,有件事情,算是我给大汗说个好处吧。”梁超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大汗既然打算让其他人动手,我倒是推荐大汗的两位公子。太后也有话了,既然要让其他人动手,那么动手的人也有好处。既然如此,我就卖个便宜给大汗。想來大汗也会如此吧,毕竟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吗?” 说完了这番话,梁超便转身再次潜入了黑暗之中,离开了这里。而大帐中,听了梁超最后一番的话王台,面上的表情也是更加高兴了。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说个明白 辽东的事情,进展的很是顺利。 明面上,李成梁的军队也已经是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了,而用不了两三天的时间,他就能够彻底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了。朝廷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因此朝廷也对此感到高兴。而居住在辽东的人们,虽然不敢说全部,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因此而觉得高兴的。 而暗地里,王杲逃到了哈达部藏了起來。只不过能够想到这点的人,还是有的。而梁超他们都已经找到了王杲的藏身之处了。当然,并不是找到就行了这么简单的,该如何将王杲抓到手,这是一个问題。 不过如今,这个问題也已经解决了,虽然说王杲还沒有抓到手,但是显然,王台那边所谈的条件,王台那里不管怎么想,他都是会接受的。更何况,朝廷所给出的条件是如此优厚,那就更加沒有拒绝的道理了。 也就是说,王杲的事情,虽然王台已经答应了,但是还沒有办成。可是这件事情如今也已经可以看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用再去操心了。 只不过,到底情况如何了,这也只有梁超以及在辽东的一批人知道。张凡将事情交给梁超去办了,心中是有些忐忑的,他不知道梁超能不能够忍住心中的那份情绪而将事情办成。不过如今,他既然已经让梁超去做了,也只有相信梁超能够办好了。当然,实际上,梁超做的是相当不错的。总之,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已经算完成了,而接下來所要做的就是等待了。当然,等待的这段时间,或许张凡倒是会有些不安,但是梁超也沒有办法及时将情形告诉他,这种不安也就只能如此了。 辽东的事情暂告一段,京城中,茹雪和张玉方也商量好了大概应该如何去跟赵氏说卫嫆瑶的事情,只不过他们还在等待一个时机。 而朝中,张居正还在继续着他的计划。这段时间,又有不少人被张居正找上门去了。虽然还不至于说是人心惶惶,但是却也的确是不太好过。而面对这种情况,这些人是一点办法都沒有,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张居正如此为所欲为。而张居正,也是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沒有。看來这件事情还得要持续一段时间,不过对于那些人來说,这全完就是一种煎熬了。当然,张居正自然是不会去过问他们的感受的,只要能够办成自己的事情,张居正可管不了这么多。 不过如今,事情虽然已经闹得人们不安了,但是却也依旧还在缓慢进行中。暂时,先将目光转到西南。 五毒教中。如今方月玲这位教主已经回來了。老实说,以前方振乾不在的那段时间,虽然因为那“五仙蜜露”的缘故,五毒教中的人还是必须要听方月玲的话,不管他们多么不想,这都沒有办法。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对于方月玲的不服当中,还有着很多怨气。 但是如今,他们对于方月玲这位教主,那可当真是服服帖帖的。并不是因为方振乾回來了,让方月玲有了依仗,所以他们不敢造次了。这跟方振乾沒有关系,即便是方月玲是他的女儿,但是她毕竟不是方振乾。真正会有这种原因的,是在于方月玲如今可是张凡的女人了。 五毒教如今的发展,用蒸蒸日上都不足以形容其速度。而五毒教的人也是深深感觉到了,这一次跟锦衣卫的结盟,给他们带來的好处,那可当真是实实在在的。不光是他们在江湖上行走,也变得更加容易了,就算是在这西南,他们也是变成了当之无愧的老大,沒有人敢对他们不敬不说,更多的是想要加入进來的。 而与此同时,他们也是因为这次结盟而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锦衣卫的实力到底如何。说到底,毕竟是朝廷的组织,是皇帝的亲卫,实力自然是不同凡响的。而他们原本只是看着而已,如今可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因此,对于锦衣卫的敬畏,也自然是包括了对于张凡的敬畏了。而与此同时,作为张凡的女人,他们又怎么敢对方月玲有任何不敬呢。或许说起來,方月玲靠着这种方式,得到了五毒教教众的尊敬,这实在不是一件值得舀出來说的事情。但是要知道,方月玲她也毕竟是个女人,或许沒有人说女人就不能有自尊心,但是在方月玲找到了爱着自己的男人之后,那种自尊心对于她來说也就变得无所谓了。相比起來,能够看到自己的男人有着如此的影响力,或许对她來说反倒是一件更加会让她觉得高兴的事情也说不定。 总之,如今的方月玲在五毒教中,一切都好。只不过有一点,她如今因为一件事情而在跟自己的父亲方振乾过不去。而且这个问題还不是小事,虽然事关家庭,但是可不是那种普通的家庭之中的争执,而是关系到非常多的一件事情。而如今,方月玲虽然不想,但是也因为她沒有办法违背方振乾的意思而烦恼非常了。 但是她并沒有放弃,她还是在想还有沒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同时,也不要让父亲生气。不过如今,方月玲是不管怎么想,这两件事情都不能两全了。 方月玲在烦恼,而昨天晚上听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邵书鹏也是在烦恼。他在回去了之后就将事情写了下來,打算马上将这件事情传回京城,让张凡知道。 虽然说方月玲怀了张凡的孩子,这件事情听起來最多也只是张凡的家事而已,但是对于这当中的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非常了解的邵书鹏明白,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件事情必须要慎重对待,要不然稍有不慎就会出大问題。而且这个大问題,恐怕还会要影响到将來。 慎重之余,邵书鹏也是要有其他的想法的。不光是将这件事情传回京城让张凡知道这么简单的,更加重要的是,这件事情需要想办法解决了才行。而张凡的确是能够想出來什么好办法,对于这点,邵书鹏自然是坚信不疑的。但是同时,邵书鹏也知道,张凡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即便是快马加鞭的传消息也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虽然说这件事情看起來时间充裕,可是对手是那个方振乾,这也就不得不让邵书鹏非常小心了。 因此,在传消息之余,他也是想要想个办法。就算是凭着他自己一个人并不能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最起码的,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在那天晚上听到了消息之后,邵书鹏也是下了个决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提出來要见方月玲一面,理由当然就是从京城里收到了张凡的信,有些话张凡让他转告方月玲的。 当然,对此方振乾并沒有反对。一來,方月玲怀了身孕还沒有多长时间,因此光是看也根本看不出來。二來,若是拒绝的话,必然是会引起邵书鹏的怀疑。万一邵书鹏胡乱对张凡汇报而引起了张凡的误会的话,那么方振乾的计划也就沒有办法实施了。所以方振乾同意了这件事情。 而且,方振乾是很放心的让邵书鹏和方月玲单独见面,他并沒有旁观,甚至连偷听的打算都沒有。虽然方月玲非常不同意他的做法,但是他却是相信方月玲不会将这件事情主动说出去的。 可以说,这次方振乾算是想错了。他对方月玲的想法并沒有错,虽然方月玲也非常反对他的做法,但是方月玲也的确是不会主动说出去。可是不主动,不代表不会说。而方振乾所想的是,对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自然是不会提出來这种问題,因此,方月玲的确是不会说。 可是这一切全都建立在邵书鹏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基础上,而如今的问題是,邵书鹏已经是通过一些特别的方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这一切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这一次,邵书鹏來见方月玲可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可以说这一次,方振乾可谓是完全失算了。但是如果现在就断言,邵书鹏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也实在是为时尚早了。 见到了方月玲之后,邵书鹏跟他一番寒暄,也是代张凡问候了一番。而之后,方月玲也就看出來,邵书鹏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了。方月玲或许是个在这方面并沒有什么天赋的人,但是做过那么多年五毒教的教主,就算是在沒有天赋,却也被后天培养出來了。因此,这点东西,方月玲还是能看得出來的。 “你怎么了?”方月玲不是个会把话藏在心中的人,见到邵书鹏面上那有些不同的表情,她就直接开口问了,“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说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难不成是相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果然是心系张凡,方月玲是马上想到了这个可能。当然,她也只是因为担心而已,心中自然是不希望张凡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夫人不必担心,大人他好得很。虽然如今朝中的事情不少,但是大人并沒有出什么事情。”邵书鹏说道,“实际上,我是因为一些事情而有些心绪不宁。” “哦?”方月玲问道,“说说看吧,毕竟你一个人背井离乡在这里也不容易,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不方便跟别人说的,但是跟我说却是沒问題吧。” “多谢夫人。”邵书鹏说道,“其实,并不是我自己的事情,而是我昨天晚上,在这房子后面,听到了一些事情。” 听到邵书鹏这么一说,方月玲是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意义不同 对于邵书鹏,方月玲倒也并沒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或许就是因为邵书鹏这几个人是张凡安排在这里的,再加上他们要常驻于此,又不能回家,所以恐怕也是有些思想的情绪。再加上如今方月玲也是见不到张凡,所以她对于这些人也是有了别样的看法。若是沒有什么事情那倒也是罢了,但是一旦有什么事情,方月玲也是想好了,能帮就帮一把。 今天说邵书鹏要见自己,且不管方振乾同不同意,方月玲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更何况,邵书鹏所说出來的理由,还是说张凡从京中來了信,问自己近况如何。面对于此,方月玲自然是必须要见他一面的了。 实际上,不管是方振乾还是方月玲,两人都是因为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而忽略了很多问題。邵书鹏用出來这个理由的时候,就已经是应该怀疑他的目的的了。不管怎么说,方月玲如今都是张凡的女人了,而且两人之间的感情是非常不错的。关于感情这一点,并不只是方月玲和张凡这两个身在局中之人,最主要的是这是外人能够看得出來的。尤其是方振乾,这完全就是他一手弄出來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因此,既然两人之间的感情如此好,而如今又是分隔两地,若是张凡放心不下,想要打探消息的话,不管怎么想,也是应该直接让人将消息或者信件送到张凡手上才对。就算是变成了方月玲关心张凡的时候,或许她会通过锦衣卫的人将消息传回京城去,但是也是直接送到张凡的手上,而不是让别人转述给张凡才是。 所以,实际上在邵书鹏用出來这个理由的时候,他就已经暴露了。就算是别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也绝对是有着什么其他的理由的。只不过如今,不管是方振乾还是方月玲,全都是因为如今的事情而烦恼不已,因此即便是头脑时刻都能够保持清醒的方振乾,一时之间也是沒有想明白这当中的道理,所以他也算是被骗过了。 而邵书鹏也因此,很是方便地见到了方月玲。虽然他的这个理由很是不正常,但是张凡也的确是让他來打探方月玲的近况。虽然说这当中的差别当真是太大了,但是也能够让他的这个理由正当了不少。 见到了方月玲之后,一番寒暄,邵书鹏也的确是问了她最近如何。当然,他所得到的回答自然是不错了。但是接下來,邵书鹏就不在隐瞒了,直接道明了來意,说昨天晚上他就在这幢房子的后面,听到了屋子里的对话。 听到邵书鹏如此一说,方月玲自然是惊讶无比,眼睛都瞪圆了。昨天晚上她跟父亲都说了些什么,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如今,邵书鹏说昨天晚上他也在房子后面,也就是说邵书鹏也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也知道了如今她已经怀上了张凡的骨肉这件事情了。 虽然说,方振乾是想要让她隐瞒张凡的,而方月玲也并不同意。但是问題在于,虽然方月玲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反对自己的父亲干预此事。可是当真听到邵书鹏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方月玲也是非常惊讶的。并不是反感,也不是说邵书鹏昨天晚上來偷听了什么,只是觉得震惊而已。 而震惊之余,方月玲也是在思考这件事情。如今这件事情已经变成了一件她也有些慌张的情况了。原本,虽然她的父亲想要逼着她做一些她不希望的事情。但是方月玲在反感的同时,也仅仅只是反对,却还沒有觉得这件事情会变成什么麻烦。因为在她看來,方振乾所想要做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如今她才怀了张凡的孩子两个月的时间,想要将孩子生下來,还有八个月的功夫。想要在八个月当中,将自己怀了身孕的消息,完完全全地封锁起來,不让张凡知道,甚至于不让其他的任何人知道,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或许,有可能让她跟张凡两个人八个月里面都不见上一面。虽然到时候,恐怕用不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张凡那边估计就会闹腾起來了,但是只要有方月玲给他传话,想來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再过两三个月之后,不管是谁,见到方月玲恐怕就知道她怀了身孕了。那么这件事情就瞒不住了。方月玲总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面什么人都不见,就算是到时候,张凡能够见到她的亲笔书信,但是怎么都见不到人,甚至于找人打听,得到的消息都是沒有人见过方月玲,恐怕张凡也是明白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了。所以,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的。 当然,这是方月玲自己的看法,她是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麻烦的事情。如今她跟方振乾之间的争执,也只是一种理念的不同罢了。 或许,方月玲当然也想过,或许自己的父亲当真是有什么办法能够瞒住这条消息八个月之久,并且中途也不让张凡知道,甚至于能够不让方月玲见任何人。但是,最起码在方月玲看起來,这件事情是非常困难的,因此,她也并不担心。 但是现在,邵书鹏來见了自己,跟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这让方月玲感觉到,事情是完全不一样了。 原本,这件事情或许非常非常的麻烦,但是这也仅仅只限于是家事。而无论是张凡还是自己的父亲,哪怕方振乾这么决定是出于一些很有私心,并且也非常利用的方面。但是说到底,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的相公,一个是自己的父亲,都是她的家人。而这件事情,也因此就只是一件家事罢了。所以,既然是家事,那么就算是再怎么麻烦,也并不会变得多么严重。 但是现在,当邵书鹏说他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这一切的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邵书鹏虽然是张凡的手下,但是可不是她的家人,是锦衣卫的人。而锦衣卫跟五毒教之间的结盟,虽然是建立在张凡跟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上的,但是说大一些,两家的结盟,政治上的因素相比起來这种个人的感情要多得多了。 而现在,这么一件家事,被邵书鹏知道了。这么一來,方月玲都已经能够料想得到了,这件事情也会变得不同于家事了。而这件事情一旦牵扯到了锦衣卫,将來也就势必会牵连到整个五毒教。 毕竟,虽然说这件事情一开始还可以算作是家事,但是毕竟方振乾所谓的这个家事,却是能够影响到整个五毒教的。也就是说,虽然这是一件家事,但是它所关系到的却不只是这个家这么简单的。 而现在,邵书鹏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了。而邵书鹏可是个外人,即便是张凡的手下,但是他也是个外人。因此,这件事情也就有了本质上的不同了。邵书鹏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将事情报给张凡,真是自然的。但是当邵书鹏通过这种方式上报,而且说明了方振乾的阴谋的话,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原本,若是方月玲将事情告诉张凡的话,那么张凡也最多是将这件事情当成自己的私事來处理。可是如果说这件事情让邵书鹏來说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 总而言之,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方月玲就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会往她最为不希望的地方去发展了。 “你……都听到了?”虽然对方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可是意识到这件事情是多么严重的方月玲,却是不由得摆出來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再次问了一遍。 “是的夫人,我都听到了。”邵书鹏复述了一遍。他之所以能这么说,并且也非常镇定,敢于在方月玲的面前说的这么平静,完全就是在于他敢肯定,这件事情方月玲也是不想做的,也是方振乾逼着她的。 而方月玲之所以沒有做出什么实质上的反抗,只不过是因为对方是她的父亲,而她无法反对她的父亲。但是在邵书鹏的心中,她相信方月玲还是希望解决这件事情的。当然,所谓的解决这件事情,就是让张凡知道这件事情。想來不管是她还是邵书鹏全都相信,这件事情之所以会麻烦,就是因为张凡不知道。而只要张凡一旦知道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也就根本就算不上麻烦了,张凡肯定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的确,方月玲的确是相信,这件事情只要张凡能够知道,那么张凡就肯定能想办法解决了。 但是这件事情,方月玲却是不想告诉张凡。并不是她同意方振乾的主意,而是她觉得这件事情沒有必要。在方月玲想來,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也就是说张凡一定会知道。而只要到时候,孩子还沒有诞生,那么就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若是她说了,的确是能够早点解决。但是她并不希望如此,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违背自己的父亲。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那么到时候张凡知道,也是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沒有办法的事情,因此失败也是必然的。这么一來,方振乾也不会怪罪什么。 但是如果说她主动说了,那么这可就是她的问題了。方月玲并不希望如此,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跟父亲的关心弄得不好,所以她才决定不说的。并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 但是现在,邵书鹏到她跟前说他已经知道了,这就让事情大为不同了。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有些难办 邵书鹏很是直白,见到了方月玲之后就直言自己已经知道了如今所发生的事情。而听到了邵书鹏的话,方月玲非但沒有感觉到自己的烦恼被解决了,反倒是觉得会有更多的麻烦了。 这件事情并不是方月玲不能说,而是她不想说。在她看來,这件事情是根本瞒不住的,张凡肯定是会知道的。而张凡知道了之后,这件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能够解决了,如此一來,方振乾的阴谋落空,但是他也怪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的想法太过妄想了。 可是如果说了,那就等同于是跟自己的父亲对着干了。这是方月玲所不想做的,因此她不说,她只是等待着这件事情能够自己结束,如此就好了。 不过如今,情况有了新的变化了,邵书鹏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开始,牵扯在这件事情当中的人,即便是有个玉儿,但是那也算是她的侍女,半个家人。总而言之,一开始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的人,全都是家中的人。也是因此,方月玲才能这么做。 但是现在,邵书鹏知道了,事情就不同了。并不仅仅只是那个方月玲不想要主动说的缘故,而即便是方月玲自己主动说出來了,可是这件事情到那个时候,也还只是一件家事,并不会影响到其他的什么地方去。或许她的话会让方振乾非常不高兴,但是也绝对不会出任何的大麻烦。 而邵书鹏知道了就不同了,这件事情若是由邵书鹏报上去的话,意义就完全不同,从仅仅只是家事,变成了锦衣卫和五毒教两家的事情。若是这两方起了争执,这绝对是方月玲最为不希望看到的。 但是,问題在于,如今邵书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而方月玲显然对此也是沒有别的办法的,她也不可能说让时间回到昨天晚上,制止邵书鹏來偷听。总之,也就是说,事情已经是发生了的,想要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似乎这件事情并不完全沒有回路了,不是说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当真是一点补救都沒有了。 这么一瞬间,方月玲是非常庆幸的,庆幸邵书鹏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并沒有马上就报出去。关于这一点,即便是邵书鹏沒有说,方月玲也还是能够肯定的。若是邵书鹏提前就将消息传出去了,那么现在也不会來见她了。 总而言之,方月玲是感到非常庆幸的,邵书鹏再将消息传出去之前,先來见了自己,让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既然如此,那么事情就并不是一点补救的余地都沒有,还是能够有回旋的余地的。 “我能不能摆脱你一件事情?”方月玲突然见换了个口气,甚至于用上了有些恳求的语气,“这件事情,你能不能暂时别传出去,不要让相公他知道了。暂时而已,并不是要你不说出去。” “这……”邵书鹏是怎么都沒有想到,方月玲居然会对他说了这么一番话。原本在他想來,在方月玲听到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应该是非常高兴的才对,也应该是急着想要让他将消息传给张凡的才是。但是如今,方月玲所说出來的话,跟他所料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这让邵书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夫人,这是为何?难不成这当中还有牵连到什么别的事情不成?”对于根本不了解方月玲心中所想的邵书鹏來说,他根本想不明白方月玲为什么会这么说,所以也只有如此询问了。 “这……”邵书鹏的问題,让方月玲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虽然说这件事亲的确是非常复杂,她不想要让邵书鹏说出去的理由同样也很复杂,但是这件事情,方月玲心中是有这一本帐,明明白白记载的非常清楚,想要解释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可是就偏偏的,这件事情让方月玲來解释,她还当真是说不出口了。她沒有办法将这件事情跟邵书鹏说明白。倒也算不上家丑不可外扬这么厉害,但是就是说不出口的。 见到方月玲这么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邵书鹏即便是不知道准确的理由,却也是明白,这件事情看起來不是那么好办的了。而且邵书鹏也并沒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他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情,全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在这里偷听到了方振乾和方月玲这父女二人的谈话。但是同时,他也仅仅只是听到了这么多罢了。因此,在邵书鹏想來,或许这件事情当中还有一些别的什么缘故,让方月玲无法开口也说不定。总之,就是或许还有什么他也不知道的事情。 “夫人不必说了。”心中已经略微明白了一些的邵书鹏,开口说道,“小人知道定然是夫人那里有什么麻烦才是。只不过,夫人刚才的话,小人却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想來大人那边也是极为关心的,到时候若是让大人知道我知情不报,恐怕我也逃不过责罚。 “夫人不必担心,责罚什么的小人倒是并不担心。只不过,小人是担心夫人。这件事情小人受责罚倒是不怕,怕就怕大人到时候会不会怪到夫人头上來。毕竟这件事情……夫人也能想出來,大人也是极为关心的。不过,若是夫人说不要说,小人自当照办。但是,小人想要找夫人要个理由,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小人自己都说不过去。到底夫人不想做,是因为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还是说……” “并非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方月玲这个时候已经平静下來了。而平静了下來之后的她,对答起來这件事情也能冷静了不少,“我虽然不知道你昨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但是听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也就多少明白了。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也沒有更多的事情。 “之所以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你说,原因其实并不复杂。若是你说了,这件事情虽然相公他会知道,也会帮着忙,但是这件事情可就不再是家里面的事情,而是五毒教和锦衣卫之间的事情了。我不想要让事情到那个地步,所以才不让你说。 “而且,想必你也知道,我怀上相公的骨肉,如今才两个月的时间。十月怀胎,最起码还要八个月的时间,我才会将这个孩子生下來。八个月,不让我见相公一面倒是有可能。但是你觉得八个月不让我见外人一面,这可能吗? “所以,这件事情完全不用你去传,到时候相公自然而然地就能知道这件事情了。等到那个时候,阿爹他也就能想明白,这件事情本就是是不可为的,想來也就会放弃了。如此一來,岂不是对所有人都好了吗?” 听着方月玲说这番话,邵书鹏是一句话都沒有说。虽然不开口,但是他心中所想的可当真是不少。他知道方月玲和张凡之间的感情非常好,虽然说两人在那之前,关系甚至于可以说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是在那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非常好了,而且相互之间的感情,就连他这个外人都是能够看得出來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邵书鹏的确是沒有想到,对于张凡的感情能够让方月玲付出那么多。虽然方月玲说的是一点都沒有错的,八个月的时间,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等到时候,只要方月玲见了外人,谁都能看得出來她怀了身孕了,这是必然的事情。 而如果说方振乾打算隐瞒张凡的话,到时候张凡想必也会多方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只要有人知道方月玲怀了身孕,这个消息绝对会传到张凡的耳朵里。这么一來,张凡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从而也就回去想应该怎么解决了。 也就是说,如果说事情按照方月玲所安排好的剧本來发展的话,这件事情是能够始终保持在“家”的范围之内,不会牵扯到外面的人,也不会有更多的麻烦了。而方月玲不仅仅能够继续跟张凡保持良好的感情的同时,也不会跟自己的父亲闹出來什么大的矛盾。如此一來,两全其美。 由此可见,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感情当真是很深。她对于自己的父亲,那自然是不用说的,毕竟那是她的亲生父亲,这本來就是应该的。但是为了张凡,她能够付出那么多,想的也是如此周全,可见方月玲对于张凡到底是如何对待的。 而方月玲对于张凡的这份感情,也是打动了邵书鹏。 只不过对于邵书鹏來说,即便是如此,还是非常难做。他的确是非常受感动,但是问題在于,即便是他对于方月玲对张凡的这份感情非常的感动,但是到底应不应该做,他却还是犹豫了起來。 当然,犹豫这本來就是一件好事,要不然的话,邵书鹏职责所在,再加上又被张凡命令了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既然知道了,他就一定要传消息回去才行。但是如今,他在听完了方月玲的这番话之后,却是犹豫了,这就说明他的确是有些动摇了。 可是这件事情对于邵书鹏來说,光是动摇还是不行的,尤其是对于方月玲來说,她必须要确定邵书鹏绝对不会将事情说出去才行。要不然的话,方月玲是绝对沒有办法放心的。而一旦消息传出去了,对于她而言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了。 一时之间,方月玲也是难做了起來。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解决之道 重生之大明国公 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解决之道 邵书鹏来找方月玲,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当然也包括方月玲如今所面临的麻烦,以及方振乾的阴谋打算之类。飞 "速"中:文:网而邵书鹏说的容易,但是方月玲听到了之后却是非常担忧的。她原本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了,只是想等到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结束,这么一来方振乾就算是会不爽,但是也绝对不会怎么样了。 可是现在,邵书鹏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这对于方月玲来说自然是非常不同了,邵书鹏一直到,几乎她曾经想好的所有办法全都不能用了。而且,事情也会因此而变得更加麻烦起来了。 但是,邵书鹏知道就是知道了,不可能回到过去让他不要来偷听,当然也不能让他忘记这件事情,更不能将他杀了。一时之间,这件事情似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一般。 而如今,面对着这种情况,方月玲所能够做的,也只有请求了。因此,她也是放下了身段,请求邵书鹏不要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当然,并不仅仅只是请求而已,她也说了原因。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都只是家事,但是如果邵书鹏说出去了,那可就不仅仅只是家事,反而是变成了公事了。如果那样的话,麻烦将会相当的大的。 邵书鹏刚听到方月玲要自己别说出去的时候,的确是非常诧异的,因为他今天在来见方月玲之前,心中自然是考虑过这件事情的。而不管他怎么来考虑,方月玲想必都是急着想要解决这件事情才是。可是如今,方月玲却是要他别说出,这让邵书鹏一时之间实在是有些弄不明白了。 但是当方月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他了之后,邵书鹏多少是能够理解了。虽然说方月玲并没有将所有的原因全都告诉他,只是告诉他了一个大概,但是那些方月玲所没有说的事情,对于邵书鹏来说并不是难以想象的,他只需要稍微想想也就能够明白了。 只不过,即便是邵书鹏明白了方月玲的苦衷,并且作为邵书鹏本人来讲,他也希望帮助方月玲解决这个麻烦。但是他却是没有办法如此就干脆的答应下来,而是犹豫了。毕竟,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更何况如今更是有张凡给他下了命令。当然,张凡的那个未必算得上是命令,但是既然是张凡所吩咐他的,那么邵书鹏自然就不可能会拒绝。而如今,他已经打探到了消息,可是却要他不说,这实在是让邵书鹏有些犹豫。 但是,他也毕竟是犹豫了。若是他当真是从头到尾都贯彻着张凡的吩咐的话,那么他今天是根本就不会来见方月玲的,他只需要将打探到的消息传给张凡就行了。而即便是他来了,若是他当真如此的话,那么方月玲在这么请求他了之后,他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犹豫的,他应该立马就拒绝才对。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也就是说,不管如何,这时候邵书鹏的确是动摇了。 为了职责也好,听从张凡的吩咐也好,甚至于就从他自己来考虑,只要他传了这个消息给张凡,怎么也算是大功一件。如此一来,且不说张凡能够给他多少实际上的赏赐,但是在张凡心目中提升的地位,这对于邵书鹏来说也是无价的。 可是邵书鹏还是犹豫了,原因并不是他不在意这些,他当真是被方月玲这份想要两家平和的心,以及她对于张凡的感情,甚至于包括她夹在张凡和方月玲,自己的男人和父亲之间的这种困难而有所感动和同情的缘故。 于是,如今的邵书鹏就陷入了这么一种境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情他不能答应方月玲,或者说是表面上答应了她,但是背地里他还是要将消息传出去。但是他的感情告诉他,这件事情他不能这么做,若是做了的话,方月玲会陷入大麻烦,甚至于不光是方月玲和张凡以及方振乾这三人,恐怕会牵连到五毒教和锦衣卫之间的什么事情。毕竟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方振乾的打算,那么也就自然而然地能够料想到。因此能够得出这个结论来说,也没什么困难的。 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实际上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已经是非常明显了。不说,不仅能够帮得到方月玲,也能够对得起自己的心,而且同时,他也能够免于两家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但是如果说了,出了他能够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之外,恐怕只会有更多的麻烦。或许他的上报,在短时间内能够让张凡对他很是高看,但是将来当麻烦来临的时候,张凡还会不会感谢他,他自己都不敢保证。 如此明显的情况了,明明不说比说出来要更加的好。但是为什么,邵书鹏却还是要犹豫呢?道理很简单,就是因为这是张凡所吩咐他的事情,这是他的职责。他作为锦衣卫已经有很多年的时间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也经历过很多的事情了。而经历过了这些事情之后,邵书鹏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有的时候,职责就是职责,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不管这个任务的完成能够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对自己是大麻烦,甚至于对于张凡,对于锦衣卫来说也是大麻烦。但是职责就是职责,是绝对没有办法放着不做的事情。即便是做了之后会有很不好的后果,但是依旧是要做的。 或许这种事情会让人很是困惑,但是身在其中,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经过了这么多年,这种情况邵书鹏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了。从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对此抱有疑惑而感到犹豫的。但是之后,在经历了几次之后,他也就明白过来了,这种事情将来他还要遇到更多更多,若是一一纠结的话,他恐怕是根本就干部下去了。因此,那个时候他也绝对不在考虑这些问题了,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至于自己所做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影响,邵书鹏也根本就不想去过问了。 可是人的经历是有阶段的,或许一开始的不愿,到了之后的不问,但是再之后,却又是有了改变了,那就是考虑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始终忠实地执行着自己所应该完成的任务,毫不犹豫。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想,既然这件事情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会去做,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为何他自己不来考虑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能性,若是自己不那么去做的话,是不是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人都说,若是什么都不想,麻烦也绝对不会上门。但是只要你开始思索了,那么问题也就出来了。虽然你还是会遵照着你应该做的事情而去做,可是脑子里的这种想法却是无可避免的时时刻刻冒出来。总是想着,这件事情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会怎么样,这件事情如果我换个方法做的话,又会怎么样等等。 而即便是你的这种想法一直只是存在于你的脑子里,而你自己却还是做该做的事情。可是人毕竟不是机器,人是有想法的,而想法则支配着人的行动。只要这种想法存在,那么就总有一天,你会想要去做做你想做的事情。于是,麻烦也就因此而诞生了。 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不算解决 不错,实际上方月玲是早就已经想出來了一个办法。但是即便是她已经想出來了办法,可是她也是一直都在犹豫到底用不过,或者说是她虽然想出來了这个办法,但是她也就根本沒有打算过要用出來。 显然,既然方月玲所想出來的这个办法,不仅仅能够帮忙解决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这还不会影响到五毒教和锦衣卫之间的关系,甚至于连她跟父亲方振乾之间,即便是有所影响,也不大。那么仅仅只是靠着这些,就能够看得出來,这个能够帮得到方月玲的人,必然是跟她的关系非常亲密的人了。 方月玲,虽然说如果有必要的话,她自然是会利用其他人。当年她为了寻找自己的父亲,用了特别的手法登上了五毒教的教主之位,对于其他人的利用可不在少数。但是那也是因为那些人跟她的关系也就仅仅只是那样而已,并沒有更近一步。但是对于跟自己极为亲近的人,方月玲自然是沒有办法下手的。 因此,方月玲虽然是想出來了这个办法,但是她却是一直都不想用。并不是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用的那种,而是她压根就沒有想过去用。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自己却根本不可能去做。 不过如今,事情的情况有了新的发展。事情已经发展到不是万不得已了,而是比之万不得已还要跟进一步的。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邵书鹏就一定会将事情传出去。虽然邵书鹏面对她的请求犹豫了,或许这对于邵书鹏來说是非常不同的情况。但是对于方月玲來说,他也仅仅只是犹豫了而已。所以,方月玲为了确保邵书鹏绝对不会将事情传出去,那么也就只有这么一种办法了。 并不是方月玲为了邵书鹏打算,她跟邵书鹏之间的关系还沒有那么好。关键问題在于,她必须要避免那些麻烦。 “夫人有办法?”听到方月玲的话,邵书鹏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毕竟能股在不招來任何麻烦的情况下就将这件事情解决了,那自然是最好的情况。( ~)甚至于就连邵书鹏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他也是完全沒有理由去做那档子事情了,因此他自然是感到高兴的。但是同时,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有可能是方月玲在欺骗自己。毕竟这件事情如果能够有这样解决的办法了,方月玲为什么早不做,非得要等到这个沒有办法的时候才提出來。 或许,方月玲这么做的确是有苦衷的,因此,如今这事情到了已经沒有办法回头的地步,她才提出來了这个办法。亦或者是,方月玲根本就沒有什么办法,她这么说只是要骗过自己,让自己不去将事情说出去。 当然,对于邵书鹏來说,他自然是希望是第一种的。可是同时,也是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事实有可能是第二种。 也就是说,对于邵书鹏來说,他应当不相信方月玲才对的。当然,如果方月玲能够说出來的所以然的话,那么就是最好不过的情况了。而即便是邵书鹏,也是乐得见到这种情况的。不过总之,邵书鹏是有点不太相信的。 “我确实有办法。”方月玲并不知道邵书鹏觉得自己在欺骗他,只是回答,“只不过这个办法我原本是不想用的,当初想到的时候,倒是觉得不错,但是却一点都不想用。因为这也会牵连到一个人,给她带來大麻烦。所以我虽然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一直都不想去做。可是如今,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这么做也不行了。” 方月玲说的很是诚恳,想來不管是谁,看到她的模样,听到她说话的语气,也都相信了她的话了。可是邵书鹏却是沒有,并不是说他已经认定了方月玲就一定是在欺骗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实在不是一件小事了。所以,并不是说邵书鹏不放心,而是因为邵书鹏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做任何臆想而得來的行为。 看到邵书鹏一副愿意相信,但是却不敢如此的模样,方月玲的心思也多少是能够想到他的感受的。但是这件事情,方月玲也是不能跟邵书鹏说的太过相信的,毕竟当中也是牵连到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方月玲也沒有办法将事情全部都告诉他。因此,方月玲觉得邵书鹏会有这种想法,也实在是很正常的。 但是,如今可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虽然是要考虑对方的想法,但是原本这件并不是需要太过着急的事情,到了现在却是不得不赶紧做出來一个解决的办法了。 “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定然是觉得,这是我为了安抚你才特意如此说的。我只是为了让你不说出去,所以才特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其实,我是沒有任何办法的。”到了这个时候,方月玲也明白,这件事情不是可以再等着的时候了。因此,她也是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干脆就把话说得明白一些,“你不用如此,你的心情我也明白。再说了,我也并沒有责怪你的意思。只不过,这件事情还当真就是如同我所说的那样,我的确是有办法解决。 “不过若是你无论如何都沒有办法放心的话,那么我给你的说法便是。这件事情最为主要的便是让相公知道如今这里的情形,不管是由你去说,还是我想办法告诉相公,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达成了目的,就行了。我这么说,你可同意?” 面对方月玲的这番话,邵书鹏自然是沒有任何好说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更何况事情本來就是如此,不管是怎么做,最终的目的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张凡知道这件事情。至于说张凡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做,能不能够解决,这并不是他所要cāo心的,也不是他能够cāo心的。 因此,方月玲所说的这番话自然是一点都沒有错的,不管怎么办,只要能够让张凡知道就行了。而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对于邵书鹏來说毫无区别。 “既然你认同了,那就好。”方月玲见邵书鹏同意了,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么我再问你,你可愿意相信我?” “这……”邵书鹏被方月玲这突如其來的问題给问住了。并不是他不相信方月玲,只不过从來沒考虑过的问題是,他就沒有想过方月玲会问自己这个问題。而如今方月玲突然这么一问,他也的确是一时之间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而方月玲却是并沒有催促,她自然明白,自己这么突然一问,换成其他人,也会如此困惑的。因此,方月玲就是耐心地等待,等待邵书鹏回过神來。 经过那一刹那的失神之后,邵书鹏也是马上就回过神來,开始思索这个问題。到底能不能相信方月玲,若是在以前的话,邵书鹏被问起这个问題,那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会相信的。这不光是因为方月玲是张凡的女人,而她的身份所带來的问題让他不能不这么回答。更重要的是,在他明白方月玲和张凡之间的关系之后,他也敢于如此回答。 但是如今的情况,再一次让他在这个时候也是犹豫起來了。 而再一次的,方月玲也是继续给了他充足的时间,让他來考虑这个问題。 最终,考虑的结果:“回夫人,小人相信夫人。”邵书鹏是如此回答的。他的回答倒是很值得思考,他之所以说相信,却并不是因为他当真就相信方月玲是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邵书鹏相信,方月玲不管怎么做,都绝对不会做出來对张凡不利的事情。也就是说,邵书鹏的回答,完完全全就是在说,他相信方月玲绝对不会对张凡不利,而不是说他就相信了方月玲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而方月玲听到了他的回答之后,也很是高兴。方月玲自然是理解了邵书鹏的意思,实际上从一开始的时候,她所问的实际上就是这个问題。她并不是要邵书鹏相信自己能够有办法,她只需要让邵书鹏相信自己罢了。而既然邵书鹏这么回答了,那么她也就好说了,“既然你相信我,那么这件事情我还请你不要再过问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情我绝对会让相公知道,而且不是我原先的办法,不需要登上很久,用不了多久,相公就会知道这件事情了。这点你可以放心。” “既然夫人如此说了,那么小人自当愿意照夫人的意思去办。”邵书鹏这个时候,却是沒有再坚持,直接同意了。 这件事情,说起來也的确是让人觉得有趣。或许邵书鹏到现在为止,都不相信方月玲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但是这已经无所谓了,就算是他心中不相信,但是只要表面上相信就可以了。 或许这说起來的确是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但是如今他身在这么一个局中,有很多事情原本就是身不由己的。因此,即便是自欺欺人,那么也沒什么可以的。 再者说了,这件事情也是邵书鹏自己不相信方月玲有办法解决,但是当真说起來,方月玲就真的沒办法,就真的是在欺骗他吗?这一点恐怕邵书鹏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既然方月玲都如此说了,那么邵书鹏也就沒必要再坚持了,将事情交给方月玲又能如何。 至于说张凡那边他该如何回复,看來昨天晚上写好的那封信,他也是要改一改了。 >vid< 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心情不错 邵书鹏去见了方月玲,也跟她坦白说自己知道了许多事情。而这也是让方月玲担心不已,害怕事情如果从邵书鹏的口中说出來的话,会因此而招來非常多的麻烦。因此,方月玲也是放下了身份來请求邵书鹏不要说出去。当然,刚开始的时候,邵书鹏因为职责所在,所以并沒有答应。不过在方月玲说了自己会解决这件事情之后,最终邵书鹏还是答应了方月玲了。 虽然说方月玲的的确确是有办法,也打算这么去做了,而同时邵书鹏也是答应了,但是邵书鹏就当真是相信了方月玲真的有办法吗?这倒也未必,可是如今这件事情也只能如此了。而邵书鹏,就当做是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既然方月玲说有办法,那么他就当做方月玲是真的有办法。更何况这件事情,他不说的确是要比他说出去的情况要好的很多。 在见过了方月玲之后,邵书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舀出來了昨晚上写好的那封密函。虽然他刚才在方月玲的面前说的很明白了,自己不会说,并且刚才他也是有打算,回來了之后就要该掉这封密函的内容的。但是当真是到了这个关头,他又开始有所犹豫了。倒不是因为别的,最主要的还是,邵书鹏沒有办法放心。 虽然说,已经答应了的事情,到头临來又想要反悔也实在是有些不对。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是不同,而邵书鹏会因此而犹豫不决,也就不足为过了。 最后想了想,邵书鹏并沒有将这封密函毁掉,只不过是将它收了起來。原本他是打算今天稍晚点的时候将它发出去的,但是他却是将它收了起來。并沒有毁掉,只是收了起來。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小,所以邵书鹏即便是答应了方月玲,却也不会一点后路都不留的。 或许,他这么做会给将來带來很多麻烦也说不定。可是这对于邵书鹏來说,他毕竟就是做这行的,一点后路都不留的话,肯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乱子。当然,他倒也不是不知道,这种留下如此后路的行为,其本身有时候也是会招來麻烦的。但是对于邵书鹏以及他以往的经验來说,留后路总比不留要好。因此,相比起來会有麻烦的可能,邵书鹏还是如此做了。这对他來说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只不过,如今的他并沒有想到,在这种可能性当中,还偏偏就是这种可能性为将來带來的许多麻烦。不过如今的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而方月玲那边,方月玲在送走了邵书鹏之后,却是一动沒动,还是坐在原來的地方,思索着。 方月玲也同样是在为这件事情而感到纠结。她虽然是答应了邵书鹏,说她自己來解决这件事情。并且方月玲也并不是在欺骗邵书鹏,她是当真有办法的。但是同时,方月玲也实在是有些难做,因为她的那个办法,她实在是不想要。 实际上这件事情非常简单,如果说方月玲的那个想法,当真是完美无缺的,那么她也根本就不用背邵书鹏说到这种地步才动打算,她早就会去做了。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变得非常简单了,她之所以不那么去做,也就是足以说明,这个办法并不是完美无缺的那种了。 不错,这个办法,如果仅仅只是针对这件事情的话,那的确是完美无缺的。但是这件事情却并不能仅仅只是从这件事情來考虑了,尤其是当方月玲打算这么做的话。 方月玲的办法是需要一个人來帮忙的,也就是说,不管那个人是谁,这件事情如果方月玲真的如此打算了,那么那个人也就要被牵连进來了。这就是方月玲当初犹豫不决而沒有那么做的缘故,她并不想要牵连一个本來并沒有太多关系的人进來。若是其他人,那倒也算了,但是偏偏,如果这件事情方月玲只是想要将它限定在家的范围之内的话,那么这个人也必须是跟她的关系非常亲密的才行。所以,方月玲原本并不想要这么做。但是现在,却是不做不行了。 想來想去,已经是沒有办法的事情了。最终,方月玲还是下定了主意。 玉儿最近的心情非常不爽。当初方月玲跟张凡之间确定了那种关系的时候,她的心情就非常不爽了。但是那毕竟是方振乾所决定的事情,更何况方月玲对此也是毫无异议,因此从她的立场上來说,她也就根本不可能做出來任何的反驳了。但是也正是因为心中的话说不出來,所以玉儿的心思才是更加郁闷了。 而之后,她也是作为侍女的身份,跟着方月玲一同去了京城,住在了张凡的家中。虽然她对于张凡还是很看不过眼,尤其是方月玲在做了他的女人之后,玉儿就更加讨厌张凡了。但是她毕竟是无法改变这件事情。更何况那段时间,玉儿也是看到了张凡是如何对待方月玲的,并且她也明白了,方月玲和张凡之间的感情,当真是好得很。 因此,渐渐的,玉儿对于张凡也是有了改观。当然,不是说玉儿就此就认同张凡了,实际上她打从内心当中她还是讨厌张凡的。但是因为方月玲的缘故,所以她对张凡是多少有些变化的。 而这种变化一直持续着,一直到她跟随着方月玲离开京城会四川,在路上,她才是又有了改变。 不,并不是因为这个时间和时机,以及场景的变化,实际上在离开京城的时候,玉儿对于张凡的看法,虽然还是不喜欢,但是已经与原本有了巨大的改变了。关键的问題在于,当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方月玲的那种反应,或许作为方月玲自己來说,她并沒有经历过,因此即便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可是她还是并不知道。但是玉儿并不一样,虽然玉儿也沒有经历过,但是她年纪不小了,而且以前也是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场面,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也就自然懂了。 所以,方月玲的那种反应刚刚出现的时候,玉儿的心里面就明白过來了,方月玲是怀孕了。至于说孩子的父亲,也就只有张凡这么一种可能了。 于是,再一次的,玉儿心中那对张凡原本是已经放下的怨恨,却是莫名其妙的再一次升起來了。当然,玉儿的这个怨恨,來的毫无道理,甚至可以说是无理取闹,但是谁让她是女人呢,更何况这种怨恨她也只是在心中所想,并沒有说出來。总之,张凡是莫名其妙,当然,其中原因很大的,而再一次被玉儿痛恨上了。 不过虽然说孩子是张凡的,但是怀孕的毕竟是方月玲。因此,方月玲有了身孕之后,玉儿对她的照顾也是更加的无微不至。当然,这当中,虽然说玉儿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再一次掀起了对张凡的怨恨,可是同时,她对于这个情况,心中多少却是有些高兴的。因为如今方月玲的情形,是必须要有人照顾的,当然,就算是方月玲才怀孕两个月的时间,并不需要那么小心。可是方月玲毕竟沒有经验,并不懂得这些。而玉儿又是以一副过來人的身份,歪曲了一些事实。总而言之,因为这件事情,玉儿现如今倒是有了个好理由,能够一直呆在方月玲的身边,而且还是非常亲密的那种。这对于她來说倒是一个意外。 当然,回到了五毒教中之后,这种关系也是能够继续维持的。玉儿可是一点都不傻, 若是说到那些心思,她比方月玲可要多得多了。所以,当时在方月玲她们还在回去的路上,而当玉儿知道了方月玲怀了身孕的事情之后,玉儿就已经料想到了等到她回到五毒教中之后会有什么情况了。或许她的确是沒有想到,方振乾会有如今这么大的打算,但是她也想得到,方振乾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是绝对会想办法隐瞒的。 因此,玉儿是早就预见到了,到时候方月玲怀孕的消息会被隐瞒。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少数几人,她就是其中一个。因此她也可以继续用这个理由跟方月玲之间进行更加亲密的接触了。 所以,这段时间的玉儿,可以说是过的痛并快乐着。快乐在于她能够用这个理由继续接触方月玲,比以往更加亲密。痛苦则是在于,当方月玲将孩子生下來之后,她就会跟张凡更加的亲密,心中就再也容不下她了。当然,恐怕方月玲的心中,或许玉儿一直都在,但是也从來不会在那种特殊的位置。这也只是玉儿的一厢情愿罢了,但是玉儿却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今天,玉儿也是听说了邵书鹏要來见方月玲的事情了。而同时,对于这件事情玉儿也沒有什么好担心的。总而言之,这对她來说就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在她看來,也只不过是张凡想念方月玲了,所以才会想要让人來问问她的情形罢了。 当然,就连玉儿也是沒有想明白,若是张凡只是想要单纯地问问方月玲的近况,那不如直接给方月玲來信了,却是为何要通过其他人呢?这多少也是因为玉儿最近心情当真是不错,而让她忽略了这一点,甚至于根本就沒有去考虑过这当中有沒有什么事情。 总而言之,如今的玉儿,心情还是不错的。就算是偶尔想起來了张凡,心中充满恨意,但是这种恨意却也是跟以前的那种不一样的。 刚才,那边來了消息,说是方月玲想要见自己。因此,玉儿的心情也是更加愉快了。 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找人帮忙 “小姐,可有什么事情?”玉儿是踩着轻快的脚步进來的,见到方月玲之后,就连说话的声音当中,也是透露着喜悦。实际上,就算是如今方月玲已经是成亲了,也成为了张凡的女人。但是玉儿称呼方月玲的时候,也是依旧用“小姐”二字來称呼。这一点是从來都沒有变过的。 关于面上那副喜悦的表情,最近的玉儿也是一直都是如此,当然,这对于方月玲來说也是一件好事。虽然说方月玲不善言辞,但是对于这个照顾了自己那么久的姐姐來说,方月玲心中自然是感激的。看到她如今不再如同过去那样,时常会露出那种痛恨他人,痛恨这个世界一般的表情,方月玲自然是高兴的很了。 但是如今,方月玲唤玉儿來是有事情要做的,而且这件事情还会让玉儿陷入到大麻烦当中去。原本,方月玲觉得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就算是会因此而对不起玉儿,但是她也只有这么去做了。只不过,当方月玲看到玉儿那副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的高兴模样之时,方月玲心中又开始有些不忍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在于,她接下來要做的,或者说是要拜托玉儿去做的事情,却是很有可能让玉儿脸上的笑容就此消失。而且这影响也绝对不会是一时之间的事情,而是一辈子的事情。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方月玲当真是有些不忍心。 可是,方月玲同时也明白,如今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并不是不忍心就能够解决的。而她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惹上了什么麻烦的话,方月玲的心中当真是会非常过意不去。但是如今的事情已经到了不是说过意不去就能够解决的地步了。而对于方月玲來说,就算是过意不去,他也必须要这么做才行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逼不得已,只能如此。 “姐姐,我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方月玲一直都不懂拐弯抹角,她要么不说话,要说那就自然是说的清楚明白,“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只能拜托姐姐去做,但是我如今也只能依靠姐姐了。只是……” “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來便是,跟我还需什么客气吗?”就算是方月玲的表面上能明显地看出來她是有烦恼的,而玉儿也是有些担心。但是玉儿的心中还是开心的,因为方月玲有了麻烦,第一个想到的是她。这对于玉儿來说,也是一种非常符合她心意的自我满足了。 对于玉儿來说,只要是方月玲提出來的,她就绝对会去办。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如此,哪怕是再平常的她也是会绝对照办的。更加不用说,如今的方月玲表现出來的就是一副有什么麻烦的模样,那么找玉儿帮忙的话,玉儿也就更加是义不容辞了。帮助方月玲解决他的麻烦,这在玉儿看來,显然是能够让她更加得到方月玲的信任。这种事情对于她來说,绝对是不容忽视的。 当然,表面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玉儿的心里面也是已经开始在思考了,到底方月玲如今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一副烦恼的模样。如今的方月玲怀了张凡的骨肉,这对于玉儿來说,自然是她最为不希望看到的场面了,但是同时玉儿并沒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她心里面清楚的很,因为这件事情方月玲如今的心中可是非常高兴的。 这一点,玉儿自然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她也经历过方月玲如今这个时候,虽然说她被男人给欺骗了,但是最起码那个时候,她还是不知道的。因此,那个时候,就算是实际上是被欺骗,可是玉儿却也是幸福无比的。而那个时候的她,作为一个深爱着一个男人的女子而言,她又怎么可能不希望也为对方生下一个孩子呢? 有过这种经历的玉儿自然是能够明白方月玲如今心中是什么感受的,所以她也是明白,如今的方月玲,的的确确是非常幸福的。 但是同时,玉儿也是明白如今方月玲在感到幸福的同时,心中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烦恼的。那件她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经料想到的事情,当她们回來,当方振乾知道方月玲怀了身孕之后,果然就是发生了。 玉儿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很是奇妙。一方面,她在这当中的身份,虽然是方月玲的侍女,但是她应该是被划分在五毒教的阵营中的。虽然说当初,最为关心她这个走投无路的人的是方月玲,可是毕竟出手救下她的是方振乾。对于方月玲,玉儿是感到亲近的,但是对于方振乾,玉儿有的只有尊敬,当然,还带着畏惧。 因此,方振乾的决定,玉儿也是不敢有所违背的。 但是相比起來,这件事情她也是知道内情的,不仅仅知道方月玲的心思,同时也知道方振乾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打算。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到现在,知道的人只有方月玲、方振乾父女两人,还有玉儿了。哦,如今还要多加上一个邵书鹏才对。只不过玉儿并不知道这一点。 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玉儿心中是带有矛盾的,但是这种矛盾却是并不激烈。 方振乾的做法,的确是对五毒教有利的,这一点玉儿自然是毫不质疑的。而玉儿本身來说,也是五毒教的人,既然这件事情是对五毒教有利的,那么她自然也不应该反对。更何况,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成了,对于张凡來说,也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几天,玉儿有的时候都会幻想,这件事情真的成了之后,而让张凡知道了,想象着张凡那副吃惊和懊悔的表情,玉儿就能感到非常满足了。 只不过,既然这件事情被玉儿分开來看了,那么也就不能光看能够让玉儿高兴的一部分了,而既然有高兴的地方,那就自然还有不高兴的地方了。而不高兴的地方,也是非常明显的,那就自然是如果这件事情当真是按照方振乾的想法成功了的话,方月玲是绝对会非常伤心的。 同样,这件事情也是很容易预测到的。如果说方振乾的计谋成功了,且不管能不能够瞒得过张凡,不过方振乾恐怕也会将这个孩子好好藏起來的。到时候,就算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方月玲和张凡有个孩子在方振乾那里,估摸着谁都不会见到那个孩子的。恐怕就连方月玲也不例外。 方振乾明白方月玲的心思,他也知道方月玲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一旦这件事情成功了,那么方振乾也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母子见面的。并不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是害怕方月玲到时候会忍不住,将孩子带走。一旦孩子到了他父亲那里,方振乾即便是本事再高,但是想要从张凡手里面抢人,也是变得不可能的了。所以,就算方月玲是那孩子的亲娘,但是方振乾这个做祖父的,也不会让他们母子见面的。 而这种事情,跟自己的亲生骨肉相分离,即便是玉儿并未曾身为人母,但是这却并不代表她就不能想象出來这种感觉所能够带來的悲伤了。而对于玉儿來说,即便她只是个外人,即便她不曾有过这种境遇,但是她也都能够想先得到了。那就更何况是方月玲如果到时候当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必须跟自己的亲生骨肉相分离,而且是在自己父亲的安排下。这种感觉,只会更加痛苦。 对于玉儿來说,这件事情成功的那一点点小小的快感,是绝对不可能比得过给方月玲带來的痛苦而让她难受的。因此,如果说让玉儿來选择的话,哪怕是后果是让方振乾生起,让张凡高兴,但是只要方月玲能够快乐,对于玉儿來说,这就是最重要的了,其他都是其次的。 这种感觉,当真是难以言表,但是玉儿已经在心中打定了这个主意了。 只不过,虽然她是想明白了,可是如果说方月玲不开口的话,她就沒有办法做任何事情。就算是她明白,方月玲心中也是对于此事极为反对,但是只要方月玲不开口,那么她也就绝对不会违背方月玲的意志而自行去做什么。 而现在,在听到方月玲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她,但是这件事情却是会让她惹上无数的麻烦的。 方月玲的话只是说到这里,但是这对于玉儿來说也就已经足够了。仅仅凭着这些话,就算是方月玲还沒有说出來到底想要让她做什么,可是对于玉儿來说,她也已经明白方月玲所说的是什么 。就算是她依旧不知道到底方月玲想要让她干什么,但是她也知道是跟哪件事情有关的了。 这一点,根本毋庸置疑。 “姐姐应该知道如今的事情了吧。”方月玲并不知道玉儿已经想到了,她继续说道,“如今,我怀上了相公的骨肉,但是阿爹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却是另有打算。他打算瞒着相公。 “原本我是不想说的,毕竟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都瞒不住,而只要相公知道了,自然就能解决了。但是如今情形却是不同了,锦衣卫的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姐姐应该能想得到,若是这件事情让锦衣卫的人知道了,再传到相公那里,会有大麻烦的。” “这个我明白。”玉儿点了点头,她也有些吃惊了,她并沒有想到锦衣卫的人居然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小姐想要让我做什么?” 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并不完美 被方月玲唤來了,玉儿实际上还沒等方月玲开口,她心中就多少已经能够猜得到方月玲是打算找她干什么的了。. 而且这件事情,玉儿在之前就已经自己想过该怎么办了。甚至于并不仅仅只是想过应该怎么办,她都已经想明白了自己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应该怎么办了。 于是,在方月玲说出來有事情想要让她帮忙的时候,玉儿根本就是非常平静的。毕竟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的事情,那么也就根本不需要过多考虑了。 “小姐是说如今的事情吧。”玉儿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小姐吩咐便是,只要是小姐吩咐的,不论什么事情,玉儿都当全力以赴。” “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如此?”倒是方月玲变得有些犹豫起來了,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于她來说,也是非常艰难才能做出來这个决定的,但是到了玉儿这里,却是变成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一般,这是让方月玲有些想不明白,或者说是不敢相信的,因此,她也是想要问问明白,“而且,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如同你所想的这么简单。或许说起來,做起來倒是简单的很,但是做了之后会怎么样,难不成你就沒有想过吗?” “这个我也想过了。”玉儿依旧是一副平静非常的模样,“或许这件事情会让老教主生气,但是若是让小姐伤心的话,我更加沒有办法什么都不做了。所以,哪怕是会对不起老教主,但是只要小姐能高兴,那我也就原因去做。” “你……”一时之间,面对玉儿的这番话,方月玲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那你可想过,我让你做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会让阿爹他生气,你又该如何?老实跟你说罢,我就是想要让你去京城,将这里如今的事情告诉相公。这么一來的话,你就再也回不來了,而且等到那个时候,也就只有相公那里能护得住你。( ~)你难不成愿意如此?” “我愿意。”毫不犹豫的,玉儿在方月玲刚刚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就给出了回答。这再一次说明了她早就已经考虑过了这件事情,而且她所考虑的结果,是坚定不移的。如今的玉儿在这件事情上面根本就不用考虑什么事情了,只需要遵照自己早就已经定下的决心來做这件事情就行了,根本也就不需要多少考虑。 可是,玉儿越是如此,方月玲就越是有些犹豫不决了。这件事情原本就是让方月玲觉得难办,更何况是玉儿这个跟她关系非常不错的人,她自然是不希望这件事情要牵连到她的。因此,从一开始,虽然方月玲是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她却是始终都沒有这么做的打算。 一直到事情发展到如今,邵书鹏今天來见了她之后,让她明白,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如同她所希望的那样了。这件事情,她必须要做出來一些应对才行,以防发生更大的麻烦。 于是,这当中对于方月玲來说就有了一个很难抉择的地方。为了这件事情而牺牲玉儿,不,倒也不是说牺牲,总之这件事情会让玉儿卷入大麻烦当中。既然如此,这么做的话,到底给哪方带來的麻烦最大。是说对于五毒教的危害更大,还是说对于玉儿的危害更大。 虽然如果从理智的方向來考虑的话,那么根本就不用说的,这件事情是非常明显的。玉儿个人的麻烦就算是再怎么大,也是不可能跟五毒教将要遇到的可能的麻烦來相比的。 但是,毕竟方月玲不是一个能够如此冷静的人,她只是表面上很冷静,但是心中却是不一样的。要不然的话,当初有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所以,方月玲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带上了很多的个人的问題。 因此,如今即便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必须要做出决断的时候,但是方月玲却依旧是有所迟疑。而玉儿虽然说当真是一心一意为了方月玲的,可是她越是如此心甘情愿,不求任何回报的付出,方月玲就越是沒有办法下定决心让她去做这件事情。 “小姐能为我担心,我心里面当真是高兴。”玉儿如此说道,而这番话也当真就是她的心声,虽然她跟方月玲两人之间那么久的时间了,但是方月玲却是从來都沒有如此跟她说过这么一番话,如今听到方月玲能这么说,玉儿心中当真是高兴无比的,“但是相比起來小姐为我担心,可是我更想要小姐能无忧无虑。若是小姐有了麻烦的话,不论如何,我也都是高兴不起來的。 “小姐,你也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情如今小姐既然提了,就算是小姐不同意,我也会去做的。” 这一次,方月玲沒有再开口了,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熟知玉儿脾气的她明白,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不论是再怎么说,玉儿也都不会听从自己的了。关于这一点,刚才玉儿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她并不是要按照方月玲所说的去做,她只是希望方月玲能够无忧无虑。而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玉儿能够义无反顾了。 如果说这个时候,方月玲纵然是反对玉儿如此做,但是恐怕玉儿还是回去做的。这么一來的话,岂不是让玉儿更加难受了嘛!明明她这么做是为了方月玲,但是在方月玲解除了一个烦恼之后,却是还要为了她而继续烦恼,这也是方月玲不希望看到的。所以,方月玲是干脆就同意了,虽然只是默认,但是这个默认,却也是足够表现出她如今的内心是多么复杂了。 玉儿自然是能够看出來的,但是对于玉儿來说,这么做也就足够了。所谓世事无完事,实际上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完美无缺的。这件事情原本就麻烦无比,所牵连到的东西也是太多了一些,因此想要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也就变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此在这几乎不可能的同时,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就要以接近最完美的方法來解决。当然,也只是接近罢了。所以在解决了之后,恐怕会产生一个,乃至于很多的小麻烦,但是对于整件事情來说,这些小麻烦也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就是如此,以最小的代价來觉得这件事情,这才是最为完美的选择。 而如今,这件事情的大麻烦,如果按照方月玲的办法,那自然是能够解决的。但是在解决的同时,却是要有新的麻烦诞生。但是这新诞生的麻烦,相比起來原本的麻烦,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所以,这件事情,用这种办法來解决,也已经成了如今最好的选择了。 “既然如此决定了,那么小姐想必也有打算了。”玉儿自然也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么就赶忙照做才行,“这件事情我应该怎么办。” “说起來简单,只要你去京城,将这边的事情,不仅仅是我已经怀了身孕的事情,还有阿爹的打算告诉相公就行了。”方月玲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來办,也必须要好好斟酌一番才行了。若是你在这个时候要出行,想必阿爹必然会怀疑的。恐怕到时候,就算是阿爹不知道你去做什么的,也会将你禁在教中。 “而若是你不告而别的话,到时候教中找不到你的人,阿爹还是会怀疑的。到时候若是阿爹让人去抓你的话,恐怕你就危险了,不知道阿爹到时候会下什么样的命令,万一伤到了你,我可……” “小姐能为我担心,我心中就满足了。”玉儿笑着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会让方月玲非常烦恼的,若是不成功而出现如同方月玲所说的那种情况,不仅仅事情完不成,就连玉儿也会有危险。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在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恐怕方振乾也是会jing觉起來。如此一來,方月玲想要再想出个办法,也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了。 “但是这件事情,想必小姐也是明白,不得不去做才是。”玉儿接着说道,“如今咱们就得要想出來个办法,在瞒过老教主的同时,能够让我平安地离开这里。最起码也得要等到我出了四川之后。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再派人出來追,我也有自信能甩掉他们。”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方月玲还是觉得非常难办,“这件事情说起來容易,可是当振作起來的话,也实在是困难。而且,到底怎么办,我如今还是沒有个头绪。” “对了小姐。”突然,玉儿想到了什么,说道,“虽然说这件事情只有我跟小姐两人,而且到时候也只有我一人前往京城。不过,如今咱们倒是可以让锦衣卫的人帮忙。” “这……”说到让锦衣卫帮忙,方月玲自然是迟疑了起來。并不是因为别的,如今她需要玉儿去说,就是因为不希望因此而牵扯到锦衣卫。如今再让锦衣卫帮忙,且不是背道而驰了。 “小姐放心。”玉儿说道,“方才小姐不是说,锦衣卫有人來找你说了吗。咱们就去找他,这么一來就沒人会知道了。而且,虽然这件事情需要他们的帮忙,可是他们也并不知道什么,那个人只要小姐跟他说明白了,也就行了。 “总之,最后去京城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这么一來,小姐也就不用担心牵连到锦衣卫和五毒教了。” >vid< 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已经决定 方月玲和玉儿还在继续商量如今所发生的事情该怎么办。她们两人虽然已经是有了个应对的办法了,那就是让玉儿來京城,将事情全都告诉张凡,用能够找到的牵连到这件事情当中的最小的范围的人來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压制到最小。虽然办法已经有了,可是到底应该怎么來做,却又成了一个新问題。而如今,方月玲跟玉儿还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題。 对此,她们两人并不是毫无头绪,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办法了。不过这个办法到头來还是要借助锦衣卫的力量才行。当然,在听到玉儿的办法之后,方月玲是并不想要同意的,毕竟这件事情她不想牵连到锦衣卫人,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找玉儿來做这件事情了,直接让邵书鹏将消息传回去告诉张凡便是。 不过玉儿倒是提出來了新办法。只是让知道这件事情的邵书鹏來出力,但是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并不知道这点。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情邵书鹏并不是说出去。最终将事情告诉张凡的,还是通过玉儿亲口相告。如此一來,就算是这当中有锦衣卫介入了,但是最起码的,锦衣卫不会跟这件事情接触过多,他们也只是帮忙而已。因此这件事情并不会出现什么大麻烦。 只不过,虽然这个提议当真是不错,而且就算是对于这件事情极为敏感的方月玲也是同意了玉儿的这个办法。但是说到底应该怎么做,她却是还并不知晓。不过好在,这件事情虽然也比较急了,但是却也不用马上就要办的。还有个两三天的时间來想想办法,这也是沒什么。 到底方月玲和玉儿两个人能够想出來什么样的办法,如今也只有丢给她们两个人去烦恼了。 而同时,辽东那边,情况也是有了新的发展了。在梁超接到了张凡的消息,也是明白了朝廷到底能够在这件事情上面给王台一些什么东西,而梁超也是丝毫沒有耽误,所以他就马上去找了王台,说了这件事情。 事情是非常顺利,毕竟早就知道王台对于王杲的痛恨,只不过是因为两人之间曾经所立下的盟约,因此让王台是不得不收留王杲了。但是从王台的心里而言,王台当真是不想管他的。甚至于,如果可以的话,王台都想要亲手宰了王杲的。 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只要用对办法好好跟他说,那么想要说动王台将王杲给交出來,那是绝对沒有问題的。而如果说朝廷能够给王杲这个他本來就愿意去做的事情一些好处的话,那么想要让王台这么做也就变得更加容易了。 而梁超,也正是处于这种非常有利的地位,如今他有了一切能够说得动王台这么去做的条件。那么这件事情对于梁超來说,不论于公于私,他都是要赶紧解决的。虽然说在抓捕王杲的这件事情上面,梁超是从头到尾都先露出來冷静非常的态度,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心中就沒有任何一点想法了。总而言之,他在收到张凡的消息之后,就马上去做了。 同样,事情就如同预想的一样。在梁超刚刚见到王台,并且说起來这件事情的时候,王台自然是不答应。虽然说在那个时候,当王台已经知道明廷也想要抓捕王杲,并且他也知道这对他來说是一个机会的时候,他也就已经动心了。可是就算是动心了,但是表面上却也还是要表现一些不同的东西才行的。 这件事情,或许算是政治,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变成了一桩生意。而既然是谈生意,那么就要用不同的态度了。 不过不管如何,一个有意卖,一个有意买,而且买卖双方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并沒有第三者了。所以这桩生意,不管怎么说都是能够谈成的,区别只是在于要价的高低而已。 最终,事情算是谈成了。梁超虽然沒有告诉王台最终如果他办成了这件事情,到底朝廷能给他什么好处,不过这也是害怕将王台得寸进尺。当然,实际上也并不需要说的太过明白了,明廷在这种事情上面,向來是大方的,所以他也完全沒有必要担心。他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只要办成了,那是绝对少不了他的好处的就足够了。 而对于王台來说,这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來摆脱王杲这个麻烦了。或许即便是如此,他们之间还是有着那一纸盟约作为束缚。但是不管他们两个人再怎么聪明,这种东西也是玩不过明廷那些整ri就将心思花在这种事情上面的大臣们的。这件对于王台來说很是麻烦的事情,到了那些大臣们的口中,根本就是毫不花费力气就想出來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了。 虽然说这个办法对于王台來说,也并不是完美的,但是在现在來说,却也是最好的办法了。或者说是,根本就沒有比这还要更好的办法了。 总而言之,在梁超那次跟王台的谈话当中,王台是同意了梁超的话的。虽然说事情还沒有最终定论,不过王台也算是同意了。 而这件事情即便是已经提在ri程上的,但是却也并不太急,所以梁超也是给了王台时间去考虑和准备这件事情。 而到了规定的时间之后,梁超是再一次潜入了王台的部族中去见他。而王台为此也是做了准备,虽然这段时间,他就很少让人守在他大帐的附近了,但是这一次梁超潜进來的时候可以明显的发现,如今的守卫比起來他上一次潜入的时候,还要更加松散。这显然是王台故意吩咐的。 当然,梁超自然是不会因此就麻痹大意的,这一次他來之前,也是让人做了准备。一旦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就马上要做出应对了。 再一次,在王台的大帐中,梁超见到了王台。 “大汗,事情考虑的如何了?”梁超见到了王台之后,甚至连招呼都沒有打一个,就直接问出來了这件事情。事到如今,那些场面上的东西已经是毫无必要的了,最重要的是两家能够获得的实际利益了。 “事情我已经考虑明白了。”王台自然也不会多啰嗦,也是很直接地说道,“这件事情,我同意。我让我的儿子将王杲绑來,交给你们。想來朝廷也是不会亏待我的吧。” “这一点还请大汗放心。”梁超也是明言,道,“上一次我來的时候,就是接到了朝中的消息才來见大汗的。朝廷做事,一想如此,只要是大汗有功于朝廷,那么赏赐是绝对不会少的。只不过到底是什么,我却是不知道。 “不过我可以给大汗透露个消息,到底如何赏赐,这件事情是太后殿下亲自过问的。大汗,连太后都亲自点头了,那么这赏赐还会少吗?”事到如今,梁超还是沒有将到底赏赐些什么的具体内容说出來。不过即便是如此,他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也已经能够打动王台了。 听梁超这么一说,王台自然也就是放心了。不过他随即又说道:“还有一点,这件事情我的两个儿子既然也搅合进來了,那么我的两个儿子也不能白白做了,朝廷对他们也是要有赏赐才行。而且这赏赐可不是那些黄白之物,加官进爵可是必须的。” “这也沒问題。”梁超继续点头了,关于这一点,当初传來的消息上也说明白了,若是有人代行的话,那么那人也有赏赐,当然,梁超也依旧不是将到底是什么也说出來,不过这一次可不是梁超故意隐瞒,而是传回來的消息上的确是沒有说,“这件事情我可以向大汗保证,只要是在抓捕王杲的这件事情上有功劳的人,定然是一个都少不了,会挨个论功行赏的。朝廷行事一向如此,若是下面的人光是出力,却是得不到任何赏赐和回报,那么以后谁还会帮朝廷做事?大汗说可是这个道理?” 梁超的话,让王台彻底放心了。原本,在梁超找他來谈王杲的事情的时候,在刚开始,王台就是想要将王杲交出去的。哪怕是不给他任何的好处,但是最起码的这件事情能够让他消除了一大块心病,这对他來说就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好处了。 而现在,不仅仅能够通过这件事情,让他消除了自己的一大心病,并且他还能够从这件本來就是能够给他带來好处的事情当中,获得更大的好处。而且这附带的好处,更加是他梦寐以求的。在如此的情况下,也只有傻子才会不同意了。而对于王台这么一个有野心,并且如今他的部族还发展的不错的部族首领來说,这就如同猫闻见了鱼腥味,不,简直就是看到了一条鲜活的鱼在自己面前,无处可逃,就等着自己上前了一般。王台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这种事情的。 “那大汗是什么打算?”梁超问道。既然这件事情当中的问題都已经被解决了,那么接下來自然就应该谈谈具体应该怎么办了。 “今天,战事也已经结束了。”王台说道。 所谓的战事,自然就是指王杲所弄出來的这一场战事了。如今这场战事已经是结束了,那些战败的人如何处理,虽然还在商榷到底该怎么办,但是战事也已经结束了。 “而战事一结束,王杲那厮也就想要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了。”王台接着说道,“阁下不觉得,这个时候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吗?”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打算回去 辽东的战事总算是结束了。这件早就已经能够预料到的事情,也终于在现在完结了。虽然对面,又王杲麾下的女真大军,再加上集结而來的土默特和泰宁诸部,人数比之早有准备的李成梁大军还要更多,來势汹汹。但是在李成梁长期准备之下,即便是在这个以人数决定胜负的时代,但是就算是敌方來势汹汹,可是问題在于,面对长期准备下來的李成梁他们也是毫无胜算的。 而结果就跟刚开始所预料的一样。对方來袭,但是李成梁出奇兵,直接端了对方的大营。如今王杲是生是死都下落不明,而也因此,敌方的大军是迅速溃败了。 当然,因为地方毕竟人数众多,所以想要马上就打败他们也是不能的。即便是他们的首领已经不在了,他们的士气可谓是一窥千里,可是这些人不同于明军,各个是骁勇善战,因此这也是拖了许多时间。 不过不管再怎么拖时间,也总是有结束的一刻。而最终,结果也是早已经注定了的。李成梁最终是取得了胜利,而那些人也最终失败了。 当然,这一场战争虽然非常激烈,而且双方也是相持不下很长时间,不过战中的结果,双方的伤亡倒是都不大。李成梁这边毕竟是经过长期准备的,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手下伤亡太多了,因此李成梁在作战的时候,也是让手下非常主意这一点的。因此,明军方面的在这种刻意的准备之下,伤亡自然是不多的。 而对面那边,他们自然是不会管这些的,进攻起來也是不留余力的。只不过同样的,他们或许不会考虑,但是李成梁却是不得不考虑的。毕竟辽东可不是说解决了王杲就当真安稳了,更何况如今王杲是生是死还不知道,而且他活着的可能性还很高。 所以,李成梁也是明白,如果将那些外族人杀的太多的话,将來辽东的形势会更加恶化。因此,李成梁在进攻的时候,也是刻意保持了这一点。总而言之,这一场战争在结束的时候,双方虽然都有伤亡,但是都不大。 明军的那些完完全全就是可以忽略不计了。而即便是伤亡比较大的对面,五万人的规模,实际上当真战死的,也不过四五千人,听起來是不少,但是对于如此的战局來说,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当然,在这四五千人确定战死的情况下,还有不少是受伤的,不过受伤的,倒是可以不用再提了。 总而言之,这一场战事算是彻底结束了。而剩下來的那些敌军,也是被李成梁的手下全部俘虏了。这俘虏的数量实在是不少,甚至于随时都有反叛的可能,所以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些人,不仅仅速度上要快,而且力度上也要舀捏精准才行。 在这件事情上面,李成梁也是早就有过打算的,可是这些打算他却是做不了主。他只能上书朝廷,让朝中來做决断。不过同时,他也是将自己的办法传给了张凡,希望张凡能够帮忙,按照他的办法來处理这件事情。这对于辽东來说会好很多。 总而言之,不管如何,辽东的这场战争算是结束了。而在战争结束了之后,又会如何呢? 对于朝廷,对于整个辽东,对于那些生活在辽东的人來说,这都是一场大变。但是对于某些人來说,这场战争结束了之后,也就到了他们应该有所活动的时候了。就比方说如今正躲在哈达部的王杲了。 王杲当初在建州卫城破的时候,知道对方來势汹汹,想要凭着这里一两千的守军,对抗已经攻破了城墙的一万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王杲也根本就不看好那种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他马上就做出來了决定,逃跑。 逃跑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即便是王杲此人心高气傲,但是他还是会为了自己的安全做打算,所以说他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逃跑的方法和路线了。再加上当时城墙被攻破,局势也是乱的很,所以场面也是很方便他逃跑的。 只要稍稍乔装打扮一下,就沒有人能够认得出來,也沒有人会注意自己。即便是对方攻破了这里,为的就是要抓到或者杀了自己。但是在还沒有稳定下來局势,将所有抵抗的人全都降服之前,对方也是沒有这个力气來管这些事情的。 所以,王杲也就很简单的,趁着这个机会通过早就准备好的路途,逃了出來。 而逃出來了之后的王杲应该何去何从,这个问題虽然他也是早就已经开始考虑了,但是他却是始终都沒有决定到底应该往哪逃。 按理说应该是往北,毕竟北方那边才真正是他自己的地盘。而只要他逃回了自己的地盘,就算是如今那边的守卫力量也是不足,可是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地方,想要抵御也变得简单了。 但是问題在于,王杲是担心。建州卫城破之后,镇压虽然需要时间,但是时间却并不长,很快就能结束。而结束了之后,李成梁必然是早有命令要捉舀他。一旦找不到他的话,李成梁绝对会想到他已经逃了的这个可能了。王杲跟李成梁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相互之间也算是非常熟悉了。所以,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王杲知道李成梁绝对不会那么安逸地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而这么一來的话,李成梁必然会派兵來追他。而李成梁恐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会往北逃了。如果他当真是往北逃,这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所以,最终王杲并沒有选择往北,往自己的地盘逃。他选择了往南逃。南方是李成梁的范围,王杲往这边逃看起來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可是南边也并不是只有李成梁,还有一个跟王杲相互之间立下了盟约,若是有人出了困难,对方要帮助的哈达部的王台。 当然了,对于王台,王杲也非常不喜欢。两人之间相互争斗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盟约也是在那种沒有办法的情况缔结的。甚至于,相比起來,王杲心中也不是不在担心王台会出卖自己。只不过,即便是心中有着这种危险的想法,但是王杲却是明白,如今的他除了这个选择之外,却是沒有别的办法了。 更何况,两人之间毕竟是有盟约的,不管王杲和王台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到底两人之间有多么的不喜欢对方。但是盟约就是盟约,立下了盟约之后,不管双方曾经有什么深仇大恨,也都必须要按照盟约上面所规定的來执行才行。而女真人这在汉人看起來就如同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的存在,对于信义而言,却是出乎意料的看重。再加上王杲也是知道王台在苦心经营自己的部族,所以王杲是下赌注,赌王台不会出卖自己,从而破坏了他经营多年所得來的结果的。 最终,王杲是做出來选择,逃亡王台的哈达部。他的打算就是现在那里躲起來,然后等到这场战事结束之后,趁着那个明军已经松懈下來的时机再回自己的地盘去。 那个时候,虽然败局已定,可是当真战败还需要时间。而李成梁一旦找不到王杲必然会马上派人去追。但是经过一段时间追不到的话,人也是会松懈下來。 这一切,全都在王杲的算计当中,他就是算好了,这才是敢这么做的。 只不过,王杲有件事情并沒有算准,那就是人心实在是善变的很。也正是因为人心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所以很多时候,明明计划的天衣无缝的事情,却都是要败在这上面了。 王杲是静静的躲藏在哈达部中。当初他刚刚來的时候,王杲是很明显的就可以发现,王台看着他的眼神如同看着麻烦一般。但是为了自己安全着想,王杲是忍下了这口气,并且心中也是打算的,等到自己回去了,安全了之后,必须要想办法将王台给除掉才行。盟约,王杲也是有办法对付的。 等着等着,终于,战争结束了。而结果也是毫不出乎预料,李成梁获得了胜利。虽然这也是王杲自从建州卫被攻破开始就已经明白的,但是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并且知道李成梁还是大胜之时,心中依旧是非常不爽。 不过好在,王杲同时也是知道,自己这边的伤亡不大。他自然明白李成梁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不过同时,王杲倒是也要多谢明廷当中的那些纷争。这可算是给他留下了许许多多的资本,为将來他的再起打下了基础。 既然战事结束了,王杲就想要马上回去。毕竟这么躲着虽然安全,但是却是受制人下,这种感觉王杲自然是不爽的。所以他刚刚听到战争结束了,就马上找到了王台,说自己想要回去。 而王台也是摆出來了一副虽然面带惋惜,但是实际上却是在为能够摆脱了一个大麻烦而露出來的高兴表情。 王杲将他的这幅表情看在眼中,面上虽然是做出來感谢的模样,但是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一定就是要想个办法把王台除掉才行。 当然,现在绝对不是翻脸的时候,他能不能够安全回到自己的地盘去,如今还完全要看王台的帮助了。所以,王杲这一次也是忍辱负重一回,不管王台说什么他不爱听的话,他都全部接受下來,绝对沒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只不过,他的这番话,在王台看來,也只是垂死挣扎的临终遗言罢了。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自知无命 王杲要回去了,而前來相送的王台,一副非常惋惜的模样,甚至于还想要多留他一段时间。只不过谁都能看得出來王台那副假惺惺的模样。而王杲也只是做着表面上的意思,也是一副非常想要留下來,但是形势不允许,只能离开的可惜模样。 这场戏,就算是旁边的人看起來都觉得有些恶心,更何况是他们两个身在其中的人。恐怕他们两个如今胃里正在泛着酸,沒吐出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王杲从建州卫逃出來的时候,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也根本不可能來王台这里。若是王台将他不知不觉的干掉了,就算是违背了盟约,却也是沒有人知道的。所以,为了自身安全的考虑,王杲是带了人在身边的。不多,只有两个。但是能够被王杲在这个时候还带在身边的人,不论是身手还是忠心,也绝对都是王杲信得过的人才是。 这次战事结束,王杲打算回到自己的地盘去,而既然是要等到这个时候,所以王杲这一次回去,也是要小心才行的。三人乔装打扮一番,也就上路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王杲,王台心中是冷笑不断。他招了招手,让自己的两个儿子们到了身边,说道:“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该怎么做也不用我说了。稍微等一等,等他们稍微走远些,等到走出了我部的范围,再动手。之后明廷的人会來找你们的,到时候该怎么做,你们全听他们的便是。” “阿玛,明白了。”王台的两个儿子扈尔干和康古鲁齐声说道。 对于他们两个人來说,这件事情也是一个机遇。扈尔干是王台嫡出之子,因此哈达部的继承,原本就是要由他來的。但是同时,哈达部的不断发展,扈尔干也看在眼中,也知道这一次只要能够除掉了王杲,那么哈达部终将统领女真各部,那么他的将來也是不可限量的了。 但是,同时,扈尔干也明白,想要让哈达部当真高枕无忧,仅仅只是靠着他们部族自己是沒有办法的。而大明的援助和支持也就变得尤为重要了。于是,扈尔干对于这一次的机会很是看重。 而王台的另一子康古鲁,对于这件事情也同样是看重的很。不同于扈尔干,康古鲁是王台侧室所出,地位自然是比不上扈尔干的。但是也因此,就如同其他那些大人物家伙总庶出的子嗣一般,康古鲁比起來扈尔干更加有野心,也更加发愤图强,而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所想的比扈尔干更多。 除了那些相比于扈尔干所想的,康古鲁所想的更多。 首先,这一次的事情对他而言的确是个机会。而之前王台也是说的非常清楚,这件事情是沒有办法,王台本人不能动手,所以这才是交给了他们两个去做。王台对待他的两个儿子,倒也是多少有些偏颇的,这点康古鲁心中明白。但是这个偏颇并不是很大,要不然的话,这一次的行动,王台就不会让他们兄弟俩去做了,而是只让扈尔干一个人。 王台在这件事情上面说的很明白了,让他们去做,他们也是有好处的,并且明廷也会对他们有封赏。不只是上次黄白之物,也是有官爵的。 对此,康古鲁是格外上心的。他的出身比不上扈尔干,但是明廷如果赏赐起來,却也不会偏颇,不会因为他是庶出,而扈尔干是嫡出,就有所差别。毕竟两人之间都有功劳。 而且,康古鲁在这件事情上面可以说是思索良久了,得出來的结论是,自己到时候所能够得到的封赏,绝对不会低于扈尔干,甚至于还有可能要高出來一些。 明廷的确是有着让他们哈达部來统领女真的意思,但是同时,明廷也不会毫不保留地支持他们。而明廷同样也不希望他们当真是团结一致,所以他们这兄弟俩也就成为了明廷玩弄权术的最好目标了。因此,康古鲁才是有了这个想法。而不得不说,康古鲁的这个想法是一点都沒有错的。虽然明廷如今还不知道这些,但是等到知道了之后,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简单结束的。 当然,这只是一点。而最为关键的并不是封赏的高低,而是在这一次的封赏之后,他跟扈尔干的地位也就处在了相同的高度。 以往,因为他是由侧室所生的缘故,所以他的地位是平白无故的要比扈尔干低了一些。别小看这只是低了一些,这个一些是完完全全决定了将來继承哈达部的人不是他,而是扈尔干。因此,康古鲁对此很是气愤,但是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而等到这件事情结束,明廷封赏之后,他跟扈尔干就站在了同一高度了。等到那个时候,他虽然还是庶出,但是他却也是有了明廷所封赏的官职了。如此一來,就算是所出不同,但是在部族当中,以往那些因为他的身份而瞧不起他的人,也就不会再有那种想法了。 这么一來,跟扈尔干站在同一高度的康古鲁,也就正式有了跟扈尔干竞争汗位的可能了。这对于康古鲁來说,可以说是天大的机遇。因此,康古鲁对于这件事情是非常看重的。 同时,康古鲁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是有所计划。虽然他的阿玛王台并沒有说,或者恐怕就连王台都不知道。但是康古鲁敢肯定,在他们动手抓捕王杲的时候,明廷的人必然是在一旁观察的。因此,康古鲁就要在那个时候表现出色一些才行,最起码的,风头是绝对不能落在扈尔干之下的。 他这么做并不是要向明廷的人展示自己多么有本事,绝对不是如此。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告诉明廷的人,在抓捕王杲的这件事情上面,他的出力最多。这么一來到时候,他能够被赏赐的即便是沒有扈尔干多,但是也绝对不会比扈尔干的少。这就是康古鲁所打定的主意。 这两兄弟,就因为出身不同,所以如今在这件事情上面,两人之间也是要动不同的心思才行了。不过如今,他们却不是重点。 离开了哈达部之后,王杲三人也是一点都沒有耽搁,马上就向着自己的部族行去。虽然路程上自然是不能直行的,毕竟那样危险太大了。但是即便是稍微绕个远路,这也耽搁不了多久。 最主要的是,虽然如今王杲已经并不担心还会被明军追上了,但是他也是要防范王台的。虽然说王台在最好下手的时机沒有动手,那么现在也就不会动手了。但是王杲如今正处于最沒有安全感的时候。所以他也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下警戒的。 只不过,王杲这么想虽然沒错,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他所沒有料到的。就如同现在,他们的身后就有着哈达部的探子在跟着他们,时刻向扈尔干和康古鲁汇报他们如今的方向。而扈尔干兄弟两人也是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准备被冲出去。 哈达部的领地并不小,但是同样,在这疆域也并不算大的辽东,毕竟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部族,因此哈达部的疆域也不大。王杲三人一行沒用多久就走出了哈达部的领地。而正当王杲三人稍稍放心了一些的时候,王杲身边所带着的两名护卫却是突然警觉了起來。 看到两人的模样,王杲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了远处传來的马匹的嘶鸣声。紧接着就是马蹄奔跑的声音,而且阵阵烟尘也是随之而生。 看到这里,王杲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他所选的路,根本就是一马平川,沒有任何能够让他去躲藏的地方。即便是身边带着两个武艺高强又忠心耿耿的手下,但是面对对方那么多人,也是毫无胜算的。王杲根本就沒有考虑对方到底是谁,往这边來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因为那只有一个可能。王杲明白,自己的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沒多会,三十多骑便是奔腾到他面前停了下來。看着领头的两人,王杲倒是沒有露出绝望的表情,反倒是笑了起來。 “两位贤侄,这是为何?”王杲看着扈尔干和康古鲁两人,笑着说道,“难不成是担心伯父的安危,特來相送?”这完完全全就是讽刺了,毕竟他如今是要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领地去,这边來送反倒是会暴露他的。当然,这只不过是王杲那无聊的打趣罢了。 “正是如此。”扈尔干说道,“毕竟此去京城的路上,路途颇远不说,而且如今这局势也并不安定。所以小侄二人特來保驾护航,要护送伯父一路去京城的。” “京城!”听到这两个字,王杲的眼神一时之间收缩了起來,但是下一刻,他就放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好你个王台,居然打了这么个主意。”如今,王杲并不想要挣扎了,他甚至也沒说关于两人之间盟约的事情。实际上,在等到他出了哈达部的领地之后才见到追兵,他就已经明白过來到底王台打的什么主意了。 而且同时,王杲也是明白,自己今天根本是无处可逃,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于是,既然已经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地方可逃,而且就算是摇尾乞怜也是毫无作用。王杲是索性不那么做了,反倒是笑了起來。 而对于王杲的这种异常的反应,不论是扈尔干还是康古鲁,他们两人都毫无反应。在他们眼中,王杲如今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他们两人加官进爵的道具罢了。 第一千七百七十章所谓未来 王杲面对着前來抓自己的扈尔干和康古鲁两人,并不只是因为如今他所出的地方实在是无处可逃,只不过王杲虽然自大,但是他也明白,对方想要对自己不利,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如今会如此场面,必然是对于早就已经策划好了的。既然如此,他如果还想要逃跑,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而且,扈尔干和康古鲁两人前來的架势,并不是为了杀了他,而很明显是要活捉他。这么一來,背后是什么人在鼓动这件事情也就变得更加明显了。很显然是明廷的人已经跟王台接触过了。要不然就王台本人而言,他只需要杀了自己就行了,根本就沒有必要活捉自己。而既然活捉自己,那么这就不是出于王台的本意。很简单的道理。 当然,王杲也不是不可以抵抗,就算是他本人毫无武力,但是他身边毕竟还是带着两个身手高强而又忠心耿耿的手下,就算是抵抗一番也是办得到的。但是这根本就沒有意义。武艺高强的手下,在这辽东并不缺少,尤其是对于女真人來说更是不缺。而对方既然是如此前來,必然是早就已经有所打算了,就算是再怎么抵抗,这结果也是不会有任何变化,反倒是只会让他更加绝望罢了。至于说忠心耿耿,那也只是会让这两个人奋战到死罢了,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不过,王杲除了这些之外,实际上还有一个选择。既然对方明摆着是想要活捉自己,然后交给明廷去领赏的,那么按照王杲的个xing來说,就算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不想要这些人如意的。所以,王杲这时候还有一个选择,马上自我了断xing命。 但是,王杲恐怕也是不会选择这个的。当初王台并不是沒有考虑过,而且王台也是知道,讲一个活着的王杲交给明廷所能够换來的功劳,远远比交出一个死的王杲要多得多。而王台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期望,就是因为他对于王杲非常了解,知道王杲这个人就算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到底是为什么?怕死?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如今似乎都已经沒有再去深究的必要了。总而言之,王台就是确信,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王杲也是不会自我了断的。而王杲也的确是不会这么做的。原因如今已经并不需要去深究了,总而言之,情形就是如此了。 看着前來抓捕自己的人,王杲出奇的平静,沒有愤怒,沒有质问,也沒有抵抗,渀佛就是等着对面來抓自己一般。 而看着王杲用这种状态來应付这种事情的扈尔干和康古鲁两人,却是毫无动静。并不是他们对于王杲的这种态度不感到惊讶,这种事情,或许历史上倒是有很多先例,但是对于他们來说也是第一次见到。之所以不感到惊讶,完全是因为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王杲无论是怎么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将他活捉,交给明廷的人就行了。 “伯父,这次可莫要怪小侄无礼了。”比起來扈尔干而更加有干劲的康古鲁,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出风头的,所以他是抢先开口了,“你们还等什么。” 一旁的人听到了,自然是打马上前,要捆王杲。一旁的扈尔干在康古鲁发号施令的同时,的确是皱了皱眉头,但是却并沒有说什么。或许在他看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是自己的这个弟弟立功心切罢了。但是他却沒有想那么多,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庶出的弟弟会如此功力。 不过,这兄弟两人一个有心计较,一个却是并不放在心上,这种小小的变化却是被眼前的王杲给看出來了。王杲又何尝不明白,原本在王台的统领下,哈达部就已经是风光无限了。只是因为如今的女真部,由他王杲所统领的一部才是实力最大的,因此哈达部就算是有实力,但是却也不能说是最强。并且王台还要处处隐藏自己的实力。 可是这种东西,王杲这种人心里面又怎么会不明白呢。而且同时,王杲也是知道,这一次王台将他送到明廷之后,绝对会得到明廷极大的封赏。如此一來,将來哈达部能够统领整个女真族,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但是,刚才王杲却是看到了这两兄弟之间的一些情形。对于这两兄弟,王杲就算是沒有多做接触,但是他跟王台之间毕竟是有了争执这么久的,又怎么会忽视了这两人之间问題呢。而刚才,康古鲁的作为,以及扈尔干对此的反应,王杲是全都放在眼中了。 看到了这种场面的王杲,那是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來了。 扈尔干和康古鲁两人,见到王杲突然间哈哈大笑起來,都是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他们不知道王杲为何如此发笑。若是单纯地考虑的话,恐怕普通人是会得出來,王杲因为这件事情,知道自己已经沒有后路了,所以得了失心疯罢了。 但是两人却并不这么看,因为刚才的王杲,从他们两人出现开始,一直到这边上前去抓他,全都是一副冷静非常的模样。试问,在刚才那个时候都冷静无比的王杲,为何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却是突然高兴了起來。王杲的那副模样是真的高兴,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样子。 王杲的这种模样,让这两兄弟都是好奇了起來。原本,这个时候他们两人都是不应该说话的,可是也实在是因为太过好奇了,最终抵挡不过这份好奇的扈尔干是开口问道:“伯父为何如此发笑?难不成是有什么趣事吗?” “趣事?”王杲渀佛是听到了更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哈,这可比趣事要有趣的多了。王台啊王台,你是千方百计想要让哈达部出头。如今你如此做,自然是沒错。但是,看來你也是到了老眼昏花的时候了。或许你哈达部会一时风光,但是最终也是难逃破败一途,哈哈哈哈……” “我哈达部的事情,就不劳烦伯父cāo心了。”扈尔干这一下是觉得王杲完全就是在胡言乱语了,手一挥,说道,“将他们绑了,嘴也给我堵上!” 扈尔干是沒有看出來什么,但是一旁的康古鲁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相比起來扈尔干这个无忧无虑的嫡出子弟來说,康古鲁有着庶出的身份,却也是让他更加努力,而同时他的心眼也要比扈尔干多了不少。 刚才王杲所说的那番话,或许在扈尔干看來,只不过是王杲在绝望之际所说的胡话罢了。但是刚才就已经想要出头的康古鲁,心里面却是明白王杲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万一他的这番话被扈尔干给看出來了什么的话,这对于康古鲁來说绝对不是好事。 毕竟如今的康古鲁,羽翼未丰,还完全沒有办法跟扈尔干相较量。若是扈尔干现在就对他发难的话,他实在是难以抵挡。而且,虽然王台并不会因为他庶出的身份对他这个儿子有太多的偏见,但是那也并不是沒有。因此,如果说现在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王台绝对是偏向扈尔干的。所以,康古鲁刚才当真是担心,王杲的话会让扈尔干有什么jing觉。 但是,显然扈尔干并沒有听出來什么。毕竟毫无危机感的他,也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么多东西,他只认为这是王杲的疯言疯语罢了。甚至于扈尔干还下令将王杲的嘴给堵上了。这是让康古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沒有让扈尔干听出來什么,从而也不会让他给自己带來什么危险,这绝对让康古鲁有了种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感觉。 只不过,康古鲁如今只是想着扈尔干并沒有听出來王杲的言外之意,但是他只顾着自己,却也是沒有想到,王杲的这番话的重点。 重点并不是在说他们两兄弟不合,亦或是将來他们两人会相互起争执这种事情。王杲的话最为重点的是,他看出來了这兄弟二人之间的不合,而且王杲也已经预料到了,这种不合会给哈达部带來什么样的打击。 王台的确是处心积虑,想要将哈达部发展壮大,最后一统女真。而如今,王台所做的这些都是完全正确的,并且王台如今更是巴结上了明廷,这是更加加速了他的发展。再加上这一次王杲的彻底完蛋,更是让哈达部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了。 看起來,一切能够阻碍王台计划的障碍,全都被扫清了。但是实际上,这种阻碍一直都王台的身边,就在他的继承人,他的两个儿子身上。可是,也正是因为王台跟这个阻碍实在是太过于接近的缘故,所以他根本就看不清楚。也因此,王台根本就不会去管这件事情了。 但是王杲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别说扈尔干和康古鲁两个人,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就算是同为嫡出的亲兄弟,在这种环境下,将來恐怕也会拼个你死我活的。这两个人又怎么能够幸免呢! 所以王杲才是高兴,高兴王台千方百计地想要壮大哈达部,但是到头來,他也是逃脱不了这种事情。 虽然王杲知道自己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是只要他心里面明白,哈达部的败落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之后,王杲就很高兴了。即便这并不是他所做的,但是对于他來说,这也就等同于是王台背叛他的下场了。 >vid< 第一千七百七十一章符合条件 在扈尔干和康古鲁两兄弟将王杲一行三人绑了之后,沒多久梁超就带着人出來了。刚才所有的一切全都被梁超他们看在眼里了,甚至于就连王杲所高兴的那番话,梁超他们全都看到了。并且并不仅仅只是看到,梁超他们也是明白王杲为何高兴的缘故。不过对于这些事情,他们并不需要去过问,因此他们也根本毫不在意。如今,他们只需要注重眼前的事情就行。 见到梁超他们带着上百人出來了,老实说扈尔干和康古鲁兄弟二人的确是有些吃惊的。虽然他们通过他们阿玛的口中已经知道,明廷的人就在附近,而且他们也绝对不会天真到觉得就只有梁超一个人來的,必然是有其他的人。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人数居然有这么多。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么多人就隐藏在自己的部族周围,但是他们却是毫不知情。这也是让他们多少明白了一些明廷的实力,同时也告诉他们如今他们能够跟明廷合作,而不是对着干当真是一件好事了。 这一次,就算是扈尔干并不有心表现自己,也是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主动上前的。所以梁超一行人刚刚现身,他就独自一人打马上前。到了梁超的面前更是翻身下马,说道:“这位大人,小人已将恶首王杲一行三人抓获,如今特交予大人。” “三人?”梁超一副听不明白的模样,看了看王杲那边,“朝廷要犯仅王杲一人,其余二人是什么人?” “这……”一时之间,扈尔干有些沒听明白梁超的意思,但是马上,他就明白了,“大人说的是,仅王杲一人。其余两人只是山野小贼,误被捉舀而已。”扈尔干自然是明白了梁超的意思了,他知道明廷只需要王杲一个人就足够了。实际上也的确是如此,如今战事都已经胜了,除了要王杲之外,其他的人根本就无关紧要。 而对于他们來说,他们毕竟是违约抓了王杲的。即便是钻了盟约上的空子,但是违约就是违约了。所以,这也就注定了那两人的未來,恐怕要不了多久,那两人就会脑袋搬家了。 “嗯,如此就好。”梁超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人上前去将王杲押回來,他接着对扈尔干和也赶过來的康古鲁说道,“两位的功劳,朝廷必然是不会忘的。因为如今事态紧急,我这边也得赶紧将他押回去交差才行。两位回去了之后,还请跟你们阿玛说一声,让他早些做好准备,上京领赏。同样,两位这一次是立下了大功劳,到时候也请两位同行进京。” 听到梁超这么一说,两人顿时是喜形于色。两人只是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能够给他们带來好处,能够让他们得到明廷的封赏。但是他们两个并沒有想到,居然是让他们跟着自己的阿玛去京城领赏。原本以为只有王台一人的他们,在知道自己将要去京城之后,自然是说不出的高兴。 虽然同样都是封赏,不会多也不会少。但是前往京城领赏的形势,却是完全代表着不一样的东西。他们的阿玛不说,这本來就是应该的事情。但是对于他们两个而言,这就完全是意味着不一样的事情了。 将來,他的阿玛在这辽东,绝对是能够挺直了腰说话,任何人都不用在意了。而他们两个经此之后,即便是不能如同他们阿玛那般,可是辽东之地,也绝对沒有人敢小瞧他们的。 这对于扈尔干來说,这是让他能够更加风光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但是对于康古鲁來说,这就意味着完全不一样的事情了。即便是扈尔干也是有了相同的待遇,但是对他來说,他将來能够抗衡扈尔干的砝码,无疑是又多了一块。对此,康古鲁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如今,这件事情,绝对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王台即将得到他所向往已久的东西,而他的两个儿子们也是非常高兴,能够因为这件事情而得到许多赏赐。甚至于就连王杲,他虽然明白这一次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同样,他已经预料到出卖了自己的王台,他的哈达部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对于王杲來说,或许结局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而这边,朝廷能够抓到王杲,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而张凡能够彻底除去了王杲这个祸害,按自然是更沒话说的好事了。甚至于就连梁超,他对于能够抓到王杲,那绝对是他所希望的。毕竟梁超出了那件事情,虽然说他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了,可是那件事情也绝对不是梁超能够忘记的。最重要的是,如今已经抓到王杲了。 恐怕在这件事情当中,唯一一个并不怎么开心的人,就要数李成梁了。 李成梁虽然胜了这场战争,而且他可以说是最大的功臣。但是同时,李成梁在这风光的背后,却是有着说不出來的苦衷。虽然说那些苦衷都是他自作自受,但是他现在想要弥补,也就只能如此了。而光是胜了这场战争,显然还是有些不够的。如果说,李成梁能够活捉王杲的话,那就锦上添花,当真是能够让他好过许多了。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已成定局了,抓捕王杲的人就定为王台了。如果说不是出了这种意外的话,就算是张凡,在抓到了王杲之后,将他交给李成梁,让李成梁去领功劳,张凡也觉得沒什么。毕竟这么做都是为了将來辽东的稳定嘛。 可是如今,事情却是并不一样了。相比起來让李成梁领功劳,将这个功劳交给王台却是更好一些。毕竟将來辽东是必须要稳定的,而这种稳定光是靠李成梁是不行的。辽东最多的还是女真人,而即便是这一次的战争胜利了,但是到时候的辽东,并不只是一个李成梁就能够完全镇得住的。所以,还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 李成梁毕竟是外人,即便是这一次他击败了王杲,但是他这个外族人的身份,更何况只是斥之武力,想要让辽东安定下來不成问題,但是能不能够长久安定,这就是问題了。所以,光是靠着一个李成梁,还是不足的。 而朝廷最需要的就是安定了,对于朝廷來说,只要能够安定下來,不管是谁來管都一样。最主要是管着那边的人,必须得要被朝廷管着。也就是说,如果有一个女真的部族能够统领女真族,而同时,这个部族还是归朝廷管辖,听命于朝廷的话,这对于朝廷來说,那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如今,正好就出现了这么一种状况,那么朝廷自然是会如此选择。即便是张凡个人,他也绝对不会去为了李成梁一个人而舍弃这最好的选择,改为用那不怎么靠谱的选择了。所以,这件事情当中,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但是也只是除了李成梁。 而且,实际上张凡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并不仅仅是因为王杲正好就逃到了王台那里去,所以也只能选择王台也做这件事情了。并不是这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在于,王台的哈达部已经是发展的非常不错了,只需要小小的推他一把就成了。仅从这点來说,选择哈达部,朝廷可以少费很多心思。 当然,这并不是唯一的缘故,王台的两个儿子之间的事情,也是张凡会选择哈达部的原因。相比起來其他的部族,这种事情并不是哈达部专有的。其他的部族当中,那些首领也是有着许多子嗣,嫡出和庶出的也不在少数。也就是说,几乎每一个部族当中,都会有这种问題。而至于说怎么來处理这种问題,这就不再考虑范围之内的了。 张凡跟王杲实际上是看到了同样一个问題,只不过虽然两人都看到了,但是他们的观点可不一样。王杲是带着复仇的快感來看待这件事情的,而张凡所考虑的则是制约。 张凡明白,这件事情之后,哈达部就当真是一飞冲天了。但是将來,哈达部在统领整个女真之后,会不会因此而逃脱朝廷的制御,甚至于将來再次发展,再生出來另一个王杲,这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所以,为了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必须要埋下一个隐患而已。而如今的哈达部,不仅仅符合能够迅速统领女真的这个条件,即便是内部不合的这个条件,也是有的。这两个条件加起來,哈达部也就成为了张凡的不二之选了。 将來,哈达部在统领了整个女真之后,也是会开始走上权力膨胀的道路。但是同时,他的内部绝对不会是一片安定的。张凡明白康古鲁的心思,也知道扈尔干到时候也绝对不会甘心让位。因此,到时候争执也就是难免的了。 而,让哈达部在保持着能够统领整个女真的同时,还要让其不要太过于稳定,不会滋生出來一些反叛的心思。这才是最重要的。 总而言之,这就是张凡所有的打算了。当然,就算是到时候,扈尔干和康古鲁这两兄弟当真是哥俩好,相互之间化解了仇怨,相互帮助,共创辉煌的话,张凡也是绝对不会坐视着这种事情发生的。到时候,张凡肯定会想办法來离间这兄弟二人。 至于说到时候到底会是什么模样,如今还谁都不知道。但是张凡也已经是有了做这件事情的准备了。 这一切,最起码到现在为止,还全部都在张凡的掌握之中。 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无法释怀 一路上从辽东回到京城,即便是梁超一行人还押着一个王杲,但是这行路的速度却是快得很。一來他们不用如同來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了,而是可以放开了。再加上他们亮出來了自己的身份,锦衣卫又有谁敢阻拦。再加上他们如今已经抓到王杲了,即便是辽东已经平定,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必须要力求稳妥,因此要早一些将王杲押回京城才行。因此他们也是绝对不会耽误任何一点时间的,希望早一些赶回京城。 尤其是对于梁超來说。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如今既然已经抓到了王杲了,那么他们这些人也就沒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就算是说要早一些回到京城去,除了能够早一些让张凡奖赏他们之外,更重要的恐怕是能够早些回家跟家人团聚。当然,就算是那些被张凡交代过的,要看好梁超,不要让他胡來的人,虽然说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沒有放下心來,可是毕竟王杲已经抓到手,而梁超也么有上去捅他一刀,所以这些人多少也是放松了不少。 却是唯独只有梁超一个人,当真是希望能够早一些赶回京城去的。而梁超之所以会如此,不是因为别的,而正是因为王杲的缘故。 之前,梁超在找到张凡请缨要追捕王杲,甚至于等他到了辽东之后,也完全都是一副冷静非常的模样。而且他的这种冷静可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就算是他的内在,也是变得非常非常冷静,在处理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更是说不出來的聪明睿智,跟他往常所表现出來的简直是完全不同的模样了。 这的确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表现。但是同时,要知道,能够促生出來梁超的这种表现的缘故,说到底,还是因为红儿的那件事情。而红儿的那件事情,说到底也又跟王杲是脱不了干系的。也就是说,归根结底,所有的根源还是在王杲的身上了。 在抓到王杲之前,梁超的确是能够利用自己心中所埋藏着的心事來激励自己,让自己变得完全不同了。但是如今,情况是完全变了,因为王杲是已经抓到手了。 梁超的心结,就在王杲身上。在沒有抓到王杲之前,梁超是绝对能够将那些纷纷扰扰的想法全都抛在脑后,将心思全都放在这件事情上面。很简单的道理,不管他跟王杲之间有什么帐要算,也不管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对于还沒有抓到王杲的梁超來说,想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 但是现在,王杲已经被抓在手上了,甚至于可以说,要杀要剐全都是由他说了算了。如此一來,梁超即便是还能够维持着冷静,但是那种冷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之前的余势罢了。到底他的这种冷静还能够维持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同时,梁超也知道,王杲是朝廷里点名要的人。不光只是张凡,甚至于就连朝廷里,包括太后都开口了。相比起來王杲死了,他活着,最起码在他被判死刑之前活着,对于朝廷來说他的作用要更大。所以,梁超是必须要赶在自己失控之前,将王杲快速送往京城去。要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來什么事情。 只不过,就算是想要快些将王杲送回京城去,但是这一路上的路程还是要走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是他们加速行路,可是这么多人,还要压着一个年级已经不小的王杲,还要保证他到达京城的时候是活着的,所以他们只能一路走过來。因此,就算是加速行路,却也不能短时间内就到达京城。 而在这同时,梁超也是给自己上了许多规定。其中最明显的一点,那就是平日里少跟王杲接触。白天里押送的时候,虽然他也是免不了要看见王杲的。但是梁超是特意让王杲走在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等到要休息的时候,梁超自然是将王杲交给其他人去看管,自己根本就不会去看他。 梁超如今是在强行克制自己,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会如何,可是他实在是不敢保证自己在见到了王杲,或者说是在跟王杲距离很近的情况下会做出來什么。而且梁超如此,也算是将这当成是一件任务來做。多多少少的,在这件事情当中,梁超能够克制自己一些。 一行人从辽东回來,比去的时候少用了两天的时间。最终,他们也是赶到京城。早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就将已经抓到王杲的消息传回來了。所以,京城里在早就已经知道的情况下,这边是早就已经做好了接手的准备了。 虽然抓捕王杲的命令并沒有皇帝朱笔御批,但是王杲毕竟是李太后亲口下令过要捉舀的,所以他也算是朝廷钦犯了。因此,前來接手的人自然是刑部的。 这件事情也是张凡早就知道,并且也同意了的。如果说张凡不同意的话,他也会去跟李太后争取,让王杲被押回來之后,关在锦衣卫这边。并不是说他们就那么不相信刑部的大牢,但是相比起來刑部那边,锦衣卫这里怎么说都是要更加安全一些的。不过这件事情,朝廷上上下下都是重视无比的,就算是刑部的人平日里再怎么懈怠,但是面对这件事情,他们也是会认真起來的。所以张凡这才是放心将人交给他们看押。 将王杲转交给刑部的人带走了,梁超这才是松下了一口气。 张凡是早就等在这里的,在他见到梁超一行人之后,他也只不过是打眼瞧了瞧王杲的模样,也就不再过问了。不过更多的,张凡是将心思放在了梁超的身上了。 梁超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要不然的话,当初梁超请缨的时候,那副异于寻常的冷静模样,张凡答应了,也不会再去让人多管什么了。但是张凡最终还是要叮嘱下面的人,要他们盯紧了梁超,不要让他做出來什么过分的举动。 这事实上就是因为张凡对于梁超实在是太过于了解了,即便是在这种特殊的时期,梁超所表现出來如此特殊的模样,可是张凡却是仍旧能够看得明白梁超的本质。他知道,梁超的这份异常來自的源头,所以张凡也是可以对此而做好准备的。 在那边传來消息,说王杲已经被抓到了之后,张凡实际上就已经开始在担心,梁超跟王杲如此接近了,会不会做出來什么有失冷静事情。张凡一直都在担心这些。 如今梁超一行人将活着的王杲送回來了,这也是让张凡松了一口气。但是虽然结果很好,可是张凡却是更加担心梁超会如何。因此,张凡见他们回來了之后,也是完全把精神全都放在了梁超身上。至于已经被抓到的王杲,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大人。”见到张凡走过來,梁超是赶忙还礼,“卑职前來复命,抓捕王杲一事已经顺利完成了。” “做得好。”张凡点了点头,表示赞赏,又对着其他人说道,“这一次的事情办的不错,所有前往辽东的人,我日后都自有赏赐。既然你们都回來了,去衙门里点个卯,便回去吧,放你们一日休息。” “多谢大人。”下面的人自然是齐声谢赏,之后便向衙门行去了。从辽东回來的人,张凡之留下了梁超一个。 “这一路感觉如何?”张凡问道。 “大人?”梁超有些不明白张凡为何要这么问,或者恐怕他都想不明白张凡在问些什么。 “我是问你,心中的怨气可有排解了?”张凡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意思。 对于张凡早就看出來了自己的心事,梁超自然是一点都不惊讶的。即便是这件事情他从一开始就隐藏的很好,但是梁超自己心里面有数,他明白张凡绝对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的。 而如今,张凡如此问话,并且是在这整个事情都已经完结了的时候。因此梁超回答起來,也是完全不用遮遮掩掩的了:“老实说,大人,卑职心中的怨气,并未排解。或许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卑职自己咎由自取,但是卑职喜欢上了红儿,并且跟她成亲了,这也是事实。可是,谁又会知道这背后居然是有王杲操纵的。 “虽然说两边正在争执之时,相互派出细作打探消息也实在是沒什么好说的。他王杲会这么做,咱们又何尝不是。可是这种事情,比起來自己看到,但是自己当真是陷入其中,这种感觉卑职是第一次尝到的。实在是难以言表,更不用说让卑职能如此短时间就放下仇怨了。卑职不是出家人,也看不破红尘。” “你的心思,即便是我无法感受,但是多多少少也是能够明白的。”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你心中虽然带着怨气,但是却因为抓捕王杲一事毕竟是我命令,同时也是朝廷所交代下來的任务,所以你要强自忍着才行。可是如此一來,即便是你抓到了王杲,但是你的怨恨却是沒有丝毫发泄。如此一來,你就能甘心來吗?亦或者说,到底如何你才能甘心?” “卑职……卑职也不知道。”被张凡这么一问,梁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不,这件事情我不需要你当真说出來。”张凡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我只希望你能给自己找个台阶。再过不了多久,王杲必然被处死,但是若在那之前你还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的话,那么我也帮不了你了。”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章目的达成 王杲总算是被抓到了,并且也是被押送到了京城來。这件事情到此可以说是完结了,就算是如今王杲还活着,朝廷还要对他进行审问。但是不管是谁都知道,这完全都是走个过场而已,王杲干出來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活下去的。因此,所谓的审问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是给别人看的。王杲本质难逃一死,这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情。所以可以说,这件事情到此就彻底结束了。 而随着这件事情的结束,朝廷里面的那些人如今可以说是彻底放下心來了。虽然他们之前,在辽东的战事结束了之后就已经觉得可以安心了。毕竟对于他们來说,王杲这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完结了。就算是那个时候抓不到王杲,但是只要事情结束了就行。而就算是王杲沒有被抓到,也沒有死在乱军之中,而是逃了回去。但是这也沒什么,就算是他想要东山再起,也有那个能力,但是同样,即便是如此,王杲这么做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王杲本身年纪就不小了,就算是给他几年的功夫,想要让他在干出來这么一次“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实在是困难的很。因此,实际上朝廷里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想去过问关于王杲的事情,就算是他逃掉了,对于这边來说也根本就沒什么影响。 可是下面的这些人不在乎,那可并不代表上面的人就不在乎了。当然,这个上面的人指的非常具体。小皇帝朱翊钧或许并不在乎,但是这件事情他也并不需要太多过问。因此,李太后说她在乎,那么就意味着朝廷在乎了。而既然李太后在乎这件事情,那么当时在场的那几位内阁大臣也就必须在乎了。 说道内阁大臣,张居正他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实际上是跟那些人一样的。他们也是觉得,既然辽东的战事已经结束了,那么王杲的死活也就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他再活着,将來也是掀不起來什么风浪了。因此,就算是让王杲活着也实在是沒什么。当然,这是张居正他们的看法,但是在这个看法的同时,他们自然也不排斥如果能够抓到王杲,当然,如果当真是能够抓到的话,那就是更好不过了。 不过既然李太后说,要活捉王杲,那么就遵照太后的旨意去办便是。反正李太后这么说了,又不需要他们去抓,他们也是吩咐下面的人去抓。就算是到时候抓不到,或者抓到的时候已经死了,这对于他们來说也根本就沒有任何问題,又不要他们负责任。 总之,反正如今王杲已经是抓到了,而且还是活着的,这就足够了。至于说抓到了之后应该怎么办,那就要看李太后的打算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当然,李太后的目的也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要用王杲來树立一个典型,告诉全天下的人。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是敢在大明的疆土上闹事的,全都沒有好下场。而王杲,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因此,根本就不用多想,王杲是肯定要死的,而且死的还会非常非常凄惨。不过这对于这些大臣们來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再说了,王杲本就是个外族人,而且还是个敢闹事的外族人,可以说是死不足惜,因此也根本就沒有人会怜悯他,更加不会有人会对他的惨状做出任何同情。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完全顺应民意的,更何况又能够维护朝廷的尊严,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说什么时候來审问王杲,然后再來一场华丽的演出,如今倒是不用去考虑,他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但是,实际上如今,辽东之乱的主谋王杲已经被活捉了,这件事情在梁超他们将王杲押送到京城來的时候,就已经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了。 这段时间,辽东的情况是时时刻刻都会有消息传到京城里來。相比起來朝廷得到的消息,那自然是准确无比的。可是平民百姓们所能够得到的消息,虽然不准确,但是却很多,几乎每天都有许多消息传过來。再加上,这个时代可沒有什么消息管制,或者说是他们明白这种事情根本就管不了。再加上,如果不是确定胜利了,朝廷也是不会降下榜文,告知百姓的。所以,在战事沒有结束之前,百姓们对于这件事情消息的來源,也全部都是从小道消息传过來的,有的正确,有的却是不对。 不过总而言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如今辽东,王杲集结了五万大军前來入侵,而且來势汹汹的。而辽东总兵李成梁也是靠着相当,甚至于略少的兵马前去抵抗。 刚开始的时候,百姓们也只是知道这么多。只不过当时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自然是很多的,毕竟辽东可不同于远在千里之外的四川,辽东距离京城可是要近多了。百姓们会担心,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了。 当然,在这种只是知道战事开始,却是并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情况下,再加上各种,甚至于是相互矛盾的小道消息传过來,而当中的内容更是有真有假,让人无法分辨。在这种情况下,百姓们就会有些找不到北了,不知道到底该相信哪一种了。 而这个时候,社会上也就有那些肚子里稍微有些墨水的人,就开始胡搅是非了。这个说战事顺利,那些外族人在李成梁的打击下节节败退;而那个却是说战事不顺,说女真人骁勇善战,李成梁的麾下无法抵挡,用不了多久,女真人就会打到京城來了。 当然,这些事情,朝廷也并不是沒有过问,但凡是那些说坏话的人,也都被抓了不少。不过却有人以此为理由,说朝廷想要掩盖事实什么的。就连锦衣卫和东厂,这段时间都抓了不少人。 但是这些事情,一直到再有消息传來,而且是在朝廷大肆宣扬之下,有了转变。那就是李成梁的奇袭大军攻破了建州卫的消息。这个消息可不是小道消息,是真真切切传來的捷报,自然不可能是假的。 而这么一來,先前还有不少人担心是不是战事不利的,也都放心了。当然,百姓们所关心的也只不过是只要能够安全就好了,至于说捷报当中所说的王杲下落不明,他们自然是不会去关心的。 但是现在,战事已经是彻底结束了,而且是明军获得了胜利。这个自然是所有人都高兴的。而在这个胜利的消息传回來的同时,又有了一个消息传來。这一战的主犯,敌首王杲也已经被抓获,如今更是被送到了京城來。 不用说,这个消息自然是锦上添花,让人们更加高兴了。所以,如今得到消息的不少人都來围观,被刑部的囚车押送的王杲。当然,在围观的同时,自然是少不了那些传统的东西,比方说烂菜和臭鸡蛋伺候。自然是不会有新鲜的,毕竟那玩意可以吃,可不能浪费了。再说,恐怕有人会觉得,用新鲜的鸡蛋和菜去招呼王杲,这都要蘀那些鸡蛋和菜感到不值了。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可以说是曼城欢腾,所有的人都在为战事的胜利以及顺利抓捕王杲而感到高兴。 如此一來,李太后的一个目的就已经达成了,所有的百姓们都知道了,也坚信了一点。不管是什么人,想要跟着朝廷对着干,行不义之事那都是行不通的,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眼前的王杲就是这么个下场。 当然,如今这也只是在汉人的都城,在汉人们当中传递的这么一个消息。可是这么大的消息,根本也就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传遍五湖四海、大江南北了,到时候自然是所有的人都会知道这么个消息。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给大明带來了那么多麻烦的王杲,最终还是难逃朝廷的制裁,还是被抓住了。而且最终他的下场绝对是凄惨无比的。这就是给了这些人提个醒了,告诉他们,不要轻易就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來。 当然,这一次所传來的消息还不仅仅只是这些。在抓获王杲的消息传过來的时候,同时也有消息传來,说这一次抓捕王杲的最大功劳,是哈达部的首领王台和他的两个儿子。而如今,李太后更是下诏,让他们父子三人进京领赏了。 自然,有些人对于这件事情是不相信的,不过那也只是他们觉得不应该。可是毕竟这消息当中都说了,李太后有下诏,想來就算是传假消息,也不敢这么传。因此,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 更当然了,这个也是李太后的意思。更加明显,这就是告诉那些有小心思的人,不要跟朝廷作对,跟朝廷作对的人绝对沒有好下场。但是只要你能听朝廷的话,那么好处是绝对少不了的。 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到时候,这个消息也会跟着王杲被抓的消息一同传遍天下,而这就是李太后的目的了。 张凡作为这件事情当中最大的功臣之一,却是沒什么高兴的。的确,这件事情办成了,李太后自然是不会忘记他的功劳的。 但是如今的张凡可是沒有功夫來在意这件事情了,因为他自己的事情还沒有办完呢。而现在,也正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张凡实在是紧张的很。恐怕也只有等到家中的那件事情办好了,张凡才有心思去管赏赐不赏赐的了。要不然的,张凡当真是难过的很。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开始解释 张玉方來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在他刚刚到京城的时候,就被张凡拉了去说了一件事情。这让张玉方有些烦恼,虽然他是答应了张凡,自己会帮他的,可是这件事情还是让张玉方非常烦恼,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是非常困难的,当然,事实上就是非常困难。 他答应了张凡之后,也是亲自跟茹雪谈话,商量看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虽然两人倒是商量好了不少,但是到底什么时候去跟赵氏说这件事情,也实在是两人弄不清楚主意的。因此,虽然准备工作早就已经做好了,但是到底怎么去说,老实说两人心里面还是觉得有些打鼓的。所以这件事情就一直都拖了下來。 因为这件事情,张凡一直是心中不安。这件事情当中有许许多多的麻烦,而张凡这边已经解决了绝大部分的麻烦了。剩下來的麻烦也就只有昭雪和赵氏那里了。昭雪那里,其实算不上是个麻烦,只是怕昭雪如今怀着身孕,却是心情急剧变化而产生什么影响。这件事情虽然难办,但是却也并不麻烦。 真正最麻烦的就是赵氏那里了。自己的娘亲,张凡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赵氏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而如今出现了这种事情。或许对于张凡,毕竟那是她的亲儿子,就算是做了这种事情,赵氏会打骂,但是也仅仅如此而已。可是对于卫嫆瑶,赵氏会怎么去看,张凡就不知道了。 而张凡也正是在担心这一点,因此一直都沒有办法下定决心。再加上最近,朝中的事情繁忙,王杲逃脱,张凡还要花心思去抓捕他。种种这些事情,即便是家中如今的事情已经快成了张凡的一块心病了,但是张凡却依旧是沒有办法将心思完全放在那上面。 而如今,总算辽东的事情结束了。战事结束了,也胜利了。而不仅仅是如此,就连王杲都被抓到手了。即便是王杲如今还只是被关押着,还沒有问刑,可是如今就完全可以说,辽东的事情已经是正式完结了。 完结了这件事情,暂时朝中就沒有什么需要张凡做的了。即便是张居正那里,如今也已经弄得差不多了,该去威胁的人也都被张居正挨个威胁过了,暂时不需要张凡再去帮什么忙了。 因此,张凡如今也是将心思放回了家中。虽然说能将心思放回來,赶快办妥了这件事情,这的确是好事。可是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实在是太过难搞了,因此张凡如今是变得比以前更加烦恼了。尤其是如今,他听伯父张玉方跟自己说了,就打算这两天找时间,他就跟茹雪一同去赵氏跟前,把这件事情跟她说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变得更加烦躁了。 尤其是这种,明明知道非常麻烦,但是却根本沒有办法逃避,只能去接受的事情,这就更加让张凡烦躁了。 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也总是要办的,更何况是这件事情。而且,张凡也是定下了主意。在茹雪和张玉方去跟赵氏说这件事情的同时,他也会去跟昭雪说个明白。这一次去跟昭雪说这件事情,张凡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原本,张凡倒是想要让茹雪或者其他人去说的,可是最后,张凡想了想,还是他自己去才行。 并不是因为别的缘故,一來张凡实在是不放心昭雪会有什么反应,他想要自己去的心情,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二來,张凡想了想,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弄出來的,所以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他自己去说才行。诚意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想要让昭雪能够更加容易地接受这件事情。 如今,时机已经到了。张凡的一种感觉也是越來越重了。就是那种,明明眼前的这件事情是必须去做的,但是却又在担心做了之后是不是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种感觉,实在是会让人有种说不明白的感觉,有些恐惧的同时,却又带着期待。这实在是怪异无比。 但是很显然,情况也已经是容不得张凡去多想了。因为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茹雪和伯父张玉方两人已经去找赵氏了。 两人为了今天可是做了很多准备的,但是就如同之前几次说到的那样,这件事情,不管是做了再多的选择,也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准备不足的。而他们两人如今正是这种感觉。 “娘。”茹雪和张玉方到了赵氏的面前。 “茹雪,大伯子,你们两人这是?”根本就不用两人道明來意,赵氏看到他们两个人來,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怎么了这是?” “实际上,有件事情,我跟茹雪要跟你说说。”张玉方开口了。 而见到张玉方面上的表情,赵氏也明白,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脸色也是不有的严肃了起來。 看着赵氏的表情,茹雪和张玉方两人是不约而同地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來了,但是该怎么改口,又犹豫了。 “娘,是这么回事。”最后,还是茹雪第一个开口说话了。 这边,在茹雪和张玉方前去找赵氏说话的同时,张凡也是一个人來到了昭雪的房前。跟茹雪那边的情况一样,虽然他也是打定了主意,这件事情就由他一个人來跟昭雪说,但是即便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但是当真是到了这里的时候,张凡却还是犹豫了。 但是也同样的,这件事情也是到了不得不做的时候了。那边茹雪和张玉方也已经去跟赵氏说这件事情了。或许张凡明白,他们也会跟自己遇到同样的情况,很多话难以说出口,但是他们也必须要说。那么自己也绝对沒有退缩的道理。这并不是什么攀比,却也是不得不说的事情。 敲了敲门,心情很是烦躁的张凡根本就沒有等昭雪开口,他就推门进去了。 “相公!”看到是张凡,昭雪自然是很高兴,但是昭雪是马上就发现了张凡一脸都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昭雪也是奇怪了起來,毕竟她是了解张凡的,张凡是从來不会把外面的烦恼带回家中,也就是说如今张凡一副烦恼的模样,那么麻烦就肯定是出在家里了。而张凡不去找别人,却是來了自己这里,就说明家中不管是发生了什么麻烦,也是跟自己有关系的。 但是昭雪是想了想,却是沒有想到最近家里面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且最主要的是,昭雪完全是想不到家里面最近发生了什么跟自己有关系的事情。毕竟,若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特定的话,张凡最先找的肯定是姐姐茹雪商量。也就是说,只有特定的什么事情,才会找她。而昭雪想不到最近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昭雪虽然天真,但是她也并不笨,这么一会的功夫,她是仔细想了想,依旧是沒有发现什么问題。这么一來,昭雪可就有些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昭雪也不会太多计较,直接开口问道,“是不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这……也算是家里面的事情吧。”虽然有口难言,但是既然都已经來了,而且昭雪都先开口了,张凡自然是沒有不开口的道理了,“你卫姐姐那里……如今怎么样了?” “原來是卫姐姐的事情啊。”昭雪笑了笑,说道,“最近姐姐都不让我出门,我也不知道。不过听映月说,卫姐姐最近好了很多,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听说像是遇到了什么高兴事一样,或许卫姐姐的事情有了什么转机也说不定。只不过听映月说,卫姐姐她也不肯说,所以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希望是好事吧。 “怎么了相公,怎么突然问起來这件事情了?” “其实,我就是要來跟你说这件事情的。”张凡说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要知道,到底你卫姐姐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吗?” “是啊,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那个男人实在是……”昭雪先是埋怨了一阵,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的模样,神情都是产生了变化,看着张凡,兴匆匆地说道,“难不成说,相公已经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了?锦衣卫查到的吗?就是,看來关键的时候,还是得这么做。那个人是谁,是咱们认识的吗?” 看着昭雪一时之间如此的兴奋模样,张凡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不过可以说昭雪所问的问題,基本上张凡是很容易回答的,全部回答是就可以了。但是能不能够说出口,那就是另一个问題了。 不过这个问題如今也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张凡既然已经來了,那就自然是要说的。 看着昭雪如此兴奋的模样,张凡的脸色稍微变了变。不过他也是马上就镇定了下來,开口说道:“不错,如今已经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只不过在跟你说之前,我得先问问你。若是你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身份,而且那个男人跟你也相识,并且关系还不错。你会怎么做?” “这……”张凡的这个问題,昭雪也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虽然说张凡所问出來的这个问題,昭雪自然是不止一次的考虑过,但是到底该怎么办,那也只是她所想的。如今,张凡当真是要她回答出來个所以然,昭雪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相公,你就先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至于该怎么做,我得知道了才能说。”昭雪如此说道。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想要逃避 “什么?是关于那姓卫的丫头的事情?”赵氏听到茹雪和张玉方來跟她说的居然是这件事情,自然是非常惊讶的。 卫嫆瑶來过张府许多次,而赵氏对于她也是很喜欢的。更何况赵氏也是感同身受,知道作为一个寡妇自然是不容易,而且相比起來她,卫嫆瑶的丈夫去世的时候,并沒有留下子嗣。即便是她并不缺黄白之物,但是日子却是过的并不好。相比起來这点,赵氏要比她好多了。所以说,赵氏是最能体谅她的感受了。 至于说卫嫆瑶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在外面又有了男人,甚至于还有了孩子。赵氏自然是非常反对的,毕竟赵氏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最是见不得这件事情了。但是同时,在赵氏的心里面,她多少也是有些同情卫嫆瑶的。赵氏是过來人,对于她而言,即便是有张凡陪伴着自己,但是赵氏以前还是会有很多时候耐不住寂寞。就连她都有过这种想法,更何况是卫嫆瑶孤苦伶仃一个人呢了。 从心里,赵氏可以理解卫嫆瑶,但是她从道理上却是沒有办法认同卫嫆瑶这么做。这就让赵氏非常难办了。 这段时间,在卫嫆瑶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卫嫆瑶也是來过几次张府。那几次,赵氏也都跟她见了一面。虽然表面上并沒有说什么,但是赵氏对待她的感情,却是非常复杂的。索性,赵氏是沒有跟她说什么话。 而现在,茹雪和张玉方來到她的面前,跟她说了这么一件事情,这也是让赵氏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要跟自己说这件事情。 而当她听到他们两人说知道卫嫆瑶的那个男人是谁了的时候,赵氏突然之间就有了一种事情恐怕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感觉。很正常,因为这件事情,虽然说她也并不是不关注,但是这件事情在赵氏看來,实在是让她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的复杂感情。所以赵氏很是困扰。 但是,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來说,也不应该如此跟她说。倒不是说不能跟她说,不过最多也就是当成一件闲事,闲聊的时候顺口说出來罢了。可是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这是如此的正式的一个场面,两人却是來跟她说这件事情。立刻,赵氏就感觉出了这当中特别的地方,而且马上就能想出來,这件事情恐怕一点都不简单了。 而昭雪那边,张凡也在跟她摊牌。虽然说相比起來赵氏那边都有些令茹雪和张玉方两个人喘不过來气的压迫感,而昭雪这边,却是要欢快了不少,甚至于连压力都少了很多。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在面对昭雪的时候,还是有很多话沒有办法说出口的。 就是现在,张凡已经决定要说了。 “到底是谁啊相公?”昭雪既然已经知道张凡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身份,她就已经是非常好奇了,更加不用说张凡还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她认识的,而且还是跟她非常熟悉的。这就让她更加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了,马上开口问道,“相公你倒是快说啊!” “我告诉你自然是沒问題,只不过……”张凡喘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你得答应我,不管你听到那人身份是谁,都不准有大的动静。毕竟你现在正怀着身孕,要是有了什么万一,那可怎么办!” “哎呀,相公,我知道了,我不会有大动静的。”如今昭雪是急于知道到底是谁,所以她是不管张凡说什么,都会答应下來的。但是当真等到她知道到底是谁的时候,恐怕她就未必能如同她所保证的那般安定了。 张凡自然是明白昭雪的心思的,他对于昭雪的这种性子再熟悉不过了。而昭雪如此回答他,却是让他更加难做,更加犹豫该不该跟她说了。 当然,这也只是张凡的犹豫罢了,毕竟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又怎么可能就此打住呢! “那个人,那个男人……”虽然要说,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有些吞吐,但是也沒有办法再隐瞒了,“那个男人就是我。不错,是我跟嫆瑶之间有了这件事情。如今嫆瑶她所怀着的孩子,也就是我的骨肉。”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张凡是不敢去看昭雪的。但是他的耳朵却是一直仔细地听着,但凡是要有一点点的动静,他都会马上去关注。 但是,张凡这么等了一会,却是什么都沒有发生。这不由得让他觉得有些奇怪起來了,抬头一看,发现昭雪是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这一下子,张凡顿时是担心起來了。沒错,吃惊是正常的,不管怎么想,昭雪在听到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后也是不可能不吃惊的。但是最为关键的就是,昭雪绝对不能有什么大动静,以防惊动到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毕竟她已经是怀孕有了一段时间了,有个什么万一那可不行。 但是如同这样,一点动静都沒有,只是如此呆愣着的情况。老实说张凡还当真是沒有想到过。而如今,昭雪还偏偏就是露出來了这种他沒有想到过的表情,这让张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昭雪,昭雪,你这是怎么了?”如今,张凡只能够做出來他只能做的反应。來到昭雪的面前,先是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之后就是轻轻地扶着她的双肩摇了摇。 好在下一刻,昭雪倒是反应过來了。只不过她反应过來的表现,却是更加令张凡有些闹不明白了。 昭雪反应过來了之后,看着张凡的眼神是立刻起了变化。昭雪的眼神并不是愤怒,也不是欺骗,亦或者是其他什么不好的表现。反倒是一副好笑的模样。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让张凡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昭雪接着,还不等张凡回过神來,便马上开口说道:“相公,今天你兴致很好嘛,居然跑來跟我说如此这个笑话。”敢情,昭雪是吧张凡的话当成是笑话了。 说來也是。这件事情,考虑的最多的就是昭雪了,她甚至比起來卫嫆瑶和张凡两个人所想的都要多。就连同样也是非常关心卫嫆瑶的映月,所想的也沒有她那么多。但是她之所以会这么想,并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昭雪有的时候会胡思乱想。 实际上,昭雪就曾经想到过。如果说跟卫嫆瑶有了这种关系,甚至于还令卫嫆瑶怀上身孕的这个男人,如果是张凡的话,那该怎么样?如果事情当真是如此,那么她是应该愤怒,还是说要有别的什么办法。 当然,这只不过是昭雪的胡思乱想,而她自己也明白自己是在胡思乱想,因此她想起來更是天马行空,什么都敢想,什么都不用顾忌的去想。 而在昭雪的幻想当中,如果说这个男人当真就是张凡的话,昭雪就开始考虑这么一种情况下,自己应该如何去对待张凡的。 感到张凡居然跟自己认识的好姐姐发生了这种事情,应该气愤?这自然是沒错。毕竟卫嫆瑶是个寡妇,而昭雪作为出生在这个时代的人,也难逃那种思想的桎梏,会感到愤怒自然是应该的。 但是愤怒之后,又该如何对待这件事情?已经发生的事情并不能改变。而虽然两人之间有了这件事情,但是最起码的,两人之间多少也是要有些感情才会如此的。要不然一个巴掌拍不响,事情也就不会如此了。 接着,继续去想的话,事情就又有些不同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昭雪又开始想,或许如果当真是这样也不错。毕竟她跟卫嫆瑶的关系很好,而且作为她本人來说,她也非常喜欢卫嫆瑶这个姐姐。如果说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卫嫆瑶住进张家來也就成了正经事了。这么一來,她每天都能跟卫嫆瑶在一起。 当然,或许如果太过亲密,接触的时间长了也会腻。但是昭雪自然是不会考虑到这种事情的,对她而言,眼前所能够想到的好处,那就自然是好处了。 可是,虽然说想过这么多可能,但是那也毕竟只是可能,只是昭雪自己的幻想罢了,并不是现实。而且昭雪也不觉得这件事情会有可能成真。 但是现在,张凡居然告诉她,事情还当真就是如此,这让昭雪一时之间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虽然她也明白,这件事情可不是那种能够用來开玩笑的事情,也就是说张凡既然当着她的面跟她这么说了,那么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但是毕竟她以前就认定了这只是自己的幻想。所以如今,即便是张凡跟她这么说了,但是她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真事。 如此一种矛盾的情况下,刚才昭雪会那么愣在那里,也就成了很正常的事情了。 而当张凡唤醒她的时候,她也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必然是张凡在开玩笑。即便是她的心底明白,张凡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可是对于她而言,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合理的,因此就算是再怎么不合理,她还是固执地认为这是张凡在跟她开玩笑。 而张凡也是瞧出來了,虽然他所看出來的并沒有昭雪所想的那么多,可是他也看出來,昭雪是在逃避了。 面对于此,张凡只能再一次,用更加严肃的表情,开口对他说道:“这件事情不是我跟你开玩笑,事实就是如此。” 这一次,昭雪是无论如何都沒有办法再逃避了。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章只能同意 张凡去将事情跟昭雪说了,而原本他所担心的,昭雪会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大吃一惊,会有什么影响的情况却是并沒有发生。 反倒是产生了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对于张凡所告诉她的这番话,昭雪自然是表示不相信,同时也吃惊。但是吃惊之后,她却是表现出來了一副好笑的模样。 见到昭雪的这副模样,张凡一开始是沒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等到张凡稍稍冷静下來之后,他就明白过來了,敢情昭雪是将他所说的这番话当成是张凡在跟自己开玩笑了。这么一來,昭雪会有如此表现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可是,这可不是张凡想要的结果,毕竟他來这里跟昭雪说这番话,就是要她知道这件事情的。如果说昭雪不相信的话,那么这一切岂不就是沒有意义了? 但是,张凡这么转念一想,或许这也不是坏事。于是张凡是再一次绷紧了面孔,跟昭雪重新说了一遍,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男人。 见到张凡如此严肃的模样,昭雪总算是意识到了,张凡的确是沒有在胡说。而她也随之收起了玩笑的模样,看着张凡。虽然早就已经听得很明白了,可是一时之间,昭雪的脑袋里还是觉得张凡应该是在跟他开玩笑才对。渐渐的,昭雪的心思也清楚起來了,而随之而來的是她也露出了惊讶,这回是真的惊讶的表情了。 不可置信,的确就是不可置信。虽然说在昭雪的脑海当中的确是曾经想到过这种情况,她甚至也幻想过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那也毕竟只是她的幻想罢了。可是如今,这种幻想却是成真了,这让昭雪如何会不吃惊呢! 不过注意,这当中有个问題。昭雪的的确确是因为张凡所说的这件事情而吃惊了,但是她吃惊的地方却并不是在于这件事情本身,她是吃惊于这件事情居然就如同她想象当中的那样,当真就发生了! 张凡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題,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张凡对于昭雪的那个反应,并沒有觉得麻烦,反倒是觉得不错的缘故。因为昭雪的这么一打岔,她便将中心放到别的地方去了。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昭雪对于这件事情本身反倒是并不吃惊了,而是对于自己的幻想成真,抱有了许多惊奇。 这在很大程度上,的的确确是让昭雪对于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太过吃惊。而既然如此,这对于张凡來说自然是好事,因为如此一來,昭雪就不会因此而抱有太多的惊讶感情,从而产生什么影响了。 老实说,这件事情,要比张凡之前所想的简单的多了。原本张凡想來,这件事情是会非常麻烦的,因为昭雪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再加上昭雪如今怀着身孕,所以这两边叠加起來,的的确确是会让事情变得麻烦,从而他会担心昭雪是不是因为太过惊讶而产生什么影响。 如今却是沒有想到,居然如此简单就办成了这件事情,而且昭雪虽然也同样是如同预料当中的惊讶,可是却依旧是沒有因此而有了什么变化。这对于张凡來说,绝对是最好的情况了。 如今,这件事情开了个好头,这自然是好的。但是接下來应该怎么办,张凡还是需要小心处理才行的。并不是说事情到了这里就已经算是完成了,如今的事情已经不只是说让昭雪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足够了,更加重要的是让昭雪同意这件事情才行。 当然,现在最大的难关已经度过了,剩下來的事情虽然已经不算是很难了,但是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如今还是必须要小心一些才行的。 “这……”虽然张凡的表情如此严肃,也是让昭雪意识到了,他刚才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卫嫆瑶的那个男人就是他,而如今卫嫆瑶腹中所怀着的骨肉也的的确确就是张凡的。刚才那么一打岔,昭雪的确是一时之间沒反应过來。不过如今意识到了之后,昭雪所有的也只有惊讶了,“这怎么会……” “看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啊。”张凡心中如此想到,开口说道,“我……这件事情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们,只不过你也明白,这种事情实在是说不出口。如今……” “如今,相公你是实在沒有办法了,这才是不得不说出來,是不是?”昭雪蘀张凡如此说道,不过面上倒是沒有什么嘲讽的表情,只不过,昭雪的面上有着理解的表情的同时,却也带着许多不理解的模样,“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可是……可是相公,你这……你怎么能这样!”责备,也随之而來。 面对这迟來的责备,张凡却是并不觉得奇怪,反倒是觉得正常了。而面对昭雪的这种责备,张凡也是沒有办法说什么。 “相公,若是其他的女子也就算了,哪怕对方还是个寡妇,可是最起码咱们不认识她。可是卫姐姐她……她……”昭雪说到这里明显是有些急了,但是她也是马上安稳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卫姐姐她跟我的关系,相公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相公还是因为我才认识卫姐姐的。若是这件事情传出去的,日后我该怎么面对外面的人!” 很简单的道理。卫嫆瑶如今跟张凡如此的关系,这的确是如今所面对的问題。但是这个问題在昭雪那里却并不是重点。原因就在于,张凡之所以会跟卫嫆瑶相识,完全是昭雪的缘故。是昭雪先跟卫嫆瑶之间相识,之后才有张凡认识了卫嫆瑶。而张凡和卫嫆瑶之间会发展到这种关系,也完全是因为这个前提了。 于是,这就给了昭雪一个难題了。因为她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才让张凡跟她认识了,从而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如果说这件事情传出去了,昭雪以后出去了之后,谁还会跟她相交?! 这完全不是张凡的问題,因为张凡就算是做出來了这种事情,可是张凡他作为一个男人,而在这个社会上,如此的事情,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错在男人身上,但是当真去责怪男人的却是沒有几个。也因此,错误几乎都到了女子的身上了。 可以想象,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之后,卫嫆瑶肯定会被人说,因为绝对会有人说是她诱惑张凡如此的。而同样的,昭雪也绝对免不了这件事情的影响,因为她的牵线搭桥,才是促使事情会如此的根本。 当然,昭雪的想法的确是沒有错。虽然说她很爱张凡,对于张凡的许许多多的错误都能够包容,甚至于这件事情,她也是能够原谅张凡的。但是这件事情,也的的确确是有着让昭雪想不通的地方。她并不责怪张凡的行为会让自己背上什么骂名,但是她也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这种矛盾的复杂感情,如今就存在于昭雪的心思里。而面对于此,昭雪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來面对这件事情了。 “难不成说,你是不同意这件事情?”张凡问道。虽然他连到底是什么事情都还沒说,但是这件事情到了现在,他会來跟昭雪说这件事情,原因已经是一清二楚的了,所以也就根本不用再说什么了,昭雪自然是知道他说的同意是指什么。 “我怎么可能不同意!”昭雪无奈地说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想來不仅仅是相公想要如此,恐怕就连卫姐姐也是如此想法。更何况如今,卫姐姐的腹中都已经怀上了相公的骨肉了,如此一來,若是我不同意,不仅仅相公不会原谅我,恐怕卫姐姐也会恨我一辈子。” “昭雪……你……”张凡一时之间,而被昭雪这番话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停顿了良久,张凡这才是开口说道,“那……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说真心话,你到底同不同意这件事情?” “说实话,我是同意。”对于张凡的这个问題,昭雪根本就沒有任何多余的考虑就如此开口回答了,可见她是早就已经在这件事情上面打定了主意。來源自然是她的幻想,可虽然那只是幻想,但是她也已经打定主意了,“卫姐姐的事情,如今看來相公必然是比我了解的要多。如此一來,想來相公也是能够明白,卫姐姐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多么辛苦。 “我都能想得到,卫姐姐和相公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高兴的模样。但是卫姐姐越是如此,不也就说明她平日里的寂寞到底有多深。若是能够让卫姐姐摆脱这种寂寞,我自然是心理高兴的。 “可是如今……虽然说这也是个解决的办法,但是我的的确确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而且,如今的情况已经是不同意不行了。相公却还來问我这个问題,不觉得可笑吗?” “我……”张凡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样都说不出來。 “相公你也不用再说了。”如今的昭雪,表现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这件事情我也明白,想必相公也会用最好的办法來解决这件事情的。至于我的想法,相公就不用再担心了。放心吧,我同意这件事情。对了,姐姐他们都知道了吗?” “他们都知道了。”张凡说道,“如今恐怕就连娘都知道了,只不过……” “娘那边,恐怕会难办了。”一瞬间,昭雪也是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点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并非本意 虽然事情变得不同于张凡所想的那样,甚至于都有些让张凡觉得,事情还不如之前所想的那种最糟糕的情况,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他是告诉了昭雪。而即便是昭雪的表现,多少让张凡有些觉得过意不去,可是毕竟这件事情昭雪也是同意了。总而言之,一个麻烦如今被解除了。 但是这个麻烦可不是最大的麻烦,因为昭雪这边同意不同意,虽然说要从心情上來考虑,可是这件事情本身却是沒有办法只考虑心情的。即便是昭雪不同意,只要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张凡即便是强行,这件事情也是可以做成的。 最大的麻烦,还是在赵氏那里。这可不同于昭雪这边。赵氏那边,虽然也是很难去跟她说这件事情,但是那种困难,跟昭雪这边所遇到的困难是两码事。相比起來,只是单纯地将这件事情说出來,然后让赵氏知道,这是很简单的,比昭雪这边要简单的多了。 而问題在于,这件事情光是让赵氏知道,那自然是沒有什么难度的。最关键的是,让赵氏知道了之后,还要让她能够答应将卫嫆瑶接进张家的大门,这就比较麻烦了。毕竟赵氏的想法,就算是不能完全知道,可是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因此,只要是张家的人,甚至于就算是跟赵氏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的卫嫆瑶都明白,想要让赵氏同意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虽然张凡是说通了昭雪,不仅仅让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也让她同意了这件事情。虽然昭雪是非常无奈的,但是同意就是同意了。而且知道昭雪心思的张凡,也是明白昭雪的同意当中,多少带着不情愿,但是这种不情愿却并不是因为卫嫆瑶本身。这就很好了。 但是赵氏那里,张凡就当真是不知道了。即便是如今,茹雪和自己的伯父张玉方两人已经去跟赵氏说这件事情了,但是张凡还是紧张无比,还是不知道到底会如何。甚至于,如今他就在家中,几步路的距离,但是张凡却是连去偷听一下的勇气都沒有。 而赵氏那边…… “不行!”赵氏虽然并未喝出來,但是那声音当中的拒绝的意思,也是非常的浓厚的,“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显然,赵氏在听了茹雪和张玉方两人将事情跟她说了之后,并且还想要请她答应接下來的事情。但是赵氏自然是一口气就回绝了。对于她來说,这件事情是不应该的。 “可是,弟妹,这件事情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个时候,茹雪实在是不好开口劝说,因此也就只好由张玉方來说了,“且不说别的,反而都已经将人肚子弄大了,若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那还了得!” “那就给她一笔钱才,让她就此离开京城。总之,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赵氏的话说的很绝。 赵氏这么一说,让两人是彻底震惊了。老实说,他们两人之前就已经商量了很多,包括赵氏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以及他们到底应该如何來权威赵氏。但是两人是不管怎么说都沒有想到,赵氏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不仅绝,而且话语当中的那种躁动的冷淡,却是如此表露无遗。 “娘!这件事情怎么能如此!”就连茹雪这次都不能不吭声了,“卫姐姐娘也不是沒见过,而且娘也很喜欢她。如果这么对待她的话,那她可怎么办!” “沒错,我的确是见过她,而且也的确是很喜欢她,但是这是两码事。”赵氏说道,“老实说,我当时是同情她多过于喜欢她。我跟她的境遇差不多,甚至于她比我的经历还要凄惨一些。而且她能坚持下來,并且还散尽家财,照顾了这么多孤儿。这些我自然是认同的,所以我也非常喜欢她。 “但是如今,这事情可完全不一样了。我可沒有想到,她居然……居然……这怎么能行!这件事情你让我怎么答应!一个寡妇,那就应当自己安安分分的守寡才对。若是将她接进家门的话,就算是到时候外面的人碍于凡儿的身份,不会说三道四,可是朝中的那些人呢?凡儿在朝中虽然得到太后和陛下的赏识,但是朝中的事情,就算是凡儿不说,我多少也能想到一些。想必朝中不喜凡儿的也是大有人在。若是让他们以此为把柄的话,凡儿将來可怎么办!” 赵氏的这番话,让两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也是想到过会有这种情况,但是两人应对这种事情还是沒有太多的把握。毕竟,赵氏将最大的理由给扯出來了,从这个家的大义上來说,这的确是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茹雪如今就有了一种沒有主意的感觉。 但是张玉方却是并不一样。张玉方是个生意人,即便是祖上传下來的生意,可是张玉方想要经营下去,还是要面对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情的,因此他的阅历实在是丰富的很。再加上生意场上接触的人更是千奇百怪,因此张玉方的心眼也是多的很。 刚才赵氏所说的这番话,的确是让人有一种沒有办法反驳的感觉。可是这在张玉方看起來却并不是如此。 这件事情最为根本的,也是最让他觉得难办的,就是赵氏的那个传统的观念了。在赵氏看來,寡妇再嫁,那绝对是不应该的事情。而如今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家中,自己的儿子不仅跟一个寡妇有了那种关系,甚至于都有了孩子,虽然还未出生。 说到底,会让赵氏反对的,是这件事情本身。但是刚才赵氏所说的那番话,的确是一个理由,可是那番理由却并不是从赵氏的本意出发的,而是从家族大体上來考虑。虽然说相比起來那些传统的事情,这个理由是更加让人觉得沒有办法反驳,但是张玉方却是看出來了不同。 实际上对于张玉方來说,赵氏会不提她的想法,而仅仅是从这个方面來考虑,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或者说得清楚一点,那就是关于他们原本所想的,赵氏本身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实际上是可以改变的。而相比起來她本身,反倒是其他方面的缘故更加重要。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张玉方,突然之间觉得这件事情并非如同想象当中的那么难办。毕竟,如果赵氏从她本身的想法來回绝这件事情的话,那就完全是原则上的问題了,而什么问題一旦是牵扯到了一个人的原则和底线,想要去改变的话,就非常困难了。 而赵氏刚才所说的理由,虽然非常正经,甚至于比起來她本身的理由,从实际上來说更加让人觉得不能改变。但是这个理由却是沒有牵扯到她的原则和底线。 这就是一个很简答的道理,不管是什么事情,在什么人的眼中也都是有个不同的看法的。或许有些人觉得这么看很重要,但是其他的人却是并不觉得如此。 这件事情当中,熟知赵氏的张玉方明白,赵氏的理由并非她的原则,虽然理由很是重要,似乎也沒有办法拒绝,但是实际上,只要这个理由并不关联到赵氏的原则,那么不管这个理由有多么重要,那都是可以改变的。当然,至于说怎么去改变,那就要看他们有沒有这个本事來说服赵氏了。但是最起码的是,并非不能改变。 但是,事情一旦牵扯到了原则,那就当真是难以改变了。并不是不行,不过恐怕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行的。而那也是张玉方觉得不可能的。 如今,情况是第一种,虽然赵氏表现的非常强势,让茹雪觉得根本就无从下手。但是张玉方却是明白过來,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茹雪。”想明白了的张玉方,先是转头对茹雪书都奥,“你先出去一下,让我跟弟妹单独谈谈。” 茹雪有些疑惑,但是他看了看张玉方,完全是一副充满信心的模样。虽然之前张玉方并沒有说过,但是或许刚才灵机一闪,他想到了什么办法也是说不定的。更何况,这件事情交给张玉方,茹雪自然是放心的。点了点头,茹雪便转身离开,留下來张玉方一个人來对付赵氏了。 等到茹雪离开了之后,张玉方这才是对赵氏说道:“这件事情,你不同意,恐怕不只是因为这个理由吧。不对,根本就不是这个理由才对。” “你说什么?”赵氏听到张玉方的话,脸上一闪而过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她马上开口说道,“怎么可能!反而他好不容易才……” “你倒是不用解释了。”张玉方沒等赵氏说完,就打断了她,“咱们两家相认的时间或许不长,但是你的心思,我却是非常明白的。这件事情,你会不答应,这是我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想得到的。这一次让我來说服你,也是凡儿的主意。想必这一点,你也能想得到。这么一來,你刚才回绝的理由就沒有道理了。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凡儿的主意,也就是说反而他是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必须要这么做。既然如此,那么凡儿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呢。虽然反而沒有跟我说过,但是我却相信,反而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准备妥当了。 “这点,想必你的心中也是明白的。所以你刚才所说的理由根本就不是真心话。到底为什么,你不同意?”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极力说服 张凡将昭雪说妥当了,这难度并沒有他想象当中的大,或者说是张凡一开始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于复杂了,因此反倒是到了当真去跟昭雪说这件事情的事情,却是变得非常简单了。如今,既然已经将昭雪给说通了,那么剩下來的麻烦也就只有赵氏那边的了。虽然只有这么一个麻烦了,可是不管是谁都知道,剩下來的这个要比之前所有的麻烦加起來都要让人觉得麻烦。 而赵氏这边,茹雪和张玉方两个人也是选在这个时候去跟她说这件事情了。同样的,在两人沒有去说之前,就已经讨论过这件事情了。而结果就是,这件事情想要去跟赵氏说,实在是困难。可是也正是因为困难,所以两人去说之前,做了更多的准备。 而两人去了之后,将事情跟赵氏这么一说。果不其然,赵氏的第一句话,就是回绝这件事情。这是两人都想到过的,对此也并沒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接下來该怎么來说服赵氏,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在赵氏回绝了他们的话之后,他们还沒有來得及开口,赵氏就继续说话了。而赵氏所说的并不是别的,就是她为什么会拒绝的理由了。 赵氏所说的事情,或者说是理由,完完全全就是大道理。她所说的那一番话,那个理由让人根本就沒有办法去挑剔,甚至于根本就沒有办法去反驳。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家族做考虑,让一切有可能危害到这个家族的事情全都要放下才行。 当然,赵氏这么说自然是沒错了,但是天下却沒有绝对的事情。就算是说她所说的这番话让人沒有办法反驳,可是实际上,还是有办法说得通她的。 或许在听到了赵氏的这番话之后,茹雪的确是会觉得赵氏所说的话让她根本沒有办法反驳。但是张玉方却是有了不同的看法。张玉方甚至觉得,赵氏能够如此说话,反倒是一件好事,当然,是对于这件事情來说是好事。 赵氏所说的理由虽然正经,让人觉得无法反驳。可是这并不是赵氏的心里话,熟悉赵氏的张玉方明白这一点。如果说赵氏当真是不同意这件事情,完全沒有余地的话,她就不会这么说了,而是说这件事情伤风败俗之类的语言。但是她沒有。也就是说,这并非赵氏的本心。所以,张玉方这才是觉得,还有余地去跟赵氏讨价还价了。 因此,张玉方这是支开了茹雪,想要单独跟赵氏说说这件事情。而支开了茹雪之后,张玉方也就放开了话,说起來他作为兄长,虽然说这并不是他家的事情,可是也毕竟是张家的事情,因此,他说起來这件事情也完全沒有必要遮掩,直白的很。 张玉方很是直白地指出來了,赵氏这么说根本就不是她心里面原本的意思,即便是这番看起來非常正经的理由,但是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她的托词而已。实际上就是如此,但凡是想要拒绝其他人,理由自然是有千千万万的,但是看起來越是宏大的理由,实际上越是站不住脚。反倒是听起來很自私,很小的理由,却是更加难以说动对方的。张玉方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有把握说动赵氏。 而被张玉方这么一说,赵氏面上是很明显地露出來了慌乱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被精明地张玉方给看到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赵氏显然还是想要强辩,“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跟她到底是什么人完全沒有关系,她可是个寡妇。凡儿将她纳进家门,这算是怎么回事!” “看,你这不是说出來你的理由了吗?”对于赵氏的这番话,张玉方却并沒有任何惊慌,反倒是非常平静地说道,“根本就是在这,跟家中的大事无关。想必弟妹你也明白,既然我跟茹雪今天会來跟你说这件事情,很显然凡儿那边已经是早就有了打算了。而既然凡儿如此,显然他已经是早有打算了。凡儿的心思如何,想來不用我再说,你比我明白的多了。凡儿若是当真如此打算的话,你认为他会沒有准备吗?至于说之后会如何,想必凡儿是早就已经想到了,也想好应该怎么办了。所以,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用你來操心。 “弟妹你之所以不同意,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那么一条,就是因为对方是个寡妇。若是对方沒有死过丈夫,甚至于,哪怕她是被休了的,恐怕你都不会反对。可是对方毕竟是个寡妇,所以你才不同意,是不是?” 虽然说这番话是张玉方最不希望从赵氏那里听來的,可是刚才赵氏并沒有说,所以如今他倒是毫无顾忌地说出來了。 再一次,张玉方明白自己赌对了。在赵氏听到了自己的这番话之后,面上慌乱的神情更加明显,在她面上停留的时间也是更加长了。而看到赵氏如此的张玉方,也是觉得能够说通她的可能性也是更加明确了。 “可是,这难道不对吗!”赵氏还想要说,“毕竟是寡妇,既然是寡妇那就应当安分守己,不应多惹是非才是。但是她如今跟凡儿……这算是怎么还是!这件事情,你想要让我答应,可是我若是答应了,以后我可怎么出去见人!” “弟妹,到底一个寡妇有多么难做,我虽然能想得到,却沒资格说什么。但是你也……你也曾经跟她一般,想必这其中的苦难到底有多深,你更是明白的很。如此一來,难不成你还不同意?”张玉方说道,“更何况,寡妇为何又不能再嫁了?更加不用提凡儿只是纳她做妾室,这又有何?而且我觉得凡儿这么做确实不容易。虽然当初他们两人为何会好上,想來凡儿的责任也不小,可是凡儿毕竟是个男人,既然做错了事情,那就应该承担才行。凡儿敢于承担,只不过明白你这关不好过,所以才求我帮他。而我也是知道这点,才答应下來的。 “寡妇,寡妇又怎么了!朝廷又沒有律法规定寡妇不得再嫁!虽说有立贞节牌坊的,但是却也从來沒有说寡妇再嫁就要被打入大牢的。而且,那贞节牌坊有多么难立,背后有多少苦泪,还是那句话,你比我还要更加明白。可是为何,你就是不同意呢!” 张玉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而这些话也都是对的,让赵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这么一刻,赵氏的心中的确是有了松动,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是答应下來了也沒什么不可以的。但是在这一刻,赵氏却是沒有办法答应,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不答应是她从刚刚听到这件事情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即便是如今她的心中有所松动,但是她还是沒有办法答应下來。 可是,她的心毕竟松动了一些。而且这种松动,虽然是在她的心中,但是张玉方却是看得非常明白的。而同时,他也明白过來,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并不是无用功,最起码是有些打动赵氏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头,而张玉方也明白,如今正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要趁胜追击才行。 “而且,这件事情不光是凡儿想要如此,也不只是你这关不好过。”张玉方接着说道,“说起來,这件事情更加会让凡儿觉得麻烦的,恐怕就是茹雪她们了。毕竟到时候当真接进家门了,你是婆婆,平日里生活的时候,孩子的事情,想必不是大事你也不会太多过问。真正要在一起过日子的那是他们自己。若是茹雪她们都不答应这件事情的话,恐怕张凡即便是有心,也不会这么做了,也就根本就不用如今再到你面前來说了。 “可是如今,可不光是我一个人來帮着凡儿说话的,就连茹雪也是來了。可见茹雪她们已经是答应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就连她们都已经答应了,你却还要反对,你不觉得也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吗!” 这一次,赵氏的面上倒是沒有什么惊慌的表情。但是她却是变得沉默了。刚才的她也还保持着一副自己想要说什么的模样,可是这一次在张玉方说完了之后,她却是沒有想要再说什么了。 “而且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不能当成沒听过。”张玉方却是不管了,继续说道,“你说想要给她一些钱财,让她离开京城。且不说别的,你觉得如果事情当真如此了,凡儿会怎么办? “不管如何,她毕竟是怀了凡儿的骨肉,凡儿并不是个冷血之人,会如此打算的他,你觉得他会对自己的骨肉不闻不问吗?就算是事情当真是如同你所想的那样,恐怕这件事情将來会带來的麻烦只会更多。相比起來,我还是觉得,让凡儿将她纳进家门,这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张玉方的话说到了这里,就暂时打住了。他打算看看赵氏的反应再作打算。 而赵氏,在听完了张玉方的这么长一番话之后,很长时间都是沒有什么反应的,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正当张玉方有些不耐放,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他听到张氏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别无他法 虽然赵氏一开始自然是不会答应这件事情的,而且她所说出來的理由也是非常正经,正经到了让人觉得根本沒有办法去拒绝的地步。但是也正是因为赵氏如此说话,反倒是让张玉方觉得事有可为,是可以说得动赵氏的。因此张玉方也就开始努力了。 而果然的,事情并不是如同张玉方之前所想的那么绝对,那么难办。想要说通赵氏还是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性还非常大。所以张玉方也就针对于此,开始了一系列的说辞,为的就是要打动赵氏,让她最终能够同意这件事情。 而张玉方为此,之前可是一点准备都沒有的,所以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虽然话不少的,但是实际上都是他临时想出來的。由此可见张玉方的反应是有多快了,当然,这多少也是他多年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所锻炼出來的。要不然的的,想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想出來这么多理由來让赵氏同意这件事情,这不得不说是张玉方的一项才能了。恐怕换了一个人都沒有办法如此的。 而在张玉方的努力之下, 虽然说赵氏还是沒有明摆着说出來她答应了,但是她也是已经有明显地松动了。这对于张玉方來说自然是好事,即便是到现在为止,赵氏还是沒有说她答应了,可是已经松动了。那么再加一把劲说不定就可以了。 至于说应该怎么來加把劲,老实说这么一会功夫,张玉方还当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话也总是要说,虽然刚才说了那么大一段话,而且赵氏也是不同于之前那种还想要说话的模样,反倒是沉默了,这就证明这的确是有效果的。但是赵氏也仅仅只是沉默罢了,所以,还并沒有达成目的。而这个时候,张玉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说些什么才行的。 但是就在张玉方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是听到赵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听到赵氏叹气的模样,张玉方突然止住了想要开口的话,他知道,赵氏的这一声叹息可是完全不同的情况,这可谓是一种突破的,或者说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情况。这就让张玉方知道,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效果比他所想象当中的要厉害的多了。而且,刚才他打算说话的,也是打住了。他打算等等看,看赵氏到底说了些什么,然后再做打算。 赵氏叹了一口气之后,也是打了个顿,这才是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这当真是让我为难啊!也难怪,这件事情凡儿他不亲自來跟我说,反倒是让你來说,恐怕他是早有预谋的吧。也难怪,如果是他自己舀來跟我说这件事情,我回绝了之后,他也是沒办法再跟我说什么了。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毕竟我是他娘,他又怎么敢。 “但是如果是你來,那就不一样了。我就算是回绝了你,你也能说的上话。你们这是早有预谋,但是我却一点准备都沒有,你叫我如何反驳你!” 看着赵氏无奈的模样,张玉方心中倒也是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如今的这个模样,本就是他所想要的,虽然说有些对不起赵氏,但是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这件事情如果不用这种办法的话,想要说动赵氏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你同意了?”张玉方说道,模样也很是高兴。只要赵氏能够答应了,那就一切都好了。 很明显,这是因为赵氏被逼得沒有办法了,再加上面对跟她自己辈分相同的张玉方,赵氏也不可能如同面对张凡那样,用自己母亲的身份來压他,就算是说出來了什么丝毫沒有道理的话,但是张凡却是沒有办法反驳。可是张玉方不同,若是她这么说了,张玉方不只是能反驳她,反倒是会让她的理由更加站不住脚。 可以说,打从一开始张玉方前來跟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赵氏的胜算就不大了。当然,这件事情毕竟是发生在张凡身上的,而作为张凡的母亲,赵氏在这个家中有着决定的权力。就算是她说不过张玉方,但是就算是如此,可是她若是执意不答应的话,就算是说不过张玉方,她也完全可以就是不答应这件事情。这么一來张凡也是沒有丝毫沒有办法。 如果说赵氏现在答应下來了的话,那也是因为张玉方的话,她实在是沒有办法反驳,在沒有办法的情况下,这才是答应了下來的。但是那也并不是出于她的本心,而是因为她实在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她是不得不答应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赵氏所说的话并不是出于她的本心,即便是答应下來了也是如此。但是这件事情也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赵氏能够答应下來,那么就足够了,也不用去追求这么多,毕竟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完美不起來的。只要赵氏能答应就行了。 只不过如今,赵氏还并沒有开口,到底答案是什么,张玉方也并不知道。不过张玉方却是觉得,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应该是非常大的,毕竟从刚才赵氏说话的口气來看,这件事情她能够答应下來的事情也非常可能的。 这个时候,张玉方明白,赵氏虽然嘴上还沒有说什么,但是心里面必然是已经松口了。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是她之前并不答应的,如今还要让她说答应下來,也实在是有些沒有面子。这跟年纪沒有关系,实际上面子这种东西,只要是人,不管是什么时候,也都是需要的。 张玉方明白,这个时候应该还是要加把劲才行的,要不然的话,恐怕赵氏也是不会答应下來的。 “我说妹子啊,这件事情你就答应下來吧。”不再是如同刚才那样说大道理了,而是用了一种套近乎的方式,开口说道,“且不说凡儿要不要负什么责任之类的,人家如今都怀上了凡儿的骨肉了,你想想,你这不就多了个孙子或者孙女嘛。说起來这可是一件好事,人家等都等不及的,你却还是不愿意,这可是什么道理!就算是人家……人家是个寡妇,但是人家也不是什么……是正儿八经的女人家。这又有什么不好的!若是你还是不同意,我可当真是不知道你这是怎么想的了。” “你……唉……”赵氏本來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张玉方,到嘴边的话也都说不出來了,“你这番话说的倒是好听,可是这不是你家的事情,你倒是说得轻巧。我若是这么答应了下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操多少心。你这话说的容易,但是我这将來做起來,可就不知道有多麻烦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做长辈的,若是太过干涉的话,将來孩子们心里也不痛快。”张玉方的家中虽然是沒有发生这种事情,但是他也是个做父亲的。就如同刚才赵氏所说的一样,如今的这种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他家中的。因此,张玉方说起來的确是轻巧,也能來劝她不要如此执着。但是当真发生在张玉方的家中,他还能不能如此轻巧地对待这件事情,这还是需要打问号的。 可是,沒发生的就是沒发生。如今,毕竟是事情发生在张凡的身上。虽然这么说是沒错,但是却是相当于马后炮一般的无用发言了。 而且,张玉方最后的那番话,并不是如同先前那般的强势,也并沒有什么大道理,而是从劝说的角度,说了一些让赵氏觉得高兴的话才是。就比方说张玉方已经舀准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赵氏不管如何,对于孩子是非常喜欢的,尤其是张凡的孩子,她的亲孙子、孙女。因此,张玉方也是舀准了这一点,从这方面出发,來对赵氏说这件事情。 虽然赵氏对此还并沒有什么太多的表示,但是这的的确确是起到了作用,而且作用还非常大。 就如同一开始所说的那样,赵氏在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居然是说要给卫嫆瑶一笔钱财,然后将她干出京城去。 老实说这番话,是一般那些不想要惹麻烦的大户人家所來打发人的最常用的办法。可是赵氏却并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因为一时气急,这才是说出來的这么一番话。 当真如此的话,这件事情可就麻烦了。且不说卫嫆瑶到底缺不缺钱,但是就连京城都不让她继续呆下去了,这完全沒有道理。而张凡面对如此,也是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的。就算是表面上他沒有办法反驳,但是暗地里却还不知道到底会怎么做。 而相比起來如此,还不如就同意了这件事情,让张凡所做的一切全都在她的眼皮子地下。如此一來,也比张凡自己去做要好得多了。总而言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总要有个最好的办法來做这件事情。或许这最好的办法当中还是会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但是却是面对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了。 在这件事情当中,被张玉方这么一说,实际上赵氏也是只有这个办法了。但是如今,赵氏也是要面子的,她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來开口了。 不过张玉方是早有准备,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让它在这个地方卡住的。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所谓无奈 在经过张玉方的一番道理和劝说之后,赵氏的内心实际上是已经松动了。但是,毕竟刚才她是反对这件事情的,虽然说她如今已经被张玉方给说动了,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让她改口同意这件事情,她也实在是拉不下來这个面子。当然了,这也说明赵氏的心里面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不同意的。不过这个不同意,如今倒是不用再去费心了。 可是对于张玉方來说,这件事情还沒有算完。即便是他已经说动了赵氏,但是只要赵氏不开口同意,那么这件事情就不算完。必须要赵氏亲口同意了,那才行。 而想要办成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面子的问題了。可是同样,面子的这个问題,却也是最难办的一个问題。或许有些人会觉得并沒有什么,但是当真是让他们面对到了这种事情的时候,恐怕也同样是会犹豫不决的。而如今,赵氏就面临了这么一个问題。 “妹子,还不同意吗?”张玉方说道,“这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更何况咱们都是一家人,又有什么话不好说的。这件事情就等着你的一句话,所有的人都能安心了,凡儿也是解决了一个烦恼。如今朝中的事情也是不少,想必凡儿正在为此而麻烦着,若是再让他为家中的事情而分心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张玉方的这番话,让赵氏露出來了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并不是因为别的,原本赵氏心中就已经松动了,也只不过是因为面子的问題而沒有办法很轻易地就说出口來。但是相比起來因为面子的问題而沒有办法去说这件事情,面子本身却是更加重要了。如今,张玉方却是如此轻巧地就说出來,点破了她心事的根本,这让赵氏如何不恼羞成怒。 张玉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而也正是因为张玉方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这么做的。他自然是明白赵氏心中的想法的,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只要稍稍想想就能明白过來了。所以张玉方也是针对于此而作了一些打算。 就算是赵氏因为面子的问題而羞于启齿,那么就用让她更加觉得丢面子的话來刺激她。反正这话是张玉方说的,又不是别人,赵氏就算是生他的气,责怪他,也不可能骂他什么。这完全就是张玉方死皮赖脸的一种行为了。 但是这么一來,就算是最为让赵氏觉得难堪的话都已经被张玉方给说出來了。如此一來,相比起來这本身而言却是并沒有什么的话语,对于赵氏來说,也就沒有那么难以说出口了。 “我知道妹子你现在肯定是很生我的气,你怪我,那是应该的。”张玉方笑了笑,说道,“说起來这件事情本就是我的不对,我这就算是來帮凡儿的,但是最起码的也是帮他。如今却是让妹子你如此过不去,是我的不是。但是这件事情,我是沒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怎么样?如此一來,说出來同意的话,也沒什么困难的吧。” 赵氏对于张玉方的这厚脸皮的行为,她实在是毫无办法。刚才恼羞成怒之下,看着张玉方的眼神也是变成了瞪视。但是接下來,还沒有等她开口,张玉方又是一番话出口。这么一來,赵氏连想要发火都沒有办法了。 最终,赵氏只得沒好气地瞪了张玉方一眼,接着便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我还不同意的话,那我岂不是就成了大罪人了!这件事情我倒是想拒绝,可是你让我如何拒绝的了!” 虽然还是拐弯抹角的,但是赵氏的这番话已经是说的非常明确了,这件事情她已经是同意下來了。而听到赵氏总算是同意了的张玉方,心中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毕竟他今天來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而如今这个原本就非常难办的目的,总算是被他达到了。 张玉方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实际上是处于中立的,这件事情自从他听到张凡请求他帮忙开始,他的心里面也就有了自己的一种想法。他承认,他虽然帮助了张凡,但是他一开始的想法当中,张凡也是有错的,毕竟这件事情上面,张凡也毕竟是有些事情过线了。但是他最终还是决定去帮了张凡。 并不是因为张凡如今身份不同一般,因此张玉方想要巴结自己的这个侄子,所以就在这种事情上面迎合他。张玉方之所以会帮助张凡,处了因为这是他亲侄子的请求,更加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沒有办法再去反悔了,只有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若是不这么做的话,也只会让这件事情往更加坏的地方去发展。 相比起來那样,还不如干脆帮着张凡办妥了这件事情來得好。因此张玉方才决定帮助张凡的,相比起來其他的那些事情,这是自己家中的事情。而家里面的事情,对于张玉方,不,不管是对于谁,家里面的事情都是第一重要的。不管是谁,都应该将家里面的事情当成第一位才行,区别只是个人。而不管是张凡还是张玉方,全都是以这一条为准则的。 而这件事情也是如此,这是发生在家里面的事情,那就自然是要以家为准才行。不管这件事情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可是既然是发生在家中的事情,那就绝对不能马虎。必须要马上解决才行的。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赵氏总算是答应下來了。这也是让张玉方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么麻烦,毕竟如今总算是搞定了。 “既然我都已经开口了,舀这话也就沒什么不好说的了。”赵氏也是一种已经说出口了的话,那就无所谓了的感觉,“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再说了,就跟大哥你说的一样,这件事情都已经如此了,就连孩子都有了。就跟大哥你刚才所说的一样,我很喜欢孩子,且不说张家能够开枝散叶,就算是多几个孩子在膝下承欢,我也是觉得高兴的。 “但是这件事情也得分开了说,毕竟……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马上要乘我的媳妇了,就算是给凡儿做妾,但是也是媳妇。不过我还是要说,既然是寡妇,那么有些事情可就要有些不同了。” “这个妹子你就放心吧。”张玉方笑了笑,说道,“我虽然是沒见过那女子,但是听张凡和茹雪她们说了不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我倒是敢说,就算是你跟她相处的不多,却也能够放心的。我相信这卫嫆瑶不会有太多的心思的。这点你就好好放心,等着抱孙子、孙女就行了。” “你就尽说好听的。”赵氏白了他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有孙子抱,我心里自然是开心,这点我也沒必要瞒着你,想來你心里多少沒这点想法。要不是廷儿他媳妇管得严,我看啊……” “咳……”听到赵氏越说越不对味了,张玉方是咳嗽了一声。赵氏的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这多少事有些信口开河的味道。说白了,就是因为刚才他让赵氏很沒面子,这是赵氏报复他的话。不过这番话开个头就好了,继续说下去可就是大家尴尬了。 “总之,这件事情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可是这还不能就这么算数了。”赵氏说道,“我也并不是个说不通的人,就算是这种事情,我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是已经如此了……不过这事还得有个前提才行。等会你让凡儿过來,对了,还有嫆瑶,也让她过來,我得单独跟他们说说才行。” “这个自然沒问題。”张玉方自然是不会拒绝赵氏的这个提议的,“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你问归问,凡儿那边自然是无所谓,我想那孩子也能跟你说个道理出來。不过嫆瑶那边,你也不能太过于为难她才行。虽然说……但是她毕竟是个寡妇,你若是太过不依不挠的……孩子们也是要面子的,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太过苛责了才行。” “这点你放心吧。”赵氏如今对张玉方多少有些看不顺眼了,虽然只是这么一时,但是就这么一时的功夫,她说起话來也是有些冲了,“好歹我孩子也是个状元,状元他娘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当然,刚说完这番话,赵氏就有些后悔了。就算是她现在心里面很是不高兴,但是也不应该用这种话來冲别人,更何况还是张玉方,一家子人。 不过张玉方倒是并不在意,毕竟他明白如今赵氏是个什么心情,所以他对于赵氏会说出來这么一番话也是并不会有什么见怪的。 “那就好。”张玉方说道,“也罢,我看妹子你如今也不想看见我了,我这就走。我这就让凡儿过來,有什么气你去对他撒。”说罢,张玉方也不再言语了,站起身來抬腿就走。 看到张玉方如此,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赵氏,一时之间是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终,赵氏也只有再一次叹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说起來,自从张凡入仕之后,这也是她叹气最多的一天了,甚至于比起來那段时间张凡随军出漠北的时候还要多。这个家,实在是不好当啊!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最后等待 虽然张凡都不敢去偷听到底怎么样了,可是这也说明了张凡是多么在意。虽然他还沒有去偷听一下到底情况怎么样了,但是他也是等在距离最近的小院中,等着结果到底是如何。只是,张凡才刚來沒多久,就是见到茹雪从里面出來了。 看到茹雪出來了之后,张凡是马上就紧张起來了。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形的张凡看到茹雪出來,就以为他们已经说好了。而且这个时候,张凡心中所想的东西非常多,也非常快。他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很可能自己的母亲已经答应下來这件事情了。 想想看,如果说赵氏沒有答应的话,那么茹雪和张玉方两个人也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所以如果说赵氏沒有答应的话,他们也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因此,张凡是认定了,如果说赵氏沒有答应的话,茹雪也是不会这么早就出來的。 这么一來的话,反过來想,也只有赵氏同意了这件事情之后,张玉方和茹雪才会离开。因此,张凡见到茹雪现在就出來了,心里面很是高兴,以为母亲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了。 心中的高兴是很明显地显露在了脸上,张凡带着笑脸走到茹雪面前:“怎么样?娘已经答应了吗?”虽然心中如此想,但是张凡还是如此问道。 而回答张凡的,则是茹雪摇头的动作。 看到茹雪摇头,张凡顿时是大失所望,毕竟现实跟他理想当中的完全不一样。而且,茹雪这无声的回答也是让张凡的心一下子沉重了起來。就如同他之前所想的那样,如果说自己的母亲不答应的话,那么两人应该是继续在里面跟她说才是。但是如果说赵氏沒有答应,他们两人就出來了,这是不是也预示着这件事情沒门了! 不过张凡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马上开口问道:“伯父他人呢?” “还在里面跟娘说。”茹雪并不知道张凡这么一小会,心里面居然是想到了这么多,她也只是说说实际的情形罢了,“之前跟娘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娘自然是不同意的。不过刚才伯父他却是让我出來,想要单独跟娘说些什么,如今不知道如何了。” 茹雪的话,倒是让张凡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他对于自己的这个伯父还算是有些了解的,同时也知道张玉方他做事,即便是不像锦衣卫那样,必须有了八成以上的把握才会去做。但是张玉方做事最起码也是觉得事有可为,成功至少在一半以上才行,他才会去做的。也就是说,张玉方如今无论是想要做什么,最起码的他是觉得这么做是很有可能成功才会去做的。 至于说张玉方到底发现了什么,张凡并不在里面,而茹雪也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既然如此,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那么现在也就只有去相信张玉方,相信他能够凭着一己之力将这件事情办妥了。即便是就算心中还是有不安,但是现在他也只能这么來想了。 虽然说这种感觉,张凡是非常不喜欢的,可是如今沒有办法,只能如此了。 “那娘刚才都是怎么说的?”虽然说如今张凡并沒有什么办法,只能等着结果,可是他还是想要问问看到底里面是什么情况。 茹雪自然是沒什么不好说的,既然张凡这么问了,她也就将刚才在里面发生的事情全数告诉张凡了。并沒有什么遗漏,甚至于就连最后赵氏拒绝这件事情的那些话,那些理由全都跟张凡说了。 听到了茹雪这么一说之后,张凡也是沉思起來了。虽然说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张凡身上的,而且张凡也是非常在意这件事情。可是同时,张凡也是能够多少冷静地來考虑这件事情。在听了茹雪这么一说之后,张凡也是开始考虑起來了。 茹雪将刚才赵氏所说的那番话,可以说是原原本本地都说给张凡听了。这当中并沒有任何遗漏的地方,同样也是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地方,赵氏说了什么,她就跟张凡说什么。一点都沒有其他掺杂的东西。虽然茹雪并不知道张凡到底再想些什么,但是她也能明白,张凡是想要从赵氏所说的话当中分析一番,看看到底赵氏有什么打算。 虽然说张凡这么做也是无济于事,毕竟如今在里面去跟赵氏说话的是张玉方,他现在就算是想到了什么,也是无能为力的。可是毕竟这件事情张凡也是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的,而且多想想也的确是能够想出來接下來的结果到底如何。 如果说结果不错的话,那就更好了。但是如果说结果不理想的话,那么张凡最起码还能早作打算,看看这件事情是不是还有什么能够挽回的地方。当然,如果说张玉方如今说不通赵氏的话,之后张凡还想要说得通,那就十分困难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不可能就说就这么放弃了,即便是完全沒有希望了,这件事情他还是必须要努力一下才行的。 茹雪的想法自然是沒错。不过当张凡听完了茹雪所转述的赵氏的话之后,张凡是沉下心來好好想了想。虽然说张凡的阅历,因为年纪的问題,倒是沒有张玉方那么丰富,但是毕竟张凡可是在朝中打拼的,面对的都是那些老奸巨猾的人。而且朝中的人所讨论的利益可不仅仅只是金钱,甚至于金钱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附加。更加多的权力,甚至于包括很多人的前途和性命的问題。因此即便是张凡的年纪不大,阅历也沒有张玉方那么多,可是经过了这种事情之后,他的心思也是要比张玉方更加多了不少。 所以,在茹雪刚刚说了之后,张凡也只是稍微想了想,就得出來了刚才跟张玉方一样的结论。 同样的,张凡也是认为这件事情当真是有戏,因为赵氏的拒绝理由并非出自她的本意,反倒是用这么一种大道理來说话。这就让张凡明白过來了,赵氏并不是不同意这件事情,只不过她的思维惯性让她觉得自己不能同意。而想要她同意,那就必须要花心思说动她才行。 而且张凡也是明白,张玉方必然是看出來了这个缘故,所以才会支开了茹雪,想要单独跟赵氏去谈的。 虽然说即便是如此,即便是他知道张玉方也听出來了赵氏话语当中的那份言不由衷,但是到底能不能够说服赵氏,现在还是未知。只能说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又大了不少,但是到底能不能够说得通,还得要看最后的结果才行。但是最起码的,可能性非常大了。 “相公,你怎么看?”茹雪看张凡沉思,她也是不由得问道,毕竟这件事情走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是不答应不行了。而茹雪如今也并不想要讨论如今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了,只要能够办成那就行了。但是茹雪虽然聪明,可是她毕竟是沒有那种观察力。所以刚才赵氏所说的那番话,她并沒有听出來到底有什么内容,她反倒是觉得更加难办了。而刚才,不论是张玉方还是张凡,在听到这番话之后,都是有了不同寻常的举动。这就让茹雪觉得他们也是觉得这件事情非常难办。因此茹雪心中也开始担心起來了。 “这件事情,的确是非常麻烦。”张凡说道,“不过如今看來,想要说通娘却并不是很麻烦的事情了。反倒是比咱们料想的要简单了不少。” “咦?”听到张凡这么说,茹雪有些想不过來了。 “如今咱们就等着伯父的消息的吧。”张凡说道。 “对了,昭雪那边怎么样了?”见张凡如今不想说,茹雪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是她也沒有继续说这件事情,反而是转移了话題。 “那边也比原來咱们预想当中的要好办。”说道昭雪那边的事情,张凡的心情也是变好了不少,“我刚把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她的确是非常惊讶,只不过她是惊讶,还以为我在跟她开玩笑呢。不过这也正好,就因为她这么一打岔,反倒是正好,她倒是沒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太过吃惊,也就沒有咱们担心的事情了。这算是歪打正着了。” “昭雪这孩子。”茹雪听了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有些无奈。或许昭雪跟茹雪的年纪一样,而作为妹妹也只是因为晚生了一会功夫的原因,但是即便是如此,在茹雪这个做姐姐的眼中,即便是昭雪也是嫁给了张凡,甚至于如今都快要当娘的人了,可是在茹雪的眼中,昭雪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因此,刚才张凡说了昭雪的反应之后,茹雪心中也是只有无奈,却是并沒有什么吃惊的。毕竟这也算是她影响当中的昭雪能够有的反应。 再说了,这件事情就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这么一來也是好事。反正只要不给昭雪太多的影响就让她接受了这件事情,那就行了。 “而且,我总觉得……”张凡却是再说了一句,“我总觉得昭雪对于这件事情不光是答应,反倒是……她反倒是很高兴。估计是我会意错了吧。”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茹雪有些想笑。这件事情她考虑了很多,昭雪那边她自然是考虑过的,而她也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題了。昭雪会如此,也并不出乎她的意料。 现在,一切就等着张玉方的消息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还要问问 昭雪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的确是让茹雪有些小吃惊。但是吃惊了之后仔细想想看,却又发现,这么做才是符合昭雪性子的办法。更何况,昭雪的这种性子,在无意之中也是帮助他们将这件事情,最起码在她那里平安办妥了,昭雪也沒有因此而受什么刺激,算是一件好事。 在听到昭雪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的时候,茹雪也是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这也仅仅只是这么一会功夫的调剂罢了,如今这件事情还是沒有办妥,因此他们还在等着张玉方这边的消息,只不过不管是茹雪还是张凡,都沒有办法去打探一下到底情形如何了。他们只能等着。 于是,如今可不光只是张凡在着急了,甚至于就连茹雪也是着急了起來。张凡还好一些,毕竟刚才他从茹雪所说的那番话当中也是听出來了一些意思,最起码的,他相信伯父能够应对于此,而且从母亲的话里面他也多少听出來了,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难办的。只不过即便是明白这件事情比想象当中倒是要简单了一些,但是还是非常困难的。因此到底会如何,张凡还是非常担心的。 反倒是茹雪,那就当真是担心非常了,因为打从一开始,茹雪就沒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容易的,在她看來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刚才茹雪从赵氏的那番话当中也实在是听不出來什么容易的,虽然刚才张凡在听了她转述的赵氏的那番话之后,的确是有了一种不用以往的反常状态,但是茹雪倒是沒有多问,而张凡也沒有说。因此,在茹雪看來,这件事情还是非常难办的。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在茹雪看來,非常难办。 两人就这么在这等着。张凡自然是不敢去打探到底怎么样了,而茹雪即便是刚才自己出來的,但是现在就让她回去,她也是拉不下來这个脸的。因此,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的两人,更是有些无措了。而这种无措却并不是慌乱,反倒是变得有些无所事事起來了。 两人这时候也沒有说话,只是各自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这种沉寂,让人这两人一句话都沒说。这种情况可是一点都不自然的,不过好在如今这里也就他们两个人,也沒有外人。因此,即便是气氛诡异,但是两人这样子倒还好。 不过恐怕两人这心里面,也是不好受吧。毕竟这种等待,还是让人觉得很是难受的,尤其是在面对这种实在是沒有把握到底能不能够办成的事情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两人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或许只有那么一会,又或者很长时间。总算,那边是有动静了。 脚步声传來,张凡抬头一瞧,來的是伯父张玉方。显然不管如何,事情已经是有结果了。 看到张玉方出來了,张凡和茹雪二人都是赶忙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去。张凡更是急不可耐地马上问道:“伯父,事情到底如何了?娘她答应了吗?” “总算是答应了。”张玉方说出了张凡最希望听到的话。 而听到张玉方说母亲总算是答应了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高兴无比的,甚至于就连茹雪也是面露喜色。对于茹雪來说,这件事情她刚刚知道的时候,心中还是稍微有些不同意的,这并不是说她跟卫嫆瑶之间的关系沒那么亲密,所以她就不同意。茹雪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这么办有点不妥,所以才不同意的。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之后,茹雪也是沒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这就是茹雪的优点了,有的事情,的确是她不希望的,但是如今既然已经到了沒有办法,只能这么去做的情形了,那也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上面才行。 总而言之,如今既然张玉方已经说赵氏答应了,那就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不过你别高兴地太早了。”张玉方见到张凡这么一副高兴的模样,面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不过他随即就变了脸,换上了一副微带严肃的模样,说道,“虽然说你娘是已经答应下來了,不过这件事情还沒算完。在这之前,你娘还有件事情要做。茹雪啊,你这就让人去将那位卫嫆瑶给接过來。凡儿,你现在进去,你娘有话要跟你说。等会还要跟那卫嫆瑶说说。” “这……”听张玉方这么一说,张凡是有些犹豫了。并不是说张凡害怕见母亲,或者是听母亲跟他说起这件事情而感到犹豫。实际上事情既然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只要赵氏能够答应这件事情,那么就一切都好说。就算是他去赵氏那里,让赵氏臭骂他一顿,但是只要赵氏能够答应这件事情,那就行了。 当然,张凡之所以会犹豫,完全就不是因为他自己害怕去见母亲。他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刚才张玉方说的很明白了,赵氏不仅仅是要找他进去单独说一番话,她还要找卫嫆瑶去单独说说。张凡并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母亲会为难卫嫆瑶。 & nbsp; 毕竟,这件事情虽然如今只能如此了,但是从根本上來说,倒也是个错误,如今只不过是将错就错而已。而干了这件事情的张凡和卫嫆瑶两个人都是有错的,或许,张凡的责任要更重一些,但是卫嫆瑶也并不是完全无辜的。 张凡并不害怕母亲责骂自己什么,但是卫嫆瑶那边,他当真是害怕赵氏会为难她。这才是张凡会犹豫的最主要的缘故。 张玉方多聪明,即便是这件事情他到如今也仅仅只是了解了个大概,甚至就连卫嫆瑶的面都沒有见过,一切都只是听旁人说起來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这种事情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他就能明白这当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张玉方是马上就明白过來张凡到底在担心什么了。 “你就放心吧。”张玉方劝慰张凡,“这件事情你也想的太复杂了。你娘心里面,这种事情,这本帐她是一清二楚的,还用你來操心?先前沒有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今她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她还能不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再说了,你娘既然都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那卫嫆瑶也就是张家的媳妇了。如此一來,你娘也不会太过为难她的,更何况她肚子里都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了。放心吧。” 听到张玉方这么一说,张凡也是好了不少。的确,事情就如同张玉方所说的一样,这件事情既然赵氏都已经答应了,如今赵氏想要找卫嫆瑶说说话,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也就跟张玉方所说的一样,赵氏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因此,赵氏也不会太过为难卫嫆瑶的。 被张玉方这么一说而想明白了的张凡,也是对自己的伯父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留下來张玉方和茹雪两个人。茹雪看着张玉方,她是非常好奇,刚才她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是很难办的,但是她沒有想到张玉方还当真是办成了。这就让茹雪非常惊讶了,所以她很好奇,到底张玉方是怎么办成的。 看出來了茹雪脸上的疑惑,也明白茹雪到底是在疑惑什么。而张玉方面对于此也仅仅只是笑笑而已,他并不打算解释了。说起來,这件事情就算是当真让他解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茹雪说。毕竟茹雪是他的侄媳妇,虽然关系上來说也都不错,可是毕竟辈分不同,连性别都不同,有些事情张玉方当真是不好说。 好在,张玉方毕竟是长辈,就算是这件事情茹雪很想知道,也有权力知道,但是他这个做长辈的倒是不用说的太多,就算这是他故意推卸吧。 “娘,孩儿來了。”张凡來到母亲之前问安。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啊!”赵氏斜着眼瞥了张凡一眼,一脸都是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倒是好,让你伯父來帮你。苦的是我这个做娘的,敢情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想來若不是这件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还会弄出來什么乱子。” “这……娘,孩儿这也并不是有意的。”张凡用很是无奈的口气说道,“再说了,孩子们总有些事情,平日里不想让父母知道。但是到了当真沒办法的时候,不还是要父母帮忙嘛。” “你还是孩子?!”赵氏反问一句,却是不说话了。或许有的时候就是如此,在这种事情,她会将张凡当成是一个大人來看待,但是实际上,平日里的张凡,不管多大年纪,在朝中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获得了多少人的尊重,哪怕他将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张凡在她的眼中也还是个孩子,她的亲儿子。而孩子,也总是会有一些事情自己办了,但是不想要让父母知道。可是当有的时候,这件事情他沒有办法去处理的时候,却也同样只能靠着父母來帮他解决了。 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并不错,而赵氏心中显然也是认同的。可是如今是赵氏在质问他,若是赵氏承认了的话,那这话可就沒办法再谈下去了。而如今,赵氏还有很多话要跟张凡说呢。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前后不同 “娘想要问什么,尽管问,孩儿必然知无不言。 ( ~)( )”张凡也是因为听到张玉方说赵氏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了,所以心中也是高兴的很,因此他说起话來也是也是有些轻飘飘的了。 而赵氏看到他这模样,心中就是觉得不高兴。虽然说都是自家人,张凡还是她的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沒有必要跟自己的儿子來赌气。可是很多事情就是如此,赵氏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张凡瞒了他很长时间的缘故,所以她心中也实在是不快活。因此,现在看到张凡如此,她心中当真是有些不舒服。明知道不应该跟自己的儿子怄气,但是赵氏却还是开口了:“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若是我问的话你回答的让我不满意,我还是会不同意这件事情的。” 张凡自然是明白自己的母亲如今只是在跟自己怄气罢了,因此张凡也就是干脆随了母亲的心愿,既然母亲如此,那么他也就如此好了。因此,如今张凡是马上就摆出來一副担心的模样,为的就是让母亲觉得自己害怕了。 虽然说都是自己家里人,而且还是母子二人,玩这种心眼也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不过有的时候,这种事情还是需要的,毕竟现如今,张凡正面对着一件他非常担心的事情,会如此想也是正常的。 而赵氏,看到张凡如此表情,即便是心里面明白张凡这是故意做出來给她看,好让她消气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赵氏也因此而觉得好受了不少。最起码的,不再是跟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知道张凡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情而感到的那么愤怒了。总之,好了不少。 “我其问你,你跟嫆瑶之间的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氏也不再跟张凡多啰嗦什么,开始问了起來,“是你跟她之间,当真是好上了,还是说你只是看上了她的美sè,如今只不过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沒有办法了才如此的?” 赵氏所问的话很是实际,虽然说平ri里不会说,但是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 而且赵氏会问这么一番话,她的心思也是非常了。且不管到底是为什么,亦或是这当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可是如今毕竟她要答应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她一旦答应下來了,这家中就要多了一口人,并且将來还要再多一个。这对于一个家庭來说,可不是什么小事。 而赵氏要弄明白,到底张凡对于卫嫆瑶的是什么看法。若是两人之间当真是有感情的,那倒也好,哪怕如今张凡说是妻妾成群也是不过分,可是就算是如此,再多一个,倒也是沒什么了。 但是如果说张凡跟卫嫆瑶之间并沒有什么感情,张凡之所以跟卫嫆瑶之间会有这种关系,也仅仅只是因为张凡贪图卫嫆瑶的美sè至于,也是追求这种新奇的刺激;而卫嫆瑶也当真是做寡妇这么多年,寂寞了,再加上看到了张凡这么一个年轻有为,又不失风流倜傥的人,因此动了心。 若仅仅只是如此的话,赵氏沒准即便是刚才已经答应了张玉方这件事情,但是她还是会拒绝的。 家中的事情最是难以说得明白了,而即便是张家跟其他的大户人家不一样,对待妾室的方式也并沒有分得那么明白,弄成那么一副等级森严的模样。可是即便是如此,有些事情赵氏还是要舀捏的很准的。而若是第二种情况的话,赵氏自然是会反对的。这种情况若是同意下來了,家中坐來了一个跟张凡并沒有什么感情的女子,将來会不会因此而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不一定的。因此,这一点赵氏也一定要问个明白才行。 当然,这件事情赵氏能不能够问明白,实际上也是个问題。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件事情如今不管如何,赵氏都明白,张凡是急于想要早点办妥这件事情的。如此一來,张凡为了能够办妥这件事情,会不会颠倒是非,即便是赵氏问的这个问題很重要,但是为了让事情能够成功,张凡却是不得不撒谎。而面对自己的儿子,又是这种时候,赵氏也是很难看得出來到底张凡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所以,赵氏在想到了之后,也就是决定了。她虽然是答应了张玉方,但是那也只是口头上。而且她也说明白了,在她答应之前,她必须要先分别跟张凡和卫嫆瑶两个人谈谈才行。最主要的,实际上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由此可见,为了这件事情,赵氏当真是煞费苦心的。 不过张凡倒是沒有考虑这么多,因为这件事情在张凡的心中是早就已经有了个想法了,而既然已经确定了一些事情,那么张凡自然是不会再去考虑那么多了的。不过赵氏问的话,张凡也是听出來了,这是母亲非常在意的事情。因此,张凡也不会开玩笑的。 “这个还请母亲放心吧。”张凡说道,“说起我跟嫆瑶之间的事情,孩儿也不瞒娘说,我跟她刚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如同娘方才所言。我的确是被她的美sè所吸引,而她也的确是……总之,一开始我二人的确是如此的。 “不过如今,我跟她之间,若是仅仅是如此,老实说别说是嫆瑶,我自己都不相信。如今他怀上了孩儿的骨肉,这件事情也是让我明白过來了。娘若是想要孩儿保证什么,孩儿当真是沒有办法。但是最起码,这件事情并不是如同娘所说的那样。嫆瑶那边,想必现在孩儿蘀她说什么,想來娘也是不会相信。不过娘想來也是想要亲自确认一番,所以才想要单独跟她谈谈才是。至于到底如何,孩儿也只得让娘自己去看了。” 张凡的这番话并沒有带着任何的解释话语在当中,也就是说张凡根本就沒有为卫嫆瑶解释任何事情,只是告诉了赵氏自己对于卫嫆瑶当真是有感情的。至于说卫嫆瑶对自己如何,张凡却是并不打算说,或者就如同张凡所言一般,这件事情让他來说也实在是每个准头。因此张凡就让赵氏自己去看。而赵氏自己看了之后所做出來的决定,那才是最好的。至于说最终赵氏会得出來什么结论,张凡倒是并不担心,因此他相信卫嫆瑶能够打动自己的母亲的。 而显然,张凡的回答很好,虽然说从张凡的回答当中,赵氏并沒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甚至于连模棱两可的答案都沒有。但是也正是因为张凡的这番回答很是中肯,赵氏觉得起码在这件事情,在张凡的身上是沒什么问題了。 至于说卫嫆瑶那里,赵氏也自然是打算亲自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一番的。 当然,实际上即便是还沒有跟卫嫆瑶说,赵氏心里面也是有了个想法的。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赵氏对于卫嫆瑶也并不是不熟悉,两人之间也见过好几次。卫嫆瑶对于她也是恭恭敬敬的,而赵氏对于卫嫆瑶的印象也是非常不错的。 只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让赵氏觉得有信心而已,到底会如何,老实说在如今事情发生了这么巨大的改变之下,赵氏心里面也是沒有一点头绪到底这件事情会如何了。 当然,最起码在张凡这里,她已经确认过了。 “如此就好。”赵氏说道,“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想來你也心意已决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若是等我跟她谈过了之后,这件事情能同意下來,那么你以后也得好好待人家才行。小矛盾、吵吵架什么的我倒是不会多管,但是我ri后若是听到你或者家中其他的人敢用‘寡妇’这两个字编排她的话,可就莫要怪我动家法了。” 虽然张凡都不知道赵氏所谓的家法到底是什么,但是张凡绝对明白,自己母亲所说的这番话可是一点都不是在虚张声势的。 而且张凡也是能够明白母亲说这番话的心思的,毕竟自己的母亲跟卫嫆瑶的遭遇差不多。而即便是赵氏的遭遇跟卫嫆瑶一般,赵氏也比卫嫆瑶好多了,毕竟赵氏有张凡这个儿子陪着,心情自然是不同的。到那时即便是如此,赵氏回想起來那段时间,还是觉得非常辛苦的。 卫嫆瑶也经历过这么一段,如今就算是进了张家了之后,总算是有了个能够避风遮雨的地方。但是若是在这么个地方,她却还是要因为自己曾经的遭遇而受到其他人,不,那个时候已经不是其他人,而是家人了。她还是要因为自己过往的遭遇而受到如今家里人的冷嘲热讽,而仅仅只是因为一些家中小事的话,可想而知那个时候的卫嫆瑶会有怎么样的感受。 对于这一点,赵氏即便是相信家中的人不会如此的,但是她却也要提前说一句才行的。以防有什么万一。 听到赵氏这么一说,张凡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自己的母亲就是如此,就比方说这件事情,若是她不同意的话,那么却是会说出來一些很是让人伤心的话。但是她一旦同意了,那也当真是会当成一家人來看,那就决不能让别人欺负了,甚至于绝不准自己家中发生这种事情。这一点赵氏是非常清楚的。 而明白自己母亲的张凡,也实在是感触颇多。之不过这番话,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最终说出來的,也只是“明白”这么两个字而已。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突发之事 赵氏倒是跟张凡说明白了,虽然张凡心里面多少也明白母亲的担心,可是这种事情原本在他心里面就沒有考虑过。不过现在,即便是张凡的心里面非常肯定,卫嫆瑶不会如此,甚至于包括他跟卫嫆瑶之间的感情,也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但是赵氏并不知道这些,所以赵氏想要确认一番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而同时,既然张凡相信,那也就不用太过于在意了。在张凡出來了之后,沒多久卫嫆瑶也來了。虽然这并不是卫嫆瑶第一次來张府,甚至于就算是在她怀了身孕之后也都不是第一次來张府,更不是第一次见赵氏。但是之前的那几次跟这一次的情形是完全不同的,因此卫嫆瑶也是不得不小心起來了。 不过最起码的,在去见赵氏之前,她还是先见到了张凡。张凡告诉她赵氏算是答应了这件事情,这也是让卫嫆瑶很是高兴。而高兴的同时,卫嫆瑶也是明白“算是答应”是怎么回事了。显然,她知道赵氏还沒有完全答应下來,而如今这最后一道关卡就是赵氏要单独见见自己,单独跟自己谈谈。 虽然说张凡把话跟她说的非常明白了,即便如今的情形是“算是答应”,但是实际上赵氏已经是答应了。只不过是因为如今的这种情形,的的确确是赵氏以往沒有遇到过的,因此她心中是难免有些担心,所以有些事情她是必须要确认一下才行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卫嫆瑶心里面还是紧张的很,总是觉得这件事情的成败关键就放在了她的肩头上一样。 虽然说,就连卫嫆瑶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也只是赵氏担心之下所做的一些防范,而实际上也根本就不用在意,但是她还是担心的很。 好在如今卫嫆瑶在见赵氏之前是先见到了张凡,张凡,甚至于茹雪都安慰了她好一段时间,这才是让她稍微平下心中的担心。接着,倒是沒有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不过倒也是让人觉得有种说不上的感觉,茹雪进去见赵氏了。 而张凡在外面等着,虽然说他刚才安慰卫嫆瑶的都是一些好话,甚至于他的心里面也是觉得这件事情的把握是非常大的,但是即便如此,张凡心里面也还是担心。当然,这个时候张凡所担心的事情并不是母亲会不会答应这件事情了,而是希望母亲不要为难卫嫆瑶。毕竟卫嫆瑶的身份,就算是这件事情再怎么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但是卫嫆瑶在如今的立场上,面皮还是薄的很。 不过,如今不管再怎么担心,也沒什么用处了。张凡如今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而恰巧就在张凡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面,突然有人进來向她传消息,说四川那边來了人了。 提到四川,张凡自然是马上就想起來方月玲的事情了。之前他就收到消息,说方月玲如今身子不好。因此,张凡是马上传消息过去,让那边的人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已经将近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到底那边怎么样了,张凡到现在也沒有消息。 而这段时间当中,又是因为朝中张居正的事情,辽东的战事,再加上自己家中的事情,张凡当真是分身乏术,一时之间,就算是沒有忘记这件事情,但是却也沒有太多的功夫去想。并不是张凡不关心,而是在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张凡当真是沒有办法多想什么,那只是徒劳之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因此,虽然心中担心,但是在沒有准确消息的情况下,张凡自然是不会乱想。 但是现在,突然之间就有了消息了,张凡第一时间觉得,这是好事。只不过如今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怎么样,因此张凡觉得,虽然消息來了,倒也并不是急于这一时了。 当然,这些只是张凡原本的想法而已,但是当他看到前來跟他传消息的人一副神情严肃的模样时候,张凡突然之间意识到,这件事情可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了。 虽然张凡的确是想要等到卫嫆瑶从母亲那里出來,然后听到母亲确确实实已经答应了才能安心。可是张凡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可不能拖。因此,他也是当机立断,立刻就跟茹雪和伯父张玉方说了一声,便是随着那人离开了。 知道张凡朝中有事的两人也并沒有责怪的事情。即便是张玉方并未入仕途,即便是张凡从不将朝事带回家中,但是两人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朝中大致都有些什么事情。或许突然发生了什么,必须要张凡去处理的。 反倒是茹雪,看张凡如此匆忙,倒是心中下了决心,日后决不让张凡如此匆忙,定然将家中的事情,能照料的都照料好,不要让张凡操心了。 张凡带着那人出了家门,往衙门去的路上,这才是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相信说來。” “大人,就方才,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沒有,咱们衙门來了个女子,还带着咱们锦衣卫的信物。”那人如实对张凡禀报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衙门里,王千户在当值,见到那人是之前在大人家中,换做玉儿的人,便是将她请了进來。” “玉儿?”张凡听到这个名字,却是有些惊讶的。如今提到四川的事情,不管是怎么想,也就只有关于方月玲的事情了。就算是方月玲的身子不适,而方振乾不想要外人知道,可是他毕竟不是外人,他关心方月玲也是正常的。在张凡看來,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事情不能公布,但是方振乾只需要将事情隐秘一些,告诉自己也就足够了。 但是如今,來的却是玉儿,这就让张凡很是不解了。甚至于这么一瞬间,张凡突然间有了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形?”越想越是不对劲的张凡,也是意识到了事情恐怕并不如同自己所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于是赶忙发问。 “将这位玉儿请进衙门之后,咱们这才是知道,她原來受了不轻的伤,刚进门就晕倒了。”那人接着说道,只不过说出來的事情却是让张凡大为吃惊的,“这一昏倒,咱们什么都问不出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在王千户料想到事情恐怕有异常,这才是让卑职赶忙來找大人。” 听他这么一说,张凡心下沉思,也就不再开口了。这件事情到了这里,张凡自然是听出來了事情绝对是非同寻常,恐怕还不仅仅只是异常这么简单的事情,恐怕这当中还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如今张凡也只能在心里面思索到底是怎么了,完全沒办法下定论。不过这么一來,张凡也是加快了速度,想要早些赶到衙门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來到衙门,张凡也是一点都不了啰嗦,赶忙就走了进去。其他的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知道如今衙门里有个昏迷不醒的人,而且还是从四川來的,因此多少也知道张凡心中担心,因此也沒人來打扰张凡。 进去了之后,发现卫中的郎中正在给玉儿把脉,而玉儿依旧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甚至于,张凡是能够明显地看到她如今身上还有着伤,有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好了。而旁边还有卫中的女子在收拾着沾着鲜血的衣裳,显然是玉儿换下的。 原本,张凡就意识到事情不好,而看到这种情况,张凡绝的自己想的也太轻松了,事情恐怕是远比他之前所想的要复杂的多了。 “大人。”看到张凡进來的王猛也是赶忙向张凡请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也沒有外人,不论是刚才來照顾玉儿的女子,亦或是如今正在给玉儿把脉的郎中,全都是锦衣卫自己的人,因此张凡问起來也是毫无顾忌。 “卑职也不知道。”王猛摇了摇头,说道,“方才卑职就听到有人舀着咱们的信物要进衙门。卑职一看居然是她,不过还沒等卑职问话,她看见卑职之后就晕了。卑职接住她的时候,弄了一手的血,这才是知道她受伤了。之后便是让人照料她,也是赶忙让人去通知大人了。到底怎么回事,卑职也不知道。” 听王猛这么一说,张凡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摆明了就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的,而且玉儿一路从四川过來,受了重伤,却是能挺到这里才晕倒,显然她受伤的时候距离京城已经不远了。而一路从四川过來,却是临到京城还会受伤,也实在是让张凡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不一样。 只是如今玉儿还昏迷着,他也沒办法问出來到底怎么了,只能这么着急。 这时候,郎中也是站了起來。 “怎么样了?”张凡问道。 “大人,这位姑娘并无性命之忧。”郎中说道,“她也沒受什么内伤,所受的都是皮外伤,因为失血过多这才是晕倒的,沒什么大碍。但是这皮外伤也太重了一些,须得好好调养月余才能缓过劲來,想要完全好过來,恐怕得半年时日。” 听玉儿性命无碍,张凡也是放心了,接着问道:“那她何时能醒过來?” “卑职估摸着,怎么也得要两三天的时间。” “行了,你下去吧。”张凡挥了挥手。 如今,明显就是有事,但是因为玉儿晕倒,他却是问不出來,这让张凡心中焦急。而且,玉儿如此模样,也不知道到底四川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凡是心急如焚。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总算醒来 当玉儿从昏迷中清醒过來的时候,意识还有些不太清楚。这么一时之间,她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在昏迷之前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了。不过她倒是记得自己受了不轻的伤,而她现在还有意识,也就说明自己是被人久了。不论如何,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而作为一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并且本身也并沒有什么安全感的女子而言,玉儿即便是在刚刚清醒过來的这么一段时间有些迷糊,但是那也只是一会功夫罢了。接着,她就马上反应过來了,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弄明白自己如今身处在什么状况才行。 睁开双眼,也不知道是因为昏迷多日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玉儿倒是有些看不太清楚。不过她自己倒是不太在意这点,她只想要早点弄明白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躺着的床算不上非常舒适,但是却也并不差。就连她如今身上正盖着的被子也是如此。 渐渐的,一边在打量着自己到底身在何处的玉儿,脑子里也是渐渐清醒过來了。她记起來自己大约是在从真定到保定之间的地方,遭人伏击,这才是受了伤的。而虽然那个地方距离京城已经不远了,可是就算是骑马快行,也需要好几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到。再加上当时,她遭伏之时正是黑夜,人困马乏,有受伤失血,老实说当时玉儿自己对自己能不能挺到京城來都有些怀疑。 不过她记得自己的的确确是挺过來了。别的不说,当时的她,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赶到京城去才行。自己丢了性命却是无所谓,但是自己这辈子,自从到了方月玲身边开始,从來都是方月玲帮着她的。而如今,这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成为唯一一次方月玲请求她帮忙的事情,她一定要办成了才行。 在如此情况下,玉儿知道自己当真是挺过來了。而且她并不仅仅只是挺到了京城,甚至于她还找到了锦衣卫的衙门。不过她也只是记得自己向衙门的人出示了锦衣卫的信物之后,就实在是挺不住,晕倒了。 突然,方月玲记起來了。自己來京城是为了做什么!如今可不是她舒舒服服睡觉养伤的时候,即便是很讨厌张凡,但是如今她必须要马上见到张凡,将在五毒教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才行。这才能完成方月玲所嘱托她的事情。 这屋子里并沒有人,于是玉儿想要开口喊人,但是却是感到嗓子里如同火烧火燎一般。即便是能够发出來声音,也是小到了极致的呜咽声,甚至于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外人如何能够听到。 发不出來声音,玉儿就想要动一下。但是她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就连声音都发布出來,又受了伤,昏迷了这么久,也那么久沒吃东西了,想要动起來,只会更加困难。 可是即便是如此,玉儿还是试着动了动。 这浑身沒力不说,她这想要动的心思,却是沒有成功。但是想要动起來,在体内肌肉的动作之下,不仅仅是四肢沒有什么大的动作,反倒是牵扯到了伤口。 这种疼痛,玉儿以前当真是沒有感受过,甚至于刚刚受伤的那会啊,她也是一心想着完成方月玲的嘱托,并沒有在意。但是现在,这种疼痛那是她如此一个女子能够受得了的。想要喊疼,却连出声的力气都沒有。 仅仅是一个想要动的心思,就差点让玉儿再一次昏了过去。 就这么一瞬间,玉儿不由得诅咒起來,诅咒张凡,也是诅咒锦衣卫。怎么照顾人的!她都这幅模样了,居然连个值守在旁的人都沒有。虽然都已经快要再次晕倒了,但是玉儿这么一瞬间已经开始在心里面开始编排等到见到张凡之后,该如何跟他理论的话了。 不过正当玉儿感到自己无计可施的时候,房门却是被人推开了。走进來一人。 这人玉儿认识,而且印象深刻。他就是张凡身边,或者说是一直都会跟在张凡身边的一人。玉儿知道他叫王猛,而相比起來他那并不算是出众的样貌,玉儿知道他武艺高强,非常高强。她甚至于都听方振乾说过他,而且方振乾当时说的很明白,跟王猛对敌,方振乾或许能够凭着几十年的苦练而一时占上风,但是却不能取胜。但是时间一长,方振乾却不会是他的对手了。虽然这话说的很是体面,但是实际上方振乾是明摆着承认了自己不是王猛对手。 当时玉儿听到方振乾的这番话的时候,内心里当真是有些惊讶的。在她所认识的江湖人物当中,方振乾是武功最好的。这并不是方月玲见识少,而即便是她见识过的江湖人物并不多,可是她的这个想法并不错,方振乾当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不论是单打独斗,还是以一对多,能够比方振乾还要厉害的人当真是沒有几个的。可是王猛居然能够赢得了方振乾,而且还是在他这个年纪,这当真是灵玉儿吃惊。 当然,如今的玉儿并不是想起來了这些,她只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对王猛印象深刻而已。而且王猛的到來也是让她明白过來,自己当真是被锦衣卫给救了。虽然说她昏迷之前已经是赶到了锦衣卫,但是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如今看到王猛,她也是放心了。 玉儿昏迷了三天。这三天,虽然说张凡是焦急的很,但是玉儿不醒,他们也不沒有办法。强行唤醒,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即便是张凡心中焦急无比,却也沒有办法,只能这么等着。 不过张凡也沒有办法一直等在衙门里,毕竟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同样,他也不能将玉儿接回家中照顾,一來家中他同样是不方便,毕竟他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外面;二來家中的人也是识得玉儿的,知道她是方月玲的人,若是看到她如今这副模样,还不知道会如何。甚至于就算是不考虑这个,将玉儿如今的这副模样摆在家人面前,张凡也是不允许的。 因此,张凡就将玉儿留在了衙门了,好在这几日也正好是王猛当值,王猛几乎都住在衙门里。所以,张凡就将玉儿交给王猛照料了。当然,不仅仅是照料,还包括一旦玉儿醒了过來,王猛就会马上让人通知他。 虽然是觉得有些麻烦,但是既然是张凡的命令,王猛自然是会无条件同意的。而且玉儿这幅模样,王猛也是觉得好奇,更加不用提在玉儿來了之后,他们所收到的消息了。不说别的,这件事情早就不是玉儿一个人受袭如此简单的事情了。因此王猛照料的时候,也算是上心。 原本他也是在这里守着的,但是一來衙门里虽然闲,却并不是什么事都沒有,有些事务还是需要他去处理的;二來他毕竟是个男子,对方是女子,即便是如今玉儿受伤昏迷,可是让他一直这么守着,自然是不行的。虽然说卫中也有女子,让她们來守着就好。不过王猛想了想,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就让人在门外守着,并沒有进去。 就刚才,王猛并沒有打算來瞧瞧玉儿如何了。若是有了动静,守在门口的人自然是回來通报他的。他仅仅只是路过而已。 但是就在他路过玉儿的房门前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房中气息的紊乱。他之前路过的时候,玉儿的气息很是虚弱,但是平稳无比。不过刚才他路过的事情,玉儿的气息虽然虚弱,但是却乱的很。王猛立刻就知道玉儿已经醒过來了,但是他也并沒有责怪守在门口的人沒有发现,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力士,也沒有练过武,沒有发现也是正常的。 总之,王猛察觉到玉儿已经醒过來了,他也不含糊,立刻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见到玉儿已经醒了过來,王猛也是毫不含糊。他并沒有马上去问玉儿什么,而是转身让人去请來郎中为玉儿看诊。同时也让人将玉儿已经醒过來的消息告诉张凡,让张凡早些过來。毕竟他知道张凡对于玉儿的事情也是非常着急的。 玉儿在王猛推门而进的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很是心急火燎的心思,却也是突然之间变得沉静了。而刚才王猛的那一番动作,她是全都看在眼里。那份冷静,并且毫不纷扰的处事态度,当真是让玉儿眼前一亮。 虽然她之前就知道王猛,也是对于他居然能够胜过方振乾而感到吃惊。但是在玉儿的眼中,王猛就应该是一个只知道练武的莽夫罢了。更何况王猛还对张凡言听计从,显然,在玉儿的眼中,王猛的评价并不高。 不过如今,她倒是另有看法了。王猛的这一番做派,虽然说并沒有在看到自己醒过來的时候就马上上來过问,反倒是吩咐起來其他人。可是这相比起來那种情形,反倒是更加令玉儿高看了不少。 王猛自然是不知道玉儿对他这一瞬间的表现有什么看法,或者说就算是他知道了也并不在意。在吩咐完了其他人之后,王猛这才是來到了玉儿的身前。 他见玉儿想要坐起來,想要动手帮忙,却又明白男女有别,有些犹豫。不过当他看到玉儿的眼神之后,也就不再做作,便是身手将玉儿扶着坐了起來。 之后,两人对坐相视,却是沒什么言语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并不简单 王猛偶然路过正躺着昏迷不醒的玉儿的房前时,却是感到房中的玉儿气息紊乱,王猛知道玉儿已经醒过來了。而推开房门的王猛发现果然如此,他也是非常冷静地让人去通知郎中,并且将玉儿已经醒过來的消息告诉张凡。 王猛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是极端的冷静,根本就沒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模样。他的这种方式,给人的感觉无外乎两种,要么就是他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说來也是,毕竟不知道见过多少死人,也不知道他自己亲手杀了多少个人的王猛來说,玉儿这种事情自然是小场面,根本就黄乱不起來。要么就是他也根本就不在意玉儿,或者说是他只要确定玉儿不会在他的照料下出什么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他可不管。 而实际上,王猛在这件事情上面的表现,这两种情形都是有的。对于王猛來说,既然是被张凡所拜托了的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就是一个任务了。而既然是任务,那么就自然应当好好去完成才行,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自我感情牵扯在里面。 当然,实际上不管是什么事情,也不管是王猛还是什么人,哪怕是在执行任务,但是他们也沒有办法完全抛开个人感情对于他们自身的影响,毕竟是人嘛。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王猛本人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对于他而言,他实在是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事情,也明白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自己将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形,以及可能会发生的后果。所以对于王猛來说,不管如何,他都要尽量以冷静來面对这种事情。 只不过,他的这种看起來冷酷无情的做事办法,反倒是对于玉儿这个当事人來说,却是让她很是欣赏。这说來就更加奇怪了,明明玉儿如今作为一个重伤在身,虚弱无比的人,还是个女子,那么作为她本人來说,这个时候就更加希望有人來关心她了。 可是对于玉儿來说,她的眼中从來都沒有关心这两个字。除了方月玲之外,哪怕是方振乾,她也绝对不会抱着这种想法。若是男人对她关心,在她看來必然是因为她的美色,亦或是什么别的;若是女子对她关心,她却是更加警觉,在她看來这摆明了是要利用她的。 反倒是王猛这样,冷静非常地对待,这反倒是让玉儿很是放心,一点都不害怕了。这也是为什么,玉儿会一反常态地允许王猛触碰自己的缘故了。实际上,就算是将她扶起來,是帮助她的,但是玉儿以往也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一个男子來触碰自己的。 只不过,王猛在交代完了事情之后,也是意识到既然玉儿已经醒过來了,那么自己就要去看一下。但是除了得到了玉儿的允许,将她扶起來了之后,也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王猛并不是不好奇如今所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不想要跟玉儿问个明白。这件事情如今早就已经不单纯是因为玉儿带着伤口、留着鲜血昏迷在他面前这么简单的了。在玉儿受袭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事情,而且是对于王猛,对于锦衣卫來说无法忽视的事情。王猛的心中实际上也是希望赶忙弄个明白的。 只不过,王猛却是并不心急。一來玉儿已经醒过來了,又沒有什么危险。毕竟玉儿既然能够挺得住來到这里再昏倒,也就说明她是早就已经有了目标的。因此,王猛知道,玉儿肯定会说出來。二來张凡也是必须会來问玉儿的,所以王猛也是完全沒有必要现在就让她说什么,反正到时候张凡知道了,也就等于他知道了。更何况如今玉儿身子虚弱,这些话让她说一遍就好了,说两遍也是太过折磨人了。 多少,王猛在这件事情上面还是带上來一些关心的意味的。当然,这种关心并不是出自什么个人的感情,反倒是因为王猛冷静地判断出來他如今的这种做法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不过,这么一來也就造成了两人之间如今的这种情形了。王猛坐在玉儿跟前,跟她对视着,却是一句话都不说。王猛心下也觉得这种气氛有些诡异,只不过他对于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即便是有些尴尬,面上依旧是毫无表情。 反倒是玉儿对于这样的王猛是生起了深深的兴趣,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看着张凡,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还算是因为如今她的面前坐着的是王猛,若是换成另一人,恐怕都是沒有办法在她这种带着“诡异”的注视下轻松自若了。 想着想着,玉儿突然想要说些什么,并不是什么跟事情有关的事,她也明白如今王猛是在等着张凡,多说也只是白费口舌。她只是突然对于王猛起了很深的兴趣,所以想要跟他说些话罢了。 但是玉儿想要开口,却是嗓子干得很,根本就沒有办法说话。弄了半天,也只是开口说了个“水”字。只不过她的这个字说的连她自己本人都听不太明白,在外人听起來反倒更像是一种呜咽罢了。 但是如此,王猛却是听出來了。他立即起身去倒了一碗水,送到玉儿面前。或许是明白她身上有伤,行动不便的缘故,王猛还很好心地喂她喝下。 喝了这么一碗水之后,玉儿感觉好多了。开口说了句:“多谢。”这对于玉儿來说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自从进入五毒教之后,她头一次对于一个非方振乾和方月玲父女俩的外人道谢,而且还是对一个男子。 若是在以往,这种事情恐怕是玉儿想都不敢想的。但是如今,她对王猛道谢,心里面却是一点负担都沒有,反倒有些高兴的意思。怎么说呢,这女人的心思,当真是有些让人难以捉摸的。 而面对玉儿的谢意,王猛也只是点了点头罢了,并沒有其他的任何表示。至于说其余的,王猛也并沒有说什么。 而王猛什么都沒问,什么也沒说,这反倒是更加让玉儿好奇了:“你就不问我些什么?比方说我为何会带着伤昏倒在你们衙门口,亦或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之类的?” “倒不是我不想问,实际上这件事情我也有很多问題。”王猛说道,“只不过就算是你现在告诉我了,等到我家大人來了,你还得再说一遍。你如今身上有伤,还是少开口微妙。” 王猛的这番话,虽然是带着关心的味道的,但是实际上他说起來却是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里面有什么关心的意思。甚至于让玉儿觉得,王猛的这番话并不是关心,而是用一种非常冷静的态度,以及最合适的办法來面对此事的。 而这么一想,玉儿反倒是对于王猛更加好奇,甚至于这种好奇都让她对于王猛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这是自从她加入五毒教之后,再一次对于一个男人感到了些许亲近感。虽然说这种亲近感发生在王猛身上,这的确是事情有些男人寻味,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的。但是对于玉儿來说,这种事情却是很正常。 实际上,就连玉儿自己都沒有发觉,她做了一件会让以往的她都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玉儿如今的心里面,对于自己的这种想法却是一点都不排斥,甚至于还有种非常舒服的感觉。这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就在这个时候,驻在衙门里的郎中被带过來了。王猛也是赶忙起身,让郎中去给玉儿看诊。待到郎中确定玉儿当真是沒有任何问題,只需要多多静养就可以了之后,张凡也是在收到了消息之后匆匆赶來了。 再一次见到张凡,老实说玉儿的心中当真是有一种感慨的。世事难料,很多事情她的确是想不到。更加不用提如今,她是在这么一种情形下跟张凡见面的。这让玉儿的心里有了一种变化。而原本是想要见到了张凡之后,还如同原來那样去调笑他几句的玉儿,如今也是收住了口。并不是说不出那些话,而是不想说了。 而张凡來了,也就意味着他需要问一些正经的事情了。刚才郎中也说了,如今玉儿已经清醒过來就好了,说说话或许会有些劳累,但是却并不会加重伤情。这也是让王猛放心了不少,毕竟他知道,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看重。对于张凡而言,他可是不会去管玉儿如何了,这件事情他是必须马上要问出來个究竟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也是毫不含糊,他坐到玉儿的床前,便是开口问道,“你被人追杀,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惊讶。尤其是你那张嘴,也不知道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但是为何这件事情会牵连到我锦衣卫的人?” 张凡对于玉儿当真是一点都不饶人的,即便是如今玉儿已经受了重伤,他还是要调侃她一两句。 听到张凡如此说话,玉儿还沒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一旁的王猛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就连脸上也是露出了尴尬的模样。 而张凡所问的事情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如今这情形当真是有些严峻了。 玉儿那日遭袭,但是被袭击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跟她同行的还有三人。在玉儿到了京城之后,那边也是传來了消息,而且传过來的消息说,其余几人都已经身亡。这原本并沒有什么,但是当张凡和王猛听到,身亡的几人,身份真实锦衣卫的人之后,他们就意识到,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扑朔迷离 玉儿带着满身的伤口,昏倒在了锦衣卫的衙门口。这件事情本就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了,更加不用提如今对于四川那边的事情很是关心的张凡了,在他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四川那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是虽然张凡着急,可是玉儿重伤昏迷之下,也实在是沒有办法从她口中问出來个究竟。所以张凡也只能等着,等到玉儿醒过來了之后才好发问。 只不过,事情显然比张凡所想象当中的还要复杂许多。就在玉儿昏倒在衙门口的当天晚上,在家中的张凡再一次收到了消息。在玉儿遇到袭击的同时,她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三个人。如今,那三个人也全都死了。 也就是说,那三个人是保护玉儿的,在他们的拼尽了性命的保护之下,玉儿才得以活下來,之后带着一身伤,凭着自己的意志挺到了京城。 而那三个人,也是马上就被查明了身份。虽然这三个人也是乔装打扮了一番,但是乔装也仅仅只是外在,为了引人耳目的。有些东西却是无论如何都沒有办法隐藏的,就比方说对于熟悉他们的人來说。 沒错,那三个人正是锦衣卫的人,自家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而这三个人的身份被查出來了之后,也就让这件事情更加的复杂了。 张凡在收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震惊非常的。他在看到玉儿被伤成这样的时候,虽然很是吃惊,但是却也并不觉得奇怪。实际上张凡跟玉儿之前老是拌嘴所说的那番话,并不是毫无道理的。要知道,玉儿在进入五毒教之后,出了方月玲之外,她几乎对所有的人都是拉远了距离。而玉儿这么做并不是那种很明显的方式,反倒是摆出來一种高礀态來远离他人。只不过她这么做,固然目的是达到了,但是带來的可不仅仅只是不合群,更有着其他人对于她的厌恶。 江湖之上,也当真是有不少人在言语和其他方面吃过玉儿的亏,而江湖上的人许许多多,有的人被玉儿这么一弄,或许还能够沉得住气,但是有的人就不行了,想要找回场子。因此玉儿会被人追杀,张凡还当真是觉得沒什么。 但是如今,有三个自己的手下为了保护玉儿而丢了性命,这就让张凡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是沒有那么简答的了。 在五毒教和锦衣卫结盟了之后,五毒教的确是壮大了许多,在中原的江湖上行走,也是不用再惧怕什么了。当然,若是这么说的话,玉儿也就根本不会被其他人追杀了。 不过若是玉儿落单的情形下,有些以往被她嘲弄过的人想要杀她,也沒什么。但是如今玉儿的身边可是有着锦衣卫的人在!张凡不信,自己的人在遇到这种明显是敌不过的时候还要傻愣着冲锋,必然是会先亮出身份的。就算是对方不知道的情形下,如今知道了,想必也不会再动手了。 可是如今,对方不但动手了,而且玉儿重伤,自己的手下更是全死了。由此可见,这件事情不简单。 要么就是对方明明知道锦衣卫的人在,知道动手了之后会坏事。但是在他们看來,只要能够将人全都杀了,一了百了之下,也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亦或者是,对方根本就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但是还要动手。 张凡想來想去,虽然说这两种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不管怎么來想,第一种的可能性也实在是有些微乎其微了些。 因此,即便是有着可能性,但是张凡也已经将事情的原因定在了第二种。就是对方根本就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已经明确了目标,就是要杀掉玉儿。所以,他们也根本就不管跟着玉儿一起的锦衣卫的那些人,就动手了。 在大明,锦衣卫可不是一般的身份,从官员到百姓,甚至于可以说是人人惧怕的。尤其是江湖上,明廷对于江湖的管制,那可不是一般的严。而明廷也是将这个职责交给了锦衣卫。对于江湖上的人而言,锦衣卫对他们是有着生杀大权的。因此,只要锦衣卫的人亮出來了自己的身份,江湖上的那些人鲜有敢于动手的,毕竟可要考虑考虑动手了之后的结果。 而在这种明明知道对方是锦衣卫,却还要动手的情况,除非是当真跟玉儿有这什么深仇大恨,根本就不在乎性命了。 对于玉儿,张凡也还算是了解的。或许张凡并不明白玉儿的过往,但是对于张凡來说,即便是不知道,玉儿的性子也太过明显了,所以即便是猜,张凡也是能够猜出來个大概的。 而在张凡看來,玉儿或许在江湖上会嘲弄其他人,让他们吃亏什么的,但是玉儿却很是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因此,就算是她这么做,她也是有个限度的,绝对不会做过线了而引來杀身之祸的。因此,虽然并不太清楚以前玉儿到底干过什么,但是张凡倒是觉得,玉儿应该是不会做出來什么让别人非得要杀她不可的举动。 那么接下來,去掉了这种可能之后,也就剩下另一种了。虽然不想说,但是这种可能是很正常的。而对于张凡來说,这种可能恐怕比之前的那种还要让人更加觉得这件事情的麻烦了,尤其是事情,恐怕还牵连到五毒教,甚至于方月玲身上的时候。 因此,张凡是急于希望玉儿能够早点醒过來,好从她口中问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在接到王猛的消息,知道玉儿已经清醒过來了的张凡,更是急急忙忙地过來了,就是为了一问究竟,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对于玉儿还是有些担心的张凡,在见到她气色不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调侃了她一句。有此可见玉儿以前的态度,到了这种事情,就连张凡都忍不住还要开玩笑了。 不过开玩笑也仅仅只是开头。而随即,张凡也就摆正了面孔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问道,“为何你会被人追杀,为何我的人会保护你,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可知道你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玉儿沒有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 张凡看了看一旁的王猛,王猛也是很明白,开口说道:“那些人都是被刀剑所伤,伤口卑职去瞧过了,都是寻常刀剑所伤。虽然手法倒是有些精妙,但是在江湖上不算稀奇。大人,恕卑职无能,看不出來是什么人所谓。” 王猛虽然说看不出來是什么人干的,但是他的话也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沒有。实际上这就说明,不管是什么人袭击的,他们不管是所用的兵器,还是所使的武功,都并不是什么独特的。 “这也难怪。”玉儿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做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让你们知道到底是谁做的。不过我心里有数,动手的人,就是教中的人。” 听到玉儿这么一说,不管是张凡还是王猛,面上都是一片惊讶。玉儿所说的教中,还能指什么,肯定就是五毒教了。 若是说五毒教的人想要杀玉儿,张凡或许会觉得吃惊,但是也说不出來什么。这也算是五毒教教内之事,张凡也沒有必须要知道的理由。 可是这件事情当中,死的人并不仅仅只是五毒教的人,还有他锦衣卫的人。锦衣卫如今可是五毒教的大屏障,是五毒教振兴的保障。而五毒教若是得罪了锦衣卫的话,可不仅仅只是失去了这一大助力这么简单的了,恐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而五毒教这一次却是因为玉儿的事情,敢对锦衣卫的人动手。由此可见,这件事情是绝对不简单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五毒教的人会对你出手,而且还会杀我的人?”张凡并沒有因为听到五毒教动手杀了自己的手下而感到有什么愤怒,相反,张凡是嗅到了这当中许多特别的东西,让他明白这件事情的不简单。如今还并不是单纯地发泄愤怒的时候,必须要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我是十天前从教中出來的。而随我一同來的,也就是你的这三个手下。”玉儿说道,“他们一路护送我來京城,十天以來马不停蹄。原本我是以为出了四川之后,就再无危险了,可是沒有想到,居然在临近京城的时候,还是被追上了,还差点丢了性命。 “这一切,还得从教中的事情说起。我的张大人,你可是不知道,你这次可是坏了事了。” “我?坏了事?”张凡指着自己,有些不太明白了。感情对于玉儿而言,这件事情会变得如此模样,责任居然是在他自己的身上,这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 “你是不是传消息过去,让人查查到底小姐是怎么了?”玉儿问道。 “不错,的确是有此事。”对于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记得一清二楚的,毕竟当时他收到消息,说方月玲身子突然不好,关心之下会做出來这种事情也很是正常。而且张凡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自己的这个决定会带來如今的这个后果。 “就是因为你传的这个消息,让事情变得如此。”玉儿说道,“若是你不传消息过去,让人调查小姐的情形,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也不会闹得如此模样。而偏偏就是因为你,才会如此。不过如今也不用再问谁是谁非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的张凡并沒有在自己有沒有犯错的问題上执着,而是急于想要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期间之事 事情还得从那天开始。在邵书鹏探明了方月玲如今真正的情形,并不是因为她身子不适,而是因为她实际上已经怀上了张凡的孩子了。而方振乾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是有打算的。他并不想要让张凡知道这件事情,而是想要自己留下这个孩子,作为他们方家用來继承五毒教的最有利手段。当然了,也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张凡的骨肉,这当中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方振乾这完全是为了将來做打算的。 本來这件事情,在方月玲看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虽然说她无法反驳父亲所说的话和做的决定,但是这并不代表方月玲自己心里面就沒有想法了。这件事情她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方月玲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太过重要,因为父亲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在方月玲的考虑,只要这件事情被张凡知道了之后,张凡是自然而然地回想办法來解决的。等到那个时候,也就不用担心了。当然,她丝毫沒有将这所有的事情全都推给张凡的想法,毕竟她也是个女子,既然已经跟了张凡了,那么就让张凡去处理这种事情就好了,她就算是作为女子來撒娇,也沒什么。 可是,方月玲沒有想到,连方振乾都沒有想到。张凡在情急之下,不知道情况,让人大叹到底怎么回事,却是让邵书鹏无意之中查出來了真相。 而邵书鹏这一查出來倒是沒什么,但是却让方月玲之前所打算好的计划是完全落空了。不过方月玲面对于此,并不是慌乱的什么都不做了,甚至于她心里明白的很,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件事情是会弄出來大乱子的。因此,方月玲也是当机立断,改变了这件事情的打算。 原本,方月玲是想要等到这件事情被张凡知道了之后,自然而然就沒事了。而如果是那种情况的话,也就根本不用操什么心,只需要等待。甚至于如果是按照方月玲原先的打算的话,根本就不用去想那么多,而且不管张凡是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件事情的,这对于整个大局來说都是沒有任何影响的。但是邵书鹏的突然告知,让她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从这件事情当中就可以看得出來,方月玲聪明的很。在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却一点都不惊慌。而且最重要的是,方月玲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能够马上就理清楚头绪,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而她的打算就是,马上就将这件事情告诉张凡,以免更大的麻烦产生。 于是,让什么人去说,就成了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了。换成了外人的话,到时候又是麻烦事,毕竟这不同于她之前的想法,是消息自己走漏的,这是她故意派人传出去的。或许说沒人知道的话就无所谓,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方月玲却是丝毫不敢大意的,因此她也只能如此了。 而最终,这个任务就落在了玉儿的头上了。让玉儿去京城,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张凡。 当然,若是平日里让玉儿一个人行这千里之路,方月玲倒是放心,但是如今可不行了。只不过为了瞒过自己的父亲,方月玲这才是摆脱了邵书鹏,用锦衣卫的人护送玉儿去京城。当然,最主要的就是玉儿,其余的倒是不用太多考虑。 而方月玲明白,这件事情必须要瞒着自己的父亲才行。就算是瞒不住,但是能瞒多久那就最好不过了。一旦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不用说,别说玉儿的身份如此了,恐怕就算是跟方振乾非常亲密,非常让他信赖的属下,方月玲明白自己的父亲也是照杀不误的。 玉儿在从方月玲这里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也是当机立断,几乎沒怎么考虑就接下來了。并不是她太过于轻视,相反,她跟方月玲是一样明白着当中的危险,知道一旦方振乾发觉了这件事情都会做出來什么。可是对于玉儿來说,生死之事,也是有轻有重的,若是让她为了方月玲去死,玉儿当真是不会眨一下眼的。 而接下了这件事情之后,玉儿也就不再多考虑了。第二天她就找到了邵书鹏,在跟他秘密商议了之后,也就定下來了。 事情决定由玉儿找个理由离开。这理由自然是随便玉儿自己去想,也并不需要非得要找个说她要离开很长时间的理由,这样反而会引人怀疑。只要玉儿能够离开五毒教,那就足够了。 在玉儿离开了五毒教之后,她就要抓紧时间前往京城了。这一路上实在是太远了,就算是沒什么危险也不由得会让人担心。因此,玉儿这一路上是需要护卫的。不能用五毒教的人,就只能用锦衣卫的人了。 邵书鹏为此也是早有安排的,他在跟方月玲说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虽然方月玲沒有告诉他会怎么办,不过邵书鹏多少也是想明白了。因此他也是提前就安排好了人等在五毒教外面。玉儿出去之后跟他们接头,他们就会护送玉儿一路去京城了。 至于说到底是什么事情,邵书鹏并沒有?p> 担)有让下面的人知道。在跟方月玲谈过话之后,邵书鹏多少也是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在还沒有到实在是沒有办法,不得不做的时候,他也是不会将消息透露出去的。他也知道,若是事情当真是能够按照方月玲的想法办成的话,那就是最好不过了。虽然锦衣卫家大业大,并不惧怕什么,可是这毕竟是关系到张凡私下里的事情。就算是对整个锦衣卫來说,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总而言之,玉儿就这么上路了。在她离开了五毒教之后,跟锦衣卫的几人汇合,便是从一些隐秘的道路向京城赶來。当真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生怕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只不过,此去京城路途实在是太过遥远了。朝廷从京城八百里加急传消息过來,都要将近半月的时间。他们就算当真是连天加夜的赶路,最起码也是十來天的时间才能赶到。至于这要累死多少匹马,老实说,这就实在是无所谓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也是沒有办法瞒得过方振乾的。玉儿无缘无故离开教中两天,方振乾就已经开始怀疑了。而怀疑之下,方振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件事情跟自己的女儿有关。虽然方振乾知道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很孝顺,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牵扯到她的亲生骨肉老实说方振乾也是会如此向的。 而方月玲那边,虽然她也是想要极力隐瞒,就算是能多瞒一日,这对于玉儿來说也就更加安全几分,也是更加能够让张凡早日知道这件事情。 只不过,有些事情却是并不需要非得要承认了才能知道的。在方振乾的质问之下,方月玲虽然是掩饰的很好,可是那副极力隐瞒的模样,方振乾还是看出來了。如此一來,方振乾是马上就明白过來了,方月玲已经背着他干了什么。 而偏偏的,对于方月玲來说,她虽然是知道父亲已经看出來了,却也是沒有办法阻止。一來她也知道,这件事情阻止了根本就沒有用。自己父亲是怎么做事情的,方月玲比谁都明白。二來是这件事情她也根本就沒有办法去解释,若是解释起來,就要牵连出來一大批的人,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虽然说方振乾是在玉儿一行走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才知道,他也是那个时候才做出來的打算,想要怎么做。可是传递消息的方式多得很,即便是这个时代,单纯地传递消息,速度也不只要比马的步伐快了多少。 方振乾在放出來消息,说是玉儿叛教,跟外人勾结,让中原江湖中的教众全力追杀。 虽然说下面的人对于玉儿居然会叛教这种事情是完全沒有头绪的。他们不是不知道玉儿的心思,方月玲只要早教中一日,玉儿就绝对沒有叛教的可能。也就是说,方振乾的这个命令就已经是明摆着说明了,这当中有很大的问題。不过他们却根本不会去过问什么,对于他们而言只需要执行任务就行了。即便是如今,五毒教的教主并不是方振乾,而是方月玲。但是方振乾的声音在五毒教当中那是绝对的,也绝对不会有人敢去反驳。他们都知道,违背方振乾意思的下场是什么。 因此,即便是他们对于这件事情实在是抱着太多的疑惑,可是他们还是执行了命令。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他们也能想得到,玉儿等人绝对不会慢慢行走,即便是想要隐人耳目,但是相比起來,还是快些逃掉更好。因此,在知道玉儿是对京城來的时候,他们也就明白了,将目标放在了从湖广到京城的这一段距离。 一开始,的确是沒有发现,毕竟那边很大,实在是不好找。但是随着玉儿他们距离京城越來越近,道路也越來越少,能够隐藏的就更加不多了。终于,在真定府到保定府之间的路上,玉儿他们被发现了行踪,而且遭到了毫不留情的袭击。 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并不如方振乾所想的那样。护卫玉儿的那几人当真是尽职的很,拼死了性命保住了玉儿的命。虽然玉儿也是因此而受了重伤,但是她也是挺过來了,而且还赶到了京城。 这件事情,从这里看來,方振乾倒是奇差一招,输了。只不过后面会怎么样,如今还并不知道。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多多考虑 在玉儿醒过來了之后,听到消息的张凡也是急急忙忙就赶了过來。相比起來其他的事情,如今玉儿昏迷在自己衙门前,这让张凡感到了这件事情当中必然是有着什么重要的情形,再加上如今张凡对于方月玲的事情也是非常关注,所以他是急于想要早点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玉儿醒过來了之后,也是让郎中看过了。知道她当真是沒有什么大碍之后,张凡心里多少也是放心了一些。虽然说张凡跟玉儿之间的关系是相当不好的,两人之间吵吵骂骂都是再正常不过了。甚至于以前,玉儿还曾打算要了张凡的命,捅过他一刀,毫不留情的。而刚才张凡进來之后也并沒有说什么关心的话,还讽刺了她一番。只不过,张凡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也毕竟还是关心她的。并不是因为别的,张凡多少也是明白她对于方月玲的感情。虽然说张凡倒不是赞同,但是他却明白玉儿对于方月玲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所以,即便是玉儿跟张凡以往有仇,而且还很深,但是张凡倒是并不多怪她。 更何况如今,即便是玉儿还什么都沒有说,但是张凡就明显知道,在她的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肯定是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发生的。就算是不关心玉儿本人,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也是让张凡不得不关心她。或许有些缘故,但是关心就是关心,这点是做不得假的。 在知道玉儿沒事了之后,张凡也是不啰嗦,马上就问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玉儿也一点隐瞒都沒有,毕竟她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敢來京城,还因此差点丢掉了性命,为的就是要将消息带给张凡。所以在张凡问了之后,玉儿也是毫不隐瞒地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來。 只不过,虽然张凡听得真切,甚至于包括王猛也是听到了玉儿这一路上的遭遇,但是实际上他们在玉儿刚开始说这件事情发生的原因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玉儿后面说的事情,固然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对于如今的张凡來说,他的注意力是完全放在了玉儿刚开始说的原因上面,他听到玉儿说方月玲居然怀孕了! 这对于张凡的震撼那可不是一点两点这么简单的。老实说,如今张凡家中发生的事情,就是卫嫆瑶的那件事情。如今卫嫆瑶也是怀了身孕了。虽然说卫嫆瑶怀孕这件事情给张凡所带來的麻烦可是相当多的,但是总的來说,这件事情还是令张凡感到很高兴的。而且那天,在母亲跟卫嫆瑶两人谈过了之后,虽然张凡并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总之,赵氏是答应了下來。 而如今,张凡是当真沒有想到,就连方月玲都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了。光是这一点,就让张凡不知道有多么高兴了。 玉儿在说完了之后,也就等着张凡说话。只是当她看到张凡在听完了自己的话之后,却是沒有什么剧烈的反应,反倒是一种一脸……一脸幸福的模样。玉儿刚开始是有些吃惊的,但是马上,她就琢磨过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张凡如今的心思,玉儿也是能够明白的。 只不过在明白张凡的心思的同时,玉儿也是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沒错,方月玲有了身孕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的的确确是一件非常值得他高兴的事情。但是同时,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这些,张凡如今就高兴的眉飞色舞的,也实在是不合适,还是得要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妥了才行。 所以,玉儿开口了:“我的张大人,如今可不是你高兴的时候。这件事情还是要赶紧想办法,若是不赶紧解决了,恐怕好事也得要变坏事了。” 玉儿的话,也是让张凡反应过來了。沒错,就如同玉儿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的确是好事,但是也是要在一个平常的情况下才是好事。可是如今的情况可是一点都不平常的,方振乾对于这件事情的打算,已经是让这件事情走到了一个极为不寻常的方向,若是不赶紧想办法矫正的话,就如同玉儿说得,好事也得变坏事。 反应过來了之后,张凡也是收起來了刚才的那副高兴的模样。对,现在首要的还是要先把事情弄明白了,并且想出來解决的办法才行。要不然的话,当真是会后患无穷。 “你是说,方振乾他打算……”张凡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小,而方振乾敢这么去打算,也实在是有够大胆的,或者说是沒有人能够想得到有人会想到这种事情,“难怪月玲她是并不担心,这件事情想要成功,当真是渺茫的很。看來,这次当真是我坏了事了。”张凡倒是沒有狡辩自己让人去查这件事情是出于无心,或者是对于方月玲的关心什么的。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就算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但是你还是做错了。 “如今倒也不是考虑谁对说错的问題了。”反倒是玉儿,在这个时候对于张凡非常宽容,甚至于她如今会身受重伤,差点死了,说到底,原因也可以算在张凡的头上。不过如今,玉儿在这件事情?p> 词乔八从械目砣荩亢翛)有追问张凡责任的意思。说到底,这件事情当中,影响最深的还是方月玲。 如今,方月玲才是在这件事情当中最难做的。一边,是父亲的要求,虽然说很无通人情,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所以方月玲沒有办法正面拒绝;这边,又是为了她自己跟张凡來考虑。可以说方月玲在这件事情当中是两边为难的,她也当真是难做的很。 而现在,既然玉儿已经是被方振乾的人追上,并且遭到了袭击了。也就说明方振乾最起码是在好几天之前也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方振乾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件事情当中,方月玲绝对是有插手的,要不然玉儿也不可能会前來京城报信了。也就是说,如今方振乾已经知道玉儿在这件事情当中插手了。 虽然说,方月玲是方振乾的亲生女儿,不仅仅是方月玲对他这个父亲孝顺,方振乾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是极为喜爱的。可是,如今方月玲所做的事情,却是完完全全地破坏了方振乾的计划。想到这里,即便是玉儿敢肯定,方振乾是绝对不会对方月玲有什么举动的,但是玉儿心中也还是非常担忧。 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明白,这件事情光是靠她是根本就沒有办法解决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想要解决,或者说是让方月玲能够早些从这件事情所带给她的烦恼中走出來,如今也就只有张凡能够办得到了。 玉儿可不管张凡用什么办法,不管是利用五毒教和锦衣卫之间的关系,还只是将这件事情当成是家中的事情來做,只要张凡能够解决了这件事情,将方月玲从这种麻烦当中解脱出來就行。 “你的意思是,方振乾他打算想我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张凡说道,“我倒也不是不明白他的想法。虽然很难成功,但是将來……想想看,如果说一二十年后,这个孩子能够坐上五毒教教主之位的话……到时候若是我在朝中已经失势,那就另当别论了。但是如果说到时候我在朝中还如同如今一般顺风顺水的话,那么这一步就相当厉害了。 “人不可能不顾亲情,即便是我自己,说这番话也沒什么问題。只不过,就跟月玲所想的一样,这件事情想要成功也实在是太过困难了。所以之前我说我坏了月玲的好事,一点也不错。只不过,这件事情如此一看,我倒是不觉得完全沒有成功的可能。” “你这是什么意思?”玉儿听到张凡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说这件事情还当真有可能成功不成?” “成不成功我不知道,只不过我觉得方振乾可不像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张凡思索着说道,也是难得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而且是他非常关心的情形,他还能如此冷静地來思考这个问題了,“你恐怕是觉得,方振乾是被野心蒙蔽了双眼,明明成不了的事情,他却非得要做。不过我可不觉得方振乾是这种人。这件事情,虽然说我是想不出來,不过未必他就沒有什么奇招。这点我可不敢保证,还是得要小心一点为好。” “那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玉儿追问道,她如今就关心如何能够赶紧解决了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你得赶紧想办法才行。” “我知道,你别急啊。”张凡说道,“这件事情可不能太着急了,要不然可想不出來好办法。” 听张凡这么一说,虽然玉儿心中还是非常不满意,不过张凡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情本就非常复杂,会如此麻烦也很正常。毕竟就如同原本方月玲所考虑的那样,还有大半年的功夫,这期间想要想出來个法子应该是沒问題。 而对于张凡來说,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又何尝不想早点解决了这件事情呢。而且,实际上张凡如今心里已经是有了个大概的方法了,只不过在沒有考虑完全的情况下,张凡并不打算说出來而已。 第一千七百九十章保持原样 麻烦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不过对于遇到麻烦的人來说,他们并沒有权力去选择要不要这样的麻烦,或者说,既然麻烦已经找到头上來了,那也就根本沒有办法逃避,就只能如此接招了。这种感觉或许沒有人会喜欢,但是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对于张凡來说,这种类似的麻烦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并不是说事情都一样,只是说这种让人明白沒有办法逃避麻烦的境地都是一样的。而张凡也早就学会了应该來如何应对这种事情。他知道在这种事情,人绝对要冷静,不管这件事情对你的刺激是多么巨大,那也都要冷静才行。要不然的话,麻烦只会变得更加麻烦,反而会让你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因此,这件事情即便是对于张凡的影响极深,而且也是让他非常在意的事情,可是张凡在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还是非常地冷静。他明白,如果自己太过偏重于感情的话,恐怕会让他沒有办法來考虑解决之道。 当然,这件事情跟张凡的关系是如此的深,因此张凡实际上也是根本就沒有办法抛开自己的所有感情,让自己能够完全冷静地來看待这件事情。不过即便是如此,能够做到张凡如今这个模样,也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总而言之,张凡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并且在听了玉儿所说的情形之后,就马上能够考虑出來了个解决的办法。虽然说他所考虑出來的这个办法也最多只不过是个雏形罢了,可是能够如此,那当真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张凡所考虑出來的问題,实际上也只是个雏形罢了。因此,张凡是并沒有打算说出來的,倒不是说不能说,只不过说了也只是于事无补。更何况,如今玉儿是有伤在身,而这件事情也是让她比较在意的。所以,张凡是打算在缓一缓,最好是等到玉儿稍微好一些了之后,再去跟她商量这件事情。毕竟,张凡心中清楚的很,相比起來自己,恐怕玉儿对于这件事情的关注还要更甚,激动起來牵扯到了伤口,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当然,这当中也是有这其他的缘故。比方说这件事情,如今虽然玉儿传过來的消息很不好,而方振乾所怀有的野心,也实在是让人觉得很是恐怖。不过好在,这件事情当真就如同方月玲所想的那般,并不急于一时。倒也不是说有的是时间,但是从时间上來说,的的确确是比较宽裕的,不用太过着急了。 这里倒是得要提到一下张凡所想到的办法了。 张凡从玉儿的话语当中,在他听到玉儿说方月玲已经怀了身孕了之后,他就已经非常兴奋了。而兴奋之后,张凡也是马上能够开始考虑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情,也当真是非常麻烦的,想要完美地解决,并且让所有牵扯进來的人,都心甘情愿,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最起码,方振乾是绝对要失望的。并不是说方振乾如何,只不过这件事情如果要是让方振乾得逞了的话,将來会有更多的人失望,而且麻烦也会更多。相比较起來,还是让方振乾失望了比较好。 而至于说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凡在考虑了之后,也的确是沒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想來想去,张凡最后还是觉得,原本方月玲就想好的那个办法,反倒是最好的办法了。 或许,方月玲会想出來这么一种办法,以不变应万变,让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解决。亦或者说,这实际上并不是方月玲想要的,而是因为她处在那种夹缝之中,是实在沒有办法的情况下所以只能如此了。 对于方月玲,张凡是了解的,因此,方月玲会想出來这么个办法,不管是出于因为她灵机一动,还是说沒有办法的情况,总而言之,方月玲是有了这么个办法了。 而方月玲的这个办法,在张凡的思索之下,反倒是让张凡觉得,这是个相当不错的办法了。 如果说,在这件事情,也就是锦衣卫的人知道了情况到底如何,而知道了的方月玲也是不得不加快事情的进程,以防出现更大的麻烦的情况。如果沒有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或许这个办法在这件事情当中也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或者说,到时候还是能够想出來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 但是当事情发展到如今的这个阶段了,对于这件事情本身來说,更好的选择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毕竟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而不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改变办法了。 而所谓的改变,实际上就是什么都不变了。想來想去,不管怎么说,实际上原本方月玲所想出來的办法,反倒是变成了最好的办法了。或许方月玲当时会选择如此实在是因为沒有别的办法,亦或者是无能为力之下的无奈选择,但是以如今的状况考虑起來,这却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了。 只不过,张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实际上也就只是思考到了这么多而已。至于说这件事情具体应该怎么來做,老实说张凡的确是还沒有个具体的办法。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方向了,想來找到正确的方法也是指日可待了。再加上这件事情本身就并不是着急能够办成的,更何况如今还有许多时间。既然如此,那么就一切都好说,只需要在时限之内,好好想出來解决的办法就行。而偏偏这件事情的时限还算比较长,这就很是宽裕了。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心中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主意的张凡,说起话來底气也是足了不少,或者说对于已经有了办法的事情,就算是麻烦,人说起话來,感觉也是完全不同的,最起码张凡如今就是如此,“你放心的养伤吧,这件事情我会办妥的。” 虽然并不知道张凡到底是有了什么样的主意,但是当玉儿看到张凡是这么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的时候,她多少也是安心了许多。虽然说玉儿跟张凡之间有隔阂,而且这隔阂还非常打。可是一码事归一码事,玉儿还是非常相信张凡办事的能力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又是关系到了方月玲的事情,玉儿也知道张凡是不可能不上心的。 因此,即便是张凡根本就沒有告诉她这件事情他是如何打算的,连一点消息都沒有透露。但是即便是如此,当玉儿看到张凡这么一副自信的模样的时候,她也就多少能够放心了。 让玉儿继续休息,张凡跟王猛來到屋外商量。 “大人,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王猛跟张凡之间倒是沒有那么多顾虑,刚出來他就如此问道了。 而对于王猛,张凡也自然是沒有太多的隐藏,直接就将心里面所想的话说出來了。 听到张凡大致的打算,王猛也是低头沉默了。刚刚听到张凡的打算的时候,其实王猛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认同,反倒是觉得有些不妥。在他看來,如今的这个时候再用原來的老办法,显然是不行的。 不过当他看到张凡对于这个办法的自信容貌之时,他又开始思索起來了。而思索了之后,王猛倒是觉得,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办法,或许也并不差。更何况这件事情当真是复杂的很,张凡打算继续这么做的办法,或许当中会有很多的难題。但是相比起來找一个新办法而遇到更加多的麻烦來说,这个办法却是成为了上上之选了。 当然,并不是说王猛听了张凡的话之后,就觉得张凡的这个办法就一定能够成功。只不过在现阶段,也的确是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如此想起來的话,张凡的这个办法也当真是不错了。 “那……大人,咱们的人,事情怎么说?”王猛继续问道。这件事情如今可并不仅仅只是关系到张凡、方月玲、方振乾这么两家人的事情了,毕竟当中还牵连到了五毒教和锦衣卫的事情,更何况还死了人,“咱们的人,难不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个问題,也是让张凡觉得非常麻烦的一个。原本这件事情也只是在两家人之间,现在却是牵连到了外面了。而如今,更是有自己的手下因此而丧命。 不过,这件事情的影响还沒有波及到外面更多,要不然的话张凡也不会坚持还用老办法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就算是如今死人了,可是最起码的,死的人很少,而且这些人的身份也是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们是锦衣卫的。即便是下面报上來的,而接到消息的王猛也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还不等张凡知道,他就让那些人闭上了嘴巴,让他们不要将这件事情传出去。 可是,不管如何,人毕竟是死了。而且自家的人就如此被人杀了,如果说这边不想出來个应对的办法的话,倒不是说如何去应对手下人了,恐怕自己心里面都不安稳。 王猛所考虑的就是这么个问題,虽然说可以不计较其他的事情,可是如今这人都送了命,那就绝对要想出來个办法才行。 “这件事情我知道。”张凡说道,“我也不会让他们白死的,这个公道,我是肯定要讨回來的。不过如今,这件事情还不能这么考虑。方振乾的事情,我会好好想办法的。至于说玉儿嘛……”说到这里的张凡,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扇房门,琢磨了起來。 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别出心裁 张凡想出的办法很简单,而在这件事情当中,他却是打算用这么个办法來办,也的确是比较特殊的。不过这也是特殊的状况需要用特殊的办法來对待才行。最重要的是,如今这个办法,也是能够想到的最为稳妥的办法。或许用这个办法未必就能够成事,但是却是绝对不会出什么大问題的。 当然了,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自然是不一般的。或者换个说法,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那是一定要成功才行的。当然,这件事情在成功之余,也是有着更多重要的因素在里面。想要完美解决的话,并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是会比较麻烦而已。 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那种能够用一个办法就能够完美解决的。对于张凡來说,他已经想到了,用一个办法解决当中的一个麻烦,然后再去用另一个办法解决另一个麻烦。虽然相比起來这要更加困难,但是如今他也就只有这种办法了。 而现在,暂时还不能做什么。更何况,现在玉儿还负伤在身。等到一切都好一点的时候,再作打算也不迟。 说到玉儿的事情,也是让张凡觉得烦恼了起來。当时,就连负伤深重的玉儿都知道,自己就这么到张府的话,的的确确是能够马上见到张凡的。可是如此一來的话,所带來的麻烦也是不少。因此,即便是在那个时候,玉儿也是非常坚持,或者说是她早就已经有打算了。所以才能够在那个情况下还是來到了衙门这里。 可是如今,她的伤虽然还沒好,可也是已经沒什么大碍了。但是如何安置玉儿,也就成了个问題了。 张凡自然是不能将她带回家中去静养的,毕竟家中的人都认识她。如今见到她单独前來,而沒有跟着方月玲一起,这就已经足够让家人起疑心的。若是再让家人知道她带着一身伤的话,那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所以,即便是将她弄回家中去能够更好地让她康复,但是张凡却还是不打算这么做。 这件事情,张凡并不是想要瞒着家人,只不过让家人知道的话,并不能解决这件事情,甚至于反而还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麻烦。因此,张凡并不打算告诉家人。就算是要说,也是要等到确定事情已经被解决了之后的事情了。而现在,他是不会说什么的。 这么一來,如何來安置玉儿也就变成了一个问題了。不能带回家中去的话,难不成就将她放在衙门里?这显然也是不合适,并不光是因为衙门里來來往往的,实在不适合让玉儿在这里养伤。更重要的是,张凡也实在是不想要玉儿留在这里。当中的原因倒是不必再说了。 当然,也不能在外面安排个地方将玉儿安置在那里。虽然说这种办法要好得多,可是照料起來也是麻烦。而且等到玉儿的伤好一点了之后,有些事情张凡还要去跟她商量。那样的话也是不方便的。 到底怎么安置玉儿,如今倒是变成了一个难題了。不过,张凡心里面倒也是已经有了个办法了。而这个办法,张凡也是将主意打到了王猛的身上來了。 看來看房门,又看了看王猛。可以明显地发现,张凡的面上有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神情。而对于王猛來说,虽然他平日里面上的神色就不是太多,对于张凡的吩咐和命令也是言听计从。可是现在,他被张凡这么盯着,也是有了种危机感。 还沒等王猛想明白,张凡就对他开口了:“我说,王猛啊,有件事情我得拜托你了。” 王猛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但是张凡的话,他不得不听,虽然心里已经多少知道,张凡要拜托他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王猛还是说道:“大人有事情吩咐,卑职定然全力以赴。” “哎,不是什么需要你全力以赴的事情。”张凡说道,“是关于这个玉儿的事情。你也知道,虽然我家中的人识得她,只是她如今这个模样,若是我将他接回家中的话,恐怕到时候也就麻烦起來了,我连说都说不清楚。只是,让她留在衙门中静养的话,我也放不下心來。所以,我是考虑要给她换个地方。” “原來是这么件事情。”心思并不单纯,但是却沒有想太多的王猛,在这个时候还并沒有意识到张凡的本意,他很是欣然地说道,“这件事情还请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去找个地方,让玉儿姑娘在那里养伤。这种地方咱们多得是。”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凡说道,“毕竟她也是重伤在身,若是身边沒人照料的话,我也不放心。到时候也沒办法跟月玲交代。再说了,等她稍微好一些之后,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问她。若是将她安排在外面,我也是麻烦。更何况,方振乾这次当真是动真格的了,我是怕她即便是已经到了京城,恐怕方振乾的人也是混了进來。若是让他们得手了的话,岂不是麻烦大了!” “这……大人说的也是。”听到张凡的话,王猛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只不过他到现在都还沒有看出來张啊饭呢的本意,“那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将她放在一个地方养伤。有人照料的同时,也是要能保护她的安全。”张凡说道,“说起來,王猛你独身一人,家中也沒有其他人。不如……”说到这里,张凡也就不再开口了,而是就这么看着王猛。 这一下,王猛还怎么会不明白张凡的意思呢。而明白了张凡意思的王猛,顿时是大惊失色,他是怎么都沒有想到张凡居然会出了这么个主意。这他如何能够同意。 赶忙的,王猛是边摇头,边摆手,便开口说道:“大人,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第一次的,张凡是看到王猛居然如此慌乱。这也是让张凡有些大开眼界了,而且他也更加希望这么去做了。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 “大人,这怎么使得!”王猛当然是不同意的,“卑职又沒有娶妻,家中只有卑职一人。而玉儿姑娘也沒有夫家,更何况还是个女子。让卑职照料人是沒问題,但是照料一个女子,卑职实在是沒有办法。这实在是不妥当。”果然,王猛是马上就拒绝了。 “唉,我这也不是沒办法嘛!”张凡说道,“你也知道,她是看我多有不顺。若是我将她弄回家中,不光是家人担心,恐怕也不利于她养伤。让她住在你那里,我也就放心了。不仅能有个人照料她,而且我刚才也是发觉,她对你倒是并不反感。这对她伤势有利。更何况,你也能保护她的周全,如此一石三鸟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不不不,这还是不妥。”显然,王猛是不会同意的,“若是不想让玉儿姑娘烦心的话,卫中也有女子,让她们去照料玉儿姑娘也就行了。至于说保护安全之事,这里是京城,虽然鱼龙混杂,但是咱们卫中想要护卫一个人的周全,还不是好办的很。更何况,就算是将她安放在卑职家中,卑职每日还是要当值的,万一对方趁着这个时候來行刺的话,卑职就算是武艺在高也是无能为力的。不妥,这样实在是不妥。” “总会有办法的。”即便王猛不想这么做的心思是如此强烈,即便是王猛所说出來的理由是这么合理,但是显然,张凡已经是打定了这么个主意了,所以现在想要让张凡改变主意,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护卫之事,我心中已经是有了打算了。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來了。”说罢,张凡是转身就走,一点机会都沒有留给王猛。 看着张凡离去的背影,刚才王猛的确是想要抢先一步走到他面前,劝他放弃了这个打算的。可是王猛并沒有这么做。并不是因为王猛同意了,实际上这件事情自从王猛知道了张凡的打算,到现在,王猛都是极为不同意的。 可是王猛却是知道,张凡已经打定的主意,沒人可以改变。而且,就算是他当真是拦住了张凡,告诉他自己多么不愿意。恐怕张凡表面上答应下來之后,背地里却是会换个办法來办这件事情,而且结果恐怕还是张凡所想要的。 因此,即便是极为不愿意,王猛也想要不愿意的明白一些。而不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被张凡给坑了。沒错,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白一些,不能不明不白的。 不过张凡会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意思的。 倒不是那么夸张的事情,虽然说张凡的确是有意思撮合王猛和玉儿两个人。虽然仅仅只是发觉,可是张凡却是感到了,王猛和玉儿这两个可以说是截然相反性子的人,实际上却是意外的能够合得來。而且,若是让玉儿这个失落过的人能够再找到一个男子的话,恐怕也完全会不一样。 更何况,张凡是了解王猛的,他觉得这么做也不会有什么问題。就算是玉儿以前实在是做过许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恶毒的事情,不过张凡相信,自己的这个决定应该沒错。 只不过,实际上这些全部都是理由罢了,并不是张凡会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做,最主要的其实是因为如果这件事情能够成的话,那么将來自己也就会少掉一个大麻烦了。不过,自己的这个想法,他是绝对不会告诉王猛的。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不是玩笑 面对王猛的心不甘情不愿,张凡所采取的办法就是对他露出來一副必须如此的模样。 对于王猛來说,若是遇到了什么张凡并不知晓的事情,或许王猛也是能够独断专行,哪怕就是在张凡的面前。可是面对这种张凡原本就已经计划好的事情,王猛却也是沒辙了。即便是他心里面再怎么不想,但是如今的张凡居然是一副什么都不听的样子,这是让王猛很是着急。 但是王猛也沒有办法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了,毕竟张凡是露出來了一副这件事情只能如此的模样。只不过王猛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是张凡如此想,但是不管张凡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这件事情都是不可能成功的才对。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还有一个玉儿呢。而对于玉儿这个人,王猛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最起码的是,王猛知道玉儿身为一个女子,但是却也喜欢女子,而讨厌男人。并不只是针对张凡一人,只不过是因为两人之间有过节。但是玉儿讨厌男人这件事情,王猛还是知道的。 因此,在王猛想來,不管张凡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是他的这个主意,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玉儿那里,她就不可能答应了。 只不过,王猛想得到是好,但是他却是忽略了一些问題。首先,张凡决定了的事情,一定会去做,但是在这之前,张凡会决定的事情,那也必然是他已经有把握的事情才对。这跟这件事情的性质是恶搞还是正经并沒有什么关系,张凡不管办什么事情,都是以稳妥为先。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张凡会如此决定,实际上是他已经想明白了应该怎么做了。 其次就是,王猛这个人,虽然所锦衣卫的工作,他做的是非常出色的,而且在战场上,他也是头脑清醒。可是他毕竟是个沒有跟女人有过太多接触的人,即便是年岁不小了,但是有些事情,他却是看不明白的。 就比方说这件事情吧,在王梦奎俺來,玉儿是绝对不会同意张凡的这个安排的。可是事情总有例外,但是王猛他就是沒有看出來这个例外的。 而张凡就是因为看出來了,所以他才会决定这么做的。而且他相信,玉儿是一定会答应的。 各怀着自信的二人,前往了玉儿的房间。当然,王猛并沒有进去,可是他却在房门外听着结果。而张凡则是进去跟玉儿说了。 怎么了?玉儿见到张凡进來,这倒是沒有什么,但是张凡的面上却是带着一丝诡异的模样,这就让玉儿警觉起來了,有什么事情不成?虽然知道张凡并不会加害自己,可是玉儿却是本能地感到了有些不妥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这个嘛……张凡说道,关于月玲的事情,我大致已经有了个办法了。不过如今,这个办法还得多考虑考虑才行,可不能匆忙下定论了。虽然我也有些着急,不过好在这件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我是來跟你说你的事情的。 我的事情?听张凡这么一说,玉儿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你看看,如今你负伤在身,即便是如今已经沒什么大碍了,但是不好好修养可不行。要不然到时候等月玲回來了,见到你这幅模样,我可沒有办法跟她交代的。 这衙门里人來人往的,想來你也不想呆在这里养伤,所以我的意思是将你移至别处去。不过家中虽然好,但是我还是不放心。要是让家人见到你这副模样,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所以,我的意思是,要将你安置在别处。 原來是这事啊!玉儿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明白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听你安排便是。倒不是对于张凡的话言听计从,只不过如今的玉儿当真是沒什么心思跟张凡斗嘴了。 不过安置在别处虽然方便,但是我又有些担心。张凡说道,毕竟那帮人可是追杀了你这么长的路途,从四川一直到京城。我是害怕那些人还对你穷追不舍。京城里虽然我的人很多,但是鱼龙混杂之下,就算是混进來了什么人,我的人也察觉不到。因此让你到其他的地方去,我也实在是不安心。 实际上,这番话就是张凡完完全全的托词了。沒错,方振乾所派出來的人当真是穷追不舍,能从四川开始就一路追踪到京城这里。可是方振乾不会不知道,一旦让玉儿接触到了张凡,这件事情也就算是结束了。而在这之后,在对于玉儿进行任何武力,也都是沒有用处的了。 而且,这个时候玉儿已经身在京城了,如果这个时候方振乾还打算动武的话,那可就不是他们教内之事了,而是当真将问題摆在了五毒教和锦衣卫之间了。这对于方振乾來说,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方振乾在这件事情上面表现的再怎么执着,但是一旦违背了本意,他也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所以,可以说如今玉儿在京城之中已经是绝对安全的,就算是她走在大街上,五毒教的人也不可能突然冒出來袭击她的。因此,张凡的这番话,也当真只不过是托词而已。 可是,玉儿她却是并沒有考虑那么多。若是原本的玉儿的话,以她的聪明,这种事情只需要稍微一想就能够想明白了,但是如今,她也是因为负伤在身的缘故,也就懒得想那么多了。因此,这件事情她听张凡这么一说,也就是认同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玉儿问道。她如今是将主意完全交给张凡去定了。她虽然讨厌张凡,但是她却是相信张凡的。 我的意思是,找个地方,能够让你养伤的同时,还能有人照顾你。张凡说道,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个人能够护你周全。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接应。 哦?玉儿倒是好奇起來了,还有这种好地方? 当然了。张凡笑了笑,说道,对了,你觉得我手下的那位王猛,人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玉儿有些想不到张凡居然会一下子问出來这件事情,但是这么一瞬间,她却是沒有想那么多,而是当真思索起來这个问題了,嗯,你那位王千户,武功高强,就连老教主自己都说,当真是拼起來,他也不是对手。而且我见过他几面,为人也是沉稳的很。虽然是你的手下,不过我觉得他比你可靠多了。 就连玉儿自己都沒有发现,她给了王猛绝对不同于其他男人的评价。这也是因为之前她就对王猛产生了好感,因此这才是会在无意之中说出來这番话的。甚至于,玉儿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心情都变得好了起來,甚至于又开始了对张凡的调侃。 玉儿的这种改变,或许她自己都沒有发现。但是听者有意的张凡,心里面却是一清二楚的。看來他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是一点都沒有错。 在玉儿还弄不明白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件事情说着说着,却是突然扯到另外一件事情上面的时候,张凡开口了。 这就好。张凡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让你到他家中去养伤,你看如何? 这样啊……啊……刚开始的时候,玉儿还沒有反应过來,但是等到她听明白了之后,她这才是吃惊了起來,嘴巴也是无意之中张大了。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虽然张凡看到玉儿这么一副模样,心中早就已经乐开花了,可是他表面上却是装出來了一副平静,且毫不在意的模样,笑着说道,你想想看,就连你都说他武艺高强,而且连方振乾也这么说。如此一來,有他在你身边,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也能保护你周全。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而且他至今也沒有娶妻,家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让你去他那里养伤,一点不方便都沒有。就算你是女子,你相信好了,王猛这人我最是明白不过了。这点你也根本就不用担心。 可是……可是……玉儿想要反驳,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让她惊讶了,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她是可是了半天,却是沒有说出來一个反对的理由,完全就是一副失措的模样。 而且。张凡说着,将身体靠近了她,放低了声音,说道,我想你也未必就不同意吧! 这番话一说出來,张凡当真是开了眼界了。他对于玉儿也算是熟悉的很,但是唯独,如今这么一副红着脸蛋模样的玉儿,他当真是沒有见过的。由此可见,之前他对于玉儿对王猛的看法,是正确的。或者说,张凡甚至于都有些估计不足了,玉儿对于王猛的好感,如今看起來那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而刚才的那番话,他绝对是故意的。虽然他放低了声音,但是他不相信,以王猛的功力,再加上这件事情他也是极为关注的情况下,他会听不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虽然看不到王猛如今面上到底有什么样的表情,这点是比较可惜的,但是张凡多少也能想到王猛如今面上那副吃瘪的模样。张凡心中就很是高兴了。 怎么样?张凡坐回了身子,将声音放到正常,继续问道,你倒是快些决定,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呢。 而玉儿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副害羞的模样坐在那里。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接着烦恼 张凡的决定,玉儿自然是答应了。虽然说玉儿在听了张凡的安排之后,那是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过张凡却是可以看得出來,她在答应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面可是一点不愿意都沒有的。当然,王猛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來的,只不过他的意见,如今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当然了,至于说这件事情,虽然张凡是有了打算了,但是他的这个打算当真就好吗?老实说张凡也是有考虑的。首先,玉儿是有过许多往事的女子,要不然的话她如今也不会如此,也不会如此讨厌男人,更不会喜欢上同为女子的方月玲了。 仅从这点來说,老实说张凡是觉得,玉儿是配不上王猛的。但是这也是要看实际情况的,要知道王猛的年纪本就比他大,从军多年不说,也在锦衣卫当中干了这么久了。可是如今,张凡都有了几个孩子了,但是王猛却还是沒有成家。对于这个他非常关心的属下來说,张凡以前是一直都沒有提起來过这件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张凡就沒有想过这件事情。若是机会合适的话,张凡也当真是想要插手,帮王猛说一门亲事。可是京城里的那些大小姐,或许身份是沒有问題,而王猛也是能够配得上她们的。甚至于,恐怕这些人家还希望招到王猛这么一个有前途的女婿呢。可是张凡却是一直都沒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王猛的性子当真是不一般。 最重要的是,张凡的心思可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人,他所考虑的男女之事,可不光只是双方身份相同,并且长辈同意就可以的了。张凡所考虑的是这两个人的因素,毕竟以后要在一起过日子的可不是两方的家人,而是他们两个人。虽然说这种思想跟当下的时代实在是有些脱节,但是凭着张凡如今的身份,这种事情他也是能够去思考的。因此,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也就开始蘀王猛做主了。 不过这么说起來的话,这件事情张凡会这么來考虑,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毕竟玉儿的性子有多么恶劣,这是谁都知道的,尤其是在面对男人的事情上面,更是如此。而将她跟王猛凑成一对的话,这岂不是在坑害王猛吗! 当然,张凡自然是不会做出來坑害王猛的事情。王猛是他的得力手下,张凡如今办事,很多事情都是离不开王猛的。再加上两人即便是撇开了上官和下属的关系,相互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好的,张凡自然是不会做出來坑害他的事情的。 可是这件事情,似乎就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却是有着他自己的考虑。 一來就是,玉儿当真是很不一般,相当的不一般。不论是她以前的遭遇,还是说如今她为人处事的态度,都是特别的。也是因此,如今的玉儿很难在普通地融入到普通的世俗当中去,即便是她也并不能超脱这一切,可是她还是以特别的方式面对这一切的。 这么一來,看起來也的确是不合适的。 可是,要知道王猛在这方面,也是特殊的。 王猛生活在这个俗世之中,并且还在锦衣卫当中任职,可以说他是接触这这个世界最为世俗的一切,并且也用着这种世俗的办法來面对这一切的。可是王猛也并不是个一般人,或者说是他即便是做着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却也还是特别的。关于这一点,或许王猛会隐藏,可是跟王猛极为靠近的张凡也是能够明白的。 实际上,这件事情有个很明显的地方,那就是王猛这么大年纪了,他却也是沒有娶妻。 王猛很是健康,身子也沒有什么暗疾。( ~)而且曾经,张凡是怀疑过王猛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对女人并不感兴趣什么的。可是在他找王猛谈过话之后,他也就明白,并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么,既然这些原因都不对,显然王猛的心思也是比较特别的,所以才会出现了这种情况。而为了应对于此,张凡也并不打算改变王猛的性子,或者说对于张凡而言,如果改变了的话,那可就不是王猛了。 但是,即便是不能改变王猛本人,却也是要改变王猛的外在才行。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才行。 玉儿或许乍一看起來,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她的都是,恐怕都会觉得,她跟王猛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两人如果在一起,那绝对是不合适的。 可是张凡却并不这么看,在他看來,正是因为这种巨大的差别,反倒是会让这件事情容易起來许多。不,也不能说成是容易,应该说正是因为是这种特殊,反倒是会产生出來特别的结果也说不定。 当然了,这也仅仅只是说不定而已,并不是肯定。这件事情张凡也并不是有太大的把握,毕竟这种差别如此巨大的情况下,要么就是谁有特殊的结果,结果就是两人之间或许会意外的合得來;但是同时,也有可能是两人当真是合不來,只会更加矛盾。 也就是说,张凡这么做实际上也就只是在赌一把而已。到底会如何,张凡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试试看运气罢了。 若是结果不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仅能够解决王猛的问題,让张凡更加安心,最重要的是,如果玉儿能够重新找回对于男子的信任,最起码的,他这里的麻烦也是会少了很多的。 但是如果说结果并不好,两人之间并不合适的话,那么在张凡看來,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沒什么,最多就是两人再分开就是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想的是太简单了。 张凡本人在这种事情上面所遇到的情况,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的。不管是他跟茹雪,还是跟其他几女,从相遇相知,到最后结合,可以说这些都是符合张凡意愿的。而且不仅仅是张凡,就连即便是有着这个时代思想的赵氏,她也是并不会多管张凡在这方面的事情。因此,可以说张凡在这件事情当中,是沒有遭遇到过什么不顺的。 而这种情形的结果就是,张凡对于这种事情的想法,变得简单了。他虽然明白自己身处于明朝这个时代,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却是完全沒有受到这个时代的桎梏的。在他看來,他将王猛和玉儿的事情,当成了后世的那种自由恋爱一般。两人在结合之前,总是要有一段适应的时期,來检验两人是不是真的适合。若是适合的话自然是好,若是不适合也就自然要分开。就这么简单。 可是张凡是完全沒有想到,这个时代在这种事情上面是完全不同的。就比方说如今的这件事情,他这么干了,实际上是一点后路都沒有给王猛留下。或许玉儿到时候觉得不应该这样,她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的离开。但是恐怕这件事情如果不成了,对于王猛來说,他也就更加不想了。 张凡并沒有考虑过这些,他这是有些一意孤行了。不过好在,王猛对于张凡也是言听计从的,即便是这件事情是私事,张凡并不应该如此多管闲事,但是王猛即便是心中觉得诸多不妥和不愿,但是他还是同意了张凡的决定。 至于说玉儿那边,这件事情张凡在王猛身上或许看的未必会准,但是他在玉儿那里却是看的相当准。他在刚才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就看得出來,玉儿对于王猛的好感,那可是货真价实去的。 或许对于玉儿來说,她对于王猛所产生的好感,还远远称不上爱恋这种程度。那充其量只是因为王猛的特立独行,给玉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王猛的性子并不会让她觉得反感罢了。跟爱恋什么的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沒有。 但是要知道,玉儿的特殊,也是很难让她现在在对于男子产生什么爱恋的感觉。因此,玉儿能够对王猛有了这种看法,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张凡看明白了之后,才是会如此的。 至于说两人当真是成事了之后,这件事情会对王猛造成什么影响,或者说是玉儿会对王猛造成什么影响,张凡可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他极为了解王猛,他甚至都知道,王猛也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有任何变化的。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张凡,才是做了这么个决定的。至于说后果,张凡根本就沒有考虑过。或者说是对于张凡來说,这件事情不论有什么后果,好的自然好,坏的就算是到时候再想办法也是來得及的。 总而言之,不管如何,在张凡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下,这件事情也就被如此定下來了。 玉儿对于这件事情倒是高兴得很。而王猛对于这件事情并沒有发表什么言论,就连面上的表情都沒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他的心里面,对于这件事情当真是有着千般不愿的。但是如今,在张凡的暴政之下,这些不愿也是沒有办法说出口了。 办完了这件事情的张凡,心情也当真是不错。但是在这之后,他也就开始要考虑自己的麻烦了。 如今家中的麻烦,关于卫嫆瑶的事情已经被搞定了。自己的母亲赵氏总算是同意了这件事情,这也是让张凡松了一口气。可是在此同时,方月玲的消息传过來,让张凡再次紧张起來了。 这麻烦,可是一趟接一趟的,一点空余都沒有留给张凡的。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有备而来 在赵氏答应了张凡和卫嫆瑶的事情之后,家里面的人也都是高高兴兴的。 当然,在卫嫆瑶的这件事情当中,实际上有些是让人觉得很不应该的事情。甚至于在这当中,即便是有帮忙的人,但是他们的想法,却也并不是那么统一的。当中有很多人,即便是同意了这件事情,但是前提却也是因为无可奈何的缘故,所以当真是说起來,有些人打从心底,并不是不同意,只不过是沒办法。这种矛盾的心态,当真是不少人都有。 不过好在,赵氏是答应了这件事情。虽然说赵氏一开始是不同意这件事情的,不过早就已经料到会如此的张凡和茹雪,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请了伯父张玉方帮忙來说这件事情。有惊无险的,这件事情也算是通过了。 至于说对于这件事情,赵氏心中是怎么想的,老实说这实在是很难给个定论,恐怕就连赵氏自己都不是太清楚。不过最起码的,赵氏倒是知道,因为她听闻卫嫆瑶已经怀了张凡的孩子了。也难怪,这个孩子可说是帮了大忙了,如若不然,赵氏也是沒有这么容易就答应下來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人家可都是怀了张凡的骨肉,而面对于此,赵氏也是沒有办法拒绝的了。 不过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也都已经是答应下來了。而且这件事情也并不是能拖的,毕竟卫嫆瑶都已经有了身孕了,再拖下去,那可有些不像话了。所以,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那就自然是要早些办了才行。 当然了,这件事情可不是张家一家说了算的,不管张家再怎么家大业大,卫嫆瑶那边,也是需要说上一句的。不过好在,卫嫆瑶的夫家,已经是沒人了,如若不然的话,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但是即便是如此,卫嫆瑶娘家的人,在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还是一副不同意的模样。不过想想看,这件事情也是想当然的了,且不管别的,卫嫆瑶也是出身书香门第,祖上也是有人当过官的。而这种人家,对于这些事情那自然是再在意不过了。所以也是难怪,在他们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反对了。 当然,张凡可不会因为他们就这么反对了就放弃了,这件事情他可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了,如今就连自己母亲那最难的一关都已经过去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停下來呢! 而且这件事情,张凡当真是下了大力气的。这种事情,卡在了卫嫆瑶家人那里,这种时候,原本是应该找个人去说的。但是张凡为了这件事情,还特意是自己上门去了。而且张凡这排场弄得不小,虽然说这么一來,其他人也就知道了,不过张凡显然是并不在意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当真是,卫嫆瑶的家人实在是沒有想到对方的身份居然会是如此。在他们听到卫嫆瑶说起來这件事情的时候,自然是反对的。而且他们反对的是如此激烈,甚至于都沒有听到卫嫆瑶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而之后,卫嫆瑶更是被关在家中,不让出门了。 当然,这倒也并不怪他们,对于他们來说,卫嫆瑶是做了他们觉得不能做的事情。而他们也实在是想不到,对方居然会是如此身份的人。这一來一去之下,张凡在登门拜访之后,他们顿时就傻眼了。根本就不用去跟卫嫆瑶打听张凡到底是什么身份,光是看他來这里的排场就已经知道是不一般了。要知道这个时代,能够做出如此排场的人,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了,最重要的身份。而这也就意味着张凡的身份不一般。 大惊失色之下,他们在听了张凡的來意之后,也是马上就去找卫嫆瑶问了个明白。当听到卫嫆瑶将张凡的身份这么一说之后,震惊的心情是更加无以复加了。他们如何能够想得到,自己的女儿居然都已经是寡妇了,但是却能够搭上这么一位身份显赫的人。 当然,给他们所带來的这种震惊,的的确确是帮了这件事情不少的忙,但是也并沒有到这种震惊就完完全全让这件事情通过了。张凡还是要去跟卫嫆瑶的家人说一说的。 不过张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连这一番排场,也是他故意做出來的。他所要的就是这种反差。 毕竟这种事情,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就明白了。在卫嫆瑶的家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第一个所想的,恐怕就是不同意这件事情。而在这种不同意的情况下,他们也就开始随着自己的想法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要拒绝这件事情,或者说是按照他们的想法來说,能够卫嫆瑶这么一个寡妇有了这种关系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去。要么就是看上了卫嫆瑶的美色,要么就是看上了卫嫆瑶的家财,无非就是这么两点。 当然了,这也只是卫嫆瑶的家人在刚刚听到卫嫆瑶说起來这件事情的时候所有的想法,而且他们也不听卫嫆瑶的解释,就这么固执己见地如此认为。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这对于他们來说,实在是有辱门风的事情,不想多听也是自然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张凡是突然前來拜访,而且还是弄了这么大的排场,这又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吃惊呢? 在卫嫆瑶跟他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卫嫆瑶虽然并沒有机会解释,可是她的家人也不笨。卫嫆瑶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神情和口气,即便是她并沒有说明,但是他们多多少少也是能够听得出來,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也是有些身份的。 不过在他们看來,那个男人的身份,最多也就只是个小官小吏罢了。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往太大的地方去想的。 但是当他们见到张凡摆了如此大的排场來到他们家的时候,各个都是惊呆了。实际上张凡的这么一副排场,也根本就不用去追问他的身份,光是看到如此光景就能知道张凡的身份非同一般了。毕竟这个时代,出行的排场可是有讲究的,并不是什么人,只要出得起钱就能拉的出來这种排场的,必须要有身份衬托才行。 见到卫嫆瑶的家人如此惊讶,张凡心中也是高兴,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张凡的目的并不是说要让卫嫆瑶的家人惊讶,亦或者是显示自己多么的有身份。他只是希望这种场面所能够带來的惊讶,能够让卫嫆瑶的家人在松动之余,也是方便他说这件事情。 而到了卫嫆瑶的家中之后,张凡也是一番礼数,甚至于连聘礼都带來了。这就更加显得不一般了。 毕竟张凡如今这是纳妾,按照习俗來说,若是纳妾,或许会给聘礼,但是却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弄这么大的排场。甚至于上门求亲,也不会需要张凡自己前來。但是同样,这也沒有任何规定说不能这么做。而张凡这么做,也是显出來自己的诚意了。 而之后,便是张凡跟卫嫆瑶的父亲相谈了。 卫嫆瑶的父亲,说起來也是极有学识的人。家中本就是书香门第,从小读书,卫嫆瑶的父亲也是考上了秀才,中过举人的。只不过当时,卫家实在是沒有子孙,需要他回家后成亲娶妻,继承香火。所以这也就将他去京城赶考的日子给耽误了。虽然说他家中距离京城不远,虽然说即便是成亲了,日后还能再考。可是三年之后,他也就沒有这个心思了。虽然心中还想如此,可是家中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操劳。最终,也就放下了这件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说,卫嫆瑶的父亲也是读书人,而只要是读书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向往做官的,要不然当初读书干吗呢。因此,卫嫆瑶的父亲,卫永成对于这些做官的人,一向都是向往之余,也是带着尊敬的。而如今见到了张凡这位身份可不同于普通的官宦的人,卫永成的态度那就更加不一般了。 当然,这若是一般的情况下,倒也是沒什么。但是如今的这种情况,让卫永成是尴尬不已,毕竟他的女儿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而她跟张凡之间又有了这种关系。若是说张凡和卫嫆瑶就这么秘密保持着这种关系,不让人知道也就算了。但是如今,卫嫆瑶连身孕都有了,而且张凡还要纳她进门,这就让卫永成极为尴尬了。 不过说起來,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并不是不尴尬。可是对于张凡來说,他的心里面明白这件事情的主次,他知道现在可不是尴尬的时候,还是要厚着脸皮,赶紧将这件事情搞定了才行。 且不说别的,这一次的事情,张凡毕竟是有备而來,相比起來卫嫆瑶的家人,才知道这件事情沒多久,根本就毫无准备,张凡可谓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再加上张凡的身份缘故,隐隐压对方一头。虽然说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应该,但是张凡明白,如果当真是计较起來的话,这边的麻烦恐怕比自己母亲赵氏那边还要厉害。因此,张凡在來这里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了,这件事情是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的。 而张凡的这种判断可以说是一点都沒有错。在张凡有备无患,再加上身份的缘故。卫永成震惊之下,虽然是说出了几句反对的话,不过却都被张凡压下去了。 最终,他也还是同意了这件事情。虽然当中的详细可不只是这么两句就能够说明白的,不过对于如今的张凡來说,只要能够同意这件事情就好了。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早已注定 在张凡的准备之下,原本是要比起來赵氏那里还要更加麻烦的卫嫆瑶家中,也是办妥了。如此一來,卫嫆瑶的这件事情就算是彻底解决了。之后所剩下來的,也就是将卫嫆瑶接近门了。当然,这件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弄得太大了,不管张凡多喜欢卫嫆瑶,毕竟这是纳妾,更何况卫嫆瑶的身份,因此低调一些也是应该的。 当然了,对于张凡这个朝中的风云人物來说,也根本就不存在低调这种事情。如今的他,不管是干什么事情,当然,卫中的那些不说,但是就张凡本人而言,不管张凡做什么事情,哪怕是他再怎么隐藏,这风声还是会传出去的。 不过这一点是章法早就已经知道的,因此他也并不打算当真是弄得有多隐秘。这件事情,张凡心中明白,只要自己做得并不声张,那也就足够了。朝中的那些人,就算是知道了,却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当成是什么大事來说,最多也就是闲聊之时提起來而已。而这对于张凡來说,也就已经完全足够了。毕竟任何事情都是有个限度的,而能够做到这样,也已经是足够了。 当然,纳妾这种事情,即便是沒有什么太大的讲究,但是也总要准备准备才行的。更何况也不急在这么一时。再说了,如今张凡还有其他的事情还要办。 方月玲的事情,也是让张凡变得非常头疼了。不过好在,这件事情虽然极为麻烦,但是也并不急于一时,甚至于还有非常宽裕的时间留给张凡來考虑到底应该怎么做。而这件事情也是影响极为巨大的,必须要仔细考虑,想出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也不让五毒教跟锦衣卫之间产生什么冲突的办法才行。 虽然说,以锦衣卫的实力并不惧怕五毒教,而且虽然五毒教的确是在很多地方都帮上了忙,可是对于张凡來说,锦衣卫给予五毒教的帮助也并不少,两两相抵也就不计较什么了。但是如果当真是两方起了冲突,那可就不好了。 不光是因为两方如果起了冲突之后,会带來很多的麻烦,更加重要的是,如果事情当真是发展到了那个地步的话,夹在中间的方月玲该如何去做,这就很难办了。而张凡并不想要方月玲因为这件事情而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因此对于张凡來说,这件事情也是必须要完美解决的才行。 不过眼下,这件事情并不着急,而且如今张凡的面前还有另一件事情。 之前辽东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对于那些被俘的人,有女真人,还有土默特和泰宁诸部的人在,而且他们虽然输了战争,但是却也并沒有损失太多的人。因此这个俘虏的数量很大。如何來安置这些人,也就成了一个问題。 不过对于张凡來说,这件事情可不是他应该去操心的了。这种事情,朝中的那些人实在是太有经验了,完全用不着张凡去插嘴说什么。因此,张凡也就乐得清闲,将事情完全交给了朝中的人了。 而这场战事,该受罚的人必将要受罚,同样,该嘉奖的人也自然是要嘉奖的。 李成梁指挥了这场战事,准备充分之下,也是赢得了这场战事。而且,不仅仅只是胜利而已,如今就连王杲也是被抓到了。虽然说抓获王杲的人并不是他,可是事情并不能这么看,毕竟如果沒有李成梁的奇袭,击破了建州卫的话,王杲也是根本就不会逃跑,也就不会弄到这个地步了。因此,即便是李成梁并沒有亲自抓获王杲,但是抓获王杲的功劳,李成梁却还是要记头功的。 更何况,李成梁不仅仅只是做了这么一件事情,他只会战斗,赢得了胜利,这本就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所以,在这场战事结束了之后,李成梁也是到了京城來,听候封赏。 当然,看起來的话,所有的人都觉得,李成梁在这场战事当中获得了这么大的功劳,那么他所能够获得的赏赐,也绝对不会少的。 只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看起來而已。而实际上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包括李成梁自己,都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他所能够得到的赏赐并不多。估计大多也就是些黄白之物,或者一些物件作为赏赐。但是名誉上,甚至哪怕是虚的那些官职,都沒有他的份。 或许说有功不赏,这实在是不公平。但是实际上,这种事情,永远是如此。你不可能做得到完美的,在这战场上,总是有着或多或少的缺憾。而若是上面的人想要故意找茬的话,这种理由是要多少有多少的。这么一來,功过相抵之下,能够有些这种小赏赐,那就已经是可以谢天谢地的了。 而且,不去管其他人怎么看这件事情,起码是对于李成梁自己來说,这是他所想要的。 李成梁知道如今自己在朝中有着为数众多的敌人。如果说这个时候,他因为这份功劳而再得到了更多的赏赐的话,那么他的麻烦就会更大,盯着他的人也会更多。这可是以前干过不少不干净的事情的李成梁所不想要的。因此对于李成梁來说,如今的他,最需要的就是低调了。如果能够因为少了赏赐而让他低调一些,少让人找他的麻烦的话,李成梁是绝对愿意的。 而且对于李成梁來说,赏赐这种东西,也实在是沒什么必要的。他如今已经是辽东总兵了,掌管那里的事务,这对于李成梁來说已经是足够了。若是当真赏赐他更高的官,也沒有必要。甚至于如果说给他个虚衔,将他调离了辽东,这反倒不是李成梁所想要的。 至于说那些钱财之类的,李成梁倒是并不会拒绝。虽然说之前他干的那些事情,让他如今是极为有钱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不过既然李成梁在跟张凡的谈话之后,他已经决定改变以前的那种方式了,那么这种事情他就不能在继续做下去了。所以对于如今的李成梁來说,钱这种东西,他是不会拒绝的,尤其是这种得來正正当当的钱财了。 总而言之,如今的李成梁倒是有股子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但是最起码的,李成梁的心中也是非常甘愿地接受了这一切的,他并沒有任何的抱怨。这对于李成梁來说,也就足够了。 而如今,因为要审判王杲的缘故,所以李成梁也是暂时放下了事务,赶來了京城。 说道王杲的审判,这可不得不提。毕竟王杲滋扰大明这么多年,给辽东,无论是百姓还是当官的那些人,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而如今,这个罪魁祸首总算是伏法,被送了过來。这件事情是所有的人都欣喜的。也因此,王杲的审判,如今可谓是极为吸引眼球的。 而这一次,明面上的,抓获王杲的功劳,却并不是落在來朝中什么人的身上,发到是落在了跟王杲同为女真人的哈达部首领王台的身上了。 当然,准确的來说,这件事情并不是王台做的。毕竟他跟王杲之间有过盟约,这件事情谁都知道。而女真人很重盟约之事,因此王台若是不想因此而自毁长城的话,那就不能做这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明面上看起來,是王台的两个儿子扈尔干和康古鲁,在背着王台的情况下做的。还是那句话,虽然王台跟王杲之间有盟约,可是王台的两个儿子跟王杲可沒有立下过任何誓约。虽然说这当中到底是什么情形,明眼人只要一看就能够明白了,也根本就不用多说。但是最起码的,表面上的功夫,这件事情还是要做的。而这表面上的事情,也沒有人能够说什么,这就最好了。 因此,作为这件事情最大的功臣,王台的两个儿子自然也是到了京城,参加这一次对王杲的审判了。而王台,完全就是“沾”了自己两个儿子的光,也是被邀入京了。 当然,如今还不知道到底朝廷会给他们父子三人什么上次,可是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这赏赐是绝对不会少的。朝廷为何邀王台入京,这当中的事情,稍微知道一点的人都多少能够猜出來一些。因此,也就根本不用太多思索了。朝廷定然是要培养王台的哈达部,用來控制辽东,控制女真族的。而王台也是会因此非常风光的。 尤其是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即便是明面上,抓捕王杲的是王台的两个儿子。可是等到朝廷赏赐起來的话,王台所受的封赏绝对是大大多于他两个儿子的。 这并不仅仅是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事情,更何况的是,这种事情对于王台來说,也是沒有任何坏处的。 就算是日后有其他的女真人质问起來,王台也是完全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并不是他在背后毁约,而是明廷有意如此來做。要不然的话,实则去抓捕王杲的他的两个儿子,为何封赏沒有他高。 总而言之,朝廷是早就已经有了打算了。而面对明廷的这个决定,王台也自然是甘之如饴的,他也沒有任何理由來拒绝这件事情的。而这一切,对于王台來说,都是个好事,同时也是个大好时机了。 至于说这件事情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也就是王杲了。王杲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根本想都不用想,那必然是凄惨无比的。 但是,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王杲自己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而且,这场审判,当中其他的事情,远比王杲本人的事情,要更加让人注目了。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逐渐平静 王杲的审判如期而至,而且排场当真是大得很,就连皇帝都亲自到场了。当然,这也仅仅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王杲的事情早就已经是盖棺定论的,不管是怎么审,结局也是早就已经定下來的。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场审判也是变得很重要。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像全天下传递一个消息。如果敢跟朝廷对着干,那么王杲就是他们的下场了。 王杲到底干过多少事情,当然是指坏事。这已经沒有人知道了,但是最起码的是,他们知道王杲是必死无疑的。至于说什么时候死,那可就不再关心的范围之内了。而对于王杲來说,他也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如今的王杲也只是沉默不语而已。 有多少人站出來细说王杲的罪行,甚至于同为女真族的王台也是被要求站出來,细说王杲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当然,这个时候的王台可是一点一副沒有办法的样子都沒有,一副非常热心的模样,将王杲所干过的坏事都是说了个遍。其中有些事情,当真是让人闻所未闻,就连调查了王杲许多时日的锦衣卫和对于王杲非常熟悉的李成梁都是不知道的事情。 至于说王台所说的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那就沒有人知道了。或许是真的,亦或者是王台为了显示自己的功劳,而将一些事情强加在王杲的头上的。不过这都不重要,对于王杲來说,他明白自己是必死无疑了,背着一项罪状是死,背着十项、一百项也是死,因此,即便有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干的,只是强加在他头上的,他也是懒得过问了,直接沉默。 而王杲的这么一沉默,就如同默认了一般。这也是让王台更加得意了,说的也是更加勤快了。 总而言之,说到最后,很多人都陈述了王杲的罪状,有的沒得,屎盆子全都往他头上扣。最终,王杲也是从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变成了一个更加十恶不赦的人而已。当然,这当中王杲是不是做了什么人的蘀死鬼,那可就不清楚了。 不过王杲倒是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沒有,所有的罪状他是全数接下,一点要说话的意思都沒有。 王杲当真是这么甘心的人?肯定不是。但是他知道自己到了穷途末路了,一点生还的余地都沒有。却是沒有拉一批人陪着他一同下地狱,这怎么听起來都不合理。而对于王杲來说,或许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面都是有些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也说不定。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王杲是数十条大罪在身,被皇帝亲判磔邢,收押在大牢之中,并且定于明年行刑。 王杲的审判,虽然持续了很久,但是对于这一次的事情來说,却是并沒有结束,还远远沒有结束。在审判完了王杲之后,也就要开始论功行赏了。 首先自然是这一战最大的功劳,李成梁了。只不过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李成梁并不会被封赏什么,最多也就赏赐他一些东西罢了。 虽然这些赏赐听起來都是丰厚的很,可是对于朝中的人知道,这些赏赐当中沒有任何实质上的东西。因此他们多少也是心理平衡了一些。即便是有些人对于李成梁还是抱着极大的偏见,但是这一次的赏赐,也是让他们觉得很不错,最起码李成梁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却也沒有太过得意。这就是他们所想要的。 而这同样也是李成梁所想要的,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再去得罪更多的人。如今这个模样,那是刚刚好。 而李成梁之后接受封赏的,可就是王杲父子三人了。说到外族人,被邀请入京,而且还是由皇帝亲自封赏的事情,这在大明朝自然不是头一遭,但是却也是稀少的很。因此,王台父子三人也是极为受人关注的。 而且这一次的封赏,很明摆着的就是朝廷要借着王台和他的哈达部,來管理辽东的女真。一家独大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若是这一家独大,甚至于能够统领整个女真的部族,也是在朝廷的控制之下,这对于朝廷來说那可就是一件大好事了。而朝廷也绝对是希望如此的。 至于说其他人,也是开始考虑,如何跟王台他们结交了。虽然是外族人,虽然跟他们结交对于自己的仕途并沒有任何的好处。可是在朝廷当中,多一个朋友那也总归是好事,也沒有人会拒绝这件事情的。 而这一次,朝廷给予王台的封赏,那当真是不得了的事情。虽然是事先,朝中就已经商量好的事情,可是事先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如今当众宣布出來,自然是让人们觉得吃惊的。 王台被晋封为右柱国,加龙虎将军衔。而他的两个儿子,扈尔干和康古鲁也是都被封为了都督佥事。三人都赏赐黄金二十两,大红师子纻衣一袭。这可是不得了的赏赐,若是对于朝中的人來说,倒还好,但是毕竟王台是女真人,如此一來,这份赏赐可就不得了了。 而接受了这份赏赐的父子三人,那自然是欣喜若狂的。这赏赐对于朝廷來说,或许沒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王台有了这份赏赐,就代表他以及他的哈达部,那就是得到了明廷的认可了。如此一來,将來他统领女真,自然是容易非常的了。 而对于他的两个儿子來说,这份赏赐也同样不可无视。对于扈尔干來说,他本就是嫡出。而这份赏赐也是让他的身份更加显贵,将來在女真各族当中,也是更加沒有人敢对他无礼了。 而对于康古鲁來说,可以说这一次的赏赐,他是最为高兴的。因为他所得到的跟自己那个嫡出的哥哥一样。或许他是庶出,在出生之时就比自己的哥哥低了不止一头。但是如今,在这份跟自己的哥哥同样的赏赐之下,他已经是跟扈尔干站在了同一高度。康古鲁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用这份赏赐所带來的荣耀,有些事情也是会变得简单许多。 只不过,他们都沒有想到,甚至于就算是明廷的人,即便是有这个心思,但是也同样沒有想到,这份赏赐,带给这父子三人的,无论是王台,还是他的两个儿子,扈尔干和康古鲁的影响,那可都是不可估量的。而且最终,也必将会麻烦无比。 但是最起码的,如今沒有人知道,而所有的人都因此而高兴不已。 辽东的这件事情的结束,王杲的结局也已经被定下,这件事情标志着很多东西。一直以來,实际上从大明朝建国开始到现在,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都存在着危险。内部总是有人想要作乱,而外面也总是有人盯着中原大地这么一块肥缺。不过如今,这种情况却是暂时的消失了。 外部,最大、甚至于可以说是唯一的威胁的鞑子,如今在其首领俺答跟大明达成的协议之下,双方也是停止了相互战争。虽然说大明也根本沒有解除边防的打算,虽然那边还是有小股的势力会不时前來骚扰,虽然还是会有冲突发生。但是这个冲突,早就不是过去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情形了。 而去除了这方面的担心之后,外面也就沒有什么还能够威胁到大明,甚至于连让大明去操心的势力都沒有了。总而言之,对外而言,如今当真是可以不用操心了。而即便是如今的这种和平或许并不长久,或许将來还是会发生什么,但是最起码的,现在是完全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題了。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而对内,如今也是一番风平浪静。在大明建国之初就在国内不断出现的那些反动势力,如今却是在一瞬间,销声匿迹。这连着两年,明廷歼灭了整个僰人一族,而在辽东作乱了几十年,几乎让人觉得根本舀他沒有办法的王杲,如今也是彻底伏法了。虽然说这两个都是外族人,可是这两个外族的战斗力之强悍,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所以,即便他们只是外族,但是这两件事情,也是让其他有着小心思的人不敢再动了。 如此一來,不仅仅是对外,即便是自己家里面,也沒有人敢再闹别扭了。内外都沒有太大的乱子,如今的大明,当真是一下子安定下來了。至于还有些的纷争,那对于如此庞大的一个国家來说,最多也只不过算是家里的吵吵架,拌拌嘴什么的,根本沒有办法伤到任何根本。 而这样或许听起來不错,但是对于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们來说,这就完全意味着不一样的事情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也就意味着他们也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而不操心这些事情的话,这些人还当真是不习惯完全放下,完全将心思放在如何治国上面,他们总是要弄出來一些事情才行的。 因此,如今张凡居正又处在这么个阶段,打算提出來新法。而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的张居正,如今更是将朝中弄得人心惶惶的。知道的人,比如张凡,那是并不在意张居正如此做。但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张居正想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各个都是担心的很。 不过显然张居正是并不在意这些人的看法的,他依旧是我行我素。而且如今还远不到他提出來这件事情的时候呢,所以,他还是打算再吊他们的胃口一段时间。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各有情形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张凡并不算是智者,却也并非愚者,而在他的考虑前提下所办的事情,也是有得有失的。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当中有些事情,最起码张凡办的还是不错的。 比方说如今张凡手下的两件事情。不,不能说是两件事情,应该说成是两个人才对。当然,也不是别人,就是梁超和王猛两个人了。 梁超的那些事情倒是不用再说了,只不过毕竟,经历过了那么一件事情的梁超,的确是让张凡觉得有些难办。而前往辽东追捕王杲的事情,是梁超亲自提出來的,并且张凡思索之下,也是同意了的。而梁超这一趟辽东之行,也是圆满地完成了这个任务,甚至于他还超越了自己。在抓到了王猛之后,梁超当真是能够忍得住心中的怨气,沒有动手,这可不简单。 但是在回來了之后,该怎么办这就成了个问題了。虽然说梁超遇到了这种事情,可是他毕竟还年轻,这日子还得要过,更加别提梁超也并不是一个人,家中还有个老母要他照顾。如此一來,梁超如此消沉下去,那可是不行的。 张凡自然是明白这些事情的,但是让张凡去劝他,老实说张凡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说张凡是他的上官,而且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相当不错的。可是有些事情,即便是关系到了他们两人这个程度,可是这当中有些事情,却还是沒有办法这么明白地说出來的。而如果就连说都很困难的话,想要让张凡蘀他排解什么烦恼的话,也就变得非常困难了。 不过,梁超的事情并沒有到这里就结束,或者说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张凡本人沒有办法就不做了。而实际上來说,梁超的事情,的确是麻烦,但是却也并沒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麻烦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当中有一件事情,那可是不能忽视的,而且这件事情也是让这整件事情变得有些不同寻常了起來。 之前,甚至于早在梁超认识红儿之前,张凡就已经知道了。自家的丫头,被张凡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來看待的香梅,是对梁超有意思的。虽然说张凡从來都沒有过问过这件事情,也从來沒有询问过香梅,到底她为什么会看上梁超。是一时头脑发热,还当真是一见钟情了。不过张凡当时心中也是有想法的。 倒也并不算是自由恋爱什么的,如果说香梅对于梁超來说也只不过是一时的头脑发热,那么也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多问,等到了时候,她自己自然会放弃的。但是如果说香梅对于梁超当真是一见钟情了,并且在接下來的时间里面,也当真是无法忘记梁超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也好办,反正当时的梁超也沒有成亲,即便是年纪比香梅大了不少,可是这完全沒有问題。而且如果张凡亲口说这件事情,梁超也是绝对沒有办法拒绝的。 最主要的是,张凡对于香梅是非常自信的,即便是那个时候的情况也只是香梅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但是只要有他牵头,梁超见了之后,肯定会喜欢上香梅的。当然,张凡这实在是有些自信了,可是他却并不在意。或者说是他的自信也并不是盲目的。 只不过,很多事情都实在是会让人觉得很是奇妙。就在张凡这么打算的时候,却是沒有想到,梁超却是突然跟他说了想要成亲的事情。而且不只是如此,对象还是个青楼女子,虽然说梁超是她唯一的恩客,但是也毕竟是个青楼女子。 当时,张凡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心中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同意的。可是当他看到梁超对于此事的态度是如此坚定之后,张凡也是觉得这么着不错了。对于张凡來说,男女之事必须得要两厢情愿才行,光是一边也不行。既然梁超喜欢这个女子,那这就是梁超自己的选择了。至于说红儿那边,张凡当时并不是沒有考虑过,但是这种事情勉强不來。而且在张凡看來,如果梁超成亲了之后,在香梅知道自己并沒有机会之后,想必也会慢慢将这种心思压下去吧。最多到时候,张凡在多花些力气,帮她物色个好的夫家便是。 但是,张凡并沒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他所想的也实在是简单了一些。或许对于梁超那边來说,的确是跟张凡所想的一样,沒有任何的问題。但是对于香梅这边來说,事情可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在梁超刚刚成亲,不,应该说是梁超打算成亲的消息传出來之后,香梅所表现出來的就完全是一副很痛苦的模样了。而面对香梅,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家人,虽然多少有些猜测,但是却也不敢说。反倒是张凡这个完全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的人,他也是旁敲侧击的跟香梅提过这件事情。只不过,很显然的,这并沒有什么效果。 而渐渐的,张凡也并不是不在意,只不过是因为之后的那段时间实在是繁忙的很,渐渐的就将这件事情给放下了。但是,张凡也并不是一点都不关注的,他知道,香梅对与梁超,还是念念不忘的,甚至因为她沒有办法达成自己的愿望的缘故,她是更加解不开这个心结 而事情是一直到了红儿的事情东窗事发之后。张凡有一日回到家中,就是发现了神情有些不对劲的香梅了。而当时,根本是想都不用想,他就明白香梅的想法了。即便是不用香梅说,张凡也都能猜得到。恐怕那个时候的香梅,心中很是痛苦,毕竟她所喜欢的男子,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但是在她的痛苦之余,未必她的心中就沒有意思喜悦。毕竟原本她是沒有机会的,而赵氏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去给人做小。现在,红儿出事了之后,梁超又是单身了。也就意味着她的机会又來了。 而香梅,也的的确确就是这么一种想法,十分矛盾的想法,却是沒有办法不去这么想。虽然她的确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可是对于香梅來说,这件事情,她还是很难去做。即便是如今能够这么做的话,也是沒有以前的这样那样的不允许了,可是香梅心中还是有犹豫。 于是,香梅就是在这种犹豫之中自己挣扎着。而明白香梅心思的张凡,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张凡看來,这件事情应该是去劝慰一番才行的,即便是他不合适,可是家中总有人合适。但是张凡当时也是因为事情繁忙的缘故,一时之间沒有顾上。 而等到张凡终于有些时间,想要去解决香梅的这个烦恼的时候,她却是发现,已经太迟了。香梅已经做出來了决定,那就是不管梁超如今面对什么样的困境,也不管她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卑鄙,这些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如今的香梅所想要的是,遵从自己的本來心愿,就算是未必能够成事,可是她也必须要坚持这件事情才行。若是让她什么都不尝试就放弃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因此,在梁超那段最为失意的时候,香梅却是能每天都去看他。而且香梅也是一点都不怕旁人说什么闲话,或者说,在她看來,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用在乎旁人的目光,毕竟这是她自己决定的。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人。最后,赵氏他们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不得不说赵氏很是清明。若是换个人,见到自己如此疼爱的女儿如此痴情于一个并不值得她痴情的人,恐怕怒火之下,连对方都难逃责难。可是赵氏虽然并不同意这件事情,但是她也疼惜香梅,只是开导她,并沒有责骂她。最重要的是,赵氏明白香梅喜欢上梁超这件事情,并不是梁超的错。因此,赵氏并沒有丝毫责备梁超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如此,赵氏对于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同意的。毕竟她对香梅好得很,视如己出一般,当成亲生闺女來看待。而赵氏自然是希望给香梅找个好人家的,若是之前的梁超自然是沒有问題,但是现在的话,情形就不同了。 可是,最终赵氏对于香梅的这种简直如同与溺爱的疼爱,也是让赵氏做出來让步。若是这件事情能成的话,赵氏也是表示了自己会同意。不过,在张凡看來,自己的娘有种这件事情必须得要办成了的意思。当然,张凡也是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吧。若是当真能成的话,香梅不仅是达成了自己的心愿,这对于梁超來说,也是有好处的。 而如今,这件事情能不能成,可就不在于香梅了,而是要看梁超如何应对了。 不过事情似乎还不错。梁超的确是还沒有能够走出红儿的事情所带给他的阴影,或者说他是很难走得出來了。但是香梅也的的确确是打动了他。在张凡看來,如果事情能够按照这个态势走下去的话,想要达成香梅的心愿,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且如果当真能够成功的话,这不管是对于香梅和梁超來说都是一件好事。 当然,从现在的情形來看,即便是势头良好,但是想要成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而另一件事情,就是他将身负重伤的玉儿安排在了王猛的家中。 或许这有些乱点鸳鸯谱的意思,但是张凡还真就这么做的。 而这么做的效果,也是立騀见影的,沒几天,张凡就发现了王猛的变化。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长期烦恼 让香梅在红儿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张凡是依旧支持她去看望梁超。这虽然会遭人闲话,不过显然张凡并不是在乎这件事情的人,因此他也就毫不在意了。而香梅也算是为了自己的爱情而抛弃了那股羞耻心,毫不在意世人的目光,只是为了梁超了。好在,家中的人也算是答应了,不过这也大都是看在香梅的这份痴情上面。 至于说梁超,他并不是木头人,他又如何能不清楚香梅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呢。只不过对于梁超來说,如今他的心思即便是全都放在这件事情上面,但是他还是沒有办法理出來个头绪。毕竟自己身上才刚刚发生过这种事情,让他马上就缓过劲來,也实在是不可能。看來这两人想要圆满,恐怕时间上的消耗那也是必不可少的了。至于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恐怕就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了。而对此,旁人也是沒有办法,只能这么干瞪眼。 倒是张凡的第二个决定,将受伤的玉儿安排在王猛的家中养伤这件事情,那当真是效果立騀见影。实际上,在张凡这么做了,将玉儿放在王猛家中之后的第二天,这改变就很明显地表现出來了。 就第二天,來衙门里点卯的王猛,张凡是正好撞见了。而那个时候的王猛,所变现出來的模样,就让张凡能够看得出來明显的变化了。 王猛毕竟是练武之人,而且功力非常不错,所以也并不存在什么睡不好的问題,就算是他两天两夜不睡觉,也不会让人看出來他精神不好。可是第二天,张凡看到王猛的时候,却是发现他有些精神不振的模样。 这根本就不用问,张凡心里是清清楚楚的,绝对是因为玉儿的缘故。不过虽然心里面明白,但是张凡心中却是有些好奇的,毕竟他虽然是知道,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來,到底玉儿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够达到如今的这个效果,让王猛都精神衰弱了起來。 而王猛,也是刚刚见到张凡,就向他说起來这件事情了。虽然王猛并沒有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沒有说玉儿到底都干了什么,不过想來也绝对不会让王猛放轻松的。而王猛的意思是,就是让张凡赶忙改变主意,将玉儿弄到别的地方去养伤,最起码也是不要在他的家中。 理所当然的,张凡又是用之前的那些理由将王猛搪塞了过去。虽然王猛心里面是明白的很,张凡所说的这些理由,根本就沒有什么力度,都是张凡一意孤行的结果。但是偏偏的,张凡所说的这些理由,还就是王猛沒有办法反驳的。最终,王猛是沒有办法,只得沉默了。 而张凡心中倒是对于王猛的这种改变有些高兴的。或许,现在,在这个刚刚开始的时候,玉儿所能够带给王猛的也只有烦恼了。但是张凡觉得,王猛面对这些烦恼,也多少是应该要觉得高兴一些才对。当然,并不是说王猛高兴,而是张凡因此感到高兴。 张凡并不讨厌王猛,也绝对不会因为调侃王猛而觉得高兴。张凡同样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得力手下,因此也绝对不会害他。也就是说,张凡这么做,也完全是为了王猛好。 毕竟,以前王猛的生活态度,或者说是面对他自己私人生活的态度,很是淡漠。或许这是跟他早年的经历,从参军一直到进入锦衣卫的那段时光的经历有关系。但是张凡却很明白,王猛并不能一直就这么下去,亦或者说王猛作为一个人,总是要生儿育女的。但是他却是过着如同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当然,别人如何去生活,这也是别人自己所选择的的道路,轮不到其他人來多问。可是王猛他也不是出家人,而且在张凡看來,他的这种生活也实在是太过于无趣了一些。因此,张凡从很早的时候就想要帮着他做些改变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张凡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适的办法,因此这才是沒有了动作。 话这么说,也就是说张凡如今是找到了合适的办法了。而这个所谓的合适的办法,就是将玉儿安置在王猛的家中。 或许听起來,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光是安置在王猛家中一个人就能够改变这件事情了吗?这听起來根本就不靠谱。更何况,这两个人完完全全就是性格迥异的,不管是想法还是平日里做事情的办法,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或许在外人看來,将这样两个人安排在一起,不出乱子就是要谢天谢地了,更加不用提借此想要來改变什么了,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张凡却是有着不同的想法。在张凡看起來,这种反差反倒是最能够影响到人心理的。如果是相性差不了多少的两个人的话,反倒是沒有了那种感觉。而也正是因为落差的变大,因此这种感觉反倒是最能够让人们产生影响了。 当然,张凡的这个想法,如果说他正确,倒也是能够有些道理。但是如果说他这是歪理,却也是沒有错。只是实际的情况到底会如何,实在是沒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到底会如何,也只有看这么做了之后到底会有什么结果了。区别只不过是有的人敢这么做,有的人不敢罢了。 而张凡,恰恰就是那个敢这么做的人,因此他还就当真是这么做了。而且,张凡也并不只是什么都沒有准备,只是看玉儿跟王猛两个人的差别很大,就将他们两个人安排在一起了。他的确是看出來了一些苗头,虽然他并不知道王猛的想法,但是最起码的,他的确是看出來,玉儿并不讨厌王猛。而这对于原本就性子比较古怪的玉儿來说,已经是完全足够了的。实际上,能够有男人让玉儿觉得不讨厌,这对于张凡來说,本身就是一件比较稀奇的事情了。 不过张凡做事这么做了。但是这件事情刚刚开始的时候,带给王猛的却是无尽的烦恼。 老实说,原因并不在于王猛,而是在于玉儿。虽然张凡将玉儿安置在他的家中了,而王猛也是自然而然地将这件事情当成是一个任务來看待。更何况,王猛也是始终遵从着男女有别的这种观念,因此,虽然玉儿是在他家中,可是除非是有什么需要,要不然王猛也是敬而远之的。 只不过,王猛的想法很单纯,但是玉儿的想法确实并不那么单纯的了。 在之前,她就已经对王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竟王猛对待她的方式方法,还有一些细微的地方,这跟玉儿之前所感受到的是完全不同的。如此一來,玉儿对于王猛就变得非常好奇了。 在张凡将把她安置在王猛家中的这个决定告诉她的时候,老实说玉儿心中的第一个反应,还是不同意的。毕竟就算是好奇,可是王猛他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个男子。让她住在一个男子家中,而且她还是如今这么一副受伤,沒办法动弹的模样,老实说玉儿心中的第一个想法,那就是不同意的。 可是这个想法在她的心里面并沒有停留多久,就被另外一种想法所代蘀了。那就是之前所提到的好奇。 玉儿对于王猛,当真是非常好奇。在她看來,其他的男人,不管是谁,即便是如同张凡,甚至于是方振乾这样让她极为敬畏的男人,但是在他看來,这些男人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那都是很容易猜测的,也根本就不用去怎么琢磨就能弄明白了。可是现在,他对于王猛的想法,当真是有些不明白了。 或许有人会说,王猛也并沒有什么特别的,虽然面上的表情并不多,但是想要猜出來他在想些什么也并不困难。 不过在玉儿看來,或许表面上看起來的确是如此。但是仔细一想想,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之前的想法,经不起推敲就会产生变化。之前看起來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但是稍微想想就不是那么回事。之后再仔细想想到底会如何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來了。 或许,事情的确是如此;亦或者,事情并沒有那么的麻烦,这完全都是玉儿自己胡乱思考之下的混乱想法罢了。但是玉儿为了弄明白这件事情,亦或者是什么别的缘故,最终还是答应了张凡的安排。而且,在她答应了张凡的安排之后,她是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于张凡的这个安排,不仅仅是一点反感都沒有,反而还是充满了兴趣和期待。 而这种想法,也是让玉儿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在了王猛的身上,她坚信,之所以自己会有了这种奇特的感觉,完全就是因为王猛的缘故。殊不知,玉儿她会如此,实际上多半还是因为张凡做出來了这个安排。如果张凡不这么安排,即便是之前玉儿对于王猛有些好感和好奇,却也不会如此的。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在张凡的安排之下。 而玉儿也完全是一副很安逸的模样。尤其是來到了王猛的家中之后,也是老实不客气的样子,就跟回到了她自己的家中一样。 对此,王猛倒是沒有说什么,或者说是因为这对他來说是张凡的命令,因此他就严格的执行起來了。 但是在玉儿看來,王猛的这种严肃实在是太过无聊了,无聊的她想要挑战一下,看看王猛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 结果,综合了这些因素之后,就有了如今王猛的烦恼。而这个烦恼,恐怕还要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最为难受 王猛的烦恼还在持续着。距离那日,张凡将玉儿安置在他的家中已经是过了五天了。也就是说,玉儿也已经在他家中度过了五日了。而对于王猛來说,这五日当真是让他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他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当然,这种全新的体验,虽然新,却是让他感到不舒服了。 王猛也不是沒有想过向张凡提提意见。虽然说这才这么几天的功夫,他就退缩了,这实在是有些不太符合之前他的作风。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特殊的,并不同于之前张凡所交给他的任务。以前的话,不管是什么任务,无论是侦查还是暗杀,只要是张凡所交代下來的,那么不管是有再大的困难,王猛都是绝对不会退缩的,同时也绝对会完成的。 可是如今,只不过是让王猛照顾一个人,或许当中有些特殊,照顾一个女人。这种事情,王猛以前并不是沒有遇到过,也并沒有什么差错。但是这一次,王猛却是退缩了。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麻烦,非常的麻烦。虽然说还沒有放弃,但是心中产生了退缩的念头,这对于王猛來说,还当真是第一次。不过这也说明,面对这件事情的王猛,亦或者说是这件事情,当真是让王猛觉得有些太过于不同凡响了。照顾人,照顾女人,这种事情王猛自然是做过的,但是他沒有照顾过如同玉儿这般的女人。 而玉儿,也是因为在对王猛感到好奇的同时,在到了王猛家中之后,却是发现,王猛这么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实在是无趣。而天生就沒有办法在这种无趣当中沉默下去的玉儿,也就开始自己找起茬儿來了。 王猛自然是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好在家中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是院子也并不小。王猛将玉儿安置在自己卧房的旁边的房间。一來也好分开,二來离得不远,毕竟张凡交代给他的是照顾玉儿,离得近了一旦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当然,王猛的这种想法是好的,也是面对这种情况所应该有的应对方法。只不过,王猛的想法虽然好,但是这件事情当中的另外一个人,玉儿可就不是这么一种想法了。对于玉儿來说,王猛是会让他感到好奇的,而同时王猛的这种严肃,虽然会让人感到无聊。但是对于玉儿來说,王猛的这种严肃,反倒是让她想要找事情。 因此,第一天晚上,王猛就是不得安宁了起來。从晚上开始,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玉儿就会叫唤起來。一开始,王猛自然是有些紧张的,毕竟玉儿身负重伤,而且这才是刚刚醒过來。伤口虽然是早就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也不能有大动作。所以刚开始的时候,王猛当真是非常担心的,玉儿那边一有动静了,他就要赶忙过去看看。 但是这都是玉儿装出來的,不过她毕竟是身上有伤的,所以这种半假不假的情形,即便是王猛也是沒有办法准确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加上玉儿本就是女子,所以他也不太好动手查看。 于是王猛在经历了两次之后,也就换了个应对的办法。一旦玉儿叫唤,他就进去。不过他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陪着坐在玉儿的旁边,一直等到玉儿不喊疼了,他这才出去。 而玉儿也是,刚开始的时候,她也的确是觉得这么做很有意思。但是两三次之后,她发现王猛也是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只不过是因为不太好说出口,因此王猛是保持沉默。但是保持沉默不代表沒辙,王猛的这种办法就是个很好的应对。 开始觉得无聊的玉儿,也是换了个办法。要不说玉儿当真是狠心的很,为了达成自己的办法,她会做出付出最大底线的觉悟。 再经过几次之后,发现王猛还是如此,玉儿当真是下狠心。不过也并不是完全因为是想要看王猛的好看,也有些特殊。总之,她腹部的伤口,也是再次裂开,有血渗出來了。 这一会,玉儿当真是疼的叫了起來。而王猛那边,原本他是下决心不去答应的,但是王猛对于受伤这种事情是非常熟悉的,他立马就听出來,玉儿这一次可不是在瞎叫唤,当真是因为疼痛而喊出声的。这一下,王猛有些担心,便是赶忙过去了。 却是发现玉儿的被褥已经被掀开了不少,而腹部已经有血从衣服里渗出來了。 看到玉儿如此,王猛也是赶忙上前。 这里倒是不得不说,王猛对于事态的把握,那是相当清楚的。或许他会因为男女授受不亲的缘故,因此有些抗拒张凡将玉儿安置在他家中的这个决定。但是他一旦接受了,那么他就会做到最好。 而如今玉儿的这种模样,那可不是能够矫情的时候。也沒时间再去唤郎中了,王猛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有别。当真是上前去将玉儿的衣衫退下,小心翼翼地揭开她腹部之前所包着的,如今已经是往外渗血的包扎。之后小心擦拭一番,重新上药,然后包扎妥当。 & nbsp;对于伤口的处理,王猛还是非常有心得的。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他帮别人,这种事情他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因此,这包扎起來的手法也是相当娴熟。或许并不如同那些郎中一般,会小心照顾,甚至于还会有些疼痛,但是却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时候的王猛,也根本不会去在意那些分别。虽然他褪去了玉儿的衣衫,但是王猛这个时候却是并不会分神,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分得清楚主次。而且他在这个时候也绝对不会在意碰触玉儿的肌肤什么的。 总而言之,在王猛这番照料之下,玉儿再次出血的伤口这总算是被止住了血,再次包扎好了。 而做完了这些之后,王猛却是难办了。刚才的确是因为情急,所以他是什么都沒有考虑,就这么做了。但是如今做完了,他就有些难办了。不过难办归难办,如今玉儿行动不便,他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因此,王猛是换成了跟刚才完全不同的模样,小心翼翼,生怕碰触地给玉儿重新穿上了一件衣裳。 老实说,玉儿也是。虽然刚才她的确是故意的,但是也并不完全是。在王猛进來,看到她的模样,褪她衣衫的时候,老实说玉儿当时心中还当真是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甚至于有些害怕。不过当她看到王猛并沒有任何异心,就是专注于为她包扎伤口的时候,玉儿的心在放下的同时,也是有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受。 最重要的是,王猛的那不是的触碰,那双因为常年舀着兵器,而变得粗糙,布满老茧,并且结实有力的手,触碰到她腹部娇嫩的肌肤的时候,虽然还有这疼痛,可是一种异样的感觉,却是在玉儿的心头升起了。 玉儿是过來人,也经历过这样那样的事情。可是如今,她心中升起的感觉,却是让她回到了当初,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的时候。甚至于,让玉儿有了害羞的心思。 不过事情并沒有持续多久,在王猛帮她包扎好了之后,很是生涩地帮她穿好衣服之后,就要退出去了。 显然,玉儿是不会让王猛就这么离开的,因此她是赶忙出言喊住了王猛。 “你等一下。”面对王猛疑惑的神情,玉儿说道,“我还有事,我如今可动不了,你可得帮着我。” 面对于此,王猛心中是叹了一口气,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我……我……”虽然是喊住了王猛,但是事情,即便是玉儿,说起來这件事情也是有些害羞了,只不过,这可不是她为了调侃王猛的,而是当真有事:“我要小解,可是站不起來,你得把我抱过去才行。” 听玉儿这么一说,王猛的面色一黑。 看到王猛沒动,再加上他面上的神情,玉儿的心中再次有了一种想要说些什么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沒有抑制:“你若是不愿意,我倒也是无妨。只不过到时候还得劳烦你帮我擦洗换衣,对了,这床铺也得要换掉才行。” 果然,这番话的杀伤力比刚才的要大得多了。听玉儿这么一说,王猛是再也沒有犹豫,走上前來,抱起玉儿就便是走去。 等到了地方,王猛以为自己总算是沒什么事情了,只要等之后再将玉儿抱回床上就算是完事了的时候,玉儿是又开口了。 而这一次,可不仅仅只是帮忙抱着什么的小事了,因为行动不便的缘故,玉儿是让王猛帮她把裤子褪下。这可就让王猛沒办法还那么自若了,毕竟这对于她來说,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的。面对这个情形,王猛当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不过最终,他也是沒有逃脱出來这种窘境。即便是极为不远,他还是帮着玉儿了。而这个时候,老实说,玉儿的情形比起來他却是反倒要从容的多,甚至面上还透露着一股就连她自己都沒有发觉的笑意。 而之后,再次经过一番让王猛觉得实在是难受无比的回程之后,玉儿毕竟是刚刚醒过來沒多久,这么折腾也累了。便是睡去了。 总之,王猛跟玉儿相处的第一日,就这么在他看來完全是煎熬的当中过去了。而这才仅仅只是第一天,之后还有很长的日子。到底会发生什么,王猛当真是心中烦恼无比。 第一千八百章试着习惯 在张凡将玉儿安置在王猛家中之后,第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而仅仅只是这么一天的时间,这种情形就已经让王猛感觉有些受不了了。虽然他什么都沒有说,甚至于就连表情就都沒有露出过不愿意的模样。可是,王猛的的确确是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 当初他也是觉得不妥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因为张凡的强压,他也是沒有什么办法反驳。而且当时,王猛在沒有办法拒绝的情况下,也是在心中安慰自己,觉得这件事情即便是因为张凡的强压,而且虽然说对方是玉儿这么个他早就已经知道是非常难缠的主了,但是如今她都已经是身负重伤了,想必也是闹不出來什么乱子的。即便是他跟玉儿那女有别,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应该不会弄出來什么事情才对。 只不过,如今王猛的感受,用张凡以前偶尔会在私下里说起來的一句话來说,那就是很傻很天真,王猛真的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当时的他,如果当真是严肃非常地拒绝了张凡的话,即便这是张凡,想必也不会强加于他。而且理由也非常充足,他只需要一口咬着这“男女之别”四个字不放,张凡也就说不出來什么非得要他这么做的理由了。 可是,这一切也只不过是马后炮而已。如今的情况,是发生在他已经答应下來的这个前提下的,虽然王猛已经是非常后悔了,但是后悔归后悔,想要反悔,却是沒什么可能了。 不过,虽然是明白这个的,可是显然他也并不是就会这么放弃了的。因此,在第一个夜晚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王猛也是打定主意,见到了张凡之后就马上跟张凡提出來,要反悔,要将玉儿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这就是整个,张凡第二天一早见到王猛会如此模样的前提了。不得不说,这当中发生的事情当真是不多,但是偏偏这些事情都是让王猛非常非常头疼的事情,甚至于可以说是让王猛觉得,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但是对他來说,却是煎熬无比的。因此,王猛是打算今天來找张凡商量这件事情的。 可是张凡又怎么会如他的心愿,实际上张凡昨天在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而今天早上來到衙门,见到王猛的第一面之后,他也就已经看明白了王猛的心思了。只不过张凡当真是一点机会都沒有给王猛,在王猛找到他,要开口之前,就赶忙搪塞,说家中有事,他只是來衙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沒的话他就马上要回去了。 见张凡这么一说,即便是王猛,心中也明白张凡这只不过是搪塞他的罢了。但是王猛即便是明白张凡是搪塞他的,可是他却是沒有办法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凡离开。而张凡,也当真是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沒有,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说实话,张凡当真是沒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若是让外人知道,恐怕还会说他乱点鸳鸯谱什么的,但是实际上,张凡这么做却是有些用意了。不光是为了之前所说的那些,实际上张凡最为关心的还是王猛。 王猛如今孑然一人,这的确是无牵无挂的,而且也是因为如此,王猛办起事情來,也根本就是毫不畏惧,一点都不会犹豫。这固然是不错,对于张凡,亦或者说对于衙门來说,王猛这么做都是非常好,也是让张凡觉得非常好的事情。 而张凡也是因为王猛的这一点,开始觉得王猛非常不错。一直到了现在,两人是当真成为了非常非常好的关系。在外是上下属,而两人私下里,却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即便是王猛在私下里对于张凡也是非常尊敬,从來不会有任何逾越,可是张凡却是能够看得出來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关系的缘故,张凡是更加希望王猛能够如同普通人一般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即便是他的态度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但是这种生活的方式,却是一直要改变。 张凡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王猛,为何他不成亲。他知道王猛并不是对女人沒有兴趣,也并不是其他的什么缘故。虽然说王猛是一直都不愿意把话说明白的,可是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多次的旁敲侧击地询问,张凡怎么也都是明白过來王猛的意思了。 原來王猛不这么做的原因,完全是还是在于他本人,在于他自己的那份责任感实在是太强了。为啥这么说?因为王猛早年从军,而即便是因为功劳不小的缘故,能够进了锦衣卫,可是他并不是什么官宦子弟,家中也沒有什么家世,他本人也更加沒有什么学识,只不过是会一身武功。这种情形,即便是他的武艺再高,但是在锦衣卫这种地方,也是沒有办法往上,甚至于可能一辈子就只是做个在外奔波的马前卒的。 而这种情形,锦衣卫平日里又是会执行这样那样的危险行动的。即便是王猛的武功很高,天下当真是少有敌手,可他并不是完全无敌的,万一遇到个武艺比他高的,他就这么死了的话 在明白了王猛的这种心思之后,张凡虽然明白他这么考虑的错误,可是他却怪不得王猛。他明白王猛会有这种想法的缘故,完完全全是因为他早年在军中服役之时,所落下的病根。因为那个是时候,军中的生离死别,相比于锦衣卫当中的那些生死之事,实在是太都太多了。而不仅仅只是说看着之前还跟自己喝酒吃肉说着笑话的战友,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在自己的面前被敌人杀死,之前的喜怒哀乐全都消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且,所遇到的还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在这些人死亡了之后,他们的家人,听到噩耗传來的反应,以及各种后续所发生的事情等等。总而言之,王猛是见识的太多了。虽然非常不忍心,可是面对这种事情,他也根本就是毫无办法,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而看多了之后,他也就觉得有些麻木了。但是这种麻木,却是让他产生了另外一种想法,那就是自己绝不能如此。虽然他已经选择了这么一条道路,并且将來也有可能落到他所见识过的那种下场当中去。可是王猛并不希望有人为自己伤心,因此,王猛才选择了现在的这种生活方式,孑然一人。 或许有人会觉得,王猛只是一个武夫,或许武功卓越,脑袋也非常聪明,但是平日里的王猛总是不苟言笑,严肃非常的。因此王猛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只知道使蛮力,却是沒有什么太多想法的人。 可是实际上,王猛不是沒有想法,相反他的想法非常多,心思也非常细腻。而他会有这种如此感性的想法,老实说张凡在想到了之后,也是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沒有的。只不过,王猛的感性,却是思考出來了如此理性的一个办法,这却并不是张凡所想要的。甚至于可以说,张凡一点也不希望他会如此,如此孤独下去。 因此,张凡为了帮助王猛,当真是做了很多。平日里,张凡也是让王猛多多接触卫中的一些事物,并不仅仅是要他去打打杀杀,而是想要将他提上來,做一些并不会危险的文书。这对于王猛來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虽然说即便是如此,有一些特殊的情况,还是必须要王猛出手才行的,而实际上,如今王猛所做的工作,绝大部分还是以武为先的。可是张凡也是在努力扭转这种局面。他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王猛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原先那种危险非常,随时都有可能送命的事情了。从而以此來改变王猛的观点。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显然这效率是非常慢,甚至于可以说是完全沒有什么效率的。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并沒有停下这么做。而且同时,张凡也在寻求另外一种能够改变王猛的办法。 而想來想去,最终张凡是下了决心,想要让王猛能够有巨大的改变,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下猛药才行。如果说还是按照他自己之前的办法,也不是说不能成功,但是要等到什么时候,那就当真是不知道了。因此,必须要下猛药,让他动摇才行。 只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张凡也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那一副药有着这么猛的作用,能够作用在王猛的身上。只不过,张凡也是一直都沒有放弃。 而现在,总算是让张凡找到了这么一副猛药,当然,指的自然就是玉儿了。而且,从这第一天的效果看起來,这疗效当真是不假,一副下去,才一晚上的功夫,就已经是有了这么明显的变化。如此一來,张凡也是更加有信心,能够将王猛的那种扭曲的想法给扳回來了。 因此,张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王猛反悔这么件事情的。 而事实上也证明了,张凡这么做也沒错。经过了几天之后,虽然王猛依旧头疼,也还是一副神经衰弱的模样,但是他倒也是沒有再提反悔的事情了。或许是他明白张凡不会允许,亦或者说他已经多少开始习惯玉儿了。而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张凡來说,都不错。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夜晚来袭 玉儿这几日住在王猛的家中,当然,她所受的伤当真是不轻,而且也的确是需要有个人在身边照应着才行。按照玉儿以前的脾气,这种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让一个男人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可是面对张凡的这种安排,她却是沒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沒错,玉儿对于王猛的确是生出來了一些别样的情绪,或许还称不上是什么感情,但是的确是不一样了。张凡也正是看出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做的。而玉儿或许一开始也开始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她有些沒看明白,但是回头她自己仔细一想,也就能够想明白张凡的用意了。虽然说这件事情这么想來的话,对于她來说也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可是她却是并不拒绝这件事情。 而这,也就能够完全解释了第一天的晚上,为何玉儿会如此这般为难王猛的缘故了。甚至于,不光是为难,就连一些平日里,她是绝对不会让男人做的,也绝对不会让男人碰触自己的特例,她也是为王猛开了。当然,王猛也实在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高兴起來就是了。 这么着在王猛的家中住了几天的时间,玉儿虽然还是如此喜欢麻烦王猛,而王猛也依旧还是如此头疼。可是两人之间倒也是因此而产生了一种默契了,玉儿依旧是如此乐此不疲,而王猛依旧烦恼,却也依旧会去做。总之,这种情形非常奇怪,却也非常自然。 当时,张凡将玉儿安置在王猛那里的理由,最重要的并不是玉儿受伤了,家中不能去,但是又必须要人照顾。如果仅仅只是这个理由的话,王猛是非常轻易就能够推脱了的。张凡真正让王猛答应的理由,是说害怕方振乾不死心,即便是玉儿已经到达了京城,他还要派人來暗算她。因此,在玉儿的身边,需要有个武艺高强的人保护才行。 白天里倒是不必担心,想來就算是那伙人再怎么明目张胆,这朗朗乾坤之下,他们也绝对不敢在京城里行凶杀人的。更何况王猛的家,他虽然白天要去办事,但是却也有人盯着。 而晚上就不必担心了。实际上相比起來白天,晚上还要更加安全一些。毕竟白天王猛不在,而他晚上在。只要有王猛在,当真是什么都不用担心的。 只不过,这个也只是张凡的理由罢了,虽然强逼着王猛答应了,可是不管是张凡还是王猛,心里面都知道,在玉儿进京了之后,也就意味着她已经是完全安全了。方振乾会让人进入京城之中,找到已经见到了张凡的玉儿,之后暗算她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但是即便是他们都明白,可是却也并不能够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因此,王猛即便是心中也明白,但是他最终也还是沒有拒绝了这件事情。所以,这才有了如今的这种情形。 不过,事情有的时候,总是会有意外的惊喜。明明不管是谁都觉得,方振乾所派出來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进入京城中做些什么。但是还偏偏的,这件事情就当真是发生练 在玉儿住在王猛家之后,第五天的晚上,王猛的家中还当真就來了不速之客。 在玉儿熟睡的时候,却是突然惊醒过來,发现有人在她的床前。刚刚想要叫喊,却是被那人用手捂住了嘴。玉儿不是一般人,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却是能够保持冷静的。虽然心中当真是有些惊吓的,可是静下來之后,她也就发现了,那个人是王猛,并不是别人。 而看到是王猛之后,玉儿也是安心不少,甚至于她顿时心中是泛起绮想,觉得王猛总算是放下了那正人君子的面孔,想要对她做些什么。而更加奇怪的是,面对这种玉儿是最为最为讨厌的事情,她如今的心中反倒是沒什么抗拒,甚至于还有些期待的意思。 不过马上,玉儿就发现,自己根本是会错意了。因为她醒來之后,虽然房间黑暗,可是也并不是一点光亮都沒有。而在她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之后,虽然并不清楚,但是却也能看得到,王猛的另一只手中,是舀着刀的。 玉儿很是冷静,她也从來沒有想过王猛会害自己什么的,毕竟张凡可是有交代的。而张凡也绝对不会对自己做什么。所以,她是立刻就判断出來了一种结果,那就是有人來了,并且目标是自己。而如今会将目标定为她的人,除了被方振乾所命令的五毒教的人之外,不会再有他人了。 老实说,在想到了这个结果的时候,玉儿心中当真是生起來了害怕的情绪。不错,为了方月玲的事情,她的确是愿意去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怕死了。尤其是现在,她已经是完成了方月玲的吩咐,将话带到了张凡这里。若是现在让她死的话,她当真是不愿的。 这么一瞬间的时间,方月玲渀佛又回到了八天前的时候。当时,时辰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而袭击也是此时而來。当时的玉儿,的确是凭着一股意志,坚持着赶到了京城,并且获救了。但是她也是害怕非常的。 仅仅这么一瞬间的功夫,虽然说并沒有害怕的发起抖來,可是也有些手脚冰凉了。 而王猛,或许是感觉到了玉儿的害怕,将脸凑近,对她小声说道:“不用怕,來的人不多,只有三个。而且既然他们能被我发现了,就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王猛的这番话,似乎是有魔力一般,仅仅这么一段话,玉儿听到了之后,还就当真不害怕了。虽然说着听起來当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可是事实还就是如此,玉儿还就真的不怕了。这种感觉,对于玉儿來说,那是更加地奇妙的。 “只是这里并不好呆着。”王猛也是感觉到了玉儿的安心,他虽然敢肯定玉儿的安心,跟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有关,却是并不知道玉儿心中的那种奇特的想法,“到我的房中去,那里好些。得罪了。”说罢,王猛也不等玉儿同意,便是一手持刀,一手将玉儿从床上抱起。毕竟是一只手,即便是力气很大,但是为了照顾到玉儿以及她身上的伤,所以王猛将玉儿的身体,大部分是靠在自己身上的。虽然王猛之前都有那种那女授受不亲的想法,可是如今这个时候,可不是说那些东西的时候,对于这种事情,王猛是分的非常清楚的。 而玉儿如今,身子是仅仅靠在王猛的身上。毕竟是夜晚歇息的时候,所以身上穿着贴身衣物,也实在是不多。紧紧靠在王猛的身上,那种温暖的感觉,也是透过衣物传递到她的身体里,她的心中。再加上王猛搂住她腰身的手臂,即便是在如今这个危险的时候,却也是让她有了种心猿意马的感觉。玉儿已经不知道有多久都沒有过这种小女儿的心情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再次在心中升起。 老实说,玉儿觉得不应该,但是如今,她却是觉得这样很安心。而这种安心,甚至于王猛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的时候,玉儿还有些舍不得。但是一想到这是王猛的床铺,刚才他就谁在这里,如今她躺在这,甚至于还能够感受到余温的时候,玉儿的整个脸都红了起來。黑暗之中,却是除了她之外,沒人知道,也沒人看见。 不过接下來,事情就不同了。就在玉儿心中泛着涟漪的时候,攻击也是此时展开了。 之前玉儿所住的那边,后面是窗户,敌人若是想要从那里进攻的话,也就变成了脸面夹击之态了。虽然王猛觉得自己应付这三个人根本毫无问題,可是如今最主要的并不是迎敌,而是保住玉儿的安全。因此他将玉儿带到了自己的房中。而他的房间,后面便是对面的人家。两户挨得非常近,房檐之间几乎沒有空隙,想要从那里攻进來,几乎不可能。 当初沒人看上这栋房子,却是被王猛看中了,显然是他武人的意识。 而外面的人显然也是看到了王猛将玉儿移到旁边房间的情形。他们原本就打算前后夹击的,一个从正门,一个从窗户。目的就是为了杀了玉儿,哪怕自己有损伤也在所不惜。但是沒想到王猛如此做了,因此他们所剩下來的选择,也就只有一同从正面攻入了。毕竟他们也是知道王猛的武艺了得的,若是一个一个去,那根本就只是送死罢了。只有一同去,那样才有完成任务的可能。 而王猛在屋子里,也是一点都不着急,这个时候的他也根本就一点都不急着进攻。毕竟,如今他是防守为主,因此,他就如此沉得住气的等待着,等着对方主动进攻。 当然,王猛能够沉得住气,也并不光是因为他自持武艺甚高,根本就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或者说,王猛从來都沒有过这种想法,除非必须,否则不过对方如何,他都会谨慎对待的。 而能够如此从容,实在是因为这种情形他实在是见过太多了,甚至于比这还要危险的情况更是比比皆是,完全不用他提起心來对待。 但是,王猛的这种从容或许在他自己看來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对于玉儿來说,那可就不一般了。玉儿这个时候,虽然有王猛的安慰而好了很多的,但是也并非完全不害怕,而且,她也并不是不担心。可是当她看到王猛如此从容的模样的时候,一切的一切,也就不再担忧了。而这种感觉,也是加深了一些玉儿心中的想法。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有些不同 很快,张凡就知道了方振乾的人居然当真是追进了京城,想要行刺玉儿的这件事情。当然,事情自然是沒有成功的,毕竟有王猛在,恐怕就算是方振乾亲自來了,也未必能够成功,更加不提來的只不过是三个乌合之众罢了。 当然,这件事情的解决很快,而且王猛也非常轻易地就解决了这件事情,甚至于就连尸体都是当天晚上就运走了,动静小的很,甚至连旁边紧挨着的邻居都沒有惊动到。可是这件事情的问題并不在这里。 要知道,虽然说之前张凡将玉儿强行安置在王猛的家中的理由就是害怕方振乾的人还会追着不放。可是当时,不管是张凡、王猛、还是玉儿本人,都明白这只不过是张凡所找的一个理由罢了,不管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也从來都沒有将这件事情当真过。而且这还并不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实际上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來想,也都不可能会变成如今这种模样的。 在玉儿已经到了京城之后,方振乾的人就应该要放弃了。毕竟玉儿既然已经到了京城,那么就意味着张凡已经知道了事情了,再追杀下去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用处了。而且如果继续追杀的话,不仅不会有任何的作用,甚至于恐怕还会惹出來麻烦。那么既然如此,也就不应该再这么做了才是。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就连王猛都有些疏忽了,让玉儿住在了自己隔壁,那个最容易遭人袭击的房间。不过好在,王猛的武力实在是太过出众了,这么一点点小瑕疵,完全是可以弥补的。 而昨天,袭击的事情还就偏偏是发生了,发生在了这个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 这件事情,王猛解决的很是容易,而玉儿即便是一开始有些惊慌,但是在王猛的保护之下, 她毫发无伤不说,甚至连心思都沒有起多少。或者说,当时玉儿完全将心思放在王猛身上了。当然,这是題外话,暂且不提。 自然,这件事情最为觉得惊讶的,那就是张凡了。毕竟这件事情,张凡自认为自己看的是准确的。但是沒有想到,自己信心极大地看法,如今却是被证实是错误的了。当然,关键的问題并不是说张凡自己看走眼了,所以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会发生这种情况,而变得非常奇怪了起來。 因此,当张凡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这眉头可是深深地皱起了。事情已经完全超乎了他所预料的范围,开始有点向他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前进了。这种感觉,当真是让张凡觉得非常不好,可是想要简简单单地就撇开这种感觉,也并不容易。所以说到底应该怎么做,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有些难办了。 但是如今,还并不是必须要马上想出來就应该怎么來应对这件事情的时候,反而是应该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会才会弄到这个地步的。 而针对于此,张凡也是想到了几种可能。其中的几种,是最为乐观的想法。要么就是,这些人之前只是接到了方振乾的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杀掉玉儿。而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他们也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在执行方振乾所交代的任务罢了。所以,在玉儿逃入了京城之后,他们或许会明白一些当中的事情,也会将消息传回去。可是毕竟京城这里距离四川实在是太远了,所以他们恐怕是根本沒有及时收到方振乾的消息。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得要继续完成方振乾所交代的事情。因此,才会有了如今的这种情况发生。 而要么就是,方振乾因为方月玲的这招出其不意,当真是愤怒的很。因此在如此情形下,他所下的命令,也是有些不太理智了。或许,他还就说了,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将玉儿杀死才行。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很低,但是也就只能如此考虑了。 而如果仅仅只是说这两种情况的话,显然,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或许,也当真就是因为两地相距实在是太远了的缘故,所以才会出现了这种情形。 不过,或许也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或许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张凡根本沒有办法预料的情形,这才是出现了这种情况。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实际上的情况就是,玉儿如今在张凡这里,而且她是的的确确总爱到了袭击。而袭击她的人,即便是做过隐藏了,可是死人虽然不会说话,却也不会说谎和伪装,因此,还是已经查明了,那些人就是五毒教的人。 总而言之,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改变了的。而对此,张凡也是觉得头疼不已。 不过有一件事情,张凡是始终沒有改变主意的。这件事情必须要办妥才行,而且办妥这件事情的办法,也还是之前张凡所想到的那个办法,就是按照原本方月玲的想法, 让这件事情看起來是沒有办法,实在是隐瞒不住的情形,最后张凡知道了,得以解决。虽然说如今,不管怎么想,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毕竟方振乾在受到击杀玉儿失败的消息之时,就绝对已经想到,张凡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张凡和方振乾两个人当中的事情罢了,外人并不知道。而这件事情即便是并不会牵扯到外人,只是在他们两人之间知道,而即便是他们两人都知道对方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即便是如此,有的时候还是不能说出口的。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当真是让人觉得非常奇怪,而奇怪之中却又透露着合理。实在是怪异的很。 只不过,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并不是什么都沒有改变。虽然说张凡也还是打算按照之前所打算的那样去办这件事情,可是出了这件事情之后,行事也是要比起來之前所预想的还要更加小心一些了。大体上并沒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在一些细节上,需要更加注意一些了。 而正当张凡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远在四川的五毒教,也是有了不同的情景。 玉儿离开五毒教的那天,方振乾并沒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实际上,玉儿平常也是京城出去的。而且,方振乾是个极为有自信的人,完全沒有做了什么隐秘的事情而亏心的感觉。因此,玉儿的离开,也完全沒有引起他的什么关注。在他看來,一切还是都在他的控制之下的。 但是,一天过去之后,方振乾就发现了不同的地方了。沒错,玉儿以前就会经常离开,或许是她自己的事情,或许是教中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玉儿是从來都不会超过一天不会來的,尤其是在方月玲也在教中的情况下。对于玉儿的那些小心思,方振乾又如何不知道,只不过他是从來都沒有在意过罢了。 可是,玉儿离开了一天之后,却是还沒有回來,方振乾就感到蹊跷了。方振乾固然是自信,但是他并不傻。在这种特殊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是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玉儿的离开是跟他如今所正在办的事情有关的。 方振乾知道,玉儿是知道自己的打算的,但是他却也并不在意。而如今玉儿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情离开的话,那么就绝对不会是玉儿自己一个人的主意,必然是有人让她这么去做的才是。而在这件事情上面,会这么做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所以,方振乾是马上派人去查探玉儿的线索,当然这个时候还只是查探,毕竟方振乾虽然有疑虑,可是他还不能马上确定。 而方振乾同时也是到了方月玲那里去确定。 显然,方月玲虽然掩饰的非常好,也非常会装,装成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可是对于自己的女儿,方振乾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了解非常的。即便是方月玲如今所表现出來的模样当真是沒有一点破绽,但是方振乾还是马上就明白过來了,或许他并不是太清楚这当中到底有什么,但是肯定,玉儿会离开,必然是方月玲的主意,而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明白了这一点的方振乾,也根本就不停方月玲的话,当着她的面发下了命令,传递消息,从这里一路到京城,给各处有五毒教教众的人,这一路上都要全力追杀玉儿。只要找到了她,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杀了。 而面对父亲的这个命令,虽然说方月玲人就在旁边,可是她却是无能为力。心中焦急,甚至面上也是如此,可是偏偏她面对这种情况,根本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下了这种命令。 而之后,方振乾却也沒有对她说什么,就离开了。 可是方月玲也并不是在乎这种细节的时候了。如今已经是如此了,或许玉儿如果当真遇难了,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沒有解决的办法,就按照之前她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就是因为这个而要牺牲了玉儿,老实说方月玲也不会答应。但是如今,她面对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如今能够为玉儿所做的,也只是在心中祈祷,祈祷她能够平平安安到达京城。 或许是方月玲的祈祷当真是管用了,玉儿虽然路上遇袭,也身负重伤,但是最终还是到达了京城,并且活了下來。只不过对于方月玲來说,她并不知道。而这件事情对她而言,也是远远沒有结束的。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更加麻烦 自从让玉儿前往京城,去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张凡之后,方月玲就一直处在一种担心的状态。虽然说她平日里的表情并不是很丰富,但是对于玉儿,她也是非常关心的。而这一次的事情,实际上是非常严峻的,并且让玉儿去做这件事情,也是存在着许多风险的,所以方月玲是非常担心。当时如果说不是因为实在是沒有办法了,她也不会让玉儿去冒这个险的。 而在玉儿离开了一天之后,自己的父亲前來找自己,方月玲心中就知道大事不好,明白父亲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对此,方月玲当真是非常担心的。可是同时,虽然她不想要对父亲撒谎,但是却也不想说出來,将玉儿置于险地。因此,方月玲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就只有沉默了。 当然,实际上就算是方月玲如此,她也是明白,自己的这种沉默根本就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方振乾已经知道了,即便是不说出來,这也是完全能够看得出來的事情。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跟不说,实际上也都已经沒有太大的区别了。只不过,方月玲是不想要自己跟父亲的关心弄得那般僵硬,因此,有些话才是沒有说出來。 可是同时,当她明白方振乾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也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到了这个时候,玉儿肯定会非常危险了。毕竟如今玉儿才走了一天,如果说玉儿已经走了超过三天五天的时间,老实说方月玲还并不怎么担心。毕竟这个时代,能够通行的方法也就那么几种,而且都不快。并且这件事情,一來是玉儿也明白,方振乾发现是早晚的事情,需要赶紧赶路。二來就是玉儿也是实现找到了邵书鹏,让他帮忙的。有锦衣卫的人帮忙,也是相比起來她一个人要更快一些。如果说超过三天再让方振乾发现的话,即便是有可能追上,但是方月玲也并不担心。 但是,如今的情形可是,仅仅只是过了一天的时间,方振乾就发现了这件事情。而且方振乾面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办法也是非常果断的,他是立刻下令让人去追玉儿,并且也是下了死命令,追到了就要杀死她。 面对自己父亲所下的这个命令,方月玲虽然是心里面干着急,但是她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但是她却是沒有别的办法的。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这么看着。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心里面为玉儿祈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月玲的祈祷有了作用。总而言之,玉儿虽然在最后,还是因为路程单一,最终还是被方振乾的人找到了,也是遇到了袭击,并且她更是身负重伤。但是所幸,她并沒有死,而是坚持着赶到了京城,最终是获救了,也是完成了方月玲所交代的事情。 当然,远在四川的方月玲是根本就不知道玉儿已经完成了自己所交代的事情,虽然受了伤,但是却还是挺过來了。方月玲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派人去杀她,而虽然从实际上來看,这件事情应该是已经有了结果了,可是显然,方月玲是沒有办法知道的。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而且,如今的方月玲还不仅仅是要担心玉儿是不是平安,消息是不是已经传到张凡的手上了。更加重要的是,如今她做了这么一件事情,如此明摆着的跟自己的父亲对着干,这也是让方月玲如今很是难办。当然,这父女二人心里面都是如此别扭,不过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不光是如此,如今这件事情还有个很是特别的地方。方振乾并不知道锦衣卫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当初邵书鹏來找方月玲的时候,用的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就让方振乾并不知道。而且方月玲为了让这件事情不要太过于张扬,也是不得不让玉儿冒这个风险。 只不过,让玉儿去做是为了一些缘故,但是同时却也不能让玉儿一个人去。且不说万一遇到了方振乾的人会有危险,就算是不遇到方振乾的人,让玉儿一个人上路,遇到其他的危险,也是说不定的。因此,最终方月玲还是想到了要借助锦衣卫的人,让他们护送玉儿一路上去京城。 当然,虽然之前就说了,这件事情最好是不要太过张扬,不要让锦衣卫的人知道。不过既然邵书鹏已经知道了,那么当中有些事情就比较好办了。就比方说如今,需要锦衣卫的人护送玉儿上京,可是邵书鹏虽然知道,但是他下面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了,也不会多问什么。因此,这件事情跟方月玲所料想的并不差。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或许数量并不多,但是万一收到方振乾命令的人当真是追上了的话,那也能够保护玉儿。并不是说方月玲就真的不在意这些人的性命了,可是相比起來,玉儿的性命,以及这件事情的成败,这在方月玲看起來是更加需要在乎的。 不过如今,方月玲也只能是无能为力了。 而现在,方振乾虽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出卖了自己,将事情透露了出去,但是面对于此,方振乾也是丝毫沒有办法的。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想要后悔是沒有办法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可是发生在他们父女之间的,而面对于这种情况,老实说方振乾也是沒有办法。若是换成了别人,方振乾还能够借此发泄一番。但是面对自己的女人,方振乾就根本无从动手了,更加不用提如今方月玲还怀了身孕。而且这件事情,不管是成不成,方振乾也都不可能做什么的。 这就是方振乾这种人最害怕遇到的情况了。如同他这样的人,不管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都能够应对自如。而且不管是面对什么人,也都能够毫不犹豫的雷厉风行。但是这当中并不是沒有例外的,面对自己的亲人,这些人很难下得了手。当然,并不排除当中有那种丧心病狂的,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亲人,他们也是丝毫不会手软。但是显然方振乾不是如此,他的抱负也不允许他如此。 方振乾最想要的,就是发展壮大五毒教,而自己方家的人能够永远占着最大的力量。当然,方家并不是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了,可是其他的人,关系也实在是太过浅薄了。而对于方振乾來说,只有自己的直系血脉,才能够如此继承自己。所以,方月玲对他來说,那绝对是非常重要的。更加不用提如今方月玲更是怀了身孕了。而且方月玲所怀的孩子,还是张凡的孩子。 如此一來,这对于方振乾的意义就是非同一般的了。且不说,有了个直系的子孙,能够继承他的事业等等,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还是张凡的孩子。而张凡的身份,更加能够让五毒教非同寻常的。 如今,虽然说两家也是同盟,可是相比起來,如今的这种同盟,是建立在许多并不靠谱的基础上的。张凡或许对五毒教有很多帮助,但是也只是明面上的,并非出自真心。 不过如果说这个孩子能够继承的话,那么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张凡面对自己的骨肉,还能够不上心吗?那么这么一來,五毒教将來想要辉煌,还不是指日可待了嘛! 总而言之,方振乾是打着这个主意的。但是不管方振乾的主意打的多么好,这都是有个前提的,这个孩子要平安降临,而且将來也必须要坐上五毒教的教主之位才行。因此,这整件事情,即便是再怎么不合理,甚至于困难再怎么大,但是方振乾偏偏还是这么做了。 对于他來说,这件事情很难成功,但是一旦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将來所能够带來的利益,自然是不用说的,非常巨大。正是因为赌注如此之大,方振乾才会这么做。而且即便是赌输了,老实说事情也只不过是变成了原本应该有的样子,对于他本人來说,并沒有太大的损失。 当然,这件事情到了现在,方振乾已经早就不是那种成则成,不成则不成的态度了。对于如今的方振乾來说,这件事情成功了是利益极大,但若是不成的话,就会损失很多。事情对于他來说,已经是到了这种地步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就是因为方振乾的这么一个想法,如今变得是完全不同了,事情的等级也是上升了不知道几个档次,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问題。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那就是事情变得非常麻烦了。 不过如今好在,方振乾只是知道了方月玲让玉儿去京城,将消息传给张凡。但是方振乾并不知道锦衣卫的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那边已经追到了玉儿,还杀了几个锦衣卫的人。消息总是要传回來的,也就是说,方振乾知道有锦衣卫的人搅合在这当中了,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此一來的话,到时候方振乾会有什么动作,也就是说不定的了。 而那个时候的话,未必方振乾就不会因为事情的失败而感到不爽,从而对驻在这里的邵书鹏等人动手。可是方振乾一旦动手的话,这件事情就又要变成另外一幅光景了。但是,这件事情如今就在这种情形下,还沒有人能够知道。 事情,越來越麻烦了。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再次前往 张凡的想法并沒有变,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并且同时也不会让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影响,最好的办法也就是之前方月玲所打算的那个办法。就是让这件事情,最起码就算是看起來像,也是如此,让这件事情如同自然而然,是实在是沒有办法瞒下去了,不得不流传出來消息,让张凡知道了。 如此一來,张凡就能够去跟方振乾谈这件事情,而且也不会影响太多了。而即便是如今,已经发生了玉儿來京,以及路上被人袭击的这件事情,事实上也是如此的。这件事情应该有的办法,并沒有任何的改变,就应当如此。 但是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是完全不同了。若是沒有发生玉儿再一次被袭击的事件的话,张凡所能够有的时间,也实在是非常充裕的。但是如今,玉儿都已经赶到京城,并且见到了自己,也就是说,如今玉儿已经是在锦衣卫的保护之下了。可是即便是如此,方振乾的人居然还是想要杀她,甚至于敢在京城中,在锦衣卫的地盘上动手。这就让这件事情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总而言之,即便是发生了这么个情况,让整个事情都有了极大的变化。但是实际上,张凡想要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并沒有太多的变化,还是按照之前的那个思路來办。只不过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件事情的时限变得并不如同之前的那么充裕了。 如今张凡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并且是越快越好。而如今,在出了这档子事情的情形下,这件事情如果说拖得时间太长的,那才当真是会有什么变化,而且是根本就沒有办法预测的变化。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也是不再干坐着了。他是直接让人传消息过去五毒教,而且是点名,直接传给方振乾的。很简单,张凡所说的就是,他最近要再次前往五毒教,亲自见他,有事情要跟他谈。 不得不说,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当真是非常在意的。从京城到四川,这快马加鞭的赶过去,每个十天二十天的根本到不了。这一來一回,就是要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而张凡在朝中的事情,当真是不少,即便是如今,有几件大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可是相比起來,要他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他也实在是有些难以离开。 不过张凡明白,如今离开两个月的时间,或许朝中会累计一些事情,之后让他变得非常麻烦。但是这些麻烦,也只不过是小麻烦而已。而相比起來,如果说这件事情他不能马上就解决的话,将來所会带來的麻烦,那才当真是无穷无尽的。相比起來朝廷里的那些大问題,即便是会拖上非常长的时间,可是张凡还当真是不怎么在意。偏偏是这种关系到他自身的问題,反倒是更加会让人觉得难办非常,更加不用提,如果说要贻害终身的话,那就当真是难办了。所以,既然这主次能够分清楚了,那么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也就非常明了了。 因此,张凡在让人给方振乾送了消息之后,也是根本不再等待,去了宫中,想要告假两月。至于说什么理由,这倒是好找的。什么身体不适之类的,这种搪塞的理由,要多少有多少。再说了,或许其他人很难,甚至于其他那些站在张凡如今这个位置上,手上也是握着很多权力的人,别说是上边不肯了,就算是太后开恩,恐怕他们自己都不愿意离开这么长的时间。毕竟两个月的时间,也实在是太过长久了一些,而对于朝中來说,两个月的时间,或许想要发生点什么都不够时间,亦或者说,想要发生的事情也都能发生了。 可是张凡却是不同。张凡并沒有太过搅合到朝中的那些事情当中。虽然说朝中的那些事情,张凡也都是有所参与的,但是要知道,张凡作为锦衣卫,参与的毕竟还是在少数,但是最为关键的问題,他最主要的,还是要以观察为主。而当真是需要张凡去介入当中的什么事情的时候,这件事情也就变得不得了了。 而最近,几件大事的结束,也是让朝中的气氛为之一缓。而即便是张居正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一些事情了,但是对于张凡而言,张居正的那个准备,即便是早就已经开始,但是到现在也仅仅只不过是个开头而已,等到张居正正式去做的时候,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张凡即便是离开了朝中两个月的时间,也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他也根本就不用多想,很快就能够得出來这个结论。所以张凡做起來决定,也是非常快的。 不过在走之前,并不是沒有事情的。最起码的,虽然朝中的事情已经不用再去过问了,但是家里面的事情,也是不得不办妥了再走的。 卫嫆瑶的事情,之前已经是说定了。虽然说卫嫆瑶的家人在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当张凡亲自上门的时候,给他们的冲击力,那也实在是太大了。而张凡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才是说妥了卫嫆瑶的家人。 其实,张凡大可是不必如此。这件事情,即便是不用张凡亲自出面,换另外一个人去,也是能够办妥,同时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不过这件事情,张凡是为了能够快速解决,同时,他也觉得如果换成了另外的人去,也实在是不对劲。因此,最终张凡还是自己去了。 而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定下來了,那么就非常简单了。只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能够再拖下去的了。毕竟卫嫆瑶如今都已经如此了,那自然是要快些解决了才行的。既然,这件事情当中最大的麻烦都已经解决了,而且就连两边的家人也都已经答应了,那么就应该赶紧办了才成。 所以,即便是张凡已经是打定主意,必须要在近期再去一趟四川。但是在走之前,这件事情却还是要办掉的。 张凡也是问过家人的意思,是回來再说,还是走之前先办了。当然,张凡对家中所说的理由自然是他需要外出公干的,而不是什么私事。不过赵氏的意思是走之前把事情办了。毕竟事情都已经如此了,若是再等两个月的功夫,那么卫嫆瑶的情形当真是瞒不住了,所以必须要先办完事情再走。 好在这不管怎么说,也只是纳妾而已。不管张凡跟卫嫆瑶之间的感情如何,这形式可不能乱了。再加上卫嫆瑶如今已经怀了身孕的缘故,虽然说时间不长,但是仔细看也是能看出來的。所以,这件事情最好就是不要太过张扬了。 很简单的准备了一番之后,事情也就办了。到场的人也就是两家人而已,不过这一次,卫嫆瑶的家人当真是无话可说了。之前,虽然说张凡是亲自去了他们家中跟他们说这件事情。但是他们虽然是有些因为张凡的身份而答应的缘故,可是心里面却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如今,当他们來到张凡家中之后,也就是明白过來,这件事情恐怕也根本就容不得他们不答应的。 总而言之,不管如何,如今事情是办成了,卫嫆瑶也是堂堂正正地走进了张凡的家中。这也是让很多人都了却了一件心事,同时也是让张凡放心了不少,可以去做接下來的事情了。 而接下來的事情也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前往四川,到五毒教那里,去见方振乾,之后将这件事情给搞定了。当然,说起來就是这么简单,可是当真做起來,到底当中有多么麻烦,实在是让人不敢想象的。 甚至于,张凡在离京之前都沒有准备好到底应该怎么去跟方振乾说这件事情。不过毕竟从京城到四川实在是有这一段不短的距离,因此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凡会在路上想想清楚的。 在离开京城之前,倒是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一次张凡前往四川,身边自然是要带些人去的。虽然知道方振乾也不会做什么,可是王猛自然是要带着的。而梁超,张凡也是打算将他带上。 王猛那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題。倒是玉儿有了问題,她甚至还找张凡,说希望王猛能留下來照顾自己。或许是因为上一次的夜晚袭击,当真是让她有些害怕了。亦或者是她有什么别的用意也说不定。 不过张凡倒是并沒有拒绝,反倒是交给了王猛,让他來判断。而王猛当然是不会说什么的,自然是要陪同张凡一起去的。这也是让玉儿很是不高兴。不过她也明白,张凡这一次去就是为了要解决这件事情的,既然是为了方月玲,那么她也就不再胡搅蛮缠了。 反倒是梁超那边。这一次张凡打算带上梁超,也是想要让他多出去散散心的。 而梁超对于张凡的这个吩咐,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疑问的。反倒是香梅那边,香梅也是找到了张凡,虽然面对张凡她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张凡也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同样,张凡还是让梁超自己來选择。而同样的,梁超也是选择跟张凡一同去。这也是让香梅很是不开心。不过面对于此,张凡也是什么都沒有说,或者说是他也说不了什么了。 就这样,一路上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办,一边行路。张凡也是到了四川了。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各种麻烦 说起來,这一次当真是让张凡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感触。说起來,这一次再來四川,比起來上一次,差不多连半年的功夫都沒有。这么短的时间里再來,也的确是让人觉得几乎沒什么变化。当然,对于张凡來说,如今的他可是一点欣赏风景人文的心情都沒有,毕竟心中有着事情还沒有办完,张凡哪里能够放下心來。 所以,张凡來了之后,也是沒有在无关的地方多做任何停留,直接就是向着五毒教的地方行去。 由于这一次,张凡对朝廷里也是告假,也并不是什么因为差事所以需要外出。所以这一次,张凡來四川是尽量掩人耳目的。或许逃不过那些有心人的眼睛,但是这对于张凡來说也沒什么好在意的。最主要的是,最起码这一路上他会路过的地方并不知道他的到來,也就省去了很多麻烦,能够让他早一点到四川了。 虽然心中有着事情还沒有办,可是这一次再回到这里,即便是有着心事,张凡心中也是不得不有了一些感叹。但是能够留给他來感叹的时间也实在是太少了一些。 在张凡刚刚到四川的时候,锦衣卫的人就马上來接头了。之前张凡在各地都沒有停留,但是各地的锦衣卫对此也非常重视。而张凡即便是沒有详细说为何要來这里,却也说明了,这一次來是要來去五毒教的,这是重点,其他的都靠边站。因此,那些人也是早就将消息传下去了。 如今,张凡刚刚來到四川,而在早就已经知道张凡这一次前來的目的的情形下,这边的人也是早有准备。实际上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在张凡刚刚进入四川进内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五毒教这件事情。如今就等张凡过去了。 再看五毒教那边。方振乾这段时间也当真是有些烦躁。明明计划好的事情,虽然说这个计划很是疯狂,能够成功的可能也根本就不大。但是最起码的,这也是方振乾的打算,而且即便是明白这个计划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在方振乾想來,也是能够持续一段时间的。当然,对于方振乾來说,能够持续的越久就越好。持续的久一点,就算是在最后被张凡发现了,但是只要方月玲能够把这个孩子生下來,那就一切都好。 因此,当方振乾听到玉儿消失的消息,也琢磨出來这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做的好事的时候,方振乾当真是生气的很。可是面对自己的女儿,方振乾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他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发什么脾气。 但是,这件事情方振乾是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毕竟这可是他最为想要达成的心愿,就算是如今,成功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了,但是他还是要尝试一下。 虽然在他发现了玉儿离开之后,并且之后他派人去追杀,等了一段时间,也是收到了消息。也就是说方振乾已经知道,玉儿是赶到了京城,见到了张凡了。同理,这也就是说,张凡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但是方振乾觉得,恐怕张凡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做出反应。 但是沒有想到,之前他所下的命令,却是起了反作用。之前他让人去追杀玉儿,而且口气是十分硬的,让下面的人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他们应对起來也是丝毫不敢马虎。也因此,那些人在见到玉儿已经进了京城之后,也知道玉儿进了锦衣卫。虽然明白,这当中必然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可是即便是如此,在他们将这个消息传给四川之后,却是沒有等到回复,依然还是决定执行方振乾之前所下达的命令,不死不休,一定要杀掉玉儿。也因此,这才是有了那天晚上的袭击发生。 而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也是因为王猛的武力被震撼了,所以也是暂停了一段时间。而之后也就收到了方振乾传回來的消息,让他们停止。只不过方振乾的这个消息,來的实在是有些太迟了,他们已经动过手了,虽然沒有成功。 而再之后,方振乾也是知道了他们再一次动手的这件事情。而知道了之后,方振乾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如果说事情还是之前的样子,即便是之前已经有了追杀玉儿的事情,甚至于还杀掉了三个锦衣卫的人。可是对于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所算计的方振乾又如何不知道,事情到了那个地步的时候,一切还都在控制范围之内,而且出点这种状况的话,张凡也不会先发制人的。 而那一场袭击的消息被方振乾知道了之后,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如果说事情只是止步于之前的那种状况的话,那么还好说。但是因为如今的这件事情,让一切都不一样了。对于张凡的了解,或许方振乾并不深入,但是他却是知道他应该知道的部分。因此,他是了解的,在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张凡绝对不会如同之前他所料想的那种沉寂了,反而是会马上做出反应才对。 不得不说,方振乾所料想的是一点都沒有错。就在他接到手下再一次袭击的消息之后,沒多久他就接到张凡传來的书信,说要來四川亲自见他一趟。 这一下,方振乾知道他自己的想法就要落空了。原本想來,能够拖一段时间的想法,如今已经是彻底化成泡影了。原因,或许能够怪在那些擅自动手的人身上,当然,如果方振乾这么想的话,那也仅仅只是推卸责任罢了。当真要追寻原因的话,应该是在方振乾自己的头上。毕竟这是他当初下命令的时候,沒有说明白,如果玉儿进了锦衣卫之后应该如何。这才是让下面的人忠实地执行了命令,继续行动。从而带來了这种结局。说到底,这都是方振乾的错。 但是,如今再追寻这些也就沒有什么意义了,毕竟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杀掉那些人也根本沒有办法扭转局势,毕竟张凡已经來了。 方振乾这一次,可谓是典型的,一步错,步步错。原本的计划就不怎么好,如今还犯了这么个大错误。想要成功的可能,也实在是微乎其微了。 不过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方振乾也并沒有想过要放弃这件事情,他还是想着这件事情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对于这件事情,方振乾的心中自然是非常不爽的。但是对于方月玲來说,她也是听到了张凡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并且是要來这里的事情。而面对于此,方月玲自然是高兴非常的。虽然她也并不知道张凡会有什么办法,但是对于如今的她來说,只要张凡來了,这件事情就一定能够解决。这是她所坚信的一点。而如今,张凡人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对于方月玲來说,解决这件事情,也就在如今了。 个人有个人的烦恼。而对于张凡來说,这一路上从京城到这里,时间并不短。而趁着这个时间,张凡也是想好了到底应该怎么跟方振乾來说这件事情。但是实际上,即便是如此,张凡也并沒有太大的把握。只不过,这件事情是他必须要做的,不管有沒有把握买都必须要解决了才行。因此,张凡即便是觉得很难办,但是他也绝对不会退缩的。必须要办妥才行。 相隔了半年,张凡是再一次回到了四川。同样是相隔了半年,张凡再一次來到了五毒教。虽然眼见之物都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张凡这一次來的目的不同。上一次的张凡來是带着好奇的,而这一次的张凡却是带着麻烦來的。虽然说不管是哪一种都很麻烦,可是明显,这一次比起來上一次要更加麻烦了。 张凡前來,作为跟五毒教结盟关系到底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方振乾自然是不会怠慢的。即便是双方都只对如今有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他们來说,这些事情却是不能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的。因此,两人见面了之后,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有什么事情到里面再说,但是在外面的时候,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起了冲突了。 当然,五毒教的人也并不是傻子,张凡身为朝廷命官,身负如此大权,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远千里再一次來到这里,这明摆着就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可是他们虽然明白,却是并不想去过问。他们明白,这种事情并不是他们可以去干涉的。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只要老老实实地听着上面的安排就行。如果自己太过深入的话,恐怕是要吃大亏的。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方振乾也就请张凡去里面了。自然,这个时候到了需要谈事情的时候了。而这个时候,实际上他们两个人是一样紧张的。张凡觉得麻烦,方振乾同样也是觉得麻烦。而他们两个人想要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都是要让对方不愿,而且是极为不愿的。或许他们两人都不希望如此。但是事情却是到了只能如此的地步。总之,对谁都沒有好处。 而面对于此,不管是张凡还是方振乾,都是在做足了准备的同时,又觉得很难成事。带着这种矛盾,两人进屋坐下。 而听到张凡已经來了的方月玲,也是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 已经两个多月都沒有见面的两人,再一次见面,这感觉自然是不同。但是如今,有比他们两人还要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先完成了才行。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小有误会 张凡和方月玲两人相互之间也都有这么长的时间沒有见过面了,所以这一次两人再次见面,这感觉都完全不同了。 虽然说倒也谈不上是多长时间沒见面的那种感受,可是张凡和方月玲之间的那种情绪,却是他们两人沒有办法逃避的。也因此两人今天再次见面,当真是有种让人说不出來的感觉。 而且,如今张凡是很明显地能够看出來方月玲怀了身孕的模样,虽然并不是太明显,可是也能看出來肚子变大了。虽然沒有多长时间,甚至于两人见面了之后连话都沒有说过,可是张凡总是觉得,再一次见到方月玲,他是发现有了一些改变的。方月玲的整个人,气质都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说气质这种东西,完全是因人而异,甚至于或许是两人太久沒有见面,让张凡产生了一种错觉的缘故。可是张凡却是坚信这一点。 而相比起來,方月玲想要见到张凡的心思是更甚的。这么长的时间以來,方月玲都在这里,甚至于她都被父亲下了禁足的命令。倒也并不是说限制她的活动,只不过是不想让她见到外人。如此一來,可想而知这段时间,方月玲的生活有多么枯燥乏味。即便是原本的那个方月玲,恐怕也受不了老看不见一个外人。更何况如今,跟张凡在一起的她,心里有很多事情早就已经有所改变了。而如今,不仅仅是來了人了,而且來的还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张凡。这如何能不让她感到高兴呢! 同样的,再一次见到方月玲,张凡的心中也是非常高兴的。而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张凡,跟方月玲的心理感受是一样的。但是相比起來方月玲,张凡在这个时候倒是要理性了一些。他明白如今可不是如此松懈的时候,毕竟事情还沒有办妥。不管如何,一切都要等到事情办妥了之后再说。如今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张凡也是强行压制住了心头的那份思念,对方月玲点了点头。虽然并沒有说什么,但是张凡的眼神中是很明显地带着让她再忍耐忍耐的意思。而熟知张凡的方月玲,也是马上就明白过來了,也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那份渴望,暂且打住。 “方老教主。”张凡看向了方振乾,说道,“我这次來,是有事情要跟您说的。您看,我这千里迢迢而來,也就为了这件事情。朝中如今虽然平定,但是我也不能老是不在朝中。不如咱们不要耽误,赶紧将正事办了,如何?” “这倒也是。”方振乾面对张凡,那自然是极为冷静的,即便是他的心里面明白的很,如今的形势对于他來说是极为不利的,可是他能够分的明白,最起码的是在面对张凡的时候,他是一定要保持冷静才行的,毕竟本來就不占优势,若是自己再慌乱的话,那可就当真是沒有希望了,“我也料想你远行千里,也不会是來找老夫谈天说趣的。既然如此,那很多话都好说的多了。我已备好了房间,來吧。”说罢,方振乾便转身离开。 而张凡也是对身边的人,还有方月玲示意了一番,便也跟了上去。王猛和梁超那边自然是担心的,毕竟让张凡但对一人跟方振乾在一起,还沒有旁人。万一说方振乾是打算做些什么手脚的话,张凡是根本就沒有还手之力的。而方月玲也同样是担心,只不过方月玲却是明白,自己的父亲并不会为难张凡,毕竟这当中有着很多牵连,也是不会让方振乾做出那种事情。但是即便是如此,方月玲还是有些担心,她担心的是这件事情能不能够顺利。 跟着方振乾到了边上一个沒有人的屋子里。这里的布置倒也是雅致,而且也早就已经备好了茶水。显然,方振乾跟张凡是想到一块去了,都是想要早点解决了这件事情,不要耽误时间了。当然,两人的区别就只不过是都在这件事情当中持反对意见罢了。 张凡坐下了之后,也根本就不在乎方振乾会做什么手脚,端起面前的茶水就喝了一口。如今的张凡当真是一点都不会担心说方振乾会对他做什么手脚的。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这当中的前脸太大了,并不光是如今方月玲腹中那个还尚未出生的孩子的事情。因此,张凡是有自持,并不害怕方振乾会加害自己。 整件事情,对于方振乾來说,到了这个地步,他的打算还想要成功,那也已经是非常困难了。虽然还并不是不可能,但是想要成功,当真是难于上青天一般。 可是对于张凡來说,这件事情也同样并不简单。并不是说,如今方振乾想要成事困难,那么他做起來就容易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沒错,如今张凡的确是占优了,但是即便是对他而言,想要成事,也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见张凡沒有先开口的意思,方振乾也就老实不客气的抢了开头了,“张大人这么不远千里來老夫这里,不会就只是为了讨杯茶水喝吧!” “方老教主这里的茶水,当真是不用一般,这般特殊的味道,恐怕也是千金难求之物。只不过正是如同方老教主方才所言那般,这的确是不值得远行千里而來,只为品茗的。”张凡说道,“至于说我这次为何前來,想必方老教主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一本帐,不是吗?” “好,既然你说的明白了,那么咱们也就不用相互猜忌了。”方振乾说道,“玲儿腹中的孩子,待到降生之后,我要留下。”方振乾这一次可谓是毫不顾忌的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 “原來方老教主是如此打算。”面对方振乾的这番话,张凡倒是并沒有皱眉,毕竟这也是他早就已经想到的情形了,“那么我也有句话要跟方老教主说,这件事情绝不可能!” “你!”方振乾虽然也是准备了一些,但是被张凡如此明言拒绝,他也是心中不快,“我可是玲儿的父亲,这件事情应当由我做主!” “那我可是玲儿腹中孩儿的父亲,我的孩儿也自当应该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來做主。”张凡可当真是当然不让,一点都不给方振乾机会。 两个人这才刚刚开口说话,一时之间就是变得如此火药味浓浓。看來这件事情当真是不好办啊。 不过,两人这么僵持着,但是他们心里面也明白,只是这么僵持下去的话,不仅沒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反倒是要弄得更加僵硬了。 想了想,张凡首先开口了:“说來,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你非得要留下孩子!” “我要让这孩子跟我学艺,我要将我所有的武艺全都传授给这孩子,将來也是要让这孩子坐上教主的位子。”方振乾面对张凡的提问,也是很明白地说出來了自己的目的。这并沒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初他会让方月玲跟着张凡,就是为了五毒教。而如今,他所做的这件事情也还是为了五毒教。对于方振乾來说,这是极为光明正大的理由,也根本就不需要隐瞒什么。 “那你就当真如此狠心,让玲儿跟她的孩子骨肉分离不成?” “谁这么说过了!”方振乾对于张凡的话嗤之以鼻,“我只是要留下孩子抚养,传授技艺,却又沒说要赶玲儿出门。这里也依旧是她的家,她的孩子在这里。她想什么时候回來看都行。如此一來,又何來骨肉分离之谈!” 方振乾的这番话,突然是让张凡明白了一件事情。这整件事情,或许方振乾一开始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头了,不仅仅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甚至于为了这件事情还敢杀人,都能做的出來。可是方振乾的要求,却并不是那么过分的。只不过是因为做法的问題,让张凡觉得实在是难以接受,从而有了那么一种感觉。如今方振乾的这番话一说,张凡就发现,自己之前所想的倒也是有些偏激了。事情也并不是他所想象当中的那么严重。 当然,虽然发现了这个问題,可是张凡也是依旧沒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的。或许以后,方月玲是能够两边跑。不管是张凡还是她的孩子,最多是路上花费一个月的功夫,也就能够见到面了。但是张凡可不行,张凡可沒有那么多的时间两地來回跑。 因此,这件事情即便是他明白了方振乾的想法并不是那种太过于偏激的,但是他也依旧是沒有办法接受的。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是却见不到面。恐怕将來等到孩子长大了,都只是听过,却根本就沒有见过,也不会认识他这个父亲了。张凡自然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怎么,难不成你之前有什么误会?”方振乾看到张凡的表情也就多少能够猜到一些了,他接着说道,“如今既然你明白了,那可能明白老夫的意思了吗?” “明示明白了,但是我还是不能同意。”张凡说道。 “你……”方振乾却是沒有想到张凡还是如此决绝,他也是有些气恼了,手往身边的案上一排,说道,“这件事情老夫主意已定,若是你当真是不同意的话,便自己來抢吧!” 明白方振乾所说的是气话,可是张凡却并不在意,反倒是面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方老教主也莫要生气,这件事情我的确是不能答应,毕竟让我跟我的亲生骨肉从不相见,想來换成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第一千八百零七章总能调和 方振乾一直都表现的非常强势,当然张凡也并不是不能理解的,毕竟刚才方振乾也都说的非常明白了,他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是做了什么打算。但是能够理解,却并不代表就能够答应。而刚才,有个小误会确实被说清楚了,这一点也的确是让张凡有些惭愧,方振乾并沒有想的那么绝情,反倒是他自以为是的那么认为了。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张凡理解了方振乾的用意,也解开了那个小误会。但是即便如此,这件事情张凡还是沒有办法答应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理解并不代表着同意,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或许说方振乾的理由非常正当,而且方振乾的理由,也是关系到他方家的根本利益的。但是沒有道理,就因为方振乾的理由很正当,关系到他们方家的根本就要來牺牲张凡这个当父亲的权力。关于这一点,张凡是沒有办法认同的,所以他也同样是不会答应的。 而方振乾听张凡这么一说,自然也是不高兴,所以一时之间才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当然,面对方振乾的这番话,张凡明白这只不过是他的气话,所以张凡也并沒有放在心上。而且,张凡在解开了那个小误会的同时,也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看到张凡面上所露出來的笑容,方振乾自然是知道,张凡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了。但是方振乾可不是一个愿意服输的人,索然说张凡所想到的说不定还就是解决这个问題的完美办法,但是方振乾可是拉不下脸來主动问他。所以面对张凡的这幅表情,方振乾所做的也只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了。 看到方振乾这样,张凡也是多少收敛了一些面上那嬉笑的表情,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却是更加开心了。毕竟他可是知道了,方振乾也并不是说不通的人,这件事情还是能办成的。而且,张凡虽然还沒说出來,但是他有自信,自己的打算,方振乾应该是不会反对才对的。 “方老教主,莫要如此。”张凡劝道,“咱们今天如此坐下來说话,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題的嘛,若是都不开口,岂不是什么都沒办法解决,将來可不还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嘛!” “你这说的倒是好听。”方振乾瞥了张凡一眼,沒好气的说道,“我的想法你不同意,你想要的我也不答应,这如何谈!” “这办法嘛,总归是人想出來的。”张凡笑了笑,说道,“如今,咱们谁都不答应对方的办法,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沒弄明白了。等到咱们将事情都弄明白了,再想出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就行了嘛!” “不明白?”方振乾看了看张凡,说道,“事到如今,这件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若是你还不答应,我的话就这么说了,想要,自己來抢!” “哪能这么说话,说的您将來的孙儿如同货物一般。”张凡说道,“说到底,方老教主为何如此打算。不就是想要孩子将來能够继承您的一身武艺,之后再坐上五毒教的教主之位,让五毒教发扬光大的同时,也让方家流芳百世嘛!” “不错。”方振乾这回倒是沒有什么别的意思,看着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我的意思是,这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亲生骨肉。”张凡继续说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管如何,也是不忍心说孩子生下來就见不到几面,将來除了利益來往之外,却是毫无亲情了。所以方老教主想要将孩子一出生就留下來的办法,我是不答应的。” “这不还是沒有办法吗!”方振乾听张凡这么一说,又有些不耐烦了,“这件事情,你不答应,我也不答应,到头來不还是什么都干不成!” “但是!”张凡倒是沒有回答方振乾的话,反倒是來了个大喘气,说道,“方老教主,我却是并不反对让这孩子将來坐上五毒教的教主之位的。不管孩子是男是女,这也都沒有关系。而锦衣卫跟贵教也毕竟是结了盟的。若是我的孩子能当上教主,不仅仅能够随了您的心愿,我却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沒有,可不是嘛?” “这……”这一次,方振乾沒有再急躁了,因为张凡的这番话,倒是让他有些想明白了。如果说刚才,张凡所说的跟他所想的是完全不搭边的,根本就是矛盾非常,难以调和的。但是如今,张凡所说出來的话,却是又跟他所想的有了许多的共同点。这就让方振乾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了,“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一句,现在又完全不同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件事情,非常好办。”张凡说道,“我在京城,毕竟是朝中的事情很多,家里面忙得很。每天回到家中,见孩子的时间也少得很。好在家中有人,孩子们也并不会太过寂寞。但是毕竟方老教主是孩子的外公,让孩子到外公家住上一段日子,这放在哪里都是说得过去的事情。” “这……”张凡的话,再一次让方振乾思索了起來。而这一次,沒有用多少时间,方振乾也就明白过來张凡的意思了。 张凡的意思非常简单。这件事情并不需要闹得如此不欢,甚至为将來埋下隐患。或许,方振乾所想的是干净利落,但是毕竟张凡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所以事情也就不能这么看了。 但是方振乾的打算,张凡也并不是全都反对的。刚才张凡就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虽然说他不可能同意让孩子打从一出生就一直在五毒教,但是他也并不反对让方振乾传授孩子武艺,同样也不反对让孩子将來坐上五毒教教主的位子。 于是,这就是在分歧当中寻找到的共同点了。的确,这件事情当中,双方刚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存在很多分歧,甚至于这种分歧看起來简直就是不可调和的。但是实际上來说,并非当真就是不可调和的。张凡在这种看似无法调和当中,找到了两边的共同点。 当真要说的话,这里还是有些不同的。对于传授孩子武艺,以及将來让孩子登上五毒教教主之位。这两点对于方振乾來说是必须这么做的事情,但是对于张凡來说却并不是必须的。只不过,这两点,张凡也并不反对罢了。 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要求太高的。而实际上,对于张凡和方振乾两人所面对的如今的这个情况,两人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共同点,那就当真是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所以,张凡在发现了这个共同点之后,自然是不会弃之不用的。当然,如果说当真是按照他的想法,这件事情如此定下來的话,将來见到自己孩子的机会,即便不是沒有,却也要变少很多。可是毕竟方振乾还在这,有些事情,当真是沒有办法太过追求完美的。 当然,这也并不是张凡无能的表现。如果说可能的话,张凡也当真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在一出生就呆在父母的身旁,由他们这做父母的看着孩子成长。可是有些事情,也当真是沒有办法完美。因此,如果当真是太过追求的话,不仅无法解决,也只会招來麻烦。 不过,张凡这么说,却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只能如此权宜了,他所说的话,实际上他也是当真有这个想法的。 方振乾面对张凡的话,仔细想了想。他也并不觉得张凡是在欺骗自己。这个孩子,教其武功那自然是沒什么好说的。张凡的几个孩子,都是成长在温室之中的,当中一个若是能够习武,将來有一身本领,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另一件,就是关于让这个孩子将來当教主的这件事情,方振乾却是要仔细斟酌,看张凡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了。 当然,想想看也的确是如此。如今锦衣卫跟五毒教是结盟了,但是现在的五毒教所能够帮得到锦衣卫的地方还非常少,大部分实际上都是锦衣卫在帮五毒教罢了。可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将來,锦衣卫就当真用不到五毒教的帮助。 有些事情,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即便是锦衣卫的权势再大,但是在有些地方,还当真就是沒有五毒教那么好用。而现在,虽然说五毒教的教主是方月玲,可是实际上五毒教却是掌握在他方振乾的手里的。这或许对于他们父女來说,谁当家都是一样。但是对外,哪怕是对张凡來说,这可就大不一样了。 而将來,如果说张凡的孩子能够坐上五毒教的教主之位的话,锦衣卫帮助五毒教自然是更加上心了,这是方振乾的好处。而同时,锦衣卫若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需要五毒教出手的话,那么五毒教也不会有任何拒绝的意思了,这是张凡的好处。 如此一來,两人都能得利,岂不是好事嘛。 但是这当中有个条件,若是事情当真是要这么來的话,那么这个孩子也就不可能让其一出生就呆在五毒教中,连父亲的面都不见了。要不然的话,张凡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也就是说,如今张凡虽然是提出來了一个两方都能够接受的办法,但是到底应该怎么來做,却还是需要有很多考量的。 这下,方振乾倒是沒有再反对了,他也是同意这么做的。 但是张凡,他表面上的确是同意了,甚至于这个办法就是他本人提出來的。只不过,他心中当真因为这么做而高兴吗? 第一千八百零八章难以开口 解开了一个误会的同时,但是这件事情却并不是能够完美解决的。 就比方说在张凡跟方振乾这么一面谈,也是明白了一些方振乾的想法。可是同时,即便是明白当中是有些误会的,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沒有办法接受的。 于是,张凡就想出來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当然,这当中的事情,即便是不用张凡说的太明白了,方振乾也不是不明白的。只不过,两人想要因此而达成相互同意的话,恐怕还是有很多东西要谈的。 但是,张凡虽然明面上是跟他这么说了,可是心里面却也未必就当真是十成十的愿意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也都是张凡的亲生骨肉來的,而这天下,又有哪个父亲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的身边呢!张凡自然是不会例外的,所以他即便是想出來了这么个办法,也是逼于无奈。 这跟锦衣卫亦或者是五毒教沒有关系,只不过是家人的这种烦恼。这个孩子,是张凡的亲骨肉,但是同时,这个孩子也是方月玲的孩子。而方振乾在这当中,也的确是有着一定的决定权的。更何况,方振乾只有方月玲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嫁给张凡了,而他们方家也不能因此绝后。所以,这个孩子到底将來会如何,也就变得很难决定了。 不过,虽然这是张凡沒有办法所提出來的,可是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当真就是张凡的违心之言。让孩子习武,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有一技傍身,这自然是沒什么坏处的,毕竟谁又能知道将來会发生些什么。而让这个孩子登上五毒教的教主之位,这在张凡看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即便是说,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将來这个孩子也就沒有办法长时间留在张凡的身边。 可是,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这也是很长时间之后的了。而即便是方振乾如今就打算让这个孩子当教主,但是总不能将一个孩童推上教主的位子,总得要等到孩子成年了之后嘛。若是这样的话,张凡这个做父亲的倒是并不在意,毕竟孩子大了,总得要出门闯荡的。即便是他如今在朝中为官,身份显赫,可是将來他的孩子也能走这条路吗?张凡对于这一点倒是并不在意,或者说他更加倾向于让孩子们将來自己选择。 不过,总之说了这么多,也只能说张凡所想出來的这个办法,是沒有办法的办法了。若是当真弄得太僵了,也实在是不知道方振乾到底会做出來什么事情。所以,与其弄得那么僵,还不如想个折中的办法出來比较好。 再说了,就算是沒有这件事情,孩子诞生之后,也不可能说不见外公。因此,张凡是考虑到了这些之后,才是有了这个打算的。不过实际上,张凡如今更想的是,不管之后是不是当真会这样,总之先是用这个办法将方振乾给稳住了。或许以后还能想出來什么更好的办法,但是那也是以后。不过现在,张凡的时间不多,他朝中告假,但是这路途也实在是太远了,一來一回的,因此,这件事情他也是要抓紧时间弄妥了才行。 如今最为紧要的,就是赶紧说服方振乾,让他同意自己的这个提议。同时,也是将方月玲带回京城去。这才是张凡最为要紧需要做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张凡都已经跟方振乾说出來了这么一番话,但是想要轻易就完成自己的打算,却也是并不容易的。因此,如今张凡还远远沒有到能够松懈下來的地步。 不过,且不管其他的,张凡所说的这件事情,当真是引起來了方振乾的极大的兴趣。原本他所想的,虽然说更加完全一些,但是同时却也是非常不切实际的。想要让张凡不知道这个孩子就将其藏起來,将來在怎么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张凡所提出來的可能,让方振乾很是在意。这件事情,或许就应该是这样才对。孩子既然降生了,那么就应该呆在父母的身边。不过这孩子也是他的外孙,做外公的想要让外孙过來住,还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嘛!当然,这个过來住的时间到底是多少,如今倒是不用太过考虑,之后再说就是了。而这样的话,将來方振乾不管是要传授这个孩子武艺,亦或是以后再将起扶上教主的位子,这都沒有什么问題,两边也不会有什么冲突。 突然之间,方振乾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偏激,也实在是太愚蠢了。明明眼前就有着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的办法,可是他却是不用,却是偏偏要去用那种非常难办,甚至于根本就不可能的办法。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所以,在张凡提出來了这么个办法之后,张凡心中反倒是觉得这只是个权宜之计,毕竟这当中还是有些不是他所想要的。可是反倒是方振乾,对于张凡所提出來的这个办法是极为赞赏的。只要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他对于将來的计划,那么怎么样都好。 再说了,这孩子也毕竟是方月玲的孩子,而方月玲既然已经嫁给了张凡了,那么也应当让他们在一起。关于这一点,方振乾心里面那可是清楚的很的,毕竟他在这当中可是用了一些手段的。所以,想要让方月玲跟张凡两人分开,非常不容易。或许从形式上來说,这件事情很容易就能办到,但是实际上而言,却是很不容易,而且这会让方月玲和张凡两人非常痛苦的。 对于方振乾來说,张凡痛不痛苦,他可不回去多管什么。但是方月玲可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且是他非常爱着的女儿,他又怎么忍心看着方月玲痛苦呢。之前之所以会那么打算,实在是因为事情有着先后主次,相比起來,方家的未來也是要更加重要一些。所以方振乾是不得不让方月玲痛苦,但是也要完成自己的打算。而现在,总算是不用这么做,毕竟如今已经想出來了个好办法,即便是让方月玲跟张凡回到京城去,但是他将來也能够实现自己的打算,如此一石二鸟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已经是被张凡给提出來了,但是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办成的。毕竟这也是张凡才刚刚想出來的办法,当中有许多细节,到底应该怎么做,还是要弄弄清楚才能够下结论的。不过,这对于方振乾來说,已经是非常好了。能够有着这么一个办法,不用跟张凡和锦衣卫闹得太僵,也不用让方月玲伤心,方振乾那是非常愿意的。 至于说当中的细节,即便是现在临时开始想,可是也不会耽搁多久。就算是张凡急着要回去,但是却也并不差这么一两天的时间。 当然,这当中,两人也肯定是少不了那些扯皮的事情了。至于说到时候谁会对谁妥协,这就要看他们之后到底会怎么谈了。不过,这件事情两人料想起來却也是半斤八两的事情。到底会如何,之后再看。 不过倒是有件事情要提。这一次的事情当中,还是闹出來了人命。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五毒教,都因为这件事情而有人丧命。所以,这当中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这还是要弄明白的。当然,倒也不急在现在了。 现在,张凡也是千里迢迢而來,路上也都沒有怎么休息,到了之后也是马上就來跟方振乾谈这件事情了。所以,在张凡提出來了一种可能之后,如今却也并不急着就开始讨论那些细节。总要休息休息,更何况方月玲跟张凡这么长时间沒见面了,想來两人也是有很多的话想要说的。方振乾并不是那么不懈风情的人,更何况如今在张凡提出來了这个办法之后,也是让事情变得好办了很多,所以方振乾虽然心系于此事,但是如今却也并不着急这么一时了。 而张凡,也是总算是空闲了下來。虽然刚才他就已经见到了方月玲,可是刚才也根本就沒有跟她说上一句话,光是忙着方振乾这边的事情了。因此,如今总算是空闲下來了,张凡也是要赶紧跟方月玲说些话。 虽然说想要说,可是两人如今同处一室,却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些老话倒是不用再说了,毕竟都是已经如此的事情。而同样,两人虽然感情很好,但是太过于儿女情长的话,他们也说不出口。一时之间,虽然是急于想要见面的两人,可是如今却是沒有什么话说了。如此一來,也实在是他们觉得有些尴尬了。 “你怎么这么冲动!”最终,还是方月玲首先开口了,“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你怎么这么轻易就从京城赶过來了!” “不,这当中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我实在是沒有办法,不得不如此。”张凡说道,接着,他也是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包括玉儿被人袭击,拖着半条性命到了锦衣卫的衙门。同时也说了在那之后,玉儿居然还遇到了袭击。而也说明了这一次,张凡是不得不这么早就來了,毕竟事情已经这个模样了,如果不來的话,恐怕是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而听了张凡的话之后,方月玲也因为玉儿的安全而按下心來。不过同时,方月玲也听到了这件事情如今的不同。而她也知道,想要完美解决,恐怕也不容易。 但是,张凡有件事情倒是沒说,他还沒有说出那个办法。因为张凡并不知道方月玲是同意还是会反对。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先这么办 再一次见到方月玲,虽然说两人也并沒有分别多少时间,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却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也是让两人的再一次见面,感触良多。虽然说说的大多是如今要面临的问題,可是更多的,却是两人之间的心情。但是偏偏,这最是想要说的事情,却越是说不出口來。 不过倒是让张凡觉得大不相同的,那就是方月玲本人了。虽然说刚才看到了之后,就已经是看出來不同了。但是如今,两人独处之下,张凡也是看的更加仔细了。而这不同之处,也就看的更加明显了。 肯定是因为如今方月玲已经怀了身孕的缘故,不仅仅是腹部如今已经是有了明显的凸起了,这整个人也都变得丰满了起來,面上也是容光焕发的模样。如今的方月玲看起來,也当真是要比其以前更加漂亮,也更加有韵味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张凡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反正张凡也只是对着方月玲如此,又有何不可呢! 只不过有一点倒是让张凡觉得很是不好,那就是他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來,方月玲如今的精神并不好。这也不奇怪,毕竟如今的这件事情,弄得方月玲是如此的心神不宁。一个是自己的父亲,而另一边则是自己的男人。这方方月玲一个女人夹在当中,也实在是非常难般的。 而且事情还不只是如此,毕竟如今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到她的孩子的,这也是让方月玲很是难办。毕竟是关系到自己的孩子的将來,她这个快要当母亲的人,也完全沒有办法逃开这件事情。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也是难怪房屋灵会如此精神不好了,这件事情也实在是让她太过于分神了。 张凡看到这样的方月玲,心里面自然是心疼的很,也是不由得开口安慰:“玲儿,这段时间实在是让你为难了,我也是有错,接到消息就应该马上赶过來了。” “不,又怎么能这么说!”方月玲也明白张凡的意思,说道,“这件事情,我原本是那么打算的,你也知道了。只不过沒想到,天意弄人,却是有了意外。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如今倒也不是相互责备的事情,还是赶紧想明白到底怎么办的好。我是看阿爹他实在是太过固执,我也不好劝。不过如今你來了,这也好,想必这件事情应该很容易能办成的。对了,你可有什么办法了吗?” 果然,方月玲还是问出來了这个问題。虽然张凡已经跟方振乾提了一个可能,而且虽然张凡并不是非常愿意,但是当时,他也是沒有办法,只能这么说了。可是问題在于,张凡所提出來的这个可能,他自己倒是能够接受。但是张凡并不知道方月玲是不是能够接受。毕竟一旦这么做的话,也就是意味着,将來孩子总是要离开的。张凡是怕方月玲沒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因此也就沒有敢跟她说。 不过,显然这件事情也是沒有办法瞒过去的,即便是张凡不说,方月玲也是不可能不过问这件事情的。而现在,两人在问过这段时间各自的情形之后,方月玲也是关心起來这件事情,从而问出來了这么一番话。 张凡的确是觉得为难,可是同时,这件事情也不可能不跟方月玲说。而且既然她都已经这么问了,早说晚说也都一样。 想到这里,张凡虽然很是头疼,不过还是开口说道:“我跟你父亲说了这件事情,不过咱们是想到了个折中的办法。” “难不成你答应了阿爹?”方月玲听到张凡说的这么含糊,顿时就想到了她最不愿意的那种可能。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方月玲是眉头紧皱的。但是她也只是皱着眉头而已,并沒有什么愤怒。在她想來,这件事情张凡不可能不关心,而且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孩子如此抛弃的。因此,方月玲也是相信,虽然张凡是这么说,可是必然是有什么别的办法的。 “并不是答应。”张凡赶忙说道,这是必须要马上解释清楚的事情,“如果说我不答应,他也不答应,我们两人如此僵持下去,事情根本沒有办法解决,还会带來大麻烦。所以我就想了个这种的办法。孩子自然是要跟父母在一起的,这点是沒得商量的。不过你父亲想要孩子习武,甚至于让孩子将來能登上教主之位,这也沒问題。毕竟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孩子的外公,而且他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想要咱们的孩子來继承他的家业,这很正常。” “可是,这么一來的话……”方月玲的确是明白了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同时,她还是有些不太同意的,“这么一來的话,将來孩子不还是要跟咱们分开吗?” “恐怕是如此。”张凡对于这一点,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題,反倒是表现的很是从容了,“不过你想想看,孩子不管再怎么宝贝,也总有长大的一天,总有一天,孩子会离开父母身边的,咱们不可能绑着孩子一辈子。将來的事情,谁都说不定。就算是将來,孩子说他想不想做这个教主,也都要孩子自己去决定。” “这……”虽然方月玲心里面是明白的,张凡的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作为一个女人,偏向感性的思考,还是让她一时之间沒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即便是她也知道,如果同意了张凡的这个办法的话,她跟孩子还是会生活在一切,就算是让孩子來这里学艺,她也完全可以跟來。至于说将來的事情,那也是一二十年后才需要考虑的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沒有办法就这么答应了下來。 张凡看着方月玲这么一副一脸为难的模样,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实在是难以下决定。不过,张凡倒是也不急于一时。这一次來,最主要的就是先把方振乾给说通了,之后好让他能够将方月玲带回去。至于说方月玲不同意,那也可以慢慢跟她说这件事情。方月玲并不是一个蛮缠不讲理的人。这件事情,也怪不得谁,要怪只能怪,这段姻缘來的实在是太过不合理的。虽然两人都接受了,可是不合理,也总是要出麻烦的。而如今,就是这个麻烦。 之后,张凡也是安慰了方月玲好长一段时间,而在那里之后,张凡也是找來了当初安排驻在这里的邵书鹏,问问他情形。 这一会,是张凡亲自來问他,当中不用通过其他的人。所以邵书鹏也就沒有了那些担心,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而张凡知道了之后,也是不得不再一次叹息,有些事情当真是巧合。如果当初自己沒有让邵书鹏打探消息的话,事情或许依旧会走到这一步,但是却不会有人因此而丧命了。那几个人,张凡并不认识,可是人命并不是小事。而现在,那几人因此而丧了性命,却是连原因到底是什么都沒有办法说出口。这不得不让张凡感叹,有些事情当真是天意弄人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张凡跟方振乾好好谈谈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情况了。不过在这之前,也是先说了关于那几个人的事情。 锦衣卫死的那几人,方振乾的确是要负责的。但是这件事情既然从一开始就不好说出來,所以也就沒有办法去追究方振乾的责任。不过这是明面上的,虽然不能追究,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而且,虽然五毒教也有人死了,不过那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的。 不过,张凡并沒有因为这两件事,打算找方振乾什么麻烦,也沒有让他私下里补偿什么的意思。只不过,出了这件事情之后,方振乾自然是理亏的。因此,张凡是打算利用方振乾的这个理亏,好在这件事情当中多讨些便宜。 可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可惜了那几个人。这也是张凡沒有办法释怀的。如果说当真是因为执行任务而丧命,这也是无话可说的。但是为了这件事情,而且整件事情实际上都只是一个误会,为此而丧命,张凡当真是有些惭愧了。 具体的打算,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方月玲这一次由张凡带回去,当然,一直到方月玲将孩子生下來,都沒有方振乾的什么事情。若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不放心,张凡也是跟他说的很明白了,欢迎他随时去京城看望。 而孩子生下來了之后,也依旧是在张凡这里。毕竟孩子很小,长途跋涉的的确是不妥。同样的,方振乾想要看看他的这个外孙的话,京城同样是欢迎他的。 至于说将來要让孩子习武的事情,这也并不着急。孩子习武并不是越小越好,反倒是六到八岁的时候,是最好的时光。太小了只会伤害孩子而已。 也就是说,最起码孩子能够跟父母共同生活这么长的时间。等到到了时候,会让孩子來这里的。而方月玲这个做母亲的若是不放心,也可以跟來,毕竟这里也是她的家。再说了她作为一个母亲,关心自己的孩子,沒什么不对的。 至于说再将來的事情,如今可就沒有办法说的太清楚了。不过如今也并不需要考虑到那么远的时候,等到了时候再说便是。毕竟还有那么多年呢。 而且,张凡也觉得,那么多年的时间,要想出來个办法,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第一千八百一十章一时清闲 这一次张凡來四川來的匆忙,不过好在,这件事情也是解决了。 虽然并不是完美,毕竟这当中还有这许多这样那样的麻烦,不过这些麻烦也都不是眼下所需要考虑的。虽然说,早早为将來做打算,这的确是非常必要的。但是相比起來,如果太过在意的话,除了徒增烦恼之外,却是也沒有什么帮助。所以张凡这一次,是分清楚了主次,暂时先这么打算着。以后的变数,以后再说。 虽然张凡的确是在朝中有着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办,不过既然都已经告假了,那也就沒什么好说的了。而且这件事情,虽然之前想到的的确是麻烦。不过好在事情并沒有想象当中的那么麻烦,虽然也不能说就已经解决了,不过却也不会因此而闹出來更大的乱子,这就足够了。 所以,即便是办完了,张凡也并沒有打算马上就回京城去。这么长一段距离走下來,也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劳累了。既然來了,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再走也來得及。更何况之前,朝中的事情的确是不少,虽然需要张凡亲自去参与的事情并不多,不过在那些事情上,张凡也并沒有少费神。如今难得有个机会能够休息一段时间,张凡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了。 说起來,上一次來五毒教,张凡倒也不能算累着了。只不过,上一次,张凡只不过是看起來很轻松。但是实际上,上一次张凡可是一点都不轻松的,甚至于还非常的难受。不过这一次,虽然说他刚來的时候,的确是不轻松的,但是事情确实很快就办完了。即便是并不完美,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來说,如今能够暂时以这种办法來解决,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于是,这一次,张凡当真是能够闲下心來,好好休息一番了。当然,每天还是免不了要见到方振乾。对于如今的张凡來说,见到方振乾的确是让他很是烦恼。不过这毕竟是逃不开的事情,因此张凡也是打定主意,暂时不要纠结这件事情了。更何况,如今他的身边有方月玲陪着,也沒什么不好的。 张凡也是跟方月玲说了很多事情,包括京城里的一些事情。就比方说卫嫆瑶的事情,张凡是一点都沒有隐瞒,直接就告诉了方月玲的。不过方月玲对于这个倒是并不怎么在意,或者说她并沒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而这也是让张凡很是高兴,毕竟家中的人,虽然并不是都如同方月玲这样不反对,更加别提跟乔安娜那样,居然会主动帮忙的。可是最起码的,茹雪她们几个,即便是有人心中觉得不妥的,但是最终,也沒有人当真是不同意的。 不过,张凡心里面也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毕竟这件事情她们越是如此,张凡就越是感到对不起她们。但是男人,也的确就是这么个模样,马后炮说的好听,当初却是不这么想,一切等到都已经定下來了再道歉。实在是…… 不只是卫嫆瑶的这件事情,还有关于玉儿的事情。张凡是第一次的,跟方月玲正式讨论起來了玉儿的事情。 而张凡这么一提,他这才是知道,这件事情方月玲是早就已经开始考虑了。方月玲对于玉儿对自己的那种特殊感情,她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只不过本來就不怎么善于表达个人感情的方月玲,对于这件事情,她就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此,方月玲对于这件事情,完全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装作不知道了。 只不过,在她知道了玉儿的这种特殊的同时,却是并沒有责怪的意思。毕竟玉儿以前的遭遇,她是知道的。这样的玉儿,对于男人失去了信心,所以才会产生了这种特殊的爱好,方月玲并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即便是如此,方月玲也是希望玉儿是能够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來的,只不过方月玲也明白,这件事情非常困难就是了。 曾几何时,方月玲虽然一直都这么希望,但是她却是觉得,想要让玉儿改变这个,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如今,张凡却是突然告诉她,说玉儿对一个男人起了兴趣。这自然是让方月玲无比惊讶的。不过同时,方月玲觉得这或许也不错,如果当真是如此,能够让玉儿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她自然是愿意的。 至于说那个男人的问題,方月玲倒是觉得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既然是张凡提起來的,那么张凡自然是有他本人的判断力的。倒不是说别的,最起码对于张凡,方月玲还是非常放心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序幕而已,张凡还沒有告诉她到底是谁呢。而当方月玲听到,那个男人居然是王猛的时候,这当真是让她震惊了。 王猛,方月玲也是非常熟悉的。对于张凡的这个得力手下,甚至于可以说成是张凡的左膀右臂的人,方月玲也是非常了解的。 方月玲不仅仅是知道王猛武艺高强,也是明白他心思细腻。同时,作为一个女人,方月玲也是发觉了一些张凡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发现的东西。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于王猛,即便是沒有张凡那么的了解,可是方月玲却也差不了他多少。 &nb p; 而如此一來,方月玲也才是会对于玉儿居然会看上了王猛这件事情,抱有了更多的震惊。而震惊了之后,也是第一次,方月玲将女人的那种八卦的心理表现在了外面。之前的方月玲并不是沒有这种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方月玲,却是并不那么迫切,或者说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是她如此想要去关心的。但是这件事情可就不同了。这件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关系到了玉儿,更加是因为玉儿会看上王猛,这实在是太让方月玲觉得奇怪了。所以她这才是非得要问个明白不可了。 虽然说方月玲变现出來如此的关心这件事情,甚至于整个人都变了模样,就如同一个小女人一般。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并不是觉得有什么问題,毕竟这件事情当时他虽然沒有什么表现,但是却也是觉得很是惊讶的,所以对于方月玲会如此关心,张凡也一点不惊讶。 这件事情并沒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张凡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方月玲。而听到张凡这么说了之后,方月玲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王猛很是不同寻常,而这种不同寻常,也的确是让常人很难以普通的眼光來看待。有的人觉得王猛非常正经,但是有的人却是觉得王猛正经过头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或许才是往玉儿看上了王猛。不,也不能说是看上了,只能够说玉儿对于王猛有了好感,甚至于说的在低一些,就是玉儿对于王猛并不会如同其他的男人那么讨厌。这对于玉儿來说,就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因此方月玲觉得,这是沒准能成。 至于说,最后具体会如何,这还要看以后的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方月玲也是觉得,这件事情是很有可能成事的。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也的确是让方月玲觉得高兴的。如果说玉儿当真是能够因为这件事情而有所改变,并且最后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归宿的话,那方月玲自然是非常高兴的。而且,如果说对方是王猛的话,方月玲也是能够完全放心的。对于王猛,即便是方月玲沒有如同张凡那么熟悉,可是却也是了解的。如果说是王猛的话,方月玲也是相信,玉儿以前的事情是不会再次重演的。 如今,问題就在于这件事情该怎么办了。张凡说了,玉儿对于王猛有意,但是王猛对于玉儿却是一本正经的。或许王猛也并不是不知道玉儿的心意,但是王猛却是并沒有回应。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未必会太困难,毕竟这男女之事,若是女方主动一些,想要成事的话,也是比较简单一些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就是如此,至于说能不能够到达他们所希望的那一步,这还得要努力。实际上这个时候,方月玲也就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去帮他们一把了。 不过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其实很少。最关键的,实际上还是要看他们两人了。 总之,虽然现在还是有着这么一件麻烦事情,不过好在暂时也是解决了。当然,除了这件事情之外,玉儿的事情,也是让方月玲觉得很高兴的。 现在,方月玲总算是能够再一次跟张凡在一起了。而且之前也都已经说好了的,方月玲会跟张凡回到京城去。而方振乾也是同意了这件事情。不过有件事情,在方月玲离开之前,她还是要去办的。那就是,方月玲要卸下这教主的担子,还给方振乾。 这是方月玲早就已经想好了的,跟张凡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不过如今是因为张凡的缘故,让她更加这么想了而已。对于方月玲來说,这个教主的担子,只是为了救方振乾的。如今既然方振乾已经平安无事了,那么她也不想再这么担着。 至于说之后,是其他人來当这个教主,还是让方振乾自己重新披挂上阵,方月玲可就不管了。不过不管如何,五毒教是绝对在方振乾的掌握之中的。 这倒是有点,有了夫郎,忘了爹娘的意思。但是方月玲又如何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想法。因此,她也是做出了这么个决定。 第一千八百一十一章其间闲事 在四川的这段时间里面,张凡的的确确是打算放下身上的一切事情,就当是跟自己放个假,好好放松放松。如今事情也基本上是办妥了,而张凡也是能够稍稍享受一下了。虽然只有这么几天的功夫,可是这种能够什么都不过问,完完全全就是一种來度假的方式,老实说,张凡实际上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还都沒有享受过。 所以说,这一次的事情,张凡可谓是带着烦恼而來的,但是如今倒是能够放松了。 张凡在这里,这心情不一样了,其他的事情也都不一样了。虽然他也是问了一些相关的事情,不过若是以前,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现在却只是闲着打发无聊罢了。就比方说,他也是找到了邵书鹏,问了问如今四川的情形。 虽然说邵书鹏只是被张凡安排着驻在五毒教中的,不过他也毕竟是个千户了,这四川地界上的消息,若是小事就算了,但是如果是大事,那也是要跟他说一声的。因此,邵书鹏对于这里的事情,也是很了解的。 而张凡问了他,这段时间四川的地界上并沒有发生什么事情。上一次征讨了僰人的事情之后,到现在已经是过去了一年半的时间了。但是即便是这时间过去也已经不短了,可是这一次的征讨,对于整个四川,不,可以说是整个西南,甚至于包括整个大明的震动都是不小的。当然,对于整个大明來说,或许有的地方距离这里也的确是有些太远了,因此他们倒是沒有什么实感。但是对于西南这边的人來说,这可就是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也是不得不让他们重视起來。 想想看,在这里纵横了两千多年的僰人,却是被大明一朝剿灭了。如此的事情,又岂能不震动呢!因此,这件事情对于整个西南的震动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即便是这时间也已经过去不短了,但是对于这里的影响却是一点都不小的。 当然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对于所有的人都有好处,最起码那些住在这里的少数民族,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情变得有些害怕起來了,之前的那段时间简直是可以用草木皆兵來形容的。现在是稍微好一些了,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不过也算并不是风平浪静。 这倒是多亏了如今刘显还驻在这里,在他的维持之下,并沒有什么事情发生。想來只要再度过一段时间之后,这种状况也就能够改变了。 话说回來,说到僰人的事情,也就不得不让张凡想起來那位蜀王朱宣圻了。虽然朱宣圻跟僰人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沒有,但是张凡还是不得不联想到他。 想到之后,张凡也是问起來朱宣圻最近的情形。虽然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朝廷对于朱宣圻的监视也并沒有放松,一旦有什么消息,张凡在京城里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想要问问在这边的人,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同。而且,锦衣卫对于朱宣圻的监视,实际上力度并不够。反倒是在五毒教中,已经有人被放在了朱宣圻的身边了。而且两家结盟的时候,这件事情也是有提到过,那边传过來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锦衣卫的人。所以,相比起來锦衣卫和朝廷所能够打探得到的消息,反倒是五毒教这边更加清楚了一些。 张凡这么一问,也是知道了一些。虽然是不可能知道朱宣圻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内心到底有了什么改变。但是最起码的,朱宣圻外在做起來的时候,自然是有了极大的不同的。 以前的朱宣圻,那就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王爷,不管他以前到底是做着什么样的打算,但是最起码他表面上是绝对沒有任何问題的。 而自从出了这件事情之后,朱宣圻的表现也是更加的勤政了。具体的事情张凡沒有多问,不过他是知道的,在朱宣圻如此的改变之下,他下辖的那些人,生活的当真是好的很。 这看起來是一件好事,但是张凡在听到了这个情况之后,却是并不觉得轻松,反倒是有些警觉起來了。 如果说,朱宣圻经过上一次的失利,如今是变得颓废了起來了。不管是最什么事情都沒什么干劲,甚至于还如同一个纨绔一般,饮酒享乐,骄奢淫逸的话,张凡还当真就是不怎么担心了。因为朱宣圻一旦这么做的话,很明显的,他就是已经彻底放弃了所有的打算,只是安心想要做个王爷了。 可是,如今的朱宣圻,却是变得比以前还要更加有干劲。如此勤劳,那自然是沒错,也是作为一个王者所应当有的义务和责任。但是这个情况,却是偏偏发生在经过了上一次的那件事情之后。这一下,就不得不让张凡警觉起來了。 朱宣圻的这番动作,最为直接的表现,就是他还沒有放弃,他还有什么目的,还想要做什么。当然,对于一个普通的王爷來说,不管是骄奢淫逸,还是勤政爱民,即便是表现的不同,却都不是什么值得计较的事情。可是对于朱宣圻,尤其是经历过了那件事情的朱宣圻來说,这一切可就一点都不一样了。总而言之,张凡是觉得,朱宣的这种表现,当真是有些不对劲的。 不过,如今张凡倒也是并沒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并沒有想要去找朱宣圻麻烦的意思。一來,且不管朱宣圻到底是还有什么打算,但是毕竟他这么做也是应该的,所以,张凡即便是想要去找麻烦,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只会自己碰钉子。现在张凡就算是想要对此做些什么应对,也就只能够让人继续监视而已,别无他法。 二來,就是如今的形势,已经是趋于平稳了。不仅仅是整个西南,整个大明都已经几乎沒有了冲突,就算是对于朱宣圻本人來说,却也是沒有什么好说的。之前的那件事情,已经是将朱宣圻的儿子送到了京城里做质子了。也的确是不怕他再翻出來什么浪花。 虽然听到邵书鹏说到了朱宣圻的事情,这的确是张凡有些担心起來了。不过好在,这件事情张凡想了想,发现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題,因此他也是并沒有太过上心。总之,张凡是觉得,这件事情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沒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而让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闲暇时光又再次变得繁忙起來。 于是这几日,张凡过的当真是快活的很。每日都跟方月玲一起。虽然说如今方月玲的确是有孕在身了,而且也是很明显能够看得出來的,不过毕竟时间也实在是太短了一些,根本就不用那么在意。可是张凡却是小心翼翼的。而对于方月玲來说,她虽然也觉得张凡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头了,但是最起码张凡这么做,她心里也是感到甜蜜非常的。所以,也就由着张凡了。 这几日,方月玲也是带着张凡在附近转悠了一阵。有几处地方,甚至于就连已经在五毒教呆了那么多年的玉儿都是不知道的,不过方月玲如今却是如数家珍一般,全数展现在张凡的面前了。 在再加上如今已经是接近夏日了。虽然说这西南的气候,并不如同北方那么分明,不过这季节不同,所能够看得到的景色也的确是不一样的。如今,方月玲领着张凡所见到的景色,也的确是跟他上次來的时候有着很明显的差别。 这也是不由得让张凡觉得,这里当真是好地方,最起码景色宜人。若是在京城,其他三季倒是不提,到了冬天,也就只有雪景能看了。雅兴倒是不少,可是却也枯燥的很。 不过,这番景象,倒也是让张凡有了个想法。后是不同现在,即便是足不出户,却也是能够看得到大江南北的风景。当然,那种看跟你实际到那里去亲身感受,自然是完全不同的。而如今,张凡倒是想去看看,却是完全沒有时间。 或许以后,张凡当真是要找个时间,带着家人到大江南北,转转瞧瞧,这才不枉此生。当然,至于说那个时间什么时候才能有,张凡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他却明白,不管是什么时候,他必须要等到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全都做完了才行。 不过,清闲的日子,自然是过的快的。就在这么不知不觉当中,张凡都已经忘记了他跟方月玲两人,每日如此清闲逍遥了几日。只是算算日子,出來的时间也是不早了,也是到了要回去的时候了。 虽然之前就已经说好了,这一次张凡回去,是要带着方月玲一同的。而且为了这件事情,方月玲也是早有打算了,要卸下教主的这个位子。方振乾似乎是因为谈妥的将來的事情,这件事情他是非常好说话的,沒几天也就办成了。这回,还是方振乾來做,想來也是,让其他人的话,恐怕方振乾也不会放心的。 总之,这件事情是办妥了。而方月玲还担心,跟她父亲辞行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麻烦。结果,沒想到是顺利的很,方振乾是很简单的就答应了,这倒是让方月玲有些意外。 倒是张凡却并不怎么在意,他虽然猜不到如今方振乾是什么心思,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将來的事情将來再说,不急在这么一时。 带着方月玲,张凡是踏上了回京的路途了。而回去之后,朝中的事情,有需要张凡去琢磨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或喜或哀 这一路上來來回回的几千里路,但是到了四川的张凡也就仅仅只是为了那么一件事情,而且很快就办妥了。看起來这一趟跑的倒是有些不值,不过张凡却是不这么看,一來解决了一个将來可能会有大大麻烦,二來,即便是这么几天的时间,可是这种完全卸下了所有担子,能够随意言行的日子,张凡当真是觉得非常不错的。 不过,再好的日子,也是有结束的一天的。或者说,越是过的如此舒心,当结束的日子來临的时候,人总是会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而到了要回去的时候,张凡即便是有所留恋,可是毕竟他所出的位置,让他沒有办法能够拖延的。 话又说回來,张凡也是有一点好处的。虽然说有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需要去做,但是却又不想做的时候,张凡倒是意志坚定的很,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所以,到了时间之后,虽然心有留恋,可是张凡也是上路了。 再一次,千里之遥,算了算日子,也是花了将近一个月的功夫才能到。不过这一路上,虽然行路起來,比起來來的时候要更加长。可是这一路张凡走來,却是轻松无比的。毕竟來的时候,张凡可是有着心事的,而且还是非常麻烦的心事。而如今回去,麻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心情也就自然是好了起來了。 不光是解决了麻烦,心情变的好起來的缘故,如今张凡回京城去,可不是他一个人,身边还有方月玲在。不仅仅是解决了麻烦,还能带着方月玲一同回去。而且如今的方月玲,也已经不再是五毒教的教主了,也就是说,以后五毒教当中的那些事情,也就不会再來烦恼她了。而张凡也不会因为那些事情再跟方月玲分别。若是方月玲想要回去看望自己的父亲,那是另当别论的,但是别为了教中的事情,这才是张凡所希望的。 因此,这一路上,虽然走得比來的要慢的多,可是张凡的心情却实在是好的太多了。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回到京城來的张凡,虽然一路走來,但是因为心情不错,反倒是一点劳累的意思都沒有。不仅仅如此,而且还是一脸面带笑容的模样。当真是让人觉得春风得意,就如同刚刚发生了什么喜事一般。当然,对于张凡來说,这也的确就是喜事了。 家中自然是已经收到了张凡已经回來的消息,如今家中的人都是在迎接张凡的。当然,如今迎接的人当中,还多了个卫嫆瑶了。 张凡是已经将卫嫆瑶的事情告诉了方月玲的,所以方月玲见到她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反倒是还一团和气的上去问候。倒是卫嫆瑶却是有些尴尬起來了,毕竟以前她跟方月玲也是见过面的,现在两人再次相见,但是身份的变化,虽然说以前方月玲唤她一声姐姐,如今还是唤她一声姐姐,可是这当中所意味的事情却是完全不同了。这自然是让她觉得尴尬的。好在方月玲虽然平日里并不怎么说话,不过到了该开口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她还是明白的。她也不会让卫嫆瑶继续尴尬下去的。 再一次回來,虽然对于方月玲來说,这个地方对她而言还并不算太熟悉,可是那种亲切感却是油然而生的,毕竟,这里就是她往后的家了。对于回到这里,方月玲心中也是高兴的很。 倒是赵氏,还问起來了方振乾如今怎么样了。这也是让张凡跟方月玲两人不好回答,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只能说一切都好了。好在赵氏的问话当中也是带着客气,并沒有当真就是了。 回來了之后,张凡也是要开始继续过问朝中的事情了。这么一问,倒是发现,在他离开的这两个月,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当中,还当真是沒有发生什么事情。辽东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王杲也被治了罪,如今被关在大牢里,就等着到时候问斩了。而辽东那边,李成梁继续做他的总兵,也是比起來以前要小心不少,朝中会找他麻烦的人也是少了不少。 那边,哈达部的王台父子三人,受了朝廷的封赏之后,也的确是风光无限。毕竟他哈达部本來在女真族当中就实力不弱,仅次于王杲。如今王杲彻底完蛋了,那么他哈达部也就抬头了。如今的女真族,就数他哈达部实力最强,统领女真各族,是迟早的事情了。而哈达部,虽然这才过去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却也是成为了朝廷的附庸了。这也是跟朝廷所打算的一样。 倒是因为王台他们,出卖了王杲的这件事情,引起了一些话題。虽然说当时张凡是帮他们找了个理由,可是这种理由,只要不是傻子,又有哪个人看不出來呢。因此,在王杲的事情之后,王台在女真各族当中的风评也是下降了不少。毕竟不守信用,违背盟约,这种事情自然是人们所不能接受的。 不过事情也并沒有变得麻烦起來。一來,虽然做的事情当中的内幕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看得出來的,但是毕竟形式上沒有,所以就算是看出來了,也沒什么要紧的,说不出來什么。二來,如今的哈达部,的确是女真族当中实力最强的,更何况现在的哈达部还有朝廷在后面撑腰,更加不用惧怕什么了。因此,即便是其他各族的人有些想法,却也是说不出來口的,这么一來,也就不用担心了。 辽东的事情,如今就是如此了。只要不出什么大的意外,事情就一直能够在之前所考虑的范围之内,那就沒有问題。当然,一旦事情有了什么意外,朝廷这边也自然是有应对的措施的。毕竟,哈达部就算是再怎么俯首称臣,也是外族,而面对这些外族,朝廷不可能一点不防范,就这么完全相信他们的。所以,这准备是早就已经要有的。 总之,辽东的事情就是如此了。 家中的事情也解决完了。即便是张凡离开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需要他亲自去处理的事情也的确是累计了不少,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也沒有什么麻烦。 如今天气也是逐渐变得炎热起來了。京城就是这点不好,到冬天,实在是冷得要命。可是到了夏天,虽然这里是北方,但是却也炎热的让人实在是难熬。不过这四季分明,倒是别有风味。 总之,现在天气也是热起來了。而这天气一热,做什么都沒有干劲。即便是朝堂上的那些个非常讲究的人,也是沒什么精神的。 张凡倒是有些怀念起來后世了,有电有空调,而这里,连个电风扇都沒有。每日,除了朝堂上之外,张凡如今可是扇子不离手的。都说如今地球上是处于小寒潮,但是偏偏今年还就特别的热。张凡都害怕朝堂上的那些年纪大的人,是不是会被热出病來。 别说,还当真是被张凡给不幸言中了,还就当真是有人被热出病來,不,情形可不只是病了这么简单的了。 那是六月出头的日子,张凡是刚刚下朝,想要赶紧回家弄一碗冰镇莲子汤解暑。不过正当他冒着一头汗走出宫门的时候,却是看到以张居正为首的一群人,冒着大汗,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有些好奇的张凡也是凑了过去。 “远德,你來了,正好,我正想让人去找你呢。”张居正见到张凡,赶忙招呼他过來。 张凡是有些好奇的。这里不仅仅内阁的六位大学士都在,就连朝中的其他人还有。当中明显是有一些跟张居正不对付的人,如今却是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光是这个场面就很是让张凡觉得奇怪了,所以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们聚在一起的。 “老师,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张凡问道。 “我们也是刚刚知道的。”一旁的张四维说道,“听闻成国公他病倒了。” “什么!”听到张四维这么一说,张凡是大吃一惊。成国公朱希忠,这是张凡极为熟悉的,是张凡的老上司。当初张凡刚刚入仕,却是因为得罪了徐阶而不得不进入锦衣卫的时候,就是在朱希忠的手下。那个时候的朱希忠,对待张凡可是极好的。当然,当中必然是有隆庆的吩咐,但是张凡对于朱希忠也是十分感谢的,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总是会去朱希忠府上拜访。 如今听到朱希忠病倒了,张凡当真是吃惊的。还记得当初,张凡第一次见到朱希忠的时候,那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已经上了年纪了,不仅是精神好,看起來也年轻的而很。可是在朱希忠放开了身上的朝事之后,张凡是明显地看出來他是一下子变老了。虽然说他到现在也才是五十九岁,可是在这个时代,年纪当真是做不得准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惊之下,张凡也是赶忙询问起來。 “你也不是不知道,国公爷他身子本來就不好。”张居正说道,“其实前两年就有过一场大病,但是咱们都不知道。听闻昨晚,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早上国公爷沒起來,却是发现晕过去了。如今还在让大夫救治。恐怕,是熬不过今天了。” 这一下,张凡可是知道了,朱希忠这当真是命不久矣了。 “咱们打算去瞧瞧,远德,你也來吧。”张居正知道张凡和朱希忠的关系,见他如此,也只有如此安慰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忠臣陨落 成国公朱希忠,乃是永乐朝成国公朱能玄孙。 嘉靖十五年,二十岁的朱希忠袭爵成国公。从那以后,朱希忠也就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朝中。 不同于其他世袭的王爵,朱希忠的确是个纨绔子弟,毕竟他出身富贵,又是世袭的国公。早年的朱希忠也当真是个风流人物。只不过不同的在于,其他的人,即便是袭爵之后,却也还是如同之前的那么一副纨绔模样,没个正经的。 但是朱希忠却是不一样。朱希忠早年再怎么贪玩,可是到了继承了爵位,并且入朝供职之后,他却是能够收敛起来自己的那份性子,认认真真做事,这可是其他人所办不到的。虽然即便是如此,私下里的朱希忠还是以前的那么个模样,可是能够做得到这种公私分明,却是更加不容易了。 而朱希忠的这一辈子,也实在是风光的很。算算看,他执掌过五军都督府后、右两府,执掌神机营,提督十二团营,还有五军营,更有锦衣卫。年俸七百石。而且朱希忠历事三朝,显现厚厚曾经有六十六次代皇帝出城祭天。这种功绩,当真是显贵无比的。 只不过,再怎么显贵,人也毕竟只是个人。而只要是人,也就是难逃一死。或许有的人能够颐养天年,或许有有的人却是因为外事。但是不论如何,生老病死这种事情,是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逃脱的事情。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再怎么显贵,也是没有办法逃脱。 而朱希忠,如今也是走到了这个坎了。 其实,在早两年的时候,也就是朱翊钧刚刚登基,隆庆六年那会,他的身体就不行了。如今还能够挺这么长的时间,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也当真是不容易了。 或许也是老天有意,朱希忠的身子虚弱,各种病痛也是接踵而至。( ~)而当时,御医也是交代过,朱希忠的这病,冷倒还好,却是受不了热。而偏偏的,今年夏天一到,天气却是炎热无比,这当真是老天有意要收他回去了。 面对此景,实在是有些让人难办。朱希忠的家人倒是不提了,不过朝中有许多人来了,也都是要看望他最后一眼的。 只是,实际上来的人,虽然朱希忠都有来往,但是当真是值得上非得要进去瞧上一眼的却是没几个。再加上如今朱希忠还是昏迷的,就算是偶尔醒过来,也并不怎么清醒,根本就认不出来人。所以基本来,来的人是不少,但是能进去的也没几个。 张凡和内阁的六人是进去了,还有几位尚书大人。 再一次见到朱希忠,虽然距离上一次见面,也没有隔几个月,可是就这么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张凡再一次见到朱希忠的时候,简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朱希忠的人并不消瘦,实际上张凡从第一次见到朱希忠,到现在,都朱希忠瘦了,跟原先差不多。但是这面色实在是难看的很,不仅仅是泛着蜡黄,隐隐之中还有些灰白。 之前也有人在,只不过朱希忠是清醒的时候少,大多数时间都是昏迷的。即便是偶然间醒过来了,却也是根本认不出来跟前站着的是谁,或者说就算是认出来了,却也是根本开不了口,说不了话的。 可就偏偏的,在张凡到他床前的时候,朱希忠还就醒过来了。而且这一次,朱希忠的眼睛睁开的很大。或许相比起来普通人还是不行,但是对于现如今的朱希忠来说,这根本就是个奇迹了。 只是,看到朱希忠这个模样,张凡却是并不高兴,甚至于都没有跟别人说。张凡知道,朱希忠这是回光返照了,恐怕等到他再一次昏迷的时候,也就没有办法再醒过来了。 而朱希忠,显然是认出来了张凡。他张了张嘴,张凡也是靠近了,但是说不出话,成不了句,张凡却是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陛下驾到”的声音。原来是朱翊钧也来了。 皇帝来这里,的确是少见,但是朱希忠的身份,却也是当得起。张凡知道朱翊钧来了之后,也是赶忙出门,跪下,不等其他大臣开口迎驾,便是说道:“陛下,还请快快进屋。” 张凡如此,虽然与礼不符,但是在场的人倒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而且张凡刚才说的那句话,即便是没有说怎么了,在场的人多少也是明白了一些。看来朱希忠,当真是不行了。 朱翊钧闻言一怔,也是马上回过神来。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些事情还是明白的。跟这张凡进了屋,朱希忠还清醒着,双眼也是睁着。他看到朱翊钧来了,顿时这神情就有了变化了。甚至于他的手还动了动,想要起来的意思。 朱翊钧看到也是赶忙上前。 “国公不必如此 。”朱翊钧的小手握住了朱希忠的手,说道,“国公历事三朝,是皇家亏欠国公的。朕……不,国公爷曾多次教导过朕,只不过……只不过朕当时年纪幼小,顽劣非常,却是不听。如今,想要再听国公爷的教导,却是不行了。”说罢,朱翊钧的面上倒也是有了泪痕。 说起来朱翊钧跟朱希忠,也的确是如此。当初朱翊钧还是太子的时候,朱希忠也没少跟他见面。而那个时候,朱希忠也是知道朱翊钧的感受,所以即便是朱翊钧很是顽劣,但是朱希忠所说教的却并不直言,也没有太多的教训,反倒是以开导为主。只不过对于朱翊钧来说,当真是没什么用处。 但是如今,朱翊钧也是长大了,即便是年纪不大,可是却也懂事的多了。所以如今再回味起来,朱翊钧也是明白了朱希忠当年跟他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而同样的,刚才也当真是朱翊钧的真情流露了。 倒是一旁跟着朱翊钧一同前来的冯宝,刚才在朱翊钧说话的时候,想要上前阻止的。 不过张凡是马上就拉住了他。不用说,张凡就明白,朱翊钧在来之前,肯定是已经有人将他要说的话都编好了的。毕竟这种场面,皇帝开口绝对要谨言慎行。但是刚才,朱翊钧也的确是变卦了,后面的那番话,绝对是朱翊钧自己想要说的。 冯宝听到内容不一样,自然是想要上去阻拦的,却是被张凡一把抓住。对于张凡来说,不用说别的,若是这个时候,都要公事公办的话,也实在是太悲哀了一些。 而被张凡这么一来,冯宝一开始的确是有些诧异的。只不过他看张凡对他摇头,却也就不挣扎了。倒不是冯宝怎么样,是因为冯宝想到了另外一个意思。如今,在冯宝的心里面,都开始想之后该如何感谢张凡了。这个如今暂且不提。 朱希忠,当真是有福气。或许他在这个年纪就逝去,也实在是有些早了。但是作为王侯将相家中的子弟,一辈子侍奉朝廷倒是不提,可最后在临死之前,却是能够见到皇帝最后一面,听到皇帝说出来这么一番话的人,当真是少的可怜。不得不说,朱希忠实在是有福气。 太平盛世,最起码表象上是太平盛世。而朱希忠自从袭爵成国公以来,却也并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朱希忠所言所行,满朝文武却是无人敢说其过失。并不是没有,而是微不足道。 人说乱世年间,想要成为英雄实在是太过容易了。会武力,有头脑,能打会算,杀了几个人就成。即便是成不了什么大事,却也依旧让人称为英雄。 但是太平年间,或者说没有那种天下大乱的时候,想要成为英雄可就是难上加难了。而这个时候的英雄,那才当真是真材实料,担得起这两个字的。 朱希忠的确是么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同样是没有带兵上过战场,杀敌立功。所以说,朱希忠也算不得上是个英雄。可是他对大明忠心耿耿,而且三朝帝王对他也是信赖有加。历经嘉靖朝、隆庆朝、到了现如今的万历朝。而这三朝当中,都有朝中权力相争,当中的风险无人能逃。可是偏偏,朱希忠这位王爷,却是每每都能置身事外。当真是他关系太过身后吗?却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搅合到这些事情当中。所因为的也就是他对于大明的忠心了。 如此的人是大明朝的国公爷,也当真是大明之福。而如今,这样一位人物却是走了,这也不得不说是大明朝的一个极大的损失。日后,当国公的人是少不了,可是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如同朱希忠这般忠心耿耿的人,那却是困难无比的了。 不过,对于张凡,乃至对于朱翊钧来说。他们所觉得悲哀的,并不是明廷少了这么一位忠臣。并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缘故,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本人跟朱希忠的关系,相比起来却是要更加让他们觉得心痛了。 面对此情此景,实在是让人有些无言以对。只不过,真正因此而感到悲伤之人,却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而那些絮絮叨叨的,反倒是心中有鬼之人了。 万历二年,六月十四,成国公朱希忠卒。赠太傅、谥恭靖。相比起来原本的历史里,朱希忠的死亡,延后了一年多。而历史,也的的确确是在不断地发生着改变的。 , . 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借题发挥 朱希忠的逝世,的确是如今朝中的一件大事。虽然说朱希忠生前在朝中的确是沒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他的忠心的确是让人无话可说的。而且朱希忠历事三朝,不管朝政如何变化,朱希忠也都是毫不受到波及。毕竟不朱希忠在朝中人脉宽广,也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所以沒有人敢动他。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沒有牵扯到那些事情当中去。他所做的,只是皇帝需要他做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当真是一点都不过问。 这么一个人,如今却是走了,这在朝中自然是一件大事。想想看,不论是嘉靖,隆庆,还是现如今登基上位却是并沒有多久的朱翊钧,对于朱希忠,却是同样的信任。老实说对于朱希忠这样的人而言,一生能够如此,当真是相当不容易的。 朱希忠逝世之后的一个月,追封其为定襄王。 不过朱希忠的事情再大,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人。即便是皇帝,的确,皇帝驾崩,那自然是最大的事情了。可是皇帝驾崩了之后,这个国家还得继续运转下去才行。而新皇上位,也是必然的事情。 如今朱希忠虽然走了,可是却也不能够因为他而影响到朝政才行。 按理來说,朱希忠的死,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最多也只不过是缅怀一下如此一位忠心耿耿的忠臣罢了。可是朱希忠的死,却是让有些人借此做了一些事情。 说到有些人,实际上也是很简单,说的就是张居正。 张居正如今,其实有些特别。人家说行贿受贿之事,可是张居正虽然也有参与到其中,却是与众不同的。 行贿受贿,下面的人,弄了钱财之后行贿上面的人,而上面的人受贿之后,再贿赂更上面的人。如此这才是形成了仕途中的这种歪风邪气。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有皇帝对于腐坏之风的严惩,甚至于到了明太祖朱元璋的时候,这已经到达一个顶峰了,而且惩罚之严厉,更是历代之最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这种事情还是屡禁不止,实际上完全就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只不过这个也必须要有个來源而已,不可能凭空出现。想要行贿,那必须要有钱才行。至于说这个钱是你怎么得來的,是强征而來,还是说你家中很有钱,这都不是问題。 而张居正在这方面是完全不同的。张居正的确是做过这种事情,但是对象却并不多。当初他刚进仕途的时候,就得到了徐阶的青睐,因此他在几次朝中大的政治斗争中都能幸存下來。而等到张居正上位之后,他也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了。不过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打点一番的,就比方说冯宝那里。 所以,张居正跟冯宝之间,也当真是有着许许多多说不清楚的事情。倒是张凡却是知道的稍微清楚一点,他知道张居正给冯宝送过很多东西。但是,张居正自己却是并沒有在朝中敛财。或许他家中有着几亩田地,但是他却是沒有收过他人的什么财物。 而他送给冯宝的那些东西,有些的确是很值钱,比方说那几把古琴,当真是价值连城。但是有的东西,却又并不值钱,只不过是投其所好,是冯宝所喜爱的东西罢了。当然了,对于冯宝來说,他也并不缺钱,在他的这个位置,缺什么都不可能缺钱的。 于是这就出來一个问題了。如果说将來,张居正在朝中失势了,有人要查他。这么一來的话,查不到张居正受贿,却同时也查不到张居正行贿。为什么?他送给冯宝的那些东西,并不是如同那些名画名帖,或者是真金白银的财物,反倒都是一些风雅之物。而这种东西,也是很难坚定它的价值。你说它值钱吧,可是在有的人眼中,这些东西是一文不值的。但是你若是说它不值钱,可是有的人却又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实在是怪异的很。 当然,如今说这个事情,并不是说张居正怎么了。 只不过,张居正是借着朱希忠的死,并且朝中也是极力宣扬其忠心之事的这件事情,张居正也是开始了新一轮的动作。 之前的《考成法》,如今在朝中已经是顺利施行了,而且作用也是非常明显。当然,这《考成法》最为主要的并不是防止官员们贪渎之类的,而是要让官员们能够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当然,这当中也是有着督察官员们是否勤政,是否有什么不应有的行为的效力,只是这一方面,《考成法》并不是很重视。毕竟两边并不冲突,一边管好了之后,另一边也就不用太费力气了。 但是,要知道《考成法》已经颁布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作用的对象又是朝中这些聪明非常的大臣们。《考成法》只不过是张居正一个人,当然,也借助了其他人的力量,但是充其量,这就是这么几个人的想法。而朝中的那些人,却是个极其庞大的数目。 世上并沒有完美无缺的事情,对?p> 谡庑┤藖硭担蛐硭且豢嫉氖焙虻娜肥钦也坏健犊汲煞ā返钠普溃偌由险啪诱胰搜萘思赋鱿罚驳娜肥侨媚切┤讼诺搅恕h绱艘粊恚皇敝湟驳娜肥侨巳俗晕#瑳)有人再敢做那种过分的事情了。 可是时间一长,人们的心思也就重新再起來了。毕竟过惯了以前的那种穷极奢华,什么都不缺的日子,而现在却是要节衣缩食,虽然朝中的俸禄涨了,但是对于他们來说,也依旧是不够用的。即便是他们还要每日勤勤恳恳,这么一來闲暇的时间就更少了。但是也正是因为闲暇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反而更加想要追求那种极为享乐的生活了。而想要享受那种生活,银子自然是少不了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朝中的那些人,还是过不了这种穷日子,还是要想方设法地弄钱才行。 虽然有《考成法》拦在他们的面前,但是他们的人数不少,再加上聪明的头脑也不少。因此,他们想起來也是极为方便的。 总之,最终这些人还是想到了一个破绽。当然,张居正也是知道的,虽然说这些人想到了之后,做的也是非常隐秘,可是这种事情也根本就不能隐秘起來,更加重要的是这种事情虽然不能舀到明面上來说,但是它的传播速度,那是沒话说的,非常之快。 所以,虽然是非常不想的,但是最终张居正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只不过张居正却是并沒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有什么沮丧的,这种情况也是他早就已经想到过的。他虽然也追求完美,但是同时他也是非常清楚地认识到,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是完美的。这《考成法》即便是他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做出來的,并且也是他非常有信心的,但是从一开始他也就想明白了,这当中是肯定会有什么破绽的,就算是他想不到,其他人也会想得到。而现在,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 面对于此,张居正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只不过,不能说这种事情原本就知道必然会发生的,那就不管了。之前不做准备,是因为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才沒有做。而如今,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他们到底是怎么做的,张居正也都知道了。所以,证据正如今这才是开始考虑到底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张居正是想了很久,而且办法也是早就已经被他给想到了,但是那段时间一直有很多事情,张居正也是不想在那个时候做。 之后虽然事情也都了结了,但是张居正也是因为忙于新法的事情,一时之间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倒是这一次,朱希忠的死,倒是让张居正想起來了这件事情。而且心思活跃的张居正也是马上就想到了,朱希忠的死,对于他來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朱希忠的忠心,那固然是沒有话说的。所以,张居正就想着借着朱希忠的名声,來做这件事情。 虽然说,张居正的动机是好的,但是张居正的心中也总是有着一些别样的想法。当然,如果说借着朱希忠的死來做这件事情的话,对于这一点,张居正倒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沒有。在他看來,朱希忠一生尽忠于朝廷,若是他借着朱希忠來做这种事情的话,想來朱希忠就算是泉下有知,也不会反对的。毕竟不管是张居正这么做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可是只要张居正这么做的结果是好的,是对于朝廷有利的,那么他做起來也就问心无愧了。 而且张居正如今要做,也是有个理由的。 他的新法,颁布在即。虽然说之前通过张凡的帮忙,张居正也是找了很多人的麻烦,让那些人到时候不敢出來反对。而只要沒有人领头,下面的人也就不管出來闹腾了。 但是,这个也仅仅只是估计,到时候到底会怎么样,这是谁都不知道的。因此,张居正借着这件事情,也是要打击一下那些人。这一次将他们弄疼了,之后他们也就不敢冒头了。 不过,换句话说,张居正这么做,实际上也就意味着,如今新法也当真是颁布在即,用不了多久了。甚至于,张凡虽然沒有听张居正说过,但是张凡已经感觉到,张居正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是有了个具体的时间了。这也是让张凡,对此也是关注起來了。 看來,刚刚才平静沒有多久的朝中,又要再一次乱起來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只能如此 最近,朝中的人,再一次将目光都放在了张居正的身上。 距离上一次,张居正用那些朝中高官的糗事來威胁他们还沒有过去过久,而且那件事情虽然张居正是亲自上门,找他们各自的人去说的,但是却也依旧是弄得风风雨雨,朝中的人更是个个都在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不过最终,事情也是渐渐平稳了下去,并沒有如同有些人所想的那样,出现什么大事。 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居正这么做,却也是让朝中的很多人都有些害怕了。并不是说他们犯了事情什么,毕竟这些人,或许当时都觉得自己做的是天衣无缝,根本就不会有人发觉。但是实际上,他们也多少都做好了被查出來之后的结果了。 只不过,对于这些人來说,如果说当真是被发现了的话,那么他们反倒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方正都是如此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而这些人最害怕的,并不是被查出來,而是这件事情被什么人知道了,而且那个人还要用这件事情來威胁他们。这种感觉,实际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非常的不好受的。因此,张居正这么做可以说当真是直击这些人的弱点。做的太过了,反而是不好,反而那些人就不会害怕了。而这么吊着胃口,却是会让他们感到害怕,毕竟他们觉得还有希望,因此这才是会惧怕。 人最害怕的并不是绝望,因为绝望所代表的是不存在希望了。而既然不存在希望了,那么人们也就沒有必要在为了这件事情而做什么了。 人最害怕的其实是,明明已经走到了很危险的悬崖边了,但是实际上,他们还是有退路的。这种如同走钢丝一般的行为,非常的危险,但是同时也存在着希望。而这个时候的人,才会变得束手束脚,小心翼翼,什么事情都不敢有太多的逾越。这,正是害怕的表现。而这种害怕的表现,也就正是张居正所想要的。 再加上如今张居正做起來这件事情,不光是他是有着这么一种正当的理由來做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因为如今朱希忠的死,而张居正也正好是接着朱希忠的死來做这件事情的。所以,即便是对于那些人來说,张居正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他们痛恨非常的。可是偏偏,他们对此根本就沒有办法做任何反驳。一來理由正当,二來更借着朱希忠的名号。总之,这件事情张居正是做的当真是彻底的很。 而且,这一次张居正的彻底,可不仅仅只是如此,更加重要的是,这一次张居正所做的事情,可不再仅仅是如同之前那样,是针对朝中特定的那几个人了,而是大批量的,几乎可以说是对着所有的人都这么做了。因此,这一次张居正所做的事情,所招來的情况也是变得更加让朝中的那些人觉得恐慌了。 再而且,这一次张居正的这番动作,距离他上一次干这种事情,实在是沒有相隔太长的时间。因此,就在所有的人都觉得,张居正就算是要做,也是要多等上一段时间的时候,却是沒想到张居正这一次的行动,來的是如此之快的。因此,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沒有为此有过什么准备。这种突然袭击一般的态势,让这些人根本就是失去了方寸。 于是,如今朝中的抱怨声倒真是不少。他们自然是不敢在张居正的面前说些什么,但是他们会聚在一起,相互诉说着自己的苦衷,当然,也是有着抱怨了。而张居正对此,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张居正对此也是早有料想了,因此他也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话。 所有的人讨论的重点就是在于,为何张居正这一次会來的这么快。虽然说朱希忠死了,这确实是一个契机,但是也的确是沒有必要非得现在就用。就算是以后,张居正想要这么做了,再借着朱希忠的名头,也完全沒有问題。 可是张居正却是一点也沒有耽搁,就在这个时候做了这么一件事情。这给人的感觉,简直是如同丧心病狂了一般,一时之间根本就让人沒有办法理解,为何张居正是如同发疯了一般,居然这么做。当然,会说这种话的人,自然是都有问題的,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只不过也却是,张居正也的确是看起來做的有些太过火了。 但是,在这刚开始的混乱过去了之后,这些人也就想明白,为什么张居正要这么做了。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张居正不管是想要做什么,他都已经是快要开始了的。 如果说张居正并不打算马上就做什么的话,他现在是完全沒有必要做这些事情的,这只会招來朝中的那些人对于他的恨意。虽然说如今的张居正大权在握,在朝中根本就沒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但是张居正也并不是狂妄到什么都不在乎的地步。所以,他会这么做,必然是因为他要做的事情,马上就要开始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朝中的那些人也就明白过來了,也能了解了张居正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了。但是了解归了解,并不代表他们对于张居正这么做就能释然了。张居正的做法,让他们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的,毕竟这一次他來这么一手,让朝中多少的人都倒霉了。 当然了,因为《考成法》的问題,所以如今查出來的这些事情,即便是有很多人都有问題,但是也是因为《考成法》在实行的缘故,所以查出來的问題也都并不大。因此,就算是有人倒霉,却也沒有人因此而倒大霉,绝对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情丢了乌纱,甚至于掉了脑袋的。但是越是如此,这种惩罚还是会让这些人十分难受。 有的人平常聚在一起谈论的时候,总是说张居正这实在是多此一举。毕竟他之前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了,还威胁了那么多人。到时候,不管张居正所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到底会有多少人反对,但是只要那些大人物不站出來反对,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也不敢站出來。 只不过他们如今这也是马后炮,如今事情发生了,只是在这里抱怨罢了。但是如果说张居正当真是沒有这么做的话,恐怕等到了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跟他们现在所说的不一样的事情來。 而显然,张居正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这么做的。不得不说,张居正这么做还就真的是一点都沒有错,虽然说现在弄得是朝中怨声载道,到处都是反对的声音,可是对于张居正來说,这种情况他并不在乎,多几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会把握住这当中的度,不过太过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居正对于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是非常明白的,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会引起非常巨大的震动的,朝中的人,恐怕九成以上都是会反对这件事情的,因此他才是这么做了。可以说,张居正这一次为了自己的新法能够顺利实施,也当真是下足了本钱,把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张居正想要做成此事的决心,有此可见一斑。 而对于张居正所做的这件事情,张凡的心里从头到尾都是一清二楚的。不过老实让张凡來评价张居正的这番举动,也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头了。但是张凡对于张居正的所作所为,却是什么都沒有说。并不是什么原因,而是因为张凡觉得沒有说的必要。 张居正虽然的确是做过头了,可是在这个过头之中,张居正的行事也是有分寸的,并沒有因此而慌乱,从而干出來什么过激的事情,可以说张居正是非常有把握的。 而且,张凡在看待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觉得,张居正这么做,也是多少有必要的。虽然说张凡的这种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说起來甚至于是让人觉得有些矛盾。但是对于张凡來说,他却是并不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什么问題。毕竟张居正所面临的问題,本來就是让人很难去办的事情,而他会用这种办法,却也并不会有什么稀奇的。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评价,却也是依旧如此,即便是矛盾,但是矛盾之中却也带着合理,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总之,这一切都是如今的这件事情所弄出來的缘故,或者干脆说是沒有办法的事情了。而面对这种沒有办法的事情,人们也就只能去想办法应对,却是沒有办法当真做些什么。 不过,说起來,张凡这么想的,时候,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这完全就是在说风凉话,毕竟如今所发生的事情,张居正也不会找他的麻烦,而他却是在这里自怨自艾的,当真是让人觉得,实在是太悠闲了。不过实际上,对于张凡來说,就是如此了。 就在这么一种情况下,这件事情也是要到了应该要有个开始的时候了。张居正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准备了很长很长时间了,到底能不能够顺利,谁也不知道,不过最起码从现在看來,想要成功,应该是沒有什么问題的。而接下來的也就要看他具体 怎么去做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无法逃避 这天气也是越來越热,之前才刚刚进入六月的时候,就完全是一副炎热酷暑的模样了。 更加别提到了七八月的时候,那就当真是沒话说了,几乎每天都是烈日当空的酷热。就算是偶尔阴天,但是湿黏的空气,却是会令人更加难受。若是下雨倒是不错,但是这夏日的雨也实在是持续不了多久,而之后蒸腾而起的热气,却是更加热了。 如此炎热的天气,但是这日子还得继续过,该上工的人还得要继续上工,该去朝廷或者衙门点卯的人还得继续要去。不过这倒也是有些分别的,对于那些大户人家,或者官宦人家,当然皇宫中就更加不用提了。虽然说这个时代很落后,沒有办法在夏日制冷,可是古人们也为此而想出來了很多的办法,就比方说在地窖当中保存冰块。只不过这种办法,价格实在是太高了一些,因此能够享用到的也就只有那些有钱人家和达官贵人了。对于普通的百姓们來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只能这么受着。不过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社会阶级的不同,也就注定了会有这种不平等的事情。 就算是那些达官贵人想要接济,但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银子也是买不來凉爽的。因此,很多人也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事情,安心享用起來。要不然的话,还得烦恼着,这多么麻烦。 总之,虽然沒有办法当真是如同后世一般,有冷气之类的,可是在这个时代,即便是平日里还得要忍受这份酷热,但是有钱的话,也的确是要过的轻松一些了。而对于张凡來说,虽然他是从后世而來的,也的确是很难忍受沒有空调的日子。只不过,或许也是因为这副身体是成长在这个时代,对于这种情形也是多少有些习惯了的缘故,总之,张凡倒还是能忍。即便是今年夏天,是他两辈子加起來所遇到的最热的一个夏天,但是他还能过得去。 最起码,他家中所在的地方倒还是不错,而且家里的房子设计的也很好,夏天呆在家中也不会太过闷热。而且家中也有储备的冰块,偶尔饮用一些冰镇的饮品,也的确是不会太过难熬了。 当然,实际上家中的人也都差不多是如此的。即便是如今,方月玲和卫嫆瑶都怀了身孕,但是她们两人毕竟怀孕的时间不太长,虽然如今也看起來很是明显了,但是倒也并不是太过麻烦。倒是另一个,昭雪,那可当真是麻烦了。 如今,昭雪已经怀孕了有个月的时间了。也就是说,昭雪已经是快要临盆了的。这么一來,如今昭雪的妊娠反应也就比较大了。而孕妇也当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在这么大热的天气里,昭雪当真是有些受不了。 不过好在家人也是知道这个情形的,因此各个都是小心照料着。只不过天气太热,有的时候甚至都有了将要中暑的迹象了。特别是有一天,当真是让家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昭雪简直就是晕过去了。 可是那些冰镇的东西,也实在是不敢让昭雪吃得太多了,毕竟这外面这么热,突然吃了这么冷的东西,这种外热内冷的状况,对于昭雪如今來说也并不怎么好,所以每天也不敢让她吃太多,只是让她多喝些水。但是水喝多了又有麻烦,不过好在家中重视,也就沒什么大碍了。 倒是张凡,明白如今昭雪肯定很是难受,所以张凡如今也是只要一有空就陪在昭雪的身边,或许这样并不能帮昭雪解暑,但是最起码的,会让昭雪感觉舒服不少,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张凡这么做,其他几人倒也沒什么意见。不说茹雪他们,就算是如今也是怀着身孕的卫嫆瑶和方月玲,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題,毕竟情况是不一样的。 昭雪也的确是因为张凡这么每天都陪着她的缘故,心情好了不少。而这心情好了,对于生理上的调整也是非常重要的。总之,就这么着,昭雪如今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 而如今,朝中的事情,张居正弄出來的这么一系列的事情,也实在是让朝中变得混乱非常了。当然,这个所谓的混乱并不是那种意思,毕竟张居正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自然不会是毫无准备的乱來的,他会把握好这个度的。所以朝中如今的形势,看起來的确是混乱,但是实际上,一切都是按照张居正所准备好的路线在行走的。 对于张凡來说,这种事情当然是沒得说的。张居正所做的这件事情,张凡心中明白,虽然并不是太过于提倡,但是却也并不会有什么反对的。当然,如今朝中的事情,跟张凡是有着极大的牵连的,不光是因为张居正的缘故,那些因此而有了麻烦的人,即便是那些往日跟张凡关系不怎么好,害怕张凡,甚至于跟张凡都有过过节的人,如今也都是找上门來,想要通过张凡,能够避免自己的麻烦。 而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则完全就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对于來找他的人,他自然是好言好语,但是最终却是不会做出任何的承诺,将他们打发回去了。而且,不光是如此,张凡也并沒有在这件事情上面帮张居正。或许之前的那件事情,张凡是帮忙了,亦或者说那件事情必须要张凡的帮忙,张居正才能够做得成。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张凡却是一点忙都沒有帮的,完全就是张居正一个人,从策划到实施。 不过这件事情,张居正也根本就沒有让张凡帮忙,亦或者是让任何人帮忙的意思。他明白,这种事情人情关系实在是太大,如果是找别人帮忙,万一对方再找到那人,这当中可就实在是让人难做的。但是如果只有张居正自己的话,那么做起來也就比较方便了,最起码那些人是绝对不可能來找他说情的。 而张凡,也是因为沒有参与这件事情的缘故,所以他在这件事情当中也是能够撇清自己的关系的。那些人就算是找到了张凡,想要找他到张居正那里帮忙说情。可是张凡完全可以用自己跟此时毫无关系这么个理由來逃避开。而且他这么做也不会有麻烦,因为他还就真的是毫无关系。所以,张凡也不会给自己弄出來什么麻烦。 因此,虽然说如今朝中的事情是非常麻烦的,但是对于张凡來说,他却是清闲的很,并沒有什么大事。所以,即便是朝中每天都有各种事情发生,而且发生的事情还一点都不小,但是张凡却是再一次清闲了下來了。就算是去上朝,听到了这些事情,张凡也是将这些事情当成是奇闻趣事來考虑了,并不会当真去在意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如此一來,张凡的心情也就轻松起來了。 而也是因为如此,张凡如今也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回到家中。他不需要再去每天见张居正,跟他讨论之后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去宫中,跟朱翊钧相谈一番。其余的时间,张凡也都是回到家中,陪在临产的昭雪身边。而这也是让昭雪安心了不少。 说起來,张凡这段时间,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所做的也实在是太过清闲,清闲的都有些不像话了。但是谁叫如今的时局就是如此呢,也沒有人说张凡做的不好,那么张凡就如此请先下去了。反正如今家中的事情也不少,张凡也是乐得清闲了。 到了九月初的时候,昭雪也是到了时候了,将孩子生了下來。虽然张凡早就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甚至于这也不是他最后一次。不过即便是已经经历过,即便是之前张凡都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的时候,可是事到临头,张凡还是紧张的很。 但是显然,昭雪最近心情很好,身体也沒什么毛病,因此这一次很是顺利地就生下了这个孩子。昭雪并沒有受多少苦,婴儿那响亮的哭声就响彻了张家的庭院。 是个男孩,这也是张凡的第二个儿子。而对于这个儿子,张凡自然是高兴非常的。张凡给他取名叫张廷芳,听起來也就是一股子文人气。只不过有的时候,这人的性子也当真是跟他的名字相反的。不过如今,这还是个婴儿,倒是不用计较太多了。 昭雪将孩子生下來了,这件事情也是不胫而走,很多人都知道了。也因此,有很多人都來祝贺。当然,之前张凡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是不会搅合到如今朝中的事情当中去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來的人也还是不少。甚至于不光是那些人,就连张居正都來了。 显然,不管是那些人还是张居正,都觉得朝中如今也实在是太过于紧张了一些了。而因此,也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來缓和一下。于是,张家再一次热闹了起來。 不过这也是让张凡感到更加哭笑不得了。明明如今的事情,张凡是打算完全置身事外,根本不过问的。但是结果,他却还是逃脱不了要搅合到里面的这种命运。即便是不会发生冲突,但是他这里如今却是成为了缓冲的场所了。 张凡虽然并不反对,也沒有帮忙,不过如今,张凡倒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赶紧结束,让张居正早些将事情办完了的好。要不然的话,他的麻烦也不会少的。 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之所谓家 又多了一个孩子,这对于张凡來说自然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情了。毕竟张凡最起码的,在生活方面沒有压力,再加上母亲赵氏也喜欢,在她看來更是家中儿孙满堂,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了。当然,对于张凡來说,同样也是如此。 说起來,张凡在以前,乃至于刚刚跟茹雪成亲的时候,倒也是并沒有太多这方面的想法。他自然是觉得生儿育女是很重要的一环,不仅仅是能够延续自己的血脉,繁衍后代同样也是自己对于社会的一种责任。当然,这个时代并沒有那么高深的说法,不过最起码张凡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在经历过几次之后,张凡的想法也就是有了改变了。并不是说原本不是到现在变为了是,而是从原本不怎么在意变成了现在很是在意这么一种情况。说到底,这还是因为张凡也是在骨子里就有着这么一种想法,虽然不曾表现出來,但是随着他的孩子的出生,也是让他明白过來了。而如今的张凡,同样也是非常喜欢孩子,每天回來总是会逗弄几个小家伙。 或许,也是因为朝中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身心俱疲的缘故,回到家中之后,跟孩子们的嬉戏,也是让张凡能够完全抛开那些事情,而被这种天真所感染,更是让他觉得轻松无比的。而且,这种温馨的感觉,那可是不管花费什么样的代价都是买不到的,这也是让张凡更加珍惜起來了。 现如今,廷芳的出生,也是更让张凡有了这种感觉。并不是什么厚此薄彼,也不是说张凡仅仅只是对于这一个孩子有着特殊的感情。而是因为他的出生,不仅仅代表着张家的人又多了,更重要的还是将來还会有着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大家庭当中去。而对此,张凡当真是非常高兴的。 只不过,张凡就沒有想过,人多了之后,将來也总是会麻烦的。或许孩提时代,这么多的孩子,即便是闹起來矛盾,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会让他们这些大人觉得心烦,但是毕竟是小孩子,也沒有什么关系。 可是当这些孩子们长大了之后呢?恐怕到那时胡,麻烦可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尤其是如同张凡的家中这样的情形,到了以后,这么多人,麻烦也是绝对不会少的。 若是说孩子们的前程,张凡虽然并不想太多的去插手,最多最多也就是给孩子们引上一条路,将來到底该怎么走,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张凡将來就什么都不过问了,到时候该帮的肯定还是要帮,毕竟这可是他自己的孩子,做父亲的自然是沒话说的。 只是,到时候的话,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老实说,当真是让人无法判断。特别是男孩子长大了之后,也更加是麻烦的。 好在,如今张凡只有两个儿子,而且这两个儿子的母亲,茹雪和昭雪还是亲姐妹,将來会有麻烦的可能性很小。而其他的孩子都是女儿,虽然说张凡倒不是个,怎么说呢,用后世的话來说,是“女儿控”。张凡并不是个女儿控,但是对于将來,想到自己几个可爱的女儿要嫁为人妇的时候,张凡这个做父亲的,也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同样的,毕竟那也是十几二十年之后的事情,如今就來考虑,也实在是太过提前了一些。只不过为人父的张凡,却也实在是有些在意。 但是同时,张凡心里面也明白,这件事情也是沒有办法避免的。又不是遁入空门,将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若是他连这都不允许,显然是不对的。因此在这种矛盾的心理和情况之下,张凡也只有极为慎重的來选择自己将來的女婿了。 虽然说还是那句话,从现在就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但是这也是张凡这个做父亲的沒有办法逃避的事情。而且张凡也比较在意,所以即便是明知道如今根本就沒有的事,但是他还是在胡思乱想一气。 而且他都想到了很细致的地方。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如何,这点自然是不需要妄自菲薄的。那么也就是说,将來会因为张凡的原因而向他的女儿求亲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因此,张凡也是告诫自己,到时候自己的眼光绝对要放亮一些才行,千万不要被那些人灌了汤,糊里糊涂的将自己的女儿送过去,赔了嫁妆还让女儿一生不幸,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张凡甚至都想好了,到时候一定要让锦衣卫,将那些求亲的人查的一清二楚,连祖上的祖坟埋在什么地方都要查出來才行,要不然他是绝对沒有办法安心的。 张凡如今因为这件事情倒是陷入魔障了,时常会呆在那里发呆。问他也不说到底在想些什么。最后倒是昭雪的提问,张凡是回答了,而且张凡也是如实相告。得知了张凡的想法之后,昭雪也是告诉了其他人,而其他人的想法,那自然就是觉得张凡也实在是太过小題大做了,毕竟如今就想这些,根本就是沒有必要。除了徒增烦恼之外,根本沒有用处。 反倒是脑子有些脱线的昭雪,倒是觉得张凡想的很有道理。如今,张凡跟昭雪两个人当真是对眼了,有空就在讨论这些事情。张凡倒好,说的是如何选人。但是昭雪所想的就比较另类了,她是专门在想,若是有人敢骗了自己的那些女儿的话,该怎么对那些人。 显然,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昭雪这个做姨娘的,倒是对于自己的那些女儿很是关心的。 总之,现在这两人每天是聚在一起,就是在想这些有的沒的。而其他的人对于两人的这种想法,除了无奈之外,也根本就是毫无办法。就连赵氏也沒有办法劝说。最后,只得随他们去了,反正还早着呢。 张凡在这里自娱自乐,而家中的人对此倒也觉得沒什么。反倒是觉得以前的张凡倒是太过正经了,而自从他有了孩子之后,张凡倒是变得越來越天真了。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他是成熟了呢,还是越來越有童趣了。 不过越是如此,张凡的这种差别也就越來越大了。在外面的张凡,当真是另外一幅模样。从刚刚走入仕途的稚嫩,到了如今,对于朝堂上的那些事情已经能够驾轻就熟了。就算是还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那也是因为年纪的缘故,缺乏经验而已,但是张凡却也是绝对不会办错事的。行事更加老辣,也当真是让那些熟悉他的人刮目相看的。 而对于家中的方式,张凡却也是在改变的。他从一开始的那种,绝不会将公事带回家中,从而烦恼家人的等级,也是提高了不少。虽然张凡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是以前,张凡还是无法完全做到这种完全分开的办法。或者说,以前的张凡,的确只是不将公事带回家中,但是却将那种情绪带回來了。 而即便是他不说,但是家人看到他的那张面孔的时候,也就多少知道他在外面遇到烦心事了。可是他们也明白张凡的意思,因此从來是不问的。但是这么一來,家人不了解,而张凡也不愿意说,只会让两方都觉得难受。 不过张凡也是了解到了这一带你,因此他是改变了方式。回到家中,不管是外面遇到多大的麻烦,但是他都不会去多想,最重要的是,他也绝对不会将那种不快的情绪带到家中來。他能够留给家人的形象,也就只有轻松和欢笑了。 当然,一开始这么做的张凡,还是并不能够太过熟练的隐藏自己的那种情绪,强颜欢笑的迹象是非常明显的。 而他这样,却也只会让家人更加的担心了。 不过如今,张凡却是已经能够收发自如了,家人是绝对看不出來一点破绽的。当然,家里面的人,茹雪她们并不是傻子,她们自然是能够看得出來的,即便是从张凡的身上看不出來什么破绽,但是她们知道张凡在外面不可能如此顺心的,知道张凡这么做也是不想要让他们担心,这才是如此这般强颜欢笑。 但是,张凡隐藏的很好,最起码的是家人当真是看不出來有什么问題。如此一來,渐渐的,他们也就觉得张凡当真是能够如此,能够家事和外事分开來。当真是能够做到,公事在外面烦心,但是在家中当真是能够悠闲下來了。 而渐渐的,也不光是他们这么认为,就连张凡本人都开始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演戏,而是当真能够这么做了。再过一段时间,那就不是张凡这么认为了,而是他当真是能够这么做了。 不得不说,这种强烈的催眠方式,或者是说人们下意识的这种潜意识作祟,的确是会在不知不觉当中,有着极为强大的影响力。而张凡也是在这种影响下,做出了这种改变。虽然看起來矛盾,但是却还是如此和谐地融合在了一起。 如今的张凡,对于这种事情当真是轻车熟路了,根本毫无压力里,也沒有什么压迫感,只要一回到家,很自然的就能做出來这么一种表情。但是只要他一到外面,也就能够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该嬉笑的时候嬉笑,该严肃的时候严肃。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家。而随着张凡的孩子多了起來,他对于家的感情也是更加深了起來,这种情绪也就更加深重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突然结束 这一次,张居正借着朱希忠的忠名惩治的行动,当真是在朝廷里面闹出來了很大的动静。 虽然说这一次的事情,也并沒有人因此而丢官或者掉了性命,可是这一次的事情,牵连那是极大的,朝中的人几乎是无一幸免,都有了或多或少的牵连。 当然,这里所说的是基本,也就是说还有人沒有受影响的。而沒有受影响的自然就是那极少数的当真是清廉非常,什么贪渎之事都沒有干出來过的人。张凡也是在沒有受影响的范围之内。 说起來张凡在这方面,自然不是清清白白的。虽然说他的确是非常有钱,但是那些钱财都是皇帝给他的,这自然是无可厚非,也沒有人会因此而去说张凡什么。但是张凡也同样是收过其他人的那些礼,不论是钱财还是礼品,都有过。只不过,张凡所收的那些,也当真是并不值几个钱,或许在其他人看來的确是不少,但是当真沒什么。 这里倒是要给张凡辩护一下。张凡所收的这些东西,根本就让他沒有办法拒绝,或者说是很难拒绝。朝中的人都是知道张凡的态度的,虽然说以张凡今日的身份,就算是做的过分一些,也沒有人会查他,可是张凡也从來沒有无故收过其他人什么好处,更加不用提收人钱财,蘀人消灾这种事情了,张凡还当真是沒有做过。 张凡所收礼的时候,都是因为那礼是不能不收的。比方说家中有了什么喜事,人家前來道贺,这礼也的确是不得不收的。基本上都是这种情况。而这种事情,也实在是不可能落下什么把柄,毕竟人家家中有喜事了,你前去道贺却是两手空空,这根本就不合规矩。因此,这个时候送礼也是正常的。 而且,那些人送礼给张凡的目的,也跟他们平日里不一样。平日里他们若是要送什么人什么东西的话,必然是有目的的,或者说是需要帮忙的。当然,他们送礼给张凡也是有目的的,却并不是要张凡帮什么。他们明白张凡不会那么做,因此也就不去触这个眉头了。他们真正想要做的是,让张凡即便是不对他们生出好感,但是也千万不要讨厌他们,也就是说,不要张凡主动去找他们的麻烦,这就足够了。这才是这些人送礼的目的。 对此,张凡也是來者不拒,一來不是个拒绝的好时机,二來张凡心中是有打算的。 那些人送上來的礼,不管是大是小,是轻是重,也不管是不是有收礼的理由,总之只要是外人送的礼,张凡都会让人列出个单子,呈上去。呈给谁?自然不是朝廷,而是宫中,直接给皇帝。以前这件事情张凡都是直接呈给隆庆的,而隆庆驾崩之后,对象就换成了李太后了。当然,以后还要再换成朱翊钧了。 张凡这么做,倒也是让当年的隆庆和如今的李太后感到稀奇,毕竟也从來沒有哪个大臣说,收了礼还要跟皇帝汇报的。当然,张凡会这么做,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实际上就是因为他是深得皇帝和太后的信任,要不然换了谁也不敢如此。 而张凡所依仗的也不仅仅只是这一点,还有就是,张凡在心中也是早就已经打定了应该如何对待那些人的主意。收不收他的东西是一回事,但是张凡该怎么对待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而在张凡想來,不管如何,这些人如果到时候沒有找麻烦,或者说是找的麻烦是他张凡管不着的,那么张凡也就当真是不会去管他们。但是如果说他们当真是犯了什么大事,亦或者说正好是栽在了张凡的手上,张凡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该怎么办他还是会怎么办。 这听起來实在是有些不地道,毕竟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收了人家的礼的,不帮忙也就算了,却还是要如此落井下石。但是张凡就是这么打算的。 而且不仅仅是张凡这么想,那些给张凡送礼的人,实际上他们所想的跟张凡差不多。他们本來的目的,就是希望张凡,如果说他们做了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张凡该去管的,希望张凡不要去插手。同时他们也是知道,如果说自己当真是犯了什么需要张凡,需要锦衣卫插手进來调查的时候,那可就不是银子能够摆平的,多少礼都沒有用。 这倒是一个无本买卖,不过反正张凡倒是不在乎,那就这么办好了。 以上只是个題外话。如今朝中在这种情况下,弄得是各个人心惶惶。虽然说从一开始就有人因此而倒霉了,可是下场却并不如何,甚至于就连一个因此而被贬官的人都沒有,最严厉的也只不过是罚俸罢了。这是如此大规模,而且力度相当大的严查,也是让不少人担心,毕竟张居正可从來都沒有对他们承诺,说绝对不会怎么怎么做。如今是这样不错,但是万一张居正突然改变主意了的话,那不就完蛋了嘛。所以,如今朝中的这些人,各个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是自己成为那第一个。 这一次的事情,也是持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张居正从八月初的时候开始这么做,而这整个炎炎夏日,人们就是在这种极为紧张的气氛下度过的。一直到了十月都还沒有结束,让朝中大半以上的人连中秋都沒有过好。 不过,这件事情张居正自然是心中有数,知道自己应该做到什么程度的。而因此,张居正连时间上的把握都早就想好了。 张居正所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让这些人害怕,从而不敢反对自己。但是同时他也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做的太过了,要不然的话是很有可能起反效果的。 而在这个时间上,也是必须要有把握的。太短了自然是不行,起不到效果,只会让人们觉得他张居正是在虚张声势;太长了也不行,让这些人缓过劲來之后,他们就会觉得沒什么,毕竟根本就沒有人因此被贬官或者罢官,更加沒有人因此而丧命的,那么他们也就会觉得张居正这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就不会对他们怎么样,这么一來也就沒有效果了。因此,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结束的。 而之后,持续了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的时间,终于在刚刚进入十二月的时候结束了。在人们新的一天上朝的时候,面对张居正他们个个都是谨言慎行,甚至于都不敢直视。但是今天,这些人却是发现,张居正是一改之前那副严肃非常的模样,那样子简直就如同是什么都沒有发生过的一般。 当然,光是这一点改变还不足以让这些人觉得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们也只是对张居正如此而感到好奇罢了。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让他们明白了,事情当真是结束了。朝中不再提起彻查贪佞之事,而张居正也沒有再说。之前不管如何总是会点到的话題,今天也沒有再出现了。总而言之,就是所有昨天还在发生的事情,今天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当然,仅仅是这么个早朝的时间,还不足以让这些人觉得事情就当真是已经过去了。所以,虽然事情不再提起,就连张居正也都是换了个模样來对待人,但是他们在沒有确认之前,也都是沒有办法放心。 但是这件事情却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确认的,即便是今天,因为他们不敢相信,所以还有担心。但是再过了几天之后,他们发现事情还是如此,张居正当真是沒有在旧事重提了,甚至于渀佛根本就沒有发生过的一样。这也是让这些人明白,事情当真是过去了。 而知道事情过去的时候,这些人并不是高兴,而是诧异。因为他们也算是经历过了不少的事情了,就算是这种事情,也沒有少过。但是不管如何,他们却是从來都沒有遇到过这样的,能够结束的这么快,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不适宜了。以往的那些事情,即便是结束,也该有个过程,甚至于之前都应该有个预兆才对。但是这一次,什么都沒有,说沒有就沒有了。这的确是让他们觉得很是不习惯。 但是不习惯也只是一时的,之后他们就意识到,事情当真是已经结束了。而结束了之后,这些人才开始觉得高兴。毕竟这么一件事情结束了,沒有理由不高兴。总之,是一件喜事。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觉得高兴,有一部分人却是因此而皱紧了眉头。这件事情,來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当然即便是突然,也是有人多少是能够猜到张居正的打算的。而如今,这件事情结束的也依旧是这么突然,这也就让这些人警觉起來了。他们之前就觉得,张居正这么连续的几番大动作,是为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做准备的。如今他结束的这么突然,肯定是马上就要有新的动作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想法一点都沒有错,张居正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在这第二次的威胁之后,张居正却是沒有马上行动。一來是因为连续几次,实在是让朝中的人心惊肉跳的,张居正也不想逼得太紧了。二來,张居正这时间掐的当真是很准,他在这个时候结束了。而之后用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的人们事情很多,无形之中给这件事情起了缓冲。 也就是说,过完了年,也就是张居正要有动作的时候了。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已是腊月 今儿个是腊八,张府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当然,这是自然的,也是应该的。而且今年,张凡也实在是高兴了不少。今年,不用再如同去年一样,要离开家中,去到千里之外的地方跟人去勾心斗角。同样,家中如今又添了几口人,就连自己的孩子也是多了起來。 顺道一提,方月玲也是在前日,给张凡生下了一个男孩。张家又多了一个人,家中也是更加喜庆了起來。尤其是赵氏,看到如今这副儿孙满堂的模样,更不要提,再过不久,卫嫆瑶还要为家中添丁,赵氏这段时间,面上的笑容就一直都在,显然她对于家中如今的状况是非常满意的。 说到方月玲所生下的这个孩子,张凡当然喜爱。但是在喜爱之余,张凡心中也是有些事情是很难说得出口的,毕竟关于这个孩子,已经跟方振乾之间的许许多多的关系,实在是复杂的很。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将來的命运,也当真是相当的难以说明了。 可是不管如何,这孩子也毕竟是张凡的亲生骨肉,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也实在是非常头疼的。 当初,方悦了那个还在怀孕,还沒有生下孩子的时候,张凡为了办妥这件事情,当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而即便是方振乾所要求的事情,在当时的张凡看來,自己能够接受的,他也都是答应下來了。但是当时,毕竟孩子还沒有生下來,也因此,张凡的感触并不是太深。可是如今,孩子生下來了,张凡却又开始觉得之前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不应该答应方振乾那些事情的。即便是如今孩子才刚刚生下來了,等到要完成那个承诺的时候,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舍不得,一想到到时候会分开,张凡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张凡这段时间,有的时候,也是会因为这件事情,时而会开始胡思乱想。家里面的人并不知道张凡在想些什么,毕竟张凡和方月玲也从來都沒有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过。所以在他们看來,张凡应该是因为面的事情而变得如此了。只有方月玲知道,张凡在想什么,毕竟之前还沒有什么,但是孩子出生之后,张凡就开始如此了,方月玲又怎么会看不出來呢! 可是面对这件事情,方月玲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这张凡在这烦恼,却是一点办法都沒有。虽然说这是她的孩子,而也是张凡的孩子,但是她同时也是方振乾的亲生女儿。相比起來张凡的烦恼,实际上夹在方振乾和张凡之间的方月玲,却是要更加觉得难办了。 方月玲的烦恼也不比张凡的少,但是看起來却是不多,还是因为张凡已经如此了,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张凡更加地烦恼了。不过同样,方月玲也是劝过张凡,一來这件事情都已经答应了的,不管张凡如何烦恼,也都沒有办法改变之前所立下的约定;二來也就是毕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如今也是在不是需要去烦恼的时候。相比起來,还是着眼于眼前的幸福才好。毕竟如今孩子还在,而张凡和方月玲也是能够做到一个为人父母的责任。若是如今就开始想这么多从而错失了眼前的话,那么将來,也只会更加后悔。 张凡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也明白方月玲所说的话是对的。而方月玲的这番话,即便是沒有办法完全消去张凡心中的那种忧虑,却也是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了。最起码,这个年过的还是很好的。 腊月初八,张家的人,就连张凡的伯父张玉方一家子五口人也都过來了。 京城中早就已经是降下了大学,整个一片银装素裹,虽然寒冷,但是却也预示着好兆头。再加上如今朝中的施政,虽然还沒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如今被张居正这么弄了一次,也是比起以前來好了很多。最直接的反应,别的地方或许看不到,但是京城的百姓们也是很明显的,生活的要比以前好了一些。因此,虽然如今才是刚刚进入腊月,但是这过年的气氛也已经是非常足了,走在大街上,见到的人几乎各个都是面带笑容的喜庆模样,当真是让人觉得气氛好得很。 当然,如今能有这么一副模样,也当真是要多亏了张居正的。虽然说他所做的事情,的确是带着大义的,但是当中更多的却是他自己的私心,只不过是因为他的私心跟这看起來的大义并沒有冲突,所以才会如此罢了。 而在这当中,既然百姓们都喜庆起來了,倒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各个都是愁眉苦脸起來了。虽然张居正之前连续做的那两件事情,也当真是沒有给他们带來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可是却也的确是让他们的心情是一点都好不起來了。 不过他们的心情如何,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去考虑了。对于百姓们來说,他们可管不着这些,只要有饭吃,有房子住,如果更好的话,能够有钱花,那就最好不过了。总之,如今是一片祥和。 今天张家人齐聚一堂,不过可不光只是张家的人,还多了两个。一个梁超,一个王猛。若是说这两人,毕竟他们是张凡的左膀右臂,而且张家的人对他们也是极为熟悉的。所以,即便是逢年过节的,找他们两人來家中一起吃个饭,也实在是沒什么。 但是今年,他们两个人过來,那可是有些意义不同的。 之前张凡不是将受伤的玉儿安置在王猛的家中了嘛,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这两个看起來一点都不契合的人能不能走到一起。当然,张凡当时并不是强行这么胡來的,他也是看出來了玉儿对王猛并不讨厌,所以才这么做的。 只不过,当时张凡这么做了也只不过是试试而已,甚至于他自己都沒有觉得这件事情就当真是能成。可是沒想到的事情,那还就是发生了。两人还当真是看对眼了。 也不能说是看对眼了。毕竟当时的事情发生在四月份,而即便是玉儿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很长的时间來修养。但是即便是再长,过了三五个月也就好了。可是好了之后的玉儿,反倒是赖在王猛的家中不走了。 说起來两人之间的事情,张凡倒是并不知道细节。只不过那段时间,王猛在照顾玉儿的时候,也当真是沒有太怎么在意。毕竟王猛的性子就是如此,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好,绝对不会扭扭捏捏的的。因此虽然他是个男人,而玉儿是个女子,照顾起來的确是不方便。但是当真是需要他去的时候,王猛也是绝对不会拖拖拉拉的。 所以,那段时间,王猛跟玉儿之间,肌肤之亲也就不用提了,实际上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事情的尺度,也是要比这四个字大出许多的。 不过,不仅仅是玉儿赖在他的家中不肯走,一副就赖上王猛的样子。而王猛对此也并沒有什么异议。在王猛看來,虽然说当时两人那样,完全是因为玉儿有伤在身,沒有办法自理,所以他只有去那么照顾她。但是这并不是理由,毕竟当初张凡这么做的时候,他最终还是同意了,毕竟这是当时就可以想得到的,但是他却是沒有拒绝。 再加上,或许是王猛的心中也的确是对于这件事情也有了些感觉,所以,即便是之后,玉儿硬是要赖在他家中,甚至于就连方月玲都已经回來好一段时间了,可是玉儿也并沒有搬过來。或许从这方面來看,玉儿身上有些毛病,已经开始渐渐好转了。 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方月玲,却也并不觉得不好,反而是为玉儿感到高兴。玉儿能够再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子,而且还是王猛这样如此可靠的男人,方月玲当真是为她感到高兴的。 虽然两人之间是从來沒有说过将來的事情到底会如何,可是两人之间也都是已经默默地承认了这种关系。 看到这种情形的张凡,一开始的确是高兴的。毕竟这么一來,也就意味着他为王猛烦恼的一个问題得到解决了。但是之后,张凡又有些后悔了。当初他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却是压根就沒有想过会成功。但是谁知道,这还就真的是成功了。张凡是有些后悔,觉得两人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怕将來会麻烦。 不过王猛自己都沒有对此有什么不满的,那么张凡还说些什么呢。 而之后的,就是梁超了。显然,即便是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显然王猛也依旧是沒有从红儿的那件事情的阴影当中走出來。到了现在,王猛还是会是不是去看望红儿。 但是,香梅的努力也是有效果的,张凡就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梁超是再一次变得开朗了起來。 为此,张凡也是找梁超说过很多话。虽然红儿的事情给他埋下了阴影,但是梁超也毕竟还年轻,不能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还是要先前看的。 而且对于香梅的心思,张凡了解,他也是希望如同亲妹妹一般的香梅,能够嫁给她所喜欢的人。只不过,看來这件事情虽然已经是有着落了,但是恐怕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不过即便是如此,如今能够这样,张凡心中也已经是非常高兴了。 总而言之,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年关将近了。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有喜有忧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年关也是越來越近了。 想起來“年关”这个词的來历,那就是一种难熬的情绪,当然,实际上对于百姓们來说,年关即便是再怎么难熬,却也是值得的。毕竟平日里不管是再怎么辛苦,所谓的不就是能够过个好年嘛。当然,这个志向也实在是小了些,但是却也沒有错。 而今年的这个年,虽然还沒有过,可是自从日子进入了腊月之后,到现在二十多天,明儿个就要过小年了。总之,今年是让百姓们觉得,最起码是近十年來,最好过的一个年。 说到大事,那自然是沒的说的。俺答如今已经跟大明议和,封贡互市,边疆虽然还是一直小有摩擦,但是大的冲突却是沒有了。当然,即便是边疆的事情,跟生活在即便是很靠近那边的京城的老百姓,都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的。可是沒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过來,这也的确是让百姓们觉得安稳。 去年,僰人被剿灭,也再也听不到西南那边传过來什么动乱的消息了。而今年更是,尤其是对于京城的百姓们來说,他们极为熟悉的辽东。以往的辽东,当真是乱的很,尤其是王杲那会,实在是沒办法说,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那个时候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就能够听到从辽东那边传过來消息,说王杲有怎么怎么样了,杀了多少人,有多少人遇害了这种消息。 而现在,王杲已经束手就擒了,并且还在京城,当着皇帝的面被判了死刑,并且也已经在九月行刑了。 当时可是有不少人去看了,即便是王杲被判磔邢,而这刑法行起來,当真是凄惨非常,根本就毫无人道,活生生的将人分开。当然,说的通俗一点,就是车裂;再通俗一点,那就是五马分尸了。这种场面,相比起來京城里的老百姓们所见惯了的开头,口味实在是太重了一些。 只不过,即便是当场就吓晕了一批人,也更是让一批人都吐了出來,但是却沒有人离去,所有的人几乎是强忍着恶心,将行刑的过程从头看到尾。 前來的人,有不少都是从辽东赶过來的,也就是说有不少都是收到过王杲的毒害的人。对于他们來说,今天是一个必须要了解的日子,他们也必须要亲眼看着王杲承受他所应得的代价才行。 都已经快过年了,回忆起來这些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总而言之,王杲被行刑了之后,大明朝也就当真是一时平稳了。虽然说之前,从王杲被抓开始就已经如此了,可是实际上,在王杲被行刑了之后,这种平稳也是变得更加稳固了。 而也因为如此,从那个时候开始到现在,虽然才不过仅仅三个月的功夫,可是对于大明朝來说,三个月却是沒有一则的消息传过來,那当真是个奇迹了。而即便是这些事情对于百姓们來说,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的。可是这种事情对于百姓们來说,或者说百姓们反倒是喜欢关注这种事情。总而言之,因此,老百姓们的心情的确是非常好的。 而今年,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前年,跟俺答议和;去年,征讨了僰人。虽然这两年发生的这两件事情的确是让人觉得高兴的,可是毕竟事情还沒有结束。即便是征讨了僰人之后,王杲距离西南也的确是非常远,因此王杲也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他还是继续闹。 但是到了今年,情形就大不一样了。在王杲沒有伏法之前,虽然说大明朝内忧外患也沒有多少,但是也就是因为王杲的缘故,这一切却还是沒有办法结束。 而随着王杲被抓捕,这一切也就当真是被画上句号了。再到王杲被行刑了之后,那就当真是安稳了,绝对沒有人再敢來挑战大明朝的权威了。也因为如此,这一次当真是安定下來了。而也是因为这种安定,即便是仅仅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可是即便如此,老百姓们所感觉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而这一系列的原因,也就造成了今年过年的时候,才会有这么一种气氛,如此的高兴。 而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既然有人高兴,那么也就自然是有人烦恼着高兴不起來的。作为这个阶级社会,既然百姓们高兴了,那么很自然的,那些个当官的老爷们就应该是不高兴的人了。而事实上也就是如此,现在朝中的那些人当真是不怎么高兴。 虽然也是因为要过年的原因,不过张居正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他们一马的,而是张居正觉得,之前他所做的事情,已经是足够了,再做下去也沒有太大的必要了。因此,张居正这才是停下了脚步,这可不意味着张居正对于那些人有什么怜悯之心。再说了,原本张居正就不是要整垮那些人,只是让他们紧张起來好了。如今他在快要过年之前停了下來,这也只能说是个巧合罢了,并沒有什么其他的缘故。 而不同于这些大臣们的烦恼,至少皇宫里面,那还是一团祥和的。毕竟作为统治着整个天下的皇家,百姓们高兴了,那么他们也自然是高兴的。尤其是如今当家的是李太后,而当李太后听到下面所报上來的消息,即便是她也明白,这只是京城当中的情形,甚至于她也知道,自己所听到的消息,必然是有被夸大的成分在其中。可是即便是如此,当李太后听到下面报上來的消息,说如今京城当中的百姓是一团脾气,家家都丰衣足食的时候,李太后也是很高兴的。 这不,今天是小年,晚上各家团圆,而中午,李太后也是下了旨,在宫中设宴,跟这些臣子们聚一聚。当然,出面的自然不会是太后,李太后虽然如今是当家的,可是她却并沒有那么大的权力,她也不想太多地参合到这里面。所以,出面的还是朱翊钧。 朱翊钧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他懂得可当真是不少。再加上如今有张凡循循善诱,现在的朱翊钧,在还能够保持着那么一份孩童的天真的时候,也是非常聪明的。而且不仅仅是聪明,朱翊钧如今更是能够将这一份聪明用在该用的地方。所以如今的朱翊钧,学期东西來,不仅仅能够马上就学会,而且也是毫不费力的。这么一來,朱翊钧每日虽然还是有些无趣,不过却也是不同于以前的那般难熬了。 这一次午宴,这阵容当真是豪华的很,沒话说的。如今宫中也是有钱,既然有钱,那么稍微奢华一些倒也是沒有关系。所以今年,不论是摆着还是酒菜,虽然说跟往年相比起來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但是却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总觉得相比起來以往,也是要更加华贵了一些。 当然,既然是宫中大宴群臣,这所请來的人自然是不会少。在京城,甚至于包括那些不用赶太多的路就能來的那些王爷们,各个都是到场。如今可是沒有一个王爷敢摆谱的,以前还会有,但是自从出了朱宣圻的那档子事情之后,就再也沒有一个王爷敢在这个时候找借口了。想想看也是,就连朱宣圻距离京城这么远,这么有势力的藩王如今都败下阵來了,在京城里,或者京城旁边的这些歌亲王门,那里还敢造次,宫中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便是了。 不过,对于这些个王爷來说,他们却是并沒有觉得这有什么憋屈的。之前之所以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的同时,辈分也是有着重要的原因的。可是这毕竟是皇权时代,之前隆庆不去管他们,他们自然也就有些大胆了。但是如今,李太后可不是不管,尤其是在那朱宣圻做榜样了之后,他们也就知道李太后动不得,也就收敛起來,开始听话了。 对于这些个王爷來说,他们听不听朝中的话都是一样的。即便是态度上要恭敬一些,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照样舀自己该舀的那份钱,享受着美好的生活,沒什么区别。 但是这一次前來赴宴的,还有整个京城里所有官居四品以上的人。要知道,这个级别已经是很高了,可是这里毕竟是京城,那么这个人数也就不会少了。 而这些人,相比起來在宴席上有说有笑的那些王爷和沒有关联的人,这些人当真是难受的很了。毕竟张居正才刚刚闹了他们一出,而到了现在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沒有过去呢。虽然说将要过年的气氛的确是让他们的情绪有所缓和了,可是他们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往日的那种轻松呢。 所以对于这些人來说,他们可一点都不高兴。即便是在这皇宫中的宴席上,他们明白自己可不能冷着一张脸,就算是心里面难受,哪怕死了爹娘了,如今都要摆出來一副笑脸。可是越是如此,这些人就越是难受。 最起码,张凡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心中也当真是觉得好笑的。而再转头看看张居正那么一副渀佛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的模样,他是该喝酒的喝酒,该说笑的说笑。张凡是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张居正这简直就是在让那些人更加不爽。当然了,如今就算是那些人再怎么觉得张居正是对他们在示威,他们也沒有办法,只能自己这么受着。 新年,也就在这样的气氛当中越來越近了。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将来难定 朝廷当中并不是很欢快,不过不论是民间还是皇宫中,起码过年的气氛还是非常浓厚的。虽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是最起码的,如今这已经是过年了。而且在过年之前,张居正也就不再找他们的麻烦了,所以虽然之前的确是有些不愉快的事情,的那是最起码这个年,还是能过好的。 最起码,之前冬至,皇帝前往天坛祭天之时,那个时候的这些大臣们还各个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但是现在,还有沒几天就过年了,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即便是不像往年那么愉快,可是也要好多了。 当然,这过年的气氛变成如此,却也是让之后的事情是越來越明显了。之前那些人就因为张居正突然间停下來了动作而有些奇怪,他们可不会觉得张居正会好心到因为快要过年了就不找他们麻烦了。在他们看來,必然是因为张居正想要做什么才会如此的。 到现在,已经快要一个月过去了,都快要过年了,可是张居正还是一点动静都沒有。可是张居正越是沒有动静,这些人也就越是沒有办法放心了,毕竟如今的气氛也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一些,跟之前的那种紧张感实在是太不相同了,这也是难怪会让这些人觉得紧张了。 如今看起來,最起码到了上元节之后,张居正还是不会有什么动静了。也就是说,这些人的安稳日子,最起码也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但是正月十五之后,麻烦也就会接踵而至了。 不过如今,这些人虽然在担心,但是却沒有多少人做准备了。倒不是说他们就因为快要过年的原因就懈怠了,而是因为这个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却也做不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张居正之前所做的也是让他们的确有些害怕了,毕竟之前连着两次,这也是实在是会让人觉得受不了的。一次一次的,让他们也是不敢在考虑了。 由此可见,张居正这时间上的把握是何等到位了,他就专门挑了这么个时候。虽然过年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可是这个年却也是來的恰到好处,将这种气氛也是大大的缓和了。 而且张居正这个时候停下來,也是想到了那些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想出來想出來什么办法。再加上张居正也是知道,如果逼得太紧了,恐怕还是会出问題的,所以张居正也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停下來了,给他们点时间透透气,然后在做自己的打算。而且他这个时候停下來,这个时间,也不会给他们太多的喘息机会去想出來什么办法。这一连串的打算,显然是张居正早就已经做好的,绝对不是什么一时兴起就能够做的如此完美的。 总之,张居正这一次是舒服了,但是却苦了朝中的那些人。当然,朝中的那些人也绝对不会因此就一蹶不振的,毕竟能够在朝中立足的人,什么样的情形沒有遇到过,张居正的这番做法对于他们來说,并不是很激烈,只不过是两件事情连起來,让他们觉得有些受不了而已。而且张居正所做的也是以警告为主,并不是当真要舀他们开刀的。总之,如今这一切都是在张居正的掌控之中的。 而这个年过的最好的并不是其他人,不是皇宫中的皇族,对于他们來说,今年只是比往年舒服一些罢了。也不是百姓,对于百姓们而言,过年也还是过年,区别只不过是今年的钱多了些,吃的穿的好了些。却也同样不是张居正,虽然张居正是让朝中的那么多人都觉得很难受,可是实际上他自己也是沒有办法轻松下來的,因为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之后的事情,甚至于再之后的事情,都是他需要考虑的。 这个年过的最舒服的莫过于张凡了。不光是因为家中的事情都解决了,也不光是因为今年他又多了两个儿子。而是因为,今年这个年,是张凡最为清闲的一年。 还记得以前,还未入仕的时候那就不说了,但是他入仕之后,就爱很少有年能过的踏实的。不是过了年马上就有事情,要么就是根本就沒有时间在家中过年。而今年,诸事都已经办妥当了,并且身上也沒有压着,需要马上去办的事情。再加上如今朝中的事情他也不想,也不能去插手。因此这个年,张凡是当真闲下來了。 而且不仅是如此,这段时间也要再次托张居正的福。因为张居正,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各个是愁眉苦脸的,而且他们也都在想着那些有的沒的。如此一來,也就省的张凡去管他们的事情了,最多也就是见个面打个招呼,寒暄两句罢了。却是不会來烦恼张凡。 而张居正那边,他也已经是有了完全的准备了。虽然这当中也是有张凡的帮忙的,可是如今,却也是不需要张凡去太多过问了。 即便是还要去宫中见朱翊钧,但是跟朱翊钧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非常轻松的。最起码有说有笑的,即便是说教起來,却也不会让人觉得那么难受。 说到皇宫,倒是有一件让张凡有些在意的事情。这是关系到皇宫中的两个宫女的。 一个就是张凡的部下,王朝窭的女儿王淑媛了。这个小姑娘,张凡见过,也很是喜欢。而王淑媛本人也是懂事的很,在太后的身边做侍女。这地位可就不一样了,毕竟如今掌着实权的是太后,而太后身边的人,也就自然而然高贵起來了。而王淑媛却是并不会因此而就摆起眼色,依旧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也不会仗势欺人。而且她长得也很是美,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这还是能看得出來,将來必定能出落成一位绝色。 而在太后手下,虽然有些权势,但是王淑媛却是从來沒有想过以此來为自己牟利之类的。并不是说她年纪小,实在是因为她也根本就沒有那种想法。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如今凭着在太后身边服侍的缘故而有些不同,可是她也不想去得罪其他人。 而这小姑娘最大的愿望,也就是能多多跟家人通信。只不过即便是这一点,也是非常困难的。原本,她倒是能自己去找人,但是她也不想这么做。不过这倒是麻烦上张凡了。虽然说张凡给他们父女两人带封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毕竟王淑媛是宫中的宫女,而张凡是外臣,即便是能够随便进出皇宫,但是跟一个宫女往來太多也是不好。因此,张凡每每也是拜托在慈宁宫中服侍的太监,将信交给王淑媛,而王淑媛的信,也是通过太监的手交给张凡,然后再由张凡转交给王朝窭。 为此,王淑媛是相当觉得过意不去的,觉得自己给张凡找了麻烦。但是张凡又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他哪里会怕那些太监宫女的说自己的事情。总之,王淑媛这边就是如此,沒什么大不了的。 反倒是另外一个,那位郑承宪的女儿,在朱翊钧身边服侍的那位。那个小姑娘,当真是心机很重,凡事都是顺着朱翊钧,就是为了讨她欢心。 当然,或许是因为年纪原因,她所用的办法还满是破绽,很容易就能被看穿。不过,朱翊钧对于他身边的人并沒有什么防备,即便是朱翊钧很聪明,但是如果不曾防备的话,也就无从看穿了。也就是说,朱翊钧如今倒是被她哄得舒舒服服的。当然,最起码现在对于朱宣圻來说,他也沒必要太过在乎这件事情。 但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可是有些不一样的。这个小姑娘的野心很是明显,虽然张凡并不会读心,但是在皇宫中的女子,对皇帝如此大献殷情,所谓的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根本想都不用想。而且这小姑娘的心思,或许现在很是稚嫩,但是张凡也能看得出來,她是非常聪明的。再加上如今她又是在宫中,成长的速度不可谓不快。总之,将來恐怕是个麻烦事情。 不得不说,即便是不知道将來的历史到底会怎么发展的张凡,也是看出來了这个问題。而张凡的看法当真是沒错,将來在万历朝争斗时间最久的国本之争,起因也就是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而对于张凡來说,即便是他不知晓,却也知道将來麻烦不会少。 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实在是很难办的,毕竟对方是个宫女,而张凡又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件事情是要小心行事才行的,要不然恐怕连张凡自己都要给搭进去。 不过,若是张凡知道的话,恐怕他现在也就要有动作了,毕竟对方如今还只是个宫女,即便是讨得朱翊钧的欢心,但是张凡想要把她如何了还是很简单的。怪只怪在张凡并不知道将來的情形到底会如何了。 这当真是只能说无奈了,或许说老天有意,即便是张凡回到了这个时代,但是大明朝终究也还是难逃这一劫也说不定。 而张凡,即便是想要帮也困难。毕竟宫廷之事,对于他这么一个外臣來说,即便是想要出力,有时候也是无处发力,反而还会将自己都给陷进去了。但是张凡到时候会怎么做,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还要等到有个清楚分明的时候,才能够见分晓了。 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意外之事 这个年过的非常安稳,总之是沒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的,当然,这是对于张凡家來说的。( ~);欢声笑语不断,家中也是放起來炮竹,总之就是一副欢笑的模样。 而面对这种场面,也当真是让人觉得很好。除了一点,那就是这么冷的冬天,一大早,这天还是完全黑的时候,还要起床去上朝,并且还要在冷不清的宫门外等待好长一段时间才行。再加上上朝必须要穿官服,里面也穿不了多少保暖的衣物,不然也实在是太难看了一些。 对于张凡來说,这倒是还好,毕竟他如今很年轻,早上就算是起的早一些也沒什么。但是对于那些个上了岁数的人來说,这么冷的天这么早起床,也实在是不容易了。不过好在,这些人也都是这么过來,十几、几十年了,也早就习惯了。只不过在宫门外等待的那段时间,也当真是让人觉得难熬了一些,即便是张凡这年轻硬朗的身子骨都觉得有些受不了。若是沒有风倒还好,但是一旦有风,有的时候甚至还会下着雪,那就当真是让人难熬了。而就连张凡都是如此了,那就更加不用提那些个老家伙了,更是有些受不了的。 原本这些做文官的,身体就并不算是非常健康,如今这严寒飞雪的,却还是要一大清早,天都是黑的时候,就要在这里受冻,也的确是让他们受罪了。但是这可是沒办法的事情,既然你想要做官,那就只能这么着。 不过如今倒也是沒什么,反正最近也沒有什么事情,虽然说上朝还是必须要准时才行,可是毕竟沒什么事情,所有即便是上朝,也沒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是汇报一些小事,都是无关紧要。而之后,也是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下朝的。就算是有些睡眠不足的人,回去接着睡就好了,也沒什么大事。( ~)当然了,对于这些个老骨头來说,一大早睡觉也不现实,下午就好了。 当然,对于这些人來说,如今睡觉倒是个好办法,毕竟这些人现在都是心烦的很,再加上现在也当真是沒什么事情做,让他们闲着只会胡思乱想,更加烦恼。还不入这么一睡解千愁呢。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过了年之后,张凡也是有些忙。毕竟要出去拜年。虽然说他在朝中的身份自然是很高的,可是毕竟年纪小,长幼有序,张凡也是要去给别人拜年的。所以,从初一开始,这酒就沒有停下來过。好在如今喝的都是粮食酿造的低度酒,若是换成了后世的白酒,恐怕也沒几个人能够受得了了。不过即便是这种低度酒,喝多了也还是会醉人的,而且相比起來高度酒,低度酒喝醉人了,那是醉的更加彻底的。 所以,张凡的这几天,一直到初五,都是有些不怎么清醒的。这也并不是因为张凡不知道适量的缘故,毕竟身在这个圈中,有些事情当真是沒有办法的。而有些酒也是想不喝都不行的。当然,跟朝中的那些人喝酒,文官们倒还是好些,就是怕遇到武官了,各个牛饮起來,当真是有些让人受不了的。 总之,张凡这边是这样了。当然,家中的人也对于张凡,明明今年沒什么事情,又在家中。但是张凡可好,这几天几乎是天天不在家,一大早出门,到了晚上却是醉醺醺的回來了。实在是让家里人有些抱怨。不过毕竟前两年要好多了,再说了,就算是如此也就是这么几天的事情,过來之后也就好了。 反倒是最近,玉儿是经常來张府。当然,她到现在也是方月玲侍女的身份,來这里自然是沒有问題的。只不过,按理來说,她是应该住在这里才对的。但是她如今却是住在王猛的家中。虽然说王猛的家中也沒有别人,只要王猛同意了,那么就沒什么。可是这毕竟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说她跟王猛之间的关系,如今几乎是已经可以确定了,但是毕竟还沒有过门。 这倒不是因为玉儿以前嫁过人什么的,毕竟京城里又沒有人认识她。再说了,王猛也并不是那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人。当然了,就连玉儿也并不是那种会计较这种事情的人。 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们两人也并沒有成亲,玉儿还沒有进王家的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住在那里,也实在是有些不太像话了。 不过,虽然说是不像话,但是也得要有人说才行。如果说沒人说,沒有人在乎的话,那不就是随便他们自己怎么着了嘛。因此,如今,玉儿和王猛也就是如此了。 过年的这段时间,玉儿和王猛两人也是一起到了张凡家中几次。不过后來,刚过了大年初一之后,衙门里面也是有些忙碌,因此王猛也是要去当值的。而玉儿显然不是那种能够在这个时候还一个人们在家里面的角色,所以她也是经常往张府跑,跟方月玲说说话什么的。 这原本是沒什么,但是最近这两天,玉儿跟方月玲,不,只有玉儿自己一个人。总之,方月玲倒是沒有什么的,但是其他人是能够很明显地看出來,玉儿的神情有些异样,跟平时 当然,张府当中的人都是有些好奇的,尤其是昭雪和映月两人。只不过他们也是知道玉儿的脾气不是很好,最起码原來,昭雪就有些怕她。而映月以前也是在五毒教中,也是熟知玉儿的。虽然那个时候,玉儿对她的照顾很好,可是同样的,对于玉儿,映月也是有些害怕的。所以她们也是沒敢问。 而最好奇的这两人都沒有问了,其他的人就算是好奇,倒也是忍住了。 可是反倒是有个人,一样是好奇,但是却并不在乎那些事情。这个人就是乔安娜了。 这过年,可是让乔安娜当真是开了眼界了。上一次过年,她跟着张凡去了四川,是住在蜀王府中的。虽然说王府中过年的气氛那自然是沒得说的,也的确是让第一次在大明过年的乔安娜当真是感受不同的。可是这一次又不一样了。这一次她是在京城当中,而虽然张家也是官宦人家,跟普通的平民百姓是不一样的,可是毕竟张府不是皇宫,再加上如今当家的是赵氏。所以即便是跟普通的百姓有些不同,但是大致上來说,还是沒有什么区别的。 这也是让乔安娜这才真正见识到了中国人是如何过年的。最起码就乔安娜本人來说,这比她的家乡有意思多了。那边若是过新年的话,对于她们这样的贵族來说,也就是沒完沒了的舞会和酒会。这里虽然张凡也是要去各家串门,但是乔安娜却是能看得出來,最起码这里的人,即便是身份很是尊贵的,谈吐起來也沒有那些贵族们那么扭捏,完全可以如同拉家常一般,丝毫沒有拘谨。 甚至于这里,即便是勾心斗角的两人,过年见了面也是能够和和气气的。至于两人之间的纠纷,最多是不必说了就是,却也不会闹得不愉快。 总之,就是如此了。这就是乔安娜对于这里过年的感受,热闹和喜庆。虽然是第一次,但是乔安娜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热闹的情形了。 这里说到乔安娜,她也是看出來了玉儿这两天的异样。不过她跟玉儿之间可沒有什么旧事,因此她对于玉儿也并不是太过了解。而且玉儿那段时间在家中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因此乔安娜对于玉儿的印象也是不错。至于说她跟张凡之间的那些明显是在闹别扭的模样,乔安娜也并不在意,反倒是觉得有些有趣。 如今,不光是映月和昭雪两个人了,实际上所有的人对于玉儿如今的这种异样都有些好奇。但是映月和昭雪不问,其他人也并不想问。不过乔安娜倒是问了出來。 当然,乔安娜并不是当真是好奇到必须要问问看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可是对于她來说,这件事情她也只是当成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來问。也就是说,乔安娜问出來这件事情,当真是一点负担都沒有,甚至于都沒有什么扭捏。 不过,即便是如此,乔安娜也不是一点世俗都不了解的。这件事情即便是问,她也不可能直接开口去问玉儿,那也只会让玉儿觉得尴尬。而因此,乔安娜去问的人,则是方月玲了,毕竟这两天,玉儿也是一直在跟方月玲说些什么。 不得不说,乔安娜这一问也就真的是问对人了。如果说直接去问玉儿,或许玉儿不会责怪她什么,但是恐怕玉儿也不会告诉她。虽然说玉儿在这方面也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但是乳剂那她跟王猛的这种关系也是让她多少回到了从前,那种非常久的扭捏感,也实在是让她未必能说出口。 不过方月玲就不一样了。相比起來玉儿,方月玲其实还当真是沒有什么变化。或许是在进了张家之后,方月玲是有了改变,但是她本人却是并沒有太大的变化。如此一來,方月玲对于乔安娜的提问也是非常轻松地就回答出來了。 答案也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玉儿一直在商量着婚事,谁的婚事?自然是她跟王猛的。 这个消息一出來,当真是让张家的人都吓了一跳。 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并不特殊 的确,之前是谁都沒有想到,王猛和玉儿,仅仅只是一个误会,却是当真让他们在一起了。当然,这种沒有想到,可是到了如今事情已经的确是发生了之后,众人也沒觉得这怎么了,或许是觉得这两人虽然性子极为不合,但是他们能够走到一起,那也算是一种好事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这突然之间,玉儿却是说想要跟王猛成亲了。这个消息,也的确是让听到的人都大吃一惊了。 说起來,这个时间也沒什么,毕竟两人相识也都大半年了。而且这大半年当中,两人也都是住在一起的,水到渠成之下,成亲也当真是沒什么。若是放在后世,半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而对于现在來说,别说是半年了,只要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两人以前根本就沒有见过面,成亲了也很正常。 但是,这种世间常理,却是沒有办法套用在这两人的身上的。王猛本人就已经够特殊的了,年岁这么大了也沒有成亲。当然,王猛的情况倒是可以想得明白的,毕竟从事这个职业,的确是有些风险。 而玉儿的情形,就又是另一回事了。虽然说张家的人当中,知道玉儿以前所经历的事情的也就只有方月玲和张凡了,映月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她知道的并不详细罢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茹雪她们并不知道玉儿以前的事情,可是这并不妨碍她们去猜测。当然,这也并不是那种毫无根据的猜测,即便是玉儿平日里所露出來的,能够供她们來猜测的线索也都少得很。只不过即便是如此,通过玉儿平日里那种不同寻常的举动和谈吐,也多少是能够猜出來一些,她以前绝对是受过伤害的。 因此,对于这样的玉儿,所以面对她的话題,也就变得宽容了许多了。毕竟有过这样的经历,很多事情也就变得特殊起來了,不能够以常理來要求的。如此一來,想要对玉儿说这些事情的话,也就要变得特别了。 所以,虽然玉儿如今就已经住在王猛的家中了,虽然时间也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明明知道,如今会出现这样的情形都是非常正常的。但是即便这些全都被想到了,可是玉儿会提出來这件事情,还是让众人觉得非常惊讶的。 而听到这件事情的人惊讶,反倒是方月玲觉得并沒有什么。 方月玲刚刚听到玉儿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的确是有些吃惊的。毕竟玉儿是她最为了解的,而如此了解的玉儿说出來这件事情,方月玲也当真是惊讶的。不过方月玲的惊讶也仅仅只是在这么一会。接着她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倒不是因为她对于方月玲的了解,因此才会这么快就能够理解这种事情。而是因为方月玲在这当中是带上了自己的想法。方月玲是想到了自己跟张凡之间的事情。 说起來跟张凡的其他几女相比,方月玲跟张凡之间的感情变化,也是非常特殊的。 就舀其他人來说,不论是两情相悦,一直到谈婚论嫁的茹雪,还是说在危难之中产生感情的映月,方月玲跟张凡的情况,跟她们都不一样。 方月玲跟张凡之间,一开始的关系那可是一点都不好的。虽然说那个时候,在跟锦衣卫扯上关系的时候,方月玲也就已经开始考虑自己应当如何來借用锦衣卫或者说是张凡,帮助当时的她救父亲了。 那个时候的张凡和方月玲,或许他们的目标并不相同,甚至就连途径都不一样,可是在这当中,也是有着共同点的,因此方月玲才是想要如此。不过即便是这样,两人之间当时的关系,也闹得并不好。虽然当中也是有很多误会,可是也毕竟是有过冲突的,而且张凡还就差点死在她的手上了。 不过,这种看似两人从此之后也就应该是死对头的方式,却是沒有想到之后会变成这副模样。或许是在两人的这种较量当中,多多少少的,方月玲也的的确确是对张凡产生了一些想法,而张凡也是一样。但是即便是如此,两人也还不至于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而之后,方振乾所提出來的结盟,以及这种方式,才是让两人如此了。当然,这当中的确是有一些方月玲和张凡所不知道的内情在其中,可是既然他们两人都并不知道,那么也就不用说了。不过即便当初有那个诱因,但是现在方月玲对于张凡的感情,那可是货真价实的。 而想到这些的方月玲,也是不由自主地想到玉儿的情形。或许玉儿的情形,相比起來她來还是要严重一些的。毕竟方月玲并沒有受过什么伤害,也沒有什么特殊的观点,对于男人还是以一种正常的眼色來看待的。而玉儿是完全抵触的。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玉儿提出來这件事情,方月玲却反倒是觉得沒什么,觉得很正常了。因为,也就是如同她那种情况一样。不管是你之前受过什么伤害,亦或者说对男人抱有着再大的仇恨,可是男女之爱乃是世间常理,谁都无法逃避。即便是因为什么缘故一时扭曲,但是这种东西却是不可能消失的。而一旦再一次找到了之后,也就很正常了。 因此,在方月玲看起來,这一次玉儿会如此,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也绝对不是玉儿想要玩弄一下什么。对于玉儿极为熟悉的方月玲,很明显是看得出來,玉儿当真是对王猛起了真心了。这是对于玉儿极为熟知的方月玲才做出來的肯定,而且她也根本就不需要跟玉儿将事情问清楚,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得不说,方月玲对于玉儿当真是极为熟悉的,虽然玉儿所透露出來的不多,但是方月玲的这番猜测,也当真是沒有错,事情还就是如此了。玉儿跟王猛之间的这大半年的时间,她跟王猛是非常接近的。而这种接近,不仅仅沒有让她因为对王猛的更深的认识而产生什么反对的情绪,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越來越多的认识,让玉儿对于王猛也是更加看重了。 这个不光是女子,就连张凡当初也是有这种感觉的。王猛初看起來,一脸冷若冰霜的模样,一丝不苟,一点嬉笑的表情都沒有的。总而言之,王猛给人的第一印象,那就是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或许是会在一开始就下走了一些。但是如果能够跟王猛长时间的接触下來的话,就能够感觉到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了。 或许王猛的外表上,一直都是这么冷若冰霜,但是实际上王猛却并不是这样一种人。平日里话不多,可是那也是因为事情并不需要王猛开口说什么,而当真是需要他说话的时候,那也绝对是一击即中的,绝对不会废话什么。 当然,王猛最为重要的还并不是言语上的精炼,而是他在行动上的作为。跟他说话一样,王猛也是要么就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就如同他在锦衣卫当中所做的一般,只要是他应该去做的事情,那么王猛是绝对会做的最好,绝对是二话不说就能够完成的,也绝对不会闹出來什么麻烦。 或许有的人会说,王猛能够做到如此,完全就是因为他有着一身高超的武艺,自持武力甚高,所以才能这么做。 但是实际上当真是如此吗?显然是不会的,也绝对不只是如此就行的。武艺只不过是工具,而有着再高的武艺的人,若是你不想要这么做的话,再简单的事情也是有可能出岔子的。 可是对于王猛來说,他不管是任何事情,若是用不着他管的也就不说了,但是一旦是他接到的命令,甚至于他答应下來的事情,那么他也就绝对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轻敌,也绝对不会因为他觉得事情很好办,就轻松对待的。 总而言之,王猛这股子认真的劲,那是绝对沒有话说的。而这些,也就只有跟王猛接触了之后,才能够有体会。 而玉儿在这大半年的时间以來,那当真是深有感触。即便是她只是住在王猛的家中,也不会跟他到衙门里看他平日里是如何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从王猛平日里的生活言行,也就能够看得出來王猛的心思了。玉儿很是聪明,眼光也很是毒辣,再加上跟王猛如此接近的缘故,因此她也是看出來了王猛的这种因素了。 而明白了这点之后,明白了王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后,有些事情也就变得非常简单了。而尤其是对于玉儿这种经历过许多事情,也明白了许多事情的人來说,这样的王猛,那是绝对沒有话说的。她甚至于都有些觉得奇怪,为什么王猛这么好的人,却是到现在都沒有成亲。跟王猛接触的玉儿,也是知道王猛可不好男风,是个正常的男人。 只不过虽然玉儿觉得奇怪,但是一想,玉儿也就是觉得,这样不是正好嘛。这么好的男人,既然沒有人看上,那可不能浪费了。而如今,王猛也是再一次让她对于男人重拾了信心,当然,对象也是只有王猛一个人罢了。 如此一來,玉儿也就老实不客气的了。只不过这种事情,王猛并不了解,并不是他不坦率,只不过是因为王猛从來沒经历过。但是玉儿可不会让这个机会错过,因此,她是决定主动出击了。 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有些意外 玉儿的想法,突如其來,让知道的人都是感到惊讶无比的。但是惊讶之后,众人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正常,或者说这不管是对于玉儿还是对于王猛來说都是一件好事了。因此,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后,众人也是对于这件事情很是赞同。 但是如今,毕竟这也只是玉儿单方面的想法罢了。而这件事情毕竟是两个人的,更何况如今王猛是孤身一人,也沒有父母在,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王猛自己來做主,只有他自己也答应了,这件事情才算数。 当然了,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玉儿才能够提出來了。若是换成了别的女子,也绝对不会这么说的,毕竟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如果说两情相悦,又有媒妁之言,那就最好了。若是两人不像是,那只有靠成亲之后慢慢培养感情了。但是若仅仅只是两情相悦,甚至于只是一厢情愿的话,那就比较难办了。 若是换成别的女子,说自己心仪某位男子,这倒是沒什么问題。但是如果这女子说了,想要嫁给对方,可是男子却沒有答应的话,那么这对于女子來说,可是一个极大的羞辱的。因此,女子一般即便是心中身份想要,却也很难说得出口,就比如香梅就是这种情形。 可是,玉儿可不是别的女子,甚至于相比起來一般的女子,玉儿也是极为不同的。很多世间之人所在意的事情,对于玉儿來会所,她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是敢说出來这么一番话的同时,也是丝毫沒有负担的。就算是王猛不同意,玉儿也绝对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打击,相反,若是说王猛不同意的话,玉儿不仅仅不会有什么打击,甚至于也根本就不可能因此而放弃。恐怕,到时候她反倒是会对王猛死缠烂打的。 实际上,这件事情其实应该是不难的,毕竟两人都这么住在一起大半年的时光了,而且王猛也不是个毫无责任心的男人,更不会说就拒绝了不问事。更何况,两人之间也都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那种不是说普通关系的男女可是接触的界限了。总而言之,如果说王猛当真是不答应的话,而玉儿也绝对会闹,而且她这一次闹起來还是有凭有据的,恐怕就更是麻烦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王猛答应下來,娶了玉儿,那就当真是万事大吉了。只不过,如果说王猛当真是不答应了,那也不可能逼着他非得要答应才行。再说了,这件事情只要好好说,想要让王猛答应下來,也应该不是一件难事的。 当然,以上说了这么多,实际上全都是女人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了。在她们看起來,这件事情能够让王猛答应下來的可能是非常高的。 但是,毕竟这也不光是她们就能够决定的事情,毕竟也是要看对方的态度的。 而且,想來到时候,王猛那边也是需要张凡去说的。当然,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实际上很容易看,毕竟当初就是张凡如此决定,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情况的,可以说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完全就是张凡一手弄出來的。而面对于此,张凡也根本就不可能会反对的。 但是就要看王猛如何了。如果说万一王猛当真是不同意的话,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也并不是零。所以说如果王猛当真是不答应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家中的那些女人自然是不可能去找王猛去说这件事情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只能够落在张凡的头上了。而虽然说张凡跟王猛都是男人,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并且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好的,沒有什么不能说的。可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恐怕张凡也依旧是很难对王猛说出口來的。 当然了,张凡愿不愿意说这件事情,倒是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或者说在他们看來,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是沒有什么话语权的。这件事情,既然她们已经做出來了决定了,那么张凡所要做的,就是听从她们的决定,乖乖地到王猛面前去跟他说这件事情。而就算是王猛一开始不答应,张凡也必须要跟他说,说到他答应了为止。 这听起來也实在是有些不合理,这完全就等同于是在强逼了。而且既然对方都不愿意的话,你却是还要这么做,这也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可是张凡在听她们这么一说之后,虽然也是感到无奈,但是却沒有去狡辩什么。因为张凡心里面是一清二楚的,这种事情也根本就沒有跟她们去讨论的余地,不管是你说出來的理由再怎么合理,再怎么有道理,但是对于她们來说,这就是不行的,因此,张凡也是从來都沒有想过要去狡辩这件事情,既然她们这么说了,那么自己就照着办就是了。 可是,这答应的倒是爽快了,但是当真是做起來,张凡可就头疼了。之前想得好好的,但是一见到王猛的面,张凡也就犯难了。 所以,第二天在衙门里,张凡倒是将王猛唤了过來,但是他看着王猛却是一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实在是让他烦恼非常的。 而王猛,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今天來了衙门之后,张凡就让他去见他,王猛倒是不疑有他,便是來了。但是來了之后,他就看到张凡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坐在那里,一会看看他,一会又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凡这样,完全就是一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的模样。 这种情形,王猛以前也是遇到过的。更何况,张凡是喊他过來的,那么也就是说,不管这麻烦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王猛是可以帮得上忙的。因此,王猛也是毫不含糊,见张凡不好开口便是主动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难事?还请大人尽管说,只要卑职能帮得上忙的,自当不在话下。” 王猛的话,让张凡抬起头來看向了他。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是沒有马上就开口,而是看着他,面上也还是一副麻烦非常的表情。 而这样,也是让王猛明白,这个麻烦,不管是什么,恐怕也是很大的麻烦了。 正当王猛想着的时候,张凡也是开口了。 “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因为他就是关于你的事情。”张凡如此说道。 “关于卑职的事情?”听张凡这么一说,王猛也是皱起了眉头。他是立刻在心中想了起來,但是想來想去,也是想不出來如今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关系到他的。如此一來,王猛也就只有更加疑惑了。 “那玉儿……住在你那也有大半年多的光景了。”张凡说道,“你跟她……我的意思是……怎么说呢……你跟她之间到底如何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这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实际上也根本就不用张凡说那么多,只要他提到玉儿,王猛也就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了。而这件事情也就是刚才张凡所说的那样,的确就是他的事情。同时,王猛也是明白过來刚才张凡为什么那么不好开口了。 虽然说这件事情,若是遇上了普通人,的确是不好开口的,但是王猛他可不是普通人。而张凡既然说起來这件事情了,他也就能够如此回答。对于王猛來说,这件事情是绝对沒有任何可以隐瞒的。 “大人,卑职跟玉儿之间的事情,既然大人如今说起來,恐怕大人多少也是知道了吧。”王猛说道,“这件事情,卑职是自有打算,只是不知道大人的意思是……” “我就老实跟你说吧。”张凡说道,“当初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起得头,但是我也的确是沒有想到会到如今这样,若是说让你觉得麻烦了,我也只要用上官的头衔來压你了。不过如今看起來,你们两人倒是不错。 “当然,这件事情我原本是不想过问的,就让你们两人自己去决定。但是现在,我也是不问不行了。 “你也知道,最近这两天,玉儿她一直往我家跑,跟月玲每天都有一堆话说。后來有人好奇,便是问了起來,结果问出來的话,却是一点都不一样了。或许你还不知道,不过玉儿是在想着跟你成亲的事情。”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猛的眼神当中是露出來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不过他的表情倒是沒有太过变化,而且即便是眼神当中的那一丝惊讶,也是马上就消失了。可见,王猛是早就已经预想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他却是沒有想到玉儿会如此说出來。 “你的意思是什么?”张凡问道,“我是觉得你们俩也差不多行了,就算是就此成亲了,也沒什么不少。当然,我可不是在逼你,这件事情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情,所以到底该怎么做,还是要你自己來决定才行的。” “卑职同意了。”王猛说道。 “你若是不同意的话……”张凡还沒听清楚王猛的话,还在继续劝。 “大人,卑职同意了。”王猛再次说道,“卑职跟她成亲。” 这一次,是张凡愣住了,他看着王猛,一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的模样。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并不算坏 王猛是一个非常干脆的人,这一点是张凡早就已经知道的。而且并不仅仅只是那种干脆,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会让人觉得非常难般的事情,也知道对于王猛來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是即便是如此,王猛答应起來,却也是会非常干脆的。 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实在不会觉得,这件事情王猛也会如此简单就答应下來。当然,张凡当时所考虑的是,王猛恐怕会很是干脆地说出來拒绝的话。但是王猛却是用一副非常理所当然而又干脆利落的话说出來同意,张凡也当真是一点都想不到的。 因此,当听到王猛这么说了之后,张凡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吃惊,非常非常地吃惊。毕竟这是他所有的料想王猛的反应当中,最应该不可能出现的一个。但是现在,王猛还就偏偏是说出來了张凡认为最为不可能的一个。因此,张凡对此是要多吃惊有多吃惊了。 不过王猛,对于张凡的这个反应,当真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或许是他也知道,张凡是沒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回答。亦或者说,对于王猛而言,不管张凡如何,他也还应该是这么一副模样就对了。总而言之,王猛如今当真是镇定的很。 “这……”吃惊之后的张凡,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如此断断续续的问道,“这件事情,你是早有考虑,还是说……还是说刚才我问起來就答应了?” “大人,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考虑。”王猛说道,“我跟玉儿住在一起也都大半年的时间了,如此这般下來,若是我不这么办的话,恐怕哪边都不答应。原本,卑职也是想要找个时机跟大人说这件事情的,到时候若是她不答应,那便也罢了。不过如今既然玉儿先提出來了,卑职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接下了便是。” “接下……”听到王猛用了这么一个词來形容这件事情,张凡的确是有些冒冷汗了。但是沒关系,不管王猛是如何來形容这件事情的,可是他也毕竟是答应了不是嘛。而且就如同王猛刚才所说的那样,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就算是不答应都不行。而且,刚才王猛也都说了,他跟玉儿之间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玉儿不提,王猛自己也有这个打算了。 “你同意就好,这样也是省的我烦神了。”张凡点了点头,他跟王猛之间的关系,也是完全用不着他去说那些有的沒的,而且这件事情,王猛能够答应的这么干脆,也的的确确是让张凡省心了不少。要不然的话,王猛如果不同意,张凡还得想办法劝他,而劝王猛去做什么,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困难。若是不成功的话,等到张凡回到家中,还要更加烦恼。现在王猛能够答应的这么清楚,那当真是帮张凡省去了一个大麻烦了。 “只不过……”张凡还有想要问的,如今王猛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最好不过,可是问題在于,有些事情却实在是张凡想要问问清楚才行,“玉儿以前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毕竟那些事情……总之那么回事,你就沒什么想法吗?” “这件事情卑职也考虑过。”王猛很是坦然地说道,“不过卑职觉得,这根本就沒什么。玉儿以前的事情,也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跟现在沒有关系。更何况,就算是卑职跟她成亲了,将來要过日子的,也是卑职跟现在的她,而不是以前的玉儿。所以卑职觉得这沒什么。” 王猛的话,当真是让张凡觉得有些不同凡响了。虽然说,王猛所说的这番话,跟大道理沒什么区别,几乎是人人都会说的。但是当真会按照所说的这么去做的人,恐怕是沒有几个的。但是张凡对于王猛是知道的,他知道王猛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因此,王猛刚才说出來这番话,张凡也是觉得他是一定会那么去做的。而且,这件事情,如果说希望他们两人将來能够好好过日子的话,也必须要这么考虑才行。 事情就是如此了。 “你能这么去想,当真是不错。”张凡对于这样的王猛,自然是无话可说的。但是张凡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也并不是沒有考虑的。或许,王猛的的确确是一个能够说到做到的人,而且他的说到做到,也绝对不是什么大话,并且一点都不夸张的。 只不过,这件事情,王猛的确可以不计过往,只向前看。但是玉儿呢?玉儿是否也能够做到如此? 再说了,将來两人就是夫妻,而夫妻之间,也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寻常过日子,也总是要有一些磕磕绊绊的。因此,万一说将來玉儿会如此妄自菲薄起來,那也是件麻烦事情。 但是张凡倒也并不是非常担心,在他看來,王猛当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也绝对不是那种会计较太多的人。因此,就算是两人将來的日子当中有什么磕磕绊绊的,王猛也绝对不会用这个理由來针对玉儿。这就是非常好的了。而对于这样的王猛,恐怕是谁都找不出來不好的理由了吧。 突然之间,张凡心中倒是有些不舍了。他突然间觉得,玉儿当真是有些配不上王猛,以王猛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功绩,再加上将來的无量前途,王猛完全是可以去找个更好的妻子。但是偏偏的,谁叫如今王猛跟玉儿两人就看对眼了呢! 一时间,张凡对于当初自己所做的那个决定,当真是有些后悔了。不过,后悔是沒有办法解决任何事情,也是沒有办法改变任何事情的。如果说有先见的话,当初他就不应该这么做。但是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要不然的话,世间之事可就大不相同了。 最主要的是,当初张凡当真是沒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居然会有这种局面,王猛和玉儿两个人还当真就是看对眼了,并且还走到了这一步,这是张凡怎么都沒有想到的。虽然对于玉儿來说很失礼,但是张凡如今也不得不这么想,觉得王猛若是娶了玉儿,王猛总觉得是吃亏了。 但是不管如何,如今事情还就是这样了,人家是一个愿意嫁,一个愿意娶,并且这当中还真就不带着任何强迫和不愿意的因素,完全就是他们两个人你情我愿的。如此一來,就算是张凡再怎么觉得不妥当,但是他也是沒有办法再说什么了,事情也只能够如此了。 虽然是有些不甘心,不过既然就连王猛都这么觉得的话,那么他这个旁观之人,却又是有什么资格对这件事情说三道四的呢。毕竟这不管是怎么说,也是王猛跟玉儿之间的事情,不管玉儿以前跟张凡有过什么过节,也不管玉儿以前跟他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争执,可是这都跟王猛沒有关系。或许说当时王猛也是因为是张凡下属的原因,因此他跟玉儿之间也是有着许多牵连的。但是实际上,王猛跟玉儿之间的冲突,也当真是并不大。所以,王猛跟玉儿之间的恩怨,或许并不是完全沒有影响,但是对于王猛來说,影响当真是不大。或许其他人并不这么觉得,但是对于王猛來说,他还就是唯一一个能够不受这种影响而能够过下去的人。 或许可以说,王猛跟玉儿当真是天生一对,亦或者说王猛或许能够找到其他的,甚至于找到比玉儿更好的。但是玉儿却是找不到另一个能够如同王猛如此宽容,并且还能够接受她的人了。再加上两人之前的那一段长达半年的生活之后,这也就成了两人必然的结局了。 张凡想了想,觉得如今能够形容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天意两个字了。这是老天早就已经决定下來的结果,虽然也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天意弄人了,但是事实就是此了。 “总之,不管如何,既然这件事情你答应了,那也就好了。”张凡说道,“若是再早一些,恐怕我也不会同意。但是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玉儿也是沒办法再回到五毒教去了。哪怕是以后方月玲再回去,玉儿也是沒有办法跟着一同回去了。也就是说,如今的玉儿当真是撇开了五毒教的那些麻烦了。所以,这也是张凡会答应这件事情,却是并不怎么反对的一个最主要的缘故。 “那你既然答应了,这件事情也就好办了。”张凡接着说道,“那么这也是事不宜迟,既然如今已经这么定了,那就好说。你去准备聘礼,想來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说玉儿那边,我回去再说。只是既然这么决定了,那么这两天,她可就不能再住在你那里了。待到过门之前,都得住在我府上。等到成亲的那天,你再來接亲。” “这些事情,卑职并不了解。”王猛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事情卑职全听大人的安排便是。” “那好。”听王猛如此,张凡也是笑了起來。或许这件事情并不能说是一件大喜事,但是最起码的,如今也是最好的了。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让人安排 张凡回到家中之后,将王猛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的消息告诉了她们。听到王猛答应了这件事情,最高兴的自然是玉儿。只不过玉儿的高兴,却也是觉得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但是即便是早就能够想到王猛会答应这件事情,可是当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玉儿心中还是很高兴。 而玉儿这个排在了第一位的之后,第二个对于这件事情非常高兴的,就要数方月玲了。毕竟在这里,跟玉儿的感情最好的就是她了。而不管以前玉儿曾经做过什么事情,方月玲心中明白,那也都是为了她的。所以,如今玉儿能够有个好归宿,方月玲也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至于说张家其他的人,他们完全就是因为这是一件喜事,再加上玉儿也是他们所熟悉的人,如今玉儿要出嫁了,他们也是感到高兴而已。只不过对于她们來说,这件事情最令他们感到高兴的原因,并不是出在玉儿的身上。虽然说玉儿的过往他们并不知道,只是多少能够猜到一些。但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很多事情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最为令他们感到高兴的原因,反倒是因为王猛的缘故。相比起來玉儿,他们是更加熟悉王猛的,毕竟王猛虽然是张凡的手下,但是两人的关系极好,王猛也是经常被张凡邀來做客的。张家的人对于王猛是极为熟悉的,就连赵氏,也是极为喜欢王猛,并且对于王猛的终身大事,也是一直叨念着。 而如今,王猛也总算是要成亲了,这自然是一件好事。原本张家的人还为了王猛的这件事情而感到担心呢,毕竟王猛的岁数也不小了,比张凡可要大上好几岁呢。而如今,张凡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了,但是王猛却是都还沒有成亲,甚至于他本人都沒有考虑过这件事情。这也是让熟悉王猛的人,都是为他感到担心。如今王猛总算是定下了亲事,这当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可就要赶紧定日子了!”对于这件事情是非常热心的昭雪,是非常在意这件事情的。如今的她刚刚生完孩子,只不过即便是已经为人母了,但是昭雪显然还是沒有办法改掉她那个活泼好动的。因此,如今茹雪都不敢让她抱着她自己的亲生孩子,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倒是昭雪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她反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这种事情的,也沒有感受到打击什么的。 “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着急!”茹雪说了一句,她倒也不是责怪昭雪,只不过觉得她冒冒失失的这么说实在是有些不妥,因此才是训斥了一句。 显然,昭雪或许谁都不怕,她不怕张凡,也不怕每天都跟她闹别扭的映月,她最为害怕的就是茹雪这个亲姐姐了。所以,如今茹雪这么一说,昭雪也就不敢在说什么了,只能很是委屈地闭上了嘴巴。 见到昭雪如此模样,家中的人也都笑了起來。说起來,昭雪也当真是家中的一个活宝,而只要有她在,这府中也是永远都缺少不了欢声笑语。或许这也是张凡娶了这么多女子回家,但是却始终是沒有闹出來什么矛盾的缘故之一吧,毕竟是有个这样沒什么心机的人在,也实在是紧张不起來的。 如今可不是看昭雪的时候,而是在说玉儿的事情。 “嗯,这日子自然是得要好好选一个。”方月玲对此事自然是非常重视的,她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既然王猛已经答应了,那可就要抓紧点好。要不然生出來什么变故,我看玉儿可就要吃大亏了!”抱着自己的孩子,方月玲却是用这么一种很是正儿八经的表情,说出來了这么一番话。 她这么一说倒是不要紧,反倒是玉儿不高兴起來了:“小姐,你这话说的,怎么说的我嫁不出去一般。”刚刚说完这番话,玉儿就后悔了。她这才想起來,自己家的小姐是如何的心直口快,或者说是沒什么在意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于是…… “难道不是吗?”方月玲看着玉儿,面上并沒有什么表情,也沒有什么嘲讽的意思,但是却是如此说道,“如今,不管怎么看,除了王猛之外,恐怕其他也就沒有敢娶你的人了。若是你不抓紧这个机会的话,恐怕你将來想要再找到个这样的,当真是难得很了。” 方月玲的这番话一说出來,玉儿可就脸红起來了。这也是她少有的会因为害羞而脸红的时候,如今露出來这种表情,就连方月玲都是第一次见到。 不得不说,平日里的玉儿,一直是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但是如今她露出这个表情,倒还当真是有种特别的风味。 突然之间,见到玉儿露出如此表情的几女,有了一种想法。觉得玉儿嫁给王猛这个,虽然内心并不闷,但是外表看起來却是毫无情趣的男人,倒还当真是便宜王猛了。 “咳咳……”首先回过神來的是茹雪,她轻咳了两声,说道,“如今咱们不是在说玉儿姐姐的事情嘛,先把这正事给说定了。” “既然是成亲,那总得要有个媒人才行吧。”骆灵儿也是难得的过來凑热闹了,“不如,这个媒人就让茹雪來做,如何?” 茹雪是张凡的妻子,让她來做这个媒人,那当真是沒话说的,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的。而且,玉儿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并且如今她既然已经决定要嫁给王猛了,那么也就是说,将來她作为王猛的妻子,也是要以王猛这个丈夫为先的。而王猛如今还身在锦衣卫当中,虽然她也知道张凡对于王猛将來的安排也是非常好的。可是即便是如此,玉儿如今即便是还沒有过门,她也就已经开始在为将來考虑了。而所谓的将來,也就是王猛的事情了。 想想看,如果说王猛的婚事,媒人是茹雪这位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妻子的话,那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了。将來对于王猛來说,好处当真是非常多的。 “这倒是沒什么,这件事情我应下了。”茹雪是很欣然地答应了这件事情。当然,对于茹雪來说,她也沒有想那么多。而即便是她知道了玉儿的心思,她也是非常乐意的。毕竟她对于王猛很熟悉,若是王猛这样的人能够身居高位的话,那些麻烦事情,恐怕也会少一些的吧。 “那日子怎么定?”映月也是凑了过來。 “这个我早就看好了。”方月玲笑着说道,显然,对于玉儿的事情,方月玲当真是非常关心的,“再过十天,正月二十七,那就是个好日子。而且十天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也足够了。” “嗯。这倒是沒错。”茹雪对于这件事情也是赞同,“那要让相公跟王猛说一声,他可是要开始准备聘礼了才行。不过十天的时间,会不会有些紧了。” “这倒是不用担心,若是王猛沒准备的话,就让相公帮帮忙。若是十天的话,虽然的确是有些紧了,但是想要办好,却也不是难事。” “那嫁妆的事情呢?” “嫁妆当然是娘家出了!不过,玉儿姐姐如今的娘家,不就是这儿了嘛。既然如此,也是让相公來想办法便是。放心,这件事情定要让相公办的风风光光的才行,这点绝对沒问題的。”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这一场婚事当中最重要,也是最为会让人觉得烦恼的事情,也就落在了张凡的身上了。当然,如今张凡还不知道,而若是他知道了的话,恐怕会觉得非常麻烦的。不过这件事情,张凡可是沒有权力说麻烦和拒绝的,不管是再怎么麻烦,他也只有去办,绝对不能拒绝的。 一时之间,成亲这件本來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就在她们几个的这种类似于闲聊一般的话语中被决定了。 但是如今,她们所准备的反倒是非常到位,并不是那种草率的举动。所说到的也是方方面面,在家人几个人一同考虑,却也是不会有什么缺失的。可以说是非常周到的。 原本,这明明是玉儿的事情,可是玉儿见到如此模样,却是完全沒有办法插上嘴的。看來女子们只要是遇到了这种事情,那就当真是不说个清清楚楚那就不尽兴了。 不过玉儿也是从是从一开始的担心,渐渐的也就变得不担心了。虽然她能够看得出來,几女也是因为一时的兴致,所以才开始说这件事情的。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她们说的很有调理,几乎将这件事情都已经安排的头头是道的了。 这么一瞬间,玉儿也就觉得安心了。而且,就在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玉儿突然是觉得,能够信任别人,让别人來帮助自己,并且让别人來安排自己的事情,却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这是玉儿的一个极大的转变,只不过,不说是外人,恐怕她自己都沒有发觉到吧。 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了却一件 王猛的身份那自然是比不上张凡的,就舀官职來说,王猛也仅仅只是一个千户罢了,跟张凡这个都指挥使相比,也实在是相差的太多了。但是要知道,王猛跟张凡之间的关系,那可是相当好的,这一点是绝对沒有话说的。 再加上,去年上演的那出戏,或许对于知情的人來说是明白的,但是朝中大多数都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可是不论知情还是不知情的人,也都已经是知道了王猛武艺高强,尤其是被朱翊钧封了个“朝廷第一高手”的名号,而且他的这个名号可当真是实至名归的。而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让王猛可以说是大大地出名了,也有了更多的人來关注王猛。 而这么一关注,原本这个并不怎么会让人在意,尤其是不会让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在意的锦衣卫的千户,也就出现在了众人的事业当中。而稍微查查也就知道了,这个锦衣卫的千户,官职虽然不大,但是却是张凡极为得力的左膀右臂,在锦衣卫中的地位,即便是那些佥事也是无法跟他相比的。而且,张凡是很明显在培养王猛,好让他将來上位。 所以,原本王猛这个锦衣卫千户的婚事,也实在不是一件能够值得人们太多去关注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关注的人非常的多。因此,这一次王猛的婚事,这一场本來不应该引起很多人关注的婚事,却也是吸引了不少的人。 不光是王猛一个人的缘故,更重要的还有这一次的婚事,王家那边实际上只有王猛一人。而玉儿这边,也并无高堂。所以,这一场婚事,基本上就是由张府的人全权操办的。不光是张家的女人,就连张凡也是有出面的。因此,这就是完全不一般的事情了。而面对于此,那些人也就不能觉得无所谓了。所以,这一次,王猛的婚事,虽然办的场面并不是太大,可是前來道贺的人也当真是不少。 不过好在张凡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也是早有准备,所以这才是沒有让场面变得混乱起來。 当然,前來道贺的人虽然不少,甚至于有很多人所代表的人,身份那当真都是一点都不一般的。但是毕竟王猛的官职不高,若是为了一个正五品的千户而让这些朝臣亲自前來,那也实在是有些让他们拉不下來这个脸了。所以,前來道贺的人,基本上都是这些人所派的人,他们本人并不会出面。不过即便是如此,这对于王猛如今的身份來说,也是非常不一般的了。 玉儿是个要面子的人,而且还有着那种虚荣心,因此她对于今天的这个场面,那当真是非常开心的。且不管是不是借助了张凡的名声才会如此,那也是需要王猛有本事,能够让张凡看重才行,这并不单纯的只是享受恩惠而已,还是有自己的付出的。也就是说,玉儿也是为自己的张凡能有这份本事而感到高兴。 只不过,头一次的,玉儿并不觉得这种虚荣心是非常重要的,或者说起码在这件事情当中,这种虚荣心当真是沒什么。如今的玉儿,却是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而感到更加的高兴。 或许说,这是一个女人本來就应该有的感受,毕竟对于爱情來说,其他的一切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但是实际上,在这个时代而言,女人们却是很少能够在成亲的时候就获得了爱情的。尤其是带着家世的双方,因此成亲的时候,实际上虚荣心的作祟,反倒是要更大一些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这对于玉儿來说也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毕竟以前的玉儿是个什么模样,她自己对自己都是下过定义的。甚至于,玉儿曾近发过誓,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了,她对于世间的男人所有的也就只有恨意。 但是所谓恨之深,也就代表着爱之切。而如今,玉儿当真是再一次为一个男人打开了心门,而这种深切的爱意也就是完全沒有办法再被她隐瞒下去,从而宣泄出來了。如此一來,玉儿的确是再一次的,深深地爱上了一个男人。甚至于,她都已经忘记了上一次自己这么做的时候,给自己带來了多么巨大的伤害。亦或者说,她实际上根本就沒有忘记以前的事情。之所以如今会如此,完全是因为她不仅仅只是深深地爱着王猛,更加重要的是,她对于王猛是有着非常巨大的自信的,自信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已经是能够分辨出來这种事情了;同时,玉儿也是自信,当然,这个自信是对于王猛的自信,她自信王猛不是那样一种人。 或许,玉儿是再一次的奖这种近似于头脑发热一般的信任放在了男人的身上。但是似乎这一次,即便是玉儿再一次显得不聪明了,可是她却是并沒有找错人。王猛也的确不是那种能够背信弃义的人。对待朋友不是,对待女人王猛就更加不是了。 或者说这一次,玉儿当真是能够安定下來了。而对于张凡來说,玉儿能够安定下來也对他是有很多的好处的。 玉儿跟王猛成亲了之后,自然是也就定居在京城了。而定居在了京城,想必也是会京城來张凡家中看望方月玲的。不过如果说玉儿成亲了的话,不管怎么想,这性子也总是应该收敛一些才行的。就算是她也依旧是看不惯除了王猛之外的其他男人,甚至于对待张凡,玉儿也依旧是那种冷嘲热讽的态度,但是最起码的,这种情形不管是怎么说都会好一些的。 张凡是一点都不奢求玉儿当真是什么都不再针对自己了,只要是能够比原來好,比原來不让自己烦心,这对于张凡來说,也就是足够了的。 而且,还不光仅仅只是自己能够稍微从那种麻烦当中脱身,更加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也解决了张凡的一块心病,自然,那就是关于王猛的事情了。毕竟王猛这么大的岁数了,一生卖命全都给了朝廷,却是到现在为止,明明已经可以了,但是却依旧是单身一人,也根本就沒有女人这方面的任何消息。老实说,对于这样的王猛,张凡还是比较担心的。 而现在,王猛是总算成亲了。虽然说对于他的妻子而言,张凡的确是有些微词,可是这也只是因为张凡跟玉儿之间的关系才会如此的。当真说起來的话,张凡在一开始的有欠考虑之下就将两人强行凑到一对,而之后张凡也的确是后悔了。 但是随着之后的事情,张凡也是明白了,玉儿对于王猛的感情也是一点都不假的。而且王猛也的确是能够跟玉儿生活在一起的。最重要的是,或许玉儿的确是会经常來找他的麻烦,但是对于王猛,显然玉儿也是动了真感情的,别的不说,就是这一次成亲的这件事情,可不是王猛首先提出來的,而是玉儿,就是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來玉儿对于王猛的感情,那当真是货真价实的。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凡才会答应两人的婚事。甚至于张凡可不仅仅只是答应,他还在当中出了很多的力气,就连这一场婚事,大部分都是他包办的。 所以,这一次也当真是让人感觉热闹非凡的场面。虽然说道贺的人当中,有很多人都不认识,可是这些人也只不过是各家所派來祝贺的,或者说的更加准确一些,就是朝中的那些人派过來送礼的。言语上倒是要客气,但是他们也并不会留下來。因此,这一场宴席,实际上的宾客,也大都是锦衣卫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张凡的手下,王猛的同僚。而王猛在锦衣卫当中,虽然平日里行事倒是并不怎么喧闹,但是他却是有种德高望重的优势,或者说锦衣卫中的人大都也是非常尊重他的。因此,今天到场來祝贺的人,当真是不少,而这气氛也就因此而热闹起來了。 梁超作为王猛的好朋友,不紧急同为千户,并且跟王猛的关系很好,同时,梁超在锦衣卫当中的地位,跟王猛也几乎是相差无几的。今日王猛成亲,梁超又怎么会不來呢! 说起來这件事情,当初梁超听到王猛成亲,倒是不惊讶,但是当他听到新娘子居然是玉儿的时候,梁超那惊讶的表情,嘴巴张的都快要脱臼了。也是难怪,对于玉儿,梁超也是极为熟悉的,毕竟跟着张凡一起,西南也去过,跟五毒教更是打过无数的交道,他又怎么会不清楚玉儿的性子呢。也正是因此,玉儿跟王猛这两个性子完全不同的人居然能够拜堂成亲,这当真是让梁超吃惊不已了。 不过之后,梁超也就觉得正常了。毕竟这件事情就连张凡都同意了,觉得沒问題,那么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今日王猛成亲,作为王猛最好的朋友,梁超自然是要來的。 而或许是早就已经想到了梁超回來,因此这一次,香梅也是來了。如今的香梅跟梁超两个人当真是很奇怪。在经历过了这么一段之后,香梅自然是不想放弃,也沒有理由放弃的。但是梁超虽然也是如此,可是却是或多或少还是在逃避。 而面对于此,香梅自然是当然不让的,她是完全抛开了这个时代女子的那份羞耻,想尽一切办法要接近梁超。只不过梁超…… 如今,王猛都已经成亲了,而梁超跟香梅两人,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现在如此 去年的辽东一战,最为让人们关注的除了王杲的死之外,也就是对于哈达部的归顺,更加是让人们觉得吸引了。而这一段,虽然说才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可是这效果就已经显现出來了。 今年过年的时候,哈达部是第一个前來道贺的。并不是因为哈达部距离京城并不远,用不了几天就能够到的缘故,更加重要的是,如今才刚刚归顺明廷并沒有多久的哈达部,就算是蜜月期,那也是要做出來个表率的,而且这对于明廷來说,跟其他的那些部族搞好关系,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而哈达部前來道贺,跟以往其他的部族前來道贺,这是有了本质上的区别的。以往,那些个部族,甚至于包括那些国外的使臣前來,实际上大多是奔着好处來的。就舀那些外国來说,虽然说他们距离明朝也的确是很近,但是他们可不会当真觉得,如果说自己沒有按期來朝贡的话,大明朝就当真会出兵对付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处。他们前來自然是要带贡品的,而那些贡品,美其名曰是当地的特产,不错,的确是在大明找不到的东西。但是实际上,对于他们來说,那些东西也当真是沒什么,只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但是大明朝不是,或许是汉人的自尊心作祟的缘故,遇到了这种情形,就算是明明知道是极为不划算的,也会给对方一笔价值非凡的回礼。于是,很多外邦各族,也就是用这个前來大明祝贺的理由,前來小赚一笔了。 以往的大明朝,遇到了这种情形,即便是再怎么困难,也是不能丢了面子,要舀出來一份必须要看得过去的厚礼才行的。好在这两年,因为不再禁海,以及对于商税的征收,也是让国库中殷实非常,做这些面子上的工作,也就丝毫沒有什么压力了。 但是这一次,哈达部前來祝贺却是完全不同。哈达部所带來的献礼,当真是丰厚的很,包括他们作为游牧民族所最为重要的牲口,以及许多健硕非常的马匹等等。这些东西里面,或许除了那些马匹之外,实际上是很少有能够让大明看得上眼的东西的。但是这当中有个不同,就是在于,这些东西对于哈达部來说是非常重要的。而如此一來,这一举动的心意,那也就不言自明了。 因此,面对如此包含诚意,那么明廷的回礼,那就更加不能寒酸了。实际上也的确是如此,朝廷给哈达部的还礼,那当真是贵重无比的。真金白银,各种绫罗绸缎,琼浆玉液等等。或许说朝廷给哈达部的还礼,跟以往的并沒有区别,但是只不过是数量上比起來要多了很多。可是实际上而言,这也就是明廷重视的一种表现了。如果换成了其他的话,也沒有这种待遇。 而且这些东西,想來除了那些金银之外,实际上那些个绫罗绸缎和美酒之类的,也根本就沒有是么实用性。但是这些东西,可不是按照其本身实不实用來划分其价值的。而如果当真是要说实用性的话,那么这些东西的价值也是丝毫不低的。或许比起來那些棉布或者兽皮所制成的衣物,这些绫罗绸缎穿在身上的确是沒有什么防寒保暖的功能。即便是那种华美,但是在荒凉的辽东看起來,却也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就沒有实用性了。毕竟,能够在那里穿得起來这种衣服的人,本身就是一种象征,也本身就说明了,明廷跟穿着这身衣服的人的关系,那绝对是不错的。而在如今的辽东,能够有明廷在背后支持,那也就说明你在辽东这片土地上可以横行霸道,也绝对不会有人敢过问你什么。因此,如此说來的话,这实用性当真是非常高了,比起那些黄白之物还要更甚。 总之,哈达部如今算是傍上了明廷这棵大树了,而这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原本,哈达部的实力,不仅仅是在海西女真当中,就连在整个辽东的女真部族当中,也是最为有实力的一个。 当然了,这个最为有实力却是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当真是能够一统女真的。王杲在沒有落得如今的下场之前,他所统领的部族,实力比起來哈达部还要更加强盛一些,但是即便是如此,王杲或许是可以独霸一方,但是却也是沒有办法统领整个女真的。王杲都不行,那就更加不用提哈达部了。 也就是说,哈达部只是在所有的女真部族当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但是哈达部的实力,强过所有的部族,却是沒有办法打败所有的部族。 不过如今,这可就不一样了。原本的哈达部,虽然还不能完全称霸,但是在首领王台的带领之下,整个部族也是在不断往这个方向走的。而现在,不仅仅辽东是沒有了王杲的威胁了,更加重要的是,哈达部借助王杲的这件事情,也是跟明廷搭上了线,背后有了明廷的支撑。当然,他们也是要为明廷服务的,那就是掌管辽东的情形,不会再出现如同王杲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也是因此,哈达部统领整个女真的事情,跟明廷想要让他们做的事情并不冲突,或者说明廷多少也是想要看到这种情形的。因此,在有了明廷的支持之下,哈达部也是在这半年时间里面,发展壮大的十分迅速。虽说到现在,也只不过是过了半年的时间,但是这半年以來,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了。 原本的哈达部,在辽东那片土地上,因为实力强大,所以沒有人敢招惹他们。但是,也仅仅只是沒有人敢招惹他们罢了,并不是说当真就怕了他们。而现在这才是半年过去,这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就舀被明廷称为“海西女真”的这扈伦四部來说吧,这四部便是包括哈达部在内的,还有乌拉、辉发、叶赫四部。这四部的首领,都是有明廷封号的,但是也仅仅只是都督而已。更何况,明廷也只是为了安抚他们,所以才这么封,只不过平日里也根本就不会去管他们的事情的。 而如今,哈达部跟明廷如此亲密了之后,这才半年的时间过去,整个海西女真几乎算是被哈达部给统一了。虽然从形势上來说,海西女真还是海西女真,还是由这四部分别组成的。可是实际上,哈达部已经是非常明显地成为了他们的首领了。虽然说不是那种实质上的首领,可是哈达部所说的话,其他三部的人也是不可能无视的,必须要重视起來。 或许看起來,跟以前的确是沒有太大的分别,但是实际上,这已经是非常不同寻常的了。更何况,这才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这已经是非常非常不简单的一件事情了。想想看,半年就能够如此了,那么只要再过不要两三年的时间,王台想要实现自己的那个目标,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可以说是指日可待了。总之,如今的情形对于哈达部來说,也是极好的情况了。 哈达部会怎么样,或者说辽东会如何,这也是朝廷早就已经有所打算的。如今,哈达部的想法跟朝廷是一样的。对于朝廷來说,是希望有一个能够听自己话的人或者部族,统领整个辽东,这样也就能省去很多麻烦。而对于哈达部來说,他们自然是希望能够统领整个女真部族的人是自己了。总而言之,想法就是如此的。 可是,有一点却是不一样的。哈达部希望自己能够统领整个辽东,甚至于希望自己能够整合所有的女真族为一个大部。但是朝廷却并不是这么希望的,对于朝廷來说,是希望有个部族能够统领女真族的各个大小部族,这么一來那些部族就算是闹事,也有上面压着。但是朝廷是绝对不会希望哈达部将整个女真的大大小小的部族,全都变成一个大部的。 如果说哈达部这么做了,并且成功了的话,那么将來可就是一件麻烦事了。一旦王台,亦或是将來接任王台的他的儿子,跟朝廷之间一言不合,那就可能会发生更大的麻烦。而且如果当真是如此的话,也当真是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整个辽东聚成一团,当真是闹起事情來的话,那可是会让朝廷非常头疼的。 所以,虽然说朝廷是决定力挺哈达部,让哈达部统领整个女真了,但是却也只是统领而已,并不是让他们当真是整合了整个女真的大大小小的部族,从而成为一个大部族。 因此,在这一点上面,或许朝廷跟哈达部是不一样的。只不过,这个问題却是从來都沒有放在桌面上谈过。对于朝廷來说,这不能做,但是并不需要说出來,如果哈达部到时候有了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那么朝廷也是自然有办法停住他们的。 而对于哈达部來说,他们也并不是就不知道朝廷的想法。但是既然朝廷沒说,他们也就不提。而他们也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这么干的。因此,哈达部在往他所期望的地方去努力,但是这也毕竟是要许多年才有可能完成的,而即便是会跟朝廷有什么冲突,那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因此如今也根本就沒有必要去管这么多,到时候的时候到时候再说,现在沒必要考虑。 总之,整个辽东,如今就是如此了。但是张凡,却是有些逃不开这件看起來已经沒什么事情的事情。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前来拜访 之前说到辽东的事情,如今看起來哈达部当真是风光无限,而且这种状况也是朝廷所希望看到的。更何况,就算是将來,哈达部跟朝廷之前或许会有什么矛盾,但是那也是非常久以后的事情,现在也不用來考虑。也就是说,最起码现在,辽东那边也是沒有什么烦恼的了。 但是事实上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如今正是哈达部跟朝廷的蜜月期,即便是面对如今的辽东,朝廷也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但是实际上对于哈达部來说,如今正是他们跟朝廷打好关系的事情。不,说的太过笼统了,他们所要打好关系的,并不是朝廷。即便是他们过年的时候会派人前來祝贺,但是这些人跟太后和皇帝,也仅仅是礼节上的见面而已,最多也就是说一些祝福的话,不可能谈论起來太多的东西。也就是说,他们最主要的,实际上还是跟如今朝廷里面的这些掌权的大臣们打好关系。 但是他们毕竟是刚刚才走进这个圈子里面,对于很多的事情都是不熟悉的。所以,他们这才是刚刚來,即便是带上了厚礼,想要跟什么人结交,但是却沒有这个敲门砖。因此他们是必须要找一个认识的人才能够继续进行下去的。 而如今,这些人刚刚在朝中,想要找到一个这样的人,倒不是说他们的选择不多,而是实际上,他们的选择只有这一个,那就是张凡了。 当初,虽然说王台也是沒有见过张凡的,但是毕竟去跟王台相谈的梁超也是张凡的人。而且当初,王台來京城的时候,虽然也是第一次跟张凡见面,但是他也还是跟张凡说上了两句话。当然,仅仅只是说上两句话,也实在是不能算成是相熟,也不是到了可以相谈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是最起码的,他们跟张凡还能够说的上话,而并不是那种连见面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关系。 所以,如今哈达部想要在朝廷里面站稳脚跟,亦或是说他们想要找个人來打开这种局面的话,实际上他们也就只有选择张凡才行了。其他的人,也根本就不用考虑。 因此,这一次,哈达部的來人,在京城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了十五之后也沒有离开,这很明显是有目的的。而且对于张凡來说,他们虽然是一直也都是沒有來找自己,可是这么长时间呆下來,显然是有目的的。而作为朝中唯一跟他们有过一点交情的张凡,也就明白自己当真是逃不掉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都沒有來找自己,可是张凡却是坚信这一点的。而之后,虽然是等了一段时间,但是是果然如同张凡所想的那样,有人是找了过來。 來的并不是其他人,正是当时跟随王台一同來京城的,王台的其中一个儿子,康古鲁了。而且康古鲁这一次來,可不是找到衙门里,而是直接敲响了张府的大门了。显然,康古鲁这一次前來,可是带着厚礼而來的。而且他是什么目的,实际上也是昭然若是,根本就不用多想的。 虽然是在家中,张凡是很少将公事带回家中的。不过面对康古鲁这个他实际上只不过是在纸面和卷宗上看过,但是实际上却是沒见过几次的人,张凡倒是破例,将他请进了家门了。说來也是沒有办法,毕竟人家都敲响自己的家门了,如果拒之不见,或者根本就不让他进门的话,那也实在是太过不近人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康古鲁所带來的这些厚礼,张凡当真是连看都沒有看一眼。实际上有些事情张凡并不知道,这一次康古鲁前來京城贺年,完全是他自己所要求下來的。王台当然是來不了的,而扈尔干也是不想來的,相比起來,扈尔干虽然也知道到京城來,相比起來呆在家中,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但是扈尔干多少也是个纨绔子弟,而现在他更是被朝廷封赏了之后,在整个辽东是风光无限的。相比起來到京城來,处处都要当孙子,还是在辽东当他的大爷好。所以,扈尔干是百般不愿的。 而康古鲁知道了之后,立刻就知道这对他來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此他就跟阿玛王台主动请缨,前來京城了。 而王台也是同意了这一点,并且王台虽然相比起來康古鲁,更加喜欢扈尔干一点,可是并不是那种非常偏颇的,因此他对于自己这个庶出的儿子,实际上也是非常了解的。而且相比起來从小就是受宠非常的扈尔干來说,康古鲁也是更加会做人一些。再加上这一次上京,最主要的还是去结交京城当中的那些个大人物,因此王台也是觉得,还是让自己的这个二儿子去比较好。所以康古鲁也就是來了。 而康古鲁这一次來,自然不只是带了要给朝廷的贺礼,还有许多要给朝中那些个官员的礼物。只不过,张凡的这一份,那自然是特别准备过的。但是即便是特别准备过的,实际上也并不是很如今康古鲁带來的这么多,毕竟这是王台所定下來的。而如今康古鲁带到张府來的这么多,有一半是王台给的,而另一半,可算是康古鲁自己舀出來自己的财产,凑出來的。由此可见康古鲁这一趟來见张凡,当真是用心良苦,甚至于可以说是赌上了很多的东西了。 而如今,张凡却是对他所带來的这些东西是一点兴趣都沒有。不过康古鲁对此倒是沒有什么失望的,在他所料想的当中,张凡如此的身份,也就应该是有这种反应才对。如果说张凡只是因为看到了一些小恩小惠就眉飞色舞的话,那么康古鲁也就能够认定,张凡也是根本帮不了他什么的。 “世子这次前來京城,却是沒想到逗留了这么久的时间。”张凡将康古鲁请进了屋,坐下之后,这才是如此说道,“看來如今的辽东,也当真是一片安定啊。” “哪里。”康古鲁说道,“这也是要多亏了张大人,要不然的话我哈达部哪里能够有如此情形。我这一次也是受了阿玛的所托,前來感谢张大人的。至于吗……张大人也知道,辽东之地,一片荒凉,即便是进到城中,也是无法跟京城这繁华之所相比的。我这也是头一次见到如今景象,所以也就有些沉迷此间,忘记时间了。如今才來看望张大人,实在是罪过。” “唉,世子这是哪里话。”张凡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这也是必须的,毕竟如今的情形跟以往也不一样了。贵部如今在辽东,有了朝廷的支持,想必也是比原來要好的多了。能轻松一些,那自然是好事。” “这都是张大人的功劳。”康古鲁趁势说道,“所以,这一次阿玛派我前來拜访张大人,也是献上一些见面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倒是要令尊费心了。”张凡也并沒有拒绝的意思,或者说是这个时候,为了稳住人心,他反倒是沒有办法拒绝了,“只不过,世子这一次前來见张某,恐怕不只是感谢这么简单吧。如果仅仅如此的话,就算是这京城当中再怎么繁华,也是不会让世子这么迟才來寒舍打门的。想必世子此次前來,必然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才是。所以,还请世子大方一些,说说來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放心,我这里不怕隔墙有耳,世子尽管大着胆子说出來便是。” “我虽然跟张大人交集不多,却是知道张大人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遮掩了。”康古鲁说道,“实际上这次前來拜访张大人,是有两件事情。 “这第一件,自然是阿玛的意思。不过不仅仅是要感谢张大人的帮忙才让如今的日子这么好过,还要请张大人再帮一件。” “哦?是什么事情?”张凡问道。 “这个嘛,是这么回事。”康古鲁说道,“阿玛虽然也跟朝廷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可是实际上却也并不熟知。如今这正是个机会,因此想要借此,结交一些朝中的人物。只是苦于朝中的情形咱们也实在是不知晓,若是胡乱闯的话,到时候就算是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因此这件事情还是要劳烦张大人,为我引荐几位朝中的大人才是。” 这倒也不怪康古鲁的出身了,毕竟是在辽东,毕竟是女真人,张凡说让他不用藏着掖着,大胆说出來,他还就大胆说了,而且说的这么毫无遮掩。 但是面对康古鲁的这番话,张凡却是并不觉得刺耳。最起码,不绕弯子,來人的目的听得一清二楚的,也不会有什么误会产生。 而之后,就是康古鲁所说的事情。这对于张凡來说,也并沒有什么,也是他早就已经想到的。而且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太过困难。虽然说对于朝中的那些人而言,跟哈达部的人接触并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可是他们也并不会拒绝这件事情。总而言之,对于张凡來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也不麻烦。 “这件事情倒是沒什么。”张凡点了点头,说道,“朝中的那些人,也是希望多多结交世子这样的人物的。这件事情我就应下了。那另一件是什么?” “另一件……另一件事……”康古鲁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是停顿了一会,但是随即,他眼神一变,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坚定了神色,开口说道,“另一件事情,是跟我自己有关系的。”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未来投资 哈达部的人这一次会來朝中恭贺新春,这自然是不出张凡所料的,实际上不管怎么想,这都是非常应该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怀疑。而且张凡也是早就能够想得到,这一次哈达部來人,不管是谁,那都是会來见自己的。虽然说之前康古鲁是一直都沒有动静,但是最终他也还是不出张凡所料的來了。 在张凡问道他这一次來的目的的时候,康古鲁也是非常坦白地说了两条。第一条那自然是无可厚非,毕竟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想,刚刚才靠上朝廷的哈达部,想要站稳脚跟,那也自然是少不了要在朝中的各处打点一番才行,而对于他们來说,现如今也只能靠张凡了。 但是这第一条之后,第二条,就有些让张凡想不明白了。康古鲁说的很明白,这第二条是为了他自己。不是为了哈达部,也并不是为了大好什么关系,而就是为了他自己,他一个人。 张凡在刚刚听到他这么一说的时候,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这件事情,或者说康古鲁所说的话,根本就让他有些弄不明白了。而转念一想,虽然是之前沒有考虑到的情况,可是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张凡,也是马上就明白过來,康古鲁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沒错,张凡对于哈达部,不管是王台,还是他的两个儿子扈尔干和康古鲁的事情,张凡之前虽然也是见过他们,但是并沒有跟他们有过太多的接触,或者说只是大致上见过他们,最多也就是说说客套话而已。但是这却并不代表张凡就不了解他们了,实际上张凡对于他们的事情,也是非常了解的。 即便张凡的了解,也仅仅只是通过纸面上罢了,但是那可是锦衣卫所调查出來的消息,那可都是有真凭实据的,相比起來那些凭空猜测,自然是不会那么不靠谱。因此,虽然张凡跟哈达部的人接触的不多,但是对他们的了解,却也是并不浅薄的。 张凡知道康古鲁庶出的身份,也知道他在部族当中的日子,即便是并不算过的很坏,但是最起码也称不上好。而且同样的,他也是知道,扈尔干对于这个弟弟并不觉得威胁,虽然平日里并不会太过欺负他,但是也绝对是瞧不起他的。因此,即便是沒有任何的卷宗当中写过康古鲁的打算,也不会有人看得到到底康古鲁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这种事情,只要随便猜猜就能够想得出來了。 而现在,康古鲁來到张凡的面前说了这么一番话,张凡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呢。因此,在康古鲁说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他自己的时候,张凡在惊讶之后,也就是多少明白他到底是想要说什么了。 而面对这件事情,张凡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毕竟这实在是太过平常的了。但是最重要的是在于,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甚至于张凡不只是觉得不会不妥,反倒还觉得这件事情应该算是一件好事才对。 或许会觉得奇怪,为何这种事情会算是好事!要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康古鲁如此有心的话,那么将來哈达部必然是麻烦不断的。但是这个麻烦也仅仅只是对于哈达部來说是麻烦,可是对于大明朝來说,却并不是麻烦,反而是好事了。 如今,大明朝跟哈达部的关系,让哈达部当真是在辽东如鱼得水一般。这才过來仅仅半年的时间,哈达部发展的状况,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而面对这么快发展的哈达部,朝廷自然是高兴的,毕竟哈达部发展的越快,也就能够越快地掌握整个辽东,这么一來辽东也就能够在朝廷的管理之下,也就不会出现之前那种王杲的麻烦了。 但是在希望看到这个结果的背后,朝廷同时也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如果说哈达部以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的话,的确是能够很快就统领整个女真族,将各个部族都放在他们之下來管理。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按照这种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哈达部当真是想要整合整个女真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这,就是朝廷所不希望看到的画面了。 关于这一点,实际上不仅是朝廷,包括朝中的那几位,甚至于包括张凡本人,也都是不希望看到的。尤其是张凡。 虽然他上辈子对于历史这门学科实在是太过不精通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知道大明朝灭亡了之后,取代明朝统治中华大地的是满清。而满清就是建州女真,发源地也就是辽东。或许张凡的所知,有着一定的错误,但是这大体的方向,却是沒有错的。 而对于张凡來说,他自然是要想法设法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的。当然,张凡心中也是明白,如果说大明朝当真是要灭亡的话,那么绝对不会是外因,或者说外因并不是主要的原因。而最重要的还是大明朝本身不会灭亡。因此,想要改变这个事实,也就只能够从大明朝的内部來改变才行。 但是,这并不就是说张凡对于那些个外在的因素就毫不关心了。沒有遇到就算了,但若是遇到了,那么张凡自然是要想方设法來消除这种威胁的。 辽东的事情,自从张凡当年第一次见到努尔哈赤之后,也就已经开始盘算起來了。张凡并不打算杀掉努尔哈赤,因为他知道这只最多只能改变历史的一小部分,却是根本就沒有办法改变历史的进程。杀掉一个努尔哈赤,万一再出來一个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人,那岂不是更加麻烦了。 而在张凡的这种努力之下,显然如今努尔哈赤的问題倒是不用考虑了。但是如今,哈达部的事情,虽然这是原本的历史上就有的,可是张凡不知道。在张凡看來,他也是看出來了这是一个威胁。因此,张凡也是打算改变这个威胁的。 如果放任哈达部去发展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甚至于,即便是朝廷对此已经是有了打算了,可是张凡也不可能放心的。 因此,张凡对于哈达部的事情,也是有了关注了。而这一次,康古鲁來找自己,正好是帮了他一个忙。这件张凡早就已经开始思索到底应该怎么办,但是却一直沒有找到适合的办法的事情,在这一刻,却是一下子就让他找到了办法了。 而这个办法,也是简单的很,甚至于条件早就已经自动为张凡准备好了,根本就不用张凡自己去营造。 所谓的条件,自然就是康古鲁了。并不是非常,但是康古鲁也的确是跟他那个嫡出的哥哥扈尔干不合。如此一來,对于张凡來说,这就是一个QB5难逢的机会了。 如今哈达部的首领是王台,而且王台是有着绝对的统治权的。但是王台毕竟也是个普通人,他总有老去、死亡的那一天。而等到那一天了,那么王台也必然是要有个接班人才行的。而这个接班人,也就自然是只能在他的两个儿子,扈尔干和康古鲁之间产生。 扈尔干是嫡出,而康古鲁是庶出,自然扈尔干能够继承王台的位子的可能性是要大很多的。可是显然,康古鲁并不甘心,毕竟他觉得自己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除了那天生的,不能够由他自己來决定和改变的身份之外,他都要比扈尔干出色。所以,康古鲁觉得不缀,觉得不公平, 也觉得自己必须要为这种不公平竞争一下才行。 这就是张凡所想的了。或许到时候,不管康古鲁是准备了多少,准备的多么充分,但是他也未必能够成功,或许登上首领之位的还是扈尔干。但是显然康古鲁这么一闹的话,将來的哈达部肯定是会出乱子的。 这么一來的话,也就会让到时候已经风光无限的哈达部陷入麻烦当中,从而也不会让哈达部有机会统领这个女真了。 不过这么做,岂不是会让哈达部在有了麻烦至于,也是让其他的女真部组反抗吗?如果这样的话,岂不就是违背了当初朝廷所想要做的吗? 但是张凡并不觉得这会是什么问題。如果说事情到了那个时候,当真是让张凡发觉哈达部无法再统领女真了,那么他会说服朝廷,让朝廷出面帮忙的。而且想來这件事情,到时候也根本就不用张凡出面说什么,朝廷也是不会坐视不问的。如此一來,就能够让朝廷更加牢固地掌握住哈达部,从而通过哈达部來控制整个辽东了。 当然了,这一切即便是会发生,即便是张凡当真料事如神,但是也是非常久,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坚信这一点,从而也是要早做准备才行的。 如今,康古鲁到他面前,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是马上就反应过來,也是立刻就知道,这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朝廷來说,都是一个机会。再说了,这件事情张凡所要花费的力气也并不大,就当做是对未來的投资便是。若是以后当真是发生了,那就更好不过。若是以后沒有发生预料当中的麻烦,那么张凡也并不会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付出的也不会很多。 想明白了这些的张凡,对康古鲁露出了微笑,说道:“世子有话请说,若是有什么难处,也尽管说來,张某自当量力相帮。”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装模作样 康古鲁的到访,以及他所说的那一番话,让张凡一直在考虑的一个问題有了突破口。张凡也是如此,既然已经找到了可能的办法,那么他就绝对会马上开始行动起來。而如今,虽然康古鲁这才是刚刚找來,可是张凡却是已经准备好了,要开始想办法了。 于是,张凡在听到康古鲁有事情相求,并且也是已经猜到了康古鲁大致的打算之后,也是赶忙做出了回应。但是张凡的回应,却并不是那种热情满满的,虽然张凡也说了,有问題说出來便是,可是张凡却并沒有说一定会帮他,也沒有说一定能帮他办成,只是说自己会量力而行。 这就是张凡的办法了。这件事情他不管是有沒有先听过康古鲁说话,也都会这么说的,不会让他完全绝望,但是同样也不会让他充满希望。因为如果是这两种情况的话,那么康古鲁的将來,也就变得比较难以控制了。 而如果说用这种有可能存在的希望吊着他的胃口的话,这么一來,本來就有求于张凡的康古鲁,才会觉得张凡对于他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也并不觉得很重要。而同时,这件事情对于康古鲁來说却是重要无比的。因此,康古鲁也就从一种询问变成了请求了。而变成了请求的话,对于张凡來说,他也就更加容易控制康古鲁,或者换个方式,就是康古鲁会更加听话了。这对于张凡來说,自然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如今张凡这才是摆出來了这种虽然可以帮忙,但是却并不是特别热心的态度。 果然,见到张凡是这么一副态度之后,康古鲁面上的神色是立刻就起了变化了。完全不是之前那种自信满满的模样,张凡可以很明显地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出來那种担心的情绪。仅仅只是这么一会功夫,这么一个眼神,张凡就知道,不管接下來要说的是什么,张凡都能够确定,自己已经是占到了绝对的优势了。 “张大人。”康古鲁或许也是明白自己的表现有些心急了,他是赶忙有所收敛,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根本就已经來不及了,自己刚才的神情已经流露出去,也已经让张凡看了个一清二楚的了。只不过张凡的不动声色,并沒有让康古鲁发觉到什么而已,“这件事情对我來说,即便不能说成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却也是小人无法就这么不管不问的事情。所以,还请大人……” “看世子如此,想來也不是骗人的。”张凡说道,“只不过如此一來,我就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帮到世子了。毕竟这件事情对世子如此重要,万一说我一个不慎,反倒是适得其反的话,那可不就是我的过失了嘛。这种过错,我可承受不起啊!” “不不不,张大人有所误会了!”听张凡这么一说,康古鲁马上摆着手,说道,“这件事情对于我來说,的确是重要的很。可是实际上对于张大人來说,却仅仅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会劳烦张大人的。即便是到时候这件事情有了什么差错的话,那也只能是怪我自己沒有做好,绝对怪不到张大人头上的。” “那可难说了。”张凡显然还是在吊康古鲁的胃口,而即便是康古鲁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可是张凡依旧是不愿意爽快地答应下來,说到底,这还是因为康古鲁实在是太嫩了,才几句话就将自己的意图给完全暴露了,将这件事情说的如此重要,而张凡也根本就不怕他会就此放弃,“我这番话倒不是再说世子,只不过这种事情我实在是见得太多了,也在这上面吃过不少亏。因此,如今有人让我帮忙,即便是那种无法拒绝的事情,我也都要谨慎再谨慎才行,要不然,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张凡如此说,而且他的表情也是带上了一些曾经被伤害到过的模样。当然了,这件事情张凡也当真是有过如此的遭遇的,只不过对于张凡來说,那些事情对他的伤害,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当然,张凡对于康古鲁,自然是要这么说的。毕竟,这说到底,还是为了吊胃口嘛。 不过,实际上张凡说的这一番话,已经是露馅了。且不说别的,如果说当真是想要拒绝的话,甚至于拒绝的理由也就是这个。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张凡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说的,如果这么说,也就实在是太沒有水准了。 也就是说,若是换成别人的话,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出來,对面也就明白过來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当然,面对别人的话,张凡也是绝对不可能说出來这么一番话的。但是康古鲁可不是其他人,他生长在辽东那片土地,即便是有什么勾心斗角,却也是最终会发展成为那种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的地方。所以,什么谋略,什么心机对于他们來说都是很陌生的东西。因此,张凡的这番话他是听不出來当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的。他只知道,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很是为难,而对他本人而言,这件事情他还要多加把力气才行。 “张大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康古鲁是站起來,对着张凡躬身作揖,很是诚恳地说道,“康古鲁的将來,就全都要靠张大人了,还请张大人成全才是!” 这一会,张凡也是坐不住了。之前,他虽然的确是在吊康古鲁的胃口,那是因为张凡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康古鲁來说非常重要。或许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非常在意的,但是他知道相比起來他的在意,这件事情对于康古鲁來说更是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即便仅仅只是知道这一点,但是这对于张凡來说也就已经是足够了的。因此,张凡也不会害怕自己会说出來什么不适宜的话,从而让康古鲁退却,所以才有了张凡之前的那种婉拒。 可是,张凡当真是沒有想到,这件事情对于康古鲁來说,如此的重要。不,这件事情对于康古鲁來说很重要,这一点张凡是早就已经想到了的。但是张凡所沒有想到的是,康古鲁会如此郑重,或者说是做出这么大的反应來,这是张凡所沒有想到的。 因此,康古鲁这么一來,张凡也是吓了一跳。而如此一來,张凡也是沒有办法能继续这么坐着了,他必须要有所回应才行。 同样也是站了起來,张凡将躬身向自己行礼的康古鲁给扶了起來,让他重新坐下。 虽然张凡如此做了,可是张凡始终是还沒有答应他的话,因此,即便是被张凡重新请到座位上坐下的康古鲁,神情上也依旧是一副不安定的模样。不得不说,张凡所考虑的是一点都沒有错,事实上也就是如此,对于康古鲁來说,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无比重要,也是他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如果不能够说服张凡答应帮他的话,康古鲁显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罢休的。 因此,康古鲁会突然之间有这种反应,这对他來说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了。倒是张凡,却是因为他考虑的不周,这才是沒有料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对康古鲁來说的严重性,因此,康古鲁这么一动,也是让他吓了一跳。张凡沒有准备之下,沒有考虑周全,的确是沒有想到康古鲁如此看重。 让他重新坐下來之后,张凡也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对于康古鲁來说,的确是太过重要了。他不得不重视,不得不听到张凡亲口说出來帮忙的话才行。这一切加起來,这才是有了以上的那一幕。 但是,实际上这对于张凡來说,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虽然张凡想要吊胃口的想法,也是随着康古鲁的这一行动而结束了,但是对于张凡而言,他的目的实际上已经是达到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就一切都好说了,也沒有必要再继续吊胃口了。 看着用无比紧张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康古鲁,张凡是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请世子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让世子会如此施为?” 听到张凡这么说,康古鲁也就明白,不管怎么说,张凡也算是答应下來了,这也是让他放心了不少。但是同时,也是因为张凡所问出來的这个问題,康古鲁也是变得无奈了起來,而且他面上所露出來的表情可不仅仅只是无奈这么简单,更多的实际上却是悔恨和不甘。 “世子这到底是……”虽然心里面是明白的一清二楚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张凡还是要转出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才行。 “张大人应该也知道……我……我是阿玛……庶……出之子。”康古鲁很是艰难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而且尤其是他说到“庶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当真是一副难以出口的模样。 “这……这我自然知道的。”张凡这个时候依旧是继续装模作样,做出來一副“原來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表情。 “我……我……想……”但是,说了这句话之后的康古鲁,却是变得有些犹犹豫豫,或者说是仿佛在掩盖什么会令他羞辱的事情一般,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來。 “世子在想什么,多少我算是有些明白了。”张凡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太过逼迫的,说的差不多也就行了,因此,他接着说道,“只不过,我虽然能想得到,但是却不知道世子到底是什么打算?” 而听到张凡这番话的康古鲁,也是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不甘之心 见到康古鲁露出如此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张凡洗澡呢红多少也是明白了一些。 或许,康古鲁作为王台的庶出之子,在部族当中并沒有受到过什么歧视。甚至于,就算是扈尔干瞧不起他,但是也并沒有羞辱过他。而王台对他,即便是沒有如同扈尔干那么的好,却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即便是如此,康古鲁还是会因此而感到不甘心。 虽然说康古鲁,即便是不说他跟扈尔干嫡出或者庶出的问題,但是他也毕竟是弟弟,既然如此,立长不立幼,将來继承王台位置的是扈尔干也是非常正常的。可是康古鲁却还是不甘心,因为原本,这种事情当真是说不定。而他相比起來扈尔干,实在是有才干的多了,这一点不光只是他自我感觉,不管是谁,只要是知道他们兄弟俩的事情的,也都是这么看的。也就是说,如果不考虑身份的问題,那么将來谁能够继承王台,当上哈达部的首领还当真是不一定,而且康古鲁的机会明显是要更大一些。 但是如今的问題在于,扈尔干是嫡子,而康古鲁却是庶出。这么一來,不管康古鲁再怎么有才干,但是却都是不可能继承王台的位子了。不,也不是不可能继承,如果说扈尔干到时候沒有办法继承的话,那么康古鲁也就自然当然不让了。只不过那种事情,即便是康古鲁考虑过,但是却沒有办法做出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当中的原因很多。 但是,在扈尔干沒有消失的情况下,康古鲁想要登上首领的位置,虽然是极为困难,但是却也并不是连丝毫一点的可能性都沒有的。因此,康古鲁平日里为人不仅仅只是低调,但凡是什么脏活累活,或者是什么扈尔干嫌麻烦而不愿意去做的,康古鲁都抢着去做。所为的,也就是为了在他的阿玛王台的心中留下个好印象。 但是,这显然是远远不够的。老实说,康古鲁庶出的身份,原本王台对于他也当真是很不在意的。而如今,王台对他还算不错,但是也仅仅只是如此,而且这还是靠着康古鲁如此拼死拼活才换來的,可是换來的却是如此微薄。 对此,康古鲁自然是不会满足的,毕竟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那么就跟原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区别了。而康古鲁所想要的显然可不仅仅只是这么多,他还有更加多的想法想要实现。 但是,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对于康古鲁來说,他当真是已经尽力了。并不是说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而是说他把能够让王台感到高兴的事情都给做了。他虽然还留有余力,可是其他的那些事情,做了也无济于事。最主要的问題在于,如今的情形,对于康古鲁來说,根本就是有力沒处使,他不知道除了那些事情之外,自己到底还要做些什么才能够让王台更加看重他,甚至于超越对扈尔干的看法。 这个问題,原本就一直在烦恼着康古鲁。但是王杲的那件事情,以及锦衣卫的人找到了哈达部。当康古鲁从王台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对他來说绝对是一个机会。即便是同样被找去的也有扈尔干,但是康古鲁也并不觉得气馁,毕竟这件事情是明廷的,明廷可不会管他和扈尔干谁是庶出谁是嫡出的事情,只要办成了,那么就统统有赏。 康古鲁明白,这件事情明廷绝对不会仅仅只是赏赐一些黄白之物,肯定是有封官的。虽然说他并不知道明廷的打算是要借用哈达部统领女真,可是他只要明白这件事情对他來说是一个机会也就足够了。 而最后的结果,果然是如此。在他们将王杲抓到之后,朝廷审王杲的时候,他们父子三人也是被视为功臣而受邀入京。在审过了王杲之后,也各有封赏。也就是说,如今的康古鲁,虽然出身并沒有扈尔干那么高贵,但是他现在跟他却是站在同一位置了。相比起來部族当中的身份,亦或是在辽东的女真人力所有的名号而言,显然明廷所封的官位要更加重要一些,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期。 而且很明显的,在经历过了这件事情之后,王台对于他的看法也是比以前更好了。而他的那个哥哥扈尔干,却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到处招摇,当然,现在是更甚了。只不过扈尔干也沒有惹出來什么事情,因此王台也不会怪罪他什么。 康古鲁的地位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得到了改善,但是显然,他明白这样还是不够的。因此,康古鲁还想要更进一步。而这一次前來京城贺年,他争取了下來,來到了京城。为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将來而打拼。如今,康古鲁也是坐在了张凡的面前,正式开始了这番谈话。 不甘,这种不甘的情绪,张凡之前倒是沒有想到的。但是如今他看到了康古鲁所露出來的这种表情,却也是立刻就能明白了。或许说起來这种感觉实在是会让人觉得很奇怪,毕竟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般,关于康古鲁的一切事情,张凡也仅仅只是从卷宗上看到的,他并沒有接触过康古鲁,所以他也并不知道到底他所遇到的是什么事情,更加不知道康古鲁的心中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如果这么看的话,康古鲁在张凡面前所露出來的这种表情,张凡应该是想不明白才对。或者最起码也不会那么快就想明白。但是却偏偏的,张凡还就是如此轻易,这么快的就想通了这当中的道理,这么一來也当真是让人觉得奇怪了。但是张凡还就偏偏是想通了,而且张凡即便只是这么想象,却是多少能够感受到康古鲁的心情。 那种不甘,明明自己比起來那个哥哥更加优秀,而且不仅仅只是优秀,不管是什么事情,康古鲁都愿意去做,而且不管什么事情,康古鲁都能够办好。不只是如此,康古鲁对于族中的事情更加明白,做起來也是更加顺手。可是这样的康古鲁,如此努力也仅仅只是获得了王台的一些好感罢了。 而反观扈尔干,虽然并不真的是好吃懒做、一事无成,可是毕竟扈尔干也是仗着自己嫡子的身份,如此的肆无忌惮。虽然说他倒也是沒有干出來过什么天大的坏事,可是却也同样沒有办过什么实事。可是即便是如此,就是因为他是王台的嫡出之子,因此,即便是他根本什么都不做,但是只要他不会惹麻烦,那么王台对他的看法,却也是跟康古鲁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这种事情,古已有之,而且已经经历了几千年的时光,却也是依旧沒有任何的改变。可是不管是经历了多长的时间,这种事情也依旧是沒有办法让人觉得平衡,觉得能够忍受这件事情。毕竟不管经历了多长时间,可是作为人來说,生命也就只有那短短的几十年罢了,而这件事情却是要决定了他们的将來到底会如何。换成了任何人站在康古鲁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情,那都不会觉得好的。因此,对于张凡來说,他能够这么快就能理解了康古鲁的想法,也沒什么,很正常。 “世子的情形,我大致是明白了。”虽然说张凡明白了康古鲁的感受,可是说到底,这也还是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因此,张凡只能够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我虽然很是同情世子,也为世子的遭遇感到不缀。只不过这件事情,我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帮忙了。世子可有什么想法?” “张大人,这件事情我也考虑过了。”显然,康古鲁这一次是有备而來的,他是早就想好了到底应该怎么跟张凡來谈这件事情,“我并不要大人平日里提起我,想來这也是让大人难办的事情。只不过若是以后辽东有了什么事情,还望大人能够交给我來办。我若是事情办得好,也不求朝廷的赏赐,只是希望大人能够稍稍提起我便是。最好是能够让我阿玛知道,知道朝廷对我很是信任,变行了。毕竟这是长久之事,也不急于一时,不需要大人如今就开始考虑。若是无事便罢,一旦有什么事情,还望大人多多关照便是。” 康古鲁所提出來的要求,其实就是如此简单。而且这当中,也有着很大的运气成分在其中。说是有事,但是如果说沒事的话,那么岂不是也用不着他了嘛!可是即便是如此,康古鲁却还是要这么做。如今这一趟來京城,不仅仅是要跟张凡说这件事情,之后他还想要通过张凡的引荐,最起码的先跟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混个脸熟。到时候,即便是朝中的人都知道他康古鲁只不过是王台的庶出之子,但是不管是王台还是扈尔干却是跟他们并沒有什么交集。反倒是他这个庶子,却是这些大臣们所熟悉的。如此一來,将來也就非常好办事了。 总之,这件事情这么着的话,实际上也就算是康古鲁对于自己未來的一项投资了。只不过这个投资到底有沒有用,或者即便是有用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效,这都完全是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即便是如此,这对于康古鲁來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而对于张凡來说,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麻烦。实际上,即便是张凡原本的考虑,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再说了,即便是沒有事情,弄出來一点事情让康古鲁去做,这对于张凡來说,还不是翻翻手的事情嘛!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掌握之中 康古鲁的事情,张凡是欣然答应了。( ~)并不是因为康古鲁送的礼,也不在乎张凡同情康古鲁的事情。真正让张凡会答应下來这件事情的原因,是因为康古鲁所想要的,跟张凡所想要做的不谋而合了,所以张凡这才是会同意了康古鲁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张凡虽然是同意下來了,可是张凡所需要做的也并不多,很简单。之前都说的很明白了,一旦辽东有什么事情,而且是需要哈达部的人出面的时候,张凡这才会推荐让康古鲁去做。虽然说这种事情,说到让哪一个具体的人去做也实在是太明显地说明张凡跟康古鲁之间有关系了。可是这并不要紧,这种事情朝廷里面多的是。再加上张凡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对于这种事情比较了解,他完全可以说自己已经对王台父子三人调查的清清楚楚,从而这才是得出來了这个结果的,这并沒有什么问題。 当然了,如今的辽东,平常有李成梁这个总兵管理,再加上如今的形势,想要再发生什么大的事情,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了。而其他的事情,就比方说女真族内部的事情,包括原先在王杲手下的那些人,那就要哈达部去做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这种事情实际上朝廷只需要给哈达部定下规矩,也就不用太过过问了。也就是说,实际上朝廷能够插手的方面并不多的。 但是,就如同张凡之前所说的那样,这种事情,或许对于其他人,乃至于对于康古鲁來说,这完全都是要看运气,运气到了,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是需要朝廷去过问的时候,张凡再在适当的时候提到康古鲁,也就成了。可是这种靠运气的事情,也实在是沒有办法让人觉得会保险。 可是,这种事情对于张凡來说,那可就完全不是事了。如果说沒有事情可做,那还不简单,暗地里找点事情出來不就行了嘛。对于其他的人來说,也能这么做,但是其他的人所找的事情,恐怕光是靠哈达部自己就能够解决,也沒有必要上报朝廷,那就达不到目的了。 但是张凡可不一样,他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这种事情可不是第一次做了。想想看,当初就连陷害朱宣圻派刺客行刺朱翊钧,这种事情他们在李太后授权了之后都能够做得出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來的? 而不仅仅是张凡,张凡手下的那些人,对于这种事情也是非常有心得的。在他们的这种经验之下,他们是完全可以控制好办事的力度的,让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小到哈达部自己就能够解决的同时,也绝对不会让事情大到天下皆知的地步。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让朝廷需要开口,但是同时也不会太过张扬。这种事情听起來很困难,但是对于张凡和他的锦衣卫來说,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轻松了。 或许说这么做也实在是有些不道德,但是这对于张凡來说,想要完成他的打算,这么做却也是必须的了。好在,对象是女真人,光是这一点,也就让张凡少了很多罪恶感。至于说康古鲁这个女真人,他倒是对于这种事情无所谓,对他而言,只要是能够完成自己的心愿就行。至于说在他完成心愿的道路上,会不会有他的同族人因此而受伤,老实说这还真不是现如今的康古鲁所需要去考虑的事情。 当然,这个决定虽然是已经做出來了,但是张凡却也不可能就马上去这么做。毕竟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虽然说不会到处传扬,但是如果说发生太多了,也是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张凡倒是不害怕会查到自己头上,他只是担心如果暴露了这件事情的话,他的打算会受到影响。( ~)如今张凡才是找到康古鲁这么一个完美的棋子,让他舍弃了再去找另一个,张凡显然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虽然跟康古鲁说定了这件事情,可是要做也绝对不是现在。毕竟如今辽东诸事初平,如果说现在当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张凡也自然是会遵守跟康古鲁所定下的,让他去做。但是如果说现在沒有,却也不是个时候去弄出來什么事情了。 因此,虽然如今张凡就已经跟康古鲁说好了这件事情,但是实际上要去做,却还是要等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行,要不然太过明目张胆了,自然是不好的。 不过好在,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这毕竟是个长久之计,并不是迫在眉睫的,不需要马上就做。如今,王台也是正值壮年,距离那个时候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即便是康古鲁如今就开始为自己的将來而考虑了,可是那也毕竟是很长时间之后的将來,不是现在就能够马上去做的,更何况现在去做,也未必就能够做得好,甚至还会有麻烦。 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并不急,而康古鲁同样是不急。或许对于康古鲁來说,他自然是希望能够马上就解决了这件事情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马上就办成了。更何况,他也是如此忍了二十多年了,而如今总是是开了个好头,就算是再让他多忍二十多年,那又能如何!总之,这一切都已经开了个好头了,那就要继续下去,不能因为一时忍不住而坏了大事。 也就是说,现在,还是准备的时候,还不到发力的时刻。对于张凡來说,他是更加沒有必要如今就开始准备的。虽然到时候如果沒有事,需要他去找事,可是即便是如此,对于张凡來说,那些事情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够办成的,不需要现在就花费太多的心思去费心。 但是对于康古鲁來说,如今他是看到了希望,这精气神自然就是不一样了。在跟张凡讨论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也就是按照之前的预定,为康古鲁引荐朝中的几位大臣。当然,张凡所引荐的人并不是毫无关联的,他是专门去找了那些能够跟哈达部,或者辽东扯上关系的人去说的。而康古鲁在见这些人的时候,虽然他无论在说话还是在表情上,面对这种事情都是有着许多稚嫩的。可是显然,这人的精神一旦有了,那么他看起來也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康古鲁对于这种事情是第一次,行为上还是非常稚嫩的。可是他所能够给做的,在张凡看來,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有的时候张凡都觉得,即便康古鲁的这个庶子的身份,甚至于张凡答应下來他的请求,实际上也并不是因为同情他就当真是为他考虑了,更多是还是因为张凡想要利用康古鲁來完成自己的打算。但是即便是如此,看到康古鲁如此,张凡有的时候都在考虑,或许就如此让康古鲁继承哈达部的首领位子,也是不错的事情。当然,这件事情如果张凡当真是想要去做,也是非常简单的。 但是,在经过几天之后,张凡回去一想,这件事情不行,不能这么做。康古鲁很聪明,也很优秀,而且还能吃苦,能忍耐,做事也比较实在。这样的人,如果当上了哈达部的首领的话,对于哈达部來说,那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这件对于哈达部來说天大的好事,却是未必会对于明廷來说就好了。 如果说将來的哈达部有了康古鲁这样一个首领的话,那对于明廷來说,或者说是对于张凡的未來规划來说,都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凡也就是打定了以后的主意了。如今他答应了康古鲁要帮他,而张凡也并不打算食言,他的确是会帮康古鲁的,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问題。 但是张凡虽然答应了会帮助康古鲁,却只是答应了要帮助康古鲁提升他在王台心目中的地位而已。张凡可从來都沒有说过他要帮助康古鲁登上哈达部首领的位子。 甚至于等到将來,张凡都可以倒过來帮助扈尔干,却也是并不会违背他如今对康古鲁所作出的什么承诺,这完全就沒有关系。 张凡的计划就是,用康古鲁來扰乱哈达部。或许哈达部本身,在这段时间里,是会不断壮大的,而张凡帮助康古鲁,对此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甚至对于哈达部來说还是个好事。但是张凡的帮忙,本意就是为哈达部的内部安下了一个不安定的种子。将來,等到王台将要死去的时候,张凡也是盘算过,恐怕那个时候的哈达部也是发展到了需要有人去抑制它的时候了。而这个时候刚刚好,被张凡培养起來的康古鲁,也就有了跟扈尔干叫板的实力。如此一來,哈达部的乱,也是会让它的繁荣,稍稍降低,甚至于有崩落的危险。 但是这些事情,对于张凡來说,都是以后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对于张凡來说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做起來这些事情,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不忍和同情,绝对是抱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去做的。 至于说到时候到底会如何,如今谁都不知道。但是这颗种子,终究是已经被张凡给埋下了。而剩下來的,也就是需要张凡以后去如何灌溉了。但是这件事情,张凡觉得并不会有多么麻烦,或者说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实在不是难事。 总之,辽东的事情,就在这么一会功夫,就已经被张凡给决定了。并且将來的情形,也不会差出张凡的掌控。^-^無彈窗閱讀^_^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开始行动 随着一天一天过去,天气也是渐渐转暖了。( ~)这冬天,当真是很冷,最起码在张凡知道他來了京城之后,这是他所度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不过这冬天过了之后,一到开春,这天气也就暖和了起來。当然,这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在明明已经是春天的时候,还要穿着那么厚重的冬衣,这对于朝中的那些个老骨头们來说,都是一件好事。 这春天一开,朝中也是沒什么事情的。当然,虽然说沒什么事情,但是也并不代表着朝中就安生了。实际上如今的朝中,人们还是很担心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张居正了。毕竟他去年弄出來了那么大的动静,而且年前又做了那么一件事情。并且那件事情,在还沒有完全做完的情况下,就被张居正这么果断地给停下來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显得非常不自然的。而在这不自然的背后,必然是有着其原因的。就比方说这件事情,在去年年底的事情之前,朝中的人实际上就已经知道了张居正是有着什么新奇的打算的。只不过在那个时候,人们还不知道张居正到底是打算什么时候做这件事情。 而去年年底,张居正借着朱希忠逝世的事情大做文章,在朝中是大打忠诚的口号,惩治。张居正这么做本身并沒有什么过错,而他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也的确是有这个义务來做这件事情。只不过问題在于,不管是谁,也都能够看得出來张居正这看起來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实际上背后是有着很深的企图的。 而且事情直到去年年底就突然间停下來,朝中的那些人也是知道,张居正的行动如此诡异,必然是预示着,不管他想要做什么,也都已经不远了。 不过张居正并沒有在停下來那件事情之后就马上开始这一件。张居正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毕竟连番几次的施为,朝中的人各个都是人心惶惶的,也各个如同绷紧了的弓弦一般。如果说他毫不停顿的,结束了一件事情就马上开始另外一件的话,会不会造成什么麻烦,以及这种麻烦所会带來的连带后果,老实说就连张居正本人都不确定。因此,张居正是暂缓了他正在做的事情。 而且张居正所选择的这个时机也是非常的好的。虽然说在这么连续两次的施为之下,弄得朝中的这些人是各个紧张的要死。如果说就这么停下來了之后,会不会让这些人渐渐放开这种紧张的情绪,从而再回到之前的那种情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张居正之前所做的也就完全是沒有意义了,甚至于这样反而会加深这些人对于他的恨意。 不过张居正所选择停下來的时候,当真是非常好。正好就是在去年年底,将要过年的时候,张居正停下來了。作为一个缓冲的时间段,过年这个时候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最好的就是,过年的时候,即便是沒有什么事情,但是过年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小事。如此一來,即便是停下來了那件事情,却也是让朝中的那些人无暇去多想的。 再加上在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这个年,恐怕朝中的那些人也是过的不安稳的。即便是张居正在年前将事情停下來了,可是这件事情的影响,也是让这些人连个年都沒有过好。 而如果说就连过年的这段时间,张居正都沒有停下來的话,那可就当真是闹得朝中一点都沒有办法安生了。原本,张居正所做的这件事情,朝中的人,包括李太后也都是知道的。但是对于李太后來说,她也是多少知道张居正的心思,再加上李太后对于张居正的信任,所以她也是非常支持张居正去这么做的。但是如果说这件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即便是李太后明白张居正这么做的理由,并且也是信任张居正,可是她也是依旧会出面的。( ~)朝中太乱了可不行。 而如果李太后一旦介入这件事情了,即便是朝中的人也是明白,李太后即便是介入,可是她却也还是向着张居正的。但是朝中的人这么一來就会知道,李太后是不希望朝中太过混乱的。那么将來,如果说张居正再有什么提议是会让他们觉得不行的,那么他们还不狠劲闹!即便是再小的事情,只要这些人闹起來,那也就不是小事了。而到时候,也未必难说李太后就不得不在这种压力的逼迫下,向朝中的那多数人妥协了。如此一來,张居正以后再想要做些什么,那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了。 在这方面,张居正清楚的很,毕竟他可是从严嵩统治朝政的时代就已经开始在这当中看着了,这些东西,张居正心里面明白的很。所以如今他行事起來,也是非常有把握,绝对不会闹出來什么事情的。 而现在,这个年也过去了,朝中的那些人,这个年本來就沒有过好,而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们也开始担心起來了。这种事情,他们了解的可不比张居正的差,而他们自己算算,这日子也是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张居正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提出來他的那不管是什么办法的。而且多少知道张居正会怎么做的这些人也是明白,张居正所要提出來的事情也绝对是他们沒有办法接受的。而更加让他们觉得难受的是,他们更加明白,即便是张居正所提出來的事情是他们所沒有办法接受的,但是他们也是依旧还要去那么做。甚至于在经过了张居正这么两次之后,他们自己都明白,就算是张居正的提议,他们再怎么不赞同,恐怕到时候他们也沒有办法反对的了。 那些人就都是抱着,到时候,张居正所提出來的事情,自己是沒有办法站出來反对的,因为他害怕张居正会对他做什么。在他们看來,这件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即便是他不站出來,还是会有人反对的。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操那份心,还是将事情交给别人去吧。 这个想法固然是沒有错,但是如果说每个人都是抱着这种想法的话,那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一副场景了呢? 而可笑的是,这些人却是不知道,或者是明明已经知道了而装成不知道,如此一副自欺欺人的表现,这也实在是让人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在料想到张居正就在最近,可能随时都会在哪一天早朝的时候,提出來这件事情。但是他们毕竟不是张居正,甚至于这件事情连张凡这个张居正的学生都不知道。因此,这段时间,这些人过的是更加提心吊胆的了。 而这些人的这种表现,张居正绝对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张居正对此是沒有任何的表示,他依旧是如此,一副渀佛根本就不知道的模样。 张居正的这种表现,在让朝中的这些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他们也是对此毫无办法,只能这么受着。 不过说到张凡了,不得不说一句。之前发生的事情,从去年开始。第一次,张居正挑选朝中的那些,到时候是有可能站出來反对他的人去找他们单独谈话。在这一段当中,张凡是帮了张居正很多忙的,甚至于可以说,这一段如果沒有张凡的帮忙,张居正是根本沒有办法做起來的。 不过即便张凡是帮了忙了,但是张凡所做的也仅仅只是给张居正提供一些消息罢了。真正的事情,去找那些人说话的事情,张凡是沒有露面的。虽然说朝中的那些人都知道,张居正所做的事情,沒有张凡的帮忙是不可能的。但是毕竟张凡沒有露面,所以这些人也就沒有将责任放在张凡的身上了。 而之后的时候,张凡根本就是沒有参与的,全部都是张居正一个人所做的。因此,那段时间里面,在朝中所有的人全都人心惶惶的时候,张凡却是最沒有事情,最闲的时候。那段时间张凡当真是在朝中无事,无事到他请假,花了将近三个月的功夫,从京城到四川一个來回,居然都沒有发生什么事情。由此可见,张凡当真是太闲了。 而如今,即便是在这个所有的人,包括张凡在内都是觉得这一次,张居正恐怕是用不了多久,随时随地都会开始行动的时候,张凡却是依旧沒有什么事情。除了年初,张凡要对锦衣卫的事情有些忙碌之外,朝中还当真就沒有任何事情。再加上朝中被张居正这么一弄,人人都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如此一來,整个朝廷,即便是张凡每日所收到的锦衣卫当中的汇报,也是沒有发生任何的事情。那张凡当真是闲着了。 而这种闲着,张凡倒也沒有觉得不好。再说了,朝中无事,张凡家中还有很多事情。 去年过年前的时候,张凡是又添了两个儿子,对此张家自然是高兴的很了。而张凡本人也是因此,在家中也是忙碌了起來。 如今,这都已经快二月了,而张凡是又添了一个孩子。是卫嫆瑶生下的,也是个男孩。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张凡是一口气多了三个儿子,这让他怎么能不高兴呢!所以,如今的张凡,让他去管朝中的那些事情他都不想管,更加不用提让他自己去过问了。 不过,事情可不是随着你想过问就问,不问就不问的。就在张凡不想问的时候,张居正开始行动了。而张居正这么一动,张凡也就沒办法再继续闲下來了。^-^無彈窗閱讀^_^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果断非常 张居正那是一点都沒有辜负众人对他的期望,就众人都觉得他会开始有所行动的这个时候,他还就当真是动了。但是即便是张居正的这番行动是朝中的那些人早就已经有所预料的,可是当张居正真的这么做的时候,他还是让朝中这些明明已经有了准备的人吃了一惊。 当然,之所以会吃惊,并不是因为这些人准备不充足。毕竟之前都已经被张居正那么三番五次的“警告”过了。甚至于就连张居正具体打算做什么事情 这些人即便是不知道所有的内容,却也是知道个差不多了。 之所以会让他们这么吃惊,实在是因为张居正所说出來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超出他们的心理承受范围了。当然,这里所说的也自然就是他已经准备了非常久的《一条鞭法》的事情了。 不过,显然朝中的人会对这件事情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也是在张居正的预料当中的,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张居正当真是沉着冷静,丝毫沒有一丝慌乱的应对。 张居正能做的如此完美,毕竟他准备充分,再加上他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并且他还深得太后的信任,因此如今朝中的大小事物,基本上只要张居正做出來决定了,那就只能这么办了。 因此,即便是朝中的人对于张居正所提出來的《一条鞭法》再怎么不同意,但是实际上,他们的反对都是无力的。张居正说这么做,那就只能这么做了。 实际上,这《一条鞭法》被放在朝堂上來说,这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嘉靖年间,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是在嘉靖十年的时候,当时就有人提出來了。而且不仅只是提出來了,当时的嘉靖帝也同意了这件事情。可是到头來,却也还是因为这个法子让朝中的那些人利益大损,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而从嘉靖十年到现在,这都已经四十多年了。而这四十多年当中,这《一条鞭法》更是屡行屡废,就是始终沒有办法稳定的实行下來。 不过如今,想要这么做的人可是这个已经完全掌握了实权的张居正。而且张居正为了这件事情当真是用心良苦,准备了很多。可以说张居正这一次,那当真是抱着必须的决心來做的。因此,对于朝堂上那些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有的反对,张居正在准备之下也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不过,正是因为这《一条鞭法》的威力当真是不小的缘故,所以即便是在张居正如此的准备之下,还是引得朝中的大臣们很是反对。就因为一点,这件事情 那可当真是触动了他们的根本了。 原本,张居正弄出來的《考成法》,虽然说他们对于《考成法》也是反对的,但是毕竟《考成法》是朝事,而且是有理有据,因此那些人也根本就沒有理由來反对了。 虽然说因为《考成法》的缘故,官员中饱私囊的状况可以说是大有改善了。而朝中也算是为了照顾这些少了许多灰色收入的人,也是提高了给他们的俸禄。只不过这俸禄自然是比不上他们原先的情形的。 不过好在这些人即便是很难再大笔收受贿赂了,可是朝中的这些人,哪个家中沒有田地,靠着这些,他们也能维持过去的那种花销。 但是这次,张居正提出來的这《一条鞭法》,那可是大不相同了!当中的一条,以后不再有瑶役,所有的人头税全都折算成银钱,而且这钱不是按户,是按亩來计算的。也就是说你有多少亩地,以后就得交多少银子才行。 谁都知道,朝中的这些人家中都是有许多田地的。而以前,他们让那些雇农家的人前去赴役,而有的就干脆是隐瞒田地。这些人就是靠着这种办法來敛财的。 如今,张居正所提出來的这《一条鞭法》,就连这一块都给他们截断了。( ~)如此一來,这让本來就已经收入变少的这些人如何愿意! 而且如今的情形,即便是想要隐瞒所有的田地都不成。张居正在这件事情上面花费了巨大的心思,又怎么可能沒有想到这一点呢!因此早在之前,在张居正刚刚确定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就开始行动了。所做的自然就是清丈全国的土地这件事情。 而清丈下來的结果,全国查出來的亩数,相比起原本户部所记载的,要多出來近三万万亩!由此可见,这么多年下來,到底有多少土地被这些人所兼并,更加不用提有多少百姓因此而破产,失去了家而流离失所了! 而这一次清丈土地所得出來的结果,也是让张居正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打算。他明白,改革之事是势在必行、不得不做的了。 于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的沉淀,以及张居正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之后,这才是有了如今的这个情形。而就如今看來,有张居正这样身份的人來主导此事,显然,《一条鞭法》的施行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朝中的那些人才会对此极为反感。 只不过,如今的张居正可不再是当初那个处于徐阶的保护之下,即便是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敢随意说出口的雏了。现在的张居正,大权在握,再加上经过了那么多的历练,不管是为官还是做人,那都是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境界了。所以,他也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 只不过这件事情也实在是太过牵动那些人的实际利益了,因此即便是之前有张居正所做的那些事,让这些人感到害怕了。但是现在,这《一条鞭法》出來了之后,还是让这些人鼓起胆子,前來找张居正理论來了。 只不过如今的张居正,那不仅是有实力,还能拉下脸來。即便是对面的人也放开了,可是张居正只要摆出來一副“你随便说,我听着,但是我就是不搭理你”的模样來,这些人也还是只能沒辙了。 只不过,这些人在张居正这里碰了钉子,但是他们显然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于是,张居正这里的这条路走不通 那么他们就去找别的路了。当然,所谓的别的路,实际上就是去找那些能够跟张居正说上话,而且张居正也不会听都不听就回绝的人了。 而这么一來,内阁当中的其他五位大学士,如今各个家门口是人來人往不断,全都是來找他们,希望他们去跟张居正说说情的。 当然,作为张居正的学生,并且是最能够跟张居正说得上话的张凡,也就成了这些人最为“重点关照”的一位了。 唯一沒有因为此事而受到太大影响,且又跟张居正关系不错的人,也就只有冯宝一个了。不过张凡他们可沒人羡慕冯宝,毕竟冯宝那可是属于特殊情况了。 虽然这些人为了这件事情,这段时间,当真可谓是跑断了腿,有的人更是这家不行换那家,将所有能够找的人都是找了个遍。可是,很显然这么做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用处。 他们这只不过是临时想出來的主意罢了,既然如此,早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件事情的张居正又怎么可能沒有想到呢! 张居正是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因此在他做这件事情的最后那个阶段,他沒有让任何人來帮忙,就连张凡都沒有。 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撇开这些人,而就是为了现在。而如今,这效果也就体现出來了。 就舀张凡來说,不管是谁來找他,他完全就可以用一句“我不知道”就能够回绝所有的人。而事实上,就算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可以说,但是最起码表面上是沒有办法再逼张凡的了。这就是张居正所打的主意了。 所以,如此一來,这些人在张居正面前是说不通的,而在张凡那些人面前,他们又吃了个很沒道理,但是他们还就是沒有办法的闭门羹。也因此,即便是朝中的人大部分都反对这件事情,但是他们偏偏就沒有办法。不管是走明路还是暗道,都走不通。 于是,这《一条鞭法》的事情,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在所有的反对者明明是不想赞同,却是因为许许多多的原因而不能够反对的情况下,这才是被通过了。 或许,不能够用“才是”这两个字,因为这件事情在张居正的推动之下,根本也就不可能失败的。只不过张居正前期所做的那些准备,只是让事情变得更加顺利了而已。 对于张居正來说,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毕竟这是他一直以來都想要做的事情,如今成功了,那他自然是高兴了。 但是对于张凡來说,这可就是一件麻烦事了。事情本身也是让张凡高兴的,但是即便最后,张凡完全可以推卸责任,他也依旧是烦心无比的。毕竟所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可想而知,如果当初张居还继续找他帮忙的话,那张凡现在还不得被烦死了! 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说到这时候就能够结束了。毕竟这才是刚刚实施,而之后必然是有许多问題的。并且张凡自己也知道,自己也是逃脱不了那些问題所带來的麻烦的。 只能说,如今这只是让张凡为将來做个准备而已,而到时候的麻烦,那是绝对比现在的要多出太多的。 实际上,就连张凡自己都已能够预料到,将來的麻烦事情会有多么烦恼了。不过这跟现在的麻烦可不同,若是因为这的话,就算是会麻烦,张凡倒也是打算接下了,毕竟,这是好事。^-^無彈窗閱讀^_^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闲不下来 原本,张凡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就多了三个儿子,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了。( ~)不只是张凡,张家全家上下都为此感到高兴无比。不过如今,张凡当真是爱死他这三个儿子了。 原因其实有些让人觉得好笑。这不,张居正不是开始《一条鞭法》的事情了嘛,如此一來,整个朝中都是被弄得不得安生。毕竟这《一条鞭法》一旦施行起來,也就等于这些人将來每年都要少掉很大一笔银子,而对于如今已经施行了《考成法》的朝中來说,这些人若是连这些钱都要多交的话,那他们当真是不愿意的。 说起來,这《一条鞭法》的事情,张居正是从很早就开始考虑了,时间上來说的话更是要早于《考成法》的时候,甚至于在张居正沒有考虑《考成法》的事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琢磨这件事情了。 其说,《考成法》实际上就是张居正在考虑《一条鞭法》,不,那个时候虽然已经有“一条鞭法”了,不过张居正却沒有决定,只是想要改革朝中的现状而已。总之,在张居正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之后,他也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要知道如果朝中的形势不改变的话,那么将來不管张居正想出來什么再好的办法,那也是沒有用的。 因此,也可以说《考成法》实际上完全就是为了之后的这《一条鞭法》能够顺利实施而铺路的行为了。也就是说,《一条鞭法》那才是重中之重的。 总之,当初张居正是这么个想法。不过当时的张居正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其实当初他并不是沒有抱负,只不过这施展抱负的成分倒还是不多的。更多的实际上是当时张居正出于朝中内斗的那个大环境之下,再加上当时张居正也是刚刚入仕沒有多久,在徐阶的庇护下,虽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却也看到了许多许多东西。 再加上那个时候,嘉靖皇帝不问国事,只知道跟大臣们斗來斗去的。虽然嘉靖皇帝倒是赢得了作为一个皇帝该有的尊严,可是这国家却是被他弄得破败不堪了。而之后的嘉靖皇帝,更是一心迷于炼丹之术,更是耗费了无数钱财。 总之,一句话,那个时候大明朝每年都是入不敷出的。而张居正也是看到了这方面,因此才想要改革民法,最起码的,能够让朝廷的收入变多,也能够让百姓好过一些。只不过当时的张居正,虽然有这么个想法,但是他的身份,让他沒有办法做这件事情。 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情况掉转了过來。当初的张居正,想要做,而且国家也急需着这么做,但是张居正却是沒有权力这么做。如今,张居正是有权力这么做了,而且他想要做的想法也沒有改变。可是如今的大明朝,最起码的对于钱这方面的事情,倒并不是太过需要了。 不过即便是朝廷并不是很需要,可是张居正也依旧是打算这么做。并不是说这是他准备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不做不行。而是如今,虽然朝廷的情形的确是好多了,但是要知道,百姓们的日子却并不好过。或许比起那个时候來也的确是要好多了,但是实际上,还是有很多不好的情形的。因此,张居正也就这么做了。 但是,这么做的话,却是牵动了朝中那些人的利益,而且是非常根本的利益。而即便是张居正之前是三番五次地威胁过这些人了,可是显然,在这种利益之下,这种威胁却是作用很小的。 再说了,对于这件事情所反对的人,可不光仅仅只是朝中的这些人。毕竟土地兼并这种事情,如果说光是朝中的这些大臣,那也根本就不用担心了。( ~)就算是什么都不管,随着他们去怎么做,就凭着朝中的这么几百号人,在这么大的疆土上,又能兼并多少土地?又能祸害多少百姓?又能让朝廷亏空多少呢? 所以,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光只是朝中的事情。土地的兼并,或许朝中的这些大臣们,在他们单人的数量上來说,他们的确是很多,不是下面的那些人能够比得上的。可是这总数加起來,朝廷当中所有的官员所兼并的土地数目全都加起來,也不及民间那些土豪们所兼并的土地数目的百分之一。 因此,真正会强烈反对这件事情的,实际上是下面的那些人。 想想看,如果仅仅只是朝中的话,在张居正之前所做了那些事情之后,这些人也就罢手了。虽然会损失很多钱,可是他们还不至于活不下去,也照样能奢侈,只不过比原來要少一些罢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跟张居正对着干的话,恐怕到时候他们会失去的可就不仅仅只是钱财了,恐怕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定。 而如今,在张居正公布了《一条鞭法》之后,这些人虽然沒有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但是在下面,他们却是积极活动,内阁的人,甚至于张凡,都是不厌其烦的。就是因为有地方上的人在他们背后,鼓动他们这么 去做的。 为什么朝中的这些大臣会因为地方上的这些土豪就这么做了呢?更加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说地方上的那些土豪沒有关系,不能跟朝中的这些大臣们串通一气的话,他们凭什么兼并这么多的土地,并且可以隐瞒自己的土地这么多年,逼得张居正要清丈全国的土地,才能查出來! 简而言之,就是地方上的这些大地主,跟朝中的人都是有关系的,而如今《一条鞭法》的事情出來了之后,这些大地主和土豪们知道,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那么他们可就当真是麻烦了。 这件事情最严重的影响,就是关于钱财的。而对于朝中的人來说,沒有了这额外的收入,他们也照样做官,只不过是平日里少点花销罢了。但是对于这些大地主和土豪们來说,他们所拥有的土地就是他们的财产了。而若是《一条鞭法》顺利施行的话,那么对于他们來说的最大的收入,就会减少许多,这是他们绝对沒有办法忍受的。 于是,这些人也就开始找朝中这些人的麻烦了。当然,能够说得动朝中的这些人,让他们胆敢在这个时候找张居正的麻烦,很明显,他们之间绝对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的。 可以说,如今朝中的这些大臣们当真是被放在了两难的境地。原本,他们是打算就吃了这个亏了,就算是张居正让他们的收入大大减少,可是他们就算是现在惹不起张居正,忍了总可以吧。但是谁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说了算的。他们不想管,但是他们下面的那些人可不会如此吃这个亏。所以,就有了如今的这幅场面了。 于是,内阁和张凡就遭殃了。不过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张居正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因此在最后阶段,他是撇开了所有的人,自己单干。这么一來这些人就算是被找到了,也完全可以用什么都不知道來推卸责任。 就舀张凡來说,即便是朝中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跟张凡是脱不了关系的,但是他们还就是舀张凡沒办法。 可是显然,这些人也是不会放弃的。虽然张凡是锦衣卫,但是他可是脾气最好的一位锦衣卫都指挥使。因此很多人在來找了张凡,并且碰了钉子之后,却是还不放弃,甚至会來找张凡第二次、第三次。 对于张凡來说,这当真是不厌其烦。而偏偏的,对于这些已经逐渐有些失去理智的人來说,张凡也不能恶语相向,即便是劝,即便是有的话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可是张凡还是得要做出來一副非常耐心的模样才行。而即便是有了张居正的安排,让他好受了很多,可是张凡还是因此而烦恼无比的。 这就要说到开头说的那件事情了。正是因为张凡如今又新添了三个儿子,这回他可是有理由了。简单得很,就说孩子这才是刚刚出生,再加上如今朝中又沒什么事情,所以他想要多花些时间在家中陪陪老婆孩子。 这个理由,实在不是一个朝中大员应该说出來的。毕竟用老婆孩子來挡驾,也实在是有些丢面子。不过在这个时候,张凡哪里还能在乎得了面子的问題,只要这些人能够少來烦恼他,张凡就是谢天谢地了。 当然,张凡也当真是想躲在家中陪陪家人。而如今,不管是事实还是找的理由,他都有这么做的理由了。总而言之,如今张凡这日子过得倒还是可以。如果每天敲门的人能够少一些的话,那可就更加完美了。 不过,如今的张凡,虽然烦恼不多,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沒有烦恼的。而他的烦恼,可不光仅仅只是关于朝中的这些人每天來烦他的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别的事情在烦恼着。 而张凡现在在烦恼的这件事情,其实就是关于这《一条鞭法》的事情。 虽然说当时,张居正在制定的时候,张凡也是一直在他身边帮忙,因此《一条鞭法》当中的条款,张凡都是知道的。可是那个时候毕竟只是理论阶段罢了。而真正到了施行的时候,即便是现在也沒有正式开始,不过张凡也是想到了几个问題。 而这几个问題,如果不解决的话,《一条鞭法》是沒有办法长久的。如今的张凡,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題。^-^無彈窗閱讀^_^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问题涌现 《一条鞭法》的施行,那自然是一件好事,这是肯定的。可是有的时候,好事却是也有可能变成坏事。这完全就是要看,施行的过程当中,是不是有什么疏漏,亦或者是在执行的过程当中,是不是有人不遵守,这些东西,那可就是不太好说的了。 就比方说,《一条鞭法》的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免除一切加诸在百姓身上的杂役之害。从此以后,里甲的形式,在大明朝,不论是明面上还是实际上也都不存在了。但是,当真在施行的时候,是不是能够做得到,或者说管束当真是能够严格控制。毕竟大明疆土实在是太大了,有些地方的官员觉得自己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就变着法子做。报上去是一回事,自己坐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种事情,绝对会有,实际上不管是什么朝代,也不管是不是改革的任何条例,只要是朝中有颁布,那么下面就有相应的应对措施,绝对是能够瞒天过海的。就算是会被查出來,那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而且,这《一条鞭法》一旦施行起來,如果当真是有人敢这么干的话,那可就遭了。这银子还是要收的,要不然等到时候交不上朝廷,那就麻烦了。但是同时,却还要百姓服徭役。如此一來,怨声载道却是沒办法传过來,而朝中的人还以为是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这绝对是乱国之根。 因此,如何才能够有效地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題了。而到底应该怎么做,如今却还不知道。毕竟现在,张凡也只是发现了这个问題而已,却是还沒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而这件事情也是刻不容缓的,因此,张凡在发现了这个问題之后,也是马上就去跟张居正商量了。 如今张凡倒是不怕去见张居正了,实际上张凡还想这么做。这么一來的话,朝中的那些人还以为张凡是不厌其烦,终于决定去跟张居正商量他们的那件事情了呢。因此,张凡自从去张居正那里之后,家中的烦恼也是少了不少。 回來,这件事情当真是有些麻烦。虽然说,执行命令的都是地方和朝中的官员,而既然是官员,那就是读书人,而既然是读书人出身,那就应当诚实守信,并且作为一个官员,那就要谨遵朝廷的号令才是。但是人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要不然的话,历史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朝代灭亡了。 总之,到底应该怎么來遏制这种有可能的情况发生,这就是一个问題了,而且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題。而不管是对于张凡还是张居正來说,这件事情也都是必须要解决才行的。要不然的话,放着不管,那么《一条鞭法》不仅仅不会让百姓得利,反倒是会让百姓深受其害。甚至于,最后演变成不得了的情形。这可是张居正绝对不想要看到的。 但是,这个问題虽然已经被提出來了,却是很难弄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如今朝中已经有《考成法》來相辅相成了。但是同样的,如果是太过于偏远的地方的话,《考成法》能够发挥的效力也是非常有限的。 当然,也可以增加人手,由朝廷加派人前往各地去监督。这虽然会增减一定的成本,但是对于如今的朝廷來说,这倒也沒什么。更何况,如果说这样能够有效地遏制这种情况的发展的话,那么这个办法也相当不错。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居正心中还是有所担心。他是害怕这个由朝廷指派过去进行监督的人,等到了地方上之后,会跟那里的人同流合污。如此一來,不仅仅不能够起到作用,而多了一个人分一杯羹的话,对百姓的剥削又更深了一步。而且这么一來的话,反作用的效果也就会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背离初衷了。 不过张凡倒是提出來了一个办法。这倒不是他突发奇想,而是用以后的见闻所得出來的一个办法。由朝廷派人到地方上去监督,这个办法固然是沒错的,而且也是能够极大地遏制那种不想看到的情况发生。而为了不让派过去的人也腐化,光是挑选那种信得过,或者是名声外在,很诚信的人那是不行的。因为人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在你面前再怎么表现良好的人,谁也敢肯定,他换了一个地方,换到了你沒办法去监管他的地方之后,他还能始终如一呢! 所以,张凡的打算是,这个人是必须要派过去的。但是,派过去的人不能长期驻在那里,在一段时间之后,是要换人的。 官场上的事情,张凡如今也是熟悉的很。如今大明朝的风气,虽然说的问題还沒有完全解决,并且一直都有,但是毕竟相比起來原來要好的太多了。而即便是派过去的人想要收些钱财,而那边的人也想要买通关系,可是即便是如此,也不可能说到那里,根本就沒有见过面,沒有一点交集的两个人,马上就能一拍即合,立即开始合作了。这总是要有一个过程才行。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派过去的人,还是会履行朝廷给他的任务的。 等到一个时期之后,等到他们两方也都差不多熟悉了,可以建立那种灰色交易的时候。但是这个时候,派过去的人任期也就满了,也该换人了。如此一來,地方上的人就不可能发展一个稳定的关系,而想要在这种不稳定的状态下还继续行着原本的事情,那就实在是有些不太可能了。 当然,如此一來的话,花费自然就更加巨大了。原本,大明朝疆域辽阔,想要这么做的话,就要新增很多人,而这本身就是一笔开支。如果说按照张凡的办法的话,规定个任期,到期换人,那么这开支也就更大了。 但是,如果说这么一來能够有效遏制那种腐化的情况,并且让《一条鞭法》能够顺利执行的话,这么做的价值还是有的。即便是开支会增大了不少,可是这《一条鞭法》若是能够有效施行,所带來的效益,也会让朝廷根本就不在意这种事情了。 当然,这个办法还有个问題,那就是任期的规定。如果说派过去的地方,距离京城,或者距离地方上的大府比较近,那么还好办,毕竟路程不远。如果说是那种很是偏僻的地方,那可就麻烦了。而偏偏的,大明朝这种地方还非常多,不可能不考虑。而若是将这种地方的任期调整为三年一换的话,也是不好,毕竟三年的时间太长了。 也就是说,张凡虽然是提出來了一个可用的办法,但是这个办法本身还是有着许多问題需要解决的。 但是即便是这个办法有着许多问題,可是对于张居正來说,如今他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两人也是觉得,在这个办法的基础之上,再去想想看是不是有什么能够完善的办法。如果能够完善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问題。当中一个,就是张凡前世的专业所涉及到的问題。当然,这个问題,张居正却的确是沒有想到,毕竟张居正在这方面也的确是沒有张凡专业。 《一条鞭法》免去了百姓们的徭役,还有各种人头税,粮食税等等。全都换成了色银,百姓们用银子來纳税。这自然是一件好事,而且各个地方的纳税标准不同,也不会有什么厚此薄彼的情形发生。最重要的是,百姓们从徭役中解放出來之后,也是间接地增加了百姓们自愿的劳动时间,从而能够获得更多的财产。 而收税的人,也不再有里长、甲长之类的,而是直接由官服征收。 只不过,张居正所提出來的,是百姓们直接缴银子。而在这个时代,白银虽然作为通用货币,但是价值却是非常高的。对于那些普通的百姓们來说,平日里他们很少用到银子,大都是用铜钱來进行买卖交易。也就是说,百姓们需要将平常用度的铜钱兑换成银子,才能去缴税。 如此一來,问題就來了。百姓们要将铜钱换成银子,找谁去换呢?自然是那些商人了。而如果说,这些商人们,每到缴税的时候,便是哄抬银价的话,那会如何? 每亩地应该缴多少税,这都是规定好的,而且是以银子为单位來计算的。也就是说,不管现在的白银值多少钱,五两就是五两,哪怕现在的五两能够当之前的八两來用,百姓们也还是要缴五两。 可是百姓们在换这五两银子的同时,他们却是需要付出八两银子的价钱才行。如此一來,商人们倒是赚到了,但是百姓们却是要赔钱了,甚至于入不敷出都有可能。 想到这点,张凡也是不由得感叹,奸商二字,当真是不假。大明朝如今不收商税,唯一的还是针对那些出海的人,但是要知道,出海的可以有战船保护的,这都是要钱的。因此,这也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商税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那些商人还是会贪心不足。而这《一条鞭法》,即便是如今还沒有施行,但是张凡却是能够预见到,这反倒是给了这些个商人们一个赚钱的好机会。最起码,如果张凡是这些商人的话,他就算是干不出來,也绝对会有这种想法。 如今,这第二个问題又出來了,到底应该怎么办,这又是一个难題了!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慢慢解决 “你是说这银子的事情……”听到张凡所提出來的问題,张居正也是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起來了。( ~)之前张凡所提出來的,关于人的问題,以及监管的办法,虽然有些麻烦,并且会增大开支,但是对于张居正來说,这些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甚至于对于张凡的提议,张居正这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有些答应了。所欠缺的也只是一些具体的办法罢了。 可是现在,张凡所提出來的这第二个问題,这也就更是是让张居正皱眉了。这可是张居正从來都沒有想到过的问題,就连他在制定《一条鞭法》的时候,原本自以为是将所有的问題全都考虑到了,但是现在,他却是发现,这问題不仅仅沒有考虑到,而且还是个非常大的问題。一旦是处理不好,《一条鞭法》施行起來,只会成为拖累大明朝的一颗毒瘤,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张居正想的不周全,毕竟他自小读书,之后入仕。如今更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实权握在手中,整个朝政都是由他说了算。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居正却是从來都沒有接触过太深关于银子的事情。可是既便是如此,这并不代表张居正就不了解了。而且,如今身边还有张凡给他作解释,并且这种事情本來就是张凡的专业,所以张凡说起來也是头头是道。仅仅只是听了一遍,张居正也就懂了。 可是问題在于,懂了之后,张居正就更加担心起來了。正是因为张居正听懂了,所以他也就意识到,这的的确确是一个问題了,而且是个很严重的问題。而他之前沒有想到,可不代表那些商人就想不到这是一个敛财的好机会。并且,张居正在听到张凡说出來这种可能性之后,他就马上能够想到,事情一定是这样的,到时候那些商人绝对是会做跟张凡所说的一样的事情的。( ~) 这一次,又是如同上一个问題一样,不,比起來刚才的那个问題,这个更加让张居正感到为难了。刚才的那一个,说到底虽然是人的事情,但是却也可以归于官场上的制度。而只要是官场上的东西,张居正都不怎么害怕,毕竟他也经历过了那么多了,他明白,不管是再怎么看起來麻烦的事情,也总是会有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才对的。更何况,刚才实际上已经是提出來了一个办法了,只不过还不够完美而已,只要多想想,肯定能行。 可是现在的这个问題,却是让张居正在为难的同时,他根本就一点头绪都沒有,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张居正以前是从來都沒有接触过这种事情的。而这种事情,就算是刚才张凡已经跟他解释的非常明白了,而且他也理解了这当中的难題。可是理解归理解,当真是要让张居正想办法來解决这件事情,他是一点头绪都沒有的。 而且,这还是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題。要不然,什么《一条鞭法》也只不过是个空谈罢了,甚至于当真施行起來,比起现在來说还有更大的危害。 “远德,这件事情你可有什么办法?”实在是连一点头绪都沒有的张居正,也并不觉得向自己的学生发问会是一件难堪的事情,他很是直白地问道。 “这……”张凡提出來了这个问題,但是同时他也是一直在想。而且,张凡可不仅仅只是想而已,他也是已经有了个办法了。但是,这个办法虽然有,张凡却是觉得有些行不通,或者说不合时代。但是想了想,张凡还是说道,“老师,学生倒是有个办法了。” “快说说看。”听张凡说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张居正赶忙问道。 “若是害怕商人们会哄抬银价的话,那么到时候,由朝廷出面,稳定银价。如此一來,商人们不就是沒有办法了嘛!”张凡首先想到的是这个,“这么一來,百姓们就能以公道的价格换到银子來缴税,也就不会有这些问題了。” 听了张凡的办法之后,这一次张居正是深思了起來,面上是一点表情都沒有,他正在考虑这个办法能不能够行得通。 而张凡见张居正如此,也是沒有打扰,静静等候。 实际上张凡心中已经多少有数了,自己的这个办法行不通。他之所以会想到,也是因为经济方面的事情,在这一世接触的并不多。虽然他上辈子就是学这个的,可是他上辈子所学的经济方面的东西,也是以后世情形为基础的。再加上国内的教育,经济学的历史,以及分析,这方面的课程本來就很弱,而张凡也对这些不是太感兴趣。因此,张凡首先想到的就是“宏观调控”这么四个字。 可是同时,张凡也是明白,时代的不同,局限性也就让情形发生了根本的不同了。实际上,张凡别说是说出來了,就是在他刚刚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是行不通的了。但是如今,张居正也是比较担心这个问題。所以他还是说了出來了。不过,显然就如同张凡所想的一样,张居正虽然对于经济方面,这种具体的事情并不舀手,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张居正的判断力,他能够看得出來怎么做才对。 而现在,张居正的这种寂静的思考,也就说明张凡是考虑对了。 “不妥,这个法子不妥。”果然,张居正说出來了张凡早就已经预想到的话,“诚然,若是由朝廷出面稳定银价的话,这自然是不难。可是若是朝廷來做,恐怕全国上下的银价,也就变得一样了。可是远德,你也知道,我大明疆土辽阔,而各个地方的情况都不一样。若是这么做的话,有的地方倒是合适,而有的地方的商贾却是能赚到一笔。可是有的地方,银价本來就较高,这么一來的话,那些商人也就会亏本了。虽然说这个事情,就是要防范这些商人做手脚,但是如果让他们也破产的话,这可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沒错,就是这个道理。虽然说这个问題,的确是由对商人的不信任而产生的,但是同时,即便是想办法,也不能转过來从这些商人们身上來找平衡。更何况,就如同张居正所说的一样,各地的物价不同。按照规定來说,一两银子应该是一千文铜钱才对。可是有的地方只要八百文铜钱就能换得一两银子。而有的地方则是需要大概一千两百文铜钱才能换到一两银子。 可是这种奇异的物价差距,却是这么多年以來都是一直存在的。而且存在了那么多年,也沒有任何的矛盾发生。原因就是在于,各地的情况不同。而各地的物价,也是因为这种情况而有所差别。 想想看也是,即便是在后世,有的东西,小城市和大都市的价格都是不同的。更何况是这个时代了,这种情况非常正常。 如果说当真是按照张凡的办法,用朝廷來稳定银价。那么很有可能,会将全国的银价定在一个统一的标准。这么一來的话,那个地的差别可就大了。但是如果说朝廷也是按照各地的情况不同來定价的话,那么所要耗费的,不论是钱财还是时间,都是一个相当巨大的消耗。而即便是不谈钱财,只谈时间也是不成的。若是时间不够,税银收不上來,朝中也无法统计。甚至于有的人会利用这个时间差在当中做什么手脚都说不定。 总而言之,这个办法是漏洞太多,的确是不能用的办法。 不过不能用,倒也沒什么,毕竟现如今还是在思考的阶段,就是为了找办法的。即便是张凡的办法被张居正给否决了,张凡也觉得沒什么。他在提出來的时候就知道不行了,毕竟时代不同,办法也都不一样了。 但是,虽然张凡的办法让张居正给否决了,可是张凡并不是一点忙都沒有帮上的。张凡所提的办法虽然行不通,但是他的思路,却是给张居正提出來了一个可能。 “我说,远德啊。”张居正想到了什么,说道,“若是说……这件事情这么办的话……以后的税只收钱,而朝中只用银子。但是百姓们交到官府手中的话,使用铜钱。之后再由官府去兑银子。如此一來的话,就算是那些商人想要涨银价,可是官府也不会吃亏的,让官府來做这件事情。想來那些商人也会有所顾忌,这件事情多少也是好办一些了。” “老师的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张凡很是认真地听了张居正的话,思索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只不过如此一來的话,各地的府衙每年都会收到大量的铜钱,这兑换起來,也是个麻烦。当然,若是朝廷这么决定的话,那么下面的人,也就只能这么去办了。只不过,全部收铜钱,官府清点起來也是个麻烦,恐怕这耗费起來,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吧。”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张居正说道,“我可以让朝中每年给各地一笔银子,专门用在这上面。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也花费不了多少。而且,如果这么一來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话,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既然老师这么决定,那就这样便是。”张凡想了想,或许这个法子有些麻烦,但是却是暂时最好的了。先这么办,以后若是有好办法了,再改便是。 如今,两个麻烦,一个基本被解决,一个算是已经定下來办法。但是这《一条鞭法》施行起來肯定还有更多的麻烦。今后,可是有的忙了。^-^無彈窗閱讀^_^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帮不了忙 虽然说,在从张居正提出來《一条鞭法》,到真正的实施,并沒有花费太长的时间。 一來,朝中的人虽然反对,不过毕竟张居正大权在握,因此很难让朝中的人反对他;而來,这《一条鞭法》的事情,实际上李太后也是知道的。虽然说或许李太后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内容,但是李太后绝对知道张居正想要改革,而这个改革,她也是同意的。如今,既然连太后都同意了,下面的人就算是再怎么不同意,再怎么反对也是沒有用了。 于是,张居正,当真可谓是力排众议,还是强行实施了这《一条鞭法》。而这“力排众议”四个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以说这当中的阻碍当真是非常的大。即便是张居正早早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有可能发生,从而是因此而做了许许多多的准备,甚至于可以说是将朝中的人都得罪了个遍。但是既便是如此,却依旧是还有许许多多的麻烦。因此,可以说这一次事情能够通过,虽然是早就已经预料到的结局,但是实际上却是非常难办的一件事情。 不过总而言之,不管再怎么难办,可是这个艰苦的时刻也都已经过去了。而更加重要的是,《一条鞭法》也已经确定要施行了。 当然,这《一条鞭法》当中肯定是还有着许许多多的问題的,而且就在之前的几天,张凡还是给张居正提出來了几条。而且张凡所提出來的那几条,也当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不好,很有可能反过來将《一条鞭法》变成那些官员们另起牟利的工具,更加有可能成为一件害国害民的东西。 当然,麻烦虽然大,但是毕竟是已经被找到了。而且不仅仅只是找到了这两个麻烦而已,最重要的是还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当然,虽然说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了,可是问題是,这个解决的办法所找到的时间,却是在张居正在朝堂上提出來《一条鞭法》之后的事情了。 如果说在沒有提出來之前,哪怕是张居正仅仅只是说了个名头的话,现在想要改,那自然是沒有问題。只要内容沒有被公布出來,那自然是随便怎么改都行。但是问題是,如今这《一条鞭法》的内容已经被公布出來了,而现在就想要改,那当然是不行的了。 不过这倒也是不用太过在意。虽然说张凡所想到的那两个问題,也当真是这当中的漏洞,可是毕竟如今这才是刚刚颁布。不管是什么新发,就算是有着再大的漏洞,但是刚刚颁布出來的时候,都会是让下面的人非常担心的。而担心之下,即便是下面的人也是已经发现了这个漏洞,可是刚刚颁布的时候,他们还是会遵守的。 虽然说不知道这个遵守的时间到底会有多久,但是对于张居正來说,只要能够持续半年以上的时间,那么也就足够了。而半年以后,张居正再提出來要更改内容,也就沒有问題了。 而且,这半年试用下來,或许还能够找得到其他的什么问題,到时候也能够一并解决了,这也是种好事了。 总之,如今这倒不是将错就错,而是只能如此。只不过这一次的这个只能如此,倒是并沒有让人觉得有太多的遗憾,毕竟都已经是有数的事情了。 而张凡也是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因此对于张居正的这个决定,张凡并沒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一切都好说了。 说起來,在决定之前,张凡和内阁当中的人当真是深受其扰。那些人不敢找张居正,全都跑來找他们的。张凡还好,有三个儿子做挡箭牌,但是内阁当中的其他那些人,如今可沒有新出生的儿子女儿,或是孙子孙女,他们可是烦透了脑筋的。 但是,之后这些人就不在烦扰了。并不是因为事情已经确定下來,不能改了。当时还并沒有确定。最主要的是因为,当时李太后有话传了出來。虽然并不是太后的脀旨,可是作为如今执掌朝政的人,李太后的话根本就不需非得要写下來才能够成为脀旨的。而实际上,李太后的这番话,连口谕都算不上,她甚至都沒有用什么肯定的口气,只是说了一句,觉得这《一条鞭法》不错罢了。 当然,李太后自然是会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的,毕竟只要这《一条鞭法》一旦施行起來的话,那么收益最多的还不是百姓,而是朝廷。既然是对朝廷有利的事情,那么李太后作为一只想要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个殷实的家底和太平的天下的心愿來说,这么做自然是绝对沒有错的。因此,最起码作为李太后來说,她是绝对会同意,或者说,她也根本就沒有立场來反对这件事情的。 如此一來,就连李太后都已经开口说话了,那么这件事情也就等同于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了。这么一來,下面的那些人如果还再继续骚扰张凡和内阁的其他人的话,这不就等同于自己找死了嘛!毕竟,如今如果这件事情,他们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既然如此,横竖都是只能如此的事情,他们却还要争什么! 不争的话,将來的日子或许会不怎么好过,但是却也不是不能过。但是如果他们现在就非得要私营这不同意的话,那恐怕以后的日子,不管是甜还是苦,那就都不要过了。 于是,这些人见事情已经如此明朗了,所以也就不再來骚扰张凡他们了,而是变得安安静静了起來。已经知道的事情,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而张凡面对于此,倒也当真是有些感激的。毕竟那些人,虽然说各个,不论是在京城还是在全国,都可以说是声名显赫的人。但是这些人,一旦是有什么问題是牵扯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了,那他们也就会马上丢掉那层外衣,脸皮也是变得无比厚实。能够让这些人不來烦自己,那当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事情告一段落了,至于说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是关于《一条鞭法》的施行,这当中还是需要张凡的帮忙的。虽然说张居正并不是很担心那些问題现在就暴露出來,从而惹來麻烦。但是张居正也不得不防着一手才行。因此,张凡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以及他辖下的锦衣卫,也就成为了监督这件事情的最好工具。 不过张凡倒是有些不太想答应。并不是因为出了什么原因,或者是他跟张居正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实在是因为,锦衣卫的人手实在是不多。虽然说锦衣卫如今实际上的人手,比起來朝廷中能够查到了要多了一倍。但是既便是如此,这些人相比起來全国來说,那也当真是杯水车薪,毕竟大明疆土如此之大,而《一条鞭法》又是要通行全国的。当然,一些实在是太过于偏远的地方,倒是缓了缓。但是即便是如此,施行的地方也当真是很多。 再说了,这《一条鞭法》的范围,可以说是直接作用到最低一层的,因此,想要监管过來的话,那么就需要许许多多的人手才行。而光是靠着锦衣卫,显然是不行的。如果锦衣卫当真是要做的话,那么张凡只能停下如今他们所有的行动,专门为张居正监管这些人了。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实际上也并不是一定就要监管所有的地方,只是调几个比较显眼的地方,然后再选几处极为不显眼的地方。如此一來,也就差不多了。即便是如此一來,有很多的地方都沒有办法兼顾到,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些沒有人监管的地方发生了什么问題。但是如今,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也只是少数。只要等一段时间,等到何时的时候,张居正再去改变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人手也依旧是不够。如今虽然说天下太平,即便是疆外的情形也是一片大好,稳定的很。可是稳定就不是说不存在隐患了。再说了,锦衣卫是搞情报的,而情报这种东西,不管是在任何时代,都是有着时效性的,过时的情报根本就毫无价值。而锦衣卫总不可能等到当真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再派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比起來,之前就派人在当地,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也就能够马上报回來了。甚至于,或许在出事之前,就能够打探到消息。如此一來的话,还有可能防范于未然,那岂不是更好。 总之,如今的锦衣卫,虽然天下太平,但是人手也并不是非常宽裕。因此,即便是张居正所要求的不多,但是张凡却也是为难非常。他倒是相帮,可是力不从心啊! 不过虽然张凡不行,但是张凡知道有人行。那个人自然就是冯宝了,甚至于可以说这件事情,除了冯宝之外,根本不用做第二人想。 不过,当张凡向张居正提议冯宝的时候,张居正却是露出來了一副不太乐意的表情。而张凡看到张居正如此,顿时就诧异起來了。 若是说到有什么事情,张居正是需要人帮忙的。而这个人,张居正第一个想到的肯定就是他跟冯宝,这并不分先后。但是如今,张凡提到冯宝的名字之后,却是见到张居正露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这种事情,张凡可是第一次发现张居正跟冯宝之间会如此。 到底,张居正跟冯宝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张凡也是好奇了起來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章有些奇怪 在《一条鞭法》已经确定开始实施的时候,张居正也是前來找张凡,希望他能够派些人到地方上去,监管新法的实施情况。( ~)张居正也不求张凡当真是要做些什么,只要是他的人,将情况汇报上來就成。甚至于,若是沒事也根本就不用汇报了。 而对于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想要帮忙的。且不说这《一条鞭法》,从制定到实施,这当中都是有着张凡的一份力,更何况张凡也是极为想要看到《一条鞭法》能够做出成效了。而张居正所要求他的事情,也正是帮忙完成他的这个心愿。 但是,这说到底也只是张凡的心愿罢了。可是,不管张凡是多么想要來做这件事情,但是如果实际情况不允许的话,那么也是不成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张凡当真是极为想要去做的,但是却是因为一些外在的原因,张凡根本就沒有办法这么去做。 当然,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完全就是因为锦衣卫的人手不够用了。虽然说如今天下太平,可是有很多事情,还是需要锦衣卫操心。甚至于,如果现在当真是有很多混乱的话,锦衣卫反倒是会清闲不少。因为既然已经混乱起來了,有的地方甚至于已经是打起來了,那么对于锦衣卫來说,那种地方的情况已经是如此明朗了,那还需要调查什么呢! 反倒是如今这种状况,明明是天下太平,各处或许有些小矛盾,但是那些矛盾也是绝对不可能闹出來什么麻烦的事情。这个时候,却是锦衣卫最为繁忙的时候了。因为作为对情报的调查,他们更加重要的是,要有个提前预防的措施才行。因此,如今各处都沒有混乱,反倒是要加强调查的时候。所以,张凡也是因此而根本就派不出人來的。并不是张帆不想,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也是张凡的想法,那么张凡自己不行,他就要想另外一个办法了。( ~)而对于张凡來说,这种事情,根本就想都不用想,他就已经有了人选了。沒错,就是冯宝。或者说的更加准确一些,是冯宝的东厂。 当年,东厂之所以会成立,那就是为了监管锦衣卫的。只不过既然是监管锦衣卫的专门组织,那么显然,规模也是不需要太大的。只不过,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之后,东昌的规模那可不是用庞大两个字就能够单纯地形容的了。 虽然说或许在明面上的编制來看,东昌从成立之初,一直到现在,它的规模也一直都沒有锦衣卫大,以前沒有,现在沒有,将來也不会有。可是实际上,如今的东厂的规模,早就已经超过了锦衣卫了。 锦衣卫作为皇帝的十二亲卫之一,其中最主要的职责,就是要监管朝中的官员。而其余的,比方说军事上的侦查等等,锦衣卫也有参合。 可是,锦衣卫所参与的这些事情,东厂是全部都有触及的。甚至于相比起來锦衣卫,东昌的行动范围还多了一个地方,民间。 要知道,锦衣卫是不会去管民间的事情的。不管民间到底如何了,锦衣卫也不会去过问,除非是上面有命令下來让他们去。锦衣卫只管那些官员们的事情。 但是东厂可不是,东厂的活动范围也包括监管民间的情形。 如此一來,可想而知。想想看,大明朝到底有多少官员,恐怕就连吏部的人,翻着卷宗都未必能数的清楚。但是相比起來百姓來说,大明朝所有的官员全都加起來,也只是整个百姓的九牛一毛罢了。大明朝的疆域实在是太大了,而因此的,大明朝的百姓数目,也实在是太多了。 想想看,即便是锦衣卫仅仅只是监管朝中的官员,但是这样也有很多人沒有办法监管的。很多地方,很大的一片区域,有十余跟官府有关系的人。但是负责监管他们的锦衣卫,或许只有那一人罢了。这也是难怪,张凡会说人手不够用了。 而再看看东厂的情况。锦衣卫有所涉及的地方,东厂是全部都有参合的。而且不仅仅是这些地方,东厂居然还监管民间的事情。 虽然说这种事情,只要听一下就能想的明白,东厂是绝对不可能监管所有的人,也只是挑选比较重要的地方,或者那些明摆着局势不怎么稳定的地方去监管的。但是既便是如此,这种行事,所需要的人手,那可不是一般的多的。因此,东厂能够做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说,规模实在是太大了。明面上或许看不出來,但是实际上,东厂的人数之多,那可是锦衣卫完全无法望其背项的。 因此,张居正想要做这件事情,那么找张凡如果不行的话,显然,找冯宝和他的东厂,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甚至于可以说,这件事情从一开始,那就应该是去找东厂的。更何况张居正跟冯宝之间的关系,那也是相当好的,而这件事情对于冯宝來说,也更是举手之劳。再加上对于《一条鞭法》的事情,冯宝原本就非常赞同。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找冯宝,一点都沒错。 但是让张凡沒有想到的是,当他提到冯宝的时候,却是发现张居正居然沒有应声。当张凡好奇地看过去的时候,却是发现张居正的面上,露出來了一些不愿的表情。 张凡早就已经不是雏了,因此当他看到张居正露出來这个表情的时候,顿时,他的心中是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他跟张居正和冯宝,都是非常熟悉的人,甚至于可以说,只要是在京城,他们就天天都能见面。而且见了面之后,张凡不管是跟谁,也都是有说有笑的,而且这种有说有笑,也并不是朝中的那种虚与委蛇。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是相当好的。 而且,不光是张凡跟他们如此,实际上张居正跟冯宝之间的关系,那也是沒话说,比起來跟张凡的都要好。 但是,如今张居正在张凡提到冯宝的名字的时候,却是露出來了这样一种表情,而这也是不由得张凡不去胡思乱想起來了。而他胡思乱想之下,所能够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张居正跟冯宝两人,在自己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发生了分歧了。 虽然说张凡跟张居正和冯宝二人是天天见面,可是张凡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跟他们在一起。或许在什么他不知道的时候,张居正跟冯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当然,如果说是这种情况的话,张凡已经是接着往下想了。张居正如今跟冯宝的关系,或者说是他们两人的关系,在联系到朝中如今的状况,当真是很是奇妙的。而这么一來,很有可能,张居正和冯宝之间,张居正是不会找冯宝的麻烦的。 虽然说如今张居正在朝中可以说是大权在握,什么都不用害怕的,但是冯宝却是有一些不一样。老实说,张居正能够有今天的如此地位,的确是因为太后的信任。但是冯宝在这当中,可以说是功不可沒的,甚至于可以说,如果沒有冯宝,张居正或许也还是能够站到今天的这个位子,但是手中的权力也绝对不会如同现在这样牢靠和稳固的。 而张居正可不是一个得利小人,他明白跟冯宝保持这种关系的必要性。所以,张居正是绝对不会去触冯宝的霉头的。 也就是说,如果说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的话,那也必然是因为冯宝做了什么令张居正不爽的事情。 虽然说,张凡的这番分析,可以说是毫无根据,胡乱瞎猜的。但是如果说当真是因为两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事情才会如此的话,那么张凡是敢打赌自己所猜测的这些的。 虽然说如今也根本就不用猜测,如今张居正就在他面前,张凡只需要开口询问就可以了。但是这件事情,张凡也是明白其重要性,所以也是不敢随便开口。 想到了一个可能之后,却是想不出來第二个。张凡是不管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会让两人之间如此。那么话反过來说,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因此,张凡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问道:“老师,是不是……是不是冯宝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即便是下定决心这么问了,但是张凡也是断然不可能直接问出來他跟冯宝之间是不是有了什么分歧的。因此,张凡也就只能这么问了。 “的确是有些事情。”张居正说道,而他的话也是证实了张凡的猜测,只不过……“不过倒也不算是什么事情,实际上也根本就沒有什么矛盾。只不过…… “这么说吧。冯宝他最近……最近有了不少改变,你可知道?” “这个学生当然看得出來。”张凡自然是知道的,实际上冯宝会如此,张凡还出了很大一份力,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的确。”张居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改,自然是沒问題。更何况他还是往好的方向改,那就更加不用说什么了。只是……只是如今的冯宝,老实说我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來说她了。总之,如果说以前,我找他帮忙自然是沒问題。但是面对如今的冯宝,我总是有种说不出口的感觉。” 听了张居正的这番话,张凡一开始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不过当他仔细一想的时候,却是想明白了这当中的道理。只不过这个道理,他虽然想通了,但是却沒有办法跟张居正说的。^-^無彈窗閱讀^_^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好坏之事 张居正跟冯宝之间的关系那可是极好的,这种好可不同于那种同僚之情,却又在那种好友之上。 ( :但是当初,牵扯到两人的这种关系的,却是利益的问题。 当初在朝廷里,张居正有徐阶的庇护,什么都不用担心,即便是遇上了严嵩的人,但是张居正也都不用害怕,因为有徐阶帮他顶着,也根本就不可能出事。 可是问题在于,如此一来的张居正,虽然将朝中所发生的事情,全部都看在眼里,但是他的心中,看得越多,也就越是觉得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没错,他那个时候有着徐阶的保护,自然是什么都不会害怕。但是在不会害怕的同事,他也是深深体会到,自己也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对于一个想要在朝廷里面做出点成绩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糟糕了。 而那个时候,冯宝也在朝中。跟现在不同的是,冯宝那个时候,只不过是个刚刚进宫的小太监罢了。虽然当时的大内总管,跟冯宝之间也是有些亲戚关系,对于刚刚进宫的他也是照顾有加。但是冯宝当时却也是面临着跟张居正相同的情况。 冯宝刚刚进宫,便是通过关系到了司礼监。虽然说在司礼监当中并不代表着什么,毕竟司礼监很大,当中也有身份低微的小太监,这是自然的。而当时的冯宝,在司礼监当中的低微也是非常低微。再加上宫中的环境原本就比较复杂,更何况是在太监这个特殊的群体当中。因此,即便是冯宝上头有人,但是他在司礼监当中也不好过。 大夏天的,烈日当空,他得在太阳地里挺着好久不能动弹,他不知道热晕过去多少次。而冰天雪地的时候,他也还的在宫门守着,也不知道多少次被冻僵,差点就一口气喘不过来了。 虽然说,仅从遭遇上来说,冯宝的确是要比张居正凄惨了一些。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两人之间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而既然是没有什么差别,再加上境遇也大致相同,如此一来,两人也就是看对眼了。在初次的结交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到了之后,也就变成了之前的那种。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面里,都是非常好的。 在张居正的帮忙下,冯宝在宫中也是顺风顺水,最终,他也是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大太监,爬上了太监所能够爬到的最高处。 而冯宝并不是一味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的。在冯宝明里暗里的帮助下,张居正在朝中也是同样顺风顺水。尤其是之后,在徐阶离开朝中之后,张居正还能够如此顺利,并且最终也是当上了内阁首辅大学士,同样也是成为了为人臣子所能够站到的最高处。 这两个人如此的,关系非常好的同时,他们之间本身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的。虽然说相比起来张居正,冯宝这个做太监的也的确是拥有太监的那一切的陋习,喜爱权势,同样喜爱金钱。毕竟对于太监来说,他们无法生育后代,这两件东西也就是他们唯一所能够追求的了。 说句题外话,这也是为什么太监在得到权力之后会滥用。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手中的东西,无论是钱还是权,都是没有下一代可以接着的。因此,到手的东西,那就要马上挥霍掉才行。 总而言之,张居正跟冯宝之间就是如此。而虽然那个时候,张居正跟冯宝之间的关系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可是既便是如此,张居正也是明白,想要维持跟冯宝的那种关系,并不能仅仅只是靠着以前的患难之交,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利益。 因此,张居正跟冯宝之间,或者单纯地说张居正,他是给过冯宝许多好处的。就比方说,几幅价值连城的名画和同样价值连城的几把古琴,这些都是冯宝所喜爱的物件,同时这种东西的价值也是很难有个判断,说是行贿,却也是能撇开的。 总之,这么一来,张居正跟冯宝之间,那当真是如此的关系了。而朝中的人也都是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的,并且朝中的人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冯宝从那个时候开始,看着势头就是会执掌司礼监的人,虽然说那个时候看起来,冯宝并不顺利,但是这却并不能掩盖冯宝的本事。因此,所有的人都知道。 这么一来,同样是一看就知道必然是能够成为内阁首辅的张居正,想要结交这么一位太监,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毕竟将来,内阁上奏,若是司礼监不通过,也是无法之事。总之,张居正跟冯宝之间的关系,那都是非常正常的。 而这种正常,也是一直维持了很长的时间。从严嵩倒台的那时候起,张居正也就算是在朝中翻身了,不用如同过去的那般隐忍了。而同样的,冯宝也是因为这个局势的变化,因此也是大不相同。 而那个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结交关系也就变得明朗化了。 这么一来,朝中的人也都知道了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但是这种关系,即便是知道了也没什么。一来两人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在朝中能够维持这样一种关系,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二来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说张居正跟冯宝之间也是有着一些暗地里的往来的,可是总体说起来,也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最起码张居正在这种事情上面舀捏的很准,也是根本不会给其他那些人留下什么把柄的。 应该来说,两人的这种关系是能够维持下去的。( ~)即便是到了如今,一个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一个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都可谓是朝中的一把手,而且相互之间也应该是有些冲突的。但是他们两个人,将这种关系是维持的相当好,可以说是非常不同一般的。 但是如今,在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局势也都已经稳定下来了之后,两方也都已经得到了他们所想要的。有句话说得好,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或许用在张居正跟冯宝两人的身上倒是有些不太合适。即便是他们两人相互扶持着走过了最为艰难的时光,到了现在,两人也都已经爬上了最高峰,安稳了下来。但是要知道,即便是两个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两人还是会要处理很多的事情,而且他们两人的利益,也还是绑在一块的。 也就是说,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即便是到了如今的这个位置,关系实际上也是没有,也不应该有太大的变化才对。 但是这一次,当张居正提出要张凡的锦衣卫帮忙,而张凡却是空不出来太多的人手,所以建议张居正用冯宝的人的时候,张凡却是发现,张居正的面上出现了奇怪的表情。而那种表情,完全就是一副不太愿意的模样了。 这就让张凡非常奇怪,心中也是起了无数的猜测。虽然张凡很是肯定,但是他还是要问问张居正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张凡的问题之后,张居正也是有些迟疑,似乎是在烦恼到底要不要说出来。不过显然,这件事情他是必须要有人帮着他才行的,因此,对于张凡张居正也是不得不说出口来到底是怎么了。 “冯宝他……”虽然是已经决定要说出来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居正话到嘴边了之后,却依旧是还有些迟疑的,“冯宝他最近,有些与众不同了。虽然说起来,他还是跟原先没什么太大的分别,可是他最近,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而且日常行事,也是不像过去那般张扬了,反而是内敛了许多。” “这个的确……”张凡应到,但是同时,张凡的心中也是有些话没敢说出来的。冯宝为何会如此?说到底,这当中张凡可是有着很大的原因的。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冯宝在做了许多事情之后,张凡找了他几次,跟他说了一番话的话,恐怕如今的冯宝还是如同过去那般张扬的。 也就是说,冯宝会变成如今这样子,实际上张凡是有着绝对的功劳的。但是这件事情,张居正这么一说之后,张凡自然是不好说出口来的。 “只不过……”张凡说道,“冯宝有了如此变化,那岂不是一件好事嘛!若是他的行事不再如同过去那般张扬的话,将来很多事情,也就变得好办多了。而且冯宝如何变化,他也还是那个冯宝。更何况这件事情,老师只是去找他帮忙而已,这跟冯宝变得如何,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不错,冯宝变得如何,不管是好是坏,都是没有关系。而这件事情,也不管冯宝如何,想来我只要开口了,冯宝也肯定会答应下来的。”张居正说道,但是他的眉头却是轻轻皱起,“只不过我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冯宝这么一来的话,将来……” “将来?”张凡有些弄不明白张居正的意思了。但是这一次,张居正却是闭口不谈了,即便是张凡发出了如此疑问,但是张居正却是没有跟他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这一下,张凡也是不好多问,可是他的心中,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更加觉得有些奇怪起来了。 这一瞬间,张凡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张居正应该是在有所策划才对。但是到底是什么,张凡却是有些弄不明白了。可是心中的那种预见,却并没有让张凡觉得安心。 原本,张居正跟冯宝之间的事情,张凡即便是会过问,但是却也从来都不会干预的。因为他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牵扯。所以张凡也是根本就不担心,他们两人之间是不是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是这一次,张凡的心中却是有了这种担心。而且这种担心,虽然说毫无理由,根本就一点征兆都没有。却是让张凡觉得,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刚才,张居正在说到冯宝的变化的时候,那种感觉。虽然说张居正也是就此打住了,但是这一次给张凡的感觉,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张居正所没有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话语,恐怕会十分重要。而这种重要,让张凡的感觉是非常不好,总觉得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情。 原本,张凡所考虑的是,是不是冯宝做了什么得罪了张居正的事情。当然,以张凡对于冯宝的了解,也就是对最近的冯宝的了解,张凡相信冯宝跟张居正之间,即便是有了什么分歧,冯宝也是绝对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也就是说,张凡之前是判断,冯宝是不是在无意之间做出来了什么让张居正看不惯或者不高兴的事情,从而让张居正有了如此想法。 但是如今,当张居正将话给说出来了之后,张凡这才是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因为冯宝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张居正。怎么说呢,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最起码的是最近没有。就在张居正跟冯宝的关系,从很好到现在这种让张凡困惑的情况下,冯宝是没有做过什么针对于张居正而会让他不爽的地方。 但是这件事情,也是冯宝的缘故,才会让张居正变成这样的。或者说是,也就只有冯宝才会如此。绝对不可能是别的人或者事情,让张居正对冯宝皱起眉头的。如此一来,张凡之前所考虑的也就不对了。 而欢乐一个角度来思考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是非常简单就能够得出来结论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个原因还是在于冯宝的。只不过,冯宝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而让张居正对他皱起眉头,并不是一件什么具体的事情,反而是冯宝如今的巨大改变才对。 不是什么具体的事情,而是因为冯宝的整体改变。 但是这种事情可不同于之前的那种猜测,之前张凡所猜测的事情,是一件比较具体的事情。虽然张凡当时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怎么想,也应该只是某一件事情罢了。但是如今,张凡发现了问题,并不是某一件事情,或者说,就算是冯宝跟张居正在某一件事情上面发生了什么分歧,也是断然不可能闹到这个地步的。也就是说,是如今冯宝的大转变,跟过去完全不同的方式,这才是让张居正有了如今对冯宝的这种不同的看法。 而这种事情,老实说,张凡觉得相比起来两人在某一件事情上面针锋相对来的还要严重。若只是因为某一件事情的话,那都还好说。而即便是因为某一件事情而吵得再怎么厉害,但是这对于两人的关系却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只要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也就没什么了。 但是现在,如果是大方向的事情的话,那么这一切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相比起来,之前的猜测,最好的状况只是形式上的;但是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本质上的分歧。 可是,张凡再一次想到了之后,这一次,他却是没有办法去向张居正确认了。因为这种事情,若是他猜得不对那倒还好,最多是当成一个玩笑便是了。但是如果说他猜对了,并且还要让张居正说出来的话,有可能是没有什么,但是也有可能加重这种情况。 可是,如今两人的话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张凡是不问都不行了。所以,如今这件事情就是走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地方了。问错了固然,但是错误的可能性很小。而如果问对了,要么问题不大,要么就是大问题。总而言之,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而偏偏的,张凡这个时候却是不问不行,实在是让他觉得难办。 但是不管再怎么难办,既然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也不能不开口了。 “老师跟……冯宝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张凡最后还是如此问了出来。 听到张凡的话之后,张凡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张居正的面上,神情是有所变化的。而这么一变化,张凡也就知道,自己是问道点子上去了。而这一下,张凡的心中也是不由自主地叹起气来 看,无错首发小说 , - ,您的最佳选择!^-^無彈窗閱讀^_^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所谓改变 张凡猜出来了,也问明白了,在他提到冯宝的时候,张居正面上那种不情愿的表情,也的的确确就是因为冯宝的缘故。而之后,张凡也是亲口问出来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并且,这当中也没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张凡知道张居正会对冯宝表现出来这种情绪,完全就是因为冯宝最近的这种改变,让张居正在某些地方开始疏远冯宝了。 可是对于张凡来说,这件事情他越是不明白了怎么回事。虽然他是明白了,张居正会如此,是因为冯宝的改变。可是同时,张凡对于冯宝的改变,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毕竟张凡也可以说是促成冯宝这种改变的最根本的缘故了。可是同时张凡也是知道,冯宝的这种改变,那是好事。毕竟以前的冯宝跟现在的冯宝,虽然都干着同样的事情,但是行事的风格确实大不相同了。总而言之,冯宝的这种改变,是好事。 可是,张居正如今却是对于冯宝的这种往好的方向改变的情形并不看好,反而还皱起了眉头来。这就让张凡有些想不明白了。如果说冯宝的这个变化是往坏了变,那么张居正对此皱眉,他倒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如今,冯宝的改变方向明明是好的,可是张居正反而是对此皱起了眉头,这就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老师的意思,我有些弄不明白了。”张凡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心中是没由来地产生了一种会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感觉,因为张居正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反常了,这也是不由得让他不这么考虑了,而张凡刚才还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问一问,总觉得是不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是不太敢问。不过最后,张凡还是打算问个明白。虽然心中感觉不太好,但是也正是因为感觉不太好,所以才要问明白才行,要不然的话,将来万一有了什么麻烦,张凡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今天没有问出来而感到后悔,“冯宝如今跟以前相比,的确是有了很大的变化,只是学生觉得,冯宝的这种改变,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件好事才是。 “若仅仅只是说这件事情,学生觉得,且不管冯宝有了什么改变,只要老师对他开头的话,他不管怎么样也都会答应下来的。可是为何刚才老师对此事大皱眉头呢?” “唉!”听了张凡的话,张居正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远德,你有所不知。你应该知道,我跟冯宝之间的关系,以及我跟他的那些事情才对。如此一来,我跟他私下里的那些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也没有必要隐瞒,想来朝中的人都知道。 “没错,当初我跟他虽然在朝中也都没有危险,可是人不会甘心就此。因此,我跟冯宝两人之间也是相互扶持,这才是走到了如今的地位。( ~)不管是他还是我,我们两人之间,若是没有相帮的话,恐怕今天也不会如此了。 “但是,远德,你可想听我的心里话?” “心里话……这……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张居正原本是在说着话的,却是突然之间问了这么一句,这就让张凡有些弄不明白了。 “不管冯宝如何,他也始终是个太监。”张居正这么说了一句。 而张居正的这句话,虽然很短,但是他这么一开口,张凡也就马上明白过来了。 就如同张居正所说的一样,且不管冯宝到底如此,不管他如何有才学,也不管他在朝政之上都有过什么样的建树,但是这些都始终是改不了他是一个太监的本质。而太监,再加上又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执掌批红大权的人,也就是说,张居正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的人,实际上跟冯宝之间,应该是存在着矛盾,而且是化解不了的矛盾才是的。 而如今,张居正将冯宝始终是个太监这句话给说出来了,这么一来这一切也就都明朗起来了。 没错,虽然说在之前,张居正和冯宝两人是一种合作的关系,当然,这种关系到了现在也并没有改变。但是,张居正当时只是因为没有办法,再加上对于大明朝来说,太监不管再怎么说,也是始终,并且必须会存在的。更何况,当时张居正和冯宝也都是有着共同的需求,因此这才是结下了这种关系。 不过现在,两人各自的目的也都已经是达到了。只不过如今,两人虽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但是却也并没有到需要翻脸的地步。更何况,在如今的朝堂上,即便是张居正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权在握了。但是有很多的事情,实际上还是需要冯宝的帮忙,才能够更加顺利地进行的。 更何况,张居正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也就是说以后还有许许多多需要用到冯宝帮忙的地方。因此,张居正也是不会跟冯宝闹出来什么问题,从而两人背道而驰的。 但是,即便是事情是这么说,可是问题在于,两人之间也毕竟是还是有着那种潜在的矛盾在其中的。或许现在,他们两人的利益还是绑在一起的,因此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现在不出,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出了。或许在将来的一个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还是会有那种矛盾发生也说不定。 而现在,或许也就是那个矛盾将要发生的时候了。可是即便是张凡明白了这一点,但是张居正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没有弄明白。因为张凡只是认准了,冯宝的改变,是一件好事,而且并不是相对的好事,是不管对于冯宝本人,还是对于朝廷来说,都是一件好事的好事。可是为何,在明明是变好了的情况下,张居正反倒是不高兴了呢? 看到张凡也是一副皱着眉头的模样,张居正明白张凡还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对于张居正来说,倒也是没什么不好解释的,或者说是对张凡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解释道:“远德,你想想看。朝中的大臣,不论文武,跟这些宦官之间,总是会有所冲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也没办法改了这件事情。 “而我跟冯宝之间的关系,那的确是不错。可是他是太监。或许你会有些误会,我说这句话,并不是说我跟冯宝之间就一定会有什么矛盾。只不过太监有的时候,在朝中行事是非常便利的。有的时候,就算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用被追究责任。 “如今的这件事情,我是让你派锦衣卫的人去做。而锦衣卫的本职便是代陛下监察百官的。所以,让锦衣卫的人去做这件事情,那是绝对没问题的。就算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怪在你的头上。 “可是如果说让东厂的人去,那可就不一样了。你也应该知道,东厂之职,便是在于监察锦衣卫。而其余的事情,东厂本本就无权过问。虽然说如今东厂所管着的事情,实在是多得不得了,而朝中的人对此也是默许了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并不是说,朝中的人就会忘记这件事情了。在没出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的确是不会怎么太过在意。但是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了,他们就会想起来这茬儿了。 “如今,《一条鞭法》这才是刚刚上路,甚至于还没有开始施行。但是咱们就已经找出来两个问题了。可是你觉得只会就这么两个问题吗?肯定是还有别的,只不过如今还看不出来罢了。而等到问题出来的那个时候,可就不光只是《一条鞭法》的事情了,这当中所能牵扯到的事情,也就全部都会发生了。 “所以,我这才是让锦衣卫的人去做。这么一来,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朝中的那些人就算是想要找麻烦,他们也只能来找我,找不到你身上的。就算是当真有几个愣头青找到你头上了,你也完全不用理会,他们也翻不出来什么lang花的。 “可是如果用东厂的人,那可就不一样了。一旦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人若是不去找冯宝,那还倒是算了,不打紧;但是如果这些人当真是胆子大起来,找到冯宝那里去了的话,那可就不同了。 “如果说冯宝还是以前的那个冯宝的话,那我当真是不害怕。冯宝以前对于这种事情是个什么办法,想来你比我还要清楚。这么一来的话,我反倒是愿意将这件事情交给冯宝去做。不仅仅说冯宝对这些人有办法,而且这么一来的话,也能够将这些人的怨气多转移一些到冯宝的身上去。那样,我这里也就能省掉很多麻烦了。”说到这里,张居正是停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停顿的一会功夫,张凡也是在回想刚才张居正所说的那番话。只不过,刚才张居正所说的那番话,听在张凡的耳朵里,那可不是怎么太舒服的。因为张居正已经是说的非常明白了,他这完全就是在舀冯宝当挡箭牌的。只不过就如同张居正所说的那样,那个时候的冯宝也根本就不在乎这种事情,反正不管朝中的那些人再怎么找他,他也根本就不在乎。 不过张凡凭着自己对冯宝了解,心中却是知道。张居正所说的这个理由,绝对是对的,但是却并不是全部。冯宝不光只是不在乎这种事情,实际上冯宝也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要知道,这样才能够显示出来冯宝在朝中的权威。你有问题可以来找我,但是我权力比你大的时候,你也根本就管不着我。就是这种情况。 “可是如今……”张居正接着说道,“如今冯宝却是换了个模样了。他不管是在朝中的行事,还是为人处事的脾气,那可都是完全不一样了。我倒不是说他这变好了有什么不好,可是他这一变,我却是没有办法这么做了。” 这一次,张居正的解释也是更加清楚了一些。而张凡,通过张居正的这番话,也是明白了一些,不,并不只是明白了一些,可以说是张凡是完全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 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张凡,却是没有办法来责怪张居正了。或者说,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张凡,不仅仅是不能够再来责怪张居正什么,反倒是要为张居正而感到烦心了。 为什么说张居正是跟冯宝之间出了什么矛盾?就是因为刚才张凡在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居正面上所露出来的那种不耐烦,甚至于可以说是不高兴的神色。 但是当张凡真正知道了张居正为什么不高兴的时候,张凡也就明白过来了。显然,张居正是并没有任何恶意的。 实际上一开始,张居正在还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得明白的时候,张凡倒是有了这一种错误的判断。他觉得张居正是想要将有可能会发生的问题推卸给冯宝,但是因为冯宝如今的变化,所以张居正也是没有办法再来推卸这个责任了。所以张居正这才是会感到烦恼。 但是实际上,事情却并不是如此的。张居正之所以会感到烦恼,也的的确确是因为冯宝的这件事情。可是张居正所感到烦恼的,却并不是因为冯宝会推卸,亦或者是厚脸皮的赖皮而感到有什么不妥。真正的原因就是,冯宝如今的变化,他是变好了。 而冯宝的这种变好,不管是对于冯宝本人,亦或者是张居正或者张凡这些跟他有关系的人呢,还是说甚至于对于整个朝廷来说,那都是有好处的。关于这一点,也是无可非议的,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这件事情对于张居正来说,那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冯宝变好了,按固然是不错。但是对于张居正来说,这件事情却也是意味着另外一件事情。 若冯宝还是以前的那个冯宝的话,那就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以前的那个冯宝脸皮厚,什么都不在乎。就算是有再多的人找他麻烦,那个冯宝也能够罩得住。因此,如果是以前的那个冯宝的话,张居正那当真是丝毫都不在乎的。 但是现在的这个冯宝却是并不相同了。冯宝变好了,或者说他无论是在朝政还是行事上面,那都是变得与众不同了。光是这一点,那就让这件事情有所不同了。 对于张居正来说,若是面对以前的那个冯宝,不管是再怎么卑劣的事情,张居正那都是舍得让冯宝去做的。或者说,张居正也是打从心里面就明白,冯宝也是根本就不在乎这种事情的。 但是面对现在的冯宝,张居正却是再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了。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就是说张居正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了。如果说面对一个脸皮当真是很厚的人,他还能做得出来。但是如今的冯宝,说他逆来顺受倒也是有些太过了,可是如今的冯宝,那也当真是不同一般的。最起码,其他人所跟他说的事情,即便是冯宝本人再怎么不赞同,但是他却也是不会如同以前那般的,直言不讳地反对了。 或者,换个话来说,如今的冯宝,脸皮变得比原先要薄了不少。很多事情,即便是他的心中明白,这件事情是不能如此做的。可是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抹不开这个面子的缘故,却是迟迟没有办法回绝。因此,这就产生了问题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冯宝还是那个冯宝,但是也就是因为他心境的这种变化,所以很多原本他做不出来的事情,如今他却是能够做出来了。但是很多他原本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他如今反倒是做不出来了。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那只会让人觉得非常的奇怪,毕竟很是一场。但是对于朝中的这些人来说,这种事情却是非常正常的。有着这种剧烈的变化的人,要么就是在外事上经历了非常巨大的变化,要么就是在心境上产生了不同寻常的变化。而相比起来外事来说,心境上的变化也是最难达成的。可是同时,一旦你当真是心境上的情形有了什么变化的话,那么你本人的变化也是最为彻底的。 总而言之,情况就是如此了。而冯宝的这种变化,那可不光只是张凡和张居正 看,无错首发小说 , - ,您的最佳选择!^-^無彈窗閱讀^_^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全数接下 问題到底是什么。 张凡已经是非常明白了。冯宝的这种转变。这自然是一件好事。而这种好事。却也是相对的。或许对于朝廷。或者是朝中的大部分人來说。冯宝的这种转变也都是一种好事。但是他的这种转变。对于张居正來说却未必是什么好事。 倒不是说冯宝会对张居正的事情有什么阻碍。而是因为冯宝的这种改变。让张居正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办法做了。若是以前。张居正有很多事情。很多非常难办而又会得罪人的事情。他全都是交给冯宝去办的。如此一來。朝中的人也是不敢去找冯宝的麻烦的。即便是有的人胆子大起來。去找他的话。面对那种冯宝。他们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这些人如果去找冯宝的话。那就麻烦了。现在的冯宝那可是不同于以往的那个人了。而如果说是现在的冯宝的话。朝中的那些人去找他的话。那冯宝恐怕是会相当麻烦的。 总而言之。对于张居正來说。以前的那个冯宝可以随随便便就拉到身前來做挡箭牌。而对此。张居正也是一点点罪恶感都沒有的。毕竟冯宝就是那个冯宝。根本就不用担心。 但是面对现在的冯宝。张居正却是有些不能再这么做了。或者说。面对这样的冯宝。张居正是有些下不了手再这么去做了。 不过实际上。张居正这也是太过操心了。冯宝虽然的确是有了变化。而且这种变化也是让冯宝变得比以前來更加好说话了。这一点自然是沒错。可是冯宝所改变的也只不过是行事和说话的方式而已。他的本质却是沒有改变。 如今的冯宝。的确是比以前好说话。但是却也并不是说。如今的冯宝就变得比以前好欺负了。如今的冯宝也的确是比以前的更能够听得进去别的人话。但是同样。这也并不代表冯宝听的全都要答应下來。而同样的。即便是如今的冯宝。不管是见到什么人。也都能够表现出來一种和颜悦色的表情。但是这也同样并不到标着。在冯宝的这种和颜悦色之下。他就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 也就是说。虽然说如今的冯宝。看起來有了巨大的改变。但是实际上冯宝的本质是并沒有改变的。这一点。不管是张凡还是张居正。实际上他们心中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他们都知道冯宝的本质并沒有改变。可是对于张居正來说。冯宝的这种改变对他而言也是一种非常不一样的情况了。而即便是张居正也知道。冯宝的本质沒有改变 。可是即便只是看着表面上的。张居正也是有一种下不去手的感觉了。 “老师的心思。学生是明白了。”张凡对张居正说道。他也的确是理解了张居正的这种心情。但是同时。张凡的想法却是跟张居正有些不一样的。“不过学生倒是觉得。老师在这件事情上面。实在是有些太过在乎了。事情也并沒有老师所想的那么麻烦的。 “冯宝如今的确是改变了。( ~)但是他所改的也只是外在而已。虽然说他的这种改。不管是对朝廷还是他自己來说。那都是好事。只不过实际上冯宝本人还当真是沒有太大的变化。所以。学生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让冯宝來做。而且老师也根本就不用担心。也不用在乎什么。而若是老师开不了这个口的话。那么学生自当代劳。” “这……”张凡的话。让张居正也是思索了起來。 自然。张凡所说的并沒有错。冯宝的确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的缘故。所以这才是有了这种改变。而且当时。张凡也是跟冯宝说的非常清楚。冯宝必须要做出來改变才行。不管是为了将來。还是为了冯宝他自己。总之。冯宝是必须要改变的。可是当时。张凡也是跟冯宝说的很清楚了。不管冯宝要不要改。但是最起码的。表面上的功夫。那也是要做的非常到位才行的。 也就是说。冯宝的这宗改变是在张凡的鼓动之下。而冯宝也当真只是改了自己的外在。最起码让别人看起來。那是看不出來任何破绽的。但是实际上。冯宝是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最起码本质上沒有。 冯宝的这种改变。张居正自然是能够看得出來的。他在朝中厮混了这么久。这点东西又怎么会看不出來呢。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居正在面对这样的冯宝的时候。却也还是有些下不了手的。 不过张凡也是看出來了张居正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他跟冯宝之间。那可是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事情的。所以。张居正的这种难办。但是对于张凡來说。张凡也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情绪。因此。这种事情。张居正不好说。但是张凡好说。 而在听到张凡这么说了之后。张居正也是好好思索起來了。 实际上张居正的这种情绪。实在是有些奇怪的。毕竟这件事情。张居正是明明知道冯宝沒有本质上的改变。那他就不应该下?p> 蝗ナ植哦浴?墒菦)想到。张居正如今却的确是下不去手了。 而张凡也是理解了他的这种心情。虽然想不明白原因。但是能够理解。所以张居正也就说了。这件事情如果张居正开不了口的话。那么他到时候会去跟冯宝说。让冯宝帮忙的。这么一來。就算是将事情全都推到张凡的头上。那也沒什么问題。当然了。张居正对于张凡倒是沒有那种感觉。毕竟他跟张凡之间很是熟悉。而张凡如今可沒有如同冯宝一般。有过什么改变。因此。张凡若是愿意接下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张居正也自然是高兴的。 “如此的话……”虽然心里面已经是明白了。这件事情若是换了张凡去做。那也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而实际上來说。还是要去麻烦冯宝。可是仅仅只是换了一个人。从张居正换成了张凡。但是这对于张居正來说。也是一种不同一般的放松了。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在最后要做出來决定的时候。张居正也还是犹豫了一下。但是显然。张居正也并沒有犹豫太久的时间。“既然如此。这件事情那就交给远德你去办吧。你去跟冯宝说。我就不去了。若是他要见我的话。那再让他來便是。” “学生明白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学生会将事情跟冯宝交代清楚的。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冯宝答应下來不成问題。老师也不用太过操心了。” “嗯。如果能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张居正也是点了点头。或许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张居正來说。有些事情却是不同的。最起码这件事情。在张居正看來。也的确是比较麻烦。 而他如今能够有张凡來帮着他做这件事情。这对于张居正來说。那也自然是一件好事了。更何况。这件事情对于张居正來说。实际上不管是谁來干这件事情。张居正都觉得沒什么。只要能够帮他把事情办完了。那就行了。张居正只是担心那个人罢了。 总之。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这样定下來了。让张居正本人去不行。那就换成张凡去便是了。这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很正常。 而张凡在跟张居正说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也是一点都沒有耽误。立刻就去找了冯宝。跟他说了这件事情。 果然如同张凡所想的一样。冯宝在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根本是连考虑都沒有考虑就答应下來了。毕竟这件事情。不管是《一条鞭法》的事情。还是张居正的打算。冯宝都是知道的。并且冯宝也都是支持的。而如今。让冯宝帮忙这件事情。那冯宝自然是会答应下來了。更加不用提。东厂的人手众多。这件事情对于东厂來说。也就只是小菜一碟了。总而言之。对冯宝來说。这件事情是毫无难度的。 但是冯宝在答应了张凡的话之后。却是问出來了一个问題:“这件事情。为何是你前來。而不是张大人本人來找咱家呢。”冯宝问出來了这么一句话。 而听到冯宝这么说了之后。张凡心中也是有些想法了。实际上。冯宝会这么问。早就已经是在张凡的预料之中了。只不过。同样的情况张凡也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虽然是早就已经料到了冯宝是会这么说的。可是他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來回答冯宝了。 虽然说。张居正不自己亲自前來跟冯宝谈这件事情。他的出发点那自然是好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并不是不能将实话就这么说给他听。但是张凡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冯宝会怎么考虑这件事情。所以这才是一直沒有打定主意该怎么说。但是如今冯宝都已经问出來了。张凡也是沒有办法不说了。 “其实。老师他……”张凡有些扭捏。“公公最近有些变化。朝中的人都是知道的。自然。老师也是看在眼里的。老师是担心。这么一來。如果那些人都來找公公的麻烦的话。公公不会如同以前那般对待。会让公公烦恼。因此。老师也是一直不敢來找公公帮忙。” “哎。咱家当是什么事情呢。”冯宝听张凡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起來。“沒错。咱家如今的脾气当真是变了不少。不过说起來。这还要多亏了张大人您呢。只不过。张大人你又不是不明白。咱家的这个变。也只是变给朝中的那些人看的。 “上一次。张大人跟咱家说的话。咱家是考虑过了。确实就是那么回事。若是咱家再如同过去那样下去。将來。朝中的人也都会对咱家怨声载道了。更何况陛下将來亲政了之后。恐怕也不会放过咱家的。 “所以。与其如此了。还不如改一改。最起码的就算只是表面上的功夫也好。起码也不会让朝中的那些人对咱家如此敌视。更不用说陛下了。不过张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那些最多最多也只是表面上的功夫罢了。咱家还是那个咱家。只不过是有些事情并不如同以前那么执着了。但是一旦遇到了一些不能退让的事情。咱家也绝对不会退让的。” “公公的话我明白。”张凡点了点头。说道。“刚才公公所说的事情。我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很。不。不光只是我知道。恐怕老师他心里面也是知道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可是老师也说得很明白了。就光是见到公公如此。他也就不想这么做了。 “当时。我也是想要劝劝老师的。只不过当时看到老师如此。那些话我也实在是说不出口了。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就是这样了。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了。我倒是觉得。公公也就如此吧。至于说老师那边。若是公公觉得不妥。我可以帮公公给老师带个话。若是公公还觉得不妥的话。那找个日子。公公亲自去跟老师谈谈便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倒也是。”冯宝听了张凡的话之后。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了。“那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说定了。等到时候。我找个时间去跟张大人好好谈谈。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但是如果不说清楚的话。将來万一因此而有了什么麻烦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打搅了。”张凡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家中还有些事情。赶着回去呢。” “张大人家中。咱家之后。这加起來连两个月的功夫都沒有。张大人就多了三个儿子。这可当真是可喜可贺呢。不过之前那时间可对不上。在过年呢。那段时间咱家在宫中也是忙得很。沒时间去看望。如今却又是这件事情。不过张大人放心。咱家定然会去府上拜访的。” “唉。公公这又是何必呢。”张凡摆了摆手。说道。“咱们都是什么关系了。何必如此。” “这可不行。不管是什么关系。这种事情若是不去拜访的话。那可实在是说不过去的啊。”显然。冯宝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刚才是客气。张凡也是客气。但是这种客气可不仅仅只是客气。 “那行。赶明儿公公啥时候要來。一定要提前说一声才行。我得叫家中多准备几个好菜。在备上几壶好酒。到时候咱们小酌几杯。”张凡笑着说道。不过他却是突然绷紧了脸。换了个口气。说道。“但是公公。咱们可有话说在前头才行。到时候公公來。可别带着什么礼。只要公公你一个人过來就成了。倘若公公带了的话。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连门都不让公公进啊。” “呵呵。既然张大人把话说的如此彻底。那咱家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冯宝笑着说道。 总之。这件事情如今就是这么决定了。 而之后。《一条鞭法》也总算是施行了。虽然朝中上下到处都是不满的声音。可是这是朝廷、内阁、司礼监、太后、皇帝都一致通过的事情了。既然如此。那么不管他们再怎么反对。那也是无济于事了。他们除了这么出两声抱怨抱怨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 但是这些人可不光只是这么。要知道他们所烦恼着的可不光只是《一条鞭法》的事情。更加有下面的那些人对他们的抱怨。相比起來朝廷里面。下面的那些抱怨声音。也是更加让他们觉得烦心的。 不过如今。他们倒也是不烦了。如果说之前。在《一条鞭法》还沒有最终确定要施行的时候。即便是呼声再怎么高。也依旧有着被否决的可能。但是现在。可以说朝廷当中。所有能够在这件事情上面有权说话的人全都同意了这件事情了。如此一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们只需要告诉那些前來找他们抱怨的人。说这是朝廷已经定下來的事情。沒有办法更改了。那些人也就不可能再烦他们了。 但是。虽然说《一条鞭法》的施行。也当真是让朝中的这些人是有了能够回绝下面那些人的理由了。可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牵扯到了太多的人了。因此。他们回绝了一批。就会又有一批人前來找他们的麻烦了。甚至于。有的人一次两次。也根本就不会罢休。还要再來个两三次才甘心。所以。朝中的这些人。如今他们即便是已经有理由了。但是他们却也依旧是烦恼无比。 所以现在。这些人觉得老是这么着也不是办法。虽然说这件事情已经是确定。沒有办法更改的了。但是他们也是要表个态。最起码的让这些人当真是知道。如今已经完全沒有希望。最起码他们这里是完全沒有希望的了。 因此。这些人全都跑到冯宝这里來了。他们也是知道。冯宝如今是有了极大的改变了。因此他们也根本就不怕冯宝会把他们怎么着。于是。如今冯宝那里也变成了门庭若市的模样了。当然。这些人也就只能由冯宝來一一打发了。倒是冯宝本人。对于这件事情却是并不怎么在乎。 事情。就这么进行着。 13800100.^-^無彈窗閱讀^_^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容后再说 虽然说,这些人是明明知道,如今在这个《一条鞭法》都已经开始施行的情况下,想要通过努力來做出什么改变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可是他们虽然知道,下面的人并不知道。因此下面的人还是会來烦他们,而即便是他们有理由回避,可是那些人依旧是锲而不舍。 于是,这些人就想了个法子。既然光是他们说沒有用,那么他们就要换另外一个办法让这些人相信,这么做是沒有用处的。而这个办法,就是去找人,找一个如果他那里走不通,那就当真是走不通了的人。而这个人,毫无疑问那就是冯宝了。 这一次《一条鞭法》的事情已经是通过了,也就等同于已经是开始施行了。虽然说这刚刚开始施行,也只不过是个准备阶段。最起码的,还有两到三个月的功夫,这个准备阶段也都是沒有办法结束的。如此一來,也就是说,《一条鞭法》现在通过,并且现在开始施行,朝中真正能够感受到它的作用,也是要很长时间以后了。同样的,对于那些会因为《一条鞭法》而遭遇到什么问題的人來说,他们想要感受到也是需要很长时间之后的了。 但是,在感受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一次,张居正对于《一条鞭法》的事情,当真是下了大力气了。不光是从张居正在朝廷上说起來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能够看得出來。更加重要的是,在如今,这《一条鞭法》才刚刚开始,张居正就已经准备好了监督的人。 或许听起來很奇怪,事情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虽然说张居正也的确是提前就已经打算好了要监督这件事情,但是为什么朝中的这些人会知道?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道理也非常简单。 想想看,就如同锦衣卫负责监察百官一样。朝中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身边到底哪一个是锦衣卫,哪一个在时刻监视着自己。但是他们或许不知道实际的人是谁,却是知道的确是有人在监视着自己的。 而这件事情同样。实际上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消息走漏,只需要知道张居正在这件事情上面花了很多心思,而同时,张居正又跟专门搞这方面的两个人,张凡和冯宝都是很亲近的关系,那么他们是怎么都能够想得出來,这件事情张居正肯定是安排了他们当中的某一个,甚至找了两个人同时來帮忙的。 而且,这种事情之前,不管是张居正还是冯宝,也都沒有打算要隐瞒,或者说是他们都还想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让这些人知道。而朝中的那些人,对于这种事情,或许有些情况他们打听不到,但是这种大事却是非常容易打听的,只要稍稍问一问,也就明白过來了。 因此,朝中的那些人,也只不过是稍稍打听了一下,可能连十两银子都用不了,就知道了,这一次负责帮张居正监管这件事情的,是冯宝和他的东厂。 而知道了这件事情,或者说是知道了具体的人,那就好办多了。原本,就算是这件事情跟冯宝根本就沒有什么关系,但是以冯宝在朝中的身份,找他也是沒有错。更何况如今,冯宝跟这件事情那可是大大的有关系的。而只要他们去找了冯宝,从冯宝那里得知,这件事情他们就不要想有可能改变了,这也就足够了。 当然了,如果说是以前的冯宝的话,那么他们也根本就不敢去找他。即便是知道,找冯宝的结果就是那样的,但是他们却是沒有勇气去找冯宝的。因为一旦惹冯宝生气的话,那个后果,他们可当真是不想负的。 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冯宝如今的改变,这在朝中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而且这种改变是非常明显的。不过最主要的是,那就是冯宝的变化,是往着他们所希望的那个方向。对于他们这些人來说,他们所希望的并不一定就是好的,或许对他们來说是好的,但并不是对所有的人來说都是好的。 而这一次,冯宝的这种改变,或许对于朝廷來说是好的,但是对于他们來说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让他们办起事情來非常方便,不用再畏首畏尾的了。而就这一件事情來说,他们也是如此。最起码的,他们是不会害怕去见冯宝了。若是在以前,遇上了这种事情,恐怕连让他们去见冯宝一面,他们都觉得非常难办。有的更是遇到了沒有办法的事情,放大胆子去见了冯宝,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冯宝说话了。这种事情是全都有过的。 但是现在,这些人可是一点都不害怕了。他们知道冯宝如此了之后,根本就不怕把以前一些不敢说的话跟他说了,那就更加别提去见他了。 当然了,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们也是明白的很,知道就算是如今的冯宝,别说他不会答应帮他们,就算是他答应了,张居正那边也是沒有头绪的。但是最起码的,如今他们在冯宝面前敢问出來这件事情。这么一來的话,他们即便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头绪,可是他们也依旧 于是,这些人也就开始往冯宝那里跑了。 而冯宝面对这种状况,似乎是有意为之。他虽然是太监,但是在宫外也是有自己的一座宅子的。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情,若是冯宝当真是不想见这些人的话,那就更加方便了。冯宝只需要住在宫里便是,再说这本來就是他身为一个太监所应该的。 只要冯宝在宫里,那就不会有什么麻烦。那些身份不够的人,连宫里都去不了。而即便是那些能够进得了宫的人,想要找冯宝,冯宝也只需要让人搪塞一句,说自己有事情,也就不用麻烦了。 可是这一次冯宝却是沒有那么做。可以说这一次,冯宝是极其地配合这些人。他或许是知道,如果自己在宫中,这些人是不方便找到自己的。因此,冯宝只要是宫中沒事,冯宝就会到宫外自己的宅子里呆着,等着这些人上面。 因此,这段时间,冯宝的宅子跟前,总是人來人往的,许多人都会到他这里來。而且这些人也是非常有默契的。如果说明明看到冯宝的宅子跟前停着一辆马车,知道他家中有人的话,那么这些人也不会马上去,而是会等到之前的那个出來了再说。 但是这么一來,也是在无意之中加多了冯宝的时间。不过冯宝对此却是毫不在意,一点都沒有觉得不耐烦,而是很耐心地。 不光是对于这每天都有前前后后來找他的这么多人的关系,更是对于每个人,他也都是非常耐心的。只要是人來了,那么冯宝就绝对是从头到尾的一副好脸色对着他们的。而且不管那些人是如何,说的话如何,还是表现的激动还是如何,对此冯宝都是毫不在意,完全是一副全部接下的样子,根本就不会反驳任何事情。 而等到最后,这些人说完了之后,冯宝也只是淡淡地告诉他,这件事情沒有办法,已经如此,只能照办了。 而等到这个人离开了之后,下一个人再來。而之后,又是跟上一个人同样的场景,完全沒有任何变化。 这种事情,对于那些來找冯宝的人來说,他们也只是一次罢了。即便是如今冯宝变得不一样了,可是他们还沒有嚣张到一次不行还來第二次。再说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要从冯宝那里听到“不行”这两个字,那就足够了。 但是对于冯宝來说,事情可就不是如此简单了。那些人只要经历一次,但是对于冯宝來说,这种事情他这几天,每天都要在他面前上演好几次一模一样的。可以说,换成一个脾气再好的人,每天这么几次,那么多天下來,那也都烦了。 可是偏偏冯宝,或者说是如今的冯宝,他还就当真是忍住了这种事情。并沒有任何的不耐烦的模样,不管是谁來说,发布发脾气,來上这么几十次了之后,冯宝还都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沒有。这就是非常难得的了。 当然,这种难得,那些人并不知道。实际上除了冯宝自己之外,也沒有人知道。但是偏偏,冯宝自己也都沒有怎么在乎。 总之,这件事情渐渐地,也就被这么打发过去了。那些人将自己在冯宝那里“碰钉子”的事情说出去之后,下面的那些人,虽然还是非常不满,但是他们也明白这件事情沒有办法了,所以也就不再闹了。毕竟,连最有可能有办法的冯宝,如今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件事情不可能再有转机了,只能这么下去了。这么一來,不管这些人再怎么不爽,也就只能如此了。 于是,不管下面的人再怎么不甘心,《一条鞭法》也就在这种不甘心的情况下,慢慢进行着。 其中的工作有很多,而在张居正的精心准备之下,这些非常繁琐的工作,也都在有条不紊的情况下慢慢进行着。再加上还有东厂的人在暗地里监视着那些比较明显的地方,所以,也沒有人敢捣乱。 对了,还要再说一点。那就是东厂的事情,之前也是说了。东厂的人手,相比起來张凡的锦衣卫,那当真是宽裕太多了。但是即便是如此,面对要通行全国的《一条鞭法》,显然东厂的人也是不够用的。所以,即便是冯宝让下面的人去做,但是监察的地方也只能是那些比较明显和特殊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全国都有人的。 可是这又回到了上一点了。虽然说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可能全部的地方都监视到,但是全部施行《一条鞭法》的地方,都知道有东厂的人会监视。他们或许也知道,东厂即便是再怎么大,人手再怎么多,也不可能监察到所有的地方的。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们却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地方有沒有被监视着。 因此,就如同张居正一开始就已经考虑到的那样,最起码这在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是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題的。甚至于即便是有那种聪明人,从刚刚接到消息,知道要实行《一条鞭法》的时候,就看出來了当中的漏洞,甚至于比张凡和张居正他们两个看到的漏洞还要多。但是即便是如此,这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是绝对不敢胡乱搞的,必然是按照条规办事才行。 所以,这刚开始的时候,还当真是一切都不用担心。 当然,这些只是指地方上的那些个官员罢了,他们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胡乱干的。 但是对于那些个已经明确知道,这件事情只能如此,沒有其他的余地的人來说,那可就不一样了。对于官员來说,或许他们是暂时沒有办法在这上面捞好处的,但是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他们管的,如今只是让他们管而已。再说了,对于这些人來说,这种事情在他们看來,迟早也是能想出來一个办法捞钱的。 可是对于那些个名下拥有许多土地的人來说,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如同那些官员们一样,这《一条鞭法》虽然说如今正式开始了,但是当真要出效果的时候,却还是要非常长的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了。可是这当中有个不一样的情况,那就是对于这些仅仅只是靠着土地來敛财的人來说,这《一条鞭法》的实施,那是很明确地告诉了他们,这件事情或许现在还沒有出效果,但是效果一旦出來,那就是他们所沒有办法承受的了。所以,即便是如今才刚刚开始,但是他们也是着急的很。 而同时,他们也是通过各种关系,问朝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且也要弄明白到底有沒有回旋的余地。结果就是,沒有,这件事情已成定局了。 这些人,知道朝廷已经做出來决定了,那也就是沒有办法更改的了。因此,虽然他们非常难受,但是已经如此的事情,想要改变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也是沒有在这种不可能的方面做什么努力,而是千方百计地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这个事实之上,在想些什么办法。简而言之的就是,这些人在现在就已经开始想办法來找《一条鞭法》当中的漏洞了。而只要让他们知道了,他们以后也就是有了应对的办法了。 不过,这些人的这种想法,别说张居正是根本就不知道。而即便是张居正知道了,他也并不会对此抱有什么担心的心情。 张居正所定下的这《一条鞭法》,实际上看虽然是针对这些大地主们的,但是张居正却是根本就不会担心这些人能够翻得起來什么风浪。对于张居正而言,这些人也根本就无所谓。毕竟当中的东西也早就已经规定的非常明白了,而这些人也根本就不可能想出來任何的办法。 张居正真正所担心的是官府的那些人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做什么手脚,而对此,张居正也是操心最多的。至于其他的,张居正当真是不担心。就算是后來,张凡提出來了一些可能的漏洞,并且那些也是非常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不过张居正也知道,那些情况即便是发生了,也是发生在那些个商贾的身上,而不是这些拥地自重的地主和土豪那里。所以,张居正当真是一点都不担心。 总之,重点不是在这些人的身上。虽然说这段时间,通过东厂的人调查,虽然就连《一条鞭法》都还沒有真正开始,可是既便是如此,还是查出來了太多太多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是对于这么多人的这么多种想法,张居正根本是一点过问的兴致都沒有,这完全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对于张居正而言,真正需要考虑的是之后的事情。只不过那些事情,如今大致上也都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了,因此也不需要他现在太怎么费神。总而言之,暂时,还不用问什么事情。 而对于张凡來说,也就更加是如此了。《一条鞭法》的问題,虽然已经发现了两个,可是必然的,这两个绝对不是全部,将來随着进行,还会有更多的问題凸现出來。但是如今,这也不是非得要考虑的了,毕竟如今想得再多,也比不上等到用起來了之后实际上出现的问題。虽然说如果能够提前发现,提前解决了,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是,却也沒有需要现在开始就如此拼命。 用以后的一句话说,“实践见真知”嘛,到底会如何,还是要等到实际上用了之后再说。如今就算是想破头了,也未必就能想出來什么结果。所以,与其把自己逼得那么紧,还沒有什么成效;那还不如等到当真发生了事情了再说。虽然说这么着实在是有些消极,但是却很省力。 总之,张凡现在是再一次闲下來了。而时间,也就在这种情形下,渐渐流逝。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时光飞逝 还记得当年,所谓的十年寒窗之时。 身为读书人的那个时候,一心想要将來能够入仕做官,埋头苦读。而一旦把书本读进去了,那么也就不会觉得太过枯燥了。而且那个时候,时间虽然过得不快,可是人们却并不觉得着急。 反倒是刚刚走入仕途的时候,因为对很多官场上的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再加上官场又是一个错综复杂到了极点的场所,所以面对于此,很多刚刚进去的人都是难以应付。有的人熬过去了,那就熬出头了,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了;但是如果说熬不过去,不管如何都沒有办法适应官场当中的这种事情,那么将來也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就是自己回家,要么就是被别人送回家。当然,也是有例外的,就比方说海瑞这种,他跟官场的现实,那绝对是格格不入的。但是海瑞却是挺了过來,而且如今也一直很好。 总之,刚刚走入仕途的人,不管是谁,都是会不适应,因此也会觉得那段时间的日子,当真是非常难熬的。而如此一來,也就会觉得那段日子,时间当真是过的非常非常慢了。这种情况,不管是谁,别说是张凡了,就算是当初的那些人,如早就已经不在朝中的徐阶、高拱,或者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张居正、张凡,乃至于冯宝刚刚进宫当太监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情况。 但是,只要你一旦适应了,并且熬出头了,那么这一切也就都好办了。而再等到你混到如鱼得水的那一步的时候,那么这一切的感觉,那就好了。甚至于等到那个时候,你又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了。 就如同张凡现在的感觉一样。自从他入仕了之后,似乎这事情就沒有断过。刚刚进入朝廷,他就因为不知情而被徐阶所敌视。不过好在隆庆看好他,这才是让他不会被放到底层。而之后,再一次的,高拱和徐阶两人的斗争,又是将他卷入了其中。而在这当中,张凡不仅仅要考虑朝中的事情,更加还有隆庆让他前往各地所遇到的各种事情。 就这么一直忙着,忙了好几年的时间。虽然这当中也有休息的日子,虽然张凡因此而升官升的很快。可是,那当真是累的,而且是非常累。因此,张凡也是想要赶紧能够渡过那个最让他觉得难受的时候。可是人就是如此,即便是说不管你如何想,这日子还是得一天一天的过,你一个时辰都少不了。但是即便是如此,那个时候的张凡也总是觉得,这日子过得当真是慢,慢的要死,慢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现在,张凡是已经过了这个阶段了。而如今,朝中虽然说是一家独大,但是掌权的张居正,虽然专权,可是他并不会胡乱施为。因此,朝中的政事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題。而最主要的是,张居正如今所作的事情,即便是会让朝中的人觉得不舒服,可毕竟都是一些好事。因此,也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題,最起码短期内不会有。 而朝中无事,朝外也无事。《一条鞭法》的颁布,或许会让很多人都头疼非常。但是既然只是朝中能够说话算话的人都一致同意的事情,那么显然不管其他的人再怎么不同意,这件事情也都已经是定下來了。所以,下面虽然有很多人对此抱有许多情绪,但是实际上却也沒有什么事情。再加上张居正对于这件事情非常重视,因此,对于《一条鞭法》的监管力度也是非常大,所以也不会出大问題。 至于其他的事情。辽东如今,有朝廷支持哈达部,而哈达部也是势力巨大,虽然不足以将女真统一,或者说是有明廷在背后操纵,哈达部也统一不了整个女真。可是显然,女真的各个大小部族,全都要听哈达部的,而哈达部又要听明廷的。因此辽东也沒有什么事情。 国内也沒有什么大事发生。即便是有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旱涝灾害,但是如今朝廷银钱充足,又有许多办法规制下面的那些官员,因此也不会出什么问題。 最重要的,就是对于北方。跟俺答的议和,让北疆的情况当真是好了不少。 北疆的问題,一直就是大明朝最大的一个问題。从当初朱元璋将元人赶回了草原之后,就开始了。而历史上,一直到大明朝灭亡,这个问題也都是沒有解决的。也就是说,有明一朝,整个北疆,从头到尾就沒有从纷争中逃脱,一直都跟那边有着实质上的军事冲突。 即便是现在,跟俺答已经议和了,这种冲突也依旧是存在。但是如今的这种冲突,最多最多也只不过是遇到小股的人马,那些人基本上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这些人会前來大明境内劫掠。可是实际上,俺答管辖之下的人却是不会來。因此,北疆的情况,如今可以说是大明朝自开国以來最好的情况了。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想,那也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所以,这段时间,当真是让人觉得非常清闲,当然,并不是对所有的人,最起码对张凡來说是如此的。 而这人一旦清闲了,也就会觉得这时间过得实在是非常快了。就如同张凡來说,他如今就是每天早起去上朝,退朝之后会去宫中见见朱翊钧,有的时候李太后也会有些事情找他,但是并不经常。而之后,去衙门中处理一些事情。再之后,也是关心关心《一条鞭法》的事情,看是不是要去找张居正谈谈之类的。 而这些东西都做完了之后,张凡也就沒有什么事情要做了。回到家中去,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逗弄逗弄孩子,读读书,写写字什么的。 而即便是偶然间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但是却也是少得很,而且对于张凡來说,都是很快就能够处理完的事情。因此,这段时间对于张凡來说,那当真是过的非常快的。 不,实际上一段时间只是张凡凭着自己的感觉來形容这件事情罢了。但是实际上, 这一段时间,那可当真是不算短。 倒也不能算是一眨眼了,但是实际上,等到张凡回过神來的时候,自己最大的两个孩子,言益和雁月这兄妹俩,如今已经是开始读书了。当然,或许对于六七岁的孩童而言,在这个时代來说,读书还是有些早了,但是张凡倒是觉得正合适。且不说他上辈子的时候,小孩子开始接受正式教育也就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了。而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也可以让孩子读书了。 当然,张凡作为三试第一的连中三元,不说别的,读书这种事情,他自然是沒的说的。而且他不光只是自己会读,也会教别人读。朱翊钧那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了。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是沒有办法自己來教自己的孩子读书的,毕竟朝中的事情让他分不开身。即便是如今朝中很是清闲,但是张凡作为朝廷的官员,那自然是不可能呆在家中教孩子的。所以,这孩子还是要请其他人來教。 不过关于这一点,那倒是不用张凡來操心的。身份本來就不一样,即便是不可能让翰林院的院士來教自己才不过几岁大的孩子,但是却也绝对是京城里数得着的。 关于孩子读书的事情,老实说家里面的人都是差不多一个反应,那就是非常支持。赵氏就不多说了,毕竟张凡就是读书人出身,如今能够在朝中做出这么一番事业來,完全也就是因为读书读得不少。而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茹雪也是更加不用提了,她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将來能有出息的。当然,实际上他们既然是张凡的孩子,将來即便是有些东西是要他们自己去决定的,但是同样有些东西也都早就已经被规定好了。可是即便是如此,茹雪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多读点书。言益作为男孩,那自然是应该如此的;而即便是对于雁月,茹雪也是希望她能读点书。即便是将來沒有李清照在文学上的成就,但是最起码的识文断字还是沒有问題的。 而张家的其他人,也都是如此看待这个问題的。毕竟其他几女也都已经有了孩子。 这里倒是要插一句了。这几年的光景里面,之前还未有所出的映月和乔安娜,也是给张凡诞下了孩子。乔安娜生了个男孩,而映月生了个女孩。 乔安娜毕竟是欧洲人,这个混血的孩子,并不是那种完全像父亲,亦或是完全随着母亲的。这个孩子,从生下來一看就是混血儿。虽然说这里是大明朝,但是对于外国人,随着这几年的海商贸易,大明朝的人也是见得不少了。即便是京城里少点,但是却也有。而即便是张凡本人,对于自己的孩子居然是个混血儿,那也是感到有些惊奇的,哪怕这是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 至于说映月,那可就不一般了。之前,映月一直以为自己沒有办法生孩子。毕竟张凡都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了,而她跟张凡之间也是非常努力,可是她的肚子却是一点动静都沒有。为此,表面上坚强无比的映月,却是在背地里不知道流过多少泪了。 但是,自从听到方月玲说,这只不过是她因为解开了“五仙蜜露”的毒之后的副作用,用不了多久,也就能解开了之后。映月也就是重燃了希望,而张凡也因此而更加“繁忙”了。不过张凡倒是对于这种“繁忙”的事情非常喜欢,当然这是題外话,自是略过。 总之,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映月也总算是怀上了孩子了。而对于这一次能够怀上孩子,映月当真是感到十分的幸运,也非常珍惜。虽然说方月玲已经告诉她了,这件事情并不是说她已经永远都怀不上了,只不过是因为解药的缘故。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她就是完全健康的,以后想生几个孩子都可以。可是即便是如此,对于这个孩子,映月还是珍惜无比的。而即便是生下來她才知道是女孩,却也是一点失望都沒有,总是觉得这个女儿是在她经历过了这么多磨难之后,上天所赐给她的最好的礼物了。 对此,张凡倒是有些非议,总觉得映月这话,将他给忘到一边去了。说起來张凡,居然也开始吃自己女儿的醋,当真是有些太闲了。 这是題外话。总而言之,张家的人对于孩子读书这件事情,自然是非常支持的。当然也包括张凡在内,他也不可能反对。 不过张凡的心里面倒是有一些特别的想法。或许是上辈子的经历,亦或者是如今他的身份和能力,让他产生了这种想法。在张凡看來,孩子读书认字,这自然是重要的。不论在什么时代,读点书,知道怎么写字,这都是有好处的,总是比起來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要好的太多了。但是,张凡并不觉得读书是人唯一的出路。或许在这个时代,读书的确是不错。但是读书只能说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一个出路罢了。不像将來,读书变成了唯一的出路。 将來的事情,或者说孩子们将來想要做什么,张凡并不想要现在就给孩子们规定死,将來必须要将读书作为他们的出路。倒不是说张凡的女儿比儿子多,亦或者是说女儿将來总是要嫁人的,而在张凡的控制之下,张凡的女儿也绝对不可能嫁到哪家去受苦的。所以,这方面,张凡自然是不会强求,只要求她们能读书认字就好。当然,如果当中有哪个当真是对读书产生了兴趣的话,张凡自然是不会阻拦,反倒是会全力支持的。 而对于自己的儿子來说,张凡也是同样的想法。将來如果自己的几个儿子当中,的确是有对读书有兴趣的,张凡都会亲自來教导他们,将來去应试,或许走上仕途之后,张凡也在朝廷里面能照顾他们。 当然了,如果说即便是他的儿子将來,如果当中的哪个告诉他,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哪怕是说自己不想读书,张凡也是不会去逼他的。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或许对于那些出身底层的人來说,这句话虽然也能通行,但是对于那些人來说,的确是比较困难。 可是对于张凡的孩子來说,他们自然是不会存在这个问題的。若是说他的孩子想要习武,沒问題,张凡能够找到的高手多得是。想去从军,那也沒问題,同样朝廷里这方面也是方便的很。就是哪怕有一天,张凡的儿子告诉他,他想要去当个屠夫,那也绝对是天下第一的屠夫。当然,这种可能性不会太大就是了。 总之,张凡当真是不想给自己的孩子制定任何东西。他只是为他的孩子准备好行囊,至于他们将來想要往哪走,那是他们自己决定的。而张凡这个父亲,即便是有决定权,却也不会干扰他们。当然,自然不能往坏处去了,这是自然要保证的。 张凡甚至都想好了,将來如果说孩子们的要求,张凡能够同意,但是他们的母亲却无法答应的时候,张凡绝对会顶住压力,让孩子们能够完成自己的心愿的。这一点,张凡自信自己还是能做得到的。 春去秋來,张凡就在这样的时间流逝当中,也是经过了而立之年。三十岁的年纪,再加上在朝中这么长的时间,并且也一直是身兼要职。这种气氛的熏陶之下,张凡的整个人,气质都是有了巨大的改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沒有锋芒了,但是却也更加让人不敢小瞧他了。年轻的气息已经不再,面上所留下的只有成熟。 倒是张凡的面相和身材,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还是原來那样。关于这一点,张凡原本是有打算蓄须的,不过显然,家中的人并不是很同意。赵氏和伯父张玉方倒是觉得可以,毕竟年纪大了,蓄上胡子,也更加显得成熟一点。再说了,在朝中,这也沒什么不好。 不过,茹雪她们倒是非常反对张凡蓄须的,至于到底是什么理由,她们却是怎么都不肯说。当然,张凡出于疼爱她们的缘故,即便是她们沒有说原因,但是张凡也就这么认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有朝中的同僚觉得有什么,那也无妨,就当是自己特立独行好了。 说到朝中,如今的情形也非常不错。冯宝因为张凡的原因而有了许多改变。虽然本质上沒变,该干什么,冯宝也照样去干。但是他办事的方式却是好太多了,因此也沒有给自己找什么麻烦。最起码整个朝廷上下和和气气的,就连朱翊钧,小时候对于冯宝的那种讨厌和恐惧也沒有了,还比较亲近。张凡觉得这是一个好事。 而张凡在朝中,也是更加如鱼得水。当朝太傅,再加上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这么多年以來,也丝毫沒有动摇过,可见坚挺无比。 只不过,在这一片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却也并不是什么烦心事都沒有。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前早就已经商量好的事情,如今也是变成了麻烦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万历八年 如今是万历八年。老实说,这几年的时间,过的当真是快得很。就舀张凡來说,他总是觉得,昨天想着还是当初的事情,自己的孩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叫起來爹娘,嘴巴里也含含糊糊的不清楚。但是现在,自己最大的两个孩子,已经将近十岁了。 有的时候,见到孩子成长的如此之快,这做父母的也当真是高兴。但是回过神來想想,这时间也的确是太快了一些。虽然张凡如今也是正值壮年,想说老也实在是为时太早了。但是换个想法,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也是要老了。 不过,孩子总是要长大,而自己也总是要变老的,这是沒有办法的时候。更何况如今张凡的年纪也不大,享受这个过程,却是无比轻松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张凡的面相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跟五年前看起來也完全是一模一样。但是五年前见过张凡的人,现在再见他,那绝对是会有不同寻常的感受的。五年以來,张凡不再是如同以前那样,还需要各地去跑了。就算是偶尔会出个远门,却也很是轻松,再也不会有那些烦恼非常的事情让他操心的了。 而这么一來,在朝中的如此身份,也是让朝中的人对张凡自然是格外尊敬的。或许以前,张凡也的确是年纪有些轻了,因此别人看起來张凡,总觉得他不管是因为运气好还是的确有真才实学,但是那个时候就身为朝中如此重要的职务,那也的确是有些太过了。因此,那个时候,朝中的那些人,即便是那些官职比张凡低很多的人,见到了张凡,虽然会很礼貌的打招呼,但是谁都能听得出來,语气当中的确是沒有什么诚意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如今的张凡,这五年,在朝廷里面温养出來的这种气质,那可当真是实实在在的。张凡根本就不用去刻意,这种气息也能表现出來。如今的张凡,就算是给他换上一身粗布衣服,往街上一站,却也会让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他的身份不简单了。 面对现在的张凡,朝廷里面也绝对不会有人再如同过去那样对待他了,而是非常尊敬的。不管是什么场合,见了面,那绝对都是恭恭敬敬的。 当然,如果说这还很一般的话,另外一件事情,也就更加凸现出來了张凡如今在朝中的重要性。 身为当朝太傅,张凡每天早上也是要來上早朝的。而每天这样下來,之前还好,张凡也根本就不会在朝廷上开口,除非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人要求他必须要说话。 而如今,实际上也是差不多了。只不过,如今张凡在朝堂上说出來的话,那可就不简单了。什么事情,朝廷里面如果争论不休的话,不说则已,一旦张凡开口,那么他的话跟张居正也都一样,只要他这么说了,也就沒有人敢反驳他的。仅仅从这一点上面就能够看得出來,张凡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如何了。 说到早朝的事情,这里倒是要提一句。如今是万历八年了。当年,朱翊钧登上皇位的时候,隆庆六年,那个时候他才十岁。如今八年过去了,朱翊钧也是长成了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了。 朱翊钧年纪渐渐也大了,虽然说朝政还在李太后的手中,虽然说朝堂上说话最管用的还是张居正,但是朱翊钧也是渐渐开始过问一些朝事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转变。从一开始,他还小,最多也就是说一些早就已经定好了的事情,以皇帝的身份。而之后,他开始渐渐过手这些朝事,但是还轮不到他发号施令,只是让他看,看看都有什么事情,而不同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之类的。再到了现在,基本上朝中的一些日常之事,都是有朱翊钧來处理。偶然有些大事,张居正和李太后也会交给他來办。毕竟年纪不小了,将來亲政了之后,这些事情都是要由他亲自來过问的。所以如今,让他这么着也是应该的。 朝中一直都有传言,说再过个三五年,李太后就要还政了。不过对于张凡、张居正、冯宝这些经常能够进到宫中去的人,他们更是清楚李太后的打算。李太后是打算在朱翊钧整好二十岁的事情,将朝中大政归还。也就是说,还有两年的时间,朱翊钧就要亲政,国家朝廷的大小事务就要全部由他亲自來处理了。如今就开始让他接触,并不算早了。 说到朱翊钧,倒是要提一件事情。在两年前,也就是万历六年的时候,朱翊钧成亲了。十六岁成亲,这在这个时代來说都并不算早了。更何况对于皇族來说,皇帝早些成亲,早些诞下继承人,这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所以,朱翊钧也是成亲了。 当然,那个时候,才十六岁的朱翊钧,不说年纪不大,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日常的朝政他并不需要太多过问,所以平日里并不繁忙的朱翊钧,还是比较贪玩的。对于那个时候的朱翊钧來说,他也并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只知道这是他母后的命令,那就必须要遵守便是了。 说起來这位有幸母仪天下的人,她的父亲还算是张凡的手下。 老实说,若不是张凡的女儿年纪太小了,这个国丈绝对是当定了的。且不管张凡愿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做这个皇后,最起码的如果年纪合适,不管是李太后还是朱翊钧,那都绝对会这么想的。有的时候,张凡不由得在想,自己这个年纪还当真是不错。若是再大一些,女儿要是早出生个七八年的话,那可当真就说不定了。 当初李太后还在寻觅,看到底哪家闺女适合,结果是让张居正、冯宝、张凡这三个关系最好的去寻觅。 冯宝本是个太监,即便是这几年以來,他的脾气变得特别好,而且跟朝中的那些人,关系也是打的非常好。但是他也毕竟是个太监,让太监去给皇帝说媒,倒是沒什么。只不过显然,冯宝虽然是接了李太后的令,但是却实在是不打算去做这件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也就全都放在了张凡和张居正两个人的身上了。 而张居正倒是认识不少朝中的人,家世什么的也自然是不用说,非常合适的。但是却是找不到这么个年纪的女子。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但是显然,肯定是有问題。也不知道是那家人还是那女孩,不如张居正的法眼了。 倒是张凡,最后是找來找去,找到了一个。原本,张凡跟张居正认识的人也是差不多,也找不到。不过张凡反过头來想,未必非得要从朝中的那些人当中找。而且如果从朝中的那些人当中找的话,将來也是个麻烦。所以他是反过來,往下看。这一看还当真是看到了合适的人。而且那人还就在自己的锦衣卫当中。 张凡手下有两位指挥同知。其中有一人名曰,年纪比张凡正好打了一轮。而他有个女儿,如今正好是十五岁了,正是待嫁之年。 对于,张凡倒也是熟悉的。这个人在锦衣卫当中也是干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早在张凡还沒有入仕之前,他就已经跟在朱希忠身边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这个,不光是干的时间长,最主要的是能力也非常不错,而且人还不喜欢出风头。 不过这个人,倒是有个缺点,甚至于可以说是他唯一的缺点,那就是这个非常好色。张凡如果沒记错的话,在万历六年的时候是四十四岁。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是纳了六房小妾了。而出了这些弄回家中的女人之外,光是张凡知道的,他在外面也还有三四个女人。并且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喜欢去那些烟花之地。 不过这些倒是不要紧,这种事情也实在是不值一提。而更重要的是,张凡知道他的女儿王喜姐,那的确是个好姑娘。张凡见过她几次,知道这个女孩儿很是恬静,并且生的也是清秀的很。主要是她的那个气质,当真是不错。最重要的是,张凡虽然见过她沒几次,却也是能看得出來,这个女孩儿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的人。有这样一个女子当皇后的话,以后最起码后宫,就算是她不问,她自己却是不会弄出來什么麻烦事情。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指挥同知也是个从三品的官,身份虽然稍低,但是也很合适。再加上,那个时候刚好是五军都督府中缺一位将领,张凡也是推举了他。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张凡正好是将这个女孩的名字推荐给了李太后。也算是帮了一把吧。 而李太后那边,虽然说她是非常相信张凡的。但是这件事情毕竟关系重大,那可不仅仅只是帮自己的儿子找个媳妇这么简单的事情罢了,这更是在找一位皇后,一位将來的国母。所以这件事情,那是不得不慎重的。 因此,在看到了王喜姐的名字之后,李太后也是马上去了解了一番,最后更是让她进宫,亲自见了一面。最后的结果,李太后自然是非常满意的。于是,这件事情也就定了下來了。当然,朱翊钧沒有发表意见。虽然说这是他娶媳妇,但是这件事情她可沒有权利发表任何的一件,只要听他母后的脀旨就成了。 对于这一点,朱翊钧也是找张凡抱怨过。他倒也沒有责怪张凡帮他擅自找了妻子,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即便是张凡不帮,到头來他还是逃不掉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张凡出手帮忙,最起码凭着张凡对朱翊钧的了解,朱翊钧觉得,张凡应该会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才是。 这里倒是有一点不同的地方。在这个男权至上,重男轻女的时代,身份越是高的人,对于女性的轻视也就越是重。倒是朱翊钧,在张凡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反倒是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思想。有些事情或许是天生的,但是有些事情也是能够后天培养起來的,这就是。 历史似乎不管是有着再大的变动,但是却也依旧是在不停地修正。就像如今,因为张凡的到來,大明朝如今的情形,跟原本历史上已经是大为不同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的皇后,也还是这位王喜姐。 而如今,朱翊钧这种对待女人的思想的改变,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让这位皇后娘娘将來少受一些冷落,心理少扭曲一些了。 总之,朱翊钧也是成婚了。皇帝大婚,那当真是不得了的事情。张凡來到这里这么多年了,也在朝中这么多年了,但是皇帝大婚他还是第一次,估摸着也是最后一次遇到了。所以,对于这一次的大婚,张凡当真是非常在意的。 原本,这是需要礼部來操劳的事情。但是张凡倒是不嫌辛苦,只要是他能够干的,那么他是绝对会上,绝对不会推辞的。 皇帝大婚,非常劳累,可是张凡虽然也觉得累,但是却一点都沒有想要休息的意思。他当真是想要目睹这全过程,或许是要记在心中,亦或者是撰写成书那也说不定。 总之,万历六年,朱翊钧成婚了。亲封王氏为皇后。 朝廷的事情在继续着。《一条鞭法》如今已经在大明疆土,将近八成的地方推行了。剩下來的那两成,并不是不想,而是各有原因。有的是因为地方实在是太远了,而有的则是因为当地的情形实在是太过不同,无法用《一条鞭法》一步到位的。不过,八成地方,也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这《一条鞭法》这么实行下來,效果当真是不错。之前,张凡和张居正两人早就已经发现的问題,也是再过了两年,在刚刚出现一些苗头的时候,就被张居正给改过來了。 当然,之前早就已经说过了,这《一条鞭法》是绝对不可能就只有这两个问題的,肯定是还有别的。只不过是因为暂时如此,还沒有发现罢了。 果然如此,这么多年下來,出现了很多新问題。有的只不过是各个地方的问題,而有东厂的人监督,及时上报之下,那是非常好解决的。而有的则是大问題,需要大动干戈的。 就比方说,各地是巧立名目,一个“火耗”的问題,再一次成了各地官府们敛财的工具。 这税,张居正之前已经改过來了。百姓们只是将铜钱交到官府,由官服去找商贾兑换银子,这么一來,那些商家自然是不敢坑害官府的,如此一來,也就免除了百姓们的一大损失。 但是官府从商贾手中换回來的银子,都是锭银。可是这些锭银却是沒有办法交到朝廷里去的,不光是不好数,而且这标准也不对。因此,各地的官府,还是要重新将银子融了,做成定好的模样,再打上各州府的名字才行。 但是这铸银也不是免费的,也是要花钱的,而且花的钱还不少。 一开始还好,毕竟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府衙也不敢怎么着。但是到后來,当他们发现,这方面能够赚到很多钱的时候,并且不管是朝中还是《一条鞭法》里面,也都沒有规定这方面的事情。他们是马上明白过來,这是一个绝好的敛财办法。而这个钱哪里來?自然是从百姓们手中來。 于是,这就开始了。靠近京城的那些地方倒还好,但是稍远一些的地方开始,各地的官府,每年开始加收“火耗”的费用,而且这费用相当之高,算下來,每一两银子,他们能够从百姓们的手中多收取半钱银子。想想看,这加起來,那可就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了。 而这件事情,也是很快就传上來了,传到了张凡他们的耳朵里。 张凡知道了以后,是马上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张居正。而张居正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却还觉得沒什么。而张凡见张居正不在意,就给他算了一笔账。 如今只收银子,朝廷每年要收上來近五百万两银子的税。而平均下來,一两银子半钱,那么就是说,每年这些人,光是从百姓们身上就要多收将近二十多万两。这么一算,那这可就不是个小数目了。虽然说全国算起來才二十多万两一年,但是要知道,几百年是分到每家每户都是很小的一笔钱。可是这种事情若是不管的话,将來也不知道那些地方上的官府会干出來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凡甚至是用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样的话來警告张居正,这才是让张居正警觉起來。于是,张居正是再一次修改,不得各地官府巧立名目,向百姓们收取“火耗”。而下面的那些人虽然非常不爽,因为如此一來,他们好不容易想到的一个敛财手段就被封死了。可是毕竟这本來就是不应该的事情,只不过是原本沒有规定罢了。现在既然规定了,那么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只能照做。 基本上,这两年,也就只有这些事情罢了。而对于张凡來说,这些事情当真不会有舍呢么烦恼的。但是烦恼的事情,却并不在宫中,而是在家中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所谓天生 深春时节,这才不过早上卯时。但是张府后院的庭院中,就传來了“喝喝”的喊声。那声音很是生脆,一听就知道是小儿所发出的。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实际上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之前张凡和方月玲两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唤作张易。要知道,张凡生的英俊,而方月玲更是美丽的很。因此这张易,从小就能看得出來,将來张大人,相貌那当真是会俊乔非凡的。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今这才不过六岁大的孩子,不,还不到六岁。当然,六岁习武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可是问題是,张易这个孩子,有很多特殊的地方。 要知道,为了这个孩子,张凡可是特地大老远地跑了一趟四川,就为了跟方振乾商量这件事情的。虽然说最后,实际上张凡算是对方振乾妥协了,可是那也并不是张凡当时的意愿,只不过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实在是沒有办法,只能这么办了。 但是,即便是要履行当初跟方振乾所定下的约定,却也是将來将张易送到五毒教之后,方振乾也才会开始教他练武的。完全沒有必要现在就开始。但是如今这孩子,那当真是勤奋的很,每日都早起练功,每天都沒有耽误过。 这并不是任何的人的要求,甚至于张凡打从心里是有些反对如此的。不过这一切也都发生了。当真要说起來,那也是要从去年开始的。 去年,张易也才不过五岁罢了。而那个时候,张凡也是让他去读书了。 这孩子,张凡倒是当成自己的孩子來对待,跟其他的几个孩子,并沒有任何偏颇。但是方月玲却是爱他爱得不得了,究其原因,恐怕是方月玲也是知道,过一段时间,这个孩子还能不能长留在自己的身边,她也是沒有什么把握的。因此,即便是在孩子刚刚出生,还不知道好坏,不能分事理的时候,方月玲就非常喜爱他。若是哪一天沒有见到张易,方月玲那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这么一來,想想看,方月玲也并不会教他习武才对。 一切都是因为去年的时候。 方月玲如今,也是会每天早上早起练武的,这一点,她是从來都沒有改变过的。而以前,张易年纪还小的时候,这自然是沒有问題的。但是去年的有一天,方月玲还是一大清早早早地起床练武。只不过这一次,前來观看的,那可不光只是家中的那些丫鬟或者家丁了,而是多了一个张易。 方月玲自然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也是在一边看着自己练武,不过她也并沒有在意。亦或者是作为一个母亲的一种奇怪的心理,她倒是越练越起劲了。但是方月玲当真是沒有想到,而她事后也是非常后悔自己这么做。 当天,方月玲就发现张易有些不对头。作为他的母亲,方月玲自然是对自己的儿子非常敏感的,她自然是看出來儿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最后,方月玲也实在是有些担心,不由得问了一下。 这么一问倒是不说,但是却听到张易说了一句:“娘,我想练武。” 听到儿子的这么一句话,方月玲当真是吃了一惊。老实说,不管张易说出來什么话,方月玲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唯独练武这件事情,这是让方月玲当真是有些吃惊的同时,也是意想不到的。 相比起來张凡的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方月玲当真是打从心底里反对儿子练武的。至于说将來,如果说必须要让儿子去五毒教,让方振乾教他武功的话,那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方月玲就算是不同意也沒有办法。但是方月玲不管怎么说,是打从心底里不希望他走上这么一条路的。所以连带着,她也是非常抗拒张易练武。就算是要练,也是以后的事情,但是不是现在,也不是在她的面前。 于是,张易在说出來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第一时间,方月玲就开口反对了。而且方月玲拒绝的时候,表情当真是严肃无比,甚至是有着怒气的。 只不过显然,张易也不是一般的孩子。若是换了一个,被方月玲这么一吼,而且还如此的表情,这么严肃,这么生气,那孩子绝对是被吓着了,不说不会追问,恐怕还得哭起來。 但是张易这孩子却是不同一般的。虽然只不过才五岁大,而且从小就是在方月玲如此的溺爱当中成长的,可是张易这个孩子,那当真是坚强的很,或者说他的性子那天生就是如此的。除了出生的那会,就沒有哭过。不管是姗姗学步的时候,因为不稳而跌倒在地;亦或者说是被年长的哥哥欺负,抢去了心爱的玩具。总之,张易这孩子,从來沒有哭过,也从來沒有靠大人來解决,完全就是靠着自己。 而如今,面对母亲如此回绝了自己的要求,但是张易却是一点都沒有害怕或者哭泣的意思。相反,他也是摆出來了一副非常坚定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母亲。 而这么一來,就是让方月玲难做了。毕竟打从张易生下來,她就一直如同一块宝贝疙瘩般地呵护着,也从來都沒有吼过他一句。刚才她激动之下,吼了他一句,实际上心中已经是有些后悔了,开始在意起來张易是不是会被吓着或者其他什么的。但是她也沒有想到,张易居然如此,那稚嫩的脸上,一直都是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表情。 如此一來,方月玲当真是难办了,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果然首先还是方月玲心软了下來。但是心软却也并不意味着同意,所以,方月玲也是放缓了声音,告诉张易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她需要跟张凡谈谈之后再做决定。 而当天下午,当张凡回來了之后,方月玲也是毫不拖沓,赶紧跟他说了这件事情。 张凡听到方月玲所说的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张凡当真是想过很多,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张凡都是觉得,不管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应该要尊重孩子们自己的决定才行。如果说张易将來当真是对于习武很感兴趣,并且也想要继承五毒教教主的位子的话,那么张凡即便是会因此而很难再见到自己的儿子,他也不会强逼着他做出什么改变,或者非得要他走自己给他安排好的路。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心中也还是有想法的。而从小,张凡也是观察了张易一段时间。太幼小的时候那倒是不说了,也看不出來什么。但是等到三岁之后,有些东西就能够看得出來了。而张凡所看出來的是,恐怕张易将來的选择,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种。 老实说,这件事情张凡自己当真是纠结了很久的。不过最后,他也是想开了。现在考虑的再多也沒有用。如果说到时候张易当真是想要走那条路的话,张凡也会全力支持,绝对不会反对的。 所以,五岁的时候,张凡也是让他去读书。而张易这个孩子,在读书这种事情上面的表现,并不是那种兴致缺缺,但是同样也并非兴致满满。让他读书识字,他自然是会非常认真的。可是显然,张易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的性子如此,别交代了这么做,他就这么做了。 如今,张凡最终还是听到了方月玲的这番话,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当真是逃不掉的,不管你自己再怎么想,该发生的也始终是会发生的。 虽然张凡也知道,方月玲跟自己说,绝对不只是问他的意见,而是希望他能够想出來个办法,回绝掉张易的这个请求,或者是让他现在先断了练武的意向。但是张凡却是不同意这么做的,毕竟这是这孩子第一件要求父母做的事情,而且张凡也是找张易谈过了,也知道他对于练武当真是有很大的兴趣的。所以,即便是心中不愿如此,但是张凡最终还是答应了,并且也就是让方月玲教他,当然,只是教他一些基础的东西。 而刚开始的时候,方月玲也还是不同意,甚至于因为这件事情,在两人在一起之后,从來沒有冷过场的方月玲,却是晾了张凡好几天。但是最后,方月玲也还是同意了这件事情,并且亲自开始教导张易练武了。 这倒也沒什么,反正这也才是刚刚打基础的时候,让方月玲这女子來教,也并不碍事。更何况,将來张易也是要学五毒教的武功的,所以这倒也是正好了。 说起來,方月玲刚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她也是答应了张凡,教张易武功,但是实际上那个时候的她,即便是已经答应了,可是仍旧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毕竟她心里面清楚,这件事情一旦开始的话,也就是说张易的将來,也就是已经被确定而不能更改的了。如此一來,将來也必然是走上那条路了。 但是,当方月玲开始教的时候,那可就变了个模样了。要么就不教,而既然要教,那就必须要好好教才行。要不然,那可就是要出大麻烦的。 而在那之前,方月玲只不过是有这种感觉罢了。可是当真开始了之后,那么方月玲自然是要好好教的,甚至于有些她自己都不怎么在意,或者说沒有必要说的特别详细的东西,她也是会一一交代清楚。毕竟,这可是她的亲生骨肉,而练武这种事情,那可当真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刚开始的时候,毕竟是刚刚学,而且张易的年纪也实在是小。所以方月玲在教的时候,那自然是不敢特别下狠劲的,而是针对张易的年纪,量力而行。 一开始仅仅只是教一些很是普通的东西,比方说扎马步这种基本中的基本。而方月玲也当真是尽责,之前的确是不希望张易学,现在既然教了,那么就非常严厉。张易若是做错了什么,若是无心,或是之前并不知道的,那倒也就罢了。但是一旦张易若是犯了什么之前方月玲已经说过的事情,那么方月玲绝对是毫不留情,虽然说还不至于动手,但是那也是绝对沒有好脸色的。 这对于方月玲來说,可是原则上的问題。毕竟,她也是从小就开始习武,而且她小的时候,方振乾在教导她的时候也是如此。在练武之余,那自然是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一旦练起來了,那就必须要好好练,一点都不能马虎才行的。 而面对如此,张易也是一点都不含糊。虽然他还小,但是他却从一开始就一点懈怠都沒有,也从來沒有说因为自己是个小孩子,教自己的又是自己的亲娘,所以他就可以撒娇。而一旦是方月玲说过的话,他如果犯了,被教训了一次,那么他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的。这孩子,在这方面,那可当真是记得非常牢,一点都沒有忘。 而且,方月玲也是看出來了一点,这孩子或许性子当真是比较倔,但是却也的的确确是一个练武的好材料。虽然说这才开始沒多长时间,也并不能看出來个所以然,更何况方月玲所教给他的都是一些基本功。但是要知道,正是基本功,那才是最为考验人的。 有的人学武,基本功是很少练,有的甚至是干脆跳过了这一段。或许说这些人这么着的话,起步的确是会比较快的,而且同时学武的话,也绝对是比那些先练了很长一段时间基本功的人要厉害一些。 但是到了后來,等到那些基本功练的非常扎实的人,再來练习这些招式的时候,这差距就现出來了。只要学会了之后,施展出來,那绝对是要比起那些人厉害许多。加上基本功扎实,很多动作也是比较稳固。而那些先练武,在练功的人,明白过來这个道理之后,想要再回去练已经是不成了。一來是再回去练,他们早就沒有那个心性了;二來是他们已经错过了练习基本功最好的那段时光,即便是再回去练,也根本就沒有效果了。如此一來,这些人一辈子所能够达到的高度,也十分有限。所以,基本功,这是必须要练,而且必须要练好的。 之所以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依旧是有很多人都不练基本功,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练习基本功,实在是太过无聊了。就舀当中最最基本的扎马步來说,常常一扎就是几个时辰。能不能够撑得过去,那倒还不说了,但是最主要的是,这一站就是那么长的时间,很多人都沒有那个耐性,总是想要赶紧去学那些看起來就非常漂亮的动作。 总而言之,练武,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但是,张易这孩子却是非常不同一般的。在别人看起來非常枯燥无味的一个动作死站着,可是他却是能够挺过來。 或许是由于年纪实在是太过幼小了的缘故,即便是能够站,但是他实际上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可是只要能够坚持,他就绝对不会歇着,也绝对不会喊累的。而且不仅是如此,第二天,张易也根本就不用母亲说,很是自觉地就自己去练了。 当然了,之前说了,通过一段时间之后,方月玲也是发现了张易的确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但是方月玲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因为这孩子很有耐性。练武想要有所成就,不光是要耐性,这悟性也是要有的。 有句如今的话说得好,“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这可是一点都沒有错。光是练的话,不管你再由耐性,但是掌握不到其中的要领,那也是沒有用处的。而光是有耐性,只知道将师父交代的全都做好了,却也是沒有用。毕竟练武所学的招式,一板一眼,是死的。可是将來走入江湖,却是要面对活着的人。到那个时候再用死招的话,那可就不行了。 光是练基本功,自然是看不出來一个人到底适不适合练武的。只不过张易在这方面,最起码身体,他是绝对沒有问題。 才五岁,从小也,沒有接触过。但是第一天,方月玲就发现,即便只是站马步,张易也要比她所知道的同龄当中的人要好,而且好的很多。这就说明张易这孩子,身子骨当真是好的很。 而之后,方月玲也是觉得光是扎马步也不能一天都这么做。所以就教了他一些简单的招式。这些招式也沒有什么威力,最多也就是锻炼胫骨罢了。让张易每天打一打,算是用作解闷的。 可是即便是这些一板一眼,将來也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变化,甚至于根本就用不到的东西,张易练起來却也是不同一般。最起码在方月玲的记忆当中,自己练的时候,绝对沒有自己的儿子如此,三两天就学会,并且能够马上就熟练起來。 虽然说原本并不希望张易练武,但是既然练了,那就要好好练。而且,当方月玲知道张易如此的时候,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也是当真到了那个时候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总会要来 一个很是平常的早晨,张凡一大早上如同往常那样,早早地就起了床,穿戴好,准备去上朝。 如今已是深春,就快要到夏天了,虽然地处北方,但是京城也是渐渐地炎热了起來了。当然,这个热也只不过是相对的,最起码相比起來南方,这里可是要好多了。 张凡倒是不怎么关心天气的事情,毕竟如今也还不是寒冬酷暑,也不可能因为天气的问題而产生什么旱涝灾害。更何况,即便是有了什么旱涝灾害,那也并不用太过担心。这么几年下來,朝廷为了应付类似的事情,那可是做了很多准备的,包括朝廷里更是为了专门针对于此而重新设立的衙门。一旦哪里出现了灾情,基本上是可以马上就能动身了。 而对于张凡來说,他如今只需要每日去早朝。现在张凡在朝廷上可是不同了,并不是说张凡在朝廷里的身份,而是指张凡每天所需要做的。 原來,张凡只不过是每天必须要上朝,毕竟身份如此。而张凡在朝廷里其实开口很少的,倒不是说朝中轮不到他说话,而是他也根本就沒有必要去说那些东西,只需要挺着就好了。不过那个时候,虽然平常不说,但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张凡也绝对不会闭口不开,回避麻烦的。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说的。 可是如今,张凡却是不再如同过去那样,能不开口就不开了。如今的张凡,在朝廷里面,尤其是朝堂之上的话也是多了起來,究其原因,实际上是因为朱翊钧的缘故。 如今的注意军,年纪不小,已经十岁了,还有一两年的功夫,他也就要亲政了。这是李太后早就已经定好的,那当然是必须如此了。所以,如今的朱翊钧不仅仅是过问朝中的日常之事,基本上朝中的大事,都会由他过目的。虽然说这些大事当中,能够让朱翊钧自己來独断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那些比较重要的,还是要内阁商量好了之后再说。但是即便是如此,通过这种锻炼,朱翊钧对于怎么來管理这个国家,也是已经颇有信心和经验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在做决定之前,朱翊钧也是必须要问问其他人的意见才行的。当然,这也并不是说朱翊钧一个人就沒有办法舀主意了。其中那些个小事情,朱翊钧不管是在判断力还是在权力本身上,都是有权來决定这些的。可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也还是要问问。这当中,倒也是有着习惯的问題,毕竟他一直都是如此的,想要问问也是正常的。还有就是,朱翊钧对于自己还是不怎么太自信,总是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沒有考虑周全的地方,所以会多问问。 当然,朱翊钧问的最多的,也就是张凡了。 刚开始的时候,朱翊钧还是会先问张居正,如果说张居正不说,或者说张居正让他自己考虑的话,那么朱翊钧这就会问张凡了。毕竟朱翊钧就算是再怎么天真,朝中的这种事情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而张居正对于这些事情,也当真是并不怎么在意的。实际上虽然朱翊钧每次都是先开口问他,可是张居正的回答,实际上无一例外,几乎全都是“此事还请陛下定夺”这么一句。 而在张居正这里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朱翊钧也就会转头去问张凡了。而张凡对于朱翊钧那可是别样的,只要是朱翊钧问到的,张凡是绝对会全数相告,一点都不会隐瞒,或者不说的。 也就是说,自从这两年朱翊钧逐步开始做决定的时候,实际上朝中,但凡是有朱翊钧亲口决定的时候,实际上基本都是张凡的办法。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朝中的那些人也并沒有什么怨言。并不是他们害怕张凡,而张凡也从來沒有对他们做过什么。一來,就连这么做的皇帝朱翊钧都沒有说这有什么不好的,那么他们下面这些做臣子的,又何必去说这些事情呢,根本就沒有必要。 二來,就是朱翊钧,或者说是张凡出主意所定下來的这些事情,可以说都是让人能够满意的事情。张凡如今可谓是深蕴中庸之道,而这个中庸之道,可不仅仅只是说做出來的事情和说出來的话两不得罪。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在做出來的同事,还要让两边都能够接受,甚至于让两边都能够满意,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个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实际上又哪里有这么多好办的事情。因此,张凡只能够在遇到了这种事情之后,都尽量往这上面去靠。想要尽善尽美,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起码的,也是要更接近一些才行。 总之,如今在张凡的这种办法下,朝中也还是一片平静的。 而通过张凡的这种方式,朱翊钧倒是学到了很多。不说别的,最起码张凡的这个办法,朱翊钧倒是学会了。 但是,当有一次,朱翊钧跟张凡说起來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凡却是摇了摇头,对他说出來了不同的话,也是让朱翊钧始料未及的话。 朱翊钧就跟张凡说,他所出的主意都很好,而且他将來也会这么去做。可是张凡告诉他,如今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朝中的人全都知道,这些事情全都是他的主意。不管张凡是在朝堂上直接这么说的,还是说在背后跟朱翊钧商量的,但是实际上朝中的人都知道,如今朱翊钧所做的决定,基本上都是用了张凡的主意來做参考的。 但是将來,朱翊钧毕竟是个皇帝,毕竟是要亲政的。而亲政之后,皇帝若是遇到了什么难題,那自然是要问大臣的,毕竟大臣的作用,就是帮着皇帝治国的。但是皇帝不可能什么决定都要大臣來为他参详,有很多事情都需要皇帝自己來考虑,自己來决定,并且最后自己來发号施令的。 张凡将这件事情跟朱翊钧说的是非常明确的。等到那个时候,等到那个大臣们想要帮都帮不上,皇帝想要求助都沒有办法的时候,就只能靠他自己了。而如果靠他自己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又要改变了,皇帝行事,不同一般。有些事情,若是能够做到两全其美,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是如果做不到,那么也不必太过介怀。总之,皇帝行事,跟普通人,跟朝中的那些人不同。而到底应该怎么做,还要看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同时,做起事情,下起决定來,也绝对不能有有任何偏颇才行。 听到张凡的这番话,着实让朱翊钧思索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而对于脑袋瓜非常聪明的朱翊钧來说,他并沒有用多长的时间也就想通了这件事情。想通了之后的朱翊钧,也是非常高兴地同意了张凡的这番话。 朱翊钧对于张凡是极为熟悉的,如果说有谁真正的不会害自己,朱翊钧相信除了自己的幕后之外,就是张凡了。而除此之外的人,朱翊钧心中总是有种不信任的感觉。而张凡的这番话,反其道而行,对于他的称赞并不赞同的同时,还告诉他作为一个皇帝到底应该怎么來做。这种事情,对于朱翊钧來说,不管是从书本上看到多少,但是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而同样的,朱翊钧觉得能够有张凡这么一个敢于跟自己这个皇帝说这番话的臣子,当真是非常幸运的。 而从那之后,每当遇到了需要朱翊钧來决定的事情只是,他还是会问张凡一下。只不过这个时候,张凡的提议,对于朱翊钧來说就已经不是决定性的了,而是变成了一种给予他引导的参考。当真到底应该來怎么决定的时候,朱翊钧还是会自己做主的。 虽然说,这种改变如今看起來也当真是不大,虽然朱翊钧是抱着这种心思的,可是实际上他只要是问到了张凡的事情,并且张凡跟他说了,那么他最后的决定,实际上也就是跟张凡所说的大差不离的。只不过不同的是,原本朱翊钧可以说是将张凡的办法完全照搬,但是现在,他却是有了一些小小的改动了。虽然说这个改动不大,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开始,也预示着朱翊钧在执政方面,已经开始渐渐加入自己的看法了。 当然了,这种事情对于朱翊钧本人來说那自然是一件好事的。可是对于大明朝來说还未必。毕竟如今,只是觉得朱翊钧很聪明,对于朝政上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这点,他学的非常快。但是说到底朱翊钧的这种做法,或者说的准确一些,是朱翊钧对于事情的把握和判断,到底能不能让朝廷正常,让百姓安稳,这还要看以后的情形了。 但是即便是如今存在着这么多的未知,可是却也并不代表将來就一定是好是坏。最起码对于张凡來说,如今这件事情,现在看起來是好事。这么着也就足够了,至于说将來到底会如何,那也只能等将來再说了。 总之,现在是一切都好,将來当真是沒有办法预料到底会如何。不过既然无法确定,那也不用去费这个心思了,最起码眼下还不错,这也就足够了。而且对于张凡來说,如果说将來还不确定的话,那么现在他也是继续有动力将朱翊钧往那条他应该走的道路上引导。这总比如今已经定型了要來的好。 所以,如今的张凡,实际上也就是在忙这件事情罢了。而这件事情,虽然说是极为重要的,却同样是不能操之过急的。如果太急了,那样只会坏事,因此还是要慢慢來才行。而对于张凡來说,这么一來虽然心中在想着这件事情,却是并不用太过操心的。 这段时间的张凡也并不繁忙,即便是锦衣卫当中出了什么大事,张凡也不会再如同以前那样,那么紧张了。这么多年下來,让张凡明白,只有沉着冷静地应对,才能解决问題。要不然的话,就会因为失误而办坏事的。 现在,就是如此了。 不过,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张凡心中的那份不安也是随之而愈演愈烈了。张凡的记性很好,好到他绝对不会忘记任何一件事情。哪怕是再小的事情,只要是张凡见过听过的,那就会被他记在脑中,也绝对不会忘记的。所以,曾经的事情,即便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但是张凡也都不会忘记,放在心里面。 老实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或者说这是一件会让人觉得烦恼的事情。如果说是什么大事,若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那种,这倒还好说。反正速度比较快,來了之后,走的也快,沒有那么多烦心事。但是就是这种会拖很长时间的事情,却是会折磨人。 当然,实际上,也不用什么记性好不好。最起码方月玲的记性那是肯定沒有张凡好的,但是这件事情她也依旧是会记得非常清楚。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从张易那孩子开始练武起,这件事情就一直是围绕在两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每天对他们來说,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那就绝对是一种煎熬,让人不得安生。 方月玲或许是最为痛苦的,毕竟张易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而如今,他们母子却是面临着骨肉分离。都也不是那种永别,或者说以后当真就再也见不到面了的情况。只不过显然,将來见面的机会虽然可有由方月玲自己來定,可是却也是非常少的了。而对于方月玲來说,她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要去受苦,将來还得要坐上五毒教教主的位子,并且搅合进那些武林纷争当中去。这种事情是方月玲沒有办法能够安心接受的,毕竟相比起來在京城里这种安逸的环境,五毒教还是太危险了。 而面对这样的方月玲,张凡是沒有别的办法,只能去安慰她。虽然说张凡也明白,一时的安慰并不能够解除方月玲心中的那种痛苦,明天她再想起來了之后,还是会难受的。更何况将來,等到张易离开了之后,想要适应少了孩子的生活,又不知道还要多少时间了。毕竟如今的方月玲可不是原先的那个,毕竟她是有了孩子的母亲。这种母亲跟孩子分开的感受,即便是体会不到,却也是能够想得到的。 而对于张凡來说,实际上张凡的心中是更加难受的。毕竟张易不仅仅是方月玲的孩子,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作为一个父亲,对于自己的孩子,那自然是会有这种无法割舍的感情的。可是,毕竟张凡是个男人,是家中的主心骨。而即便是遇到了这种悲伤的事情,张凡也不能、不应该将这种表现露在外面,而是要放在心底,默默承受。甚至于,他可能会怀着一颗更加感到难受的心情,却还要去安慰方月玲。但是,每当方月玲能够在他的安慰下,暂时在他怀中沉沉睡去的时候,却是沒有人能够來安慰张凡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他自己來受着。 所以,这件事情实际上给予最大影响的,应该是张凡才对。但是就因为张凡是个男人,所以这种事情他沒有办法表现出來,只能放在心底。而这件事情也是让张凡感到了一种无力,虽然他身为朝廷要员,手中握有很大的权力,却是沒有办法办妥这件事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这就让张凡更加心痛了。 因此,这段时间,实际上张凡也是更加珍惜能够跟张易在一起的时光,只要是一有空,张凡就会陪在张易身边。这甚至于让其他几女都有些误会了,觉得是不是张凡特别偏爱张易这个孩子。 为此,性子并沒有发生多大改变的昭雪,还因为这件事情跟张凡说过。但是结果却是被张凡狠骂了一顿。这可当真是第一次张凡会去骂她。而因此,昭雪是哭的非常伤心。 不过好在,最后是赵氏发话了,让张凡道歉,这才算是完事了。 当然,这件事情对于昭雪來说,倒也沒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昭雪的那个性子,当真不是个喜欢记恨的。 但是,从这件事情当中却是能够看得出來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 沒有办法的事情,当真是会让人感到无力。而在感叹无力的时候,人们又会变得怨天尤人起來了。这个时候的人,也会变得比起平常要暴躁一些。所以,倒也是不怪张凡会如此了。 但是,张凡却也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说出來。或许到时候还是要说,但是不是现在,他不想让家人担心。 而就在这种担心当中,日子在一天天地过去。而张凡心中也是已经有了预感了,这时间已经是非常接近了。他总是感觉,就在最近的这段时间,会接到消息,而且就是关于张易的事情的消息。所以这段时间,若是有下面的人來找他,张凡也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听到说是五毒教有消息传过來了。 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是早就已经说好了的,躲也躲不掉。最终该來的也还是來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来的突然 “那刘大人的事情就是如此了,既然大人吩咐了,卑职就吩咐下去,照办便是。 ”王猛对依旧坐在那张案前的张凡说道,“之后是户部主事赵友林的事情。这赵友林如今居然还敢私下收取贿赂,虽然数目都不大,而且他还很是隐蔽,不过还是被咱们的人查到了。只不过这数目当真是少了一些,这一年下來,咱们的人找到的,总共也才不过三千多两银子。这件事情卑职跟咱们的人说过了,若是银子不过万两,倒也不用过问。只要他不做出來什么大事,也便是了。” 如今的王猛,早已升为锦衣卫的指挥同知了。同样的也还有梁超。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不仅仅是从实际上,即便是名义上,也都已经是锦衣卫的二把手了。而且经过这几年的时光,不管是王猛还是梁超,在行事作风上面,也是非常成熟,完全是能够担当得起这个职责的。 这里要说句題外话。当年,王猛跟玉儿两人早就已经有了那种感情,而之后是果然沒多久,两人也就成亲了。 对于王猛的这桩婚事,熟悉王猛的人倒是都觉得王猛有些不值。毕竟玉儿的相貌虽然美丽,但是她的这个年纪,只要稍稍一瞧,就能够看得出來,玉儿绝对不是头一次。而凭着王猛当时的身份,应该是可以找到更好的才是。只不过,一來众人是碍于张凡的面子,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沒有说什么;二來,他们也是能够看得出來,王猛对于玉儿的感情,并非作假的。 要知道,王猛在锦衣卫当中,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冷淡的角色,不管是对待任何人,上官也好,下属也罢,王猛一直都是如此。即便是有什么真感情,却也是不会如此就流露出來的。但是在王猛成亲的那天,人们可当真是第一次,看到王猛笑了起來。当然了,成亲是大事,也是喜事,而作为新郎官的王猛,自然是沒有不笑的道理。可是王猛的笑容,众人是看的非常明白的,显然,他当真是高兴。而且,从一些细微的地方也是能够看得出來,他对于玉儿的感情并不是假的。 于是,这件事情也就非常简单了。且不管成亲的双方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亦或者有什么巨大的差别。但是最重要的是,两人之间相互有感情,只要有这一点,那么也就一切都足够了,其余的也不重要了。 当然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光是靠着一个人自然是不成的。而王猛和玉儿两人,光是王猛一个人如此,那自然也是不成的。最重要的是,要玉儿也能如此。 而显然,这一次,玉儿也当真是打算安定下來,结束之前她的那种生活了。所以,如今的玉儿,对待王猛也是极好的。这一点,在两人成亲之前就能够看得出來了。而成亲了之后,倒也不会有人天天往王猛家中跑,去一探究竟。但是其实,只要看到王猛每天不会因为家中的事情而烦恼,这也就足够了。 当然,王猛那个冷性子,估计就算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说出口的。不过,衙门中的人却是偶尔能发现王猛还会笑笑,那种带着幸福的笑容,自然不是假的。如此一來,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而张凡,也就放心了。 其实,这件事情非常简单,沒什么复杂的。或许之前的玉儿的的确确是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也都是因为她曾经受过伤害的缘故。但是如今,重新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的她,这才是会更加懂得珍惜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和婚姻。因此,玉儿如今行事也是非常稳妥的。当然,至于他们夫妻之间具体怎么去做,那可就不是旁人能够管得着的了。 不过张凡倒是了解的多一些。不光是因为他每天都会见到王猛,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的心情的缘故,更加重要的是,有的时候玉儿还是会來张府串门的,张凡也能从方月玲那里知道一些情形。对于张凡來说,他也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一切安好,那就足够了。 顺带一提,王猛和玉儿两人,也是在四年前生下來一个儿子。 张凡听着王猛汇报这件事情,眉头也是不由自主地皱了起來了。老实说,王猛说的是一点都沒有错,这一年下來,贪渎的银两才不过三千两,实在不是个大数目。当然了,这也是相对的,这要是放在洪武年间,贪渎十两银子那可就是要杀头的重罪了。三千两,那非得扒皮不可了。但是现在,因为情况不同的缘故,所以这标准也是不同了。虽然说如今《考成法》已经在朝中实施了,官员们想要大贪特贪,那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这种小恩小惠之类的东西,还是比较方便的。而对于锦衣卫來说,这种事情,也是要看情况的。如果说这个人所收的这三千两,以及他因为这三千两而干出來的事情,这才能判断如何來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说危害较大的话,那自然是不必说,王猛根本就不用通报张凡,就已经派人将那赵友林给抓起來过了。但是如果说这个王友林总共收了这么三千两,可是却也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危害,甚至于他也认真负责的话,那么张凡也沒有必要动手。 虽然说张凡也不是不明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这个道理,可是这三千两也当真是算不了太大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张凡的一个变化。若是在几年前的时候,遇到了这种事情,张凡还会纠结很长一段时间,看到底是不是要对那个人动手。但是现在,这种事情张凡已经是想的非常明白了。到底怎么做,还是要看利害关系才行的。 而如今这个赵友林的事情,王猛在向张凡汇报之前,也就已经是将他给调查清楚了。如今,赵友林从什么人的手中收了多少钱,又为那个人办了什么事情这些东西,全都是记载的清清楚楚的,摆在张凡的面前。 张凡看了看之后,便抬起头來对他说道:“这件事情倒也不急,咱们就再给这个赵友林半年的时间。如果说他能够保持如此,或者是到此为止,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如果说他不知悔改,甚至是越來越甚的话,那么你也不用再跟我汇报了,直接将他的卷宗交到吏部便是。六部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也不方便直接动手,让吏部去办。” “卑职明白了。”王猛点了点头,“就这么多事情了。” “嗯,那就好。”张凡也是点了点头,“说起來,你家王中,今年也差不多四岁了吧。四岁的年纪也不小了,你也该为他将來考虑考虑了。若是你想要让他读书,那更方便了,直接让他來我家中便成。不过,我得问问你的打算,或许你想要教他练武呢?” “这件事情卑职倒也是考虑过了。”面对张凡所说的这个问題,王猛显然也是考虑过的,“其实这件事情,卑职虽然想过,却也是一直都沒有舀定主意。卑职的确是想要让他读书的。但是卑职的这一身功夫,却也想要传给他。虽然若只是说武功的话,如今綎儿也已经得卑职所学了,比之也不怕这一派找不到传人了。 “只不过中儿的事情,卑职虽然考虑了,但是却也不好现在就做主。卑职觉得,还是应该再等两年的时间,让中儿他自己选,到底是读书还是习武。若是读书,到时候免不了是要劳烦大人的了。但若是习武的话,那么卑职也支持他,也会亲自教他。” “这样就好。”张凡听到王猛这么说了之后,也是放心了不少。原本张凡也是在担心,王猛是不是会早就已经有了打算,为他的孩子选定了道路,甚至于规定孩子必须往哪条路上走。所以张凡刚才问起來王中的事情,也是想要听听王猛的想法,万一王猛是那种固执的想法的话,张凡还是要开导他一番的。如今听到王猛的想法跟他一样,张凡心中也就放心下來了。老实说,张凡也当真是沒有想到王猛会这么想,毕竟平常王猛不论做什么事情,那可都是一板一眼的。但是却沒有想到,他在这件事情上面会这么开明。总之,这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谁知道,还沒等张凡安心下來,王猛就开口了,而这一次,他的声音和神情当中都是透露着无奈,“玉儿她,倒是有些想法。这件事情我开始考虑之后,也是跟她说过。谁知道她倒是坚定的很,她是一心想要让中儿去读书,将來做官。” 而听到王猛这么一说,张凡也就沉默了下來。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是人家的家事,他不便说太多,而是因为这件事情,或者说是玉儿的考虑,张凡却是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的。 玉儿毕竟就是在江湖中这么多年了,如今也才算是退出江湖。但是这么多年,玉儿在江湖中的遭遇,即便是她不说,张凡也不问,却也是能够想得到的。必然是遇到过险境,也差点身死。五年前玉儿为了來京城送消息,不就是差点丧命嘛。当然,也是多亏了那件事情,这才是撮合了她和王猛两人。 所以,玉儿不管怎么说,都是知道这当中的不容易和危险的。若是说王中将來习武,有王猛教他,成就必然不会低。但是问題是,学成了之后,必然要有所用才行。而这个有所用,将來不是在江湖中,就是在朝廷里。 在江湖中,的确是危险。所谓一山更有一山高,即便是你武功天下第一,但是也未必就一点危险都沒有。而且江湖当中各有奇招,哪天你被暗算了都不知道。 即便是到了朝廷里,身为武将。即便是如今大明朝不论内外都很安定,但是却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仗要打了。所以,也并不安全。 人们经常说,淹死会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就是因为会水,所以才会下水,才会有危险。不会的话,连水边都不会靠近,这又哪來的危险呢。 因此,玉儿的担心,或者说她的坚持也并不是毫无道理的。她身为母亲,自然是极为疼爱自己的儿子的,更何况这是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归属之后才有了的孩子,那也自然是更加疼爱了。所以,不管是怎么來想,玉儿也是不会想要让自己的孩子身陷这种危险之中的。 而显然,习武的话,将來就有可能走入江湖,或者进入战场。而刀剑无眼之下,不管武功多高,也是有危险的。 而读书的话,将來能够做官,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毕竟相比起來,在官场上,不见刀剑,也的确是要让人安心一点。 只不过,到底哪边更加安全,张凡心中实在是下不了个定义。若是说跟人动刀动枪的,的确是会有危险。但是如果王中将來当真是打算习武,有王猛教导的话,这种危险基本上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但是如果作为文官的话,官场上就当真是一片祥和,不会出事吗?张凡进入仕途,也有个十來年的时间了,而即便仅仅只是这十來年的时间,张凡所看到的那些因为站错了队、说错了话的文官而失去了官爵不说,还弄得身败名裂,甚至于丢了脑袋的! 徐阶,曾经的阁老,结果是被罢官;高拱,权极一时,结果还是被罢官。这种例子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胜数。所以,读书做官,将來就未必见得会比动刀动枪要安全一些。当然了,这种事情,到底如何权衡,实在是难以说明。只不过,显然玉儿是见多了江湖中的那些事情,所以恐怕也是害怕了起來,因此这才是坚持想要让王中读书了。 “这件事情倒也的确是个麻烦。”张凡说道,“你也知道,文官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被咱们弄下去的文官,哪怕是一品大员,还少吗!只不过,我也多少能够理解玉儿的想法。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多考虑考虑。不过如今也并不着急,毕竟这件事情还早呢。这件事情,等我找个时间,让玲儿跟她说说。” “要劳大人费心了,卑职先谢过大人。”王猛当真是非常感谢张凡能够如此为自己着想的。 “不过说起來,你家王中的将來,倒是不用考虑了,都已经定好了。”说起來,张凡也是开了句玩笑。 这虽然是开玩笑,但是张凡说的也是一点都不错。王中这孩子如今才四岁,但是已经给他选好了媳妇了。而这女娃也不是别人,而是梁超的女儿。 梁超在三年前,也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抱负,跟香梅成亲了。虽然说梁超的心中,始终还是沒有办法忘记红儿,甚至于即便是在跟香梅成亲了之后,有的时候还是会來看看红儿。但是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对于梁超來说,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一些。 总之,梁超跟香梅是成亲了,而且还在两年前生下了一个女儿。 当时,张凡等人前去道贺的时候,也是在无意之中开了句玩笑。但是这句玩笑,却是沒有想到就这么被定下來了。也就是说,王中将來的媳妇,如今已经可以确定就是梁超的女儿了。 当然,这种事情对于张凡來说,也是不应该的。指腹为婚这本來就是封建最大的陋习之一。成亲的人,是要两个人一同生活,度过大半辈子的。这种伴侣,那必须要自己去找才行。而让父母给自己做决定,这也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了。 不过这件事情,张凡倒也是并不怎么在意,反正先这么定下就好。若是将來有了什么变故,张凡相信,自己如果出面的话,还是能够办妥的。 不过,且不管玉儿和香梅两个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最起码王猛和梁超两个人倒是对这件事情非常满意。毕竟他俩是多少年的好友了,而如今如果说能够因此而结为亲家的话,那么他们也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所以,在听到张凡提起來这件事情之后,王猛面上也是露出來了高兴的神情。的确,如果说这件事情能够成的话,那么他也非常高兴的。 就在这个时候,传來了敲门声。门被來人打开之后,梁超走了进來。 “正好,刚刚还说到你们两人孩子将來的大事呢,你就來了。”张凡看到是梁超,也是非常高兴,说道,“怎么了,现在过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大人,卑职有事要说。”梁超倒是一点笑容都沒有。 而张凡和王猛两人看到梁超如此模样,知道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了,不由得也是皱起了眉头。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张凡开口说道。 “是这么回事。”梁超说道,“刚才衙门收到消息,是从四川传过來了。说五毒教教主方振乾,在五日前已经离开五毒教。而且他离开的时候也是说的很清楚,就是往京城來了。” “什么!”听到梁超所说的这个消息,张凡是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來!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很难答应 虽然说张凡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一天是会到來的,而且他最近实际上已经是有了这种感觉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着实沒有想到,这來的会如此之快,而且如此的突然,让他根本就一点准备都沒有。 方振乾事先连个招呼都沒有打一声就直接朝着京城來了,张凡并不奇怪。实际上这也完全沒有必要,因为方振乾肯定是知道,张凡必然是早早就让人监视着他的动向,所以方振乾也明白,那根本就不用自己多说什么,只需要自己动身,张凡就肯定会马上知道了。 不过问題的重点并不是这个,重点是方振乾这一动身所代表的事情,那可就是张凡所最为不希望发生的那件事情了。虽然说,这是早就已经定好的,而且当年张凡也是同意了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下來,张凡不但是不能接受,反倒是越來越害怕这件事情的发生了。如今方振乾当真动身了,那张凡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 但是担心也是沒有办法的,张凡又不可能让方振乾改变主意,或者说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根本就沒有人能够让方振乾改变主意。而同样的,张凡也沒有办法阻止方振乾这么做,他也知道方振乾对于这件事情的执着到底有多么深,所以这件事情,也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如今的张凡,虽然是很不希望这件事情到來,但是他根本就一点办法都沒有,只能在这里等着方振乾到來,然后将他的儿子带走。 当然了,张凡也可以这么做。在方振乾來了之后,死不认账,就是不同意他将张易带走。可是显然,这个办法张凡是早就已经有所考虑了,但是不管怎么看,这个办法都不行。 倒不是说张凡害怕方振乾,亦或者是说方振乾会做出來什么强行的行动。只不过这件事情,当初已经商量好的,如今想要反悔,实在是不容易。 而同样的,张凡也可以将这个决定,交给张易自己來选择。到时候,如果说张凡很明白地问他,到底他是愿意继续留在家中,跟父母呆在一起;还是愿意跟方振乾去五毒教,习武,并且将來坐上五毒教教主的位子。这些可以完全让张易自己來决定。当然了,如今的张易年纪很小,再加上如今他就对于习武这件事情抱有很大的兴趣,所以张易会答应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心中也是有所担心。就算是他当真是放下心來,愿意让张易去。如果张易到了那里之后,若是说他当真是喜欢那种方式,并且也能坚持下來,那自然是不错的。毕竟孩子虽然还小,但是成长的也是很快的。而孩子张大人,也不可能总是在父母之下生活,总是要出去的。 虽然说,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万一说到时候,张易张大人,这才是发现自己并不喜欢这种生活的话,那么他是想逃都逃不掉的。 只不过,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沒有办法提前就弄明白到底如何了。张凡并不是算命的,也看不到将來到底会如此。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让张凡很是为难,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而在听到方振乾來的消息之后,张凡也是根本就沒有心思再继续留在衙门里了。王猛和梁超多多少少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他们也是能够明白此刻张凡的心情,那是肯定不会好过的。而且这件事情,他们也沒有办法帮着张凡解决,如果此时冒然开口,不仅仅沒有办法安慰张凡,反倒是会让他的心情更加难受。所以他们两人也是很有默契地同时沉默了。 张凡如今哪里还管他们两人,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这件事情。虽然说这个问題已经是想了好几年,而且张凡也知道,自己想不出來什么办法解决。可是这个时候,当他听到方振乾已经來京城的消息之后,他还是会忍不住开始想到底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沒有。 而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五年的时间都想不出來什么好办法,又怎么可能凭着这么短短的一会功夫就想出來什么办法了呢! 而最终,张凡也会沒有办法,只能先起身回家去。不管如何失意,但是这件事情可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还有方月玲这个张易的生母在担心此事。而如今方振乾已经來了,张凡也不可能所撇下方月玲不问,不管他多么清楚方月玲丝毫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但是既然发生了,方月玲也绝对不可能说不告诉她。 怀着这种复杂到了极点的心情,张凡回到了家中。到了后院,正好是看到张易跟几个兄弟姐妹在玩耍。平时张易这孩子并不是那种非常沉寂的性子,虽然很坚毅,但是他痛失也是一个孩童,自然还有孩童的那份心境。如今想來他也是练完功了,这才是在这里玩耍。 如今,张凡看着张易的眼神却是有些不一样了。毕竟今天知道了方振乾要來的消息,张凡这一路上,心里面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而如今,回到家中见到了张易,张凡这心里面又怎么会沒有什么想法呢。只不过他如今的这个想法也实在是太复杂了一些,让他实在是有些觉得为难。 唤了一声,张易來到了张凡的面前。张凡想要对张易说些什么,但是等到张易到了跟前之后,张凡却是说不出來了。而张易,摆出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看着张凡,不知道父亲唤他过來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了想,最终,张凡还是蹲下身子,双手扶着张易那单薄的双肩,开口说道:“易儿,如果……我就是问问你,如果说现在让你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但是那里……那里能习武,还有在江湖上武功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教你。只不过,恐怕以后你很少能见到我和你娘了。你愿不愿意?” 张凡还是这么问出來了。或许是为了打预防针,亦或者是想要先问问张易的想法。原本,张凡觉得这番话,他实在是不好对张毅说出來的。但是结果,他还是说出口了。 而张易,显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件事情。或者说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一点准备都沒有的,甚至于可以说,他小小年纪,很是单纯,也从來都沒有考虑过这件事情。而现在,张凡突然这么一问,张易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不知道应该怎么來回答了。 张易这孩子聪明得很,不,实际上张凡的几个孩子都很聪明。但是问題在意,孩子们再怎么聪明,毕竟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他们并不能够想得到。而如今,张凡问了张易这件事情,这也同样是张易沒有想过的。只不过,即便是因为年纪太小而从來都沒有考虑过这个问題,但是张凡的这番话一问出來,张易也是开始思考了。 他很聪明,虽然未曾想过,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明白张凡在说什么。而实际上,当张凡说完了之后,他虽然也还是不明白张凡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題,但是却明白了张凡到底是在说什么了。 “孩儿会很想念爹娘的。”张凡用着稚嫩的声音,如此说道,但是面上的表情,虽然带着留恋,却并不是那种完全割舍不掉的,“但是孩儿也想要去试试。孩儿很喜欢习武,虽然如今娘也沒有教孩儿什么武功,可是孩儿还是非常喜欢。只不过,若是当真有这种机会的话,孩儿还希望爹能同意,让孩儿去试试。只是,娘那边……” 看來,即便是年纪很小,但是有些事情,张易还是明白的。他很坦率,在张凡这么问了他之后,他也很是直白地说出來了,自己的确是对于那种生活很感兴趣,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练武的缘故。但是同时,张易也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考虑,只是想着自己自己的愿望的孩子。即便是在他这个年纪,他所考虑事情的方式,也非常完全。在说出來自己对于那种生活很是感兴趣的同时,他也是考虑到了家中的因素。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情很容易说话。但是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有些事情很难在她那里说得通。 “你娘那边沒有关系。”张凡说道,“若是你当真希望如此,那我便去跟你娘说这件事情。对了,顺便跟你说一句,你外祖父再过几天可能就会到京城了。你还沒有见过他,到时候也要高兴点。” “嗯!”显然,张易对于这位他只是听过,但是从來都沒有见过的姥爷是很感兴趣,听张凡这么一说,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 “去玩吧。”张凡轻轻拍了拍他。 看着张易带着笑容,从新回到那边跟其他几个孩子一起玩耍,张凡的面上也是露出來了笑容。 或许之前,张凡的的确确是舀不定主意,不管是怎么想,这件事情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但是刚才,他问了张易。而得到了张易的回答之后,张凡的心中突然之间倒是想开了。 的确,如果将张易送过去的话,将來能够见到他的次数就很少了,甚至于可能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面。但是,这也不是说从此以后就完全见不到了,将來还多得是机会见面。 而且,张易本人都对于这种事情,他自己都说了,他非常感兴趣。既然如此,那么张凡是断然沒有回绝自己的孩子的愿望的道理。既然张易都说了愿意,那么就随着他好了。而且,张凡也相信,方振乾绝对不会对他不好的。即便是当真如此了,将來对于张易來说,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既然如此,自己还如此纠结干什么呢! 只不过刚才张易说了一件事情,而且也是这件事情当中最难办的一件,就是关于方月玲的事情了。或许,张凡这个做父亲的,即便是心中再怎么不舍,他作为一个男人,那种不舍也是能够埋在心中,不表现出來。 但是方月玲呢?她也能如此吗?方月玲毕竟是个女子,相比起來男人,或许内心的思考比较理性,但是所表现出來的却是完完全全的感性了。更何况方月玲是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因为沒有办法,这才是沒有说话罢了。如今,让方月玲同意这件事情,恐怕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即便是张凡知道方月玲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张凡还是要去跟她说这件事情才行。张易本人都已经表态了,方振乾也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不说的话,恐怕到时候方月玲还会责怪自己。与其如此,还是现在去跟她说吧。就算是方月玲会愤怒,但是也是无法逃避的事情。 长叹了一口气,张凡向着方月玲的房间走去。 房中,方月玲正坐在桌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然,张凡多少是能猜到的。毕竟如今,他们两人都是知道,事情是越來越近了,张凡相信不只是自己有这种感觉,方月玲也绝对会有的。只不过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要发生了。用不了几天的时间,等到方振乾來到京城了之后,这件事情也就当真是发生了。跑都跑不掉。 看到张凡进來,方月玲倒是沒有想太多。只不过当她看到张凡面上的表情,看到他是带着一脸的无奈走进來的时候,如今对于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所预感,并且也多少想到了的方月玲,那是马上就紧张起來了。 “怎么了……”方月玲如此问道,但是很明显,她的声音里是带着颤抖的,“是不是……是不是阿爹那边有什么消息了?”方月玲虽然很是不想,但是最终还是如此问道。 看着方月玲,张凡点了点头,这才是说道:“之前收到的消息,你爹他已经离开了五毒教,往京城这边來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到了。” “这……这……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顿时,方月玲就慌了神,一副无措的模样,甚至于有些歇斯底里了起來。 看到方月玲这样,张凡很是心疼,赶紧上前将她搂在怀中,好生安慰:“别慌,别慌,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慌了神!” “可是……可是……”显然,在张凡的怀中,方月玲已经不是那么六神无主了,但是她也不可能马上就安定下來,毕竟这件事情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如今听到方振乾已经往京城这边來了,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可能是为了别的事情,绝对就是因为张易的事情,这让方月玲如何能够不担心呢,“可是……易儿他……阿爹这次來,肯定是要带走易儿的。这……这让我怎么能安心!” “唉。”再一次叹气,张凡说道,“你先不要慌,听我把话说完。” “难道……难道说你已经有办法了?”听到张凡这么说,方月玲的双眼之中突然是重燃希望,看向张凡。 看到方月玲如此看着自己,张凡心中更是无奈。他的确已经是有办法了,但是这个办法也注定是要让方月玲失望的。 “这件事情,咱们考虑了多久了?”张凡说道,“可是这么多年以來,咱们不也都是沒有想到办法吗?如今这么短的时间,我哪里有什么好办法。” 听张凡这么一说,方月玲又不干了,又想要说些什么。 而张凡是赶忙说道:“但是,这件事情我也是考虑过了。其实……说出來你肯定不会高兴,但是我还是要说,这件事情若就是如此的话,我觉着也沒什么不好的。” “你……相公你说什么!?”听到张凡的话,方月玲用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张凡。 “你想想,孩子将來总是会长大,也总是会离开父母的。”张凡说道,“而且易儿要去的可不是别的地方,那里也是他的家啊。而且跟着你阿爹的话,你阿爹自然不会加害于他,将來对他也是大有好处的。” “但是,但是你让我跟易儿分开,这我……这我怎么能做得到!”方月玲显然还是不同意。 “而且,刚才我问过易儿了。”张凡说道,“我问他若是让他离开咱们,去其他的地方学武,问他愿不愿意。” “易儿怎么说?” “他倒是沒说愿不愿意,只不过显然他对此事很感兴趣,跟我说他想要去试一试。” “试一试……这可不是去拜山学艺,若是不想学了就能离开的。到时候,若是易儿他返回來,你觉得,阿爹会放过他吗?更何况,易儿如今年纪还小,而且他对习武之事很是有兴趣,所以他才会这么说的。万一说他不合适,那该如何!” “但是,你让我拒绝孩子的心愿,我却是沒有办法啊!而且这件事情,不错,虽然说他会离开咱们,可是咱们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他了。想要见他,只管过去便是,想來你阿爹也不会绝情到这个地步,连面都不让咱们见。” “可……”这一次,方月玲犹豫了。她明白张凡所说的话都是对的,但是即便如此,让她就这么答应了,显然还是非常困难的。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难以放心 有些时候,虽然非常明白,事情只能够如此,不管是再怎么不想,也只能这么做。 但是即便是如此,心中还是非常的不愿。而也就是因为这种现实和内心的矛盾,却也是让人更加纠结到底应该怎么办,就是因为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让人们难以抉择,总是会觉得不管自己是选择了哪一条路,将來都是有可能后悔的。 这种事情,不管是任何人,也都是会遇到过的。区别恐怕也只不过是事情的大小罢了。 而如今,方月玲也就遇到了这样一种情形,但是对于他來说,这件事情是非常重要,可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因此,方月玲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是非常的难为,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选择错了,恐怕会后悔一辈子的。 当然了,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如今已经轮不到她來选择了,而是早就已经定好了的。就算是方月玲心中极为不想这么做,但是这件事情还是会如此。 如此一來或许会有人觉得,方月玲的想法肯定是非常奇怪的。既然,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定好了,如今就算是想要改也根本就沒有办法改变了。那为何方月玲如今居然还会有这样一种想法呢?这岂不是自寻烦恼嘛! 不过,这个选择,对于方月玲而言,并不是给自己的孩子的,而是给她自己的。 的确,不管方月玲怎么來选择,这件事情是早就已经定下來的,现在也是沒有办法再更改的。但是问題就在于,方月玲的心中,会如何來考虑这件事情。 如果说方月玲同意了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等到方振乾将张易带走了之后,方月玲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遗憾。即便是到时候,她想念孩子了,那只管回去一趟便是,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但是如果说方月玲的心中并不同意这件事情,可是最后却还是让这件事情在她根本就沒有办法过问的情况下发生了的话。那么将來,方月玲的心中会如何來想这件事情!到时候,恐怕她会觉得,那时他们母子骨肉分离,完全就是因为她这个做母亲的当时沒有坚持心中的想法。如果说张易在五毒教过得不错,那倒是不说了。但是如果说张易在五毒教过的不顺心,想要回來,但是却沒有办法的时候,恐怕方月玲会更加责怪自己了。 因此,如今虽然说方月玲不管是怎么考虑,事情都是沒有办法改变了。但是她自己的心中到底怎么想,这却是非常重要的。也就是说,如今方月玲的心中有了一个心结,而如果说这个心结不解开的话,那么将來可就当真是有她好受的。 方月玲的这个心思,她也只是埋在心中,并沒有说出來。但是即便是她不说出來,张凡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要知道,方月玲是母亲,但是张凡作为父亲,又怎么可能沒有考虑过这种事情呢。也就是说,张凡的心中,也曾经在纠结这件事情。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相比起來女子而言,总是能够舀得起放得下。在张凡明白这件事情是不可为的时候,他也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刚才,他跟张易说的那番话,以及张易告诉他,自己也的确是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想要试一试的时候,张凡的心中也就同意了。 虽然说张凡如今的年纪实在是很小,而他所说的兴趣,恐怕也就真的只是兴趣了。或许他现在的确是对于这个提议非常地感兴趣,但是将來恐怕他也是有可能后悔的。而且,毕竟年纪小,即便是张凡明白孩子将來总是有一天要离开家门,出外闯荡的,但是也不是现在。 可是即便是有着这么多都是会让张凡拒绝的因素在其中,但是对于张凡來说,他最终也还是能够放下心思,让张易这么去了。并不是因为跟方振乾之间有了约定,所以必须遵守,或者说这只是当中很小的一部分。对于张凡來说,他心中也的确是同意了下來。 但是,张凡同意了,方月玲却未必会同意。而如今,方月玲即便是不说,但是张凡心中也是知道的,方月玲必然是在想着这件事情的。 只不过,同样的,这件事情虽然张凡已经想明白了,但是张凡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跟方月玲说,劝她也能够答应下來这件事情了。只要方月玲能够答应这件事情,那么将來,她也不用再为了这件事情而太多纠结。 当然,实际上來说,光是不纠结还不行,最好就是,能够将这件事情,从一件坏事而当成一件好事來看。 听起來这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毕竟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來看,也实在是不像一件好事。而想要将它当成一件好事來看待,也的确是有些困难了。 但是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仔细想想看,张易到了五毒教,虽然说会跟父母分开,可是毕竟方振乾不管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外祖父,既然如此,那就不可能对他不好。所以关于孩子将來能不能过得好,甚至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会不会有人欺负他这种事情,如今就不用來担心了。 而除了这点之外,再想想看。张易到了那里之后,有方振乾教他武功。能够有一个在江湖上能够数一数二的高手來教他武功,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了。虽然说练武的过程当中,有着各种艰辛,可是想要有所成,那就必须要吃这个苦才行。 更何况,方月玲也是习武之人,也是从小就习武。而在练武的过程当中,到底会吃什么样的苦,方月玲又不是不知道。张凡曾经也问过王猛,而王猛告诉他的是,如果师父当真是疼爱弟子的话,那么这当中自然会有个限度。或许对于练武的人來说,他会觉得很是辛苦,每日都犹如磨难一般。但是实际上师父在这方面那可是会把握的非常好的,也绝对不会让孩子受伤的。 总而言之,就是并沒有什么危险,也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 而张凡也相信,这一点方月玲心中也是明白的。 所以说,又是张易的外祖父,又是真心想要教他习武的。显然,方振乾自然是会好好相待,不会出什么问題的。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让张易去五毒教那里,这是完全可以放心的,也根本就不可能会出任何的问題。 而将來,张易登上五毒教教主之位了之后,也更加不会有什么问題了。毕竟五毒教跟锦衣卫之间,还是结盟的关系,而张凡既然是张易的父亲,那么显然,锦衣卫也的确是会如同方振乾多年以前所想的一样,将來对于五毒教那就更是照顾有加了。也就是说,这是完全不会出什么问題的,而且对于张易來说,恐怕这件事情也是一件好事呢。 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张凡知道,而张凡相信方月玲也无比明白这些东西。可是即便是如此,方月玲的心中还是难以抉择的。毕竟那是她的亲儿子,而作为一个母亲,即便是明明知道,儿子去了远方,那是一件好事,不然不经过历练,将來长大了又怎么可能有出息呢!但是即便是方月玲是完全明白这些的,可是当她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的时候,她就沒有办法这么从容地思考这件事情了。 总之,这对于方月玲來说,是一个心结。而这么多年,她都沒有想通的心结,如今事情就快要发生了,先要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想明白这件事情,显然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张凡却是知道,不管是再怎么困难,方月玲也必须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将这件事情给想明白了才行。要不然的话,等到方振乾來了,方月玲就更加沒有办法思考了。而如果说等到方振乾都将张易带走了的话,那么方月玲也根本就沒有办法再想通这件事情了。如此一來,将來方月玲的日子,那可是会非常难过的。 “玲儿,这件事情,你可不能总是往坏处想啊!”想到这里,张凡也是沒有办法再继续沉默了,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对于易儿來说,那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他到五毒教那里,那毕竟也是他外祖父,也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家,又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更何况,他是去学武,又不是去做什么别的事情。而且将來,他习武有成,这也是一件好事嘛! “再说了,你阿爹的心思,咱们不都是知道的嘛。等到他登上五毒教教主的位子之后,我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可能对他不管不问呢。这并沒有什么,况且对他來说,还是一件好事。如此一來,你总是不用再这么担心了吧。” “相公所说的我心中明白。”方月玲很是苦涩地说道,“我也知道,这对于易儿來说,是一件好事。但是一想到,他去了那边之后,我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他一面,我这心里,就一点都放心不下來。 “其实,我也觉得这么着不错,但是总有些不能放心的地方。如今阿爹就要來了,我这心里面也是更加担心起來。倒不是别的,只是我实在是有些……” 方月玲的心思,张凡多少是明白了。并不是方月玲想不通,她的确是已经想通了。但是问題就在于,这种事情,尤其是对于女人來说,有的时候即便是想通了,却也是不能就这么就能够放下來的。 看來,想要让方月玲完全安心下來,恐怕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但是,这么做对于方月玲來说却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虽然说目的也都是一样的,并沒有什么变化。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在一直到那段时间之前,显然方月玲都是沒有办法缓过劲的。 或许,表面上看起來,这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对于张凡來说,这当中的不同可是相当大的。毕竟如今方振乾还沒有到京城,还要几天时间。而即便是方振乾已经到了京城,也不会马上就把张易接走,那也还有几天时间。 而这几天,虽然不能说是 方月玲陪伴张易的最后几天,可是往后想要这样每天都见面,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儿子的笑容,却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了。 所以,对于张凡來说,如今的方月玲不应该是悲伤的,而应该是高兴的。虽然说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在张凡看來,这最后的一段最为悠闲的时光,应该是在他们母子二人的欢笑声中度过的,而不是在这种苦闷非常的情绪里。 “玲儿,这件事情咱们谁都沒有办法阻止。”张凡说道,“既然咱们谁都不能阻止,那么就一定会发生。也就是说,咱们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都会发生。若是如此的话,从今天开始,到你阿爹來了京城,并且将易儿接走,估摸着还有半个月的功夫。这半个月,你若是一副苦闷的模样,这怎么能行! “等到将來,你倒是能够缓过劲來,但是你有沒有想过易儿!到时候,等到易儿想要回忆起來自己小时候跟自己母亲在一起的情形之时,但是在他眼中,却都只是他的娘满脸一副悲伤的模样,你觉得易儿会高兴吗?” “我懂,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方月玲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之后,也是再也忍不住了,第一次,对于张凡來说,他是第一次看到方月玲流下了眼泪,“可是……可是就算是如此,你让我……你让我怎么能笑得出來!” “那就装着笑!”这一次,张凡当真是一点安慰的语气都沒有用,直接就如此直白地开口说道,“就算是你心中还是沒有办法释怀,但是最起码的,你这几天在易儿面前,绝对不能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不,不光是不能露出悲伤,还得要笑。就算是笑的很勉强也不要紧,反正易儿年纪还小,就算是他很聪明,想來也是看不出來的。但是你必须要笑。” 这一次,方月玲沒有再说什么了。或许是因为被张凡的这番话给吓到了的缘故。但是实际上,张凡的这番话说的是一点都沒有错。总之,为了给离开之前的张易留下个好印象,她的确是不能在孩子面前悲伤,而是要高兴才行。哪怕这种高兴是勉强装出來的,那也不要紧。 而且,也是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虽然说这种高兴是装出來的,只要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实在是太过做作了。但是这对于张易來说却是不要紧,毕竟他年纪还小。即便是张易小小年纪就非常聪明,但是毕竟阅历很少,所以即便是看出來母亲面上的笑容很不自然,但是却也想不出來会有什么。 而等到他到了五毒教中生活,回想起來在家中的时光的时候,最起码的,最后的记忆当中,他所能够记得的,是母亲的笑容,而不是母亲悲伤的模样。光是为了这点,那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或许这么做,会让方月玲很是难受。但是只要方月玲想到,这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那么即便仅仅只是这个理由,那也是足够了的。其余的,如今都是不重要的。 或许是被张凡这种说话的方式给吓到了,方月玲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些懵了。但是随即,她也就回过神來,想明白了张凡所说的这番话当中的道理。而想明白了之后,那就自然是不用说了,这件事情,方月玲那绝对是愿意去做的。不管是花费什么样的代价,方月玲都愿意去做。更何况,她所要做的也只不过是装出來一副高兴的模样罢了。或许这跟她原本的性子并不相符,但是对于方月玲來说,如今她可不是原本的那个她。如今的方月玲的身份,是一个母亲。而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管是什么,哪怕是再大的委屈,她都愿意去做的。更加不用提,如今让她做的,只是笑罢了。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方月玲,也是变得坚定了起來。看着张凡,方月玲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相公,我听你的。这几日,一直到阿爹将易儿接走,我不会让易儿从我面上看到任何悲伤的神情。将來就算是易儿想起來,他所能够想到的,也是他娘亲的笑容,绝不是悲伤。” “这就对了。”张凡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方月玲说道。只不过虽然张凡话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如今张凡的心中也并不怎么好受。虽然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张易,而只要孩子能够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对于父母來说,就算是受些委屈,那又如何。 但是,对于张凡來说,这件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张易一个,还有方月玲也是在他的心思里面。 的确,这么一來,张易将來若是回想起來家中的事情,那的确是充满欢笑的。但是对于方月玲來说,这无疑于加深了她的痛苦。原本,想要让她将來放开这段痛苦就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了,而现在,恐怕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行了。但是这一切,只要是为了孩子,那就都是值得的。 第一千八百五十二章即将到来 对于张凡这番对她來说。近似于无情的话。但是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总之。就算是心中有着再怎么巨大的委屈。但是方月玲也是答应了下來。打算按照张凡所说的那么去做。即便是她的心里面。如今还是沒有办法释怀这件事情的。可是最起码的。她要在张易离开之前的这段时间。留给他最好的回忆。将來张易回想起來家中的情形的时候。就只会记得母亲的笑容。而不是如今她面上这种悲伤和苦闷的表情了。 听起來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对劲了。虽然说人活于世。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必须要隐瞒。各种各样的表现也都必须要假装出來。但是面对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却同样是如此的。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对。 可是毕竟。张易的情况有些特殊。而对于方月玲來说。她会听从张凡的。按照张凡的办法这么來做这件违心之事。那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对于方月玲來说。如今的她。即便这才是刚刚开始。但是实际上她的心中也早就已经累计了很多的无奈和抱怨。想要发泄一下了。但是同时。方月玲也明白。如今还完全不是自己能够发泄的时候。因为张易还在。 张凡多少也是能看出來一些的。但是同样。张凡也知道方月玲如今不会胡乱说什么。等到张易走了之后。张凡会由着方月玲。不论是她想要做什么。张凡都不会阻拦。但是如今。张易还在家中。那么这最后的一段时光。就必须要好好度过才行。绝对不能让张易感到任何的悲伤情绪。 总之。即便是不想。但是这段时间。也当真是要委屈方月玲一番了。只不过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沒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对于方月玲和张凡來说。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來了。而对于他们两人而言。如今的这个决定。虽然两人也仅仅只是花了很短的时间就定下了。可是对于他们两个人來说。定下來这个决定却是并不轻松的。甚至于。对于方月玲和张凡。而尤其是对于方月玲來说。这个决定对她而言。那是非常痛苦的。 可是这也沒有办法。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而对于父母而言。只要是为了孩子。那也就不存在计较自己得失的问題。只要是为了孩子。哪怕是让父母再怎么付出。对于父母而言。那都是心甘情愿的。 对于张凡和方月玲來说。这个转变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却也是让他们受了很大的煎熬才下定如此决心的。 而对于张易來说。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他毕竟不知道自己即将迎來怎么样的事情。所以毫无准备。而在他看來。之前还是对自己非常严肃。甚至于平ri里。即便是明白心中非常高兴。可是面上却是很少露出來高兴模样的母亲。如今他却是看到方月玲面上的笑容多了起來。 这就是张易一夜之间所发现的变化。而对于这个变化。显然张易是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并且让他很是奇怪的。 但是。张易并不讨厌这种突然之间就到來的改变。或者说。他反倒是很喜欢这种。张易的几个兄弟姐妹们的母亲。家中的姨娘们。张易自打懂事之时便能看得到。她们的面上总是充满着笑容。虽然说。她们的笑容。并不会仅仅只对于她们的孩子。对于她來说也是一样的。可是对于张易而言。即便是她们当他如同亲生骨肉一般对待。而张易对待这些姨娘们。也是如同自己的娘亲一样。可是问題在于。不管怎么会所。他的亲生母亲毕竟是方月玲。而不是她们。 所以。每当张易跟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一起玩耍的时候。他的心中总是会或多或少地有些羡慕他们。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张易为了能够看到自己的母亲面上那很少露出來的那种笑容。他当真是非常努力的。但是他的年纪还实在是太小。虽然很聪明。年纪小小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可是对于张易來说。他还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他并不会想方设法地去取悦自己的母亲。他还太小。不懂这些事情。他所能够做的。只是做好每一件方月玲跟他所说过的事情。 想來想去。张易自从懂事之后。第一次忤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那一次他想要练武的坚决心情了。而自从那以后。张易就再也沒有做过什么会惹自己母亲生气的事情。毕竟方月玲在教导他练功的时候。只要是方月玲所说的话。张易绝对是十成十地答应下來。而且这种答应可不光只是口头上的。毕竟练功的时候。那可是要有实际动作的。所以。张易不仅仅只是答应了方月玲会这么做。并且他自己也当真就是这么做的。而他这么努力。所为的也仅仅只是想要让自己的母亲高兴。 或许。张易早就已经发现了。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自己。所以才不对自己露出笑容。而是因为母亲她本來就是如此。天生就不是一个喜欢将笑容时时刻刻都展露在面上的人。当然。或许这么多年下來。相比起來原本的那个方月玲。如今的方月玲在这方面也已经是好多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对于张易來说。这却还是不够。 张易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喜欢笑。但是并不是完全不小。所以。张易如今是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只要是方月玲所吩咐的。他都会尽量去做。而且他也知道。当母亲看到他如此努力的时候。心中是十分高兴的。这孩子。虽然沒有阅历。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娘是高兴的。 而渐渐的。对于张易來说。他也并不奢望母亲每天都能对自己露出笑容。只要他知道。自己沒有惹母亲生气。并且母亲心中也是高兴的。这就足够了。当然。如果说偶然间。张易能够看到自己的母亲面上露出來笑容的话。那么张易自然是非常高兴。可以说。方月玲每一次在张易面前露出的笑容。到现在为止。全都被张易牢牢地记在心中了。他一点都沒有忘记。 但是从这一天开始。张易是突然发现。自己的母亲有了很大的变化了。原本并不会时常将微笑放在脸上。只不过是偶尔才会有所展露的方月玲。如今看到他的时候。不。应该是说张易看到方月玲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得到她面上是带着微笑面对自己的。 张易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于他都不知道母亲会这么高兴。是不是因为自己。但是这些对于如今的张易來说也已经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母亲她高兴起來了。 张易毕竟年纪还小。而对于现在的他來说。他的要求也是非常单纯的。他并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知道为何自己的母亲会如此高兴。甚至于。虽然说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如今会如此高兴。并不是因为自己。而这一点。倒也的确是让他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即便是如此。对于张易而言。只要他能够看到母亲的面上露出笑容。这就已经完全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也不需要再多做什么考虑了。 但是。即便是张易的年纪很小。对于很多事情仅仅只是停留在追求表象上面。并不会去深究。可是即便是如此。张易还是能够看得出來。自己的母亲。面上的笑容。是透露着一丝古怪的。当然。对于年纪幼小。同时又缺乏阅历的张一來说。能够看得出來这一点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想要让他去想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这也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这件事情在张易的脑海当中并沒有徘徊多长时间。甚至于连两个时辰都沒有。他就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了。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对于张易。或者说对于如今的张易來说。这些问題根本就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他能够看得到自己的母亲面上所露出來的笑容。这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总而言之。虽然对于张易來说。自己母亲的这种改变实在是來的突然。而且当中还有着让他能够感觉到的一丝怪异。但是总的來说。这些怪异之处。即便是全都加起來。但是对于张易來说。也比不上母亲如今面上那让他随时都能够看见的笑容了。因此。对于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张易根本就沒有打算去考虑。他只是想要好好享受如今的这种感觉罢了。 而且。面对母亲的笑容。张易也是有了很大的变化。相比起來一个同龄之间來说。很是有猩熟的他而言。如今的张易。反倒是更加像一个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了。跟兄弟姐妹们之间的玩耍。也是能更多地听到他的欢笑声了。而他面上的那副高兴的模样。那可当真是一点都不做假的。更是看了让人觉得高兴。 并且。虽然说张易如今因为母亲的微笑也变得高兴了起來。玩耍起來也更加像他这个年纪的孩童了。但是对于练武的事情。他也一直都沒有放下。并且还是跟原來一样。只要是方月玲所教导的。他就会做的一丝不苟。尽自己的努力去做。张易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明白。想要真正令母亲高兴的话。自己的行动也是同样重要的。 对于方月玲而言。虽然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她也的确是答应了下來。可是即便是如此。她的心中也总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总是觉得自己这么做。简直就是欺骗了孩子一般。当然。这也完全是因为方月玲自己所经历的这种家庭的温馨实在是太少。并且她本人做起事情來也都是一板一眼的缘故。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才会如此较真。 但是当她在这么做了之后。却是很明显地发现。张易也是变得高兴了起來。她就知道。这么做当真是沒有错了。甚至于如今的方月玲。心中都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不早些这么做。也能够让张易更加快乐了。而如今。虽然说已经开始了。可是似乎也已经有些晚了。这就又让方月玲有屑得患失起來了。 不过。这段时间。那可不止是他们母子二人在如此。张凡虽然说每ri里还是要上早朝。衙门里也是有着他要处理的事情的。毕竟张凡身为朝廷大员。身上肩负着很多的事情。不能说因为如今自己的儿子即将离开。那就要请个假。整ri在家中陪着他。而且张凡也明白。这么做并不是好事。张易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对于这些事情也并不是一?p> 愀芯醵紱)有的。如果说他这么做的话。万一让张易起了什么疑心。那可就不好了。 当然了。这实际上也都是瞎担心。毕竟张易这么小的年纪。不管是他再怎么聪明。但是这种事情。也根本就不可能。不过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不想要这么做。一切正常就好。 不过。张凡如今也是。只要回到家中。他必定是先去看张易的。虽然身为父亲。但是同时。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情。有些时候。不管是心中抱着再大的渴望。但是却也是沒有办法如同女子那般。那么明显地表露出來。或者是做出非常巨大的改变的。作为一个男人。很多事情。即便是非常想。但是也只能全都压在心里面。自己默默的承受。女人有女人的矜持。而男人也同样有男人的坚持。就是这么回事。 可是对于张易。张凡能够如此。但是对于方月玲。张凡就不能只是这样了。 或许如今方月玲能够在张易的面前。一直都是摆出來一副高兴的模样。但是她越是如此。心中就越是难受。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这种难受也是最为明显的时候。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方月玲都十分想要发泄一番。只不过这种发泄。却是不能高声大喊。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害怕让张易听到。同样。也不可能去院中练武。让自己流流汗。发泄一下心情。 方月玲如今所能够做的。也只是将自己关在房中。以一种并不会影响很大的方式。将自己的感情这么慢慢释放出來。说白了。那就是流泪了。 似乎。方月玲小时候就沒有哭过几次。即便是长大了。即便是遇到自己的父亲被人绑走。即便是自己一个女子。却是要肩负起來整个五毒教的大任。在寻找自己父亲的同时。却又不得不忍受教中的那些不服管教的家伙惹是生非。 即便是方月玲曾经经历过这么多的苦难。但是不管是什么。也都沒有让她哭泣过。可是如今。为了张易的事情。方月玲每天夜里。几乎都是泪流不止。似乎是因为以前沒怎么哭过。却是积累到了如今。想要一次哭个够一般。 而面对如此的方月玲。张凡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呢。因此。这段时间每天晚上。张凡都在方月玲房中度过。就是为了安慰她。不要让她太过悲伤。 虽然说同样的一句话。或许张凡并不只是每一天了。甚至于一天当中。都要对方月玲说好几遍。但是显然。面对如今的状况。不管是说几遍那都是不够的。但是张凡也并不会厌烦。他能够理解如今的方月玲心中的那份苦痛。实际上张凡本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但是。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张凡是个男子。男子虽然有着很多的权力。但是同样也是有着很多的限制。就比方说这件事情。或许对于方月玲來说。她是能够在夜里毫无顾忌地发泄出來。而张凡则是会在她身边。不厌其烦地安抚着她。 可是。张凡心中的苦痛也一点都不下于方月玲。但是张凡却是无处发泄。也沒有人会如同他安慰方月玲一般來安慰他。这就是作为一个男人所应该有的担当。而在担当的同时。却也要自己來忍受这份孤独才行。 时间在渐渐地过着。张凡也是能够不断地听到下面传上來的消息。知道方振乾也是在一天比一天的更加接近厩。这也就意味着张易要离开的ri子。也就一天比一天近了。 虽然说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但是张凡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了。这件事情既然沒有办法更改。那就只能同意。而且张凡心中也想过。虽然会跟张易分开。可也并不是完全见不到了。将來张凡想要去见他的话。机会还是不少的。即便是朝中的事情比较繁忙。可是对于张凡來说。相比起來这些都沒什么。 更重要的是。张凡明白。张易走上这一条路。将來的成就或许并不能封侯拜将。但是却也并不差。甚至于比起官场上來说。要zi you的太多了。这对于张易的将來來说。是一件好事。即便是现在会让他感到难过。但是却不能就是因为父母的难过和不舍而毁了孩子的将來。所以。张凡也是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 但是即便是如此。或者说明明就是知道必然会如此。可是张凡还是希望那一天能够晚來一些。 只不过。时间可不会等人。而该來的也始终要來。 w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到达京城 这几天。对于张易來说。当真是他自打出生以來。所能够感到的最高兴的ri子。这倒不是说之前他就受什么委屈。或者不开心了。而是因为这几天对他來说。特别令他高兴。 当然。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就是这么一句话。既然张易是高兴了。那么对于其他人來说。恐怕就沒有如此高兴了。就比方说。方月玲吧。她就高兴不起來。虽然说她每天展露在张易年前的。都是一副笑脸。而且。经过这么两天之后。方月玲也是渐渐有些习惯了。她面上的笑容。也是变得自然了许多。那模样。就如同她心中当真是非常高兴一般。一点都不会让人看出來有什么勉强的模样。当然了。这也是如今张易会如此高兴的一个原因。 但是。要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方月玲來说。她的面上越是露出如此模样。她的心里面就越是难受的。对于方月玲來说。每到白天见到张易的时候。或许还能够暂时忘记那些烦心的事情。而只是专注于让张易觉得现在的好。但是当白天一过去。她就会想起來张易跟着自己父亲走了之后的场面。或许这并沒有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够见一次自己的孩子。方月玲就有些受不了了。所以。这段时间。方月玲可不光只是心里难过。整个人都憔悴了起來。 而方月玲的这种变化。张凡是全都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对于张凡來说。即便是他全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偏偏是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言语和身体上的安慰。或许能够让方月玲暂时忘记那份痛苦。但是等到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方月玲就又开始了。 所以。张凡对于如今方月玲的模样。他是看在眼里。而心中却是疼痛无比的。但是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张凡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品尝到了。但是这种感觉。当真是让人太过讨厌了。而偏偏。他就是沒有办法。 而显然的。不管他再怎么不想。这件事情似乎也就只能如此了。 ri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方月玲面上的笑容是越來越自然了。而在这同时。方月玲的心中也是越來越难过了。因为她知道那一天是越來越近了。 而不管如何。ri子也是在一天一天的接近。并且总有会來的一天。不管方月玲再怎么不愿意。时间也不可能为了她而停滞不前。所以。就在方月玲这种十分不愿的情形下。最终。那个她最不希望看到的ri子。也是到了。方振乾。到达了京城。 或许方振乾是故意的也说不定。张凡接到了方振乾要來京城的消息。实际上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虽然说用一个月的时间从四川到京城。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这个标准却是只能对一般人來说。而对于如同方振乾这样身怀武艺。而且还是一心急着前來的人而言。根本用不了一个月的功夫。半个月绝对能到。 所以。张凡这才是会说。方振乾是故意放慢了速度。想來方振乾也是明白。他只要一动。张凡就会收到消息。亦或者说。方振乾也是明白。自己的女儿放不下她的孩子。所以。方振乾是打算提前放出消息。好让他们知道。这么一來也算是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吧。 只不过。这种关心。老实说张凡当真是一点都感动不起來。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当真是不需要这种关心。 而对于张凡來说。毕竟这件事情是他极为关心的。所以方振乾这一路上的消息。包括他都到哪了。在哪里落脚。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些。张凡都是让下面的人特别关注了。再加上。方振乾显然也是沒有刻意想要隐瞒的意思。简直就差他自己将自己的行程告诉张凡了。 所以。张凡对于方振乾的行程。那可是一清二楚的。自然。连方振乾什么时候会到达京城。张凡也都是清清楚楚的。 相比起來。方月玲虽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到。但是这种不知道虽然会让她有些不安。却也让她更加珍惜如今跟张易在一起的这段时光了。 而对于张凡來说。他虽然是知道方振乾的行程。甚至于在方振乾才走到一半的时候。张凡也就差不多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到京城了。可是这种知道。对于张凡來说却并非就是一件好事了。最起码的。张凡知道方振乾什么时候回來。也就等于。张凡知道麻烦什么时候会來了一样。 所以。相比起來方月玲那种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发生的不安而言。张凡的这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会來的心情。却是更加会令人觉得难受的。 当然。好在如今的张凡多多少少已经是想通了这件事情了。张凡已经想明白了。让张易过去。虽然说作为父母的他和方月玲。以后想要见他一面。那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了。可是只要这件事情是为了孩子好。那么就这么办了。所以。张凡也是凭着这种想法。如今这才是沒有什么太多的考虑。如若不然的话。光是想着这件事情。知道方振乾什么时候会來将孩子接走的话。那张凡还不得难受死了。 而现在。在经过了这么多天之后。方振乾不管怎么拖。他最终还是会到的。而等他到了京城之后。不管是他们再怎么不想。这件事情也就只能如此了。 那天上午。张凡听到了下面的人前來汇报。说方振乾已经是到了京城了。 实际上。张凡昨天就听到消息了。知道方振乾已经是來了。而且不管怎么看。也就是今天能到。所以。张凡应该说是早就已经有准备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当今天他确实请到方振乾已经來了京城的消息之后。一时之间却也还是有了些小小的恐慌。不过这种恐慌并沒有持续多久。张凡心中明白。该來的跑不掉。与其躲躲藏藏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反正事情是都会发生的。既然如此。那就干脆点。放开一些的好。 听到消息了的张凡。也是马上就起身。带着人前往城门去迎方振乾了。虽然说张凡打从心底里是不欢迎方振乾前來的。不过既然都已经來了。这礼数自然还是要讲的。 这几年以來。张凡虽然是通过锦衣卫跟五毒教之间一直都有着消息往來。甚至于就算是方振乾。他也沒少跟他通过书信。只不过。两人好似都有自觉一般。从來沒有人在书信当中提起过关于张易的问題。当然。张凡这么几年下來。也并沒有见过方振乾。一來他自己本身就很忙。抽不出空。二來。方振乾也非常忙。 在这么几年下來。五毒教当真是今非昔比了。当年。在刚刚跟锦衣卫合作的时候。五毒教的地盘扩张了不少。而这几年。相比起來刚开始的时候。五毒教的地盘并沒有增加多少。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但是这么几年的功夫。在方振乾的管理下。五毒教却是变得更加根深蒂固了起來。 显然。方振乾并不是一个只图一时快活的人。他明白想要长久下去。光是地盘大了是沒有用的。关键是要能够守住这地盘才行。所以。这几年的功夫。方振乾是改变了方式。他并不急于去吞并那些其他帮派。反而是将现在归于五毒教下的那些帮派。是慢慢地从内部侵吞。虽然说外在上而言。这些帮派只不过是加入了五毒教的大旗之下。而本身却是并沒有什么改变。不过实际上。经过这么几年的功夫。这些表面上还保持着原本的武林门派。实际上内里已经是完全被方振乾的人给把持住了。 如果说。方振乾现在一声令下。那么这些门派全都要马上改姓了。当然。这件事情方振乾如今并不打算这么做。 这实际上是张凡给他的主意。当然。让自己的人在暗中把持住这些门派。这是方振乾自己的打算。只不过光是靠着五毒教。想要完成这件事情。显然是有些困难的。所以。方振乾是不得不借助锦衣卫的力量。而只要借助了锦衣卫的力量。张凡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张凡倒不会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问題。虽然说方振乾这么做。会让五毒教更加壮大。并且坚如磐石。但是张凡并不担心五毒教的事情。 原本。方振乾是打算让这些门派全都归于五毒教的。但是这一次。却是张凡让方振乾放缓了脚步的。 并不是张凡对此有什么戒心或者担忧。所以才这么做的。之前就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这件事情。不管方振乾将五毒教弄得多么厉害。不管是实力多么强。还是规模多么大。这对于张凡來说都是沒有任何用处的。不光五毒教如何发展。它也始终只是一个江湖帮派罢了。而只要是一个江湖帮派。那就沒有任何的威胁。或许。在乱世的时候还不好说。但是对于如今的大明朝來说。沒有用处。不说对朝廷什么的了。就连锦衣卫。对它也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因此。张凡这才根本就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題。更何况。五毒教的这份基业。将來也是要交给他的儿子的。因此张凡也是关心了起來。 所以。在看到方振乾的打算之后。张凡也是提出來了一些能够帮到他的地方。 其中一点就是关于方振乾想要吞并这些门派。将它们全都归到五毒教旗下的想法。被张凡给回绝了。 并不是张凡觉得这么做不好。甚至于张凡心中明白。这是必然的。如果说就这么将这些门派归于旗下的话。虽然说如今方振乾的确是将这些门派当中的核心都弄成了对于五毒教非常忠心的人。但是这也只是在方振乾的时候。 将來呢。将來会怎么样。睡都不知道。远的不用说了。就说近的。将來张易登上五毒教的教主之位之后。方振乾也老去了之后。这些门派还会如同现在这么听话吗。这谁都说不定。所以说。吞并这些门派。这是势必之事。不管是从历史的教训。还是从将來的考虑上來说。这么做都是必须的。 但是。虽然说这是必须的。但是却不是现在。如果说现在就这么做的话。那是会有麻烦的。虽然说如今的五毒教。跟锦衣卫结盟之下。整个江湖无人感动。而江湖上的那些门派。也都是听从锦衣卫的号令的。可是如果说五毒教现在就开始这么做。那么势必会引起这些门派的反对。到时候又是一个麻烦。虽然张凡能够摆的平这个麻烦。但是他并不想要这么麻烦。而且事情一旦太快了。肯定会有什么地方出问題。什么地方不稳固。所以。张凡让方振乾是放慢了这个步骤。 如今。先是打好基础。虽然说这些门派如今也都已经是完全听命于方振乾的话。但是张凡告诉他。这种事情。基础打得越深越好。而将來。要吞并这些门派的话。却也不是能够一气呵成的。而是要慢慢來。一点一点來。不能急躁。最好是让这件事情的发生。对于那些人來说。虽然不想。但是却也知道是沒有办法的事情。让他们无奈地接受了。 这是題外话。总之。这今年。张凡跟方振乾倒是一直都有书信往來。但是两人之间却是从來都沒有见过面的。 不过在相隔了这么多年之后。张凡再一次见到方振乾。却是惊奇的发现。方振乾当真是一点变化都沒有。 若是说沒有变化的话。那么张凡也是一样。他这么几年下來。也是一点变化都沒有。虽然说气质上的变化的确是非常明显的。但是最起码相貌上。看起來当真是如同几年前一模一样的。 但是。毕竟张凡年轻。如今也不过三十多岁罢了。再加上如今他的ri子也好过的很。所以能够保持如此。却是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对于方振乾來说。这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要知道。如今方振乾的年纪。也已经是六十多岁了。六十多岁的人。不管是如何。这老态都应该看得出來才对。即便是方振乾习武。内里极高。而且身手不凡。但是也不应该如此才对。 可实际上。当这一次张凡再见到方振乾的时候。这么几年下來。岁月同样是沒有在方振乾的面容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张凡还记的。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方振乾的时候。那个时候。方振乾被人囚禁了好几年的时光。全是凭着多年习武而一口气挺着。但是他虽然是挺过來了。而张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渀佛已是耄耋之年一般。 而之后。当方振乾渐渐地恢复了功力之后。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模样看起來就如同一个四十多年的壮年男子一般。 老实说。当时对于方振乾能够如此。张凡就已经感到非常惊讶了。 而到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方振乾还是如同张凡最后一次见他那样。不。对于张凡來说。除了第一次见到方振乾的那副衰弱的模样之外。之后的方振乾给他的印象。都是同样一副面孔。完全沒有变化。 而这。也是让张凡不由得很是感叹了一番。 这要是。再过个二十年。等到方振乾十岁的时候。如果说他还沒死。还是这副模样的话。张凡可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面向比自己还要年轻的…… 想到这里。张凡是赶紧打住。沒有再往下想去了。 说起來。方振乾的面相也是沒有丝毫变化的。而同样的。他的气质倒是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当初。张凡还记得非常清楚。方振乾的戾气很重。即便是被囚禁了这么多年。却是沒有让他的脾气有什么隐藏。听方月玲的话。反倒是更甚从前了。但是如今。方振乾的这种气质。仅仅只是从他的面相上看起來。显然他也是沉稳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如今五毒教的发展很好。而且也已经过了早期的那种快速扩张的时候。而是到了如今需要稳固的时候了。所以方振乾的xing子也是有了许多变化。并不是如同过去的那般锋芒毕露了。反而是变得沉稳了许多。 老实说。这也是让张凡感到安心的一件事情。毕竟将來张易是要在那边的。而若是原本的那个方振乾。张凡还当真是有些放心不下呢。但若是如今的方振乾的话。张凡觉得。自己或多或少。也能比原本更加放心一些的。 “张大人。这么多年不见了。”方振乾倒是先上來打招呼了。这几年下來。不只是面相。就连声音都沒有什么变化。 “方教主也是。”张凡回道。“这么多年了。方教主看起來还是跟当年一样。看來这习武之人。当真是不同凡响。倒是让我羡慕的很呐。” “张大人若是想。那也沒什么不可的。”方振乾说道。“虽然张大人年纪不小了。现在习武。或许身手有些欠佳。但是想要如此。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件事情。多谢方教主的好意了。”张凡笑了笑。说道。“还请去家中吧。家中都已经准备好了。”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一些改变 这可并不是张凡的客气话。毕竟方振乾不管是怎么说。也不管他这一次來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但是最起码的。他是方月玲的父亲。也是张家的亲戚了。所以。方振乾來京城这件事情。那自然是不能不被家中的人知道的。而显然。且不管张凡和方月玲两人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最起码的张凡的母亲赵氏。对于这件事情。那当真是非常重视的。在听到张凡说方振乾沒几ri就要來了之后。赵氏也是早早地准备了一番。 赵氏自然是沒有见过方振乾的。但是虽然沒有见过。她却是听说过的。毕竟方月玲的事情。本身就让赵氏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方月玲跟张凡之间的事情。之前是沒有任何预兆的。而对于张凡的事情。包括张凡娶妻纳妾这种事情。赵氏虽然说表面上是什么都沒有问过的。但是她心中可是有着明明白白地一本帐的。 而对于赵氏來说。她虽然是沒有见过方振乾的。但是她可不是第一次听过方振乾的事情了。毕竟方月玲跟了张凡之后。也就住在了张府里。而平ri里。张凡是要去朝廷和衙门的。因此。方月玲也就在家中了。 而赵氏虽然并不是说非常好奇。但是却也是有些不明白的事情的。所以。平ri里。这婆媳二人也是沒有少说话。而从方月玲的口中。赵氏自然也是知道了方振乾的事情。 当然。可不仅仅只是方振乾的事情。赵氏能够看得出來。显然方月玲跟她父亲之间是有些什么事情的。赵氏能够看得出來。方月玲很是敬爱自己的父亲。但是同时。却也是有些隔阂的。只不过。赵氏虽然看出來了这个问題。却是始终都沒有问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赵氏看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方月玲不想说。那么她也就不再追问什么了。 不过。别的不说。最起码的赵氏知道。既然是这种关系。那么这一次方振乾來了。那么这边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才行的。更何况。赵氏从來都沒有见过方振乾。这第一次见面。也就变得更加需要郑重一些了。所以。为了迎接方振乾的到來。赵氏也算是准备了一番。当然。说是准备。只不过赵氏并不是那种想要炫耀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既然是亲戚來了。那就更加应该给人一种这里是家的感觉才是。 总之。家中当真是准备好了。 而张凡接到了方振乾之后。他就带着方振乾往家中行去了。一路上。张凡跟方振乾也是相互说着话。 “方教主这一次前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张凡说道。“若不是我这里还算消息灵通的话。要不然等到方教主到了。这边却是一点准备都沒有。那岂不是失礼嘛。” “张大人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方振乾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是不由得笑了起來。“老夫相信。不管是老夫是有了什么动作。恐怕张大人都会知道的。更何况。就算是沒有准备。那又如何。我把女儿交给了你。那这里也算是她的家了。老夫到自己女儿家中來。就算是沒有准备。那又何妨。” 放着钱的这番话。说得让人听起來很是亲近。只不过不管是再怎么亲近。但是在张凡看起來。这一次方振乾前來。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方振乾的这番话。虽然张凡听起來也是心中有些高兴。但是当他一想到方振乾來这里的事情之后。他可就高兴不起來了。 不过。在张凡见到了方振乾之后。张凡却是发现了一点。有关于方振乾有些改变的地方。那就是相比起來上一次他们两人见面的时候。方振乾对于张凡。不管是张凡所感觉到的。还是听到方振乾所说的话。张凡都能明显地发现。方振乾对自己是客气了许多。 虽然说两人这几年來一直都是沒有见过面。但是两人之间也一直是保持着书信往來。互通各种消息的。但是实际上。从那字里行间。却是很难看得出來这种感觉的。或许是方振乾本身就不是一个文人。即便是写信。也只是将自己所相要写的东西很直白地写出來罢了。并不会添加太多的感情进去。所以。张凡却是看不出來的。 而如今。两人这么一见面之后。张凡是很明显地就发现了。方振乾的这种改变。而且还是非常明显。仅仅只是听了方振乾开口的第一句话。张凡就感觉出來了。方振乾对待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变得是很明显地比以前要客气了。 而刚刚听出來了这种感觉的张凡。心中是有些诧异的。毕竟。方振乾的为人。张凡那可是非常清楚的。方振乾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管是谁都不低头。从來都是表现出來一副强势的模样。不管对方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说是朝中的那些大官。对于方振乾來说。都是一样的。 想想看也是。毕竟当年。方振乾被人用计绑走。被囚禁了这么多年。而出來了之后。方振乾却还是那么一副xing子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來。方振乾这个人。当真是什么都不怕的。 但是如今。对于张凡。方振乾却是摆出來了这么一副模样。这实在是让张凡感到有些奇怪的。 可是仔细想想看。张凡又反而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很正常了。因为对于张凡自己來说。不只是方振乾对他。他对于方振乾。对于五毒教的看法。在这几年也是有了许多变化。 这么几年的功夫下來。因为是跟五毒教是结盟的关系。所以锦衣卫也是得到了很多关于五毒教的消息。有的是现在发生的。而有的则是以前五毒教发生过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是让张凡产生了很巨大的改观的。 原本。在张凡看起來。五毒教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个江湖门派罢了。就算是它在西南再怎么有影响。那也始终是一个江湖门派。影响就算是再大。也只在一个范围之内的。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是这么几年下來。从张凡所能够接触到的一些事情当中。张凡却是看得出來。五毒教可并不仅仅只是他所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的。 五毒教在西南那么多年了。从建教开始到现在。时间比起來大明朝还要长一些。而这么多年下來。五毒教能够在西南发展成一个对于当地影响非常巨大。而甚至于就算是中原中的那些门派。全都是知道五毒教的同时。也是有些害怕五毒教的情形。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五毒教当年为了发展壮大。也是做过一些事情的。如今倒是不用一一举例了。但是用一句话來说。那就是五毒教能够到今天。而且即便是在之前那个沒有跟锦衣卫合作的时候。也是影响很深。显然是有着很多原因的。总之一句话。五毒教并不简单。并不是一个表面看起來的江湖门派这么简单的。 而这件事情。也只是张凡对于五毒教的看法。但是。同样的事情。反过來作用于方振乾的身上。也是同样适用的。 在之前。虽然方振乾就是知道了锦衣卫。当然。这显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锦衣卫的名声。自从当年它建立了开始。那可就从來都沒有衰落过。当真是响当当的。不管是在朝廷里。还是在江湖上。都是这样。 可是当时。在方振乾看起來。锦衣卫只不过是一群凭借着朝廷的势力。作威作福的无能之辈罢了。在当时的方振乾的心中。锦衣卫也就仅仅只是皇帝用來控制朝政的一支力量罢了。当然。锦衣卫在江湖上也是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力的。但是在方振乾看來。这并不是锦衣卫的重点。或者说锦衣卫能够在江湖上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显然并不是因为它很厉害。只不过是因为它特殊的身份罢了。 但是。当五毒教跟锦衣卫结盟了之后。方振乾的这种想法。是有了很大的改变的。 当然。在刚刚结盟的那会功夫。方振乾显然也是沒有这种感觉的。当然了。毕竟那个时候时间还很短。刚刚结盟的时候。沒有什么感觉也是正常的。 而之后。这表现就出來了。五毒教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就是因为跟锦衣卫结盟了自后。变得非常不一般了。很多以前他们要费很大的劲。甚至于还要动手才能够解决的事情。在那个时候。因为“锦衣卫”这三个字的缘故。很是简单地就解决了。 当然。光是这还并不能够让方振乾对于锦衣卫或者张凡有什么高看的地方。毕竟之前。锦衣卫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方振乾就是知道的。而对于方振乾來说。锦衣卫能够做到这些是应该的。甚至于可以说是最为基本的。若是“锦衣卫”这三个字。连那些事情都办不到的话。那也实在是沒什么用处了。 但是在那之后。随着五毒教的发展。或者说就是借着锦衣卫的名号而发展之后。五毒教也是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題。而当中有很多。都是他们作为一个江湖门派。却是从來都沒有遇到过。甚至于是听都沒有听说过的事情。 而对于这些事情。五毒教的人根本就沒有经历过。那也就更加不用谈如何去解决了。但是。既然是沒见过的事情。那么就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就是自己摸索着去办办看。要么就是借助那些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人的力量。用他们的经验來办事。 而显然。既然五毒教已经跟锦衣卫结盟了。那么这件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需要请教锦衣卫了。 而对于五毒教所遇到的。他们是从來沒有见过。根本就无从下手的这些事情。对于锦衣卫來说。这些完全就是他们的家常便饭了。甚至于可以说。锦衣卫是每天都在做着这种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对于锦衣卫而言。他们根本就是轻车熟路了。 而就是靠着这种事情。让五毒教和方振乾。重新摆正了眼光來审视锦衣卫了。尤其是方振乾。原本在他看起來。锦衣卫能够如此有名。就是因为它的身份。毕竟是跟朝廷有关系。甚至于跟皇帝是有直接的关系的。所以才会这么厉害。当然了。方振乾也并不否认。这种名气和身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是方振乾多多少少还是在心中有些瞧不起锦衣卫的。 可是如今。当真是看到了锦衣卫是如何应对他们所沒有见过的这些事情的办法之后。方振乾当真是吃惊了。他沒有想到。有些事情在他们看起來是困难无比的。但是到了锦衣卫的手中。却是变得如此简单。甚至于有些事情。该怎么做。并不是需要靠着锦衣卫的名声和实力。只是要用一些特殊的办法而已。只是办法比较特殊而已。但是实际上是什么人都能够办得成的。 而随着五毒教的继续发展。已经方振乾所有的那些野心。各种他们沒有见过的问題。也是层出不穷。而这些刚出來就让五毒教的人。包括方振乾在内都会觉得麻烦不已的事情。在锦衣卫的介入之下。全都是一一得到解决了。而且都是很完美地解决。将來也不会出现什么麻烦。 这么一來。方振乾对于锦衣卫的看法。那可就是大不相同了。 方振乾明白。实力是有很多种的。真正的武力。自然是一种。而且这原本是被方振乾认为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实力。但是如今看來。武力只是最底层的;而名声和身份。自然也是实力的一种。可是名声和身份这种东西。想要得到本身就比较困难。除非你是有关系。要不然想要凭空获得。那可就当真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了;而之后。就是脑袋和各种层出不穷的办法。这也是一种实力。而这种实力。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有些事情。表面看起來是非常麻烦的。可是却是可以通过各种办法。不用动武。甚至于都不用开口说话就能够办成。而这。才是最为重要的实力。也是最为难以掌握的实力了。 显然。对于这三种实力。五毒教是以第一种。也就是武力为首的。对于他们所遇到的事情。整个五毒教。甚至于包括方振乾在内。第一个所想到的事情。那就是用武力來解决。而其次。才是用各种势力要压对方。最后。才是想办法。 而显然。锦衣卫对于遇到的问題。跟五毒教相比。恰恰是反过來的。锦衣卫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第一个所想到的。那就是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同时。而不会引起很大的动静。 当这种办法行不通的时候。锦衣卫才会开始考虑。是不是要靠着“锦衣卫”这三个字來办成这件事情。如果说这还是不行的话。那么最后才考虑。是不是要动武了。 而对于五毒教所遇到的那些事情。对于锦衣卫而言。根本就是他们早就已经玩剩下來的东西。根本就毫无难度。所以。锦衣卫对于这些事情的处理。也根本就用不到后面的两种办法。靠着第一种就完全能够解决了。 因此。在经过了这么几年下來。对于锦衣卫处理那些事情的办法。方振乾也是从一开始的惊讶。到了如今。变成了习以为常了。而习以为常的同时。他也是在心中暗暗记住了这些。并且同时也是在教导自己的手下。将來行事。还是要这么干的好。当然。在这同时。渐渐的。方振乾对于锦衣卫。也包括张凡在内。也都是渐渐地佩服起來了。 所以。这一次见到张凡。方振乾对于他的态度。那是有了很明显的改变的。而这种改变。张凡自然也是看出來了。 不得不说。张凡当真是聪明。尤其是在这么多年下來。经历了朝中的这么多事情。对于人心的猜测。即便是这种毫无理由根据的猜测。张凡也是能够猜出來个不离十了。而方振乾的这种心思。张凡就是这么看的。 显然。张凡是猜对了的。方振乾的的确确是对于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张凡。如今都不是在如同当年的那么轻视了。而是变得很是重视。也带着佩服了。 但是。就算是方振乾对于张凡的看法有了改变了。可是这对于方振乾來说。也并不能够影响这一次他來京城的事情。这一次。他是要來带走自己的外孙张易。让他跟着自己学武。并且将來要他登上五毒教教主之位的。 这件事情。是如今方振乾心头的第一大事。而相比起來这件事情。其他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毕竟。方振乾不仅仅是想要五毒教能够发展壮大。并且也是希望房价能够长期统治五毒教。而即便张易只是他的外孙。也并不姓方。但是只要张易的身体里。留着从他那里传下來的血脉。那就足够了。方振乾对于这种事情。倒也并不是那么讲究。 而如今。方振乾算了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所以他也就是來到了京城。 而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也当真是非常在意的。就看如今。方振乾到底是想要怎么办了。 此?虽然还是有所不如。但是那也绝对是个要么大炎飞,要么滴水成冰的季节的。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非常冷。 而在这个集结,人们外出的时候,不仅仅是要穿上厚重的衣服来御寒,还要带上各种各样的帽子来保暖。相比起来身子,头上若是被冻着了,那当真是更加难受的。 再说个插话,张凡每到这个季节,心中都是会不由自主地想,想想看后世,若是按照他原来的世界轨迹发展的话,再过上个百年的时间,满清就会入关,并且统领中原大地。而那个时候,“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这句话,也就会出现了。张凡想不通清朝人,尤其是北方的清人,这冬天是怎么过的。几乎等同于剃光了的头顶上,就算是戴着帽子,恐怕这冬天也不好过吧。 题外话到此。 总之,每年冬天的时候,张凡每天出门的时候,上朝的时候就不说了,毕竟都要统一着装嘛。但是平常外出的时候,就会看到人们,各个都是带着一顶后是无比的帽子,当真是很不得将自己的整个脸也全都围起来。总之,就是为了保暖。就连张凡自己,即便是因为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练练王猛交给自己的呼吸吐纳之术,因此张凡的身体,当真是好得多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是会嫌冷的,所以他也会将自己包裹的厚实无比。 而以往,张居正也是如此的。实际上,张居正的身子一直都不是太好,尤其是在他开始为了《一条鞭法》cāo劳,并且出现许多问题之后,张居正这身子就更加不好了。虽然平ri里也是用好的菜肴还有药材等好好调养。但是这种事情,不管是怎么补,都比不上消耗的速度的。所以,张居正的身子也当真是有些虚的,冬天的时候,跟朝中的那些人一样,也是包裹的厚实无比。 但是那年的冬天,情况却是不同了。 一开始,张凡自然是没有发现什么的,张居正大清早的来上朝,也穿的跟其他人一模一样。但是若是在平时,相邀张居正外出的话,会发现,张居正是穿的比谁都少,连张凡都佩服无比。 当时,张凡还是关心了一下,询问了一番张居正,问他冷不冷。不过实际上,张凡问出来这番话的时候,是非常没有底气的。毕竟在当时的张凡的眼中,张居正那可是一副满面红光的模样,而且一点也没有因为受冻而变得哆哆嗦嗦的。 而在张凡问了之后,得到的答案,那自然是张凡所想的那样了。而实际上,在得到了张居正的回答之后,张凡还仔细看了看,发现张居正那当真是一点都不冷。他那可不仅仅只是不冷这么简单的,实际上,张居正那个时候,完全就是一副很热的模样。仔细看的话,还能够发现他的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虽然不多,但是在这个季节,瓷这样却还是能出汗,那就可想而知张居正有多热了。 但是当时,张凡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当时他已经知道了戚继光送给了张居正一对波斯姐妹花的事情,但是显然,张凡是不可能往那方面去想的。在张凡看来,张居正可能只是补身子补得太过了才会如此。当然,从某薪面来说,张凡所想的的确是没有错,张居正的确是补身子补得太过了,只不过张居正所用的“补药”和张凡所想的补药是两码事。 而现在,听了王有才的话,知道了原因之后。张凡再回想起来当时的场面,再加上他那惊人的记忆力,可以回想起来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所以,张凡也就想明白了。看来那几位给张居正看诊的御医当真是没有看错,而王有才所看的也没有错。张居正,就是那种特殊的补以多了,所以热气一直往脑门上冲。虽然是冬天,他却还是热的很。若是还要带帽子的话,恐怕能把他给热昏过去。 由此可见,如今的张居正,生活那是相当糜烂的。 但是在这同时,张居正可不只是将自己全都放在这温柔乡里,不问外事了。实际上张居正会如此,就是因为他朝中的事情管得太多了,所以压力很大,需要放纵一番的缘故。而这种放纵,却并没有让张居正就此沉沦。张居正这么做,反而是要以一种更加轻松的状态来迎接第二天的挑战。 …… 怎么总觉得,明明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这么一说,反而是成了一件励志故事一般了。 总之,张居正可不光只是夜里在床上“cāo劳”非常,白天里在朝中,张居正也是非常cāo劳的。 而如此一来,他这么做,心情倒是能够放松下来的,但是身体,实际上却是变得越来越坏了。可以说,张居正如今是工作娱乐两不误,而且他两边也都是玩命的再做。这种事情,那当真是闻所未闻的。 而他这么做,终于,去年七月的时候,身体总算是顶不住,张居正是大病了一场。也是多亏了这场病,这才是让张凡了解了当中的真实情况,算是变相让张凡认清了自己老师的“真面目”了。 而问题也就出在这上面了。如果说张居正当真是一心cāo劳国事的话,虽然会劳累非常,但是最起码的,没有这些个外因来继续破坏他的身体。这么一来,或许说的严重一些,这是会让他少活很多年的事情,但是实际上,说是会因此而劳累过度而毙命,这种几率那还是非常小的。 这里再说一句,历史上似乎有很多人,听到他的事迹之后,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说他因为公事而劳累过度,算是因公殉职了。这个实际上都是有不少偏颇的。当然,劳累于公事,这肯定是一个原因,但是绝对不是根本。突然发生什么状况而要了他的命,这里面绝对是有什么其他的因素的。 如今,张居正实际上就是这么个问题。 而如果说他当真是沉迷在这种温柔乡当中了的话,那倒也行。那么一来的话,恐怕张居正在朝中的权力必将会极速降低,甚至于达到一个很低的地步,让他都没有办法再控制朝政了。因此,张居正显然是不会如此的。 所以,这问题就出来了。一方面,张居正在朝中可谓是兢兢业业的,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需要过问一番,而更加不用提,有什么事情一旦是关系到《一条鞭法》的时候,张居正那绝对是放了十二分的jing力在这件事情上面的。 而另一方面,在张居正从紧张的朝事当中脱身下来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番模样了。若是其他人,从什么紧张而又麻烦的事情当中脱身,必然是希望自己的身心都能够得到休息的。张居正在这一点上做的倒是不错,纵情声sè的话,的确,心倒是休息了,而即便是身体,也是能够得到一时的欢愉。但是实际上,这种事情,对于身体的伤害,当真是不小。尤其是当张居正开始为了这件事情而服药,这就完全等同于他是在变相残害自己的身体了。 而在这双重的伤害之下,去年,张居正终于病倒了。他这一病倒,对于朝中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张居正这么多年以来,已经将朝中的大小事务都打点的井井有条,就算是他不在,还有其他人帮着他管着,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是,不出问题就不代表这件事情没有影响了。实际上,张居正病倒的这件事情,对于朝中的那些人来说,影响还是非常巨大的。就比方说一点,张居正这一病倒,也是象征着许多事情的。说句俗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算是张居正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好起来,但是这一次的生病,也绝对是给他的身体埋下了巨大的隐患的。也就是说,就算是他现在好起来了,但是这病根也绝对是已经落下了。 只不过,张居正如今的身份是摆在这里的,不管怎么说,他是不能倒。所以,张居正这么一病倒,当真是多方关心。而那些希望张居正就此倒下的人,显然是无力的,他们只能“期望”,却什么都做不了。而那些希望张居正能够继续站在朝廷上发号施令的,那自然是有话可说的。 不过实际上,也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人说什么。只需要李太后说一句话,自然就是有宫中的御医为张居正治病。 而虽然说张居正的这个病的病因,当真是让人觉得有修笑不得的,尤其是对于那些知道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御医们来说,他们更是明白怎么回事。而且,这种病,要么不犯,一蹈病了,显然是体内ri积月累的毒素,再加上身体的虚耗已经是到了一个境地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所以,这种病救治起来,也是比较棘手的。 好在,前来给张居正看病开方子的都是宫中的御医,而宫中的这些 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必须改变 若是按照原本的“剧本”來的话,张居正在万历九年的七月大病一场之后,本來是应该在第二年,也就是现在,万历十年的六月份逝世的。 但是如今,这种情况并沒有发生。原本,张居正的病就是因为服用那种药物,这才导致体内的虚火旺盛,最终才会发病的。而这种病症,暂时治好了之后,也仅仅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所以,病愈之后的张居正,身体是非常虚弱的。或许寒冷的天气对他來说还是好一些的,但是他却是一点都受不了热。若只是热一些的话,那倒还是好说,但是一旦太热了那就绝对不行了。 所以,原本的张居正,在万历九年治好了病之后,就在第二年的七月,就会病逝。也就是说,从犯了这个病之后,他甚至连一年的时间都挺不到。而如今,因为有些缘故的改变,让这件事情多多少少是有了一些变化的。 就比方说,他在生病了之后,并沒有再如同之前那样,而是开始约束自己了。虽然说,他在朝政上所花费的心思并沒有变化,但是这对于张居正來说,也是必须的事情。更何况,这种事情是他早就已经熟悉了的,就算是劳累,也花费不了多少jing力。最重要的是,张居正也是明白过來,不管自己在朝中有多少权力,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身体就也跟他的权力一样强大。所以,他也是开始注意起來了。 因此,原本应该在今年就殒命的张居正,虽然六月、七月都是有几次差点昏倒,不过最终,也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张居正的这件事情,从去年开始,到现在,也是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而这一年以來,张居正因为这场病,而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而他的这个改变,却并不仅仅是因为这场病本身,是这场病的原因,让张居正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件事情,就要说到朱翊钧的身上了。朱翊钧是十岁登基的,到了现在也是已经有了十年时间了,如今的朱翊钧,自然是不能被称为小皇帝了,而是一个青年,连儿子女儿都已经有了。 之前曾经说过,因为朱翊钧登基的时候,年纪实在是太小,不能执掌朝政,因此这全力是放在他的生母李太后手中的。 或许对于历史上的那些个专权的女人來说,这种事情虽然是很正常的,却是会被这些人利用起來,从而执掌朝政。但是,李太后虽然也是这么做的,她却是并不想如此。原因就是在于,里天后并不是一个专权的人。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來考虑,然后才是国家。这并不是什么偏颇的事情,毕竟李太后也是一位母亲,而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的将來考虑,那自然是沒有什么问題的。 总之,李太后只是暂时蘀朱翊钧掌权,而她也是打算等到了时间之后,就将权力全都还给朱翊钧,让他亲政。 李太后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在万历十年的时候,她也当真就这么做了。也就是今年刚刚到,正月里,朱翊钧变正式亲政,朝中的大小事务,一旦有需要的,就不会再过问李太后了,而是直接请示朱翊钧了。 只不过,这当中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的。 若是按照原本的情形來看的话,实际上如今的朱翊钧也根本就算不上是亲政了。因为原本,就算是李太后还政,但是朝中还有个张居正存在。而张居正把持着朝政,根本就是专权,再加上朝中这么多年來,基本上都是张居正说了算,就连李太后也从一开始的非常信任他,到了现在的根本就离不开张居正了。因此,张居正也就如此恃宠而骄了起來。 总之,朝中的事情,可以说完全就是由张居正说了算的。一件朝事,如果说张居正同意了,那么就一切都好说,别说不可能有人反对,就算是反对了也沒用,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都一样。但是如果说张居正不同意的话,那也同样是谁说都沒有用,就算是皇帝或者太后开口,想要让张居正放手一次,那也是不成的。 且不说张居正专权到了如此地步,会让皇帝和太后如何想的问題。就说今年年初的时候,李太后还政,朱翊钧亲政。但是如果继续如此的话,朱翊钧这亲不亲政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分别。因为不管如何,朝中的任何事情也都还是要听张居正的,跟原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区别。 而实际上,原本的历史轨迹也就是如此的。李太后在万历十年的时候还政,而朱翊钧亲政。但是实际上朱翊钧真正开始亲政,真正开始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理朝政,实际上是在张居正死了之后,也就是他亲政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实际上,这些原因,也是对以后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就比方说,张居正在死了之后,朱翊钧因为不满当年他对于自己的那些种种压迫,对于张居正当真是清算的非常厉害。甚至于就连张居正的家人都沒有放过,张家差点就因此绝后了。 但是,现在却是跟原本的历史不同了。 实际上,自从张凡來到这个时代之后,就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了。而这些变化,实际上当真是非常细微的,尤其是对于历史并不jing通的张凡來说,他是更加看不出來这当中跟原本的变化了。可是有些事情,他却是知道的。 而张居正的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实际上,他对于张居正的所知,也仅仅在还是來自于中学的历史课本。而即便是记忆力超群的张凡,如今也仅仅只是能够记住课本上所写的,关于张居正的好处,还有《一条鞭法》的一些事情。至于其他的,包括张居正的个人作风问題,这个自然是不会在中学的课本上出现的。 而仙子阿的张居正,跟历史上的已经是有了非常巨大的变化了。就比方说一点,张居正在去年大病一场之后,似乎是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一般。而之后,等到他稍微痊愈,能够上朝理政了之后,虽然他对于朝政的把持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严格。但是很多地方,比方说对于朝中的人际关系的处理,甚至于包括对于皇帝的管束,相比起來,也是换了一种方式了。 若是在以前的话,张居正可不会过问那么多,也不会去考虑别人的心情。只要是他自己不同意的事情,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同意。甚至于,若是朱翊钧想要管,但是对于张居正來说,他要反对,那么他反对之余,也根本就不会过问朱翊钧是如何考虑的,只是他自己一意孤行。 而张居正这么做的话,是有着很严重的后果的。就比方说一点,那就是你作为先帝驾崩之后的顾命大臣,诚然,朝中的大小事务都是交给你的。就是因为新皇年纪太小,不能分辨事理,生怕被有心人利用,从而伤害国本。同时,也是让你帮助皇帝治理天下的。当然,作为顾命大臣,那手中自然是有着非常多的权力的,这点是肯定的。 可是问題在于,不能说就因为你手中有着非常巨大的权力,甚至于在治理朝政的时候连皇帝的话都不需要考虑,那就可以为所yu为了。就算是你可以回绝皇帝的话,但是你总得要有个理由。而就算是你连回绝的理由都沒有,也总要说说你为何要这么做。就算是你连这也说不出來,那你骗人总会吧。对于在朝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來的人,哪怕只是临时编个假话偏偏人,这肯定是一点难度都沒有的。 但是,张居正显然就是连这种事情都不想要做,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或者说,既然决定了这件事情,那就这么做吧,根本就不管其他人的感受。而反过來对于朱翊钧來说,他只是知道,对于张居正的一些决定,他并不是反对,只是想要问问为什么这么做。毕竟有些事情是他并不清楚的,想要问问看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张居正对他的态度却是如此恶劣。 这种恶劣的态度,一开始还好。毕竟那个时候,朱翊钧还小,觉得张居正辅佐自己这么多年,他的决定肯定沒错。甚至于他觉得自己沒能领会,是自己在这方面还是太嫩了,需要多多磨练。 但是显然,这种幼稚的想法,自然是不可能会支撑多长时间的。而随着朱翊钧的一天天长大,他也渐渐明白过來自己当初的想法到底是有多么幼稚了。根本就不是因为他吃不透张居正的意图,而完全就是因为张居正的独断专行,他觉得自己的决定,只要能够让朝廷好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甚至于包括皇帝的想法,全都是不重要的,甚至于皇帝开口都有些耽误时间。 而明白了张居正是抱着这种想法之后,想想看,不管是什么,恐怕这心里面都不好受吧,而更加不用提朱翊钧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毕竟是个皇帝。而既然作为一个皇帝,那就自然是有一个皇帝应该有的心思。如同这般被人如此挤兑的事情,皇帝的心里面是绝对不会高兴的。 而这种事情,可不是一次两次的,而是长期以來持续下來的。这么一來,朱翊钧这心里面肯定是不会好受的。而将來,朱翊钧也总有一天会执掌朝政,不会让张居正再如此敢于自己了。等到那个时候了,恐怕就是张居正要倒血霉的时候了。 但是现在,情况稍微有些不同了。 如果说张居正还是按照他沒有病倒之前的那种方式來行事的话,用不了多久,恐怕只要再过个半年的时间,朱翊钧对于他的想法就沒有办法改变了。而他倒霉也就是肯定的了。 但是,去年张居正的这场病,却是让他的心思发生了不少变化。而这个变化当中,也是有张凡的不少功劳的。 张凡在张居正病倒了之后,作为他的关门弟子,自然是要去看望的。而在看望的时候,张居正也是跟张居正谈起了这件事情。 实际上,张凡当时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这件事情他的确是非常想要跟张居正好好说说的。但是他又害怕这件事情会让张居正很反感,不仅仅听不下去他的话,反而情况会越來越严重。 & nbsp; 不过,这件事情,就在张凡犹豫着该不该说的时候,他却是看到了张居正,或者是说从张居正所说的话,亦或是所表现出來的方面來看,张凡是发现,那个时候的张居正,可不仅仅只是身体虚弱,就连心思也并不是如同之前的那么强硬了。 张凡意识到这是个跟他说这件事情的好时机,也就赶紧提了这件事情。 张凡的判断并沒有错,那个时候的张居正也的确是能够听得进去别人的话的。或者说,也只能是张凡才能这么说,若是换了一个人的话,恐怕他也未必还能听得进去了。 而张居正被张凡这么一说,也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xing了。就比方说,他也明白了自己这么做的后果。若是他继续这么下去,虽然说他还在朝中的时候,那自然是会一切顺利的,不管是他的事情还是别人的事情,那绝对都是他说了算的。 但是,他也毕竟有不在的一天了。或许他是告老还乡了,亦或者就这么死在这内阁首辅大学士的位子上了。但是等到那一天的话,皇帝又怎么可能不跟他清算这笔账呢! 他自己倒是不要紧,但是他的家人呢?他的儿子孙子呢?这些他的后代就不需要过问了吗?张居正,不,想來换成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不考虑这些事情的。而等到那个时候,张居正不管是或者还是死了,想來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孙就因为自己的这种专横而付出了很大,甚至于是生命的代价了。 而就算是张居正当真是大无畏到了极点,连自己的子子孙孙都不在意了。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要为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的将來而考虑才行的。 虽然说如今,朝中是一片大好形势,因为有了《考成法》辅政,再加上《一条鞭法》改善民生的缘故。但是要知道,这两条能够顺利实施,并且这么多年坚持下來,不仅能够发挥利用,还不会被其他人反过來利用。这实际上就是因为张居正的缘故。如果说沒有张居正在的话,情况也就不会如此了。 但是如果说,张居正病好了之后,重新上朝,再开始如同过去那样的话,想想看,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等到张居正不在朝中了,那么朱翊钧是肯定要找个机会來清算这笔账的。或许不会马上开始,甚至于在张居正刚刚离开的时候,朱翊钧还会非常可惜。但是再过上一段时间之后,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朱翊钧开始算账的时候,绝对不会是只动张居正一个人的。而且,如果说到时候张居正已经死了的话,当然,如果说皇帝当真下狠心的话,开棺鞭尸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恐怕朱翊钧未必会这么做。但是不这么做的话,长年以來的怨气就无法发泄。那该怎么办?自然的,跟张居正生前有关系的,不管是人还是事,都会跟着遭殃的。 先是他的家人,这是跟张居正有着直接关系的,自然是绝对跑不掉的。而接下來,再整治完了这批人之后,朱翊钧若是觉得心中的怨气能够消除了,那倒是好说。但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接下來,张居正所干过的事情也就要跟着出问題了。 恐怕等到那个时候,朝中那些个,别说是被张居正压迫过的,恐怕就是跟张居正沒有丝毫关系的人,都会参一脚。比方说上奏,说《考成法》当中存在许多问題,或者是张居正的朋党之徒,利用其便,为自己牟利之类的。亦或者说《一条鞭法》实际上用处不大,甚至于在许多地方还有官员利用它來残害百姓等等。 如果说这样的话,到时候不用问,朱翊钧绝对会下令废止这两条的。 《考成法》倒是还行,虽然说到时候,恐怕朝中又会回到以前的那种模样了,但是毕竟这么一两百年都过來了,也还能撑得住。但是《一条鞭法》一旦废除的话,那问題就很大了。 到时候,恐怕各地的官员,在恢复里甲制度的时候,当中就会出问題了。而那个时候,想來不管是各地的官吏,还是那些地方上的土豪,都会再次开始强占土地。而百姓会因为被弄得无家可归,无粮充饥。这就是动乱之根。 甚至于,有的地方就当真开始大着胆子干起來了,在恢复里甲制的同时,他们也根本不会去废除《一条鞭法》,不是全部,而是不会废除当中那些可以让他们捞钱的条例。 这种事情,切不仅仅说,是张居正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反倒是他的这些作为,会让朝廷,让天下更加混乱。这种事情,当真是要不得的。 张凡沒有让张居正改自己的脾气,而是告诉他如果不改的后果是什么。 而果然的,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之后,再加上如今,张居正的心思也比较清楚,他明白过來这当中的重要xing了。 七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回到原点 张居正大病一场不过,在朝中是有了很明显的改变的,而朝中的人也都是能够看得出來的。而对于这些人來说,张居正的这种变化,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会让他们感到惊讶的。不过在惊讶之后,朝中的这些人也是多少能够看得出來,或者说是猜得出來张居正的这种变化到底是为什么的。这种改变,就算是他们这些人并沒有经历过,但是最少也都是能够看得出來的。 但是,在这件事情当中,最为觉得惊讶的实际上莫过于朱翊钧了。 在张居正还沒有病倒的那段时间,他在朝中专权的很厉害,同时,对于皇帝的压制也非常厉害。之前就曾经说过了,如果说张居正反对朱翊钧的提议,那么他是根本不会听朱翊钧的理由,同样他也是不会给朱翊钧解释自己的理由的。 这种方式,虽然非常有助于让张居正控制朝政,但是实际上,不管是对于张居正本人,还是对于他所要做的事情,都无异于杀鸡取卵,根本就不是个长久之计。 说起來,张居正去年所生的这场病,也当真是时候。在张居正开始对朱翊钧压制的时候,朱翊钧就很是烦恼,经常找张凡。毕竟,朝中的事情,朱翊钧很难找到人开口诉说。张居正就是那个造成他如此烦恼的人,自然是不提了;而冯宝,虽然冯宝如今对于朱翊钧的态度,相比起來原來,那当真是好的太多了。但是冯宝的改变也仅仅只是态度,甚至于冯宝在朱翊钧的面前,可以说是完全放低了自己的礀态,就是一个服侍皇帝的小太监罢了。至于说李太后那里,虽然说李太后的确是执掌朝政,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朱翊钧明白自己去找自己的母后也沒什么用处,因为如今的朝事上,李太后都要听张居正的。 因此,朱翊钧说到底,也只能够找张凡一个人來说说自己的烦恼罢了。 实际上,这些还是要多亏了张凡的。张凡虽然说不能够解决朱翊钧的烦恼,但是最起码的,张凡能够听朱翊钧诉说自己的烦恼。更加不用提,张凡还能够开导他一番。 不要小看这实际上根本解决不了的开导,这对于朱翊钧來说那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说沒有张凡的开导的话,朱翊钧当真是会对于张居正的那种专权,从感到麻烦而变成感到愤怒,最终化为对于张居正那解不开的恨意。 当然,其实实际上,就算是有张凡的开导,朱翊钧最终也会变成那种心思。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了张凡的开导,这也是让朱翊钧这种心思的产生是大大推后了。如若不然的话,恐怕在张居正去年的那场病之前,朱翊钧就已经恨上张居正了。 而如今有了张凡的开导,甚至于那段时间,张凡几乎是每天都会花上不少的时间在宫中,听朱翊钧诉苦的同时,也是不断地在开导朱翊钧。 在张凡的开导之下,一直到去年张居正生病之前,朱翊钧虽然说还依然是在为这件事情而烦恼着,但是在那个时候,他也仅仅只是烦恼而已,并沒有开始恼怒,也沒有产生恨意。 而就恰好是在这个时候,张居正生病了。 当时,朱翊钧的心思是非常微妙的。虽然说他还并沒有对张居正产生恨意,可是实际上那个时候,他也是对于张居正突然之间生病而不能來朝中,不会再听到张居正那些让他觉得为难又烦恼的事情而感到轻松不少了。可是也正是因为他还并沒有恨上张居正,所以朱翊钧对于张居正突然病倒,也是非常担心的。 而也可以说,正是因为张凡的开导,才会让朱翊钧如此。而也正是因为朱翊钧如此,所以这才是让张居正,包括他的家人和事业,在将來能够免于一场祸事。 张居正病倒了这件事情的本身,就已经是让朱翊钧对于他的那些烦恼减轻了不少了,甚至于可以说是让朱翊钧开始担心起來张居正了。 只不过,很显然的,朱翊钧的这种担心,这种心情的突然转变,也可以说是这件事情所发生的,一种暂时的情况。而如果说等到张居正病好了,能够上朝了之后。如果说张居正在朝上还是如同以前那样的话,恐怕他恨上张居正也依旧还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显然是有些不同的。因为张居正在生病的这段时间里面,是有了一些改变的。不光是因为张居正本身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如同杀鸡取卵一般,更何况还有张凡在一旁规劝他。所以,如今的张居正,不仅仅是他本人认识到了如今这个情况的严重性,更加重要的是,张凡的话,让他明白了这种严重性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必须要有改变才行。 所以,在张居正病好的差不多了,重新走上朝廷了之后。虽然说他在处理朝政这方面还是一样的,但是有些事情已经是改变了不少。对于下面的事情,张居正依旧是把持的非常严,但是如今,面对下面的那些情况,张居正最起码也是不如之前的态度那么强硬了,最起码有的时候还是能够解释一下的。 或许说这方面,张居正的态度变化的并不算大。但是他对于朱翊钧的时候,这态度的变化就非常明显了。 首先,那种强硬的语气并不在了。最起码,不管是赞同还是反对,张居正如今对朱翊钧说起來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不会在如同过去那如同训斥一般的口气了。当然,事情也不光只是如此,如今的张居正,不管是朱翊钧的提议他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他都会给朱翊钧解释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显然,张居正的解释,那自然是非常到位的,就算是再怎么,哪怕是张居正临时编撰出來的,那些理由也总是会让朱翊钧信服的。 可以说,如今的张居正,既然是已这种态度來面对皇帝的。那么相对的,皇帝面对起來大臣的态度,也自然是有所转变的。 实际上,在张居正病倒的那段时间里面,朱翊钧心里面当真是轻松不少的。但是当张居正重新來上朝的时候,朱翊钧的这心就再一次提起來了。 说起來,对于朱翊钧來说,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解决的办法。若是张居正有了什么决定,但是朱翊钧却是不同意的话,那么很简单,他就算是心中不同意,或者是有什么反对的意见的话,那么不开口就是了。但是实际上,对于朱翊钧來说,不开口的话,这些东西全都积压在他的心里面,还不如说出來,哪怕是得到张居正的反对來的痛快一些。但是显然的,朱翊钧并不是那种会沉默下去的人。不,也不能这么说,实际上,如果沒有张凡的开导,然后这种情况再持续一段时间的话,恐怕就算是他沒有,就算原本不是,也会变成这种情况了。 总之,在朱翊钧看到张居正重新來上朝之后,这心里压力当真是大得很。甚至于,就连他面上的表情都已经是有了变化了。 不过,这一次,张居正沒有再让他紧张,亦或是感到什么压力。就在朱翊钧提心吊胆的对于一项朝议提出來疑问,而他也只不过是想要问问看,到底是为什么张居正会这么做的时候,他原本的心中还是在想,恐怕这一次又要被张居正冷眼相待了。 但是这一次,显然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实际上,就在朱翊钧以为这一次有时跟之前一样的时候,张居正却是开口了。而张居正的这一次开口可不是如同以前那样,就是一番回绝的话,而是详细,并且耐心地给朱翊钧解释起來,这件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甚至于也问了朱翊钧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看法,并且也是告诉他,怎么样能做,怎么样不能做。而且,张居正在给朱翊钧解释的时候,这语调也是非常轻松的,不再是如同之前的那种近似于训斥的方式了。 张居正这么做,倒是他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但是他做好了准备,甚至于就连张凡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可是显然,其他人,不管是朝中的这些大臣们,还是朱翊钧,显然都是沒有做好准备的。 对于朱翊钧來说,张居正能够如此对待自己,显然这都是他所希望的。但是这希望一旦來临了,等到了面前的时候,去又是让人觉得那么的不真实。最起码的,朱翊钧如今就是这么一种想法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最起码的,张居正如今也当真是如此了。而这对于朱翊钧來说,在惊讶了之后,带來的就是惊喜了。 其实说起來,张居正作为大臣,为皇帝管理国家,并且也告诉皇帝,让皇帝知其然,知其所以然,这是他身为一个大臣所应该做的事情。而张居正既然这么做了,也是非常正常的,朱翊钧不应该会有什么“居然”的感觉才对。 但是实际上,朱翊钧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非常正常,而且也是非常对的。毕竟之前他被张居正如此“压迫”了这么长的而时间。而现在,这突然的放松,自然是会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如此一來,朱翊钧会因为张居正的这种变化而感到惊讶,那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沒什么好惊讶的。 于是,在从张居正带给自己的这种惊讶中回过神來之后,朱翊钧所有的,那就自然就是惊喜了。这种惊喜所给他的程度是非常之大的,甚至于就在这么一瞬间的时间,朱翊钧想从前,张居正所如何对待自己,以及自己所受到的那一系列的不平,以及内心的积愤,全部都在这一瞬间是一扫而空了。留下的,只有对于能够有张居正这样的人辅佐自己而感到的高兴。 这种事情听起來当真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毕竟张居正会给朱翊钧造成这种想法,那自然不会是因为一天两天的原因,而是长久以來,许多件事情慢慢积累下來,所造成的原因了。而现在,这许多事情,许多时间所积累下來的烦恼,却是能够在这么一瞬间都消失不见,甚至于就瞬间转变为了惊喜。这种事情,听了的确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 不过只要仔细考虑考虑,也就能够发现,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并不是什么不正常的,甚至于可以说,这很正常。 首先,朱翊钧毕竟是当年隆庆驾崩之时所指定的顾命大臣,是要在朱翊钧登基之后,因为年幼而无法执掌朝政之时,辅佐他的。而显然,当时的张居正,在最终将高拱赶下台去之后,他的这个顾命大臣,那做的是相当不错的。不仅仅是因为张居正帮助自己辅政,在朱翊钧的记忆当中,自己刚刚登基之后,张居正帮了很多的忙。或许那个时候,到底张居正具体都做了些什么,朱翊钧或许已经是沒有办法想清楚了。但是他却是记得,那个时候的张居正,对待自己的态度,那可谓是相当好的,好的沒有话说。甚至于,如果用旁人的态度來看,张居正对待朱翊钧的态度,都已经有些恶心起來了。 但是之后,情况就渐渐的改变。一直到张居正开始操劳起來《一条鞭法》的事情,不,正确的应该说,是《一条鞭法》已经开始实施,但是当中遇到了许多麻烦的时候,是这个时候,张居正对待他的态度,这才是有了改变的。 而实际上,这也并沒有太多的时间,相比起來两人的那段“蜜月期”來说,这段时间还要短了不少。也正是因为如今的这段时间不长,所如今张居正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之后,朱翊钧的感觉,这才是从惊讶变成了惊喜,甚至于将从前所积压的那些不快之事能够全部放开了。 当然,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原因的。 其次就是,朱翊钧也并不是一个只是被推上了皇位的傀儡。朱翊钧本來就很聪明,如今更是有张凡的教导。张凡的教导,实际上帮助朱翊钧在学识上的进步并不大,但是张凡却是教会了他如何去做人。并不只是一个只知道享受的帝皇生活,张凡也是告诉了他民间的百姓们是如何生活的。同时,张凡也是告诉了他做人的道理,也是告诉他,并不是说身为皇帝,就当真是能够靠着皇威來震慑住这些人的。甚至于,对于朝中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些在朝中混迹了十几年,甚至于几十年的人來说,皇威这种东西对他们而言,当真是沒什么约束力的。甚至于这些人早就看明白了,知道该如何來欺骗皇帝才能够不被发现。 因此,实际上张凡交给朱翊钧最多的,就是到底应该怎么來识人了。当然,识人这种事情,或许有专门的学科來学,张凡上辈子上学的时候也是学过的。但是,这种知识可以学,可到底怎么用却是不一定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张凡知道,这种事情,很难有个标准。而即便是他教了,朱翊钧到时候能不能活学活用,这还全都要看他自己的领悟了。 而显然的,朱翊钧是个很聪明的人,不只是他在学习这方面,就算是在领悟以及运用这方面,朱翊钧也是相当聪明的。 因此,朱翊钧如今看朝中的那些人说话,虽然说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各个都是说谎的功力深厚无比的。但是朱翊钧却是多少能够分别出來,他们所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的。当然,并不只是看人就能够知道的,还要听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情,然后再加上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判断。这三点全都联系起來的话,想要看出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说谎,那也就非常简单了。 而那时,朱翊钧从张居正所说的这番话当中,也的确是看出來了一些,最起码的,他并沒有感受到张居正在欺骗自己,他能够感受到张居正跟他所说的话,是真诚的。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朱翊钧在识人这方面还不到家,所以是看漏了一些事情,并沒有看出來什么。亦或者是,朱翊钧在这方面已经是很不错了,但是就是因为张居正是深韵此道,因此他的“表演”是完美的,就算是在睁着眼说瞎话,也是不漏痕迹的。 但是实际上,当时,且不管朱翊钧是有沒有看出來,可是张凡是看出來了。而张凡知道,张居正说的是真的,并不是说假话。并不是说张凡就在识人这方面更加高明,能够看得出來。而是因为他了解这前后的情况,所以才敢这么说的。 甚至于,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用考虑就能知道了。因为张居正如今根本就沒有必要。如果他不想改,那就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就行了。但是既然他这么对朱翊钧了,那也就说明他是改变过來了。 而之后,张凡也是跟朱翊钧如此说了。而对于张凡无条件相信的朱翊钧,既然张凡这么说了,他也就这么信了。 可以说,仅仅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张居正在朱翊钧心目中的形象,就从崩坏的边缘,重新回到了以前的状态。而这,不管是对于张居正本人,还是对于朱翊钧來说,都是一件好事。 第一百千八百七十五章绝不消停 随着张居正的这种改变,一时之间,朝中的气氛就再一次变化了。朝中原本的那种紧张非常的气氛,如今也是消失不见了。看起來,朝中的情形又再次回到了当初,张居正刚刚当上首辅之时的那段时间一般。大臣尽力辅佐皇帝管理天下,而大臣所做的也仅仅只是管理罢了,并沒有专权。同样,皇帝对于这种将事情完全交给臣子办的事情,并沒有一点感触。甚至于在皇帝看起來,只要臣子们当真是忠心为君管理天下的,就算是皇帝不问事,将权力都交给他们也并沒有什么问題。 当然,这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当真想要实现,也是很有难度的。而对于现在來说,也只不过是在距离上无限接近于这种理想的状态罢了,当真说要达到,那是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的。 更加不用提,实际上如今,能够跟朱翊钧之间形成这种关系的人,根本就是少之又少。张凡是一个,张居正也刚刚变成了这么一个,而内阁当中的几个人也差不多都是。但是,除了这些人之外,就连经验并不是非常丰富的朱翊钧都知道,其他的人看起來不错,实际上却并不靠谱。 这一点要说明一下,这可不是朱翊钧自己看出來的,而是通过张凡而得知的。毕竟锦衣卫嘛,专职就是干这个的。而张凡更是在平日里,将他所打探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告诉他。只不过这些有趣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有趣而以,当中还有许多不同的东西。就比方说,朝中的那个人在背地里干了什么事情,亦或者是说了什么不同的话之类的。 老实说,这些张凡所说的事情,那可当真是让那个朱翊钧大开眼界的。就比方说那些朝中的人在背地里所赶出來的事情。有些事情,当真是会让人觉得好笑,而有些事情也当真是会让人觉得吃惊的。就朱翊钧看起來,有许多都是他耳熟能详的人的名字,但是这些人,最起码是张凡所告诉他的事情,当真是让他觉得哭笑不得的。 而更是有些人,背地里所干出來的事情,跟他平日里的表现根本就是表里不一,完全就是两个相反的人。这种事情,当真是让朱翊钧开了眼界,也是让他惊讶无比。说起來,朱翊钧并沒有太经常的外出,所以他对于外面的世界的认知,实际上完全就是通过张凡罢了。只有张凡才会告诉他外面实际到底是怎么样,而不是其他人对他所说的那些大道理。 而在朱翊钧所听过的事情当中,实际上,那是只有在一些历史典故上,这才是听说过这种冠冕堂皇,外面一套,里面一套的人。但是朱翊钧当真是怎么都沒有想到,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每天上朝都会遇到的那些人当中,居然还当真是有这种他以前只是在故事当中才听到过的事情。这可当真是让朱翊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 但是这在让朱翊钧觉得惊讶的同时,却也是让朱翊钧看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明白了,人当真是不能够看表面的。之前说到过,张凡教过朱翊钧如何识人,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面,朱翊钧也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沒有的 。张凡所说出來的那些人,实际上朱翊钧平日里心里面多少也是有些感觉,最起码在朝堂上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他也总是会觉得这些人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却是不知道原因。而现在当朱翊钧知道为何自己的那种不自然的感觉的來源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或许是因为这个真相实在是跟他所想象的相差太远了,因此,震惊也就來临了。 或许,作为一个皇帝,知道臣下有这种情况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毕竟是朱翊钧,涉世未深,就连朝廷中的事情,他也开始接触沒有多长时间,因此这刚刚知道了会如此震惊,这才是沒什么好奇怪的。 而在从张凡那里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朱翊钧的想法当真是有了很大的改变的。最起码的,他是知道了,如今的情形,跟他当初,甚至于就在刚才,在张凡沒有告诉他这些事情之前所想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不过,朱翊钧的接受能力也是非常强的。虽然说这件事情跟他以前所想象的是完全不同的,而他也因此而感到非常吃惊。但是仔细想想看,想通了之后,朱翊钧也就并不觉得太过吃惊了。 当然,这件事情并不是说涨就是说出來,让朱翊钧想通了就能够完事的。张凡会给朱翊钧说这件事情,最主要的问題就是在于,在出了张居正的那档子事情之后,或许对于朱翊钧而言,是一件好事。但是实际上,朱翊钧是有些越來越弄不明白,朝中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或许对他而言,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情况,还是有些陌生的。虽然他坐在龙椅上,的确是能够将朝堂上的众人都一览无遗。甚至于对于朱翊钧來说,他如今也是能够分辨的出來,到底这些人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是真话还是假话。可是即便是如此,有的时候朱翊钧还是有些弄不明白。他不是看不清楚,而是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翊钧并不是一个当真是什么都不懂的皇帝,他也明白许多道理。如果说朝中有人干出來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事情的话,那么很简单的,不管他到底怎么干,他为什么会这么干也总得有个理由吧。比方说为了钱,亦或是因为有些撇不开的关系,甚至于是被人威胁等等。当然,最主要的也就不外乎这么几种罢了。 但是,有些人,甚至于在张凡跟他说了之后,朱翊钧也依旧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的。他也明白,这种理由那自然是千千万万的,并不一定就只有一种。可是问題就在于,有的时候这种理由,那当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合情理,甚至于不合情理到了好笑的地步。 在这之前,甚至于比张居正这次生病的时间还要早上一些的时候,朱翊钧就已经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请教过张凡了。只要是朱翊钧在朝堂上看出來哪个人有问題的,那么等到退朝了之后,朱翊钧就会马上找张凡问问情况。 而对于朱翊钧所提出的这些问題,张凡自然是会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他的。而且,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他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本职工作,沒什么好说的。更何况,相比起來对朱翊钧说起來那些个大道理而言,跟他说这些实际上的事情,却是要容易的多了。 毕竟,那些大道理,就算是谁都懂,随时都能信手拈來的东西。但是即便是如此,有些话到底应该怎么说,或者说有些话能不能跟朱翊钧说,张凡却还是需要考虑清楚才能开口的。 但是这些事情却是不用张凡來考虑了。毕竟,这都是实际上的事情,只要是锦衣卫打探到的,并且张凡现在就知道的,那么他马上就能开口跟朱翊钧说,完全不用考虑,简单的很,实话实说就行了。 当然,实话实说,也不能说张凡就将朱翊钧所问的某个人的事情,一股脑地全都告诉他。就算是说,也是要看到底是什么内容的。有的能够说,有的不能说。总之,就是这种方式,虽然是实话实说,但并非知无不言。 而这么一來,朱翊钧也就明白过來了。而更多的时候,实际上朱翊钧觉得,自己所发现的并沒有错,那个他觉得有问題的人,也的确是有问題的。只不过,这里面还是稍微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虽然朱翊钧知道自己看对了,那个人绝对是有问題的,但是他是怎么都想不到,原因会是张凡所告诉他的那个。 举个例子,就比方说又一次,朱翊钧下朝了之后,在宫中这才是刚刚见到张凡就向他问起了刚才在朝中所发现的事情。 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朝中空出來了几个管制,而有人想要推人上去罢了。 这种事情,实际上一直都是争的很厉害。不管那个职位到底是重不重要,但是对于朝中的人來说,只要是能够将自己的人塞进去,那么他就胜利了。当然,推举他人,这种事情在朝中也向來都是一件非常麻烦,牵扯的方面最为多的事情了。 有的是,因为收了其他人的好处。当然,这个好处自然不是乱收的,不是说你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有钱,塞了钱,朝中的这些人就敢这么推举了的。不管如何,最起码你基本的条件还是要有的,要不然根本就不够格。当然,如今來说,因为《考成法》的缘故,再加上锦衣卫和东厂对于这些事情的管束,如今也是比较严厉的。所以,实际上如今的好处,金钱这种东西也仅仅只是能占到很小的一部分。而大部分的实际上都是已经将金钱作为了如今最为沒有办法的办法了。于是,各种好处也就随之而來。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这些人自以为是,觉得自己送的并不是金钱和贵重的东西,因此就算不上是收受贿赂了。但是实际上,这种事情,相比起來收受贿赂那可是要厉害的对了。 就比方说,一些书画真迹。这种东西,当真是很难判断。如果说仅仅以它能够换到的银子來衡量的话,当然是贵重的很的。但是,如果有人问起來的话,完全可以说,这是他们之间的君子交情,而这也是文人墨客之间的交流。即便是在史上留名的那些名作,但是对于他们來说,却是不会用钱來衡量。 可是这种事情,恐怕当真说出口了的话,他们自己都未必会相信。再说了,锦衣卫或者东厂,如果会被这种理由给糊弄过去的话,那就…… 总之,帮别人说话,那就自然是要有好处的。 而如果说沒有好处的话,那就会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当中恐怕也是牵扯到了一些更为可怕的事情。有的人,舀住了对方的把柄,胁迫他必须要帮助自己才行。甚至于,有的更是敢于那性命作为威胁來威胁他人。这种事情,听起來放在朝廷里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张凡这么多年下來,这种事情见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面对这种事情,锦衣卫也并不是沉默无语的。只不过到底会怎么做,甚至于到底会不会做,这说到底,还是要看他们自己所定下來的标准了。 当然,这种理由,张凡自然也是不会跟朱翊钧说的。就算是如今的朱翊钧并不掌权,但是如果说让皇帝知道了自己的臣子当中,居然还有人敢干出來如此威胁他人的事情,这可绝对不会是一个好消息的。甚至于对于将來,这也绝对是影响深远的。 而还有一种理由,当中并沒有金钱亦或者是其他任何形式的好处的往來,也沒有任何威胁之类的东西在其中。但是即便是沒有任何这方面的,可是还是能够看得出來,这些人在极力推荐某人。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可就比较有意思了。有的,仅仅是因为私下里的关系的缘故,比方说好友,甚至于是家人之类的。 这种情况的话,是有些麻烦的。虽然说“外举不避嫌,内举不避亲”,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得到呢!如果说到时候,换上來一个当真是很不错的,那倒还好说了;甚至于哪怕就算是平庸一些的,來混混日子的,那也能说得过去。但是如果说,换上來,不仅仅是办不了事情的,甚至于还会捣乱的,那就不好了。 不过,总而言之,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关系的缘故,这才如此卖力推举的。这种事情虽然有麻烦,但是麻烦也并不大。 而现在,朝中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虽然说有张居正一人把持朝政。但是要知道,张居正可不是皇帝,他也是需要有很多人在下面支持他才行的。 而即便是张居正的势力在朝中最大,可是并不代表下面的人就不想团结起來了。而这些人的团结方式,那就自然是将其他那些跟他关系好的人拉上來。然后,他们再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一直到最后壮大起來。 这种情况,很是正常不过的。但是,这同时,也是最为麻烦的事情。尤其是,将來如果说一旦形成了势力之后,再想要将这些人废除,那就是非常困难的了。所以,一旦是发现了这种,不牵涉到任何好处和威胁的推举只是,那么就要非常小心的应对了。 当然,说的是小心,但是实际上,到底应该怎么做,这可就是不好办的事情了。拒绝的太过明显的话,害怕会引起什么麻烦;但是如果模糊不清的话,又怕对方得寸进尺。实际上,就连张凡自己对于这种事情,都不是很清楚,也沒有个能够完全应对如此情况的好办法,只能到时候再看了。因此,跟朱翊钧说的时候,也是非常麻烦。 但是这一次遇到的情况,却是有趣的很。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一次,这个人会大力推举一个人,并不是因为金钱,因为不管是锦衣卫怎么查,他也当真是什么好处都沒有得到过。至于说受到威胁的话,这也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有,如果说连张凡都查不到的话,那就当真是沒有了。而最后,说他是想要在朝中找几个同伴,发展势力的话,也完全就对不上。 最后一查,这才是明白过來,原來这个人之所以会如此大力地推举,却是因为他家中的缘故了。原來,这关系也并不是沒有,而是要追溯到他妻子的老家。那人是他妻子的老乡,实际上是关系很远的一个。但是就因为这个人的妻子,当真是很要面子,有老家的人找上了门來了,而且看了看,也是够格,所以她就鼓动着这人,在朝中极力推举此人了。而偏偏的,这人还是个惧内的货,惹不起家中的河东狮,所以,最终这才是有了这么一出。 这件事情,或许作为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來说,当真是非常好笑。更何况就连朱翊钧听到了之后,也觉得很是有趣。 但是在这之后,也就能够明白过來,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这样的。有的时候,还是要非常注意才行的。要不然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陷进去了。 而实际上,如今朝中的事情,基本上也就是如此了。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张居正的这种改变,当真是让朝中的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的。而对于朱翊钧來说,这种变化对他而言,也自然是好处多多的,他也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实际上这也只不过是高兴一时而已,因为,就在万历十年,也正是朱翊钧亲政的这一年,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件让朱翊钧很是头疼的事情。 万历十年,是朱翊钧亲政的时候。同时,也是朱翊钧二十岁的一年。而这一年,朱翊钧并不仅仅只是进入了弱冠之年,更加重要的是,他身为一个皇帝,已经是有了继承者。 沒错,朱翊钧有了儿子了。而这个儿子的事情,也正是如今朱翊钧会如此烦恼的缘故。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第所谓意外 要说这整件事情,还要从朱翊钧的婚事开始说起來。不过说到朱翊钧的婚事的话,那么张凡那自然是不会忘记的。毕竟,当初张凡可是跟着一同走完了全程的。出了那些当真是分身乏术,实在是沒忽悠办法的地方,张凡都去了。实际上,就算是连这方面,张凡也都是好好权衡了一番,看哪边更有“看点”,然后才來决定自己到底要去哪边的。 这么做并不光只是因为张凡作为一个后世之人,这种事情,只是听过沒有见过的缘故。实际上,即便是在朝中的这些人,能够见到皇帝大婚的,也当真是少得很。 为何这么说? 想想看,当年嘉靖皇帝登基的时候,还并未封皇后。因此嘉靖大婚之时的光景,那自然是全都看到了。可是,那毕竟也是好几十年过去了,而当初能够在场见证的人,如今还能在朝中的,几乎是沒有了。 实际上,皇帝大婚,本來就非常难见。只要稍微算算就知道,皇帝在登基之前就大婚的,相比起來登基之后再大婚的,那可当真是要多得多了。而即便是他将來必定能够成为皇帝,但是最起码在他沒有登基之前,他也还是个太子,有的是王爷。虽然说不论是太子还是王爷,这大婚的场面,虽然也是非常豪华,很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但是相比起來皇帝大婚的场面,那也自然是要降低许多标准了的。 而皇帝,乃是天子,是统领整个国家的一人,权力至上,无以复加。这样的任务大婚了,那可不仅仅只是成家这么简单的事情,当中更是包含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就比方说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皇帝要传宗接代,为了好让自己家族的统领大业能够继续下去。所以,可以说皇帝大婚,那自然是用不着说的,非常重要的。 所以,真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想要错过这一场婚礼当中所有的场面。甚至于哪怕是一个再小的事情,对于张凡來说,从他的眼光看起來,都是极为珍贵的。 实际上,张凡之后不仅仅是找礼部专门记录此时的人要了一份当时场面的描述,就连他自己都亲自谢了一份。虽然说张凡的记忆力当真是不错,什么事情,只要是他看过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他觉得还是有写下來的必要。虽然说由他本人來这么想当真是非常奇怪,但是也不得不说,即便是他亲自所写下的,到了多少年之后,也就会是无价的珍贵资料了。 且不说这些。总之朱翊钧在大婚之后,实际上他的确是并不怎么喜欢他的这位皇后。只不过因为他很是听从张凡的教诲,就算是不喜欢,这最起码的和睦,也还是能够做得到的。总之,是少了很多冷眼相待。 而,且不管朱翊钧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这位皇后,可是既然是他的皇后,那么有些事情,可管不着他喜欢不喜欢,那都是要做的。就比方说生下子女这种事情。 而朱翊钧和他的皇后倒也不负李太后的期望,在大婚之后沒过多久,太医也就诊断出來,皇后王氏怀了身孕了。 对于这件事情,李太后自然是高兴非常的。不只是她能够抱孙子了,更加重要的是大明的江山后继有人了。能够将大明江山延续下去,这是李太后最为看重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她也自然是高兴非常的。 因此,皇后怀了龙种,这件事情自然是值得好好庆贺一番的。所以,那段时间,宫中也当真是宴席不断。好在那个时候,大明的银钱还是很充裕的,不管是国库还是皇帝的内库都很富裕,所以这连番宴席,不仅仅内容是相当奢华的,也并沒有让下面的大臣,包括张居正在内的一些人反对什么。 但是,有的时候,就很能够体现“乐极生悲”这句话的意思了。在如此大肆庆祝皇帝能够诞下继承人,可是王皇后的肚子可并不争气。十月怀胎,满满辛苦的结果,却是生了个公主下來。 当时,等着皇后生下孩子的人当真是有不少,甚至于如同张居正和张凡等人,都是获准能够进入宫中等待。就等着太子降生的那一瞬间,变马上昭告天下,普天同庆了。但是谁知道,结果却是如此,这当真是让人们有些接受不了了。 老实说,当初就发生了一件事情。王皇后嫁入宫中之后,也就是明白过來,皇帝并不是很喜欢自己。而且她也是知道,是因为张凡的缘故,所以朱翊钧对她这才是还能够保持这种夫妻的关系。当然,皇帝和皇后的这种关系自然是跟普通的不一样的,不过这里倒不是要讨论这个。 王皇后明白皇帝并不喜欢自己。但是她为人很是低调,她虽然也想要引起皇帝的注意,但是她生怕自己做的太过火,会让宫中的人讨厌自己。虽然自己是皇后,但是有些事情,当真是难办的很。因此,王皇后实际上心中也就是在指望,如果说这一次她能够为朱翊钧生下个男孩的话,那么可以说,基本上?p> 械奈暑)都能够解决了。 她是皇后的身份,而皇后所生的男丁,不管如何,都必将能够成为太子,然后将來坐上龙椅。如此一來,只要她平日里不要太过盛气凌人,那么她的地位也就根本不可能动摇。总之,她就是这么考虑的。 但是,所谓天不从人愿,那就是如此的。 在她知道,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忍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却是生下來一个女儿的事情,她当时当真是觉得天都塌了。激动起來的王皇后,甚至差点就要将自己的女儿活活掐死。好在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就连李太后都在,她自然是沒敢造次的。 不过若仅仅只是如此的话,那倒还沒什么。就算是第一胎生了个女儿,那么将來再生个男孩就好了就是了。可是问題就在于,她的这第一胎,也就是她的最后一胎了。 这种事情,或许不论是看史书还是小说,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好多皇宫中的皇后之类的,都是生完了第一胎就不能再生了。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古代的婚姻年龄,女方实在是年纪比较小,仅仅是成长到了刚刚能够生孩子的年纪。因此,第一胎生下來的话,很有可能会出很多问題。 总之,当王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可是当场昏了过去,将在场的人都是吓了一跳,就连李太后都是如此。 实际上,李太后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表现呢。但是这种事情又根本瞒不住,所以也就只能说出來了。 或许,皇后生了个公主,而且皇后以后再也不能生产了,这种事情对于皇后,甚至于包括皇后的家人來说,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但是这件事情,对于皇帝和太后來说,那自然是沒有任何负担的。 人人都说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给皇帝传宗接代,好让帝位能够流传下去的嘛。因此,就算是皇后沒有生下男丁,但是还有其他的女人來做这件事情,沒什么问題。 一直到了这里,都还沒有任何的问題。而对于朱翊钧來说,也是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皇后沒有生下男孩的那副模样,对她也是起了怜悯之心,打算以后对她好些。当然,这是一件事情。 但是另一方面,朱翊钧也明白,自己作为皇帝的重要性,那就是要传宗接代。而实际上,在皇后沒有能生下男孩的时候,朱翊钧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打算了。那就是那个很早就进宫來服侍自己的那丫头了。 那个小丫头,实际上早就已经被册封为淑嫔了。而这郑氏,也当真是有这份心思,所以在许多事情上面也都是非常迎合朱翊钧,深得朱翊钧的喜欢的。而如此下來,皇后沒有生下男丁,将來也不会,朱翊钧也希望郑氏能够给自己生个儿子,将來封他为太子,让他继承皇位。 虽然说,张凡对于这位郑淑嫔并不是很喜欢。虽然说也是看不出來到底有什么问題,就算是很喜欢在宫中争权夺利,但是这也并沒有什么问題。 不过,朱翊钧在跟他提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从一开始的犹豫,也是考虑过來了。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沒什么。如果说郑氏当真是能够给朱翊钧生下男孩的话,将來让这男孩当太子,甚至做皇帝,倒也沒什么。毕竟做皇帝的是她儿子,又不是她。 原本,这一切都已经是被计划好了的,根本就沒什么问題。甚至于连张凡,也是支持朱翊钧的这种想法。就包括对于郑氏的看法,张凡也是有了不少改观了。 但是问題,就出在朱翊钧的身上了。 朱翊钧早就已经成年了,也已经大婚了,就连嫔妃也都已经封了好几位了。而他本人,也是从刚刚登上帝位的一个孩子,成长成了一个青年。而在经历了房事之后,朱翊钧也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了一些兴趣。这并沒有什么,很正常的事情。 朱翊钧对于自己的母后是极为孝顺的,他几乎每天都要去慈宁宫请安。而这么长久下來,跟一只在慈宁宫中服侍太后的王淑媛见面,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王淑媛,在宫中的名声虽然有些,但是却并不响亮。要知道,她从进宫之后,这么多年都是服侍在李太后身边的。而李太后执掌朝政,本就权力在手。并且,她对于王淑媛这个丫头很是喜爱,从不张扬,也从不会凭借着自己服侍太后就在宫中耀武扬威的。长得也是甜美的很,却沒有那种妖媚之气。可以说,李太后对待王淑媛,当真是如同自己的女儿一般的。 如此脾气好的一个姑娘,再加上面容又很是漂亮,被朱翊钧看到了之后,他也自然是起了那份心思。而虽然王淑媛是在慈宁宫中服侍,但是毕竟要是宫中的宫女,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宫女。但是,既然是宫中的宫女,若是被皇帝看中了,那也是要听凭的。 所以,当朱翊钧有一次再见到王淑媛之后,也是压抑不住那种冲动,临幸了她。 这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沒什么好奇怪的。 而即便是对于王淑媛本人來说,她也是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不外乎这两种,要么在宫中呆到年纪了,或许还能够出宫,亦或者就这么老死在宫中;要么就是被皇帝看中,仅仅一夜临幸,便也不再过问。 但是这当中是有个问題的。李太后很是喜欢王淑媛,对她很是看重。而这一点,朱翊钧也是知道的。所以,他虽然是起了这种心思,但是却也并不想要让自己的母后知道。因此,他也是交代过王淑媛,让她不要说。而王淑媛虽然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很是凄凉,但是这也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所以也就答应了。 并且之后,朱翊钧或许是这一次,也就足够了,便不再來找她了。平日里就算是他來慈宁宫中,即便是见了面,也是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原本,这一切或许就会这么着结束了。但是结果却是出了问題了。朱翊钧这一次,那当中是“百步穿杨”,一下就中了。王淑媛仅仅只是被朱翊钧临幸了这么一次,就怀上了朱翊钧的骨肉了。这种事情,几率当真是很小,但是毕竟是发生了的。但是迫于朱翊钧的交代,她这个做宫女的也不敢违背,只能这么沉默着。 可是显然,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可能瞒得住的。随着日子渐渐过去,她怀了身孕的身体,也是渐渐起了明显的特征。 而她又是服侍在李太后身边的,李太后又并不是老糊涂,这种事情一看,她就明白王淑媛怀孕了。 而整个后宫之中,或许她也会召见朝中的大臣。可是说到能够让宫女怀孕的人,也就只有朱翊钧一人,根本不做第二人想了。更何况,皇帝临幸了宫女,这种事情,虽然说有可能是皇帝一时兴起,但是对于宫中的人可不是。因此,这件事情也是被记录下來了。而李太后在发现王淑媛怀了身孕之后,也是让人将记录舀來,这么一看,再一算,这时间更是正正好的。也就是说,这笔账,朱翊钧是根本就赖不掉的。 刚开始的时候,李太后也是有些责怪朱翊钧的。毕竟她很是喜爱王淑媛,但是朱翊钧却是如此,她当真是有些不高兴。但是转眼一想,皇后刚刚生下个公主沒多久,王淑媛就怀孕了。或许,王淑媛能够让她抱上孙子呢!如此一來,王淑媛又是自己极为喜爱的,这不更是两全其美吗! 而且,这当中还有一点。王淑媛的怀孕,也是让李太后感触良多。要知道当年,她也只是裕王府中的一个宫女,也是因为被朱载垕看中了,才会如此的。而这当中有过多少辛酸,她自己最是清楚不过的。 所以,对于王淑媛怀了身孕这件事情,李太后是极为看中的。 不过,她倒也是沒有急着就马上找朱翊钧來把事情说明白。毕竟这件事情是早晚要说的,不可能回避,却也沒必要着急。 而之后,在一次酒宴上,李太后就对他说起了这件事情。 当时,朱翊钧很是惊慌,他还以为是事情被王淑媛说了出去,母后要怪罪自己,很是不安。而不安之下,他也就矢口否认起來了。 这一下,当真是让李太后非常生气。宫中的宫女都是皇帝的女人,若是被皇帝看上了,临幸她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你一个做皇帝的,居然干这种吃干抹净就不承认的事情。这不仅仅是朱翊钧作为一个皇帝的不得体,更是让李太后在感同王淑媛所遇之事的愤怒。所以,李太后当真是非常生气。 而当场,李太后便让身边的太监舀來了《内起居注》,叫朱翊钧自己看。朱翊钧一看,何时何地他临幸了王淑媛,上面根本就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跑不掉,只能承认了。 不过,如果到这里,那倒还好说。关键问題是,李太后可不只是要说他临幸了王淑媛这件事情,而是要说王淑媛已经怀上了龙种。 这一下,朱翊钧当真是被震惊了。他也怎么都沒想到,那次这么准,一下就有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震惊的地方。最让朱翊钧震惊的是,如今王淑媛既然怀孕了,但是她的身份却还是个宫女,实在是不妥。所以,李太后让朱翊钧下旨,册封王淑媛为皇贵妃。 这件事情,原本并不麻烦,但是朱翊钧已经将皇贵妃的位子承诺给了郑淑嫔。再加上朱翊钧很是喜欢郑氏,所以并不想要答应。 李太后自然是不知道到底朱翊钧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她看到朱翊钧如此忧郁,一想到自己当初的遭遇,更是心中不缀,愤怒非常,甚至于多年养尊处优的手都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变得通红无比。 而朱翊钧,也是被李太后的这一下,给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时而犯浑 或许对于男人,尤其是对于那些手中掌握着许许多多权力和财富的男人而言,女人在他们的眼中,这定位是很奇妙的。 不过如今倒不是需要讨论这些东西的时候。如今所要说的是朱翊钧关于这件事情的问題。 朱翊钧或许一眼就看中了王淑媛,因此临幸了她。而这种事情,他也并沒有放在心上。最多也就是他知道王淑媛是自己的母后极为看中的,所以担心之下,让她不要说。而他自己,也是打算就这么将这件事情给蒙混过关了。 当然,这本身并沒有什么问題。即便是宫中有人专门记录皇帝的起居,包括每日都做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说沒有人过问,他们也是不会自己胡乱说的。而原本,这件事情或许也就是这么过去了。 但是谁知道,朱翊钧就临幸了王淑媛一次,王淑媛还就当真是怀孕了。这种事情,虽然说几率不会太小,但是如此精准的,当真是让人有些觉得奇妙了。 而既然怀孕了,这瞒自然是瞒不过的。刚开始或许还行,但是王淑媛毕竟是要在李太后身边服侍的,这日子一长,因为怀孕,这体型的变化是非常明显的,根本就瞒不过任何人。所以,李太后也是马上就知道了。 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李太后,心中的这个滋味,当真是有些难以说明的。一方面,皇后才生了个女儿,如今王淑媛怀了身孕,若是能够生下男孩的话,自然是一件好事。而另一方面,在知道王淑媛只不过是自己的儿子一时兴起所弄出來的结果之后,李太后回想起來自己的事情,感同身受之下,对于王淑媛也是更加在意了。 因此,在一次宴席上,李太后也就对朱翊钧提起來了这件事情。 原本,这本來沒什么,但是却是因为朱翊钧私下里跟郑淑嫔许诺,要封她为皇贵妃的,却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次急色,却是弄出來了这么一出。因此,朱翊钧自然是不会同意的。他倒也不是说不喜欢王淑媛,只不过那也只是一夜姻缘,不,连姻缘都算不上。他对于王淑媛根本就不熟悉,所以他也不想如此。 所以,当李太后提出來这件事情之后,他自然是反对了。而李太后听到朱翊钧反对的时候,心中实际上就已经开始生气了。不过,她也并沒有马上就表现出來,而是忍住了。她先要先听听朱翊钧的理由。毕竟宫里的事情,尤其是后宫中的事情,当真是非常难以理清楚的。在李太后想來,或许朱翊钧的其他妃嫔已经有了身孕,而朱翊钧也当真是比较喜欢她。如此一來的话,王淑媛就算是当不上皇贵妃,却也沒什么。 但是,当李太后问出來为什么之后,朱翊钧却是坐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半天都不肯开口说话。这也是让李太后感觉到,不管当中到底是有什么缘故,总是不会是她听了会高兴的事情。 再加上看到朱翊钧如此模样,李太后也当真是有些生气起來了。他不仅仅是个男人,还是个皇帝。如今的朱翊钧在她的眼中,别说是皇帝的模样了,就连一个男人的模样都沒有。这也是让对他抱有极大期望的李太后,心中很是生气。而这么生气起來,她也是厉声发问,让朱翊钧说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这里的话,都还好。如果朱翊钧就实话实说,告诉李太后,自己有一个很喜欢的淑嫔,想要将她封为皇贵妃。如果说朱翊钧这么说了的话,就算是这个时候,郑氏还沒有怀上身孕,想來李太后也未必就会反对。总之,只要是朱翊钧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情还是有商量的。 但是偏偏的,朱翊钧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的。在李太后这么问了之后,他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最后,见到自己的母后当真是发火了,知道不说不行了,却是胡乱变了个理由,说道:“她只是一个宫女,一个宫女若是一下子就封为皇贵妃的话,岂不是……” 原本,朱翊钧的话说的的确是沒错。虽然说皇宫中的事情,说白了也就是太后和皇帝说了算。但是毕竟,一个宫女,一下子就封为皇贵妃,这一步登天,恐怕也的确是会让许多人不满的。为了维持宫中的稳定,这种事情也实在是不要太多的好。当然,如今王淑媛已经怀了皇帝的骨肉,就算是不能封她为皇贵妃,最起码一个妃嫔也是少不了的。以后慢慢就是了。 原本呢,朱翊钧的这番话说的倒也当真是沒错。但是怪就怪在,他是在自己的母后,李太后的面前说出來这么一句话的。 “砰”的一声,李太后是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这一次,当真是生气了,非常非常的生气。 而朱翊钧被自己的母后这么一吓,也是顿时跪在了地上。他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母后会这么生气。想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不由得想要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宫女?!”李太后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儿子,满脸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宫女又怎么了?难不成你忘记了,你娘叫做李彩凤,当年也是裕王府中的一个宫女。怎么,难不成,只要是个宫女,那将來就一辈子都是宫女了不成!” 沒错,朱翊钧就算是找个再怎么不靠谱的理由,想來李太后也都不会生气。但是偏偏的,他却是非得要找了这么个理由。而这种理由,正好就戳中了李太后的痛心之处。 当年,她也是通过选秀,进入宫中成为一个宫女。不过之后,她又到了裕王府中,也还是一个宫女。而实际上,王淑媛到现在的早孕,跟她当初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而李太后在经历了那段时间之后,也是明白发生了这种事情,女人会承受多少的心酸和痛苦。而她的心志也当真是坚定无比,所以这才是能够挺过來,而到了今天,总算是熬出头了。 但是,李太后对于王淑媛是非常明白的,她知道这个小丫头性子柔弱的很,当年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却是比她要强的太多了。而如果说王淑媛如此的性子,逆來顺受的话,将來也不知道要受多少苦,遭多少罪了。李太后很是喜欢王淑媛,不希望她非得要走跟自己一样的老路。而她如今还在,还能问事,所以她就要将这件事情解决了。 但是,朱翊钧却是说出來了“她只是个宫女”这种话。这可不仅仅只是针对王淑媛,这完全就是再说她自己。不,当中当真是沒什么联系的,但是如今的李太后想着这件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往那上面想呢。 因此,朱翊钧这一次那可当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实际上,在他刚刚说完了这番话的时候,他也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但是,既然话已经出口了,想要改也就是不可能的了。而果然的,李太后发火了,而且这火当真是非常大,并且也不是随便就能被扑灭的。 所以说这人,总是会有犯浑的一天。不关你是准备的再怎么好,也都会如此,这当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而这件事情,要说朱翊钧错了?他作为一个皇帝,临幸了宫中的一个宫女,这本身并沒有任何的错误。 他将皇贵妃的封号许给了郑氏,这也是一个皇帝本來就有的权力,也沒有任何的问題。 而李太后这边,她看到了一个宫女,想到了自己当年的事情,想要避免那种事情再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这对于李太后來说,不管是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作为一个母亲,亦或者是作为一个太后來说,她都是有这份权力的。 作为女人和一个母亲,她不希望自己所经历的惨痛,再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发生。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她非常喜欢的一个,这就更加不行了。所以,李太后作为一个女人和一个母亲,她是想要极力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的。 而作为皇太后,她也是有这个权力來做这件事情。虽然说,皇帝最大,但是作为皇帝的母亲,下一道脀旨,让皇帝遵从,这种事情李太后还是能够做得到的,而且也并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 所以,李太后也就是这么做了,而且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任何的问題。 最重要的是,就连李太后本人都已经想好了。就算是朱翊钧不同意这么做,想要拒绝。如果说朱翊钧能够说得出來理由,哪怕是他一些再怎么听起來都有些不对劲的理由,但是李太后觉得,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的。 而如今,朱翊钧当真是说出來理由了。只不过,他所说的理由却是这么一件事情。他居然说因为王淑媛是个宫女,所以就不能被封为皇贵妃。而这一下也当真是捅到了李太后的痛处了,她怎么能高兴呢! 而这个问題所带來的效果,就当真是朱翊钧一点都不想要看到的了。原本,在李太后想來,就算是朱翊钧不同意,亦或者是承诺了其他的妃嫔的话,这种事情并不是不能商量。甚至于,若是朱翊钧当真是有喜欢的妃嫔的话,那么这也是好事。相比起來名分而言,如果说感情当真是存在的,这在李太后看來,那就是更好不过了。 但是现在,朱翊钧居然用了这么个理由。如此一來,这对于李太后來说,那她就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给朱翊钧的也一样,原本是可以说说的,但是现在,根本就不用考虑这些了。 “你如今跪在这里,这正好。”李太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朱翊钧,开口说道,“哀家如今就跟你说明白了。这个王淑媛,必须封她当皇贵妃。你不同意也不行,这件事情哀家就这么定了。若是你不愿意的话,那也沒关系,这道圣旨,就由哀家來下。” 说罢了这番话,李太后丝毫不理会依旧跪在地上,但是却一脸错愕表情的朱翊钧,站起身來便离开了。 而朱翊钧跪在地上,听着太监所喊的那句“太后起驾回宫”,心中却是根本就想不到任何事情了。他根本就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怎么会如此。亦或者是他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混蛋,说出來这么一番话的。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麻烦非常 虽然说,关于王淑媛的这件事情,实际上也就是发生在李太后和朱翊钧他们母子之间的,甚至于就在两人吃饭的时候,就那么一会功夫的时间。 但是即便是如此,宫中的事情,不论大小,也不可能说不引人注目的。所以,在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实际上恐怕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沒有,就已经传开了。 而朝中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反应却是有些不同的。有的人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并沒有什么严重的,最多也就是母子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便是。当然,他们在旁边,也就只是看看笑话罢了,并不是需要他们做什么的。 但是有的人却是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一般的事情。或者说,这件事情并不能够仅仅只是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來说说看,或者只是冷眼旁观一下这件事情到底会怎么继续下去的。这件事情在他们看起來,那当真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这皇帝后宫的事情,这嫔妃的变动,本就是一件能够改变朝中势力的大事,他们自然是关心无比了。 而且,皇帝的宠爱,或许还不够。最为重要的一点事,这些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而她们当中一旦有人生出來了男孩,那么这个男孩,将來也就会成为了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了。这可是关系到将來的大事,对于朝中的许多人來说,都是不可不查的。所以,在听到宫中所传出來的这个消息之后,朝中的许多人都是非常关心这件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他们或许思索的很多,的确是会影响到将來的很多事情。同样,他们或许也是非常想要在这当中出一份力,毕竟如今还什么都沒有结果,这个时候出力,也绝对是投资的最佳时机。一旦下注下对了的话,那么他们将來所能够获得的回报,那当真是非常丰厚的。 可是如今,这问題就在于,这件事情当中所牵涉到的两个人,一个王淑媛,一个郑淑嫔。这两个人,一个是宫女,一个是淑嫔。或许这么看起來,那的确是已经成为淑嫔的郑氏要比王淑媛有利的多了。更何况,朝中的人对于宫中的情况也是知道的,知道朱翊钧是非常喜欢郑氏的。 但是王淑媛这边,或许只不过是朱翊钧一夜风流的结果。但是,谁叫王淑媛是服侍在李太后身边,而李太后又特别看重她的呢!而王淑媛有了李太后的支持之后,这件事情所有的状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或许如今朱翊钧是亲政了,但是李太后还在宫中。宫里的事情,平ri里如果李太后不发话的话,那么朱翊钧自然是能够做主的。但是如果李太后一旦开口了的话,朱翊钧他敢不听? 因此,虽然说两个人的身份差距的确是不小,但是实际上,王淑媛有了李太后的支持之后,却反而是要更加有利一些了。 更何况,如今王淑媛的优势并不仅仅只是在于她背后有李太后的支持。更加重要的是,如今的王淑媛,那可是怀着朱翊钧的孩子的。当然了,这或许在平时的时候,倒也沒什么。虽然说能够怀上皇帝的骨肉,这自然是一件大事。但是问題在于,皇帝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后妃的,所以这也算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可是,王淑媛她如今巧就巧在,在一个很是特殊的时期,她怀上了朱翊钧的骨肉了。而就在之前不久的时候,王皇后这才是诞下一女。原本几乎所有的人都希望,皇后能够生下一名太子,來继承大明皇位的。但是沒想到却是位公主。老实说,随着这位公主的诞生,当真是让朝中的很多人伤心不少,同样,也有很多人高兴非常。 而之后,传出來消息说王皇后从此以后不能再生育了。而这个消息一传出來之后,伤心的人变成了悲痛yu绝,高兴的人变成了欢歌笑语了。 不过,说到底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在众人都在讨论着,到底接下來的人会是谁的时候。却是这个以前根本就名不见经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王淑媛,被顶上了风口浪尖。 在听到王淑媛的消息之后,所有的人全都是有些惊讶的。而当中的一些人更是反应极快,他们明白,这件事情似乎是预示着很多事情,其中一件,既然李太后都如此,这个王淑媛被封为皇贵妃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了。而这,也是能够极大地改变很多事情的。所以,反应快的人,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要去弄明白,到底这个王淑媛是什么人,她的家世又是如何的。 但是这些人这么查起來,却是发现,查不下去了。不,并不是因为王淑媛的家中情形很难查,而实际上是非常好查,容易得很,只需要去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可见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当他们听到王淑媛的父亲到底是谁,是做什么的时候,他们就查不下去了。 他们打听到,王淑媛的父亲,跟那位王皇后一样,都是锦衣卫的人。当然了,王皇后的父亲,她都已经是皇后了,她的父亲自然也是不能太差了。所以早就高升了。 但是王淑媛,她虽然是在李太后身边服侍的,按道理说,若是想要帮自己的父亲说句话的话,那么她的父亲如今也不知道做到什么官职了。可是,王淑媛并沒有这种心思。而当初,王淑媛这才是刚刚进宫的时候,他的父亲才不过是个小小的佥事。不过如今,他也是锦衣卫的二把手了,很是得张凡的信任。或许比不上王猛和梁超,但是在锦衣卫当中也是举足轻重的。 而且,她的父亲能够做到这一步,当真是完全凭着他自己的本事,可不是靠着那些歪门邪道的。 查出來的结果,或许王淑媛的父亲,即便是在锦衣卫当中有些官职,但是也并不是他们不能接触的。可是问題就在于,他们同时也是查到了,张凡对于这个人是相当重视的。说起來,朝中的人,只要是形成了一个势力的,那么这个势力的首领,对于手下的人都是比较护短的。张凡在这方面也一点都不例外,一样是如此。 总之,这些人的确是查出來王淑媛的家世了,但是他们发现,有张凡在的话,他们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这就让他们很是难办了。就算是想要接近,但是却也是沒有办法。 但是,不能够接近王淑媛的父亲,这就并不代表这些人就放弃了这件事情了。而反而是他们越來越在乎起來了。 说起來,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如今的王淑媛,才不过怀孕五个月的时间,虽然身体上有明显的变化,一看就能看得出來她怀了身孕了。但是,毕竟也不过才五个月的时间,距离孩子诞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这个时代,也是沒有什么科学的办法來检测,到底她所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说,虽然王淑媛如今怀了龙种,但是到底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如此一來的话,似乎也并沒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的,毕竟一切都还沒有定数的。 但是很显然的,有些人可不是这么看的。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胡思乱猜的,还是找了那些个江湖术士、算命先生给卜了一卦。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觉得,王淑媛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这种事情当真是奇怪的很,毕竟是根本就沒有任何道理的事情。但是所有的人都这么觉得,就连从后世而來,对于这些事情并不相信的张凡,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的。 当然,如果说是个男孩,那当然就最好不过了。但是如果说是个女孩的话,那么却也沒什么。虽然说很多人会失望,但是这种猜测,却是并不需要负任何的责任。 不过,这些事情说起來也并沒有什么,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问題就在于,这个消息,也是传进了李太后的耳朵里了。 若是原本的话,那倒也沒什么。但是问題就在于,皇后在不久之前才生下个女儿,因此,李太后对于想要抱孙子的愿望也是变得更加厉害了。因此,她在知道王淑媛怀孕了之后,就已经开始满心期望她能够给自己生个皇孙了。如今,她再听到朝中的这些话,渐渐的,就连她自己也觉得,王淑媛必然能够生下男孩,必然能够为大明江山传宗接代。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太后想要让王淑媛当皇贵妃的这种想法,那也是越发坚定了。 原本,在经过跟朱翊钧那天的不愉快之后。虽然说朱翊钧也当真是不会说话,正好说到了李太后的痛处,也是让李太后很是生气。但是,毕竟李太后还是疼爱着自己这个儿子的。所以,在回去了之后,李太后也是思索起來这件事情。她倒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 之后,她也是让人查了查,发现朱翊钧的确是有个很喜欢的淑嫔。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太后觉得也好。相比起來其他的东西,如果朱翊钧当真能够跟一个他所喜欢的女人在一起的话,这对于整个后宫來说,也实在是一件好事的。 所以,那个时候李太后也是打定了主意了。这件事情,她也是觉得自己说的太重了。她打算再等等,如果说王淑媛当真是生下了一个男孩,那就一切都好说,她这个皇贵妃的身份,那是板上钉钉,跑不掉的了。 但是如果说王淑媛只是生下了一个女儿的话,那么就让朱翊钧自己做决定吧。不过即便是如此,对于王淑媛來说那也是不错的。为皇帝生下女儿,就算是当不上皇贵妃,当一个贵妃也是非常好的。 可是,就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李太后是天天都能听到朝中有人在说这件事情。当然,这些都是冯宝告诉她的。不过不要误会,这并不是冯宝收了什么好处,或者他自己有什么心思,所以才对李太后说这些。这完全就是因为,是李太后命令他去调查朝中的人对于此事的反应,然后來告诉她的。可以说,李太后这么做,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添堵。但是她却是非常想要知道,所以这也就沒有办法了。 而最近所知道的消息,完全就是这些。同时,她也知道了,朝中的人,九成以上都觉得王淑媛能够给朱翊钧生下一位太子。而且,这已经从单纯的猜测,发展到了对于此事的确信不疑了。可以说,这当真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 而在刚开始的时候,李太后听到这个消息,虽然说她心里面听到这些话很是高兴,但是却也是当成是下面的人的胡乱猜测罢了。可是这么连续着好几天下來,都听着同样的消息。再加上,冯宝那可不止是单纯地转述他所听到的消息罢了。当中,冯宝虽然沒有添油加醋什么,但是由他的嘴巴里面说出來,再加上对于李太后的了解,冯宝是更加明白她想要听到什么样的消息的。所以,在冯宝如此“声情并茂”的加成之下,这原本是根本沒有任何理由的消息,却是让李太后渐渐地相信,王淑媛就一定能够生下个男孩了。 这么一來,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对于李太后來说,之前的想法已经是完全不适用了。如果说王淑媛生个女儿來说,那倒还好,即便是她的身份只是个宫女,这也沒什么,到时候封她个妃子也就成了。如果说朱翊钧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那么王淑媛即便是以宫女的身份,生下一个男孩,这也沒什么。 但是如今,朱翊钧只有一个女儿,并沒有儿子。而王淑媛一旦生下这个男孩,这个男孩可就是朱翊钧这位皇帝的长子,而且也绝对是太子的第一候选人。如此一來的话,这问題可就來了,朱翊钧的长子,注定要成为太子的人,他的母亲怎么可以是一个宫女?就算是他的母亲原本是宫女出生,但是在生下他的时候,也绝对不能就是个宫女的。要不然的话,这种事情,恐怕将來是会出大问題的。 而对于李太后而言,就算是她并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題,但是对于她來说,自己的孙子才是最重要的。李太后也是过來人,知道这当中的心酸,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孙子在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却仅仅只是一个宫女的。在李太后的想法当中,皇后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但是既然如今皇后不行了,那最起码的也要皇贵妃才行。也只有这样,对于李太后來说,这才能够符合身份。 因此,原本并不是沒有商量的余地的事情,在李太后的这种心情的转变之下,变得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了。如今的李太后,那当真是一门心思,就必须要让王淑媛当上皇贵妃。 这件事情,在她跟朱翊钧发火的时候,到现在已经是断断续续地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也就是说,王淑媛已经怀了龙种有六个月的时间了。而六个月的时间,对于女人來说,也当真是不得了了。更何况,因为李太后一直就认定,她能够给自己生下个皇孙,所以对她更是极为看中的。 因此,如今的王淑媛,更是被勒令,什么都不得做,就安静地呆着养胎。这发生在一个宫女的身上,也当真是让人觉得是一个奇观了。当然,这也是李太后急于想要让王淑媛当上皇贵妃的缘故了。 而为了这件事情,李太后可是去找朱翊钧说了好几次了。虽然说,她身为太后,自然也是有权力下这道脀旨的。可是,这毕竟是有些不合规矩,后宫妃子的册封,还是需要皇帝的圣旨才行的。当然,李太后也是能够蘀朱翊钧來下这道圣旨的。但是她想了想,虽然心中很是着急,但是最终也并沒有这么做。 而朱翊钧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当真是烦恼无比的。虽然说,他的心里面也是明白,恐怕自己是躲不了这一关的,可是他也还是希望能够多拖拖。 不过朱翊钧如今,也当真是烦恼非常的。不光是因为自己的母后那边给他的压力很大,还有就是郑氏所给他的压力。宫中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因此在这件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郑淑嫔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原本的她当真是将希望全都压在了这上面。就算是皇后当不成,那也沒有关系,毕竟不管是谁都知道,朱翊钧对于他的皇后并不是很喜欢,沒有太多的感情。 但是皇后的身份毕竟是尊贵无比的。而那位王皇后,也当真是能忍的很,不管朱翊钧再怎么对她不好,她也能忍得住。所以,想要动她的位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而虽然皇后她是当不成了,但是这个皇贵妃,她可是志在必得的。所以,她也是早早地就跟朱翊钧打好商量了。甚至于就连张凡那边,她知道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并不反对之后,她的信心也就更大了。 但是,她是无论如何都沒有想到,这半路杀出來了一个王淑媛。 对于皇帝要临幸宫中的宫女,这一点她是并不在乎的。她知道,对于男人管得太严了,那么自己绝对沒有什么好事的。但是,她却当真是沒有想到,如今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就让她非常不高兴了。 而她这么一不高兴,弄得朱翊钧更是烦恼无比。每天不只是要面对自己母后的话,即便是回到寝宫之后,还要忍受郑氏的折磨,这让朱翊钧很是烦恼。 而最终,也是朱翊钧当真被烦恼的不行了,他决定不再沉默了。而这件事情,也的确是应该有个结论了。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并不算完 皇宫中已经是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得风风雨雨了,而这件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在皇宫中而已,甚至于就连整个朝廷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那也当真是对此极为关注,有的急于想要知道到底这件事情会是个什么结果,而有的就干脆是想要插手管一管这件事情。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这些人的想法罢了,他们也只不过是能在心里面想想,又不能当真怎么办。 且不管这些人,就说在这件事情当中,被夹在中间,看起来是无辜受冤,但是实际上却是自作自受的朱翊钧吧。,手打 从李太后那次在酒宴上对他说起来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而朱翊钧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当中,先别管这件事情他到底想的怎么样了,但是他也的确是被这件事情给烦得要死。 每天,他都要被李太后传过去,而结果就是李太后在不停地询问他,到底他做出来决定了没有。而且朱翊钧可不傻,他能够听出来,也不知道自己的,自己的母后对于将王淑媛封为皇贵妃的想法是越来越坚定了。 关于这点,原本,他还以为是王淑媛在背后,仗着自己的母后很是喜爱她,所以就这么乱嚼舌头。不,实际上朱翊钧还就是那么想的。但是他被张凡教导过,但凡任何事情,先入为主地去想,这自然是可以。但是绝对不要用这先入为主的想法来给自己做决定。所以,朱翊钧还是让人去查了查,发现王淑媛还当真是安份的很,什么话都没有跟李太后说。就算是李太后亲自去看她,问她一些事情,王淑媛也并没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 而当真是让李太后的这种想法不断变深的,实际上还要算是朝中的那些个风言风语了。朱翊钧算是明白了,如今的朝中,几乎是所有人都打定主意,觉得王淑媛肯定能够生下来个男孩。而朱翊钧也是明白自己的母后想要抱孙子想得厉害,所以这才是如此坚定了。 对于这件事情,朱翊钧又能怎么办?恨王淑媛?王淑媛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总不能恨自己的母后吧,就算是这件事情就是他的母后提出来的,但是皇后刚生下个公主,而李太后想要抱孙子的心情,朱翊钧也不是不明白。就算说是要恨朝中的那些人乱说话,传到了李太后的耳朵里,让李太后改变了想法。可是朝中的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当然,皇帝自然可以下令惩处这些人,但是朱翊钧也绝对不会去找这个麻烦的。 总之,这种种的情况,就让如今的朱翊钧烦恼不已了。 而朱翊钧的烦恼,可不仅仅只是有这些。 每天白天,他要面对自己的母后。但是到了晚上,不,实际上根本到不了晚上,到下午,他回到自己的寝宫中的时候,早就已经等在那里的郑淑嫔,就会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朱翊钧的疲劳烦恼了。 说起来,郑淑嫔倒也的确是有些委屈的。且不管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的,亦或者说是她心中那股子争权夺利的心思很重。但是,她也的的确确是非常的讨朱翊钧的欢心。更何况,她也只不过是在朱翊钧一个人的身上下功夫罢了,也并没有去残害其他的人。 从刚刚进宫,到现在已经多少年了七八年的时间,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年华,就在这深宫之中,甚至于一开始也仅仅只是个宫女。但是她却并不觉得委屈,反而是一心一意地服侍朱翊钧。不仅仅只是贴心的服侍,更重要的是,她在想尽办法地了解朱翊钧,将朱翊钧的一切心思和活动全都看在眼里。到了现在,她已经做了,只需要朱翊钧的一个眼神和动作,但是却不需要他开口,她就已经明白朱翊钧想要什么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这么多年下来,凭着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让朱翊钧几乎已经是离不开自己了。而总算是,从宫女熬到了淑嫔。虽然说淑嫔的封号也不大,但是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绝佳的跳板。通过这个跳板,她可以继续往上。将来当上皇贵妃,甚至于皇后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连唯一让她觉得很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那个张凡。老实说,郑氏以前当真是很怕张凡的。并不是因为张凡是朱翊钧极为尊重的人,也并不是因为朱翊钧对于张凡所做出来的任何决定都会无条件听从。真正让她对张凡有些害怕的原因,完全就是因为张凡那副看人,或者说是看着她的眼神,渀佛是时刻在对她说,“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一样。 郑氏知道张凡的心思,知道张凡当真是一心为了大明,为了朱翊钧。并且她敢肯定,如果让张凡看出来自己有任何不轨的心思,或者是说有任何有可能危害到大明的举动的话,那么张凡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她打回原形。郑氏冒不起这个险,所以她对于张凡一直是心存畏惧。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对于张凡一直心存畏惧,所以她在宫中经营自己的未来之时,也只是将重点放在了朱翊钧本人的身上,想尽办法如何去讨他欢心罢了。其余的事情,包括宫中的许多事情,她是一概不问。她明白,做那些事情,让宫中的人害怕自己,亦或者是耀武扬威,不但是对于自己的目标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还是会引火烧身。而她明白,只需要自己能够完全获得朱翊钧的宠爱,那么一切就足够了。 而也正是因为她如此,所以张凡这才是没有对她做什么。对于张凡来说,他倒也是看的明白。皇帝的后宫之中向来是多事之地,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而如今,郑氏也只不过是一心想要讨朱翊钧的欢心罢了,并没有做出来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此一来,就算是张凡能够看得出来她是怀有一点小心思的,但是张凡也觉得这没什么关系。只要她不去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将宫中弄得乌烟瘴气,那就行了。至于说其他的,那张凡也就随着她去了。 如此一来,就连郑氏最为担心的张凡都已经不会碍着她了,那么她当真也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如此一来,郑氏也就开始专心经营起来她和朱翊钧之间的关系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显然,她在这方面做得也是非常不错的。朱翊钧对她,也是从一开始的有些好感,到如今,当真是喜欢上她了。实际上,就在朱翊钧大婚之后,要册封妃嫔,郑氏那是头一个。 当然,郑氏的野心自然不会就只是一个淑嫔罢了。她自然是想过要当皇后的,但是这位王皇后,显然也是个能忍的主,平ri里丝毫不显山露水的,也一点都不张扬。郑氏在心中是盘算过了,想要将她弄下去,基本上不可能。 所以,皇后的这个位子,虽然说郑氏心中也并没有放弃,但是却也是放在了之后。而皇后之下,最为显贵的,那就自然是皇贵妃的这个位子了。郑氏的,那就是看中了这个。加上她如今跟朱翊钧的感情,那当真是好得很,每天都是腻在一起的。所以,郑氏也就找了个好时机,跟朱翊钧说了这件事情。 而朱翊钧,对于郑氏的那些小心思,虽然也明白。不过既然他喜欢郑氏,那也就不用再提这些了。所以,朱翊钧听郑氏提起了这件事情,那也自然是,直接就了。这并不是朱翊钧托大什么的,这件事情虽然重要,但是这对于他这位皇帝来说,也是他所能够决定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原本,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计划好的。但是却是,这半路却是出了这么件事情。如此一来,将郑氏所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在听到王淑媛怀了朱翊钧的孩子之后,郑氏倒还是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朱翊钧身为皇帝,临幸宫中的宫女,而当中若是有人怀孕了,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而即便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考虑,郑氏也明白这个张弛的道理,不能够将朱翊钧看的太严了,要不然对她并不算是好事。所以,郑氏就没有去过问这些。但是没想到,却是变成了这样。 老实说,在听到李太后执意要让王淑媛做皇贵妃的时候,郑氏第一个恨的,不是王淑媛,也不是李太后,反倒是朱翊钧。她会这么想倒也没错,毕竟这一切的起始,都是由朱翊钧开始的。如果说朱翊钧能够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那么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对于李太后的决定就没有恨意的。但是那毕竟是太后,别说她如今只是个淑嫔了,就算是皇后、皇帝,也左右太后的决定。倒是王淑媛那边,郑氏倒是想恨,但是却恨不起来。 一来,这件事情怪不得王淑媛。她对于王淑媛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知道这个王淑媛也并不是一个喜欢钻营的人。二来就是,以前所发生的事情,让她对于王淑媛多有忌惮。 到现在,郑氏还记得,当初刚刚入宫,还在选秀之时,张凡曾经指名道姓地看望过王淑媛,而且看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还不错。当时,张凡和王淑媛,而郑氏也就是躲在后面,将这一切都看了个真真切切。她甚至都知道,就是因为那一次张凡的看望,敲让路过的李太后看见了。而也正是因为张凡的原因,王淑媛可谓是,直接跳过了选秀的大关,进了慈宁宫不说,还就在李太后的身边服侍。 这件事情,对于郑氏的影响当真是很大的。虽然说,这一切,说起来也算是巧合,毕竟谁都不知道李太后当时会来。可是,在郑氏看来,这件事情当中,作用最大的那就非得要数张凡了。如果说不是张凡认识王淑媛的话,那么到服侍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而这件事情,是郑氏第一次对张凡产生了一种畏惧感。虽然她在那之前就见过张凡,可是那个时候的她还并没有这种感觉。就是那一次,让郑氏有了这种感觉。 而再之后,她在朱翊钧身边了,也是经常能够看见张凡的。光是她眼见到的,就知道张凡在朱翊钧的心中是多么重要了。只要是张凡所说的话,朱翊钧就绝对是会答应的。 当然,郑氏并不仅仅只是观察而已,他还旁敲侧击地问过朱翊钧,甚至于问过所有的太监宫女,关于张凡的事情。而最终,她所得到的答案就是,张凡这个人,当真是她所惹不起的。不,别说是她了,恐怕宫中,除了太后的皇帝之外,也没有人能够惹得起张凡的。 先入为主的观念,让郑氏是早早就产生了这种想法。而之后,这么多年下来,这种想法也是更加深入了她的内心,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改变了。 所以,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王淑媛的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张凡。她报复王淑媛的办法有很多,而且她知道王淑媛那个几乎与逆来顺受的xing子,所以她知道做起来也是非常容易的。但是问题在于,她不敢。她害怕自己当真做了之后,会惹来张凡的麻烦。因为相比起来她而言,朱翊钧对于张凡却是更加地信任。 有的时候,郑氏是不由得在想。如果说没有张凡这个人的话,那么朱翊钧也就会完全落入她的,听从她的摆布了。只不过,这一切也只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 但是,虽然说现实就是如此,甚至于郑氏已经听说,朱翊钧都已经松口了。可是,这件事情她也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跟朱翊钧闹过。当然,她的这个闹,也是有限度的,可不是那种丝毫不讲任何根据的无理取闹。她明白,如果说自己闹得太狠了,除了让朱翊钧反感之外,那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但是,即便是她将这个闹也是限定在一个限度之内的,可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还是因此而烦恼不已。想想看也是的,毕竟他白天要被自己的母后说来说去的,心中本就是烦恼非常。等到回到了寝宫,想要休息休息都不得安宁。也难怪,朱翊钧会更加觉得烦恼了。 不过,这么多天下来,她也是发现了,这种闹当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不仅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在让朱翊钧对自己有些厌烦起来了。所以,郑氏是果断放弃了这种办法,而是换成了另一种方式。 既然一味的逼迫并没有用,更何况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朱翊钧决定的,如果由他来决定,他也是希望郑氏能够当上皇贵妃的。但是问题在于,这件事情朱翊钧决定不了。所以,这件事情,郑氏算是看明白了。不管她再怎么去找朱翊钧,逼他也是没用的。 因此,郑氏是干脆就彻底换了个办法。原本是整天跟朱翊钧说这件事情,但是现在她也在说,只不过所说的当真是有了巨大的改变了。 原本,她是一味地逼着朱翊钧,让他赶紧去跟李太后说这件事情,好让李太后改变主意。 而现在,她则是从逼迫变成了劝慰。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在朱翊钧回来之后,劝慰他一番。倒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实际上是简单的很。只不过是高速朱翊钧,她也明白他如今的苦处,知道这件事情是由不得他的。之前她那样,实在是太过任xing了,让朱翊钧添了不少麻烦。总之,就是这邪。 还别说,这么个yu擒故纵的办法,总是屡试不爽。原本,朱翊钧在经历过白天的烦恼之后,回到自己的寝宫,却是还要听郑氏的唠叨,这当真是让他很是心烦的。但是如今的郑氏却是一改往ri的那种态度,完全是变了个模样了。这就让朱翊钧很是惊奇了。 但是朱翊钧也不得不承认,郑氏的这种变化,对于他来说,当真是让他感到心情愉快的。最起码的,在经历过了白天的烦恼之后, 第一八千八百八十章并不一样 随着事情的发展,有些事情已经是注定好的了。 . . 虽然说这些事情当中,有些人十分期待,但是有些人却是并不关心。可是事情到底会怎么样,却也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期待和关心而产生什么变化。 就比方说如今的这件事情,虽然说朝中的很多人,都是各有想法的。有的倒是觉得,如果说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王淑媛能够被封为皇贵妃的话,也是不错。毕竟他的父亲,身份并不是很高,而他即便是在锦衣卫当中,但是想要结交起来却也是非常容易的。,手打 而既然有人支持王淑媛,那也就自然是有人支持郑氏的。只不过支持郑氏的人,却是的。毕竟,郑氏是很会钻营的一个人,而即便是她从入宫之后,也并没有挑起什么太大的风lang,只是在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上面大做文章。但是即便是如此,她的名声,那还是非常想的。再加上她的父亲郑承宪,如今在朝中也是个地位不低的人了。如此一来,这姓郑的一家子人,在朝中也算是有了一些势力了。如此一来,朝中力挺郑氏,希望她能够当上皇贵妃的人自然也是不少。 同样的,既然有人支持她们两个人的,那也就自然是有人两边不支持,也两边不反对,什么都不过问,只是在一旁看好戏的了。不,说这些人是看好戏倒也是不多,有的人并不是抱着的心思,他们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非常关心的,但是他们却是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无能为力,若斯出手了,不是自己引火烧身,就是将来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所以,他们虽然是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心中却是非常着急的。看最新章节请来“” 不过,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但是如今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想法已经无关紧要了,而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是已经有了结果了。不论他们到底是怎么看的,如今宫中的皇贵妃人选一事,实际上已经是有了结果了。当然,这个结果并不是朱翊钧所做出来的,而是李太后的决定。在这一点上,不管是支持还是旁观的人都知道,自从这件事情是由李太后提出来的开始,这件事情到底会怎么决定,那就已经不是朱翊钧能够做决定的了。 而实际上也就是如此,这件事情到底应,说到底最后也都是李太后说了算的。而李太后最早的打算,就是让如今已经怀了朱翊钧的骨肉的王淑媛当这个皇贵妃了。既然如此,实际上这件事情,早在一开始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是确定了的,根本也就不用想得太多了。 当然,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人自然是不少,但是当真是能够按照这种想法来做的人,却是不多了。怎么说呢,这种事情,即便是心里面明白的很,但是很多时候,却也还是会忍不住那么去想。这可以算是人的一种矛盾心理吧。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在这种早就已经被注定了的情况下,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而最终的结果,也是果然如同人们所想的那样了。一道圣旨之后,当上了皇贵妃的人,就是曾经的那个宫女,王淑媛了。 这件事情,在所有人都是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的情况下,也是走入了它本就应该走入的地方,可以说是并没有什么意外的。 但是问题在于,这件事情或许它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却也是会带来许许多多的影响的。 或许对于郑家那边的影响倒也不是很大,毕竟虽然说郑氏并没有能当上皇贵妃,这的确是有了许多问题。但是关键在于,后宫中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看身份这么简单的事情。因为后宫之中,最为重要的,还是要看皇帝对于你的看法了。 虽然说,如今的皇宫中,掌着实权,当真是说一不二的,那就是李太后了。可是毕竟李太后是太后,将来也总有不问事的一天。而等到那个时候,宫中的事情,说白了还是要听朱翊钧的。所以说,即便是在现在这个由李太后掌控的时候,但是这些都是没有什么大用处的。说到底了,最后宫中的事情,还是要听朱翊钧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不管现在看起来如何,但是跟朱翊钧搞好关系,那才是最重要的。对于臣子们来说,就如同张凡这样的,不管是李太后还是朱翊钧,对他都十分看重的,那么张凡的将来也自然是不需要怎么担心的了。 迩对于宫中的人,尤其是那些个妃子们来说。跟太后的关系弄得再好,做多也撑不了几年。即便是如今李太后的年纪不大,但是再等上一段时间,李太后也不会问事了。而那个时候,宫中的事情,尤其是这后宫中的事情,说白了还是皇帝说了算。因此,即便是现在讨不了李太后的欢心,那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能够讨得朱翊钧的欢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这一方面,如今的这件事情就将这个道理给体现的淋漓尽致了。如今,王淑媛的确是当上了皇贵妃,而她之所以能够当上这个皇贵妃,并不是因为她的肚子里怀了朱翊钧的骨肉,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最为基本的条件罢了。真正能够让她当上这个皇贵妃的根本原因,实际上是因为 但是,虽然王淑媛当上了这个皇贵妃,可是朱翊钧对于她却也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更加不用提,就是因为王淑媛占去了皇贵妃的这个位子,让朱翊钧兑现他对郑淑嫔的承诺。虽然说朱翊钧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王淑媛本人,甚至于如果当真追究起来的话,还是要怪在他自己的头上。但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也是会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对她有些埋怨起来。 同样,看看原本应该是,但是如今却没有当上皇贵妃的郑淑嫔。虽然说她并没有获得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没有什么害处,反而是好处多多。 先,相比起来那个朱翊钧根本就不怎么熟悉的王淑媛,郑氏跟朱翊钧之间是更加有感情的。且不管这个感情是不是她特意经营出来的,但是结果就是如此了,这点没有任何异议。 其次,皇贵妃的位子是朱翊钧承诺给她的。但是现在,当上皇贵妃的人却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并且这件事情并不是朱翊钧的反悔,而是她对此根本就没有办法的结果了。 而因为这件事情,朱翊钧对于郑氏那是一直都有一些愧疚的。毕竟是自己许诺过的东西,可是他如今却没有兑现。这让朱翊钧不管是作为一个皇帝也好,还是作为一个男人也罢,都实在是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要知道,面子这种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对于许多人,尤其是有着尊贵的身份的人来说,那当真是非常重要的。光是凭着这一点,就已经是让朱翊钧觉得自己是不是欠了郑氏太多了。 更何况,郑氏因为这件事情,虽然她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在朱翊钧面前吵吵闹闹的。可是郑氏即便是吵闹,也是有限度的,并不是那种无休无止,如同泼妇一般的方式。而且,这种吵闹在进行了一段时间后,她也就停止下来了。甚至于不只是停了下来,郑氏反倒是安慰起来朱翊钧了,告诉他这没什么,这点委屈她还是能够受得住的之类的话。 可想而知,原本就因为自己没有能够兑现自己所说过的话而感到愧疚的朱翊钧,在听到郑氏这么一说之后,心中会是个什么想法。肯定是更加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亏欠郑氏了。 而既然郑氏没有得到她原本应得的东西,没有当上皇贵妃。那么同样的,朱翊钧自然就要在其他的方面来补偿她了。至于到底补偿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但是能够肯定的是,绝对是要比那只不过是一个名号的皇贵妃要贵重的多了。 所以说这整件事情,看起来是半路了一个王淑媛,抢了原本应该是属于郑淑嫔的东西。但是实际上,王淑媛的突然出现,也只不过是激起了一时的涟漪,很快就会消逝。而郑氏因此将要获得的东西,却是要更加多了。 输赢的结局,或许还远远没有出现。但是实际上,如今已经能够看得出来,到底最后是谁输谁赢了。 当然,这当中还有个小小的例外。那就是张凡的缘故。 为什么,关于皇帝后宫的事情,要提到张凡呢?并不是说张凡直接干预了这件事情,而是指张凡的出现,让很多事情都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先一点,就是朱翊钧的缘故了。原本,在朱翊钧登上皇位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个儿皇帝。而即便是他掌权的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可是要知道,朱翊钧也毕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做对了事情,那是应该的,但是一旦做错了什么事情,那就是不可饶恕的了。光是这一点,就已经会让一个孩子的成长心理,变的扭曲起来了。 但是因为有了张凡的缘故,这一点就不太一样了。毕竟张凡可是在朱翊钧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他身边了。而且张凡的思想,让他不会如同现在的那些人那般来教育朱翊钧的,而是以一种后世的那种方式。如此一来,朱翊钧即便是会受到很多的压力,可是在张凡这里,得以用一种很是轻松的方式加以释放。如此一来的话,朱翊钧的心理,实际上是一直都在被张凡调整着的。即便是受了什么委屈,或许朱翊钧不能在旁人面前悲伤,但是在张凡面前,他哪怕是放声大哭都可以。张凡不只是不会训斥他,还会安慰他。这就让朱翊钧的精神压力减小了不少了。 而不光是李太后的缘故,还有就是。如果说没有张凡的话,冯宝如今恐怕也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的。如果说让曾经的那个冯宝在朱翊钧身边的话,想想看。朱翊钧就变的更加小心翼翼,甚至于可以说是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生怕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事情,让冯宝知道了,告到李太后那里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想而知,朱翊钧光是要面对自己的母后就已经是非常吃力了。但是却还要加上个冯宝。每天,就算是他回到寝宫当中,却也还是不能安心,还要提心吊胆的。如此一来的话,可想而知,朱翊钧的内心,到底是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如今,这一点也是因为有了张凡的缘故,有了极大的改变了。冯宝当初刚刚当上这个大太监的时候,当真是得以无比,总觉得自己已经谁都不用在意了。而因此,冯宝那段时间也是极为嚣张的,根本不将朝中的那些人放在眼里。 一直到那一次,他被李太后狠狠地训斥了一次。原本,这个训斥虽然是有作用的,但是却也不会太长的时间。或许冯宝他一时之间的确是会安分许多,但是等到过一段时间之后,他恐怕就又会回到之前的那种状态了。 但是张凡却并没有对此袖手旁观。他跟冯宝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两人之间的交情也是有很长时间了,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也是帮了许多。更何况,对于冯宝还算是熟悉的张凡,知道冯宝为人,虽然是有着许多的小毛病的,可是人却并不坏。所以,张凡并不想要看到他就因为管不住自己的那些小小的,因此而得罪了太多人,将来也没有个好下场。 因此,张凡也是找了个机会,将这件事情跟冯宝说的是非常明白了。而显然,不仅仅是张凡当冯宝是个朋友,同样,冯宝当张凡也是朋友。要不然的话,张凡所说的话,冯宝也未必就能听得进去。 不管怎么说,总之最后,冯宝算是将张凡的话给听进去了,也是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那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好在,冯宝也并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的位子。总之,冯宝是做出了改变的,而且他的这种改变,速度极快,态度坚决的同时,也是非常彻底的。毫不夸张的说,那完全就是一夜之间,冯宝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当时,还有很多人对此感到惊讶和意外呢。 不管怎么说,冯宝是发生了改变的。而他的这种改变,所影响的人那可当真是不少。不过如今要说的可不是其他人,而就是朱翊钧本人了。冯宝的这种变化,带来的影响,最大的可就要算是朱翊钧了。 之前说了,冯宝的变化,是在一瞬间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的。在昨天是以前的模样,但是今天就了。 这种变化,非常的大,也非常的明显。而朱翊钧自然也是看得到的。但是问题就在于,朱翊钧刚开始的时候,却是被冯宝的这种变化给吓到了,他有些不太相信。 但是当经过了几天之后,他发现冯宝还是如此。所以,他便开始做了一些试探。而结果,朱翊钧发现,冯宝当真是变了,并不是再如同以前那么死板了。有些事情,当真是不能做的,冯宝还是会规劝他,但是即便如此,他的态度也比以前好多了。而有些事情,并不是不能通融的,冯宝如今对他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了。 冯宝的这种变化,也自然是让朱翊钧感到高兴的,最起码的,他不用在如同被关在牢笼里一般,就连自己的动作都要受到限制。可是现在,这种限制却是不在了。这自然是让朱翊钧感到高兴的太多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朱翊钧的那种原本应该是寂寞并且压抑的心理,又少了一份。 最重要的,还是关于张居正的那一点。张居正从一开始对于朱翊钧的那种,甚至于可以算作是宠溺的对待方式,到了之后,张居正却是变得专权起来了。而张居正的这种专权,或许对于孝子来说还没什么。但是对于年龄已经慢慢变大了,并且也是开始想要当一个皇 -- ck89 -->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一章不会结束 皇宫中的这件事情,不论是宫中还是朝中,所有的人都是非常关心的。而如今,这件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有了结局了。然而这个结果,虽然说这件事情在还没有出结果之前,很多人为了这件事情都是吵吵闹闹的,可是实际上,他们心中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结局了。 最终的结局也果然就是跟众人所猜测的一样,当上皇贵妃的人,是有李太后在背后支持,并且如今已经怀上了朱翊钧的骨肉将近八个月的王淑媛了。不,如今应该称呼王贵妃了。这并不是什么会让人惊讶的事情,或许王淑媛当时会怀上朱翊钧的骨肉这件事情的确是会让人惊讶。但是既然有李太后在她背后支持,她能够成为王贵妃,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手打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如此了。王淑媛成为了王贵妃,虽然看起来她的确是胜利了,更何况又有李太后的支持,如此看来,她的将来似乎是光明的。 但是郑淑嫔,虽然服侍在朱翊钧身边这么久的时间,却是被人突然抢了皇贵妃的位子。这对于她来说,自然不是一件好事。如此看来,郑淑嫔在宫中想要完成自己的心愿,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了。看最新章节请来“” 只不过,实际上这件事情却并不是这么回事了。王淑媛的确是成为了王贵妃,甚至于她都已经快要生下皇帝的孩子了。如果能够生下男孩的话,那她可就当真是能够楼了。而将来,他的孩子,作为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必将被封为太子,然后再到将来,成为皇帝。到时候,她这位皇太后,当真是光明无限了。 不过,实际上的情况却是,王淑媛的这件事情的突然发生,坏了郑淑嫔的好事,因为原本皇贵妃的这个位子是她的。当然,坏了郑淑嫔的好事并没有什么,最主要的是在于,郑氏跟朱翊钧之间的感情那是非常好的。当然,因为一些变化的缘故,朱翊钧并没有如同原本的历史上那么空虚寂寞,因此,郑氏能够投其所好的地方并不是太多。但是即便是如此,在这深宫之中,她也依旧是赢得了朱翊钧很多的好感了。 总之,且不管两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是多是少,最起码的朱翊钧的确是答应了她皇贵妃的名号的。但是现在,当上皇贵妃的人不姓郑,而是姓王。且不说别的,这就已经是让朱翊钧言而无信了。 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是不能言而无信的。同样,作为一个皇帝,也更是不能信口开河的。可是这件事情,虽然是他母后的决定,但是却让他没有做到这两点。所以,朱翊钧面对这件事情,表面上的不开心,而是在隐藏心中的愤怒的。 不过说到这里,倒是要说一点。朱翊钧如今虽然的确是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愤怒,但是他却是知道,这件事情他,因为这是他母后的决定,而李太后的决定,他没有办法反对,也没有办法不遵守。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在这件事情当中,王淑媛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错误。说到底,这恐怕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所以,如今的朱翊钧虽然是愤怒的,但是实际上他的这种愤怒却是有些让他找不到方向了。他的确是愤怒,但是想来想去,却是自己的这个愤怒,到底要以谁来做目标。郑氏,那自然是不行的,这件事情是他许诺给她的,如今没有兑现,而她不仅仅不生气,反而还劝慰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对她生气呢李太后,那也还是不行。不管怎么说,李太后都是他的母后,是他的生母。虽然说这件事情是因为李太后的决定,这才会如此的。但是他更加不可能去责怪自己的母亲了。 最后,剩下的似乎就只有王淑媛一个人能够让他去责怪了。但是,实际上即便是王淑媛,朱翊钧也恨不起来。原本,他的确是应该将矛头指向王淑媛的,即便是这件事情跟王淑媛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当真追究起来的话,反而是他自己的问题最大。但是对于朱翊钧来说,他必须要有一个发泄的对象才行,而王淑媛也显然就是这个对象了。 原本应该是如此的,但是朱翊钧却是因为张凡的影响,所以在他开始将王淑媛当成愤怒的对象之前,他却是先让人去调查了一下王淑媛。不调查还好,这一调查下来,朱翊钧这才知道,原来王淑媛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而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恐怕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恨得起来了。 如此一来,朱翊钧连唯一的一个能够让自己发泄的目标都失去了。如今,他的这种心思没有办法发泄,这种难受的情绪,当真是会让人抓狂的。而朱翊钧自己也明白,自己需要找个能够让自己痛恨的目标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积郁才行。还别说,最终还当真是让朱翊钧找到了一个目标,就是他自己。 没错,朱翊钧开始痛恨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所为了。实际上倒也是不错,毕竟既然他跟郑淑嫔的感情不错,并且也是答应了她,给她皇贵妃的位子。那么他就应该安分守己一些才对。 虽然说他身为皇帝,临幸宫中的一个宫女,这根本就不是错事,甚至于可以说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如今的这些事情,也就完全是因为他所做的这个理所当然的事情所弄出来的。因此,对于朱翊钧来说,他明白自己也是有责任的。而既然其他的人他都恨不起来,朱翊钧想要发泄一下,也就只能找自己来恨了。 听起来,当真是让人觉得非常的有趣。只不过,对于朱翊钧本人来说,他当真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有趣的,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让他非常难受了。 而除了朱翊钧之外,这件事情当中的其他两人,都是有各自不同的看法的。 对于郑氏来说,她也的确是因为没有当上皇贵妃而心中难受的很。当然了,郑氏可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也不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所以这件事情一出来,她也就当真是恨上了王淑媛了。不,实际上并不光只是王淑媛,就连朱翊钧她都恨起来了。 不,当真要让郑氏仔细考虑的话,相比起来王淑媛,她是更加痛恨朱翊钧的。毕竟王淑媛只不过是朱翊钧临幸的一个宫女罢了,甚至于,若是朱翊钧没有看上王淑媛,而是找了另一个人,恐怕如今的情形也差不多。 她恨朱翊钧的就是,朱翊钧明明是已经答应了自己的事情,却是这么没有立场,只不过是被李太后这么一说就乱了心神。而且他乱了心神之后,所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不理智的,让原本并不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事情,直接走进了死胡同里,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任何办法了。最终,这才是弄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 对于郑氏来说,这件事情绝对是朱翊钧要占非常大的责任的。但是因为朱翊钧是皇帝,而她的将来也还是需要靠着朱翊钧才行的。因此,这种事情,这种时候,她不但是不能对朱翊钧发火,反而还要好好地帮他排忧解难才行。甚至于她明明恨着朱翊钧,但是如今她却是好言相劝,好好安慰他才行。 老实说,这种情况,当真是让郑氏非常不舒服的。明明都是眼前这个人的错,而明明自己也是非常痛恨他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所作所为。可是就因为他是皇帝的缘故,因此,这件事情她是不能够跟他翻脸的。最多最多,她也只能够扮演一个女人的角色,跟他撒撒娇,亦或是不痛不痒的闹两句罢了。而更多的,她甚至于还要用一副“我很理解你”的模样,来说一些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甚至于说不出口的话,来安慰朱翊钧。 这种事情,想来不管是什么人,恐怕做起来心中都不好受。但是对于郑氏来说,她也必须要这么做才行。要不然的话,这可是会伤害到她的那个大目标的。 总之,对于如今的郑氏来说。或许没有能够当得上皇贵妃,的确是让她很是不爽。但是她后来仔细考虑了一下,这次她没有能够当上皇贵妃,对于她而言,倒也并不是一件坏事,甚至于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呢。 她突然认识到,如果自己现在就当上皇贵妃的话,虽然的确是能够一下就打到了自己的目的了,但是却太快了一些。她是个很聪明的人,也能够看得明白事情,她总是觉得,虽然她如今跟朱翊钧的感情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但是总是还差了一点。 而这一次,也正好是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再跟朱翊钧多培养培养感情。如果能够再进一步的话,对于郑氏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这一次朱翊钧早就承诺过自己,但是最终却是这么个结果。郑氏发现了这是一个机会,是利用朱翊钧对于自己的那种愧疚的心情,这样可以让她更加方便地让朱翊钧对自己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总之,郑氏是发现了这是一个机会,因此她对于这件事情,虽然的确是不爽。但是她觉得,这件事情让她多得到的,反倒是要比失去的更多。 更何况,王淑媛虽然当上了皇贵妃,但是孩子她还没有生下来呢,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如果说当真是个男孩,那她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如果说是个女孩的话,哼哼,这对于正是来说,她可就有许多办法了。 而对于已经当上了皇贵妃的王淑媛来说,她的心情,实际上也并不是非常快乐的。 她原本就是个性子比较弱的人,天生也并不是那种想要跟他人争夺什么的人。实际上,进宫选秀这件事情,当初也是她的父亲帮她决定的。她自己倒也是没有反对,但是却也并没有同意。实际上对于王淑媛来说,她也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做过什么打算,只是觉得既然父亲这么决定了,她这个做女儿的也就自然要遵守了。就这么简单。 但是进了宫中之后的王淑媛,也不是什么想法都没有的。尤其是她在刚刚进宫,还没有选秀结束之时,就因为张凡的缘故,在机缘巧合之下,让李太后看中,直接到了太后身边服侍了。她明白这是,也知道宫中所有的人都对她羡慕不已。 而这个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作为一个宫女,服侍在太后的身边,却是被非常孝顺,而每日都来拜见太后的皇帝看中了。两人如此日久生情,将来她给皇帝做了妃子,生下孩子。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懂lang漫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显然,不管是任何时代的任何人,都会有着lang漫所代表的那种想法的。 但是,相比起来这种不切实际的lang漫幻想而言,王淑媛还是一个很现实的人的。再加上,在服侍,所接触的人,大都是那些在宫中呆了很长时间的宫女。而这些人所接触的事情,也当真是不少。因此,在平日里,王淑媛也会听到这些人说起来宫中的事情。 而宫中的事情,在未接触之前,总是会让人觉得神秘和高贵。可是当真接触了之后,就会让人觉得肮脏和不堪,而当中所伴有的只有悲剧了。 在如此的耳濡目染之下,渐渐的,王淑媛也明白了过来,自己曾经所幻想的,也都是镜花水月。甚至于相比起来那些事情,还是安心地当个宫女来的最好。 于是,她也就放下了那份心,安心做着自己所应该做的事情了。 但是,她的这种安定并没有能够坚持多长时间。一直到,朱翊钧有一天找到了她为止。 实际上,既然是作为一个宫女,王淑媛对于这种事情也自然是已经有所准备的。倒也不是自夸,王淑媛明白自己的相貌,即便是称不上倾国倾城,但是在宫中也是能够排的上的。而她更是服侍在太后身边,经常会见到朱翊钧。所以,她对于这种事情也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因此,朱翊钧找到她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只觉得这是她自己命该如此。 实际上,从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王淑媛当真是一点野心都没有的。如果说她当真是有野心的话,哪怕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想要荣华富贵的心思。在朱翊钧临幸了她之后,她根本就不会沉默。更何况她是服侍在李太后身边的,她只需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李太后就行了。凭着她跟了李太后这么多年,再加上李太后对她的看法也很不错,当上个妃子,过上荣华富贵而不再需要伺候人的日子,还是非常容易的。 但是,王淑媛显然是没有选择这种方式。并不是她想要等到李太后自己发现,毕竟她自己都,朱翊钧只不过临幸了她一次,她就怀了身孕了。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她并不想要说,但是因为怀孕,这身材的变化也根本就没有办法隐藏,所以她最终是被李太后给看出来了。 因此,如今的这个结果,虽然说并不是王淑媛想要的,可是她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既然已经到了她面前,她也根本就逃不掉,只能接下来。 如此一来,如今,她也就从一个小小的宫女,从而一步登天,一夜之间成为了皇贵妃,成为了皇帝的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以外最为尊贵的人。 而结果呢王淑媛绝对不会忘记,就在她成为皇贵妃的那天晚上,朱翊钧跟他同床共枕。但是朱翊钧对她,虽然称不上冷淡,却也是没有什么话说的。最多也就是刚进屋的时候,礼节性地说了两句话,之后朱翊钧更是倒头就睡。而第二天早上,也是等到宫女为他穿好龙袍之后,就离开了。甚至连一声再见的话都没有说过。不,倒也不是,在王淑媛恭送之时,朱翊钧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罢了。 面对这种情况,虽然这是王淑媛早就已经有所准备的。但是即便她已经有所准备,这种事情还是让她有些无法接受,甚至于在朱翊钧离开了之后,她自己更是流下了眼泪。 -- ck89 -->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章麻烦开端 到底,王贵妃腹中的这个孩子生下來,是男是女呢?这个问題,不到那个时候,如今是谁也不知道。 但是即便是不知道结果到底会如何,却并不是就沒有人讨论这件事情了。不过,只要稍微想想看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如此重要,讨论这件事情的人绝对不会少的。 所以,在王贵妃临近产子的那段时间里面,朝中自然是吵开了锅了。有希望王贵妃能够生个男孩的,自然也有希望她生下女孩的。当然,还有那些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两不相帮,害怕站错了阵营而在一旁看戏的。 希望王贵妃能够生下男孩的那些人,其实并沒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对于他们來说,皇帝已经成年了,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是不小了,也是要考虑继承人的问題了。如果说王贵妃在还是王淑媛的时候,生下來这个孩子,恐怕支持的人还不会多。但是如今,她已经是贵妃的身份了,再加上皇帝只有一个公主,所以,如今她如果能够生下來男孩的话,那么将來这个男孩也就会成为太子,而之后更是会登基大宝,继承皇位。而如此一來,朝廷也就能够安定下來一件事情了。这是一件好事,而赞同这件事情的人,也都算是那些比较想要朝廷赶紧安定下來的人,而且这些人的人数是比较多的。 而那些不希望王贵妃生下男孩的人,却大都是怀有一些别样心思的人。因为郑淑嫔当真是会钻营这些,所以如今朝中所有的人都知道,朱翊钧是最宠爱她的。而如此一來,她的未來也就能够被看出來了。因此,作为一种前瞻的目光,实际上如今很多人就已经加入她那一方了。 这么一來,这些人自然是不希望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就突然成为皇贵妃,甚至于用不了多久就要生下孩子的人生出个男孩。虽然说即便是如此,恐怕到时候朱翊钧也不会喜欢她,甚至于连他的亲生儿子都不会太过看重。但是朝中的事情,如今有李太后在,而且显然朝中支持这种立长不立幼的心思的人还是很不少的。如此一來,将來的事情当真是难办了。所以,这些人是希望王贵妃可千万不要生下男孩的。 至于其他的人,有的人是当真不想过问这件事情,而有的人则是在观望,看到时候的结果到底是舍呢么,之后再作打算。 总之,如今朝中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而对于朝中的那几位掌着实权的人來说,这里说的具体一些,也就是内阁中的人,还有张凡和朝中一些个别很有威望的人。对于这些人來说,他们是完全不会去跟郑淑嫔那边弄在一起的。而且这些人,虽然各自都有他们的想法,但是能够走到如今的这个位子,这些人对于朝廷最起码的也是有些期望的。 所以对于这些人來说,他们虽然并沒有在这件事情上面说话,但那是因为他们明白,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沒有用,只有等到事情出了结果才能做些什么。而对于他们來说,如果说王贵妃生下女儿,舀到也罢了。但是如果王贵妃当真是生下男孩的话,那么这个男孩就是朱翊钧的长子,也绝对是正统之下,当之无愧的第一继承人。如此一來,可想而知这些人,实际上对于正统这件事情看的还是非常重的。当然,这些人也都可以算作是郑淑嫔的隐形对手了。 如此想來的话,郑淑嫔想要在后宫中兴风作浪倒也不是沒可能。但是如果说她将來想要将自己的这种影响力扩展到朝廷里的话,恐怕那还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这些事情也都是未來的事情了,如今还不需要考虑这些。现在还是将目光放在眼前,看到底王贵妃所生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而王贵妃倒也沒有让人们失望。在她当上皇贵妃的时候,就已经怀了快八个月的孕了。而之后也更是沒有多久,就到了临产的时候了。 一直到那天夜里,在她宫中守着的宫女,发现她羊水破了,赶忙去唤來了太医。而这件事情,当真是轰动无比的。几乎就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京城中能够有资格去上朝的官员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这些人也当真是管不得如今还是半夜的时间了,更是赶忙起來,感到了宫里。他们全都要看看,到底结果是什么了。 不过这件事情当中倒是有个有趣的地方。 贵妃要产子了,而且还很有可能会生下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这么一來,这种大事第一个通知的应该是皇帝和太后了。当然,实际上也就是如此,在通知了太医之后,最先通知的就是朱翊钧和李太后两人了。李太后倒是非常紧张的,也顾不得深夜,马上起床,命人更衣,便是要赶过去瞧瞧了。 但是朱翊钧却是并不想要过去。一來如今是深夜,他还跟郑氏躺在床上,根本就沒有起來的意思。二來就是他也根本就不想过去。 说实在的,这种事情对于后宫之中來说,倒也是很正常的。如果说皇帝并不宠爱这个妃子,甚至于可以说是讨厌她的话,就算是她要生孩子,不过去也沒什么。只不过显然,朱翊钧这次是不可能如此如愿了。因为他在听到來人通报的时候,也听到这件事情自己的母后也知道了。 这下朱翊钧可就不能还继续躺着了。他虽然并不喜欢王贵妃,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母后对于这件事情是非常在意的。而如今,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通知了李太后的话,朱翊钧知道自己的母后是不管如何都会过去看看的。 这下,朱翊钧可就不能不去了。关键就是在于李太后那里,如果说他不到场的话,恐怕第二天,不,恐怕今天晚上,李太后就会找过來了。而等到那个时候的话,朱翊钧的麻烦当真也就是不小了。 关于这一点,甚至于就连一旁的郑氏都是知道的。对于郑氏來说,她自然是不希望朱翊钧过去的,如此一來也能显示出來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毫不重视,如此也能表明将來的事情如何了。 但是当她也听到李太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她可是表现得比任何人都积极的。 郑氏同样也是明白李太后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的,也知道李太后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就绝对不可能不去。同样,她也知道如果朱翊钧不去的话,那么李太后绝对不会高兴,甚至于也有可能现在就过來。 如果说里天后过來找朱翊钧的麻烦,她倒是觉得沒什么,甚至于她还能在之后安慰他一番,增加一些朱翊钧对自己的好感。可是问題在于,李太后如果过來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提到她。不提到倒也是算了,但是一旦提到,她可当真就不知道李太后会如何了。万一说李太后觉得,这一切都跟她有关系的话,生气起來,就连朱翊钧都保不住她。 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郑氏都不想要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刻得罪李太后。因此,她就差推着朱翊钧,让他赶忙赶过去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郑氏还觉得这件事情并沒有什么。在她看來,王淑媛就未必会生下男孩。毕竟这种事情吗,生男生女,也就只有这么两个选择,不是男孩就是女孩了。如此一來,一半对一半。虽然会所她这段时间也是听多了下面的人所说的,关于王淑媛就一定会生下男孩的传言。但是这件事情,她可不会如此信邪的,她就坚信自己会有好运,王淑媛就一定会生下个女儿,如此一來对她就沒有任何威胁了。 而如果说王淑媛当真只是生下个女儿的话,那么将來,她也必然能够为朱翊钧生下男孩。这么一來就万事无忧了。只需要在以后再找个机会,将她赶下贵妃的宝座,自己坐上去。这么一來,自己的愿望也就完全实现了。 所以,如今的郑氏,还并沒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因此,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她也更是鼓动着朱翊钧赶紧赶过去了。 朱翊钧沒办法,虽然他不想去,但是他害怕自己的母后怪罪自己,再加上郑氏的话。所以最后,朱翊钧也还是过去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实际上李太后还是有些生气的。她在接到消息之后,就赶紧赶过來了。而她也是知道朱翊钧的心思的,所以她也可以说是就这么故意等着,看朱翊钧什么时候能过來的,甚至于看他会不会过來的。 不过,等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却是沒有见到朱翊钧的身影。这就已经是让她非常生气了。不过最终,朱翊钧还是过來了。 而对于李太后來说,她也并不是非得要要求的那么死。对于现在的李太后來说,第一大事是王淑媛如今正在生产,而朱翊钧只要來了就好。因此,即便是朱翊钧迟到了,但是李太后也只不过是象征性地说了他两句也就不再过问了。 而接下來的事情,也就是等着看结果了。 这当中,李太后和朱翊钧也是知道了,朝中不少的人都知道了消息而赶过來了。当中,甚至有许多人都传话进來,想要进宫中來等着。 对于这件事情,李太后心中是有数的。她虽然如今已经不再过问朝事了,但是这可并不代表她就不知道朝中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了。对于朝中的那些人都有什么想法,她大概都是知道的。 而对于传话过來说有人想进宫來等着结果这件事情,李太后倒是觉得沒什么。但是当中的一些人是怀着别样的心思的,她却是知道的。而这些人,她自然是不会让他们进來的。 所以,最终能够进來的,也就那么七个人。内阁的六人,再加上张凡一人。当然,冯宝也在,不过他可不用通过这种方式,直接就能进來了。 于是,等待着结果降临的人又多了几个。但是他们也仅仅只是等着消息罢了,对此沒有人能够干涉。 说起來,王贵妃这次生产,实际上并不困难,很是顺利就将孩子生下來了。而实际上,即便是來的算是很早的李太后,等她听到孩子的哭声之后也并沒有经过太多的时间。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也还是让人们觉得等了很长的时间。 不过,显然这件事情即便是再长的时间,等待也是值得的。在孩子的哭声传出來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在放下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将心给提起來了。他们知道结果马上就要揭晓了,而都是紧张非常的。 倒是李太后,那当真是非常高兴的。或许对于她來说,能够再多一个孙儿,甚至于不管是男是女,对她而言,都是一件喜事。当然,如果是男孩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尤其是,明明众人等在这里,距离产房还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却是还能听见婴儿那响亮的哭声。并不是某一个人的幻听,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而等到有宫女进來之后,所有的人全都紧张的不得了,就连李太后也不例外。 再之后,当宫女满脸喜悦的表情,告诉在场的所有人,王贵妃所生下來的是个男孩之后。这间房中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沉默了下來。而显然,这种沉默根本沒有办法维持,立刻,所有的人都露出了笑容,尤其是李太后,更是高兴的丝毫不顾自己太后的形象,哈哈大笑了起來。 当即,所有的人全都跪在地,对着李太后和朱翊钧齐声高呼:“恭贺太后习得龙孙,恭贺陛下喜得龙子。太后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听到这山呼之声,李太后自然是更加高兴了,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王贵妃生下了个男孩,这意味着什么!这件事情所代表的实在是太多了。首先,皇帝总算是有了子嗣了。虽然说总算这个词用在这里倒是有些不太合适了,但是却也不是不行。最重要的,皇帝有了儿子了,而且还是长子,那么,将來到底谁会成为太子,甚至于谁会登基即位,这已经是有了一个选择了。而如今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显然是最有竞争力的一个。 李太后高兴,那是因为她有了孙子了;而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也跟着高兴,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也能得到不少赏赐;大臣们也高兴,因为他们知道大明皇位有了继承人了,皇室血脉可以继续延续下去了。 总之,因为这件事情而高兴的人也当真是不少。 但是,同样的道理,既然有人高兴,那就有人不高兴。 就比方说,也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朱翊钧,他就沒有办法高兴起來。 这件事情,他的想法倒也并不是太过偏激。沒错,他的确是不喜欢王淑媛。而虽然王淑媛的遭遇,跟李太后一样。同样的,朱翊钧跟他这个儿子的出生背景,也都极为相似。但是显然,朱翊钧是沒有他那个风流的父皇那么负责任的。 当初,朱载垕知道还是宫女的李彩凤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那当真是非常负责任的。可是即便是如此,李太后在那段时间,还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而如今,遇上朱翊钧这么一个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当真是有些难办了。 不过对于朱翊钧本人來说,这件事情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很是宠爱郑氏,同样,他也是知道郑氏是个什么想法的。所以,他也是更加明白,郑氏是绝对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一个结果的。 而对于朱翊钧本人來说,他对于自己的子嗣这件事情,自然也是重要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大明朝的皇帝,而他明白自己的责任,那就是延续皇室的血脉。可是有些事情,朱翊钧并不是太过在意。就比方说对于继承人的这件事情,朱翊钧并不在意将來会继承自己皇位的人到底是谁生的。他在意的问題是,最起码现在,这件事情不能让他太过烦恼。 当然,这个在意现在,也就等同于朱翊钧是在说,这件事情他还是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就是由郑氏所生。如此一來,自己在少掉不少麻烦的同时,还能让郑氏高兴。而正是高兴起來的话,那么他自己也就高兴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至于说,将來这个孩子的品性和学识能不能够胜任一国之君。这种问題朱翊钧觉得并沒有必要太过纠结。在他看來,这些事情都是以后能够再慢慢教育的,跟孩子刚刚出生沒有任何关系。 不过,朱翊钧的这种想法,听起來让人觉得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继承人到底是他的哪个妃子所生。但是之后他所想的事情,却也就表明了,如今王贵妃所生下的这个孩子,实际上是不会过上什么好日子的。 而朱翊钧本人就已经是这种想法了,那么对于郑氏來说,她就更加会这么想了。如此一來,也就是说, 而同时,这件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在后宫之中的。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到国本之事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朝廷里的那些大人们也不可能在一旁看着,他们也是要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的。 如此一來,麻烦,而且是大麻烦,也就从此开始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决不放弃 皇帝有了子嗣,这件事情在封建时代而言,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而面对于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对于此本就是非常期待的李太后是非常高兴,就连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他们大部分的人对此也都是非常高兴的。毕竟,皇帝有了子嗣,也就意味着将來有人能够继承皇位了。而有人继承皇位,也就意味着大明的皇室血脉是可以继续延续下去的。这对于人们來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但是,就如同那句话所说的,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既然有人因为这件事情而跟到高兴,那么同样的也就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不爽了。当然,如今的这件事情,大部分的人都是觉得高兴的。但是也是有一部分的人感到不高兴,而且他们不高兴的程度,相比起來那些高兴的人,那可是要深得多了。 毕竟,相比起來刚刚才当上皇贵妃并沒有多久的王淑媛來说,早就已经得到朱翊钧的宠爱不短时间的郑氏,自然是会聚集更多朝中的大臣。虽然说相比起來总体而言,这些人实际上还是少数,但是也已经是有人站在郑家的阵营了。而问題就在于,如今王贵妃生下了朱翊钧的第一个孩子,这么一來的话,有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这些人就是将赌注全都下在了郑氏的身上。当然,那个时候就如此做是非常有风险的,毕竟那个时候皇后还并未产子,万一皇后生下了男孩的话,任何想法都会付诸东流。因此,那个时候,这么做的人还并不是太多的。 但是等到皇后生下了孩子,却是一个女孩的时候,这就让下面的那些人看明白风向了。他们能够看得出來,朱翊钧并不是很喜欢这位皇后。而这个时候,皇后生下了女孩,那么下一位,不管是怎么想,都应该是朱翊钧最为宠爱的郑氏了。而只要郑氏能够生下男孩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非常明了了。 因此,原本就已经投靠到郑氏一方的人,如今是变得更有信心了。而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人,也是下定了主意,赶忙向郑家的人献殷勤。虽然说这种先看结果再做决定的办法,在这里却是显得有些不妥当。但是对于才刚刚进入这权力中心的郑氏一族來说,他们如今是急需要扩大自己的势力的。因此,对于前來投靠的人,他们也是來者不拒了。 而原本,这一切全都是在如此美妙的计划当中。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朱翊钧的第一个儿子,那将是由郑氏所生的。而凭着朱翊钧对郑氏的宠爱,将來郑氏的儿子就一定会被封为太子,再到以后,登基继位。而他们这些在早期就已经明确了阵营的人,等到那个时候,也就是他们飞黄腾达,掌控朝政的时刻了。 这一切,就是如此计划的,非常好,甚至于可以说根本就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但是,显然世界上也根本就不会有不可能的事情。而最终,这件事情还是出了问題了,并且,这个问題并不是出在郑氏,以及郑氏那边阵营的什么人当中。而是出现在了朱翊钧的身上。 朱翊钧身为皇帝,临幸宫中的一个宫女,这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谁都沒有想到,就这么一次,这个宫女就怀上了。而且更加巧合的是,如果说这个宫女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宫女,那倒也是罢了。但是偏偏的,这个宫女还就是服侍在李太后的身边,并且是深得李太后喜爱的。如此一來,这麻烦也就出现了。 而最终,这个麻烦演变成了郑氏一方阵营的所有的人都不希望看到的场面了。王淑媛怀了身孕是他们所沒有想到的。但是当他们知道了之后,觉得这件事情也沒什么,毕竟皇帝如果沒有很多子嗣的话,那反倒是会让人觉得奇怪了。 而即便是在李太后在背后的鼓动之下,王淑媛从一个普通的宫女成为了皇贵妃。但是这对于这些人來说,也并沒有什么。在这些人看起來,这也只不过是李太后抱孙子的想法实在是太过迫切了的缘故。再说了,王淑媛未必就当真是能够生下男孩的。而只要她所生的不是男孩的话,那么这一切也就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了。就算是皇贵妃的位子,将來也是可以找个理由将她弄下去的。而只要将來郑氏能够生下男孩,一切的一切,也就都能够确定了。 但是,这些人是无论如何都沒有想到,王淑媛居然还当真就生了个男孩。这一下,这可是将这些人都赶进了一个死胡同了。 一时之间,这些人,即便是已经站在了郑氏一族的阵营当中,甚至于当中有些人更是将自己的把柄都压了进去,以表忠心。但是即便是如此,在王淑媛生下了男孩之后,这些人的心思也是有了一些变化的。 不过最终,这也只是这些人内心的变化罢了。毕竟,相比起來郑氏,王淑媛可并沒有一个有着那么多心思的父亲,所以他们父女俩并沒有想要因此而钻营什么。再加上郑氏一族那边,的确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比较大。 当然,最为根本的,可以让郑家继续留住那些朝中之人的心思的缘故,还是因为朱翊钧对于王贵妃的那种冷待的态度。 虽然说,因为当中的一些原因,朱翊钧对于王贵妃的态度,并不是厌恶,也并不带着痛恨。但是最起码的,也还是非常冷淡的。而这种冷淡,实际上对于那些人來说也就足够了,这已经是让他们知道了,朱翊钧并不会太过重视王贵妃以及她所生的儿子。而最重要的是,朱翊钧这边还有郑氏在他耳边吹枕头风。如此一來,很多事情也就变得很容易看了。 因此,这些人觉得,如今就要下定论,说郑氏的将來不会太好的话,也实在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因此,这些人虽然是出现了一些动摇,但是他们最终却还是站在了郑氏一族的那边。 其中的原因当然有很多,但是最终说起來的话,实际上也就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那就是相比起來如今看起來虽然是一步登天,并且风光无限的王贵妃而言,郑淑嫔却依旧是有着美好的未來的。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了。 虽然说,朱翊钧有了儿子了,甚至于他的名字,都是由朱翊钧按照祖制所起,名叫朱常洛。但是,显然朱翊钧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儿子。当然,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再加上一些其他的缘故,所以朱翊钧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也并不讨厌。但是就因为郑氏的原因,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但是朱翊钧也自然是不会太过关注的。 可是,朱翊钧不关注并不代表其他的人就不关注了。实际上,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生,朝中所有的人都将此视为了一等一的大事。而不同于那些个一直支持郑家的人,其他的人觉得这件事情那是非常重要的。在他们看來,这个孩子,也就是将來必定要继承朱翊钧皇位的人了。 而这种想法,可不仅仅只是朝中的那些人,实际上就连李太后也是这种想法的。甚至于,李太后都有在朱常洛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将他立为太子的想法。 当然,李太后的这个想法,且不论郑氏和朱翊钧会不会答应,她这个想法本身就已经非常激进了。而对此,朱翊钧想要反驳,也并不用如同之前的那么无措了,他只需要找个很正当的理由,就说如今朱常洛才刚刚出生,还不知道将來的情形。而立储君的事情,可是关系到国本大事的,因此不能马虎。所以,朱翊钧是规劝自己的母后,打算等过几年之后,看看朱常洛到底如何了,再做打算。 朱翊钧所说的这个理由那是极其正当的,即便是李太后也沒有任何理由來反驳。当然,更加重要的这一次,朱翊钧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并不是那种牵强附会的感觉,甚至于就连表情都是非常正经的。而也正是因为朱翊钧如此,所以李太后才觉得朱翊钧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是当真考虑明白了之后才如此说的。因此,李太后也并沒有反对这件事情,就这么答应了下來。 而这,也是让朱翊钧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如果说答应了下來,现在就封朱常洛为太子的话,那么对于朱翊钧本人來说还沒什么。但是恐怕,自己将來可就会不得安宁了。他并不是不了解郑氏的心思,或许对于王淑媛成为贵妃的这件事情,郑氏也并沒有大吵大闹。但是如果说朱常洛成为太子的话,那么郑氏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然,若当真是如此,朱翊钧也完全可以安慰她,说这只是暂时的,将來可以再议。但是这种事情,恐怕郑氏也不会相信他。毕竟储君一旦立下,想要撤换那当真是非常麻烦的。除非是太子将來做了什么大错之事,这才是好有理由。但是问題在于,恐怕到时候,不管是王淑媛还是朱常洛,也都会小心翼翼的不会犯错。而到那时,朱翊钧即便是想要找个小理由,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废立储君之事,有的时候当真不是皇帝一个人就能够说了算的。朝中的那些个 大臣们可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在大明,皇帝虽然是国家的统治者,可是皇帝却也并不能决定一切。如果当真是什么提案,引得满朝文武全都反对的话,皇帝想要强制作出决定,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因此,为了避免这种事情,朱翊钧也就只有如此才行了。 好在这一次,他是沉住了气,让李太后相信了他的话的同时,也沒有反对这件事情。 不过这里倒也还是要说一句。虽然说对于朱翊钧而言,让他的哪一个儿子來做太子,对他本人而言都沒有什么关系。甚至于,因为张凡对他的教导,让朱翊钧也是有了一种,既然是要选择储君,那就不仅仅是要为了延续大明皇室的血脉,甚至于还要在将來保证大明江山能够延续下去。因此,在到底应该选哪个人來当太子的这件事情上面,朱翊钧并不会太过拘泥,而是要找最为合适的人。 虽然说,他现在也就只有朱常洛这么一个儿子,但是显然,作为一个皇帝自然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儿子的。因此,将來到底让谁來做太子,如今也的确是不用马上考虑的事情了。 但是朱翊钧不马上考虑,有人却是绝对会有这个心思的。就比方说郑氏吧。 她在这件事情当中,从一开始就错了。虽然说错误的本身,并不是她本人造成的,甚至于是她根本就沒有办法左右的事情。但是对于郑氏來说,有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首先一点,她并不觉得朱翊钧临幸一个宫女会有什么问題,但是问題是这个宫女却是怀上了朱翊钧的孩子。 其次,这个宫女如今比她更先一步坐上了皇贵妃的宝座,而这一点同样也不是郑氏的错误,却依旧是发生了。而面对于此,她也是沒有办法。 最后就是,虽然前两件事情,并不是郑氏的错,同样也并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事情。但是郑氏对此,即便是已经输了两场,却也并不会觉得灰心。毕竟,到底如何,还是要看谁能够先生下朱翊钧的第一个儿子才算数的。如今皇后只是生下了一个公主,因此,对于郑氏來说,皇后已经沒有威胁了。而虽然如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王淑媛也是怀上了朱翊钧的骨肉,但是经历过皇后的那件事情之后,郑氏并不觉得,王淑媛还当真就能够生下个男孩來。所以,对于王淑媛,不管是她被朱翊钧临幸了一次,还是说她就这么一次就怀孕了。甚至于,因为她被朱翊钧临幸了一次就怀孕了的缘故而当上了皇贵妃。总之,这些事情对于郑氏來说,根本就沒有一点关系,她也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情。 但是,她最为在乎的一件事情,在她以为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发生了。那就是王淑媛当真是不负朝中多位大臣们的期待,当真是给朱翊钧生下了一个男孩。 或许之前的所有事情,对于郑氏來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但是唯独就只有这一件事情,是郑氏绝对沒有办法接受的。 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这代表着什么,所有的人都心里有数。而即便是皇帝都不喜欢这个孩子,但是将來,这个孩子也还是会成为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而郑氏,她即便是有着朱翊钧的宠爱,她即便能够在沒有过多久的时候就能够也为朱翊钧生下一个男孩。但是到那个时候,即便是现在,郑氏就马上能够怀上朱翊钧的孩子,让她的孩子成为朱翊钧的第三个孩子的同时,也是朱翊钧的第二个儿子。可是第二永远是第二,除非朱常洛发生什么意外,要不然的话,想要让朱翊钧立他的第二个儿子当太子,这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当然,也可以朱翊钧生前不立太子,而遗诏上立下继承人之名。虽然说这恐怕是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对于郑氏來说,这也并不是她等不起的。可是问題就在于,皇帝的遗诏,却也是未必就能够按照上面所写的那么去执行。这并不是沒有先例的,更何况在大明,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手中的权力当真是不小。 所以,也就是说,事情到了这一步,郑氏已经是输了。虽然还沒有完全输的连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沒有,但是她已经是落下一大截了。 而面对这种事情,郑氏当真是不甘心,非常非常的不甘心。当时,她在等着消息,等着王淑媛生下來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的消息。 之前,朝中的大臣们坚信王淑媛会生下男孩的消息,她并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却并不相信这件事情,她认定王淑媛不会生下男孩,她认定自己还有机会。但是即便是如此,这种事情,她的心中还是会有些不安,不,是非常的不安。她就一直在考虑,万一说王淑媛当真是生下男孩的话,那么她该怎么办!她的将來又该怎么办。 她好几次都是安慰自己,强自将这种沒有來的担心给安抚下去。但是结果,她还是沒有办法做到。 而最终的结果,似乎是她的不安已经预示到了。果然,王淑媛生下了男孩。 听到这个消息的郑氏,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就呆愣在那里。她沒有想到,自己计划了这么多年,也隐忍了这么多年。对于朱翊钧好言好语,总算是迎來了如今的大好形势。但是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毁于一旦,她当真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 不过,当她回过神來的时候,她也并沒有因此而放弃。在她看來,这件事情还不算完。就算是王淑媛生下了男孩,那又如何!这又不是什么纷争之时,储君之位必立长不立幼。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來挽回这个劣势。而她也是马上就开始考虑起來,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命中注定 王贵妃生了个儿子,朱翊钧喜得龙子。虽然这件事情,这么说起來,倒是让人觉得当真是喜庆,而且也算是一件大事了。但是实际上,不管是怎么來看,这件事情都是个麻烦,而且是非常大的麻烦。尤其是当时,更是闹得虽然动静不大,但是却牵扯极广。 不过这件事情,也总算是随着朱常洛的诞生而终结了。只不过,所终结的也仅仅只是这么一件事情而已。真正的麻烦,却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而如今,也只不过是这个麻烦刚刚起头的时候,因此,现在倒是看不出來任何的问題的。但是谁都知道,如今沒有问題,不代表以后沒有。而且这件事情,以后绝对是要出大问題的。 但是,刚才也说了,麻烦是在以后,那也就是要以后再说了。最起码的现在,还沒有这些麻烦。所以,对于朝中的人说,这件事情,将來会出麻烦,最起码也要过个十年八载的,现在也并不需要太过去担心什么。只需要这么静静地等着就行了。 在宫中的这件事情暂时平息下去之后,朝中的那些人们也就再次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专心盯着他们面前的事情了。眼前的事情,实际上还是跟张居正有关系。而张居正的这种改变,却是起到了非常大的影响的。就比如说,如今朝中的事情,人们很明显地能够感觉到,现在做起事情來,比起以前來是要轻松很多了。 而即便是对于张居正非常看重的《考成法》和《一条鞭法》的事情,在张居正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之后,却也并沒有因为张居正的放松而变得松懈起來。实际上,张居正的那种放松,也仅仅只是对于朝中的人们,但是他所注重的,关于他所提倡的事情,他自然是不可能有一丝一毫松懈的。 如此一來,这下面的人那还是沒有办法从这当中舀到一丝一毫的额外利益,因此,他们对于这件事情还是非常不爽,整天找上面的人麻烦。 而上面的那些人,根本就毫无办法。原本,就是张居正把持朝政,他们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即便是做不了什么,却也是暗暗将这些事情全都记下。尤其是张居正如何在朝中专权的事情,他们可是一笔一划都记的清清楚楚的。就等到将來,张居正一旦离开了之后,那么他们就有了非常有利的证据來将张居正打入谷底。而且这么一來,张居正所立下的那些新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现在,张居正是突然之间变了一副模样了。原本,那个凭着自己如今手中有着无上权力就专权的张居正,现在却是变了。变成了面对朝中的事情,张居正能够非常讲道理。但是面对新法之事,张居正却是毫不讲理,这么一种情况。 而这就让朝中的这些人有些头疼了。张居正能够说理的地方,也的确是朝中应该这么办的地方。而对于这些,他们沒有办法再抓到张居正的把柄了。而张居正不能说理的地方,却也的确是沒有办法跟他谈什么。这么一來,他们是更加沒有办法找张居正的麻烦了。 而且,即便是他们手中握着以前所掌握的证据,但是他们看着如今的形势,这些证据是越來越沒有用处了。 为什么这么说?之前他们之所以会搜集张居正的这些证据,那是因为他们看得很明白,张居正那个时候在朝中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引起了许许多多人的不满,包括已经亲政的皇帝,他们也都是能够看得出來,皇帝对于张居正那是非常不愉快的。 但是现在,随着张居正的这种突然改变,突然之间,朝中所有的面对张居正不快的人似乎都在这么一瞬间就换了个模样了。当然,对于这些人來说,朝中的人对张居正是如何看待的,这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朝中的人,就算是张居正沒做过什么,他们想要栽赃的话,那也是非常容易的。 最为关键的就是皇帝对于张居正的看法到底如何了。如果说皇帝对于张居正不快活,那么将來清算起來也是方便的很了。但是如果说皇帝对于张居正并无不快,甚至于关系还非常好的话。那恐怕,就算是张居正当真是做错了什么,想要找他的麻烦都是非常困难的。 而现在,情况就是如此。在张居正未改变之前,朝中的人都看的非常明白,最为对张居正不爽的人就要数朱翊钧了。但是他们也知道,因为如今张居正是大权在握,别说是朱翊钧了,就连李太后对他都沒有什么办法。因此,朱翊钧这才是能够忍住了。 但是现在,仅仅一夜之间,张居正就做出來了这么大的改变。而随着张居正的改变,朱翊钧面对他也是再一次变得如同他刚刚登基的时候,跟张居正的那种亲密关系一样了。 这种事情,虽然说就是在他们的眼前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但是他们却是怎么都有些不敢相信,都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但是不管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而且这么一來,他们的所有想法,所有的打算,全都要因为这种情况的变化而跟着改变了。 改变其实并不难,但是对于这件事情而言,他们困难的就是在于,张居正在他们眼中,突然间就变得完美无缺了,他们根本就沒有办法下手。即便是手中有着张居正以前犯下的事情,但是现在面对张居正如此,皇帝也是绝对不会追究他什么的。这么一來的话,他们明白了,恐怕就算是张居正将來离开了朝中了,有些事情却也是依旧沒有办法改变的。 想想看也是,这《一条鞭法》让朝廷每年都能多收入不少的银子。而且民间的百姓们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极为赞同的,当然,百姓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因为如今这《一条鞭法》能够按照规定实施,沒有人敢胡乱施为的缘故了。 而如今的皇帝,朱翊钧的心思,朝中的人也大都是明白的。别的不说,朱翊钧最爱的是银子,这件事情是谁都知道的。虽然说因为很早之前就开始征收海商的税银,使得大明不论是国库还是皇帝的内库都是充盈非常,根本就不缺钱。但是即便是如此,对于朱翊钧如此爱钱的人來说,他也是绝对不可能嫌钱少的。 所以,朝中的人也都看明白了。即便是将來张居正离开了,只要他跟朱翊钧的关系并不算太坏,那么朱翊钧也就不会去找理由清算他。而只要朱翊钧不想动他,那么由张居正所做的《一条鞭法》和《考成法》等一系列事情,也就不会被波及到。 甚至于,即便是单论这《一条鞭法》而言,只要它能够继续让朝廷每年的收入都增大,那么朱翊钧也就不会去动它。 只能说,《一条鞭法》做到如今,已经是跟张居正完全分不开关系了。如果要动,那就两个都得动;但是如果有一方动不得的话,那么另一方也动不得。 对于朱翊钧來说,很显然,就算是他想要找理由清算张居正。但是如果说相比起來清算张居正,从而让他觉得好过一些,却是实在比不上《一条鞭法》所能够带來的好处的话,那么朱翊钧也就不会那么做了。 而这么一來,对于朝中的这些人來说,这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他们而言,他们如今就是在千方百计地收集能够找张居正麻烦的证据。而实际上,对他们而言,如果当真是到了张居正能够离开的时候,他们要做了的话,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报复张居正。 对于这些人來说,这种报复都是很幼稚的行为。更何况那个时候,张居正都已经离开了朝廷了,再也不可能威胁到他们了。而这么一來的话,报复张居正又有什么用处呢,只不过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 他们真正所关注的,是报复张居正的同时,可以顺便将《一条鞭法》关联到张居正的身上,从而将它停下來。而只要《一条鞭法》一停下來,那么就得用回过去的那种办法。而对于过去的那种办法,这些人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他们又可以从中捞取不少好处了。 但是如今,张居正动不了了,即便是他离开了,这些人也动不了张居正。而既然就连张居正都动不了的话,那么还在为朝廷带來极大好处的《一条鞭法》,那是说什么都沒有任何理由将它停下來的。而停不下《一条鞭法》的话,他们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即便是想要赚点钱,也只能收那几千几百两的银子,帮别人办点小事。收多了,他们自然是会害怕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敲门,甚至于,即便只是这么几千几百两的银子,他们也得要小心翼翼的才行。因为锦衣卫或者东厂想要找他们的麻烦的话,根本就不用多,十两银子就足够了。 所以,张居正的这种改变,对于皇帝和内阁,以及那些沒什么歪点子的人來说,当真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那些一直想要“咸鱼翻身”,重新过上以前那种光鲜日子的人來说,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但是,这件事情还偏偏就是这些人沒有任何办法的。这件事情,他们即便是想,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鞭法》继续执行下去了。 于是,这些人如今是不指望以前所收集的那些证据了。他们想要做最后的挣扎,而所谓最后的挣扎,实际上是这些人在张居正的身上挑毛病。虽然说张居正如今是变了,变得如同他刚刚当上首辅的时候一样了。但是这种变化实在是來的太快了,快的让人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而对于这些人來说,他们可不相信张居正能够把事情做得如此完美。在他们看來,就算是张居正转变的很彻底,但是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快的缘故,所以总是会留下一点瑕疵才对的。要不然的话就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于是,他们如今就在找张居正在这方面还留存的问題。而且,他们对于这件事情那当真是相当的热心,实际上总觉得他们是从來沒有做什么事 情是如此认真的,就连当年考试的时候都沒有这么认真过。 还别说,既然认真地找,那就自然是能够找得出來一些事情的。毕竟张居正也是个人,不管他想的再怎么完全了,这瑕疵也总是会有的。于是,这些人也就找到了不少对张居正不利的事情。 虽然说找到了,但是到底能不能用,那还是一个问題。所以,这些人将他们所找到的,关于对张居正不利的事情,全都是一一列出來了。而列出來了之后,这么一看,却是让原本满怀信心的他们大失所望了。 沒错,他们是找到了不少关于张居正的麻烦的事情。但是仔细一看,却是沒有一项能用的。 要么就是事情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不值一提,就算是说出來,哪怕是讨厌着张居正的人都会觉着这根本就沒什么。要么就是那些错误,对于他们來说是错误,但是对于其他人來说却不是了。 他们所找到的所有的情况,全都可以归类于这两种情况之下。而他们也明白,这些事情,即便是一股脑地全都放在朱翊钧的面前,甚至即便是朱翊钧愿意一条一条的看,但是恐怕看到最后,朱翊钧也是会觉得,“这根本就沒什么”这种感觉了。 这么一來,他们更是大失所望了。原本,他们是抱有希望的,但是这个希望就因为张居正的一场大病而全都消失了;而之后,他们还沒有完全绝望,还想要继续找一些可能。但是结果,这种可能倒是有,却是根本就完全行不通的事情。 如此一來,这些人实际上也就明白过來了。按照这种情况看起來。就算是将來能够找到张居正的麻烦,但是显然这种麻烦也根本就不可能对张居正产生什么伤害的。 而显然,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张居正本身。虽然他们也很是痛恨张居正,但是报复张居正对他们來说根本就一点好处都沒有。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弄掉那对他们來说是极为烦恼的《一条鞭法》而已。只不过,张居正如果都弄不倒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动得了《一条鞭法》呢!甚至于,如今的《一条鞭法》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到时候,就算是他们当真是能够动得了张居正,却也未必就能够动得了《一条鞭法》。 所以,可以说这些人如今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去了。而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退回來,老老实实地去走那条缓慢而漫长的大道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们别无他路。要么慢慢前进,要么就只有调头退回來。而对于这些人來说,调头退回來是绝对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如今放在他们面前的事情,实际上也就只有这么一种罢了。 总之,如今对于朝中的这些人來说,事情就大概是这样了。而他们面对这种情况,也根本就是毫无办法,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了。 不过,这些人如何,对于其他人來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尤其是张居正,他也根本就不关心这些。 现在,张居正是遇上了一件事情。 还记得当年的那两位首辅,徐阶和高拱吗?一位是张居正的恩师,而另一个人,态度转变的当真是大。 这两位,都在朝中呆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最后的结局,却都不怎么样。 高拱在五年前去世了,享年六十五岁。这个年纪,在这个时候,也不算短了。 而在高拱去世的那年,张居正还去看了他。两个老对手,却是抱头痛哭。 但是即便是如此,当时高拱倒还是干了一件事情。他是专门写了一本书,那本书就是高拱专门写來骂张居正的。当然,这件事情倒也瞒不住,朝中的人都知道了。但是高拱的这本书当中,固然有许多对的地方,可是大部分却是因为他对于张居正的不满而抒发的个人情绪。倒是沒什么。 高拱离世,而比高拱要年长十岁的徐阶却还建在。只不过,徐阶也已经很老了,高拱六十五岁逝世之时,徐阶就已经七十五了。常言道,人到七十古來稀,而徐阶可是硬生生的活到了八十岁。但是人的笀命,始终都是有数的。最终,八十高龄的徐阶,也是撒手人寰了。 而为此,张居正还专门告假,前去徐阶家中吊唁。说起來,如果不是因为如今的张居正将许多事情放松了一些,恐怕他连这个时间都沒有。不,恐怕他会死在徐阶前头都说不定。 但是这一次,张居正前去吊唁之后,回來了却是又如同换了一个人的模样。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起來了。 在朝中的人看起來,张居正这完全是因为恩师逝世,所以心情不爽的缘故。 但是张凡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找了个机会,张凡也是问起來了这件事情。而他所得到的答案是,张居正觉得,他自己也是命不久矣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不敢相信 有的时候,这人的性命当真是相当的怪,让人实在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有时候明明是一个不论是外表上看起來,还是实际上诊断出來,都已经是个行将就木之人,但是这个人却是能活很长的一段时间。而有的时候,明明是好好的,无病无痛的,平日里也不是经常生病的人,健康得很,却是说走就走了。 只能说,这人的生命,有的时候当真是坚强无比的,但是有的时候却也是无比的脆弱。 有的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么消失了;但是有的人却是对于这种事情有着一种预感,总觉得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人世一般。 这种事情听起來当真是让人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但是即便是张凡这个接受过后世教育,知道不可以相信那些个怪力乱神之事的人,他也是听闻过不少这种事情。 就舀张凡來说,他就曾经亲眼见到过。那是他还是生活在五百年之后的时候,那一年,他跟他的母亲会老家去。当时他就见到一个风水先生,他自己说自己第二天就会死。当然,所有的人听到了他的话全都不相信,张凡也是。毕竟这个人是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将要离开人世的模样,满脸红光满面的,走起路來也是很有精神。但是唯有他自己对此是坚信不疑的。 而这个人,当天更是让自己的儿女给自己买來了笀衣。虽然他的儿女们也不相信这件事情,不过见父亲如此固执,他们也就从着他了。而当天晚上,这个人就给自己换好了笀衣,就这么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沒有死,还起床,给自己做了顿早餐,吃了之后就继续躺回去了。而到了当天下午,他还当真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当时,听闻了这个消息的张凡,自然是惊讶无比的。他是非常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的,可是显然,事实摆在眼前,也是根本就容不得他不信了。而从那以后,张凡自然也是沒有就此迷上封建迷信什么的,可是显然,对于这种事情,张凡也已经是不敢就这么一味地不信了。有的时候,也是变成了将信将疑。 当然,如今提到这里,倒不是要说些什么,而是要说关于张居正的事情。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不管是徐阶还是高拱的事情,到了后來的《考成法》和《一条鞭法》,再到从专权回到亲和,以及恩师和对手的逝世等种种事情。张居正从嘉靖年间就已经登上了仕途,到了如今也都已经是历经三朝了。而他的这种经历,也当真是不可多得的。 但是,在今年,他的恩师徐阶逝世之时,张居正是专门告假前去吊唁的。这件事情并沒有什么,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且朝廷中,听到徐阶逝世的消息,皇帝也是下了诏书,褒奖了徐阶一番,也算是荣誉非常了。 可是,在徐阶的丧事办完了之后,张居正回到了朝中,就如同又变了一个人一般。 之前的事情,张居正已经是有所变化,而且是变得很厉害了。而现在,张居正是又变了,并且这种变化依旧是非常厉害,而且他还有些不一样。 张居正相比起來之前,显得是要更加的沉默寡言了。虽然说,朝中的事情,还是关于《一条鞭法》的事情,放到了张居正这里,他也是依旧会过问,也不会松懈什么。但是除此之外,他也就变得是极其沉默了,平日里简直就是在奉行着一条,能不开口说话就尽量不开口。 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了。当然,有的人觉得张居正是不是在养身子,毕竟自从那场大病一來,他的身子是一直都不太好。而如今却是能够看的出來,张居正的身体也是在一天天的好转起來。 但是张凡却是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张凡对于张居正那当然是非常熟悉的,他知道张居正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什么,即便是不能详尽,却也是多少知道个差不多的。但是现在,张居正如此的反常模样,张凡可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而实际上,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感觉,始终都是有一种不怎么好的看法。 原本,张凡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开始胡思乱想起來了。他估摸着,这种心思应该用不了太久就会慢慢消散了。 但是实际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张凡的这种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感觉,却是越來越强烈了。 刚开始只是心中不安,可是等到又过了两天之后,张凡心中根本就是不得安宁了,总是觉得肯定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才对。而且张凡这一次的心思是非常明确的,他知道自己有产生这种想法,目标就是來源于张居正的缘故,就是因为张居正,他才会如此的。 因此,对此实在是太过但系你的张凡,最终也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了,不由得亲自去张居正府上,找他问个明白才行。 实际上,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张凡也只不过是觉得自己的这种感觉不过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张居正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而且,他即便是到了张居正的府上,问了他最近有沒有怎么之类的话,但是在张凡看來,他还是觉得,张居正会回答自己一切都好的。 但是结果,张凡这一次的感觉是再一次沒有错,再一次对了。他的感觉來自于张居正,而他的这种感觉一点都沒有错,张居正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沒有。或许他看起來的确是好的很,但是他却是并不妥当的。 而当张凡当着他的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张居正是长叹了一口气。而就是这么一声叹气,却是让张凡知道,事情恐怕并不好了。 不过,就算是他也知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既然他都已经來了,而且都已经当着张居正的面这么问了,那么他就必须要听个明白,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逃避了,恐怕张凡支会更加不安心了。 而在张凡的追问之下,亦或者说,不管张居正到底有什么事情,显然他也并不是很想隐瞒的。总之,张居正是开口告诉了他。而张居正要么不说话,但是只要他一开口,那就绝对不会是什么轻松的消息。 “远德……”张居正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沒有看着张凡,却渀佛是在回忆什么一般,“这一次,恩师逝世,我心中当真是悲痛的很。但是人固有一死,这是谁都逃不掉的。想想看,当初朝中那么多人,如今还能够留下的,又有多少。而老一辈的人也都已经渐渐离开了。” “老师所言之事乃是人之常情。”张凡说道,“这种事情的确是会让人觉得惋惜,但是既然活在世上,却也不能总是为了这种事情而惋惜。甚至于,学生觉得,正是因为知道,人生苦短,所以才要抓紧时间,多做一些事情才好。” “你说的自然是不错。”张居正说道,“有的人说人生苦短,应当及时行乐。而有的人却是觉得人生太短,许多想要做的事情根本就來不及做。或许一般而言,人们都会嘲笑前一种人,而称赞后一种。但是如今看起來,这两种人也根本就沒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差不多。” “这……”张凡有些糊涂了,他并不是听不明白张居正在说些什么,张居正所说的话,他一直都明白的很,但是他沒有办法想明白,为什么张居正现在会跟他说这些事情,“老师所言,的确是发人深思。但是这些事情,跟老师到底有何关系可言?” 说來说去,还是要回到原本的问題上來。张凡是不管怎么样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面如今会如此慌乱的,所以他这才是要问个明白。 而如今,他也的确是问了张居正了,但是他却是沒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张居正沒有正面回答他,不,张居正跟本就还沒有回答他任何关于他提问的事情。但是,张居正越是如此,张凡这心里面就越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此,在听了张居正所说的几句话之后,心中越來越觉得不妥当的张凡,也是决定不再多啰嗦了,再一次问起來了他原本想要问的问題。或者,对于如今的张凡而言,他也根本就不想要再多说什么了,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总得知道了才行。总是这么吊着自己,实在是让张凡觉得难受的很。 “这一次我前去吊唁恩师,当真是有了不少的想法。”张居正这一次转过头來看向了张凡,很是认真地对他说道,“只不过,这些想法,如今也根本就沒有时间做了,也就不必再说了。 “因为,我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张居正是用平淡,可以说是平淡至极的一种方式说出來的这番话。但是不管他再怎么平淡,可是他所说的事情当真不是平淡两个字能够形容的。而事实上,在张凡听到他所说的这件事情之后,张凡心中的滔天巨浪是立刻涌起。一时之间,震惊非常的张凡却是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就这么愣在那里。 的确,站在张凡的立场上而言,他听到张居正居然会说出來这么一番话,不震惊都不行。毕竟,这是张凡所想过的无数种可能当中,最不可能发生的一种。不,张凡甚至于连这种可能性都沒有考虑到过。 但是如今,张凡却是听到张居正说出來了这么一番话,这就让张凡无法在故作安定下去了。可以说,这是张凡绝对想不到的。 当然,这种事情可不只是随口说说就能够当真的。甚至于就算是连张居正自己,说出來这种事情,也不是能够随便相信的。 然而对于张凡來说,这种事情即便是沒有任何的依据,即便只有张居正的这么一番话,但是对于张凡來说,他却不是那种能够就这么将这番话当做什么都沒有发生过的一样,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之前就说了,张凡小的时候,是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的。而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张凡即便是沒有就此有什么封建迷信,但是却也依旧是对于这种事情沒有办法做到完全不放在心上,一点都不担心的了。 更何况,张凡上次所经历的那件事情,那个这么说自己的人,当真是死了。而如今,张居正也是说出來了这番话,虽然说在时间的定义上,沒有那位风水先生如此的指定,但是这并不能够改变这番话原本的意义,它们本质上是相同的。 再说了,当初那位这么说自己的风水先生,那可看不出來一点点不健康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而即便是如此,那位也是就在他说话的第二天就去世了。 而如今的张居正,他这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的。而面对于此,张居正却是又当真能够比那位获得更久吗?这一点,张凡也是沒有办法确定的。 当然了,就张凡本人而言,这件事情,以及张居正所说的这番话,他当真是一点都不想要相信的,他总觉得张居正这是在胡说罢了。但是同时,他也沒有办法完全不相信。甚至于,刚才张居正这么说,也是让张凡想起來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而想起了那件事情的张凡,更是沒有办法忘记了。甚至于,他是越想,越是觉得这件事情有可能就是如此了。 一时之间,张凡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理性告诉自己不应该相信,而且不只是不能相信,他还要反过來劝张居正,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病,将來再为朝廷出谋划策。虽然如今朝中的一切都已经稳定下來了,但是朝中的事情谁又说的准!或许将來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发生什么必须要张居正才能够解决的事情也说不定。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那就是朝中离不开张居正。 但是同时,张凡也是在开始考虑起來,如果说张居正说的当真发生了,那又该怎么办!万一张居正当真是说准了,他就当真是命不久矣,活不了多久了,那该如何!就如同那句话一样,人固有一死。倒不用说后面的了,就这么一句就足够了。不管你再怎么富有,亦或者贫穷;再怎么健康,亦或是气弱多病;再怎么安逸,亦或是过的纷乱。不管你将來是死在战场上,还是纷争中;也许是病榻上,甚至当真有的人能够无病无痛地活到了那个年纪了才死去的。但是显然,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只要是作为人诞生在这个世上,那么他就终究是难逃一死的,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每个人自己也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人们还是想要尽量能够多活一些。理由自然是千千万万,但是显然,想要多活一些的想法,这一点自然是不会错的。 张居正会说出來这么一番话,但是这就代表着他不想多活几年了吗?自然不会是如此。即便是张居正,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甘心死去的。更何况,张凡刚才所想到的,关于朝中的事情,张居正本人又怎么会不了解呢。不管从哪方面來看,张居正也绝对不会希望自己早死的。 但是,即便是有着这种想法,可是在张凡的面前,张居正却也还是说出來了这么一番话。如果说不是他当真是知道了什么的话,那显然是他心中已经是有了这种感觉了。 面对张凡的劝慰,张居正明白他所说的都是对的,也明白自己当真是不应该这么说,更不应该这么想了。可是不管如何,他却也还是对张凡说出來了这么一番话。可见,张居正如今的心中,对于这种事情,那也当真是有着很强的心理准备了。 不过,不管张居正怎么有准备了,这件事情既然他说出口來了,那么张凡就绝对是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的。 对于张凡來说,张居正对他而言是有着很不一样的意义的。想想看,当年张凡刚刚走入仕途的时候,就遇到了阻力,而且这个阻力还是來自于当时朝中,手中握着的权势最大的徐阶那里。 如果说不是张居正的话,张凡是绝对不会是有今天的这个地位的。甚至于完全可以说,张凡能够有今天,就全都是张居正所给的。 并且还不只是如此。之后张居正更是将张凡收入门下。作为张居正的门生,张凡并沒有学到太多书本上的知识,而更多的则是官场上的人情世故,依旧做官所应该有的一些事情。 如今谁都知道,张凡能够有今天,完全是因为他因为幸运而被隆庆帝看中了,从而受到了重用。但是要知道,如果说沒有张居正为他敲门引路的话,那么张凡也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幸运降临的。 而之后,两人之间更是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虽然张凡之后也是帮了张居正不少忙。但是总的來说,张居正给予张凡的帮助才是最大的。 而如今?p> 欧踩词谴诱啪诱抢锾剿约核档恼庵质虑椋馊谜欧踩绾文芄痪蚕滦膩恚?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章时候已到 在张居正对张凡说出來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张凡自然是沒有办法接受的。但是这种事情,可不是说他接不接受就能够解决的问題。有的时候,这种事情当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甚至于张凡,因为一些缘故,他对于张居正所说的这番话居然信以为真了。 可是不管如何,如今这些都已经被说出口了,想要收回去,显然是不可能了。甚至于这件事情,如果当真是将來会这样的话,恐怕说不说也都是一个模样了。只不过如今,张居正既然跟张凡说了这件事情,那么张凡如今可就不能当成是沒有听过的了。而且,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可并不是什么小事,意味也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这种事情,张凡虽然说知道了,而且他也是沒有办法弃之不顾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张凡不管再怎么担心,他却是不能说出口,只能放在心里面。对,张凡只能自己一个人那么去想,并且被这件事情这么折磨着。他根本就沒有办法对任何人说,也不会有人來开导他什么。这可是让张凡感到非常难受的了。 不过,张居正却是另外一幅模样了。似乎,在他说出來了这件事情之后,反倒是变的轻松起來了。虽然说张居正说了这么一件事情之后,他本人反倒是沒有张凡的这种担心,而是变的轻松了起來了。或许是因为他的心中原本就一直是在因为这件事情而担心着,所以他是一直都沒有办法放得开。现在,他将自己的这个心事说出來了之后,反而是变的轻松起來了。 或许就是因为,张居正将一直都埋在他心里面的这份心事给说出來了,因此他的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來了。更加明显的,如今张居正每天早上上朝的时候都能够明显地看出來,他的心情当真是好了很多,也轻松了不少。而且,也是因为他的心情变好了,整个人看起來都好了很多。 对于朝中的其他人來说,他们虽然是能够看得出來张居正的这种变化的,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张居正会有这种变化的原因。反倒是张凡,他的确是知道张居正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的。但是即便是张凡看到张居正如今的情形不错,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來的,总觉得张居正靠着这种事情而变得轻松起來,这实在是让张凡沒有办法释怀了。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的确,张居正如今的情况要比之前好了很多。当然,或许是因为张居正明白自己当真是时日无多了的缘故,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张居正待人处事,那是前所未有的平和。虽然说只要是说到关于《考成法》,或者是《一条鞭法》的事情的话,张居正也是依旧不会做出任何的让步。但是在其他方面,张居正当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一点都不会跟他们争吵什么。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他不能同意的事情,他也不会如同以前那般强势,反倒是很平静地跟对方说道理。 而事实证明,就算是张居正不靠着手中的权力,仅仅只是跟对方说道理,朝中的那些人也沒有几个是能够说得过他的。 总之,如今的张居正在朝中的情形就是如此了。而他的这种变化,也当真是让朝中的很多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他们当真是沒有想到张居正居然会如此。但是,这也仅仅只是对于不知道的人而言。而对于知道的人,就比方说张凡的话。张居正他越是如此,而张凡看到了这种情况之后,就越是觉得不好受。 虽然这么说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但是每次看到张居正如此,张凡就总是会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或许,如果有其他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倒是会因此而感到高兴也说不定。但是最起码的对于张凡而言,他当真是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的。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当真是让他感觉很不好。甚至于,张凡都开始考虑,觉得张居正既然已经将这番话给说出來了,而且他看起來,整个人不止是放松了不少,就连精神都比以前要好得多了。甚至于,他的身子骨看起來都是要比以前好了不少。 所有,有的时候张凡总是会觉得,会不会张居正在跟他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就因为放松了心情而好转,从而能够多活一些日子呢。 当然了,这个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张凡的一种希望罢了。但是当真会是这样吗?老实说张凡也是沒有办法肯定。甚至于他的这种想法,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他因为如今很是担心张居正,从而才会产生的这么一种,可以说是带着强迫性的想法而已。而事情到底会是什么模样,老实说张凡当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沒有的。即便是听过张居正这么说,但是他却是不敢相信。但是他也不能当张居正的话沒有说过。 总之,如今的张凡就是这么一种复杂非常的心理。 说到这里,到是要提到一件事情。在五年前,张居正的父亲去世了。按照官制,张居正应当回家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再复官的。当然,这种事情当真是非常重要的,毕竟那可是三年的时光,对于朝中的那些人來说,三年的时间实在是能够有太多的意外发生了,甚至于就连改朝换代都有可能。因此,若是朝中有那个身居高位的人要回家守孝三年的话,那么等到他再回到朝中的时候,恐怕有很多事情都会改变了。 因此,这三年也当真是非常重要的时间。而对于张居正來说,当时的他正是处于《一条鞭法》实行的最为紧要的关头。虽然说就算是张居正离开了,还有内阁中的其他几人,以及包括张凡和冯宝在内的许多人也会看紧这件事情的。可是这对于张居正來说,只要不是他亲自监督着,他就沒有办法放心。 不过,虽然说官制规定,要回去守孝三年时光。可是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有例外的。而这种例外,责备成为“夺情”。所谓“夺情”,就是指朝中的官员在发生了,比方说家中有父亲去世之类的事情,他们不必回家守孝三年,有的只需要回去处理丧事便可回來继续工作了。而这些人在这三年当中,不必弃官去职,不着公服,素服治事,不预庆贺,祭祀、宴会等由佐贰代理。总而言之,就是不会放着朝中的这么多事情不管,就这么回家去了。 说起來,这在如此一个封建时代,那当真是一种极为不孝的举动。不过若是当真计较起來,“天地君亲师”,这君还要排在亲的前面。而首先将国家之事放在身前,那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这种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对于本人來说,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若是离开朝廷三年的话,会发生很多变化,甚至于等到他回來之后,朝中完全变了个样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对于他本人來说,他自然是不想要离开的。 但是同样的,这件事情可不仅仅只是让他本人如此在意的,对朝中的其他官员们來说,这件事情也同样是非常重要的。毕竟张居正正好就在不久前弄起來了这《一条鞭法》的事情,因此朝中的官员在知道张居正父亲去世之后,都是非常高兴。若是张居正离开朝中三年的话,即便是有内阁和张凡等人把持,但是有些事情相比起來张居正也在的情况下,那当真是好办的太多了。 而显然,那个时候的朱翊钧还并不觉得张居正有什么不妥,所以,最终他也是支持了张居正“夺情”之举的。当然,这当中也是有着李太后的默许的。 总之,张居正最终是并沒有回家守孝三年,而只是回到家中匆匆处理完父亲的丧事,便再次回到朝中了。 这件事情,他们并沒有对外说,因此当张居正回家之后,朝中的很多人都是高兴非常的,他们都在庆贺这件事情,并且对于将來都做出了美好的展望。但是这种展望还沒有结束,更加不用提他们是否考虑该怎么办了。结果那天上朝之后,他们却是看到沒有穿朝服的张居正站在朝堂上了。这让这些人全都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不知所措了起來。 而在这些人知道了张居正居然“夺情”,不回家守孝,而继续上朝。这种事情对于他们來说,根本就是等同于完全断了他们的后路了。虽然说原來,他们就沒有什么希望了,可是之前的事情,让他们突然有了点希望。但是现在,这种希望又消失了。这种事情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因此,这些人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也是沒有丝毫犹豫,马上就开始了对于张居正的炮轰了。当然了,他们所谓的理由也自然是正经非常的,也非常简单。那就是状告张居正为子不孝这件事情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说起來也就只有这么四个字这么简单,可是当真是让这些人开口的话,那么自然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出來了。不过想想看这也是应当如此。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可是已经被张居正给比的沒有办法了,而如今好不容易是有了一线希望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就如此善罢甘休呢! 所以,这些人为了这件事情,可谓是不遗余力了。当然,实际上这也是他们能够挣扎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于是,几乎是朝中,跟这件事情有所牵连的人,都是轮番上來说话。当然,实际上他们所说的道理,也不外乎就是那么几种,甚至于如果概括起來的话,意思也就只有那么一个。那就是张居正如果不回家守孝的话,那就是大不孝的行为。若是一个人连家中之事都沒有办法做好的话,他又有何资格做大明首辅,辅佐皇帝治国呢! 道理,自然是大道理,而且也是让人根本就挑不出來一点毛病的大道理。但是这对于如今的朝廷來说,这些道理根本就沒有用。如今的朝廷,是急需要张居正的,仅仅凭着这么一点,这些人上前來说话,也就完全是无用功了。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非常厉害,下面的那些人已经是有了逼宫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做出來一副,如果皇帝不让张居正回家守孝的话,他们就以死相逼,势不罢休的模样了。 要知道,当时的朱翊钧,也就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或许朝中的这种情况,他听张凡说过,也在书本上看到过。但是他自己遇到的,这还是头一遭。而面对这种情况,朱翊钧自然是慌乱了起來,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可是,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朝廷,可不是朱翊钧说了算的,而是张居正。面对这种情况,张居正那绝对是当然不让的站出來说话了。而且不只是说话,张居正所说的内容,当真是重的很,一点余地都沒有留下的。 而这一次,虽然张居正很是强势,可是下面的人觉得自己如今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能够对抗张居正的道理,因此他们自然也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最终,两边是闹僵起來,谁都不让谁。 但是显然,在朝中的事情上面,张居正相比起來他们这些人,那当真是强势的很。而且那个时候,他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很好。 在经过那么两天之后,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不仅是有些害怕,也是有些厌烦起來了。所以,他是干脆对外说自己身子不好,几天不來上朝了。而他更是下了道圣旨,将朝中的大小事务该如何决定的权力,全都交给了张居正了。 虽然说张居正本來就是顾命大臣,根本就不用朱翊钧下这道圣旨,朝中的事情他就能够决定。但是这道圣旨一下,所代表的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只有皇帝能够做决定,而即便是顾命大臣也都不行的。就比方说,廷杖。 沒错,就是廷杖,就是那个夺取了不知道多少朝中大大小小的官位之人性命的廷杖了。这廷杖之事,当真是让朝中的那些官员们闻风丧胆的。而这件事情,说起來也只有皇帝才有这个决定。但是如今,朱翊钧将这份权力交给了张居正了。 这可当真就让下面的人有些害怕了。但是,这些人还并沒有害怕到连站出來说话都不敢。毕竟张居正在此之前,虽然在有些事情上面的表现,的确是要强势许多,但是还沒有专权到之后的那种地步。在这个时候,这些人还觉得张居正是不会,也不敢对他们动用如此大刑的。 而结果,这些人全都想错了,张居正当真是敢这么干,也有理由这么干。并不只是因为他如今有了皇帝的圣旨,完全有权力做这件事情。更何况,下面那些会站出來说这件事情的人当中,还有不少是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非常不好,甚至于在张居正所颁布的两条新法之时,都是多加阻挠的人。 而这些人,平日里张居正虽然也是想要找个机会将他们弄下去,但是显然,张居正也是沒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这一次可是完全不一样了。如今张居正不仅仅是有了这样的权力,甚至于这些人也是给了张居正能够惩罚他们的权力。 如此情况,这完全就是这些人作死,伸着脖子放在砧板上了。这么一來,张居正是完全沒有理由再忍下去了。 而结果就是,廷杖,张居正也当真是敢用的。 廷杖本是责罚之行,并非致命的刑罚。但是显然,这一条在大明并不适用。到底受刑的官员能不能活,还得要看司礼监太监的意思。而司礼监的太监如何來判断这件事情,还是要看皇帝对于这人是什么看法了。不,实际上就连皇帝的看法都不用。既然皇帝已经下令了,那就执行便是。若是到时候当真是把人打死了,最多也就是一句他沒挺过去便是了。除非皇帝在之前已经下令了,留他一命。 而如今,这廷杖之事可是张居正來发号施令的。同时,监督廷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冯宝。虽然说这个时候的冯宝也已经是改变了过來,但是有些事情,冯宝却也并不会那么小心翼翼。更何况,这件事情说到底了也是张居正的意思。相比起來得罪朝中的这些人,冯宝是更加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张居正的。 因此,行刑的时候,这个脚尖向里,都快让冯宝成了个内八字了。 而当时,因为“挺”不过廷杖而被杖毙的官员,多有十余人。这件事情,当真是让朝中的这些人害怕了。而张居正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之后这才是专权起來的。 当然,如今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只不过如今,张居正偶然间回想起來这件事情,总觉得这是他自己罪有应得也说不定。虽然说在跟张凡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张居正的心情当真是好了不少,而且不管是身体还是气色都变得不错了。但是张居正始终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 而果然的,在这件事情之后沒多久,张居正当真就是死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身后之事 张居正的死,对于朝中的人來说,当真是一个让他们感到无比惊讶的消息。 如果说是之前张居正刚刚生病的时候,那个时候倒还好说。毕竟那个时候,张居正刚刚大病一场,不管是身体还是气色,怎么看都不行。而那个时候,且不说朝中的人有多少是希望他就这么起不來的,最起码那个时候,如果张居正逝世了的话,也不会有人表示什么惊讶的。 但是现在,张居正的身体也是越來越好了,显然是保养有道。而如今,虽然说张居正也是改变了自己在朝中的这种为人处事的方式,可是对于那些人來说,张居正也依旧是一个碍事的人。但是,如今却是沒有人会想得到,张居正居然这么说走就走。因此,这一次张居正的噩耗传來,当真是让朝中的这些人大吃一惊,让他们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不管他们到底对于这件事情感到多么的惊讶,也不问他们能不能够反应过來。如今最主要的是,张居正已经死了,而既然张居正死了,那么就有许多的事情是要办的。 当然,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居正在朝中的地位自然是举足轻重的,这一点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而朱翊钧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震惊非常,甚至于他还为此辍朝一天,以示悲伤。不过说到这一点,倒也并不错,虽然说朱翊钧跟张居正之间的确是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好在最后一刻,张居正还是改过來了。而这个改过來,也是让朱翊钧再次回到了以前面对他的那种心情。因此,如今的朱翊钧,对于张居正的逝世,那当真是觉得有些悲伤的。 且不管张居正曾经做过什么,最起码的他也的确是为了大明朝而付出了很多,而他所付出的这些也并不是枉然,都是有实际的。面对于此,朱翊钧会对张居正的逝世而感到悲伤,也并沒有什么好说的。 或许朝中唯一一个沒有对于这件事情而太过于惊讶的,也就要数张凡了。毕竟在张居正逝世之前,他对张凡说起了这件事情。虽然说张凡不应该相信这种事情,但是他却也是沒有办法就这么放下的。因此,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一直都在张凡的心头萦绕。而等到张居正逝世的消息传來的时候,张凡突然之间也是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如今,张居正果然逝世了,这件事情也实在是让张凡有些无法释怀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已经死了,不管是震惊还是不震惊的,悲伤还是高兴的。总之,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回天乏术了。 张居正嘶吼,朱翊钧也对其非常重视。谥文忠,赠上柱国衔,荫一子为尚宝司丞,赏丧银五百两。这在当时也是极高的荣誉了。 但是对于张居正來说,这些死后才能有的荣誉也仅仅只不过是虚荣罢了,对他而言根本毫无作用了。而实际上,对于张居正而言,他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逝世的。虽然他在朝中做了很多事情,而且也都做出了成效。但是显然,这种事情不管是何时都是不够的。人们总是盼望更多,绝对不会因此而止住脚步的。 所以,虽然张居正在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期,而且他对此表现的是非常从容的,一点都不害怕。但是即便是如此,实际上对于张居正來说,他有何尝不想多活几年呢!多活几年,也就意味着他能够多在朝中几年。而他多在朝中几年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他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但是现在,张居正已经死了,不管他以前到底有什么想法,如今也都不可能实现了。 张居正,在朝中办成了很多事情,但是同时,他也带着自己的很多想法,还沒有完成的想法,魂归天外了。 张居正死了,这的确是一件令朝野震动的大事。但是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大,可是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而这又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绝对不能缺人的。因此,即便张居正逝世是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朝中來说,首辅之职不能有一日空缺。所以,在张居正逝世之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马上选定首辅之人的位子才行。 虽然说首辅之职极为重要,在挑选人的时候,自然是需要极为重视才行的。但是话虽然这么说,那种事情实际上也只有在新皇登基的时候才会如此。而对于已经有了十年的万历朝而言,到底会是何人來接任张居正的位子,实际上根本就不用考虑了。 沒错,自然就是张四维了。在内阁的六人当中,自然是张四维仅次于张居正的。而张四维这个仅次于,也是实至名归的。并不是说张居正权力最大,那么其他阁臣就不说话了。不,其实能够站出來跟张居正说话,甚至于敢于说反对张居正的话的人,实际上在内阁当中也就只有一个张四维了。 总而言之,在张居正逝世之后,张四维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内阁首辅大学士。而官爵也随即加至少师、吏部尚书 这里倒是要插一句。实际上对于皇帝來说,内阁是非常尴尬的。诚然,就从帮助皇帝治国來说,内阁当真是出了非常大的力,甚至于对于如今的大明朝來说,可以沒有皇帝,但是绝对不能沒有内阁。由此可见内阁的重要性了。 但是问題在,内阁如此重要了,那么皇帝对于他的制约也就变得非常少了。甚至于到了如今,皇帝根本就沒有办法制约内阁,却是反倒要被内阁制约。 所以,实际上每次改朝换代的时候,新皇登基,如同朱翊钧这般孩童之时就登上皇位的就不说了,但是那些已经成年的皇帝,实际上是对于内阁有一些想法的。即便是沒有办法撤掉内阁,但是最起码的,他们都想要加强自己身为皇帝对于内阁的控制。但是显然,沒有一个皇帝成功过。 如今,换上了一个张四维。相比起來张居正,张四维的确是在有些地方相比起來张居正是稍有不如的。但是,张四维相比起來张居正,却是更会做官和做人。尤其是在观察政局这方面,他跟张居正更是不相上下。而更加不同的是,张居正有的时候即便是看出來了什么问題,但是他觉得凭着自己手中的权力能够将反对的声音压下去,那么他也就这么干了。但是张四维可不是,他在内阁之中看到了张居正专权的下场。因此对于这些事情,张四维是能够调和的就调和,实在调和不了的再去想其他的办法。 而张四维虽然如此,但是他刚刚做到内阁首辅的时候,是存在很多问題的。 首先,张居正逝世之后,留下了很多事情。虽然说如今不管是《考成法》还是《一条鞭法》都已经不上正规了,尤其是《考成法》,如今已经是成了朝中的惯例,想要改都不可能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些事情还是需要花费时间和经历去监督的。 而且,张居正的事实,所留下的问題,实际上最为严重的还是在于张居正生前,在朝中实在是树敌太多了,得罪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皇帝那里的都是不用再说了,毕竟皇帝跟大臣之间的事情还是比较特殊的。但是仅仅只是说张矩阵跟朝中的那些人的关系,那就当真是非常紧张了。 那些人的确是动不了张居正的。但是如今,张居正已经死了。而对于这些人來说,他们最为想要的,就是将张居正曾经所立下的一切全都推翻。 这件事情对于张四维來说,也是一件让他很是难办的事情。 实际上,在原本,也是张居正逝世了之后,由张四维接蘀了他内阁首辅的位子。但是张四维在上台之后,也就是因为张居正在朝中积怨太深,不管是跟大臣还是跟皇帝的矛盾都实在是太大了。因此,张四维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全盘否定张居正以前所定下的一切。 那个张四维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沒有办法的事情。要知道他所否定的这些事情,可不仅仅只是张居正一个人的功劳,这当中也有他的不少汗水。而显然,他当初也是同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帮助张居正做这些了。但是他会如此,也完全是因为他身为内阁首辅,实在是要照顾到朝中的方方面面,即便是这么做不对,但是他也只能如此。 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张四维却是不会这么去做了。为何?这还当真是要亏了张居正的那场病,以及张凡的功劳了。 张居正的那场大病之后,在张凡的规劝之下,也是改了不少。而同样的,如果说朱翊钧那里沒有张凡的话,恐怕朱翊钧也不会在最后改变对张居正的看法。总之,因为张凡的缘故,让朱翊钧和张居正之间的关系是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的。这一点非常重要。 至于说张居正跟朝中的那些大臣们的关系,这倒是沒有太大的分别。虽然说最后,张居正的改变不仅仅只是对于皇帝,就连朝中的那些人,他也能和颜悦色的面对了。但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一來,张居正得罪他们实在是太深了,很难让他们就这么放弃对张居正的怨恨。二來,张居正所得罪他们的事情,那可是实实在在地牵扯到他们的利益的事情。而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这些人也绝对不可能放松的。就算是张居正之后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对于这些人而言,态度再好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的利益。因此,可以说这些人跟张居正,亦或者说跟张居正所做的那些事情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而如今,张居正已经死了。对于这些人來说,沒有了压制他们的张居正,那么他们自然就是要开始想办法,否定张居正所做的一切了。 而原本,升为内阁首辅的张四维,是不敢跟这些人太过顶撞,只得同意了他们,让张居正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就这么毁了的。 但是现在,情况却是不一样了。为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张居正在最后时刻的转变。虽然沒有跟朝中的人搞好关系,但是最重要的是,跟皇帝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下來。不,不能说缓和了下來,甚至于可以说是和好如初了。 就张四维本人而言,他自然也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就这么被破坏掉的。这当中,不仅仅有张居正的心血,更有他本人的。而心血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若是将张居正所做的这些全都废除,一切大会从前的话,那么朝廷和民间必然大乱。因此,张四维从根本上來说,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而现在,既然皇帝跟张居正之间的矛盾并不激烈,甚至于等同于完全沒有了。 那么作为张四维來说,他自然是不想这么做的。而如今,因为皇帝的缘故,所以他也完全沒有必要这么做了。即便是这么一來,朝中的那些人还会继续吵闹不止,但是只要皇帝不点头的话,他们再怎么吵也是沒有用的。 而显然,如今的朱翊钧可不是朝中的那些人吵吵闹闹就能够说得动的。要知道,虽然现在沒有了张居正在,但是张凡还在。而只要张凡还在,张四维相信朱翊钧就不会被朝中的那些人的话给糊弄住。 当然,皇帝能够保持清明來判断这件事情,这虽然是很重要的一环,也是根本。但是相比起來,还是要有更加实际的才行,才能维持住这种情况。 所谓的实际,其实更加简单,那就是要保持张居正生前所做的事情,也就是说要保持《一条鞭法》在以后能够不出错,能够继续发挥作用,能够继续让皇帝感受到它带來的作用,也不会被其他的人所利用。 这是一件很主要的,因为如果下面的那些人还在想办法的话,他们也就只能从这方面出发了。而只要维持住这一块,那么也就不用再去担心什么了。 而想要维持住这一块的话,可不是光靠他一个人就足够的。内阁之中的那些人,必须齐心协力才行。而且不只是内阁,还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内阁之中的事情,张四维自己会想办法。而其他人,说的实际上就是张凡了。显然,张凡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非常支持的,这点倒是不用考虑。但是这么点人也实在是有些太少了。因此,如今考虑的是,如何來扩大这个阵容。 当然,这是需要长远考虑的,短期之内也沒有办法办成。但是从现在就开始考虑,也的确是沒有错。总之,这件事情虽然急迫,但是却也不能急,须得稳扎稳打才能办成。 而如今,张四维的首要任务,就是要稳定朝中的局势。朝中那些人,虽然说有皇帝的支持,但是想要搞定那些人还是非常麻烦的。而张四维是想要稳定局势的,不想更加混乱,所以他也不可能如同张居正那样下重手,动用廷杖之类的。所以,这件事情对他而言还是非常麻烦的。 但是这件事情再怎么麻烦,也是必须要做的。而对于张四维來说,如今他也还是有些时间來做这些的。 虽然说朝中的那些人被张居正压制了这么久,如今张居正死了之后,这些人自然是要有些想法的。但是毕竟,如今张居正这才是刚刚去世,这些人就算是有什么想法,却也不会马上就表露出來。毕竟这种事情,想想看,如果说张居正才刚刚死,就有人跳出來说三道四的,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因此,留给张四维的时间还是有一些的。而且,张四维也并不是孤军奋战的,在朝中还是能找到许多能够帮助他的人的。 朝中的事情,如今就是如此了。虽然这当中的问題都是能够说得清楚的,但是想要完全弄明白,并且想出來该怎么办,却也是非常麻烦的。 不过张凡如今倒也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对于张居正的逝世,高兴的人有很多,伤痛的人同样有很多。而张凡,无疑是当中最为伤痛的一个了。 或许,对于张居正的家人來说,不管是他的孩子孙子,还是他依旧建在的老母,张居正作为一个父亲、祖父、亦或是儿子,他的死亡,对于他们來说都是非常令他们悲痛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张凡來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张居正是张凡的恩师,是他将张凡领上了仕途。两人的关系也是极好的,师生之情,相比于亲情并未单薄多少。而且,张居正对于张凡來说,他的想法,对于张凡來说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甚至于可以说,也正是因为张居正想法,也是让张凡找准了自己将來要走的道路。 如今,张居正不在了,对于张凡來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但是,张凡明白,自己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甚至于,正是因为张居正死了的缘故,所以他才是要更加奋起才行。对于现在的张凡來说,朝中当真只能靠他自己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找准办法 张居正的逝世,的确是在朝中造成了非常巨大的影响。可以说,张居正这么意思,有很多事情都是要发生改变的。对于那些跟张居正关系不错的人來说,改变也仅仅只是在朝中所发生的这种人事变动上,而对于张居正所坚持的那些,这些人也是在想方设法要继续维持下去。 而对于其他那些个之前就一直被张居正所压制的人來说,张居正的逝世,对于他们來说无异于一件天大的好事。不光是因为在朝政上被张居正压制了这么多年,最主要的还是张居正在朝廷里面所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让他们沒有办法不这么想。 因此,在张居正逝世之后,这些人在高兴之余,第一个打算,就是开始想如何才能够将张居正所做的那些事情都一一推翻了。而后,再开始如同以前那样的,他们又可以过上以前的那种生活了。因此,如今他们全都在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但是之后,他们就发现了,事情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沒错,如今张居正的确是已经死了,不会再对他们构成威胁了。但是很显然,张居正的人虽然是死了,可是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绝对不会随着他的死去而消亡。实际上,张居正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可以说是深深地印在了朝廷里,想要抹去都是不可能的了。 即便是,历史如果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的话,在张居正死后沒多久,他生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也就被一一推翻了。甚至于就连张居正本人,即便是死了还是受到了巨大的牵连。但是实际上,即便是如此,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也不可能被忘记。 而如今,因为一些改变的缘故,所以这当中是有了许多变化的。而如今,张居正的那些事情,虽然依旧是让下面的人非常反对。但是实际上,这些事情所要面对的却是不一样了。即便是依旧有许多人反对。但是要知道,这些反对的人,却是并沒有掌握主权。而掌握主权的那些人,却也并不反对这件事情。因此,如今还想要将张居正所做的这些全盘否定,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那句话,张居正的逝世,的确是在朝中引起了巨大的影响。但是在这件事情之后该怎么处理,这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好在接蘀了张居正内阁首辅之位的张四维,如今他所面对的朝廷,虽然反抗的力度也不小,但是却也是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而且最主要的是,作为掌权的一方,包括皇帝在内,都不会对下面的人太过顺从。因此对于张四维來说,这件事情他还是能够顶住压力,推开下面的人的。 要知道就张四维本人來说,他也是明白张居正虽然在之后干了一些不该干的事情,但是张居正为朝廷所作的事情,那可都是沒话说的,非常好的。最重要的是,下面的人反对的事情,恰恰就是他本人所赞同的。因此,对于张四维來说,既然能够顶住压力,那就最好不过了。 于是,朝中的情况,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下去了。或许有人因此而高兴,亦或是有人因此而悲伤。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朝廷的事情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有的时候张凡想想看,这也实在是有些奇妙。虽然说大明朝已经沒有了丞相,但是内阁首辅的职位,相比起來丞相而言,差别虽然有,却也不是太大的。而实际上,能够做到内阁首辅的人,也等同于丞相的位极人臣了。 而能够走到这里的人当真是不多的。可是就张凡來想想看,他入朝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十多年的时间,听起來也的确是不少了。但是放到朝廷里面來说,十多年的时间,却又是太短了。而即便是对于朝廷來说很短的这十多年时间里面,张凡亲眼所见的,内阁已经是换了四位首辅了。 而在张凡看來,这首辅的位子当真是不好干,因为他所见到的这四个人,要么就是被强制告老还乡,要么就是干脆罢官,逐出京城,要么就是如同张居正这样,死在任上。总之,这些事情,当真是让张凡深有感触。 如今,又是换上了张四维。或许,张四维能够有个好结局吧。 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如同高拱、张居正这样,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都有了极大的变化的人,但是他们在首辅的位子上,却并不是毫无作为的。甚至于可以说,他们能够当上首辅,就已经是对他们的一种承认了。而这些人在登上首辅的位子的时候,也当真是励精图治,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负的。虽然之后,他们都是有了一些不怎么好的变化,但是他们所做的事情,却也是不得不肯定的。 总而言之,这就是张凡对于这一点的看法了。若是要他说的话,这些人不管对与错,都是值得钦佩的人。对于能够做上首辅的人,张凡也当真是打从心里面去佩服。但是如果让张凡去做这个位子的话,张凡觉得他恐怕还是会回绝的。并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张凡觉得,他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负,并不需要非得当上首辅才行。 就这样,张居正逝世的事情,虽然引起了很大的影响,但是对于人们來说,这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才行。 在张居正逝世之后,又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朝中的那些人终于是按耐不住了,想要找麻烦。总之就是将所有的错事都推在已经死了,沒有办法反驳的张居正的身上。而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废除张居正所定下的那些规矩。 但是这些人并沒有得逞,这还是要归于张四维的。 朱翊钧在朝政上的做法,的确是有些软弱的。虽然说他的确是知道朝中的各种事情,也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该怎么來处理。但是实际上,朱翊钧的耳根子是有些软的。虽然说他对于张凡的话,那也基本上等同于言听计从的。但是对于其他人的话,朱翊钧也并不能无视。要不然的话,当初他也就不会因为听了郑氏的话,而跟李太后之间弄得那么僵了。 虽然说那件事情也证明,朱翊钧这么做,不只是沒有一点好处,反倒是给自己找麻烦。但是有些事情,却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甚至于就算是你已经明白了,但是想要改变,却也是非常困难的。 而对于朝中的事情,实际上朱翊钧也一直都是如此的。虽然说他身为皇帝,的确是权力最大的一个,生死都由他一句话來定夺。但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年纪实在是太轻了,再加上耳朵根子也的确是要软一些,因此,这件事情,朱翊钧当真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看到朝中这么多大臣是轮番出來跟他说这件事情,这也当真是让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不知所措的朱翊钧,并沒有自己马上就做决定。毕竟身边还有个内阁首辅在,因此对于朱翊钧來说,遇到了这种让他很是难以决断的事情,他是必须要先问过张四维才能做决定的。 而张四维对于这种事情的看法,实际上是非常明确的。如果说当初,张居正当真是做的太过了,甚至于将皇帝都得罪了,并且到了沒有办法转变的地步的话。那么张四维來考虑这件事情,那是肯定要顺着皇帝的意思來办的。因此,若是那种情况,皇帝从心里面都想要找个借口來找张居正,哪怕是张居正如今已经死了,他还是要找张居正的麻烦的话。那么张四维为了朝中能够稳定人心,他也会那么做的。毕竟,不管是再怎么好的办法,如果说朝中连人心都不齐的话,绝对是会坏事的。 但是如今,情况是不一样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张居正在最后阶段,居然改变了。而且不只是张居正的改变,就连朱翊钧居然也接受了张居正的这种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再一次和好了。当然,张居正最后虽然改变了,即便是面对朝廷里的那些人,说出來拒绝的话,但是他也不会如同之前那种强硬的模样了,反而是变得和颜悦色。但是朝中的那些人对于张居正的态度却是沒有太大的改变的。 但是问題就是在于张居正最后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的。虽然说朝中的那些人地,的确是占着大数目的,人非常多。但是要知道,这些人虽然人数很多,而且多到可以影响到皇帝的决定。但是毕竟皇帝的心中并不想这么做。而如此一來的话,这件事情就变得很有趣了。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就连朱翊钧会征询的对象,首辅张四维,也不想这么做。更何况张四维是看明白了情况,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的。因此,张四维给朱翊钧的提议也就变得很简单了,那就是保持张居正所定下來的那些规矩,亦或者说的再具体一点,那就是维持着《一条鞭法》能够一直运行下去。 至于说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过问。就算是让他们去闹,只要皇帝和首辅都不同意的事情,他们也根本就闹不起來什么风浪。甚至于,在如今这整个内阁的六人都是抱成一团的情况下,就算是他们这些人想要闹,也根本就闹不起來。 在朝堂上,他们的确是可以一个一个站出來说话,靠着这种人数上的优势,來强迫让朱翊钧同意他们的请求。但是如今这一招可不管用了。面对这么多人的连番不停的说话,朱翊钧的确是有些害怕的。 但是,朱翊钧知道自己害怕,也知道自己虽然不同意,却也是很难拒绝这些人。因此,这段时间,只要朱翊钧一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就立刻用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提前回宫去了。而即便这个时候,早朝还沒有结束,他也会将所有的朝事交给张四维,让张四维來对付这些人。 而显然,朱翊钧是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所以才想出來了这么个办法。而张四维相比起來张居正,的确是比较好说话的。但是,这个比较好说话却也只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张四维自己也是有他的底线的。而恰好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四维已经是打定主意了,要么就同意这些人,要么就一句都不答应。而显然,如今的形势看起來,自然是可以不答应他们的。所以,张四维应对起來这些人的时候,态度也当真是相当强硬的,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这些人。 这些人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张四维好说话,所以面对张四维的话,他们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是会简单一些。但是等到真正面对上张四维的时候,他们才发现,相比起來张居正,实际上张四维却是还要更加难搞。 不同于张居正的那种情况,如果说是张居正的话,他要么就同意,而只要他同意的事情,那就绝对会非常干脆;而要么就是拒绝,同样,只要是这件事情张居正拒绝了的话,那么她也当真是丝毫不留情面,一点道理都不讲的,不管其他人怎么说,他也都不会同意。 虽然说,张居正这么做的确是比较绝的。但是这也有个好处,态度明了。对于那些被张居正拒绝了的人來说,只要张居正一开口,他们也就知道事情办不成了。所以,虽然心中气愤,但是最起码的,这些人也就不用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在这种根本就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了。 但是张四维可不是这么做的。实际上,朝中的人也不是看不出來,这件事情张四维自然是不希望按照他们的想法來做的。但是,张四维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却是从來都沒有说过什么很明确地拒绝的话,甚至于他就连脸都沒有板起來过。 这些人面对张四维的时候,感觉就如同是在面对一条鱼一般,浑身滑腻腻的,让你觉得能够抓得住,但是等到你抬手一看的时候,鱼儿早就离开了。 明明就是抓不到的,但是却还不让人一下子就希望全无,总是让他们觉得,似乎还是有可能的。总而言之,张四维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如此了。 因此,这些人跟张四维打交道,那当真是相当累的。但是他们又沒有办法,只能这么硬着头皮下去,就算是明知道不行,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实在是沒有办法。 而张四维在这种事情上,也当真是非常有天赋的。明明即便是内阁和其他人也有帮忙,张四维并不是一个人,但是他一个人也需要面对相当大的人数。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张四维却完全就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一点点劳神劳心的模样都沒有,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样。 而面对张四维的那么多人,这么多日子下來,却是各个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了。他们可以说是一个个的來到张四维的面前,说这个说那个的。但是他们说不通张四维,张四维的态度,让他们很想要发火,但是就偏偏发布出來,就这么憋在心里面。 实际上,这倒也并不是说张四维当真就是有了什么大本领了。他的办法其实非常简单。虽然说他需要面对这么多人,但是他知道,这些人所说的事情,实际上都是同一件事情。即便是不同的人会说出來不同的话,可是其中的意思却都是同一个。 既然如此,那么对于张四维來说,这件事情就好办了。他只需要找到一个方法,一个能够让这些人知难而退,但是同时又不会太过得罪这些人的办法。然后用这个办法,稍微改一改,他就用來对付所有前來找他的人了。当然,这当中也自然是要对一些个别的人做出一些特别的改动的。但是实际上來说,这并沒有太大的差别,意思也都只有这么一个罢了。 所以,对于张四维來说,虽然他要应付这么多人,但是他也仅仅只是用同样的一个办法罢了,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张四维应付起來这些人,一点都不累,唯一的代价也只不过是多喝两杯水,润润嗓子罢了。 而那些面对张四维的人,那可就惨了。一个个的都是满心而去,铩羽而归。而且不只是如此,各个都是失望无比。但是同时,他们又沒有完全绝望,又再想着明天继续去找张四维,继续跟他说这件事情,看看能不能够说得通。 如此一來,这些人相比起來张四维,当真是累得要死了。但是偏偏的,这些人还是各个都不遗余力了的这么去做。 不过,这些人也不傻。这么下來,渐渐的,他们也就明白过來,知道张四维是不同意这件事情了。因此,渐渐的,去找张四维的人也就少了。 而对于张四维來说,这也就标志着,这一件事情,他可总算是获得了胜利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九章总会露馅 这一年又一年的,过的实在是有些太快了一些。有的时候,回头一看,总觉得即便是十年八年的时间,却也是如同就在昨日一般。或许对于人们來说,这时间的变化,却也是意味着事情的改变。很多时候,即便是只是很短的时间,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更加不用提这么长的时间了。而这么长的时间下來,即便是人,也会有了巨大的变化。 而唯一不变的,恐怕也就这座京城,和那壮丽宏伟的紫禁城了吧。或许,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都只会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亦或者,偶尔的天灾,才会让它们伤筋动骨,但是这些对它们來说,却又是不痛不痒的。 如今已经是万历二十年了。想想看,这十年的时间,过的也当真是太快了。对于张凡來说,他尤其是有这种想法。虽然十年的时间,他可是一天沒有少过。但是如今回想起來,却也还是有种恍如昨日的感觉。就好像,他的恩师张居正这才去世不过几天的时间一般。 不过,十年就是十年,时间过的,不管人们心里如何感受,但是这可是实打实的。十年的时间,变化自然是有的,而且还是非常不小的变化。 说起來,当年张居正所立下來的《一条鞭法》,在他死了之后,朝中的确是有许多人都想要找办法将它废除。不过因为当年的一些原因,让朝中的人是有了办法推辞。因此,这《一条鞭法》,不管是从名号上还是从实际上來说,都沒有被废除。再加上不管是皇帝还是首辅,对于这件事情都非常在意,因此对于这件事情,朝中也是抓得很紧。所以虽然十年过去了,但是《一条鞭法》的运行还是良好的,并沒有出什么问題。 这一点,对于大明朝廷來说,自然是有好处的。废除了徭役,虽然税收变成了银子,却也不会担心商人哄抬银价。最重要的是,有了多余时间的百姓们,也就能增加一些自己的收入,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而既然百姓们将多余的时间都用來赚钱,亦或是休息了,这么一來,想要有什么乱七八糟心思的人也就少了很多了。这么一來,大明的局势也就变得更加稳固了。 说到十年过去,朝中的确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当年,张居正死在任上,而是由张四维接蘀首辅之位的。而张四维也的确是当时最好的人选了,不仅仅有这个资历,也有这个能力。最重要的是,张四维当真是能够继续张居正的抱负的同时,却也是比张居正更加会做人。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非常重要的了。 而张四维在上任了之后,也果然是沒有辜负众人的期望。不管是对于《一条鞭法》的继续执行,亦或是面对朝中那些人的烦恼,他都能够处理的妥妥当当的,甚至可以说是滴水不漏。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但是,好景不长。张四维只做了一年,第二年他的父亲去世。而张四维不是张居正,当真是能够放得下來这一切。再加上张四维在朝中的势力也的确是不如张居正,所以张四维只能回家服丧了。 而当时,张四维的身体也就不怎么好了。日夜兼程,带着病赶回家之后,却是刚刚到家,自己的后母和两个弟弟又相继死亡。如此一來,悲痛交加,再加上身子本就不好的张四维,也就彻底垮掉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是在家中服丧期满,这才病逝的。 张四维的事情的确是让人感叹世事无常。但是朝中不能因为张四维一人就耽搁下來。所以在张四维离开之后,内阁必须要马上就选出來一位首辅才行。 说到这里,倒是要说一句。当时有人提议张凡。 说起來,凭着张凡如今的身份官职和爵位,入阁为臣,晋升大学士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題。甚至于,当上首辅,也绝对可以的。更何况,张凡对朝中也是多有功劳,并且深得皇帝和太后的信任。但是关键的问題,就是在于张凡的年纪。 要知道,当时张凡才多大,不过三十多岁,快要到四十岁的年纪。而能够坐上首辅之位的人,就算是最近來说,张居正是最年轻的一个,但是也有四十七岁了。简而言之,就是张凡还缺乏资历。 当然,实际上对于张凡自己來说,他也并不想担任首辅这个职位。并不是说在张凡所看到的,当上首辅的人都沒有好下场,因此他就害怕了。不是这么回事。张凡是担心,自己坐上那个位子之后,会因为许许多多的原因而看不清楚朝中的形势,甚至于忘我起來。他总是觉得,自己还是应当保持清醒。而在朝中的这个环境之下,想要保持清醒,就只能稍微离开一些。 总之,当初的确是有人提了这件事情。但是张凡显然是不会同意的。 而最终,接了张四维的担子而当上这个内阁首辅的,是申时行。这个申时行,也是个状元。入仕之后,也算是一路顺风顺水的。在张居正执掌朝政之时,许多保守派纷纷被罢官贬职。而申时行当真是会隐藏自己的性子,丝毫不外漏。结果,他反而是步步高升,甚至于是入阁为臣。 在张四维之后,申时行坐上首辅的位子。他也当真是做到了一个首辅所应当做的。政务宽大、能容纳人。而在他做首辅的这段时间,朝中的很多矛盾,即便是不能完全消除,却是都有了极大的调和。 不过,申时行却也是明白,自己的这个首辅,其实并沒有太多的功劳。他当上首辅的时候,虽然说张居正才离开不久,而且朝中的那些人对于《一条鞭法》的事情也都还是耿耿于怀。但是这些情况到他这个时候已经并不激烈了。归根结題,还是因为之前,这股热潮已经被张四维给压制下去了。所以,申时行的这个首辅,当着还是非常舒心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舒心,所以申时行知道何时应该退去。他明白,自己当了这年时间的首辅,也是足够了。而且他也的确是年纪不小了。因此,就在万历二十年,在他五十七岁的时候,申时行请辞致仕,告老还乡了。而朱翊钧也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想想看,申时行的这个功成身退,也当真是有些让人感叹。有的人明明到了他这个年纪才刚刚当上首辅。但是对于申时行來说,这个年纪就应该告老还乡了。 在申时行之后,当上首辅的人是王家屏。这个王家屏,若是形容他的话,只能用一句,为人正直。他的这种正直,已经到了一种极致的状态。当年张居正执掌朝政的时候,朝中的那些人对他无一不是阿谀奉承。张居正生个病,这些人整日都是往寺庙等地去为张居正祈福,还大肆宣扬,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但是王家屏却是无动于衷。 而等到张居正离开之后,朝中的那些人是马上变卦,想要找张居正的麻烦。当时虽然有张四维顶住了这些人,可是这些人也当真是找了许多对张居正不利的证据。但是王家屏在这个时候,却是能站出來为张居正说句公道话。他并不是一味地称赞,而是将张居正的功过说的清清楚楚的。 由此可见,这个人当真是将正直作为了自己的风格,带入了自己所有的行动当中。 而这种人,其实非常麻烦的。可是同时,朝中也不能缺少这种人。在王家屏入阁之后,尤其是在申时行担当首辅之时,对他也是极为看中。因为申时行对待朝中的那种温和的态度,他自己也明白,不能只有自己这样的,必然还要有个敢说话的人才行。 而在申时行离开之前,他是推举了王家屏的。或许会觉得,让王家屏担当这个首辅,的确是有些不合适。但是申时行由他自己的考虑。他明白自己在首辅任上这么多年的时间,行事温和之下,朝中虽然平和,但是也有了不少问題。 而如今他离开了,若是继续换上一个如同他一般的人,那就根本毫无变化,甚至于还会出问題。所以申时行觉得这个时候也应当是换上一个敢开口说话,直言不讳的人,将朝中的这种形式改一改了。 而这个提议,被通过了。因此,王家屏当上了首辅。 但是王家屏刚刚当上首辅沒几天,朱翊钧就后悔了。的确,王家屏是个敢说话的人,但是这一点可不仅仅只是对于朝中的那些大臣,对于皇帝,王家屏依旧是不会闭上自己的嘴巴。 以前的事情倒是不必提,而在朱翊钧登上皇位之后,经历了有五位首辅了。高拱、张居正、张四维、申时行,再到现在的王家屏。这五个人当中,高拱倒是不用考虑在其中了。而其余的人当中,敢于顶撞皇帝,甚至于态度极为“恶劣”的人,也就只有张居正和王家屏两个了。 而王家屏和张居正的情况还不一样。张居正的顶撞,是因为他占着大权,他什么都不害怕,所以才敢顶撞,而且是任何事情,他都敢说。但是王家屏却不是张居正,他的顶撞当真都是有理有据的。虽然说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但是只要朱翊钧做错了什么事情,王家屏那是绝对不会憋在心里面,绝对会说出口。 这种情况,自然是让朱翊钧大为恼火。可是翩翩的,这首辅之位可不是随着皇帝高兴,说换就换的。再说了,王家屏占着道理,又沒有办错事请。所以,朱翊钧对他也是毫无办法。 如今,这就是朝中的情形了。 提到王家屏让朱翊钧大为恼火,这里倒是不得不说朱翊钧了。朱翊钧如今也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而且当了二十年的皇帝,亲政了十年。这种经历,不管是什么人,这皇帝的脾气也都养出來了。 在这十年当中,朱翊钧多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只不过这四个儿子当中,一个产死,一个早夭,活下來的只有两个。而三个女儿,更是一个都沒有保住。 所以,如今朱翊钧也就只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虽然说丧子,这是一件非常悲痛的事情,不过对于帝王家來说,能够有男性继承人才是最重要的。而如今,朱翊钧有三个儿子,似乎,在继承皇位的问題上,应该是不用担心才对。 但是实际上,这个问題,却是如今朝廷里面最大的矛盾了。 古人言,立长不立幼。而朱常洛作为朱翊钧的第一个儿子,应该说在这方面是有着很大的优势的。 甚至于,朱翊钧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偏见,只不过是因为郑氏的缘故,所以朱翊钧沒法喜欢他。而长久以來,这种沒法喜欢,倒也是多少带上了一些厌恶了。 而郑氏,因为沒有能为朱翊钧首先生下儿子,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是极为在意。如今,王贵妃和儿子朱常洛的生活过的虽然并不是很坏,但是却也并不是很好,这可以说完全就是郑氏所造成的。 在王贵妃生下男孩之后,郑氏自然是不甘心。但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郑氏第一次为朱翊钧产子,生下的却是个女儿。这当真是让郑氏恼怒非常,她甚至都想要亲手掐死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因为母亲的不管不顾,可怜的朱轩姝,从出生开始就沒有得到过任何母爱。再加上身体也并不好,因此在她七岁之时,病薨。 在生下一个女儿之后,郑氏自然是不会甘心的。结果第二次,总算是随了她的心愿了,來了个男孩。只不过,她的这个儿子,在生下來,还沒來得及起名字就死了。而郑氏为了这件事情,那当真是悲痛欲绝的。当然,她所悲痛的,只有一小半是她的儿子,而更多的则是她自己。 不过,显然郑氏是绝对不可能就此放弃的。最终,郑氏总算是得偿所愿,在万历十四年的时候,成功给朱翊钧生下了一个男孩,并且得以存活。这个男孩名叫朱常洵,是朱翊钧的第三个儿子。 但是不管怎么说,朱常洵已经是落后朱常洛一大段距离了。即便是他因为是郑氏的儿子,而郑氏极为受到朱翊钧的宠爱,所以联通朱常洵,也是极为得到朱翊钧的疼爱的。可是毕竟,他不是长子。因此,虽然说王贵妃和朱常洛不受宠,但是实际上优势还是在他们那边的。 于是,郑贵妃就要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了。 朱常洛虽然是太子的第一人选,但是要知道,这太子,即便是长子也不是随便能当的。如果说朱常洛实在是胜任不起的话,那么这理由也就好找了。 因此,郑氏为了这件事情,那也当真是煞费苦心的。而成效自然也是有的。当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朱常洛到了八岁的时候,居然都沒有读书识字。 这对于皇宫中对于皇子的教育來说,那绝对是一个异类的。一般來说,身为皇子,更是要知书达理才行。所以,很多的皇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便开始读书了。而朱常洛到了八岁的时候,却也是依旧沒有收到过系统的教育。他所会读写的字,全都是她母亲王贵妃教他的。 对于这一点,朝中的人并不知道。当然,如果朝中的人知道的话,那当真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就连张凡,也被瞒了好几年的时间。毕竟随着朱翊钧年纪增大,而后妃的人数也是变多了。即便是他跟张凡之间的感情也并沒有什么变化,可是张凡也自然是不方便时常去宫中了。再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张凡能够见到朱常洛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张凡并不知道这当中到底有什么情况。 这还是要说到,也就是今年的事情。朱常洵也已经六岁了。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极为关注的王贵妃,那自然是不用说的,绝对是非常在意。刚刚六岁,还并沒有享受过儿童时光的朱常洵,就被母妃要求着读书了。 而对于皇子的教育,这个自然是重中之重。虽然说朝中能够有资格,并且有能力的人非常多。不过对于朱翊钧來说,他内心的人选,实际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凡了。 当然,让张凡來教皇子读书,这的确是沒有错,但是从零开始,也实在是……不过张凡在听朱翊钧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那自然是责无旁贷的,立刻就答应下來了。 这里还有件事情,让张凡教皇子读书,这件事情郑氏并不答应的。因为郑氏担心,张凡很有可能会破坏她的计划。但是显然,在这一点上,这也是朱翊钧唯一几件沒有对正是做出让步的地方了。所以,最终还是由张凡來。 而张凡要么不去,去了之后,这问題立刻就看出來了。 既然朱常洵读书了,而且又是张凡來教,所以不管正是再怎么打算,朱常洛也是必须要一同的。而朱常洛这么一來,这问題可就立刻让张凡看出來了。 并且,知道了这个情况的张凡,也当真是很生气。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朱翊钧有了恼怒的心情。 第一千八百九十章开端之日 就在朱翊钧找张凡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根本就连想都沒想就答应下來了。虽然说,教才不过六岁的朱常洵读书识字,这种事情实际上不管是找谁來都一样,不管是内个的大学时还是民间随便拉个秀才过來,并沒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当然,皇子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关于让张凡來教导朱常洵这件事情,朱翊钧的想法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虽然说朱翊钧的启蒙并不是张凡,但是朱翊钧后來能够获得的学识,也是离不开张凡的。而对于朱翊钧來说,张凡更是一个非常重要,并且不可蘀代的角色了。因此,对于这一点,朱翊钧自然是沒话说的。迩朱常洵也是在他的两个儿子当中,最为喜爱的一个。因此,郑氏在提到让朱常洵读书的这件事情之后,朱翊钧第一个想起來的就是张凡。 当然,对于这件事情,郑氏自然是不喜欢的。这么多年了,对于朝中的事情,她也是明白了不少了。而且这当中,最为让她明白的一点就是,皇帝在朝廷里,或许地位上是最大的,但是权力上却不是,因为朝中有很多人,很多的大臣是能够制约皇帝的。而郑氏是非常明白的,她知道张凡就是其中一个。 再加上张凡对于朝廷也当真是忠心耿耿。或许说他会随着朱翊钧的一些小性子,做一些很荒唐的事情。但是一旦事情牵扯到了非常重要的地方的时候,那么张凡也是绝对不会妥协的。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张凡当真是不同意的话,那么朱翊钧也不敢胡乱來了。 如此一來,这样的张凡,那当真是让郑氏感到有些害怕的。因此,郑氏如今的想法是,能够不招惹到张凡,能够不跟张凡牵扯到关系,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郑氏也不想去管。她也知道张凡的想法,因此,她虽然在后宫之中钻营权术,但是却也是保持在一个范围之内的,绝对不会让张凡注意到她的。 可是现在,提到让朱常洵读书的事情,这一点郑氏自然是沒有商量的,毕竟作为皇子,将來都是有继承大统的可能的。而如果说皇子沒有什么学识的话,那么也是不行的。所以,郑氏对于这件事情那自然是非常热心的,在朱常洵到了差不多的年纪之后,她也就跟朱翊钧说了这件事情。 朱翊钧自然是答应下來了,对此,郑氏都觉得很正常。而这件事情在她的想法当中,朱翊钧同意了之后,她就会推荐几个人选,让这些个人來教朱常洵。当然,这些人自然是郑氏早就已经选好了的,也绝对是站在他们郑家一边的了。 可是,这件原本在郑氏看來是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却是在朱翊钧这里出了问題。原本,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朱翊钧自然是应该开始考虑让什么人來教,亦或者说就问问郑氏的意见。但是,朱翊钧显然是对于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过打算了。在郑氏说完之后,他是根本就不等郑氏开口,甚至于他自己根本就想都不想,心中就已经有了人选了。不错,那就是张凡。 这件事情是让郑氏大为吃惊的。她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朱翊钧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原本在她看來,两人之间虽然有着长久的关系,但是怎么说起來,却也毕竟是皇帝和臣子,就算是亲密也应该是有个限度罢了。但是显然,朱翊钧跟张凡之间的关系,那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远超郑氏的想象。 对于这方面的考虑不足,这件事情原因其实也在郑氏身上。她在前期的确是做过对于张凡的调查。但是调查出來一些情况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充分明白了,而且之后更是开始刻意地远离张凡。如此一來,这才是会造成了如今的这种情况。 面对于此,郑氏甚至于是跟朱翊钧说了好几次,好言好语也好,甚至于生气起來也罢。但是朱翊钧在这件事情上面,可以说是油盐不进,他就是一门心思铁了心,要让张凡來叫朱常洵。 最后,郑氏见在这件事情上面,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沒有办法说服朱翊钧,最终她也只能就让事情如此了。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郑氏完全妥协了。这件事情她自然是有考虑过。而她所考虑的结果就是,让张凡來教授她的儿子读书,也并沒有什么。一來如今只是最基本的读书认字罢了,谁來教都一样。二來,就算是以后往高深的教,张凡也沒有问題。最重要的是,张凡能够做到公平,他绝对不会因为喜欢和讨厌就有所偏颇。虽然说郑氏的确是害怕,并且还有些讨厌张凡的,但是最起码这一点,她还是认同张凡的。 想明白了这些的郑氏,这才是答应了朱翊钧的意思,就让张凡來叫朱常洵读书了。 只不过,郑氏所考虑的还并不完全。让张凡來叫朱常洵,这的确是沒有任何问題。但是这当中还有一件事情,她忽略掉了。那就是关于朱常洛的问題。 在朱常洛应该读书的年纪之后,郑氏却是在朱翊钧的耳边吹风,费尽心思想要阻拦这件事情。当然,她的理由也自然是非常充分的,就是觉得朱常洛年纪还小,那个时候就开始读书的话,实在是有违孩童的天性,应当再晚个几年。 而朱翊钧听她这么一说,也是联想到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再加上虽然他对于朱常洛这个儿子的关怀并不是很深,却也毕竟是他的儿子,知道他性子弱了一些,不会如同他那般,当年就算是有人管着,却也还是会顽皮的很。所以,朱翊钧也就同意了这件事情。沒有让朱常洛读书,让他继续留在王贵妃的身边。 而这件事情,朱翊钧做过了之后,也就忘了。当然,如果说有人提醒他的话,过几年的时间,朱常洛该读书了。那么朱翊钧显然也不可能不问。正是因为关心太少了,朱翊钧根本想不到这茬。 但是他想不到,有人想得到。郑氏就是其中之一,而她更是小心翼翼的,不让朱翊钧想到这方面的问題。 当然,最为关注这一点的,自然是要数朱常洛本人和他的母妃王贵妃了。他们母子两人绝对想得到。可是,这一对母子,性子都是同样的有些软弱的。因此,即便是如此,朱常洛这个孩子不会说,王淑媛即便是贵妃,但是她也沒法子说。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耽搁下來了。 但是如今,情况可不一样了。因为如今,张凡就要來宫中,教导朱常洵读书了。而既然來到了宫中了,又是负责教导皇子读书的,张凡怎么可能会想不到朱翊钧的另一个皇子呢! 所以,当张凡第一天來给朱常洵教课,却是在朱常洵按照身边的伴读的提醒下行礼之后,只是看到这么偌大的房间之内,只有他、一旁伺候的太监、朱常洵以及他的伴读,就只有这么四个人。张凡自然是疑惑起來了。 “这位公公。”张凡转身对伺候在这里的太监,张凡对于宫中的太监向來是非常客气的,哪怕对方是刚刚进宫,张凡也从來不会在言语上轻视他们,“为何这里只有三皇子殿下在?陛下如今有三位皇子,五皇子年纪太小,但是大皇子人呢?难不成大皇子已经过了这一段,由他人教其读书了?” “这……”这个太监,在宫中时间也不短了,对于宫中的事情,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张凡所问的这件事情,他自然是明白的很,也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但是偏偏的,这件事情让他说,他却是沒有办法说。告诉张凡实情的话,恐怕张凡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如果说他撒谎,恐怕跑得了今日,跑不了明天。到时候皇帝不动,张凡都要让冯宝找他麻烦了。所以,张凡的这个问題,当真是将他难住了。 “怎么了?”张凡等了一会却是沒有听到回答,不由得奇怪起來,转头看过去,发现这太监一头的冷汗。再看他面上的表情,张凡是瞬间就明白过來了,这当中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随机,张凡的反应是很快的,对着朱常洵躬身说道:“殿下,臣略有小事,暂且告退。”说罢,也不等朱常洵反应,便是拉着这个太监出去了。 而年纪不过六岁的朱常洵,对于这些东西完全不在乎。 张凡将那太监拉出屋子之后,寻了个沒人的地方,便开口问道:“有什么话,如实道來。你可放心,到时候就算是陛下问起,我也不会将你的名字说出去的。” 那太监,见张凡如此,原本并不想说的他,也是有些犹豫了。再加上张凡都这么说了,也就等同于再说,如果他说了,自然一切都好。但是如果他不说,那么张凡也不会罢休。 琢磨來琢磨去,他虽然觉得两边都惹不起,但是张凡这边更加麻烦,毕竟张凡跟冯宝的关系,想要整治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张大人,是这么回事。”他开口说道,“想來张大人也是知道,贵妃娘娘她并不喜爱大皇子。所以,当初大皇子到了适学之年,贵妃她向陛下进言。到底说了什么,奴婢不知道。但是总之,大皇子并未读书。听闻如今大皇子,也只是由皇贵妃教其认字,读写简单的东西罢了。” 听到这件事情,张凡当时就有些咬牙切齿起來了。朱常洛是万历十年出生的,到了如今都已经十岁了。而十岁的孩子,而且还是大明天子的第一个儿子,居然沒有读过书,只是由其母教其认字而已。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甚至根本就无法想象。 而当下,张凡也就不再罗嗦了。直接往皇极殿赶去。 如今的时间还在上朝,因为张凡既然要接下教授皇子读书的事情,便不來上朝了。 可想而知,张凡这个时候去找朱翊钧,当真是被这件事情给气的不轻了,甚至连朱翊钧的面子都沒有顾忌。倒不是张凡觉得自己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就不怕得罪他了。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当真是忍不下去了。 而此时,大殿之上,群臣正在商讨国事。朱翊钧这段时间觉得有些无趣,所以也仅仅只是听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说话。 不过就在兵部为了如今北疆的事情而探讨之时,大殿上突然是传來了太监那尖锐的声音,张凡來了。 听到张凡到來,在场的人,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们,那都是有些奇怪的。朝中都知道,张凡如今要教授皇子读书,因此不來上朝。而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教皇子读书才对。可是张凡如今却是赶來大殿之中,这自然是让众人有些不明白的。 张凡上來之后,对朱翊钧叩拜行礼。而朱翊钧也是赶忙请张凡平生,询问他的來意。 “陛下。”张凡站起身子,抬头看着朱翊钧,表情却一点都不好,“微臣刚从宫中赶來,有一事要问陛下。” 一旁的人,包括王家屏的人,看到张凡如此模样,也就知道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么多年以來,张凡在朝中根本就沒有如此过。这也说明,如今张凡会如此,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太傅请说。”朱翊钧自然也是意识到了张凡的不快,所以也是小心起來了。 “陛下命微臣教皇子读书,那么应当不只是教授一人吧。” “这个自然。都是朕的孩子,读些书那是沒错的。对了,明日,若是太傅不嫌麻烦,让媖儿也去听一听吧。” “公主要來听,自然是沒问題。但是陛下莫不是忘记了什么,陛下可不只是有三皇子这么一位皇子啊。五皇子年纪太小,自然不提。但是大皇子,如今已过黄口之年。可是微臣却是听闻,大皇子却并未读书,只不过是有皇贵妃教其认字而已。陛下,皇子乃是我大明之将來,而大皇子作为陛下长子,可谓国之根本。如今大皇子却是十岁却为读书,这件事情,微臣实在是不能忍着不说了。” 张凡的这番话一说完,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朱翊钧愣住了,因为他并沒有关心过这件事情。在他想來,读书是理所当然的,即便是他不是太喜欢朱常洛的,但是这种事情在他看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如今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他这才是想起來,事情还当真就是如此,朱常洛并沒有人教其读书。 而旁边的大臣们,也是愣住了。他们当真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是会如此。他们多少也是知道宫中的事情的,也知道朱翊钧因为专宠郑贵妃的缘故,所以不仅冷落皇贵妃,并且对于大皇子的感情也不深。但是他们当真是沒有想到,朱翊钧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而显然,对于朝中的绝大部分人來说,不论他们的政见如何不和,可是他们却是对于“正统”二字,那是无比在意的。且不管到底朱翊钧喜欢的是那个儿子,但是朱常洛作为大皇子,那地位是非常特殊的。但是如今,却是有了这种情形,这自然是让这满朝文武,都愣住了。 而接下來,堂上的众人,就立刻开始交头接耳起來了。对于这种混乱的情况,朱翊钧倒也并不过问,因为他现在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陛下!”张凡再次开口,说道,“微臣请求陛下准许微臣一同教授大皇子殿下,从今日起。” “陛下!”张凡的话才刚刚说完,一旁的王家屏就站出來了,“微臣附议太傅大人之言,恳请陛下准许大皇子殿下读书。”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 一时之间,朝中绝大部分人全都开口了,而且说的都是同一句话。 当然,只是绝大部分,还有一部分人并沒有开口。而这些人就是朝中那些已经归于郑氏一方的那些人了。他们明白,如今这个形式,他们也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明哲保身,什么都不说了。 “诸位爱卿,莫要再说了。”朱翊钧开口了,表情也很是自责,“这件事情是朕疏忽了,朕有错。就按照太傅之言,冯宝,你如今就去传朕口谕,让洛儿一同去太傅那里读书。” 朱翊钧显然,的确是疏忽了。如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认错认的这么干脆。 而对于朝中的这些人來说,由于朱翊钧这次认错的态度良好,干脆,即便是如同王家屏这样的死硬派,也是沒有再说什么。只是齐声说了一句“陛下英明”罢了。 这件事情,來势汹汹,去的也非常快。似乎就这么一会功夫的事情,就结束了。但是这件事情本身,却是将后宫之中的详细情形,告诉了朝中的大臣们。 而这件事情,却也是开启了一个开端,那边是万历一朝最为有名的“国本之争”了。只不过这一次,跟历史上的那个“国本之争”却是要有很大的不同了。 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要讲礼数 这件事情上面,并不能说朱翊钧就沒有错。毕竟,他对于朱常洛不管不问,这都十來岁了,却还想不起來让他读书的事情,这对于他而言,不论是作为父亲还是皇帝,都是失职的。但是虽然说朱翊钧的确是有错,可是他的这个错并不是他故意犯下的,说到底,朱翊钧会犯下这个错误,还是因为有人在一旁唆使的结果了。 要不然的话,刚才张凡來大殿上,说了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一点面子都沒有给朱翊钧留下。若是当中有些不一样,恐怕朱翊钧也不会如此迁就的。而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朱翊钧被张凡这么一点,知道自己的确是做错了,所以才会立刻就承认了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件事情,朱翊钧的确是有责任,而且是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责任的根源却是并不在他。至于说根源到底是谁,这恐怕是朝中所有的人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马上会想到的了。沒错,这种可能也只有那么一个。如此一來,可能也就变成肯定了。 但是,这件事情,即便是朝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却也是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说出來也沒有用。因为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他们的猜测罢了,并沒有证据。再加上如今,不管怎么说,朱翊钧最为宠爱的妃子就是她了,仅仅凭着如今的这些想要扳倒她,简直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场的人,也并沒有花费太多的心思在这件事情上面,反而是想着应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題。 当然,由于这件事情并不是朱翊钧有意而为之,再加上如今朱翊钧的认错态度良好,所以他也是马上就更正了这件事情。在张凡的要求下,立刻就让人传口谕去宫中,让朱常洛一同前去听讲。 老实说,面对如此的朱翊钧,张凡也是沒办法在生气了。他也是意识到,这件事情的确是朱翊钧有责任,但是却也不能全怪他。所以张凡也是沉默了。再说了这件事情,虽然说如今沒有办法完全解决,但是最起码的在表面上,朱翊钧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暂时的,张凡觉得暂时还是如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王淑媛自从当上这个皇贵妃之后,的确是不如以前在李太后身边服侍的时候那么轻松了。虽然说以前她是伺候人,现在是被人伺候。可是不论如何,她都高兴不起來。 她为朱翊钧生下了儿子,而且还是长子,这本來是一件好事,而且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却是让她只能感到痛苦。 在她成为皇贵妃之后,朱翊钧并不是当真一次都沒有來看过她。但是这十年以來,朱翊钧來看她的次数,那当真是屈指可数的。平均下來,一年都未必有一次。当然,这是指朱翊钧主动过來,并不包括在宫中的各种宴席上,两人见面的次数。 反倒是李太后过來的次数比较多。毕竟李太后待她很好,对于她能够为自己生下长孙这件事情,也是非常高兴的。而如果说王淑媛当真是有点小心思的话,那么她自然可以利用这点,在李太后前來看望她的时候,她只要稍微提一提自己如今所遇到的情形,那么她如今也绝对不会是这种情形。 但是,王淑媛是一次都沒有说。而再加上郑氏在宫中的势力也不小,下面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也沒有人敢在李太后耳边说什么。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一直被瞒着,这么多年过去了。 但是显然,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长久。如今,到了这个时候,问題就被暴露出來了。 就王淑媛本人來说,她这个贵妃当真是做的无趣至极。但是相比起來同样是被皇帝冷淡对待的皇后而言,王淑媛的性子摆在那里,注定了再多的苦她也只能放在心中,不会发泄出來。 实际上这么多年的时间,她也是经常能够听到皇后那边传來的事情。皇后跟她同样,不受朱翊钧的宠爱,而两人也是一样会隐忍。但是皇后跟她不同的是,这种事情她虽然能够忍,但是也需要发泄的。所以,这么多年下來,就王淑媛所听闻的,少则也有三十多人因为在一些很小的事情上触怒了皇后而被宫中的各种刑法活活弄死了。 这种事情,王淑媛自然是做不出來的。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她所唯一能够有所寄托的儿子。因此,王淑媛做不出來这种事情。在她实在是沒有办法压抑心中的那种苦闷之时,她也只能将自己的儿子抱在怀中。对于自己母亲的这种奇怪行为,朱宣洛的年纪太小了,他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这么做。 而说到读书的问題,王淑媛又如何不明白,这是郑氏从中阻挠的结果。身为皇子,哪有到了十岁都沒能读书识字的!所以,王淑媛面对此事,她是沒有办法。她不敢跟朱翊钧和李太后说起这件事情。虽然说如果她说了,这件事情肯定是能够解决的。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她这么做的话,必然会招來郑氏的记恨。郑氏的记恨,她自然是不害怕的。但是她害怕郑氏的记恨,会报复在朱宣洛的身上。所以,不管如何,王淑媛都是隐忍着沒有说话的。 但是,光是隐忍,却也并不代表她对于这件事情就沒有什么想法了。实际上,王淑媛也是想要解决这件事情的。但是想來想去,再加上她那个有些弱的性子,最终她是什么都沒有做。她的想法很消极,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瞒得过一辈子的,将來肯定会被人发现。而等到那个时候,事情不仅仅是解决了,也不会让他们母子两人太过遭郑氏的记恨了。 从某一方面來说,王淑媛想的是一点都沒有错。这件事情即便是郑氏再怎么想要隐瞒,但是也总是有露馅的一天。所以,王淑媛并不需要太过积极地去做什么,只需要等着就好了。 但是从另一方面來说,王淑媛的这个想法又有些太过于天真了。在她怀上了朱翊钧的孩子的那一刻,郑氏就已经恨上她了。而在她生下來的时候男孩之后,郑氏对于她就已经产生了绝对不可能被消除的怨恨了。所以,这件事情说起來,也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旋转的余地了。 这些倒是暂且不说。就在前几日,王淑媛也是听到宫中的宫女说了,朱翊钧在为朱常洵找先生。而当她听闻找的是张凡的时候,她也当真是有了一些想法。她知道张凡对自己不错,毕竟自己的父亲跟张凡的关系并不一般。王淑媛当时是考虑过的,如果说这件事情她去找张凡的话,恐怕张凡是绝对会站出來帮她说话的。如此一來,朱常洛能够读书,也就很正常了。 但是最终,想來想去的王淑媛,最终还是沒有这么做。因为同样的道理。找了张凡的确是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所带來的问題,却是会更加多。而同样的,对于王淑媛來说,郑氏不管是想要对她做什么,她都是毫不在乎的。但是如果说郑氏将矛头转向了朱常洛的话,那么可就不是王淑媛所想要看到了的。 所以,即便是如今发生了这件事情,但是王淑媛还是忍住,什么都沒有说。 而显然,她的这种想法是正确的。这件事情发展到了这个时候,既然张凡都已经出面了,那么她跟也根本就不用去考虑什么或者想什么办法了。只要牵连到了张凡,那么这件事情肯定是能够有个解决的办法的。 虽然说这么想來的话,王淑媛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张凡。毕竟张凡自从她进宫开始,就帮了她不少的忙,对于她本人和她家中的事情也是照顾有加的。而同样的,就王淑媛本人來说,她对于张凡也是一直都抱有着一种感恩的心思,希望将來什么时候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來报答张凡的。 但是如今,她虽然已经贵为皇贵妃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还是沒有办法报答张凡什么。不仅仅是不能报答张凡,反而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要靠着张凡的帮忙。甚至于这种帮忙,是会给张凡引來巨大的麻烦的。 虽然心中对此感到很是不安,但是王淑媛也是明白,如今的情形,也只能这么做了,要不然的话,自己的问題,恐怕也永远都沒有办法解决了。这么一來,将來朱常洛可就会非常危险了。 因此,这段时间,尤其是到了今天,到了这个张凡正是來教授朱常洵的日子,王淑媛可以说是一句话都沒有说过,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而今天一开始的时候,她就让人打听。听到张凡进宫來的消息之后,王淑媛也是非常高兴的。但是等了一会之后,却是沒有消息。 不过之后,又有新消息传來了,王淑媛听说张凡是急急忙忙地往大殿去了。虽然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王淑媛的直觉告诉自己,张凡会在这个时候去大殿,肯定是跟朱常洛有关系的。这一下,就让平日里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保持冷静的她也是有些兴奋起來了。 但是之后,王淑媛是左等右等,那都是等不到消息,也不见张凡回來。这让她的心中有了种石沉大海的感觉。而就在这种煎熬之下,突然传來的脚步声,也是让王淑媛紧张不已的。 來的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可是冯宝亲自前來的。而这,也是让王淑媛知道,事情肯定不会笑。 当冯宝说到是传皇帝口谕,让朱常洛更衣,前去读书之时。老实说,王淑媛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來形容自己那个时候的心情了。想要哭?沒错,的确是想要哭。但是同时,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也不应该哭出來。自己不仅仅有着身为皇贵妃的责任,还要给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做个榜样才行。 总之,王淑媛是知道,自己这么多年都是让她无比难受的一件事情,到了今天,这才算是得到了解决了。 而看着一脸高兴的模样,藏也藏不住的王淑媛,冯宝倒也是沒有催促她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而已。宫中的事情,冯宝自然是清楚无比的。但是她却并沒有介入这当中的意思,即便是冯宝手中有着这份权力,如果他介入的话,那么很多事情都会发生改变。而冯宝本人也是非常明白这个道理的。因此,虽然说郑氏是多次对冯宝抛來橄榄枝,但是冯宝却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这也是让郑氏咬牙切齿,但是对于冯宝,郑氏是沒有一点办法的。不过之后,郑氏也是发现了,冯宝在宫中的立场是两不相帮,因此她也就渐渐地不再去关注冯宝。不,并不是不关注,而是注意,自己平日里的行事可不要招惹到冯宝了。 但是即便是不介入,可冯宝对于宫中所发生的这些事情,那自然是有想法的。对于王贵妃的这件事情,冯宝自然是有着他自己的见解的。但是这件事情,冯宝也知道,如果自己也搅合进去的话,那宫中可就当真是永无宁日了。因此,想明白了的冯宝,对于此事是不闻不问的一种态度了。 在张凡得到了满意,最起码也是暂时的满意的答复之后,张凡是离开了大殿中,回到了为朱常洵授课之地。而朱常洵倒也并沒有太过顽劣,或许是因为他对于张凡还并不熟悉,因此他也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当然,实际上在这之前,郑氏是警告过他的,要他对张凡客气一些,千万不能耍脾气。知道自己母妃脾气的朱常洵,自然是不敢了。 张凡回來了之后,却并沒有开始授课,反而是在等待着什么。而对此,朱常洵自然是毫无意见的,他也就自己开始左顾右盼起來了。 而沒一会,就听到门外的太监报门的声音传來了:“皇贵妃殿下及大皇子殿下到!” 这一下,可是将张凡和朱常洵都吓了一跳。朱常洵倒是沒什么,只是被这突如其來的声音给吓到了。但是张凡当真是有些惊讶的,他的确是知道朱常洛要來,但是他沒有想到王淑媛居然也跟着來了。 在下一刻,王淑媛进屋之后,张凡也是赶忙站起身來,对着王淑媛跪拜:“微臣恭迎皇贵妃,娘娘千岁。” 而一旁的朱常洵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的确是听过王淑媛,但是他却从來都沒有见过。他知道按照礼数,自己也应该是对王淑媛行礼的,可是他却是沒有办法做出來。 “三皇子殿下。”朱常洵不动,张凡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位是皇贵妃娘娘,后宫之中仅次于皇后娘娘,殿下身为皇子,见到皇贵妃岂能不行礼数!” 原本就对于张凡有些陌生,再加上也是有些害怕的朱常洵,被张凡这么一吆喝,也是下了一跳。原本他对于王淑媛,只需要站着作揖变成的,但是被张凡这么一吓,朱常洵是跪了下來。 见到如此模样,王淑媛也是吓了一跳,赶忙让两人站起身來。对于张凡,那自然是无话可说的,但是朱常洵那边,她当真是害怕这件事情是会有什么影响了。 不过,很显然的,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倒是一点都沒有在意的意思。那副模样,让人看到就能明白,张凡对此的看法,绝对是非常正常的。 第一千八百九十二章必有麻烦 张凡的确是多少能够猜测到王淑媛这么多年在宫中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也能够想得到朱宣洛都十岁了却还不能读书。而这次,能够让朱常洛來读书,王淑媛心中的这种高兴,张凡是能够想得到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却也还是想不到她会亲自过來。 让朱常洛坐下,一旁的朱常洵自然是非常好奇的。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么一个哥哥,可是两人见面的时间当真是非常短的,这么多年來也不过就那么几次。对于自己的这个哥哥,朱常洵是非常好奇的。说起來,郑氏倒也并沒有跟他说过什么王淑媛或者朱常洛的坏话,只不过是从來不提起罢了。所以,如今朱常洵见到了,而且他也是知道自己以后是会经常见到自己的这个哥哥的,因此他的心中倒是有些好奇的想法了。 而朱常洛当真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了。或许郑氏对于朱常洵不会提起他,但是王淑媛对朱常洛绝对不可能沒有交待的。王淑媛在朱宣洛刚刚能够分辨是非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了。在这宫中,虽然他身为皇帝的长子,虽然他的母亲是皇贵妃,但是他们母子二人在这宫中沒有朋友,周围的人都想要加害于他们。当然,或许王淑媛的这番话说的的确是有些太重了,不过倒也并不算错。 总之,王淑媛的意思就是,他们母子二人在这宫中行事,那必然是要事事小心才行的。毕竟,就算是他们不主动招惹别人,都已经有很多人紧盯着他们了。既然如此,他们躲避都來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呢! 所以,面对自己的这个弟弟的好奇,朱常洛是选择了沉默,很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沉默不语的。 外边,王淑媛见到儿子进去了之后,便转身对张凡说道:“张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知道王淑媛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的,所以张凡便是点了点头。两人來到一边沒什么人的地方。 张凡打量了王淑媛一番。老实说,女大十八变这么几个字,实在是不好用來形容皇贵妃的身份。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要说。他还记得当年,王淑媛在刚刚进宫的时候,他去看望她。那个时候的王淑媛,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而之后,张凡就很少能够见到她了。 实际上,时隔这么多年,张凡上一次见到她还是朱翊钧册封她为皇贵妃的时候,那个时候张凡是见过她的。而到了现在,已经十年过去了。虽然说张凡刚才更是一眼就把她认出來了,可是如今看起來,王淑媛的变化,实在是很大。 一身皇贵妃的服饰,当真是华贵非常,将她应有的身份完全衬托出來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王淑媛也的确是长大了。王淑媛本就长相甜美,要不然的话,当年朱翊钧也不会看中而临幸了她的。如今这么看起來,更是美貌的很。 只不过,王淑媛的美貌,张凡却是很明显地能够看得出來,她的表情当中,带着许多寂寞和苦闷。虽然整个人看起來气色还算不错,但是却并不显得健康。 张凡原本只是想着这些有的沒的事情,谁知道下一刻,只见王淑媛是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这场面让张凡有些回不过神來了,他的确是想过王淑媛或许是要感谢他,亦或者是要跟他说一些,让他以后能够多多照顾朱常洛的话。但是张凡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王淑媛居然会如此。这让张凡有些慌了神了。 不过,即便是慌了神了,但是张凡还并不是分不清楚的。他是赶忙想要扶起王淑媛,可是毕竟王淑媛是皇贵妃,男女有别之下,张凡更是不好直接将她扶起。而显然的,王淑媛也是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 “娘娘这是做什么!”张凡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还请娘娘赶紧起來,这……这可是折煞微臣了!” “张大人,本宫这一跪,无论如何还请受之。”虽然知道张凡很是为难,但是对于王淑媛來说,这一跪却是不可不为之事,“张大人对本宫历來照顾有加,从当初本宫才刚刚进宫选秀之时就是如此。而如今,若是沒有张大人的话,洛儿……洛儿他……” “唉……”面对于此,张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娘的心思,微臣明白,微臣也算是受了娘娘的这一礼了。如此,还请娘娘起身说话才是。如若不然的话,微臣沒有办法,只得也跪在娘娘面前了。”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王淑媛这才是站起身來。 待到王淑媛站起身來,张凡这才是开口说道:“微臣也是知道,娘娘在宫中的这么多年,过的并不好。关于这件事情,以前微臣还能多多规劝陛下一些,但是如今,微臣却是有些无能为力了。这当中的情形,想來微臣不说,娘娘心中也明白的。” 张凡所说的这些,王淑媛自然是知道的。王淑媛知道,以前的时候,即便是朱翊钧已经大婚,但是毕竟年纪不大,所以那个时候,张凡也还是能够经常进宫,跟朱翊钧说说话的。而那个时候,张凡劝起來朱翊钧也是非常方便的。 而现在,虽然说朱翊钧对于张凡依旧是以前的那种态度,非常信任。但是毕竟,如今朱翊钧年纪大了,身边妃子也多了。所以,张凡即便是有的时候还是会进宫跟朱翊钧相谈,但是次数却是极具变少了。 而且,张凡对朱翊钧所说的那些话,这当中也是有了许多变化的。从一开始的那种无话不说,到现在,张凡也是要经过再三考虑才能对朱翊钧说出口的。尤其是这后宫的事情,本就应当是皇帝自己的事情。而或许朝中的大臣们能够在当事情跟朝政有了交集的时候发言。但是如果仅仅只是后宫中,只是牵扯到皇帝是不是宠爱哪一个妃子这种事情的时候,却是沒有办法再开口了。 而即便是张凡,也不可能对着朱翊钧点名道姓,就当真是说是哪个人。说到底,张凡所说的也还是一些大道理罢了。 那个时候,张凡还能够跟朱翊钧说些这方面的事情,因此朱翊钧即便是身边有着郑氏在吹风,但是对于王淑媛他即便是不怎么过问,却也并不会痛恨到什么地步。 而现在,实际上也是如此。只不过如今的朱翊钧是更加听信郑氏的话了,虽然即便是如此,他对于王淑媛也并不会产生什么恨意,可是却也更加地不闻不问了。 而朱翊钧的这种不闻不问,在王淑媛看起來,她原本就性子弱,如此一來她也是更加沒有办法再争取什么了。即便是为了儿子。不,正是因为为了自己的儿子,王淑媛才不敢说什么。她是害怕如果自己实在是说的太多了,或许能够给自己的儿子争來一时的好处,但是却会埋下长久的祸患。对于现在他们母子二人來说,最重要的还是要隐忍,绝对不能让早就已经对他们不爽的郑氏再集中精神放在他们身上。 可是这么做也有个坏处,就是关于朱常洛的问題。 有些事情,即便是很是天真的王淑媛也是知道的。她知道朱宣洛作为朱翊钧的长子,是有着很多的优势的。而且对于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來说,朱常洛绝对是太子的第一人选,这一点是肯定的。 但是如果说朱常洛不读书,沒有学识的话,那么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也是不可能的。而她自己本身,却是在这方面并不行。她能够读书认字,也能够教自己的儿子读书认字,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而很显然的,想要当上太子,并且将來能够登基继位,这人绝对不是说能够读书认字就能行了的。 而如今,当她知道朱常洛也能够去读书的时候,她自然是高兴无比的。实际上他是马上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绝对跟张凡是抛不开关系的。因此,这才是有了刚才那番景象,她即便是身为皇贵妃,却还是要跪谢张凡的缘故了。 或许这件事情对于张凡來说,只不过是他觉得必须要做,也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但是对于王淑媛來说,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这可是关系到了朱常洛的未來的头等大事,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么将來,朱常洛是绝对不会有好结局的。所以,对于王淑媛來说,张凡就算是被称为是救命恩人也毫不为过。 “娘娘,宫中的事情,微臣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张凡说道,“不过有些事情还请娘娘放心,大皇子既然是陛下的长子,那么有些事情也是由不得一些人胡思乱想的。而这件事情可不只是微臣一个人这么说,实际上如今,朝中的大臣们对于此事就已经开始有些想法了。只不过如今还沒有必要说出來罢了。 “而如果说当真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娘娘和大皇子殿下,根本什么都不要做,也什么都不要说,只要看着便是了。” 这一点,张凡倒是一点都沒有说错。而实际上,朝中的大臣们也当真是为了这件事情而付出许多的。对于他们來说,这可是关系到国本之事,实在不是能够轻易将就的。 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高下立判 这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波,开始的快,但是结束的也很快。总之,在经历过了这一段小小的风波之后,朱常洛也是跟着朱常洵一同來听张凡给他们授课了。 但是这件事情所掀起的风波虽然小,却也是预示着一件事情,一件大事即将要发生的前兆。对于这一点,朝中的人并不是看不出來的。毕竟,如今的事情可不是再像之前的那么晦涩难懂了,在事情一旦牵扯到了朱常洛和朱常洵这两兄弟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 虽然按道理來说,朱常洛作为长子,早已夭折的二皇子倒是不说,但是他相比起來如今他唯一健在的弟弟,三皇子朱常洵要大了四岁。不,实际上也根本就用不着來说年龄,这就已经非常明显地能够指出來,将來被封为太子,再将來能够继承大统的,朱常洛必然是不二人选才对。 但是这件事情在这里,最起码在万历一朝,即便是还沒有到那个时候,可是朝中的大臣们却都已经是看的很明白了。这件事情,恐怕会非常困难。究其原因,完全就是因为大皇子朱常洛,是朱翊钧并不宠爱,只不过是偶然临幸让其怀孕,这才生下了他的皇贵妃,王淑媛的骨肉。 而三皇子虽然排行低了,但是他却是朱翊钧最为宠爱的妃子,如今的郑贵妃所生下的。虽然从规矩上來说的话,显然朱常洵相比起來朱常洛,虽然他也有皇位的继承权,却也是要低上不少的。可是,就是因为朱翊钧对于郑氏的宠爱,这也就让朱常洵成为了太子的有力竞争者。 因此,可以说这件事情是非常难办的。在朝中大臣们,当然,并不是全部,不过也是大多数大臣们的眼中,显然朱常洛相比起來朱常洵才是更加有资格获得太子的封号,并且将來继承皇位的人。但是在有些大臣,或者说的再明白一些,就是那些如今已经投靠了郑氏一族的那些人,还有皇帝本人,却是对于朱常洵的支持要更多一些。 如此一來的话,两边也就变得势均力敌了。朝中的大臣,大多数都会支持朱常洛,这一点不用去调查都是可以肯定的。但是朱常洵那边,虽然只有少数大臣们支持,但是可不光只有这些,要知道还有皇帝。如此一來,两边的实力,那也就不能分明白了。 虽然说,有明一朝,皇帝在朝政上的决断,很大程度上是要受制于朝廷大臣,尤其是内阁的。而封太子这件事情,也自然是属于朝政方面的事情。但是皇帝也毕竟是皇帝,皇帝的决断,或许能够被大臣们否决,却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这件事情到底会如何,老实说,当真是不一定的。 而如今,朝中的大臣们更是知道,现在朱常洛都已经十岁了,这才开始读书,起点跟小他四岁的朱常洵是一样的了。而将來,若单单只是凭着年纪的话,实在是站不住脚。但是若是说到学识的话,朱常洛恐怕也未必就比朱常洵高到哪里去了。所以,对于朝中的那些大部分大臣,就是指那些觉得应该支持朱常洛的那些人來说,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这也只是一种普遍的观点。而对于内阁当中的人,当然还有告诉内阁一些消息的张凡來说,他们却是知道,即便是朱常洛跟朱常洵同时读书,起点一样,但是朱常洛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而且优势,也是要比朱常洵高了不少。 并不是说张凡偏心什么的,张凡之所以会这么看,也不是因为张凡不喜欢正是,而对于王淑媛很是喜欢的缘故。张凡之所以会如此,是有依据的。 自从张凡开始教授他们两人读书开始,哦,不只是他们两个人了,就连年纪最长的公主朱轩媖也來了。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朱常洛和朱常洵两人,在张凡这里表现出來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形。朱常洛年纪比较长,光是这一点,就会显得比较稳重一点。再加上他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生活的环境,以及宫中的人对待他的态度,再包括他的母亲皇贵妃王淑媛对他的教导。总之,朱常洛当真是稳重而低调的。而且不只是如此,他对于如今的这个,能够由自己父皇的老师,当朝太傅來教导自己读书的这个机会,当真是非常珍惜的。因此,哪怕张凡一开始所教授的仅仅只是最为基本的,只是教他们识字而已。而这些东西,实际上朱常洛是早就已经会了的,毕竟他的母妃也是教过他了的。但是即便是如此,面对这些他早就已经知道的东西,朱常洛却还是能够非常虚心地听讲,丝毫沒有意思厌倦。甚至于一旦听到了一些自己的母妃沒有说过的,他也会马上询问。而且他的这个询问,也绝对不会提到自己以前所学的如何如何,只是一副自己并不明白的模样。 老实说,张凡也并不是不知道朱常洛以前认过字的。而朱常洛能够如此,他多少也是明白一些为什么。当然,朱常洛这样自然是非常好的,能够虚心请教,这点绝对沒有错。可是即便是如此,有的时候张凡还是会觉得,朱常洛这么做,即便是他年纪比朱常洵要年长。但是他也不过只有十岁罢了。而十岁年纪的孩童,居然会如此,实在是会让人觉得有些……总之,一切都是宫中,一切都是他的特殊的身份所造成的了。 明白这个道理的张凡,多少是有些同情朱常洛的。但是同时,他也觉得,这对于朱常洛來说,也是一个能够锻炼他的机会。最起码,从小就懂得如此,将來的一些事情,他做起來也是要方便一些的。 而也是因此,所以张凡虽然当初在朱翊钧面前说的时候就是自己会不遗余力的教导,但是对于朱常洛,张凡却也是要更加热心一些了。 而对于朱常洛更加热心一些的话,那么对于朱常洵,也就只是一般的态度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朱常洵对于这一点却是沒有丝毫在意的模样。 说起來,若是站在了郑贵妃的角度的话,对于自己的这个极为宝贵的儿子,她是有两种对待方式的。一种就是极为宠爱,但是在一些大体的事情上面,却是非常严肃认真的。因为她可以说是将自己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了。 而还有一种方式,就是极为宠爱自己的儿子。而这种宠爱,不仅仅只是表现在生活方面。就连包括在教育他的方面,也都是一副宠爱非常的意思。不管是教他待人接物,还是说要养成一副皇子,甚至于将來的皇帝的模样,总之,就是一切全都是按照孩子的喜好來,不管是什么,都是顺着他的。 而这两种情况,显然郑贵妃用的是后一种。而这后一种,也就让朱常洵养成了如此的一副模样了。首先,待人是傲慢无比的。想來宫中,出了自己的母妃,父皇,以及李太后,他是知道自己必须要跪下的。其余的人,朱常洵根本是甩都不甩,除非如同张凡这次來教他,是朱翊钧特别交代过他的,要不然他也是不会行礼的。 实际上,朱常洵即便是对于这一点也是表现的非常不满。他对于张凡,也只是按照朱翊钧的要求。但是行礼完了之后,他就变成了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了。 当然,并不是说朱常洵就天生是对于学习这种事情沒有兴趣,但是最起码的,这最为开始的阶段,只是教他们识字罢了。而这方面显然也是非常枯燥的。而朱常洵,也是将自己对于这种枯燥的感觉,那是表现的淋漓尽致的。 对于张凡所教授的内容,当然,虽然很是枯燥,但是却也是非常简单的。而显然,朱常洵也不是个蠢货,也算是聪明。因此张凡教他的东西,实际上也就是一些字而已。因此,朱常洵是很快就能记住了。而记住了之后,他也就不再追问什么了。即便是张凡说到了什么他沒有办法马上就明白的事情,但是他也不会去过问,因为他今天所要学的东西已经学完了。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朱常洵知道张凡如今所教的虽然枯燥,但是却是最为基本的东西,所以不管他再怎么觉得无聊,却也是要学好的。而是因为朱翊钧和郑贵妃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在意。再加上由张凡來授课,朱翊钧是完全放心的。甚至于就连郑贵妃,虽然她对于张凡是有些厌恶的,但是她也听过张凡为朱翊钧授课的。而那些高深的东西,张凡都能够说得通俗易懂,这种最为基本的,她在这方面还是非常相信张凡的。所以,如果说哪天朱常洵回來了,说自己今天所学的什么都沒有记住,那么显然,这就再怎么也怪不到张凡的头上了。 总之,朱常洛和朱常洵这兄弟俩就是这么一种相反的情况了。而显然,这种相反的情况,两人都觉得很是自然,甚至于就连张凡都觉得很是自然。 在张凡看來,朱常洛如此认真,将來即便只是在学识上而言,也是必有所成的。而朱常洵,他甚至连只不过是來听听而已的姐姐朱轩媖都比不上。将來…… 因此,在张凡看來,即便他这才教导两人并沒有多长时间,但是这两人已经是高下立判了。而这种情况,张凡也是更加明白了将來到底会如何了。 只不过,有些事情,张凡也明白,现在的情形,也并不能说明将來就能顺利了。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突然回来 如今,张凡上朝的时候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了。除非是宫中到了两位皇子应该休息的时候,当然,这种时间实际上是非常少的。要么就是朝中也当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那就必须要张凡上朝才行的情况。 当然,如今朝中的形势也还算是稳定,而且,即便是如今,朝中的大臣们已经是看到了宫中的事情,以及将來所有可能引发的矛盾。但是最起码的,现在还并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即便是有的人已经在私下里开始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了,但是实际上,却还不是到说出來的时候。 不过即便是如此,有的时候也是需要张凡上朝的。而每到这个时候,显然这也是朱常洵最为高兴的时候。虽然说他也是能够将张凡所教授他的东西全都记下了,但是显然,他对于学习这件事情是非常不热心的。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父皇和母妃的缘故,所以他这才是不得不去。老实说,如果不是郑氏在这件事情上面是唯一沒有因为太过宠溺他而松口的话,恐怕朱常洵早就开始吵吵闹闹的了。 因此,如果说朝中有什么事情,而张凡不能來授课的话,显然,这是朱常洵最为高兴的时候了。 而另一边,朱常洛倒是对此并沒有任何想法。如果说张凡來教他们的话,那么朱常洛自然是会认真听讲,一点都不遗漏。但是如果说张凡不來的话,那么朱常洛也并不会将这段本來应该学习的时间浪费掉,最起码的,他也会看看那些书本。即便他如今所能够看的书,还是非常简单的一些,但是这对于朱常洛來说,显然不会有任何坏处的。 当然,这只是这兄弟俩所做的不同之事罢了。而毕竟这种时候也当真是少的很,因此即便是说两人的行动并不相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的,但是实际上却也差别并不大。当然,差别不大说的也仅仅只是表面罢了,而这内里的差别,那可当真是用天差地别來形容的。但是最起码的,还是那句话,如今还并不需要考虑。 说起來,张凡今天的心情,那当真是好的出奇的。这心情好,有的或许并不需要原因,但是却也不会如此之好。因此,张凡的这个好心情,也自然是有原因的。而他的这个原因,实际上就是在于前天发生的一件事情。 说到前天发生的事情,那当真是有些让张凡哭笑不得的。前天下午,张凡正在家中,并沒有什么事情。可是突然有人來报,说衙门有人硬闯。当时张凡听到这个消息,当真是有些惊讶了。说起來,他做了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怪事奇事沒有遇见过!但是这件事情……如果说是普通的衙门,或者地方上的衙门,有人硬闯的话,这种事情当真是不在少数的,张凡也不会觉得太过惊讶。但是如今,锦衣卫的衙门,还是在京城,居然有人硬闯,而且听说还是一个人,这就当真是让张凡有些惊讶了。而且那天很巧,王猛、梁超、王德贵这三个武功最好的人还全都不当值。而那个硬闯的人,显然并不是想要闹大事的,更是想要來讨教一番的模样。因此衙门里的人也并沒有一起围攻,反而是轮番上阵,跟他比试了起來。但是却沒有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张凡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不仅仅只是惊讶,也还非常好奇,因此他是赶忙就赶过去了。因此,张凡是赶忙让人通知王猛,跟他一同往衙门去了。 到了衙门去之后,衙门口已经沒什么人了。而里面的演武场上,倒还是在上演着比试的大戏。张凡进去一看,就见到自己这边已经有好几个人败下阵來了。 虽然说王猛他们都不在,但是锦衣卫毕竟是锦衣卫,而当中的人,即便是比不上那三个武功最好的,却也不会相差太多的。可是如今,却是全都败下阵來了,这就让张凡很是惊讶了。 而现在,在场上跟來人比试的是王猛的弟子,刘綎。刘綎的武艺,或许比不上王猛,但是却也能算是准一流的好手了。而刘綎跟场上那人是势均力敌。 老实说,之前张凡只是听到这个消息,虽然他也知道下面的人來汇报这种事情,那自然是不可能虚报的,可是张凡当时却也并不是太过相信的。但是如今,他见到这个模样,那他可就当真是明白了。來的人显然是身手很好。之前他已经打败了五个人,不管如何,体力上必然有所消耗。可是如今,那人面对刘綎,却仍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可见这人当真是身手不凡的。 正当张凡想要让王猛准备的时候,王猛却是开口了:“大人,恭喜大人啊,公子他回來了。” “什么?”一直都沒有注意的张凡,这个时候才是将眼神完全放在场上的那个人身上,这一看,张凡还怎么能看不出來,那人正是他的儿子,张易。这张凡怎么可能认错,虽然说自从张易跟方振乾去了五毒教之后,张凡这么多年也是根本就沒有时间去看他。但是毕竟张易每年过年的时候也都会回來。如今这才是五月份,还不到半年的时光,张凡又怎么可能认错自己儿子的样貌呢! 而认出來了张易之后,张凡也是不由得喊了一句:“易儿!” 这一声并不响亮,但是在场的人也都听到了。而张易也是随着这一声,发现了自己的父亲正在一旁。他是立刻一招攻去,逼得刘綎退开,便是赶忙收招,表示暂且停下。 被张易这一招逼开的刘綎,正是心生不爽,正要追击,却是见对方如此。而且刚才张凡的那一声他也是听到了。显然,面前这人,张凡是认识的,所以刘綎也是停下了。 而张易向刘綎抱拳一番,表示歉意,便跑到了张凡的身边:“爹!” “易儿!”张凡见到了自己的儿子,那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不由得扶住他的双肩,好好地打量起來。 说起來,如今张易也不过才十五岁,但是这模样,说他是十八岁也是不会有人奇怪的。而且,张凡虽然不到半年前才见过,但是如今看起來,虽然一眼就认得出來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很明显的,张易跟他过年时候所见到的模样,又有了很大的不同了。不,实际上张凡每年见到张易,都会有很大的变化。或许正是因为孩子还小,正在长大,而且还在练武的缘故才会如此吧。但是不管怎么变化,张凡总是能够一眼就认出來他就是张易,毕竟,自己的儿子嘛。 而如今的张易,面孔上虽然还带着稚嫩,但是却也能很明显地看出來一副精神的模样。尤其是他这身板,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却厚实健壮的很。而面容上,想想看,张凡虽然并不算是俊俏,却也清秀的很。而方月玲更是美貌无比。他们两人所生下的孩子,有怎么会不漂亮呢!当然,用漂亮來形容一个男子,自然是有些……不过,张易却并不只是如此。或许也是练武十來个年头的缘故,他的这份原本应当可以称作是漂亮的容貌,却是变得俊朗而坚毅。若是不知道他是练武出身,换上一身儒衫,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易儿,你……”张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爹,外祖让孩儿出來的。”张易说道,“他说孩儿已经将他的技艺学的差不多了,只是孩儿却是沒有行走过江湖,因此外祖让孩儿出來闯荡一番。孩儿心想,还是应当先回家一趟,看看爹和娘才是,这便來了。” “你……他让你一个人?”对此,张凡表示有些惊讶。 “嗯。”张易对此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外祖说了,孩儿一人闯荡江湖才行。若是带着人了,那边不是闯荡,只是踏青罢了。因此,孩儿连爹给的信物都沒有带着。这才是会被衙门的人拦住。” 张易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是有些闪烁的。而即便是这么十年一來,每年跟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张凡却还是知道,张易的心思,可绝对不是如此的。 或许,就如同方振乾所说的那样,出门闯荡江湖,那就不应当以身份行走。让他放下信物也是对的。而且,张凡知道方振乾的脾气,如果说方振乾都不放心的话,就算是表面上如此,暗地里也会安排保护的。而如果沒有暗中安排的话,那么显然,在方振乾看來,张易所学的已经足够他自保的了。 不过,刚才张易所说的那番话可完全就是胡说了。如果说因为沒有信物的话,那么他直接回家便是了。但是他却偏偏來了衙门。他这摆明了就是故意要來找茬的。这点小心思,这谎言,还有他刚才那一瞬间的表情,张凡根本是马上就明白过來了。 不过对此,张凡倒也是并不责怪,毕竟刚刚出山,想要试一试身手,恐怕哪个人都有这种想法。当然,日后张易要一个人行走江湖的话,他的这种随时都想要比试一番的心思,那可当真是要不得的。不过,张凡倒也不用现在说,回去再说也來得及。 当然,对于那个时候的张凡來说,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儿子回來了。张凡都已经开始想象,回到家中之后,家人,尤其是方月玲见到张易回來了,会有多么高兴。而这件事情也足够让张凡高兴很长一段时间的。 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道理说全 相比起來张凡,方月玲在关于张易的这件事情上面,那就要好多了。虽然说张易回京,每年也就只有过年的那么一段时间罢了。但是之前就说过,如果当真想要看他的话,去五毒教那里也成。 只不过,显然张凡是不太可能的,毕竟朝中的事情很多,而且是离不开张凡的事情,所以张凡根本抽不开空。但是相比起來张凡的抽不开空,方月玲却并不是如此了。毕竟她又沒什么事情,而一旦她太过思念自己的儿子了,去四川一趟,即便是要跋涉千里,但是对于方月玲來说,这点代价比起來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來说,那实在是微乎其微了。 说起來,倒是要提到一件事情。当初,方振乾要将张易带走的时候,方月玲自然是非常舍不得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舍不得跟自己的儿子分开的缘故。不过,说到底,完全是因为她也沒有办法离开这里,离开张凡。要不然的话,当初想要解决这个问題就非常简单了,她只需要跟着一同回去就可以了。不回去的原因,还是因为她舍不得张凡。 不过最近,不,已经不能说是最近了,而是应当说这么多年下來,十二年过去了。或许当初的那种激情和爱情,渐渐的潜移默化,变得更加沉淀和浓密了。但是同时,却也有了种倦怠的情绪在其中。并不是说方月玲跟张凡的感情之间出了什么问題,两人之间好的很。只不过是因为长时间这么着,的确是会让人觉得有些无趣,想要尝试一番新的东西。 更何况,生活在一起,生活中也总是会有一些磕磕碰碰的时候,而即便是说人,不管是再怎么理智的人,也总是有可能会变得冲动起來。所以,张凡和方月玲之间,这么多年下來,自然也是发生过一些会让他们觉得不愉快的事情的。而方月玲应对这种事情的办法,那当真是简单明了,她根本就是收拾收拾,直接会四川去。 当然,这种情况刚刚发生的时候,张凡倒也是有些发慌的,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当时说的话,做的事情太过激了,所以才会让方月玲如此。不过好在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更何况又是方月玲,张凡想要找到她人在何处,那自然是很容易的。而当他知道方月玲只是回四川去,他也就安心了,也只不过是让人在路上暗中保护一番罢了。 这么多年下來,方月玲的确是可以随时回去看张易的,但是实际上次数并不多。除了第一次是因为她跟张凡因为一些事情而有了口角的缘故,实际上其他的时候,并沒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不过是方月玲作为一个母亲,想念自己的儿子了,这才是去看望他的。显然,对于方月玲來说,一年只见张易一次,虽然那一次会持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对她而言,这显然还是不够的。而相比起來张凡作为一个男人,即便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的想法跟方月玲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张凡相比起來方月玲却是更加能够压制自己的那种想法。 不过,距离方月玲上一次亲自去四川看张易,实际上到了如今,也有已经两年的时间了。而这两年以來,方月玲见到张易的也只不过是过年的时候。所以,这一次,当张凡匆匆忙忙地赶到衙门去了,而回來的时候,却是带着张易一同回來的。 当时,见到张易的方月玲就愣住了。而回过神來之后,不用说,有的只有喜悦了。不管如何,或许这才过去半年都不到的时间。但是对于母亲來说,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那是何等幸福的事情! 总之,这一次张易能够回來,当真是让方月玲高兴非常的。不过高兴之后,作为跟张凡同样关心着他的母亲,方月玲自然是会对张易会在这个时候回來而感到好奇的。因为相比起來张凡,对于自己的父亲,方月玲显然是更加了解的。 张凡都知道方振乾将张易看的如此重要,方月玲就更加不用说了。而且,方振乾已经答应了让张易每年过年都会回來一次。从成都到这里,再怎么快,一來一回的时间,也需要一个多月的功夫。再加上张易在家中度过一段时间。如此一來,每年张易就会少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來练习方振乾所教授给他的武功了。不管怎么想,方振乾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张易出來的。而如今张易却是出现在了京城。所以,方月玲是对于这件事情非常奇怪的。 而一问之下……方月玲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当真是个练武的奇才的。这不仅仅只是当年方振乾将张易带走的时候所说的话,还包括这几年來,她所看到的的。所以,说到了现在才不过十二年的时间,张易就将方振乾所会的都学完了,对于这一点,方月玲并不会感到奇怪。 更何况,说的非常明白。仅仅只是学完了,还有沒有学到精深,却也不一定。更何况张易年纪不大,所以就算是他再怎么奇才,恐怕火候上也是会有所欠缺的。 但是不管别的,总之张易是学完了。而这对于方月玲來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就意味着以后她更够更加频繁地见到张易了。即便是方振乾打算让张易做五毒教的教主,但是也不会是现在。最起码的,现在的张易,也仅仅只是练会了武功,距离能够登上教主之位,统领整个五毒教,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呢。 听到这里的时候,方月玲自然还是觉得很好的。但是再往下听,方月玲却是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让张易一个人独自闯荡江湖! 闯荡江湖,这对于江湖中人來说,自然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而对于张易來说,实际上自从当年,年仅五岁的张易被被方振乾带走的时候,他就已经算是江湖中人了。 但是,这十二年來,张易也仅仅只是在方振乾的教导之下学武罢了。对于江湖上的事情,或许张易的确是能够听方振乾,甚至于五毒教中的那些老江湖说过许多。但是听说过跟他当真自己去做,却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而现在,可以说张易对于江湖來说,完全就是个雏儿。只是身负武功,只是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情,却从來都沒有闯荡过。而如今,却是让他一个人,在这种毫无经验的情形下,又沒有人带着他就让他一个人闯荡江湖。这一点,是方月玲所沒有办法理解的。当然,也是方月玲根本就不能接受的。 因此,在听到张易之所以会被方振乾放出來的理由之后,见到儿子的喜悦之情也就消息了,转而就变成了担心和……不同意。 就是不同意,而且方月玲的这个不同意,表现的是非常的明确的,也是毫不掩饰的。 方月玲的这个反应,跟之前张凡在刚刚听到张易之所以能够出來的理由之时,是一样的。但是,自然也有不同。而不同就是,张凡是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明白了即便是让张易一个人出來,却也根本就不用害怕什么。而显然,这个道理张凡能够想得明白,但是方月玲却是沒有办法想明白的。 所以,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方月玲就表示了非常强烈的反对。而且她的这个反对,也当真是一点余地都沒有留,很是坚决。 不过,显然对于闯荡江湖这件事情,张易本人,那自然是非常有兴趣的。而且他既然已经出來了,他也不可能回去。更何况,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练就了一身武艺,而且即便是火候或许还有不足,但是却也非常厉害的。所以,哪怕说这种争强好胜的心思,是闯荡江湖的时候最不能有的,可是张易如今的心里面还是会免不了有了想出去闯一闯的想法。 而这件事情,在他看來是理所当然的,并且他的父亲也都已经同意了。可是,他是想不明白,怎么到了自己的母亲这里,却又是会出现问題了呢! 对于这件事情,张凡自然是早就有所准备的。在回來的路上,张凡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題,而且他也料想到方月玲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可能会不同意。所以,张凡也是想好了应该如何來劝说方月玲的说辞了。 而张凡的那些话,并不只是那种“孩子长大了,应当出去闯一闯”之类的,张凡明白这种话是不可能让方月玲放心的。所以,张凡是将这件事情当中的前前后后全都说出來,给方月玲听。 很简单的道理。毕竟对于方振乾來说,张易同样是非常重要,不能有一点闪失的。既然方振乾敢放他一个人出來,要么就是觉得张易已经能够应付江湖上所发生的事情了,要么就是方振乾早就已经有所安排。 实际上说到这里的时候,方月玲听了也就已经安心了。更不用说张凡之后也还告诉她了,自己锦衣卫这边,自然也是会让人在江湖上多多照顾张易的。 有了张凡的这番话和保证,最终,方月玲这才是松口,答应了让张易“一个人”去江湖上闯荡的事情。当然,作为条件,张易想要闯荡江湖,恐怕还要延迟一段时间了,因为方月玲让他在家中多住一些日子才行。 而对于这件事情,张易自然是欣然答应的。 总之,对于如今的张家來说,张易能够回來,当真是让家中的人都非常高兴的。 第一千八百九十六章来得突然 张凡这几天无疑是非常高兴的,而且他的这种高兴,表现的是非常明显的,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而对于朝中的人來说,他们自然是能够看得出來张凡很是高兴的。甚至于,朝中的人从如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包括朝廷、宫中的事情,很简单地就能够的出來结论,张凡的高兴,必然是因为什么私人的缘故。而既然是私人的问題,那么他们就不应当太多过问才对。但是张凡会表现出來如此高兴的模样,这也的确是让他们感到非常惊讶了。所以有些当真是好奇非常的人,也还是问了张凡原因的。 而这些人所得到的答案,却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一句“我儿子回來了”。老实说,听到张凡的这个回答,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的。 对于张凡家中的事情,朝中的人们所知道的并不是太多。不过有鉴于张凡在朝中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因此也是有很多人关注过这个问題。而就算是不可能知道的太过于详细,可是最起码的,张凡家中有多少人,张凡纳了几房妾室,有了几个子女这种事情,他们还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了这些事情,那么他们也是很简单地就能知道,张凡的确是有一个儿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其母亲娘家的人带走了这件事情的。当然,关于这件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一点张家不知道的人当真就是不知道了,而知道的人显然也是不会到处乱说的。但是这件事情对于朝中的人并不重要,他们只是要知道张凡有个儿子不在身边就足够了。甚至于这件事情本身,对于朝中的这些人來说也并不重要,只不过是随口的一个消息罢了。 而如今,张凡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这自然是让朝中的人很是费解的。他们自然是明白,这种儿子离开太久,突然之间能够回到家的话,显然父母也是会非常高兴的。只不过高兴成张凡这个模样,当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所以,他们不解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当然,朝中的这些人对此感到不解,而他们即便是不说,张凡也是知道的。可是如今,张凡却是哪里有功夫对他们去解释这件事情。张凡对于自己的儿子能够回到家中这件事情本身就高兴得很了。至于其他的人怎么想,张凡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看到自己已经长大的儿子,张凡心中当真是非常高兴。 不得不说,或许当真是因为张易并不经常在家的缘故,实际上张凡平日里念叨最多的,就是张易了。而他的这种念叨,甚至于说成是偏心都完全不为过。不过好在家中的人,不论是茹雪她们,还是张凡其他的孩子们,对于这一点倒也是并沒有什么想法。 毕竟张易那么小就被带走了,换成了是谁,且不论愿不愿意,最起码的,张凡也绝对不会好受的。所谓见不到的,才是最为想念的。由此可想而知,张凡会如此想念张易,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而张凡的其他孩子们,对于父亲如此想念他们的这个兄弟,他们也是非常好奇的。而张易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够回來,这也是他的这些个兄弟姐妹们能够在一年当中见到他的时候了。而显然,不管是对于这边來说,还是对于张易來说,都是对于这个一年当中唯一的一段能够见面的时间非常珍惜的。 最起码,张易将这段时间处理的非常好。家中的人,不论是父母长辈,还是平辈的兄弟姐妹,对于张易都很是喜欢。而张易同样对于自己的这些兄弟姐妹们,也当真是非常亲切的。虽然一年只能见这么一段时间,可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好的沒话说。 如今张易回來了,他自然是按照母亲的要求,打算是在家中呆上一段时间,之后在外出闯荡。而这段时间里面,张易也是跟自己的这些兄弟姐妹们好好玩耍了起來。或许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來说,用玩耍这个词当真是不太合适。但是显然,他们却是不亦乐乎的。 当然,张易并不是将所有的时间全都放在家中了。要知道,作为一个练武之人,对于武功的事情,那当真是很容易产生兴趣的。尤其是张易如今,刚刚学成,不说心比天高,却也是有些急于想要找人比试一番的冲动的。 更何况,京城这里,可是有王猛的。王猛的名字,他是不止一次听到方振乾提起來了。而方振乾每次提起來王猛,张易就会更加深了一层有朝一日要跟王猛比试一番的想法了。 刚回來的那天,他就见到了王猛。原本他是想要马上向王猛挑战的,只不过父亲张凡來说,所以张易也是沒有达成心愿。而显然的,对于张易來说,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就此放下的。因此,在回家跟家人团聚了几日之后,张易最终还是抵受不住想要跟王猛比试一番的冲动,找了个时间,去到了衙门。 对于那场比试的结果到底如何,张凡倒是沒有问,他甚至于连下面的人主动相告,他都不听。甚至就连王猛跟前,他都沒有问到底谁胜谁负了。他只是询问王猛,如果让张易一个人行走江湖,也并沒有什么暗中保护之类的东西的话,张易的本事,能不能够让他安心。 而王猛回答张凡的,并沒有任何语言。王猛只是点了点头,沒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罢了。 不过,不知道到底两人的比试结果如何。但是很显然的,在那次之后,张易也是发生了一些改变。刚刚到來的那种张扬的性子,突然之间收敛了不少。而且,每天他每天练武,也要比在跟王猛比试之前要多出來一两个时辰了。 实际上,从这里看,两人的比试结果到底如何,已经是有了定论了的。 当然了,对于这些事情,张凡并沒有太多过问。不过他看到张易的变化之后,却也是更加高兴了。毕竟将來要一个人行走江湖,即便是有人会在暗中留意,但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情势更是瞬息万变。所以张凡对于张易的这种变化,那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但是,张凡毕竟是朝中的大员。而即便是如今他的心情不错,可是老天却总是一副不应景的模样,总是在人们最为高兴的时候出來扫兴。 那是在刚刚入夏沒多久的一天。 到了这天的时候,张凡教导两位皇子读书已经是有了几个月的时间了。而这几个月的时间,两位皇子之间的差距,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却也已经产生了。显然,朱常洛是领先于朱常洵的。而且这件事情,并不能以朱常洛的年纪比朱常洵大,就能找到理由了。毕竟张凡到了这个时候所教授的,都只是很浅显的东西,六岁和十岁相比,并沒有什么差别。不过这样下去,将來,最起码在于学识上,两人的差别,那就当真是会非常大了。 而对于这件事情,朱常洛自然是谨遵自己母妃的教训,在宫中,不管是行任何事,都是要小心翼翼的,也绝对不能太过显露。因此,朱常洛在这方面,也当真是做的非常到位的,一点都不马虎。 而同样的,朱常洵,他不仅仅对于学习这件事情沒什么兴趣,同样的,对于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从一开始的好奇,到了现在的无趣了。 对于朱常洛的无趣,再加上对于学习的无趣。即便是朱常洵已经是发现了,自己并沒有自己的这个哥哥那么认真,但是朱常洵本人却是并不在乎这件事情。而朱常洵的这种不在乎,却也是在暗中帮了朱常洛的一个大忙,他从來都不说这件事情。而朱常洵不说,郑贵妃就不知道。郑贵妃不知道的话,最起码的段时间里面,她对于王淑媛和朱常洛母子两人的恨意,也就不会有什么爆发和增加。可以说是帮朱常洵的这种无趣的态度,是帮助王淑媛母子二人省去了很多的麻烦的。 原本,虽然说宫中的这件事情,已经是透露给了朝臣,从而是让朝中也是埋下了一个隐患。但是这个隐患想要爆发,却也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行的。因此,朝中的许多人,虽然明白现在就要开始有所准备了,可是却也并不急于一时。有着这种想法的人当真是不少,就连张凡都要算作一个。 可是,一个特殊的情况发生,将这一切都打乱了。 还要回到这天。这天早朝,因为要探讨一些关于海运的事情,而这方面张凡自然是有着发言权的,所以张凡今天并未进宫去给两位皇子授课,而是來上了早朝。 当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之后,正准备退朝之时,内阁首辅大学士王家屏却是站了出來,说有事要奏。 一开始,包括朱翊钧也都沒有觉得这件事情会有什么问題。可是下一刻,当王家屏将事情说出來的时候,那可就不一样了。 “启奏陛下。”王家屏的声音,?锵有力,甚至于能够让人听出來,他现在的态度,当真是一点都不含糊的,“我大明开国至今已有近两百载时日了,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此乃是千秋万代之状。而想要千秋万代,须得要有人相继才行。如今大皇子殿下已过了黄口之年了,微臣觉得,是时候册封太子了。” 这句话一出,整个大殿上,静的落针可闻。谁也想不到,这个王家屏,居然现在就将这件事情给提出來了。 而显然的,从这个时候开始,麻烦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一千八百九十七章就是逼宫 关于朱常洛和朱常洵这兄弟俩,自从他们出生,不,实际上自从早在朱常洵四年前,朱常洛刚刚诞生的时候,朝中的人们对此就已经有了许多预料了。毕竟朱常洛的母亲王淑媛跟万历之间的关系那样,那么将來会是如何,这也就是非常好预见的了。 而在郑氏生下了朱常洵之后,这种预料,不,这已经是将來绝对会发生的事情了,而起大臣们全都如此认为的。当然,那个时候,因为这种矛盾就算是有,也仅仅只是发生在宫中的罢了,朝中的人对此知道的并不是太多。因此,就算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情况,可是却也沒有人马上就提出來,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是早晚会发生,可是却也不会就在眼前。最起码还会有一段时间的。 而上一次,张凡奉命教导朱常洵读书的时候,却是因为朱常洛的原因,由此而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找到了朝堂上质问万历。当然,那件事情万历也自知心中有愧,因此也沒有责怪张凡如此行事。 不过这件事情最为重要的地方并不是在于这里,而是在于这件事情让朝中的人们想起來了,大皇子朱常洛也已经十岁了。而这么一來,太子之位的争夺,也就要开始了。当然,即便是朝中的人们知道这件事情从现在开始就已经要开始考虑了,可是在他们看來,却也并不会是在现在。最起码的,还应该有一段时间,甚至于还有个好几年的时间才会将这种矛盾激化出來,形成问題。因此,现在即便是矛盾已经初现端倪了,但是却也并不急于一时。 或许有人会说朝中的人如此,以前还好说,但是现在明明已经知道了这种情况了,却是还不急迫,实在是太过悠哉了。 这么说或许不错,但是却也并不对。因为这件事情,当真是非常麻烦的。但是虽然它非常麻烦,可是却也并不麻烦。麻烦是指做起來当真是困难非常的。而不麻烦却是指这件事情,实际上想解决办法的话,根本就不用太过考虑,因为答案也就只有那么几种罢了。而实际上最为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同意朱常洛的人,早就已经做好了拼死上奏的决心。而同意朱常洵的人稍微安全一些,只需要在一旁说些恭顺的话就行了。总之,就是这么简单,并不是什么太过于复杂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说,众人都是沒有想好,也沒有打算说现在就要开始说这件事情了。 但是,王家屏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万历一朝到现在,已经是换了四个首辅了。而这几个人当中,唯有王家屏一人是跟张居正一样,那当真是敢说敢言的,一点都不在乎皇帝会不会喜欢,而直言不讳。 张居正是因为他的手中握着权势,甚至于当时整个朝廷全都是听他的,沒有人能够反对他。因此,有着这种后背靠山的张居正,这才是敢如此,甚至于顶撞皇帝。 而王家屏显然是沒有张居正的这种权势的,他能够坐上首辅的位子,也完全是凭着他的个人能力。但是,王家屏却是也敢顶撞皇帝,而且说起來,他的语气可是丝毫不输于张居正的。而王家屏所靠着的,那就是一身正气了。 就如同张凡在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子上呆的久了,他就知道了,朝中的那些人,不管如今看起來再怎么光鲜,但是背后总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用后世的话來说,就是每个人都有一段黑历史,每个人都不怎么干净。 但是同时,这番话也并不是完全正确的。总有人有例外,就比方说举个最好的例子,海瑞。海瑞当真是自从入仕一來,就一直是清清白白的,什么坏事,或者以权谋私的事情都是沒有做过的。 当然,整个大明朝有上万的官吏,而虽然这种清白非常,一点污点都沒有人虽然不会太多,但是也绝对不会只有海瑞这么一个。 而王家屏就是这么一个人了。王家屏当真是一身正气,自从入仕以來,当真是将身形全都奉献给了朝廷,一点点以权谋私的事情都沒有做过,一文铜钱都沒有贪过。而能够做到这样的人,说起话來,也自然是有底气的。说得不好听一些,这种人就是有种自傲的情绪。但是同时,这种人自傲却也是应该的,他不会有一丝愧疚的心思。 总而言之,王家屏就是这么样一个人了。而这种人显然的,对于皇帝开口说什么的话,他也是会丝毫不留情面的。 所以,万历对于王家屏,那当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同时,他也不能说王家屏实在是逼人太甚,就将他辞退了。毕竟他是内阁首辅,甚至于内阁首辅的任命或者辞退,虽然都是要皇帝下圣旨才行的,但是却并不是由皇帝本人來决定的。更何况,王家屏执政之后,朝中的形势相比起來比原來要更好一些。这些朱翊钧都看得明白。 朱翊钧若是将王家屏辞了的话,那么一时之间还当真是沒有人能够帮他理朝了。因此,朱翊钧对于王家屏是一点办法沒有,不管王家屏如何,朱翊钧也就只能这么忍着了。 不过这里并不是要说朱翊钧如何,也不是要说王家屏怎么样,而是要说王家屏当真是什么都不害怕的,也不会害怕朱翊钧给自己小鞋穿。他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只要是这件事情,他认为非常重要,必须要说才行的。那么王家屏是绝对不会考虑到其他人,哪怕是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的感受,就这么直接说出來了。这种事情,是王家屏的一个好处,却也同时是他的一个坏处。 但是最起码的,在现阶段,还沒有人觉得王家屏的这种方式有什么大问題。一直到今天,在早朝上,王家屏突然间说出來了要皇帝册封太子的事情。 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所有的人也都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发生。但是同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王家屏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來这件事情。虽然说众人已经有所准备了,可是那个准备却并不是现在,可以说现在,朝中的人基本上是毫无准备的。而如今王家屏突然间说出來了这件事情,这是让人们都沒有反应过來的,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之上全都安静了下來。 张凡也是在场,对于这件事情他倒并不是太过惊讶。虽然说在王家屏说出來的那一瞬间,张凡也是被惊呆了,他也沒有想到王家屏居然就是在今天提了这件事情。但是张凡跟王家屏之间的关系也还不错,凭着他对于王家屏的了解,他也是知道,自从上一次自己闹了朝堂之后,王家屏绝对是会在不久就提出來这件事情的。可是即便是张凡已经有了这个准备了,但是王家屏现在说出來,张凡还是吓了一跳。 在朝堂上整个安静下來之后,王家屏也是明白,自己的确是说出來了一件非常让这些人惊讶的事情,因此他并沒有马上就开口继续说什么,而是等待着。不,实际上王家屏也仅仅只是在等待着朱翊钧一个人的回答罢了。 而朱翊钧回过神來之后,他也是意识到,这件事情可不是普通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他是完全沒有办法默不吭声的就能够蒙混过关的。因此对于这件事情,朱翊钧知道自己必须要开口说些什么才行,要不然的话,王家屏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可是,刚才王家屏所说的话,朱翊钧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了。王家屏的意思表示的非常明白,那就是要朱翊钧立朱常洛为太子的。 倒不是说别的,朱翊钧当真是觉得不管是谁來继承他的皇位,都沒有问題。即便是能力的问題,即便朱常洵相比起來朱常洛要小了不少,但是两人如今可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再加上凭着朱翊钧对于朱常洵的熟悉,他倒是有自信,朱常洵将來的学识是不会下于朱常洛的。 再加上朱翊钧对于郑氏的宠爱,所以,主已经的确是想要立朱常洵为太子的。只不过如今朱常洵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如果说他只有朱常洵这么一个儿子的话,那么这倒是无所谓了,即便是刚刚出生就立为太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问題是,他如今可不只是有朱常洵这么一个儿子,甚至于另外一个儿子还要年长于朱常洛的。如此一來,朱翊钧也就沒有办法了。 而原本,他是要将这件事情再拖上一段时间的,一直等到朱常洵长大了之后,再立朱常洵为太子。这么一來,朝中的人就算是反对,他也是有理由可以说的。当然,实际上有着这个想法的朱翊钧,他就已经完全忽视了一个问題。即便是时间上能够拖到这么久,可是朝中的那些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下來的。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朱翊钧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想要实现,却是基本上沒有可能。 而如今,王家屏现在就把这件事情给说出來了,这么一來的话,就完全打乱了朱翊钧的计划。即便是原本就沒有什么希望的计划,可是对于朱翊钧來说,如今可谓是一点希望都沒有了。 不能蒙混过关,是指朱翊钧不能够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糊弄过去。但是实际上,朱翊钧却还是想要蒙混过关,而这个蒙混过关是需要他开口说话才行的。 而接下來,朱翊钧便是这么想着,开口了:“王阁老,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如今就谈起來,是否有些为时尚早了呢?如今洵儿的年纪还小,不过六岁,而起太傅也才刚刚教他读书。如今就提起來这件事情的话,是不是太早了?” “回避下,如今提这件事情,已经不早了。”王家屏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出來朱翊钧想要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的意思,但是他也当真是发挥了他的本色,有什么说什么,“册封太子乃是朝廷的一等大事,若是陛下不能立下太子的话,那么朝中的官吏们无法安心理政,陛下的子民也无法安心生活。 “更何况如今,大皇子殿下也已经十岁了,年纪也完全足够了。至于陛下所说的三皇子殿下的事情,册封太子的事情,跟三皇子殿下并无任何关系。如此一來,微臣还是请陛下早下决断,册封大皇子为太子。” 好嘛,朱翊钧虽然的确是有着册封朱常洵为太子的意思,而且刚才的话当中,他虽然沒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又有哪一个听不明白的!可是即便是如此,王家屏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渀佛一点反应都沒有,他根本就不过问朱常洵的任何事情,甚至于在王家屏看起來,朱常洵跟册封太子这件事情应该是一点关系都沒有的。 如此一來,王家屏所要说的话也就非常明显了。正统的继承人,能够被册封为太子的人,就只有这么一位。既然只有一个,这么一个唯一的人选的话,那么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直接册封了朱常洛为太子,这不就成了嘛! 但是,王家屏的考虑虽然正确,而且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正确,甚至于是朝中大部分的官员们都觉得正确的事情。可是这件正确的事情,却是如同一巴掌,完完全全地打在了朱翊钧的脸上了。 朱翊钧也是知道王家屏并不好说通,但是他原本也是沒有打算能够说得通。而朱翊钧当时所想的,只不过是随便找个理由來拖延王家屏一番。只要能够将今天拖延过去,那么第二天、第三天也就变得容易了。 当然,这个办法能够拖得了一时,拖不了永久,将來王家屏也总是会再次提起來这件事情,而且那个时候,王家屏也绝对是会更加不依不饶的。但是,朱翊钧已经想好了。先拖住她这一段时间,将來找个机会,将他从首辅的位子上弄下去,换个听自己话的人來做,那么就一切都好说话了。 显然,朱翊钧的这个想法是不错的,但是王家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王家屏如今就已经想好了,或者说凭着王家屏的性子來看,这件事情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要么他就不说,那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但是一旦王家屏说了的话,那么他就绝对会死磕到底才行,他是绝对要弄出來一个结果才肯罢休的。要不然的话,王家屏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所以,才会有了上面那番王家屏对于朱翊钧所说的话。 而听到王家屏的这番话之后,朱翊钧是顿时就头疼起來了。他是怎么都沒有想到,王家屏居然是会执着到了这个地步的,一点让步都沒有,绝对要弄出來一个说法才行。 而王家屏也当真是不依不饶,见朱翊钧在听到了自己的话之后,迟迟都不开口,他便自顾自地说道:“陛下,这件事情如今既然已经提出來了,那就应当要有个结论才行。微臣恳请陛下册封大皇子为太子。” 说罢了这番话,王家屏便是跪在了朱翊钧的面前了。 再一次,整个大殿上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沒有。虽然说朝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了解王家屏的,也是知道他能够做出來这种事情,那也实在是太正常了,沒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对于王家屏的此举表示出了极大的疑问的。 但是疑问归疑问,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已经是完全明白,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是被王家屏给提出來了,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其他的人再怎么沒有准备,可是也必须要现在就做出來决定了。总而言之,原本就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却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发生。但是随着王家屏的这么一句话,就将整件事情开启了。而显然,既然事情已经被提起來了,那么朝中的人也就沒有办法逃避了,他们也必须要做出决定才行。 因此,在王家屏跪在朱翊钧的面前,一段时间,大殿上是一点动静都沒有的。 但是这种沒有动静的场面,并沒有持续的太久。很快,就有人动了。首先是内阁当中的人,而且这还并不是一个,而是其余的五个人一同行动。这五个人,一同來到王家屏的身后,面对着朱翊钧,一同跪下,齐声说道:“臣等附议阁老之请。” 而既然已经有人先动了,那么剩下來的那些人,那些也是抱着同样想法的人也就不能不动了。毕竟他们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再加上如今已经有人先一步站出來了,并且还是王家屏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而之后,更是所有的内阁大臣,全都如此了。他们再不动,也是完全沒有道理的了。 所以,一时间,朝中有许多人都动了起來了。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两三个人一起。这些人并沒有等别人,只是走到大殿中央,面朝朱翊钧跪下,口中也是那么简单的一句:“微臣附议。” 等到这一声不再想起的时候,也就沒有人再动了。而这个时候,这大殿之上的大臣们,除了那些不同意的人并沒有动之外,同意的人也都是已经行动了。而显然,跪在地上的人,是占了大多数的,甚至于是占了前來上朝的大臣人数的七成以上的。 而这一下,朱翊钧也是慌乱了起來。他当真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是会到这个地步,居然这么多人会在这个时候同时给他來这么一下。 而慌乱之下,朱翊钧明白这件事情,即便他是皇帝,却也不能办妥。因此他也是找起來帮手了。而抬头环顾过去,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站在那里并沒有动弹的张凡了。 顿时,朱翊钧就高兴了起來,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帮手了。 第一千八百九十八章找台阶下 朱翊钧当真是想不到如今会是这么个状况。从一开始,王家屏会突然站出來,提出來这件事情的时候,朱翊钧就已经觉得今天已经要脱离他所想象的情况了。毕竟这件事情,早就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够预料到的状况了。 但是显然,朱翊钧若是以为到这里就能结束的话,那么他就实在是太天真了。王家屏只不过是开了个头,而真正的杀招,实际上是在后面的。正是因为王家屏带头说了这件事情,所以朝中的其他那些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说了。不管他们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但是显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再默不作声了,不管说什么,都需要站出來说点什么才行。当然,实际上的情况就是,朝中的大多数官员的想法,跟王家屏实际上是一模一样的,因此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用想得太多也就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情况了。 当然了,有可能是王家屏已经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是敢在这个时候,冒着顶撞皇帝的风险,提起來这件事情。虽然说王家屏平日里也就敢于顶撞万历,但是他所顶撞的事情那可都是一些有理有据的事情,或者说是王家屏已经确定自己所说的是绝对的对的,而且就算是万历很不爽,却也是沒有办法去职责王家屏什么。 而这件事情……如果当真是说起來的话,这件事情那绝对是最为正确的一件事情。甚至于,相比起來遗忘王家屏所顶撞万历的那些事情來说,这件事情更是正确的不能再正确了。但是,这件事情同时,也是万历绝对不想要,甚至于可以说是万历一点都不想要让步的事情。所以,王家屏很有可能是已经想好了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因此才说了这么一番话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王家屏的那个臭脾气作祟。毕竟王家屏那个模样,那可是所有的人全都知道的。或许,他的确是考虑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他也根本就不会在乎万历到底会怎么看他。他只需要将这件事情说出來,至于说说出來了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反应,这根本就不在王家屏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不过,如今再來考虑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有些太迟了。王家屏已经把话都说出來了,而且不管是不是他已经考虑好的,这件事情也是发展成了如今的这个局面。 朱翊钧坐在高台上,看着跪在自己下面的那么多人,的确是脑袋发昏了。有明一朝,皇帝的权势,不能说一直,最起码在太祖和成祖那会的时候,皇帝的权力那还当真是说一不二的,沒有人敢反驳。但是在那之后,皇帝是越來越受制于朝中的大臣们了。别说是平常朝政的决断了,就连皇帝的私生活,那都是要被大臣们说三道四的。 朱翊钧听过,也读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他知道“逼宫”这两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他从未遇到过。以往,朱翊钧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就比方说张居正和如今的王家屏。但是他们对于朱翊钧的这种顶撞,也仅仅只是他们自己罢了,而并沒有牵扯到其他人的意思。 可是这件事情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了。 现在的这种场面,并不是沒有发生过。大明朝,这种场面实在是太多了。而最为值得说的,还就是当年永乐帝打算迁都之时的情形了。当时也是如此,朝中几乎所有的大臣们全都反对迁都,说京城乃是国家之根本,绝对不可随意更改。 当然,那个时候,朱棣会想要迁都那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毕竟他身为燕王,驻守在顺天府这么多年,抵御元蒙残党的入侵。而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北方不能沒有人,而且必须要有一个手握重兵的人统领大军,这样才能够最为有效地抵御住北方的入侵。 虽然说,朱棣手下,能够当此大任的人实在是多得很,但是显然,朱棣是不可能让人统领几十万人吗,驻扎在顺天府的。也不想想看,当年朱棣他自己不就是统领着几十万兵马驻扎在顺天府。而之后,朱棣可就打败了自己的侄子,当上了皇帝了。而这种情况下,朱棣有可能让其他人再站在他原來的那个位子上嘛! 所以,朱棣想要迁都的打算,那绝对是完全正确的。也就是说,当时朝中的那些人,却是无理取闹了。他们仅仅是因为京城不能轻易更换这个道理,想要阻止朱棣。甚至于有人还建议朱棣,就当真是派个武将,统领几十万大军,坐镇在顺天府。可想而知,朱棣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的心情会是如何了。 而之前也说过,朱棣并不如同之后的大明皇帝那样,更何况朱棣才坐上皇位沒多久,杀伐之气不可能尽去。所以,朱棣当真是弄得一肚子火。而最后,也是有几个人因此而丧了性命的。但是,这被杀的人也是少得很。至于其他那些不同意的人,朱棣最终的办法,也是弄了一场辩论会,问題也就解决了。 而朱翊钧如今似乎也是遇到了跟自己的这位祖先同样的问題。但是朱翊钧所遇到的情况,也只是形式上一样罢了,当中又有许多不同的地方。就比方说,这件事情,可不是他这个皇帝占着正理的,占着正理的反倒是那些反对他的大臣们。 更何况,当年朱棣是占着大道理的,却也并沒有痛下杀手,只不过是杀了几个实在是不长眼的。而朱翊钧更不是他的这位祖先,沒有上过战场,沒有打过大仗,自然也就缺少这种杀伐果断的心思。因此,朱翊钧面对这个情况,那可当真是头疼万分的。 而偏偏的,这些大臣们如今都已经跪在他的面前,一副“陛下不答应,微臣就绝不起身”的态度。而这种情况,显然是朱翊钧他沒有办法搞定的。 因此,这个时候的朱翊钧,第一个所想的,就是要看看到底有沒有人能够帮助他了。 而放眼望过去,朝堂上并不是所有的大臣们都跪下去了。那些站着的人,朱翊钧心中自然是明白的。但是,虽然知道这些人是支持朱常洵的,可是朱翊钧也知道,这些人不仅仅是人数太少,甚至于就连他们当中,官职最大的一个,也不过才是个从二品的罢了。若是让这些人站出來说话的话,只会让事情更加麻烦的。 不过当他眼光一转的时候,却是看到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还有一个人站着。朱翊钧打眼一瞧,却是见到那人是张凡。这是让朱翊钧很是意外的。 张凡的心思,朱翊钧并不是不知道。虽然说张凡是从來沒有在他的面前明确地说过将來会支持谁的。但是凭着朱翊钧对于张凡的了解,他是知道的。如果说将來,非得要张凡做出來一个抉择的话,恐怕张凡也是会站在朱常洛那边的。 老实说,想到会如此的时候,朱翊钧心中并不是很高兴。但是他却也并不想因此就跟张凡几十年的关系弄得如此僵。更何况如今还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呢,完全沒有必要现在就说什么。 可是现在,朱翊钧却是看到张凡也还是站在那里,并沒有随同王家屏他们一同跪下。这是让朱翊钧有些意外的,因为他觉得会发生的事情却是并沒有发生。 但是朱翊钧这个时候,虽然的确是被下面的那些人弄得有些慌乱了,可是他却也并沒有因此而失去理智。虽然说他如今急需要一个人來帮他解决如今摆在面前的这个麻烦。哪怕这个解决也并不是长时间的,但是对于如今的朱翊钧來说,只要能够先把面前的麻烦给解决了,那就行了。 可是即便是急于如此的朱翊钧,却也是还保留着那么一份清醒的,他可不会那么天真的觉得,自己之前猜错了张凡的心思,张凡实际上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不,这一点朱翊钧根本就想都沒有想过。更何况之前张凡为了朱常洛沒有读书的事情,甚至于敢大闹朝堂。光是从这一点上看起來,那也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如今根本就沒有办法,即便是明白,但是他也只能够将期望放在张凡的身上了。 就在下面的人都等着朱翊钧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朱翊钧也还当真是开口了。只不过朱翊钧要说话的对象那可不是他们,而是张凡。 “老师……”这一次,朱翊钧连“太傅”这两个字都沒有说,直接用了他私下里才会称呼张凡的“老师”这两个字,由此可见,如今的朱翊钧,当真是阵脚大乱了,“这……这件事情……老师怎么看?” 虽然朱翊钧沒有明说,可是如今的这个场面,再加上凭着张凡对于朱翊钧的了解,张凡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今朱翊钧会跟自己说话,完全就是在对自己求助呢!但是,就如同朱翊钧所猜测的那样,张凡的心思,实际上就是想着朱常洛的。 这一点,并不是因为张凡跟王淑媛之间有些关系,亦或是说张凡可怜王淑媛,因此这才是将朱常洛如此看重。 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想法,实际上是跟王家屏他们一样的。自古以來,“立长不立幼”,这可是至理名言。更何况,朱常洛要比朱常洵的年纪大了有四年多。别的不说,朱常洛真真正正是朱翊钧的第一个儿子,而且年纪比起來朱常洵还大了这么多。这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必须要让朱常洛來当这个太子的。 而刚才,张凡之所以沒有跟着王家屏他们一起跪下去,并不是什么标新立异之类的,而是张凡觉得沒有必要。而且张凡甚至于都已经考虑到了如今场面的这个问題了。他在王家屏刚刚站出來说出來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了。他就是知道这个时候会如此。 虽然说张凡也知道王家屏说的事情的确是正确无比的,但是同时,他也是要照顾到朱翊钧作为皇帝的颜面问題。并不是说张凡跟朱翊钧的关系不错,所以他才这么说的。张凡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考虑到朱翊钧这个皇帝的面子问題。 而张凡会考虑朱翊钧的面子,却并不是为了朱翊钧,反倒是为了这些如今已经跪下去的大臣们。 虽然说朱翊钧沒有上过战场,甚至于他都沒有遇到过什么太过于挫折的事情。所以可以说,朱翊钧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即便是恨得要死,却也做不出來什么。但是要知道,不管怎么说,朱翊钧他的身份还是皇帝,是这个国家,是这整个大明王朝的统治者。即便是他的权力在一方面被压制的很厉害,但是这也始终是沒有办法更改他是皇帝的事实。 而既然是皇帝,那么就要有皇帝的尊严和脸面。或许如今,在这件事情上面,皇帝是沒有办法抗衡这些大臣们的请求,甚至于只能答应下來的。但是,即便是这种答应,不管是对于朝廷还是对于江山社稷都是大有好处的事情,但是这也毕竟是建立在皇帝已经被损害的颜面之上的。 而这么一來,等到将來的时候,他身为皇帝,也总是要找回來这个颜面才行的。甚至于,就算不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但是也总是会有事情是能够让他來针对这些大臣们。不管怎么说,到时候倒霉的也还是这些人。 而张凡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的。明明,这些人以死相求,虽然的确是可以称作“逼宫”,但是也毕竟是好事,毕竟是对国家來说是一件好事的事情。而张凡真是不希望这些人明明是做了好事了,却还是会因此而得罪了皇帝,将來无法得到善终。 因此,张凡沒有跪下。如果张凡也跟着王家屏他们一同跪下去的话,那么朱翊钧今天就当真是难堪,而且难堪的同时,也是找不到任何能够解决的办法。这会让朱翊钧非常尴尬,觉得自己的面子已经丢光了。而这,对于这些大臣们來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张凡不希望这些人,明明是为了国家,为了朝廷付出了那么多,但是最终却是落得那么个下场。所以,张凡是要站在这里。为的就是要等朱翊钧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的时候,能够求助于自己。而张凡來说这件事情的话,最起码的是能够将大部分的火力转移。 当然,即便是张凡跟朱翊钧的关系如此之好,他也不会傻的只是让朱翊钧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自己身上的。如果是十年前,张凡还敢这么干。但是如今,虽然说他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并沒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好。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还是不敢这么做了。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他就需要换一个办法了。 “陛下,这件事情陛下是如何看待的?”张凡并沒有帮着说什么,反而如此问道,“陛下是希望封大皇子为太子,还是三皇子?” “这……”被张凡这么一问,一时之间朱翊钧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实际上,张凡问这个问題,完全就是故意的。毕竟刚才,在王家屏刚刚提出來这件事情的时候,朱翊钧就说了一番话了。而那一番话也已经是非常明显了,说明朱翊钧是想要让朱常洵來当太子的。 但是如今,张凡这么一问,到了他必须要回答的时候,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題,朱翊钧却是沒有办法在说什么了。 “看來微臣的这个问題,陛下不太好说。”张凡倒也是很爽快,沒有想要为难朱翊钧的意思,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微臣换个问題问。陛下觉得,王阁老所言,立大皇子殿下为太子,此举在陛下看來,是对是错?” “这……”朱翊钧再一次沒有办法说什么了。 这件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是非常明确了。王家屏这个人的为人,他们敢于如此,那么久说明,这件事情当真是对的,而且是那种无法反驳的对,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而这么一來也就是说,朱翊钧想要做的,他想要立朱常洵为太子的想法,这才是错的。 而且这个对与错,很是客观,并且毋庸置疑。 所以,朱翊钧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題,依旧是沒有办法开口。甚至于可以说他一开口,也就完全站不住脚了。而且一旦他承认王家屏的要求是对的话,恐怕王家屏他们更合会得寸进尺,要求朱翊钧立刻下旨,封朱常洛为太子的。而这,恰恰又不是朱翊钧所想要的。 当然,朱翊钧也完全可以昧着良心,开口就说他觉得立朱常洵为太子,这才是对的。只不过朱翊钧自己都明白,一旦他当真是开口说了这么一番话的话,恐怕之后的日子,那当真是会有无限的烦恼了。虽然朱翊钧很想这么说,但是想了想,他还是闭上了嘴巴。 “看來微臣的这两个问題,陛下都沒有办法回答了。”而张凡却并不是要为难朱翊钧的,即便是他的这两个问題,已经是将他的立场完全表明了,但是张凡并不打算为难他,“既然陛下对此事还有诸多疑问,沒有想明白。微臣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当暂缓一段时日才是。再说了,两位殿下年纪都不大,就算是吃一些再立储君,也无大碍。”而这,就是张凡给朱翊钧和王家屏他们找的台阶了。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油盐不进 说起來,张凡并沒有让朱翊钧失望。打从一开始的时候,朱翊钧实际上就已经明白了张凡的心思了,所以他也是很清楚,张凡即便是能够保持客观,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保持客观也就意味着张凡是会站在朱常洛那一边的。所以,朱翊钧也根本就沒有那么想过。 但是即便是如此,刚才朱翊钧看到张凡沒有随着其他的人一同跪下去的时候,他也就明白过來了。即便是张凡在这整个的事情当中,恐怕是不会帮着自己的,但是在一些小的地方,张凡却也还是会站在他那一边的。 不过说起來,实际上这个问題朱翊钧能不能够看明白已经是无关紧要了,毕竟这个时候的这个情况,朱翊钧除了向张凡求助之外,那根本是别无他法的。不管朱翊钧觉得张凡到底会怎么想,实际上他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而果然的,在朱翊钧向张凡求助之后,张凡也是开口了。虽然沒有说什么,反倒是问了朱翊钧两个问題。但是这两个问題,也已经完全足够说明,张凡实际上是站在朱常洛那一边的了。 不过对此,朱翊钧倒也觉得沒什么了。并不是说他就不在乎,而是因为如今,这大殿上都已经变成这幅模样了。所以,即便是朱翊钧能够听得出來,张凡也是支持朱常洛的,但是他并不在意。他真正关心的是,张凡能不能够帮自己解决眼前的难題和这个尴尬的局面。 而张凡显然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來解决这件事情的。虽然说王家屏会突然提出來这件事情,这是张凡并沒有想到的,也丝毫沒有任何预料。可是要知道,张凡因为相比起來其他的朝中大臣,能够经常出入宫中,而即便是最近几年他进出宫中的次数变少了,但是依旧也是要比其他人多的多的。所以,张凡他对于宫中的情况,那是非常了解的。而这种了解,也是让张凡早就已经知道了,总有一天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实际上,张凡也是跟朝中的那些人所想的一样,觉得这件事情,即便是都知道将來是肯定会发生的,但是同时也知道这个“将來”恐怕也是非常久的一段时间了。但是张凡相比起來那些人,正是因为他跟这件事情接触的太近了,所以他也是比起其他人來要更早地就开始做准备了。 而如今,问題是突然就发生了。这也证明了,张凡所做的绝对不是无用功。现在,张凡所准备的就已经派上用场了。 张凡今天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在向朱翊钧表明自己立场的同时,却也不会引起朱翊钧更大的反感。而且不仅仅只是这些,他还需要让朱翊钧从目前的这种尴尬局面当中走出來才行。要不然的话,麻烦只会越來越大。 当然,或许这些事情并不难。但难就难在,之前张凡也并沒有想到这么多。即便是有准备,可是王家屏的突然开口,这不是张凡能够预料的。因此,张凡最为难的地方,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他就必须要想到这么多的问題应该如何來解决。不过好在,最后张凡是想到了办法了。 因此,张凡为了这件事情,可以说是煞费苦心的。而最终,这件事情也是被张凡给办成了。 朱翊钧很是聪明,在他沒有办法回答张凡的两个问題之后,又听到了张凡说出來了这么一句话,他也就完全明白过來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所以紧接着,朱翊钧便开口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毕竟册封太子之事,实乃国之大事,不可儿戏。诸位爱卿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今日暂且如此,等朕回去好好想明白了,朕会给诸位爱卿一个答复的。” “可是陛下。”显然,王家屏可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他见到朱翊钧有想走的意思,马上就开口了,“这件事情,并不需要多想。封大皇子殿下为太子,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陛下又何须如此?” “朕意已决。”朱翊钧也不打算在跟他多啰嗦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就站了起來,“这件事情容朕回去想明白了再议。” 说罢,朱翊钧也不再理会王家屏他们还想要说什么的意思,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而他离开了之前,还是给了张凡一个眼神,让他也去宫中的意思。显然,这件事情虽然朱翊钧如今是推脱掉了,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今日一过,王家屏就不再过问了。所以,朱翊钧也是需要马上想出來一个对策才行。而显然的,这件事情光是靠着他一个人那是不行的。所以,朱翊钧需要有人帮着自己一同出谋划策才行。而这个人选,自然是非张凡莫属了。 张凡自然也是收到了朱翊钧的眼神,并且也点了点头。但是张凡知道,自己想要去宫中,恐怕还得需要一会功夫才行了。毕竟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王家屏他们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张凡相信,刚才王家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也知道自?p> 菏歉驹谝槐撸c钟盗18斐B逦捞拥摹5俏暑)在于,刚才张凡所说的那番话,虽然是表明了他的立场,可是却也是并沒有马上就帮着他们规劝朱翊钧,反而是帮朱翊钧找办法拖延。 所以,张凡知道,自己马上就会有麻烦了。不,或许麻烦还称不上,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事情。 果然,朱翊钧这才是刚刚离开,王家屏也是才刚刚站起來,就找到了张凡的面前。 “太傅大人的心思,刚才我也已经明白了。”王家屏那当真是一点客套话都不会说的,直接开口说道,“只不过太傅大人刚才,既然已经表明了心思,却是为何不规劝陛下立刻封大皇子为太子,却是反而在帮着陛下拖延呢?” “阁老,刚才的情形,你也是看到了。”张凡知道,面对什么样的人就需要说的话才行,面对王家屏这样从來都是直來直去的人,那么张凡说起话來,也就不能遮遮掩掩,必须直奔主題才行了,“倒不是我责怪阁老,阁老所提之事,也是重要非常的。只不过,如今阁老就提出來,也的确是太过于出人意料了。 “相比立太子的这件事情,阁老也不是不知道陛下是个什么心思。如此一來,阁老觉得,如此毫无准备之下,陛下就会答应吗?而且刚才的情形,若是阁老和诸位大臣一再坚持,丝毫不给陛下一点颜面的话,我是害怕陛下不仅仅不会答应这件事情,反倒是会对阁老等人不利啊!” “害怕?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王家屏并不傻,知道张凡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王家屏來说,张凡所说的事情却并不是非常重要的。或者说,张凡所担心发生的事情,他也是早就已经考虑到了的,但是这种事情对于王家屏來说,他并不关心。他觉得自己重要做得正,那么不管朱翊钧想什么办法都动不了自己。 王家屏的这个想法,从道理上來说那自然是对的。但是从实际上而言,王家屏会这么想也实在是太天真了,天真到别说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了,就算是一个刚刚进仕途沒多久的人都不会有这种想法。可是王家屏却是有这种想法。 这其实,并不能说是王家屏太过于天真了,而是他自己太过自傲了。他觉得自己只要沒有行差踏错,只要自己沒有办错事,那么他就会永远都站在正确的地方。而同时,他也觉得只要自己能够永远都站在正确的地方的话,那么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皇帝,也是找不了他的麻烦的。 而面对有着这种想法的王家屏,张凡一时之间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规劝他的话了。他知道,面对王家屏这种人,你是千万不能从他的身上挑毛病的。要不然的话,自己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张凡是赶紧想办法换了一个说法:“阁老的行事如何,这朝中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而我也不会对阁老有丝毫质疑。但是陛下毕竟是不同,陛下可不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作为皇帝,陛下也自然是有陛下自己的考量的。而这件事情,陛下的心思,我想阁老不可能不明白。这问題就在于,阁老觉得这件事情,最终会是如何?” “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多想。”王家屏也当真是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了,“这件事情,不管陛下怎么想,都必须要立大皇子为太子才行。若是大皇子将來有了什么过错,那也要等到时候再说。但是现在,大皇子年纪也已经足够了,那就自当应该如此。不管陛下对于哪位皇子更加偏爱,但是太子之事,关系到国之根本,绝不能因为陛下的宠爱而有所偏差。若是陛下不答应的话,那我自当是不会罢休的,一直要到陛下同意了为止!” “阁老尽忠之心,我是明白了。”张凡说道,“但是阁老有沒有想过,如果说陛下他还当真就是不答应呢?要知道,陛下毕竟是陛下。如今的这件事情,陛下想來也是知道了,想要说服阁老和朝中的其他人并不可能。如此一來,陛下就会拖延此事。 “还请阁老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阁老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但是阁老的这个首辅也不可能一直做下去。将來这个首辅的位子,也总有换人的一天。若是等到那个时候,阁老不在朝中了,那么这件事情又该如何呢?”张凡可算是提出來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題。 “哈哈哈,原來太傅大人是在担心这件事情。”谁知道,面对张凡的这个很是实际的问題,王家屏却是哈哈大笑起來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太傅大人完全不用担心。 “今日朝中是什么样子,太傅大人刚才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沒错,这件事情是我今日突然向陛下提起的,我只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是应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可是从來沒有跟朝中的其他通辽探讨过此事的。 “而即便是如此,在我提出此事之后,张大人也看到了,有多少人跟我一同向陛下情愿此事。由此可见,拥立大皇子殿下为太子一事 ,这是朝中所有的人全都已经有的共识了。 “刚才太傅大人所说的不错。我如今是内阁首辅,但是将來不会一直都是,这首辅也总是会有人蘀换的。但是我不觉得,换上來另一个人之后,他就会顺着陛下的意思。因此,这件事情我觉得太傅大人是完全不必担心的。不管是换成谁來做这个首辅,那也绝对是会支持立大皇子殿下为太子,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 听到王家屏的这番话之后,张凡只能够长长地叹一口气了。原本,张凡是想要用这件事情当中的这种利害关系來警告王家屏,告诉他这件事情是不能逼得朱翊钧太紧的,要不然的话,不仅仅事情办不成,连他自己也都要被搭进去的。 当然,这后面还有一番话张凡沒说。那就是今天的事情,也已经表明了朝中对于太子人选的意向了。所以可以说王家屏是完全沒有必要这么急躁的。将來,这件事情总是会解决,而且张凡也相信,这件事情的结果,是王家屏愿意看到的。 不过虽然沒说,但是张凡却是不会认为王家屏沒有想到这一点。而现在的问題就在于,这件事情,即便是张凡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可是王家屏还不在乎。而且王家屏的理由也很是充分,那就是他相信,就算是他自己因为这件事情而被弄下了首辅的位子。但是他觉得,接任首辅之职的人,也绝对是会跟他同一个想法的。 对于王家屏來说,他自己到底会怎么样,他也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这件事情能够按照他所想的,朱常洛能够早一日成为太子,那么王家屏觉得,就算是把他自己整个人都搭进去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題的。所以,对于张凡对他的警告,王家屏根本就毫不在乎,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題。 而这也正是张凡会叹气的原因了。就在刚才的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张凡明白过來了一件事情,自己刚才跟王家屏所说的话,完全都是废话。王家屏这个人,已经是将他的所有想法表露无遗了,而面对这样的王家屏,他刚才回答自己的那番话,更是张凡早就应该想到的才对。 并且,先不论张凡能不能够想到王家屏刚才会不会说那一番话,张凡是不得不承认,他的那番话,自己是绝对同意的。 朝中的人,对于到底应该立谁为太子的这件事情,那是张凡早就已经明白过來的。在如此大势所趋之下,即便是作为皇帝,的确是能够抵挡一时,但是也绝对不能抵挡太长时间的。所以,张凡是敢肯定,这件事情将來的结果,也一定就是王家屏所想要看到的那个结果了。 而且王家屏说,不管是谁接任首辅之职,那也绝对是会跟他同一个想法。关于这一点,张凡也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一点都沒有错的。 虽然说如今郑氏一族已经在朝中发展了不少的势力,但是这些势力当中的人,在朝中的职位并不如何。更何况,能够被郑氏一族轻易收买的人,张凡是挨个调查过的,他也是知道这些人不足为惧。所以,王家屏的话那当真是一点都沒有错的,他是一点都不担心将來自己是到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走下了首辅的位子。而之后接蘀他的人是个软蜀子,是完全听朱翊钧的话的人。所以,王家屏并不担心这一点。 面对这样一个人,他根本就不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因此而出什么问題,也同样不担心自己下去了之后,事情沒有人做。 可以说,这样的人是完全沒有弱点的。不光是王家屏不会因为害怕自己的问題,就连他如今所关心的事情,他都不怕完不成。 这样的人,或许你可以想尽任何办法在外面打击他,甚至于将他打入谷底都是有可能的。但是从内部,你动不了他分毫。而且,即便是动得了他,你想要做的事情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张凡是发现了,跟王家屏这个人讲道理,那是完全沒有用的。因为王家屏永远都是占着大道理的,想要从义理上说服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同时,跟王家屏谈人情也是更加不可能的,因为他也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如此一來的话,王家屏也就无懈可击了。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太傅大人还是应当多多规劝陛下才是。”王家屏如今是反过來对张凡说了,“太傅大人跟陛下的关系很好,又能随意出入宫中,见到陛下比我要容易的多了。而且陛下也是愿意听太傅大人的话的。如此一來,太傅应当多多利用这个机会,劝陛下早些将大皇子立为太子才是。只要立下了太子,不仅仅是朝中,恐怕就连宫里也都能安心了。这么一來,对于朝廷只有好处。” 再一次,张凡只能苦笑了。王家屏对于宫中的事情并不了解。如果说这件事情当真是这么办的话,宫中……凭着张凡对于郑氏的了解,恐怕宫中只会变得更加混乱不堪了。 但是如今,这番话张凡是无法对王家屏解释的了。不然的话,那就又会是个大麻烦了。 第一千九百章暂时如此 王家屏这边的事情,张凡实际上是很容易对付的,但是这个容易也仅仅只是限于今天。而显然的,今天王家屏在张凡这里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王家屏也是很显然,不会放弃的。当然,对于这件事情,张凡是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所以倒也沒什么。 而张凡在跟王家屏分开之后,便是进了宫中。之前万历很明显是让他去宫中的,而张凡也知道,如今的这件事情,朱翊钧是非常头疼的,肯定是会找他商量一番的。 乾清宫前,显然朱翊钧已经是交代下去了,所以并沒有人阻拦张凡。不过这一次,张凡进去了之后,却是看到了一幅让他沒有想到的场面。里面,朱翊钧和郑贵妃两人一同,但是两人都是沒有说话。而且张凡是很明显地可以看出來两人面上的表情都不怎么愉快。 如今这件事情发生了,这个场面,张凡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了。不过显然,这个时候张凡并不会对此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想两人行礼问安罢了。 而郑氏对于张凡,实际上如今她即便已经是贵为贵妃了,但是却也还是有些畏惧的。因此,郑氏对于张凡也是不敢怎么摆架子,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留下朱翊钧一个,在郑氏走了之后,他脸上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模样,是变得更加难看了。而且现在也就只有他跟张凡两个人,所以他也是完全沒有必要隐藏自己的那些心事和苦恼,全都倾吐出來,告诉了张凡。 听朱翊钧这么一说,张凡这才是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原本,之前张凡为朱常洛所闹的那件事情,郑贵妃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她可不仅仅只是知道了这么简单的,她心中也非常担心。不过老实说,这件事情,在当初朱翊钧确定要张凡來教皇子读书的时候,郑氏实际上就已经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毕竟朱常洛都十岁了,却是沒有读书,这件事情或许是因为朱翊钧并不关心而沒有想到。但是郑贵妃那是绝对不可能沒有想到这点的,可以说朱翊钧之所以会忽视,也完全就是因为她的缘故了。 而当郑贵妃知道是张凡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件事情是肯定瞒不住的了。只不过对此,她倒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这四年的时光,能够拖下來,也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当然,郑贵妃到时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情会让张凡对她如何。不管郑贵妃对于张凡抱有多大的畏惧心理,可是要知道,她也毕竟是贵妃娘娘。因此张凡并不能对她如何。所以这件事情对于郑贵妃來说并不重要,就算是让张凡看出來了这件事情是她在背后搞的鬼,但是实际上,这对她是一点影响都沒有的。 不过那件事情,不仅仅是对于朝中的大臣们來说,让他们知道有件原本就需要担心的事情,如今已经是要提上日程了。这件事情对于郑贵妃來说也同样是如此。不,或许对于她來说,自当朱常洛最为朱翊钧的长子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为这件事情考虑了。 在出了之前的事情之后,郑贵妃对于这件事情就额外的关注。而今天,退朝回來的朱翊钧是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对于朱翊钧极为熟悉的郑贵妃是在见到他的第一刻就立刻回过神來了。而立即的,她也就向朱翊钧询问起來,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朱翊钧极为熟悉,甚至于她都知道要怎么跟朱翊钧说话。而朱翊钧对于她也是一点防备都沒有的,便是将之前在大殿上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对于朱翊钧所说的事情,郑贵妃并沒有任何的表示。并不是她不想,而是这件事情她是沒有办法说什么的,甚至于说了只会让事情更坏。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是保持了沉默的。 但是要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她來说那可当真是关系重大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郑贵妃她越是沉默,恐怕她的心中就越是不平静了。因此,刚才张凡來的时候,见到的她的样子,也当真是不好看的。 倒不是说她不想隐瞒,实在是这件事情,让她也根本就沒有办法隐瞒什么了,表情也是全都表露在脸面上的。 听到朱翊钧所说的事情,张凡是思索了起來。对于郑贵妃的表现,张凡是有些意外的。张凡能够想象得到,听到这件事情的郑贵妃,是绝对不会高兴的。但是张凡沒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她居然这么能沉得住气,丝毫都不过问。 或许说,她也是明白,现在并不是一个跟朱翊钧吵吵闹闹的好时机。但是不管是哪一条,也都足够说明,她这个人并不好对付。她的确是有野心,而且也很有心机。同时,她也并不愚蠢,并不会随意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外。 而有着这些条件,也是让张凡知道了,这个人并不好对付。而她的这种不好对付,那可不是跟别的事情一样的。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关系,那可是非同小可的。张凡相信,凭着朝中的这么多大臣,仅仅她一个皇帝的宠妃,必然是沒有办法抗衡的。所以最后,朱常洛能够当上太子,甚至于将來登基继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显然,如果要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的话,恐怕大臣们索要付出的牺牲,那可就当真是太大了。 张凡所想的这几点,也都是正确的很。实际上郑贵妃如今的想法,就是如此的。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同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非常难办,所以她也已经是开始想办法改如何给自己的儿子增加砝码了。 不过还有一点,是张凡沒有想到的一个因素,一个让郑贵妃更加钻营于此事的因素。那就是当她听到朱翊钧说了今天朝中到底情形之后,她也是明白过來了,到底有多少人是支持着朱常洛,又有多少人是支持着她的儿子的。 实际上,关于这一点,并不是张凡不知道,而是朱翊钧沒有说。之前在朱翊钧将朝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她并不是一句话都沒有说。实际上她还是问了一句的。而这一句就是在询问,到底有多少大臣这么做的。 当然,对于朱翊钧來说,他也只是觉得郑贵妃在担心自己,所以也就沒有想得太多,便是告诉了她。但是朱翊钧所想不到的是,正是他所告诉郑贵妃的,今天朝中的情况,到底有多少人下跪的事情之后,郑贵妃这才是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題。 在之前,她总是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了,而且朱翊钧基本上大小事务,只要她开口了,都会答应。所以对于郑贵妃來说,她觉得自己已经是掌握住了无上的权力了,甚至于就算是朝中的事情,她即便是不能够直接插手,但是如果说她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还是非常容易的。 但是今天的事情,却是让她明白过來了。显然,事实上的情况跟实际上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 或许在宫中,李太后如今已经不过问什么事情了,而皇后王氏也是害怕找麻烦,除了对宫人凶狠一些之外,却也不过问其他的事情。再加上朱翊钧,就算是称不上任她摆布,但是基本上,只要她提出來的事情,朱翊钧都会想办法。所以,对于郑贵妃來说,她觉得自己目的已经是达到了。 甚至于就算是在朱常洛出生的时候,她也是意识到了有问題将要发生。但是在那个时候,显然她也是觉得,就算是麻烦,來源实际上也是一些传统的老思想在作祟罢了。将來只要是朱翊钧开口的话,这种问題显然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不过,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让她彻底明白过來了,实际上的情况跟她所想象的是完全不同的。她是完完全全低估了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对于皇帝的决策所能够起到的影响力了。 这也只能说,她以前实在是太过于想当然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她是并沒有太过在意。而现在的情况是让她明白过來了,自己以前所想的实在是太过于天真了。而这件事情,既然她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來发展的话,显然,她必须要改变以前所做的打算。她必须要根据如今所认识到的情况,重新制定计划才行。要不然的话,她只能够坐等失败了。 而且,这一次的事情,也是才让她看出來,自己,包括她的家中,之前所做的是多么的失败。本以为,能够在朝廷里面找到那么多的人加入自己的一方,他们的实力就能够壮大起來,甚至于到了谁都动不了的地步。显然,情况并不是这么回事。 朝中的那些人,会屈服在她的势力之下的人,在朝中也并沒有太多的发言权。而那些当真是能够说得上话,并且能够让皇帝都不得不因为他的话而三思而后行的人,显然也是不可能屈服在她之下的。 这么一说的话,听起來似乎她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的,但是也最为重要的打算就这么落空了。 不过,对于这么一个有野心的人,即便是知道了这种情况,她也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甚至于,在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她是不仅仅不会放弃,反而是会想方设法,要改变现在的这个局面才行。因此,这件事情对于郑贵妃本人來说,虽然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但是同时,却也是一个极大的动力。她知道自己有所不足了,并且能够认识,而且也知道原因在哪里。那么既然这些都已经知道了,剩下來的事情,她就是需要按照这个目标开始努力弥补了。 当然,如今的这些,只不过是郑贵妃自己的打算罢了。而对于并不知道这些的张凡,显然是沒有想到,这件事情所会给他,给整个朝廷带來的麻烦,那当真是不小的。 但是换句话说,别说张凡如今还不知道,就算是他已经知道了,那又能够如何?毕竟现在郑贵妃还什么都沒有做,而这种事情,即便是想要提前防范,却也根本就沒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即便是想破头,恐怕也就是,等到了时候,看发生了什么问題,然后再想应该怎么对待。虽然说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被动了,但是如今也根本就沒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而现在,张凡也并沒有空去太多考虑关于郑贵妃的事情。眼前,朱翊钧的问題还需要他解决了才行。 “老师,方才在大殿之上,朕向老师求助。如今可还要多谢老师蘀朕解围了!”朱翊钧这一开口就是感谢。毕竟刚才的情况,当真是让他非常困恼的,如果不是张凡蘀他说了那么两句话,让他好找个理由开脱的话,不然现在他都还未必能够回得來呢。 “陛下这说的是什么话,蘀陛下分忧,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张凡说道。 “只是,刚才老师所问的话,恐怕不仅是为了蘀朕开脱吧。那些话,想來也是老师的真正想法,可是如此?”朱翊钧并沒有耽搁,马上就问出來了这个问題。显然,这个问題也是朱翊钧想要知道的,看看张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陛下所言不错,方才在大殿上,微臣所言的确是微臣心中所想。”张凡也并不会因为如今就是在朱翊钧的面前,所以就要找理由了。事情该是什么样,他也就说什么。 “也就是说,老师也是觉得,应当立洛儿为太子,而不是洵儿了?”朱翊钧如此说道,表情虽然并不是愤怒的模样,但是显然的,也并不是太过好看的,“为何……为何不管是王家屏那些人,还是老师都是如此想法。难不成遵从礼制当真就如此重要,当真是改不得的吗?!”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朱翊钧说到这里的时候,也还是有些激动起來了。 “陛下,微臣的心思,陛下也不是不知道。”张凡只是轻叹一口气,耐心地对朱翊钧说道,“微臣并不是那种丝毫不知道变通的人。这件事情,虽然说祖宗礼法不得改,但是微臣也曾经告诉过陛下,祖宗礼法那都是祖宗定下的。可是那个时候的事情跟现在并不相同,万一现在有了变化,却是还要按照以前那样來的话,是不是会出问題,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了。因此,到底如今该怎么办,微臣始终是觉得,还应当是如今之事在前,祖宗礼法在后的。” “那既然如此,为何老师却也是如同王家屏那些人一样!”而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的朱翊钧,显然是沒有办法再继续淡定下去了,是赶忙如此问了出來,而且就连语气也是变得有些激动了。 “但是……”张凡却是不理朱翊钧的激动,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却是并不一样。两位皇子皆为成年,甚至于两位皇子,虽然年纪有所偏差,可是如今也同时开始受教,起点相同。因此,到底是哪位殿下更加适合做太子,并且将來能够继承陛下的皇位,登基大宝,如今都是看不出來的。不能单单地说,大皇子就一定好过三皇子。 “所以,在这种谁都沒有办法确定将來的事情到底会如何的情况下,那第一条也就不适用了。而到底应带在皇子多大的时候立为太子,历來朝中也并沒有定死,只不过如今大皇子的年纪的确也是足够了。所以,如此一來,王阁老他们想要按照祖宗条例,让陛下封大皇子殿下为太子的话,微臣觉得,这也并沒有任何的错。” “老师你……”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的朱翊钧,顿时是有些不高兴起來了。但是他的话只说了个开头就停下來了。 朱翊钧很聪明,他也是因为被如今的这件事情给烦的有些心神不宁了,这才是忽略了一些东西。但是下一刻,他是马上就回过神來了。刚才张凡说的那番话当中,有些事情的确是他所不希望听到的。但是却也有一些是张凡用來提醒他的。 刚才张凡说了,虽然说人不能一直按照祖制來行事,毕竟眼前的情形有可能不同。但是如今,将來的事情到底会如何,谁都不知道。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那就应当用前人所积累下來的经验來行事了。 但是同时,张凡也说到了这件事情具体所能够涉及到的。那就是两位皇子的年龄了。诚然,朱常洛已经是十岁了,而按照以往的经历來说,十岁的年纪虽然的确是不大,但是也足够了。 可是张凡也说的很明白了,并沒有规定说,大皇子到了十岁,那就必须要立下太子不可的这种死规定。 所以,张凡这其实是给朱翊钧找到了一个绝好的理由了。那就是朱常洛虽然已经十岁了,但是他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再加上如今朱翊钧又不是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所以立太子的事情,并不需要着急。更何况,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两人如今都在学习的时候。现在就将他们当中的某一个立为太子,不管是谁,对其学业也都不是一件好事的。所以,这件事情是完全可以缓一缓的。 想明白了这点之后,朱翊钧那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但是张凡,会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考虑的。并不是说他这么提醒朱翊钧了,就是要帮着朱常洵的。这件事情,实际上张凡的心中早就已经有想法了。而现在,他对于朱翊钧的提议只是暂时的。 第一千九百零一章无法顺利 对于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朱翊钧一时之间是沒有什么办法的,而他所能够想到的第一个人,实际上也就只有张凡一个了。这件事情,沒错,朱翊钧是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张凡,想要问问他,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在询问张凡的过程中,朱翊钧倒是知道了一件事情。不,实际上在朝堂上,张凡帮助他开拓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那就是张凡实际上也是支持立朱常洛为太子,而并不是朱常洵的。关于这一点,不能说朱翊钧心中一点失望的情绪都沒有。毕竟张凡作为对于朱翊钧來说,跟他关系最好,并且也是最能够理解他的人,如今在这件事情上面却是跟他意见相左,这让朱翊钧自然是有些不太能够认同的。但是关键的问題是,如今的朱翊钧要面对眼前的事情,如果眼前的事情沒有办法解决的话,其他的一切都是沒有用的。 因此,相比起來张凡到底对于这件事情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最起码张凡并沒有现在就要将自己的心思强加于朱翊钧。所以朱翊钧觉得这也是无关紧要的。眼前最为关键的是,如何才能够将目前的事情办妥了。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做,老实说这也是个大问題的。虽然说朱翊钧也是知道张凡的想法的,但是张凡同时也是说的非常明白了。既然他有不止一个儿子,那么即便是最大的那个已经到了可以被立为太子的年纪了,这件事情也并不用就这么急着去办,可以先缓一缓。 而显然,听到张凡这么说话的朱翊钧,那自然那是高兴的。毕竟张凡的话,也是他所乐意听到的。 但是关键的问題在于,如今的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沒错,张凡所说的话一点都沒有错。毕竟朝中也并沒有任何明文规定,说皇子到了十岁就必须要立为太子,但是显然立太子的这件事情,多少也有些墨守成规的意思。所以,虽然说张凡跟他所说的那些话,并沒有任何的问題。而且朱翊钧也想要听到这样的事情,并且也愿意按照这个办法去办。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朱翊钧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可是要知道,这件事情那可绝对不是他自己想要如何就能够如何的。在这件事情上面,皇帝有很多事情那当真是身不由己的。 所以,这件事情即便是张凡已经将最为稳妥的办法告诉他了,而他也愿意这么去做。但是这可不是说他愿意,这件事情就当真是能够这么去做的。毕竟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王家屏的上奏,而朝中的其他人也是跟同王家屏一同上奏了。 而如今,朱翊钧仅仅只是找了个托辞逃避了这件事情。但是很显然的,这件事情王家屏在沒有得到答复之前,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明天,朱翊钧还要去上朝,之后王家屏在大殿上,那他显然是不可能不提这件事情的。而王家屏一旦提起來了,对于朱翊钧而言,这就又是一件麻烦事情了。 当然,今天朱翊钧所用的这个理由,说的明白一些,就是“还沒想好”这么四个字,明天也是可以继续用的。甚至于不只是明天,就连后天、大后天都可以。但是显然,这个托辞能够使用的次数也并不是太多,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了。而等到日子长了之后,还想要继续用这个理由,那就说不通了。 就算是对于王家屏那些人也是如此。一次两次的,他们也的确是沒有办法。虽然说在他们看起來,这件事情是完全沒有任何考虑的必要的,但是既然皇帝说了要考虑,那么他们也沒有话说,毕竟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但是日子一久了,他们也绝对是能够想得出來办法來回应朱翊钧的这个理由了。而等到那个时候,朱翊钧可就不可能再如同今天这样能够如此轻易的逃避了。 而到时候,朱翊钧肯定也还是想要找另外一个理由,用來逃脱这种麻烦的。但是,那个时候会不会还如同今天一样,这么容易的就能够让他找到理由,老实说这种事情,实在是谁都说不定的。甚至就连张凡,也是沒有办法保证,今天他能够找到这么个理由,但是下一次他也会如此轻易就能知道这么个理由的。 所以,这件事情显然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对于想到了这点的朱翊钧來说,他也是沒有办法的。毕竟今天、明天、甚至于后天,能够过得去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至于以后,现在虽然知道以后的确是个麻烦,但是既然想不到,也不能让时间就这么停下來。所以,虽然是烦恼着到底应该怎么办,但是朱翊钧也是有些沒有办法的。 张凡在离开了皇宫之后,也是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的。这件事情的确是麻烦,虽然说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到底应该怎么办的,但是当真说起來,却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毕竟他也知道朱翊钧的心思。而两人的这种不同的想法,也正是麻烦的來源了。 刚才跟朱翊钧所说的那番话,张凡最为主要的实际上还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而显然,如今正被王家屏他们所烦恼着的朱翊钧,也是沒有太多的心思再去计较张凡跟他的意见不合的。 但是朱翊钧不计较,并不代表张凡就不会考虑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张凡自从出了上次的那档子事之后,就一直在考虑。 之前说过的,关于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和心思,张凡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如今朱翊钧是打算将來立朱常洵为太子的,而之所以如此,完全就是因为郑贵妃的缘故了。毕竟朱翊钧对于郑氏那是极为宠爱的。也就是说,朱翊钧会打算立朱常洵为太子,并不是因为他宠爱朱常洵。甚至于就连朱翊钧会宠爱朱常洵本身,也都是因为郑氏。 至于说,到底朱常洵适不适合做太子,甚至于将來当皇帝,朱翊钧并沒有考虑过这一点。 这里倒是要说一下,并不是朱翊钧如此不负责任,可以仅仅凭着自己的喜好就随意册封太子,并不是那么回事。实际上这件事情也是怪不得朱翊钧的,甚至于可以说朱翊钧虽然思想动机并不纯,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是并沒有任何错误的。毕竟,如今不管是朱常洛还是朱常洵,年纪都实在是太小了,更加不用说两人也都是刚刚才开始读书。所以,将來的事情,那是谁都不知道的,甚至于就连到底是哪个人更加适合当皇帝这一点,也是沒有办法说明白的。 所以,朱翊钧的这种做法,即便并不是完全正确,却也不能说他就做错了什么的。 而王家屏他们的要求,也同样是沒有错。宫中的事情,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知道王贵妃和朱常洛这母子二人在宫中过的并不好。而朱翊钧专宠郑氏一人,连带着她的儿子朱常洵都是宠爱非常的。 而大臣们即便是不看这些,也是明白,如今这两人到底是哪一个更能够被立为太子,甚至于将來当上皇帝,都是说不定的。 但是,大臣们考虑问題,可不能这么单纯。对于他们來说,有些事情,那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就比方说这立下太子的事情。如今的确是沒有办法确定谁更加合适,但是在这种不能确定的情况下,既然身为大皇子的朱常洛已经年纪不小了,那么不添加任何因素的情况下,也应当是朱常洛被立为太子才对。 而之前王家屏沒有提这件事情,也多少是因为有些想不起來。但是既然如今已经想起來了,那么他也自然是不会默不作声的。所以,可以说王家屏说出來这件事情,那当真是一点问題都沒有,完全正确的。 而且,王家屏提出來这件事情,还有一个正当无比的理由。那就是,册立太子乃是国之根本,更何况如今的皇帝,有几位皇子,并且大皇子已经到了合适的年纪了。所以,若是能够早日立下太子的话,对于朝廷和江山社稷來说,那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最起码的,这个决定一旦做出來,那就能够极大的稳定人心。 这里所说的这个稳定人心,可不只是那么简单的四个字而已,这当中实在是包含着太多太多的缘故了。 储君之事,不管是在任何朝代,历來都是非常让朝臣和皇帝们头疼的事情。而因为储君的问題,因此而麻烦上身,而就此丢掉官职,甚至于是丢掉性命的人,那可当真是数不过來的了。 因此,在储君沒有册立之前,那么围绕着这个问題,将会有无数的人因此而展开角逐。不仅仅是身为皇子的那些人本身,还有后宫的妃子,朝中的大臣们。无数的人,那当真是会为了这件事情而奋不顾身地闯进去,并且不在乎能不能够再出來了。 而这当中,还牵扯到许多问題。对于皇子们本身來说,谁能够当得上这个太子,那也就意味着他将來能够得到整个天下,坐上那把龙椅,享受无上的权力。而沒有得到的那个人,即便是身为皇子,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若是胜者能够顾念兄弟情谊,还能够优待一番。但若是记恨之人,亦或是两人之间有过什么矛盾的话,那么这可就难说了。或许会因此而招來杀身之祸,这都是说不定的。 而这一点,对于那些后宫的妃子们來说,也同样是如此。毕竟她们也都是作为皇子的母亲來加入到这场争端当中來。一旦胜利了,母凭子贵,将來当上皇太后,那可当真是女人能够在这个封建社会当中所能够站到的最高位置了。 而一旦失败,她们倒是不会害怕会招來杀身之祸,毕竟等到那个时候,她们的身份,最起码的也都是先皇的妃子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将來落得个被打入冷宫,无人问津,一直到最后,孤苦无依的死去,甚至于都不能有个体面的葬礼。这种事情,也不是这些人所想要遇到的。 不过这些,都算是好的。更何况,即便是这么大的事情,但是不管是皇子还是宫中的妃子,能够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的,在这方面的人数并不多。所以,即便是这件事情每次,在这方面也都是必须会要有几个受害者的,但是人数都不是太大。 而这件事情当中,真正会牵连到的人数最多,也是死伤最大的,实际上就是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们了。 虽然说封建帝制,设立储君,让皇家延续,可以一直执掌天下,这是皇家的事情。但是既然皇家要统领天下,那就需要大臣们來说话。而既然有大臣们來说话,那么这种事情,也就从皇家的私事,变成了需要大臣们讨论才能够通得过的公事了。 而在这当中,也并不只是如同这表面上所说的这么简单的。这当中还是有许多门道的。 有些,就比方说如今的王家屏,那当真是从公允的角度出发來考虑这件事情。在他看來,立朱常洛为太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他也就这么提出來了。 但是同时,今天跟他一同跪在朱翊钧的面前,一同请求此事的那么多人当中,实际上怀着王家屏的这种心思的人,是少之又少的。有,但是却也不多。 而更多的人,实际上是将这件事情当成了一种投资,一种赌博。 如今,宫中的事情,朝中的人都是知道的。而这件事情当中,谁都知道,朱翊钧并不喜欢朱常洛,而专宠郑氏和其子朱常洵。也就是说,朱常洛如今在宫中的形势,那当真是非常不好的。 这个消息,说明朱常洛如今的筹码非常少,能够被朱翊钧认可,从而当上太子的可能性也是非常非常低的。但是,这件事情同时却也是说明了一个问題,那就是朱常洛如今正是处于低谷的时候。这么一來,能够拉他一把的人,将來如果能够成功的话,那么他对于这些人也是绝对不可能忘记这些人的帮助的。所以,将來,朱常洛对于这些能够帮他一把,并且最终促使他能够登上皇位的人,也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而且对于朝中的那些人來说,如今的朱常洛在这种时期,那么一來能够帮助他的话,显然他也是绝对不可能会拒绝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他们所需要投入的实际上是非常少的。最多也就是在朝中说几句话,做做样子罢了,并不需要太过费心劳力。 想想看,只需要非常少的投入,将來就有可能会得到极大的回报。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不,说成是无本买卖都一点不为过的。所以,这才是会有这么多人的在今天能够跟王家屏一同跪在大殿上。当然,这也是有个先决条件的,那就是必须要人多才行。只要人一多,那些个怀有不好心思的人,也就不害怕这么做会招來什么大麻烦了。总之,在这些人的这种心思下,显然不管是任何事情,都能够被他们玩出花样來。 而针对于此,实际上王家屏本人又何尝不知道,今天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当中,有多少是为了稳定朝政,而又有多少是想要下赌注的呢。但是王家屏并沒有说,他甚至觉得能够有这些人也不错。究其原因,就是因为王家屏明白,这件事情虽然符合规矩,但是想要成功确实非常困难的。那么既然如此,能够多一个帮手,不管这个帮手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的,但是只要他能够帮得上忙,那就是好的。 而同样的,朱常洛这边有人帮忙,那么朱常洵那边也就自然是少不了帮手的。而那边的那些个帮手,却又是有些不同了。他们都是被郑氏一组的人压在下面,屈服了的人。他们是沒有办法。 总之,如今这两边的势力,可以说是势均力敌的。也正是因此,所以这件事情如果持续下去的话,当真是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分出个高低,从而让朱翊钧不管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但是要让他立下太子。 王家屏之所以会这么早就将这件事情给提出來,也正是因为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情的可能发生。而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这么下去的话,朝中不知道还要多久都不得安宁。如此一來,朝廷里全都是在争执这件事情的,那么朝政就要疏于管理。朝政一旦疏于管理,那么下面的人就又会开始想方设法地钻空子了。 因此,王家屏这才是会在这个时候就将这件事情给提出來的。既然事情已经有了,而且也已经看到了这件事情会拖延非常久的一段时间,并且对整个朝廷都会造成许多损伤。所以干脆还是早一些提出來。即便是如今就提出來,王家屏也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可能马上就会出结果的。但是毕竟早一点开始,也就能够早一点结束。 而只要能够早一点结束这件事情,那么下面的人也就不会有太多的心思花在这件事情上面。如此一來,朝廷也是能够早一点稳定下來,让所有的人都不再抱有更多的小心思了。 王家屏的这个想法固然是正确的。但是他的这个想法能不能够顺利,如今看起來,实在是不太可能。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别有心思 今天的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但是这也仅仅只是今天过去了而已。而显然,这件事情,那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就在第二天,上早朝之后。刚开始,情形还是跟之前并沒有太大的变化。还是大臣们有事说事。有的人提出來问題,而有的人则解决问題。看起來,这模样跟以前是一模一样,一点都沒有变化。 但是很显然,在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之后,朝中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不去想这件事情的。而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也都不是会被人遗忘的事情。 最终的结果也是果然的。在朝事都讨论的差不多了之后,就要轮到那件事情了。而首先站出來的,也不可能是别人,正是王家屏本人了。 “陛下。”王家屏站出來的时候,面色严肃,当然,他本就是个沒有太多表情的人,尤其是在朝堂之上,表情是一向如此的。但是在如今这个谁都知道他要站出來说什么的时候,他的这幅表情,也就很是让人觉得不安了。不过实际上,最为不安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朱翊钧一个了。 在听到这声“陛下”之后,朱翊钧当真是吓得抖了抖。虽然说在昨天,他也就已经知道了今天会如此;虽然说在刚才,当他看到王家屏站出來的时候,也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在王家屏开口的一瞬间,朱翊钧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看來,这件事情他也当真是被王家屏的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给吓得不轻了! “爱卿有何事要说?”虽然心中的确是有些害怕,当然了,这种害怕更多的是朱翊钧怕麻烦,并不是当真就害怕王家屏本人了。可是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如今的朱翊钧來说,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昨日,微臣提了册立太子的事情。”王家屏那自然是一点都不会客气,也绝对不会拐弯抹角的,直接说道,“昨日陛下说这件事情需要考虑,微臣回去之后也是想了想,陛下所言不错。毕竟册立太子之事,此乃国之根本,可是关系到我大明将來的大事。因此这件事情,陛下想要多考虑考虑也并沒有错。” 听到王家屏这么一说,朱翊钧顿时是放松了不少。虽然他并不知道王家屏为什么会在这一天之内就有了这种想法上的大转变,但是不管原因到底是什么,这对于他來说,那可都是一件好事的:“能听到爱卿这么说,朕这心里面也是放松了不少。这件事情的确很是重要,所以朕也是想要多考虑考虑才是。” “陛下此言不错。”王家屏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那刚刚才不过有了那么一丝放松的表情,却是在下一刻就再一次严肃了起來,“但是,微臣也是在此事上考虑良久了。册立太子之事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也绝不能因为陛下舀不定主意,那就如此拖延下去了。更何况,如今大皇子殿下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也已经足够了。所以,微臣觉得,陛下还是应当现在就立大皇子殿下为太子才是。” 说了半天,这话又被王家屏给绕回去了。他的确是说朱翊钧昨天的做法不错,即便是朱翊钧昨天所做的,不管怎么看也都是一种拖延的办法罢了,但是显然,在这上面,王家屏却是并沒有如此尖锐地指出來。这可以说是王家屏少有的,能够将这么明显的事情如此糊弄过去的时候了。但是考虑到他现在要说到的事情,就算是他再怎么行得直坐得正,可是有些这种最为基本的人情世故,也还是知道的。所以,王家屏是很明白,相比起來指出朱翊钧的拖延,还是赶紧提出來册立太子的这件事情,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而朱翊钧在听到王家屏的话之后,这头就再一次疼了起來了。果然,刚才王家屏也只是在跟他客气而已,而真正的杀招,王家屏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只不过,这种方式,相比起來他上來就直接提出來让他立朱常洛为太子來说还要难受。这种给个红枣,在打一棒的感觉,沒有任何人会喜欢的。 但是朱翊钧如今已经坐在这里了,而面对王家屏的这个问題,他也不可能说一个理由都不说,就直接这么站起來走人。 “可是方才,爱卿不是说了嘛?”朱翊钧用手扶着脑袋,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册立太子之事非同小可,乃是国之根本。而且爱卿也说,朕想要回去考虑考虑的想法并不错。既然如此,为何刚才爱卿又非要让朕立刻立洛儿为太子不可呢!” “陛下,立下太子,乃是必行之事。”王家屏面对朱翊钧的提问,那当真是从容不迫,一点慌张的模样都沒有,显然这些都是他早就已经想好了的,“如今三位皇子殿下,大殿下年纪已经足够了,而三殿下年纪太小,更加不用提如今只有两岁的五殿下了。如此一來,既然大殿下的年纪已经足够了,册立大殿下为太子也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了。” “可是,即便是洛儿的年纪是够了,但是毕竟也只有十岁。不错,当年朕被先皇封为太子的 “陛下所言不错。”王家屏是非常干脆地就同意了朱翊钧的这番话,但是显然,他对此也是早有准备的,早就已经猜到朱翊钧会说出來这么一番话的,“但是,立下太子之事,乃是一件大事。若是久久不立太子的话,朝中百官也沒有办法安心下來。百官们无法安心,朝政之事也就多有琢磨了。而朝政之事若是不能令行禁止,将來所影响的更是江山社稷。如此一來,得不偿失。 “陛下所言,微臣昨日也是思考良久。诚然,陛下所说的非常对,考虑的也很是周到。但是若仅仅只是为此而就不顾眼前的话,那也还是不行的。所以,微臣觉得,陛下还是应当现在就立下太子才是。 “若是说到底哪位殿下将來更加合适,如今微臣也不敢说。但是既然大殿下年纪已经足够了,仅仅是凭着辈分,陛下也应当立大殿下为太子才是。此事如此,绝不会错,还请陛下明鉴。”说着这番话的同时,王家屏是再一次跪了下去。 而这一次跟昨天的场面一样的。在王家屏跟朱翊钧说话的过程当中,那当真是沒有任何一个人开口的。但是当王家屏一说完了话,并且跪在了朱翊钧的跟前之后,其他的人就有动作了。就跟现在一样,在王家屏跪下去之后,还是昨天的那些人,内阁的其他人,还有其他的大臣,也是一个个走了出來,在王家屏的身后,对着朱翊钧跪了下去。并且也是说着“还请陛下明鉴,立大殿下为太子”这样的话。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些人如今做起來这个动作,相比起來昨天來说,那可是要有进步的多了。昨天,这些人是根本就不知道王家屏会突然站出來提出这件事情,也就是说昨天,这些人是丝毫沒有任何准备的。但是今天可就不一样了,在经历过了昨天的事情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甚至于即便是昨天退朝之后,除了张凡之外,也就沒有任何人跟王家屏再做什么交流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所有的人也都能够想得出來,今天的早朝上,王家屏是绝对要说这件事情地 因此,相比起來昨天,他们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应当站出來,所以这才是跟着王家屏一同跪下來说,今天的他们,是早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件事情了。因此,今天这些人的行动,比起來昨天,那是要整齐划一的多了。有很多人,都是一同站出來,一同跪下,一同开口的。 当然,还有一些人是单独行动的,但是这些人显然也是会观察上面的情况的。在其他人有了动静之后,这些人那是马上就有了动作了。基本上來说,今天,这些人完成了这个场面所用的时间,连昨天的两成都沒有。 而显然,这些人越是如此,对于朱翊钧來说,他就越是感到头疼。 朱翊钧非常明白,如今下面跪在他面前的这些人,跟张凡是不一样的。虽然说朱翊钧也是明白,张凡跟他们的心思一样,也是赞成立朱常洛为太子的。但是毕竟,张凡很是了解自己。因此张凡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是在很多方面是为了朱翊钧考虑的。 张凡并沒有说会妥协于他,可是却也沒有强逼于他非得要这么做。因此张凡那边,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这里要说一句,张凡这么做,可是动了小心思的。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那的确是不错的,这一点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而自从张凡跟朱翊钧第一次见面了之后,张凡作为朱翊钧的老师,教会了他许多东西的同时,也是在许多事情上面都对他非常照顾。尤其是在朱翊钧当上皇帝之后,很多场面,并不是朱翊钧能够一个人解决的,张凡也是会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想方设法帮他渡过难关。而那个时候,张凡的心思就是,要帮着朱翊钧。 但是这一次却是有所不同了。这一次,张凡的行动也是帮着朱翊钧的,甚至于可以说是帮了朱翊钧的大忙的。但是张凡的这种心思,却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在表面上他是为了帮着朱翊钧,可是实际上,张凡也是想要想办法,让朱翊钧立朱常洛为太子的。 并不是说张凡跟王淑媛之间有些以往,所以他才会如此。也并不是说张凡就当真是讨厌朱常洵的那副懈怠模样,才这么打算的。最为关键的问題,实际上还是在郑贵妃的身上。 两人之间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即便是不多,也并不会妨碍张凡对于她的了解。而在张凡的了解当中,郑贵妃这个人,对于权力的,实在是太大了。 郑贵妃跟当年的李太后一样,她也是后宫斗争的胜利者。如今的朱翊钧,作为皇帝,虽然是有许多妃子,也会临幸他人。但是宠爱,可以说是只在郑贵妃一个人身上的。万千宠爱在一身,这句话形容过许多女子,而郑贵妃如今也是其中一个了。 但是,郑贵妃有一点是跟李太后不一样的。李太后当初,也是如此,甚至于在隆庆驾崩,朱翊钧登基之后,她更是作为太后摄政,将权力是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可是李太后本人对于权倾天下这件事情却是并沒有太多的的,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刚刚登上皇位,害怕他会被人欺骗。 因此,李太后才会这么做。虽然她在那之后,也是将权力交给了那些会治国的人,比方说张居正。但是即便是如此,李太后多多少少还是能够起到一些制约的作用,以防一旦有什么意外,她能够将权力收回來。当然,即便是如此,之后张居正的那种专权,即便是李太后早就做好了会有这种可能性的准备,但是她差点还是沒有把握住。不过如今,这件事情暂且不提。 而郑贵妃却是不同了,她跟李太后当年一样,也是追求权力。可是她可不同于李太后,她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但是绝对不是为了大明的天下。甚至于说的再实际一些,即便是她这么做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的,可是实际上,她这么做还是为了她自己。 不过,郑贵妃虽然在后宫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上的确是有一手,甚至于可以说如今的她已经是成功了。但是她并不是一个会隐藏自己的人,甚至于可以说她是一个会骄傲自满的人。在刚刚有了一些成绩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是成功了。而在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之后,她也更是一点都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的,甚至于是将自己的打算是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或许对于郑贵妃本人來说,她能够做到今天,已经是成功了。而且只要皇帝对她的宠爱沒有变化,那么将來,整个朝廷,甚至于是整个天下的事情,那还不是她说了算嘛! 她就沒有想过,皇帝的确是整个大明朝权力最大的一个,但是显然,作为权力最大的皇帝,说出來的话就不一定不管是对是错,都会实现。要知道朝中还有那么多的大臣。而那么多的大臣里面,即便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題。但是要知道,大多数的大臣,还是心思非常正直的。而朝廷的事情,天下的事情,这些人也并不是看不明白,更加不会明明看的很明白了,却是非要逆流而行的。 因此,郑贵妃,虽然是在后宫之中赢得了胜利,取得了主导。但是实际上,她却是把这件事情看的实在是太简单了。而显然,事情是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 所以,这件事情,大臣们实际上是占了主导的地位的。但是毕竟对方是皇帝,因此,势均力敌之下,到底怎么办,还是非常难说。 张凡是算过的。这件事情,大臣们想要成功,让朱翊钧最终是沒有办法,必须要立朱常洛为太子的可能性,那是非常非常大的。这一点,张凡是绝对相信的。但是同时,张凡也是算好了,这件事情想要如此,恐怕这些朝中的大臣们,那绝对是会死伤惨重,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注意,这里的死伤惨重,那可不是什么夸张的形容词,而是当真如此的结果。 张凡是预料到了这一点的,因此,他在对待这件事情的方式上,也是耍了个小心思的。 张凡明白,如果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很是出力的话,那么显然,王家屏他们想要达到目的,就会变得简单不少。不仅仅是事情的难度会变小,就连这个时间也是会极大地缩短的。 但是同时,张凡也知道。如果他要是当真这么做的话,恐怕就连他自己,不管他跟万历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么好,但是恐怕他也是会被殃及到的。 到了这个时候,张凡是不得不为自己开始考虑了。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张凡是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就算是沒有自己的出力,可是也绝对是能够办得成的。区别只不过是时间和大臣们的伤亡,恐怕要比他不帮忙的情况要多出來不少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能够办成,这一点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那么张凡也就完全沒有必要将自己都搭进去了。反正都能办成,那么又何必再多加自己一个人呢。 更何况,张凡也不是当真就一点力都不出的,只不过他出力的方式和程度都有所不同罢了。 虽然说,张凡的这种想法,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消极了。可是人也毕竟是会变化的。或许如果再往前几年的话,张凡还会有这么一股冲劲來这么做。但是现在,有些情况已经是不一样了。而张凡也不得不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而多多考虑了。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情况不同 沒错,如今的张凡,跟原來的那个张凡,已经是有了许多分别了。虽然说张凡的本质并沒有任何的变化,他还是原來的那个他。但是毕竟,如今的情况,不要说十年、二十年前了,就算是跟几年前,那也是大不一样的。因此对于张凡來说,有些事情他自然是能够坚持不变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必须要有一些变化才行的。 究其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在朱翊钧身上。当然,这并不是说朱翊钧就做错了什么了。实际上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随着时间的流逝,朱翊钧的年纪也大了。当然,朱翊钧的年纪大了这并不是什么问題。关键还是在于随着朱翊钧的年纪的增长,他也是由当初张凡眼中的一个孩子,长成了如今的一个男人了。而既然身为皇帝,那么着三宫六院,那么多妃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所以,张凡跟朱翊钧之间,即便是感情上并沒有什么变化,但是最起码的从形式上,两人见面,或者说的更详细一些,就是张凡会入宫跟他单独见面的时间,也是变少了。 但是虽然这种形式上的确是有了许多变化,可是还是那句话,张凡对于朱翊钧的那种感情,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并沒有太大的变化。 可是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形式上的变化,也不是沒有可能会带來真正的变化的。 实际上,在张凡进入仕途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刚刚走进官场的时候,张凡因为立刻就得到了隆庆的赏识,因此感觉还并不是太严重。即便是他也亲眼看到了如同徐阶、高拱、张居正等等的一批人,从辉煌走向衰败的过程,但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张凡的这种感觉也并不是太过强烈的。 而如今,张凡那可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伴君如伴虎”的这么一句话的。沒错,就是因为你跟皇帝的关系非常好,因此这才能够常伴皇帝身边,而你也正是因此而获得了无上的权力。但是同时,要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距离危险也更加贴近。 就因为你跟皇帝的关系很好,所以你才能够对皇帝说出一些不一般的话,做出一些不一般的事情。可是人总是会变化的,或许不是现在,但是也总是有可能有些变化。甚至于,有的时候人们仅仅只是因为一件小事,这心情上变化,当真是很难判断的,就连他自己也未必会知道。而或许就是在这么个特殊的时候,一旁的人说了一句话,哪怕是关系很好的两人,却也有可能因此而产生什么隔阂也说不定。 若是作为普通人之间,那倒还是好说。但是作为皇帝和大臣之间,那可当真是有可能因此而招來大祸的。 这种事情,张凡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实际上这种事情是经常都有发生的。区别只不过是,以前,张凡并不把这当成一回事。但是现在,张凡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而如今,就是这么个时候了。张凡知道这件事情是朱翊钧非常烦恼的,并且如今这种烦恼并不是之前的那种,仅仅只是在考虑的过程中的烦恼了,而是变成了被提出來的,实实在在的烦恼了。虽然朱翊钧并沒有跟张凡提过,但是张凡却是知道,恐怕他自己也是对此一点办法都沒有,总觉得这件事情的麻烦程度跟原本他所想象的不一样了。 因此,这个时候也就变成了一个非常特殊的时期了。而在这么一个特殊的事情,张凡也就更加需要小心翼翼的了。 也就是因为如此,张凡这才是改变了对待朱翊钧的方式。若是放在原來,不管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是需要张凡说的,那么他也是绝对会一点都不保留的,将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所能够想到的,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那是一字不漏地说给朱翊钧听的。 但是现在,张凡是沒有办法再这么做了。毕竟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所想象的,并不是朱翊钧会赞同的。因此,对于这件事情,张凡知道朱翊钧会求助自己,所以他即便是在朱翊钧的这种求助之下,也绝对不会如同过去那样,将自己所想的全都说出來了。更多的,张凡是需要隐瞒,或者说是篡改一些事情的。 所以,如今张凡对待朱翊钧,或者说这件事情的方式。在朱翊钧问起之后,他会告诉至于自己的想法。哪怕是他的这种想法跟朱翊钧所希望是的完全相左的也无所谓,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让朱翊钧知道自己的想法。 但是同时,张凡在让朱翊钧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却是并不会将这种想法强加在朱翊钧的头上,并沒有要他一定要这么去做的意思。张凡知道如果这样的话,是会引起朱翊钧的不满的,而张凡也是害怕朱翊钧的这种不满,会被他压在心中,在将來的什么时刻,会以另一种行驶报复在自己的身上。这就是张凡的担心了。 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张凡这么做的话,将來万一有了什么闪失,那可就是要酿成大祸的了。但是张凡之所以会这么做,也完全是因为他早就已经看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本质。他知道这件事情,即便是他一点力气都不出,只要是有王家屏这样的人存在,哪怕是其他的人,并非完全为了朝廷,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但是这件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会拖延一段时间,却也依旧是能够让这件事情办得成。 所以,既然在这么一种情况下,张凡也是完全沒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而将自己都给搭进去了。尤其是这种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來,参与到其中必然是会有所损伤,丢官罢爵那都是好说的,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所以,张凡也是必须要懂得进退才行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张凡这么做,那也的确是有些明哲保身的意思。而虽然他的确是能够将自己保得住了,但是其他人在这方面,却也是要多牺牲一些了。 毕竟,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一点,张凡自己也知道,他同时也知道自己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面出力的话,那也当真是能够让朝中的人少损失很大一部分。并且这一点那也是肯定的,张凡自己也是有这个自信的。 而如今,张凡却是并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面太多地耗费精力,因为他害怕这件事情会让他陷进去太深,从而发生什么意外。但是对此,张凡心中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想的。他心中对此也会产生许多的愧疚感。但是同时,他也会安慰自己,说自己只不过是个突然之间搅合进來的外人罢了,而原本的这个时空当中,并沒有他的存在,所以若是历史按照原本的轨迹來发展的话,这件事情本來就沒有他。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到底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本來也就是应该的事情。因此,他这才是沒有参加的必要的。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张凡为了自己的良心而找的一个理由罢了。然而面对这个理由,张凡有的时候也是沒有办法心安理得的。甚至于有的事情,张凡也当真是想站出來说话,为这件事情做些什么,尽自己的一份力的。但是他每每一想到如果自己这么做了之后,可能会产生的后果。而之后更是会想到,这种后果会对自己所产生的影响。并且还有自己的这种影响会给自己的家人带來什么样的结果等等。只要是一想到这些了,张凡的那份激情也就在瞬间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 想來也是,毕竟张凡不管怎么说,也都已经四十多岁了。所谓四十不惑,张凡作为一个男人,已经是过了不惑之年了。而人到了这个时候,对于事态的把握也的的确确是要精确的多,并且有也是能够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并不会因为一时之间的冲动而犯下什么让人难以挽回的错误了。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张凡是冷静的对待了。他将自己的那份冲动给压制了下去,而同时,他也是为了自己能够在这件事情当中不会受到什么冲击,这才是会如此对待。 总之,张凡所抱着的心思就是,这件事情,不管如何,都是会按照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发展,并且最后也是会得到自己所希望的那个结局。因此,不管他在这件事情当中,到底怎么做,也不管他出不出力,出了多少力。既然结果都是一定的,那么张凡显然也就是打定主意了,不会把自己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从而冒了那么大的风险的。 事情就是如此了。 但是,张凡的这种行为,毕竟只是他自己的决定。但是在他自己做出來这种决定的同时,其他的人对于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一点看法都沒有的。 朱翊钧对此的看法很是简单。张凡已经向朱翊钧表明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了,但是在这同时,张凡也是向朱翊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虽然是这种心思,但是却并不会太过插手这件事情。当然,同时张凡也是向朱翊钧表明了,他不仅仅是不会插手朱翊钧这边,连王家屏那边,张凡也并不会太过去说些什么的。 对此,朱翊钧自然是知道的。而也正是因为张凡的这种态度的缘故,即便是朱翊钧也知道,这件事情张凡并不是跟他站在一边的,但是朱翊钧也并不会觉得张凡就背叛了自己什么的。理念上的不同是一回事,但是会不会这么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这件事情,在想法和动作上是有很大区别的。想法虽然是最为根本的东西,但是你如果不将这种想法付诸实现的话,那就等于什么都沒有做。所以,即便是朱翊钧知道了张凡的想法,也知道张凡的想法跟自己是不同的。但是朱翊钧并不会因此而对于张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而同时,张凡的这种想法,那可不仅仅只是有朱翊钧知道的,就连朝中的人,包括王家屏在内,他们全都是知道的。这一点,之前或许王家屏并不敢肯定,毕竟张凡跟朱翊钧的关系如此,所以王家屏之前也是并不能够确定,到底张凡对于这件事情是个什么想法。但是在经过了那天早朝的事情,并且听了张凡所说的那番话之后,即便是张凡那天根本就沒有说过任何关于他到底如何对待此事的看法,但是他的那几个帮助朱翊钧开拓的问題,已经是让王家屏他们明白了,张凡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 老实说,这件事情让王家屏他们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原本,张凡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态度就并不是很明朗。而他的这种不明朗,也是让王家屏他们很是担心。他们是害怕,如果说张凡因为跟朱翊钧的关系很好,因此在这件事情上面是支持朱翊钧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可就当真是难办了。毕竟如果凭着张凡在朝中的权势,如果当真是权力支持朱翊钧的话,那么朱常洛想要当上太子的可能性,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但是同时,朝中并沒有什么能够藏得住的消息,很多事情,人们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是实际上是早就已经被其他人给知道了。就比方说张凡和如今的王贵妃,曾经的那个才不过刚刚进攻,连选秀都沒有开始的小丫头王淑媛之间的关系很好的事情了。 而正是因为他们知道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所以这件事情也当真是说不定张凡就会向着朱常洛的呢。 因此,在之前的时候,张凡并沒有对于这件事情做过任何的表示,而其他人也不好去问。因此,所有的人,不管是朝中的大臣,还是王家屏他们,都不知道张凡到底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而之后,张凡为了朱常洛而大闹早朝的事情,这就已经是让王家屏他们看出來一些端倪了。而之后,在经过了那件事情之后,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也就明朗化了。 老实说,在知道了张凡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之后,王家屏他们当真是非常高兴的。不光只是因为站在他们一边的人又多了一个,更重要的是多的这个人,那可是张凡啊!是一个能够在朝中说得上话,而且不仅仅是对于大臣们來说,张凡的话是无法忽视的。最为重要的是,张凡的话对于朱翊钧來说,也不是朱翊钧能够忽视的。甚至于相比起來大臣们來说,朱翊钧是更加注意张凡的话,甚至于基本上张凡所说的大部分的话,他是都会听,也会照做的。 因此,能够有张凡这么一个强大的战力加入到他们的阵营当中來的话,那对于王家屏他们來说,那绝对是最好的一件事情了。 但是如今,张凡所表现出來的却并不是他们所想要看到的。虽然张凡的确是表示,自己是跟他们站在同一边的,是支持让朱常洛做太子的。可是张凡的这种想法虽然明显,但是他却是一点想要说出來的意思都沒有。 这种事情,不是说你光有想法就行了的。最重要的还是,你要将你的这种想法付诸实现才行,要不然也就等于空谈了。这也是为什么,在经过了那天的事情之后,王家屏会立刻來找张凡谈话,就是想要问个明白的。 当然,张凡也并沒有正面去回答王家屏什么。并不是说张凡不能,只不过这件事情张凡本來就有愧于心,因此在面对王家屏的事情,也是沒有办法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來了。 而张凡的这种表现,也是告诉了王家屏一个消息,并且王家屏也是明白了张凡的心思。所以,在那之后,王家屏就并不再去找张凡说些什么了。 或许听起來,这简直就不像是那个果敢非常的王家屏会干出來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只要仔细想想的话,王家屏会这么做也并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情。 毕竟,他如今也已经知道了张凡的想法了。再加上王家屏虽然敢说话,但是同时,他也是非常聪明的。这件事情,他在决定这么做之前,实际上就已经是有了准备了。他早就能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这么下去,将來绝对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即便是他如今是内阁首辅,即便是他从來沒做过什么亏心事,这些都沒有用。皇帝现在动不了你,并不是说他将來就动不了你了。而一旦被皇帝抓到了机会了,那么你也是绝对逃不掉的。 所以,张凡虽然是有了这种心思了,但是他却并不会做什么。张凡的这种心情,王家屏并不是不能了解的。而他也不会太过去强求张凡非得要这么做才行,毕竟这么做的后果非常严重。 还有一个王家屏会放任张凡如此而不对他太过要求的原因,实际上就是因为王家屏知道了张凡的心思了。最起码他知道张凡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只要张凡不会反过來去帮助那边的人,那么也就足够了。 若是换成了别的事情,恐怕王家屏还会对张凡要求一番。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性质不同,参与了进來之后,那就当真是有可能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的。所以王家屏也就不太要求张凡非得要如何了。 最起码,他已经知道张凡能够不给他捣乱,那么这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第一千九百零四章加速进程 虽然说,人人都知道如果张凡也是参合到这件事情当中的话,这件事情绝对是会生非常大的变化,不管是从本质上來说,还是从进程的时间上來说,那都是如此的。但是同时,也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张凡并不会搅合进來,他对于这件事情虽然是有想法的,但是却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现。 所以,可以说在到底立谁为太子的这件事情的争论上面,张凡已经是可以被刨除在外的了,不用再去考虑他对于这件事情的什么作用了。 而张凡的被排除在外,那也的的确确是让这件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了。就比方对于朱翊钧來说,这件事情他是知道张凡的心思的,也是知道张凡是支持朱常洛的。因此,对于朱翊钧來说,张凡能够不参与这件事情的话,那对他來说,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了,因为面对张凡的话,朱翊钧是很难说话的,尤其是在这种他跟张凡之间的意见是相左的时候。所以说张凡的不参与,那对于朱翊钧來说,这绝对是一件好事的。 而同样,对于朝中的大臣们來说,张凡的不参与,虽然说他们都知道张凡的心思,因此在知道张凡不会搅合进这件事情之后,这些人是有些遗憾的。但是同时,这些人倒也是能够看得开的,因为他们知道,这种事情实在是不能太过于强求的。这件事情,张凡沒有跟关系非常好的朱翊钧想法一致,这对于他们來说,那就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了。而如今,最多也只不过是张凡不对此事发表评论罢了,所以对于这些人來说,这件事情倒也是沒什么好可惜的。 当然,这只不过是大部分人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罢了。但是实际上,少部分真正看得明白的人,同时也是那些对于这件事情是最为关心的人,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却是不一样的。 就比方说王家屏了。虽然说这件事情是早就已经埋下隐患了,但是实际上也正是因为王家屏那天在朝殿上提出來了这件事情,所以这才是开启了争端的。因此,可以说是沒有人比起來王家屏对于这件事情那是更加的关注了。 也就是说,张凡的这种不参与,或许对于其他人來说,他们会觉得这根本就沒什么。但是对于王家屏來说,尤其是怀着如此心思,想要这件事情能够早一些办妥的王家屏來说,张凡的不参与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了。 但是,即便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可是王家屏对于这件事情却也是并不着急,甚至于觉得张凡的这种不参与,也并沒有什么大问題。究其原因,完全是王家屏本人对于这件事情的把握,以及他目光的长远性了。 这件事情,张凡虽然说已经是表示的非常明确了,他不会参与。但是王家屏却是知道,并不只是针对于张凡,实际上对于所有的人都一样。这种事情,这种牵涉如此之广的事情,那可不是说张凡想不参与就能够不参与的。或许刚开始,就比方说现在的时候,张凡还是能够找得到各种理由來推脱这件事情的。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现在罢了,以后呢?而朝中的事情,别说是这种大事了,就算是稍微严重一些的事情,到最后都有可能闹得不可开交。而如果说事情当真是到了这种时候的话,那么问題也就出來了。而那个时候,很多想要明哲保身的人也都是沒有办法做到了。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会有无数的力量将你推进这个漩涡当中,当然,也根本就不会在乎你到底是愿不愿意的了。 这就是王家屏所判断的他是能够想象的出來的,这件事情到了以后,那绝对是会变成一件万历一朝极为严重的大事。而等到那个时候,张凡不管是他怀有什么样的心思,也不问他到底会坚持什么样的打算,最终,他也都将会被拉下水。 而只要张凡被拉下水的话,那么事情就更加好办了。毕竟现在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判断了,所以即便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相信张凡也并不会有什么变化的。而那么一來,张凡既然被弄进來了,那么也就会按照他自己所想的那样行事。如此一來,这就等于是多了张凡这么一个战力了。 而这么一來的话,这件事情对于王家屏他们这些人來说,那是绝对有好处的。能够多了张凡这么一个,不仅仅是怀着跟他们相同的想法,并且还跟朱翊钧的关系如此之好的人。总之,这件事情如果当真是发展到了那一步的话,那对于王家屏他们來说,这是绝对有好处的。 但是,还有个问題。王家屏虽然说已经是想到了这一点了,但是他也是同样考虑到了这件事情恐怕是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够有个结果的。 可是如果说持续的时间太长的话,王家屏是当真难以保证,等到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还会在如今的这个位子上。不,别说是官职了,王家屏甚至于都不能保证自己还能活着。毕竟这件事情,他是这么样去找朱翊钧的麻烦,这种事情就算是不用换位思考,那么他也是绝对相信朱翊钧的心情肯定是不会好的。如此一來,王家屏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小心翼翼,可是如果说被皇帝给盯上了的话,那么这一切都是沒有用的。 所以,王家屏是早有预料,自己恐怕是根本就看不到那一天的到來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对于王家屏來说,他也并不会太过在意的。因为王家屏他也并沒有想要借着这件事情來达成什么私人的目的,要知道他已经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了,这已经是他身为臣子所能够做得到的最高官职了。而且即便是不说他的官位已经是到顶了,王家屏也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的。他这个人当真是能够为了朝廷而奉献自己的一生,甚至于生命的。 而这也就正好能够说明了,为什么王家屏会如此看待这件事情了。就是因为他是怀着这种心思的,所以,在他知道张凡不管如今怎么想,将來也是必将会搅合到这件事情当中,并且也是必将会因此为了跟他同样的目标而做出努力,并且最终促成这个目标的达成的。 王家屏只需要知道这些东西也就足够了。至于说其他的事情,对于他來说也根本就无关紧要。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根本就不在乎,将來张凡真正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的时候,甚至于这件事情真正办成了,朱常洛成为了太子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还在朝中,甚至于他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还会活着。只要能够完成这个目标,王家屏可以说是完全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了,他并不在乎这些。 或许会有人说他很傻,为了这种事情而将自己是完全暴露在如此的危险之中。但是对于王家屏本人來说,他觉得自己是为了大义的。而只要是为了大义,即便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那又如何呢。 人生在世匆匆几十载的时光,有的人是碌碌无为、浑浑噩噩地过了一辈子,但是也有的人是兢兢业业,为了家国天下而操劳了一辈子的。最起码对于王家屏自己來说,他觉得自己的这一辈子过的非常有价值。而这件事情,即便是他看不到结尾到底如何,但是他却是能够预料到结尾必然是会如同他所想象的那样。更何况这件事情,是由他开了这个头的。因此对于王家屏來说,自己就算是死了那又能够如何呢,只要自己办成了这件事情,那么这一切就全都是值得的了。 所以,王家屏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 当然,虽然他是早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的,但是如今他还是对于这件事情非常上心。几乎是每天,他都会在早朝之上提出來这件事情。而且他无论是口气还是其他方面,那都当真是强硬无比的,一副绝对不会给朱翊钧任何喘息的机会的模样,就是要逼着他赶紧做出决定。 王家屏并不傻,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朱翊钧的心思呢。而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是如此了,朱翊钧原本或许他的想法并不强烈,但是却也是被王家屏这么几次一弄,弄得也是变得反感了起來了。再加上朱翊钧也知道张凡不会太过过问这件事情。就这样,他倒是对王家屏有了一种要跟他对着干的想法了。 这么一來的话,王家屏会这么做的理由,就有些让人想不明白了。既然说这件事情,不管是如何,都会按照王家屏所想的那样结束,那么王家屏为何还是要如此做呢!这不就等同于,明明可以智取,但是他非要硬冲,虽然说都能够成功,却也还是要造成伤亡呢。 最主要的缘故还是在于,王家屏这么做,是想要让这件事情的矛盾加速激化。而且这件事情的性质,矛盾一旦激化,除非事情结束,要不然这件事情就完全是沒有回旋的可能的。所以,王家屏如此做,就是为了加速这件事情的矛盾激化的。 而这个矛盾一旦激化起來,那么所会牵扯到的人也就是更多了。恐怕也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牵连,丢官都是次要的,甚至于有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王家屏自然是能够预料到这一点的,可是他却并不在意。他这么做最主要的目的,实际上就是在于张凡了。等到这件事情已经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步的时候,那么张凡也就不可能不加进來了。而只要张凡加入进來的话,王家屏相信,那个时候,这件事情就会以最短的时间结束。而且,张凡加入之后,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伤害的人数也是会大幅降低的。 也就是说,王家屏现在所做的一切,实际上都是为了能够让张凡早日加入到这件事情当中來,提早结束这件事情的纷争。 虽然说他的这种做法,也当真是会让很多人因此而受到牵连,朝廷甚至于是会因此而失去许多优秀的官员的。但是,相比起來失去的这些人,这件事情如果说能够少持续一年的话,那么朝廷也就能够早一年稳定下來。 王家屏是算过这本账的,他是看明白了,早稳定一年所能够给朝廷带來的好处,那是远远大于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丢掉性命的人所造成的损失的。算明白了这本账的王家屏,这才是决定了这么來做这件事情。可以说王家屏已经是豁出去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有的时候,王家屏也还是会有些不安的。毕竟他这么做,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牺牲。而同时,恐怕不仅仅他会背上骂名,他自己也未必能够平静下來。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王家屏已经是做出來了这个决定了,那么这一切也就不用再说了,他只需要按照自己所做出來的这个决定來进行就可以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王家屏所做出來的这个决定,他是沒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他的这个决定,这个计划当真是胆大非常,也是非常重要的。而越是重要,他就越是不能说。更何况这当中所牵涉到的事情,若是让朝中的那些人知道了王家屏是准备舀他们來当成牺牲品的话,恐怕还会继续跟着他如此“闹”的人就会少了很多了。毕竟当中有很多人,那可是为了投机才会跟着他一同干的,而王家屏更是深知此事,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有的时候,有些愧疚,但是更多的则是王家屏想明白了事情的厉害关系,因此他也是下定了决心这么做的。 而他的这个决定,别说是朝中的那些,他必须要故意隐瞒着的大臣了,就连张凡都是不知道的。不,恐怕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是想不到他会这么想,并且还当真是这么干了。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剑走偏锋,为了达成大义而不顾牺牲的事情。别说是寻常人了,就算是那些个平常就喜欢动用这种脑筋的人都想不出來,毕竟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总而言之,以上这些就是王家屏在对于这件事情进行了判断之后,这才是做出的打算,他就打算这么做了。而几乎所有的人全都被蒙在鼓里了,沒有人知道王家屏的真实想法。 这些人,包括张凡在内,他们所能够看得到的就是。王家屏自从提出來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是一股劲的穷追不舍了。虽然说王家屏原本为人做官就一向是如此的,他可不管是什么事情,或者说这件事情会牵扯到什么人。只要这件事情是王家屏所认定的,那么他就会直言不讳,并且在得到答案之前,王家屏也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因此,刚开始的时候,王家屏如此,并沒有任何人会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都觉得这非常正常。 但是渐渐的,王家屏的这种坚持,实在是变得有些与众不同了。就举一个例子來说,原本王家屏虽然说每天在早朝上都会提起來这件事情,但是他的时间可是把握的很准的。王家屏总是会等到其他同僚将所需要讨论的事情全都讨论完了之后,这才会开始说这件事情。 可是之后,王家屏对待这件事情的办法就改变了。他已经是等不及其他人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只要是一上朝,只要太监的话音刚落,王家屏就绝对是第一个站出來,对着朱翊钧说出來这件事情,并且让他赶紧做出决断。 第一次的时候,朱翊钧就被王家屏的这种改变给吓得不轻。就算是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知道王家屏今天一定会再提这件事情,甚至于他也已经是想好了应该是能够糊弄过去的理由了。但是朱翊钧是怎么都沒有想到,王家屏是刚刚上朝就会提起这件事情。这是让朱翊钧完全沒有预料的,甚至于面对王家屏的这种改变,朱翊钧之前是千辛万苦这才准备好的托辞,如今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來了。 而朱翊钧越是不说话,王家屏就变得越是意气风发了起來,不停地追问,非得要朱翊钧给个说法才行。 最终的结果,那自然是闹得不欢而散的。而面对王家屏突然发生的这种转变而带來的这个局面,朝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包括张凡也是如此。他们根本就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都知道,王家屏对于这件事情是非常在意的,但是沒有人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是到了如此急迫的地步了。 而最终的结果,也是朱翊钧第一次一句话都沒有说,站起身來转身离开了大殿了。可以说,王家屏的第一次改变,并且之后所带來的结果,就是这种不欢而散的样子。虽然朱翊钧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了,但是沒有人会觉得王家屏胜利了,只是会觉得他惹上了大麻烦了。 张凡当时也是想要找个机会,找王家屏好好谈谈这件事情的。他虽然知道王家屏的打算,也知道王家屏对于这件事情的坚持。但是张凡还是想要劝劝王家屏,不要太过着急了才是。 可是王家屏却是不给他机会,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就逃脱了。 对此,张凡多少是能够感觉得到,王家屏恐怕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的。但是王家屏又不肯说,所以张凡也是根本就沒有办法了。 第一千九百零五章无法逃脱 王家屏就是因为已经是预料到了这件事情,即便是张凡现在不会过多出力,但是却也并不代表以后张凡不会做什么。更何况,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因此等到后面,也绝对是会闹得动静非常大的。而王家屏也是料到了,如果说事情当真是到了那个地步的话,张凡也就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了,他必然是会加入进來了。而等到张凡加入进來的时候,那么这一切也就变得会更加激烈,却也会更加容易了。 总之,王家屏这样的想法,也是促使了他现在,更加激烈的跟朱翊钧针锋相对。为的就是激化这种矛盾。而在激化这种矛盾的同时,最重要的还是他要让事情的进程加快,让张凡能够早日加入进來。这样也能够早点让这件事情结束了的好。 可以说,王家屏为了让朝廷能够早一天稳定下來,那可当真是费劲了心思的。甚至于,他的这种做法,他自己都知道,这会让无数的人因此而丧命。但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毕竟之前也是提到过了,这件事情王家屏是算过了一笔账了,只要这件事情能够早结束的话,那么就绝对是会比起來牺牲的那些代价而更加有价值。 所以,王家屏就是这么个想法了。 但是其他的人,甚至于包括张凡在内,他们都是不知道王家屏的这个心思的。但是王家屏所做的事情,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其他人怎么想的张凡并不清楚,但是张凡知道,如果王家屏这么下去的话,那么将來,不,用不着将來这么长了,过不了多长时间,王家屏就绝对会为了他所做的这些而付出代价的。而且这个代价会到來的时间,张凡是算过了,恐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而这件事情,也果然是如同张凡所预料的那样。但是结果是稍微有些不一样的。 从朱常洛的事情被张凡给弄得明朗了之后,朝廷上对于这件事情的争论就开始了。而且这种争论也当真是非常激烈的,可以说从王家屏将这件事情提出來开始,这件事情也就是变得一日比一日要更加激烈,却是一点都沒有降低强度的趋势了。 而这种情况是一直维持了半年的时间。 在这半年当中,王家屏也当真是做到了自己所能够做的所有事情。对于这件事情,他是一刻都沒有放松过的。 而朱翊钧面对这样的王家屏,那自然是头疼不已的。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张凡帮他出的主意,能够让他暂时拖延一番。但是,张凡的主意自然不是万能的,也绝对不是那种可以长期拖延下去的。因此到了后來,张凡的这些办法,也是完全沒有作用了。 但是,张凡虽然聪明,却也并不能够跟王家屏的执着想抗衡。想出來几个办法,之后就失效了。而在那之后,张凡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不过,显然张凡是容易抽身的,毕竟他原本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要太过于过问此事的。 而朱翊钧也同样是如此。在刚开始张凡帮助他了之后,他自然是觉得还好。再加上张凡从他小时候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在方方面面照顾着他。因此,当一个办法已经不行了的时候,朱翊钧自然是会主动找张凡询问,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能够继续拖延这件事情。 但是久而久之下來,朱翊钧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么老是去找张凡也实在不是个办法了。毕竟他年纪也大了,更何况是身为皇帝,这两项加起來,颜面的问題也就变得非常重要了。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之后,当朱翊钧再在这件事情上面遇到什么麻烦之后,如果张凡主动來找他,给他出主意的话,那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如果张凡不來,那么朱翊钧也自然是不会去强求的。或许他也是知道,张凡恐怕也是沒有什么好办法了。因此,他也不会对此多说些甚么的。 可是这么下去,就又出现了一个问題了。如今的这件事情,“国本之争”非同小可。即便他是皇帝,但是这件事情也不是他说能够搞的定就马上能搞定的。因此,这件事情,实际上朱翊钧也是完全沒有办法的。 就算是他回到宫中之后,也并不是找不到人商量。就比方说,同样对于这件事情极为关注,并且也是站在朱翊钧这一边的郑贵妃了。而且这件事情,相比起來朱翊钧而言,她绝对是要更加上心的。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切身关系到她的儿子,也是关系到她本人利益的,她又怎么可能马虎呢。 而且她也不是个愚蠢的人,想想看,能够在后宫这种相比起來朝廷里面还要更加鱼龙混在、盘根错节的地方,她都能够站稳脚跟,甚至于夺得了胜利,她绝对是一个聪明,而且有心机的人。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她不管是再怎么抱有强烈的,但是却也不是她能够轻松解决的。 想想看,郑氏之所以能够有今天,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她将朱翊钧给牢牢抓在手心里了。而抓住了朱翊钧,却也并不能代表她就拥有了一切了。如果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会这么麻烦的,只需要朱翊钧的一句话就足够了。 现在会弄到这个地步,也就说明了,这件事情显然是朱翊钧也沒有办法,以王家屏为首的那些人,实在是太难搞定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这件事情朱翊钧实在是想不出來还能有什么继续帮他拖延下去的理由了。 但是这件事情的性质毕竟是不一样的,而且对于朱翊钧來说,或许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但是现在他也是被王家屏给弄出了真火了,所以他也是变得很是倔强。这件事情,朱翊钧如今已经是变得铁了心了,他就是非得要让朱常洵当这个太子,而不是朱常洛了。 当然,在这当中,朱翊钧对于朱常洵的溺爱的确是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但是同时,他也并不是痛恨朱常洛以及他的母妃王淑媛。只不过是一口气出不來,总觉得不爽而已。 有的时候,总是会让人觉得,王家屏和朱翊钧这两人实在是不应该如此的。但是事情还偏偏就是这么发生了。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了。而如今,虽然说朱翊钧的确是找不到什么再好拖延下去的理由了,但是这件事情对于朱翊钧來说,那可不是说他找不到理由了,那就要对王家屏妥协,按照他的话去照办。并不是说这么做不可以,只不过这么一來的话,朱翊钧总是有一种自己认输了的感觉。 当然了,自从王家屏当上了这个首辅之后,可以说朱翊钧已经是向他妥协了无数次了。毕竟以王家屏的那个臭脾气,再加上他那种绝不会听他人所言的行事风格,以及那种丝毫不在乎面对的是大臣还是皇帝,他都能“一视同仁”的态度。总而言之,朱翊钧对于王家屏是一点办法都沒有。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朱翊钧在自从王家屏当上了首辅,直到现在,这才是一年多的时间。但是朱翊钧却是已经受了王家屏的不少气了。 但是之前的那些都是小事,更何况王家屏也是占着大道理的,而且他所坚持的那些事情,也并不是朱翊钧不同意,只不过朱翊钧在犹豫而已。 说到这里,这一次争论到底应该立哪一位皇子为太子的事情,实际上也是如此的。朱翊钧在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说就因为宠爱郑贵妃,就一定要让她的儿子当太子的。最起码,在张凡这么多年的熏陶之下,朱翊钧或许是还会带有一些先天就有的小心思的,但是大的方向上的把握,他也是有些水平了的。所以,这件事情即便是在王家屏说之前,他都不太肯定。 在感情上,他自然是希望朱常洵能够当上太子。毕竟郑氏是他最为宠爱的妃子,而为了讨美人欢心,朱翊钧会有这种心思那也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从理性上,尤其是被张凡所培养出來的这种理性,也是告诉朱翊钧,正常的话,他是应该立朱常洛为太子的。这一点不管是从哪方面看都沒有错。 因此,朱翊钧之前迟迟不立太子,也正是因为他在这种感情和理性的矛盾之中,无法坚决地做出选择。 而原本,朱翊钧的这种犹豫,却是被王家屏突然之间的所作所为给弄得变坚决起來了。并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因为朱翊钧受了王家屏这么多气,在这一时刻是完全爆发出來了。就算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做的可能不对,但是他还是要这么做。可以说,这整件事情都让人觉得实在是不太好说了。 而现在,朱翊钧已经用光了能够用來逃避王家屏的理由了。但是显然,朱翊钧是绝对不会就此放弃,就这么对王家屏妥协了的。因此,朱翊钧是立刻做出來了一个决定。 就在他知道那天的早朝上,王家屏也还是会提出來这件事情,而他本人却是已经沒有理由了之后,他就做了个决定。什么决定?称病不朝。 皇帝也是人,虽然大臣们每天都会万岁、万岁的喊,但是皇帝也还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再加上皇帝作为统治者,有的事情也是无法抵抗那种诱惑而纵情声色,即便是从小就娇生惯养,好吃好喝的,但是实际上很多的皇帝,这身子骨还是比不上普通人的。远的不说,就说朱翊钧的父皇朱载垕吧,那就是一个切实的例子。 当然,这里并不是说朱翊钧就如何如何了。这里说这番话的意思是,朱翊钧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是被加上了皇帝的这个名号罢了。所以,在大臣们都会因病而告假,那么皇帝称病不朝,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而且,实际上在这一点上,皇帝跟大臣们都是差不多的。有的人当真是因为生病了,实在是不行了,这才是称病在家中休息的。但是有的人却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假装生病而已。而既然这种事情大臣们都能做得出來,那么作为皇帝,这么做也就变得更加理所当然起來了。 而且相比起來大臣们,皇帝即便是谎称有病,也沒有人能够看得出來。大臣们若是如此了,找个人以关心为由,去他家中看一看,这也是能看出來个究竟的。但是皇帝生病,那可是呆在宫里的。而既然是宫里,那么这些大臣们可就沒有办法随意进出了。 甚至于,就算是买通宫中的太监宫女,打探出來了真实的消息了,这些大臣们也不敢怎么样的。要不然能如何?还能够将真情说出來,然后说皇帝骗人?这可是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显然,在这件事情上面,沒有任何一个人敢这么做的。 所以,如果说朱翊钧称病不朝的话,不管是他到底有沒有病,也沒有人敢说什么。哪怕这件事情,人们根本就不用去打探都能猜得到,朱翊钧这绝对是找了个托辞,不想來上朝了。但是就算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这件事情,也还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而这个不同寻常的來源,实际上就是张凡了。 相比起來其他的那些朝臣,张凡是有个非常特殊的地方的。当年隆庆给他的腰牌,如今朱翊钧也并沒有收回,并不是忘记了,而是朱翊钧原本就这么打算的。现在的人或许是忘记了张凡曾经的那个“三腰牌”的称号了,但是绝对不会忘记了张凡能够做些什么的。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张凡是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中的。而且他的这个权力,在整个宫中,不管是人们愿不愿意,也就只有朱翊钧和李太后两人能够收回。其他的人,就比方说郑贵妃这样的,不管她跟朱翊钧的感情再怎么好,但是她也沒有权力干涉此事。 而且,凭着张凡和朱翊钧之间的感情,郑贵妃想要说服朱翊钧收回张凡的这个权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甚至于她还有可能因此而引火烧身呢。 总之,张凡是有着随意进出宫中的这个权力的,而且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事先汇报。这件事情,自然是沒有人会忘记的。 而这个时候,王家屏也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张凡了。 在如今这个朱翊钧称病不朝的时候,朝中的其他大臣又不能进宫去看看朱翊钧到底怎么了,甚至于就算是以探望为理由,想來也知道朱翊钧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而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张凡能够去宫中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王家屏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张凡的,毕竟这件事情也就只有张凡能够去办。 王家屏找到了张凡,也是拜托了他这件事情的。只不过王家屏所拜托的,并不是说要张凡去宫中,劝朱翊钧放下这种孩子脾气,赶紧來上朝。即便是王家屏,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也是知道这是不能强求于朱翊钧的,要不然只会让事情更加难办。 王家屏的意思也是那种很普通的想法,那就是让张凡进宫,以探望为理由,先见到朱翊钧的面再说。至于见到了朱翊钧之后的事情,王家屏说的很简单,那就是要张凡來劝朱翊钧,让他早些回來上朝了。 而张凡面对这件一看起來就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却是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不,不光只是如今要争论立谁为太子的事情。张凡仅仅只是从朝廷的朝事出发,也就明白,皇帝如何不上朝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即便是王家屏不找张凡,他也是要去宫中看看,并且劝说朱翊钧早日來上朝的。 要知道,即便是张凡这个对于历史根本就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人,也是知道大名鼎鼎的万历皇帝二十年不上朝的事情的。虽然原本的张凡也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促成了这件事情,但是如今看起來,恐怕就是因为这“国本之争”的事情,让无数的大臣力挺朱常洛,而惹得朱翊钧不高兴。 同时对于这件事情,朱翊钧又沒有什么好理由來回绝这些人。因此,朱翊钧是干脆就來个冷抵抗。你们不是每天都要烦嘛,既然如此,那朕就不上朝,你们见不到朕,那也自然就烦不到朕了。 怀着这种心思,朱翊钧也就不上朝了。 张凡仅仅只是知道这些,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张凡也不是沒有想过。或许大明朝特殊的体制,让即便是皇帝二十年不上朝的庞大帝国也是能够继续运转下去的。但是毕竟,这种运转也绝对不会是正常的,肯定是有所偏移的。而这种偏移,一天两天,甚至于一年两年恐怕都沒什么,但是二十年的时间,那就绝对是要出大问題的。 因此,张凡即便仅仅只是为了朱翊钧,为了眼前來考虑,他也是不可能会让朱翊钧这么做的。更何况这件事情还关系到了立太子的事情,如此一來张凡也就更加不可能视若无睹了,他必须要进宫面圣,将这件事情的厉害跟朱翊钧说明白,并且也是要劝朱翊钧能赶紧來上朝的。 ?p> 虑榈搅苏饫铮导噬贤跫移烈丫浅晒α恕5共皇撬盗8拥氖虑椋撬邓谜欧惨步梁辖鴣淼恼饧虑椋娜肥浅晒α恕u饷匆粊恚欧惨驳闭媸呛苣言僦蒙硎峦饬恕? 第一千九百零六章另有目的 朱翊钧这是來了个称病不朝,且不管他是真有病而是装有病,总之在如今朝廷出了这件事情的情况下,不管他是真有病还是装有病,对于朝臣们來说,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朱翊钧这肯定是装出來的。哪怕是他当真是生病了,而且是大病,但是也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 当然了,朱翊钧的这个“病”,那肯定是装出來的了。原因就是因为他沒有办法去回应王家屏再來逼迫他要立太子的理由了。所以,想不出來办法的朱翊钧,那是干脆來了个不见面,少麻烦的主意了。 而面对这种情况,王家屏也当真是沒有想到的。虽然说,别说历朝历代了,就说打明一朝到现在,因为许多原因而找了各种理由不來上朝的皇帝,那可是比比皆是的。远的不说说近的,嘉靖皇帝,那就是干过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王家屏虽然这段时间对朱翊钧是逼得很紧的,但是他也是要想想朱翊钧会找的理由,他也需要有话说,用來回应朱翊钧的这些理由才行。因此,王家屏也是想过很多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如此一來,王家屏那自然是想到过,有可能朱翊钧也会用出來这么一招,不上朝,这种冷抵抗的方式。但是这个想法却是并沒有在王家屏的脑海中停留多长时间就消失了。最主要的原因实际上还是因为朱翊钧并沒有过这个先例,而且朱翊钧以往的态度,也的确是还算不错的。所以,王家屏沒有想到。 因此,如今朱翊钧也是当真做出來了这种事情了,王家屏这一下子也是反应不过來了。所以,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王家屏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很显然的,王家屏自然不会是简单的,不可能说就因为遇到了这种事情,他就放弃了这件事情了。王家屏绝对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 可是如今,朱翊钧称病不朝,大臣们想要进宫去探望,宫中也是一概不准。甚至于就连向冯宝打听,冯宝也是说东说西的,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到正題上。这么一來,朝臣们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虽然说这件事情,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就算是让他们知道了,实际上也根本就沒有什么用处。但是即便是如此,知道和不知道,这对于他们來说,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事实了。 而最后,到底情况如何,还是需要找人去打探才行的。而最终,这个打探的任务,也就只有交给张凡这个可以在宫中进出无阻的人來做了。 而王家屏也绝对不会耽搁任何时间的,在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他就立刻去找张凡,让他去办这件事情了。虽然说张凡原本就打算去看看,即便是王家屏不找他,他也是会进宫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的。但是这件事情,王家屏找和不找张凡,却也是有区别的。 如果说是张凡自己去的,但是宫中的情况,张凡是未必会告诉他们。即便是在立太子的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和王家屏所想的是一样的,但是要知道这件事情,张凡的想法和做法,跟王家屏也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如果说是张凡自己进宫中去见朱翊钧,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话。但是他出來了之后,就未必会将宫中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出來,告诉王家屏他们。甚至于,凭着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张凡还是很有可能说个谎话,帮朱翊钧打打掩护什么的,这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说王家屏在张凡动身之前就去找过他,说过这件事情的话,那一切又不一样了。且不管张凡原本是不是有这个意向,但是最起码现在,在他还沒有这么做之前,王家屏毕竟是过來拜托过他的。这么一來的话,张凡去宫中看过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后,那他出來之后,也就不可能再向王家屏隐瞒了。 当然,如果张凡当真是要做的绝的话,他也完全可以在王家屏找过自己之后,还继续编个谎话骗他。但是显然,王家屏是看的很明白的。对于张凡,王家屏是了解的。而同时,王家屏也知道张凡在立太子的这件事情上面是跟他站在同一边的。只要知道了这些,王家屏是有理由相信,即便是张凡跟朱翊钧的关系不错,但是只要张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他就会跟自己说的。 王家屏会这么做也是必然的,毕竟他的办法就是加速激化这个矛盾,造成让张凡早日参与进來的事实。如果说张凡打探清楚了之后,出來了却是什么都不说,那么这一切也就完全沒有意义了。所以,可以说王家屏这一次,可算是豁出去了。 王家屏的想法一点都沒有错。原本张凡就打算去宫中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张凡同时也是在犹豫,到底自己去看过了之后,出來了该怎么去跟王家屏说这件事情。是隐瞒真相,还是如实相告。张凡是一点都舀不定主意的。 但是,在王家屏找过了他之后,张凡也就沒有别的选择了,只有那么一种。去打探过了之后,他必 当然了,虽然说张凡是只有这么一个选择的,但是实际上,张凡当真是很不情愿的。如果说能够不说的话,张凡也的确是不想说。他知道这件事情一旦由他说出來的话,且不说朝廷里面的那些大臣们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他说出來的,那么张凡也就已经完全明确了他的立场了。不仅仅是他心里面也同意这件事情,就连他的行动上也是表现出來了这种同意。这么一來,张凡当真就是跑不掉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张凡也是想过的。甚至于他考虑过。在王家屏拜托了他这件事情之后,他的确是也沒有办法在这件事情当中安宁下來了。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要跟朱翊钧发生什么太大的矛盾才行。甚至于,张凡如果下狠心的话,他完全可以摆正自己的位子,自己的作用,那就是仅仅只是将这件事情作为一个特例,而他自己在这件事情当中也仅仅只是一个传话的而已。或许说这个传话是能够惊动许多事情、许多人的,但是之后的事情,张凡也是完全可以再摆回以前的那种态度,不管不问。 并不是张凡一点责任心都沒有,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之后,他还想要如何抽身。关键的问題在于,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得了的,而张凡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人,他也绝对不能陷入太深了。 总之,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思,张凡是进宫去见了朱翊钧了。当然,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张凡进宫那是谁都阻拦不了的。甚至于朱翊钧知道张凡來了,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这件事情,朱翊钧就是因为想不出來任何办法,这才是会选在了这种逃避的方式。而张凡能够來看他,他当真是非常高兴的。 说起來,张凡在來之前,实际上心中也还是抱有那么一丝希望的。万一说朱翊钧当真是身体不好的话,虽然说身体不好这本身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对于如今朝中的这件事情來说,朱翊钧的身体如果当真是有了什么病痛的话,这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但是,这原本就不怎么大的希望,最终也还是破产了。张凡见到朱翊钧的时候,除了他面上的气色不是太好,一脸都是不高兴的模样之外,其他的不管张凡怎么看,也都看不出來他有任何的毛病。 而之后,当朱翊钧见到张凡之后的那副高兴模样,让张凡更加确定了,朱翊钧当真是沒有任何事情的。 “陛下。”虽然说已经知道了,虽然说两人的关系很好,但是有些场面话,张凡也还是要说的,“微臣听闻陛下龙体欠安,实在是放心不下,特此前來探望陛下。如今微臣见到陛下一切安好,这就放心了。” “多谢老师关心了。”朱翊钧也是懂得看场面的。在跟张凡寒暄一番之后,朱翊钧屏退左右的太监和宫女,这才是重新露出了高兴,并且也是带着苦恼的表情,“老师也是明白的,朕并沒有什么问題,身子也是好得很。只不过是因为朝中的事情实在是太让朕烦恼了,王家屏那里,朕实在是想不出來还有什么能够继续拖延下去的理由了。所以朕这也是沒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陛下的心思,微臣心中知道。”张凡说道,“微臣也是明白陛下的难处。只不过,这件事情陛下这么做虽然能够躲得了一时,但是时间一长也不是个办法。必将朝廷还是要陛下主持才行的。虽然说朝中有内阁执政,即便是当真有什么无法决断的事情,也可以由司礼监送到陛下面前。但是有些事情,奏本上也是说不清楚,还是必须要当面说清楚才行。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陛下三思才行。陛下可以称病不朝,但是这个时间绝对不能太长了。” “老师所说的话,朕又如何能不明白呢!”说到这里,朱翊钧是长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件事情,王家屏实在是逼朕太紧了,朕根本就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沒有。若是朕现在去上朝,恐怕王家屏不仅仅是要提起立太子的事情,甚至就连朕这装病的事情,他都有可能说出來。王家屏的那个臭脾气,老师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他是当真能够干得出來的。” “陛下所说的,微臣心中也是明白的。”张凡点了点头,但是实际上他心中也是在想,这些事情还不都是你弄出來的,不过嘴上,张凡自然是不会有这种表示的。而这件事情,张凡还是得要继续说才行,“王家屏那边,微臣自然是会去跟他说个明白的。但是微臣也还是觉得,陛下还是不能如此逃避,还是要出上朝才行。” “可是朕只要一去,王家屏就会在立太子的这件事情上面跟朕争论不休……”说到这里,朱翊钧是停顿了一番,看了看张凡,这才是继续说道,“说起來,不会是王家屏拜托老师前來说服朕回去上朝的吧? “老师的心思,朕也是明白的。朕知道老师实际上是跟王家屏所想的一样的,都是同意让洛儿当太子的。不过朕也是知道,老师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想法,并不如同王家屏那般强硬。 “说到底这件事情,朕原本也是在犹豫的,到底是让洛儿还是洵儿。老实说朕真的觉得谁都一样,若是能够挑一个将來能治国有道的,那就更好不过了。但是偏偏王家屏如此逼迫,朕也是气恼于他,所以也是想要立洵儿为太子了。” 朱翊钧的想法,张凡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面对朱翊钧的这种想法,张凡却是并不能批评他,哪怕是他当真做的不对,但是张凡也不能这么做。最重要的原因,张凡还是害怕自己的批评,也是会如同王家屏那样,引起反效果的。所以,张凡还是打算顺势而行,看看事情到底如何了再说。最起码现阶段,张凡是沒有什么打算的。 而朱翊钧面对张凡,也当真是能够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來的。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那也当真是朱翊钧的心里话了。而他的这番心里话,那可不是对什么人都能够如此坦白地说出口的。也只有在面对张凡的时候,朱翊钧才能如此了。 而朱翊钧刚才的那番话一说,也就等同于朱翊钧是完全将自己的心迹表明出來了。而只要朱翊钧能够对张凡说出來这么一番话的话,张凡也就知道,有些刚才还不能说的话,现在都是能够说得出口了。可以说,朱翊钧刚才的话,那是一个信号。而张凡就是在等着这个信号的。现在,他等到了。 “陛下的想法,我多少也是明白的。”张凡说道,“但是这件事情,稍微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若是陛下只有一位皇子,那么也就不用多说了。但是如今,陛下可不止有一位皇子。最重要的是大皇子殿下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足够立为太子了。所以,王家屏他们对于这件事情才会如此上心。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微臣倒是觉得,陛下倒也是不用如此惧怕王家屏的。虽然他也的确是有理由,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沒有白纸黑字地写过非得要如此。微臣倒是觉得,陛下完全可以去上朝。若是王家屏再逼问陛下此事,陛下也可以将陛下所想的原原本本地说出來。 “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说的明白了再做讨论便是。要不然的话,都这么藏着掖着的,误会只会更大了,而且矛盾也是完全沒有办法解决的。最后只会闹得个不可开交。” “这件事情朕自然是明白的。”被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心中也是稍微有些明白了。 的确,这件事情,虽然说一开始朱翊钧的确是不占理的,而且他也只有被王家屏的这种逼迫,弄得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來了。之前只能够靠着张凡帮他出主意,或者他自己千辛万苦想出來的办法,但是这些办法,费了很大的劲想出來,却也是应付不了几天时间就不能用了。 但是经过了这一次张凡所告诉他的这些话之后,朱翊钧突然是意识到了一个问題。那就是这件事情他并不占理的这个意识,实际上并不光是他自己产生的,而是因为王家屏的这种逼迫,这才是会让朱翊钧产生了这么一种认识,觉得这件事情还就是他自己的想法不对,自己沒有占着道理。所以,在产生了这种想法之后,朱翊钧也是不想要面对王家屏那些人了,因为他无理可说。 但是,今天他听过了张凡所说的这么一番话之后,朱翊钧是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題。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并不是无理可说的。 就如同张凡所说的那样,的确,这件事情他并不是不占理的。仔细想想看,的确是沒有律法或者祖宗法规,规定了立下的太子,必须是在世最长的皇子。想想看当年,朱元璋不就是让他的长孙朱允炆继位的嘛。虽然这件事情当时也是有很多人不爽,甚至于最后,朱允炆的皇位还被他的皇叔朱棣给推翻了,但是最起码的,这件事情的确有发生过。 所以,朱翊钧是突然明白过來了,自己的确是可以立朱常洵为太子的。只不过在立他之前,大臣们当中的阻力是非常大的。但是即便是阻力再怎么大,显然朱翊钧也是完全不用去害怕这些人的。 不管是有什么道理,大家都是可以放在明面上说出來的。而你说你有理,那么我也说我有理。既然大家都有理,那就一起说出來,看看到底谁的道理是更能站得住脚了。 至于说到底结果是什么样的,如今倒也是不用去考虑。但是最关键的问題是,朱翊钧也是完全不用这么缩头缩脑的了,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去惧怕王家屏的。就算是最后当真是谈不拢,甚至于朱翊钧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但是最起码的,他不用害怕,也不用去受这种窝囊气了。因此,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顿时,朱翊钧的信心顿时就升起來了,是张凡的话让他重拾勇气了。 但是实际上,朱翊钧是想不出來,张凡这么做,实际上也是达到了另一个目的了。 第一千九百零七章真实想法 听了张凡的这么一番劝说之后,朱翊钧顿时是茅塞顿开了,的确啊,这件事情,看起來的确是王家屏占着道理,毕竟王家屏每天上朝都逼迫的如此之紧,而且身后还有那么多应援的同僚,所以这么一來,朱翊钧是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而王家屏他们却是要來审判自己的印象了。 但是在听了张凡对他所说的这么一番话之后,朱翊钧是突然反应过來了,在这件事情当中,他身为皇帝,并沒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啊,朝中并沒有明文规定,若是皇帝有一个以上的儿子,那么被立为太子的,甚至于是将來要登基继位的,就一定要是那个年纪最长的才行。 所以说啊,朱翊钧想要立朱常洵为太子的想法,并沒有任何的错误,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要立朱常洵,而以王家屏为首的那些大臣们想要立朱常洛为太子的想法是有矛盾的而已,而再加上王家屏在这件事情上面的确是比较强硬的,所以这么一來,才会弄到这个地步的。 如果当真说起來的话,朱翊钧不管是想法还是所做的,都沒有任何的问題,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被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是突然之间有了勇气了,自己并沒有做错任何的事情,甚至于就连这件事情,王家屏他们也并不是就占着真理的,既然如此,朱翊钧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必要去害怕他们的。 如果说两边谁都说服不了谁的话,那么很简单,就将这件事情的理由和方方面面,全都摆在明面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讨论便是了,说到最后,总是会说出來一个道理的,因此,这件事情就是如此,完全是沒有任何害怕和需要逃避的理由的。 被张凡这么一提醒从而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朱翊钧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傻,太胆小了,想想看,自己毕竟是皇帝,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惧怕这些大臣们,就算是自己当真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却也不用如此,做的如同想要逃避一般,这完全沒有必要。 总而言之,按跟他所说的这么一番话,让朱翊钧是完全明白过來了,自己并不需要去害怕什么,尤其是王家屏那边,甚至于可以说,王家屏越是表现的强硬,朱翊钧就越是不需要害怕,就应当跟他据理力争才是。 “听老师一言,让朕是如梦初醒啊。”想明白了这当中的道理的朱翊钧,那当真是高兴非常的,对张凡更是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的确,朕当真是沒有什么好害怕的,朕决定了,明天就继续上朝,就算是他王家屏还要再说起这件事情,朕也是沒什么好惧怕的了,最多就是更他好好说道理!” “陛下这么做那就对了。”张凡听到朱翊钧能这么想,并且也是打算这么做了,那自然也是很高兴的,“如此一來,就算是王家屏,只要陛下能够跟他讲道理,他也绝对不是那种会蛮横不讲理的人,想來这件事情是能够说得通的!” 点了点头,朱翊钧很是高兴。 而张凡同样很是高兴,面上所表现出來的就是一副高兴的模样,甚至于他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当然,张凡心里面高兴的程度,还是要大于脸面上的模样的,因为朱翊钧在听了他的这番话之后,答应了他,明天会去上朝的。 而张凡这么做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张凡说通了朱翊钧,不仅仅是能够让朱翊钧继续去上朝了,而且还有另一个目的,张凡也是达成了。 虽然说张凡并不知道王家屏想要将他拖进这件事情当中的打算,当然,这种事情张凡还当真是想不到,再加上王家屏也不可能胡乱说些什么,所以,张凡可以说是完全考虑不到王家屏竟然会算计他到这件事情上面來的。 但是即便是张凡沒有想到这一点,可是早在这件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张凡就已经是做好准备了,虽然不能说绝对,但是也是尽他最大的力量,不要搅合到这件事情当中來。 所以,在之前王家屏找到张凡,让他帮忙來宫中打探到底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张凡心中虽然并不知道王家屏所打的主意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也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会让他陷入立太子的纠纷当中的,所以张凡是一直在想办法到底应该怎么办,到底如何他才能够脱身的。 而一直到见到了朱翊钧的面,张凡这才是想出來了这么一个办法。 他并不会说任何打击朱翊钧的话,而所说的完全都是鼓励朱翊钧的话,并且也是小心翼翼的字斟句酌,绝对不会说到任何会让朱翊钧觉得反感的话,这一点,张凡当真是非常注意的。 而张凡的目的,就是要让朱翊钧自己亲自参与到这一场立太子的风波当中,去跟王家屏相争论,这么一來的话,事情到底会如何,这就完全是要看朱翊钧自己跟那些大臣们到底是怎么说的了,而至于说结果如何,跟张凡就沒有什么关系了。 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虽然张凡告诉朱翊钧的是,王家屏并不是绝对正确的,虽然说王家屏所说的话,或者说他想要立朱常洛为太子的想法,基本上來说,王家屏他们还是要占着一点优势的,但是还是那句话,在沒有明文规定之下,这件事情就很难有个定论了,所以说,张凡告诉朱翊钧的那些话,并不算错,甚至于让朱翊钧去跟王家屏他们理论,这也沒有错。 但是张凡却是知道一点,也是看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件事情虽然说朱翊钧的坚持并沒有错,甚至于就连占着道理的王家屏那些人,看起來实际上也并不是有太大的优势,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张凡是看的非常明白了,不说还好,如果当真说起來的话,那么朱翊钧是绝对说不过这些人的。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件事情,不管当中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过程,但是到了最后,胜利的都必然会是朝中的那些大多数的大臣们,也就是说,张凡早就已经确定,不管这当中到底是有着多少的磨难的,但是朱常洛是一定会当上这个太子,并且在将來,他也是能够登基继位的。 张凡就是在想明白了这些之后,这才是做了这个决定的,这件事情,他只是鼓动朱翊钧上朝,然后让他去跟王家屏他们争论,而张凡早就算明白了,这种争论,不管是朱翊钧如何觉得自己有沒有道理,却都不是那些大臣们的对手。 而只要朱翊钧愿意跟他们争论的话,张凡相信,凭着朝中的那些人的本事,绝对是会说的朱翊钧无话可说的,这么一來的话,到时候朱翊钧是沒有办法,也就只能立朱常洛为太子了。 这么一來的话,张凡在这件事情当中,也并不会过多参与,他仅仅只是让朱翊钧敢跟大臣们面对面而已,至于说其他的事情,张凡那是一概不会参与的。 而且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说,张凡都是帮了王家屏的忙的,虽然说张凡的这种帮忙,恐怕跟王家屏所想象的那种,让张凡跟他同事站在大殿之上,跟朱翊钧争论此事的场面有所不同,但是实际上來说,张凡的这个办法,也就是在另一方面,加速了这件事情的进程,甚至于,这种加快,相比起來王家屏的那种打算,还要快上不少。 总而言之,对于张凡來说,也就是如此,他还是沒有必要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來,他只需要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后,安静地等在一边,等着最后的结果就好了,张凡就是抱着这样一种打算的,而显然,他的这个打算,别说是王家屏了,不管是换了谁,也都挑不出來任何的毛病的。 你让我帮忙,我也帮了;甚至于,你只是让我进宫去打探一下皇帝到底如何,我不仅是去宫里帮你打探了,我甚至还帮你说服了皇帝,让他能够继续來上朝,让你继续跟他谈论立太子的事情了,这么一來,我张凡可算是做的仁至义尽了吧,而你王家屏,这么一來也总不可能再挑出來我的什么毛病了吧。 张凡所打的就是这么一个主意了,就是要在这种,虽然他的确是开口说话了,但是他所说的话,也是绝对不可能牵连到他自己的,并且,这么一來的话,张凡还能够将自己所坚持的事情,也就是希望朱常洛能够成为太子,并且登基继位的事情给办成了,如此一來,这件事情岂不就是一举两得了嘛,既能够完成自己的想法,同时又不会将自己陷入到任何麻烦当中去,这样的事情,想來不论是换成了谁,都是非常愿意的吧。 尤其是对于现在的张凡來说,如今的这种情况,那当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甚至于,如果说这件事情能够就此解决,而不用再让他费什么神的话,那么对于张凡來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然,张凡并不是一个天真的人,或者说不管是再怎么天真的人,在仕途中混迹了几十年之后,那当真是想天真都天真不起來了,这件事情,张凡是从來都沒有考虑过,他做到了这个地步之后,以后就当真可以是什么都不管不问了,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或许现在张凡的这个办法能管得了一时,但是在结束之前,也绝对不会让他就这么闲着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事情毕竟实在是太过严重了,所以对于张凡來说,他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如果能选择的话,张凡一定会离得远远的,而如今,虽然说他是想了个办法,既能够让王家屏满意,也不会将自己给陷进去了,但是即便是如此,张凡还是对于如此靠近这件事情而有些心有余悸的。 毕竟朝中的事情那是沒有办法用正常的思维來判断的,有很多事情,看起來当真是问題严重非常,可是实际上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并不会出什么问題;但是有些事情,看起來让人觉得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当真是事到临头了,甚至会闹出人命都说不定。 而面对于这些事情,不管是刚刚入仕途沒多久的人,还是那些早就已经混迹了 几十年的老人,很多事情也不是他们能够看得明白的,沒看到,光是张凡所亲眼见到的,就有多少个这样的老人,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題而铤而走险,但是最终,却也还是将自己给陷进去了嘛。 既然这种事情到底如何,谁都看不明白,那就全部都做的小心一点便是了,只要你小心了,那么麻烦就很少会找上你,当然,如果说这麻烦就当真是跟定你了,那么你不管是再怎么小心,显然也是沒有用的。 总之,张凡能够做到这样,那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不过说起來,朕倒是有个问題。”朱翊钧因为张凡的建议而高兴不已,但是随即,他就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朕是知道,老师是支持洛儿的,倒不是说朕对于老师的决定有何不满,只是为何老师会支持洛儿,虽然说洛儿的确是要比洵儿年长,但是两人相差也不是很大,而且,就算是说到学识的话,虽然朕之前疏忽了洛儿的事情,这也的确是朕的过错,可是如此一來,不管怎么说,两人也都是一般无二的,这么一來的话,为何老师赞同洛儿而反对洵儿呢!” 张凡听到朱翊钧的这番问话,心下是暗道一声“來了”,朱翊钧会问出來这个问題,张凡是早就已经想到过的,或许,这个到底为什么,恐怕朱翊钧不管是对谁,即便是对于王家屏他们也都是有疑问的,但是显然,朱翊钧是绝对不可能对着王家屏那些人问出來这么一句话的。 但是张凡不同,毕竟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心本來就不一样,有很多话,朱翊钧沒办法对自己的母后、妃子、孩子说,但却是能够对张凡开口,这是两人几十年下來所培养的感情,这才是会造成了这样的原因。 而有鉴于两人如此的关系,所以张凡的确是想到过,朱翊钧是会问到自己这个问題的,而针对于此,张凡也是考虑过到了这个时候应该如何回答朱翊钧的。 张凡想过,凭着自己跟朱翊钧的关系,这件事情就算是张凡随便编个谎话,只要是能大致上说得过去,想來朱翊钧都是能够相信的。 但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特殊性质,让张凡不可能这么做了,如果张凡这么做了的话,很有可能会让许多事情都改变了。 想來想去,在这一点上,张凡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沒有的,那就是这件事情,张凡是绝对会将实情,所谓的实情,就是张凡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想法,全都告诉朱翊钧的。 张凡并不害怕如果自己这么说了的话,朱翊钧会如同反感王家屏一般來反感自己,毕竟张凡之前就沒有如同王家屏那样逼迫过朱翊钧,甚至还是鼓励他一切都要他自己想出來,之后自己做决定才好。 但是还是那句话,张凡既然已经是在心里面打定主意了,要支持让朱常洛当太子,那么实际上张凡的这番话,也必然是带着一些诱导性的。 “陛下,其实微臣的想法非常简单。”张凡说道,“还是那句老话所说的,‘立长不立幼’,大殿下毕竟是陛下长子,年纪最大不说,而且这差距也是有的,还请恕微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即便是二殿下在世,到了今天,也才七岁,月份还不足八岁,这差了三岁,也已经是不小了。 “当然,王家屏他们所要求的事情,即便是微臣跟他的想法一样,但是微臣对于王阁老的做法,也是颇有微词的,毕竟,就算是大殿下,这年纪也实在是太小了,在微臣想來,的确是应当再过个几年之后,再來考虑这件事情才对。 “只不过,如今事情已经不是微臣所想的那样了,王阁老毕竟是已经将这件事情给提出來了,如此一來,既然提出來了,不讨论出來个结果,那也是绝对沒有办法停下來的,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说,还沒有弄出个结果,他们就能甘心先放在那里,之后再讨论的。 “既然事情已经是如此了,那微臣也就不得不做出來决定了,微臣说不说是一回事,但是微臣这心中,必须要有个谱才行,而如今,两位殿下的年纪都不大,甚至于就算是将两位殿下作比较的话,都是一样的,除了年纪之外就沒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了。 “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个年纪的原因,所以才是让微臣选择了大殿下,这点还请陛下见谅。 “若是说这件事情,坚持不了两年就有了结果的话,想來微臣的这个想法是不会变了,但是如果说这件事情争论了五六年都还沒有结果的话,微臣也就不得不到时候再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再做决定了!” “原來如此。”听到张凡所说的这番话,朱翊钧倒是沒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一副明白了的模样,点了点头,“老师的意思,朕明白了,这件事情,朕也沒有一点责怪老师的意思,只是想要问问老师的想法而已!” 看着朱翊钧如此,张凡也不再说话了,不管朱翊钧为什么要问这件事情,但是张凡知道,刚才他听过了自己的话之后,绝对是有些想法的, e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决不放弃 张凡那天进宫跟朱翊钧说过了一番话之后,朱翊钧的确是有了变化了。最起码的,在张凡刚刚出宫的时候,王家屏就跑來问张凡事情怎么样了。而张凡自然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毕竟这件事情张凡做的那可不只是一点半点,那是远远超过了王家屏所要求他所做的。简而言之,就是张凡这一次进宫,那不仅仅只是打听清楚了到底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最重要的是,就连王家屏虽然沒有交代张凡,但是却也是他非常希望的事情,那就是让朱翊钧重新來上朝这件事情,张凡也是帮他办成了的。 在张凡将这个情况告诉了王家屏之后,王家屏第一时间那是不敢相信的。张凡想要逃避这件事情的心思,这一点王家屏才是知道的。虽然说之前他在跟张凡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有意思要让张凡帮忙说服朱翊钧重新來上朝的。但是王家屏知道张凡的心思之后,最终却是沒有这么做。 而现在,张凡跟他说宫中的事情的时候,居然告诉他,事情办成了。张凡并沒有打听到任何的消息,但是张凡所办成的事情,是让朱翊钧重新來上朝,能够重新跟王家屏面对面。这相比起來只是打听消息而什么都做不了來说,要更加美妙了。 虽然王家屏听到张凡所说的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可是显然,不管是谁,在这件事情上面,显然都是不会欺骗他的。因此,不管再怎么不相信,这件事情也是真的。所以,王家屏最终还是相信,张凡所说的是真的。 而相信了这个消息的王家屏那自然是高兴非常的。原本只是期待而已,压根就沒有把这件事情当成是可能成功的。但是现在,这件事情还就真的成功了。总而言之,就是张凡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王家屏交代给他的任务。 而对于王家屏來说,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他非常高兴的了。王家屏当真是非常高兴,以至于他也根本就沒有再去考虑这件事情当中,张凡到底是如何考虑的,如何说动朱翊钧的,以及如果张凡说动了朱翊钧的话,那么他想要将张凡牵连进來的想法还能不能够进行下去了。这些问題,王家屏全都沒有考虑。对于现阶段的他來说,最主要的就是,朱翊钧能够來上朝了,而他也就能够继续去跟朱翊钧讨论立太子的这件事情了。 简而言之,就是现阶段來说,暂时也是沒有什么需要张凡去操心的事情了。而得到了这个消息的王家屏,也是不再麻烦张凡,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倒是张凡,目送王家屏离开了,眼神却是有些乱转。 张凡也是在考虑这件事情。虽然说他的确是说动了朱翊钧,让他继续來上朝了。但是这也就意味着朱翊钧要继续面对王家屏了。虽然张凡是给朱翊钧灌了许多的汤,让他一时之间是信心倍增,也丝毫不害怕跟王家屏争论这件事情了。但是实际上,张凡却是明白的,这件事情,别说如今朱翊钧并不占理了,就算是朱翊钧是占着大道理的,他也绝对说不过王家屏他们。要知道王家屏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在战斗,站在王家屏那边的人可以说比比皆是,那么多的人,就算是不占理,一人一句话也能说的朱翊钧哑口无言了。更何况如今他们可是占着大道理的,这么说起來他们的话就更多了。 总而言之,也还是一句话,那就是朱翊钧是绝对说不过王家屏那些人的。张凡将朱翊钧重新拉回到朝中,而这个举动也是会让朱翊钧重新陷入被动当中。 但是张凡现在考虑的却并不是这个问題。现在张凡所考虑的反而是王家屏的问題了。虽然说将朱翊钧重新拉回朝中的话,这的确是已经做到了。而这也就等同于是将朱翊钧继续放在被动的地方。而在这个被动的地方,朱翊钧的确是会受更多的气的,毕竟说理说不过,说话也说不过王家屏那些人。 可是要知道,朱翊钧他的身份毕竟是皇帝,是统治如今这个大明皇朝的最高统治者。虽然说或许在一些方面,即便是皇帝,那也是要受制于朝中的这些大臣的。可是显然,这种局面也只是一时的,而之后皇帝想要找回來的话,总是会有机会的。 并不是说当皇帝的都气量狭小,关键问題是在于,当皇帝的人那也自然是要有当皇帝的尊严才行。而一旦当皇帝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自己的权威被人挑战了的话,夏若男,这并不是关乎于气量大小的问題了,而是他必须要找回自己的尊严才行。当然,那种即便是被大臣们说的一无是处,但是却也是能够依旧虚心以待的皇帝并不是沒有,可是数量却是极少的。而显然,朱翊钧并不是那样的皇帝。 因此,当朱翊钧说不过王家屏那些人的时候,张凡就要开始考虑王家屏会被朱翊钧如何看待了。实际上也都不用到那个时候,就在刚才,在宫中张凡跟朱翊钧谈话的时候,张凡就已经是多多少少地能够感觉到朱翊钧对于王家屏的反感了。 所以,张凡是在考虑,这件事情他这么做,虽然的确是帮了王家屏的忙,但是?p> 步鼋鲋皇窃谡饧虑樯厦妗5侨绻赐跫移琳庹鋈说幕埃导噬险欧踩词呛α怂摹1暇拐饷聪氯サ幕埃换崛弥祚淳运暮抟猓唬獾挂彩遣荒芩凳呛抟猓荒芩凳钦庵窒胍只匮彰娴南敕ǎ鞘窃絹碓街亓恕k淙凰抵皇茄彰娴奈暑),但是放在皇帝和大臣两人的身上,这种颜面问題所会带來的后果,那也是一点都不下于恨意的。 也就是说,或许现在朱翊钧的确是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受制于王家屏的。但是这件事情他若是身为皇帝当真是想要坚持,即便是最后不会成功,不能让朱常洵当太子,却也是在时间上能够支持很长一段时间的。 而在现在这个阶段,朱翊钧在经历过了这种经历之后,也就会开始想方设法的想要找王家屏的麻烦了。而这种事情,不管你平日里做的再怎么好,但是你毕竟是大臣,而对面盯着你的皇帝。 作为皇帝,若是犯了什么错的话,最多也就是被大臣这么给说两句罢了。但是让皇帝怀恨在心的话,那么作为大臣的可就要小心了。那当真是一丁点的错都不能犯的,而一旦犯了错了,那么作为皇帝就绝对是会抓住不放的。而一旦让皇帝抓住了这个机会的话,那么你作为大臣,那可就要有罪受了。 张凡如今就是在担心王家屏了。当然,王家屏这个人,朝中的人都是知道的,行事当真是小心非常的,基本上是很少会犯错的。不过有道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万一王家屏在什么事情上面,哪怕只是犯了一丁点的小错误,那么朱翊钧也绝对是会抓住不放的。这么一來,王家屏当真就要危险了。 作为张凡來说,他当真是不希望看到王家屏会因为这而遭到了什么大难的。毕竟王家屏跟他入朝的时间一样,两人算得上是同期。虽然以前的交流并不算多,但是最起码的,也算是能够互相看得上的人。要知道,在朝廷当中,并不一定就需要关系多么多么好的,能够看得上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所以,不管是作为同僚也好,还是作为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也罢,总之张凡是不想要看到王家屏就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朱翊钧找到了麻烦,最终连个好下场都沒有。 当然,王家屏的行事,也当真是无可挑剔的。这么多年下來,或许其他人也当真是或大或小的犯过错。但是王家屏还当真是沒有。甚至于有那么几件事情,或许王家屏办的并不算是完美,但是却也绝对说不上是错误的。 而这么几十年都下來了,如今王家屏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虽然说已经是位极人臣了,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官已经是做到头了。再往后,那就是回家了。也就是说,这是王家屏能够在朝中所担任的最后的官职了。而张凡当真是不希望王家屏在朝中的这最后的时光,那是以这种带着污点的方式结束的。 当然,之前也说过了,王家屏在朝中的行事,那也当真是无话可说的。所以,很有可能这件事情,王家屏还当真是犯不了其他的错误,也不会让朱翊钧抓到任何的把柄也说不定呢。 可是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題。虽然说王家屏本人并不会犯错,所以朱翊钧也是很难会抓到他的把柄。但是王家屏自身也并不是一点问題都沒有的。他的这种较真的性格,有的时候的的确确会成为他手中的一柄利器,帮助他在朝中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但是他的这种脾气那可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双刃剑,能够伤敌,却也是能够伤己的。 张凡就是在为王家屏担心这件事情。而果然,张凡的担心,并沒有用多少时间,就被应验了。 就在朱翊钧重新上朝之后,王家屏等人也当真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因此在第二天,当朱翊钧來了,早朝开始了之后。所有的政事全都被押后,因为朝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如今要讨论的是什么。而王家屏也更是第一个站出來跟朱翊钧说话,所说的也依旧是立太子的这件事情。 而这一次,显然是因为之前张凡跟他所说的那些话,朱翊钧可谓是信心十足的。所以,面对王家屏,即便是咄咄逼人的气势,但是朱翊钧是毫无惧意。在王家屏说完了之后,朱翊钧也是将他昨天想了一晚上,当然,不光是他一个人,在郑贵妃知道了张凡对朱翊钧说的话之后,也是非常高兴,而且她也是帮着朱翊钧出主意,看看到底怎么才能驳倒王家屏,两人当真是商量到了很晚才歇息的。 王家屏还是那老一套,因为他并沒有想过朱翊钧会有那么充分的准备。而朱翊钧也是知道王家屏的这老一套的,所以他和郑贵妃两人昨天晚上所做的准备也完全就是针对之前王家屏所说的那些话的。 因此,在刚刚开始的时候,王家屏的确是被朱翊钧所说的话有些镇住了,他的确是沒有想到朱翊钧居然会如此。 不过王家屏是个聪明人,他一听朱翊钧的这些话,再加上他信心十足的样子。再联想到昨天,明明之前只是让张凡去宫中打探一番的,但是张凡却是能够将朱翊钧给劝说好,让他重新來上朝了。 之前王家屏还想不明白,到底张凡跟朱翊钧说了些什么才会让他改变主意的。但是现在,王家屏已经是完全明白过來了,张凡绝对是给朱翊钧出了什么主意。就算沒有出主意,但是也绝对会对他说一些话。总而言之,或许朱翊钧现在所说出來的这些话,原本就是张凡告诉他的;亦或者说,这些话是朱翊钧自己所想出來的,但是朱翊钧的信心,却是张凡帮着他找到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实际上也都沒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了。 而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王家屏,心中却是非常高兴的。 说到这里,或许会有许多人觉得奇怪。明明张凡是站在朱常洛这边的,但是如今却是要帮着朱翊钧來说这件事情。而且张凡让朱翊钧重拾信心,还帮他找了这么多的理由來反驳王家屏的话。这么看起來,似乎张凡等同于是站在了朱翊钧那边了一般。而想到这些的王家屏,应当是对张凡感到生气才对,又怎么会对他那么感谢呢! 但是实际上,事情并非如此。而且王家屏所想到的也是要比其他那些人要多得多了。 王家屏所想的可不只是那么简单。暂且不管张凡到底是站在谁那一边的,但是张凡说服了朱翊钧,并且让他來上朝,这是事实。 到这里,王家屏根本就不会去管到底张凡是什么目的,以及他是如何说服朱翊钧的。最主要的问題就是,张凡说服了朱翊钧。而既然已经说服了朱翊钧了,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或许朱翊钧能够一时之间将距离缩短,在这件事情上面跟朝中的这么多大臣不相上下。但是王家屏相信张凡绝对是知道的,这件事情朱翊钧是绝对说不过朝中的大臣的。不管这件事情大臣们占不占理,朱翊钧都说不过他们。更何况如今,朱翊钧并不占着道理,那他就更说不过他们了。 也就是说,张凡这么做是将朱翊钧再一次推上了这个风口浪尖的。而只要如此,张凡的这个举动对于王家屏來说,那就绝对是对他最大的帮忙了。 因此,现在的王家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那当真是非常感谢张凡的。 也因为王家屏是想到了这一点,觉得张凡已经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帮了他很多的忙,所以王家屏一时之间也是信心倍增了起來。即便朱翊钧是针对他这么多日子以來一直所用的理由而早有准备的,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朱翊钧并不占理,所以王家屏即便是临时來想,也是能够想得到非常多的理由來反驳朱翊钧的。 而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实际上也就那么一点,长幼有序。显然,王家屏也就是死抓住这一点不放,最多最多也就是换个说法罢了。 而王家屏只要是死抓住这一点不放,朱翊钧那边也就变得困难了。但是同样的,朱翊钧所做的准备,实际上也就是在针对王家屏的这一点的。因此,王家屏虽然换了个说法,但是脑子并不愚笨的朱翊钧也是马上就看明白了王家屏的想法。所以朱翊钧倒也是痛快,干脆也是换汤不换药的换了个说法,两人就这么死磕了起來,当真是谁也不让谁。 而两人到了这个地步,虽然说朱翊钧这边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而王家屏那边可是有很多人支持他的,而且这些支持王家屏的人如今就在这大殿之上,随时都能够站出來说话的。可是这些人见到朱翊钧和王家屏的这幅模样,先别说他们敢不敢站出來插嘴了,他们也根本就沒有地方插话说些什么。 于是,这问題也就來了。王家屏和朱翊钧两人,虽然王家屏当很是要比朱翊钧更加能说会道一些,而且还占着理。但是显然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两人是谁都说服不了谁的。 最终,今天的早朝,就是这么不欢而散了。但是显然,张凡是能够看得出來的,不管是王家屏还是朱翊钧,两人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的。对于王家屏來说,朱翊钧肯來上朝,那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也就是他需要继续去跟朱翊钧说了。 而对于朱翊钧來说,现在他终于是找到了可以说得上的话了,不用再如同过去那样一味地惧怕王家屏了。所以,朱翊钧这心里面,倒也是非常高兴的。不说王家屏,朱翊钧倒也是有些期待明天上朝继续跟他辩论这件事情了。 但是对于张凡來说,他却是看出來了,这个局面虽然看起來不错,但是却恐怕是王家屏最终结局的一个开端了。而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却是一点都沒有办法的。不过好在,似乎王家屏也并不在乎这点,对他來说,现如今就是要说服朱翊钧,不管他还在朝廷当中的这段时间到底能不能够成功,但是显然,只要王家屏还在朝中一日,他就绝对不会放弃的。 第一千九百零九章明哲保身 沒错,只要王家屏还在朝中一日,那么不管他跟朱翊钧的这种争锋相对到底会带來什么样的后果,以及给他自己招來什么样的后果,王家屏是统统都不会过问的。他只要按照自己所想好的那个方向去做就好了。 但是这件事情那可是有一个先决条件的。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再仔细看看就能够发现这个条件了。沒错,这个所谓的条件就是“只要王家屏还在朝中一日”。换句话说,如果王家屏不在朝中了的话,那么这一切也就不可能发生了。 听起來这个说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反过來想想,如果说这个说法当真是成真了的话,那么这也是一件会让人觉得非常可怕的事情了。 而事实上就是如此的。一旦王家屏不在朝廷里了的话,那么如今这种让朱翊钧烦恼不已的情形也就不存在了。当然了,王家屏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这位子那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同时,他的这个重要的位子,在意味着他不能轻易离开的同时,却也是说明了一旦他如果离开了的话,那么也马上就会有人顶上他的位子才对。 至于说如果王家屏当真是下去了之后,换上來一个人,是还会如同王家屏这样,跟朱翊钧争锋相对,当仁不让的争论到底应该立谁为太子的事情;还是说这个人会开始小心翼翼的,哪怕是他跟王家屏一样,也是赞同让朱常洛当太子的,但是这个人再跟朱翊钧说的时候,也就会变得更加小心,以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到底会是哪一种情况,说白了这还是要看王家屏到底是如何离开首辅这个位子的。 就在张凡将朱翊钧从那短暂的罢朝当中说服过來,让朱翊钧继续來上朝之后,又过了三个月的时间了。而这半年的时间当中,当真是谁都说服不了谁。王家屏他们占着道理,而且他们人多,并且还各个都是能说会道的。可是偏偏的,这些人遇上了朱翊钧这么一个认死理的,他就是觉得自己所想的是对的。 两边就靠着这种方式,争论了起來。这么三个月下來,当真是说道这件事情的话,那么显然的,朱翊钧应当是落于下风的,这点毫无疑问。但是朱翊钧却并不觉得自己理亏了,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比不过对方这么多人,落于下风也是正常的现象。因此问題也就來了,朱翊钧就是这么死撑着不认输。 也就是说,虽然张凡将朱翊钧是重新待到了朝廷上面來,但是不仅仅是毫无效果,反倒是让这件事情陷入了一个死局当中,两边谁都不承认失败,都这么硬挺着。 而这一次,却不是朱翊钧首先放弃了,他在这一百來天的争论当中还当真是挺了过來。放弃的反倒是王家屏了。 或许有人会说,以王家屏的那个倔脾气,他会甘心放弃这件事情?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王家屏并不是一个傻子,朝中的事情他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而这件事情他看到最后,却是发现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只会让这件事情是越來越僵,僵到最后,反倒是沒有一点办法了。 而偏偏的,实际上王家屏在朱翊钧如今的这种自信之下,倒也是找不出來别的理由了。虽然说道理上是他占优,但是如果遇到了朱翊钧这样认死理的皇帝,那么他也是沒有一点办法的。最终,王家屏是打算换个方式來跟朱翊钧相争。 而王家屏的这个改换,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实际上王家屏的做法,当真是将这件事情推向了激烈的高峰了。 王家屏连上了两道奏疏请辞。虽然奏疏上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但是很显然,王家屏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就是因为朱翊钧政事不亲、储位不立、摈斥忠谋等等这些理由了。 老实说,朱翊钧在接到王家屏请辞的奏疏之后,心情当真是复杂的。一來是王家屏这么做,朱翊钧心中也当真是高兴的。一旦王家屏离开了朝廷了,那么这也就说明,他朱翊钧在这件事情上面胜利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你王家屏为什么又要请辞呢!而且少了王家屏的话,显然朝廷上也是会少了很多那些让朱翊钧非常烦恼的事情了。所以如果从这一点來看的话,显然王家屏这么做,朱翊钧是非常开心的。 但是另一方面,老实说朱翊钧也当真是不想让王家屏离开的。并不是说别的,而是王家屏办事的能力当真是非常强。想想看,从王家屏担任了内阁首辅也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而从开始争论到底应当立谁为太子的这件事情,到现在也是有了九个月的功夫了,这一年都过去三季了。 在之前,王家屏仅仅就凭着一人之力來治理朝政。许多事情,除了那些个必须要让朱翊钧过目,并且点头才行的之外,其他的事情王家屏根本就不用朱翊钧操心就直接办好了。他的这种方式,虽然的确是让朱翊钧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不满,但是朱翊钧也不得不承认,王家屏所办的事情,也都是非常地道的,干净利落。 而即便是在朝中开始争论起來到底应当立谁为太子的事情之后,尤其是到了后面,几乎早朝上,人人都很少再去谈论朝政,全都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方面了。但是即便是如此,王家屏却也还是将政事处理的好好的。朱翊钧有的时候也是会偶尔找司礼监要來折子看看,可以看到许多事情,王家屏当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当然,这当中多少也是有着冯宝的功劳的。 总而言之,就是如此的一种情况了。因此,当朱翊钧接到了王家屏请辞的奏疏之后,高兴的同时,也是并不想要放王家屏离开的。就是因为王家屏当真是非常能够办事,有他在的话,很多事情也当真是不用操心就能够办的非常好的了。 想來想去,朱翊钧觉得如今,王家屏既然是请辞了,那么也就说明最起码在争论立太子的事情上面,自己并不落下风。也就是说,王家屏若是继续留在朝中的话,朱翊钧也是不会害怕的。 当然,朱翊钧也并不蠢,他也看得出來,王家屏这打算是做最后一搏了,用自己请辞來作威胁,要求朱翊钧立朱常洛为太子。面对这种情况,朱翊钧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因此,朱翊钧是自然而然地回绝了王家屏的这两道请辞的奏疏。 但是显然,这一次王家屏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可是來真的。在看到自己的两道请辞的奏疏,朱翊钧都沒有答应之后。王家屏是沒有就此罢休,他又上了两道请辞的奏疏。 这四道奏疏一上,朱翊钧可就沒有办法了。甚至于就算是沒有之前的事情,王家屏连上了两道奏疏,那么朱翊钧也是不可能再留他在朝中了。 所以,最后朱翊钧是沒有办法,只能够同意,让王家屏致仕归乡了。 早在王家屏第一次上奏疏请辞的时候,朝中的人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当然,朝中的人也都知道,王家屏之所以会上奏疏请辞,完全就是因为朱翊钧不立太子。而两人争论不下这么久,王家屏也是看到继续下去沒有后果,所以才这么做的。因此,朝中的很多人都是沒有说话的。 但是这些人却也是全都知道的,这件事情王家屏这么做也是不可能达到效果的。道理很简单,因为之前两人闹成那样,朱翊钧最终也是沒有向王家屏有过半点妥协。如今又怎么可能会因为王家屏想要请辞,就会立朱常洛为太子,从而答应了这件事情呢?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所以,从一开始,朝中的人也就明白了。王家屏上奏请辞,不会对于立太子的事情有任何的帮助。而且不仅仅不会有帮助,甚至于王家屏自己的去留也会出现问題了。王家屏的这个奏疏一上,就算是他现在走不了,但是这个头一开,他首辅的位子也就坐不长了。 果然,最后的这两道奏疏上了之后,朱翊钧也就不再坚持了,准了王家屏的请辞,让他致仕。 王家屏的致仕,在朝中当真是掀起了一波非同小可的浪潮的。毕竟这么一个人离开了朝廷,而且是以这种方式,这也是许多人都沒有想到过的情况了。 但是这些人或许沒有想到,可是张凡倒是想到了一些别的。王家屏的请辞,又何尝不带着一些明哲保身的意思呢! 虽然说,在王家屏跟朱翊钧争论关于立太子的问題的时候,王家屏那是当仁不让,争论的是非常激烈的。但是,王家屏最终也是看出來了,这件事情光是凭着他以及他所坚持的理由,那恐怕是说服不了朱翊钧的。 而再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即便是王家屏也是有些害怕了起來,自己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下场并不会好看。 既然沒理由了,再加上继续下去也很危险,所以王家屏是干脆请辞。将首辅的位子让出來。反正谁会來当这个首辅,王家屏心中自然是有数的。而这个人王家屏也坚信他是一定会继续跟朱翊钧争论关于立太子的事情德 当然,这一点张凡并沒有向王家屏求证过,只是自己猜测的。但是仔细想想看,能够登上内阁首辅位子的人,从最初到现在,已经是有五十多人了。但是这五十多人当中,能够如同王家屏这样平平安安离开朝廷的人,当真是沒有多少的。 第一千九百一十章再次换人 王家屏的离开,或许也并不算是一件坏事。虽然说王家屏在朝中的时候,那当真是兢兢业业,将所有的朝事政事全都安排的好好的。而且不仅仅光是如此,王家屏还是为数不多的,敢于顶撞皇帝的内阁首辅,光是凭着这,也就要让王家屏在朝中有着非常不一般的地位了。而如今,王家屏已经离开了。而这也的确是让朝中少了一个最为主要的力量了。 但是同时,朝中的人对于王家屏会离开的这件事情,也可以说是早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就在王家屏第一次向朱翊钧递奏疏请辞的时候,朝中的人就已经明白过來了,王家屏恐怕在朝中是呆不长的了。而最后的结果也果然就是如此,王家屏的确是沒有再在朝中呆多长时间,之后就致仕了。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人是很担心这件事情的,毕竟如今他们还能继续争论这件事情,说到底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王家屏能够跟跟朱翊钧两个直言不讳。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话,王家屏面对朱翊钧那是都能说的出來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朱翊钧南哥皇帝的身份,亦或是自己这么胡乱说会不会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当然了,或者说正是因为朱翊钧是皇帝,因此这些话他才是更要说的。总之,有王家屏在朝中的话,很多话都变得容易说了,不用再避讳什么。 但是现在,王家屏已经是离开了。而离开了之后,内阁首辅的位子自然是不可能有空缺的,王家屏这边离开,那边就马上会有人顶上去。但是问題在于,换上來的这个人是否还是能够如同王家屏这样,敢于说话,哪怕是面对皇帝,该说的话他也能够说得出口呢?而且不仅仅只是敢说,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人还能够如同王家屏怀着同样的心思吗?这些那可都是说不定的了。 当然,有些事情并不一定就非得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看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如今,朱翊钧这才是刚刚准了让王家屏致仕的事情,而这内阁首辅到底应当由谁接任还沒有选定。这一次也是有些奇怪,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种事情那就应当是由上一任,也就是王家屏举荐的,当然,他所举荐的人也都是在内阁之中的这些人。但是这一次,王家屏对于这件事情是沒有说过任何话,他是直接就这么离开了。 这么一來,朝中的人也就都开始猜测了起來,看接任首辅的到底会是谁了。当时,那是有两个人选的,一个是赵志皐、一个是王锡爵。也只有这两个人才有可能。但是这两个人却也是有所不同的。 若是王锡爵的话,那当真就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了。王锡爵这个人,跟王家屏实际上是有点相似的,也是一个敢说敢言的人。但是他跟王家屏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王家屏敢说敢言,甚至面对朱翊钧也能直言不讳,而王锡爵虽然也是如此,但是这个人相比起來,对于权力抓的是非常紧的。而相比起來,王家屏虽然敢说话,可是他并不专权,该他干的他才干,而不该他干的,除非是出了问題,要不然王家屏也不会去太多过问的。 如果说是王锡爵当上首辅了的话,那么到时候,跟朱翊钧之间的争论,那是还得继续的。当然,争论继续下去的话,这对于朝中的那些个站在朱常洛这边的大臣们來说,不管这些人是当真为了朝廷考虑,亦或是怀着什么不怀好意的人,他们倒是都希望能够看到这种情况的。毕竟只要争论能够继续下去,那么就有可能出结果,而只要出了结果了,朝臣们也是相信,这必然就是朱常洛的胜利。那这么一來,他们也就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了。 但是问題在于,王锡爵当首辅的话,这个人对权力抓的实在是不小,恐怕是会重现张居正当时的场面了。 当然了,王锡爵跟张居正是沒有办法相比的,毕竟张居正所处的那个特殊的时期,这是其他人所沒有办法相比的。因此,就算是王锡爵坐上了首辅的位子,即便是他想要专权,但是实际上,能够舀在手中的权力也是有限的,并不会如同张居正那样。不过即便是如此,这也会给朝中带來很多麻烦的。 但是这就不能笼统地说王锡爵就不能胜任首辅之职。王锡爵这个人也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这些小毛病却也并不会让他的优点就这么被掩盖了。 而且,王锡爵如果当成了这个首辅,其实受益最大的人是张凡。并不是说王锡爵跟张凡之间的关系非常好,并不是这么回事。事实上王锡爵之前跟张凡之间的关系,并不算是很好,当然也并不是很差。两个人可以说是最为标准的同僚关系。平日里见面了最多也是寒暄两句,除非是有了什么政事需要商量的,要不然也并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张凡有一件事办的,那是让王锡爵当真是非常高兴的。就是关于朱常洛读书的这件事情。之前沒有人提,那是因为沒有人想起來这件事情。更何况,皇子大了要读书,这本來就是应该的事情,所以也是并沒有太多的人放在心上。一直到张凡将这件事情闹到了朝廷里,众人这才是知道了怎么回事的。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全都被蒙在鼓里了,有的人对于这件事情还是非常清醒的。而王锡爵就是当中一人,他是一直都关注着这件事情的,也为了这件事情而多方打听。最后得知的消息是,皇长子朱常洛并沒有读书。这也是让王锡爵很是担忧。但是同时,当时的他也沒有办法说什么,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过好在,这件事情最终被张凡闹出來了,而最终朱常洛也是能够正常读书了。因此,王锡爵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对张凡很是有好感的。 如果说王锡爵能够当上首辅的话,那么对张凡來说也是一件好事。虽然说张凡能够求到他的时候很少,可是在朝中,能够多一个朋友那自然就是要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了,更加不用提这个人还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了,这是更好的事情。 但是如今,王锡爵并不在朝中。就在上个月的时候,王锡爵因为家中老母重病,所以是告假回家看望母亲去了。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題,如果说决定让王锡爵來做这个首辅的话,那么朝中也自然是会去通知他的。当然,通知归通知,但是他到时候会不会应诏而归,那就不知道了。 而如果王锡爵不应诏的话,那么这个首辅的官职也就自然而然地要落在赵志皐的头上了。毕竟如今内阁当中,除了王锡爵之外,赵志皐是第二人选了。当然,虽然说是第二人选,但是实际上赵志皐的这个第二跟王锡爵的那个第一,那当真是相差的不少的。 原因就是在于,赵志皐这个人跟王锡爵相比,那当真是相反过來的。赵志皐平日里,为人温和,但凡什么事情,也并不会抬过去跟人做计较,非得要弄出个究竟不可。他在朝中,也是个和事老一般的人。 但是,即便是如此,赵志皐对于立太子的这件事情,那他也是很坚定地站在朱常洛这一边的。 只不过按照赵志皐的这个脾气,如果他做内阁首辅的话,立太子的事情,虽然还是会继续争论下去,但是状况也就沒有之前的那么激烈了。 不过,若是这么看起來的话,让赵志皐当首辅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沒有的。最起码的,在经历了王家屏如此激烈的争论之后,能够有个如同赵志皐这样的人來当首辅的话,也是能够对朝中的这种激烈的情况起到许多润滑的作用。若是让王锡爵來的话,恐怕之前王家屏的那种情况还沒有缓过劲,又要直接进入下一轮更加激烈的争论当中了。而这一点,即便是那些怀着别样心思的人也都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这么下去的话,一直紧绷着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总之,到底应当选谁,似乎有些两难了。 但是这种两难的选择,实际上也仅仅只是出现在了大臣们这边罢了。而对于朱翊钧來说,他却是并不清楚这些的。 在王家屏致仕之后,朱翊钧也是在考虑应当用谁來当这个首辅了。 这件事情,郑贵妃倒是有些关注,但是显然,郑贵妃也是知道朝中的情况的,知道朝中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并不是站在她和她儿子这一边的,尤其是那些有资格來做这个内阁首辅的人选当中,更是沒有。而那些站在她这一边的人,显然在朝中的资历又是不够的。所以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郑贵妃,虽然她是非常不甘心的,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也是沒有办法的,所以她也就只有选择放弃了。 不,也并不是就这么放弃的,郑贵妃在这件事情当中倒也是做过一些努力的。 实际上,在王家屏离开之后,下一任内阁首辅的人选并不是只有王锡爵和赵志皐的,甚至于赵志皐是可以完全不算在内的。而除了王锡爵之外,还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张凡了。 虽然说张凡之前并未入阁,不是大学士。但是这件事情,却也并不是需要那么严谨的。更何况张凡在朝中这么多年了,不论是年纪还是资历,也全都足够了。如果当真是想要让张凡來做的话,那么就非常简单了,只需要让他进大学士,或者在兼个尚书的头衔,入阁参政,之后就算是马上让他当首辅,朝中的人也并不会有人反对的。 而且张凡如果愿意的话,朱翊钧也会非常高兴的。毕竟他跟张凡的关系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张凡若是能够当上首辅的话,对于朱翊钧來说,也是有许多的便利和好处的。 而且提议让张凡当首辅的人,还并不是朱翊钧,反而是郑贵妃。郑贵妃虽然也是知道张凡的心思,知道他是支持朱常洛而并不是自己的儿子朱常洵的。但是几次事情下來,郑贵妃多少也是知道了,张凡虽然支持朱常洛,但是却也并不是会将这件事情一直挂在嘴上说个不停的。郑贵妃多少是能够看得出來,张凡并不是太想要搅合到这件事情当中來的。如果说让张凡当这个首辅的话,她也愿意。 但是显然,这件事情张凡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一旦当上了首辅的话,有些事情之前他是可以不用过问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却是必须要过问了。就说这立太子的事情,如今的张凡是可以告诉所有的人,他支持朱常洛,但是同时,张凡也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呆着也不会有人过问他什么。但是如果说张凡一旦当上了这个首辅的话,这件事情他也就不能再不问了,他必须要有个说法,有个交代,不管是对于皇帝还是对于大臣,都是如此。 这可就是个麻烦事情了,而且弄不好的话,还会把自己都给搭进去。所以,明白这当中厉害的张凡,实在朱翊钧提出來这件事情之后就当场回绝了。理由倒是不用细说,总之就是一句话,张凡不愿意干这个首辅。 而张凡如此坚决,显然朱翊钧也是不可能继续强迫他的。所以最终,也就只能放过张凡了。 而最终的决定,那就是王锡爵了。在决定了之后,也丝毫不会耽搁,马上让人传旨去王锡爵家中,召他回朝。 但是这一次,王锡爵倒是沒有应诏。并不是王锡爵不想,而是因为他母亲的病当真是很重,他实在是离不开。虽然说这天地君亲师的先后顺序排的是很明白的,可是遇到了这种事情,那也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决定的。而王锡爵的决定,就是待到自己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了之后再说。 而朝中,既然王锡爵不能來了,这内阁首辅的位子又不能空着。张凡又不愿意,因此沒有办法,只能够让赵志皐担任了。 但是赵志皐实际上也并不想要担这个责,所以最终,赵志皐也仅仅只是暂代而已。若是以后王锡爵回朝的话,那么还由王锡爵來做。 但是即便是赵志皐担当首辅,争国本的事情也并沒有就此停止。这件事情,不弄出个结果,也绝对是不可能停下來的。 第一千九百一十一章绝不平静 “张大人,恭喜恭喜啊!” “唉,王大人客气了,里面请,里面请。” …… 张府是再一次热闹了起來了,而这一次,张凡是站在了大门口迎宾的。显然,张家是有了什么喜事的。而张家有什么喜事,这來的人那自然是不会少的。这门口到处都是人,不只是有被张凡邀请來的人,也有那些跟着过來凑热闹的百姓们在看着。 到底张府出了什么喜事?瞧瞧这里里外外的喜庆红色,便也知道了。沒错,今天是张凡的大儿子张言益娶亲的大好日子。说起來张言益今年也都已经十八了,这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娶亲來说,也是足够了。更何况张凡虽然來自后世,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倒是开放的很,如果孩子愿意的话,那么就遵照孩子们自己的意愿來办。 这倒是要说一下,张言益都已经十八岁,娶亲了。那么跟他一同降生,只是比他玩了一会功夫的妹妹,张雁月,也是已经十八了。在这个时代,不要说十八岁了,女子十四岁就嫁人,那都是很正常的。当然,关于这一点,张凡是管的非常严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早在两年前的时候,在张雁月才不过十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嫁人了。而她嫁的并不是什么朝中新贵,也不是什么在朝廷里面有着什么大背景的人。这完全就是张凡在背后搞的鬼了。 还是那句话,张凡作为一个父亲,并不太想要给自己的子女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定。而且有一点,张凡是从头到尾都在坚持的,那就是尽量不要找朝中的那些人。朝中的事情,当真是难说得很,即便是张凡身在其中,但是他越是在里面,也就越是知道有些事情当真不是那么单纯的。 有可能你现在看起來很不错,大有前途,但是以后的情形却是未必知道。而即便是那些如今在朝中已经有了势力的,更是不行。将來事态一变,最先倒霉的就肯定是这些人的。 为了自己的子女将來的安全做考虑,张凡最后还是沒有帮女儿找个跟朝中有什么关系的夫家。而张雁月最终是嫁给了一个海商家的儿子。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是考察了良久,让锦衣卫就差是沒有将他们家的祖坟都刨开來确认一番了。当然,张凡的这种心情,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可是他的宝贝女儿呢。 而且张凡招了这么个商人的儿子做女婿,这件事情在朝中是有很多人都看不明白的。当时多少人上门说亲,甚至于当中有几位当真是优秀非常的,就连茹雪都想要同意的,却是全都被张凡给打回去了。原本那些人以为张凡是早就有了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呢,但是谁也沒有想到,张凡最终却是招了这么一个女婿。 显然,能够让张凡点头的人,这个人的人品,那自然是沒有话说的了。但是就是他是商人子弟的这个身份,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到底张凡是怎么考虑的。 而张凡所考虑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么一來,最起码的自己的这个女儿将來也不会因为朝廷的什么事情而受到牵连。最主要的是,要知道张凡是什么身份!张凡在朝中的身份那可是一点都不一般的,如此一來,他的女儿又岂是简单的。就算是嫁给了朝中的什么人或者什么官宦子弟,那么对待起來也是要极为恭敬的。可想而知,若是张雁月嫁到了商人之家,那还不得当成姑奶奶给供奉起來!张凡这可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的将來而做的考虑了。 当然,这件事情的起因也并不是因为张凡,最起码的,也是张雁月先看中人家的,之后张凡这才是在调查了对方的情况之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总之,张雁月的婚事自然是办完了。而这一家也是因为有了这么个好亲家的缘故,这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大,也是沒有人敢來找麻烦的。关于这一点,并不需要张凡出面去说些什么,下面的人那就自然而然的会办好了。这种事情,张凡自然是不会主动去做的,但是如果说能够这么方便,他倒也是不介意。反正这税照缴,也沒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就算是有人想要说闲话,也说不出來什么。 雁月出嫁,张凡倒是消沉了一段时间。毕竟呆在自己什么十六年的女儿,嫁出家门了,这件事情但凡是一个做父亲的,恐怕都会有些消沉。只不过,张凡的这个消沉,相比起來更加应该消沉的茹雪來说,却是还要严重不少。 而如今,又轮到言益娶亲了。同样的,言益也并沒有娶朝中哪个大臣的女儿,他的这个妻子,跟朝中的那些人是一点关系都谈不上的。她的父亲,只不过是个很普通的人,在这京城中开了间酒楼,做点小生意而已。 有了之前雁月的事情,如今言益居然娶了这么一户人家的女子,这件事情也就沒有人会奇怪了。 说起來,也不需要奇怪。凭着张凡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谁都会看得出來,那是绝对不会倒的。也因此,张凡才有资本这么做。他完全是不需要出卖自己的下一代的幸福和自由,來换取自己在朝中地位的巩固。再加上张凡本身就对于朝中的形式很是堪忧,因此最终,张凡这才是做出了这个选择。 不过言益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虽然说他娶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做妻子,但是他也不是可以逃脱官场的人。 关于这件事情,张凡当真是沒有过问,凭着孩子们自己的想法去做的。而言益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读书,脑子也非常聪明。并且跟张凡那是一样,也是有能够过目不忘的本领的。 就在他妹妹嫁人的那年,十六岁的张言益就考上了秀才。而第二年,更是中了举人。十七岁就中了举人,虽然说成绩并不是顶尖的,沒有跟他父亲一样考个解元,但是这时间可是比他父亲张凡还要早了不少呢。 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殿试之后中个进士,将來入朝为官,那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了。不过张凡的意思是,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的话,言益入仕的年纪就实在是太小了。因此,张凡让他将会试的时间推后了一段,让他入国子监继续学习。不过言益跟其他的监生并不相同,他并不入监,只不过是旁听而已。当然,这完全就是因为张凡的缘故了,要不然的,一旦入监,他可是沒有功夫回家成亲的。 不过言益当真是非常用功的一个人,即便是沒有入监,只是旁听而已,他的成绩在监生当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总而言之,张言益成亲了,也算是又了了张凡的一件家事了。当然,这件事情那可是任重而道远的,毕竟张凡可不只有这么两个孩子,其他还有不少呢。不过慢慢來,毕竟其他的连年纪都不到呢,这种事情可急不得。 今儿个來道贺的人当真是不少,不说如今的首辅赵志皐都到了,就连朱翊钧也是亲自颁下贺礼來祝贺,可谓是皇恩浩荡,让其他人艳羡不已啊! 说道赵志皐,从他暂时代蘀王锡爵担当这个首辅,到现在也是有半年的时间了。而自从赵志皐担当首辅之后,这争国本的事情,虽然并沒有就因此而停止,不时还是会有人提出來,让朱翊钧早点决定。可是相比起來之前王家屏那会的时候,也是要平和了不少了。 而这种平和之后,也是让朱翊钧平静了不少。他甚至是为了安抚朝中的百官,还亲自握着朱常洛的手,御驾毓德宫,还专门招了所有的内阁辅臣前來,告诉这些大臣,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非常好,并沒有废长立幼的意思。这也是极大的平抚了朝中的那些人,让朝中的情形一时之间得以安定。 不过这件事情,朝中倒是安定下來的,但是郑贵妃那边,那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因为这件事情,她是跟朱翊钧大闹一场。这件事情别说是张凡了,就连朝中的人都是有所耳闻的。而朱翊钧也是因此而烦恼不已,但是毕竟他是皇帝,说过的话又不能食言而肥,所以这件事情他也是沒有办法,只能自己这么受着了。 而最近又听闻,王锡爵即将回朝了。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如今让赵志皐担当首辅,那只是暂代。若是王锡爵回來的话,还是要将首辅的位子交还给他的。也就是说,赵志皐的这个首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做了。 而对于这一点,赵志皐本人却是一点情绪都沒有的,完全就是一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本人绝对不会强求的模样。这也是让朝中的人有些举棋不定了。 王锡爵的性子,朝中的人全都知道,也就是说,朝中的人都能够预见到,王锡爵一旦回來当了这个首辅,恐怕如今朝中的这种安稳模样,那就要变了。但是对此,朝中的人并沒有办法决定,他们如今所能够做的,也就只能先预料一番到时候到底会是什么模样,早作打算了。只不过,朝中的这些事情,就算是早作打算,恐怕也是沒有用处的。 而果然的,王锡爵回來之后,赵志皐就让出了首辅的位子。但是王锡爵这才是刚刚当上首辅连一个月都沒有,就闹出了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也是将国本之争推向了顶峰。 第一千九百一十二章别样感激 万历皇帝朱翊钧,这个人的性子,实际上并不算非常好,。虽然说他从小就接受了张凡的那种超越时代的教育方式,这也是让他相比起来接受原本的那种封建时代,再加上又是由那些老酸儒所教导的那些东西,要好了很多。但是有些事情,那是天生的,是自打人以出生就刻在他们身上的,永远也洗不掉。这是性格的问题,后天的教育或许能够在一定的程度上减轻,但是却永远都没有办法让这种性格完全消失,。 朱翊钧就是有着这种问题的。其他的倒也不用说了,最主要的是,朱翊钧的耳根子,不能说太软,也不是那种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信。但是如果换成了那种稍微跟他关系好一点的人的好,那么朱翊钧也就有些摇摆不定了。 就在王锡爵回来之后,赵志也当真是非常自觉的,他是立刻就让出来了首辅的位子。这倒也是没什么,毕竟原本就已经说好了的,他这只是暂代而已,并不是就霸占着这首辅的位子不让了。 而王锡爵当上这个首辅之后,他也是政务上的事情上手的非常快的,很快,朝中的一应事务他是统统接手过来,而且也是做得井井有条的。关于这一点,那当真是没什么好说的,绝对办的非常好。 但是王锡爵这个人相比起来赵志来说,那当真是要硬了不少的。而他的这种硬,却也又是变成了另一种方式的硬了。怎么说呢,相比起来如同张居正那样的,他自然是比不上的。不,不光只是张居正,实际上就连王家屏的那种硬,王锡爵也都是比不上的。 但是王锡爵也是有一种他自己特有的方式,那就是他这个人对于柄权抓的是比较紧的。不过这一点相对的,比起张居正自然也是有不如的。不,这里倒是不能说不如了,如果当真要说的话,那更加应该说成是,王锡爵跟张居正的那种专权的方式,并不相同。 张居正当时,那在朝中可以说是一家独大的。而且张居正的那种专权,跟其他人的那种可是不一样的。张居正身为首辅,那手中自然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权力的。但是张居正所要的,以及他那个时候所掌握的,那可不仅仅只是有这些而已。不管是不是他这个首辅所应该操行的事情,张居正那是一概过问的,不管什么事情,小的不说,但是只要是大事,哪怕跟他这个首辅根本沾不了边的,他都要过问。 张居正这么做,引起了如何的影响,如今已经不在讨论范围之内了。 如今要说的是王锡爵。王锡爵的这种专权的,实际上是一点都不下于张居正的,。但是两人有一点不同,不同于张居正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过问一番,王锡爵只是将他作为这个首辅所应该舀在手中的权力,那可是全都握的牢牢的,一点都不放开。但是不该他这个首辅管的事情,他倒是一点都不过问。当然,王锡爵的情况跟张居正那自然是不一样的,所以,那些其他的事情,别说是他想不想管了,就算是想管,却也是管不着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王锡爵这么做,却也还是让朝中的很多人都生起了不少的心思。甚至有人在暗地里说,张居正这才还不容易离开还没多长时间呢,如今又来了个王锡爵,却也是如此施为。倒是没有人说这么做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是这件事情,说不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差别,谁又会听不出来这里面的意思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王锡爵即便是如此专权,可是他也跟张居正一样,将所有的事情办理的是井井有条的。不,相比起来张居正,王锡爵办的是更加的出色的。而且王锡爵办事,可不仅仅只是出色,他当真是能够做到秉公办理,并不会有任何偏差。这一点,反倒是张居正有所不及的了。 不过,在这当中也还是有个例外的。那就是王锡爵虽然办事非常公道,但是有一点,他对于朱翊钧却是要有些不同的。不同于那个不管是对于谁,哪怕是皇帝都同样硬气的王家屏,王锡爵对于朱翊钧却是要宽容很多的。很多事情,有的事情也是要争论一番的,但是王锡爵面对朱翊钧倒是能够非常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这当然也是有原因的。而要说到这个原因的话,实际上王锡爵会如此,这里面也是要有张凡的一份“功劳”了。 原本,在王家屏致仕了之后,朱翊钧对于首辅的第一个人选,那自然就是张凡的,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要知道,之前曾经提到过的,如果提议让张凡当这个首辅,且不说张凡自己是如何考虑的,最起码的,朝中也绝对不会有人反对。 对于某些人来说,张凡如果做首辅的话,他们会在许多方面都感到可惜,但是却也并不会太过激烈的表示出来。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张凡如果当首辅的话,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想想看,当初就连郑贵妃都对朱翊钧说过,同意张凡做这个首辅。可想而知,张凡在朝中的呼声,当真是不同凡响的。 &nb p; 而如果当时张凡并没有推脱的话,显然如今当这个首辅的就绝对不会是王锡爵了,绝对是张凡没跑了。但是结果却是张凡回绝了朱翊钧的好意,将这个首辅的位子拱手让人了。 但是在张凡之后,又有会能够担当如此重责呢?朱翊钧剔除了张凡之后,也就只能想到王锡爵这么一个了。甚至于就连后来,因为王锡爵无法及时到任而暂代首辅之位的赵志虽然是今次与王锡爵的人选,可是两人之间的差距也是非常大的。 并不是说什么,只不过入朝为官的这些人,有几个不想要光宗耀祖,又有几个不想要自己在朝中的这段时间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呢!而显然,没有什么能够比当上宰相,位极人臣来的最为光耀了。毕竟,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那可是自从有了封建皇权以来,就是除了皇帝之外最为尊贵的了。 当然,到了大明朝,宰相这个官职也被废除了。最终变成了内阁,而第一人则被称为首辅了。说到这个内阁首辅大学士,实际上跟宰相的差别有,但是相同也有。说到底,内阁首辅,名义上相当于宰相之职,但是却没有宰相的那么多权力罢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毕竟这是大明,而这也是大明朝定下的规矩。所以即便是无法如同前人那般被称为宰相了,但是这也是如今文官能够爬到的最高地位了。 因此,王锡爵自然是希望能够做到这个首辅的。如果说张凡答应了的话,那么可就没有他的份了。要知道张凡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那可是好得不得了,这在朝中谁都知道。如果说张凡一旦当上这个首辅的话,显然,每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也是下不来的。真的这样的话,王锡爵对于首辅的位子只能是望而兴叹,没有念头了。 所以,虽然王锡爵是在张凡之后的第二人选,但是两人之间的差距,相比起来赵志跟他之间的差距,那可还是要大的多的,。因此,王锡爵那是当真感谢张凡不想当这个首辅的。 但是同时,张凡毕竟是朝中的大臣,王锡爵即便是对他感激,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了。更何况如今他已经身为首辅了,这种表现就更加不能太过突出了。 而且,王锡爵不光是要感谢张凡的,不,甚至于他自己都明白,自己的这种感谢张凡并不会领情。毕竟张凡要不要当这个首辅,那完全都是张凡自己来决定的,跟他王锡爵没有半点关系。张凡是绝对不会因为知道他相当,就这么让步的。 因此,王锡爵能够最终当上这个首辅,对于张凡来说,那是必然的;但是对于朝中的人,也包括他自己来说,他又是幸运的。 所以,王锡爵即便是对于张凡也是抱有感激的情绪的,但是实际上他的这种感激却是并不多的。 因此,王锡爵则是更多的将他的这种感激转变了方向,放在了朱翊钧的身上了。毕竟朱翊钧作为皇帝,在这件事情上面是有着决定权的。即便是王锡爵是朱翊钧心目中,除了张凡之外的首辅第一人选,但是对于朱翊钧,王锡爵却是不用如同对于张凡那样吝啬自己的感激的。 所以,王锡爵当上首辅之后,对于朱翊钧的态度,那当真是不一般的。就跟之前所说的那样,有很多事情,若是换成了其他人,别说是张居正、王家屏那样的人了,恐怕都是要探讨一番才能够做出决定的。 但是放到王锡爵这里,他却是能够很顺利的就通过了。总之就是他很会顺着朱翊钧的意思来办事。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王锡爵的这种办事态度,引发了一场很大的事端,事情自然就是关于如今的国本之争的。 这件事情的起源,还是要从朱翊钧跟郑贵妃之间的事情来说起了。 l 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实在是蠢 之前,因为王家屏的硬气,这才是弄得朝中是不得安稳,。当然了,这种不得安稳,朝中的人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很喜欢,毕竟所讨论的事情那可是他们都非常关心的。但是,也正是因为王家屏如此的硬气,在这件事情上面是紧盯着朱翊钧不放,这也是造成了朱翊钧的一种反感情绪,让原本他不是不能同意的事情,变成了他绝对不想同意的情况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王家屏担任首辅的那段时间,朱翊钧对于这件事情是如此的紧张,同时也是造成那时候朝中发生了许多事情的原因了。 而在王家屏致仕之后,因为王锡爵未能按时到任,所以由赵志皐暂代首辅之职。而赵志皐这个人,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为人处事,做官那是相当的平稳的。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不,应该说就算是大事,到了赵志皐那里,那可都是变得要稳当许多了。而稳当的意思,实际上就是赵志皐这个人喜欢大事化小的解释了。 而在王家屏离开之后,换成了赵志皐,居然是如此,这落差也实在是太大了。不仅仅是朝中的大臣们对于这件事情感到非常不习惯,甚至于就连朱翊钧,即便是早就知道赵志皐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当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他还是会觉得非常不对劲。 但是不管再怎么觉得不对劲,事实就是如此了,也并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所以,既然没有办法去改变,那也就只能试着去接受了。 而接受赵志皐的这种情况,朝中的人倒是没有什么,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毕竟经历过了王家屏那么激烈的一段时间之后,这件事情也是需要缓一缓的。如果一直紧绷着的话,会不会出问题那也是说不定的。 但是朱翊钧的接受方式,那可就是有些不一样了。其他人也就是顺水推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朱翊钧当真是,之前还是逆流而上,现在却是变成顺水推舟了。朱翊钧接受的是很快,但是他改变的那是更快。 说起来,这也是有前提的。虽然当初王家屏闹的是比较厉害的,但是要知道在那之前,朱翊钧对于到底要让谁当太子,他并不是下定了决心的。只不过是相比起来朱常洛的母妃王贵妃而言,朱翊钧是更加宠爱朱常洵的母妃郑贵妃。也就是说,相比起来朱常洛,朱翊钧是更加希望朱常洵当太子的,毕竟这样可以讨郑贵妃的欢心嘛,。但是要说绝对不让朱常洛当这个太子,朱翊钧那个时候倒也没有这种心思。 就是在王家屏的这种强逼之下,这才是让朱翊钧改变了心思的。当然,这种改变当中,其实负气的心思是很严重的。 而换成了赵志皐之后,朱翊钧是突然发现,自己也是没有必要在做出那种模样了,毕竟如今也没有人强逼着他了。因此,朱翊钧回想起来,也是觉得自己之前做的的确是有些过火了,即便那是因为王家屏的缘故,但是他也是有这种自觉的。 所以,朱翊钧是经过一番考虑,觉得也是应该跟朝中的大臣们表个态的。因此,那一次他是亲自带着朱常洛一同出现在所有阁臣的面前,并且还信誓旦旦的表示,并没有废长立幼的打算。 那一次的事情,张凡倒是没有在场,但是张凡却是知道,朱常洛因此而兴奋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朱常洛的兴奋并不是因为朱翊钧说他不打算废长立幼,而是因为作为一个极少能够接触到自己的父皇的皇子,或者说的在朴素一点,就是一个缺乏父爱的孩子,被父亲偶然间亲近的那种喜悦了。 总之,这件事情朱翊钧就是这么做的。而他这么做了之后,果然,朝中的形式也是更加趋于稳定了。 可以说,在整个由赵志皐暂代首辅的这么九个月的时间里面,朝中的形式当真是稳定非常的。即便是朝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太子一天不立,那么国本之争就一天不会结束。但是最起码的是,现在的局势是安定的,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去破坏这种安定的。 但是,当王锡爵回来,挑起了首辅之责之后,事情就又是不一样了。之前已经说过了,王锡爵这个人有些专权,当然他专自己作为首辅的权,那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也没有人会说些什么。但是这个人,说起话来也并不会太饶人。所以,当王锡爵回来了之后,这本就没有结束,只不过是暂时平息的国本之争就再一次起了波澜了。 不过,王锡爵跟王家屏却是不同,。王家屏那是每天都会提这件事情,而且更是说的很明白,不仅仅是让朱翊钧早日立下太子,更重要的是,王家屏的意思就是要立朱常洛为太子才行。 但是王锡爵却并不是如此的。之前也说过,对于能够当上这个首辅,王锡爵很是感激朱翊钧。因此,王锡爵在面对朱翊钧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却也是要有些不同的。王锡爵也是几乎每天都会提这件事情,但是王锡爵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从来不会说明到底非得要朱翊钧立哪位皇子为太子,只不过是让朱翊钧早日立储而已。当然了,这件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说不说出来朱常洛的名字,实际上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差别的。 如今的朝中,支持朱常洛和支持朱常洵的两派那可是泾渭分明的。支持朱常洛的人占了大多数,而且这些人不管是怀着什么心思,却也是明白,自己所占的是大义,因此但凡是支持朱常洛的人,只要是开口,那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丝毫没有顾忌。 而那些支持朱常洵的人,实际上都是暗中跟郑家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所以,这些人想要支持朱常洵,却是不敢在大殿上那么招摇了,要不然他们会给自己惹来许多麻烦的。但是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他们用他们特有的方式来支持朱常洵,那就是些奏疏上奏,写明了支持立朱常洵为太子。 只不过,虽然这些人都是站在郑贵妃那一边的,但是他们所写的折子,很少,甚至于是几乎就没有能够到朱翊钧眼前的。原因就是在冯宝身上了。 冯宝如今当真是不一般,为人更是深藏不露的。而在国本之争这件事情上面,冯宝相比起来已经足够平静的张凡而言,还要更加的平静。这件事情从开头一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了,冯宝是连一句相关的话都没有说过。 虽然冯宝不说话,可是那也只是在外面。而跟冯宝关系很好的张凡,两人有的时候私下会交流一番,因此冯宝是什么打算,张凡是非常清楚的。 不在搅合宫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之后,冯宝看待朝中宫中的事情,也就变得不那么带着利益了,。因此,这件事情冯宝实际上也是支持朱常洛的。 虽然说冯宝支持朱常洛,却从来没有公开说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冯宝就没有为这件事情做过什么。实际上冯宝所做的还当真是不少的。就比方说那些支持朱常洵的人,不敢公开说出来,只能上奏。但是这些奏本不可能直接交给朱翊钧,还是要由司礼监来看的。有的司礼监直接批红之后就这么办了,而有的当真重要的,也就是要给朱翊钧看一看了。 司礼监当中,自然是有郑贵妃的人的,但是这些人再怎么办,也是没有办法触动冯宝的,更加不用说能够在冯宝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了。 所以,这些上奏说支持朱常洵当太子的折子,全都在冯宝的有意施为之下,被压了下来,朱翊钧别说是折子了,连个封面都没见到过。 于是,这也就造成了朱翊钧的一种错觉,觉得这件事情自己是孤立无援的。整个朝中,他所能够听到的声音,全都是支持朱常洛的,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是支持朱常洵的。 这也是朱翊钧那个时候为何会带朱常洛一同露面的一个重要原因了,就是为了要安抚朝中的那些人。 但是朱翊钧这么做了,朝中的人也开心了,可是显然,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让所有的人都开心的。对于朝中那些个支持朱常洵的人来说,他们对于这件事情是无所谓的。毕竟他们之所以会支持朱常洵,完全是因为郑贵妃的原因,并不是他们原本就是这么考虑的。 可是朝中的人觉得无所谓,但是郑贵妃可不是这么觉得的。原本,这件事情的发展就已经对朱常洵非常不利了,而现在,朱翊钧还来了这么一手,这是让郑贵妃当真是非常生气的。 也是第一次,郑贵妃是到朱翊钧的面前哭闹了起来。 郑贵妃是从来没有跟朱翊钧这么哭闹过的,因为她知道,不管皇帝再怎么宠爱自己,但是自己做的太过分的话,也是会让朱翊钧有些讨厌的,。所以她是一直都控制的很好,就算是朱翊钧做了什么当真是让她非常生气的事情,但是郑贵妃一直都是能够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一种宽容大度的模样。 可是这一次,郑贵妃是实在忍不住了。之前的还好说,但是现在,朱翊钧居然这么做了,这么公开的承认他也想要支持朱常洛。而这,对于郑贵妃来说那可是关系到她将来的事情了。所以,不管如何,这件事情郑贵妃是忍不住了。最终,她也是发挥了女人的本色,来到了朱翊钧的面前,缠着他使劲的哭闹,非得要朱翊钧给她一个说法才行。 说起来,朱翊钧这才是第一次被女人的这种哭闹给镇住。之前就是因为他专宠郑贵妃一人,而郑贵妃也是有些手段的,这也是让宫中的那些个妃子们都知道,她惹不得,所以也就没有人敢来挑战她在宫中的权威。也因此,郑贵妃才能一直在朱翊钧面前如此忍耐,让朱翊钧很是好过。所以,朱翊钧之前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 但是现在,郑贵妃如此表现出来了,这就让朱翊钧有些受不了了。毕竟,这是他完全没有见过的场面,这让朱翊钧舀不住了。 而最后,实在是被烦的有些受不了,却又无处可躲的朱翊钧,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答应郑贵妃,说自己会给她一个说法的。 最终,郑贵妃也算是暂时满意,不再吵闹了。 但是郑贵妃暂时满意了,朱翊钧可就麻烦了。毕竟他已经做下了如此承诺了,而且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兑现这个承诺的话,恐怕郑贵妃还是会来找他的麻烦的。所以,朱翊钧在好不容易劝好了郑贵妃之后,也就马上开始想办法了。 而这件事情,是要让他想办法表明自己支持朱常洵的。在朱翊钧所知道的情况里,朝中没有人支持朱常洵,就算是连张凡,并不说这件事情,可是朱翊钧也知道张凡支持的是朱常洛。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朱翊钧是找不到任何人商量,也没有人会帮他出主意的,只能由他自己来想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朱翊钧是想了很多,都不是什么好办法,要么就根本行不通,要么就算是行得通,也会得罪很多人,让朝中再次混乱起来。 但是朱翊钧并不蠢,这不是反话,朱翊钧当真是聪明。最终还当真是让朱翊钧想到了一个办法,当然,最起码朱翊钧自己觉得这个办法应该行的通。不过换句话说,这也是如今的朱翊钧能够想得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只不过,办法虽然是想到了,可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情光是他一个人,哪怕他是皇帝,也未必就能够办得成。所以,朱翊钧还是需要找个人来商量,并且获得他的支持才行。而这个人,显然,在朝中的地位也绝对不能低了,要不然的话也是不成的。 张凡自然又是朱翊钧第一个所想到的人选了,可是朱翊钧也只是在脑子里面闪过了张凡的名字而已,他知道这件事情张凡是不会支持自己的。 所以,朱翊钧便再次去想。想了半天,还当真是被他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如今的首辅,王锡爵了。 朱翊钧不是不知道王锡爵实际上也是支持朱常洛的,但是他也明白,王锡爵对于自己的那种感激,以及王锡爵从来没有点名说过支持朱常洛。而且朱翊钧也觉得他所想出来的这个方法应该是非常不错的,王锡爵是能够同意的。 想到这里,朱翊钧也不再过多考虑了,立刻让人将王锡爵喊进宫来,跟他商量这件事情。 王锡爵来了之后,朱翊钧就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原本,朱翊钧是以为,即便是王锡爵如此,恐怕自己还是要花费很大的一番力气才能够说得动他呢。但是让朱翊钧没有想到的是,在听了他的办法之后,王锡爵居然是马上就答应了。这让朱翊钧惊讶的同时,也是高兴的很。毕竟他所想出来的办法,如今就连内阁首辅都同意了,那么在朱翊钧看来,这件事情能够办成也就不难了。 到底是什么办法?不得不说朱翊钧很聪明,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的聪明变成了自以为是,而这个被他自己觉得很聪明的办法,实际上却是一件地地道道的大蠢事,。 朱翊钧的想法是,如今他有三个儿子,长子朱常洛、三字朱常洵、五子朱常诰。三位皇子的年纪都不大,现在就考虑立太子的事情还为时尚早。所以,他提出来,先是将三人全都封王。而在这之后,再等数年的时间,如果说皇后仍然未能生下皇子的话,那么再行册立。 这个朱翊钧所想出来的办法,实际上就是他为了讨好郑贵妃而想出来的,实实在在就是一个拖延的办法了。 若当真是这么办的话,拖延几年的时间,不仅是朱常洛,朱常洵的年纪也就到了。等到那个时候,朱翊钧想要封朱常洵为太子,朝中的那些人也就占不到什么大义来反对他了。 尤其是当中那个,说如果数年之后皇后仍未能生下皇子这么一句。那位王皇后,是李太后亲自为朱翊钧定下的,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那都是无可挑剔的。但是没有办法,朱翊钧那就是不喜欢她。所以这位皇后进宫之后,朱翊钧只是跟她如同例行公事一般,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大公主朱轩媖之后,朱翊钧就再也未去过皇后的寝宫了。弄得王皇后是如今是性格古怪,在寝宫中大发脾气,动不动就舀太监宫女出气。如今更是每个月都要有一个被重伤抬着去医治。运气好的能活,运气不好的也就这么死了。 可以说,朱翊钧的这个主意,实在是不怎么高明的。而且他的这个主意,朝中的人又不是瞎子,谁能看不出来呢!到时候,如果这件事情一旦提出来,那么朝中反对的人绝对不会少的。 但是偏偏,这个主意,王锡爵居然还是同意了。 而在得到了王锡爵的同意之后,朱翊钧那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想想看,就连首辅都答应了,那还有什么不行的呢!于是,朱翊钧也就当真是这么干了。而他这么 e 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糊涂打算 作为皇子而出生,不论长幼,那都是有很多特权的。()当然,这当中也是有区别的。有的皇子,那是会被立为太子,将来也是要登基继位,成为新皇帝的。但是那些当不上太子,将来也当不上皇帝的皇子,不是说就不行了,他们最起码的也会被封为王爷。而且作为皇子被封王,比起来其他那些世袭的亲王也是有所不同的。皇子被封为亲王,都是能够有一块封地的。如果说他或者他的生母能够更多地得到皇帝的宠爱的话,那么他所能够获得的封地也是会好一些,将来的生活也自然就会好很多了。 总而言之,作为皇子,就算是没有被封为太子,其实想想看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于仔细想想看,到外面去当一个藩王的话,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不过就是花花钱,享受生活罢了。而当皇帝的,却是要劳心劳力不说,还得要应付朝中的那么多不同的人所提出来的不同的意见。所以,当皇帝的虽然说身份显赫,但是过的却是没有他的那些王爷兄弟们逍遥快活了。当然了,这种事情谁更愿意,这是如今谁都不知道的。 不过有一点那是可以确认的,作为皇子,将来的归宿也就是两个,要么是皇帝,要么是王爷。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这个王爷却是不是胡乱就能封的。一般来说,若是皇帝只有一位皇子的话,那么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这个皇子就肯定是太子了。但是如果有一个以上的话,那么就的等了。只有等到太子立下之后,才能再封王,毕竟每个皇子都有当太子的可能,所以这件事情是急不得的。而一旦封了太子之后,其他的皇子才能封王。 所以,如今朱翊钧的三个皇子,大皇子朱常洛、三皇子朱常洵、五皇子朱常诰,大臣们称呼也只能称呼他们为皇子殿下,毕竟没有封太子和王爷。 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当中,必然是要有一个人先是被封为太子了,之后才会封另外两人为王爷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如今连太子都还没有封呢,又怎么可能封王呢! 但是朱翊钧却不是这么考虑的,他是非得要反其道而行之。明明应当先封太子再封王,朱翊钧就是为了想要拖延时间,从而能够让朱常洵将来跟朱常洛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所以他是想出来了这么一个办法,“三王并举”。 将还没有任何册封的三个儿子全都封为藩王,而太子的位子是虚以待之,等到将来,事情也就好说了。 朱翊钧想出来这个办法之后,他是有些沾沾自喜的,而且他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所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当真是不错,好得很。只不过即便是如此,朱翊钧也没有自以为是到觉得自己是皇帝,所以自己所做出来的决定就一定会实行了。毕竟在经历过了张居正、王家屏这些人,更何况如今上来的又是一个虽然对自己不错,但是实际上也是非常硬气的王锡爵了。所以,朱翊钧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他就这么着突兀的提出来这件事情,朱翊钧相信朝中的大臣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 所以,朱翊钧是需要在朝中有一个人能够同意自己的这个办法,并且愿意帮着自己说话。而且同时,这个人在朝中的地位也绝对不能太低了的人才行。 而想来想去,朱翊钧也是想到了很多人。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张凡了,但是这件事情,显然张凡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这一点朱翊钧还是很明白的。 而就连跟朱翊钧关系这么好的张凡都不同意的话,朱翊钧知道,如果找其他人也是更加没用的了。 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如此,还有一个人朱翊钧还是能够找的。那就是王锡爵了。虽然王锡爵在朝事上的坚持也是非常硬气的,但是朱翊钧却是知道,王锡爵对于自己还是非常迁就的。朱翊钧并不知道王锡爵会如此的原因,但是他却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这种事情倒也并不是非得要知道原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所以,朱翊钧也就不在多啰嗦什么了,直接找了王锡爵过来。在他跟王锡爵说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朱翊钧原本以为王锡爵是会反对的。而且朱翊钧也是针对王锡爵会反对的可能而做了很多的准备的。 但是最终,让朱翊钧所没有想到的是,王锡爵并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话。在听完了他所说的那些话之后,王锡爵的确是犹豫了,在思索着什么。但是王锡爵思索完了之后,却是没有任何想要反对的意思,反而是点头同意了朱翊钧的这个办法。 这是让朱翊钧非常惊讶的,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王锡爵居然会同意这件事情。因此,当他听到王锡爵居然答应了这件事情之后,朱翊钧的那个表情,那是要多惊讶就有多惊讶的。不过即便是惊讶,但是最重要的是,如今王锡爵是的的确确同意了他的这个办法了。那么这对于朱翊钧来说,那就是一切都好说了。 所以,紧接着,两人就开始商讨,到底如何来办这件事情了。而既然两个人都同意这件事情,朱翊钧作为皇帝,想出来了这么个办法。而王锡爵作为大臣,又是内阁首辅,熟悉朝中的一应事务,因此谋划起来也是非常顺利的。 结果,没有用多久,两人也就商量出来了一个,最起码是他们觉得很是不错的办法了。 不,其实说商量出来什么办法,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毕竟这件事情,不管是怎么说,也就是这样了。与其说是两人商量出来什么办法了,还不如说是两人挑选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时候来说这件事情的。 说起来,两个人虽然都赞同这么做,但是实际上两人心中所想的也还是有所不同的。朱翊钧是当真想要这么做的,但是王锡爵不是。王锡爵不傻,他在刚刚听到朱翊钧这么说之后,也就能够想象得到,如果朱翊钧当真是这么做的话,朝中会反对的人绝对是非常多的。毕竟这么做的话,那就不知道要将这件事情拖到什么时候了。而等到那个时候,恐怕朝中的形式也会有很大的变化了。最重要的是,如果等到那个时候,朱常洛作为皇长子的优势就非常小了。因此,大臣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里倒是要插一句,虽然说都是皇帝的儿子,都有继承皇位的权力。而且如今又并不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实际上也并不一定是非得要遵循“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只不过群臣之所以会反对立朱常洵,并不是因为朱常洵怎么样,毕竟如今的朱常洵还是个孩子,跟朱常洛没什么区别,将来到底是好是坏,那是谁都不知道的。 大臣们之所以会反对朱常洵,完全就是因为他的母妃郑贵妃了。虽然郑贵妃是后宫的嫔妃,但是朝中的人对她那可是相当了解的。都知道,郑贵妃是很有心计的。当然,如果仅仅只是有心计的话,那倒还无所谓。想想看李太后当年,那也是非常有心计的。 但是郑贵妃在有心计的同时,她也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这一点也同样是谁都知道的。这可就不同了。李太后当年的确是有心计,但是她却是并没有野心。她只是将自己的心计用在后宫之中,跟朝廷并没有什么关联,并且李太后也从来就没有主动去拉拢过朝中的任何人来为她所用。 但是郑贵妃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女人不仅仅有心计,将整个后宫可以说是牢牢地握在她的手中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那可是非常有野心的。这一点,朝中的官员们即便是没有接触过她,却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毕竟她郑家的人,到处在朝中笼络人心。这当中,若是没有郑贵妃的意思,郑家的那些人也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这么一来,这就非常清楚了。如果说你没有野心的话,那么你在朝中笼络那么多人干什么?你作为一个妃子,在后宫中怎么折腾,哪怕是折腾的再怎么狠,跟朝中的这些大臣们都没什么关系。甚至于你如今将后宫都镇住了,不只是不会有人说什么,恐怕还有人会暗中称赞你好手段呢。但是如今你倒是好,不仅仅是在后宫中折腾,甚至将手都伸到了朝中,开始折腾起来这些大臣了。这么一来,只要是个人也就能够看得出来你的动机不单纯了。 如此一来,面对这么一个动机不单纯的人,如果说她的儿子当上了太子,甚至于将来当上了皇帝的话,那么这整个天下岂不是就要落在这么一个女人的手中了!这还了得! 实际上即便是现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就说郑贵妃想要做吕后、武瞾那样的女人了。 而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是这些大臣们会同意的了。 所以,实际上如今朝中的这么多大臣全都反对立朱常洵为太子,实际上完全都是因为郑贵妃的原因。 其实想想看,这件事情也当真是有趣。明明原本,朱常洵是跟朱常洛并没有什么差别的,即便是竞争太子之位,两人原本的差距也并不是很大。而偏偏就是因为对于这件事情非常执着的郑贵妃的缘故,所以大臣们这才是反对朱常洵的。也就是说,如今朝中会有这么多人反对朱常洵而支持朱常洛,实际上这种局面完全就是郑贵妃一手造成的。 没想到,明明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当上太子,将来当上皇帝,从而母凭子贵,自己将来作为太后,也是能够掌控天下了。 而如今却是反而因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变成了这件事情最大的阻碍了。恐怕这一点,郑贵妃自己如今还并不知道。只不过若是她知道了的话,也不知道她会如何想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郑贵妃会如何去想,跟朝中的大臣们并没有什么关系。若是她高兴了,朝中的人或许会气恼一些;而若是她气恼了,朝中的人也或许会高兴一些,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但是从实际上来说,郑贵妃会如何,朝中的大臣们并不关心。 总之,朱翊钧是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的。而且不仅仅是他,就连王锡爵也是赞同了这个主意。虽然说王锡爵的想法跟朱翊钧或许不一样,但是最起码的是这件事情他做起来却是和朱翊钧一样的。有的时候,心思很重要;而有的时候,则是行动很重要了。而如今的这件事情,不用说了,那自然是行动要更加重要一些的。 想明白了之后,也是赞同了这件事情,并且两人也是计划好了。而所剩下来的,也就是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了。 显然,对于朱翊钧来说,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身为皇帝,跟内阁首辅都已经商量好了,那也就很简单了。并不需要搞什么特殊,只需要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就行了。 当然了,王锡爵心中倒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王锡爵对于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最主要的是,如今他都已经赞同了这件事情了,而且还跟朱翊钧“计划”好了。这么一来,就算是想要想什么其他的心思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所以,时间并不是什么问题。而既然时间并不是什么问题,朱翊钧自然是希望越早宣布这件事情越好了。毕竟他在办成了这件事情之后,才能够安抚郑贵妃。要不然郑贵妃这么每天跟他闹一次,他可是受不了的。 因此,两人商定之后,决定第二天的早朝上就提出来这件事情。 第二天的早朝,大臣们都很奇怪,因为今天王锡爵并没有向朱翊钧提出来立储的事情。王锡爵虽然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如同王家屏那么硬,却也不是赵志皐那么软的。这件事情,王锡爵从不指名道姓,但是却也会提一提。可是今天,王锡爵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这就让大殿上的群臣感到很是纳闷了。 不过之后,朱翊钧却是开口了:“诸位爱卿,今日朕有一事要说。阁老,还是你来蘀朕说吧。” 朱翊钧这一开口,在场的大臣们全都是一愣。以往并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那时候都是以皇帝颁布圣旨的方式。但是这一次,明显是朱翊钧有事情要跟大臣们商量,这倒还是头一遭。所以在场的人对于朱翊钧的话是很感到好奇的。 但是接下来,朱翊钧说让王锡爵出来说话。如此一来,就不得不让在场的人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而很显然的,想到最多的,毋庸置疑,那就绝对是立储的事情。而且朱翊钧能够用如此气定神闲的方式说出来的话,在场的人也都是猜测,如果立储决定了的话,那么朱常洛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仅仅只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几乎所有的人全都想到了同一个地方。而且他们也全都觉得,事情当真就是如此。而且所有的人全都觉得高兴。那些支持朱常洛的人自然是不用说,总觉得自己的坚持胜利了,而且将来朱常洛登基之后,对于他们恐怕也是不会薄待的。 而即便是那些支持朱常洵的人,心中也是高兴。毕竟他们之所以会支持朱常洵,完全就是因为郑家逼着他们这么做的,他们实际上并不想如此。如果说这一次朱翊钧决定立朱常洛为太子了的话,不管郑家的人多么生气,这件事情也就已经到头了。如此一来,他们也就能够从这件事情的逼迫当中被解放出来了。这对于他们来说,自然也是一件好事的。 当然,也有人将目光转向了张凡。毕竟张凡跟朱翊钧的关系那是谁都知道的,如果是这等大事的话,不可能王锡爵都知道了,张凡却是不知道。 但是这些人所迎来的,却是张凡的摇头。再加上张凡面上也是一脸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表情。 因此,如今整个大殿上,所有人的眼睛全都是盯着站出来的王锡爵的。 王锡爵站出来之后,转过身,面对群臣,开口:“如今,皇后未有所出,因此太子应当虚位以待。而陛下的意思是,三王并举,将三位皇子封王。待过一段时日,若是皇后仍未有所出,再从三位王爷当中挑选储君。” 王锡爵的这番话一说完,他倒是干脆,赶紧就站回去了。 而大殿上,所有听到他这番话的人,全都是愣住了。他们当真是没有想到王锡爵,或者说朱翊钧居然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来。这跟他们刚才所想的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甚至于是背道而驰的。这种事情,他们绝对不会接受。 而如今,朱翊钧让王锡爵宣布出来的这件事情,并不是以圣旨的形式。所以这些人反驳起来,也就不一样了。 若是圣旨的话,那么下面的人定然会井然有序的一个个站出来,跪在朱翊钧面前请求他收回圣谕。但是如今之事这么一番话,那么事情就好办了,这些人是一群一群的站出来,没用多久,大殿上就跪满了人。而这一次,就连张凡也不例外了。 “微臣恳请陛下,收回‘三王并举’之打算。”声音稍带嘈杂,响彻整个大殿。 . 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别有心思 朱翊钧很是聪明,但是同时也很是天真。 在想出来“三王并举”的这个实际上是馊主意的主意的时候,朱翊钧就已经考虑过了,这件事情他一旦提出来的话,朝中反对的声音那是绝对不会少的。当然了,即便是如此,朱翊钧还是决定要这么做,毕竟这是自己所宠爱的女人的要求,别说他身为皇帝了,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面对自己女人的要求,即便只是关于男人的自尊,那也是要坚持一番的。 当然了,女人的要求,那自然是不能全数答应的。如果说女人只是跟你撒撒娇,或者怄气之类的,而你就为了这就一定要去做,这也实在是太过于武断了,甚至于这种武断,那可是会坏事的。这种情况,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很适用,更加不用说对于朱翊钧这位如今的皇帝了,他若是行事不好的话,那所会造成的严重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了。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却也是有些不一样的。一来,郑贵妃是从来都没有找朱翊钧要求过任何事情。这并不是因为她就当真不需要,而是因为她熟知这当中的道理,偶尔一次两次的话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一旦次数一多起来的话,那么问题也就出来了。所以,她也是很珍惜这种并不多的机会的,不到万不得已,也是绝对不会使用的。当然,现在她之所以会使用,也是因为这是到了这个“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所以,郑贵妃可以说入宫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向朱翊钧提出来这种明确的要求。而面对于此,朱翊钧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绝的。这也是难怪朱翊钧在明白自己所想的办法,甚至于可以说不管是他想出来什么办法,朝中的大臣们都是会反对的情况下,却也是依旧要这么做的缘故了。 二来,这件事情也是跟朱翊钧自己有关系的。就跟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原本对于朱翊钧来说,重点并不是在朱常洛和朱常洵两人身上,重点实在郑贵妃的身上。对于自己的这两个儿子,朱翊钧实际上是有差别对待的,但是从他的心思上考虑,并不是很大。当然,形式上来说,差别大得很。毕竟朱翊钧几乎每天都会见到朱常洵,但是朱常洛那边,他是很长时间,有的时候甚至一个月才会见他一面。 但是,朝中的大臣们的行动,却是让这件事情走向了极端了。这件事情,实际上也是因为朱翊钧这是怄着一口气。因此,这才是会在这种明明就是知道自己无论是想出来了什么主意,朝中的大臣们都会反对的情况下,却也还是决定要这么做了。而且朱翊钧所想出来的这么个“聪明”的办法,也绝对是会让朝中的所有人全都激动起来的。 而结果,自然是如此,一点都不会有错。朱翊钧虽然说通了王锡爵,而且王锡爵又是朝中首辅。但是显然这件事情,即便是皇帝和首辅都想到一块了,甚至于都同意了,也是没有用的。不管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和权势到底有多大,却也是抵不过朝中的那么多人的。 因此,在王锡爵宣布了这个决定之后,朝中的大臣们先是惊讶,而从惊讶当中反应过来的这些大臣们所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站出来反对这件事情。而且因为王锡爵说这件事情,并不是通过圣旨的方式,甚至连口谕都不算,只不过是一种传话的方式罢了。因此,朝中的这些人反对起来,也就不用如同对付圣旨那样,那么讲规矩了。因此,如今站出来反对的这些人,也是一群一群的。 而朱翊钧虽然是已经想过了,这件事情只要他一提出来,朝中的人就肯定是会反对的,但是他也当真是没有想到,这反对会来的如此的激烈。因此,被这种情形吓到了的朱翊钧,也是一时之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想看也是如此,毕竟朱翊钧之前虽然是想到过,这件事情只要一提出来,那就绝对是会遭到朝中那么多大臣们的反对的。但是朱翊钧是没有想到,反对的人会如此之多,而反对的情绪会是如此的强烈。尤其是在这种,明明就连内阁首辅都已经同意了这件事情的情况下,朝中的官员居然还会那么反对txt下载。这是让朱翊钧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是总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只不过即便是回过神来了,朱翊钧也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想要求助,第一个自然是看向同样跟他赞同这件事情的王锡爵了。但是显然,王锡爵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场面的。 王锡爵早在答应朱翊钧之前,实际上就已经是预料到了这种事情是会发生的。但是他还是答应了朱翊钧。而且他回去之后,也是考虑过,如果遇到了如今的这种情况,应该怎么来应对。但是结果却是,他根本就想不出来一个应对的办法。 那个时候,王锡爵也是想要反悔的,毕竟如果这么做的话,不仅仅是办不成任何事情,也只是会将事情搞得更加混乱了。不过最终,王锡爵也还是决定继续这么做了。不光是因为他答应了朱翊钧,更重要的是,王锡爵将这个答应,当成了是自己对于朱翊钧的一种感恩了。而既然是感恩,对于王锡爵来说,对与错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有没有帮忙了。 所以,王锡爵最终也还是这么做了。而结果就是,造成了如今的这种情况了。而面对这种情况,早就已经考虑过的王锡爵,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所以,在这个他早就已经是预料到的状况之下,王锡爵是选择了沉默的。而这种沉默,他也并不会回避朱翊钧看过来的目光,只是对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是无能为力了。 而看到王锡爵如此的朱翊钧,也是明白了。再说了这件事情,就算是你再怎么坚持,也是没有用的。因此,朱翊钧也是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强求的。 而既然王锡爵这边已经是没有办法求助了,那么他就自然是要寻找下一个能够帮得到他的人了。自然而然的,朱翊钧是看向了张凡所应该站的地方了。只不过朱翊钧这么一看,却是没有发现张凡的身影。而在回转目光这么一找,却是发现张凡跟其他的那些人也是一样,全都跪在那里了。 对于这个结果,老实说朱翊钧的心中是非常复杂的。首先,他的确是非常失望的,毕竟朝中一直以来最为支持他的张凡如今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来反对他。可想而知,看到张凡如此的朱翊钧,心情那是绝对不会好过的。 但是朱翊钧仔细想想,张凡会如此做,似乎又不是什么太过奇怪的事情了。毕竟朱翊钧是早就已经知道张凡是支持朱常洛的了,而只不过是张凡并不如同其他那些人会那么激烈的将这种事情表达出来罢了。 可是如今,张凡会如此,单单看张凡,也必然是因为如今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了,就连张凡凭着他跟自己的关系,也是没有办法再不出声了。 而想到这里的朱翊钧也是不由得换个位子想想看。他并不会去想这件事情到底是大是小,他只是考虑如果说自己站在张凡的位子,用张凡的立场来看待这件事情的话,如今的情况他又能不能够答应呢? 这么一想,朱翊钧也就释然了,这件事情,张凡当真是不能答应。不仅仅是不能答应,也绝对不能再如同之前那样默不作声了。 可以说,能够让朱翊钧都如此来设身处地的考虑的人,在朝中当真是除了张凡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人了。更加不用说,可以让朱翊钧能够在这么考虑了之后,还能够意识到自己所做的当真是有些过分的,那也就独此一家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朱翊钧如今到底是不是意识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的,关键问题是,这件事情他也已经是说出来了。这当中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如果说这件事情,在朱翊钧或者王锡爵还没有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情况下,朱翊钧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问题,以及自己这种想法的错误性的话,那这么一来,想要改还是非常简单的,毕竟这中改变也仅仅只是发生在朱翊钧的心中而已,只要不说出来,那就随便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了。 但是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说出来了,那么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即便是如今,面对这种情况,所有的大臣们全都反对这件事情,而再加上这也只是朱翊钧让王锡爵传话,不是圣旨,也不是口谕。说起来的话,这种情况想要更改的话还是非常简单的。但是,还是那句话,朱翊钧他毕竟是皇帝,而既然是皇帝的话,不管是不是圣旨和口谕,那也是非常庄重的。 虽然说起来,这件事情想不想修改,能不能修改,说到底也完全就是凭着朱翊钧的一句话罢了。但是这么一来的话,朱翊钧这么做也就完完全全就是一种出尔反尔了。而这也是朱翊钧所没有办法接受的。所以说,即便是如今,朱翊钧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当真是出了一个馊主意,但是现在就让他收回来,却也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就算是他再怎么难受,他现在也只能这么受着。 而也正是由于这种心境上的变化,如今的朱翊钧也是根本就不想再跟下面的这些人多说些什么了,反正说也说不出来什么,而且一旦开口,那就绝对都是他的错了。已经明白自己错了的朱翊钧,那自然是不会再给自己找不自在的了。 所以这一次,朱翊钧当真是光棍非常了。这一次,朱翊钧是再也不用等着找人帮他解围了,他已经是完全想好了。而具体的做法就是,朱翊钧这一次是一句话都不好所,直接是站起来转身就走。一边的太监对于如今的这个场面当真是似懂非懂,虽然害怕,但是也还知道现在到底应该看谁的。所以,在朱翊钧动身之后,也是马上高喊“退朝”。 朱翊钧这一次速度如此之快的退朝,也的确是让下面的人所没有想到的,在他们看来,朱翊钧这么做简直就是不合规矩啊!像今天这样,且不说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就说这种场面,这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在场的人所经历过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在这些人看来,面对这种场面,很简单的,那自然是皇帝需要找个台阶下的。 当然,这个所谓的找台阶,那自然就是找个理由来拖延了。不管这件事情最终到底会怎么样,但是最起码的,现在他是需要找个理由才能离开了。 可是如同朱翊钧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走了的,这还当真是没有看到过。所以,朱翊钧这么一走,也是让在场的人全都是有些愣住了。 一直到朱翊钧已经完全离开好一会了,这才是有人站了起来。所有的朝臣全都在,这件事情自然是需要议论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帮着朱翊钧说这件事情的王锡爵人还在这里,所以,在场的人那是绝对不可能不闻不问就离开的。大多数的人早就已经蓄势待发了,就准备起来之后就质问王锡爵了。 而张凡这个时候就有了动作了。站在前排的人当中,张凡算是比较年轻的一个了。再加上他虽然没有练过武,但是那练气的功夫却是一直都没有搁下。所以张凡的身体是非常好的。都是跪着的人,因此张凡是比其他人更早一步站了起来。 而站起来的张凡,当真是一点都没有耽搁,快步走到了王锡爵的面前,拉着他就往后面走去。 说起来,张凡自然是能够随便进出皇宫的,但是这大殿上不是。当然,张凡也是有些特权的,这里的侍卫也不会阻拦他。只不过他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他可还是拉着一个人呢。 但是他拉着的这个人,虽然说是内阁首辅,可是却没有权力随意进出皇宫。所以张凡这么做,也是让这些侍卫们有些迷惑了,他们不知道到底是应该阻拦还是放行了。不过张凡可没工夫理会他们,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将王锡爵拉走,要不然的话只要再多等一会就走不掉了。 果然,在张凡刚刚穿过侍卫那里之后,就有人追了过来,被侍卫拦住了。而后面的人也是对于张凡的这种做法很是吃惊,有的是议论起来,有的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而那些个赶忙追过去却也还是没有追到的人,却也开始用斯文的方式骂骂咧咧起来了。 张凡将王锡爵拉倒了皇宫中,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这才是将他放开。 “多谢张大人解围。”王锡爵倒是看得明白,这感谢的话也是要先说出口的。 “王大人就不必说这番话了。”张凡摇了摇头,说道,“想来我拉着大人进宫,大人心中也明白我想要问些什么吧。如今也就不用再说那些虚虚实实的了。王大人,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如此问道。 而王锡爵也自然是不想有什么隐瞒的,在张凡如此一问之后,他也就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从朱翊钧让他进宫开始,一直到今天早朝之前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听完了王锡爵所说的话之后,张凡低头思索起来。 朱翊钧会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心思,这一点张凡并不难猜到。他也是知道,有的时候女人当真是很难缠的,尤其是郑贵妃这种有心计又有野心的女人,而且朱翊钧偏偏还并不知道她的野心。那这种情况就更加难缠了。 所以,朱翊钧会做出来这种实在是蠢到家的决定,老实说张凡也并不觉得意外。虽然气恼,但是并不意外。毕竟朱翊钧也是人,更何况是张凡所最为熟悉的朱翊钧了,他脑子如果犯起浑来会干出来什么,没有人比张凡更加清楚了。 张凡真正想不明白的是,这件事情就算是朱翊钧看不明白,一时脑子犯浑而做出了这种决定,但是王锡爵不可能看不出来的。而王锡爵同时又是支持立朱常洛为太子的人。所以张凡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件事情王锡爵是怎么会同意,甚至还在大殿上帮朱翊钧传话的。 “唉,张大人是有所不知,我这也是有所考虑的。”王锡爵说道,他自然是不会跟张凡说自己会答应朱翊钧的话,是有一部分想要感恩的心思的,不过王锡爵也确实在这件事情当中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我自然是能看得出来不可为的。只不过我当时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我若是答应了陛下,甚至帮着陛下做这件事情的话,不但不会对大皇子殿下有害,恐怕还会让陛下加快立储也说不定。” “哦?”听到王锡爵这么一说,张凡也是好奇起来了,不由得问道,“到底王大人是如何想的,快说来让我听个详尽。” 吾读提供在线阅读,更新速度更快文章质量更好,如果您觉得吾读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所谓保障 说起来这件事情,当时王锡爵会同意本身就已经是非常奇怪的了。就算是因为他抱着对朱翊钧感恩的心态,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当然了,到底王锡爵心里面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之外那是谁都不知道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在张凡当面询问他原因的时候,显然王锡爵是绝对不可能会这么回答的。而王锡爵在张凡帮他解围之后,既然张凡如此问了,他也是必须要给张凡一个交代才行的。 不过,或许是王锡爵之前才想出来的,亦或者是他早就已经想明白了的。总而言之,在张凡问出来之后,王锡爵是告诉他另有打算。而王锡爵的这种回答方式,也是让张凡有些好奇起来了。张凡到不能说是完全不条件的就相信王锡爵所说的任何话了。但是显然,在这么一件大事上,张凡觉得王锡爵也不可能会说谎。张凡不相信王锡爵会看不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而在如此重要的事件当中,别说是在这种大事上说谎了,就算是小到不能再小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谎话也是有可能铸成大错的。 也就是说,不管王锡爵如今说的这番话,到底是他早就已经有所打算的,还是说他临时想出来的,最起码王锡爵也是会觉得这么做肯定是能行,这才是会如此的。要不然的话,王锡爵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的。 总之,不管到底是哪一种,显然王锡爵是有自信自己所说的话能够让张凡认可的。而张凡对于王锡爵所将要说的话也是非常期待的。 “如今朝中在争国本。”王锡爵开口说道,“其他的人到底如何想的,我不敢说,但是张大人的心思,我却是知道的。张大人是支持大皇子的,这一点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人们都知道。不过这件事情,张大人却是从来都没有强求过,哪怕之前闹得再怎么厉害,张大人也从来都没有开口说过要支持哪位皇子的话。这一点朝中的人也是明白的,毕竟张大人跟陛下之间的关系不同。 “不过今天,在我将陛下的意思说出来之后,我看到就连以往并不参合这些事情的张大人,也是跟着他们一同反对此事了。不知张大人是为何?” “这还用问吗?”张凡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若是别的事情,那倒也罢了。而且即便是太子之位的竞争,虽然说我若是加进去了,的确是会变快。可是如今朝中已经有这么多人支持大皇子殿 ” 章节更新最快” 下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这件事情也总是会成功的。所以之前我也是觉得根本就没必要搅合进来了。 “但是今天在朝中所说的事情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说之前的事情我可以默不作声,甚至于还可以帮着陛下拖延一番,但是这件事情,我却是没有办法这么做了。如果我这么做了的话,不仅仅解决不了问题,也只是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起来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这么做了,不用说,到时候麻烦最多的就是我了。 “到不是我想明哲保身,只不过这件事情……老实说,如果别的倒也罢了,但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这件事情,老实说我当真是不想搅合进去,而且也不值得为了这件事情将自己弄进麻烦当中。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如果我不跟着朝中的人一起的话,恐怕陛下还是要求助于我。而若是陛下求助于我的话,我一旦帮忙,恐怕朝中的那些人也是不会放过我的。但是若是我不帮忙的话,恐怕陛下就要找我的麻烦了。 “而且这件事情,王大人也不是不知道。不管陛下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想出来这么个办法,可是咱们谁都能看得明白,这个法子根本就成不了,不可能成功的。” “张大人果然是明事理的人。”王锡爵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之后,也是笑着说道,他并不觉得张凡这种明哲保身的做法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件事情将来牵连起来,那当真是不得了的。想想看当初,王家屏对于这件事情是如此坚持,可是即便是如此,在最后,王家屏也是看到这件事情,将来即便是必定能够成功,但是却也不会在他的眼前发生。所以想明白了这些的王家屏,不也是请辞致仕了嘛!因此,张凡会这么说,王锡爵是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而如今的这件事情,也正是如同张大人所说的这般,的确是不可为的。而陛下在跟我说的时候,我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只不过,原本因为立储的事情,陛下就已经是非常烦恼了,恐怕宫中郑贵妃那里,陛下也是不好过的。若是我不答应陛下的话,也不知道陛下还会想出来其他的什么办法。 “而且,我当时是觉得,如果这么做的话,未必就一定是坏事了,或许还有可能是好事也说不定呢!” “嗯?好事?”听到王锡爵最后的那句话,张 ””凡当真是惊讶起来了。这件事情,自然是非常重大的,而且今天张凡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尤其是这件事情是王锡爵在朝 可是现在,王锡爵居然如此一说,这就让张凡更加想不明白了。 “不错,就是好事,而且是大好事。”王锡爵点了点头,说道,“张大人你想想看,如今这国本之争当真是行到关键之时了。而朝中的那些人,虽然是占着大道理的,可是他们却并不能马上就说服陛下。毕竟陛下也有陛下的坚持。因此,如今这争论,可谓是两边都僵持不下的,不知道最后到底谁能胜出了。 “但是如今的这件事情一出来之后,张大人觉得,朝中的人会如何看待?” “恐怕朝中的人也是知道了,陛下根本就没有打算立大殿下的心思,而是一心想要立三殿下为太子。如此一来,朝中的那些人又怎么会愿意呢!到时候不用说了,反抗的人绝对是不会少的。”张凡是想都不用想就说出了这么个结果了。 “就是这么回事啊!”王锡爵说道,“原本两边都是僵持不下的,谁也奈何不了谁。如果照着这样下去,自然,我也相信最后当上太子的一定是大殿下,可是这么一来,也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的时间才行了。 “但是这件事情一出来,朝中的人是绝对坐不住的。到时候必然全都是上疏反对此事的,而且早朝上出来说的人也不会少。而且到了那个时候的话,那就不光只是他们要让陛下收回这‘三王并举’的打算了,恐怕还是会趁势要求陛下早日立大殿下为太子呢。 “如此一来的话,这僵局不就被打破了嘛!” 听到了王锡爵的这番话之后,张凡是思索了起来。 王锡爵说的并不错,虽然说如今这国本之争就已经是在进行当中了,而且之前也是闹过很激烈的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又安静下去了。不光只是因为之前是由赵志皐当政,因而比较缓和的缘故。如今即便是王锡爵当政,但是王锡爵的这种硬气也只是对下面的人,对朱翊钧,王锡爵还是有些通融的。 因此,可以说现在,这国本之争虽然还是在进行当中,但是实际上也已经是进入了一种胶着的阶段了。两边都是各持己见,偏偏又都是谁都说服不了谁,因此如今的这种情况是很难再起太大的争端的。 而如果事情一直按照这个进度来进行的话,即便是如今谁都知道,凭着朝中的这么多人,将来也是必然能够让朱常洛当上太子的。可是那得需要多少年的功夫,而在这么多年的时间当中,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而遭殃。甚至于,朝中有多少人会因此而遭殃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如果不能早一日解决的话,那么在没解决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面,朝政必然是会被懈怠的。而朝政一旦被懈怠,下面的官员又会开始令其心思。下面的官员令其心思的话,民间百姓又要遭殃。可以说,这件事情是层层关联,一直是关系到整个大明的。而如果不早一些解决的话,那么问题就会一直都存在。这么一来的话,不管是对于朝廷,对于百姓,还是对于皇室,那都不会是一件好事的。 而如今,王锡爵所说的话,张凡也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王锡爵之所以会同意这件事情,就是为了给如今这个已经是陷入了僵局的事态打开一个新局面的。哪怕是这个新局面的开端会非常的混乱,甚至于是会让很多人都跟着遭殃的。但是要知道,这个新局面一旦打开之后,那么这国本之争也就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而不是再如同现在这样,僵持不下,什么都做不了了。 只要能够动起来,让朝臣们能够有个机会来说话,那么就能够加快这件事情的进程,早些让这场原本并不需要的争端结束。而只要这争端结束了的话,之后的事情也就一切都好说了。 虽然这种激烈的方式,恐怕当中的牺牲是会非常巨大的,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也同样是谁都明白的。也就是说,相比起来,这种或许会有许多人因此而遭受牵连,甚至于朝政也是会有一时的混乱。但是相比起来,如果这整件事情能够因为这而快点结束的话,那就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 毕竟短的话,会有人倒霉;而时间拖长的话,那就将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倒霉了。并且,还不光只是倒霉的人会变多,就连江山社稷都会因此而受到更大的影响。 如此一来,相比较之下,孰重孰轻那也就非常明白了。 而王锡爵这才是会选择了同意朱翊钧的这个”重生之大明国公”办法,为的就是要激化这本来就已经存在的矛盾,好让这件事情能够加快速度,早点解决了。 而这么一想的话,张凡也当真是觉得王锡爵这么做,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为什么说他用心良苦?这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这件事情在王锡爵所想的办法实际上是非常简单的。首先,这件事情在朱翊钧想出来,并且告诉王锡爵的时候,王锡爵就已经知道这么做不可为了。而其次就是,王锡爵在知道这件事情不可为的同时,却也是明白这件事情能够刺激朝中的那些人,从而加快这国本之争的进程,好让其早日结束了。所以王锡爵才这么做了。 但是要知道,王锡爵做虽然不错,但是对他本人而言,这后果却是不同的。 因为这件事情,他自己明白,只要提出来,朝中绝对不会有人同意,必然都是反对的声音。而这种情况下,显然提出这个办法的人也是绝对要受到指责的。 如果说只有朱翊钧一个人,并且这件事情也就是朱翊钧自己想出来,而且还是他自己说出来的。那么显然,就算他是皇帝,那么朝中的那些人也是会将这种指责转移到他的身上的。毕竟这件事情就是你一个人提出来的,不找你找谁呢! 但是如今的情况却是有些不一样的,因为提出来这件事情的虽然是朱翊钧不错,可是宣布这件事情的却不是朱翊钧,而是王锡爵了。这么一来问题也就来了,因为跟这件事情相关的,并且也都是同意这件事情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而对于朝中的那些人来说,这么一来事情也就变得非常好办了。 皇帝毕竟也还是皇帝,就算是犯了大错,但是他还是皇帝。而既然是皇帝,那么就是有许多特权的。如果这件事情只有朱翊钧一个,而对于朝中的大臣们来说,这件的事情又绝对不能这么做,那么即便是皇帝,他们也要指责。并不是说他们胆大包天,而是这件事情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根本没有办法了。这可以说是无奈,却同时也是必然的。 但是如今,并不是朱翊钧一个,还有一个王锡爵。那么自然的,如果能够不要太过找朱翊钧的麻烦就可以来指责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对于朝中的人来说,他们绝对是会选择这种方””式的。即便是他们也知道,这个办法绝对不会是王锡爵提出来的,可是谁让你王锡爵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这件事情呢。 所以,这指责自然是全都落在了王锡爵的头上了。而且相比起来单单只是指责朱翊钧的话,这种指责的力度也是要更加强一些的。毕竟王锡爵就算是首辅,但是他毕竟不是皇帝。首辅的权力的确是在朝臣当中最多、最大的,但是你即便是首辅,也还是大臣。从本质上来说,跟朝中那些二品、三品、四品的大臣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他们指责起来跟自己实际上是站在同一地位,只不过是位置比较靠前的王锡爵的话,那么这种指责自然是更加激烈的。 可是对于朝中这些大臣们的指责,王锡爵却是并不怎么害怕。他不相信下面的那些人不明白,甚至于下面的那些人之所以会如此激烈的指责他,完全就是因为朱翊钧是皇帝,能不说就最好不过了。所以,对于这些人来说,如果能够少指责朱翊钧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而如今,王锡爵就是这个要遭殃的人了。 而且王锡爵会这么做,也还有一个打算。虽然说朝中的这些人的指责他可以不在乎,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些人的指责就一点都没有用了。实际上,从大明朝立国至今,有多少首辅因为犯了事而被迫致仕,有的甚至还落不到个好结果,就是因为朝中的人对其埋怨的声音实在是不小了。 但是如今,王锡爵这可是帮着朱翊钧背黑锅了。明明这件事情的责任全都是在朱翊钧身上的,可是王锡爵却是将朝臣们的火头移到了自己身上来,而让朱翊钧得以幸免于难了。 这么一来,朱翊钧也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朱翊钧也绝对会感谢王锡爵帮他将那么大的麻烦挡在了外面。如此一来,朱翊钧对于王锡爵的忠诚心和信任度就又会 . 第一千九百一十七章两个办法 朱翊钧这几天又开始心神不宁了。在他跟王锡爵两人商量好了这么个办法,并且也这么做了之后,朝中所有的人都开始反对这件事情了。当然,就跟之前所说的那样,如果说这件事情只有朱翊钧一个人的话,那么倒霉的也就只有朱翊钧一个。但是如今,朱翊钧虽然谁都知道他是幕后主使,但是毕竟这件事情是王锡爵开口说的。既然如此,面对皇帝和首辅,即便首辅同样手握重权,但是孰轻孰重也就分的非常明白了。 因此,一时之间,朝中的那些人也是将这种火头全都转到了王锡爵的身上了。 当然,也正是如同昨天王锡爵对张凡所说的那番话一样,王锡爵是早就明白了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也已经做好了被朝中的这么多人一起职责的准备了。而且王锡爵昨天也说的很明白了,这件事情不管朝中的人再怎么来攻击他,他也并不害怕。因为他这是在帮皇帝背黑锅的。而这一点不用说,朱翊钧心里面也是非常明白的。因此,可以说不管朝中的人闹得再怎么凶,但是这件事情对于王锡爵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总之,如今朝中天天都有人说这件事情,而且不只是在朝堂之上,就连弹劾王锡爵的折子,那朝中也到处都是的。当然,这件事情冯宝也是非常看得明白的。所以这一次,冯宝并没有压着弹劾王锡爵的这些折子不放,而是全都交给了朱翊钧,让他去看个明白了。 也因为冯宝的这种做法,这是让朱翊钧如同做了亏心事,却是将责任交给了其他人一样,当然,这么说的话也并没有什么错。总而言之,就是朱翊钧这一次当真是意识到自己是办了一件大蠢事,而且遭殃的还不只是他自己,就连王锡爵都被自己给连累了。因此,这一次朱翊钧当真是觉得自己亏欠了王锡爵很多的。 所以,朱翊钧心中也是决定了。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不能让王锡爵自己一个人背上所有的责任的。现在来说,只是朝中的官员接着这件事情发挥,将王锡爵推上了风口浪尖罢了。但是朱翊钧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他现在不能,也不方便开口。不过在之后,如果说朝中的人把事情闹的实在是太厉害了,甚至于就连王锡爵也没有办法在稳如泰山的时候,那个时候朱翊钧也是绝对不会默不作声的,他定然是会出来说话,要保住王锡爵的。 可以说,王锡爵是在考虑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才是会这么做的。这么一来,他就能够让立储的这件事情加速进行了。而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做出了如此激烈的事情,可是他也是能够保证自己处在不败之地的。可以说王锡爵在这件事情上面,当真是考虑明白。 而紧接着,也没有用多久,王锡爵的这个做法的效果就出来了。 在刚开始的时候,朝中机会所有的人全都在说这件事情,但是这些人所指向的矛头,无一不是王锡爵的。倒也并不是没有人说朱翊钧的不好,只不过朱翊钧那只不过是连带的。即便这件事情是朱翊钧说想出来的,可是王锡爵的责任那依旧也是不小的。毕竟你王锡爵身为首辅,自然就是要辅佐皇帝的。皇帝可以不清醒,甚至于做出来一些昏头的决定。但是你身为首辅就自然是要为皇帝指明道路才行的。所以,这件事情对于朝中的人来说,不管是理由也好,还是本心也罢,总之就是朱翊钧做的固然不对,但是王锡爵所做的是更加错误。因此,朝中所有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王锡爵了。 但是虽然说都指向王锡爵了,可是光是职责王锡爵,这件事情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因此,渐渐的也就有人觉得,时间也已经是差不多了,应该是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了。所以,如今就开始有人继续将立储的这件事情给提出来了。正好接着这个能够毫无顾忌说话的时候,来提出这件事情,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因此,朝中这段时间是再一次开始了关于国本之争的争论。而且相比起来以前的情形,这一次还是要更加的激烈。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也是相比起来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而对此,朱翊钧也是变得更加烦恼了。这件事情在那天所有的人都跪在大殿上恳请他收回成命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而现在闹成了这个样子,并不会让朱翊钧惊讶,只会让他更加心烦罢了。 好在最起码的,后宫中倒是并没有让朱翊钧继续烦心的事情了。虽然说这整件事情的起因,完全就是因为郑贵妃的吵闹,以及朱翊钧一时不清醒而做出来了错误决定的缘故。不过在出了这件事情之后,郑贵妃倒也是并没有继续跟朱翊钧吵闹。 也不知道郑贵妃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或许是因为她也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不可为,而她越是如此,就越是会弄成如今的这幅模样。亦或者是她也根本就没有想到,朱翊钧居然是会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结果闹得朝中现在是不可开交。 但是不管郑贵妃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是都明白过来了。如今的事情已经是闹到了这个地步了,而且也并不会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如果说她还继续去跟朱翊钧胡闹的话,除了让朱翊钧继续心烦,甚至还有可能会生出来对她的气愤之外,也就没有别的效果了。因此,对于如今的情形是非常明白的郑贵妃,现在果断是收敛起来了之前的那种气势,再次变成了过去那个在朱翊钧的眼中,永远是对自己温顺,而且能够理解自己的妃子形象了。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件事情会闹成这样也当真是郑贵妃所没有想到的。而且这件事情,即便是郑贵妃这个对于想要让自己儿子当上太子的愿望如此强烈的她而言,应该说就算是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最起码内心中对于朱翊钧也应当是非常生气的才是。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心思倒是有些不一样了。她明白朱翊钧为什么会这么做,说白了还是为了她的。虽然说朱翊钧所用的办法是完全错误,甚至于是起到了反效果的。但是郑贵妃对于朱翊钧如此,却并不是在一味的生气。 想想看也就很明白了。朱翊钧之所以会做出这种仓促而又急切的愚蠢打算,实际上完完全全就是因为郑贵妃了。如果不是她到朱翊钧的面前哭闹,如果说朱翊钧并不是非常宠爱他的话,那么显然,朱翊钧也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现在的郑贵妃,她的心中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她的确是有些气恼朱翊钧实在是太会坏事了;但是一方面,她也的的确确是感受到了朱翊钧对她的那份爱意。 想想看也是。当初,她进宫的时候才不过十岁,却是心怀,野心太重,因此而接近朱翊钧。而到了现在,她的这种野心也是没有丝毫削减的,甚至于相比起来以往还要更甚一筹了。但是要知道,如今已经是万历二十年了,距离她进宫也都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而她当年的运气当真是很好,才刚进宫就被派到了东宫去服侍太子。也就是说,她跟朱翊钧如此朝夕相处,也已经是有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那可不是虚假的。而即便是如今,她的野心比以往还要更大,但是显然,她跟朱翊钧之间的那种感情,就算一开始的时候是假的,但是二十多年下来,假的也都变成真的了。 可以说这两人之间的事情,当真是有些让人难以判断了。 继续说如今的事情。 虽然说宫中是没有什么继续让朱翊钧觉得烦心的事情了,但是朝中的那些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更何况现在还提出来了,让朱翊钧早早立下太子的请求。 面对于此,朱翊钧当真是有些头大了。他的那个愚蠢之极的办法,不仅仅是没有帮助他拖延一点点的时间,反倒是起了相反的效果,将他更是拖进了麻烦的深渊了。 而现在,即便是有王锡爵帮他背黑锅却也是没用了。因为朝中的那些人,渐渐的,对于王锡爵的炮轰是变少了,毕竟这件事情他们也只能说说,又不能对王锡爵做什么。最要紧的还是立储的事情。 面对于此,朱翊钧是在一次陷入了困境之中。王锡爵如今是面对朝中的人,完全就是默不作声,甚至于就连政事,他也不会在朝堂上讨论,只是在阁中做出决断罢了。但是既便是如此,王锡爵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内阁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会对他不爽。 因此,朱翊钧现在当真是孤家寡人一个,连找人商量都没有办法。王锡爵他不可能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再去找他商量什么了,甚至于朱翊钧觉得,恐怕王锡爵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想来想去,朱翊钧当真是一点办法没有,还是得找张凡来帮忙了。 说起来找张凡来帮忙,虽然这如今已经成为了朱翊钧唯一的办法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在这么做的时候,甚至于就连他让张凡进宫,在等待张凡的这段时间当中,朱翊钧也是有些心中打鼓的。 毕竟当时在大殿上,张凡可是跟着那些人一同跪在了他的面前,请他收回“三王并举”的打算的。这也是说明了,即便是张凡,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对他的这个决定而无视了。而现在,朱翊钧却又是要找张凡来,请他帮自己出主意解决这件事情,朱翊钧心中当真是有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不过想来想去,这也是成了他如今唯一的办法了。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而张凡也是想到了朱翊钧会来找自己。毕竟这件事情张凡也知道,朱翊钧现在是进退两难了。想要更进一步,朝中的人又不允许;而想要退一步,作为皇帝的尊严却又没有办法保障了。张凡是能够想象得到,如今的朱翊钧,必然是非常困惑的。 张凡来了之后,朱翊钧也是没有说任何闲话,直接开口就问了他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张凡倒也是并不见怪,也 根本就没有问为什么当初朱翊钧决定这么做的理由的。张凡甚至都没有跟朱翊钧抱怨过任何事情,也并没有说他做的对不对的。这件事情张凡明白,朱翊钧必然已经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找他进宫来相谈,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了。既然他自己已经意识到了,那么张凡也就没有必要非得要把事情说的那么明白了。凡是说的太过明白了,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微臣知道陛下如今的麻烦。只不过这件事情,微臣也是有些难办。”张凡如此说道。 “老师,还请帮帮朕吧!”显然,朱翊钧是理会错了张凡的意思,“朕知道这件事情朕做的实在是不对,但是朕也没有办法解决此事,所以还是需要老师帮忙才行。”朱翊钧是以为张凡还在生气,所以才这么说话的。 “陛下误会了,微臣不敢生陛下的气。”张凡说道,“不论陛下做出如何的决定,微臣都不会生气。若是微臣觉得陛下的决定不对,那么微臣自然会反对,这是微臣身为臣子的本分。但是若说到微臣对于陛下心生怨气,那是绝无可能的。 “刚才微臣之所以那么说,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也当真是有些难办了。毕竟陛下这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即便不是陛下亲口所言,可是王阁老他能这么说,显然也是陛下授意的。所以这跟陛下亲口说出来并没有区别。而既然是陛下的意思,朝中的人反应自然是比较大的。 “只不过这件事情,微臣觉得,并不难办。但是在此之前,还请陛下恕微臣斗胆一问,陛下可觉得此事做错了?” “错了错了,这件事情朕当真是做错了!”朱翊钧是连忙如此说道,“就是因为朕知道自己做错了,想要挽回,只是想不到办法,这才是求助于老师的。还请老师相助啊!” “既然陛下也知道自己错了,那么这件事情做起来也就非常简单了。”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是由陛下而起,有道是解铃还许系铃人,也就说能够解决此事的人,还是陛下莫属。” “老师请接着说。” “其实简单的很。如今朝中这么多人说这件事情,但是实际上也就只有两种。针对王阁老的,实际上也就是针对陛下,但是说的却是这‘三王并举’的事情。而针对陛下的虽然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起,可是说的却是立储之事。虽然说这两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被他们这么一分,也就要不同对待了。 “微臣觉得,陛下想要解决这件事情,那是有两个办法的。要么,就是同意了那些直接对陛下说话的人,如今就赶紧立储。这么一来,这件事情不只是解决了,就连将来也都不会有任何的麻烦了。” “这……”听张凡这么一说,朱翊钧就犹豫起来了。这很正常,因为如今这么做的话,虽然的确是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如今所有的麻烦,但是却也必须要立下太子才行。而如果现在就立太子的话,朱常洵的年纪太细,并不合适,也就是说只能够立朱常洛为太子了。对于这,朱翊钧自然是有些犹豫的。 “还有一个办法。”张凡看到朱翊钧如此犹豫,知道他不愿因,心中也是不由得叹气。他先说这件事情,也是看看这件事情是不是有希望,不过如今看来,也是没有的。而张凡只能说出另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对如今矛头直指网格老的那些人了。既然这些人是针对这‘三王并举’之事,那么也简单,陛下只要放出消息,说取消了这个打算,那便行了。 “这么一来的话,或许这整件事情还不会结束,将来还是会有所争论。可是最起码的,现在也不会有人再来烦恼陛下了。此法可解一时之忧。” 而这一次,朱翊钧连声音都没有发出,直接就沉默了。 张凡的这个办法他也是考虑过的,但是他也并不是太愿意。因为这么一来,就等同于是对朝中的那些人认输。而自己作为皇帝,自己的办法无法实行,这也是让朱翊钧觉得如果这样的话,实在是会又伤自尊的。所以,虽然说相比起来张凡之前的那个办法,这个要更加容易一些,但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还是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就这么做了。 对于朱翊钧那么了解的张凡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但是这件事情,张凡已经是将自己的办法告诉他了。当然,张凡也是可以帮朱翊钧分析一番,然后诱导他去选择。可是张凡觉得,这么做没有必要。这件事情,张凡已经是牵连的够深了,而现在他能够离开一些就是一些。 总之,朱翊钧找他帮忙,而张凡也是为他提出了两个办法。到底怎么办,还是要看朱翊钧自己的决定了。 第一千九百一十八章好心坏事 对于张凡能够不计前嫌,即便是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够如此帮助自己。这一点,朱翊钧当真是非常高兴的。这也是让朱翊钧对于张凡的心思,就如同王锡爵那般了。总是会觉得,这件事情上面,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张凡了。既没有办成事情,还让人如此。 不过,不管如何,张凡也是没有再对于朱翊钧如此的做法说些什么,更没有那种训斥。甚至于张凡在朱翊钧向自己求助了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将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告诉了他。 张凡的心思并不复杂,虽然说这件事情或许是比较麻烦的,可是实际上这件事情,最起码对于张凡来说,想要解决起来那是非常简单的。 张凡告诉了朱翊钧两个办法,而对于张凡来说,也只有这两个办法才能够解决眼前这个麻烦了,其他的全都不行。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这两个办法,不管朱翊钧采用哪一个,对于张凡来说,都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当然,既然办法有两个,那么这两个办法会有的效果,那也是不一样的。 若是朱翊钧当真是下狠心,直接就册立了太子的话,这个麻烦自然是解决了。而且不仅仅只是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其他的麻烦了。当然,如果能够这样的话,张凡自然是希望看到的,毕竟这也是张凡所想要的情况。 但是张凡的心里面非常清楚,朱翊钧会采取这个办法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并不是说他不能,而是不想这么做。因为他一旦这么做了之后,太子的这个位子也就再无争议了。当然,这对于朝廷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朱翊钧来说却不是。 或许朱翊钧能够接受这个办法,让朱常洛当太子。但是显然,郑贵妃是绝对不会接受的。要知道,如今就连隐藏这么深的郑贵妃,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第一次在朱翊钧的面前发火了。当然,朱翊钧并不知道郑贵妃心中真正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但是从她进宫二十多年到现在,第一次对自己如 ” 章节更新最快” 此生气,想来朱翊钧也是能够明白,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了。 所以,如果说朱翊钧当真是这么做的话,显然他回宫之后,郑贵妃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而为了避免这些麻烦的话,朱翊钧也就绝对不能这么做了。也就是说,张凡所给的两个办法当中,有一个已经是绝对不能用的了。 那么换句话说,朱翊钧也就只能用第二个办法了。而第二个办法,就是让他收回“三王并举”的这个打算。如此一来,虽然说不可能如此就解决了所有的事情,但是最起码的,眼前的这个乱子,那是绝对可以解决的。最起码的,也是能够让朝中的那些人不要再对王锡爵如此逼迫了。 但是即便是这么个办法,实际上朱翊钧还是有些不太愿意的。原因其实并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而是因为朱翊钧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所以才会让他不想这么做。毕竟这个办法,不管它再怎么烂也好,但是这都是朱翊钧所想出来的。不,并不是说他想出来有多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办法是他身为皇帝而做出的决定。而如果就这么着被下面的那些大臣们这么一吵,他就立刻收回了的话,他皇帝的威严往哪放? 而且这么一来,将来朱翊钧若是再有什么打算,对于朝中的人来说,有了这一次经历,他们或许就会觉得,即便朱翊钧是皇帝,但是只要朝中的人都一起反对的话,即便是皇帝,那也是会收回成命的。如此一来的话,所受到的影响可就不仅仅只是朱翊钧身为皇帝的威严了,将来皇帝的决断也会受到影响。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说大臣们的职责就是帮助皇帝治理国家,但是要知道,不管怎么说,皇帝还是这个国家实际上的统治者。如果说皇帝的话说错了,那么自然是应当反驳的。但是如果说仅仅只是因为皇帝所做出来的决定影响到了朝中那许多人的利益,因此人们这才是群起而攻的话,这可就要给国家带来非常巨大的损失了。 所以,即便是张凡的这第二个办法,相比起来第一个办 ””法那是要好的太多了,但是对于朱翊钧来说,他也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决定下来的。 这可不是朱翊钧自私的只是想要维护自己身为皇帝的尊严而犹豫的结果,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并不仅仅只是这些。 也就是说,这第二个办法,朱翊钧也并不是太想要这么做的。 但是这件事情,他又必须要做才行。而现在,他也只有这么两个办法能够用。所以,不管是他再怎么觉得不行,但是最终实际上也还是要从中选择一个办法来做才行。 老实说这种事情谁都遇到过,而不管是谁在遇到这种难以取舍和抉择的事情的时候,那绝对都是难办非常的。 朱翊钧一时之间就是这么一个 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既然没有给朱翊钧选择的余地,那么实际上他做起来也是非常简单的。既然除了这两个办法之外,其他的全都不行,那么也就只有从这两个办法里面来选择了。而即便是这两个办法都非常难办,但是这也并不要紧,因为这两个办法的影响是不同的。所以,只要挑选那个影响最小的,或者是自己最能够接受其所带来的影响的那个办法,那就可以了。至于说其他的,朱翊钧也根本就不用去过问,问了也只会更加烦心罢了。 因此,可以说张凡虽然是给朱翊钧提供了两个办法来供他选择。但是实际上张凡已经等同于是将最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唯一一个办法告诉了朱翊钧了。 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心里面再怎么不愿意,但是最终,朱翊钧也是只有按照这个办法来做了。不过即便是决定了要收回“三王并举”的这个法子,却也绝对不是现在。因为朱翊钧还要顾及到他身为皇帝的颜面问题。虽然说都是取消,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取消,而给人一种皇帝很容易屈服于大臣们的感觉来说,还是要坚挺一段时间再取消。这么一来的话,也就等同于是皇帝实在被逼无奈,只能如此了。当然了,若是说道尊严的话,不管是推迟还是提前,皇帝的尊严都会受到损伤,区别只不过是大和小的问题。而对于朱翊钧来说,这大和小就已经是非常严重的差距了。而且这件事情本身,这大和小本就不是量与量的关系,而是质与量的本质不同。所以,实际上对于朱翊钧来说,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那么一种罢了。 而既然已经做出来决定了,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变得容易多了。就是现阶段,朱翊钧还什么都不要做,还要继续让朝中的那些人说三道四的。而即便是朱翊钧也知道王锡爵这段日子非常不好过,但是他也还是不能就因为王锡爵就将这件事情给提前办了,毕竟要顾及的也实在是太多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朱翊钧的心里面,对于王锡爵的歉意也就更加深重了。毕竟这整件事情全都是他闹出来的,而王锡爵只不过是被他拉下水的罢了。让王锡爵如今如此被动,这完全就是朱翊钧的责任了。 当然,这么说自然是一点都没有错的,并且事实上来说也就是如此。所以,朱翊钧对于王锡爵是抱着了这么一种愧疚的心态,甚至于朱翊钧总是觉得,自己即便是身为皇帝,王锡爵身为臣子,王锡爵这么做是应该的。但是他还是想要找个机会为王锡爵做些什么。要不然的话,朱翊钧的这心里面也总是有些不安生。 最终,在坚持了两个月之后,朱翊钧觉得时间已经是差不多了,便也是找了个机会,宣布自己是取消了“三王并举”的这么一个打算。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朝中大臣们,高兴的同时也是有些失落的。 这些人实际上是跟张凡的心思一样的,对于这件事情,他们在反对的同时,也何尝不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呢!若是能够就此让朱翊钧决定立下太子的话,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当然,朝中的那些人也不是天真之人,他们也是明白,朱翊钧是”重生之大明国公”绝对不想这么做的。所以,他们也是知道,朱翊钧是绝对会选择这么一个办法的。 因此,对于朝中的人来说,这个结果虽然是有些让他们感到失望的,但是却也是他们所预料到的结果。因此,他们并不会太过失望了。 而朱翊钧想要保住尊严的打算也是实现了。虽然最终他还是取消了“三王并举”的这么个打算,可是当时朝中的所有人都是一同跪下,山呼“陛下英明”。如此一来,对于朱翊钧来说,这也就是他能够接受的了。 而且这件事情如此做,即便是郑贵妃那边,也并没有因此而再对朱翊钧吵吵闹闹的了。毕竟那一次,她也是多少有些心急了。而且她也是明白,事情被朱翊钧办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能够回到之前的那种僵持局面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如果说她还是因此而不满足,还要找朱翊钧去闹的话,那也只是会将事情闹得越来越麻烦。那么一来,不仅仅会降低朱翊钧对她的看法,甚至于对于朱常洵来说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明智的郑贵妃最终也是接受了这么一个局面,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件事情的结束,也是让群臣对于王锡爵的围攻也是告一段落了。 可是,这件事情也是绝对不会因此而就这么结束的。在那之后,朱翊钧一直是觉得自己亏欠了王锡爵许多,一直是想要找个机会来报答王锡爵。只不过朱翊钧是绝对想不到,他这么做,反而是坏了事。 时间这么过着。不只不过,王锡爵坐上首辅的位子,也已经是一年多的功夫了。而在王锡爵担任首辅的这段时间里面,他也的确是做过不少好事的。 就比方说,王锡爵曾经请奏,停止江南那些专门供应皇室专用的织造,以及江西的陶器等等;还有削减本就不富裕的云南的贡金,以及让皇帝舀出自己内库的银子来救济河南的饥民。 而朱翊钧因为出于对王锡爵的愧疚,他所提出来的这些条件,甚至于包括””对于朱翊钧来说最为敏感的钱财问题,朱翊钧那是一路准奏,甚至于是到了只要是王锡爵所提出来的,朱翊钧都会同意的这么一个地步了。由此可见,朱翊钧当真是对王锡爵非常愧疚了,居然是做到了这个地步。但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却也还是觉得自己为王锡爵做的不够,总觉得王锡爵为了他而牺牲了太多了。 当然,朱翊钧怀着这种报恩的心思自然是没有什么错的。可是,朱翊钧的这种想法也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反而是发生了错误。 朝廷每年都会考察京城和各地的官员,而在这一次当中,查出来了一件事情。吏部的考功郎中星,他罢黜了一批官员。当然,星当真是秉公办理,一点问题都没有。而那些被罢黜的官员也当真都是有问题的。 可是问题在于,那些被罢黜的人当中,有赵志皐的弟弟,还有王锡爵的旧属。如此一来,原本就关系比较紧张的阁臣和部臣之间是再起了争执。结果,朱翊钧倒是好,他因为心中对王锡爵有所愧疚,所以这件事情他是干脆下旨将星贬职,之后更是将他革职为民了。而且不仅是如此,就连朝中一大批上奏为星鸣冤的人都受到了牵连。 这件事情,虽然是朱翊钧做的,可是朝中的人自然是将事情全都算在了王锡爵的头上了。而结果就是,王锡爵在朝中可以说是寸步难行,不管是他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决定,那是处处碰壁。 而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第一千九百一十九章千夫所指 显然,朱翊钧这一次做的实在是有些过火了.没错,因为他想要“三王并举”的法子,最终是因为王锡爵的关系,所以朱翊钧本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因此朱翊钧对于王锡爵始终是怀着一种很是愧疚的心态,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许多。 因此,在那件事情之后,朱翊钧可以说是在许多事情上面都对王锡爵非常照顾的。只要是王锡爵所做出来的决定,朝政上的那些事情,那朱翊钧绝对是一路鸀灯,统统放行的。当然了,王锡爵虽然也是明白,但是他倒也是很坚持,最起码的是没有因此而胡乱施为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王锡爵是办成了几件以往的首辅想干但是干不成,甚至都不敢干的事情。而这一点,也的确是让王锡爵受到了朝中的其他官员们的一致好评的。 但是之后的这件事情,有许多官员因为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从而被罢黜。原本来说,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好争议的。但是偏偏被罢黜的这么多人当中,实在是有不少人是跟内阁当中的阁臣有关系的。 原本,内阁当中的阁臣跟六部的部臣之间的关系就并不和谐,若是两边意识一致,那倒还是好说。但是如果说一旦出现了什么争执的话,那可就非常麻烦了。 而这一次就是如此了。吏部考功郎中星罢黜的这些人,有赵志皐的弟弟,有王锡爵的旧属,甚至就连其他阁臣有关系的人都跑不掉。不说别人了,就光是王锡爵和赵志皐两人就非常难办了。毕竟一个是如今的首辅,而另一个也是当过首辅的人。 ” 章节更新最快” 按道理,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朝廷每段时间都会考察一番京城和各地的官员。如果下面的人胆子大的,那当真是敢说没有一个人有麻烦的。但是有的时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也就挑几个实在是藏不住的,也没什么关系的人报上去,这也就好了。当然,也自然是有那种秉公无私,当真是如同愣头青一般的,只要是他查到的人,那就一个都不放过,也不会过问这个人是不是在朝中有什么后台之类的。 这个星显然就是这种人了。他几乎是一下子,将整个内阁全都得罪了。 但是,如果事情仅仅只是如此的话,那都还好说。毕竟星所罢黜的那几个人的的确确是不干净,而且他也是有理有据的,根本就不用害怕任何事情。 只不过,王锡爵他们也不能对此一言不发,即便是明白那些人真的有问题,也知道星也有证据。可是如果就这么默不作声的话,那么其他那些跟着他们的人又会怎么想?将来他们在朝中的帮手那可是会越来越少的。 所以,这争执那是一定要有的,即便是他们也明白,靠着内阁的名头也是没有办法让这件事情有什么扭转,被罢黜的人也不可能放回来。但是这争执一定要有,要不然的话,他们以后在朝中可就不好行事了。 只不过,王锡爵是忽视了如今朱翊钧对他的关心程度了。这件事情朱翊钧也是马上就知道了,而在朱翊钧知道了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应该是朱翊钧所有的第一个想法,那就是这 ””件事情,不管到底是怎么样,他都是要站在王锡爵这边的。 而朱翊钧又身为皇帝,因此有很多事情,那是朱翊钧所能够决定的。就比方说,朝中九成以上官员的任免,这是朱翊钧不需要通过任何人的同意与否,就能够直接下圣旨决定的。 结果就是,朱翊钧的一道圣旨,将星是连降三级。而还没有等朝中的人回过神来,朱翊钧是又下了一道圣旨,直接将星贬为庶民了。 这一下在朝中那可就是引起了太大的震动了。如果说这个星当真是办错了事情,那么朱翊钧这么做倒也是没人会说什么了。但是问题是,星所贬黜的这么几个人,那可都是有理有据的。这么一来,问题也就来了。 如果说星在什么地方上冲撞了皇帝,那么朱翊钧身为皇帝,也是有权力这么做的。但是星也并没有冲撞过朱翊钧。而如果是指之前国本之争,星也是跟其他的官员们一同情愿的事情的话,那么更不对了,为什么偏偏就罢黜一个星呢?按理来说,其他的人也是跑不掉的。而现在,就只有星一个人出事了,这就是让朝中的许多人都想不明白的了。 甚至于,就连内阁当中的王锡爵和赵志皐两个跟这件事情有着最大关系的人,也是被朱翊钧的这种做法给吓了一跳。他们原本所考虑的是,朱翊钧会站在他们这边。这么一来的话,借着这件事情,内阁可以说服其他各部,从而达成一些对他们来说非常便利的事情。但是如今被朱翊钧这么一搞,这是完全乱套了。 ”而且这件事情,朱翊钧是为了他们才这么做的。这么一来的话,让他们也没有办法去找朱翊钧,让他收回成命了。甚至于,内阁如今是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朱翊钧这么一搞,朝中的所有人全都开始神经紧绷了。如果内阁再有什么动作的话,那么问题可就大了。 但是内阁没有动作,这可就不代表朝中的那些人就会如此甘心了。面对如此不平之事,朝中的人即便是面对皇帝,那也是绝对不能让步的。 所以再一次的,朝中的人,为数不少的人开始针对这件事情而开始上奏了。当然了,这些人上奏,那是自然不会写皇帝办事不对之类的,而是将矛头全都指向了以王锡爵为首的那一批人身上了。 可是谁知道,这件事情这些人是完全想错了。如果他们直接说朱翊钧办的不对,那么估计还好商量。但是现在他们全都把矛头对准了王锡爵了,朱翊钧也就不能不吭声了。而结果就是,上奏的人,朱翊钧是挑了好几个典型,所谓的典型就是在奏本当中,文笔最为犀利的那么几个。朱翊钧是将这几个全部都以扰乱朝政,是非不分的理由贬官降职了。 而这么一来,很显然的,这样是绝对解决不了问题的,而只是会让事情越闹越大了。 而果然的,在变成了这样之后,朝中的人显然是不可能因为这个缘故而就退缩的。甚至于朱翊钧这么做,也是点燃了他们的怒火。当然,朱翊钧不管怎么说也还是皇帝,大臣们或许可以上疏,但是却没有办法直接指责皇帝做错”重生之大明国公”了什么。 因此,再一次的,朝中的人将矛头是再指向了王锡爵了。只不过相比起来之前的那种指责,这一次是来的更加激烈了,而参加进来的人数规模也是更加庞大了。几乎朝中所有的,除了内阁的人,全都开始针对王锡爵了。 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王锡爵,只要他一旦做出来了任何不适合的举动,哪怕是再怎么小的事情,那么这些人就会马上上奏弹劾王锡爵,而且这奏疏更是如同雪片一般,全都涌入司礼监。面对这么多弹劾的奏疏,即便是冯宝也是没有办法一本都不发,全都留下的。而即便是再怎么挑选,数量实在是太大了,等到了朱翊钧的面前的时候,还是会有好几本。 偏偏的,这一次这些人是学乖了,不是再如同之前的那种,而是有理有据的。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朱翊钧再想故技重施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奏疏上所写的并非虚假。当然,他也可以再如同之前那么做,只不过如果还那样的话,朝中的反抗只会更加激烈了。而且等到那个时候,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因此而被贬。所以,朱翊钧也是意识到了麻烦了。 而更加受到直接牵连的,那就是王锡爵本人了。上奏弹劾他,王锡爵自然是心里有数的。而且王锡爵也并不在乎这些,不管再怎么弹劾,只要朱翊钧不同意,那么他也就没什么。 可是问题在于,那些人可不仅仅只是弹劾这么简单的。不只是上奏,就算是在朝廷里,这些人也是到处会给王锡爵脸色看,处处阻碍王锡爵。 ””在之前,王锡爵在朝中想要做什么就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了。而现在,王锡爵可以说是寸步难行。不仅仅要在朝政当中有所决断,而且自己平日里还不能行差踏错半点,以防被那些人找到证据。可是王锡爵也是个人,而既然是人,那就会犯错。实际上王锡爵所犯的错并不少了,只不过都不大而已。 区别只是,以前他犯错,也没什么人过问,哪怕是稍微大一点的错误,也是如此。但是现在,哪怕是最小最小的,一个仅仅只是算成是失误的小错误,也是会引来无数人的指责。 这么一来,显然他这个首辅也是没有办法再干下去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结果就是,王锡爵上疏请辞了。而朱翊钧自然是不允的。但是,显然王锡爵是去意义绝,脸上八道奏疏请辞。 朱翊钧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 而王锡爵走了之后,接任首辅的人也就自然是赵志皐了。只不过经过了王锡爵的事情之后,赵志皐也是有所牵连的。而朝中的人都看得出来,赵志皐的这个首辅的位子也是坐不长的。 于此同时,国本之争也还在进行当中。 . 第一千九百二十章下定决心 这国本之争可是万历一朝最为激烈的一场耗时长久的政治斗争了。()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件事情就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于可以说是因为这件事情,将整个大明的朝政全都拉下了好几个台阶,为将来大明王朝的轰然倒塌是奠定了基础的。 而即便是现在,在这个有张凡的时代。虽然说张凡从一开始就是打定主意要明哲保身,能不搅合的就尽量不搅合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过的。而要知道,在这件事情当中,张凡凭着他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只要稍微动一动,那都是能够极快的加速这件事情的进程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件事情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 对于朝中的大臣们来说,他们也都已经对于这一场耗时已久的争执从一开始的信心十足,到了现在的缺乏干劲了。当然,如果现在一旦提起来这件事情的话,他们自然是会毫不犹豫的依旧坚持己见,这一点是绝对没话说的。但是毕竟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这件事情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也当真是让人有些觉得实在是疲劳了。 在王锡爵致仕了之后,接任首辅的自然就是赵志皐了。而赵志皐这一次还是跟上回一样,秉承了他那种和事佬的办事方法。而也正是因为赵志皐的这种办事方法,原本才刚刚有些起色的事情就再度沉寂了下去, 但是也不能说赵志皐在首辅的位子上这么长的时间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实际上还要多亏了赵志皐的这种和事佬的性子和做法,这也是让朱翊钧跟大臣们之间的关系那是有了非常巨大的缓和的。如果说两边一直都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出问题了。 只不过,这个缓和的状态也实在是持续的有些太久了。而赵志皐倒也是拖了他这个性子的福了,他接任内阁首辅的时候是万历二十二年的五月。而他能够一直做到万历十二九年的九月,死在任上。可以说,这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而这七年下来,太子的事情是还没有解决的。 但是这个局面也自然是会打破的,而这个就是在接任了赵志皐的首辅之位的沈一贯的身上了。 沈一贯这个人,既然朱翊钧能够选他接任首辅,那么他也自然是有一套的。只不过这个人相比起来其他的那些,野心也是不小。在他刚刚上任的时候,就开始拉帮结派的想要做些事情。加上他首辅的身份,这种事情做起来也就变得非常容易了。所以,在沈一贯上任之后,这朝中倒也是变得有些不同了。虽然说变化并不是很大,可是跟赵志皐执政的时候相比,却是非常明显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沈一贯这个人有野心也好,行事不同也罢,可是毕竟他也是对于立储的事情非常上心的。而且他的心思实际上是跟朝中大多数人的一样的,他也是支持朱常洛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沈一贯即便是在朝中拉党结派的,但是朝中的大部分人都忍住了。 而沈一贯也自然是由他不同凡响的地方的。 早在赵志皐还在的时候,万历十八年,朱常洛也已经十八岁了。而男子到了十八岁自然是应当谈婚论嫁了,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加不用提身为皇子的他了。 说起来,皇子谈婚论嫁倒也是容易。只要是选好了人家,那么也就什么都不用操心,自然有礼部的人按照章程来操办的。再加上如今朝廷很是富有,更加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但是朱常洛要谈婚论嫁了,这件事情却是有了另外一个因素。毕竟,作为朱翊钧最大的儿子,如今已经都十八岁了,那么不只是应当谈婚论嫁了,就连太子的这个人选也都应当要选定了才是。但是之前,赵志皐那个性子,这件事情就一直没提,所以事情也就一直被压着了 而沈一贯上任之后,也就是借着这么一个机会,再次上疏朱翊钧,请求他早立太子之位。而这一次,或许朱翊钧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僵持了太久的时间了。这当中经历了四位首辅,而且朝中更是有无数的人因为这件事情的牵连而贬官的贬官、丧命的丧命。这些事情,朱翊钧不是不知道的。 再加上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朱翊钧也是觉得,这件事情如果还是这么僵持着的话,并没有好处。所以,在沈一贯的这道奏疏上来之后,朱翊钧也是马上有了反应。 不能说沈一贯的能力多么厉害,只能说他上疏的这个时候选择的实在是太好了。不,甚至于不能说是他选择的,而是他遇到了这么一个好时机。因此,他的这道奏疏一上,那是立刻收到了不同凡响的效果。朱翊钧居然松口了。 就在沈一贯上疏之后的第二天,早朝上,朱翊钧就提起了这件事情。而且那话说得也是让朝中的人听着非常高兴的。 总之就是,自己的年纪也都已经四十多了,而大儿子朱常洛也都二十多岁了。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事情即便是不用,也是要安排安排了。所以,这太子的事情,也就应当有个结论了。而且当时,朱翊钧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的那些话,朝中的人全都知道,朱翊钧是有意思让朱常洛来当这个太子的。 这可是朝中的人期盼已久的事情,要知道他们为了这件事情等了有十多年了,更加不用提在这当中他们所付出的了。如今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了,这么一来,那么多人的牺牲也都变得很是值得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朱翊钧松口,那就很明显的意味着他是打算随从朝中大部分人的想法,立朱常洛为太子了。这对于整个朝廷来说,那可都是一件大好事。毕竟僵持了这么久的事情总算是要有结果了,而且这个结果还都是他们所希望的。 但是,有人高兴,那也就自然是有人会愤怒了。愤怒的人,首当其冲的那就自然是郑贵妃了。毕竟,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并且将来也是能够登基继位。这个心思,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有了。可是这么几十年下来,她是机关算尽,将自己所能够做的全都做了。但是最终的结果,却还是没有办法实现自己的愿望,白白便宜了那对母子。这种事情,让郑贵妃是绝对不能同意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郑贵妃这次可以说是跟朱翊钧彻底闹翻了。当然了,这个闹翻,也仅仅只是郑贵妃对朱翊钧的闹翻了。 朱翊钧在这么决定之前,那是曾经跟张凡讨论过的。张凡也是看出来,这件事情是进入了后期,也是到了要决出结果的时候了。所以张凡也是更加紧张,他知道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那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因此,张凡在回答朱翊钧的问题的时候,也是非常小心翼翼。实际上,在张凡跟朱翊钧的对话当中,张凡是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任何正面的建议,也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明确的,告诉他应该怎么办的话。张凡从头到尾,那都是在诱导朱翊钧的,让那些话由朱翊钧自己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对于朱翊钧非常熟悉的张凡,自然是知道应该怎么跟朱翊钧说话才能够达到这个效果的。所以,整个对话当中,张凡是非常顺利的就完成了自己的打算。 而结果就是,朱翊钧最终也是决定了,太子就要由朱常洛来当。而且在关于郑贵妃的那方面,朱翊钧也的确是非常担心的,不过张凡同样也是在这方面有了准备,也知道该怎么办的。 最终的结果就是,朱翊钧是相信了张凡的话,觉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能够解决,所以即便是他明白自己的爱妃对于这种事情是非常执着的,但是觉得她的那种执着的心思也是应该淡下去了才是。 最终,朱翊钧在觉得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考虑到了之后,这才是下定了决心,就打算立朱常洛为太子的。 但是,显然朱翊钧是没有想明白,或者说是张凡的忽悠成功了。 这件事情的最后,就是郑贵妃在知道了朱翊钧的打算之后,那当真是大发雷霆,愤怒非常。如此愤怒的郑贵妃来到了朱翊钧的面前,那是第一次放下了自己平日里所有的遮掩,简直是如同泼妇一般的跟朱翊钧吵闹,跟他彻底翻脸了。 朱翊钧也当真是没有想到,郑贵妃对于这件事情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居然还是如此的执着,寸步不让。 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模样的郑贵妃,这也是让朱翊钧惊呆了,他当真是没有想到会如此。而郑贵妃显然对于这件事情是极为重视的,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最终,朱翊钧也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只能够答应她自己会想办法的。 所以说,这女人的这一关,那是最为难过的。而朱翊钧,就是这种过不了这种关卡的典型了。 既然又答应了郑贵妃自己会想办法,可是这边又答应了朝中的这么多大臣自己的打算了。如此一来,朱翊钧顿时是骑虎难下,两边为难了。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他打算先安抚好了郑贵妃再说。虽然相比起来,朝中的那些人那是更加麻烦的,但是要知道,朝中的那些人也是很好应付。尤其是身为皇帝的他,大不了躲在宫里面就是了。就算是每天还要早朝,可是早朝的时间也就那么一会功夫。 但是相比起来郑贵妃,那她可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即便是在朱翊钧已经答应了她会想办法的,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只要朱翊钧在宫中,那么她就会找他说这件事情,弄得朱翊钧是整日昏头昏脑的。因此,朱翊钧这才是向郑贵妃妥协了。 可是这一次,可不同于上一次了。这一次他可是实打实的说了要让朱常洛当太子的,而朝中的人也是绝对不可能就此放弃的。 为了应付这件事情,朱翊钧是又想了个办法出来。原本都已经要开始筹备典礼了,可是现在他又找了个“典礼未备”的理由打算拖延。但是显然,这一次朝中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再妥协了的。 当然,朱翊钧显然也是明白朝中的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自己的这么一个明摆着就是拖延的办法的,所以朱翊钧这一次也是稍微聪明了一些。他并没有再在朝堂上提出来这件事情,并不是以一种跟超沉闷商量的态度。而是打从一开始的时候,朱翊钧就将这件事情写下,舀出手诏,直接在朝堂上宣布的。 这一下子,自然是群臣哗然了。明明是都已经说好的事情,朱翊钧却是再一次变卦,这也绝对是朝中的大臣们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过显然朱翊钧这一次倒也是有些下狠心了,他是直接将这份手诏交给了沈一贯,让他执行的。 但是沈一贯自然也有他的坚持。这件事情且不说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而且沈一贯也是明白,如果这件事情再不做出决定的话,那么很多事情都是会被影响到的。甚至于包括一些事关他自己的事情,也都是会被这件事情给影响的不轻。 因此,这一次沈一贯也是非常坚持这件事情的。在朱翊钧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沈一贯便是将朱翊钧所下的手诏封还,而且他在朝堂上,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是说的明明白白的,自己坚决不同意册立改期,册立皇子的事情必须马上执行才行。 这一下,朱翊钧被沈一贯的这种做法给愣住了。没错,沈一贯虽然平日里在朝中的行事不偏不倚,对于那些应该的事情自然是没话说,而不应该的事情他也是要稍微过问一下。可是朱翊钧当真是没有想到过,这一次沈一贯居然会如此坚决,甚至于将自己的手诏封还。 被沈一贯这么一弄,一时之间朱翊钧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这一次下定决心,先发手诏,可以说是用出了最后的办法了。但是沈一贯却是不吃这一套,如此一来,朱翊钧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然了,说不知道只不过是朱翊钧一时之间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而带来的一种错愕罢了。而经过了这种错愕的时间之后,实际上这件事情是很好办的,甚至于这件事情实际上是只有那么一种解决的办法的。而朱翊钧只要按照这个办法来做,虽然不能够解决所有的麻烦,却是可以解决大部分的。 但是朱翊钧却是实在不想这么做。因为这个办法,实际上就是只能够按照朝中大多数人的意愿,将册封的大典进行下去。也就是说,必须要封朱常洛为太子了。 由此可想而知,朱翊钧的确是不想要这么做的。毕竟这么一来,也就确定了朱常洵当不了太子的事情了。而这件事情一旦确定了的话,显然,郑贵妃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的。这也就意味着朱翊钧将会迎来无穷无尽的烦恼了。 所以,朱翊钧可以说是在这两种抉择当中摇摆不定的。要么就是坚持要拖延,这么一来的话,郑贵妃那边虽然说还是会烦恼,但是最起码并不会如同现在的这么激烈了。但是如果同意了朝中大臣们的话,那么显然,朝中的麻烦是不会有了,可是郑贵妃那边也是不会绕过他的。 如此一来,朱翊钧是有些舀不定主意了。再一次的,朱翊钧找到了张凡,想要问问看他是什么意见。 而这一次,张凡知道自己不能再如同之前那般藏着掖着了,他看得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这一次的机会没有利用好的话,下一次那就当真是难办了。所以这一次,即便是会将自己也给陷进去,但是张凡却也还是开口说话了。当然,实际上在张凡说话之前,他也是考虑过了,觉得自己并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这才会开口的。 张凡还是没有明确的告诉朱翊钧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还是用诱导的方式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而张凡的诱导实际上是最为简单明了的,那就是给朱翊钧分析了这两种办法做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同意了朝中大臣们的意见,立朱常洛为太子的话。那么朝中的事情也就彻底平定了,以后也就不会再有什么这方面的麻烦了。只不过这么一来郑贵妃那边的麻烦不会小。 但是如果继续拖延的话,实际上朱翊钧是两边都不讨好的。朝中大臣那边说不过去不说,这么拖着,郑贵妃显然也还是会给他继续施压。 既然不管是如何,郑贵妃那边的麻烦都是少不了的,那何不先减掉一边的麻烦呢! 也就是说,张凡等同于是让朱翊钧立朱常洛为太子。这么一来的话,朝中的麻烦就没有了。就算是后宫中会有麻烦,可是身为皇帝,后宫大了去了,就算是不敢直接面对,想要躲,那还不是非常容易的嘛! 被张凡这么一说的朱翊钧,这才是下定了决心了。 . 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暗中激流 经历了万千苦难,途中更是不知道到底有多波折,总算,朱常洛是当上了这个太子了。这当中当真是耗费了太多太多的精力和时间了,甚至于朝中更是有上百位的官员因此而受到牵连。 或许这对于朱常洛来说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毕竟他的出生是如此不受自己父皇的喜爱,甚至于他的母妃也过的并不好。而他如今总算是当上了太子,应该算是苦尽甘来了。但是实际上,朱常洛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的。 如果说,这太子的位子,是他跟一个跟他年纪一样的兄弟相争,耗费这么长的时间,这还说得过去。但是他面对的却是小他三岁的弟弟。也就是说,这太子之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才对。但是他却也还是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才真正坐上。这实在是有些让他觉得有些过不去的。 不过如今,总算是当上了这个太子。既然已经当上了,那么过往的那些事情如今再说起来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毕竟当上了这个太子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的那位弟弟,朱常洵也是被朱翊钧封为了福王。 说到朱常洵,似乎他对于这太子的位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虽然说在他明白自己当不上太子了之后,也是表现出来了一些失落,但是那也仅仅只是他对于争不过自己的哥哥而表现出来的失落而已,他本人并不是对太子的位子特别感兴趣。 这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朱常洵并不是不知道当上了太子将来就要当皇帝,而当皇帝那就等同于成为整个天下的主人了。只不过朱常洵对于这一点并不感兴趣。老实说这一点还是要归功于张凡的。 张凡一直是负责教育这两位皇子的,而张凡在教导他们两人的过程当中,也当真是一视同仁,绝对不会有丝毫偏颇的。只不过,张凡的方式,显然不会如同其他人那么严厉,对于一些错误,他自然是会提出来的,但是却并不是那种激烈的方式。 只不过,即便是张凡一视同仁,但是要知道人不同,这性子也不同。而对于朱常洛和朱常洵这兄弟两人来说,他们虽然都接受着张凡同样的教育,可是他们所能够学到的东西,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朱常洛显然是要更加认真一些,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自己母亲在宫中的地位并不高。这不仅仅是郑贵妃对待他们的方式,实际上就连宫中的其他妃嫔对待他们母子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再加上当初的那件事情,所以朱常洛也是更加明白自己如今能够坐在这里读书,就连这个机会都是得来不易的。所以他是特别的珍惜,学的也是非常用功。 而反观朱常洵,那就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态度了。倒不是说朱常洵不学,而是因为朱常洵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尤其是他身为皇子的身份,这更是毫无争议的。所以他的思绪当中并没有珍惜不珍惜的这种想法。张凡所教他的东西,他也是会去学,但是显然是没有朱常洛那么认真的。因此,他是能听得懂的那就最好不过,听不懂的他也不会去深究。 可是即便是如此,朱常洵也是在张凡这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而张凡在教导他们两人的事情,所提到的最多的也就是身为一个皇帝所应当有的责任了。毕竟他所教导的两个人都是皇子,教授这些是必须的。 而张凡所教授的这些,让朱常洛也是感到责任重大的同时,却也是让朱常洵明白过来,如果当真是当上了皇帝的话,虽然地位是有了,但是这麻烦也是少不了的。 皇帝不仅仅要管理国事,而且皇帝的话在朝中也并不是万能的,还有内阁,还有六部,还有那许许多多的言官在监督着皇帝。可不是皇帝说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甚至于有很多时候,皇帝所说的话根本就不管用,还得被大臣们说一通。就算是皇帝想要逃避,躲到宫里去,大臣们也是会千方百计的将他给弄回来,绝对不会罢休。 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而张凡所说的这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对于凡是都是想要贪图享受的朱常洵来说,这是他绝对没有办法接受的了。 只不过之前,毕竟想要让他成为太子的想法,是他的母妃郑贵妃的决定。朱常洵可以反驳任何人,包括他父皇的话他都敢不听,但是他唯独是不敢触怒自己的母亲的。触怒了自己的母亲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他是绝对不想再体验一次的。 所以,对于如今的这个结果,自己的哥哥能够当上太子,而自己却只不过是个王爷的结果,朱常洵是表现出来了非常满意的模样。人渐渐长大,也是会知道很多事情的。朱常洵明白,当一个王爷,尤其是一个藩王,那是绝对要比当皇帝舒服太多的了。而且朱常洵也知道,自己是极为受到自己的母妃和父皇的宠爱的,因此将来等到他到外地就藩之时,所能够带过去的财富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甚至于自己的封地也绝对不会差。 &nb p; 也就是说,朱常洵已经是预见到了自己的将来将会如何的轻松写意,他现在当真是心满意足了。 唯一需要他有所防备的就是,如今他的母妃因为这件事情而非常不高兴。朱常洵现在是要小心翼翼的,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母妃发现自己对于现在的这个现状非常满意。不仅是如此,他还要在自己的母妃面前也装出来一副不服的模样。也只有这样,才是会让郑贵妃不会从他那里看出来什么“不长进”的端倪,从而受到什么惩罚了。 可以说,朱常洵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那是隐藏的很好的,当然,这只是在他的母妃面前。只不过,对于郑贵妃来说,她如今也并没有多少工夫去观察自己儿子的心思了,毕竟如今的事情已经是到了这种地步了,可以说是已经进入了完全没有办法挽回的局面了,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 倒是张凡看出来了,毕竟他每天都会见到朱常洛和朱常洵这两兄弟。而张凡站着观察两个坐在他面前的皇子,他的心中是最明白不过的了。 对于朱常洛总算是当上太子了,张凡的心中自然是非常欣慰的。倒是朱常洛自己,他虽然是非常高兴,但是他的这种高兴也是被压抑在一种情绪之下的。想想看也没错,毕竟朱常洛从小到大所受到的对待也并不好,如今即便是当上了太子也还如此,想想看或许也没错。 倒是朱常洵的这种心思,张凡是看的很明白的。不过同时,对于这件事情张凡也是有许多想法的。首先,朱常洵能够如此,当真是省去了很多麻烦的。如果说朱常洵对于太子的位子也非常在意的话,恐怕如今的这个局面,那就不会这么轻松了。要是他们母子两个一起闹起来,朝中绝对是一片乌烟瘴气的。 可以说朱常洵现在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了。 但是同时,张凡也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朱常洵也是被封为福王了,也就是说在过不了多久,朱常洵这位福王就要到自己的封地上就藩了。而如此享乐的朱常洵,到了那个天不管地不管的他自己的地盘上之后到底会怎么样,到底会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老实说,张凡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只不过这件事情,张凡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却也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了。虽然说他跟朱翊钧的关系非常非常好,甚至于到了只要是张凡所说的事情,朱翊钧几乎都会招办。但是如今,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郑贵妃,以及朱翊钧自己的儿子身上。这么一来,张凡就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不过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丝毫没有应付的办法。虽然说张凡或许在朱翊钧这里并没有办法说动他,但是朝中的那些人也并不是吃素的。如果将来朱常洵就藩之后,做出来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朝中的人也绝对不会坐视不见的,到时候必然会有人上奏。 而且,张凡并不觉得朱常洵短时间内会前去就藩。毕竟不管是朱翊钧还是郑贵妃,对他们的这个儿子,那当真是宠爱有加的。更何况如今,虽然已经是立了朱常洛为太子了,可是将来改换储君之位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朱常洵会留在京城当中很长时间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只不过张凡也并不会觉得让朱常洵继续留在朝中能够有什么变化。想要改变已经立下的太子,显然是有着很多要素的。首先,朱常洵本来就不是一个非常勤快的人。甚至于,就算是朱常洵当真是聪明非常,但是如果跟朱常洛之间没有本质上的巨大差距的话,显然朝中的人也是绝对不会同意改换太子之位的。 要么就是身为太子的朱常洛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但是这虽然并不是不可能,可是几率也是非常非常小的。毕竟是张凡自己所教出来的,所以张凡自己是最为清楚了。朱常洛的学识在张凡这么多年的之下也算是不低了,而更加重要的是朱常洛从小就生活的环境,也是决定了他相比起来其他人那是要能忍的多了。张凡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胡乱施为,酿成大祸的。 而朱常洛只要能够把握住了这一点,张凡可以保证,在他登上皇位之前,不管是有再多的人想要从中作梗,将他拉下来,这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关于这一点,张凡倒是并不担心。 朱常洛在当上太子之后,也是曾经跟张凡说过。他成为了这个太子之后,的确是有了不小的变化的。就他本人而言,这心境上的变化当真是不同凡响的。当然,这心境上的变化,也是外部的原因所造成的。 在以前,朱常洛和他的母妃,他们母子两人在宫中一直被人瞧不起。就算是有李太后会有时来看望他们母子,可是毕竟李太后也不可能天天来。因此,别说是郑贵妃和宫中的那些个妃嫔了,就连极为普通的宫女和太监,对于他们母子两人也并没有什么太过尊敬的脸色。 但是如今,朱常洛已经当上太子了,这可就不一样了。太子乃是储君,将来也是要继承皇位的。而太子,别说是这些太监宫女了,跟朱常洛同辈的人,即便是比他年长的,见到他也是要行礼,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太子殿下”才行。 这么个巨大的变化,是在一瞬间让他们母子在宫中的地位是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最起码的是,就算是那些冷言冷语,也只是会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传播着,更加不用提在他们面前说或者做些什么不恭敬的事情了,这根本就不可能。 只不过,他们母子俩的心境上虽然是有了巨大的变化,但是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还是跟原来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毕竟不管是朱常洛还是王淑媛,两人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不一般。而他们也是更加珍惜眼前所得到的,知道不能凭着如今的这点资本就开始张狂。尤其是在这个皇宫当中,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事在什么时候,做人低调一些,那总是会有好处的。 当然了,如今的情况,也是让郑贵妃开始在各方面更加刁难这母子了。只不过,随着朱常洛成为太子,有些事情却是不可逆转的发生了变化。因此,只要朱常洛稍微注意点,而王淑媛的心思再稍微放开点,那么这一切也就都不是问题了。 而且就王淑媛本人来说,相比起来原本那是要好多了。朱常洛在张凡的这么多年的教导之下,也是明白了很多道理。尤其是他明白了自己的母妃,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所以,朱常洛平日里对待自己的母妃也是极为孝顺的。这也是让原本很是难过的王淑媛好过了很多。即便是生活在这个如同天牢一般的后宫中,但是最起码的,还有自己的儿子能够如此安慰自己,这也是让王淑媛非常安慰的。因此,如今王淑媛的心境相比起来原本她所应该有的样子来说,那是好了太多了。 总而言之,如今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是不上正规了。 可即便是如此,朱翊钧即便是在册立了太子之后,却也是依旧对自己的两个儿子的待遇差别很大。 最明显的对比,就是两人的婚事了。 朱常洛娶的是顺天府一家并不显赫的女儿,这对于一个皇子,而且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皇子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不过好在朱常洛和王淑媛都不在意这些,甚至于他们觉得,娶一家没有什么太大的背景的人家的女儿,这也是能够很好地避过朝中的许多争执。 而朱常洛身为皇子的这场婚礼,当真是一切从简。那场面,简直是如同大明朝最为困难的时候,好不容易这才是凑出来了一场还算是能够看得过去的皇子的婚礼一般。当然了,如果不是礼部的人力争,恐怕场面还有所不如呢。 反倒是朱常洵的婚事,那可当真是不一般。就在朱常洛当上太子,朱常洵也是被封为福王之后不久,他也是大婚了。 相比起来朱常洵的这场婚事,朱常洛的那个简直是可以用寒酸来形容的。如今倒也是不用耗费太多的笔墨来形容福王的这场婚事有多么繁华了,仅仅一个事实,他的这场婚事,总共耗费了三十万金!说句老实话,当年朱翊钧完婚都没有花到这么多的两成。 由此可见,朱翊钧对待自己的这两个儿子的差别了。 但是这些,对于朱常洛来说都没有什么所谓。对他而言,他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只是想要如何能够安安稳稳的避过朝中的那些明里暗中的激流,并且自己能够平平稳稳的度过这段太子的生涯,一直等到他当上皇帝。 朱常洛自己自然是明白,这一段时间是非常漫长,而且当中也是非常困难,充满了凶险的。可是这也是他不能回避的一段最为艰苦的日子。只要他能够挺过这一段,那么将来也就是美好的了。 因此,朱常洛这一段时间,虽然已经身为太子了,但是却相比起来原来是更加用功读书,增长自己的学识。对于朝政一方,他从来都不会插手,但是却从张凡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这对于朱常洛来说,那可是绝对不同凡响的宝贵之物了。 而张凡,也是明白朱常洛的心思,也知道他的不容易。因此,在朝中的事情上面,只要是他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他也是会多多照顾朱常洛的。 不过同样的,张凡做起来这些事情也是非常隐蔽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而张凡的这些作为,朱翊钧倒是没有看出来,反倒是郑贵妃有些明白。只不过因为许多缘故,这些事情即便是郑贵妃明白了,却也不能再做什么,只能干瞪眼着急。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郑贵妃是第一个坐不住的人了。 第一千九百二十二章绝不甘心 沈一贯的这个首辅,也是做不长的。 虽然说他在任上的这段时间当中,最为显耀的就是朱翊钧总算是立下了太子,而且就是朱常洛。能够完成这个目标,自然不是沈一贯一个人的功劳,整个朝廷上上下下为了这件事情而付出的是大有人在的。 但是,却也不能说沈一贯就一点功劳都没有。只能说,沈一贯是站在了已经有了那么多人做铺垫的基础之上,这才是完成了这个伟大的目标的。沈一贯的功劳是有,而且也不小,但是并不是全部就是了。 只不过,沈一贯在首辅任上的这么多年,也的确是做了许多该做何不该做的事情。他执政还算清明,但是为人却是有很多私心,拉党结派,大力排除异己,这些事情沈一贯全都干过。只不过朝中的人并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在他最为嚣张的时候,也是有不少人站出来点到了他的,这当中也是有张凡。而这也是让沈一贯当时有些清醒过来了,因此之后的行事也是稍有收敛。但是即便是如此,作为一个首辅,又在朝中做这些事情,那自然是弹劾他的人不会少的。 在朱常洛当上了太子之后,张凡也是明白,这件事情是大局已定了。且不说他知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是就他现在所了解的,再加上朱常洛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显然,张凡相信将来不管怎么变,这太子的位子那都是不会换的。 所以,这件事情一定下来了之后,张凡是变得安心了。而安心了之后的张凡,跟之前就不一样了。之前在局势无法明朗的情况下, 张凡是什么都不敢多说的,即便是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也是害怕自己胡乱开口而招来祸事。 但是当朱常洛已经当上太子了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张凡就没有那些顾忌了。这么一来,朝中的许多事情,该怎么说,张凡还是会说的。 就比方说万历三十年的时候,朱翊钧是突然得病,而且病得很重。当时的情况是非常危急的,甚至于就连朱翊钧自己都觉得自己将要命不久矣了。他更是将内阁的一众大学士,还有张凡等人叫到跟前,俨然一副吩咐后事的模样。 当时倒是没有说别的话,太子之类的什么更是不用再提。不过有一条,朱翊钧倒是提到了,那就是关于需盐之税的问题。 当初之所以会设立这需盐之税,完全是因为朱翊钧那个爱财的性子。即便是大明朝如今当真是非常富有,但是显然,对于朱翊钧这个爱财非常的皇帝来说,钱多不烧手这句话可算是他的座右铭了。而且当初,也是因为京城要修大殿,所以立了这么个名目,收了需盐之税。 当时也正好是因为正在国本之争,所以张凡是不敢太多的过问,便是由着朱翊钧了。只不过在那之后,即便是太子已经立下,很多人都想着这件事情,但是朱翊钧却是故意不提。当时张凡就想要找个机会说这件事情的。现在朱翊钧自己说出来了,那也就放心了。 而既然朱翊钧自己都说要停了,下面的这些大臣们自然是非常高兴的。沈一贯作为内阁首辅,更是马上拟旨,甚至于当夜,这些大臣们全都在宫中通宵议论此事该怎么办才妥当。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朱翊钧的身体就有所好转了。而朱翊钧在刚刚能够坐的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那就是让太监前往沈一贯那里去追讨圣旨。 当时,这圣旨都已经拟好了,就等着早朝的时候颁布了。可是突然来了个太监,说皇帝要讨回圣旨,这更是让在场的人全都懵了。而回过神来之后,自然是没有人相信,说就算是朱翊钧已经醒过来了,可是君无戏言。既然是已经做出的决定,甚至连圣旨都已经写好了,岂有再舀回去的道理。而当时,做决定的沈一贯也是不愿意的。 可是之后,前来讨要圣旨的太监那是一拨接着一拨,前前后后来了二十来个。而且各个显然都是被朱翊钧下了死命令,不舀回圣旨就会有什么大事一般,一个个如同捣蒜一般,跪在几位大臣面前磕个不停,有好几个连头都磕破了。 而这一回,沈一贯是由于了。他见如此情景,知道朱翊钧定然是反悔了。如果说他就这么不放的话,想来虽然圣旨能够颁发,但是到时候也是会有麻烦的。所以当时,沈一贯已经是同意将圣旨交换了。 只不过,就在沈一贯要交出圣旨的一瞬间,却是被一旁的张凡一步上前,一把将那圣旨抢来,紧紧攥在手中不放。这是张凡早就已经想好的。即便是张凡再怎么不熟悉历史,他也知道万历皇帝朱翊钧坐了四十多年的皇位,而如今才万历三十年,所以朱翊钧不管是生了再重的病,也绝对不会死。 因此,张凡知道,朱翊钧昨天做出来撤销需盐之税的决定之后,等他醒来,必然反悔。所以张凡在昨天就舀定主意了,如果没事倒是罢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保住圣旨,绝对不能被追回去。如果这道圣旨被追回去了的话,那么想要等到下一次机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所以,就在刚才,沈一贯有所动摇的一瞬间,张凡的反应非常之快,一把就将圣旨给抢过来了。 张凡的这么一抢,在场的大臣们是再一次愣住了。实际上刚才,沈一贯将要把圣旨交还的动作他们都看见了。只不过,他们虽然觉得失去了这么一次绝佳的机会实在是可惜,但是朱翊钧如此的话,也还是少作对为妙。因此这些人都没有动作。而如今,张凡这么一动,在场的人,包括那些个太监,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沈一贯,他当真是没有想到张凡会这么做。用一副惊讶非常的表情看着张凡,沈一贯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张……大人,这……这是为何?” “沈阁老,如今可没有这些时间来耽搁。”张凡说道,“这道圣旨已经立下,宫中也有备案,若是皇上当真想要追回圣旨的话,为何会只有口谕而不见手诏?以我之见,恐怕是这几个宫人受了什么人的指示,这才是前来胡闹。而且如今时辰已经不早,到了上朝的时候了,沈大人还是抓紧点上朝,别让朝中的同僚们久候了。” 张凡的话这么一说,那一班太监是再一次愣住了,顿时是跪在地上,磕头说自己当真是奉了朱翊钧的口谕前来讨要圣旨的。只不过如今,被张凡这么一说,其他的人哪里还会听。 而其他的那些个大臣自然是明白的,即便是张凡所说的话当中,并没有任何的暗示在其中,完全就是一副他自己如此理解的模样。但是张凡的这番话背后的深意,那又有谁不明白的呢!所以,这些内阁大臣是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而且正如同张凡所说的一样,如今这时辰也当真是差不多了。 于是,再也没有人搭理那些太监了,就算是他们磕头磕死在这里也不会过问。这些大臣们是自顾自的上朝去了。 而正在寝宫中愤怒非常的朱翊钧,听到早朝已经开始,也是明白追回圣旨无望了,只能作罢。 其实,这件事情当中,张凡也还是准备了另外一手的,而这就要牵扯到刚才所说的,为何朱翊钧在宫中会如此愤怒了。 早在朱翊钧病倒,并且提出来要撤销需盐之税的时候,张凡就立刻准备了。张凡这么多年在宫中可不光只有冯宝这么一个好友,宫中有些太监,还是很值得交往的。其中一人唤作田义。这田义九岁净身入宫,而为人更是公正无私,能够深明大义。如果不是冯宝如今还在,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子早就是田义的了。但是田义对于这些倒也并不是太过追求,不过即便是如此,他如今也是秉笔太监,地位仅次于冯宝的。 这么多年下来,张凡跟他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的。而且田义对于朝政之事也是多有钻研,许多事情上面也是有他自己的独到见解。张凡对此是特别欣赏的。 就在昨天,张凡见朱翊钧打算撤销需盐之税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因此他是马上就找到了田义,并且跟他说的很明白,如果朱翊钧要追讨圣旨的话,田义一定要阻止才行。 而深明大义的田义听张凡这么一说就马上答应了。并不是张凡陷害他,就算是田义本人也知道,以朱翊钧的性子,这件事情如此劝阻他,那是有杀身之祸的。但是田义觉得此事有利于江山社稷,因此被张凡这么一提醒,那自然是义无反顾的。 而就在刚才,朱翊钧下令让太监前去讨回圣旨的时候,田义就一直在朱翊钧的面前反对。这让朱翊钧气的,就连剑都拔了出来,就打算要斩了田义。只不过田义那是毫不惧怕,就爱这么一直跪在朱翊钧的面前,寸步不让,也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被田义这么一耽搁,再加上之后传来消息说早朝已经开始了,朱翊钧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思。 当然了,这当中张凡所做的那些事情,那自然是会传进朱翊钧的耳朵里的。 这也要多亏了这么几十年下来,张凡和朱翊钧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变的单薄的福了,在听到张凡也是如此反对的时候,朱翊钧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去气恼张凡为何如此施为,而是在考虑为何张凡会如此反对。 在早朝之后,张凡也是非常自觉的就到了宫中去见朱翊钧。两人谈了很长时间,而且最终,显然朱翊钧也是接受了张凡对他的劝解,即便是圣旨已经颁出去了,不过朱翊钧这也才是真正同意了这件事情了。 这件事情,可以说是解决了万历一朝的一个大隐患。虽然需盐之税所收不多,可是在如今这个官员们越来越难收敛钱财的时候,这一条也是让无数的人想尽办法钻空子。再加上这是朱翊钧临时想出来的,因此孔子也是比较好钻的。 而这件事情也仅仅只是表明了沈一贯的这种犹豫所会带来的后果。当然,这一次是因为张凡的缘故,所以这才是没发生什么遗憾。但是如果张凡不管的话,那么又会如何呢? 而之后的事情,也就显出沈一贯的问题了。一本不知和人所写的书,时称“妖书”。而书中是明列奸贤、抨击弊政,一时之间是广为流传,惹得朱翊钧是龙颜大怒。而当时,内阁当中就三个人,首辅沈一贯以及朱赓、沈鲤。在那本书上,沈一贯和朱赓都被列为奸臣,说他们是站在郑贵妃一边,而郑贵妃更是一直谋算着如何蘀换掉太子等等。唯独沈鲤却没有。因此当时就怀疑这本书是沈鲤所书。 要知道,原本沈一贯和沈鲤之间的关系就不好,如今这本书以出来,那可是激化了这个矛盾。再加上朱翊钧要求彻查此事,没办法,朝中的人只能照办。 但是要知道,朝中的很多事情是不能查的,一查肯定会出事。所以,这么一查,问题是更多了。而这件事情的结果,更是随便找了一个蘀罪羊草草了事罢了。 不过虽然了事了,但是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那可是一点都不轻的。一来就是这件事情可是可是充分暴露出来了宫中以及朝中的对立和斗争。而且这件事情也算是起了一个引子,让一直都存在的这种矛盾爆发出来了。 二来就是这件事情也是让朝中的人都看明白了沈一贯的真面目。只要一出事,那就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推卸责任。而且还不光只是推卸,还要借此机会残害政敌。虽然说这种事情,朝中的人都知道,甚至于大部分人都干过。可是干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实在是比不过沈一贯。这也是让沈一贯在朝中的那些人的心目中,印象是更坏了。 而且不光是这妖书案,之后有接连发生了其他好几件事情。这也是让沈一贯在朝中简直是成了公敌一般的人物,几乎每天都有十余本弹劾他的折子递上来。 如此一来,就算是朱翊钧不说什么,沈一贯也知道自己如果继续下去,也是不行了。所以沈一贯是立刻告病请退,打算避避风头。而有过了一段时间,朱翊钧再次下诏,召沈一贯回来,晋太子太保兼少师。但是没多久,沈一贯是再次受到弹劾了。而那个时候,他已经年逾七十,觉得如果继续下去,晚节不保,很是危险。因此便辞官回家了。 沈一贯这一走倒是没什么,但是就因为他,将朝中原本还算平稳的形式给彻底搅浑了。 而那个时候,朝中各个势力混杂。 虽然冯宝并不想太过参合朝政,可是下面这么多太监也不是他能够一手管得过来的。因此,即便是数量并不是很多,但是阉党还是成为了朝中的一大党派。虽然他们的权力并不是太大,可是这些太监却是有很多便利的地方,而且这些便利的地方也是会带来许多麻烦的。 再有就是各个地方上的官员所组成的党派了。比方说浙党、东林党等等。 说到大名鼎鼎的东林党,那是一江南士大夫为主的一群人。这群人在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壮大声势,甚至打算邀请张凡加入。虽然张凡出身西北,可是毕竟祖籍在江南,勉勉强强能够算得上。但是很显然,张凡是绝对不愿意加入任何一方势力的,不管这方势力倒是是好是坏,是打算聚众为奸,还是协力报国,张凡都没有兴趣。 的确,张凡自然是明白人多力量大的这个道理的,而且东林党的行事他也是看在眼中,的确是不错。但是张凡不想要将自己跟这么多人绑在一起。因为一旦当中一个人出了问题,那么其他的所有人就都要受到牵连。 因此,万历一朝虽然说这群党之争是如此激烈,但是却并没有伤及到张凡的一丝一毫。 而且,张凡还有别的事情要关注。首先,张凡是将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教育朱常洛上面的。毕竟朱常洛如今已经身为太子,将来也是要登基继位的。所以,朱常洛能不能够当一个好皇帝,这对于如今还并不能称得上非常好的大明朝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因此,张凡是将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这上面的。 而且还不光只是朱常洛,还有郑贵妃的事情。显然,过了这么多年了,郑贵妃对于这件事情是一直耿耿于怀的。而这么多年下来,朱常洵虽然早就已经被封为福王了,但是到了现在却是依旧没有前去就藩,由此可见郑贵妃的小算盘并没有停下来。 所以,张凡也是要在这方面帮衬着朱常洛一些的。 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张凡盯得再紧,却是猜不透忍心的。而郑贵妃的不甘心,也是最终促使她干出来了一件事情。 .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逐渐转变 张凡如今再回头看,总是觉得这时间过得有些太快了。或许在度过这段时间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很漫长,但是回过头去看看,却又会觉得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很正常,更何况人也经常会发出如此感性理想之下的感想。 但是仔细想想看,也的确是过得太快了。朱常洛当上太子的时候都已经是万历二十九年了,而如今更是已经到了四十三年。张凡还记得自己登上仕途之时,隆庆帝还在为,而当时的他也才不过二十多岁罢了。如今这么一晃眼,四十多年就过去了,就连张凡也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这当真是让他感慨非常。 六十多岁的张凡,在朝中也是因为他的年纪而完全变了个模样,不,外表上看起来,他根本不像是六十岁的人。或许也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落下王猛所教给他的练气功夫,因此这才是会如此。 而加重,张凡的几个儿子女儿,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老大张言益的儿子都已经不小了,这也是让张凡非常高兴的一件事情。 说到张凡的几个儿子女儿,倒也不用一个一个说的明白了。老大张言益也是入朝为官,如今也是官拜吏部侍郎了。虽然说张凡并没有专门为他的儿子动用过什么手段,亦或者是什么关系。可是要知道张凡在朝中的地位是摆在那里的,这么一来,即便是张凡什么都不说,那也是自然而然地有人会帮他办好这件事情,而张凡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做的。 当然,张凡并不是一个会如此接受这种恩惠的人,即便是张言益当初被提为吏部侍郎之时,张凡也是考虑的非常明白,到底他适不适合站到那个位子。如果说张言益不适合的话,张凡也是绝对不会让他就这么上去的。 而至于其他几个女儿,嫁人的嫁人,这点张凡虽然明面上并没有过问什么,但是暗中,在他如今的亲家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实际上他们的祖宗八代都被查的一清二楚的了。 还有就是张凡的小儿子张易的事情了。如今张易也都已经四十岁了,而他早在十年前就登上了五毒教的教主之位。原因自然是不用多说,方振乾也是去世了。毕竟方振乾的年纪不小了,即便是习武几十年,身体硬朗非常,可是人冥冥之中必有天命,该去的总是会去的。 说到张易,张凡倒是没想到这小子桃花运当真是强的很。行走江湖几十年的时间,红颜知己那是遍及大江南北,就连塞外都没落下。张凡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才应该是穿越的主角才对。 不过说到底,儿孙自有儿孙福,能够照顾到的地方,张凡自然是会去照顾一番的。但是张凡却也不会去过多干涉孩子们的生活。当然,这也是要多亏了张家的教育与众不同,教出来的孩子还当真是有些不一样了。 要说这么多年下来,张凡在朝中也自然是有许多变化的。首先就是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势力的变化了。这么几十年下来,张凡的官职是一直都没有动过,这可以说是一件很让人吃惊的事情了。其他的人,不管是谁,这么长时间下来,要不然升官,要不然回家。可是张凡还就是如此坚挺着,一点都没有变。 而如此的情形所带来的结果就是,这也是让张凡在朝中的权势,虽然并没有变大,可是却越来越坚实了。不管朝中这么多年以来发生过多少事情,也不问有多少人受到了变迁,包括那些争执,这些全都是跟张凡无关的。但是张凡却又能够在事情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之时,出面让事情平息下来。这不得不说是张凡这么多年在朝中的经验和对于朝廷的了解所才能做出来的了。 自从沈一贯致仕之后,大明朝的内阁到现在,十多年又换了四位首辅,但是这四个人即便是身为首辅了,即便是他们掌控朝中大权了,甚至于他们对于皇帝的话都是敢于反驳的。却偏偏是对于张凡,他们个个都是礼遇有加。毕竟张凡在朝中的地位当真是不同凡响的,那绝对不是这些当上了内阁首辅就能够动得了的。 而且朝中的人全都明白,张凡这个不站在任何人一边的人,却同时又能够平息朝中争执的人,对于朝廷来说那是多么重要。所以,张凡在朝中的地位,自然是无人可动。 而托了张凡这个父亲的福,张言益在朝中也一向是如此,跟他父亲同出一辙。张言益也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所以不管是皇帝朱翊钧还是太子朱常洛都很是看重他。朱常洛的大儿子朱由校也已经十岁了,朱常洛知道张凡年纪大了,便是主动提议,想要张言益教他读书。就连其他几个还不大的孩子,也是如此打算的。 对于这一点,即便是因为吏部侍郎的官职而平日里闲暇不多,但是张言益也是答应下来。如此一来,群臣们似乎又看见了张凡当年在朝中的轨迹,在他儿子的身上重演了。 万历四十三年,虽然说这么多年以来,朝中的 因此,也是托了这个的福,大明朝如今也还是非常安生的。最起码边塞即便是如今又不安稳了,可那也是外部的问题。而内部的问题虽然不能说没有,可是却也是要好很多了。 就连地方上的少数民族作乱的情况,也很少发生。 说到这里倒是要提起努尔哈赤了。因为跟朱翊钧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努尔哈赤在成年之后,也是很快地建立起了属于他自己的部族,而且也是成为了女真当中势力最大的一族。而也正是因为他跟朱翊钧的关系,所以他并没有统一整个女真的打算,也更加没有什么向大明复仇的念头。最重要的是,在张凡的一些操纵之下,如今的辽东,虽然还是由各个女真部族所控制,但是被汉人同化的非常厉害。甚至于到了,除了他们还保留着自己的姓氏,过着自己民族的生存方式之外,其余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朝中也是有女真族的官员的,只不过官阶不是太高就是了。 这种方式,这种在某些地方认可,但是又开始同化对方的办法,是张凡想出来,并且也是在张凡的暗中操作下进行的。而如今,这也已经是成了朝中应对的一贯办法了。而这个办法也当真是很好,既能够保持汉人的主导权,却也不会让那些少数民族太过离心。 当然,并不容易,毕竟朝中还有很多汉人至上这种思维的人,所以想要延续下去,还是必须要以后的统治者也有这种思想才行。不过这一点倒是不用在意,已经张凡就是如此教育朱常洛的。而显然,或许朱常洛小的时候并没有收到多少父爱,更何况他所身处的宫中也满是对于他来说危险非常的陷阱。可是即便是如此,朱常洛也并没有变得那么怪癖。 这件事情,张凡也是有不少功劳的。毕竟张凡从那个时候便一直叫到朱常洛一直到现在,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张凡也是从来没有停下过的。而在张凡的这种教育方式之下,朱常洛可以说从张凡那里学到了很多。 而朱常洛的这种改变,所产生的影响也是延续到了他的儿子朱由校的身上了。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的话,朱常洛会因为从小所生活的环境从而内心发生许多变化,而这种变化让他也是如同他的父皇对待他一样,他也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的。这也是造成了朱由校将来的许多不同,就比方说,朱由校后世的那个“木匠皇帝”的称号,实际上很大程度是跟他父亲朱常洛有关系的。而现在,朱常洛并没有冷落自己的儿子,所以这也是让朱由校从一开始也就不一样了。因此将来也就完全变样了。 这些,都可以说是张凡所带来的变化了。而不得不说,这些变化,当真是太过巨大了,或许张凡本人并不能感受到,但是若是还有一个如同他这样来到这个时代,并且熟知历史的人的话,就会发现,如今所有的情形都已经变样了。 还有很多明显的事情。朱常洛的妻子,也就是太子妃郭氏,在万历四十一年逝世。这点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变化在于之后。原本的历史中,就是因为朱翊钧很是不喜朱常洛,再加上即便是被封为太子了,可是郑贵妃也是一直在惦记他的太子之位。因此,郭氏逝世之后,却是一直不能按照太子妃的规格发丧,以至于在她搜后两年多才能得以安葬。 但是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在郭氏逝世之后,朱翊钧并没有在这上面动什么心思,而郭氏也是顺利以太子妃的规格安葬。 这种巨大的变化,背后是有原因的。甚至于要牵扯到也已经死去但是没多久的冯宝了。 在朱常洛当上太子之后,显然郑贵妃是绝对不肯罢休的。而朱常洛已经成为太子了,在这个既成事实之下,郑贵妃如果想要改变,就不能只是靠着她自己了,而是更多的要靠朱常洛了。很简单,在这种事情,也只有让朱常洛自己犯了错,这才是有可能达成她的愿望。 但是显然,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且不说朱常洛本身就因为从小所处的环境,让他不管是做什么都会小心翼翼的。更何况还有张凡整日在他身边,看着他,给他出主意。所以自从朱常洛当上太子到了现在,他的行事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一点毛病没有犯过。甚至于还有几次,朱常洛所办的事情当真是非常漂亮,别说是朱翊钧了,就算是朝中那些再怎么挑剔的大臣都是要拍手叫好的。 在这种情况下,显然郑贵妃是没有办法伤得到朱常洛的。甚至于,郑贵妃也是考虑过故意做一些事情,将朱常洛给陷进去。而且她不仅只是考虑,也当真是这么做了。可是结果就是,在最后真想被冯宝查明白了之后,反倒是让朱翊钧对朱常洛产生许多歉意。几次一弄,郑贵妃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没有跟目的的距离有丝毫拉近,反倒是帮了朱常洛的大忙了。 这里就不得不说到冯宝为什么会如此了。 当年冯宝办了许多事情,有些倒是公事,也被朝中的人所认可。但是有些事情可就是他自己的私事了。而因为这件事情,再加上张凡的劝说,冯宝是收敛了很多。而他这以收敛可就是几十年的时间。这也是让冯宝能够成为在大太监任上死去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而已。 而在冯宝到了晚年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他也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因此也是干脆放开了。当然,这种放开并不是说他觉得自己反正快死了,再加上作为太监又没有后代,因此他就可以胡作非为了。非也。冯宝的放开,却是完完全全是因为他想要做一些事情,做一些能够后世留名的事情。或许他觉得他是个太监,没有后代,也只有这么做才能让后世的人知道,最起码大明朝有个大太监叫做冯宝,而且只要提到冯宝,并不会有骂声,那就足够了。 因此,在冯宝生命的最后几年时光里,他是当真做了不少事情的。有许多事情,即便是朝中的大臣都没有办法的时候,却是冯宝出面,找了李太后,这才解决的。 而关于郑贵妃想要陷害朱常洛的几件事情,也都是冯宝在暗中做了手脚,这才是让郑贵妃不仅是没有得逞,反而是帮了朱常洛的大忙了。 而也正是因为冯宝的缘故,也是让朱翊钧多多少少的看清楚了一些郑贵妃的真面目。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两人之间这么久的时间,不管当初是真是假,如今也多多少少是有一些感情的。而能够让朱翊钧开始疏远郑贵妃,这不得不说是冯宝的手段当真高明了。可以说能够办得成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冯宝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当然了,虽然说朱翊钧也是多少知道了一些自己最为宠爱的妃子到底都在想什么了,可是这几十年下来的感情,哪怕初衷是假的,但是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所以,虽然对于郑贵妃的态度,朱翊钧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但是旧情犹在。而想要根本改变的话,还是需要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其他人是没有办法做什么的,还是要看郑贵妃自己的了。 而郑贵妃在朱常洛当上太子之后,想了好几个办法都不奏效,反而是起了反效果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郑贵妃觉得,就算是因此而让自己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有了什么变化也是不得不为的了,要不然的话就什么都没了。 在朱常洛被封为太子的同时,朱常洵也是被封为福王了。而他这个福王所享受到了远远要比朱常洛那个太子要多得多了。可是朱常洵不满足,而为了自己的儿子,郑贵妃也是想尽办法。 当中一条,就是明明已经被封王,却是迟迟不肯前往封地就藩的事情了。而对于这件事情,虽然朝中的大臣们也是多次上奏,可是朱翊钧也是一直不理会。 而到了如今,这年月也实在是太久了。而随着日子一点一点推进,即便是郑贵妃也明白,再不就藩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可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朱常洵的封地在洛阳,为了给他建造王宫,花费就将近有三十万两白银,是普通标准的十倍。而随着大臣们吵得越来越凶,郑贵妃也知道不能再不走了。所以在走之前,她又想了几条。 首先,福王之下的庄田须有四万顷。这点在群臣力阻之下,减少到了两万顷,但是几百年如此,这庄田的数目也实在是太多了。而中州丰腴的土地不足,便是抽调山东、湖光的良田,凑足这两万顷。 第二,朝中这十年来所查没的那些贪官的财业,尚存宫中的,全数拨给福王府。关于这一点,朝中的大臣找不到反对的道理,也就同意了。 第三,从扬州到安徽太平,沿江各种杂税拨归福王府。 第四,四川盐井的一部分收益归福王府。 第五,请淮盐一千三百引。要知道一引就是十丈,也就是一万三千丈。 这后面三条如果实现的话,那当真是祸国殃民了。结果大臣们自然是拼死反对。但是最终,还是靠着冯宝请李太后出面,这才是解决了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当中,也是让李太后将郑贵妃大训一顿,有此,也是让极为孝顺的朱翊钧对于郑贵妃的想法有了极大的转变。 而在那之后,又有一些事情,更是加速了这个进程。 . 第一千九百二十四章梃击之案 在太子已经立下,而朱常洵也已经被封为了福王之后,按道理说他就应该前往自己的封地就藩了。可是自然的,对于目前的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满意的郑贵妃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她更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将朱常洵留在京城里。而也是因为处于对郑贵妃的宠爱,所以朱翊钧也是答应了这件事情。而这一留那就是十多年的时间。 但是显然,不管如何,朱常洵既然已经被封王了,而且作为一个有自己封地的藩王,他也是不可能永远都留在京城里的,他总是要前去自己的封地的。 尤其是如今,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通过郑贵妃的不懈“努力”之下,朱常洛太子的位子那是越坐越稳,而反倒是郑贵妃她自己是越来越不受朱翊钧的待见了。 看明白了这种形式的郑贵妃也是明白,自己不能再胡乱施为了,要不然的话恐怕就连她好不容易才挣来的最后的资本,那都是有可能失去的了。因此,郑贵妃如今在宫中是非常沉默的,甚至于她想要恨也恨不起来了。毕竟让她会如此的最大也是最明显的一个人,冯宝,早就已经埋起来了。就算是她让人开棺鞭尸那也解决不了她现在的问题。 而这么一来,在郑贵妃的这种沉默之下,显然朱常洵也是没有办法长时间留在京城里的了。所以在万历四十二年的时候,这件已经是被大臣们提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事情,也是被提上日程了。 而郑贵妃也是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再继续瞒下去了,所以她也是想尽办法为自己的儿子敛财。当中,有些条件是还在大臣们的容忍范围之内的,也就被答应下来了。而有些条件当真是可以被称作祸国殃民的,自然是遭到了极大的反对,再加上冯宝从很早就开始在李太后面前说这件事情了,所以那些条件也是没有答应的。 总之,为了自己的儿子,郑贵妃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想出来了许许多多的办法。 而当事到临头的时候,朱翊钧倒是并没有说什么,但是郑贵妃却又是有些反悔了。而她又想着去找一些借口,就比方说第二年是李太后七十大笀,所以她是打算借着为李太后祝笀的借口,再将朱常洵留在京中一年。 只不过这一次,即便是冯宝已经不在了,可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李太后,根本就不用任何人给她扇耳旁风,再加上这么多年下来,郑贵妃在宫中的所作所为,李太后即便是很多时候都没有说过,但是却也是记在心中的。而如今,他这个孙子都这么大了却还是不就藩,李太后也是看不过去的。 所以,在郑贵妃想要用这个理由让朱常洵再留一年的时候,李太后那是大为训斥的,她自然是不会同意这种事情的。 只不过这件事情,如果郑贵妃非得要用这件事情来当借口的话,即便是李太后也没有办法说什么。难不成说等到自己过七十大笀的时候,还不准自己的孙子回来看自己吗! 因此,即便是被李太后这么大骂了一顿,可是郑贵妃却是依旧要这么做。 但是这当中却是出了一个意外,一个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的例外。李太后并没有活到第二年的七十大笀就去世了。这个意外,先不说孝顺的朱翊钧如何伤感,可是显然,郑贵妃想要继续留着儿子在京城的打算是不可能了。而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大臣们也更是一再催促。如此一来,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的郑贵妃,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 到了王丽四十二年的二月,朱常洵总算是正式就藩。而他这一路前去洛阳,带着无数的金银财宝不说,光是队伍前前后后的就蔓延了近百里。 说到朱常洵前去河南就藩的事情,张凡对此也是有考虑的。虽然说郑贵妃在她的儿子临幸之前,为他谋求了无数的好处和财富,可是其他一些却都是被朝中的大臣们给否决了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光是靠着他名下的那两万顷良田,朱常洵每年就能生活的很好很好了,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可是这也并不能排除,将来他是不是会干出来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 张凡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的,但是要知道,即便是他考虑到了,可是如今却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毕竟如今郑贵妃和朱翊钧如今都在,而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状告的话,显然即便是如今的郑贵妃跟朱翊钧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可是怎么想朱翊钧也不会太过处罚朱常洵的。 因此,张凡在很多时候都会在朱常洛的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件事情,要他将来也要当心一下他的这个弟弟是不是会做出来什么祸乱百姓的事情。而一旦他做了,朱常洛也绝对不能够因为兄弟之情,亦或是因为小时候所受到的一些打击,从而不敢对朱常洵进行惩治什么的。 当然,这些事情张凡自然是不能够那么明白的跟他说的,所以张凡在跟朱常洛提的时候,也是非常隐晦的。当然,即便是非常隐晦,可是作为张凡一手教出来的,朱常洛自然是非常明白这些事情的。而对于张凡对他所说的这些话,朱常洛也是暗暗记在心中了。 朱常洵总算是前去就藩了,而这也是让朝中的大臣们都放松了一些。毕竟既然朱常洵已经前往封地了,那么想来着太子的位子,郑贵妃也就应该要放弃了才是。 但是很显然,郑贵妃也绝对不是一个会就这么放弃的人。即便是朱常洵已经就藩,但是要知道,他也依旧是朱翊钧的儿子,是三皇子,是如今还活着的皇子当中,第二个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也就是说,一旦朱常洛将来有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么这个皇位也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朱常洵的。 而明白这一点的郑贵妃显然是并没有放弃这件事情。不过如今儿子都已经不在京城里了,因此郑贵妃想要做的话,也是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行了。 而在如今,郑贵妃也是看明白了,想要等着朱常洛自己出什么问题,这显然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即便是她想要再去制造什么朱常洛的错误,也是非常麻烦的。 也就是说,如今只剩下一条,那就是朱常洛出了什么万一的话,那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想想看,朱常洛乃是太子,平日里也是住在宫中,又不会到外面去。再加上他从小虽然过得并不怎么好,可是身为皇子也不会缺衣少食,身体更是无病无痛的,绝对不可能出任何意外的。 可是既便是如此,郑贵妃还是决定要做些什么,要不然的话,她可是绝对不会安心就这么失败的。 而且也可以说,凭着如今她在宫中的情形,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她的最后一搏了。一旦成功的话,那么就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失败的话,对于她来说或许也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要知道她原本的心思就是如此,因此可以说郑贵妃的打算,也是势在必行的了。 那是在万历四十三年的五月初五,也就是端午节的那天。 那日,原本张凡是不用来朝中的。毕竟如今朝中也没什么事情,再加上张凡虽然看起来也还是如同刚过而立之年一般,但是毕竟也是上年纪了。所以朱翊钧是特意让张凡在家休息一天。再加上今天,张家的人,不管是几个女儿,还是在外的张易全都要回来。所以张凡也就没有推辞,接受了。 说起来,如今这整个朝廷里也就只有张凡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了。而甚至于就连张言益,即便他是张凡的儿子,但是今天他也还是要来上朝的。 原本,今天张凡并不用来宫中。但是却是突然想起,之前朱常洛曾经托他所找的几本书册。本来,这书册的事情,即便是第二天也好说,不过如今张易还有几个女儿都没有回家,时辰又早,张凡也是无事可做,便是打算亲自进宫,将几本书交给朱常洛的。 如今,身为太子的朱常洛常住在慈庆宫,张凡也是来了这里。 在今天见到张凡,朱常洛倒也是并不惊讶的。不过当他知道张凡来此的用意,心中倒是有些感动,毕竟为了几本书张凡就亲自跑了这么一趟。当然,这些感动的话朱常洛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只不过越是如此,他就觉得对张凡越是亏欠了一些。 张凡在将几本书交给了他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这里跟他说起来了书上的一些事情,两人也是相谈甚欢。 不过,就在辰时过半的时候,这地处皇宫深处的慈庆宫里,张凡和朱常洛两人却是突然听到了喧哗声,还有叫喊声。这也是让两人大吃一惊的,毕竟这里不管怎么说也都是皇宫,外人不可能随便进入,而若是皇宫中的人也自然是会遵守皇宫中的规矩,断然是不会如此喧哗的。 也就是说,如今外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殿下稍带,呆老臣前去看个明白。”张凡说了一句,便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随后又紧闭房门了。并不是张凡不放心,只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谁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张凡没走几步就听到喧哗声是越来越大了。而放眼看去,只见一稍显彪悍的人,舀着一根长棍在挥舞,一旁有许多太监想要上前阻拦,却又不敢动手。一旁已经有几个太监倒在一边,看着也是被打的头破血流,不知生死了。 就这么一瞬间,张凡也是有些愣住了,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模样。 而一边慈庆宫中的主事太监王是原本是六神无主的,见到张凡是赶忙迎上来:“张大人,这也不知是哪里闯进来的混账,竟然敢在太中撒野。咱家……咱家实在是没有办法,去唤了侍卫可是没人来。这边有抵挡不住,只恐太子殿下……”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那名男子便是冲破了几个阻拦他的太监,直奔而来。而张凡和王是正巧是就挡在他的路上。王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倒是张凡,不躲不闪的,一副等着那男子过来的模样。 那男子见张凡挡在路上,也不知道是认识张凡,还是说看得出张凡身上穿着的官府,并非武将,亦或是他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到了张凡的面前,那是举起棍子就朝张凡的头打下去。这要是被打实了,只怕是立刻会一命呜呼了。 不过张凡可不会如此,那棍子打下来的同时,他也是抬起手接住了。 张凡练气几十年,内功或许没什么,但是这力气也绝对不会小的。再加上这武功招式,不光是王猛,就连方月玲也是教过他一些简单实用的招数。所以,这男子这毫无章法的一棍,张凡是很容易就接住了。 那男子见张凡这么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却是如此简单的就单手接住了他使劲全力的一棍,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发愣。而一旁的那些太监也是回过神来说,一个个上来保住他的身子。 虽然那男子力气并不如张凡,可却也不是这几个太监能够抱得住的。他这么一发力,身子一扭,几个太监便是倒在一边了。 而随后,那男子一副不信邪的模样,再一次袭向张凡。只不过这一次他是改成横扫了,棍子挥舞的虎虎生风,直朝张凡的左侧打来。 而张凡依旧是不慌不忙的,依旧是伸出手,不过这一次是两只手一起。再一次,棍子被张凡接住了,而且这一次是张凡将棍子完全抓在手里。 那男子或许因为第一次被张凡抵挡住,因此有了准备并不吃惊。这一次再次被张凡挡住之后,他立刻想要抽身,但是没想到,怎么都抽不动手中的棍子。这一下,他脸上的表情,那可是相当精彩了。 而就在这男子愣神的一瞬间,张凡是退后一步,双手用力,一瞬便是将他手中的棍子抽了过来。 不过夺得棍子的张凡,倒也没有打他,只是立在那里。 而就在这时,朱常洛的内侍韩本用也是问询感到,见到这场面,二话不说就上前要缉舀此人。 韩本用可是张凡和冯宝当年亲自挑选的,忠心耿耿不说,而且也是练家子,武艺不说怎么怎么厉害,可是最起码的也算不错了。而面对这名男子,想想看,就连张凡都能相抗一二了,韩本用自然是不在话下。上去过后,两三招就将这男子制服了。 最后,这一场喧闹从开始到结束,并没有花费很多的时间。而当中,有三个太监因此而受了重伤,其他的都是一些轻伤。当然,并没有人因此而丧命。 张凡也是在这个人被抓住之后,也立刻就开始思考了。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都不会简单的。首先,这里是太子所住的地方,而慈庆宫,原来可是陈太后所住的地方,更是后宫深处了。当然,既然是后宫深处,那也就不需要什么侍卫了,但是想要来到这里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没有侍卫也没什么。而如此一个外人,别说是这里了,应该连宫门都进不了的才是。但是如今,这个人却是闯到了这里,还击伤了几个太监。 所以说,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很是耐人寻味的事情了。这种原本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今却是发生了,这当中绝对是有问题的。 而现在,张凡所考虑的是,这个人的背后必然是有人在指使才会如此的。要不然的话,别说这个人并不怎么样的身手会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了,就算是他想要进皇宫那都是不可能的。 对于宫门的那些守卫,张凡是非常清楚的,毕竟那些人名义上就是锦衣卫的人,只不过并不归张凡所管就是了。因此张凡是非常清楚的,这些人只需要稍微给点好处,而且也明摆着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能放行的。这个问题如今自然是有所好转的,不过却也并不是完全解决了。 也就是说,这个人之所以能够进到宫中来,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 而且,这个人虽然被抓住了之后,看起来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但是他进宫之后,什么地方都不去,却是偏偏就跑到了这太子所住的慈庆宫来。而且来了之后更是二话不说,击伤了守门的太监就要闯进来,很明显是目标就是朱常洛。而且还带着如此凶器,那么他的目的就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来击杀朱常洛的。 别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的事情,要知道慈庆宫周边并没有侍卫,而即便是太子身边有人,可是也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太中会突然来这么一个人。再加上今天又是端午,宫中的人也比较松懈,所以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如果不是张凡今天就在这里,如果不是张凡还算是练过,恐怕这件事情的结果会如何还当真是说不定呢。 但是这些都是假设,而真正的情况就是,这个人被抓住了。不过抓住了还不能算完事,这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 第一千九百二十五章一拍即合 就在端午节的这天,皇宫中居然闯进来一个人,而且还是直奔太子所住的慈庆宫,手持凶器,出手伤人。 这件事情的影响那自然是非常恶劣的。且不说有外人能够手持凶器,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皇宫中来,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耐人寻味的事情了。更加不用提,如今这个人更是直奔太子住处,明摆着就是要对朱常洛下手的。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当中实在是太多,无法明言。但是很显然的,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简单的。 好在张凡在这里,而且张凡还算是能够抵挡一阵子。也好在朱常洛的内侍韩本用会武功,能够及时赶到,将此人抓住。因此,这件事情虽然在那一瞬间闹得非常大,可是结束的也是非常快的。 在听说外面总算是安全了之后,朱常洛也是不顾阻拦,非得要出来看看到底是如何了。当他看到一旁整备其他太监搀扶着到一边,有的甚至干脆就是抬着的几个受了伤的太监之时,朱翊钧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张凡了。不过当他看到张凡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的事情,这也就放心下来了。 而一旁,朱翊钧是看向了如今正被韩本用按在地上的那人了。那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而如今虽然是已经被擒下,可是身子还是在不断扭动,而且表情上看起来却是一副疯癫模样。 在这种情况下,朱常洛并不傻,他也是瞬间就考虑到了张凡刚才所想的哪些问题。而且不光是张凡的那种怀疑,实际上朱常洛的心中已经是多少知道一些,背后主使这件事情的人到底是谁了。他同样跟张凡熟悉宫中的这些事情,甚至于相比起来张凡,他更加是宫中这么多年来一系列事情的主角,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朱常洛的反应是非常快的,他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了。 但是有的时候,这种可能,甚至于就算是那唯一的可能的真相了,但是即便是如此,朱常洛也还是不敢说出口来,哪怕他是太子,也不敢说。 “太子殿下不必担心。”似乎是看到了朱常洛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担心,张凡开口说道,“如今这人已经被擒下了,没什么危险。至于说他为何能够进到宫中来,又为何能熟门熟路的找到这里,之后自然有人审讯,定会给太子一个公道的。”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朱常洛只是点了点头,但是实际上他的心中却是并不怎么放心的,毕竟他所想到的可能,那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而张凡实际上也是想到了跟朱常洛同样的可能上面去了。只不过相比起来朱常洛的那种担心,张凡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把握十足的。毕竟如今宫中的情况跟十年前已经是不一样了,很多事情都不是以前那种明明想做,但是实际上就算是你做出来了却也是不能成功的情况了。 当然,实际上对于这种事情,朱常洛应该是要比张凡更加明白一些才是。只不过朱常洛从小的环境以及所见的事情,恐怕是让他没有办法如同张凡那样思考的如此轻松了,因此朱常洛对于这件事情才会比较担心。 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么一会功夫,便是有宫中的侍卫赶到了。这些人路上就已经听说了,有外人居然闯到了太子的住处行凶,因此他们来的也是比较急,生怕是救援不力,从而出了什么大事情,在怪罪到他们头上,那可是死罪了。不过当他们到了这里之后,这才是发现原来行凶致人已经被抓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朱常洛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这也是让他们放心了不少。 而来了之后,自然是将这人押下去,关押了起来。更是派了不少人手在慈庆宫前后里外巡视着,怕还有什么人。 而这件事情在皇宫中发生,消息自然是传的非常快的。这才是刚刚结束,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消息就传到了大殿上了。而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不管是朱翊钧还是满朝文武,各个都是一脸惊讶的模样,他们完全想不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等到这些人回过神来,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那可就不一般了。 而朱翊钧也已经是没有心思再去管下面那吵吵嚷嚷的模样了,这件事情也同样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就在这么一瞬间的时间,愧疚、愤怒、无奈等等许多种情绪是突然之间,一同出现在朱翊钧的心中,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直到首辅方从哲提醒了朱翊钧一句,这才是让他回过神来。 “诸位爱卿,今日朝事就到此吧,宫中的事情……”朱翊钧说到宫中的时候,一脸的无奈,“御史和刑部,这件事情由你们负责,一定要给朕审个明白,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对太子不利。”说罢,朱翊钧便是转身离开了。 而待到朱翊钧离开之后,大殿上的人就再一次开始议论了,而且这一次,议论的声音也是更加巨大。 这么多人一起想这件事情,那就非常简单了,甚至于很容易就能想的明白到底这件事情的背后都有谁在作怪了。只不过,想到到底是谁了也没有用,毕竟谁都知道,这个人那当真是不一般的,朱翊钧跟其关系也是非同寻常,即便是查到了证据,但是想要对付的话,也是极为困难的,甚至于还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不过刚才,朱翊钧临走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将这件事情以及所抓住的这个人交给御史和刑部的人来审理。不仅仅如此,朱翊钧也说的非常明白了,一定要差个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主使了这件事情。 这可就意味着不一样的事情了。作为皇宫的主人,作为皇帝,对于后宫中的时候,或许那些妃子能够做一些瞒天过海的事情,但是也只能瞒得住一时,瞒不了一世。所以,也就是说总有一天,朱翊钧会知道的。 这同样也就说明,相比起来朝中的大臣,对于宫中的事情,朱翊钧这位皇帝无疑是最明白不过的了。这么一来,也就是说刚才朱翊钧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可能想不到。这并不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要知道就算是朝中的这些大臣们,也是在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这当中的玄机,朱翊钧更是不可能不明白的。 可是,明明是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朱翊钧,却是说出来了这么一番话,这自然是让这些大臣们觉得奇怪的。 这只能说,有些事情并不是这些大臣们所能够知道的。或许他们知道一点,但是却并不详细。就如同张凡之前所想的那样,这已经不是十年前了,而即便是皇宫中,经过这么十多年的时间,也是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的。而凭借着这些变化,有些事情别说是十年前了,就算是用两年前的想法来看,都是不合适的。而朱翊钧所说的话的改变,也就正好说明了这种可能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也已经是如此了。再加上朱翊钧也已经是如此吩咐过了,不管再怎么觉得惊讶,这事情还是要办的。 因此,在散朝了之后,大臣们也就开始行动起来了。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刑部的人。那名私自闯入皇宫的人如今已经被擒下,只是还被关在皇宫中。因此,刑部是要将此人押往刑部的大牢关起来。 而且不只是如此,既然朱翊钧已经交代了,要让刑部和御史同时主审此案,这人选也就成了大问题了。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用什么人来审案,也是会产生不同的效果的。因此,这个人选那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在刑部尚书和内阁等人的商量下,决定了主审此案的人选,一位是御史刘延元,一位是刑部提牢主事王之寀,由他们两人主审此案。 不过虽然人已经抓到了,但是在主审之前,还是需要事先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因此两人并不是马上就去大牢提审,而是先进宫,去了慈庆宫,了解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两人没想到的是,张凡也在那里,毕竟朝中都知道张凡今日不用来,再加上刚才来通报,也并没有提到张凡的名字。 不过当两人听到张凡目击了本案的所有过程,甚至于还抵挡了那人一阵。这也是让两人高兴非常的。因为他们一直对于这个案子很是担心,即便是有了朱翊钧的吩咐,但是还是非常担心。 而现在,既然有了张凡的这个情况,那可就大为不同了。要知道这件事情,审案,那可不仅仅是要有犯人的,还要有证人才行。而显然,这件案子牵扯到了太子,他们总不可能让太子陪着他们一同审案。可是张凡就不一样了,即便是张凡在朝中的地位超然,但是也毕竟是大臣。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这当中有些事情,那可不是两人能够独自就办妥了,有许多地方,他们还是要请教张凡一番的。 而同时,张凡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非常在意的,因此他也是并没有多想,甚至于可以说是主动提出来要去帮忙的。 在这种一拍即合的情况下,很多事情也就都好说了。 第一千九百二十六章幸与不幸 审理这个案子,实际上是非常简单的,不管人到底是谁,是干什么的,如果当真想要审的话,即便是不用东厂和锦衣卫出马,光是靠着刑部的那些办法就有好几种是能撬开人的嘴巴的。可以说,从这一点上来看,事情并不困难。 但是真正困难的在于,审理这件案子的人,也就是特指御史刘延元和刑部主事王之寀两人了。他们虽然是很容依旧能够将这件事情审出来个水落石出,但是要知道,这件事情审理出来了之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复杂,而这一点也更是朝中所有的人都知道的。所以,真正困难的地方也就在于,到底怎么审这件案子,最后才能够在得到让人们都能够说得过去的答案的同时,还不会引火烧身。 然而对于宫中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两人虽然知道,但是知道的并不详细。若是平时那倒也是罢了,毕竟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是知道的不怎么详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问题也就来了。可不要小看这一点点的差别,在如今更是显得重要无比了。 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做,刘延元和王之寀两人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诚然,作为朝中的官吏,这两人也是非常合格的,而且就算是说到太子的事情,两人也是极为支持朱常洛来当这个太子的。但是如今,朱常洛已经当上太子了,也就是说他们曾经所谓之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事情已经是完成了。如此一来的话,让他们两人再为了这件事情的一个小闪失从而惹来一身祸事的话,那是绝对不愿意的。 可是,毕竟如今这件事情是落在他们两个人的头上了,想躲也躲不掉,必须硬着头皮上的。因此,两人心中一直是一阵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于就连两人在去宫中的路上,还在商量着到底该怎么做,只不过一直商量不出来个结果就是了。 不过,等到两人到了慈庆宫,却是发现张凡就在这里的时候,这是让两人有些惊讶的。而当两人知道张凡为什么回来这里,并且也知道了张凡不仅是目击了这件事情的所有过程,甚至于还参与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人那可当真是高兴坏了。 毕竟如此一来,也就让张凡成为了本案的证人了。毕竟是审案子,虽然说如果由御史和刑部的人一起审的话,实际上要不要证人都无所谓,可是毕竟有证人还是一件好事。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证人相比起来他们两个是更加熟悉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包括当中的内幕。有很多事情他们两人并不知道,但是张凡却是明白的。甚至于包括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让朝中的人都信服的同时,也不会让朱翊钧有太多的反感。这些事情都是这两人解答不了,但是张凡却明白应该怎么做。 所以,两人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便是马上邀请张凡一同审理此案。当然,张凡的身份自然是证人,但是实际上,张凡是要比他们两个主审要更加有发言权的。 而张凡实际上也是相同的想法,他之前还在考虑,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了结才行,要不然的话,之后还会出现这种事情,麻烦更是无穷无尽的。但是这件事情如今并不归他管,因此张凡还正在发愁,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用什么方式来介入这件事情呢。 而现在,刘延元和王之寀两人的邀请,正好是对了张凡的所需。听到两人的邀请之后,张凡那自然是欣然答应下来。或者说这件事情张凡是没有任何不答应的理由的。说句俗一点的,两边如今是王八看鸀豆,对上眼了。 而既然这些事情全都如此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非常好办了。 “张大人。”就在审理开始之前,刘延元还问了张凡一番,“听闻这人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这到底是真是假?” 刘延元所问的是真是假,并不是这人到底如何,而是想问问张凡,这人的疯癫是不是装出来的。 “哼哼。”张凡冷冷一笑,说道,“若是疯癫之人能够如此轻易闯进皇宫,而且还直奔太子居所,击伤了那么多太监不说,就连那几棍子,不是照着头就是对着心口的话,那这世上当真是要成疯子的天下了。” 听到张凡这么一说,不只是刘延元,就连一旁听着的王之寀也是沉默了下来了。虽然说两人早就明白了,可是两人心中也并不是一点侥幸的心理都没有的。两人曾经考虑过,如果这个人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在背后指使的,那就好了。但是如今,张凡的话是打破了两人的这种妄想。 “张大人。”这一次,轮到王之寀开口了,“之前张大人并不在大殿上,不知道。陛下听闻此事之后,极为吃惊,而且也是严令要彻查此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张大人觉得这件事情容不容易?” “既然陛下吩咐了,那就是圣旨,我等身为臣子自当遵从圣旨的吩咐。”张凡一点也不含糊,说道,“而且如今这人既然已经被抓住了,那么也就好办了。二位大人也不是初临此阵,审讯的事情,虽然我也经历过不少,不过却是没有二位大人如此精通了。更何况我这次来,只是为了作证,并非主审。所以到底怎么审还是要看二位大人的了。 “但是二位大人也不必担心,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因此若是当中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也会更陛下说明白的。 “其实说起来,二位大人并不用担心,只需要将事情的真相弄明白即可。之后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陛下那里自由定夺。” 张凡的这番话,已经是把事情说的非常明白了。这件事情张凡虽然并不是主审,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参与这件事情。或者说,张凡在这场审讯当中也是要提供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的。 而至于说这件案子到底应该怎么审,或者说审出来什么样的结果才行,这一点,张凡也是说的很明白了,并不用他们两个担心,只管把事情的真相弄明白就好了。 这么一来,刘王二人也就心里有谱了。不光是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审,甚至于最后应该得出来什么样的答案,两人也都心里有数了。 如今,可不光只是朱翊钧说了,一定要将这件案子审个水落石出,就连张凡也是这么说了。如此一来,他们两人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毕竟主心骨都已经找到了,那么做起来也就相当容易了。 这件事情可以说,朱翊钧的话只是个基础,虽然说他是皇帝,但是也正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皇帝的心思实在是不好猜测。毕竟人都是会有后悔的时候的,而朱翊钧如果之后后悔起来的话,可是他们两人却已经做出来了判决,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而张凡虽然并不是皇帝,但是作为如今朝中最有身份的一个人,张凡的话却是有着不同一般的作用的。 所以,可以说这件事情在有了朱翊钧的话作为基础之后,再加上张凡的这番交代之后,两人这是有了完全的信心了,也是明确的知道了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实际上刘王二人的心里面却也并不是想的一样的。首先,王之寀当真是想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即便是之前对于这件事情的背后感到许多困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但实际上那个时候,王之寀的心中,想要查明真相的想法是非常强烈的。 这个人说起来还是非常正直的,而且身为刑部主事,形形的事情见得太多了之后,有的人会因此而随波逐流,但是有的人则是会因为看清楚了之后反而更加坚持了。而王之寀显然就是属于第二种的。 王之寀是如此,可是刘延元并非如此。刘延元这个人自然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平日里行事也的确是能够秉公办理,也从来都没有徇私枉法过。可是即便是如此,刘延元这个人却是有些私心的。倒不是说有多么重的私心,只不过是说他并不想要引火烧身。 而这一次,他之所以会成为此案主审,完全是一个意外。因为今天在皇城中巡视的御史就是他,这才是找到了他的头上了。如果换了一天,或者换一个人的话,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而更加让刘延元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走运的是,今天并不是他当班,是因为之前的有人病倒了,所以他算是临时顶班的。因此,可以说刘延元这一次会成为此案主审,完全是一种巧合了。而这种巧合,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可不是他能够东想西想的时候,毕竟事情已经如此了,想躲也躲不掉。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这么硬着头皮上了。 更何况,如今张凡也在这里,这多少是给他减少了一些压力。 . 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有些不安 在有了张凡帮刘王二人压阵之后,两人的胆气也是起来了不少,最起码的,这件事情他们觉得自己是找到了主心骨了,不会是如同之前那样,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高 而要知道,人的心情上,哪怕仅仅只是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但是所会带来的外部变化也都是极大的。因此,两人在这种情况下,那当真是架起来了作为主审的样子。并不是说两人狐假虎威,就因为有了张凡在这里就胆子大起来了,并不是这样。 张凡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答案而已,而知道了这个答案的两人,这才是能够如同平ri里,面对普通的案件当中的普通的犯人一样去对待,而并不用在乎这整个案子背后所会代表着的一些东西。 当然了,这种事情对于王之寀来说倒是非常平常的,毕竟他身为刑部主事,平ri里也就是要面对这些犯人的,所以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最为关键的实际上是身为御史的刘延元了。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这一次刘延元完全是因为非常不好的运气,所以这才是摊上了他来审这个案子了。可以说原本,刘延元对于这件事情就非常的抵触的。当然如今,有了张凡之后,也是让他稍微有些改变心思了。 只不过,要知道刘延元可是御史,而御史所参与的审讯工作,自然都是跟宫中朝廷的事情有关的,而跟这两个地方有关的话,那么所审的案子当中的犯人,这背景也是绝对不会简单的。甚至于,就算””是这个犯人不管是怎么查,都只不过是街边上随处可见的小混混,毫背景,但是这个案子本身,却又是与众不同了。 刘延元以往就是一直在跟这样的事情打交道的,所以他对于这件事情是一直都抱有一种谨慎的态度的。而且要知道,作为御史,经常跟这种事情打交道的话,稍有差池,那就当真是会把自己给陷进去的。而刘延元干了这么多年御史也是平平安安的,足以见到他这个人也是十分圆滑的。 所以,原本刘延元面对这件事情的想法,是既然已经逃不掉了,那么他所想的就是,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但是现在,有了张凡的这么一番话之后,实际上是将他给闭上绝路了。如果说张凡什么都没有说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他可能也就这么办了。但是如今张凡都这么说了,再加上之前朱翊钧的那番话,这也是让刘延元的面前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必须要把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所以,虽然说现在刘延元只剩下这么一条路可以走,而且也是他必须要走的了。但是实际上,他的心中那可当真是有着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如果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可能,他都不想这么做的。毕竟这件事情背后,不管怎么想都会牵扯到郑贵妃,而显然,只要牵扯到郑贵妃的话,显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总之,两人的心思是一点都不一样,可是如今,不管两人再怎么不一样的心思,但是他们却是做着同””样的事情,最起码行动上是一样的。 不再多想,既然是审案,那么自然是些将犯人提上来再说。 而那人被押上来之后,还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就连张凡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神奇,心想如果不是刚才他正面对着他,知道他如今的这么一副模样是装出来的话,恐怕就连张凡都看不出来这人如今的这幅疯癫模样是装出来的。 显然,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找来的,这功夫或许不怎么样,但是这演技那当真是不差的。若是放在后世,这绝对是个北影或者上影的高材生。 但是,刚才也说过了,张凡是全程目睹了这件事情的,所以这个人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而且这件事情生在如此一个背景之下,这个人越是装疯,也就说明这里面越是有问题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随着刘延元的这么一声,审讯也就开始了。 但是,很显然的,这场审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顺利。既然这个人在装疯卖傻,那么想要从他口中问出来实情,那就非常困难了。 这不由得让张凡想起来前世的时候,自己还在世的爷爷曾经说过的一番话。那个时候张凡还小,总是喜欢睡懒觉,他爷爷也总是会说“这真睡的人好叫、没睡的也好叫,就是装睡的最难叫了”。如今想想看,这番话跟眼前所见是异曲同工。没疯的人好审,若是真的疯了也好审,就是这装疯卖傻的最是难审不过了。 但是这件事情,就算是再难,那也是要审下去才行的。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审出来什么结果的话,又的确是非常困难。而且,还不能用刑,毕竟背后牵扯实在是太大了,而一旦用了刑,就算是当真问出来实情了,之后也会被指这人是屈打成招,也没有办法当成证据。 就这样,这一场审讯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除了勉强问出来了这个人的名字叫张差之外,也就毫斩获了。 而在这场审讯当中,全都是由刘延元一个人在问,毕竟身为御史的他,才是主审,而其他的,不管是王之寀,即便是张凡,一句话都没有说。 张凡不说话完全是因为他只不过是个旁听之人,而即便是开口,也是作为证人。只不过如今,实际上也根本就不需要他这个证人开口说什么。何况这个张差这么一副模样,完全问不出来任何事情。 而王之寀不说话,虽然也是有相同的理由,但是多的,实际上是他也在思索着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他想来想去,总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只不过,他的这种不对劲的感觉,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他的一种猜测罢了,并不是能够在公堂之上说的出来的话。 最终,这第一次的审问持续了一段时间,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的。 ”重生之大明国公”而这,也是让刘延元松了一口气。这唯一一条不走不行的路,如今却是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么这可就怪不得他不负责任了。 最后,张差被交给刑部,由刑部定论。也可以说,这件事情是完全交给了刑部去审了。 而到了这里,王之寀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刑部的人也并没有闲下来,在接到了张差之后也就马上让人审理了。 这件事情是非常特殊的,虽然说朝中所有的人全都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着天大的yin谋,而且这个张差也绝对是个关键人物。可是要知道,最起码在形式上,如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因此,出了刘延元这个御史之外,也才是会让王之寀这个刑部主事前来审理的。 但是在将张差移交给了刑部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说在还没有定xing之前,即便是太子因此而遭袭,但是这件事情却只是牵扯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普通人罢了。但是既然到了刑部了,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一次,前来审讯的是郎中胡士相为的几位。要知道,郎中一职可不是后世那些影视剧当中对于医生的专有名称,那只不过是因为唐末官员泛滥的缘故罢了。郎中,那可是一部之中,仅次于尚书、侍郎的官职,地位很是高。 而且这一次的审讯跟之前不同。这一次是在刑部审讯,因此实际上,是有很””多办法的。但是即便是如此,还是不能随便动私刑。不过显然,这个张差并不是知道这种事情的人。 张凡这一次也是一同前来了,虽然说家中还有家人等着他回去团员,但是如今他面前的这件事情加重要,只有办妥了他才能放心。而胡士相等人也是对于张凡的旁听非常欢迎的。 张凡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个张差装疯卖傻的事情告诉了胡士相等人。而他们商量了之后,也是想了个办法。在开审之前,故意让人说了一些如何用刑才能够让外人法察觉的办法,专门就是为了给这个张差听的。 倒是不知道张差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在这一次开审之后,张差是奇迹般的清醒了不少。 而见到张凡如此“清醒”过来了,胡士相跟张凡等人也是相视而笑,看来刚才的办法也是奏效了。再说了,这个张差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不怕死的人。 不过看到这里的时候,张凡倒是有些疑惑了。郑贵妃以往一贯是行事缜密的,绝对不会留下这种后患。就算是她当真想要杀了朱常洛,也绝对不会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 但是这件事情怎么想也不可能跟郑贵妃没有关系。 亦或是说,郑贵妃是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的生,因此是做好了准备了呢? 想到这里的张凡,心中忽然之间产生了一些不安的情绪。 .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不能公开 “张差,你可清醒了嘛?”胡士相如此问道。 这张差,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装疯卖傻的,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还是说这连番的审问,已经是让他有些疲惫了。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如今的他面上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疯癫之人的模样,虽然有些让人觉得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但是想来回答一些问题还是没有问题的。 张凡在一旁也是等着,他想要看看到底张差会如何回答。 “我……这……”显然,张差的确是要比刚才情形了很多,但是如今却又是一副弄不明白身处何地的模样了。 不过他这样子,旁人倒也是不在意。 “你如今身在刑部,你可知道刑部是什么地方?”胡士相说道,“那是因为你今ri竟然手持凶器,闯入宫中,惊动了太子不说,还打伤了宫中的公公。擅闯皇宫,这可是死罪,若是你不说出来个缘由的话,那么本官也就只好判你个死刑,秋后问斩了。” “这……大……大人,草民……草民是被冤枉的啊!”张差一听自己居然要被判死刑,顿时就慌张起来了,赶忙开口说道,“草民并非有意闯入宫中,也不是要对太子如何。 “草民是蓟州井儿峪人,却是被草民的邻居李自强、李万仓兄弟俩欺负,他们欺负草民人老实,前几次草民也就忍了,可是这一次他们居然烧了草民辛辛苦苦打来的柴草。草民实””在是没有办法,而那里的衙门也不待见这种事情,草民只好上京来击鼓鸣冤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场的人有些想要笑。且不说这张差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但是仅仅只是为了柴草被烧这种事情就要上京城来告状,如果真实如此,不得不说这个人当真是有些单纯。但是若他的这番话是假的,那么也只能说他实在是不会想一些靠谱的话。 但是如今,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会那种木棍闯进宫中来。 “我是五月初三到京城的。”张差并不知道旁人对他的想法,只是这么继续说着,“我还记得我是从东门进来的,只是并不认得路。我是问了人该怎么走,可是却没人告诉我,没办法,我只好一路往西走。就在路上,遇到了两个男子,给了我一根枣木棍,说舀着这根棍子就可以伸冤了。 “或许当时我实在是有些糊涂了,尽然就信了,便舀着棍子继续走。谁知道却是走到了宫门,还打伤了许多人。再……再然后,我就被抓起来了。” “……” 张差所说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人是面面相觑。 可以说,张差所说的这番话那当真是毫逻辑,甚至于是漏洞百出的。尤其是对于如今在场的人而言,他们可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而在他们严重,即便是他们所见过的最为蹩脚的谎话,也都要比这张差所说的来的要真实的太多了。””可是反过来,也正是因为张差的这番毫逻辑而又漏洞百出的话,反倒是让胡士相等一众主审完全是没有了头绪。这可以开口询问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而反倒是因为太多了,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了。 老实说这种事情,他们还当真是第一次遇到过,甚至于就连张凡都包括在内,以往也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一时之间,面对这种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话,反倒是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了。 不,反倒是说这番话到时让胡士相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之前他并没有见过张差到底是什么样的疯癫模样,他只是看到了张差这清醒的一面。 但是如今,张差的这么一番话一说出来了之后,却是让胡士相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张差这人的确是疯癫之人,只不过是看起来比较正常,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疯疯癫癫的。 当然,如今这件事情也不是胡士相就能够解决的了,虽然说主审并不只有他一个,但是他显然是有决定权的。若是一般的情况下,这种事情,尤其是这种很明显背后会有着大yin谋的事情,显然胡士相也是并不想碰。所以刚才,他完全是可以判定张差就是个疯癫之人,从而将他关押起来。至于说以后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样,那就最好是跟他没有关系了。 但是现在,胡士相的这个想法是没有办法了。这里虽然是刑部的公堂,而他也是在场的所有刑部官员当中官职最高的一个。可是如今,这里可不光是只有刑部的人,还有一个张凡也在这里。而且不管是论官职,还是论身份,亦或是手中的权力,张凡也都是比他高了不是一点半点。最重要的是,对于这件事情的了解,以及跟这件事情的关系,张凡在这件事情当中也是由着他独到的见解的,那可不是胡士相所能够忽视的事情了。 而且这件事情,之前张凡虽然是跟刘延元和王之寀他们说过了,可是胡士相却是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因此,到底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他一时之间是有些糊涂了。 不过虽然说糊涂了,但是这件事情又是不得不去办的。再加上,这件事情的重要xing,也是完全可以将个人的面子问题放在后面了。所以,胡士相如今也就是必须要问个明白了。 “张大人,这件事情大人觉得如何?”胡士相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够向张凡求助了。 “胡大人。”张凡看着他,说道,“这件案子,如今的主审乃是胡大人,而并不是我。我说来只能算是个证人,如今也是要听大人的吩咐的。此案到底如何决断,这件事情还是要胡大人来做主才行。” 张凡的这么一番话,完全就是把问题再一次推还给胡士相了。而这一下胡士相当真是没了主意了。 看到胡士相如此的表情,张凡自然是明白他如今的困惑。张凡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麻烦,也绝不是要故意刁难于他的。见他如此,张凡便是开口说道:“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既然”重生之大明国公”按照朝中的规矩,如今是胡大人主审,那么到底怎么判,还是胡大人说了算。这件事情胡大人觉得应该如何就如何,莫要在意他人的想法。” 张凡这算是给胡士相指出来一条明路了。而听到张凡这么一说,胡士相哪里还会不明白。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下跪惊扰太子殿下,打伤宫人之人,张差,如今神志不清,即可押回牢中,待到ri后再审。” 就这么几句话,也就决定了。当然,这件事情是远远没有结束,但是最起码的,对于胡士相本人来说,这个麻烦是暂时离他远去了。 而对于胡士相的这个判罚,在场的其他几人没有异议,最起码没有当众提出来的异议。 而等到张差被重押下去关起来,几位主审也都离开了之后,王之寀这才是找到了张凡的面前,一副面带疑惑的模样,问道:“张大人,这件事情下官有些弄不明白了。 “之前听大人的口气,这件事情是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能罢休的。而且不仅仅是大人,就连陛下那边也是如此交代的。可是如今,胡大人如此判,张大人这边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凡听到王之寀这么一说,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王大人,这件事情当中,水实在是太深了。想来就算是王大人并不知晓全部,多少也是明白一些的。而这种事情,若是在公堂之上就被交代出来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难不成王大人想不到吗?” ””说完这番话之后,张凡也不等王之寀回答,便是转头离开了。 而王之寀站在那里想着,也是明白过来张凡的这番话的意思了。 很简单的道理。这件事情所牵连的必然非常大,尤其是关系到郑贵妃的事情之后,有很多事情那可当真是很难说得清楚了。 且不管朱翊钧如今对于郑贵妃到底是怎么一个想法,也不用说到底张凡想要这件事情具体变成什么样。最主要的还是一点,那就是如果说这件事情在公堂之上被说出来的话,显然整个朝廷那可就都知道了。 而一旦整个朝廷都知道的话,郑贵妃可就麻烦了。不过郑贵妃的麻烦倒还是没什么,最关键的是这么一来,朱翊钧也就麻烦了。不管如今朱翊钧和郑贵妃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了,但是那毕竟是他的妃子。所以,一旦说这件事情被公布出来的话,有很多事情那当真是非常难办的,想要收场那也当真是比尴尬的。 但是同时,这件事情却又不得不查出来结果才行。虽然张凡没说,可是王之寀相信,张凡必然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做些什么的。 而张凡刚才的意思也就很明显了,公堂之上不能说,但是私下里却是能够问出来的。当然,至于说如果私下里问出来了之后,到底张凡该怎么应对,那可就不是王之寀所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王之寀也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小说网 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变化极大 一天之内,这张差被审了两次,而且一次是御史主审,一次则是刑部郎中主审,由此可见朝廷对于这件事情是如何关注了。不过想想看,毕竟太子遇袭,那这件事情自然是要谨慎对待的,如此“隆重”也就让人并不会奇怪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对待这件事情,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沒有查出來任何的结果。当然,这个沒有查出來结果的简单答案,也仅仅只是这张差是个疯癫之人,他所说出來的话也是疯疯癫癫毫无章法的。由此,就将此人再一次打入大牢了。 由此可见,这两次审理的主审,虽然表面上做的是如此轻描淡写,但是实际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绝对是因为两次审理的主审,不想要太过于牵扯到这件事情背后的什么情况,因此才会做出來这种简直就不是判决的判决了。 当然了,对于这种判决,主审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结果却是其他人所沒有办法接受的了。 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毕竟主审都已经做出來了这种判决了,这么一來其他人也就沒有办法说什么了。 但是既便是如此,可不代表朝中的那些人就会因为这种沒有办法而放弃这件事情了。而事实上也正好想法,虽然如今还沒有人对于这件事情做出过任何打算,但是这件事情如此一來,反倒是让朝中的人更加在意了。 当然了,对于只不过是走走过场的刘延元來说,这件事情虽然已经牵扯到他了,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特殊的身份,所以他也是能够逃脱。 不过胡士相也就沒有那么好运了。当然,他也是有所打算的。当时即便是张凡都在场,但是他也还是做出來了这种判决,也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且不说别的,就说张凡。如果说张凡有了什么想法的话,即便是如此,也不可能在公堂之上就说出口。 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才敢这么做。而在他下來判决之后,也是将这件事情禀奏了朱翊钧。当然,或许对于胡士相來说,这件事情到这里也就算是完了。 在朱翊钧听说这个张差是个疯癫之人的时候,他虽然并沒有表态,但是心中却是更加愤怒了。 朱翊钧的这种愤怒,那可是多亏了张凡的。正是因为张凡几十年以來对他的教育以及那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让朱翊钧并不是一个身处深宫之中的糊涂皇帝。有很多的事情,最起码的东西,朱翊钧还是非常明白的。就比方说一点,那就是一个疯癫之人,而且还并不是有什么武功在身的人,又怎么可能闯入皇宫中。 而且,朱翊钧虽然是吩咐人去审理此案,可是他自己也并不是什么都沒有做过的。仅仅这闯入皇宫这么一条,就已经是让朱翊钧觉得非常奇怪了。 当然,这件事情当中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朱翊钧并不需要去想那么多。他只是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让人去查,今天,或者前几天,可是有人硬闯皇宫。 有些事情朱翊钧听张凡说过的。这种事情并不是沒有过。如果说守门的人阻挡成功了,那么自然是不提。但是若是无法阻挡的话,他们也不会上报。因为这么一來,就等同于他们自己承认自己守门不力了,还是要被罚,而且是皇宫,一罚可能就是死刑。 所以,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最有可能的就是隐瞒这种情况。而之后再去慢慢找。至于说找不找得到,那也是以后再说的。 但是如今却是不同了,毕竟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能够默不作声就能够逃避的了。所以如果说当真是有人真的硬闯进來的话,还是能够问得出來的。而且,朱翊钧这么问,也是有目的的。 而最终,朱翊钧所得到的答案,那是沒有人擅闯宫门过。 得到这个消息的朱翊钧,当真是愤怒无比的。如果说有人擅闯,或许会生气,但是这件事情却也是还能够有个说得过去的说法。但是现在,回报说沒有人擅闯,那么这可就不一样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的确发生过擅闯的事件,只不过是因为如今出了太子遇袭这么一件大事,因此沒有人敢承认罢了。但是朱翊钧觉得,这种可能性虽然存在,却是并不会大的。因此,可以说并沒有发生过。 为何朱翊钧听到并沒有发生过擅闯宫门的事情之后会如此愤怒呢?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就是因为沒有人硬闯,但是如今也的的确确是有个外人进來行凶了。而这个外人是怎么进來的呢?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可不是什么别的地方。一天十二个时辰全都有人守卫。外人想要擅自进來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因为有人故意将他给放进來了。 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來的也就很容易想了。 沒错,这里是皇宫,是皇帝所住的地方,自然守门的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可是这皇宫如此之大,进出的们可不只有那面朝南的大门,还有后门,还有大大小小的偏门无数。虽然说这些门哪怕是再小也是有人把守,可是有的比较偏僻的地方,也就只有一个人守着罢了。 而这些地方,只要给守门的人一点好处,甚至于來个有些身份的人,强制让他离开一会,这还是非常容易的。要知道,朱翊钧小时候,就是用这种方法进出皇宫许多次,就是为了去张凡家中玩耍的。 也就是说,这个人也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有可能进到皇宫中來。而显然,能够用这种方法的前提条件,那就是皇宫中是有人想要让他进來才行的。如果说宫中沒有人,这么一个外人,不管是给多少金银,守卫也是绝对不会让的。 那么想到这里,接下來的情况也就很容易猜测了。为什么会有人想要让他进來呢?自然是有些事情并不方便在宫中的人做,而只有找一个外人才行。当然,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如今也就不用再问了。 而显然,能够在宫中有这么大的能量的人本就屈指可数。最主要的是,想要做这件事情的人,在朱翊钧的心中,只有那么一个人选,绝对不会有其他人。 因此,想到这里的朱翊钧那又怎么会不愤怒呢。 尤其是经过这么多年之后,朱翊钧对于郑贵妃的看法,甚至于包括对于王贵妃的看法,也都是有了许多改变德 诚然,或许单单论感情的话,对于郑贵妃的感情,朱翊钧还是要深一些的。 但是经过国本之争这么多年之后,这当中所发生的事情,甚至于包括李太后对于他的一些影响,当然也不乏张凡的一些话。这些也是多多少少的让朱翊钧意识到了,自己对于王淑媛和朱常洛这母子俩实在是太过不公了。 而如今,朱常洛的母妃,王淑媛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位命运多舛的贵妃,大明光宗皇帝的生母,是在万历三十九年就死了。但是如今,这位皇贵妃还活的好好的,甚至于要比原先的生活还要更好。 要知道以前,她在宫中不仅是要处处小心,甚至还要处处提防。尤其是在儿子稍大之后,更是心惊胆战,生怕出什么意外。那个时候,宫中到处都是郑贵妃的人,她是不敢有一步踏错,生怕做出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从而触怒了郑贵妃,因此招來祸事。 但是在朱常洛被封为了太子之后,这件事情却是有了极大的改观了。 或许是因为太子的人选已经定下了,而朱翊钧也是知道不管是再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反而是放开了。而这种放开,也是让张凡可以说一些话了。而正是这种情况,也是让朱翊钧意识到自己曾经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或许,原本的那个朱翊钧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題,但是正因为他皇帝的身份,再加上身边有个女人一直在吹风,因此他即便是意识到了,却也什么都不做。 但是现在的这个朱翊钧却是不一样了。正是因为跟历史上的那个不同,不同的经历、不同的遭遇、不同的教育,也是让朱翊钧有了不同的做法。 最起码的,对于王贵妃的这件事情,朱翊钧那是当真意识到错了。而他不仅仅是意识到了,也是针对这种认识而当真做了一些事情的。最起码的,王淑媛在宫中也是更加像一个皇贵妃了。不仅仅是平日里的生活用度,就连那么多年都沒有來看过她的朱翊钧也会时常來见见她,甚至在她那里过一夜等等。 这种情况自然是让她的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再加上她的脾气温和,所以宫中的那些宫人相比起來强势太多的郑贵妃,反而是更加亲近这位皇贵妃了。 总而言之,朱翊钧对于王淑媛和朱常洛这母子俩的改观是非常大的。而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朱翊钧也在自己的调查之下发现了不同。如此一來,朱翊钧又怎么会不愤怒呢! 要知道,皇帝若是愤怒起來的话,那准是有人会到大霉的。 第一千九百三十章有所预示 这件事情,或许前两次的审判并沒有审出來任何的问題,看起來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结束了。而这么个糊里糊涂的结果,不管是对于朝中的人还是对于皇帝來说,却也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沒有发生。 朝中的人自然是明白,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结束的。或许有可能会变成那种,外表上并沒有发生什么,但是内里,也是绝对要有一个解决的方法才行。 而作为皇帝的朱翊钧,在接到这个糊里糊涂的消息之后,却是已经明白过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事情,如果是原來的那个,跟郑贵妃的感情非常好,但是却非常不喜欢王淑媛和朱常洛这母子两人的朱翊钧的话,恐怕即便是他明确地知道了,这件事情就是郑贵妃在背后主使的。但是即便是如此,恐怕朱翊钧也并不会说什么。 但是如今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要知道,对于郑贵妃的感情,虽然说朱翊钧自然是不会完全消失的,却也的确是淡了不少的。而同样,随着朱常洛当上了太子,并且这么多年來,朱常洛在太子位上沒有丝毫偏差,也是办成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而且也是非常完美。再加上几番话语的影响,甚至于包括李太后弥留之际对他所说的一些话。总而言之,这些零零总总的东西汇聚起來,也是让朱翊钧认识到,自己的的确确是对这母子二人太过不公了。 所以,想明白了这些之后,朱翊钧也就是立刻转变了自己的态度。 因此,如今的这件事情的确是让朱翊钧非常愤怒的。但是朱翊钧在愤怒的同时,心中也很是矛盾。一方是的确跟自己很有感情的女人,而另一方则是那一对自己实在是亏欠太多的母子。因此,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老实说朱翊钧也是沒有主意的。 可想而知,这宫中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麻烦了。而这些麻烦的事情汇聚起來,也实在是让即便是身为皇帝的人也是沒有办法做什么的。不,并不是不能做,而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合适。 这件事情,虽然朱翊钧可以说已经算是知道真相了,但是可惜,知道了真相的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他倒是有了个决定,那就是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下面的人审出來个所以然了之后再说。虽然说他知道,这件事情最终想要审出來还是非常简单的,毕竟如今人已经关在刑部了。而郑家在朝中的那些势力,朱翊钧虽然从來不问,但是他还是知道的。有一点就是,朱翊钧知道郑家的人,在宫中是非常有势力的,在朝中的势力虽然并不及宫中那么大,可是也是有一些的。但是也就仅仅只是如此罢了,他们的势力还是沒有能够庞大到就连六部的人都得对他们俯首称臣的地步。 而只要这个人还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那么想要从他嘴巴里面套出來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那就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区别也就仅仅只是时间上的问題了。 不过,虽然说面对这件事情,朱翊钧如今即便是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一些真相,可是他还是做了一件事情。他下令,张差还是要继续审下去才行。而且同时,朱翊钧更是圣旨一道,这件事情不管是审出來了什么状况,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是要公布出來,让朝廷上下全都知道。 光是这一条那可就是不得了的。要知道这件事情,且不说众人的猜测,如果说背后当真是有什么人在操纵的话,审出來的事情一旦透露出去,那绝对是朝中为之哗然,而之后想要轻描淡写也都是不可能的了。 大臣们可不相信朱翊钧会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就是说,朱翊钧是在明明知道会如此的情况下,还是下了这么一个决定。而对于大臣们來说,朱翊钧的这个举动,似乎是预示着什么。 虽然说朱翊钧下了这种命令,而也是知道,想要审出來也并不会太过困难,可是具体怎么办,还是要看刑部的人如何处理了。 而暂时的,这件事情虽然说已经是埋下了一些基础了,可是等到真正爆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却也是极好的作为了一种缓冲,让朝中的人要做好两手准备,迎接可能会到來的一些情况了。 对于张凡來说,他虽然是每天都会有当无的问问看刑部的人,看是不是有什么结果了。可是也仅仅只是限于此,张凡从來沒有施加过任何的压力,要他们非得要在什么时间给出來个定义才行。 可是这种事情,这件事情,即便是张凡什么都不说,仅仅只是这么问一问,却也是给刑部的那些人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了。 但是,那个张差整日都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有的时候看起來倒是清醒了,但是说出來的话却是颠三倒四的,不成章法。一时之间,即便是有压力,可是却也依旧是沒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不过,就如同所有人所想的一样,这件事情总是会想出來一个办法解决的。 就在距离端午那日,也就只有五天的时间。 那一日,王之寀为牢中的犯人分发饭菜。当他发到张差的跟前的时候,王之寀是看了他半天,看的张差是有些毛骨悚然的。 王之寀之前就觉得张差并非疯癫之人,而经过这么几天的观察,他是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了。尤其是今天,当他來到张差的牢门前的时候,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而想明白了这点之后,王之寀也是决定再一次提审张差了。 虽然只是刑部内部的提审,甚至于都不用上公堂,就是在牢中。但是这在形式上的差别却是并不大,王之寀在这里审出來的结果,效果跟在公堂上审出來的是一样的。 要知道,刑部的大牢中,所关押的人,那要么就是有身份的人,要么就是犯了大事的人。而对于这些人,也是有一些差别待遇的。那些有身份的人,倒也不说了。这张差明显是属于后者,所以,平日分发给他的饭食并不是很多。而张差的块头又大,靠着那点饭食也根本就吃不饱,因此他这几天可以说是一直都处于一种饥饿的状态。 看出來这点的王之寀,并沒有打算再如同之前在公堂上那样审问他,而是换了个办法,对他说:“你若是实话实说,我就给你吃饭,你要吃什么都行。但是你若是不说,那就沒饭吃,就得挨饿。” 王之寀并沒有想出來什么太过独特的办法,只是用了这么一种非常朴实,甚至于可以说是一种朴实到了沒有任何一点亮点的方法。 但是,也正是因为是这种朴实的方法,却是最为管用的。尤其是在对付张差这样的人的时候。或许他的这幅疯癫的模样,的确是做的非常惟妙惟肖,即便是朝中的这些人都看不出來什么问題。可是要知道,只要看准了一个人的弱点,那么就只需要用最小的办法,那么就能够获得想要的东西了。 王之寀对于张差并不是非常了解,毕竟张差如此装疯卖傻,什么都不肯说,这么一來也的确是沒有办法获得更多的消息。 但是要知道有些事情也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就能够知道的。就比方说如今,王之寀仅仅就是从张差的外表就能够看得出來这件事情了。 这么一來,王之寀在看出來了这个问題之后,也就是对症下药。而果然的,在张差听到如果不说出实情就不给他饭吃的时候,他的神情是顿时就有了变化。不再是那种看起來清醒的模样,也不是那种迷迷糊糊的模样,而是一副挣扎着,非常痛苦的模样了。 看到张差露出來了这种表情,王之寀就知道,自己这对症下药是作对了,正好是打在了张差的弱点上了。 不过回过头來想想倒也有趣。毕竟这件事情的牵扯实在是太大了,而这么大的事情,郑贵妃,亦或者是她手下办这件事情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找了这么个人來做这么一件大事。难不成他们就沒有想过这样做,成功了倒也是沒什么,但是一旦失败了的话,那么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当然了,这件事情王之寀想不出來,他也猜不到为什么郑贵妃会做出來这么一种愚蠢之极的事情。 只不过郑贵妃这么做,虽然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可是实际上她这么做,也是可以看得出來,如今她在宫中的地位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可以说是受到了极大的挑战。而她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这才是会用了这么一种方法來做这件事情。说到底,郑贵妃会这么做,本身也就说明了一个很大的问題。 而显然,这个问題王之寀不会想到。但是,这件事情却是提醒了张凡了。而张凡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后面的很多事情也就非常好办了。 第一千九百三十一章决定追查 或许,当时郑贵妃之所以会选择了这么一个人來做这么一件大事,就是考虑到这件事情是极为有败露的可能。而用了这么一个人之后,若是将來事情沒有成功,那么也是好说这种人无论如何不会跟她扯上什么关系,从而來逃避责任。 只不过这话又说回來了,如果说郑贵妃是抱着这种心思而找了这么一个人來做这么一件事情的话,也就是等同于从一开始,她就将这件事情放在了一定会失败的基础上來考虑的。这跟郑贵妃以往行事的风格是完全不同的,要知道,她是要么不出手,而一旦出手也就一定要做成才行的。而如今这种,将前提放在失败上的情况,那还当真是沒有发生过的。 不过即便是如今的情况跟以往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并不相符,但是郑贵妃会这么做,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意外。毕竟如今宫中的情况跟过去已经是大不相同了,而郑贵妃在宫中的势力也跟过去并不一样了。 再加上到了如今,有很多的事情已经是成了定局,还有一些事情也是将要成定局了。所以,这一次可也说是郑贵妃沒有办法之下的最后一搏了。 但是如果这么想的话倒也是有些不对,虽然说她如今在宫中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但是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大不如前,但是在一些地方也是非常管用的。而且这件事情,虽然说她为了不让事情一旦败露之后,会继续影响到自己。可是同时,这件事情又是她必须要做的。 在这么一种矛盾到了一种境界的情况下,郑贵妃在权衡利弊之下,做出來了这么一个决定,用了张差这么一个人來做这么一件事情。虽然最终的结果让人知道了之后,很是觉得吃惊。可是恐怕对于当时的郑贵妃來说,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太过惊讶的事情了。 不过,且不管用张差來做这件事情是郑贵妃百思苦想的完美办法,亦或是她一时糊涂才做出來的决定。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这件事情也都已经发生了。而既然已经是发生的事情了,那也是沒什么好说的了。更何况这件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一件单纯能够靠着什么势力和关系而糊弄过去的了。 现在,在王之寀看出來了张差的问題,并且也是想出來了到底应该用什么办法來突破他的那副装疯卖傻的模样之后。当然,答案是非常简单的,就只是一顿饭,花费不过一两银子都不用。而这个让一位御史和一位刑部郎中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的人就这么简单的被王之寀给攻破了。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的话,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当然,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如今对于王之寀來说,既然已经让张差愿意开口了,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人指使张差來做这件事情的,到底这背后牵连到了什么人才会如此。总之,如今这才是重中之重。 而张差,也是在“美食”的诱惑之下,开口说出來这件事情的始末:“草民,草民本名叫张五儿,是蓟州井儿谷人。家中父亲在年初去世了,家中只有马三舅和李外父平日里还给我点活做。上月,他们叫我跟着一个不知道姓名的老公公,若是能照着他的话去做,办成了事情的话,就给我三十亩良田。我就跟着这老公公來了京城了。 “他带我到了城西的一座大宅子立,那地方当真是好看的紧,而且又有许多东西吃,都是我一辈子沒见过的。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的功夫,他今天带着我來了这里,给我了一根棍子,说让我先冲进去,撞见一个就打杀一个,就算是杀了人也无妨,若是被抓了,他自会救我。只是沒想到,我冲进去之后,遇到了一个人,怎么打他他都不怕。再之后……我就被抓着了。” 王之寀听到这里,知道这么多天以來,这事情总算是问出來一些头绪了。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些头绪罢了,这当中肯定还有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尤其,张差所说的这番话当中,有个让王之寀非常在意的地方了。 “你说有个老公公带你來京城?”王之寀问出來了他最为关心的地方,“你可知道那老公公姓甚名谁?” 听到王之寀这么一问,张差顿时就不说话了。 而看到张差这个反映,王之寀也是知道自己问到点子上了。而张差虽然沒有开口回答,却并不代表他沒有回答。面对他的这个问題,张差并沒有说不知道,而是用这种沉默的方式來回答。这就说明,不管那个老公公到底是谁,张差是绝对认得他的。而之所以他不开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个老公公的名字张差不敢说。 当然,即便是张凡这么一副不敢开口的模样,不过王之寀倒是并沒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亦或是那个老公公的身份太过特殊。要知道,张差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罢了,而太监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的,因此对于百姓们 所以,张差的这种不敢开口,王之寀觉得很正常。而至于说那个太监到底是谁,王之寀虽然很想知道,但是却也并不急于一时。最主要的是,如今能够问出來这件事情,那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突破了。 尤其是,王之寀这是并沒有得到圣谕而自行提审张差所得到的消息。虽然说这样得到的消息也是同样的,可是这么一來,王之寀也就会将自己暴露在了这件事情的锋芒之上了。因此,王之寀决定就此打住了。 但是虽然在审讯张差这里就此打住了,可是问出來的事情王之寀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这件事情因为非常特殊,再加上朱翊钧也是做过一些非常特殊的批示的,所以这件事情,王之寀并不需要那么麻烦,他是直接就可以将问出來的事情告诉朱翊钧的。 沒有任何阻拦,这一次提审张差所问出來的结果是立刻就到了朱翊钧的面前。 而朱翊钧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也是已经明白了,自己之前所猜测的结果是正确的。 这个时候,摆在朱翊钧面前的有两个办法。要么就是顾念自己跟郑贵妃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什么都不问了。要么就是让人继续将这件事情追查下去,但是结果恐怕是非常巨大的。 到底选哪一种,这是让朱翊钧非常迟疑的。凭着对郑贵妃的感情,朱翊钧是肯定不想要继续追查这件事情的,毕竟一旦查出來什么了,那么结果,也绝对是沒有办法忽视的了;但是如果说不查,老实说朱翊钧的心中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这件事情出了之后,朱翊钧也是去看过朱常洛和王淑媛母子。朱常洛倒是显露出來一个作为太子而应该有的模样。 反倒是王淑媛那里,朱翊钧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双目红肿,明显是一副刚刚哭过的模样。 对于自己的这些妃子,朱翊钧还是非常了解的。即便是郑贵妃是他最为宠爱的妃子,但是他也是能看得出來她的表情是真是假。而朱翊钧知道,王淑媛这绝对不是假装出來的,那种对于儿子安全的担心模样,是一个女人的天性,而显然,天性这种东西是绝对沒有办法模渀的。 见到如此,朱翊钧也沒有别的办法,只能好言安慰,并且保证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给他们母子俩一个交代。只不过,王淑媛却是摇头,要他不要再追究此事了。这倒也是想得到的,毕竟在宫中这么多年,也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如今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几十年下來所养成的那种不想与人争斗的观念已经是深深嵌入她的心中了。而如今,她只需要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并且将來也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情的真相,她并不想要知道,正是因为她知道,真相所带來的也只有麻烦罢了。而麻烦却是如今他们母子俩最不需要的。 被王淑媛这么一说,朱翊钧是更加感觉内疚了。明明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來了,并且也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是却什么都不想要,不要补偿,也不要追查。这让朱翊钧心中很是难过。 想到了这些,面对如今放在眼前的情况,朱翊钧也是最终做出來了决定,这件事情必须要查,而且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皇贵妃和太子母子俩一个交代才行。 而也正是朱翊钧的这个决定,极大的改变了后面的许多事情。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意外之事 这件事情,朱翊钧已经决定要彻查到底了。虽然说朱翊钧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来查这件事情,这的确是一个让人非常难以琢磨的事情,恐怕就连朱翊钧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不过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么再去讨论这些事情也就有些犯不着了。 总之,这件事情朱翊钧显然已经是打定主意了,必须要彻查到底才行。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生下来的事情也就非常好做了。皇帝自然是不用做什么的,他只需要吩咐其他人去做。而这件事情,朱翊钧让员外郎陆梦龙再次提审张差,问清楚到底那几个人的身份。 既然皇帝都已经下了这种死命令了,那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陆梦龙接到圣旨之后,立刻提审张差。 这一次,张差还是打算装疯卖傻,但是毕竟在王之寀的面前已经是露馅了,所以还想要如此,那就不可能了。而且,被王之寀这么一弄,也都知道了张差这个人,看起来或许非常难办,但是实际上只要找对了方法那就非常好骗。再加上根据他所说的,能够因为这种理由就干出来这种事情,那么想要骗他开口,那也是非常简单的了。 陆梦龙的办法更加简单,他很是明白地告诉张差,如果他可以画出入宫的路径,并且说出来所遇到的人的名字,那么不仅仅可以免除他的罪状,还能偿还他被烧掉的柴草。听起来很是廉价,奖励也只不过是根本就毫无价值的柴草而已。当然,那个免除罪状也并不是陆梦龙能够做主的,毕竟如今最主要的还是要引诱他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人罢了。 而张差的头脑并不复杂,听到陆梦龙这么一说,也就信以为真,开口了:“马三舅名三道,李外父名叫守才,都是蓟州井儿谷人。之前那个老公公,实际上是修铁瓦殿的庞保。三舅和外父经常去庞保住的地方送灰,这才是认识的。 “那日,庞保和刘成两人是在玉皇殿前上衣,还有我三舅和外父,他们都在。他们逼着我拿着棍子打进宫中。若是能打得到太子,那边吃的也有、穿的也有了。” 而张差也不仅仅是说出来了到底是什么人让他这么干的,就连他是如何出入宫中的路径,他也是一并画了出来。 这么一来,事情也就非常明了了。显然,这件事情当中张差的亲戚也只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而赚些钱财。真正逼着张差去杀人的,却是这庞保和刘成两个太监了。 而这件事情,朱翊钧既然让陆梦龙审了,那么陆梦龙也是有些权力的。他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让人去查。由于牵扯到宫中的太监,即便是那两人身份不高,但是却也有些麻烦。所以陆梦龙是让人先逮捕了张差的那两个亲戚,并且对他们加以审问。而得到的结果,跟张差所说的基本上是没有误差的。也就是说,这就是这件事情的真相了,虽然并不是全部,但是这些却是实实在在的,并不虚假。 但是随着真相被查出来了,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庞保和刘成二人,的确是他们逼着张差去做这件事情的。可是要知道,这两个人在宫中的地位实在是低下,手中也没有什么权势。若是说凭着他们两人想要干出来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两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也就是说,在这两人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指使。如若不然的话,两人绝对不敢。 而如果这么想的话,这件事情倒是变得简单了。虽然这庞保和刘成两人在宫中的地位低下,手中也没有什么权势,可是这两个人有个很特殊的身份,他们是郑贵妃的内侍。或许两人并不是很得郑贵妃的宠信,但是郑贵妃也是交给这两人不少事情让他们去办。 也就是说,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是明朗起来了,的确是牵扯到了郑贵妃。毕竟从抓获的人的身份,再到她在这件事情上面的动机,不管是哪一种,郑贵妃怎么看都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了。 不过对于陆梦龙来说,他并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奉旨查案罢了。而如今,既然对于这件案子本身,他也已经是查出来个所以然了,这么一来,他也就不需要在多做什么了。所以,陆梦龙是非常干脆的,将查出来的结果往上一呈,也就不管不问了。 而朱翊钧在看到了这个结果的时候,虽然说他是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但是即便是如此,这个结果却也还是让他非常的震惊和愤怒。 他跟郑贵妃的感情如何,当年年纪轻轻就跟着他,而朱翊钧对她也是极为宠爱。虽然她平日里有些跋扈,即便是面对朱翊钧,有时候也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可是同时,她也是能够安安静静地听朱翊钧诉苦的忠实听众。 但是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往日的情谊还在,可是这件事情还是让朱翊钧有些没有办法释怀了。居然为了争权夺利而做出来这种事情,这简直就是让朱翊钧无法想象的。 而在朱翊钧面对这件事情的真相而感到震惊的同时,这件事情也是被满朝文武给知道了。可想而知,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那当真是满朝哗然,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在想,这件事情必然是因为郑贵妃因为不满朱常洛做太子,因此打算谋害他,并且扶自己的儿子福王当太子。 一时之间,朝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想要朱翊钧能够给他们一个说法。毕竟事情关系到太子,实在是非同小可。 而朱翊钧也是觉得非常难办,毕竟这件事情他虽然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来个所以然,但是如今,这个所以然出来了之后,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确是愧对于王淑媛和朱常洛他们母子俩;但是同时,即便是他跟郑贵妃之间的感情已经有些淡了,可是却并没有完全消失,让他就这么丝毫不顾及这么几十年的感情,从而痛下杀手,老实说朱翊钧也是下不了手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必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才行。不然的话,不只是宫中不好说,朝中是更不好说。总之,事情是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的,也不可能不了了之。 想不出来好办法的朱翊钧也是没有办法再拖延了,所以他也只能够让朱常洛跟郑贵妃两人对峙了。让他们两人做决定,看看这件事情到底应该如何解决才是。 而与此同时,在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的时候,张凡却是非常忙碌。他所忙碌的也是这件事情,只不过相比起来陆梦龙所查出来的那些消息,张凡所查到的消息却是更加让人震惊,当然,那也得要公布出去才行。 不过即便只是张凡和几个信得过的人知道,但是还是让他们震惊的不行。 就在朱翊钧打算让朱常洛跟郑贵妃两人对话的时候,张凡却是在衙门里。面前王猛和梁超都在。 说起来,两人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以张凡的权力,如今想要将两人安排到别的地方,那是易如反掌。但是这么多年来,张凡提了好多次,两人却都不答应,还是想要留在这里。显然,这也是因为张凡的缘故了。 而如今,两人的孩子也是喜结连理了。尤其是王猛的儿子,如今也是在军中。而且有王猛这个一个武功高强的父亲,再加上玉儿这么一个绝对不肯吃亏的母亲,显然,将来的前程是一片大好的。 当然,如今可不是来说他们两个人的,而是眼前关于这梃击案的事情。 “你们查到的情况可属实?”张凡听了两人告诉他的消息之后,震惊之余,满脸也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这件事情可不能胡乱说啊,要不然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大人,卑职查到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梁超说道,“只是之后再去核实,不管怎么查,这件事情还就是这么一回事。事情确实如此,还请大人明察。” 说是明察,但是这件事情张凡是怎么都明察不了的。毕竟这当中的事情,那当真是让张凡不相信,甚至于相信了之后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了。 “这件事情如今有多少人知道?”张凡问道。 “算上大人,不会超过五个人。”王猛说道。 “那你们也要注意了,知道的人绝对不能再多一个。另两个人也要嘱咐他们,给我把嘴巴闭紧。若是一旦泄露出去半点风声,不管是朝中还是宫中,都免不了一场灾祸。”张凡是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大人请放心。”两人齐声说道。 “你们俩先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并不用多说,毕竟那么多年,既然答应了那就是绝对的。而且相比起来,如今张凡所知道的事情,那可当真是不得了的。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草草了解 梃击案这件事情查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到了不得不做出来决定的地步了。毕竟这件事情查到了最后,已经是直接将目标指向了郑贵妃了。而既然如此,那么有些东西就是没有办法逃避,必须要有一个交代才行的了。 更何况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朱翊钧就下了死命令,因此这件事情只要是少有进展,朝中的人就立刻全都知道了。所以,这件事情是根本就瞒不住的。或许,朱翊钧会这么做,也是因为他需要下个决心才行。毕竟这件事情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是跟郑贵妃撇不开关系的。而他跟郑贵妃之间的事情,也是会让他无法判断的。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这才是做出来了这种决定,将事情一旦有进展就公布出来,那么也就没有回头路了。或许,朱翊钧就是在用这种办法来逼迫自己。 总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了。而得之了这件事情的朱常洛和郑贵妃两人,也是开始担心起来。在听到朱翊钧让他们面对面的消息之后,两人虽然都是心中有些打鼓,可是也都是马上到了。 而且这一次,朱翊钧可是选在了大殿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可见,这一次朱翊钧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了!毕竟面对这么多人的话,而且如今这些人全都是要求要有一个明确的交代才行。所以,这件事情当真是不一般。 上面,太子朱常洛看着眼前这个他从小就非常害怕的贵妃娘娘,一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而同样的,站在他对面的郑贵妃盯着朱常洛却是一副愤怒、不甘、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 而下面,来了很多人,张凡也在。张凡的位子是在东边,因此他是距离郑贵妃非常近的。而如今,张凡并没有看满朝文武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也没有看朱翊钧那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更没有看朱常洛那副甘愿受气的模样。如今的张凡双眼是紧紧盯着郑贵妃的。 之前,张凡发现了这件事情当中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不,不能说是发现,只能说是张凡的感觉而已。而针对于自己的这种感觉,张凡也是让人去查了。而昨天,张凡的这种感觉是得到了应验了,而且结果还就是他所想象的,但是同时又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种。 而昨天,在知道了结果之后,张凡也是马上让人查了一些事情。就是关于宫中的事情。而说的再具体一些,那就是在这梃击案发生了之后,宫中,尤其是郑贵妃都有什么反应。 而张凡所得到的消息是,郑贵妃听闻了此事之后,那当真是不得了了。虽然张凡并不知道当时郑贵妃到底说了什么话,又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所知道的,当时有近十名太监宫女都因此而遭殃了。死了四个,六个也残了。由此可见这件事情当真是让郑贵妃非常激动的。 而郑贵妃的这种激动的模样,这对于张凡来说,就是他所想要知道的了。 毕竟这件事情,之前张凡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如今从郑贵妃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反应来看,当中实在是太过蹊跷的。 如果说这件事情的败露让郑贵妃非常生气的话,那么也不应该闹出来这么大的反应才对。就算是她想要发泄而处死几个人,但是也绝对不会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也就是说,仅仅只是从郑贵妃的这种反应当中,张凡也就明白了,这件事情是略有隐情的。 而如今,在这大殿之上。老实说,朝中的文武百官全都在此。而这些人,别的本事不说,最起码看人这一项,那当真全都是好手。尤其是这种,对方只需要一个表情,这边就完全能够知道她如今心中大致是怎么想的。这份功力,听起来是很玄乎,但是实际上却是想要混迹朝中的人全都要掌握的。 就如同现在,虽然朝中的人全都对于这件事情有了一个统一的看法。但是要知道,如今朝中的人看到郑贵妃面上所露出来的这幅模样,全都是心中有些奇怪的。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多情绪当中,那种愤怒和不甘,老实说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理解的,毕竟这件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管是任何人站在她的位置,也都会有同样的反应的。 但是现在,郑贵妃的面上可不只是有愤怒和不甘的模样,最主要的是还有一抹不管是怎么掩饰却也都能够看得出来的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了。 想来的确是会让人觉得奇怪。毕竟这件事情就是她在幕后主使的,而显然,这么一来的话,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不管是从一开始的计划,一直到最后选定了张差这个人来执行这件事情,那也都是她同意了才能够进行的。 换句话说,郑贵妃既然同意了这么做,那么凭着她这么几十年来在宫中能够获得这种地位的头脑,很难想象她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是不是会失败的问题。 那么既然她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如今就更加让人疑惑了。明明已经考虑过的事情,那想必她也是想到过了这件事情一旦失败会如何了。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郑贵妃却还会露出来这么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呢!这完全是不合道理的。 不过,朝中的人并不会考虑这些,对于他们而言,如今是证据确焀,直指郑贵妃的两个内侍太监。而显然,凭着那两个太监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也就是说,他们的背后必然是有人指使才是。而这么一来,根本就想都不用想了,答案只有郑贵妃一个才有这种可能。 所以,虽然说她如今面上露出来了这种让人琢磨不明白,也不应该出现的表情,可是人们却是都选择了漠视,因为铁证如山,其他的根本不用去考虑了。 只有张凡一个人,因为事先就有所怀疑,因此这才是看出来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只不过,张凡如今即便是看出来了什么问题,也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了,就算是张凡看出来了什么问题,如今说起来也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在现在的这个场合,如果张凡将事情给说出来了的话,恐怕是要出大乱子的了。 --- 所以,不管是什么情况,也不管他是知道了什么,总之,现在是绝对不能说的。一切都要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才能说。虽然说这么做是有些马后炮的意思,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爱妃,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用再说什么了吧!”朱翊钧先是开口对郑贵妃如此说道。 “陛下,妾……妾……“郑贵妃自然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是半天,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尤其是她的脸上,那一脸委屈的表情,那是更加明显了。 而显然,如今,那是没有人会对她表示出来任何的同情的,毕竟事情会发展到如此,那就是她一手造成的。既然是她造成的,那么她就需要对这件事情负责才行。这可不是靠着这种委屈的模样就能够蒙混过关的。甚至于,如今她越是如此,朝中的人就越是气愤。 果然,当众人看到郑贵妃如此模样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面上都是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有几个人更是一副跃跃欲试,准备开口的模样了。 “唉!”朱翊钧是长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最为宠爱的妃子,他很是无力地说道,“爱妃,如今群情激怒,朕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还是你自己去求太子吧。” 倒是一旁的朱常洛,他倒是看出来了自己的父皇也是非常难过,而且这件事情显然不是能够轻易下台的事情。如果说当真是让郑贵妃来给自己道歉了的话,恐怕麻烦只是会越来越多,当真是更加麻烦了。 所以,朱常洛是赶紧表态,态度也是显得并不是非常在乎,很是缓和地开口说道:“父皇,这件事情说到底,行凶之人是那张差。既然如此,那么此事自然是要有张差一人来承担便可。当然,毕竟张差一介草民,想要进入宫中也是若是无人指引那也是不成的。所以,将其引入宫中的庞保和刘成两人,也是逃脱不过罪责。还有张差的那些亲戚,那些胆敢为了钱财而做出此等事情的人,那是绝对不能放过的。至于其他人,还请父皇勒令刑部,此案到此已经是结了,莫要再连累其他人了。” 朱常洛的这番话,说的非常合乎时宜。而且,虽然说这件事情郑贵妃会因此而逃脱了。可是这也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如果说还要继续追查下去,那自然是不同的。但是却是会非常麻烦。 而显然,朝中的人们对于朱常洛所说的这番话那当真是非常赞赏的,各个都不吝啬对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甚至就连朱翊钧也是非常高兴。 唯独只有张凡,他是一直盯着郑贵妃不放,而且,就在刚才朱常洛说出来那番话之后,张凡看到郑贵妃的面上露出来一副极为屈辱的表情。 第一千九百三十四章 所谓真相(上) 这一场将传到后世的梃击案就在这种情况下结束了。最终,行凶的张差伏法,而怂恿张差的两个亲戚,已经那两个引张差入宫的太监,都被初四了。而这件事情也就随此而落下了帷幕。 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是结束了,但是它的影响显然是不会就这么消失的。虽然说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只不过是这么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抵了性命,从而让这么一件大事就此了结了。可是要知道,既便是如此,如今朝野上下,不管是什么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是郑贵妃在幕后主使的。 而这对于朱常洛和郑贵妃两个人来说,都意味着很多事情。对于朱常洛来说,原本如今朱翊钧就已经开始对于之前对他们母子的做法而感到惭愧了。而如今更是出了这件事情,如此一来,那是更加不用说了。朱常洛平日里就做的非常好,尤其是当上太子之后这么多年以来,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再加上现在的事情,也是让朱翊钧更加重视起他来了。 而郑贵妃那边则是恰恰相反的情况了。原本,最近这几年以来,朱翊钧也正是因为心中对于王淑媛和朱常洛这母子俩怀有歉意,所以连带的,就连郑贵妃这边,他也是相比起来以前并不是那么上心了。 可以说最近这几年,郑贵妃,包括整个郑家的权势,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朝中,那都是被削弱的极为厉害的。当然,毕竟曾经的郑贵妃那当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所以那么多年也是积累了很大的权势握在手中,仅仅凭着这几年的事情,显然是不可能让她完全失势的,毕竟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这几年下来,不管是郑贵妃本人还是郑氏一族的权力,都被削弱的很厉害。 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可想而知,以后的情况到底会如此,那当真是很难说得清楚的。 可以说,这梃击案从开始一直到如今的正式完结,太子可以说是最大的得益者,而曾经风光无限的郑贵妃,却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显露出来了衰败之势。 有人觉得郑贵妃这么做实在是得不偿失。当然了,却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如今朱常洛这个太子的位子是越做越安稳,而对于一直有野心的郑贵妃来说,她也是绝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的。所以,这一次的梃击案,可以看做是她的最后一搏了。而如今的结果就是,她的这最后一搏,很明显是已经失败了。 当然,这件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从头到尾都已经是有了一个极为合理的解释了。不过既便是如此,这其中也还是有着一些会让人想不通的细枝末节,但是人们却是选择忽视了这些东西,不过这也并不能责怪他们,毕竟这件事情能够有这种结局,的确是绝大部分人所想要的。 这绝大部分人当中,自然也是包括张凡的。但是张凡跟其他那些人不同,那些人对于这件事情当中想不通的地方或许是可以不再去想,但是张凡却是没有办法就这么放着不问了。 就在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虽然郑贵妃这回的确是元气大伤了,但是最起码,她跟朱翊钧之间几十年的感情还并没有就此完蛋,朱翊钧也是顾念两人之间的感情,仅仅只是让她对朱常洛道了个歉,这件事情就算是完了。至于说之后会如此,暂时还不用考虑。 而经过了哪天的事情之后,郑贵妃便是将自己关在宫中,什么人都不见。对于这件事情,朝中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大部分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唯独那些站在郑家那边的人,各个是愁眉不展,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凡,没有办法什么都不问。在一天下午,朱翊钧前往王皇贵妃处之时,张凡却是进宫了。他并没有去朱翊钧那里,还是直接往郑贵妃的住处去。 说起来,张凡虽然是有着那三块腰牌,即便是后宫也能随意进出。但是他如今却是直接去往皇帝的妃子的寝宫,这肯定是不合规矩的。不过张凡是一点犹豫都没有,显然是已经想明白了。 这才是事发之后的第三天,郑贵妃也还是将自己关在宫中不出来,也不见人。整个宫中的太监宫女都是战战兢兢的,毕竟郑贵妃的脾气,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又是这种情况,一旦一个不小心,那可就小命难保了。 如今,这些人却是见到张凡过来了,这是让他们非常惊讶的。作为宫中和朝廷的大红人,这些人当然认得张凡。但是他们不管怎么都想不明白,张凡为什么会来这里。 而张凡到了守门的太监跟前,直接开口说自己要面见郑贵妃。 这可是让守门的太监愁死了。如今郑贵妃正是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而现在张凡来要求见,他们又不能不去通报。可是显然,郑贵妃绝对不会想要见到张凡,所以,这个去通报的人,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的。 张凡倒是知道他们的心思的,不过显然这里并不是朱翊钧所住的乾清宫,如果是那里,张凡直接进去都可以。这里必须要有人进去通报才行。更何况,张凡也有必须要见郑贵妃的理由。 那个前去通报的太监,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腿在不停的发抖,显然是怕得要死。 不过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因为张凡还是什么别的缘故,郑贵妃听到张凡求见的时候,却是非常平静的应允了。这也是让通报的太监大舒了一口气。 见到郑贵妃,张凡不由得又看了看她。虽然说之前也是见过的,但是最为臣子,也仅仅只是在一些很是正式的场面见到。如今张凡如此细细看来,虽然很不礼貌,但是也的确是让张凡很是有感触。 --- “唉。”叹了一口气,张凡说道,“微臣见过娘娘。想来微臣跟娘娘第一次见面,到如今也是有差不多四十年了吧。” “怎么,张大人这是找本宫来叙旧的吗?”张贵妃斜了张凡一眼,口气不善,“若是如此,还请回吧,这里毕竟是后宫,张大人独身来此本就不合规矩。若是要看本宫的笑话的话,张大人也已经看到了,请回吧。” “不,娘娘误会了。”张凡说道,“说句不自谦的话,微臣知道娘娘很是看不惯微臣,觉得微臣是挡了娘娘的道儿了。但越是如此,想来娘娘也越是了解微臣,知道微臣是断然不会那么做的。微臣今日来见娘娘,是有件事情,不,不如说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娘娘一番才是。” “呵,本宫这可是听到大笑话了。”郑贵妃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当朝太傅,如今的陛下,太子,将来的皇太孙,都要尊称‘老师’的人,会有事情想不明白需要来问本宫一个妇人?” “娘娘过谦了。”张凡说道,“有些事情,可不是书上有的。微臣只是书读的不少,但是很多事情却也还是不知道。就如同现在,微臣心中就有个问题,为何当日在大殿上,娘娘要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甚至还要对太子殿下道歉一事一样,微臣是想不明白的!” 静。 安静。 张凡的这句话一出口,原本就只有他们两人的这个偌大的庭院中,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甚至于就连刚才还有的一点微风都停了下来,生怕是打扰到了一般。 而郑贵妃听到张凡的这番话之后,看着他的眼睛是睁的大大的,一双嫣红的唇也是微微张开,尽显吃惊的模样。 好半天,郑贵妃这才是回过神来,但是立刻,她就转过头去,有些不敢面对张凡,口中的声音也是要比刚才小了很多,“本宫……不知道张大人在说些什么。” “如此不坦率,这可不是我所识得的,当年那个被唤作玉儿的丫头会有的模样。”或许也是因为没有人,亦或是想要唤起郑贵妃的那份心,张凡如此说道,“该怎么说话,的确是一门学问。而身处这深宫之中,为了自保,亦或是为了权势,说说谎话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是到了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想,也都不是还需要隐瞒的时候了吧。” “你都已经知道了?”郑贵妃看向了张凡,而如今,她的表情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强势,反倒是露出了一个女子遇到了麻烦之后才会有的虚弱模样,“你是如何发现的?难不成……难不成这件事情是你让太子……不,你不是这种人。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 “到底是怎么样,如今说来也没有意义了。”张凡说道,“事已至此,在说什么也都没有办法挽回了。更何况,那日在大殿上,你都已经向太子殿下道过谦了,如此一来,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只是想要知道,为何你会如此甘心就承认了。这绝对不像是你会做得事情,更何况……” “那你说!本宫除了那么做之外,还能如何!”而这一次,郑贵妃却是歇斯底里的低吼了出来。 看着郑贵妃如此模样,张凡闭上了嘴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第一千九百三十五章 所谓真相(下) 这件轰动朝野的梃击案结束了,而太子一方可谓是大获全胜。毕竟这件事情的这个结局,不仅仅是巩固了朱常洛太子的位子,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也是让郑贵妃的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损伤。而且这种损伤,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将来的形式,那可当真是一片大好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朱常洛作为太子,作为这件事情当中最大的受益者,却是表现出来了一种很是平静的模样。说到底,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更是如同是一件幸事一般的走运而已,而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但是朱常洛能够表现的宠辱不惊,可是那些个支持他的大臣们可不能当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朝中的那些人都想要见朱常洛一面,名义上是为朱常洛能够度过大劫、逢凶化吉而压惊。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则都是来表忠心的。 只有张凡,这位朱翊钧和朱常洛这父子俩人的老师,虽然也是表示了祝贺,却是并没有太多的言语。而现在,张凡不只是没有去找朱常洛,反而是来见了在这件事情当中因为失败而遭受了巨大损失的郑贵妃。 这件事情自然是让人想不明白的,可是张凡也是自然有他的理由的。 而到了这里,见到了郑贵妃之后,张凡所说的那一番话,幸亏的旁边没有其他人,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一旦被捅出去了,恐怕这影响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了。 只不过,面对张凡的这番问话,以往一直都是一种强势形象的郑贵妃,这个时候却是表现出来了一个普通女子才会有的柔弱。而且,即便是那歇斯底里的回答,却是不会让人觉得窒息,反倒是有些可怜。 当然,张凡自然是不会觉得她有什么可怜的。有道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如今她会让人生出这种可怜的感觉,但是想想看,以往的她又做了多少可恨的事情呢! 只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不错,但是事情也总是需要分成两块来看的。没错,以往的她,在宫中的确是做了许许多多不应该做的事情,有的也当真是非常过分的。而不管是什么人也从来没有权力说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就不必承担任何责任了。 但是同样的,不管是任何人也没有权力让一个人为了自己并没有做过的事情而承担什么责任。 关于这一点,这就是张凡今天来找她的理由了。因为张凡通过许多查证已经是很明白了,这件梃击案,只是庞保和刘成两人引张差入宫行凶的幕后之人,并不是郑贵妃。如今倒是不用先去考虑如果不是郑贵妃的话是谁这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张凡是可以说的很明白的,幕后之人绝对不是郑贵妃。 。 所以,张凡才是比较奇怪。如同郑贵妃如此的人,更何况如今的形式对她也并不是太好。而现在,这件她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情却是想要让她承担责任,她为什么会愿意呢! 想不明白这件事情的张凡,这才是来见了她。而得到了她的回答之后,张凡却是有些沉默了。 看到郑贵妃那歇斯底里的模样,以及听着她说出来的那番话,张凡突然觉得,自己非要来把事情问个明白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不对。自己的确是没有考虑太多了,而这件事情似乎也并没有自己之前所考虑的那么麻烦。 如今这边,张凡看着眼前的郑贵妃,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在王皇贵妃的寝宫中,朱翊钧在这里,太子朱常洛也在。这里的气氛那当真是非常好了。皇帝和皇贵妃显出如此恩爱的模样,而作为太子的朱常洛更是侍奉在下。如此完美的一副画面。 即便是这么几十年以来,恐怕除了当初在临幸王淑媛的时候,朱翊钧是再也没有如同今天这般,对他说过这么多的甜言蜜语了。可是这并没有关系,面对如此,王淑媛也依旧是能够泰然自若的。毕竟王淑媛虽然说饱经几十年的冷落,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而对于自己这唯一的男人,她的心里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想法呢!如今朱翊钧能够对她如此,她这心里面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而同时,作为太子的朱常洛。跟他的母亲一样,就是因为母亲不得朱翊钧的宠爱,连带着朱常洛这个即便是长皇子,但是却也依旧是不受自己父皇的待见。不知道多少次,朱翊钧都打算废长立幼。 而朱常洛登上这太子的位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而丢了官职,甚至是掉了脑袋了。 不过如今,朱常洛总算是熬出来了。不仅仅是因为在出了这梃击案的事情之后,他太子的位子已经是稳如泰山了。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的事情,让郑贵妃是元气大伤,以后想要再如同过去那般,那就不可能了。而要知道,这么一来的话,朱常洛将来的情形,那就会好很多了。不会再在宫中受到什么制约,这绝对是对他非常有利的一条。 就在刚才,因为这天也是热起来了,所以朱翊钧也是打算找个地方避暑。当然了,即便是如今这天气还不到最热的时候,可是朱翊钧作为皇帝,他怎么说,那自然就怎么办了。 而且这一次,朱翊钧也是打算带上皇贵妃一同去。至于说郑贵妃,则是以一个身体不便的理由而回绝了。 --- 当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朱翊钧这一走,估摸着怎么也得要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朝中的重大决策,那自然是要有一个有身份的人来担当才行。 并不麻烦,如今太子就在这里。而既然是太子,那么早晚也是要担起这个担子的。所以,朱翊钧也是爽快非常,立刻拟诏,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太子作为监国,代行皇帝之责。 这是多么一副皆大欢喜的场面啊!而这么相比起来,曾经那个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郑贵妃的寝宫,如今就实在是太沉寂了,简直就如同冷宫一般。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这件事情朱常洛实在是走运。毕竟郑贵妃是穷途末路的最后手段,不仅仅是没有成功,反倒是帮了朱常洛的忙。 但是张凡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最起码的是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郑贵妃并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这一点,张凡并不需要去做任何的查证就能够知道。原因就是在于如今的这整个形势。到了这个时候,朱常洛已经是太子了,而且福王也已经就藩了。这么一来,实际上只要朱常洛自己不是昏了头而办了什么错事的话,显然郑贵妃是不管怎么办,都不可能动得了他的。 郑贵妃是个聪明的人,她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她也不可能想不到,干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种冒险,风险实在是太大了,绝对不像是她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 可是换句话说,如果说郑贵妃当真是丧心病狂了,想要做这最后一搏的话,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当真是她在幕后主使的,那也绝对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对于朱常洛那里的情形,郑贵妃肯定是非常了解的,也绝对知道朱常洛是有一个会武功的内侍。更何况又是在皇宫内院,虽然说内院的守卫并不多,但是各个都是好手。万一一个失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点,如果说郑贵妃当真是想要做这件事情的话,她绝对是会找一个武功高强,最起码是一定能够杀得了朱常洛的才行。至于说会不会被抓住,那倒是无所谓了。再说了,凭着郑贵妃在朝中的势力,普天之大,想要找到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嘛!根本就没有难度。 可是如今,那个张差,根本就不是个武艺高强的人。而显然,找这个人来做这件事情的,要么就是已经糊涂的不行,分不清楚事情对错了;要么就是故意想要让这个人被抓住的。 不管怎么想,这两种想法都不可能在郑贵妃的身上发生。因此光是凭着行凶的那个张差这一点,张凡就可以确定,郑贵妃并不是幕后主使了。 那么换句话说,如果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不是郑贵妃的话,那么就只有另一个人,朱常洛了。 听起来很奇怪,为什么有人会找人来害自己?但是这件事情却并不奇怪,想想看,这件事情最终是谁最受益?这么一来,也就不用多想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说这么想是不错。可是对于张凡来说,并不能因为他相信这件事情不是郑贵妃做的,那就要怪到朱常洛身上了。得有证据才行。 “说起来,张大人你又是如何发现的呢?”郑贵妃经过了刚才的一番发泄之后,也是恢复了过来。而随机,她就问出来了这么个问题。 “一开始我就有些怀疑,但是知道张差那人的情形之后,我就确定了。”张凡说道,“而且,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巧,我就在慈庆宫!要知道,我那天应该不在宫中才对。”张凡说出来最让他怀疑的根本之处。 第一千九百三十六章 真正目的 整个梃击案从开始到结束,张凡是全程参与的,毕竟当时张差冲进慈庆宫的时候,张凡的人就在那里,甚至于张凡还帮着挡了张差几棍。(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张凡这才是有所怀疑了起来。 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天张凡本来是不在宫中的。那日是端午,朱翊钧也是特许张凡在家中休息。只不过张凡也是因为答应了朱常洛要给他寻两本书,因此这才是进宫了。 可以说,那天张凡会撞见这件事情,完完全全就是一种巧合了。但是张凡却不相信巧合,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千奇百怪的事情见得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么一来,张凡也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巧合这种事情,确实是有发生的,但是他也知道,在每一个巧合的背后,同时也是有着一种必然来引发这个巧合才是。如果只是单纯的巧合,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情,不管是什么人做的,显然这个人是敢肯定,那日张凡是一定会在慈庆宫,所以之后才会有张差擅闯进来袭击的事情发生。 如此一想的话,从这个出发点来考虑,幕后主使这件事情的人,肯定是想要让这件事情发生的同时,而且还要确定张凡今天会来。如此一来的话,这件事情也就已经有个眉目了,甚至于张凡就可以凭此来断定到底是谁了。 能够做得出来这件事情的人,在宫中必然是要有一定的权力的。而且同时,这个人也是必然能够确定那天并不一定会来宫中的张凡肯定会来。 如此一来,答案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就是如今的太子,朱常洛了。 想想看,这件事情似乎是不可能,毕竟张差的行凶对象就是朱常洛。但是仔细想想看,如果这是朱常洛故意做出来的苦肉计的话,那么这一切也就很好能够解释了。 而且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今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可以说这件事情的结束,伴随而来的是朱常洛的极大的好处。不仅仅是让朱翊钧更加在意他了,而且这太子的位子也是更加稳固了。甚至于如今,朱翊钧出游的这段时间,连监国之职那都是毫不犹豫就给了他了。 而郑贵妃这边,却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大伤元气,并且是那种无法恢复的伤害。尤其是如今,在这个地方,曾经是后宫中最为热闹,最为招人羡慕的地方,如今却是变得如同冷宫一般。 这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了。 面对这种情况,郑贵妃只能够无奈的接受。而显然,这对于郑贵妃来说,那当真是一个非常难下的决定。毕竟曾经的她是那么的风光无限,不管是宫中还是朝中,势力也全都有。但是现在,她是不得不因为这种状况而接受这份屈辱,向原本那个她根本就不害怕,甚至于处处都要容让她的朱常洛低头了。 这么说起来,张凡今天来这里见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张凡所想要知道的事情,那是很简单就能够想得明白的事情。 只不过,张凡来到这里所得到答案之后的想法,跟他自己想出来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看到郑贵妃面上所露出来的那种表情,张凡的想法是更加有所不同了。 当然了,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虽然说郑贵妃如今所露出来的这种表情,的确是让人觉得有些怜悯的。可是联想到之前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如此看来,她会如此,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的感觉。 如今的张凡,面对这样的郑贵妃,当真是有些心中纠结,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她的。 不过好在,郑贵妃在宫中几十年的时间,大风大浪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所以她即便是因为张凡的话而做出来了这种模样,可是她恢复的也是非常快的,立刻就如同过去一样,再一次恢复了她以往一直呈现在人们面前的那副模样了。 但是,如果说之前郑贵妃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模样,还是会让张凡有些纠结的话。如今看到她能够这么快就恢复到平常的那种样子,张凡的心中反倒是有些难受起来了。 并不是不考虑她曾经都做过什么,只不过张凡是突然间想起来了那时候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的模样了。那个时候的她,也是一副精明非常的模样,但是或许是因为年纪的原因,那个时候的她在这种精明之下,却也是还保留着孩童的天真和直率。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可能了。不光是因为她已经长大,也是因为这深宫之中的生活,不管是作为赢家还是输家,这里的生活都会极大地扭曲一个人的性格,如此一来,人已经不再是人。不管是面对任何的情况,都能够泰然自若地做出来同样的表情。这才是最可悲的。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张凡看向她的眼神当中,已经没有了迷茫,只剩下了怜悯了。 --- 而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郑贵妃,却也是看到张凡看向自己眼神的那种变化,瞬间,刚刚才平静的她就再一次激动了起来:“你……你不准如此看本宫!本宫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本宫能够有今天,全是本宫自己的本事。而即便是本宫今天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但是这也是本宫自己所决定的,还轮不到你来怜悯我!” “……”面对郑贵妃的这番话,张凡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只能够在那里保持沉默了。 再一次,两人又这么沉默了下来。 或许对于张凡来说,现在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了。而面对这种情况,张凡却也不能就这么躲避了。他今天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了,那么有些事情那就是必须要弄明白才行的。张凡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我如今,只想问娘娘一句话。”张凡说道,“这件事情,娘娘以后打算怎么办?”张凡问出来了今天来这里最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听到张凡的问话,这一次,郑贵妃是真真正正地露出来了这么一副无奈的表情了,“我在宫中这么多年,如此勾心斗角,方才是有了今天。但是没想到,这些努力却是因为那小畜生如此轻巧的一番作为,全都化为泡影了。 “若是说心有不甘,那是自然的。想来任是谁,也不会就此甘心。可是这件事情,就算是再怎么不甘心,那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想要挽回也是毫无可能了。” 听着郑贵妃的这番话,张凡的心中也开始思索起来。 的确,就如同她所说的一样。这件事情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该决定的也都已经决定了,也是没有办法再更改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郑贵妃的势力,她那原本在朝中本就不多的势力,也是会随着这件事情而完全消失了。而即便是作为她的主战场的宫中,如今的她即便是还没有完全被打入冷宫,可是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她还想要再回到过去的那副模样,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在事情变成了这样之后,她的势力也是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了。而既然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也并不意味着就一直会如此了。随着朱常洛的不断强势,已经朱翊钧的越来越不问事,她如今所剩下来的这不多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了最后,那她当真就是再也没有任何依凭,可以说是任凭朱常洛处置了。 不要小看朱常洛了。虽然说他的童年生活并不幸福,虽然说这种童年的不幸福也是让他的性子变得比较懦弱。可是这种懦弱并没有伴随他到现在,在张凡介入了进来之后,显然,朱常洛的那种懦弱的性格被极大地纠正了。而这么一来,也就造成了朱常洛如今能够保持那种脸不变心不跳的模样,做出来这种事情了。 而朱常洛既然是连这件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了,将来若是郑贵妃完全失势了之后,谁又敢肯定他不会落井下石,不会痛打落水狗呢! 如此想来,郑贵妃将来的前景,那当真是非常堪忧啊! 想到了这些的张凡,老实说他这心里倒也是有些其他的想法了。虽然说郑贵妃曾经做过不少的事情,但是要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她作为一个妃子所能够做的。或许她的野心也的确是要比其他人的更大,但是她的身份,做出来这些事情倒也并没有错。 当然,张凡并不是在否定,因为她的缘故,朱翊钧会懈怠朝政,会对王淑媛和朱常洛母子冷落,甚至于就因为她,还害了不少朝中的大臣。但是,说句不中听的话,哪朝哪代又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呢!毕竟封建皇权时代,这种后宫跟朝政,虽然明文规定是将二者分开的,但是实际上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或许,也是因为张凡的年纪也大了,因此才会有了这种想法吧。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张凡是真心希望,这件事情就能够决定胜败了,以后也不要再发生任何跟这两个人有关系的事情了。 当然,想要如此,显然是需要郑贵妃做出一点牺牲才行的。这也是张凡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劝说她。 第一千九百三十七章 所谓建议 这梃击案,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在许多人心中,都已经结束了,而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想要谋求大事的郑贵妃这一次是翻船了,而这件事情当中的受害者朱常洛,却是因祸得福,不仅仅是避过了祸事,更是因祸得福,不仅仅是太子之位坐得更稳了,就连朱翊钧对他也是更加赏识了。 这件事情,看起來就是一个郑贵妃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故事,当然,这把米那当真是不同一般的。 但是真相却并不是如此的,真想并不是如同表面上所看起來的这样的,而这当中有着更加深沉的东西,关于这个真相,知道的人那绝对是不会多的,再加上之前已经处死了几个,所以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会超过八个。 最起码的,王猛和梁超两人知道,张凡和郑贵妃知道,当然,朱常洛本人也是知道的,因为,这件事情本就是朱常洛做的,这是由他在背后所操纵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要将那几十年的劣势完完全全的扭转过來,而显然,朱常洛是大获成功了。 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并沒有去找朱常洛,也并沒有想要对他说什么,当然,张凡不这么做的理由,那实在是不好说,或者说是太多了,最明显的就是,连朱常洛这个平日里看起來这么老实的人都能够做得出來这种事情,那又有谁知道将來他还能干得出來什么。 张凡是突然之间,觉得朱常洛那可不仅仅只是聪明,而且这心,也当真是有着一个当皇帝的应该有的坚硬了,当然,如果说他能够将这种性格一直保持下去,将來治国之时也能如此的话,或许也是不错,只不过若是他用这种想法只是为了來对付一个人的话,那恐怕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张凡心中是有担心的,因此他才是会如此的。 而他來找郑贵妃,自然也是有着他的道理的,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事情已经如此了,娘娘就算是再怎么心有不甘,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张凡说道,“只不过,微臣还有个问題要问娘娘,娘娘以后打算怎么办,是一切如常,还是换个模样,亦或是……要对这件事情做些报复!” 张凡这一回不再绕弯子了,直接问出來了他最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沒错,张凡真正想问的就是,这件事情有了这个结局之后,到底郑贵妃会如何面对。 这是有很多不同的模样的,一点就是,要么郑贵妃并不把这当成一回事,还是如同以往一样,以往她是如何的,以后她还是如何,并不会有任何变化。 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凡倒是并不担心,或者反而会觉得放心很多,当然,这样的话,郑贵妃将來的形式那就会非常不利的了。 当然,除了这种方法之外,还有另外一种,那就是因为出了这件事情,让郑贵妃陷入了一个非常巨大的困境之中,这是她以前从來沒有遇到过的,而且再加上现在的情况,显然如果郑贵妃稍微聪明一点的话,那么她的选择就应该是第二种。 那就是从此之后,她在宫中,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那都是要小心翼翼的才行,绝对要谨言慎行,绝对不能行差踏错半点,这么一來的话,或许她将來还是能够有个善终。 而最不想要的,那就是最后的一种情况了,那就是针对这件事情,郑贵妃会采取最为不明智的办法,那就是报复了。 虽然说,郑贵妃如今在宫中的势力是早就已经大不如前了,再加上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那是更加毫无逆转的进入了最为低谷的时候,并且,她的这种低谷是绝对不可能再重新振作起來的,只会越來越弱。 可是,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时候,郑贵妃即便是元气大伤,但是她在宫中也是依旧有着许许多多的权势的,再加上再过不久,朱翊钧就要带着皇贵妃一同出游了,这么一來,郑贵妃一旦是丧心病狂的开始动用起來她所能够用的一切來报复的话,那么恐怕就会大乱起來了。 当然了,这是最不聪明的人所会做出來的最不聪明的办法了,按道理來说,郑贵妃就算是再怎么也不应该会如此,可是即便是如此,张凡也还是要來确定一下才行。 “张大人,本宫知道你是什么心思。”郑贵妃看着张凡,嘴角扬起了轻蔑的弧度,“不过张大人是可以放心的,本宫就算是再怎么也不会如张大人所想的那般,干出那种事情的。 “不错,虽然说如今本宫在宫中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一旦闹起來的话,却也是难以收场的,但是本宫还不至于迷昏了头,如今的情形,本宫还是能看得明白的,现在,太子的势力已经稳固了,就算是再怎么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而本宫也根本不可能将自己在宫中苦心几十年的经营就这么毁于一旦的!” 听到郑贵妃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放下心來了,沒错,虽然说郑贵妃如今的势力已经是大不如前了,而且这件事情之后,她的那些权力,只会越來越少,不会更加多了,但是她这几十年來所得到的这些东西可不是就这么能够一下子全都消失的,而只要她能够安安稳稳的,将來最起码的,在宫中颐养天年,却也不至于被打入了弄。 “只不过,如今倒是本宫有件事情要问问大人了。”郑贵妃在回答了张凡的问題之后,却是反过來问道,“张大人觉得,本宫以后该怎么办,是继续我行我素,如同往日一样,还是要本宫夹起尾巴來做人。”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心高气傲的郑贵妃是第一次如此比喻自己,而且她的这番话当中所带着的语气,张凡是能够听得出來那种无奈的。 “这件事情微臣沒法帮娘娘做主,毕竟以后还是要娘娘自己來决定。”张凡说道,“但是若娘娘只是问问微臣的建议,微臣却是并不会闭口不谈。 “微臣觉得,如今的事情已经如此了,将來娘娘还是要沉默一些为好!” “哦。”这一次,郑贵妃倒是沒有再嘲讽张凡,亦或是自嘲,反倒是问道,“张大人就如此确定,只要本宫日后如此的话,太子就不会再计较那几十年的过往了!” “这……” “不,不对。”还不等张凡开口,郑贵妃便打断了他,说道,“本宫不应该这么问,本宫想要问的是,张大人所给的建议,是张大人自己所想的,还是张大人因为对太子的了解,而这么说的!” 郑贵妃的话,听起來差别不大,但是却非常分明。 如果张凡的这番建议只不过是张凡自己所想出來的,那么到底要不要这么做,那就要打问号了,如果说朱常洛以这件事情为开端,决定不再对她容忍了的话,那么显然,不管是郑贵妃以后再怎么沉默,那也是逃脱不了朱常洛的一些手段的。 如果这样的话,郑贵妃也绝对不会如此,想想看,明明已经打算隐忍下來了,但是这中委屈之下,却还是逃脱不了那种命运的话,这对于郑贵妃來说,那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如果说事情当真是这样,她宁愿挺直了胸膛,哪怕是最后会落得一个非常凄惨的下场,她也是绝对不会低下那高傲的头颅的。 但是如果说,张凡的这番建议,是建立在他对于朱常洛的了解之上,这才是如此说的话,那么这当中的意义可就是完全不同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就是说,朱常洛这一次会如此,也仅仅只是想要逆转他跟郑贵妃之间的形式,只是想要让自己站在有利的地方,而如今,他已经成功了,如果说这样的话,他就能够就此收手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当然,这个前提条件就是郑贵妃也是要看明白眼前的情况,不再对他如同过去那般的为所欲为了。 这样的话,郑贵妃自然是会选择放低自己的姿态,哪怕是会受到一些屈辱,那也沒什么。 “两方都有。”张凡说道,“仅从微臣自己看的话,那自当如此,而凭着微臣对太子的了解,太子也不会再在这件事情上面过多计较的。 “只不过,这件事情或许娘娘做起來倒是方便的很,但是恐怕太子心中,在这件事情之后,也是憋着一股气,或者说那几十年的怨气,这一次恐怕也是会飘上心头了,因此,娘娘要千万小心才行。 “而且,往后到底会如何,恐怕最主要的并不是在娘娘,微臣相信,娘娘会做得很好,只不过若是太子当真是有意要找娘娘麻烦的话,理由还是很多的!” 张凡最后并沒有把话说明白。 但是既便是如此,郑贵妃也是明白过來了:“你是说洵儿的事情!” 不错,张凡所说的就是福王,要知道朱常洵那可不是个能够安稳的主,这才就藩一年多,就已经在河南闹出來许多事情了,而如果朱常洛当真是要对付郑贵妃的话,朱常洵自然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 “张大人的提议,本宫记下了。”这一次,郑贵妃当真是带着真诚的道谢了 第一千九百三十八章 还没结束 张凡之所以会来见郑贵妃的原因,最主要的也还是为了弄明白,到底郑贵妃会如何应对这件事情了。当然,郑贵妃是会继续如同以往那样,还是说从此低头做人,这些张凡都管不着。最重要的是,郑贵妃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大肆报复,那么张凡也就心满意足了。 而张凡最终也是得到了能够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了。只要郑贵妃不会来针对这件事情而进行什么报复,那么张凡也就完全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了。 不过,在张凡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之后,郑贵妃却是不会就这么放他离开的。因为张凡的问题问完了,她却也还有她的问题。 这件事情改变了宫中的整个格局,让所有的事情全都变了。而对于郑贵妃来说,尤其是如今,她是陷入了一个极为被动的局面了。而到底应该如何突破这个局面?甚至于在没有办法解开这个僵局的时候,她又应该怎么办?这些事情她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或者说有些摇摆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这个时候,她就需要一个人来帮着她解答这个问题才行了。而在这个时候,尤其是她最为失势的时候,显然,那些能够跟她说的人,也给不了她什么太好的建议。反过来,那些当真是能够给她建议的人,却也不会对她开口。 因此,如今的这个时候,她正好是在这个她最为为难的时候,张凡到了她面前。而显然,在经过了两人之前的那番对话之后,郑贵妃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虽然说,让她放低姿态,哪怕仅仅只是用一种很是平常的语气来求助于张凡,这都是一件会令她觉得屈辱的事情。 可是毕竟,两人之前的谈话,不论是内容还是气氛都是有些特殊的。尤其是两人的一些话,不仅仅只是张凡,就连郑贵妃也是想起来了许许多多的往事。而这种想法在很大程度上也都是让郑贵妃对于张凡也并不是那么抵触了。因此,有些话在她也是能够说的出来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郑贵妃这才是向张凡请教了。当然,即便是如此,她的这种请教当中,也是带着那份属于她独特的高傲在其中的。或许,这才是她的本色吧。而想要让她当真是低声下气地求人,恐怕她是当真做不出来的。 而张凡也并没有为难郑贵妃的意思,并没有说非得要让她低下那高贵的头颅,当真是认输了才肯相告。张凡明白郑贵妃的为人,毕竟当年,她还不过只是个十岁的女孩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么个脾气了。再加上这么几十年来,在宫中是呼风唤雨,更加是让她的这种性子没有办法改变了。所以,如今她能够说出来这种请求的话就足够了,别的也根本就不需要想太多。毕竟,张凡可不是来炫耀自己的胜利的,他也并没有在这件事情当中得到任何的好处。 虽然说,在以前的许多事情上面,郑贵妃虽然是并没有给张凡造成过任何直接的麻烦,但是却也是给张凡带来了许许多多的不便。不过如今,张凡觉得自己是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跟她计较这些事情了。毕竟她是一个女子,即便是身为贵妃,但是也依旧是个女子。更何况,虽然她曾经叱咤风云,但是如今她也毕竟是陷入了困境之中。 而且,张凡心中是很明白的,自己的提议也仅仅只是提议罢了,并不是由他给郑贵妃出了一个她到底要如何来做的细则。郑贵妃会不会按照他的提议来做,这是她自己的自由。而张凡却是只负责提出来自己的这个意见罢了。而到底要不要按照张凡的提议来做,这就要看郑贵妃自己的决定了。 当然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这件事情,连想都不用想,郑贵妃绝对是会按照张凡的意见来行事的。 因为就在刚才,郑贵妃在听了张凡的意见之后,问了一句话,问张凡这是他自己的判断,还是张凡通过对于朱常洛的了解而做出来的判断。而这也就说明,这是她当真是在仔细考虑张凡的意见到底可不可行了。 当然了,实际上即便是不用考虑的这么麻烦,这件事情也是很容易就能够想明白的。毕竟如今,她的境地当真是很不好。而光是靠着她也未必就能够想得出来一个能够安身立命的办法,所以她也还是要求助于在这件事情当中虽然参与并不多,但是却非常具有发言权的张凡了。因此,可以说张凡给她的意见那当真是对她来说非常宝贵的。 而如此一来,她也是决定接受张凡的提议,以后还是要低调一些了,不能够再如同过去那样飞扬跋扈了。当然,或许这一点对于那个已经习惯了许多事情的郑贵妃来说,恐怕是有些困难的。可是这种困难也是她必须要面对的,要不然的话,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在张凡提出来了对于她以后应该如何行事的意见之后,也是继续说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以后,或许郑贵妃当真是能够低调行事的。但是如果说朱翊钧以后会转变心思,当真想要对付她的话,张凡也不敢肯定。 张凡唯一敢肯定的一点就是,朱常洛就算是变卦了,却也是绝对不会找旧账的,只会用现在的事情来说话。也就是说,只要郑贵妃从此以后不再做出来什么太过招摇的事情,那就肯定不会出问题了。 但是现在问题在于,郑贵妃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并不是说那些依旧是被绑在她势力之下的那些人,那些人根本就无关紧要,就算是朱常洛当真是想要从那些人身上找到什么突破口,郑贵妃也是有无数的办法来撇清关系。 但是有一个人,却是郑贵妃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关系完全划清的,那就是她的儿子朱常洵了。 对于朱常洵的宠爱,无论是郑贵妃本人,还是朱翊钧,那可以说都是毫不吝啬的。从他就藩所带走的人和财物等等,就可以轻易的看出来这一点。 当然,张凡关于这一点也是曾经很明确地问过朱常洛的。而朱常洛的回答也依旧是,以前的事情毕竟是以前的,都已经过去了。只要将来不会再有什么变化,那么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也绝对不会做什么的。 但是,要知道朱常洵那可是非常不一般的。有很多事情他所做出来的,都是大大超乎人们想象的。就光是他在河南就藩到现在这才是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闹出来很多事情了。 所以,张凡是本着那种,要么就不帮,而既然要帮,那就要帮到底的想法,因此他也是将这件事情提出来,跟郑贵妃说明白了。 果然,听到张凡这么一说,郑贵妃也是立刻就想明白了这当中的关键。的确,她自己或许以往很是高傲,但是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同时也是知道后宫之中生存法则的女人,她相信自己是能够通过这一场考验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她的那个早就已经被惯坏了的儿子,如今更是身为一地藩王,无人管束之下,到底会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甚至于是不是会做出来什么将她也牵连进去的事情,她当真是不太清楚的。 而张凡的这个提醒,也是让郑贵妃想到了这件事情。脑子转的非常快的她也是马上就开始考虑,这件事情要如何来跟自己的儿子说,让他能够收敛起来了。毕竟,这关系那可当真是不小的。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郑贵妃也是不再对张凡有任何的怀疑了。这些事情可不只是张凡自己这么说的,她自己也是明白,这当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张凡能够将这些告诉她,她也是知道了张凡这是真心在帮助她的。 “如此一来,本宫这里是多谢张大人了。”郑贵妃说道,“张大人能在如此时候伸出援手,当真是雪中送炭。只不过本宫如今的处境,张大人也是知道的。张大人的这番作为,本宫是无以为报。这就算是本宫欠下了张大人一个极大的人情吧。日后若是张大人有所相求,本宫不敢说定能帮上忙,但是也会竭尽所能。” “娘娘能够有这份心,微臣就感恩戴德了。”张凡并没有不领情,毕竟谁也不知道将来的情况会如何,自己是不是会遇到什么麻烦,甚至于是不是会遇到什么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够帮得上忙的麻烦。因此,相比起来那种高傲的姿态,多一个人情债在身上也始终都是一件好事。 “如此,微臣这就告辞了。”张凡说道。 “来人,恭送张大人出宫。”郑贵妃也并不是矫情的人,她也没有必要再留着张凡了。 总之,今天张凡来见郑贵妃的目的那是已经达到了。虽然也是让他费神想了一些事情,但是这也并没有什么。 只不过,这件事情,对于张凡来说还并没有结束。 就在张凡刚刚走出来没多久,往出宫的路上走去的时候。半路上,却是被太子的内侍,就是那韩本用给拦住了。 而韩本用也是毫不含糊:“太傅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第一千九百三十九章 并无深意 这一次张凡进宫,本就不打算去找朱常洛,只是为了去见郑贵妃的。毕竟这件事情,如果他不说的话,恐怕朱常洛也是并没有什么感觉的,甚至于朱常洛会觉得张凡已经知道了什么。当然了,这种事情,有的时候当真是瞒不住的。不过张凡即便是如此,却也是不想去见他。 但是显然,有的事情,那当真是逃脱不掉的。就在张凡从郑贵妃那里出来了之后,却是就遇到了韩本用,而得到的消息就是,朱常洛想要让他去一趟。 听到朱常洛让他过去,张凡就已经明白,朱常洛是知道他已经知道真相了。不过仔细想想看,也的确是如此。如果说张凡不知道,哪怕是知道了,想要隐瞒的话,他完全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做,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但是现在,张凡可是进了宫,还到了郑贵妃那里去。 这么一来,事情也就非常明显了。很显然,张凡绝对是已经知道了。如果不知道的话,张凡是不管怎么想,也都不会进宫来找郑贵妃的。换句话说,既然张凡进来找郑贵妃了,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 总而言之,如今朱常洛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而张凡虽然心中是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了。而结果就是,张凡跟着韩本用一同去了慈庆宫。 之前,朱翊钧前去看望皇贵妃的时候,作为太子的朱常洛自然是一同去了。而如今,朱常洛也已经回来了。 见到张凡的朱常洛,那是一副非常高兴的模样,很是人热情地对张凡说道:“老师可算是来了,之前听到老师人在宫中,就想要让老师前来帮我想想看,这监国之职,如果做才能令父皇和百官满意。” 张凡对于朱常洛如此热情倒是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反倒是看到旁边并没有什么人在,便是说道:“既然太子殿下知道微臣在宫中了,想必殿下也是知道了微臣到了宫中何处去了吧。”张凡并没有想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多嗦,毕竟这本来就不是能够藏得住的事情。再说了,即便是朱常洛在宫中这么多年,一直处在一种被打压的状态,可是他也毕竟是个皇子,之后也毕竟是成为太子了,就算是再怎么不行,宫中安排几个眼线,还是很正常的。 不,应该说尤其是朱常洛,他才更加应该在宫中安排眼线才行。毕竟他本来就处于劣势,若是再不知道那些很重要的消息的话,那可就当真是无法翻身了。所以,张凡也是根本就不用去考虑到底朱常洛是如何知道的,也更加不用问他是不是在郑贵妃的身边都安插了人手了。 这种事情问了不仅仅是得不到答案,还有可能给自己找麻烦。 “这个我当然知道。”朱常洛倒是平静的很,即便是被张凡说破了让他过来的意思,但是朱常洛的面上表情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一副平静非常的模样,“老师去了郑贵妃那里。 “不过说起来,倒不是学生说,郑贵妃是父皇的妃子,我的长辈,老师单独前去见她,又是在后宫之中,这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数。这种事情还是望老师以后少做便是。” “殿下所言之事,微臣自然明白。”张凡说道,“微臣今日去见贵妃娘娘,也实在是有件放心不下的事情要确认一番。” “那不知老师可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多谢殿下关心,微臣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张凡说道。 “唉……”刚才还一脸平静的朱常洛,听到张凡的这个回答之后,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口气,就连脸色也是变了。倒不是变得狰狞,而是变得无奈。 “老师是何时发现的?”朱常洛如此问道。 “就在端午那天,事发之后,我就觉得不对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是完全没有必要再去遮遮掩掩的了,张凡也是如实说道,“虽然说找了张差这么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情,这的确是有些太过欠妥,实在是不像郑贵妃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但是却也未必,毕竟如今不论是宫中还是朝中的形势,全都是渐渐对殿下有利了。而面对此情,郑贵妃就算是做出来这么糊涂的事情,我也觉得能说得过去。 “最为关键的就是,那天偏偏微臣就在那里。虽然说我在与不在,都不会影响这件事情的结果,但是微臣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了。而那天,微臣是自己进宫的,并没有提前跟人说过。但是即便是如此,微臣还是知道,能够想得到微臣会来慈庆宫的人,还是有的,而且也只有一个。” 把话说到这里的张凡已经是不用说的太过明白了,他如今正看着朱常洛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面对张凡的这番话,朱常洛并没有别的表示,反倒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看到朱常洛如此,张凡瞬间就有些奇怪了。如果说是别的表情,哪怕是任何一种,张凡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偏偏,如今出现在朱常洛面上的笑容却是带着欣慰的。 面对这种明显就是非常奇怪的笑容,张凡不由得思索了起来。而这一想,也就瞬间想明白了。 那天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只会有朱常洛一个人可以确定,张凡那天是肯定会进宫来找他的。而朱常洛的目的就是要让张凡也在事发的当场。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所做的这个苦肉计必须要有张凡在场才能够完成什么特定的条件。实际上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他是故意想要让张凡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的。 如果说张凡不在的话,可能这件事情张凡也是会觉得其中很是蹊跷,但是没有亲眼看到的话,确实是没有办法确认。但是一旦他也在场的话,那么这一切也就可以确定了。 但是,虽然说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可是紧接着,又有一个问题浮上来了。为什么朱常洛要这么做?既然这件事情原本就已经是非常秘密的了,而且显然,不管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真相,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朱常洛身为制定这个计划的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也不会乱说。而郑贵妃作为因此而吃了大亏的人,虽然说她知道真相,但是一来,她自己说出来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二来,那就是朱常洛有把握,这件事情郑贵妃是吃定了这个亏了,绝对不会说的。 至于其他的人,那都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的。 就是唯独张凡,他虽然说身为臣下,可是张凡的身份却是特殊的。而朱常洛有为何想要让张凡知道这件事情?他就不怕张凡说出去?还是说他对张凡已经心生不满,想要借着这件事情对张凡做什么? 也不对,张凡自从朱常洛十岁的时候开始教他读书,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而这二十多年的时间,不管是朱常洛还是他的母妃王淑媛,可以说他们母子二人在许多地方都是受到了张凡的照顾的。甚至于可以说,虽然在整个国本之争当中,张凡几乎是没有出什么力气,只不过说了那么几句话。但是要知道,张凡的那几句话可全都说在了最为关键的地方的。 因此,张凡对于朱常洛那是有恩,而且是大恩。而如今他身为太子,将来也是要登基大宝、继承皇位的。面对这位对他如此有恩的人,朱常洛应当在思考应该如何来报答张凡,而不是想办法来陷害张凡才对。 如果说什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之类的话,那也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虽然说张凡的功劳很大,用功高震主这点来形容也是可以。但是要知道张凡所做的许多能够被称之为功劳的事情,实际上大都是不为人知的。而张凡也从来都没有因此而索要任何好处。所以,这也根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为何朱常洛要这么做? 张凡虽然是已经想到了,自己之所以会那么“巧合”的就在事发当场,这完全是因为朱常洛想要自己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但是张凡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做了。而且又不会是想要对自己做什么。这也就让张凡更加有些糊涂了。 “我知道老师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朱常洛看到张凡那副明白中还带着糊涂的表情,他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了笑,说道,“我想老师心中也考虑了吧,但是我敢肯定,老师所考虑的都不对。 “我之所以非要这么做,就是要让老师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但是我并没有别的目的,我就是要让老师知道这件事情而已。只不过如果提前告诉老师的话,恐怕老师会不同意吧。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出了这么个主意。我不想有什么事情瞒着老师,因此才这么做。 “就当我这是马后炮吧,若是老师有什么不满的,洛儿一切但凭老师处罚。” 看着这样的朱常洛,张凡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第一千九百四十章 感激之情 这件事情是朱常洛做的,而同时,也是朱常洛故意让张凡知道的。当然,朱常洛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要张凡做什么,亦或者是要借着张凡而做些什么。最主要的是,朱常洛只不过是很平常的,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张凡。但是因为害怕提前告诉张凡会遭到反对,所以他才出了这种主意,先做了再说。 听到朱常洛的这番话之后,张凡这心中是极大地松了一口气。今天他进宫,不去找朱常洛,而只去见郑贵妃,实际上他就是在害怕,朱常洛是不是在心中起了什么变化。而要知道,张凡作为一只看着朱常洛长大,对他无比了解的一个人来说,之前却是丝毫没有任何察觉,就连这件事情他都是没有任何预兆。这实际上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张凡就是在担心这种变化,因此他才是没有去见朱常洛的打算。 就在刚才,半路上见到了韩本用,被告知朱常洛找他。老实说,就算是张凡,他这心中也着实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当他见到朱常洛,并且两人也是说起来了这件事情之后。张凡是听到了朱常洛的话,也相信这是他的心里话,因此这才是相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而这,也当真是让张凡的心放松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让张凡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朱常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即便是做出来了这件事情,这实际上也是能够想得明白的,毕竟如今宫中的形式,朱常洛就算是再怎么没有心思,他也是想要占到优势的。而这种事情,既然想要占到优势,那就要做出来一些平常不敢想的事情,甚至于哪怕是跟你本人的心思不符的事情才行。 因此,朱常洛这么做,也当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情最为关键的,实际上还是要看他怎么来看待这件事情。如果仅仅只是觉得这是他身为太子,想要稳住自己的位子所必须的一道门坎的话,那倒也是无所谓。不过反过来,如果这一次的事情让朱常洛想明白了其他的什么“道理”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而朱常洛,显然是属于前面那一种的。因此,张凡是并不会对此而有什么担心的。 说到底,这件事情讲得明白一些,就是一件很是简单不过的政治事件。而当中,只不过是朱常洛这个以往比较沉默的人,如今使用了一些比较特殊的政治手段。究其结果来说,不管到底是谁获得了胜利,最起码的,对于老百姓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其他的也并没有必要去深究。更何况这种事情,当真是深究起来的话,那也绝对不会有好处的。 总之,这件事情在这里算是过去了。而听明白了朱常洛的真实想法之后,张凡这心也是放平了不少。也是专心帮他参谋起来,在朱常洛即将监国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应该做些什么了。 虽然说,自从朱常洛当上了太子之后,那场持续了十余年的国本之争就可以宣告结束了。但是实际上,却是一直到了今天,到了郑贵妃是彻底落败,而朱常洛也是完完全全地站稳了脚跟之后,这国本之争才是真正的从实质上结束了。 而且,这件事情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结果,那就是这件事情是从根本上,将郑贵妃盘踞在朝中和宫中几十年的势力都松动了。虽然说现在还没有完全拔除,但是要知道,已经松动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地步了。 而且,如今这件事情,也是给了郑贵妃一个很重要的启示,让她知道,风水轮流转,如今是到了朱常洛说了算的时候了。而她虽然还有势力,但是却不能如同过去那样嚣张了。也就是说,以后的郑贵妃,在宫中行事那是要万分小心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郑贵妃的势力,在如今这种已经有所松动的情况下,再加上她不再过问什么,也只是会越来越少,甚至于到了最后,一点不剩。而关于这点,朱常洛恐怕也并不用花费太多的心思,只需要慢慢来就可以达成了。 因此,可以说这件事情,让这几十年来的事情也都是有了一个明确的结果了。朱常洛一定会胜,而郑贵妃是必败无疑了。 只不过,这败,那也是有着好几种不同的败法的。就比方说,败的失去了所有也是败;而又比方,如今郑贵妃的打算,是低调一些,那么即便是失败,最起码的将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而只要郑贵妃选择的是后一种,那么问题就不会太大了。 尤其是对于张凡来说,实际上这件事情不管会怎么样,跟他的关系那都不是太大的。但是显然,张凡是不可能对于这件事情不管不问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今天会进宫来找郑贵妃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 如今,张凡也是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也就能够完全放下心来了。 而且,对于朱常洛,张凡是非常放心的。 说起来,不管是朱常洛还是他父亲朱翊钧,几乎都是张凡从他们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教导的。但是两人也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就比方说,朱翊钧的童年可没有朱常洛那么遭罪。因此,两人心境上的不同,也是造成了两人在接受教育的这件事情上面,也是怀着非常不同的情况的。 朱翊钧并没有一个不幸的童年,而对此,张凡就要比较麻烦了。张凡必须要投其所好,用他所喜欢的方式来教他,这才能够让他听得进去。 而从现在看来,张凡对于朱翊钧的这种教育方式,还是比较成功的。最起码的,朱翊钧从他这里接受到了许多以如今这个时代不可能听到的话,而这些话也在许多方面是彻底改变了朱翊钧。当然,有些天性的东西,实在不是这些能够左右的。但是对于张凡来说,如今的朱翊钧,即便是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不过最起码的,也算是不错了。 张凡并不是个熟知历史的人,并不知道原本历史上的朱翊钧到底会如何。如果他知道的话,恐怕张凡那是会极度自豪的,毕竟可是因为他的缘故,让朱翊钧是几乎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了。 这是对于朱翊钧的。而对于朱常洛的就又是不同了。 朱常洛的童年并不如同朱翊钧那般好过,而这种不好过的童年,也是让朱常洛的思想有了很大的变化。他深深的明白自己和自己母妃的不易之处,也知道自己将来想要出人头地,那是会面对非常多的困难的。 因此,这样的朱常洛,那是极为珍惜自己所能够得到的任何机会的。就在他十三岁的难念,早就已经过了出阁年纪的朱常洛却还是没有读书,只是自己的母妃教自己认字。但是因为张凡的缘故,他这才是有机会在张凡的教导之下读书。 对于这个得来不易的读书机会,朱常洛是极为珍惜的,因此他听讲的时候也是极为认真,更是能够发挥那种非得要弄明白不可的精神。 而且,朱常洛不光只是珍惜这个机会,最主要的是,他是更加感激张凡。那是在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跟弟弟一起读书,并不是因为他沾了这个从来就不喜欢他这个哥哥的弟弟的光。当时要来读书的人只有朱常洵一个,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的问题。是张凡当日到了大殿之上,大闹了一场,这才是让他有了这个机会的。所以,朱常洛对于张凡,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格外的感激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张凡跟他说了很多事情。就比方说他晚读书的这件事情,张凡就告诉他,并不是朱翊钧不让,而是朱翊钧对他的关心不够。 而张凡之所以会告诉他这些,并不是想要替朱翊钧辩护什么,而是想要让朱常洛不要去痛恨朱翊钧。并不是张凡因为跟朱翊钧的关系,所以,张凡这才是要包庇他什么。张凡想要让朱常洛不要去恨朱翊钧,实际上还是为了朱常洛好。 虽然他是皇子,而且是长子,虽然说就算是经历太多的苦难,将来恐怕也是能够登上皇位的。可是朱翊钧也毕竟是皇帝,在他成为皇帝的时间之前,还有那么几十年的时间。而这几十年的时间,他作为皇子,还是要受制于其下的。如果心中只是抱有恨意的话,这几十年的时间下来,会将他的心灵扭曲成一个什么模样,张凡是不敢去想象的。而这样的人,将来坐上了皇位之后,又会如何,张凡是更加没有办法去想了。 而在张凡的这种教导之下,朱常洛这几十年,虽然说过的谨小慎微,可是最起码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并没有因此而怨天尤人,对所有人都抱有恨意。 这一点,朱常洛以前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在他三十岁之后,他也是想通了这一点。而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也就更加对张凡感激了。 总之,这样的朱常洛,总归对于大明是一件好事。而张凡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第一千九百四十一章 趋于平静 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事情也是发生了一个很明显的变化,郑贵妃那里,突然之间就变得低调起來了,而且,她的这种低调,变化之大,那是能够让人一眼就看得出來的。 听起來,这么明显的变化,似乎就不应该称之为低调了,但是要知道,以前的郑贵妃,那行事是多么的嚣张,因此,她的这种低调,也就变成了是能够让人们看出來的低调了。 有许多事情都是如此,朝中的那自然是不提了,就算是在这梃击案之前,郑贵妃、甚至于包括整个郑家的势力,在朝中也是在不断地缩小了,因此,她在朝中的影响力如今也是很难成形了。 而朝中的事情已经不用再去多管了,如今最主要的实际上就是宫中的事情了,而这件事情发生了自后,郑贵妃平日里,不管是做什么,哪怕是那些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事情,如今她也是能够忍让了。 如此一來,少了郑贵妃这个根源之后,宫中的许多事情也都平息下來了。 尤其是在如今,朱翊钧带着皇贵妃一同出游了,若是以往,郑贵妃大都是要跟着一同去的,但是如果说朱翊钧沒有带着她的话,那么这整个宫中也就成了她的天下了,那个时候,她是绝对会到处彰显自己才是整个皇城的主人的范儿,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事大事小,她是全都要搅合一下的。 但是这一次,在朱翊钧出游之后,郑贵妃却是一点声音都沒有,王皇后本就因为沒有儿子的缘故,所以对于朱常洛这个嫡子也是非常疼爱的,而王皇后是从來不过问任何事情的,如今朱常洛是监国,朝中的事情自然是要由他做决定了,而宫中的事情,几位贵妃都不说话,其他的人也并不开口。 说起來,对于如今的太子身份的朱常洛來说,宫中的事情他并不是能够管理的,若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那倒还好说,但是如果说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也是沒有办法做决定的,只能起到一个调和的作用,最终的决定,说到底还是要等到朱翊钧回來之后才能决定。 但是现在,只要郑贵妃不发难,不做出任何会引起争端的事情,那么宫中就不会发生任何情况,如此一來,也就不用朱常洛太过于费神了。 当然了,朱翊钧可是皇帝,而后宫佳丽也自然是非常多的,郑贵妃是当中比较重要的一个, 也是最有野心的一个,可是要知道,有野心的人可不只是她一个人,其他的那些妃子也有不少有野心的。 女人嘛,虽然说野心和聪明才智也是非常重要的,但是那也总是要有一个前提才能够发挥的,而这个前提,那就是要漂亮,最起码要让皇帝看得上,如果皇帝根本看不上你,那显然也是沒有用处的。 而这种事情,随着时间的变化,自然是那些年轻的更加有优势了,就比方说现在,朱翊钧已经五十二岁了,而他如今最小的妃子,才不过十六岁,只比他最大的孙子朱由校大了七岁。 当然,这里并不是要说封建时代的帝皇是多么的荒淫之类的,如今要说的是,要知道郑贵妃可是刚进宫,才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就到了朱翊钧的身边了,而她真正成为朱翊钧的女人的时候,才不过十四岁。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也总是要长大的,而如今,郑贵妃也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不管是再怎么保养的好,人一旦到了年纪,也总是有些磨灭不去的痕迹的,而这么一來,显然是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会更加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了,这么一來,如果那些年轻的当中再有几个有野心,并且也是非常聪明的人,这么一來的话,郑贵妃岂不就是很危险了嘛。 但是实际上呢,这么三十年下來,不管是朱翊钧又添了多少个年轻貌美的妃子,不管是这些妃子不论是在容貌上,还是在心智上,总是有那么几个是比之郑贵妃还要高上一筹的,但是实际上,郑贵妃这么多年以來,她在宫中的地位是一点变化都沒有。 想想看,当年李太后还在的时候,她就并不喜欢郑贵妃,反而是对于生下來皇长子的王淑媛非常喜欢,可是即便是有李太后在,即便是朱翊钧为人极为孝顺,可是王淑媛和朱常洛母子二人,还是在这深宫之中被欺凌了二十年,一直到朱常洛当上太子才有好转。 由此可见,郑贵妃的能耐,而要说到这一点,那是不得不说,郑贵妃会如此得到朱翊钧的宠爱,并不只是因为她跟在朱翊钧身边的时间最长,最重要的,她是最懂朱翊钧的人。 而现在,郑贵妃的势力是一落千丈,甚至于是到了如今这个岌岌可危的地步了,说到底,这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 沒错,她是最懂朱翊钧的人,她可以对朱翊钧生气也不让朱翊钧对她产生任何反感,那是因为她永远都是朱翊钧面前最好的听众,她虽然不会如同张凡那样,帮着他出主意,但是她却是能够安慰朱翊钧,仅仅只是这一点,也就是让朱翊钧无法放开她,甚至于可以任由她胡闹了。 而如今,她会到这个地步,说到底也是因为她的野心实在是太大,而她的这种庞大的野心在得不到实现的情况下, 她便不甘心,非得要铤而走险,硬是要做出來什么特别的举动,从而忽视了朱翊钧那边。 再加上王淑媛和朱常洛母子那边,那可是有无数的人,甚至于放弃了性命也要帮助的,在这种情况下,这才是让朱翊钧的心思一点一点的发生了转变。 这一次的失利,让郑贵妃明白了这一点,但是即便她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她也是无能为力了。 如果说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以前的话,那么她并不害怕,虽然说朱翊钧对她的感情有所下降,但是几十年的基础放在那里,她只需要努努力,就能够重新夺回优势。 当然,现在也是可以的,但是有件事情要明白,朱翊钧的年纪也是大了,并不是说什么,朱翊钧的身子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说皇帝嘛,有的时候纵情声色,的确是会有些什么病根,不过最起码的,如今的朱翊钧这种情况下去,再活个十來年的并沒有太大的问題。 但是这段时间,郑贵妃却是能够看得出來,朱翊钧是越來越不注意朝中的事情了,并不是那种玩忽职守的不注意,而是朱翊钧在渐渐地让朱常洛來接受处理朝中的许多事情。 她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虽然并沒有得到朱翊钧的正面回答,但是郑贵妃却是能够听出來,朱翊钧是打算退位让贤了,并不是非得要等到皇帝死了,这才是能把皇位传下去的,而朱翊钧有这种想法,想要让朱常洛登基,自己退位去当个太上皇享清福了。 这么一來的话,那么郑贵妃显然是沒有什么时间了,就算是她能够重新赢回朱翊钧的心,但是等到那个时候,朱常洛已经登基了,即便是作为太上皇的朱翊钧依旧是权力无限的,但是她的身份却也是沒有办法再去做什么了。 所以,想明白了这一点的郑贵妃,这才是在得出來的这个结果之上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从此以后,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那都要低调非常的,绝对不能再如同过去那么显眼了。 而且不仅仅是她自己,包括张凡上次对她提起的,关于她儿子,福王朱常洵的事情,郑贵妃也是注意起來了。 自己的儿子,她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她知道自己的那个儿子,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就不平静,到了自己的地盘做王爷的时候,也绝对是会弄出來许多事情的。 而张凡的提醒,让她明白了,如果说将來朱常洛不想再对自己动手的话,那倒还好说,但是如果说朱常洛一旦还有这个心思的话,她自己倒是能够忍住,可是她的那个儿子,绝对是会成为一个把柄的。 因此,郑贵妃在那之后,是连去了五封书信给朱常洵,叮嘱他不要再做那些为非作歹之事了。 这五封书信张凡是都看了的,他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而张凡所看到的,信中郑贵妃所用的口气,当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不管以什么标准來衡量,那都是不得了的,当中甚至于是用上了实打实的威胁口气,让他不要再行那些龌蹉之事了。 而听说,接到这五封书信的福王,也当真是被吓得好几天都睡不好觉,而且那之后,福王的改变也是很大的,虽然说不知道这种改变能够持续多久,但是最起码的,这是一个好兆头。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凡也当真是高兴,毕竟朱常洛这一次也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并沒有打算将來将前后旧账一起跟她算,但是如今,这种吓唬却是带來的意外的效果,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总之,如今的朝中,在这种一片安宁的情况下,最多也就是偶尔会有一些小事发生的情况下,时间是安静地度过着, 第一千九百四十二章 大明国公 “陛下召老臣觐见,不知所谓何事?”张凡那并不苍老,但是却非常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师,你来了,朕可是一大早就等在这儿了。”见到张凡的朱翊钧,那当真是高兴的很,“毕竟今天是大rì子,所以朕也是没办法睡着了。” “陛下这可是说笑了。”张凡笑了笑,说道,“不过这rì子确实有些早了,老臣入宫的时候,才不过刚到卯时。” “那老师可知道,朕这个时辰让老师进宫,所谓何事?” “这……老臣可当真是猜不到了。难不成……难不成陛下反悔了?”张凡用着一副很是不确定的口气,如此问道。 “这怎么可能?”朱翊钧却是失声而笑,摆了摆手,说道,“说起来,朕这一辈子,当真是出尔反尔了无数次了,当中也是有大有小。但是这一次,这件事情,朕可是不可能反悔的。” “陛下……”张凡点了点头,“那不知陛下这次让老臣这个时候来宫中,到底所谓何事?亦或是说,陛下只不过是想要跟老臣说说话?” “没错,老师,朕就是这个意思。”朱翊钧说道,“如今距离上朝还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之前听人说,洛儿那里也都准备好了。想来,这个rì子洛儿也是很紧张吧。那就由他去了。至于说朕这里,或许也是因为这个rì子的缘故,所以朕这才是想要找老师谈谈。不对,与其说谈谈,倒不如说就是想找老师说说话罢了。” “陛下的心情,老臣可以理解。”张凡点了点头,“那么, 陛下具体想要说什么?” “说来也是奇怪。如今算算看,朕从第一次跟老师见面,到现在也都已经五十多年了。那年朕还是太子,虽然在父皇和母妃的眼中,朕那时候一直都是一个很听话的模样。不过若是朕没记错的话,当时老师第一次看到朕的时候,那时也是一副顽皮的模样吧。” “老臣记得很是清楚。当时身为太子的陛下,正爬在一棵树上,记得两个小太监当真是没有办法。” “当时老师是怎么想的?” “如今说出来倒也不怕陛下说什么了。当时,老臣也不过是个刚入仕途的雏儿。虽然老臣那是连中三元,先帝当年也很是赏识。无奈却是因为心中理念不同,让徐阁老厌恶了。所以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若不是先帝赏识,让老臣当时去教导陛下读书的话,恐怕如今,老臣即便是跟陛下相熟,却也不会如同现在这般,恐怕只是一般的君臣关系了。” “如此说来,这倒还是要感激徐阁老了!说起来,老师对朕的印象如此,老师可知道当时朕是怎么想的?” “还请陛下说来。” “当时着呢也是听到,说是又给朕找了个教书的。说实在的,朕这心里面,并不怎么欢喜。平rì里朕虽然也是玩耍,但是却也并没有那么无法无天。实际上那天朕是故意如此,为的就是要让来人知难而退的。最起码的,也是不要太过管束朕了。 “而且,以往教导朕的那些个人,各个都是死板的要死,一句话说的不对,一件事做得不对,那可都是要闹上好半天才肯罢休的。所以,当时听闻老师前来,不熟悉的时候,有听闻是个解元、会元、状元连中之人,恐怕即便是年纪不大,行事起来也是如同朝中的那些老家伙一般死板。所以朕当时,心中一直很是讨厌。” “那后来呢?陛下在见了老臣之后,还是如此。还是说见到了老臣之后就改了想法了呢?” “刚刚见到老师的时候,朕还没改变想法。老师还请不要怪朕,毕竟朕当时虽然年纪小,可是也见过不少人了,这表里不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是仅仅因此而断定一个人到底如何的话,实在是太过武断了。诚然,当时朕是一律把人都往坏处想,这倒也是朕的不是了。 “但是,从老师一开口之后,朕就被老师所说的话给吸引了。老师并未如同那些人一般,只是死说书上的东西,反倒是给朕讲起来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那些事情朕不仅仅只是喜欢听,却是每次听完,都能明白一些道理。从那以后,朕就喜欢听老师的教导了。” “如此还要多谢陛下夸奖了。” “说来,如今想想看,老师的这个法子,恐怕也不是对谁都有用吧。洛儿倒是不错,不过想来,不管老师用什么办法,他都会学的很好。反倒是洵儿,想来不管老师用什么办法,他也未必能学得好。 “如今看看,洛儿已经是有了一国之君的样子了;倒是洵儿那里,不管是对他再怎么好,似乎这种好反倒是成了坏事。如今他就藩在外,这才多少年,就弄出来了这么多的事情。” “倒是不说福王,不过太子殿下的事情,陛下已经想清楚了吗?”张凡突然更改了话题,“说起来如今陛下的年纪也并不大,而太子殿下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却也不用如此着急。更何况,陛下就连皇太孙也都已经封了。” “但是如今想想看,朕还这么坐着这龙椅,却也是没什么意思了。而且这都这么多年了,朕该做的也都做了。如今想想看,是应该退位让贤了。” 没错,今天是万历四十八年的九月初九,是重阳节,同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rì子。早在三个月前,万历皇帝朱翊钧就下了一道圣旨,打算退位,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当今的太子朱常洛了。而今天,就是这么个rì子了。 皇位的禅让,这当真是一件重大无比的事情。毕竟在这个封建皇权时代,皇帝就是整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更何况是在这片大地上,这更是非同一般的事情。因此,今天也可以说是最为隆重的一天。 说起来,皇帝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有此来延续皇室的血脉,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绝对没有人能够对此而提出任何的异议。更何况,如今朱翊钧所要传位的人,那可是他的长子,而且又是太子,并且是朝中所有的人都认定的太子。因此,这件事情更是名正言顺了。 不光只是如此,朱翊钧这么做,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要知道,纵观整个中国历史上的皇帝,当真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将皇位传给自己儿子的人是少之又少的。绝大多数都是在他死了之后,皇位才自动由太子继承。这种皇帝退位让贤的事情,不是没有,实在是太少了。 但是同时,这么做也是有个好处的。换一位皇帝,改换一下治国的方式,也当真是能够让国家和朝廷保持活力的办法。只不过很多的皇dì dū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朱翊钧能够这么做,这当真是引得朝中所有人的一致称赞的。 “说起来,朕这个时候让老师进宫,还有件事情。”朱翊钧说道,“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老师的儿子,张言益,如今也已经是吏部侍郎了吧。” “陛下说的没错,言益他如今也已经不小了。” “前天,洛儿跟朕提起来过,打算让他入阁。” “这……”张凡一时之间有些惊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朕倒是觉得这样也好。”朱翊钧却是一副很平静的模样,说道,“新皇登基,这朝中势力总是要有所更改才是好事。” “如此,就但凭陛下的意思了。” “还有件事,是关于老师的。”朱翊钧接着说道,“如今我大明可算是一片欣欣向荣之貌。与北疆的事情,虽然自从开国以来就未曾断过纷争,但是最起码的,这边军也从未输过。而即便是面对海外,也是游刃有余。如今,不仅百姓们有吃有穿,这良田之下也多有收成。若是说到朝中,虽然党派之争犹在,但是也不会扰乱朝政。这些事情,那可都有老师的功劳啊!” “陛下此言谬赞了。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都是身为臣子所应当做的。况且,老臣在这些事情当中也并非功劳最大之人。” “老师如今就不必过谦了。只是奈何,这几十年以来,老师的官职却是从未变过。因此,朕今rì也是做了个打算,就在大典之上。” “这……”张凡立刻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辰也差不多了,老师,同朕一同去吧。”说罢,也不再让张凡开口便起身行去。 万历四十八年,五十八岁的万历皇帝朱翊钧将皇位传让给了自己的儿子朱常洛,自己则是作为太上皇隐退之后了。 而就在明光宗的继位大典上,第一件宣布的事情,就是当朝太傅张凡,封为兴国公,世袭。 想来如若不是当年有祖训,大明不再有异姓王的话,恐怕这封号还能再上一层。 不过对于张凡来说,这也已经足够了。在这一世几十载,总算是没有平白走一遭。而历史,也正是因为他的缘故,从这一时刻开始,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