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题名:纲吉表示很赞   作者:厄月页   简介:沢田纲吉,普普通通的一个14岁国中生,除了有个响当当的"废柴纲"的称号。   就在纲吉以为他的生活将会这么平平无奇下去时,某次为了躲避小混混勒索而被逼无奈走了一条平常绝不会走的小巷子之后,他平静的日常就被这么打破了。   他被鬼混纠缠上了。   纲吉:QAQ   鬼魂兄满脸的血,穿着破破烂烂的护甲,一直默默无声的跟在身后,但是纲吉每次看着鬼魂兄眼下的泪痣时奇异的不觉得害怕了。   所以接下来再一次在小巷子里遇到一个昏倒的男孩子后,纲吉并没有多害怕。   男孩子一头灿烂的金发,眼睛比天空还蓝,脸上有着特殊的胡须一样的胎记。   纲吉:好像有点眼熟啊。   没多久再次在同样的地点捡到一头红发,黑眼圈重的像个熊猫周身有尘沙环绕的小男孩时,纲吉的内心毫无波动。   纲吉:也是个熟脸啊。   于是乎同样地点遇见了一个茶色短发长相秀气,眼睛像玻璃珠一样的男孩时,纲吉已经能摆好心态笑着把人领回家了。   纲吉:反正家里住得下。   所以同样地点遇见脏兮兮怀里抱着快要碎掉的刀的一个银发天然卷死鱼眼男孩时,纲吉连对方住哪间房都考虑好了。   ……   渐渐的那条奇怪的小巷好像已经不止于扔给他奇奇怪怪的幼崽了。   反而是他们一行人都被扔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于是乎后来某位冷漠的大妖贵公子一边把弟弟暴打一顿说着:“只有弱小的半妖才整天和人类为伍。”转头就对着纲吉道:“跟上,别落下了。”   纲吉:……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而且那可是史上最帅白柴啊。   食用指南:   1.纲吉为未遇见R魔王的纲吉   2.轻松温馨治愈日常文   3.脑洞文,时间线飞起,请勿过于考究   内容标签: 综漫 家教 少年漫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纲吉 ┃ 配角:迪卢木多,鸣人,我爱罗,夏目,银时,杀生丸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少年纲吉的保父生涯   立意:他们值得更好的 第1章   已经第三天了啊。   纲吉小心翼翼的瞟了房间门口一眼。   一个浑身是血,比伽椰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身影像门神一样候在了他的房间门口。   不过纲吉更认为对方是堵死了他的出路才对。   捧着游戏机的手都在颤抖,不知道屏幕上多少次的GAME OVER出现后,纲吉忍无可忍,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鬼魂兄抬眼看向他。   那一眼无悲无喜。   然后纲吉可耻的怂了,满面憋屈的吞下了所有的牢骚,继续颤抖着和无数次的GAME OVER奋斗。   天知道他好想去厕所啊。   纲吉:QAQ。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啊!   内心泪流满面的纲吉在悲伤呐喊着。   ......   纲吉红着脸,僵硬的手都不会放,目光飘忽着,小心翼翼偷瞄着身旁的女孩。   京子居然和他一起做值日啊......   纲吉对于别人强塞给自己值日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那、那可是京子啊。纲吉红着脸想。   女孩样貌清秀,橘色的短发沾染上夕阳显得熠熠生辉了起来,整个人都好像闪着光。   “有事吗?纲君。”发觉男孩的目光后京子笑的温柔。   “没、没什么。”纲吉紧张的磕磕绊绊,挥舞的手砰的一声巨响打上了黑板,黑板震了三震,黑板擦掉落在地上,溅起了一地的粉笔灰。   “喂——”一同值日的黑川花不满的抱怨。   “对、对不起。”纲吉嗫嚅着道歉,心里唾弃着自己的废柴体质。   看了看自己已经红肿的手背,纲吉在心里泪流满面。   他果然在京子面前丢脸了啊啊啊......   京子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并且在纲吉眼里发着光,她一边安慰着好友,一边开始拿着扫把收拾残局,弄的纲吉特别羞愧,“纲君你没事吧?”她看着纲吉的手背问。   纲吉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他尴尬的笑,“当然没事啦,哈哈哈——”   黑川花皱着眉撇了他一眼。   最后两个女孩把最轻的活安排给了他,让他去排桌椅。   纲吉十分微妙的觉得自己反而被女孩们照顾了。   虽然很没有出息,但是纲吉希望这次的值日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毕竟第二天就是暑假了,他有好长一段时间看不见京子了嘤嘤嘤。   “纲君。”京子突然叫住了他。   女孩咬着嘴唇,满脸都是欲言又止。   “怎、怎么了吗?”   难不成京子要向他告白吗??   少年为想象中的画面一下红了脸。   纵观全场的黑川花为这段鸡同鸭讲的对话翻起了白眼。   “废柴纲。”她喊,“京子的意思是让你放学小心点。”   诶?   纲吉茫然的张着嘴,似乎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京子犹豫的看向他,然后压低了声音:“放学前我在楼梯间听到田中君和那些高年级的在讨论他们会在学校附近打劫你。”   纲吉一下子白了脸。   大概他“废柴纲”的名号太过响亮,他已经是方圆十里的小混混眼中的大肥羊了。   虽然心里已经提前开始了哭泣,但是纲吉还是打起精神安慰起了京子,毕竟总不能让女神这么一副忧愁的样子。   “没事啦——”纲吉摸着脑袋傻笑着,“我会小心的换条路回家的啦,再说实在不行我去找风纪委员他们,京子你不用担心啦。”   女孩虽说有些怀疑,但还是选择相信他,“要小心啊,纲君。”京子笑着说。   纲吉瞬间觉得眼前开了一大片向日葵。   果然京子酱太治愈了。   他们在夕阳的注视下于校门口分别。   “小心点啊废柴纲。”已经走了一段路的黑川花转过了身,“别被什么缠上了啊。”女孩一脸的不耐。   “嗯。”纲吉笑着点头,他知道黑川同学虽然嘴很毒,但是心地很好。   他注视着女孩们的身影远去。   然后悲痛的捂住了脑袋,他被迫回归了现实。   该、该往哪里走啊.........   回想了一下兜里仅剩的钱,纲吉已经能想到如果被抓住的话,一顿毒打是绝对跑不掉的。   他中午就不该给人跑腿!!   犹犹豫豫选了条宽敞的大路,纲吉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并在心里祈求,希望逃跑的时候废柴体质不会发作。   奇特的是快到家了都没有奇怪的人跳出来大喊着打劫。   难不成他们被云雀学长发现了?纲吉庆幸的想。   正要走进一条小巷子里的时候,有声音传了过来。   “人到了没有。”   “还没有大哥。”   “这废柴纲居然有胆量让咱们等那么久,亏我还特意选在他家附近动手,看我到时候是怎么收拾他的。”   纲吉:......   他果然还是躲不开一顿毒打吗?少年欲哭无泪。   还有你们等那么久是因为他又被人拉去值日了啊!   特意候在家门口动手还真是谢谢你们了啊!   纲吉小心翼翼绷着身体,他准备换一条远一点的路绕道走。   天不遂人愿,或者说这样的发展才符合他“废柴纲”的外号。   纲吉一脚踩上了地上的易拉罐摔了个狗吃屎。   “谁在外面!”听到声音的混混们群巢而出。   “这摔跤的声音一定是那废柴纲。”有人大喊。   纲吉:......   跌跌撞撞的连滚带爬起来,身后乱七八糟的声音不断,纲吉也没顾着往哪跑,一心只想甩掉身后的人。   “站住!”   怎么可能站住啊!少年在心里吐槽,脸上已经泛上了缺氧的白。   一边跑纲吉甚至还在心里吐槽,如果上次的测验他有这个速度的话,是不是就及格了?   喉咙里逐渐都蔓延上了血腥味,眼前都发着白,腿也开始软了,纲吉慌不择路的看见一个小巷子就冲了进去,然后摔在了地上。   “人在哪呢?”   “快找!”   纲吉把自己缩在了大纸箱后,捂着脑袋瑟瑟发抖。   他已经跑不动了QAQ。   奇怪的是混混们好像都不约而同略过了这个小巷,但是考试均分只有17.5的纲吉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的小脑瓜里还在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这条小巷特别的长,弯弯曲曲显得出口只有一个亮光,两栋高大的房屋挨的特别的近,以至于小巷子暗又阴森,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废弃的家具和垃圾遍布在地上。   纲吉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东西慢慢走,一边还要注意身后混混们的动向以防被抓住。   “哇哦!”   废柴体质发作,纲吉脚踢到了一个红艳艳的东西,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痛痛痛——”   呲牙咧嘴的吹着破皮的手,纲吉犹豫了一下,转过身,伸手在地上扒拉着什么,他想看看刚才把他绊倒的东西是什么。   分开地上杂乱的草屑与垃圾,纲吉愣愣的盯着手上的东西发呆。   手上是刚□□的金属碎片,巴掌大小,散发着瑰丽的红,隐隐有花纹遍布其上,手上破皮的地方碰到了冰冰凉凉的金属居然都不怎么痛了。   呆愣了半天的纲吉慌慌张张的把碎片放进了口袋,迟钝的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伤口可能会感染。   吹着伤口的纲吉一脸的欲哭无泪,感叹自己最近真是水逆,他还以为自己能避开受伤的结局。   伤口不痛之后纲吉拍了拍弄脏的衣服,揉了揉酸痛的腿,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了一大片阴影里。   人形的阴影。   纲吉发着抖,冷汗从额头冒出,喉咙里有咕——咕——的声音。   他想不起来阴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了。   可能已经盯了他好久的了。   这个念头冒出的时候纲吉眼前都一片发黑。   他盯着阴影打着哆嗦,阴影貌似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晃动都没有一下。   世界都好像安静下来,纲吉缓缓的转动头部,耳边只有他脖子发出的咔咔脆响。   他终于转过了头。   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就在身后盯着他。   世界安静了三秒。   “咿呀——”   纲吉撕心裂肺的大喊,连滚带爬的窜起来,跌跌撞撞往前方的出口跑。   他下意识害怕的闭上眼,果不其然的摔在了地上。   这次他腿软到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对不起,别杀我啊啊啊啊——”   他缩在地上捂着脑袋玩命的大喊。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也没有什么红色的液体滴在脸上的触感。   纲吉小心翼翼从指缝间眯着眼睛偷看,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像个瑟瑟发抖的小鸡仔。   男人还在滴滴答答流着血,出血量诡异的大,但是男人好像没看见一样,依旧一动不动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过来。   发觉男人好像并没有伤害他的意图,纲吉暂时放下了和帕金森一样的手,他满脸的眼泪也不敢擦,哆嗦着问出了口:“需要、要我帮您喊个救护车吗?”   男人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纲吉:QAQ。   于是他拔腿就跑。   这次再也没摔过跤,一口气跑出小巷,迎面而来的夕阳给了纲吉勇气。   少年忍住快要哭的冲动,一边跑一边打着嗝。   跑了没几步,沢田宅赫然出现在眼前。   纲吉:???   他停下了脚步,从上到下看了看面前的宅子。   还真是他家啊!   满脑子都是劫后余生的纲吉完全把“他家周围有那种小巷子吗”的疑问给抛到了脑后。   打开门,厨房传来香味,暖色的灯光把家里照的通透,一时之间空气里都是温馨的感觉。   终于回到家的纲吉压抑的委屈都涌上心头,眼前开始模糊了起来,他现在特别想要妈妈的一个拥抱。   走进厨房里,奈奈妈妈少见的没有哼着歌,她皱着眉难得走神的没有注意到已经煮开的浓汤。   纲吉觉得有点奇怪,但他还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给了奈奈一个拥抱。   奈奈反而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边搂着儿子一边伸手去关火,“怎么了小纲?”她问。   “妈妈快报警啊啊啊!家附近有奇怪的人啊!”   “诶诶——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想把小巷子里的事情全盘托出的纲吉无意间看见旁边刀具上的倒影。   男人就在厨房门口。   纲吉开始全身僵硬,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妈妈拦在了身后。   “妈妈快跑啊——”他撕心裂肺的喊。   “诶,小纲,厨房门口有什么东西在吗?”妈妈问。   嗯?   什么?   纲吉一愣,他几乎是磕巴的说:“什么都没有吗?”   男人依旧无悲无喜的站在厨房门口。   奈奈疑惑的看着她的儿子:“什么都没有啊。”   诶?   男人可能不是活人,并且只有他能看见。这是纲吉仅剩的想法。   “噗——哈哈。”奈奈突然笑出了声。   纲吉傻乎乎的看着他的妈妈。   “因为妈妈不开心小纲就开始演话剧安慰妈妈吗,妈妈很开心哦。”奈奈笑着说。   奈奈摸着他刺猬头,“小纲长大了呢,也会安慰妈妈了呢。”   “小纲演的真棒。”女人笑着说。   纲吉顿时说不出话了。   最后他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傻笑:“被看出来了吗哈哈哈。”   男人依旧一脸血的看着母子两个。   母子两温馨的用完了晚饭,纲吉悄声的问妈妈到底在烦恼什么。   奈奈忧愁的点着脸颊,她从小到大的挚友三叶生病住院要准备一场较为危险的手术,她十分想要去帮忙,但是放心不下儿子一个人呆在家,带儿子一起去的话怕会分心照顾不好儿子。   她把决定权交给她唯一的儿子。   认真听完全程的纲吉给出了他的答案,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愿望都是变成大机器人保护妈妈的乖孩子,他只想要他的妈妈开开心心的。   ......   啊啊啊果然什么“做为一个男子汉一个人当然没问题”这种回答是在耍帅啊。   纲吉再一次GAME OVER出现在频幕上。   他的膀胱也在告急。   少年涨红了脸,犹豫再三,姿势怪异的走到门口。   “能让一下吗?”他嗫嚅着问。   男人看了他半晌。   然后向旁边娜了一步。   鬼魂兄也不一定是坏人嘛,终于解放了的纲吉漫不经心的想。   于是少年拯救了他的膀胱,可喜可贺。 第2章   纲吉突然觉得很冷。   他抬起头,一只硕大的北极熊张着嘴近在咫尺,少年一边尖叫一边在冰川之中穿梭着躲藏,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大群企鹅。   纲吉大喊着“刹不住车啦——”然后一头撞进了企鹅堆里。   他睁开了眼,胸口还留着被撞上的闷痛,纲吉愣愣的摸了一把嘴角,身下的木地板冰凉,周身散落着不少的漫画书。   原来他睡着做噩梦从床上摔下来了。   还好还好,纲吉扶着胸口庆幸,没有张着血盆大口的北极熊。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在夏天感到冷呢?   纲吉一抬头,一张满脸是血的脸就出现在了正上方。   男人低着头看向他,应该是出现在床边好久了。   “咿呀——”纲吉下意识惊呼起来,手脚并用退到床的另一侧才反应过来。   男人就是已经跟了他三天的鬼魂兄。   “你不要吓我啊......”纲吉摸着被吓出来的眼泪,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撒娇的嫌疑。   鬼魂兄应该对他没有恶意,但是架不住鬼魂兄全身血呼啦的一片,看着特别吓人,纲吉觉得自己每看一次鬼魂兄都是胆量的增长。   他小心翼翼的偷瞄了对方一眼,“请问有什么事吗?”他问。   鬼魂兄不爱说话,也不知是不愿还是不能,而且鬼魂兄不会离他太近,总是保持着可以说是礼貌的距离,但是这次破天荒的出现在了他床边。   纲吉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想出什么事还是希望能听到鬼魂兄说话。   男人没有说话,那张被血掩盖看不清面容的脸少见的转向了门外。   纲吉顺着男人转头的方向去看,并没有看见什么,但是传来了声音。   是电话声。   可能已经响了好一会的电话声。   慌慌张张往楼下跑,毫不意外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纲吉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嘴里喊着痛。   接起电话,果不其然是奈奈妈妈。   只有妈妈了解他的废柴体质电话很长时间没接通也不会挂掉。   “有好好吃饭吗小纲?”奈奈妈妈哪怕有些失真也显得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纲吉肯定的回答,虽然妈妈不在的第二天他是吃泡面度过的。   “是不是一直吃的泡面啊。”虽说是疑问但却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了呢。   纲吉:......   “没有啊。”纲吉睁着眼说瞎话。   鬼魂兄出现在了周围,定定看了他一眼。   纲吉有些心虚的避开了目光。   “你这孩子,不是说过了泡面要少吃的吗,钱我留给你不少的啊......”奈奈妈妈开始了典型的妈妈式说教。   纲吉认认真真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句。   “所以今天出去吃吧。”温柔的女人在电话那头下了结论。   “啊,好的。”   “和朋友们一起怎么样啊,约同班的山本君吧。”女人笑着问。   纲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妈妈我其实和山本君不熟。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啊。少年欲哭无泪的想。   算了,把妈妈哄开心就行。纲吉漫不经心的想。   母子两的对话结束后纲吉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是快晚饭的时间了。   打了一下午游戏的纲吉的也觉得有点饿,于是他愉快的走进了厨房,心里思考着今天的晚饭吃什么口味的泡面。   豚骨?还是鲜虾?亦或者是冬阴功?   纲吉美滋滋的想着,然后他停住了脚步。   鬼魂兄就站在了放着泡面的橱柜前。   泡面和少年的距离只隔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鬼魂。   纲吉:......   “可以让一下吗?”他小声的问。   鬼魂兄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或者是听不懂一样,背站的挺直,像一把直插于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骑士,忠贞的守护着身后的宝藏。   纲吉:......   这时候开始装傻了是吗??   纲吉与对方大眼瞪小眼,好半天他明白了今天的晚饭与泡面无缘了。   在心里与泡面说着再见,纲吉捂住受伤的心,告诉自己那个鬼魂他惹不起。   准备好钱包,纲吉拿着钥匙最终还是出了门。   不要问一个废柴为什么不自己做饭这种问题,他还不想妈妈在新闻上看见他,事故原因是火灾或者爆炸。   初夏的夜晚还是凉爽的。   迎着晚风,纲吉略显惬意的眯着眼,他当然不会去做大老远冲到山本家里就为了邀请人家一起吃饭的那种事。   他没有朋友,早习惯了一个人吃饭。   纲吉决定去超市里买一份便当解决掉晚饭。   饭点的超市人还不少,纲吉慢悠悠闲逛着。   身后的小女孩撒着娇想要母亲买一份布丁,母亲故作严肃的板着脸吓唬小女孩说容易蛀牙,女孩换了个对象拉着父亲的手娇娇软软的请求,父亲大笑着一下子把小女孩举到了肩上在购物车里放进了好几种口味的布丁,母亲无奈的看着闹成一团的父女两,一家三口就这么笑着走远了。   纲吉才反应过来他就这么看着一家三口看了好久。   失去了闲逛的心情,纲吉随便拿了一份便当转身就走。   在柜台付钱时手一抖钱包里的硬币撒了大半,顶着柜员不耐烦的目光,纲吉好半天捡起硬币在心里说着对不起匆匆付了钱就走。   晚风一下变的有些刺骨,纲吉穿着短袖的手臂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心中有着奇怪的闷气,看着周围成双成对的行人,纲吉努力把它憋在心里。   某个不经意间的时候,纲吉注意到一个影子始终维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自己身后。   两个影子一前一后在夜晚中往前走。   纲吉回过头,一个血糊糊的身影就在身后不远处。   奇怪的郁闷感顿时消散了,纲吉望向鬼魂兄血红一片的眼睛忍不住笑了。   哼着走调的校歌,纲吉看着周围的人群,心想自己也不是一个人了。   回到家门口,纲吉用钥匙打开门锁,暖色的灯光一下子扑面而来,是一种从发梢到脚趾都泡在温水中的暖意。   他喊着“我回来了”先一步走进暖色的世界,顿了顿,纲吉转过了头。   鬼魂兄站在大门口的黑暗里,身上的血液都与黑暗融为一体,男人就这么定定的止步于黑暗之中,一向血红一片的眼睛里闪过了什么,但是纲吉看不懂。   寂寥、萧索环绕了鬼魂周围,纲吉突然觉得很难过,就好像有人在他心里打碎了一颗柠檬。   为什么呢?他想,鬼魂兄明明是个很好的人,因为自己害怕他就一直站在远处,因为电话会把自己喊醒,也会督促自己不要老是吃泡面,所以为什么鬼魂兄会这么看着让人难受呢?   啊,少年瞪大了眼睛,他想他知道了为什么在睡梦中仿佛置身寒冬的原因了。   因为鬼魂兄靠近了他。   鬼魂兄一定特别特别的冷,冷到哪怕只是靠近了他,纲吉都会做梦梦到了北极。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全部攥紧了心神,纲吉很难过,自己可能没什么用,但哪怕只有一点,他也希望鬼魂兄好受一点,因为鬼魂兄一直流着血。   在纲吉的世界里,受伤流血了就一定很疼,鬼魂兄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很多的血,纲吉不敢想象鬼魂兄到底有多疼。   哪怕每次纲吉都是只是擦破点了皮,他都要掉上好一会眼泪,妈妈也不会嫌他娇气,他的妈妈会给他一个拥抱,会摸摸他的头,笑着安慰他男孩子不能哭喔。   是因为鬼魂兄没有人安慰他所以就不会喊疼也不会皱眉吗?   纲吉胡乱的想着,时间看似过的很慢其实才短短一瞬。   他突然冲着鬼魂兄大力的挥着手,脸上拉开了灿烂的笑容,“鬼魂先生,你不进来吗?”他冲他喊着。   这应该是三天以来纲吉第一次称呼了鬼魂。   门口有路过的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加快了路过的脚步。   纲吉并不是很在乎。   鬼魂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他慢慢地动了,鬼魂兄走的很慢但还是一步一步褪去了黑暗,一步一步走向了灯光之中,被暖意笼罩着走到了纲吉面前。   纲吉怔怔的看向他,也不知是因为灯光缘故还是鬼魂兄脸上的血迹减少了,鬼魂兄的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好像在闪着光。   不知道为什么,纲吉看着那颗泪痣,奇异的,对鬼魂兄最后一丝恐惧也烟消云散了。   纲吉笑着关上了门。   打开还散发着余热的便当,纲吉向他妈妈一样也开始絮叨了起来:“啊,说起来今天电话的事还没向鬼魂先生你道谢了,要是鬼魂先生你不在的话我可能真的会错过妈妈的电话啊,一定会被妈妈担心死,这次的便当我还没有吃过诶也不知道会不会好吃,不过肯定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少年一个人的絮叨在屋子里静静流淌,有灯光有热气还有一个不说话的鬼魂的陪伴,纲吉一点都不觉得孤单。   纲吉突然拉开了身边的椅子,他对站在远处的鬼魂微笑:“鬼魂先生,可以陪我一起吃饭吗?”   少年的笑容明媚,暖咖色的头发在灯光下被渡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棕褐色的眼睛里好像有蜂蜜在流淌,暖光浸没了他通透的瞳孔,于是瞬间,世界上所有的灰暗与失落都好像淋上了鲜亮的色彩,一切的一切都温馨的将要化开。   “鬼魂先生?”   鬼魂最终还是坐在了纲吉替他拉开的座位上。   纲吉抿着嘴唇笑,流水线上做成的便当虽不如母亲包含爱意的饭菜可口,但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少年看着鬼魂模糊不清的面容,好像是错觉,恍惚间他看见了鬼魂兄意气风发的身姿,俊朗的面容含笑的望着自己。   再一眨眼,坐在身边的鬼魂依旧是一副怨气缠身浑身是血的样子。   错觉吧,纲吉在愣神中想。   但是真好啊,纲吉缓缓绽开一个微笑,他在心里开心的告诉母亲他也有一起吃饭的朋友了。   他不是一个人了。   ......   坐在病床前温婉的短发女人削着苹果的手一顿,她几乎是愣神的看着病房窗外的灯火通明。   “怎么了奈奈,在担心小纲那个孩子吗?”   病床上的女人可怕的消瘦着,脱相的面孔却依旧不减她的秀美,她蹙着眉,担忧的看向从小到大的挚友。   奈奈笑着摇头,她不再年轻了,眼角都出现了细纹,不变的是她从始至终的温婉,“我能感觉到哦,小纲现在一定和朋友在一起很开心啊,那孩子不会孤单的。”   “啊,这样吗?”三叶也微笑起来,“小纲那孩子看着就能让人温暖起来了,就像你一样啊奈奈。”   “讨厌啦,真是的。”奈奈害羞的捂住了泛红的脸。   她们像是儿时那般,笑笑闹闹的叙谈起来,气氛顿时好的不像话。   于是病房门口某个看着一脸冷酷的男人叼起了一根烟,他决定去楼道里抽完一支烟再进来。   ......   “晚安啦,鬼魂先生。”   纲吉躺在床上,他已经盖好了被子,不过他并没有关上灯。   鬼魂兄依旧候在房间门口,像一位宣读过骑士宣言的正直骑士,如影子一般,静静守候着少年入梦。   调暗的灯光中鬼魂的身影只有一个剪影,但是给纲吉带来了满满的安全感。   在纲吉睡着的前一刹那,他回忆起了晚饭时鬼魂兄的靠近并没有带来强烈的寒冷。   真好啊。他想。   少年在欣喜中进入了梦乡。 第3章   “早安啊,鬼魂先生。”纲吉揉着眼睛从美梦中醒来。   天气大好,窗框上挂着的竹质风铃敲打着欢快的旋律,树叶顺着清风舞出柔美的姿态,明亮的阳光随着窗户泄入房间,把木质地板细细涂抹了一遍,暖金融进了每一丝缝隙,房间中少年的每一根眼睫都好像被刷上了一层金色,他笑着和整个房间氛围格格不入的身影问好。   鬼魂先生依旧维持着纲吉闭眼前的姿势,血红一片的双眼静静的看过来,好似永远也不会疲惫的雕塑。   纲吉并没有被厉鬼纠缠上的自觉,他只是有点小雀跃的想鬼魂先生保护了他整晚,让他做了一个成为大机器人的美梦。   鬼魂先生真是个好人啊。纲吉欢快的想。   开开心心的洗漱完,虽然在浴室里直接撞到了头,但依旧减少不了纲吉睁眼看见鬼魂先生的好心情。   “鬼魂先生你说是草莓味酸奶好呢还是原味酸奶好呢?”纲吉打开冰箱在酸奶的口味上开始纠结,于是他愉快的把选择权交给了鬼魂先生。   他现在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得到了朋友的小孩,恨不得什么事都要拿出来分享一下,什么话都想要和对方说,虽然心里微妙的为自己的心态有点脸红,但是管他呢,纲吉想。   他的第一个朋友可是个鬼魂啊!   纲吉无比骄傲。   少年完全没有自己的这个心态已经跑偏的自觉。   纲吉看了看鬼魂兄一眼,然后愉快的拿出了草莓口味的。   嗯,现在连审美和口味都跑偏了。   纲吉欣喜的眯起眼,“鬼魂先生,这个酸奶好好喝啊,它里面果粒好多哦。”   鬼魂先生依旧像一个沉默的影子,浑身是血的候在远处,但他的目光并没有离开纲吉。   但是纲吉十分敏锐的发现了一个事实。   有用!他在心里比着耶。   虽然有往脸上贴金的嫌疑,但纲吉就是能发现鬼魂先生心情的不同。   说心情也不太对,更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对厉鬼不怎么了解的纲吉粗暴的把鬼魂不停滴滴答答流着的血比作怨气,与第一天遇见鬼魂时鬼魂流了一地的血相比,现在的鬼魂先生已经不会把地板弄脏了。   天知道第一天的时候鬼魂先生到底流了多少的血,他家差点成了凶杀现场!   还是只有纲吉一个人能看到的凶杀现场!   谁也不知道纲吉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奈奈走之后清理家中被血液浸透的地板的。   几乎花了他一整天的时间!   犹记得当时一大早奈奈妈妈出了门,纲吉几乎是快要哭出来的接了盆水拿了块抹布,倒水的时候水还溅了他一身。   不知道从哪开始干起的无力感遍布心中。   前天晚上鬼魂兄几乎是跟着他走遍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纲吉满脑子都是吾命休矣,罪魁祸首就静静站在身后。   恨不得立刻抱上对方大腿的纲吉只想哭着求对方不要流了。   来不及擦了,真的。   纲君:QAQ   但是回头就是鬼魂兄面无表情的脸和血红一片的眼睛,纲吉可耻的怂了,他不敢。   纲吉几乎是面死如灰的蹲下身干了起来,出乎预料的是,地板上是否在现实存在都要打个问号的血迹抹布一擦就干净了。   纲吉:哇哦。   奇特的是擦干净血迹的抹布并没有染上别的色彩,就好像纲吉擦了一个寂寞一样。   所以他的一盆水白倒了啊。   纲吉在心里吐着槽。   他不敢也不觉得鬼魂兄会回答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年就这么闷声不响一个人把家里地板擦了个遍。   终于完事后纲吉看着亮晶晶的地板心中的满足与自豪感几乎是填满了他。   这是他平常想也不敢想,做也做不到的事。   偷偷瞄了身后的鬼魂兄一眼,鬼魂高大的身躯挤在了一个小角落里,莫名的看着有那么些委屈,纲吉微妙的产生了自己是个坏人的错觉。   甩甩脑袋把如此荒诞的想法甩出去,想到了什么,纲吉回过了头。   鬼魂兄依旧在流着血,鲜亮的血液甚至把那个小角落浸透了个遍。   纲吉:......   累到腰酸的纲吉移开了目光催眠自己看不见,把用具收拾好后,少年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吃了份泡面,漫不经心的想他以后几天清理一下地板比较好。   反正最后不是他接受能力强了就是他累死在地板上。   那个时候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在他清理地板后,鬼魂的出血量其实小了很多。   ......   所以说!如果出血量真的代表怨气的话,是不是说明鬼魂先生的怨气真的减少了呢?   纲吉不是很懂,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是没错的。   鬼魂先生是个好人,所以纲吉迫切的希望他能开心一点,哪怕一点点都行。   他并不知道鬼魂先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替鬼魂先生感到难受,虽然鬼魂先生哪怕被糊了满脸血也只能看见他面无表情,但纲吉就是知道鬼魂先生很难过,特别的难过。   好像被全世界背叛了一样,   纲吉的国文并不太好,他并不能准确描述出那种感觉,他觉得鬼魂先生就像在满目疮痍寸草不生的大地上一个人寂寞的淋着大雨,没有人陪他说话也没有替他撑伞。   鬼魂先生不应该是那样才对,纲吉莫名笃定的想,在他心里,鬼魂先生特别像史诗故事中才会出现的正直骑士,谦恭、正直、英勇,对人温和有礼又重情重义,应该还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公主作为妻子才好。   骑士守护公主,所以最后公主嫁与骑士也没什么不对的嘛。纲吉理所当然的想。   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纲吉也希望鬼魂先生开心一点,就算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的特别傻气也没关系,被别人误会也不要紧,鬼魂先生是他第一个朋友,他希望对方能过得更好。   纲吉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他摸索着用了最笨拙的方式。   ......   再一次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期间在鬼魂先生的注视上纲吉摔跤撞头了无数次。   好、好丢脸......   纲吉突然很庆幸鬼魂先生面无表情的脸了,因为就算被笑了也看不出来。   不过鬼魂先生也没有因为他废柴而不理他,依旧维持着一个特定的距离跟在身后,纲吉注意到鬼魂先生离他的距离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更近了些。   感叹这就是进步的纲吉懒散的伸个懒腰倒在了床上,只剩下他自己的房间没有收拾了,拖延症犯了的少年告诉自己偷懒一会也没关系。   反正他地板上也就是漫画书零食多了一点而已嘛。   余光看到鬼魂先生少见的把目光移向了地上,好像在看一张纸?   纲吉的表情从茫然到煞白再到爆红也就过去了几秒,差点习得变脸技能的少年只觉得一下子世界都灰暗了下来。   啊啊啊那是他0分的数学卷啊——   慌慌张张下床结果变成了脸刹着地,纲吉硬生生是滑到了试卷身边,急急忙忙把试卷团成一团塞到身下,脸都摩擦红了的少年开始了口不择言:“什么都没有!拜托你忘掉吧。”   纲吉开始一万个后悔为什么要偷懒,现在好了,丢脸都已经不是丢给人看了,连鬼魂都知道自己是个远近闻名的废柴了。   急中生智纲吉开始了转移话题:“可以麻烦鬼魂先生陪我去采购点零食吗?拜托拜托拜托。”   少年双掌合十,希冀的目光投给了面前的身影。   鬼魂依旧没无表情,但是他点头了。   纲吉在心里比着耶,知道这是翻篇成功了的意思。   等等!   纲吉:!!!   鬼魂先生他刚才点!头!了!   纲吉瞪大了双眼,这是几天来鬼魂先生第一次给予他反应。   他终于不再是单机了!   莫名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纲吉恨不得买个几十串烟花奔走相告,鬼魂先生终于理他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在兴奋中的纲吉并不愿意让鬼魂先生久等,火速的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周末的超市人流异常的大,纲吉几乎是惊叹的看向一些主妇们以瘦弱的身躯在人群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完、完全比不过。   少年的内心充满了挫败感。   一回头就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就这么直接从鬼魂先生的身体中穿过。   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出现在纲吉心中。   冥冥中纲吉突然感受到有人看了他一眼,带着莫名的恶意,纲吉忍不住全身一凉。   他转过头,不远处有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社会青年恶狠狠的盯着他看。   发现纲吉的目光后,其中一个应该是头头的混混冲他比划了一下,拇指从脖子处用力划过,混混比着口型,纲吉愣是看懂了。   ——这次看你往哪跑。   纲吉:......   不、不会这么巧吧。   纲吉转身就跑。   为什么要追我啊啊啊啊。   少年在心里流着泪,好在每次快被追上的时候,身后的混混不是突然摔跤就是被货架砸到,硬生生让纲吉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一路窜出超市,纲吉下意识往小路开始跑,一边跑少年还有心力在吐槽着。   为什么这个剧情这么熟悉啊!!   在快要被追上的时候纲吉一个连滚带爬的急转弯,手脚并用的钻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身后的混混并没有发现,朝着错误的方向追去了。   松了口气的纲吉瘫坐下来,暗自感叹着再来几次他的测验一定能合格了。   等等!   纲吉的心中一凝。   这、这个即视感......   少年转过头,印入眼帘的就是狭长的小巷,遍地的杂物,阴暗的气氛,寂静的仿佛另一个时空。   纲吉:!!!他又来了啊啊啊啊!   少年畏畏缩缩的想要逃离,却被一个东西晃花了眼。   草丛中有什么发着不知是紫色还是粉色的光。   这摆明了就是想我过去啊啊啊!   纲吉像是看到鬼了一样惊恐的后退着,他颤抖着舔了舔嘴唇,“鬼魂先生,你说我要去看吗?”   鬼魂先生站在小巷的入口处,于是纲吉猜测这应该是同意的意思。   纲吉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轻轻扒开草丛,一个发着荧光的碎片静静的呆在地上。   最近自己好像特别和碎片有缘啊。纲吉甚至还能分心吐槽。   碎片有种温润的感觉,纲吉觉得其中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应该是错觉吧。少年这么想着。   然后下一秒纲吉就突然飞了起来。   纲吉:!!!   说是飞也不准确,纲吉偏过头,失重的感觉冲击着内脏,速度太快视觉还在错位着,大脑跟不上反应的速度。   鬼魂先生把他扛了起来,在小巷子里穿梭跳跃着。   诶?发生了什么?   纲吉满脸的茫然,一回头,一个长得像一口就能把他吞进去的蜈蚣之类的生物就在眼前,狰狞的样子就填满了少年的视线。   “啊啊啊啊啊———”纲吉吓得扒紧了鬼魂先生,一边哭一边尖叫着。   “四魂......给我......”怪物好像在说着什么。   纲吉吓得什么都没听见。   鬼魂先生和怪物的速度都非常的快,小巷子就那么长,才几个眨眼间出口就近在咫尺。   已经被眼泪糊住大脑的纲吉才反应过来一个很重要的事。   “不能让它也出去啊———”纲吉撕心裂肺的嚎,差点都破了音。   鬼魂先生硬生生强扭转身体借助墙壁高高跃起向后翻转着。   天旋地转中恍惚间纲吉还以为他触碰到了天空。   再见了妈妈你的儿子要和你丈夫一样变成星星了啊啊啊!   这是纲吉最后的想法。 第4章   这就是玩偶的感觉吗?   纲吉恍恍惚惚的神游,他现在说好听点叫玩偶,难听点他就是一个被鬼魂先生扛在肩上的麻袋。   世界天旋地转着,眼前一会是灰暗的天空,一会又是爬满爬山虎的墙壁,地上的垃圾和杂草在闪现着,视觉被颠倒、位移,大脑运转的速度完全追不上,空茫茫残存的印象里只余一些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色块,不知为何,重复次数最多的是墨绿夹杂着暗红的色彩。   哦,那是鬼魂先生血迹斑斑的护甲。   这个结论在纲吉被胡乱填满的大脑里一闪而过。   身后的怪物穷追不舍,过于庞大的身躯和腹足在快速移动时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尘灰。   被失重感和呕吐感填满的纲吉在某一个瞬间好像看见了有位慈祥的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在大桥上煮着一锅汤,桥下有位穿着斗笠同样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用桨划着船,河的两岸有大红的花开的正鲜艳。   真是一幅现世安好的画面啊。纲吉神游着感叹。   啊,老爷爷对我招手了。   纲吉恍恍惚惚的傻笑着。   “少年,要过河吗?”老爷爷亮着一口的大白牙爽朗笑着问。   “少年,要喝汤吗?”老奶奶举着一碗汤笑的和蔼又慈祥。   当然......啊啊啊啊!   “嗷——”唤醒纲吉的并不是残存的理智。   他咬到舌头了。   疼痛一下子让他回了神,扬起的尘沙迷了他的眼,鼻尖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鬼魂先生身上的浓浓的血腥味。   喑哑、粗旷的声音在怒吼着,连耳膜都被刺痛着。   “给我——”怪物在咆哮着。   没有人拿你东西啊。纲吉略带委屈的想。   这样下去不行。这是纲吉的第二个想法。   鬼魂先生因为他的话之后并没有带着纲吉跑出小巷,他们可以说看起来有点狼狈的在小巷子里躲藏。   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纲吉已经差不多能适应这种让人晕眩的视角转换了,他眯着眼睛看,发现鬼魂先生在每次怪物都要抓住他们的时候都能在恰好的时机,用能让旁观者惊掉下巴的速度和姿势完美的躲过。   纲吉的心一开始也跟着一次次的在体内与体外之间游移不定。   但渐渐的......   有点像遛狗啊。   已经有点看出门道的少年放下了惊魂不定的心脏,慢慢的开始了吐槽。   但狗也不能这么一直遛下去啊啊啊!   纲吉的吐槽之魂开始了咆哮。   巷子一共就那么大、那么长,并不是什么好的用来打持久战的地方。   纲吉现在急的一嘴的血腥味,俗话说的好,时间长了狗和主人总得疯一个,虽然怪物长得也不像狗,但拖到最后还是他和鬼魂先生不利。   少年急急忙忙开始从身上翻找起来,他迫切希望能帮上鬼魂先生的忙而不是只能拖后腿。   鬼魂先生明明可以不管他的。   纲吉能感觉到,鬼魂先生不是被迫跟在他身边的,这几天的相处都是鬼魂先生自愿的,所以纲吉更加高兴他的这位第一个朋友,怪物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是冲他来的,鬼魂先生才是受到牵连的人。   所以哪怕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也想要找到能帮鬼魂先生的东西。   钱包......没用。   钥匙......   纲吉看了看怪物的大小再看了看钥匙的大小......   为什么他出门不带菜刀呢?纲吉很想哭。   手掌无意识握紧,刺痛的感觉传来,纲吉一愣,摊开掌心,碎片在掌心莹莹发着光。   “四魂之玉——给我——”怪物看到发光的碎片后怒吼的更大声了,它发了疯似的冲撞过来,地上、墙上到处都是蛛网似的裂纹。   “还给我——”   纲吉定定的看着处于疯癫之中的怪物。   “这不是你的。”他突然说。   碎片在纲吉看来像玉一样有着温润的手感,隐隐有暖暖的感觉散发着,看着它的时候纲吉觉得就像小时候被妈妈带去了神社一样。   这绝对不是属于面前散发着腐朽味道的怪物的东西。纲吉笃定的想。   “给我!!”   怪物更加疯癫了起来,它几乎是不计代价的反扑,溅起的尘土中一闪而逝了什么红色的碎片。   纲吉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鬼魂先生不仅要躲开怪物的攻击,为了纲吉甚至还要闪躲飞溅的石块,深知这样下去不行的纲吉看着鬼魂先生不停的闪挪,一股夹杂着委屈的火气涌了上来。   纲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大声的喊着:“这不是你的东西!”一边把碎片塞进了鬼魂先生的护甲里面。   下一秒伴随着碎片的闪光在天旋地转与尘土飞杨中纲吉感受到了强烈的失重感。   接着就是一阵从上到下的闷痛,手掌的地方火辣辣的,纲吉觉得自己就像经过了洗衣机的洗礼之后再被扔上高速运转的过山车上,过山车还没缓过来就直接上了跳楼机。   捂着晕眩的脑袋,睁开眼,纲吉才发现他被甩了出去,他趴在地上,喉咙被灰尘拂过呛个不停,眼泪鼻涕就压根没用停过。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希望鬼魂先生安好。   用力抹掉糊满眼睛的泪水,少年努力忽视着浑身上下的疼痛,委屈无措又生气的情感从泪腺宣泄出来。   纲吉趴在地上发着抖,哆嗦着,哪怕已经泪流满面了但他的眼睛亮的惊人,他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对面前的狰狞的庞然大物叫喊道:“那不是你的东西,绝不会给你!”   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把碎片交出去。   小巷子外面就是他的家乡,是他如论如何也要保护好的存在。   怪物狰狞的、咆哮的样子就这么印入纲吉的眼中。   少年瘦弱的身躯在怪物面前就像是弱小的兔子面对着饥饿的狮子,弱小的兔子倔强的、岌岌可危的守护着身后的出口,就好像要拿自己的身躯做为最后一道防线那样。   在怪物要冲上来把他撕碎的前一刹那,纲吉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   他发着抖,内心唾弃着自己的这个举动,怨自己太过弱小,他不自觉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自己喜欢的女孩,甚至还有邻居家总喜欢追着他的吉娃娃。   他不希望她们出事。   预想之中的痛感并没有降临。   冷兵器交战的铿锵声在耳边出现,清脆的在空气里震开谁也看不到的波纹,只余一个缓缓拉长的余音。   纲吉颤巍巍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天昏地暗中一个逆着光的身影手持一柄如同鲜血组成的长/枪挡在了纲吉身前。   不断的铿锵声是长/枪和怪物的触角交战的摩擦,刺眼的火星子不停冒出。   纲吉下意识瞪大双眼。   是鬼魂先生!   逆着光的身影,闪烁着光辉的长/枪,狰狞的怪物,灰暗的背景,飞舞的火星。   这幅场景深深刻印在了少年的脑海里,哪怕纲吉已经白发苍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同身边的伙伴笑着描述这个画面。   这是少年第一次感受到澎湃的力量与温暖。   仿如亲身介入史诗故事般的激动感不自觉的激励着纲吉,他不想妨碍鬼魂先生,跌跌撞撞爬起来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好。   好好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抱头蹲下来的纲吉认真观察起了战局。   虽然他完全看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纲吉双眼放光的看着鬼魂先生。   好、好帅啊。   少年已经变成了星星眼。   鬼魂先生拿长/枪格挡或攻击的身姿流畅又潇洒,但迟钝如纲吉也明显发现了什么。   那把长/枪是虚影。   不对,纲吉下意识反驳自己,他眯着眼睛去瞧,有着金属色反光的鲜红长/枪中靠近枪头的位置有一小片实影。   是那片被扬起的红色碎片!   少年恍然大悟。   纲吉下意识摸上了裤子的口袋,他才明白第一次走进小巷发现的红色碎片是什么。   但是很可惜......   他忘记碎片被放哪了啊啊啊啊!!!   愕然的捂住了脑袋,纲吉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   挫败的拽了拽自己的刺猬头,突然纲吉抬起了头。   “鬼魂先生加油啊!”然后他喊着。   因为好像也没别的事可做了。   就在纲吉喊完的下一秒,鬼魂先生枪尖一挑,身影向后跳跃,在怪物狂躁的怒吼中蓦然向前,身影仿佛鬼魅,不过纲吉却觉得比舞蹈还要优雅。   枪尖的红光闪烁,鬼魂先生的速度快的几乎出现了重影。   一长串刺眼的火星子闪起又消失,在眨眼间鬼魂先生就出现在了怪物的另一头。   他突然停住了身影,世界也一同安静了几秒。   伴随着世界重启的是怪物绝望的嘶吼和它仿佛被烈火焚烧后黑灰化的身体。   怪物就在纲吉眼前慢慢的化成了碎片。   一同远去的还有纲吉全身的力气。   他脱力般的倒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夹杂着心跳声回荡在他的耳朵里。   纲吉完全不在乎地上脏不脏的问题了,这顶多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比他活过的前半辈子都要刺激。   他“斯哈斯哈”的大喘着气。   有脚步声响起,分散的心神甚至已经开始了“原来鬼魂也有脚步声”的吐槽。   顿了顿,纲吉用大脑仅剩为数不多的内存回忆了一下这几天里鬼魂是否有脚步声。   答案是他不记得了......   刚想对走近的鬼魂先生道谢,纲吉下意识啊的叹出声来。   鬼魂先生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停流着血到现在变成了不怎么流血了,差距就在差不多在一开始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活人到现在仔细看也就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的程度了。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纲吉咽了口唾沫愣神的想。   最关键的是——   他终于能看清鬼魂先生的面容了!   鬼魂先生果然有一张放出去就是祸害的脸。   怎么看怎么是万千少女梦中情人的那种。   而且他还有呆毛!   纲吉的目光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撮迎风晃动的呆毛。   连鬼魂先生的长/枪是怎么消失的也没发现,回过神来只剩下地上一小块红艳艳的碎片。   纲吉小心翼翼捧起那块碎片,他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鬼魂先生我来帮你一起把碎片都找出来吧。”   满脸的灰尘也隐藏不了少年的笑容。   这些碎片一定都是鬼魂先生很重要的东西。   纲吉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说干就干,纲吉直接弯下腰在周围仔细搜寻了起来,时不时搬开石块挑挑拣拣。   和灾后第一现场一样的局面给纲吉增加了不少的麻烦。   但哪怕他的腰已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他也没想停下来。   纲吉十分的想要让自己有用一点,而不是只会拖后腿。   小巷很长,工作量对纲吉来说还是大了点,哪怕他已经找了很久,但也只找了小巷的一小部分。   但幸运的是他真的找到了又一块碎片。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被拉长的影子。   纲吉抬起头,鬼魂先生站在了他的面前冲他摇了摇头。   “可是我还没有找完——”纲吉有些着急。   鬼魂定定看了他一眼,再次摇了摇头,他握着什么东西伸出了手阻断了纲吉的开口。   纲吉也愣愣的伸出了手,摊开的掌心被放入了一个碎片。   是那个怪物心心念念的好像叫四魂之玉的东西。   “诶,这个也交给我保管吗?”他问。   鬼魂点了点头,然后他那只手握住了纲吉受伤的手,带着他往小巷子的出口走。   纲吉下意识跟紧了他的脚步。   出了小巷就被阳光笼罩着,好像一切都被阳光净化了一样。   纲吉全身都洋溢着暖意,舒缓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阳光下一长一短两个影子并肩前进着,有着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纲吉没忍住偷瞄了鬼魂先生一下。   鬼魂先生虽然眼睛还是血红色的一片,乍一看还有点吓人。   但是已经不会再流血泪了呢。   真好啊。   少年在阳光下想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没有太OOC,私设如山大家看个乐呵就好,下章第一个崽就要出现啦 第5章   “我回来了——”纲吉有气无力的拖着调子喊。   家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奈奈妈妈也还没有回家,也不知道三叶阿姨的状况怎么样了。   抬头看了看时间,总共也就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左右。   去掉路上的还有在超市里闲逛的时间,小巷子满打满算顶天了也就过去了15分钟。   真的好累啊。   纲吉把自己摔在客厅的沙发里,柔软的触感裹挟着全身,他把脸埋在抱枕里,洗涤剂的清香淡淡的走入鼻腔。   国文并不好的纲吉人生头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度分如年的感受。   一共15年,加起来比他年龄都大了。   纲吉有些怨念的抱怨着。   放松下来之后全身肌肉都在哀鸣,骨骼发出脆弱的声响,剧烈跳动的心脏看起来短时间内平复不下来。   手掌受伤的地方更加火辣辣起来,还不止手掌,其余类似于膝盖的地方也有些微的灼痛感,全身的伤口加起来一定不会少。   好烦哦,不要管了啦。少年在心里抱怨着。   有些憋红的脸抬了起来,纲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家里不知是因为气味还是其他的什么勾引着他彻彻底底放松下来,侵袭而来的睡意逐渐压过了肌肉的酸痛。   闭上眼的下一秒纲吉的思绪就开始混沌起来,恍惚中认为自己应该要做什么来着。   要做什么来着?   少年一边断断续续思考一边陷入了沉睡。   阳光特意穿过透明的窗户亲吻了少年沾上了些许灰尘的脸庞。   ......   一只明显不是人体温的手拍上了纲吉的肩膀。   “......妈妈我要再睡一会。”纲吉嘟囔了一句偏过了头。   手顿在空中,过了一会再度拍上了纲吉的肩膀。   “......妈妈放暑假了我今天不上学啊。”纲吉迷迷糊糊的说。   手稍微带上了点力道推了推他的肩膀。   “嗯——”纲吉揉着眼睛睡眼蒙松的醒来,半边脸上全是被压出来的红印子。   配上满脸的灰尘简直可以说精彩二字。   可惜纵观全貌的只有一个还不说话的非人类。   稍微清醒点的脑子第一个从视觉接收的就是一双血红的一看就像恐怖片场客串来的眼睛。   哦,还有呆毛。   纲吉囧囧有神的看着呆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   “啊,鬼魂先生,我睡了好久吗?”下意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纲吉脸红着问。   鬼魂先生摇了摇头,额前的呆毛随着他的幅度一同晃动着。   ——完全吸引了纲吉全部的注意。   不得不说,看着就像从恐怖片场来的鬼魂先生自有了呆毛的加持后特别像晚间八点档三流烂言情剧里演人鬼情未了的男主。   收视率爆棚的那种。   纲吉发现自从有了这呆毛后他就不太能直视鬼魂先生的脸了。   鬼魂先生偏过头看向了廊上,纲吉下意识跟随他的目光。   总觉得这一幕也有点熟悉啊......   果不其然,电话铃声一直在响。   “哇哦——”纲吉下意识跳起来,然后腿麻了直往地上摔,幸好被鬼魂先生一把捞起。   纲吉一边笑着说谢谢一遍姿势怪异的跌跌撞撞向着电话跑。   “小纲,妈妈不久之后就可以回来了哦。”刚一接起电话奈奈妈妈有点高昂的语气就传了过来。   “好啊。”纲吉先是答应着,过一了会才反应过来母亲话里的潜台词,整个人也忍不住高兴起来了。   “这么说三叶阿姨的病好了吗?”   “嗯。”奈奈的语气兴奋,能想到电话那头一定在用力点头的画面,“手术非常成功哦。”   纲吉为母亲也为三叶阿姨感到由衷的高兴,“那真是太好了啊。”他情不自禁的笑。   “你三叶阿姨已经给你买好了好多的礼物哦。”   话音刚落纲吉的表情开始卡壳,然后龟裂。   不,妈妈,我真的不想要激辣鲜贝,巧克力也不需要激辣口味,真的。   少年已经能想到母亲捧着一大堆红彤彤的礼物回来的场面。   “好的,帮我先谢谢三叶阿姨。”纲吉带着无法言说的表情开了口。   鬼魂先生在身旁面无表情但是纲吉知道他就是十分的疑惑,连呆毛都无风自动在那晃了晃。   纲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和他解释。   反正到时候等妈妈回来后就见分晓了。   呵呵,那几天一定连世界都是激辣口味的。   纲吉叹着气,微妙的羡慕鬼魂先生不是个人类的事实了。   母子二人结束每天一次的通话后纲吉开始了和鬼魂先生大眼瞪小眼。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啊?”纲吉问。   鬼魂先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了一会纲吉惨不忍睹的脸,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纲吉下意识学着他的样子搓了一下脸。   一手的灰。   纲吉:......   这脸丢大发了。   “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认为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的纲吉悲痛的把脸埋进了手心里,也就比蚊子大点的声音含含糊糊顺着指缝传来。   难怪回来的路上有好多人多次回头就为了看他。   头顶传来温柔的触感,纲吉抬起头,鬼魂先生修长有力握着长/枪飒爽的不得了的手带着极其轻柔的力道摸着他的头顶。   好像触摸来之不易的珍宝似的。   纲吉傻愣愣的看着他。   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也有个高大的男人也会这样摸着他头大笑着告诉他别怕,记忆里小小的自己会觉得男人的身影比山还宽阔,满满的安心感多到能溢出来。   可惜,再然后男人就变成星星了。   纲吉叹了口气,然后他仰了仰头,自己用脑袋蹭了蹭鬼魂的手,丢下一句“我去洗澡”就跑了个没影。   只留下鬼魂一人愣愣的看着手掌发呆。   ......   受了伤再洗澡果然就是二次处刑。   纲吉疼的呲牙咧嘴给自己上药,还好并没有太严重的伤口,身上多处擦伤,不过最严重的也就手掌和膝盖,贴上膏药也就差不多了。   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也太匪夷所思,纲吉居然不怎么想哭,当然上药红了眼眶那种不算。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上到处都是创可贴的自己,纲吉总觉得他的人生就是个茶几,上面除了杯具就是杯具。   真希望能在妈妈回来之前好透,纲吉想。   自从他无意识去了那个奇怪的小巷之后,纲吉总有种他的人生已经跑偏了的错觉。   小巷......?   纲吉好像想起了什么。   碎片啊啊啊啊!   他居然忘了!   慌张的从脏衣篓掏出全部家底,还好他在进洗衣机之前找了出来。   纲吉看着放在桌上的碎片们发呆。   两片红的,一片粉白的。   想了想,纲吉从床底翻出来一个大箱子,吹掉上面的灰尘,无视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小心清理出一片空地,纲吉把三片碎片放了进去。   身后一直没有声音的鬼魂先生突然上前,他拿起了那片粉白的碎片又放回了纲吉手中。   “诶,这是我需要放身边的意思吗?”纲吉抓紧了碎片。   鬼魂点头。   几乎不怀疑鬼魂的纲吉立马找了个小瓶子放碎片然后塞进了口袋里。   数了数碎片的数量,纲吉想起了一个事实。   他好像还有一片不知道在哪来着......?   纲吉的脸白了又绿然后变灰,疯狂开始找了起来。   希望妈妈没当垃圾扔掉......少年在内心流着宽带泪。   忙碌中的纲吉完全看见鬼魂欲言又止的手。   最后找遍了全部地方的纲吉五体投地栽在了鬼魂身前,“我很抱歉,鬼魂先生,我搞丢了你很重要的东西。”   纲吉羞愧的带上了哭腔,他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   鬼魂却是把纲吉扶了起来,手指着一个地方。   纲吉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是他的床。   抱着怀疑的心态,纲吉先是抖开了一直没叠过的被子,然后掀开了枕头。   碎片赫然就出现在枕头下。   纲吉:......   还他的罪恶感!他差点都想切腹谢罪了!   “......我妈妈放的吗?”最后他问。   鬼魂点了点头。   纲吉:......   狠狠搓了一把脸,纲吉整理好了情绪,“我们现在出发吧,鬼魂先生,去把剩下的碎片都找出来。”   鬼魂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这次纲吉出奇的固执,他的眼睛也亮的惊人,他顶着可以说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语气却是掷地有声。   “走吧,那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是吗,那我们就去把它都找出来!”   他就这么看着面前的鬼魂,眼里有光又有火。   鬼魂看着这样的纲吉突然就笑了一下,笑容转瞬即逝,那一刹那完全冲淡了周身的戾气,美好的像是焰火晚会第一束冲上云霄的烟花。   等纲吉回过神来之后鬼魂已经先一步走在了他身前。   少年狠狠捏了自己一把,一万个庆幸只有自己才看得见鬼魂。   上天保佑希望京子酱不要看见鬼魂先生啊啊啊!   纲吉在心里祈祷着。   ......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突如其来空荡的慌张袭击了纲吉,   这已经是他第十次把家周围绕了一圈。   他找不到那个奇怪的小巷子了。   纲吉茫然的停在了路口,影子在身后拖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   按理来说小巷子就应该离他家不远,但他无论怎么找,就是找不到那条巷子。   他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鬼魂。   鬼魂先生应该也觉得不对劲,他皱着眉,血红一片的眼睛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最后鬼魂先生一只手轻拍了拍纲吉的肩膀,摇了摇头,意思是回去吧。   “再找找吧,可能我们都找错了呢——”纲吉着急了起来,有路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鬼魂先生弯下了腰,双手放在了纲吉肩上,他看向了纲吉的眼睛再一次摇了摇头。   “可是——”纲吉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那可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啊。他很想这么说。   纲吉忘不了鬼魂先生手持长/枪的样子,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不得了,他注意到鬼魂先生握着长/枪的时候连气息都产生了变化,长/枪闪烁的红光就像是对鬼魂先生的回应,那是一种吸引纲吉全部注意力的“威风”。   第一天晚上纲吉在睡梦中醒来,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中,鬼魂默默的望着自己的手心,那种失去了重要事物的悲伤感纲吉感受到了,想来那就是在怀念什么了。   鬼魂先生再一次揉了揉他的头顶,凉凉的感觉摩挲着他的发丝。   纲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默默的和鬼魂先生回了家。   ......   “......就是那个孩子啊。”   “听说是真的。”   “喂,不要和他一起玩。”   “天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   小小的鸣人一个人静静的走着,絮絮叨叨的声音围着他接连不断。   他低着头,突然一个小皮球滚到了他的脚底下,鸣人捡了起来,他想要把球还回去。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群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犹犹豫豫看向他。   他笑着抱着小皮球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是他躲在暗处偷偷观察过,好像只要笑起来的话身边的人也会笑着回应。   所以鸣人学着那个笑容,他希望有人能笑着回应他。   还没走近孩子们尖叫着跑远了,其中有一个胆大的男孩冲他扔了块石头。   鸣人没有躲过去,尖锐的石块划伤了他的脸。   他举着球,想说你们的球忘记拿走了,但他还没有说出口,有人打断了他。   “离孩子们远点,你这个怪物。”有位母亲冲了过来抱起了她的孩子,声音尖锐刺耳,她大喘着气,甚至都不愿意直视鸣人的脸,匆匆抱着孩子跑远了。   鸣人依旧维持着举着球的动作,他就一直看着那个埋在母亲怀中的孩子,直到周围的人走远了也没有动。   为什么我没有妈妈呢?鸣人问自己。   他放下了那个球继续走。   阳光把他的影子拖的很长。   “发生什么了?”有人问。   “他死死的盯着那个孩子哟。”有人回答。   “真可怕。”有人说。   人群对他指指顶点,对他絮絮叨叨,但是没人会对他笑一下。   鸣人低着头,好像只要在他周围就连影子都不愿意靠近他。   他觉得很饿,有香味传了过来,他偷偷抬起头,是一家拉面店。   他好饿啊,但是摸了摸口袋,他的钱不够。   为什么只有我会这样呢?   小小的鸣人问着自己。   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不知道。   他快速跑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甩掉黏在他身上的人们的私语。   “我回来了——”   鸣人轻轻的打开门说。   清清冷冷的家里永远也没有人等着他回来然后说一句他在街上看到的“欢迎回家。”   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只有他没有爸爸妈妈呢?   鸣人有点想哭,但他倔强的把眼泪揉了回去。   他好饿啊,幸好桌子上还有牛奶。   堵着气把牛奶全喝掉的鸣人躺在了他的小床上。   他小小的身影静静的看着天花板,眼泪就突然流了下来。   为什么他没有爸爸妈妈呢,是因为他犯错了吗?   三代爷爷总是不告诉他爸爸妈妈的事。   如果有的话他的爸爸妈妈是怎样的人呢,会不会对他笑,会抱着他,会在家里对他说欢迎回家吗?   鸣人不知道。   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但是鸣人没有喊出声,因为没有人会来抱他哄着他。   他捂着肚子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枕头吞掉了他的眼泪,他蜷缩着睡了过去。   ......   “......醒了吗,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有声音传了过来。   鸣人慢慢睁开了眼,有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哥哥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这好像是他头一次被人这样看着。   鸣人看着他,犹豫着、试探着小心翼翼开了口:“我疼,能不能抱我一下,就一下。”   然后他害怕闭上了眼。   并没有被扔石头的疼痛,他被人环抱住了。   布料也隔绝不了的暖暖的体温涌了过来,小哥哥抱着他,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又轻又柔,他说:“乖啊,别怕。”   鸣人学着那个被母亲抱走的孩子把脸埋在了小哥哥怀里。   这个梦真好啊。   他流着眼泪想。 第6章   今天能遇到那个奇怪的小巷子吗?   纲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又一次出了门。   他现在对那个奇怪的小巷子微妙的有种又爱又怕的感觉。   为什么别的人因意外到了奇怪的地方遇见的不是龙猫就是白龙啊,而他不是鬼魂就是狰狞的怪物。   少年在内心吐着槽。   难不成是因为主人公的性别?   纲吉在默默在思考着。   可是他也想看到龙猫诶。   纲吉叹了口气,阳光无意中晃了一下他的眼睛,他抬起头。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澄澈的天空蓝的一望无际,朵朵白云在慵懒的漂浮着,纲吉在其中看到了兔子和猫咪的形状,啊,还有一朵特别像狐狸。   光束透过树叶筛下了斑驳的光影,绿植随着微风摇摆,翠绿的颜色旺盛的成长着,街上到处都是雪白的肤色,女孩们的裙摆飞扬,在某个不经意间露出了丝袜与裙摆的绝对领域。   真是能让人感叹夏天真的来了啊的画面。   纲吉没忍住眯着眼笑,他一头棕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永远都是鲜亮的色彩,他偏头看向了现在总是在他身后只有一步之遥的鬼魂先生,暖褐色的眼瞳中倒映着整个世界的阳光。   鬼魂在纲吉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自己血红一片的眼睛和橄榄枝叶一般绿色的护甲。   “已经是夏天了呢。”纲吉对着他笑着说。   有人经过他身旁的时候脸皮还是比较薄的纲吉会目不斜视一脸正气的看向正前方,等人走了之后他又恢复了那种开心的、雀跃的神态迫不及待和身后的鬼魂先生分享着他认为的美好的一切。   “今天一定会是幸运日。”他笑。   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纲吉就感觉鬼魂先生有哪里不一样了。   几乎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不同。   鬼魂先生再也没有流过血了,而且最近好像特别喜欢站在他身后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会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有时候还会摸着他的头。   偶尔还会笑!   虽然每次纲吉看着他的笑容都会愣上半天然后一万个庆幸能看到这个笑容的只有自己。   随便让鬼魂先生上街一定会造成不得了的事件,说不准还会是流血事件。他莫名笃定的想。   在某些时候,纲吉看着一直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鬼魂先生,他会想鬼魂先生算不算是代替某个变成星星的男人来照顾自己的守护灵呢?   每每想到这里的纲吉都觉得心里在咕嘟咕嘟冒着欢喜的泡泡。   他的第一个朋友,是个鬼魂,而且还是个总是在身后注视着自己的守护灵,这多酷啊。   ——梦想是变成大机器人的纲吉如是想着。   鬼魂略微有些不解看着突然就高兴起来的纲吉,额前的呆毛晃了晃。   就是不知道鬼魂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意识瞟到鬼魂胸前伤口的纲吉想到。   破烂的护甲,胸前狰狞的伤口,矫健的身姿,还有那虽是虚影但看着就不凡的长/枪。   纲吉突然就不能确定鬼魂先生身前还是不是人类了。   他好像被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当中。纲吉在心里以头抢地。   一个写着平静生活的牌子长着翅膀眼睁睁从纲吉的面前飞走了。   鬼魂的呆毛大幅度晃了晃,他更加不解的看着少年刚才还高高兴兴转眼间就满脸写着失落的样子。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少年看着扎手其实软的一塌糊涂的刺猬头,这已经成了他最近每天必有一次的惯例。   冰冰凉凉的感觉传来,纲吉有些脸红的任由鬼魂先生揉着他的头发,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鬼魂的手掌宽厚,上面有着老茧,带着一个成年男性特有的魅力与安全感。   纲吉发现他抵抗不了这个。   算了,管他呢,纲吉想,反正鬼魂先生他是一定会帮到底的。   很好,今天一定要找到小巷子然后把鬼魂先生重要的东西都找出来!   少年的内心突然充满了雄心壮志。   鬼魂看着突然打起精神的纲吉慢慢放下了手,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做为鼓励,收获了纲吉一个坚毅的眼神。   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   所以到底进入小巷的方法是什么呢?   纲吉捧着一大袋零食想着。   虽然采购了上次没买到的零食,但他依旧没有找到那个小巷的入口。   难不成是他没有说密码?纲吉混乱的想着。   南无阿弥陀佛还是芝麻开门?   纲吉努力回想那几次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嗯......先是遇见小混混,然后被追,再然后逃......   咦?   纲吉突然停下了脚步。   好像破案了啊!   抿了抿嘴唇,纲吉看了看身后的鬼魂深深吸了一口气。   “保佑我吧,鬼魂先生。”他说,然后转身直接换了个方向。   纲吉在街上找啊找,专门挑一些平常绝不会走的小路,果不其然他找到了。   嗯,还有几个熟脸。   再次深呼吸了一次,“喂——”他喊,然后一包超市半价的薯片就砸上了领头的小红黄蓝毛。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寂静在几人之中回响。   小红黄蓝毛傻呆呆的捂着被砸上的脑袋,身后的小弟们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呆愣的看向躺在他们中间完成一杀的薯片,同班的田中君更是一脸惊恐的看向纲吉。   “有有有有有种你你、你们就来追我啊——”   顶着混混们恶狠狠的目光纲吉的腿都在发着抖,短短一句话在他嘴里磕巴了好几次。   他真的没想到那袋薯片能正好的完成一杀,天知道他只是想引起他们注意啊啊!   妈妈你要保佑你的儿子啊。   纲吉这么想着然后转身就跑。   身后安静了片刻,然后是一声满含着怒意的大吼:“愣着干嘛给我追啊!”   真是好龙套的台词啊。   次数太多纲吉已经能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马不停蹄的跑。   他尽量放空着脑袋,看到空就钻。   期间躲躲藏藏了好多次,突然间纲吉脚踩到什么东西直接往前扑了过去,手掌下是草屑的湿滑,呼吸间有尘土的味道,身后穷追不舍骂街的声音慢慢的远去了。   纲吉抬起头,果不其然是他朝思暮想了很久的画面。   他顶着一脸的草屑与灰尘,随便的拍了拍被弄脏的手,傻笑的对身后的鬼魂说:“鬼魂先生你看,我们又到这里了啊。”   鬼魂突然一反常态的默默盯着纲吉的脸,看的纲吉尴尬的揉了揉后脑勺,“哈哈哈——虽然这个进入的方法十分的......有创意啊。”他干巴巴的笑。   虽然失败了估计就是一顿毒打。   风险看起来还不小。纲吉在心里欲哭无泪。   用力揉了揉脸,纲吉给自己鼓励。   然后就把脸弄的更脏了。   他弯下腰,在记忆中上次结尾的地方继续翻找起来。   找着找着没多久,鬼魂先拍了拍他的肩膀,纲吉抬起头,发现鬼魂指着前方。   疑惑的眯了眯眼,前方有小腿肚那么高的杂草间隐约透露着点金色。   纲吉:???   难不成又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自己好像得了什么碎片恐惧症之类的病,纲吉确信。   他转头观察着鬼魂的表情来决定自己是向前还是立马就跑。   鬼魂没什么表情,于是纲吉稍微拿出了那么点和隔壁吉娃娃对视的勇气慢慢向前走。   手抖三抖的扒开了扎手的草丛,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头和周围格格不入的金发。   是个孩子!   纲吉大惊,慌慌张张摸了摸小孩子的胸口。   嗯,有心跳,还是热的。   悄悄松了口气,他轻轻摇了摇小孩子的身体,金发的小孩没什么反应,甚至呼吸都有点浅。   纲吉有点着急了,他环顾了一下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巷再看了看瘦小的孩子,毫不犹豫下了决定,“抱歉鬼魂先生,我需要把这孩子送去医院,但是我一定会帮你把东西都找到的。”   他歉意的看着鬼魂发着誓。   鬼魂先生又揉了揉他的头然后笑了一下,纲吉立刻知道了这是支持他的意思。   他一把抱起了男孩的身体,男孩蜷缩的身体特别的轻,轻到那怕纲吉这样的弱鸡都能毫不费力的把他抱起来。   大概是连续的颠簸让男孩觉得不适,他动了动身体,整张脸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一直忽视这个的纲吉正巧也扫了那么一眼。   然后他顿住了脚步。   鬼魂先生有那么些不解纲吉为什么停住了脚步。   “鬼魂先生......”   纲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在阴森的小巷里甚至有那么点飘渺。   他幽幽的说:“我觉得这孩子他可能去不了医院了。”   ......   不会是真的吧。   纲吉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问自己。   他最后把男孩抱回了家。   男孩现在躺在他不久前刚收拾出来的客房里,头上贴着一幅退烧贴,在枕头上的本该耀眼的金发却黯淡着,有那么点死气沉沉的味道。   别吧,应该不能吧。   纲吉坐在了床边,脸上表情特别精彩的守着男孩。   应该是个不知道谁家的金发混血儿吧,可能走丢了。   纲吉在心里催眠着自己。   但是哪个混血儿脸上会有胡须一样的胎记的?   纲吉搓了一下男孩的脸又默默推翻了自己。   大概是巧合吧。   他偷摸掀开了男孩的眼皮,嗯,是蓝色的眼睛。   金色的头发,胡须一样的胎记,蓝色的眼睛......   纲吉悲痛的捂住了脸,他确信自己的人生已经偏了十万八千里。   他不太能继续催眠自己了,但是漫画主角什么的穿越到自己身边那也太扯了。   这概率绝对没有家里同时出现贞子和伽椰子大!   “唔——”   纲吉一愣,男孩醒了。   他想着妈妈安慰生病的他的样子轻轻拍着男孩的身体,“听得见吗,醒了吗,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他一下子问出了许多问题。   男孩子呆呆的看着他,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纲吉一下子就觉得心里酸酸的起来,他摸了摸男孩子的额头发现还有点烫。   男孩子哆嗦着开了口,他问纲吉能不能抱他一下。   纲吉顿时就觉得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在他生病的时候,他从来不需要用小心翼翼的语气开口,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让妈妈抱抱他哪怕稍微耍点小脾气也不要紧。   奈奈总是笑着纵容他,“生病的孩子总是有特权的呀。”她一直这么说。   纲吉用力抱紧了男孩,他学着奈奈的样子拍着他的背哄着他,男孩子好像哭了出来,有温热的液体沾湿了纲吉的肩膀。   纲吉注意到鬼魂先生也伸手想要轻拍男孩的肩膀,但是一下子穿了过去。   鬼魂收回了手,纲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遭到了鬼魂的摸头杀。   好半天男孩子终于不哭了,他揉着眼睛从纲吉的怀中起身。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纲吉问。   男孩子还打着哭嗝,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嗝——我、我叫漩涡鸣人。”   哦嚯。   纲吉确信他平静的生活就这么长翅膀飞走了。 第7章   纲吉不知道他露出了什么表情。   他以为遇见一个鬼魂已经会是人生中最荒诞奇特的经历了,现在想来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明天是不是就有个戴草帽的来敲他的房门邀请他一起去找one piece了?   待会记得问问妈妈家里有没有姓工藤的亲戚。   话说那他是不是真能成为大机器人哪天就守护世界攻打大魔王了?   面上不显的纲吉内心的吐槽已经开始爆棚。   眼眶红红的鸣人那双蓝色的眼睛弥漫起了雾气,小孩子低下了哪怕有些消瘦但也圆圆的脸,小小的手指攥紧了床单。   他是不是又被讨厌了?   鸣人这么想着,他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他告诉自己这个梦已经够好的了,他得到了第一个微笑还有头一个拥抱,已经够多了,他在村子里见过有爸爸妈妈在训斥孩子说小孩子太贪心就会什么都得不到,他不能再贪心了,他不想要这个唯一会拥抱自己的哥哥露出和村民一样看他像看怪物的目光。   他真的不想要被这个哥哥讨厌。   所以马上醒过来也不要紧。   “啊啊啊——我没有不欢迎鸣人的意思哦。”   纲吉回神就看见面前的小孩脸烧的红红的,蓝汪汪的眼睛满是水汽,低下头一幅要哭不哭的样子。   从没有带过小孩子的纲吉最怕小孩子哭了,他几乎是手忙脚乱抽出一张纸巾给男孩擦着眼泪,他还特意收着力道就怕伤到小孩子娇嫩的皮肤。   鸣人呆愣愣的任由纲吉动作,乖巧的像一个精致的布娃娃。   “就怎么说呢——”纲吉一边轻轻的给男孩擦着眼泪,他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语气小声的说。   “看到鸣人我其实真的很惊讶啦。”   纲吉讪笑着挠了挠脸颊,暖色的灯光让他的眼瞳都闪着波光粼粼的色泽,他微弯的眼睛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但是,我绝对绝对没有不欢迎甚至讨厌鸣人哦。”纲吉加重了两个绝对的读音。   毕竟是他真正喜爱过的角色啊。纲吉在心里喟叹着。   没有谁会讨厌这个永远像小太阳一样的木叶乃至全忍界的英雄。   他是真的在另一个地方注视着某个受尽冷眼的孩子从吊车尾慢慢成为了英雄,看着他从以前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到后来收获了挚友恩师与爱人。   每个男孩子都喜欢英雄的故事,纲吉看着鸣人的故事,会为鸣人的每一次受伤眼泪感到难受也会为鸣人的成功而欢呼。   他看着这个故事,这个故事也陪伴着他。   他是真的为那个达成了梦想的鸣人而感到高兴。   自己才应该对鸣人说声谢谢才对。纲吉想。   于是他笑着说:“我是真的很喜欢鸣人哦。”   “......真的吗?”鸣人抿了抿唇,男孩子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还是滑落下来,在被子上晕开了一朵又一朵深色的痕迹,他压抑不住的哭腔轻轻的问。   哇哦,还是哭出来了。   自己好像把未来的七代火影给弄哭了。   纲吉一时不确定该给自己鼓掌还是给自己一巴掌,然后他刚想继续给男孩擦眼泪,鸣人扑过来哇的就大声哭了出来。   看着埋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的男孩,纲吉顿了顿,最后也只是环住了他轻轻给他顺着气。   鸣人闷闷的哭声传来,男孩子哭的很凶,像是在瞬间把所有都受到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似的,眼泪一下子湿透了纲吉的衣服。   男孩哭的一抽一抽的,看的纲吉也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摸着鸣人有些暗淡的金发,放轻了声音,他问:“想吃糖吗?我妈妈买的,很好吃的。”   鸣人抽噎着抬起了小脑袋,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片,像是打翻了的大海,他打着哭嗝,脸都哭红了,一只手用力揉着眼睛,好在纲吉立马制止了他,拿起纸巾轻擦着男孩的眼泪。   “嗝——可、可以吗?”鸣人好像不敢相信一样瞪大了他水汪汪的眼睛。   “当然啊。”纲吉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跑去房间拿出了糖罐子。   圆圆的罐子上满是水果的图案,一打开,一股甜甜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我可以吃吗?”鸣人看着罐子里五颜六色的糖果再次发问,他眼里的不可思议与希冀几乎要漫出来。   纲吉没有回答,直接拿起一颗橙色的塞到了男孩嘴里。   “唔——”鸣人眯起了眼睛,“好好吃哦!”   他含糊不清的叫喊出声。   糖果磕碰着他的牙齿,浓浓的橙子味弥漫在口腔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包围了唇舌,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他抿着嘴里的糖果,眼泪却又一次下来了。   纲吉慌张的还以为自己做错事了,他连忙说:“不喜欢可以换别的口味哦。”   鸣人流着眼泪摇着头,塌下来的金发随着他的幅度一同晃动着,“很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男孩子在笑,但是眼泪却在流。   纲吉突然就说不出的难过,这时候他才产生了面前是个真实人物的实感。   他们之间不再隔着原著,跨过了屏幕,小小的鸣人来到了他的面前,他还不是后来那个仙人模式帅的一塌糊涂的忍界英雄,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受尽了委屈连糖都不怎么吃过的孩子。   纲吉突然伸手往泪眼朦胧的鸣人嘴里又塞了一颗糖,在男孩子愣愣的目光中,他笑:“好吃,那就再吃一个。”   鸣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着用力点头。   再甜的糖果总会有吃完的时候,就像不管多美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   鸣人回味着嘴里的余甜,他想,就算现在醒过来家里依旧只剩他一人也不要紧,面前很温柔的小哥哥不存在也不要紧,这个梦已经够好的了。   但是......   他看向了糖罐里五颜六色好像闪着光的糖果,“我能再吃一个吗?”他犹豫着问。   纲吉看向对方的眼睛突然就觉得心里软的冒起了泡泡。   “当然。”他笑。   “生病的孩子是有特权的呀。”   他把整罐糖都给了鸣人。   ......   鸣人晕晕乎乎紧搂着整罐糖躺回了床上。   他抱着糖罐像是抱住了一个珍宝。   毕竟还是个生着病发着烧的小孩,哭累了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纲吉有些失笑的看着鸣人死搂着罐子不放的样子,他给男孩掖了掖被子,重新换了个退烧贴,轻手轻脚关上了灯,拉上了窗帘,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门。   他对着关上的门小声说了句晚安。   不好意思的对着一直陪着他的鬼魂先生笑了笑,鬼魂先生揉了揉他的头。   腼腆笑着的纲吉突然顿住了,他目着脸,看向了茫然的鬼魂。   “鬼魂先生,你会煮粥吗?”他轻声问。   鬼魂错愕的晃着他的呆毛。   ......   鸣人其实并没有睡着。   他还记得他傻乎乎搂着糖罐子时错愕的情绪,温柔的哥哥笑着说把整罐糖都送给他。   他高兴到不知所措或者说已经忘记了该有的情绪,甚至都忘记说一句谢谢。   鸣人在心里有些埋怨自己,他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小哥哥对他那么好他都没有说声谢谢。   他有点冷头又有点疼,看出来的小哥哥让他躺下,被窝暖暖的感觉传来,一下子弥漫了全身,香香暖暖的被窝顿时让鸣人好多了。   舒服的他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但他没有睡着。   鸣人不知道是不在这里睡着了就表示他要醒了,他忍着睡意,他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他搂紧了他的第一份礼物,是不是睡着了礼物也就没了呢?   这里有温柔的哥哥,暖暖的被窝,甜甜的糖果,是他做过的最好的梦了,要是他醒了再也做不到这样的梦了该怎么办?   他止不住的想。   鸣人感受着小哥哥温柔的手帮他整理了被窝,额头换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真的好舒服啊。他想。   爸爸妈妈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他闭着眼,感受到小哥哥关上了灯,还拉上了窗帘,眼前立刻就昏暗了起来,压抑住的睡意开始反弹。   是该醒了吗?   小哥哥关上了门。   啊,忘记问哥哥的名字了。鸣人想。   这是鸣人最后一个闪过的想法,他被沉沉的睡意吞噬。   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在这个美好的梦境里甜甜的的睡着了。   ......   感谢万能的速食发明者。   纲吉在心里感叹。   顺便还有什么都有卖的超市。   他一边看着包装上的说明一边磕磕绊绊跟着做。   在他的印象里,生病里就该吃点清淡的粥,奈奈妈妈也是这么照顾他的。   谁让他和鬼魂先生都不会下厨呢,纲吉有些沮丧的想。   热水冲泡在包装碗里,没多久就有些许的香味飘来。   希望妈妈快点回来,纲吉念叨着。   鸣人一定会喜欢上妈妈做的食物。   没有人能不被奈奈妈妈抓住胃,纲吉笃定的想。   他希望把鸣人送回家前能让他开开心心的。   纲吉是知道一点鸣人的童年的,他做不了什么,村民的偏见与冷眼是他阻止不了的,但是他能让那个点燃忍界的小太阳回家之前亮一点,再亮一点。   纲吉看着飘出袅袅白烟弥漫着香味的粥慢慢想着。   ......   鸣人揉着眼睛慢慢醒来,他开心的想真是做了一个美梦。   他突然停住了手。   这好像不是梦? 第8章   诶?   不是梦吗?   鸣人茫然的揉着眼睛。   眼前依旧是他睡着前的房间。   被子香香暖暖的,枕头也松松软软,空气中有着莫名的勾人的香气,蓝色的窗帘没拉好透出一条缝来,金色的阳光穿过缝隙给昏沉的房间带上了不一样的气息,地板的缝隙都被填满了金色。   轻轻掀开被子,鸣人赤着脚踩在了地板上。   温凉的触感温柔挠着他的脚底,男孩不自在的缩了缩脚趾。   挠着头,鸣人愣愣的环顾着周围,他下意识伸出了手,不论是开关一按就亮的小台灯,还是手感顺滑的窗帘,周遭无一不在告诉他,他并没有做梦。   一种特别的感觉突然涌上了鸣人的心头,是一种从头到脚都像回到胎儿时期的舒适感,温热的感觉包围心脏,血液涌向全身,连昏昏沉沉的大脑都像被人抚摸一样再也不难受了,鸣人的蓝眼睛忍不住翻起了一阵水雾,他突然很想大叫、欢呼。   耳边有砰——砰——砰——的声音回响。   他怔怔的摸着心脏的地方不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跳的这么快。   这个时候的鸣人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幸福。   他只是带着自己都想不到的脸上的惊喜,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这个房间。   啊,对了!   鸣人急急忙忙跑回床上,他在被窝里翻找起来。   太好了,还在!   眼睛都眯成小月牙的鸣人开心的搂紧他的第一份礼物。   小小的鸣人一只手搂紧糖罐子,一只手轻轻扒住窗框,他踮起脚,小心翼翼掀起窗帘的一角,他向外看去。   金色的阳光陡然间铺满了他的视野。   眨了眨眼,一望无垠的天空印入他的眼睛,他那双像大海又像天空的眼睛与之交相辉印,即刻熠熠生辉了起来。   有鸟雀在电线杆上欢快交谈着,期间夹杂着风铃清脆的附和声。   他们某个瞬间和鸣人对上了视线,鸣人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大胆的鸟雀们歪着几乎看不见脖子的脑袋,抖了抖蓬松的羽毛,一下子飞到了鸣人跟前。   “哇哦——”鸣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伸出手,没有选择打开窗,男孩子小小的指尖摩挲着玻璃,好像能透过玻璃摸到那蓬松的羽毛似的。   鸟雀们扑棱着翅膀在他面前唰的飞走了。   鸣人并没有一点的不高兴,他向着蓝天挥着手,脸上的笑意不断。   “再见啦——”他笑着挥手,眼睛都闪着光。   鸣人把他的脸搁在了窗框上,小小的脸硬生生被挤出了肉肉,他却没有感觉到这幅看着有点滑稽的画面,他就继续看着窗外。   由于那个很温柔的哥哥还没有回来,鸣人就算没有父母的教导也知道不能随意在别人的家里走动,他打算看着窗外打发时间等哥哥回来,他要好好的道谢。   看着看着,鸣人迟钝的小脑袋发现了一些事。   这里好像不是木叶村啊。   鸣人想,他没有看见熟悉的建筑,也没有看到伟岸的火影岩。   他是无意中走丢出村了吗?   天空好像都黯淡下来,鸣人垂下了眼睛,他的额发也软塌塌了下来。   虽然有第一次出村的害怕与茫然,但是鸣人更害怕那个温柔的小哥哥把他带回家给他礼物是因为不知道村民们喊他怪物的原因。   鸣人不敢想象那个小哥哥看他的目光和那些村民一样,光是想到这些他的心脏就一抽一抽的难过,连头都疼了起来。   是不是不告诉哥哥就没关系了呢?鸣人希冀的想。   他在内心天人交汇着,但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想做坏孩子,他更不想欺骗那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哥哥。   已经打定了主意的鸣人看向了没有被打开的门,他在想着哥哥的反应,哥哥那么温柔应该是不会动手的。   希望哥哥不要把糖都拿走。鸣人祈求着。   但是糖也是哥哥的东西。鸣人纠结的皱起了小脸。   他人小鬼大的对着窗外叹了口气,忽然他好像听到了声音。   “嗯......对......”   声音断断续续穿过房门来到了鸣人耳朵里。   鸣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那个哥哥的声音!   眼睛都亮起来的鸣人看着房门犹豫了半晌,他推开了门,小心翼翼探出了半个脑袋。   果然一打开门哥哥的声音都清晰了好多。   寻着声音,鸣人赤着脚穿过了走廊,扶着墙走下了楼梯,哥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还剩一个拐角。   他一路都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看,对于审美都还模模糊糊的小孩子来说,他只觉得哥哥的家里给他的感觉和哥哥一样,都是舒舒服服的。   鸣人扒着拐角,咽了咽唾沫,一种冒险独有的紧张刺激感出现在男孩子心里,悄咪咪探出了一只眼睛,他屏住了呼吸,偷偷观察着哥哥的样子。   ......   “小纲,妈妈明天就回来了哦!”奈奈妈妈欢快的声音隔着话筒传了过来。   “这样啊。”笑意出现在纲吉脸上,难得和母亲分别这么久的少年十分想念着他的母亲。   “明天有想吃的东西吗?”妈妈在电话那头温柔的问。   “啊,汉堡怎么样,我的小纲最喜欢汉堡了。”没有等他回答,妈妈果不其然说出了他最爱的东西。   纲吉在电话这头笑着应和。   “光是汉堡也不行呢,想吃炸虾天妇罗吗,妈妈可以做哦,但是光有这些也还不够呢......”奈奈妈妈一说到儿子的事情就容易絮絮叨叨起来,就和每一位母亲一样,会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忍不住有絮叨的时候。   时不时会下意识点头,但一想到是在打电话纲吉生怕对面不知道似的“嗯嗯”的应和着。   “说起来小纲还是小小个的时候就会经常忍不住抓着妈妈的裙子‘妈妈,我要汉堡汉堡’的叫着,没有汉堡的话还有揉着眼睛哭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啊......”   和每一位母亲一样,时不时就会拿自己的孩子小时候的糗事出来说道。   “妈~妈~”纲吉有些黑线实为害羞的打断了母亲。   “抱歉抱歉。”妈妈轻快的说着。   果然没有认真道歉嘛。纲吉有些小怨念的想。   “真的好怀念哦,小纲撒娇的样子和爸爸很像哦,都一样......”   “妈妈。”   纲吉眨着眼,垂下的发丝恰好遮住了眼睛,他打断了母亲的念叨。   身旁的鬼魂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   纲吉乖巧的对着鬼魂先生笑了一下,好像一瞬间的不对都是幻觉一样。   “妈妈——”他再度开了口。   奈奈妈妈在电话那头等着他的回答,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有个小孩子他能住我们家吗?”纲吉忐忑不安的问,声音都有了些卡顿。   “诶?”奈奈妈妈错愕的出声。   生怕奈奈妈妈不同意,纲吉十分难得的用着一种僵硬的语气,他卡着顿却又迫切的解释了起来。   “那是个很好的孩子......”他说。   “真的很好,虽然有点爱哭,但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的孩子......”并不怎么擅长言辞的纲吉说来说去也只有那几个字,他无法准确说出内心的真切感受。   拐角处的鸣人无意识瞪大了双眼。   “我很喜欢他,妈妈你一定会喜欢他的,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纲吉急切的说。   语毕,他握紧了话筒,不安的把裁决交给了他的母亲。   “当然好啊。”奈奈妈妈温柔的声音传来。   纲吉好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夸张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笑道。   “嗯。”可以想象奈奈一定也在点着头的样子,止不住的笑意出现在纲吉脸上。   “妈妈很开心啊。”奈奈妈妈过了一会突然出声,“这好像是小纲第一次带朋友回家,第一次这么努力的拜托妈妈呢。”   “妈妈我真的很开心哦。”奈奈又重复一遍。   “也没有啦。”纲吉摸着脑袋羞涩的笑。   “啊!”奈奈突然惊呼出声   “怎么了妈妈!”   “快帮妈妈问问那孩子喜欢吃什么,明天妈妈回来当然要庆祝一下啊。要买什么好呢......”电话那头的妈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絮叨。   “那孩子叫漩涡鸣人,是个乖孩子。”纲吉一字一顿的说。   “至于喜欢什么的话......”纲吉略显苦恼的抬起了头,无意间发现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小金毛。   纲吉:......   小金毛蓝汪汪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又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纲吉:......   “啊......”纲吉突然想到,他选择直接把话语权交出去,“妈妈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吗?”   无视了小金毛突然一抖的身体,纲吉冲他招招手。   鸣人同手同脚十分僵硬的走了过来。   手抖的接过电话,鸣人脸上的表情僵硬看的纲吉十分想笑。   “没事的,妈妈她只是想问问你喜欢吃什么。”他冲鸣人眨眨眼打着掩护。   “您、您好——”把电话放在耳边的鸣人好像完全不会说话了一样。   “是鸣人君吗?”出乎他意料的是,有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是,妈、咳我是说阿姨......”鸣人差点咬到了舌头,他觉得自己的表现一定差劲透了,希望阿姨不要讨厌他。   但是电话那头的声音特别的温柔,像是微风拂过湖面的感觉慢慢抚平了鸣人紧张的心,声音并没有任何一丝讨厌他的意思。   “鸣人君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吗?阿姨明天回来可以做哦。”声音笑着说。   “我、我都可以。”   鸣人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他吃什么都可以。   “这样吗,有点苦恼呢......”   鸣人下意识抬头看起了哥哥。   纲吉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只要是鸣人说的都可以哦。”期间还夹杂着电话那头“对,没关系,想吃什么说出来”的声音。   鸣人咬紧了嘴唇。   他最后小声问了句:“我可以吃糖吗?”   他不安的等着对方拒绝。   但是......   “当然啊。”声音回答,但是语气一转,故作严肃的说:“不可以吃太多哦,小心蛀牙。”   “还有小纲你也是,甜食不可以多吃知道吗!”   纲吉冲电话吐了吐舌头,两人一点都没有被凶了的感觉。   鸣人小小的微笑起来。   “那就这么决定了,阿姨明天带各种糖果巧克力小蛋糕回来好了。”又变回温柔的声音愉快的下了决定。   鸣人笑了起来,男孩子欢快的情绪谁都听得出来,“谢谢阿姨。”   “嗯。鸣人君,明天见。”   “嗯!”鸣人大力点着脑袋,金色的发丝一晃一晃的。   愉快的挂了电话,鸣人止不住对着纲吉笑道:“阿姨真是个好人啊。”   纲吉微妙的为这个形容囧了一下,但他还是笑着揉了揉鸣人的头发,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鬼魂先生特别喜欢揉他的头。   这手感太棒了!   “哥哥。”鸣人仰着头看向他,“我叫漩涡鸣人,今年五岁了!”他笑着说,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了纲吉。   于是纲吉点着头,他也笑,“我是沢田纲吉,今年十四岁,请多多指教。”   “嗯!请多多指教!” 第9章   “哇哦——”鸣人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他瞪大了眼睛,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满脸的兴奋几乎压抑不住。   “阿纲哥,这个好好吃哦!”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双颊高高的鼓起,眼睛都幸福的眯了起来。   鼻尖迸发着四溢的香味,高温授予食物最精彩的洗礼,经过时间的孕育产生了沁人心脾的舒爽,软糯的米粒入口即化,摆脱脱水状态的绿色蔬菜经过汤汁的浸润闪着光亮的色彩,肉块变得膨胀且诱人,汤汁有着浓郁的鸣人形容不出来的味道,刚好入口的温度侵袭了口腔,融化了唇舌,绿色蔬菜的清新加上有嚼劲的肉块于口中迸裂,一口咽下是彻底的从发丝到脚趾尖的舒爽。   纲吉用勺子搅着速食碗里的粥,袅袅的热气自下而上升起,氤氲在空气里,模糊了对面人的面容,只余那双透亮闪着亮晶晶的蓝色眼睛。   “这么好吃的吗?”他无奈的笑道。   速食的东西到底是速食的,虽说有着较好的口感,但到底比不上家里人用心做的料理,从小吃着母亲包含爱意的料理长大的纲吉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他买了也只是应急。   看着眼角好像有晶莹在闪烁的鸣人纲吉突然就很不是滋味。   好像有人在他心上戳了一下又一下,不是剧烈的疼痛,是一阵一阵酸麻的难受。   这只是一份简简单单放在超市货柜上的没什么起眼的速食产品,流水线的做法,根本就不值得鸣人的眼泪。   纲吉叹了口气,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了自己看过的关于鸣人的童年片段。   村民的白眼与诽议,一个人落寞的背影,过期的牛奶,很多很多的泡面,饿到要自己钓鱼......   是一个承受了太多不公的乖孩子。   “超——好吃的!”鸣人兴奋的点着头,夸张的用手比了一个他认为最大最超级的圈圈。   “好好好。”纲吉无奈的笑,顺势摸了摸鸣人的头发,得到了男孩子一个享受的表情。   半碗粥下了肚子,纲吉舔了舔嘴唇,他突然开了口。   “鸣人。”   努力刮着碗底的男孩子抬起了头。   “等妈妈明天回来了,会有比今天好吃一百倍一万倍的粥哦。”纲吉看着面前的鸣人,也看着那个屏幕里孤独的一个人坐着秋千的背影。   “不止还有粥,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妈妈一定会带很多的巧克力回来,做的料理吃了就能让人开心起来。”   “所以啊——”纲吉轻轻柔柔的笑了起来,鸣人只觉得他的眼睛比灯光还要暖。   “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东西都在等着鸣人你啊。”他笑着说。   “唔......”   鸣人得眼泪又流了下来,他除了刚来的时候嚎啕大哭哭湿了纲吉的肩膀,其实他是一个不怎么会大哭的孩子,他的眼泪总是安静的、无声的默默的流淌。   “......为什么呢?”鸣人揉着眼睛,男孩子总是像惊慌失措的小鹿一样,眼里有着惶恐,害怕着失去来之不易的像梦一样美好的东西。   “因为鸣人你值得。”纲吉笃定的说。   因为你值得。   无论是现在这个爱哭的孩子还是那个未来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英雄,不变的是他一直值得。   “唔......但、但是他们说我是怪物,所......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鸣人打着哭嗝,泣不成声,蓝色的眼睛弥漫着水光,像是暗沉下来的阴天,细雨不断,无人问津。   “这不是你的错!”纲吉用力的捧起了男孩子的脸,一时没控制住把鸣人的脸都挤变形了,但是他并没有任何想笑的欲望。   “鸣人你要记住。”纲吉认认真真盯着鸣人的眼睛,少年一向好脾气的脸上是难得的严肃,他尽全力的要把某种想法传递给面前的鸣人。   “这不是你的错。”   纲吉能看到鸣人蓝色的虹膜里浅一点成灰白色的纹理,像是蛛网一样的裂纹或是泛起波纹的海面,就像男孩子比玻璃还要好看的眼睛被打碎了一样。   没关系,纲吉想,就算了被打破了也不要紧,修补起来就好,他不行就还有奈奈妈妈,奈奈妈妈也不行还有鸣人的伙伴们,这个男孩子总有一天会变成那个总是灿烂笑着充满着生机的预言之子。   总是懒懒散散还是个废柴的纲吉头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   他要让回家之前的鸣人一直笑着,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这样的话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其他人都有,只有我没有。”鸣人看着他,流着眼泪,他带着哭腔问。   “不——”纲吉张开了嘴,但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很想说你的爸爸妈妈很爱你,水门夫妇直到最后一刻都还惦记着你,你是存在于爱中的孩子。   某个瞬间纲吉很想把那些前因后果都诉说出来,他想把一切的一切通通告知鸣人,鸣人他有资格了解一切。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想有什么更宏大的存在掐住了他的喉咙堵住了他的气管,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鸣人睁着泪眼模糊的双眼等着他的回答。   “你的父母很爱你。”最后纲吉这么说到。   他也只能这么说。   揉着眼睛,鸣人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但至少他没有在流眼泪了。   “对了,阿纲哥,这里是哪里啊?”鸣人问起了很关键的话题。   就是不知道他是故意转移话题还是真的大大咧咧完全忘了刚才的眼泪,男孩子笑着问起来。   但是这个话题很致命啊!!   纲吉内心惊疑不定起来。   最后他干巴巴道:“这里是并盛。”   鸣人歪着头,脑袋上大大的问号都感觉已经具象化了。   完了完了会不会被当成人贩子啊!   纲吉内心流着泪,小心注视着鸣人的表情。   “诶~是没听过的地方啊。”鸣人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咦?   纲吉说不来,但他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为了防止对方真把他当成人贩子,纲吉犹豫了一下,说:“我是在一个小巷里见到晕倒的鸣人,鸣人你还记得晕倒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男孩抿着勺子,歪着脑袋皱着眉努力开始回忆,“我不记得了啊,好像是躺在床上睡着了的说。”   “嘛,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他笑着挠了挠他金发的脑袋,不羁的发丝看着更乱了。   诶?   纲吉张了张嘴,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犹豫着、试探着问:“鸣人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想啊。”这次鸣人少见的灿烂的笑了起来。   他蓝色的眼睛看着通透,纲吉认认真真的看了过去,一眼就能看到底。   不对。   纲吉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鸣人并不是真的那么想知道结果,男孩可以说是知道也行不知道也行的无所谓态度。   对,就是无所谓。   纲吉下意识张大了双眼,他终于知道不对劲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鸣人一直都是不需要“解释”的状态,他完全不觉得“原因、答案”这类的东西有多么重要,并且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个才那么大点的孩子因为不知道的原因出现在了完全没听过的地方只会笑着说一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吗?   纲吉不清楚。   好像鸣人从不打算思考是怎么回事,有人说就听没人说就当不知道这样。   看来如何疏导儿童心理状况已经是重中之重。纲吉在心里长叹着气,内心呼喊着妈妈救命。   “没关系。”纲吉垂下眼再度拥抱了鸣人,他把男孩子护在怀里,像母亲以前哄闹脾气的自己一样轻抚着对方的后背。   鸣人说得上是乖巧的由着他,软软的脸颊蹭着他的胸口。   并不是很难想到这样的原因,纲吉想。   鸣人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一句解释,他的大大小小的疑问从来没有人为他解答过,加上村民们的冷眼与恶意,漠视与旁观,他已经习惯了,习惯没有解释也没关系,习惯了不去想这些事情,种种的一切造成了男孩思想微妙的偏差。   “我和妈妈会陪着鸣人的,鸣人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一定要问哦,我和妈妈一定会回答的。”纲吉说到。   “真的吗?”鸣人从纲吉怀里抬起头,脸激动的红扑扑的,他大喊着太好了然后用力搂紧了纲吉,可以说是手舞足蹈的表达着高兴。   你只听到了前半句是吧?   纲吉无奈的陪他一起笑,反正有些问题也不急于一时。   ......   “对了,可以拜托鸣人和我一起把家里打扫一遍吗?”纲吉冲他眨眨眼。   “我们让妈妈大吃一惊吧。”   鸣人一愣,然后激动的抬起头,眼睛里的开心都要溢出来,他拍着自己瘦弱的胸口,把胸口拍的砰砰响。   “包在我身上吧。”他灿烂的笑着说。   纲吉当然不会把什么重活安排给小孩子,他给了鸣人一块小抹布,让他自己擦想擦的地方。   基本上就是哄小孩子玩啦。   纲吉则自己回归了老本行,他打算把地板上剩余的血迹擦干净。   对,依旧是鬼魂先生的血迹。   鬼魂先生虽然已经不会滴滴答答流着吓死人的血了,但最后那次纲吉偷懒的血迹还在呢。   幸好鸣人看不见这幅场景。纲吉庆幸的想。   要不然别再给孩子本就偏差的想法给在跑偏了。   回去忍界的小太阳变成了黑泥做的那纲吉真是切一万个腹都弥补不了的塌天大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忙碌的纲吉觉得身后鬼魂先生的脚步好像变轻了?   鸣人站在椅子上,他卖力的擦着刚才他们用餐的桌子。   木质的桌面很快就湿漉漉的反射着灯光,鸣人觉得不够,依旧卖力的擦着。   他只觉得好开心哦,这是第一次有人认认真真拜托他帮忙。   鸣人不想让拜托他的阿纲哥失望。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孩子,但为了阿纲哥鸣人并不觉得这种枯燥的工作很难忍受,他只觉得很开心,开心的想要吐泡泡。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为阿纲哥话里的“家”“我们”觉得开心。   这算不算他也有家人了呢?   鸣人手背抹掉额头的汗水,他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到:“嗯!很好。下一个就决定是地板好了!”   他也算有家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纲吉的保父体质已经彻彻底底盖不住了。感谢在2020-10-27 21:00:27~2020-10-28 21:0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往作者酱的手心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阿纲哥——我干好了的说!”鸣人拖长了调子,略显兴奋的声音遮掩不住,他快速跑过餐厅,不太合脚的兔子拖鞋在木质地板上啪嗒作响。   “小心!”   “哇啊——”   纲吉下意识捂紧了脸,只有一只伸在半空中颤抖的、来不及的手。   一只棕色的兔子拖鞋从他耳边穿梭而过,掀起了他的耳边发丝然后“啪唧”一声定格在了墙上,戏剧化的发出了“砰啪”的声响,最后还带着湿意的地板是它的最后归宿。   纲吉在指缝间小心的睁开一条缝,某个小金毛脸着地躺在了地上,暂时生死不明。   重点是这个出血量超大的啊啊啊啊!   小金毛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躺在了血泊里。   “鸣人!鸣人你要不要紧啊——”   一脸悲痛的把小金毛翻转过来,纲吉总觉得某对夫妇在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泛起的黑气都可以把他吞噬了。   一脸汗的纲吉深觉自己是整个忍界的罪人。   要是摔傻了怎么办!   “唔......阿纲哥,你的头上有星星的说。”鸣人颤悠悠睁开了眼,他傻乎乎看着纲吉开口。   不,明明是你自己眼睛在冒星星。   纲吉无奈,他把鸣人扶了起来,拍了拍男孩子皱巴巴的衣服,“有没有哪里受伤吗?”他皱着眉问。   鸣人大大咧咧或者说是傻兮兮的揉了揉脑袋,“没有喔——一点都不疼的说!”他笑的灿烂。   叹了口气,纲吉小心翼翼捧着男孩刚才脸刹的脸仔细观察着,还好,就脑袋上红了一点。   他下意识对着伤口吹了吹,鸣人的金发被吹起,男孩第一反应是瞪大了眼睛往后躲,慌的像是在森林里看见枪击的小狐狸。   “怎么了?”纲吉问。   鸣人看着他摇了摇头,脸上带了点红,像是夕阳的那种颜色。   纲吉注意到男孩连耳朵都变成了晚霞的那种色彩。   “下次小心点哦。”纲吉最后无奈道,有着丰富摔跤经验的纲吉不说自称大师,但对一般的跌打肿痛各种伤口也可以是信手拈来,他判断出的确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   还好还好,忍界有救了!   那对夫妇终于变得慈眉善目了!   所以说把他吓了一跳的血迹是......   纲吉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余光看到身后的鬼魂少见的移开了目光,额前的呆毛对着他的动作一起晃动着。   纲吉:......   刚才突然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鸣人一脚踩上了他因为偷懒而随手一扔的抹布,不得不说那段抹布漂移可以说是教科书般的精彩,虽然接下来就因为肇事者的技术不精不会刹车一头栽到在地,硬生生用脸刹在地上滑行了一段时间才最终尘埃落定,徒留一个纵观全场却因反应不及围观了种种一切的罪魁祸首。   “没关系啊。”鸣人笑的灿烂,“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伤口总是好的很快的说。”   男孩坐在地上,仔细的、认真的数着手指举例:“上次被人扔了石头划到了脸很快就好了,上上次摔破了手一晚上就好了的说,啊还有那次撞到了头血一下子就止住了......”   鸣人用一种仿佛天这么好我们讨论去哪里玩一样轻松愉快的语气,完全没意识到这背后都是一些残酷的、血淋淋的现实。   纲吉当然知道鸣人这样的原因,也是鸣人会被村民厌恶的罪魁祸首。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里封印着九尾。   果不其然,他还是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纲吉突然伸手拍了一下面前的小脑袋,“受伤了痛了就要说,知道吗。”   “诶——但是我......”   “妈妈如果知道自己在意的孩子受伤了却不告诉她,会不会很伤心呢?”纲吉突然换了种语气,用一种孤寡老父亲含辛茹苦带大了孩子却惨遭嫌弃的凄凉的语气。   鸣人不知是因为纲吉的语气还是因为提到了奈奈,一脸严肃的点头,但是适得其反的反而可爱到让人恨不得揉在怀里。   真、真好骗啊......   于是纲吉同样严肃的说:“受伤的话会让在意你的人难过,记住了吗?”   “嗯!”鸣人大力点着脑袋,“我不会让自己轻易受伤的说,我不想让阿纲哥和阿姨难过。”   纲吉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   “嗯,鸣人果然是个很好的孩子呢。”他笑着揉上了男孩的头。   鸣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像受到了鼓舞似的,他继续说了起来:“哪怕受伤了也不要硬撑,不然被发现了在意的人会更难过。”他一脸“我说的对吗快夸我”的表情。   “嗯!”纲吉笑着如他所愿,“鸣人真棒!”   鸣人灿烂的笑了起来,有了生气的金发一下子闪耀的让人移不开眼。   ......   “所以说,鸣人你能自己一个人洗澡吗?”纲吉看着男孩皱巴巴的衣服问。   鸣人还是穿着他来的那一套白色的印有木叶标志的短袖,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已经惨不忍睹了。   抿着嘴里的糖果,“当然可以啊。”鸣人一边说嘴里一边发出了硬糖触碰了牙齿的声音。   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纲吉放心的把人带到了浴室里。   “那你先去洗澡,衣服扔衣篓里就行,我去给你找你能穿的衣服哦。”   “好~”鸣人拖长了调子响亮的答复。   刚翻出自己小时候的衣服的纲吉哼着调子思考晚饭两个人该怎么吃,总不能带着小孩子一起吃泡面。   小孩子......?   纲吉一脸的惊恐。   那么小的孩子识字吗?分得清洗发露和沐浴露吗?知道吹风机不能在浴缸里使用吗?该不会用湿漉漉的手去摸电源吧......   越想越恐怖,一时之间纲吉满脑子都是“震惊!一男童在浴室因家长的疏忽竟然......”之类的全都要上时事热点的新闻。   “鸣人啊啊啊啊——”   跌跌撞撞的浴室跑,顾不上撞到门框被撞疼的肩膀,纲吉一把拉开了浴室门。   然后脚一滑直接五体投地。   他颤巍巍抬起头,男孩子乖巧的站在镜子前,虽然他的个还够不到镜子,腰间围着纲吉给他的毛巾,抱着吹风机一脸惊恐的低头看向了倒在脚边的纲吉。   “啊......你没事啊......”   鸣人维持着那个惊恐的表情点了点头。   纲吉:......   “......吹风机会用吗?”他干巴巴的问。   鸣人继续点着头。   “......那好,衣服我放这里了,穿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装作一脸无事的爬起来,纲吉放下了衣物落荒而逃。   一口气回到了房间里,纲吉坐在了他的床上,深吸一口气,他捂住了脸:“鬼魂先生我觉得我丢脸丢到家了。”   鬼魂先生揉了揉他的脑袋作为安慰。   ......   鸣人不愧是小天使!纲吉想。   完全把浴室发生的一切都当作不存在,已经开始蹦蹦跳跳的询问晚饭吃什么了。   想了想纲吉笑着说:“我们去吃拉面吧。”   “好喔~”鸣人欢呼着点头。   二人并肩走在大街上。   纲吉注意到鸣人一到人多的地方会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一只手攥紧了他的衣摆,一直低着头。   心里叹了口气纲吉轻轻把鸣人的手从衣摆上拿开然后握在了手里,小孩子的体温较高,手里的小手瘦弱到感觉攥到了一把骨头,但还好,有温热持续不断传了过来。   他笑着看向了鸣人下意识抬起头的像夏日天空的眼睛,稍稍用力握紧了手心,“走吧。”他笑。   “嗯!”于是鸣人也笑着点头,可能是有了纲吉的无声的鼓励,他抬起了头,好像第一次抬起头看到了周围的景色似的,他满脸带着惊异,蹦蹦跳跳终于像个小孩子一样惊呼起来。   打起精神了呢。   纲吉偏头和鬼魂对了一下眼神,确定自己想说的东西已经传达出去了,鬼魂也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揉了揉他的头。   ......   “唔!!”鸣人吸了一大口拉面,幸福的眯起眼,圆圆的脸被热气熏的红红的,两颊鼓鼓的塞满了食物,配合着他脸上的胎记,像一只餍足的小狐狸。   他呼噜呼噜喝了一大口汤汁,“好好吃哦!”鸣人几乎是眼里都冒出了光。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拉面!”鸣人确定的说,他咬着筷子,笑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纲吉想了想,他问:“不是一乐拉面吗?”   鸣人摇了摇头,“那是什么啊,是哪家的拉面吗,我们下次去吧!”   咦??!!   “鸣人你没吃过一乐拉面吗?”纲吉惊讶的问。“就在你村子里的那个哦。”   鸣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想完全没在乎为什么纲吉会知道他村子的情况一样,“好像有,但我没去过的说。”   “诶——”纲吉也咬着筷子,他说:“鸣人回家之后可以去试试看那家拉面哦,你一定会喜欢的。”   毕竟一乐大叔是永远的神!   啪嗒——   纲吉一愣,鸣人水汪汪好像永远也不会枯竭的眼睛里又淌下了眼泪,眼泪像珍珠一样从他的脸上滚过然后滴落在了汤碗里。   “阿纲哥你不要我了吗?”男孩带着让人心碎的哭腔问。   咦咦咦!!!   他哭了,他又哭了!   “怎么会呢!”纲吉连忙补救,他慌忙拿起纸巾替男孩擦着眼泪,但眼泪好想永远也擦不完似的。   好像突然理解了鸣人的话,他一边擦着眼泪,道:“我从没有要赶鸣人走的意思哦,鸣人如果不想回家的话可以一直一直住我家哦。”   纲吉不知道该如何和鸣人说他是注定要回家的,他从遇见鸣人的那一刻就有感觉了,他们的相遇像是两列交错而过的列车,有着一刹那的擦肩而过,但注定会变成永不相交的两个点。   他阻挡不了,鸣人也不能。   “我一定是会回家的对吗?”男孩流着泪问,眼睛仿佛融化的蓝色钻石。   鸣人一直有着一种如同野兽般的敏锐,如同现在。   “有人需要着你。”纲吉沉默了一会说。   他是那个世界的英雄,忍界需要他。   男孩低头吃着面条,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没有回答。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周遭只有其他食客的交谈声间或夹杂着服务员的吆喝,食物的香气围绕着二人。   过了一会,纲吉轻轻说:“不久后有个夏日祭典,我们一起去看吧,你,我还有妈妈,我们带上很多的食物,好喝的饮料,去看最美的烟火。”   “好吗?”   男孩最后点了点头。   二人最后和来时相反,无言的回到了家。 第11章   “鸣人。”纲吉喊他。   鸣人回过头,仰着头看向他,男孩子很乖,并没有发脾气,甚至连一丁点的质问都没有,乖乖巧巧的睁着那双湛蓝的双眼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满脸的信赖让纲吉的心理很不是滋味,他突然很希望鸣人能大哭一会,撒泼打滚也没关系,像原著里做着各种恶作剧也可以,而不是像这样,小小的孩子似乎已经平静接受了混账的生活带给他的一切,不管自己是否真的愿意。   “你不想回去吗?”纲吉问。   “我......”鸣人挠了挠他金色的发梢,他咬着嘴唇,“我讨厌村子里的人看我的目光的说,阿纲哥说不是我的错,可那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呢?”   “孩子们总是不和我玩,他们的爸爸妈妈也说不要和我玩,也只有三代爷爷有时候会来找我说话,但是他很忙的说。”   他低着头,纲吉好像又看见了那个一个人孤孤单单坐在秋千上看着别人背影的寂寞的画面,他看着鸣人,纲吉没理由的埋怨自己当时太过直白。   他才是让鸣人更加伤心的那个,居然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一起去看祭典,真是太自私了,他没有在意到鸣人的感受。   纲吉想,他才是最残忍的那个,这个男孩子吃了很多苦,他好不容易有了个不错的新家,自己就这么打碎了他的美梦,还大言不惭的往他心口上捅着刀子。   自己真是太差劲了。纲吉垂眸。   “但是——”   纲吉下意识抬起了头。   鸣人笑了起来,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着光,“我相信阿纲哥的说,既然阿纲哥说一乐拉面好吃那我回去一定要吃一次看看!”   傻张着嘴,纲吉猜测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因为鸣人笑的更灿烂了。   他笑着,纲吉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太阳,这个小太阳笑着发着光说:“而且有人需要我的说,我绝不能袖手旁观,这是我漩涡鸣人的忍道!”   纲吉愣了一下。   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一边笑一边蹲下身轻轻把鸣人搂在了怀里,“我以为漩涡鸣人的忍道会是言出必行。”   鸣人笑嘻嘻的往他的颈窝里蹭,纲吉见过邻居家的橘猫也是这么和他的主人撒娇的。   “哟西!那以后言出必行就是我漩涡鸣人的忍道了!”他搂着纲吉的脖子笑的开怀。   “是是是,恭喜鸣人找到自己的忍道啦。”纲吉突然一个使力,在鸣人的惊呼声中他把男孩子抱了起来。   “哇哦——”鸣人先是一愣,然后开心的欢呼起来,脸上的胎记随着他的笑容开始起伏,眼睛都眯了起来,完完全全就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他一只手搂着纲吉的脖子,另一只手在空气中随意的挥舞。   “——再快一点!”他笑着喊。   纲吉笑着点头答应,加快了步伐就往家门口走去。   一时之间画面十分的温馨,以至于两人一鬼都忘记了某个致命的点。   从没有抱过小孩的某位废柴会这么轻易的成功吗?   看来这次就没有。   抱着小孩就不太好注意脚下,纲吉一个趔趄,整个人就向前扑倒,不过他有记得死死抓住鸣人。   “哇啊啊——”   纲吉捂着脑袋叹气,他是真的无奈自己走楼梯都能滚下去,平地都能左脚绊右脚的体质。   就在刚才差点和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鬼魂先生一个衣领一拽就把他提溜起来,他还想拽鸣人一把,结果手直接穿了过去。   该说不愧是火影这种高危地图出来的人吗,纲吉十分佩服,哪怕还那么小的鸣人,从他怀里滑出去后就地一滚,完美的卸了力就立马站了起来,和他这种鬼魂先生一收手就跪在地上的废柴真的不能比。   不过也有好消息,经过这么一遭,两人完美的到达了家门口。   二人看着面前的沢田宅,又互相看了看,开始大眼瞪小眼。   “噗哈哈哈哈哈哈———”不知谁先开始的,两人一同放声大笑起来。   鸣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笑的眼泪甚至都流了出来,纲吉陪着他,就着晚风,一同坐了下来。   两人顶着路人莫名其妙的目光在宅子门口笑了好一会。   笑声顺着晚风把晚饭时候的所有不愉快都一起带走了。   纲吉揉了揉笑到酸痛的脸,他还是决定要道歉:“我很抱歉,鸣人。”   鸣人揉着眼睛一脸诧异的盯着他,男孩子着急了,顾不得笑出来的眼泪,急的手舞足蹈:“不不不,阿纲哥你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啊。”   “不。”纲吉摇了摇头,“作为鸣人的哥哥我都没有顾及鸣人的感受,这太差劲了。”   身为独生子的纲吉在面对鸣人无声的眼泪时,他终于有了一个做哥哥的实感,陌生的感觉一直侵扰他的内心,他直到刚刚才明白原来那个叫做责任感。   他笑着伸出手拦下了鸣人焦急的手,摇了摇头阻止了鸣人接着要说的话。   纲吉看着鸣人,声音不自觉又轻又柔,他笑道:“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和鸣人一起去祭典啊。”   “和鸣人还有妈妈一起逛遍祭典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可以吃苹果糖,去捞金鱼,但是我不擅长那个,鸣人一定会比我厉害,我们要捞那条最好看的金鱼送给妈妈,我们还可以去买面具,我认为鸣人一定会适合狐狸样式的面具,妈妈会耐心的帮我们两个大大咧咧的人整理好,然后笑着让我们自己去玩,我们可以去打□□或者扔飞镖。”   鸣人不自觉睁大了眼睛,蔚蓝的眼睛好像已经看到了那副画面似的,有星图在他眼中洋溢着。   “我要加油拿下一等奖给鸣人,那个最大号的玩偶一定最适合鸣人了。”纲吉笑着说。   “然后我们玩累了,就去找妈妈,妈妈肯定已经找好了最佳的看烟火的位置,她会打开自己制作的料理,一边对我们说不要吃太多但却又笑着看着我们吃,妈妈做的东西都太好吃了,我一定会吃撑,然后鸣人也是,我们就捂着肚子躺在桌布上等着祭典的第一束烟花升空。”   “祭典上的烟花是最好看啦,我们一定会看呆,可能最后还需要妈妈把我们两喊回神。”   “所以——”   纲吉笑着问,“鸣人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祭典吗?”   鸣人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然后狠狠用袖子擦了一把眼睛,他用力的点着头,金色剧烈的晃动着,“拉钩。”他对纲吉说。   “嗯,拉钩。”纲吉伸出小指,他教着鸣人怎么拉勾,最后两根一大一小的小指勾在了一起,在晚风与月色的见证下发起了约定。   纲吉注意到鬼魂先生凉凉的手把他们拉勾的手拢在了手心里,于是他就笑的更开心了。   “回家吧。”   “嗯!”   ......   “灯要关吗?”纲吉问。   鸣人小小的身体窝在了被子里,较大的枕头显得整个人更小了一圈,他眨着眼睛看着纲吉,“可是我现在睡不着的说。”他抿着嘴显得有些委屈。   “嗯——”纲吉看着他,“那鸣人有想要做的事吗?”   鸣人想了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他问:“阿纲哥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诶!”纲吉有点诧异,但转念一想鸣人应该是没有人给他讲过故事的,他本来就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老好人,现在更不会拒绝鸣人了。   “好啊。”他在床边坐下,鸣人往里滚了一圈给他让了点位,他的金发缠绕在枕头上,满脸期待的看向了纲吉。   他给男孩理了理金发,轻声问道:“那鸣人想听什么故事呢?”   鸣人一愣,他有些茫然的回望过来,好像不明白原来故事也有分类一样。   “我不知道的说,我看到有村子里的阿姨会对小孩说乖的话晚上就有睡前故事听。”他皱着小脸,一脸的纠结。   纲吉立马在脑海里思索了自己能回忆的起来的全部故事,他打算全部都给鸣人讲一遍,直到他困。   但是想了想,最先回忆起来的好像全部都是公主啊王子啊的爱情故事,一定是小时候奈奈妈妈讲的太多的原因。   给一个热血漫男主讲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真的好吗?纲吉有些汗颜。   总不能讲伊藤润二吧!   看着鸣人希冀的眼神,纲吉硬着头皮也打算上。   但是脑海里关于冒险的故事好像一下子销声匿迹了一样。   不是把,这种时候也要变成废柴的吗??   纲吉顿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偏头看到了鬼魂先生的身影,他一愣。   这不现成的素材来了?   “咳咳。”他清了一下喉咙,“我要讲的是一个骑士的冒险故事哦。”   麻烦你客串一下啦鬼魂先生!他在心里道着谢。   “喔~”鸣人十分捧场的欢呼了一下。   于是乎谁都没注意到鬼魂的呆毛卡顿了一瞬。   “从前有个繁盛的国家里有一位公主,这个小公主长得十分貌美,皮肤像雪一样白皙,头发像乌木一样漆黑......”   纲吉的故事十分简单,就是瞎编。   一个十分常见的骑士拯救被恶龙抢走的公主的冒险故事。   素材来源于各种他想的起的童话,反正大杂烩就对了。   “......但是她的继母和两位异父姐姐十分的讨厌她,他们总是向国王诉说着小公主的坏话......”   鸣人认认真真睁大了眼睛,听的很认真,甚至还为那位美貌的公主打抱不平。   “继母向她偶然得到的魔镜恶毒的诅咒着小公主,日复一日,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魔镜其实是大陆另一边的恶龙的鳞皮,他听到了继母的诅咒,他对那位继母口中的小公主产生了兴趣......”   “......那一天狂风大作,乌云遮盖了天空,恶龙出现了,他一眼就看中了公主的美貌,他打算把公主占为己有,于是他抓走了公主......”   鸣人听到这里很担忧的抓住了纲吉的手臂,看来他是真的担心公主。   “......就在国王还在征召能杀死恶龙的勇者时,皇宫的骑士长已经先一步出发了,骑士长手持着鲜红的长/枪,上面承载着他的荣耀,他发誓要救回公主......”   纲吉没注意到身后的鬼魂听到这段轻轻的笑了一下。   “......骑士遇见了森林里的七个巨人,他们是森林的守护着,只有通过他们的考验骑士才能够穿过这片森林......”   “......绿色的青蛙对骑士说:‘只有那个已经丢失的金球才是打开恶龙城堡的唯一钥匙’......”   “......骑士粗喘着气,他打败了那个人首蛇身守卫城堡的怪物,他知道,他离公主只有一步之遥。”   剧情进行到关键处,鸣人紧张着咽了咽唾沫,他好像比骑士还紧张。   “......恶龙咆哮着,他的身体正在灰飞烟灭,但他嘲笑着那个浑身是伤的骑士,他大喊公主已经被他下了诅咒,除非用真爱才能唤醒公主,否则就会一直沉睡下去,骑士顿时铁青了脸。”   “......他看着公主沉睡的花一般的容颜,他决定去找一位配得上公主的王子。”   “......‘你要去哪呢,我的骑士’公主流着泪问,‘去找真爱您的王子。’骑士谦卑的低下了头。”   “‘可是唤醒我的人是你啊。’公主看着他。”   鸣人很着急,他摇着纲吉的手臂,“公主最后和骑士在一起了吗?”   “当然。”纲吉看着他,“拯救公主的是骑士,公主当然会嫁给他啊。”他笑。   “......最后他们在教堂白鸽与十字架的祝福下成为了夫妻,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想睡了吗?”纲吉问。   鸣人笑着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看的出来他是真的为骑士与公主担忧,听完故事后才松懈了眉眼。   这个即兴的故事他听的很开心。   纲吉揉了揉他的头发,关上了灯。   “晚安,鸣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纲吉如果真的去打□□或者扔飞镖的话我觉得该担心的其实是店主2333 第12章   鸣人在迷蒙中沉沉浮浮,他坐在树叶做成的船只上在汹涌的海浪里艰难的稳住身体。   乌云在天上翻滚,闪电在云层中咆哮,不断的雷鸣在鸣人耳边炸裂,“轰——”的一声巨响,暴雨倾塌而下。   小小的身影在惊涛骇浪里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的让人心颤。   他一点查克拉都用不出来,湿透了的鸣人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了小船上,被淋的湿透的金发失去了光泽,黯淡的黏在他湿透了的脸上。   鸣人死死闭着双眼,因为在汹涌翻滚的海浪里有妖怪存在。   他们没有具体的身影,只余一双眼睛。   充斥着厌恶、憎恨的眼神在浪里明昧不定,它们无处不在,仿若大山一样的身影用视线死死的压住了鸣人。   紧紧咬着牙关,鸣人没有让自己流出一滴眼泪,他倔强的闭着眼,小小的手掐住了小船,没有向那些海浪里的妖怪屈服。   “不害怕吗?”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鸣人在暴雨中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被雨水阻挡视线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暴雨倾盆而下,男人的身影模糊,连声音都差点化在暴风中似的。   “你害怕吗?”男人又问了一遍,这次鸣人听了个清楚。   他摇了摇头,“不怕。”鸣人说。   他睁大的蓝色的眼睛完全替代了灰暗的布满了阴云的天空,成了这片荒芜海面上唯一的色彩。   鸣人努力顶着暴雨直起身,他小小的身影在那些充斥着怨恨的怪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阿纲哥说不是我的错,我相信他的说,所以我不怕。”男孩的眼睛在雨水中亮的惊人,原本黯淡的金发也好像发着光。   “这样啊。”男人好像笑了起来,鸣人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就是觉得突然出现在船上的男人轻笑了起来。   他突然向前一步,挡在了鸣人身前。   鸣人才发现他后背背负着一柄长/枪,鲜红的长/枪在昏暗的天底下闪着独一无二的光,完全吸引了鸣人的全部视线。   “啊!”男孩惊呼出声,他连脸上的水也顾不得擦,“你是那个拯救公主的骑士先生吗?”他问。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回过身对着鸣人竖起一根食指竖着挡在了唇前。   鸣人激动的捂住了嘴大力的点着头,顾不得被雨水搞得酸痛的眼睛。   男人突然反手从身后抽出长/枪,枪尖直指翻滚的雨云咆哮的雷鸣还有那些怪物,红光在枪尖闪烁,如同是对男人的回应。   “你恨他们吗?”骑士问。   诶?   鸣人有点诧异,他的思绪都是混沌的,他好半天才理解了骑士的意思。   他突然低下了头。   瘦弱的孩子在快要被撕裂的天地里低着头,汹涌的海浪和怪物好似下一秒就要吞噬了他,吞噬了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   “我不恨他们的说。”鸣人突然抬起头。   他的金发在灰暗的世界里熠熠生辉起来,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发着光的太阳。   马上就要升起并且照亮一切的太阳。   “我要成为火影。”鸣人突然说,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暴雨也阻挡不了的坚定。   “我要改变他们,我要成为火影,我要保护需要我的人!”男孩子鼓足力气大喊着,声音在这个世界里回响,一直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男人轻笑了起来,他问:“决定了吗?”   “嗯!”鸣人点着头。   乌云更剧烈的翻涌,雷鸣一声接着一声,海浪拼命的想要吞噬小小的船只。   鸣人的内心却毫无怯意。   他跌跌撞撞但是站了起来,顶着呼啸的狂风,剧烈的暴雨,对着雄伟的阴沉沉的天地大喊。   “言出必行是我漩涡鸣人的忍道!”   故事中的骑士摸了摸他的头。   然后下一秒世界暂停,空间被撕裂,大海里突然生长出一棵大树,从一开始的树苗慢慢变成了参天大树,遮蔽了天日,伸出的枝桠环住了鸣人,纷扰的一切顿时远去了。   突然鸣人就仿佛躺在了摇篮里。   乌云没有了,暴雨没有了,怪物也没有了。   鸣人躺在了草地上。   青草柔软的触感隔着衣物传来,头上的树影在他脸上撒下了零碎的阳光,湛蓝的天空悠闲的飘过洁白的云朵,空气里有着鲜花的芳香,一切都舒适的让人将要化开。   有树枝垂落下来,轻柔的抚过了他的脸颊,有着温温柔柔的触感,还有淡淡的香香的味道。   于是鸣人困倦的闭上了眼。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声音又轻又柔,温暖的好像要融进他的灵魂里。   “乖孩子不需要做噩梦哦。”温柔的女声说。   ......   奈奈哼着轻快的歌捧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家里。   小心的把礼物们都在客厅整齐放好,她想要给她的孩子们一个惊喜。   她打开了纲吉的房门。   少年在阳光中舒展着身体,被子掉在了地上,睡衣都往上翻了一大截,露出了一小段腰线,他把脸埋在了枕头里,有含糊不清的梦呓轻轻传出。   奈奈叉着腰,无奈的看向了床上的纲吉。   “睡姿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呢。”随后她轻笑着说。   她放轻脚步,从地上拿起了被子,抖了抖,又盖回了纲吉身上。   纲吉被身上的重量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尖叫起来。   他下意识翻身起来却挣扎着连着被子一起滚到了地上,半天才从名为被子的牢笼里挣脱出来。   “真是的。”奈奈叹了口气,“小纲连妈妈都不认识了吗?”   纲吉呆坐在地上,棕色的刺猬头经过一晚上睡眠更加不羁起来,他张了张嘴,半天才道,“妈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转头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早上七点啊。”   奈奈捧着脸颊,“因为我太想见到小纲和鸣人了呀。”她笑了起来。   她突然就变了语气,在某种程度上奈奈会十分的严厉,“有好好吃饭吗?”她问。   “不可以带着鸣人一起吃些不健康的东西哦。”   “没有啦。”纲吉挠着脑袋,“我们昨晚吃的拉面哦。”   奈奈笑了起来,有些时候纲吉会觉得她的母亲像一个少女。   “快带我去见见鸣人那孩子啊。”奈奈捂着脸,“那一定是个可爱的孩子。”   “是是是~”纲吉没发现他有时候也变成了鸣人拖着调子的说话方式,他踢拉着拖鞋,带着母亲往给鸣人收拾出来的客房走。   ......   “你啊!”奈奈有些无奈的戳着纲吉的脸颊,把他的脸戳的凹进去了一点。   “你就让鸣人穿着不合脚的拖鞋过了那么久吗?”   奈奈摇着头叹气。   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奈奈无疑在家居方面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她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小孩子穿的拖鞋不合脚,而且衣服也大了一号。   纲吉有些无辜。   这可能就是一个细心的家庭主妇与大大咧咧的少年之间的区别。   他飘忽着视线,嘟囔着说:“我打算在妈妈回来之前带鸣人去买合适的东西的啊,是妈妈你回来的太早了啦。”   奈奈叉着腰用一种名为妈妈的视线看过去。   于是纲吉立马投降,“对不起啦,是我没注意到。”   奈奈捏了捏他的脸然后又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   知道妈妈其实并没有生气的纲吉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奈奈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小小的孩子在床上把自己缩的小小的一团睡的正好。   手捋着小孩因为体温高而有些汗湿的额头,“这孩子是外国人吗?”奈奈突然问。   毕竟一头耀眼的金发在这个地方可不多。   纲吉在奈奈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舌头,他一万个庆幸妈妈不怎么了解漫画。   “是日本人哦。”虽然不是一个世界的就对了。他想。   “嗯——这是胎记吗?”奈奈有些好奇的用指腹碰了碰男孩的脸颊,鸣人小小的嘟囔了一声,不过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没等纲吉回答,奈奈轻柔的声音带了点心疼,都融化在了她温柔的语调里,“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男孩子瘦瘦小小的让人心疼,她的儿子留有的最小号的衣服穿在男孩身上还是空荡荡的大了一圈,一眼就能从衣领里看出锁骨。   鸣人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好似在于什么做斗争一样,有汗不停湿了他的额头。   奈奈细腻的手一下一下又一下轻抚着鸣人的额头,慢慢抚平了男孩眉间的褶皱,他难受的表情渐渐安稳下来,最后又沉沉睡去了。   “乖孩子不需要做噩梦哦。”奈奈轻笑着说。   “睡着了呢。”旁边窜出了一个脑袋,是纲吉。   “睡着了呢。”奈奈同样笑着说。   母子二人对视了一下,都无声的笑了起来。   两人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门,纲吉伸了个懒腰,然后他想到了什么。   “妈妈,你能煮粥吗?”他问。   “鸣人刚来的时候还发着烧,他身体不太好,啊,当然现在已经不发烧了。”   纲吉叹着气说,然后他有点害羞的抓了把头发。   “我和鸣人说我妈妈做的粥要比超市卖的好吃一百倍一万倍。”他红着脸看向了他的妈妈。   “当然!”奈奈笑着说,满脸的斗志昂扬,她撩起了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不要小瞧你妈妈我啊!”   ......   “这里好痛啊,夜叉丸。”小小的男孩用手用力抓着胸口,布料泛起严重的褶皱。   “但是没有流血。”他仰着头,下意识看向了他最信任的人,问出了他最不解的问题。   沙黄发色的青年蹲在了孩子身前,“是心上的伤啊。”他说。   男孩子不懂这个,只是难受的抓着胸口的衣服。   青年耐心的解释了,“心上的伤不像身上的伤那样有药可用,有时候一辈子也无法痊愈。”   难受的男孩低下了头。   “但有一种药能治好心上的伤。”青年,夜叉丸突然说。   夜叉丸说了什么,男孩着急的问:“该怎样得到它呢!”   他们在灯光里说了什么,男孩亮起了双眼,他有些急切的拜托起了面前的青年。   “喂,夜叉丸,我有事拜托你,我想要些伤药。”他激动的说。   ......   “请、请收下!”   “滚开,怪物!”   门在他眼前砰的关上了。   ......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   作者有话要说:   纲吉故事中的骑士挡在了鸣人身前,奈奈化身的大树让鸣人陷入了安眠,鸣人的心结也差不多了,不用担心了   把下一个崽拉出来溜溜先~   感谢在2020-10-31 19:32:26~2020-11-02 22:02: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0瓶;昶、影子 5瓶;往作者酱的手心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唔——”   鸣人揉着眼睛,他醒了过来。   天色大好,蓝色的窗帘在房间里顺着夏风扬起了舞,轻柔的布料摩擦空气的微声夹杂着风铃清脆的声响,端是一派现世安好的景象。   金色的阳光涂抹了窗框,沿着起舞的窗帘溜进了房间,细细的摩挲着地板的纹路,角度恰好,一缕阳光悄悄攀上了鸣人的小床,把他一小半张脸给轻吻了一遍。   鸣人在阳光中惬意的眯起眼,金色的发丝也映射着光。   额头上仿佛还残留着大树枝叶轻柔的触感,空气里隐隐有着食物的芬芳。   他掀开被子走下了床,赤着小脚啪嗒啪嗒走到了窗户边,其间木质地板温凉的感觉传了过来,把窗户完全推开,蓝色的舞姿更加轻盈作为回应,带着暖意的夏风一下子扑了鸣人满脸。   天空蓝的一望无垠,属于自然的透彻是画家怎么也调不出的色彩。   “喂——你们好啊!”鸣人笑着向不远处树上的鸟雀打着招呼,鸟雀们晃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这个人类的幼崽。   鸣人捧着脸颊,笑容抑制不住在他脸上洋溢,连胡须一样的胎记都染上了欢快的线条。   他开心的看向了外面的一切。   他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美梦,好到哪怕醒了梦中的情绪也一直延伸到了现在。   “醒了吗?”门被推开了,有声音传来,是纲吉。   “阿纲哥早上好!”鸣人双眼亮起了光,他光着脚丫飞奔过去给了他的哥哥一个拥抱。   至于纲吉差点带着两人摔倒这点就不用提了。   “怎么了怎么了。”纲吉无奈的揉了揉鸣人手感超好的头发,他奇怪男孩怎么今天心情特别的好。   “骑士,是骑士先生的说!”鸣人开始叽叽喳喳说了起来,男孩子的声音难掩激动,他几乎是急切的想把昨晚的美梦分享出来,一时间房间里男孩清脆软糯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还有大树的说,他有那——么——大——”小孩子还不会说什么形容词,对于梦中的场景也只能说个大概,鸣人手舞足蹈的努力表达出昨晚大树给他的震撼。   纲吉不断点着头应和,他的个性让他比起一个说话者更适合成为一个倾听者,他认真的听着鸣人毫无逻辑的话,完全没有一丝敷衍的样子。   听着听着,纲吉也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对此他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随口编出来的故事主人公真的进入了男孩梦中。   “不错呢。”纲吉笑了出来,“所以那是个美梦喽?”   “嗯嗯!”鸣人大力点着头,以此来表示对梦境的喜欢。   “骑士先生超了不起的说!”看得出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骑士先生都会成为鸣人的英雄,他对那个身影几乎是赞不绝口。   纲吉不动声色瞟了身边的鬼魂一眼,想看看人物原型是个什么表情。   鬼魂先生在笑。   这就成了纲吉当时的唯一想法。   在那个一瞬间鬼魂的戾气退去,琥珀色的双眼盛满了阳光,他的泪痣在闪闪发亮,额前的那缕发丝顺着风扬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以及那张绝世的容颜,他满含笑容的看着他们,嘴角的弧度潇洒又肆意。   “......阿纲哥,阿纲哥?”鸣人摇着他,满脸的担忧。   纲吉一愣,“我怎么了?”他问,他觉得好像失去了那么几秒的记忆。   “你刚刚就傻傻的看着旁边的说,那里有什么吗,我喊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有理我。”鸣人说。   再也不敢转头看鬼魂的纲吉只能尴尬笑出声来糊弄过去,他再一次在心里一万个庆幸鬼魂只能他一个人看见。   “话说鸣人你这么喜欢骑士先生的吗?”   “对啊。”男孩子满脸的向往,他数着手指一件件回忆,“骑士先生不仅打败了恶龙还拯救了公主,他还完美的完成了森林守护者的挑战,遇见的每一个人他都会帮助,出现在我梦里还挡在我前面的说。”   “诶——”纲吉看着他,“那鸣人是想成为骑士先生那样的人吗?”   鸣人第一反应是点头,然后好像想到什么,纠结的神色出现在他脸上。   “可是——”他犹豫的看向纲吉,“我在梦里答应过骑士先生要成为火影的说。”   想了想,为了未来的火影岩少遭几次油漆的洗礼,纲吉说:“没有人说火影和骑士冲突啊。”   “咦!”鸣人瞪大了眼睛,他突然觉得这的确并不是什么值得困扰的事。   “那我要成为骑士一样的火影!”他大喊着表决心。   纲吉点头,“那鸣人知道很重要的一点不管是成为火影或者骑士需要的是什么吗?”   “知道。”鸣人点着头,“是力量!”   纲吉:......?   他本想说勇敢正直之类的来着。   转念一想,纲吉回忆到火影那个高危世界观随即一脸正色,“对,力量很重要。”语气十分斩钉截铁。   鸣人一脸赞同,他对着纲吉,也好像对着他未知的未来,有什么东西在男孩心中落下来一粒种子,牢牢扎下了根,“我要变强。”他说。   “我要变的很强,我要保护阿纲哥还有阿姨还有在意的人,改变村子里的人然后成为火影!”   “会很辛苦也会受很多的伤哦。”纲吉看着他。   鸣人摇着头,“我不怕!”他喊着,蓝色的眼睛里有着坚定的决心。   纲吉定定的看着他,记忆里无数鸣人坚毅的面容开始重叠融合最后消散,最后变成了面前小小的孩子的模样。   “我相信你。”纲吉轻声说。   “我相信鸣人的每一个目标都会实现的。”   “毕竟,言出必行是漩涡鸣人的忍道啊。”他笑着说。   然后鸣人也开始笑,两个人笑成一团。   “小纲——”有个声音在喊,隐隐有催促的意味。   鸣人疑惑的看向他。   纲吉脸色一变。   “我是来喊鸣人你吃饭的我忘掉了啊啊啊!”他抓狂道。   ......   “阿、阿姨好。”鸣人紧抓着衣摆,这是他和阿姨的第一次见面,他十分的紧张,躲在纲吉的身后只敢偷偷的看阿姨的样子。   奈奈看着对方像小动物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顶着鸣人通红的耳朵她大大方方蹲在了鸣人身前,揉了揉他金色的短发。   “阿姨我做了粥就等着鸣人君来吃哦。”她声音轻快,然后鸣人连脸都红了起来。   她转身替男孩拉出了餐椅,在食物袅袅的热气里冲鸣人招手。   纲吉先一步坐了下来给自己盛了碗热气腾腾的粥,“快来啊,鸣人。”他笑着喊愣在一旁的男孩子。   鸣人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美好画面,好想要把它镌刻进灵魂里似的。   “我来啦!”他笑着跑过去坐在了奈奈替他拉开的餐椅上。   “请用。”奈奈给他盛了一碗粥,笑着嘱咐他,“小心烫哦。”   “唔——”鸣人斯哈斯哈吐着气,他还是被烫到了舌头。   奈奈一边嗔怪说你这孩子,手上却立马给他倒了杯凉水,轻轻拍着男孩的背给他顺气。   背上不断有暖暖的感觉传来,鸣人觉得粥的热气熏到了眼睛,他用力眨掉眼中的晶莹,扯出了一个笑,“阿姨做的真的好好吃哦。”   奈奈听闻开心的捧住了脸,“鸣人君这么说阿姨我超开心的哦——”   纲吉听了连忙道:“我就说我妈妈做饭最好吃了。”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豪。   鸣人一边大口吃着粥一边用力点着头。   早饭时光顿时温馨的不像话。   鸣人想起了睡前他问阿纲哥骑士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什么是幸福?   阿纲哥思考了一会告诉他说幸福就是不管以后什么时候想起来胸口都是暖暖的,感觉要化开的那种开心。   这是幸福的话,鸣人想。   他现在太幸福了。   ......   “这些真的要给我吗?”鸣人语气里有点不敢置信。   “没办法啊。”纲吉叹气,“这也算是我的疏忽啦,我们家都没有鸣人能穿的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也该采购一下了啊。”   他们现在大包小包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奈奈拜托儿子去给鸣人买合适的衣服穿,到了超市纲吉想着买一个要买两个也要买,想着鸣人用得到就不知不觉买了一大堆东西。   不过也有好的地方就是找零的时候再洒了一地硬币,鸣人对着收银小姐姐笑了一下,小姐姐不仅没催促甚至还让他们慢慢来。   为什么我没这个待遇啦,纲吉吐槽。   就因为我不是漫画主角吗?这很过分诶。   “阿纲哥我们换近路走吧。”两人手上东西很多于是鸣人提议到。   纲吉十分乐衷于看见鸣人会主动提些“要求”,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然后没多久看见熟悉的脸时脸色煞白。   小红黄蓝毛领着他的一帮小弟就在前方不远处蹲在地上抽烟。   纲吉的第一反应倒不是吾命休矣之类的,他下意识,硬生生从包装袋中挤出一只手捂住了鸣人的眼睛,拉着他转身就躲进了旁边的巷子。   不能让小孩子看到那种画面啦!   身为哥哥的使命感督促着他。   然后就吃到了一嘴的沙子。   纲吉:???   漫天的黄沙席卷而来,像一场飓风。   这是到沙漠了?纲吉茫然的想。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拉力把他向后拽,是鬼魂先生,纲吉连忙丢下包装袋紧拉着鸣人的手。   后退的两人刚好躲过了一阵黄沙的袭击。   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不对劲的纲吉第一反应向后跑离开小巷,但一转头,全是黄沙。   他们现在就像是落入水中的鱼,而水就是那黄沙。   他们被包围了。   纲吉心中一凝,鸣人紧紧靠着他,甚至挡在了他的前面。   空气中有干燥的摩擦声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   鬼魂先生带着他们左闪右闪躲过了好几次袭击,但不只纲吉,就连鸣人都发现不对了。   “阿纲哥,你觉不觉得这沙子很奇怪啊。”   纲吉点着头。   这些黄沙不像是专门攻击他们几人,反而像是在......发泄?   沙子在漫无目的的攻击着,墙面地面不断的龟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沙子在哭泣。   “啊!”鸣人喊了出来,他伸出手,“阿纲哥,那里有人在哭。”   纲吉眯着眼看去,漫天的飞舞咆哮的黄沙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在哭。   身影隔着黄沙和纲吉对上了视线,布满血丝的绿色眼睛里淌满了眼泪。   身影只是在哭,但纲吉好像听见了他痛苦的呐喊。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   作者有话要说:   为我们连个名字都没有却十分重要的小红黄蓝毛鼓掌(啪啪啪啪   新的崽终于出现啦,这次的崽来的时间非常的巧妙 第14章   漫天的黄沙在飞舞,遮天蔽日张牙舞爪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空气中每时每刻都有着沙粒粗糙的摩擦感,这里无疑是个恶劣的环境,但生活在这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干燥的沙砾早就已经深入了他们骨髓,成为了血肉的一部分。   有个小小的身影一个人坐在了秋千上。   他呆在角落里,怀里抱着一只小熊,沉默的看向了不远处正在踢球的孩子们,眼中的羡慕几乎压抑不住。   他叫我爱罗,他很想和那群孩子们一起玩,但是没有人愿意陪他一起。   他只有他的小熊。   我爱罗搂着他的小熊,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秋千上,他没有说任何的话。   孩子们玩的特别开心,呼喊声不断在他们之中出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啊!”有孩子发出来惊呼。   原来有一个男孩他把球踢到了屋顶上,这群还没有上忍者学校的孩子们面面相觑,屋顶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还太过遥远。   屋顶上的球在他们的视线里若隐若现。   突然间球飞了下来,孩子们发出惊呼。   不,不是飞,是沙子,沙子拖着球运了下来。   球稳稳的落入我爱罗手中。   他捧着球,嘴角抿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样的话把球还给他们会和我玩吗?   他忍不禁这样想,记着舅舅夜叉丸的话他微笑着看向了那群孩子。   他等来的并没有孩子们的欢呼,甚至连一个笑容都没有。   所有的孩子都面带惊恐的看向他,仿佛他就是一个洪水猛兽,是一个来自深渊的怪物。   孩子们打着颤,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快跑!”,所有的孩子惊慌失措的转身就跑。   我爱罗愣着神,他徒劳的伸出手,“等等,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球给你们,不带我玩也不要紧,但是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这样祈求,但是沙子的速度更快,一缕黄沙飞扑过去缠住了一个男孩的双腿,男孩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有鲜血流了出来。   “对不起!”我爱罗惊慌的喊着,但是沙子好像失控了一般,发了疯似的冲向了男孩。   就在关键时刻,有人挡下了黄沙的一击。   是他的舅舅夜叉丸。   “我爱罗大人,请冷静下来!”青年交叉挡在身前的双臂上布满了鲜血,额角也有着滴滴答答的液体滴落。   我爱罗看着那鲜红的颜色,和他的发色一样,血液落在黄沙里晕成了深褐色的一团,看着就带了点死气。   他低下了头,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   他厌恶着总是失控的自己。   ......   我爱罗拿着一把小刀,刀身闪着锐利的锋芒,他毫不犹豫对着手臂用力刺下。   沙子阻止了他,手臂上出现的沙子顶住了刀锋,不能再前进一毫。   “果然不行。”他难过低下了头。   沙子总是妨碍着他。   “对不起,夜叉丸。”他甚至都不敢看走到他身旁浑身绑满了绷带的舅舅。   “受伤......会痛吗?”他小声问到。   他从来没有受伤过,但是胸口很痛,痛的他想流泪但是胸口并没有受伤或者流血。   我爱罗最信赖他的舅舅了,只有他的舅舅对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的舅舅蹲在他身前,他总是那么耐心那么温柔,只有他会像对待珍宝一样对待我爱罗。   夜叉丸告诉他,身上的伤口很快就好但是心上的伤口有时候一辈子也不会痊愈。   “但是有一种东西可以治愈心里的伤哦。”夜叉丸看着他,温柔的说。   我爱罗我不明白,他急切的问爱是什么,他该怎么才能得到爱呢?   他的心很痛很痛,没有人和他玩会痛,夜叉丸受伤也会痛,睡不着觉也很痛,他想要爱,他不想再痛了。   夜叉丸转头看向了照片上的女人,和他相似面容的女人定格在了一个温柔微笑的模样,并且也将永远微笑下去。   “我爱罗大人已经得到了啊。”他轻笑着说。   .........   我爱罗轻喘着气在晚风中奔跑着,他紧紧搂着怀里的一袋物品。   那是他问夜叉丸讨要的伤药,他要去送给白天受伤的男孩。   他想要向对方道歉,受伤了就会很痛,他不希望对方和他一样会痛。   终于他跑到了男孩家门前,这将是他第一次敲响除自己以外的家门。   我爱罗有些害怕,他还是胆怯了,但只要一想男孩还在受伤的痛苦中他就浑然不怕了。   他不希望有人再痛了,也不希望有人再拒绝自己了。   他带着希冀敲响了男孩的家门。   门过了很久被打开一条缝,受伤的男孩子露出的小半张脸带着惊惧与厌恶。   我爱罗把他在怀里护了一路的伤药捧到男孩跟前,“请收下,这是伤药。”他学着舅舅的样子小小的笑着。   “滚开,怪物。”男孩大声喝到。   门砰的一声巨响关上了。   我爱罗维持着捧着伤药的样子,看着被关上的大门,他垂着眉眼,那句“对不起”就消散在了风里。   放下伤药,我爱罗一个人走在了路上,身后他一个人的影子拖的很长。   他看向了自己的双手,流泪的欲望涌了上来。   为什么只有他是怪物呢?   为什么他会被讨厌呢?   眼前模糊了起来,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我爱罗捂住脸,他小声哭泣着,一个人蹲了下来,只有月光静静的看着他。   有破空声袭来。   我爱罗抬起头,沙子替他挡去了一波手里剑的攻击。   他看着那个遮掩住脸的暗杀者,心中涌动的痛苦喷薄而出,压抑的情感让理智在燃烧,他痛苦的大喊出他最想知道的也是最不解的疑问。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小小的男孩阴沉下脸,他伸出手,沙子紧随而上。   他是这片黄沙的主宰,沙子顺应着他的思想,直接攻击着那位看不清眉目的暗杀者。   出乎意料的容易,暗杀者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色彩闯入他的眼睛,他回了神,开始后悔起来。   我爱罗注意到暗杀者的无名指上绑着一截绷带。   他突然惊恐起来,夜晚的温度骤凉,他突然打起了哆嗦。   不、不可能的......   我爱罗颤抖的,几乎不能思考的伸出手,发着抖的小手解下了暗杀者的面纱。   是他的舅舅,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夜叉丸。   他突然痛苦的捂住了脑袋,眼睛里布满血色,我爱罗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场面,眼泪流了下来,他几乎是祈求着看向夜叉丸,求他不要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真不愧是我爱罗大人呢。”气若游丝的青年喟叹出声,声音轻的仿佛融进夜风里似的。   “为什么呢?”我爱罗流着泪,他痛苦的抓着自己像青年流出的血一样的头发。   夜叉丸目光涣散,他说着:“感情是为自己身边心爱的人奉献的。”他转头看向了我爱罗,声音虽轻,却像刀一样捅进了我爱罗心里。   他说:“我的内心深处一定在憎恨你。”   我爱罗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青年还在继续说着,声音飘渺,“有人委托我来杀了你,我本可以拒绝的。”   “是你的父亲,风影大人。”   有绝望的喑哑的声音嘶吼出现,我爱罗后知后觉那是他自己的声音,眼前突然出现舅舅夜叉丸和自己的点点滴滴,画面快速的掠过,最后如同摔碎的镜子那般布满了裂纹,画面开始碎裂,然后消散。   我爱罗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阿纲哥,怎么办啊。”鸣人揉着进了沙子的眼睛,他被纲吉带到了远远的角落里。   身在黄沙中心的身影依旧在哭泣,看的两人的心陡然难过起来。   纲吉咬着牙,他已经认出了那个身影是谁。   不自觉看了看鸣人,把鸣人看的毛毛的。   殊不知纲吉的内心已经无力吐槽了。   一尾九尾都来了,一头一尾,咋样,他是要集齐尾兽来召唤神龙吗!   但是按照火影的世界观,集齐尾兽召唤的也不是神龙啊。   纲吉无奈的叹着气,但并不妨碍他拽着鸣人被鬼魂拉着躲藏。   他深吸一口气,大喊:“我爱罗——你冷静一点——”   粗糙的沙子涌进了他的喉咙里,带着一股子血腥气。   鸣人一点没怀疑为什么纲吉知道那人的名字,也跟着喊:“我爱罗——你别哭了的说,我们去吃糖好不好啊——”他喊着。   然后呛入了一口沙子,在那皱着脸呸呸呸个不停。   纲吉叹气,有时候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啦,他在内心吐槽着。   我爱罗流着泪好像完全听不到他们说的话一样,以他为中心,沙子再向四周扩散着,暴走的沙子早晚会波及到他们。   他们现在就好像几个LV1的新手要去攻打暴走的boss。   这根本没法打啊。纲吉欲哭无泪。   尤其是这boss还有沙子的绝对防御。   这还玩什么?   他们缩在角落里,处在一个可以说是暂时安全的位置。   鬼魂先生突然摁了摁他的肩膀,纲吉偏过头,鸣人学着他的样子也转过头。   纲吉冲着鬼魂给他指示的方向看去,没看懂。   “啊!”出声的反而是鸣人。   他拉着纲吉的袖子,“阿纲哥,沙子有空隙的说!”他急切的说。   纲吉再回头看过去,有了鸣人的提示他也发现了,差不多十几秒左右暴走的沙子有那么一两秒的空隙,刚好是足够鬼魂先生带着他们逃出去的时间。   张了张嘴,纲吉看向了揉着眼睛的鸣人又看向了还在哭泣的我爱罗,他下了决定。   “鸣人你到时候先出去,做的到吗?”他问。   纲吉决定想办法去我爱罗身边,先不说他放心不下那个还在哭的孩子,而且也不能让他这么一直暴走下去,谁也不知道沙子会不会闯出小巷。   那是纲吉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一向听他话的鸣人固执的摇起了头,“我不要的说,我也要留下来,我能帮的上忙!”   看出了鸣人眼中的决心,纲吉不再说话。   想到了火影第一个高/潮就是中忍考试的尾兽之战,纲吉看着被黄沙隔开的两人。   这算不算是宿命的对决啊。他吐着槽。   说干就干,纲吉看着他:“待会我们要用比沙子还快的速度靠近他,鸣人你要跟紧我,然后再由你来唤醒他,做的到吗?”   鸣人咬着唇,用力点着头。   纲吉狠狠在鸣人看不见的地方掐了自己一把,他其实腿都在抖,他在害怕。   这明显不是他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让他遇见了,他没办法坐视不管。   他做不到。   纲吉向着呼啸的黄沙冲了过去。   鸣人紧跟在他的身后,虽然有鬼魂先生的帮助让纲吉躲去了大部分的黄沙,但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是陆续伤痕累累。   他们越来越接近中心,暴走的沙子也更加猛烈,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   “阿纲哥!”鸣人惊慌的大喊。   退无可退的纲吉下意识双臂交叉挡在了鸣人身前,他硬生生抗住了一波沙子的攻击,肯定有血流了出来。   “我爱罗,冷静下来啊。”纲吉痛苦的喊着。   沙子不知为何停顿一会。   由于鬼魂先生只能触碰到纲吉,他能被鬼魂先生拉走,但鸣人不行,纲吉只能咬牙挡在了鸣人身前。   “就是现在,鸣人!”纲吉大喊着,庆幸现在疼的泪流满脸的样子鸣人看不见。   疼的哭出来什么的还在弟弟面前真的好丢脸啊!   鸣人一个闪身从他背后窜出,像一枚炮弹冲了过去。   快速移动的时候他的金发比黄沙还要耀眼。   “给我醒过来啊!”鸣人怒吼着。   然后猛的对着对方的额头撞了上去。   清脆的一声响,世界安静了一秒。   两个小家伙同时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飞扬的沙子被定格然后纷纷洒落在地上。   危机解除。   纲吉呼出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两个小家伙捂着流血的脑袋同时坐了起来,   我爱罗眼泪都忘了流,他怔怔的看着手心的鲜红。   “好疼啊......”他看着手心,喃喃的说。   --------------------   作者有话要说:   鸣人A了上去,鸣人使出了头槌攻击   我爱罗HP-999   恭喜纲吉小队取得了BOSS首杀   啪啪啪啪啪鼓掌(不是感谢在2020-11-04 21:20:55~2020-11-05 19:3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玺 15瓶;往作者酱的手心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纲吉累感无爱的抬手擦了一把满脸的眼泪,然后就把自己疼的呲牙咧嘴。   由于现在是在夏天,他穿的是一件短袖,经过这么一遭后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满是伤痕,长长的形成了一条血痕的摩擦伤密密麻麻遍布了他的皮肤上,微微渗血的伤口也糊满了黄沙,好消息是这也算止血了,坏消息是弄出来的时候估计又是半条命。   火辣辣的刺痛感不断传来,神经末梢一直向大脑传递着“我很累,我也很痛”的讯息。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啊?   纲吉目着脸,疼痛和身体各处传来的疲惫感加上还在剧烈跳个不行的心脏让他已经没有力气做出表情了。   他好想就这么躺着睡觉哦。   看到鸣人和我爱罗基本没事的纲吉也的确这么做了。   然后就有人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了他。   哦,不是个人,是鬼魂。   纲吉躺在地上,放松下来后有些涣散的目光看向了鬼魂。   鬼魂先生单膝跪在了地上,正对着纲吉,逆着光的面容模糊不清,他微微低下了头,于是刚好方便了头都不用转的纲吉。   他看不清鬼魂先生现在的表情,但纲吉就是知道鬼魂先生一定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他还读不懂,只能读出鬼魂先生不赞同他躺下来这一点。   好啦好啦。纲吉内心叹着气,撑着受伤的手臂爬了起来,微妙的在想鬼魂先生最近是不是表情啊举动之类的都越来越有人气了,有那么点像个活人了。   站起来才知道自己身体有多么的心酸,疼痛刺激的纲吉忍不住开始在内心抱怨起来。   为什么就他这么倒霉哦。   晃了晃脑袋,棕色的发丝里不停的像下金色的雪一样,沙子纷纷扬扬被甩落下来,纲吉猜测自己看着一定很狼狈。   说不准就是一个毫无经验与道具的人被扔进沙漠极限求生十几天后的样子,怎一个落魄能形容的了。   有小小的痛呼声传来,是在前面不远处的鸣人他们。   跌跌撞撞走过去,纲吉先扶起了离他较近的鸣人。   “阿纲哥,你的手!”松开捂着脑袋的手的鸣人立刻惊呼起来,他伸在半空的手虚捧着纲吉裸露的手臂,好像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纲吉开始叹气,他最近叹气的次数好像特别的多。   “鸣人你也受伤了你知不知道!”   鸣人额头中心鼓起了一个大包,有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人类对于这种鲜红的色彩是十分敏锐的,也特别敏感,浓郁的色彩能轻易的加重人类心中的恐惧。   纲吉的伤口虽然多,但基本都是摩擦伤,微渗的血也被黄沙掩盖,而鸣人就是有血一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甚至还湿了领口。   鸣人下意识看了下捂着额头的手,果不其然手心里一片红,他其实很想说这种伤口算是小伤不用在意他很快就能好,但是他想到了纲吉和他说过的话。   “对不起嘛——”男好讨好的看向他,蓝色的眼睛对着他眨了眨,露出了一个乖乖巧巧的笑容,像个求抚摸的小动物,“我不是想让阿纲哥担心的说!”男孩信誓旦旦说道。   纲吉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后脑勺,“我没有在生气啦。”   “但是——”纲吉突然泄了力,“鸣人受了伤我还是很担心的啊。”   鸣人看了他一会突然笑嘻嘻起来,顶着一脸血笑的无比的灿烂,就好像顶着的不是血是奖章一样。   “你啊——”纲吉捏了捏他的脸颊做为报复,男孩不仅没躲,反而笑的更加的灿烂了。   纲吉确定了鸣人是真的没事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地上。   两人把视线投向了对面的第三个人。   小小的男孩同样一脸的血,他呆愣的看向了掌心的红色,脸上是不知道该出现什么表情的空白,泪痕布满了他的脸上,眼睛里都是血丝,浓浓的黑眼圈也掩盖不了他眼眶周围一圈的红。   “好疼啊......”他喃喃的说到。   颤抖的、略有些沙哑的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了两人耳朵里。   纲吉的心里突然就狠狠揪了一下。   不同于□□的感觉在内心传递,让人无端的难受起来。   鸣人看起来也是一样,男孩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无助感他是最有体会的那个,他不自觉感同身受起来,对于男孩导致他们受伤甚至没有一丁点的不满。   “阿纲哥,他现在一定很难过。”鸣人皱着眉看着纲吉说到。   “我把我的糖分给他,他会不会开心一点啊。”鸣人仰着头问,蓝色的眼睛通透的一片。   “不知道呢。”纲吉看着他,然后他笑着说:“那要不然我们问问他?”   鸣人点着头,然后他看向了红发的男孩,轻声说:“你吃糖吗?”   他的第一份礼物就是阿纲哥送给他的糖果,他吃了之后果然就开心啦,所以在鸣人的心里难过了吃糖就有效。   男孩好像一个提线木偶,他发着愣,好半天才发现面前还有人似的。   他看着他们,好像就在看一团空气,眼神死寂的厉害。   “你们也是要来杀我的吗?”男孩问,明明是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说出来却带着一股子不应该存在的沙哑。   咦?   纲吉:......???   纲吉一脸惊恐,转头看到鸣人也一样。   “不不不!我们从没有这样的想法。”纲吉慌张的摆着手,身旁的鸣人赞同的点着头。   男孩注意到了纲吉受伤的手臂,他看了纲吉一会,好像只是动了动手指,纲吉伤口处的沙子就全落在了地上。   还不是很痛!   “哇哦。”这种看着就像电影特效一样的场面还是给了纲吉一点小小的冲击,他头一次有了面对高危世界来的人的实感。   “厉害诶!”鸣人也是一脸的佩服,他毫不掩饰他的夸赞看向了男孩。   “......厉害?”男孩歪着头,睁着那双涣散的、没有光的眼睛看向了鸣人,好像完全没觉得鸣人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男孩的不对劲两人都能感觉到,被他盯着的鸣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答案或者说接下来的回答对于男孩来说至关重要。   肩膀处有小小的重量传来,鸣人不用转头都知道是阿纲哥,暖暖的感觉从肩膀处传来,他顿时就没有了任何的压力。   鸣人认真的看着对方的双眼,他努力把自己话语中的真诚传达给对方,他说:“我是真的觉得你超厉害的说!”   然后附赠了一个闪着光的超灿烂的笑容。   男孩子愣愣的看着两人,他好像一个被人随意丢弃的木偶,内部的齿轮因为逐年生锈运转起来要费很大的功夫。   纲吉觉得这时候该他出场了。   他放轻着声音,仿佛怕惊扰男孩一样,“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鸣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   “......我爱罗。”男孩晦涩到。   “好的,我爱罗。”纲吉看着他,柔声道:“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爱罗痛苦的攥紧了他的头发,纲吉和鸣人都注意到了有大把红色的发丝被男孩扯落下来,纲吉下意识伸手去拦,突然出现的沙子把他的手挡了回去,鸣人小小的惊呼一声。   “......夜叉丸,要杀我......舅舅......父亲......”我爱罗声音嘶哑,语无伦次的说。   男孩好像还没缓过神来,说话都是磕磕绊绊,没有逻辑的话纲吉却听懂了,他看着男孩光洁的额头开始庆幸我爱罗来的时间还不算晚。   “我爱罗。”纲吉唤了他一声,“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你的舅舅和父亲也不在这里。”   男孩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他愣怔的环顾着周围,全是陌生的环境,并不是他生活的村子。   “这里......是哪?”他终于有了一个近乎于孩子的样子,歪着头问。   “是阿纲哥家附近的巷子哦。”鸣人举着手抢答。   我爱罗张了张嘴看样子想说什么,他露出了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低下了头,眼泪又滑落了下来,在地上晕成了一团团褐色。   纲吉刚想说话,先打断他的却是鸣人。   鸣人应该是想去拍他的肩膀安慰但被突然窜出的沙子吓了一跳,他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瞪大眼睛收回了手还缩了下脖子,可能觉得这样有点丢脸,他梗着脖子,手拍了拍身前的地就当是拍到了我爱罗的肩膀,老气横秋的开了口。   “其实我也是被抛弃的说。”他扬着脑袋。   我爱罗兀的抬起头,眼睛亮了下,刚还死寂的没有光的眼睛有了点神采。   纲吉:......?   这两人是不是达成了什么错误的一致?   “......他们喊我是怪物。”我爱罗小声的说,有那么点委屈的味道。   这次眼睛亮起来的反而是鸣人,他语调可以说是高昂的,“村子里的人也说我是怪物的说。”他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我爱罗。   我爱罗愣愣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点希冀,仿佛一个刚刚从洞口探出脑袋看向世界的毛茸茸的动物幼崽,他试探着开了口,“他们从不和我玩也不和我说话。”   鸣人大力点着脑袋“嗯嗯”个不停,“他们还会扔石头的说。”   小小的笑容出现在了我爱罗的脸上,这可以说是从他出场为止最符合他年龄的表情了。   他突然又难过的开了口:“我的舅舅和父亲要杀我。”   鸣人皱着脸,“我没有爸爸的说。”他突然看看我爱罗又看看纲吉。   “舅舅是什么啊?”他好奇的问。   纲吉:......   眼前的景象让纲吉十分困惑,但他还是尽职的回答了鸣人:“舅舅就是妈妈的哥哥或弟弟。”   鸣人点了点头。   两小只的问答还在继续。   纲吉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打断他们的“交朋友”之旅。   我爱罗:“我没有朋友,只有夜叉丸会和我说话,但他要杀我。”   鸣人:“我也没有朋友,只有三代爷爷会来找我的说,但他很忙,我很少见他。”   我爱罗:“我的父亲不喜欢我。”   鸣人:“我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的说。”   我爱罗低下了头:“我的母亲死掉了,我只见过她的照片。”   鸣人也低下了头:“我连妈妈的照片都没有见过的说。”   听完他的话,我爱罗犹豫的伸出了手,不知道是不会还是怕沙子伤害到鸣人,他也像鸣人先前那样在他身前的地上拍了拍当作安慰。   鸣人小大人模样扶着脸叹着气,算是接受了他的安慰。   格格不入的纲吉:......   他也许不应该在这里?   “咳咳!”纲吉清了清嗓打断了两只小动物的交谈,两个人都看向了他。   一双蓝色的眼睛,一双绿色的眼睛,一个脸上有胡须的胎记,一个有消不掉的浓重的黑眼圈。   纲吉莫名觉得自己成为了小狐狸和小熊猫的饲养员。   “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再聊呢?”最后他无奈的问。   --------------------   作者有话要说:   格格不入的纲吉:......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审核杀我,这都审多久了都,我要看看这次又要多久!感谢在2020-11-05 19:38:46~2020-11-06 21:2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往作者酱的手心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我没问题的说!”鸣人高举着手,声音欢快的像是在和老师打申请想要出去玩的调皮小孩,当然笑容也是。   纲吉注意到我爱罗会下意识盯着鸣人灿烂的笑容看,好像在奇怪着这人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   发表完看法的鸣人转头笑嘻嘻的看着我爱罗等着他的结论,我爱罗有点像被父母扔出巢穴被迫面对外面世界的小动物,他略有不安的看向了纲吉和鸣人,学着鸣人那样灿烂的笑,结果也只是牵扯出一个不伦不类甚至有点僵硬的弧度。   大概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奇怪,我爱罗表情又恢复成了那种安安静静,特别乖的点头说好。   那个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班的小孩一起玩但我爱罗会一个人呆在角落里没有声音也不会有人发现他更不会喊他一起玩,他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如同隐形人一样从头看别人看到尾的默默无声型。   典型的看上去特别省心但其实最需要你关注的那种小孩。   鸣人看了他两眼,他突然拉了拉纲吉的袖子,“阿纲哥,我爱罗能和我们一起回家吗?”他问,小孩子软软糯弄的声音拖着长长的调子拉着你的袖子撒娇,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信赖的哀求,一向不擅长拒绝人的纲吉更不可能拒绝了。   果然少年漫的主角撒娇才是绝杀吗?纲吉目着脸想。   尤其是这个主角还处在幼崽期,这谁能拒绝?   本就没想拒绝的纲吉直接点头说好,他看向了我爱罗,带着笑,声音是和夜叉丸一样的轻柔,“妈妈的礼物不是还没有拆吗,我爱罗也一起吧。”   “妈妈一定不会介意的。”   我爱罗的眼睛亮了亮,他不是鸣人那种会笑的很灿烂的孩子,他比较内敏,笑起来是抿着唇角,露出了一个比礼貌更亲近的弧度,由于肤色较白,脸颊处会出现小小的一团红晕,把看上去严重的黑眼圈都衬托出了暖色调,含着笑的浅绿色的眼睛像是夏天阳光下的青柠口味的薄荷糖。   小小的个子看上去乖巧又无害。   和不久前的暴走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或者说你看了他现在笑着的样子完全想不到他是个人形兵器。   纲吉不自觉想到了男孩额角处还没出现的那个字。   这么大点的孩子不断遭受着来自亲生父亲的暗杀,兄弟姐妹们害怕他,唯一疼爱他的舅舅却说他是在怨恨中出生的孩子还并没有拒绝风影的暗杀任务。   当然上帝视角的观众知道真相并不是这样,但对于还是个小小的我爱罗来说,他的世界崩塌了,名为恶意的洪水呼啸而下摧毁了他内心的一切,把正在发芽的名为“爱”“美好”之类的种子摧残的渣都不剩。   他被迫在血腥中重生,化身为残暴的、麻木的只爱自己的修罗。   “阿纲哥——”   纲吉回过神,鸣人依旧拽着他的袖子,满脸的担忧,看到他回神之后叉着腰故意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   “阿纲哥你又走神了啦!”鸣人鼓着脸瞪着他,如果有尾巴的话一定是不停拍打着地面,毛或许也会炸起来,纲吉知道他其实是在撒娇。   于是他摸了摸面前的猫科动物幼崽的脑袋,软软的发丝擦着他的手心,痒痒的。   被顺毛摸的鸣人会下意识眯着眼,完完全全和纲吉摸过的猫咪一个反应。   话说狐狸其实是犬科来着?纲吉不着调的想。   “没事了吗?”有个声音小小的传了过来。   纲吉看了过去,我爱罗的视线在纲吉摸鸣人头的那只手上停顿了两秒,他抿出一个小小的笑,薄荷糖一样的眼睛弯了一下,脸上又出现薄红,像是晚霞落在皮肤上的质感,顶着纲吉的目光他好像更害羞了,特别像弥漫着浓雾的森林里带着好奇看向你的小鹿,圆滚滚的眼睛里透彻的一眼就见到了底。   我爱罗看着他张了张嘴,脸颊更红了起来,就连耳朵也染上了和发色差不多的色彩,“......阿纲哥。”他也学着鸣人的称呼喊了他,声音小小的,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纲吉当场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软的化成了泡泡。   于是纲吉看着那双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也伸出了手。   纲吉没办法忽视男孩见他伸出手后闪着光亮起来的眼睛,他见过那样的光彩,那是清晨妈妈养的仙人掌上的露珠被阳光穿过一样的透亮。   突然出现的沙子袭击了他的手。   鸣人惊呼了一声。   “对、对不起......”我爱罗看着突然出现的沙子,眼泪又从眼睛里流了下来,薄荷糖好像被水淋过然后又出现了裂痕。   他跌跌撞撞的后退,差点把自己绊倒。   “我爱罗。”纲吉喊了他一声,揉着被火辣辣打疼的手掌,“你在害怕吗?”他问。   “我......我控制不了它们。”我爱罗不停揉着沾满水汽的眼睛,泣不成声道。   纲吉和鸣人对视了一眼。   “哟西!”鸣人响亮的喊着,挥舞的手握成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我爱罗揉着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他,纲吉看着对方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就让我们开始让我爱罗不再害怕的训练吧!”鸣人笑着嚷嚷。   我爱罗大概完全猜不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他揉着眼睛的手还在僵在半空,张了张嘴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看着有点傻乎乎但又十分的让人想抱怀里捏他的脸。   “这就是鸣人啊。”纲吉不自觉感叹出声。   我爱罗看看纲吉又看看鸣人,他把手放下了,手心紧攥着裤腿,指关节用力到发白,“你们不害怕吗?”他颤抖的问。   鸣人发出唔的一声,“害怕什么?”   我爱罗咬着唇,“我是个怪物。”他又重复了一遍。   鸣人歪着脑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也是啊。”   “可是......沙子......”   “所以说——”鸣人挥着手打断了他,“所以我们要开始训练啊。”他说的理直气壮。   纲吉看着两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不是蛮好嘛。”两小只疑惑的看向他,“等训练结束我们就马上回家拆礼物吧。”   鸣人跳着开始嚷嚷礼物礼物之类的话,但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烦人。   纲吉对着我爱罗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所以我们现在开始吗?”他问我爱罗。   在两人的注视下我爱罗最后轻轻的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嗯!”   ......   鸣人歪歪扭扭的坐在地上,我爱罗也坐在不远处,不过两人的坐姿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两人认真的注视着对方,气氛开始凝重起来,好像连杂草甩动的声音都带着一触即发的干燥感。   纲吉不自在的咽了口唾沫。   在这几人的寂静中,鸣人突然动了起来。   他大喝一声“看有小鸟”一大块比他手还大的石块就冲着我爱罗砸了过去。   毫不意外被沙子挡下,鸣人也不气馁,继续捡起周围的石块一股脑的全冲着我爱罗砸了过去,动起来的两只手臂快的好像出现了残影。   一时之间沙子几乎都要把我爱罗吞没了,“砰砰砰”之类的石块砸上沙子的闷哼声响个不停。   纲吉看着看着咂了下嘴,揉了揉额头。   周围能扔的都扔光了鸣人才停下来,他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累的直喘气,但是笑容越发爽朗起来,尖尖的小虎牙闪着光。   “你好厉害啊我爱罗!”他笑着赞叹。   我爱罗又红了脸,他抿着唇露出了小小的微笑,“谢谢。”   面前的场面和谐的一塌糊涂,看的纲吉叹了口气。   他确定鸣人一定是忘了计划的初衷,光顾着玩了,偏偏我爱罗还不觉得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特别的配合。   “鸣人。”他出声提醒了一下。   秒懂的鸣人装模作样咳了一下,他揉着脸,拔了几根杂草冲着我爱罗扔了过去。   草屑在空中轻飘飘的顺着不知名的轨迹浮动,最后轻轻触落到了我爱罗正坐的膝盖上。   鸣人一脸原来如此的握拳敲着手心,“哦哦应该是重量的缘故吧。”   我爱罗一副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但还是配合的点着脑袋。   不,绝对没什么关系。   还有我爱罗你也不要什么都配合啊。   纲吉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在内心吐槽。   他觉得这种时候就需要他这个年长者来打破僵局。   他冲着我爱罗道:“我爱罗你先伸出手。”   我爱罗很乖,完全没有犹豫的对他伸出了手,这份信任让纲吉心里沉了一点。   纲吉缓慢的伸出了手,他把速度放的特别慢,两只手以一种龟速在缓慢靠近着。   在他快要触碰到我爱罗手掌的时候,沙子还是出现了。   “阿纲哥!”鸣人和我爱罗一起惊呼出声。   纲吉咬着牙没有躲,还好,并没有什么把他手掌扎成串串的沙子出现,粗粝的沙子吞没了他的手掌,火辣辣的感觉不断涌现,疼痛让纲吉的额头出现了一层亮晶晶的汗液。   我爱罗看上去又要哭了一样,他慌张的想要收回沙子,手都在发抖。   “别怕。”   纲吉红着眼眶看着我爱罗,疼痛让他的语调都是颤抖的,纲吉痛苦的皱着眉,眼泪最后还是滑落下来,他努力对我爱罗挤出一个笑来。   虽然他自己觉得这个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因为鸣人在他身边犹豫要不要一起伸手,我爱罗又哭了。   纲吉猜测两个人面对面流着泪的样子一定傻透了,但他就是不想收回手,说他有病也好固执也好,他就是不想收回手。   他不想再有人拒绝我爱罗了。   鸣人在那里对我爱罗喊着深呼吸之类的话,纲吉深呼吸再缓和了表情,哪怕沙子已经从手掌蔓延到了手臂。   他努力对我爱罗露出一个不那么难看的笑来,“我爱罗别怕。”   手臂上突然有凉凉的感觉传来,纲吉转移视线,发现鬼魂先生的手掌握住了纲吉没被沙子吞没的手臂,火辣辣的感觉顿时减少了很多。   “别害怕,我爱罗,看着我。”纲吉笑着看向了男孩湿漉漉的双眼。   我爱罗狠狠闭了闭眼,他咬着唇嘴唇,再睁开眼时目光坚定了很多。   沙子终于消失了。   鸣人夸张的松了口气然后他看着眼眶通红的两人也没忍住红了眼眶。   纲吉想现在地上一共多了三只红眼睛的兔子。   他转头看向了我爱罗。   纲吉再疼也没有收回手,我爱罗同样,他也一直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   纲吉伤痕累累的手终于戳碰到了我爱罗小小的手心。   他松开手,一枚有着熊猫图案的糖果静静的躺在了我爱罗手心。   鸣人瞪大了眼睛,然后他噗嗤笑了出来。   这糖是纲吉临走时在收银台拿的,他当时想到了鸣人就买走了一包全是小动物的。   纲吉累的斜着眼看他,努力用眼神表达出哪里好笑啦你哥哥我很痛诶的意思。   鸣人笑嘻嘻对他吐了吐舌头,他也伸出手,“阿纲哥我也要!”   纲吉用还算完好的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小包糖果,翻翻找找,刚好,有个狐狸图案的。   把糖送进嘴巴里,鸣人刚想喊我爱罗一起吃,结果......   我爱罗又哭了。   男孩子把糖攥在手心里,贴近了胸口,他紧紧攥着那枚糖,低着头,有水珠一滴一滴顺着他的睫毛摔在了地上,他颤抖着身体,有细碎的呜咽从他紧闭的嘴里跑出来。   “我爱罗这么爱哭的嘛。”鸣人咬着糖叉着腰,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样子。   纲吉直接瞟了他一眼。你也是一样的爱哭哦。   “没办法,那以后就我鸣人大爷来保护你吧。”他也笑着冲我爱罗伸出了手。   我爱罗揉着眼睛,他一边还在流着泪一边笑着点头,他还紧攥着那枚糖,伸出了另一只手。   这次沙子没有出现。   一枚巧克力躺在了我爱罗的手心里。   “这是阿姨给我的,我分你一半好啦。”他笑的比太阳还要灿烂。   “谢谢。”我爱罗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眶还是红红的,但是眼睛里布满了光,像是雪山的坚冰被第一束阳光融化,又或者是沙漠中出现了第一棵绿植。   他终于有了一点蓬勃的生气。   “这多好啊。”纲吉轻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爱罗的一头红发比鸣人更软一点,又滑又软的感觉像是在摸一匹丝绸。   没有任何沙子出来阻挡。   我爱罗眯着眼,笑着自己蹭了一下纲吉的手心,鸣人直接大叫一声扑进了纲吉的怀里,结果三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不疼,因为有突然出现的沙子托着。   纲吉看着躺在他身上的一个小金毛一个小红毛,他笑着说:“我们回家吧。”   “哦!”   “嗯。”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要各种面试来着,可能做不到日更了,抱歉啊感谢在2020-11-06 21:27:07~2020-11-08 20:5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科亚 30瓶;chmengxiu 20瓶;傻子 6瓶;中也我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喂——你们两个......”   纲吉有气无力拖着调子在两人身后喊。   该说不愧是小孩子还是那是小太阳漩涡鸣人,他两嘴里含着巧克力,鸣人提议要和我爱罗开始赛跑看谁先出小巷子,而我爱罗微妙的处于只要听鸣人或者纲吉的话就行,乖的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直接答应了。   两个人像小炮弹一样对着巷外跑了出去,嘻嘻哈哈的声音不断。   徒留孤寡老人纲吉一个在那凄苦的呐喊。   “......把脸上的血处理一下啊啊!”   一脸血的是要吓死人吗!   把人家吓到报警我该怎么去捞你们喔!   话说警察要是问起两人的来历怎么办!   纲吉一想到那个场面就一脸惊恐。   说实话警察会信吗?   怎么可能啊!   纲吉崩溃的捂着脑袋,他那本就不羁的刺猬头更凌乱了,有向稻草头发展的潜质。   一想到等着自己的可能是铁窗泪之类的剧情纲吉连忙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生怕一个晚了自己下半辈子也要开始吃国家饭了。   “阿纲哥你太——慢了啦。”鸣人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对着纲吉喊,好消息是两人在出口前停了下来,看样子是我爱罗拉了一下鸣人。   一瞬间纲吉看我爱罗都像在看活祖宗。   “你们也跑太快了啦。”纲吉累死累活跑过去抱怨道。   他下意识掏兜想要掏出纸巾之类的给两个小皮孩擦脸,两个小的仰着头一脸血期待的看着纲吉指望他能掏出什么宝贝。   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纲吉叹了口气,他选择拿袖子直接上。   如果这时候奈奈在的话她会蹲下来掏出手帕小心的给孩子们擦脸,但在场的只有一个年龄也不算大的大大咧咧的男孩子纲吉。   所以他用袖子把鸣人擦的吱唔乱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还未遭到毒手的我爱罗在内心确定了不要惹纲吉的想法。   “好啦好啦,抱歉哦。”没什么经验的纲吉认真的观察着鸣人的脸,男孩子顶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控诉着纲吉,那副惨兮兮的样子让纲吉产生了一丁点的歉意。   该说不愧是人柱力,鸣人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脸上都快干涸的血迹被纲吉硬生生用袖子抹开了,像只打翻了红色颜料的小花猫,脸上到处是东一块西一块不均匀的印子,再加上鸣人水汪汪的蓝眼睛,看着就想让人捏他的脸。   好歹是从看着就要报警的程度变成了这孩子疯玩成了这样子家长怎么不管管的程度了。   纲吉点点头,认为自己的作品很满意,然后把目光看向了我爱罗。   我爱罗闭着眼一脸的英勇就义。   纲吉:......   然后他面前就多了一只小花猫。   “阿纲哥你很过分诶——”鸣人咋咋唬唬道,他认为纲吉对待他和我爱罗的力度不一样,男孩子很幼稚的鼓起脸,配上那一脸精彩的颜色,整个人看着都滑稽起来。   纲吉无奈的又往鸣人嘴里塞了个猫咪的糖果,男孩咬着糖果眯着眼拖着调子哼了一声,纲吉就知道鸣人在撒娇而且他顺毛成功了。   鸣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拉着纲吉惨不忍睹的袖子兴奋道:“阿纲哥,刚才的比赛我赢了哦!”   他看向了我爱罗,我爱罗顶着同样精彩的一张脸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鸣人就更灿烂的笑着看向了纲吉,满脸都写着快夸我。   “是是是,好厉害哦。”纲吉选择两人都呼噜一把头顶,收获了一个灿烂一个内敏的笑容。   “对了,我爱罗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他问。   我爱罗一愣,然后他惊喜的点着头,满脸乱七八糟的印子都挡不住发亮的眼睛。   “你能不能找找就在巷子里的一种红色的金属碎片。”纲吉比比画画给我爱罗演示金属片的样子,没注意到身后的鬼魂有一瞬间的愣神,看向他的目光都变的深远起来。   我爱罗点头,有沙子细细碎碎的声音出现,空中悬浮着那颗连接视神经的第三只眼。   纲吉看到鸣人一脸羡慕,他用力摁了摁鸣人的肩膀,“鸣人你可是要成为未来的火影的人啊。”鸣人抬起头,纲吉注视着他。   “鸣人,你有着无可限量的未来啊。”   鸣人能在纲吉暖棕色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滑稽的样子,他笑了起来,用力点着头。   纲吉想了想还是弯下身,两人视线齐平,纲吉认真的凝视那双眼睛,“鸣人,你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困难,但你一定不能气馁,有些事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产生了‘啊啊啊为什么总是我’这种想法它就会像饿鬼一样一直缠着你,那你就输了,知道吗?”   现在的鸣人可能还不懂这些有什么意义,他的眼睛太干净了,还并没有沾上未来的血与泪,痛苦与失落还没有纠缠他。   他的未来是纲吉触摸不到的领域。   鸣人认真点着头说自己都记住了,纲吉揉了揉他的脑袋。   “阿纲哥——”   我爱罗笑着捧着一堆东西过来了,手心里的东西差点闪花了纲吉的眼。   他上次找了半天才找了一块,我爱罗这么短时间就找到了一捧。   纲吉很认真的考虑我爱罗以后从事这方面工作的就业前景,不管怎么想都是赚的朋满钵满的场景。   “这些是很重要的东西吗?”鸣人问。   纲吉点头,小心的从我爱罗手中接过碎片,“是我的守护灵很重要的东西。”   两人好像不懂守护灵的意义。   “守护灵就是默默保护你的存在啊。”纲吉笑着揉了揉两人的头发。   “我们回家拆礼物吧。”   ......   “阿姨会不会生气啊。”鸣人靠着墙角,探出了半个脑袋,看到了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   纲吉想了下他们几人回来的路上几乎人人回头的状况,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捂着脸,纲吉已经能想象的名为妈妈的怒火了。   我爱罗紧张的拉住了纲吉的袖子,嘴唇都咬的发白,他犹犹豫豫也冲着院子里的身影望去。   纲吉深呼吸了一下打算以身作则,他先一步走进了家门,但有人先快他一步。   我爱罗跌跌撞撞松开了紧抓的袖子,他满脸恍惚,不自觉走到了女人身后。   “妈妈——”他喃喃出声。   咦???   纲吉一脸茫然,转头发现鸣人也是,他看着奈奈再看了看两人的发色最后想到了家里挂着的照片,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纲吉吐槽。   奈奈听到声音回过了头,看到了面前的三个人,差异的捂住了嘴,满脸的惊慌。   “小纲你们怎么回事?”   “妈妈你听我解释!”纲吉跳了过来。   “都是我的错!”鸣人也钻了出来被纲吉摁着头按了回去。   “对、对不起......”反应过来的我爱罗慌张的道歉,被纲吉拉到了身后。   奈奈叉着腰露出了专属于妈妈的那种“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的表情,深知不妙的纲吉挠着脸尴尬的打着哈哈。   磕巴着即兴编出了一个为了救猫三人遭遇车祸的谎话,编到最后自己都不相信的纲吉傻笑的看向了奈奈妄图蒙混过去。   奈奈并没有发表对这个话的看法,她只是无奈混杂担忧的把他们几个都喊到身边来,张开手把面前的三个崽都拢到了怀里。   “不要让我担心,知道吗?”她叹着气说。   三个人在奈奈的怀里挤挤挨挨,纲吉挠着脸颊,鸣人傻笑起来,我爱罗红着脸一直偷看着奈奈的样子。   “所以快过来处理伤口啊。”   “是”X3。   ......   “诶,原来你叫我爱罗啊。”奈奈拿着棉签,捧起我爱罗的脸给他的伤口消毒。   我爱罗一直红着脸,他发出了小小的微不可察的鼻音做回应。   “这是个包含了爱意的名字哦。”奈奈笑着揉了揉我爱罗的头发,“好啦,没问题了,我爱罗君可以和小纲他们拆礼物去了哦。”   我爱罗在奈奈回身收拾医疗箱的时候伸出手怔怔的摸着那片被处理好的伤口,不自觉念叨着奈奈对他说的话,直到鸣人喊他。   “快过来啊我爱罗——”处理好伤口的鸣人埋在礼物堆里冲他喊着,纲吉笑着看向他,我爱罗看向他们两个又看向了奈奈,从窗户游进来的阳光给每个人都渡上了虚幻的金边,就连浮尘也在空气里清晰可见,暖暖的空气里有着清新的香味,这里是和砂忍村完全不同的存在。   这里给他的一切感觉都像是那颗在舌尖融化的糖果,甜甜的滋味从舌尖开始一路蔓延到了骨髓,被风沙粗粝摩擦过的灵魂都得到了纾解。   笑容出现在了我爱罗的脸上,他的红发在被阳光亲吻之后闪闪发亮。   “来了!”   ......   “我们拆哪个好啊?”鸣人看向了我爱罗,秉着作为大哥的责任感,鸣人愿意照顾这个被他罩着的小弟,他把礼物优先权给了我爱罗。   我爱罗看了半晌,选择了一个包装上印有狐狸图案的纸袋。   两人头碰着头,肩并着肩,一起拆着选好的礼物。   “哇哦!”两人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礼盒,打开后是一大盒形态各异的巧克力,整整齐齐码放在橙色的礼盒里。   还在兴致勃勃挑选吃哪个的两小只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纲吉的表情从一脸诧异最后变成了同情。   纲吉用一种神爱世人的慈爱眼神看着两小只挑选了喜爱的巧克力往嘴里塞。   “我开动啦!”两人开心的喊,把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世界突然安静。   纲吉叹了口气,抽出了两张纸巾塞到了两小只手里,“受不了就吐了吧。”他平静的说。   两人动作整齐,吐掉巧克力就开始咳嗽。   鸣人动作豪放,吐完就开始掐着嗓子找水喝,我爱罗就比较秀气,他没什么大的动作,就只是不停揉着流泪的眼睛。   纲吉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水塞给了两人。   鸣人咕嘟咕嘟一杯水下去了,他吐着舌头,“阿纲哥你不早说——”他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开始抱怨,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杀伤力只能说骤减。   我爱罗捧着水杯小口小口慢慢喝着,红红的眼睛同样看了过来,可怜兮兮的。   纲吉嘴上为自己辩解:“我以为你们能接受哦。”事实上他早就知道了结果。   看吧,他就知道不需要激辣口味的巧克力。   这玩意的诞生可能就是一个离谱的错误。   两小只现在望向礼物堆的眼神都带着三分的惊恐。   纲吉咂着嘴,果然小孩子就是好玩。   最后礼物都由纲吉负责拆,能吃的全都放在了一边,但是不管是鸣人还是我爱罗都没有了去品尝的勇气。   挑来挑去去掉吃的最后也只有几个玩偶啊模型啊是能给小孩子的。   “这是你土方叔叔选的哦。”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的奈奈笑着补充。   纲吉想着那张帅气的扑克脸一本正经选毛绒玩具的画面就觉得恶寒。   他注意到我爱罗怔怔的盯着其中一个小熊模样的玩偶看。   “你喜欢这个吗?”连鸣人都发现了。   “夜叉丸......舅舅......给的......”我爱罗摸着那个小熊,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纲吉和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内情的奈奈走过来摸着他的头,“可以告诉阿姨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爱罗抬头看着她,声音又软又黏糊,“我的舅舅他要......他不喜欢我。”顾及到了什么他硬生生吞下了那几个字。   “那我爱罗是怎么想的呢?”奈奈问。   “我不知道。”我爱罗摇着头,“我很喜欢他,但他说他不喜欢我,他恨我。”   奈奈突然搂紧了他,我爱罗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手里还抓着那只小熊,“虽然阿姨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   她突然捧起我爱罗的脸,“语言有时会有欺骗性,但是心意是欺骗不了的哦。”奈奈笑着说。   “心意?”   “嗯,这个是只有当事人才体会的到哦。”奈奈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爱罗的心脏,平缓的温柔的语调里满含着鼓励,“我爱罗君去试一试看着对方的眼睛吧。”   然后她转头看向了另外两个孩子,遵循着他们的意见:“我们把这个小熊送给我爱罗怎么样啊?”   “当然。”鸣人点头,纲吉也没意见。   谁都没注意到我爱罗对着奈奈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他说:妈妈。   “对了小纲,你们买的东西呢?”   纲吉的嘴角僵在了脸上,鸣人的表情被定格了,我爱罗一脸的茫然。   啊啊啊啊啊忘记了啊啊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迪卢木多的地方我是私设如山的,大家要是觉得太离谱了就和我一起喊:我们的主角是谁?是纲吉,三基石之一世界亲儿子,所以发生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对吧(战术后仰)   感谢在2020-11-08 20:59:23~2020-11-11 19:1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ura 27瓶;雨过天晴 10瓶;月惶 5瓶;往作者酱的手心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晚上想吃什么?”奈奈咨询其他人的意见。   鸣人高举着一只手,蹦蹦跳跳的,他看了看纲吉,笑着喊:“我想吃叉烧排骨拉面!   纲吉第一晚带着鸣人出去吃的就是叉烧排骨拉面,那也是他最后一次看见男孩滴滴答答的眼泪,看着现在笑容灿烂的符合这个年纪的鸣人,纲吉回忆了一下设定集介绍,“妈妈,我的话想要红豆汤。”   他又看了看我爱罗,“烤牛舌的话也不错。”   奈奈歪着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她一贯没什么主见的儿子,看到两小只笑起来的脸后了然的笑笑,她冲着她唯一且最爱的儿子俏皮的眨眨眼睛,由衷的喜悦甚至遮掩不住,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为儿子的改变感到高兴。   纲吉注视着和两小只说说笑笑的奈奈眼角浮现出的细纹,他的母亲素来是温柔的,如水一般温和的性子早就融进了她的每一丝细纹里,他认为她的母亲就像捧在手心里的一杯比体温略高一点的纯净水。   永远都是最适宜的温度,温暖却不灼人,一直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纲吉永远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能抛下那杯水。   奈奈的性格让她不挣不抢,像水一样体贴,默默无闻总是在身后一步的地方妥帖好一切,她不需要金银财宝也不需要嘘寒问暖,往往回头的一个笑容就能让她红了脸颊。   纲吉一直认为她的母亲如同少女。   他永远也忘不了半夜无意中经过母亲房门看到的景象,她的母亲坐在梳妆台前,梳妆镜暖黄的灯光把她每一丝绒毛都染的剔透,奈奈对着镜子带上了一直保存着纲吉都很少见过的一枚珍珠耳环,乳白的珍珠在灯光的黄晕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就像它的主人。   奈奈带着耳环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带着点少女的娇羞,她红着脸颊小心的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叠信封,压在最地下的信封边角已经泛起了黄,她就带着那枚耳环红着脸小心的从信封中取出信,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表情都是容纳着回忆的温柔。   纲吉最后轻轻带上了门,他讨厌信封的主人,讨厌只有信没有音讯的男人,讨厌那个婚纱照都穿的邋里邋遢的男人。   那个混账的男人甚至送出的耳环都只有一枚,据说另一枚被他弄丢了。   纲吉讨厌着那个男人,也讨厌着让母亲那么孤独的自己。   “......阿纲哥......”   衣角处有细小的拉力,头顶也有温凉的触感。   纲吉回过神,蓝色的绿色的还有红色的眼睛都关心的看向他。   “怎么了?”他问。   鸣人和我爱罗对视一眼 ,“阿姨她去生鲜区了,他让我们去零食区那里玩一会。”鸣人看着他小声的补充。   纲吉深吸了口气,他蹲了下来,仰着头看向了面前的两双眼睛,“......鸣人,我爱罗你们说妈妈她开心吗?”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气氛甚至带着些僵硬,“......阿姨她刚才是笑着走向生鲜区的。”说话的是我爱罗,他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像小猫似的,“......阿姨说想让我们开开心心的晚上大吃一顿。”   揉了一把脸,“这样啊......”纲吉在心里为自己给两小只带去不快道歉,他伸出手把两小只搂进了怀里。   “......妈妈有你们真是太好了......”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传出。   我爱罗僵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把视线投给了鸣人,鸣人其实也差不多,最后鸣人夸张的对我爱罗做着表情,两人一齐用力搂紧了纲吉。   拥抱着的三人好像寒风里挤着取暖的土拨鼠,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鹤立鸡群,但是没有人在乎。   缓过来的纲吉对两人笑笑,说走,零食随便拿。   我爱罗看着纲吉还有些泛红的眼眶,上前一步,把一路上没松开过的小熊塞给了纲吉,“......小熊说不要难受了。”他抿着唇对着纲吉乖巧的笑。   纲吉笑着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阿姨是因为阿纲哥想吃才那么开心的做晚饭的说。”鸣人突然冒出一句。   纲吉揉了揉两人的头发,带头先走。   两人跟在身后,我爱罗想说些什么,鸣人伸手拉住了他,两小只手牵手跟在纲吉身后,脸上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这么办吧的无奈,鸣人牵着我爱罗的手夸张的叹了口气,他认为这时候又要照顾哥哥又要照顾弟弟的自己才是一家之主。   有沙子环绕上手腕的触感,鸣人抬头,牵着我爱罗的那只手的手腕处多了一条沙子手链,我爱罗担忧的看向他。   两人还记得,奈奈走之前笑着给他们整理了宽大的衣领,说让阿纲哥这次好好带他们买衣服,临走时揉了揉他们两的头。   “小纲有你们陪着真是太好了......”   “哟西!”鸣人舞着手给自己打气,他拉着我爱罗跑了起来,故意撞到了纲吉,在纲吉差异的表情中他大笑着喊:“我要把所有的糖果都买光光,阿纲哥的钱包要小心哦!”然后两人在纲吉大喊等等的声音中跑远了。   我爱罗小声的笑了起来,“我想要熊猫形状的糖和巧克力。”他笑着说。   ......   纲吉喘着粗气,他好不容易把两小只堵在了货架的角落里。   两小只手牵着手一脸无辜的看向了他,身旁的购物车里已经堆满了巧克力。   你们是真心要吃穷我的钱包吗???他累的用眼神示意。   三人大眼瞪小眼,最后一齐笑了起来。   “阿纲哥你太慢了啦。”   纲吉也的确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体力还比不过两个几岁小孩的事实。   他蹲下身,把小熊还给了我爱罗,揉着他们软软的头发推着那辆满是巧克力的购物车带着他们去服装区,他还没忘他们为什么要全家出门的目的。   于是就没注意到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沙子手链。   ......   “我开动啦!”几人中鸣人喊得最响,奈奈含笑的望向他。   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候莫过于晚饭,一家人齐齐的在饭桌前,胳膊碰着胳膊挨的紧紧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美食,拉面与红豆汤的热气在空中袅袅打转,夹杂着食物的香气四散开来。   “好好吃哦!”鸣人嗦了一大口拉面,爽滑筋道的面条在口中摩擦,炖煮的刚好的高汤有着浓浓的鲜爽,大块的叉烧一口下去汁水就融化在了口腔里,葱的清香融合在了口中,鸣人几乎是吃一口叹一口的程度。   我爱罗小口咬着烤的金黄的牛舌,外酥内软的肉质滑嫩多汁,在口中越嚼越香,他舔着嘴唇点头赞同鸣人的话。   奈奈就像每个被夸赞的好吃的厨师一样嘴角的弧度没有减弱半分,她看着吃的停不下来的鸣人揉了揉他的头轻声细语说慢点,又给吃的满嘴都是酱料的我爱罗递去纸巾,她看着她的儿子,“小纲你在发什么愣啊?”她笑着打趣。   纲吉低头抿着汤汁,鲜爽的感觉顺着口腔一路到了胃里,热气让他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他环顾周围,鸣人在和妈妈说着什么,奈奈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爱罗会抬起头补充,嘴角的一圈酱汁让两个人笑个不停。   额头一瞬间附上了温凉的感觉,热意顿时远去了,纲吉在心里祈祷,他由衷的希望这样的日子能结束的晚一点、再晚一点。   如果家里一直都这么热闹就好了。他想。   ......   我爱罗缩在了床角,他坐着把头埋进了膝盖里,他没有开灯,月光顺着窗帘投进了矇昧的光亮,他在一片昏暗中搂紧了他的小熊,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他没有办法睡着。   在他与其他人互道晚安后他也并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其他人担心了。   奈奈阿姨就像的他的母亲,阿纲哥会笑着揉他的头,鸣人不会松开他的手,我爱罗在这短短的一天里感受到了以前没有的,他不想失去这些。   夜叉丸让他知道了受伤会很痛,阿纲哥因为他已经受伤了,手臂上至今都缠满了伤药,伤成那样一定很疼,但阿纲哥还是会揉他的头发,给他买很多很多的巧克力。   我爱罗不想再有人因为他受伤了。   他不能或者说不敢睡着。   他紧紧捂着耳朵,巨大的、刺耳的、扭曲的笑声不断在他耳边回响,声音与其说是从外面不如说是从体内传来的。   他当然知道捂着耳朵并没有一点的用,但声音刺耳到他无法忍受。   我爱罗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闭上眼,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庞大的、狰狞的影子,它躲在暗处就在他的体内,虎视眈眈的用一种邪恶、讥讽满怀着恶意的眼神注视他,随时准备吞噬他。   那个庞大的怪物在发出尖锐的笑声之余在低低的诉说着什么,他说我爱罗的母亲恨他,舅舅从没有爱过他,他的父亲兄弟们都盼望着他死。   我爱罗捂着耳朵没有说话。   声音更加尖锐的讥笑出声,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话语中暗含危险的刀锋,他说阿纲哥摸他的头是因为想要利用他,鸣人在学习怎么杀死他,奈奈阿姨看着他就在看一个玩具。   不是的。我爱罗喃喃出声,用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的声音。   声音又笑了起来,说:真的吗,你怎么确定呢?   闭嘴。我爱罗呵斥它。   声音更加张狂肆意大笑出声,越来越刺耳的声音让我爱罗视线都有些模糊。   没关系。我爱罗安慰自己,只要熬到天亮就好了,声音一般不会在天亮出现,当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我爱罗就知道是他胜利了。   我爱罗一个人蜷缩着在黑暗中等待他的胜利。   ......   门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11 19:15:01~2020-11-15 17:4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往作者酱的手心里 3瓶;雨过天晴、中也我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牛奶想喝什么口味的?”纲吉举着一盒草莓的一盒原味的问道。   两小只刚洗完澡,半干的发丝还带着热气,牛奶味沐浴露的香气顺着他两暖烘烘的体温发散出来。   “我要原味的说。”鸣人穿着一套连体的猫咪睡衣举着手说,他还特意带着帽子,橙色的帽子盖住了他的金发,两只尖尖的耳朵竖了起来,身后的尾巴装饰因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这只橙色的小“猫咪”睁着一双圆滚滚蓝汪汪的大眼睛和你说想要原味牛奶,你会不给吗?   纲吉一边给他倒了满满一杯一边在心底确信小孩子果然好玩。   怪不得女孩子们都喜欢打扮洋娃娃,这太有成就感了。   “我爱罗呢?”他笑着问。   我爱罗穿着一套棕色的连体小熊睡衣,他也和鸣人一样带着帽子,扁扁圆圆的棕色耳朵支棱在他红色的发丝上,不得不说这一套下来连他的黑眼圈都可可爱爱起来。   “我要草莓的。”看着牛奶盒上的草莓图样我爱罗的脸上出现了小小的红晕,配合着他那一身看起来就是一只撒着娇的小熊。   纲吉在心里喊着童装赛高一边也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这两睡衣都是他们自己挑的,虽然纲吉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要在夏天选择连体睡衣,但是管他的呢,孩子们开心就行。   鸣人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牛奶,嘴边一圈出现了白色的奶沫子,他伸出手,恶作剧的拽着纲吉睡衣的耳朵不松手。   在纲吉无奈的看向他后就笑嘻嘻的一副恶作剧成功了的样子一蹦一跳的回桌边继续喝他的奶,长长的橘色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某种程度也代表了鸣人的好心情。   是的,在两人的请求(撒娇)下,纲吉也买了一套连体睡衣,是一套白色的兔子睡衣,长长的白色兔耳挂在他身后的帽子上,胸前还有着胡萝卜样式的口袋。   纲吉给自己倒了一杯草莓的,“喝完了就乖乖去睡觉知道吗?”   “好~~~”鸣人拖着长长的调子回答。   我爱罗在纲吉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没忍住也伸手拽了一下兔子耳朵,软软的触感反馈在他手心,在纲吉无奈的目光里我爱罗顶着一圈粉红色的奶沫子红了脸。   鸣人在旁边捂着脸偷笑出声。   一同笑出声的还有看了好一会的奈奈。   “妈妈~~~”纲吉半是撒娇半是无奈的冲着奈奈喊。   奈奈捧着脸颊,眼里的小星星都快跑出来了,“诶呀,谁让小纲和孩子们都太可爱了啊。”她忍着笑说。   在奈奈眼里就是三只圆滚滚毛绒绒的小动物顶着嘴边一圈的奶沫子在互相撒娇,看的她心脏当场就和进了烤箱的棉花糖一样膨胀起来。   她走过去,笑着每人额头都给了一个亲吻,“要好好睡觉哦。”   兔子纲吉不自在的红着脸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啦,猫咪鸣人眯着眼睛在奈奈怀里打了个滚,小熊我爱罗红着脸,一直到脖子根都是红的,看的奈奈没忍住又给了他一个。   大脑快烧糊的小熊只能发出一个微弱的鼻音作为回应。   奈奈笑眯眯的先回了她的房间。   真是的。纲吉红着脸抱怨他的妈妈,回过头看到我爱罗愣愣的望向了奈奈走的方向,“这么喜欢我妈妈吗?”他笑着打趣,还揉了揉扁扁的棕色耳朵。   “喜欢。”我爱罗乖乖仰着头任由纲吉捏他的睡衣耳朵,鸣人蹬蹬蹬窜进纲吉怀里,带着猫耳朵的帽子顺势掉了下来,又露出了他灿烂的金发。   “我的妈妈一定也是像阿姨这样的说!”鸣人在他怀里笑着补充。   这就不一定了吧......   纲吉下意识脑补着奈奈妈妈变成了某位血红辣椒的性格,然后感到一阵后怕。   “好啦好啦!”他笑着呼噜了一下两小只软软的头发,拿出纸巾给他们擦擦嘴边的一圈。   “阿纲哥你也是啦!”鸣人怪叫着指着纲吉的嘴边,纲吉下意识伸出舌头,果不其然舔到了甜甜的味道。   鸣人乘机抽出两张纸巾,一张塞给了我爱罗,两人伸出手与其说是给纲吉擦嘴不如说是拿着纸巾瞎玩,擦的纲吉满脸都是。   “不要太过分了啊。”纲吉抱怨,然后两人就嘻嘻哈哈歪到他怀里来了,看着怀里两张带着笑意的脸纲吉就连板着脸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他偷摸着挠两人的痒痒肉,三人笑着滚作一团。   只有一位都没发现自己嘴角带着笑的非人类生物无奈的看着已经在地上滚起来的三个毛绒绒。   “噗——哈哈哈好了啦、该去睡觉了你们!”纲吉制止了在他身上胡来的手,因为笑的脸颊都酸了让他没能及时注意到我爱罗僵硬了一秒的手脚。   “知道了啦!”鸣人用手捏着他的尾巴在打转转,他招呼着我爱罗一起去刷牙。   “怎么了吗?”我爱罗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来,鸣人奇怪的看着他。   我爱罗摇了摇头,他又变回了那副安安静静的模样,晃起来的头发像是火焰在燃烧。   纲吉冲着两人喊:“要好好刷牙听到没有——”   两人在浴室里踩着小板凳,身高加上小板凳的高度让两人刚好能照到镜子,长长的带着斑纹的猫咪尾巴和短短的小熊尾巴随着他们的动作一颠一颠的。   鸣人挤在左边拿着把黄色的牙刷用力刷着牙,儿童牙膏水果的味道填满了他的口腔,他看着镜子里我爱罗的身影有些奇怪对方的心不在焉。   我爱罗拿着红色的牙刷乖乖的刷着牙,良好的家教让他没有鸣人那样夸张的动作,嘴里的泡沫都没有溢出口腔过,但奇怪的是我爱罗只刷他左边的牙已经好一会了。   如果不是见过对方笑起来的样子鸣人都怀疑我爱罗没有右边的牙齿了。   他咕嘟咕嘟漱完口,拿毛巾擦好了脸,就这么站在板凳上偏过身死死盯着我爱罗的脸。   我爱罗依旧是那样盯着镜子只刷他左边的牙齿对鸣人的行为一无所知。   好奇怪哦。鸣人想。   “......喂。”鸣人喊他,伸出手想拍他的肩膀。   他拍到了沙子,粗粝的沙子直接把他的手掌磨的通红。   鸣人捧着手掌奇怪的看向了他,反应过来的我爱罗急的连牙刷都掉了,还打翻了水杯,溅起的水渍弄脏了两人的睡衣,我爱罗慌慌张张连嘴边一圈的泡沫都没顾上,收了沙子后就拉起鸣人受伤的手掌检查起来。   “你怎么了啊?”鸣人问他。   我爱罗仔仔细细勘查鸣人受伤的手,没有立刻回答,他低着头,好半晌,说:“对不起。”   “我没有事的说。”鸣人抽回了手,“倒是你怎么了没关系吗?”   我爱罗低着头,他的视线能看到鸣人的尾巴垂在了水渍里,漂漂亮亮的尾巴沾了水变成了脏兮兮一缕一缕的样子,像是他们回家路上看到的流浪猫的尾巴,一点也不像个干干净净的家养猫了。   “衣服,弄脏了,对不起。”细小微弱的声音传来。   鸣人看着我爱罗又红起来的眼眶没忍住用力推了他一下,“你个笨蛋!”   他瞪着我爱罗,脸上胎记的图案随着他的情绪剧烈起伏,“没有什么比我爱罗你更重要了知不知道!”   听了他的话,我爱罗犹犹豫豫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豆大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他带着哭腔又说了一遍。   鸣人咬着牙,他注意到空气中悬浮着的沙砾,一直安安静静围绕我爱罗的沙子又开始躁动起来,他知道我爱罗一直在很努力的控制它们。   我爱罗是最怕伤口的那个人了。   泄了气,鸣人安慰自己,自己是哥哥要学会照顾弟弟。   他动作夸张的在小小的浴室里张开手臂。   我爱罗揉着眼睛不解的看着他,鸣人闪耀的发色沾着水珠都像在发着光,这个身上湿了的看着有些狼狈的猫咪张开双臂带着灿烂的笑容等着他的弟弟扑进他的怀里。   “愣着干什么,过来啊。”他喊。   棕色的小熊甩开沙子跌跌撞撞像是刚学会走路一样跌进了猫咪怀里。   我爱罗把头埋进了鸣人肩膀,眼泪都被对方的睡衣吃掉了。   “......你是不是怕一个人睡啊。”鸣人最后犹豫道。   我爱罗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鸣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不怕了......”他揉着通红的眼睛笑了起来。   “要是怕的话我可以陪——”   “没关系!”我爱罗看着他。   这个一向内敏的孩子笑了起来,声音虽轻但给人感觉重如磐石,他看着鸣人,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一字一顿像是在说什么誓言。   “没关系,我不会再怕了。”   ......   纲吉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短短的一天充实的不敢置信,他躺在床上思绪都快要涣散起来。   这个是时间点鸣人和我爱罗应该都睡着了。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纲吉就捂住了脸。   完了完了他真的已经变成保父了,满脑子的想法都是围绕两小只转,天知道他甚至都没想起来自己还可以打游戏!   鬼晓得两人在浴室里面玩起了水仗,被纲吉发现的时候两人一脸的无辜,睡衣都湿了一块,无奈的纲吉只能把两人赶去睡觉自己一个人收拾狼藉的浴室。   他可能没什么收拾烂摊子的天赋,他的到来让本就狼藉的浴室更加雪上加霜,这才是他这个点才碰到床铺的真相。   诶呦,他伸手挡住眼睛,甚至没有力气去关灯。   意识好像在深海里浮浮沉沉,柔软的被褥让他的神魂渐行渐远。   一个念头像是陨石坠落时拖长的焰尾划过了他思想的深海。   纲吉慌慌张张翻身而起顾不得摔在地上的一声闷响拔腿就跑。   我爱罗。   他凌乱的脚步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他没忍住埋怨自己为何如此粗心。   纲吉跌跌撞撞跑过走廊,一直到我爱罗房前。   他喘着气,推开了房门。   我爱罗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缩在了床角的样子霎时闯入他眼睛,纲吉觉得自己一口气没喘上来,心脏闷痛个不停。   听到声响的我爱罗抬起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纲吉一脸的不可置信,房间里没有开灯于是纲吉也不在乎自己的眼眶是不是红的。   “......睡不着的话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最后他颤着嗓音问。   我爱罗没有回答,他一手攥着小熊一手捏紧了被子,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没有回过神的茫然。   纲吉走过去把他搂进了怀里。   “......有声音。”我爱罗说道。   然后纲吉把他搂的更紧了一点。   “我不喜欢它,它总是很吵,吵得我睡不着,它还总说一些讨厌的话......”我爱罗慢慢的一字一句说了起来,说着痛苦的现实但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如同长满了浮萍的一潭死水。   纲吉没有说话。   我爱罗还在继续说着,“但是没关系,睡不着也没关系,我不会再害怕它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小小的笑容仿佛沙漠里生长的仙人掌。   “因为阿纲哥你来了啊。”   纲吉突然动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他躺了上去,在我爱罗愣神的注视里抚着他的脑袋贴上了自己的胸膛。   耳边尖锐的嘶吼在一瞬间被平稳的心跳声代替,血液奔涌的声音像是大海,我爱罗没见过大海,他出生在坏境恶劣的村子,但他听夜叉丸讲过,在某个睡前故事的时间里夜叉丸和他提到过大海,青年说:海浪涌动的声音能让人平静下来,一望无际的大海什么都能吞噬,什么都能包容,它和天空相邻,无垠的海面随时能让人溺毙。   我爱罗想,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溺毙在大海里。   心跳声砰——砰——砰——的驱散了刺耳的声音,漆黑的影子消失了,讥讽的带着恶意的视线也像被洒落的沙子一般纷纷扬扬顺着风远去了。   纲吉依旧没有说话,我爱罗带着笑容闭上了眼。   “你们果然不带我玩的说!”有个咋呼的声音响起,两人抬眼去看,鸣人叉着腰搂着什么站在门口抱怨。   他自顾自爬上床,躺在了我爱罗的另一面,他把什么东西小心的安放在了枕边,我爱罗注意到那是一罐糖果。   “这个是护身符!”鸣人笑着解释,“睡觉有这个的话骑士先生会到梦里保护你!”   纲吉没忍住轻笑出声,他把鸣人一起拦到了怀里。   三个人像是紧紧挨在一起的三明治。   我爱罗眨着眼,他在两种不同的心跳声中满足的闭上眼。   他的意识在大海里沉沦,温暖的海水环着他,有阳光穿过海面一路照亮了海底。   我爱罗或许没有睡着,但是没关系,他获得了安宁,他不再需要一个人于黑暗中孤独的等待他的胜利。   ......   纲吉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出现对于我爱罗来讲是什么。   我爱罗会用毕生去铭记那个场面。   纲吉于黑暗的房间里打开了门,他把光带了进来,黑暗里唯一的光束通过纲吉照亮了我爱罗。   纲吉的面容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但是我爱罗不在乎,他只知道纲吉给他带来了光,带来了心跳。   我爱罗认为他出现在那个小巷子里是他从没见过面的母亲给他的礼物。   他庆幸着出现在那里的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熊猫心结也差不多了,不是下章就是下下章下一个崽就出场啦   感谢在2020-11-15 17:45:27~2020-11-16 18:1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29707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奈奈掀开了窗帘。   清晨的阳光伴随着夏日特有的味道跑进了房里,奈奈在扑面而来的阳光中舒适的闭上眼,每个毛孔都向外散发着舒爽的气息,她的周身都融化在金色的光圈里。   温顺的风掀起了她额前的发,也带走了睡眠的疲劳,奈奈在风铃与鸟鸣的间奏声中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呢!”神清气爽的奈奈靠在了窗台上,澄澈的蓝天一望无垠,蓝与青的颜色完美融合在一起,如脂般的云朵像絮一样盘踞在一起镶嵌在天空里,有光束从中穿透而过,边缘都晕染上了金的色彩,视线最远处的云朵如同拉着丝融化的棉花糖一样把蓝天都氤氲的黏糊糊甜蜜蜜起来。   不管看多少次奈奈都觉得这是一副让人移不开眼的画面,她着迷于这片能融进一切的天空。   “呀!”回过神的奈奈捂住脸,她絮絮叨叨的开始埋怨自己,“真是的,看太久了都忘了给孩子们做饭。”   想到让家里热闹起来的三个孩子她的嘴角就没有落下过,垂下眼的柔情里满满都是对孩子们的宠溺。   奈奈一边想着早饭做什么呢一边推开了纲吉的房门。   她欢快的哼着的旋律戛然而止。   房间里并没有人。   白色的窗帘因为没有关窗在风里打着滚,被褥掉在了地上,漫画书海报散在了床下,奈奈捡起被褥用手探了探床面,凉丝丝的感觉告诉她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在上面躺过了。   她不由得看着窗帘发呆。   这孩子,没睡在房间里吗?   替她的大儿子整理床铺收拾了漫画书,奈奈在拉开窗帘让阳光铺满房间后带着疑惑走了出去。   她打开了鸣人的房间。   床头的小夜灯还开着,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床下,和纲吉一样,鸣人也不在房间里。   奈奈替鸣人叠好了被子,她注意到鸣人一直放在枕边的糖罐子也不见了,她记得当时男孩笑着说那是护身符,带着它的话梦里会有拯救公主的骑士先生保护。   所以鸣人也不在房间里?   也就是说......   奈奈轻手轻脚打开了我爱罗的房间,果不其然三小只都在。   她怔怔的看着那副画面,然后一只手挡在了嘴边。   “噗——”奈奈没忍住轻笑出声。   三个人依旧穿着昨天买的睡衣,不知为何每个人都带着帽子,各种形状的耳朵软塌塌的散在枕头上。   明明是夏天了,三个人却挨的特别近,七手八脚的把对方都搂的特别紧,远看还以为是一块香甜的夹心饼干。   小熊我爱罗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了兔子纲吉怀里,一手攥着兔子胸前的胡萝卜另一只手抓着猫咪鸣人的尾巴,纲吉揽着我爱罗手掌却在鸣人起伏的胸膛上,鸣人睡的大开大合,一手一脚全压在我爱罗身上,手心里抓着一只白色的兔耳朵。   三个人睡的一头都是汗,亮晶晶的薄汗把额发都浸润成湿答答一缕一缕的形状,被子早就被不知道是谁给踢到了地上,明明都热得要命但是没有人松开缠着对方的手脚。   奈奈走过去给他们捡起地上的被子的时候注意到鸣人的护身符被好好安放在了枕边,看着三个人毫无防备的睡颜当场觉得心脏就变成了那朵融化的、拉着丝的如同棉花糖一样的云。   她轻身坐在了床边,伸手给每个人捋了一下汗湿的额头。   阳光恰好穿过窗帘的一角,一束光照亮了他们的发丝。   纲吉发出了模模糊糊的梦呓,我爱罗把自己往纲吉怀里埋的更深了一点,鸣人无意识蹭着她的手然后偏过了头发出了细小的呼噜声。   奈奈静静的看着这幅说得上是温馨的画面,真希望亲爱的也能看到,她带着笑容想。   她刚想要离开却听到了哼声。   细碎的闷哼声像是出生没多久的奶猫似的听了就让人心颤起来,奈奈转头看,是我爱罗。   我爱罗把憋的红红的脸从纲吉怀里抬起一点,他皱着眉,像是遇见噩梦一样嘴里发出难受的哼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惊醒。   奈奈心疼的俯下身,一下一下用手梳着男孩柔软的发,我爱罗的头发又细又软,用手穿过的时候像是在梳理一团阳光下的火焰,热烘烘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   “乖孩子的梦里不需要噩梦哦。”她笑着说,声音轻柔的一下子就顺着风飘走了。   我爱罗的眉眼逐渐又平静下来,他的嘴角一直有着一抹微笑。   奈奈最后给了每人一个早安吻,她带着笑容轻手轻脚关上了房门,把满屋的都快溢出来的舒适留给阳光和他们。   “就让他们再睡一会吧。”她笑着说。   ......   纲吉在微醺的晨光中迷迷糊糊睁开眼。   空气中阳光的味道,洗发水的味道,熏香的味道进入他的鼻腔让他的意识慢慢回笼。   体表的触感比视线更快一步,胸前热烘烘的一大团让他立刻醒了一大半。   啊,原来是我爱罗啊......   纲吉松了口气,要知道他做了一个被棕熊当成蜂蜜死搂在怀里啃的梦,噩梦说不上,但感觉还是挺怪的。   他一醒我爱罗就跟着睁开眼了。   “感觉怎么样啊?”他笑着问,他还挺想知道最后我爱罗有没有休息好。   我爱罗揉着眼睛,他好像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看着有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的帽子松松垮垮搭在他的头上,眼神都还没有聚焦似的。   “啊。”我爱罗停下了揉眼睛的手,他看着手心又看了看纲吉终于回了神,“那就是睡着吗?”他问。   纲吉突然就有点心酸,这大概是我爱罗头一次这么放松过吧,他看着男孩子单纯的甚至有点欣喜的脸顿时就很不是滋味,他当场就很想把同意守鹤放进我爱罗体内的人狠狠骂一顿。   他们让活到这么大的孩子从来都没有休息好过,甚至连是不是睡眠都分不清。   纲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爱罗了。   但还好......   “看来你睡的不错的说!”   鸣人在床上滚了一圈坐了起来,他揉着眼睛伸着懒腰,一头金发很有活力的到处乱窜,看来他睡的不错,一大早脸上就出现了元气满满的笑容。   他伸手一把揽住了我爱罗,脸上换上了一副揶揄的笑,“没想到我爱罗居然不敢一个人睡觉的说。”他一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表情咯咯笑了起来。   我爱罗什么都没说,乖乖的顺着他的力道靠在鸣人的肩膀上有些害羞的抿着嘴角。   纲吉看到他们这样这才注意到沙子已经几乎不会对他和鸣人出手了。   “鸣人。”纲吉喊了他一声。   “我爱罗他没有办法睡觉。”   鸣人一愣,他看着有些腼腆的我爱罗立刻换上了一副气鼓鼓的表情,“你个笨蛋!”他看着想去捶对方一拳,但最后握紧的拳头也只是轻飘飘碰了一下我爱罗的肩膀,“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的说......”他声音有些低低的。   “对不起......”我爱罗有些慌张的摆着手。   “你又道什么歉啦!”   “额......”我爱罗视线有些飘忽,他看着鸣人忽的咬紧了嘴唇,软糯的声音里满满都是不好意思。   “有护身符了......”他越说声音越轻,“但是我没有见到骑士先生......”我爱罗看着又要哭出来一样,眼眶都开始红了。   鸣人听了他的话当时眼睛都瞪圆了,他看我爱罗都仿佛在看什么稀罕东西。   就这么惊疑不定好半天鸣人突然就松了气,抓着头发一脸的“没办法真是输给你了”。   “下次有什么记得要告诉我啊。”他碰了碰我爱罗的手,“对不起哦,我还以为你不敢一个人睡还笑话你。”   我爱罗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摇了摇头,“以前是......”他又笑起来,“但是现在不会再怕了。”   看到两人已经把事情解决的纲吉伸手把两人搂紧怀里,他刚才是故意开口让两人单独解决的。   他低下头盯着两人头顶的发旋不自觉开始走神。   他们的未来并不是纲吉可以干涉的领域,他们两人终究是要回到故事里,深不见底的鸿沟终将会把他们隔开,他们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纲吉与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火影全套漫画塞给他们让他们回家之前倒背如流,但是不可能,它不单单是涉及关键的地方无法开口,纲吉还发现他拥有过的全套漫画不知道在何时已经全部变成了空白。   他那时就知道了结果,他无法“剧透”。   纲吉做不了什么,但是鸣人和我爱罗可以啊。   他看着两人,他们是一个世界一个时代的,他们有着无限的未来。   “你们两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的知道嘛。”   两人在他怀里抬着眼看他,姿势有点变扭但是没人从他怀里起来。   “你们还有对方能依靠,千万别忘了啊。”   纲吉想的也很简单,两个小的都是他在意的崽,到时候他不在了两人就互帮互助一下,他希望两人能打好关系,现在来看进展还是不错的。   虽然一个在木叶一个在砂忍好像有那么点远,但是管他的,好歹还是一个世界呢。纲吉想。   两小只很乖的点着脑袋,两种不一样颜色的发丝一晃一晃的但是两种颜色在一起一点也不突兀。   “反正我以后要成为火影来保护我要保护的人,我爱罗就由我来保护。”鸣人大声说着。   我爱罗看了看鸣人,脸上的表情从犹豫再到下定决心,再睁开眼时他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他的眼睛里有和他发色一样的色彩在闪着光。   “那我要成为风影,我也要保护鸣人和阿纲哥。”他说。   纲吉缓缓笑了起来,或许他以后还会为两人担忧,但是他可以放心了。   “那你们来个比赛,看谁先成为影?”   两人互看了一眼,“我是不会输的。”鸣人伸手握拳。   “我也是。”我爱罗同样握拳和鸣人碰了碰拳。   两人还稚嫩的拳头只触碰了一瞬,但是这个约定已经形成并且牢牢镌刻在他们心中。   “很好!”两人都被纲吉撸了一下脑袋。   “现在就去吃饭吧,猜猜看妈妈都做了些什么?”   ......   “阿纲哥,你昨晚是为什么会到我房里的啊。”我爱罗仰着头问。   纲吉拉开袖子,手腕上赫然就是一串沙子,金黄的沙子围成了手链的形状盘踞在他身上。   “我在睡着的时候感受到了沙子的震动。”纲吉看着他,“这是我爱罗给我的礼物,所以我当然想到我爱罗了啊。”   “我也是的说。”鸣人点着头,“昨天快要睡着的时候它们动了一下的说。”   我爱罗看着有些疑惑,“昨晚我并没有操控沙子。”   咦?   纲吉有些不解,“是不是你无意中发生的?”   我爱罗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很清醒。”   鸣人提出他的见解:“是不是我爱罗你对沙子操控的能力减弱了啊。”   纲吉:“为什么这么问?”   鸣人皱着眉思考,“我最近都没有感受到体内的查克拉的说。”   “什么时候的事?”纲吉有些着急了。   “好像......”   “出了巷子之后。”回答的是我爱罗。   发现两人看着他,我爱罗想了想补充道:“出了巷子之后我只能操纵很少的一部分沙子。”   他抬了抬手,从他身上涌现的沙子在周身飞舞,现在的他身后还没有那个背着的葫芦,沙子都是像盔甲一样附着在他身上。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出现的沙子的量比起在巷子里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纲吉听着两人的话,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疑惑这次终于浮到了水面上。   那条巷子到底什么来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晚上的沙子和那条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纲吉:这个先等一下,所以说谁能赔我全套变成空白的火影漫画,那可是整整75册啊啊啊!!!   感谢在2020-11-16 18:18:30~2020-11-18 13:3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9157782 20瓶;星光 7瓶;嗜甜的天然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那个妈妈......”纲吉不自在的挠着脸颊,视线左转右转就是不敢看奈奈的表情,他垂下眼正好看见了发梢滴滴答答的水渍,水渍沿着他发丝的轨迹排着队滚成了一个又一个透明的珠子最后在发梢末端滴落下来,化成一团又一团的深色痕迹浸染了廊下的地板。   他已经浑身湿透了。   不仅是发梢,就连衣角处都滴滴答答流着水,像是断了链的珠子在廊下响个不停,沾了水的发丝凌乱的糊在脸上,吸饱水的衣物带着湿答答的触感黏腻在身上,如同一层不合身的皮肤硬套在了身上,凉丝丝的空气顺着湿透了的布料跑遍了全身,露在外面的皮肤瞬间出现了一层鸡皮疙瘩。   空气闷得紧,呼吸都要带着力,每个人都仿佛胸腔里卡着石子,大雨还在倾盆而下,哗啦啦的巨响间或还夹杂着雷鸣声,于是视线里一下亮一下就暗,纲吉在矇昧的光线里惴惴不安的看向了奈奈的脸。   他知道妈妈肯定要生气。   证据就是奈奈给他们几个找毛巾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   完了,纲吉想。   身后有几个小小的身体紧紧挨着他,略高一点的温度透过两层湿答答的衣物传递过来,微不可察的给纲吉带来一点点温暖,他顿时就放松了些。   反正挨骂应该也不会只骂我一个人。他不着调的想。   但是他注意到每当有雷鸣声响起身后的其中一个身体就会发抖,响一次抖一次,纲吉脑海里顿时出现了遇到打雷怕的发抖的鹌鹑的形象。   鹌鹑把他的衣角攥的死紧,纲吉毫不怀疑他的那片衣角早就这么被挤干净水份了。   耳边有皮肤摩擦湿透布料的略显别扭的声响,不整齐,纲吉不回头都知道是鸣人和我爱罗,他猜测两人应该是拿湿漉漉的手慢慢抚着发抖的鹌鹑的背以此来安慰他。   奈奈捧着一叠毛巾过来了,她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纲吉看着奈奈面无表情的脸在某一瞬间觉得吾命休矣,要知道面无表情和奈奈这两个词结合起来就已经比得上某个变成流星的男人第二天就回到家的惊悚程度了。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不是打雷也不是诈尸的男人突然出现,而是名为一向好脾气出名的母亲的怒火。   纲吉一不做二不休,他在奈奈打算开口的刹那先下手为强。   “......这个叫夏目的孩子可以住我们家吗?”   他准确无比的从身后一众小东西中抓住夏目的手腕把他从身后拉出摁着他的肩膀推到身前,如同一位销售在像坏脾气的顾客推销最高阶的商品以此来消灭顾客的怒火。   被他推到身前的男孩脸上茫然与窘迫并存,瞪圆了他那双通透的、仿佛玻璃珠似的眼睛,他慌张的摆着手,磕磕绊绊的仿佛牙牙学语的孩童。   “......失礼了。”他最后也只是憋出那么一句,脸还涨的通红。   奈奈面无表情的脸就像一张被打碎的面具一样,她先是信息接收过载般脸上是满满的诧异,然后看到男孩湿哒哒脏兮兮的全身之后立刻变成了妈妈式的担心。   她立刻蹲下身拿起一条毛巾抖开把男孩裹了进去,“哎呀,怎么会湿成这样。”奈奈擦着男孩子湿漉漉的脸,轻柔的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冷不冷啊,要赶快洗澡才好......”   她果然忘了不久前自己想说的话,脸上是都快溢出来的担忧与关心。   作战成果!纲吉在心中个自己点赞。   他乘着奈奈不注意拿了两条毛巾给鸣人和我爱罗,收获了鸣人一个大拇指和我爱罗敬佩的眼神。   可惜的是他脸上劫后余生的笑容才出现了三秒。   “小纲,可以和妈妈解释一下吗?”他的妈妈笑的十分温柔。   哦嚯。   ......   “快点啦,阿纲哥!”鸣人叉着腰站在前方笑的像个反派般狂妄。   “阿纲哥加油啊!”我爱罗站在他旁边小声的冲着纲吉喊。   纲吉努力用神游天外的理智游说自己不要去想为什么光就体力他会输给两个才五岁大的孩子。   别问,问就是他不是热血漫男主。   “我们为什么要跑啦!”纲吉喘着气,好不容易用才摔了三跤的优秀战绩跑到他们跟前。   我爱罗展开一份叠的整齐的传单,上面特价、牛排之类的字眼都被红笔圈了起来。   “我们可是说好要买到特价商品给阿姨的哦。”鸣人这么说但是眼睛已经黏在牛排的照片上了。   难怪他们和妈妈嘀嘀咕咕的啊......纲吉看着传单,问出了他认为很关键的问题:“所以说为什么要跑着去?”   “因为要锻炼啊。”两人异口同声并且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纲吉瞪着眼睛想,他又不要成为火影,当然风影也不要。   但是一想到两人宁愿跑跑停停站在远方等他也要拉着他一起去采购的举动让纲吉一肚子邪火都熄灭了大半。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被弟弟们爱戴的哥哥呢,应该的应该的......他在努力安慰着自己受伤的心。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做爬树踩水之类的锻炼哦。”纲吉还是吐槽了出来。   两人一脸的茫然。   “就是把查克拉聚集在脚底然后......”   看着两人一脸“哦哦哦居然有这样的方法我们回去就训练吧”的表情纲吉突然就不确定该不该继续说了,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波之国的内容吗?   他这算不算透题了?   虽然两人还没到上学校的年纪但应、应该不要紧吧......   两人一脸的兴致勃勃,鸣人甚至已经开始双眼放光的盯着大树了。   你们好歹也怀疑一下我的话啊......   纲吉想他如果有操控时间的能力就好了,他一定回到几分钟前给管不住嘴的自己来一脚,他已经能想象到不久后家里鸡飞狗跳时不时被邻居找上门的日常了。   老老实实练体术不好吗,某个苍蓝野兽都能差一点一脚踢出大结局,就连练手里剑都比他话多好。   纲吉开始叹气,突然他感觉额头湿润了一下,一摸,是水。   他抬起头,天阴沉沉的压抑的紧,乌云躲在视线尽头翻涌,光线都不知不觉中黯淡下来,这片天空都像是要倾覆下来一样将塌未塌。   “快走吧,要下雨了。”纲吉挥着手示意两人继续比试他随后就到,他手还没有放下两人就差不多变成了他视线里小小的黑点。   纲吉:......   行呗,不愧是出身有名的热血漫,他认输了。   一边叹着气纲吉一边抱着微妙的不服输的心理还是跑了起来,虽然那速度比一般人走路的速度快不了多少。   纲吉:......   是他不配了。   在经过某个转角处他听见了有小混混在喊赔钱之类的声音,估摸着有人遇见了混混们勒索的纲吉刚想不动声色的溜过去。   “我已经道过歉了的说。”   ——有个声音不服输的响了起来。   纲吉:!!!   他硬生生扭过头去看,某个熟悉的红黄蓝毛手里抓着鸣人的领子。   “住手!”他一声大喝,突然暴起的声音让人本就不多的街道更加人丁稀少起来,路人纷纷像躲瘟神似的绕过他们一群匆匆远去了。   不过纲吉已经不怎么在乎这些了。   你知道你抓着的是谁的衣领吗???   纲吉只觉得看到那个画面的瞬间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还有我爱罗你快把沙子收起来啊,它们都已经跑出来了啊!   “阿纲哥!”两人看见纲吉的身影眼神都放出了光。   混混松开了手,我爱罗拉着鸣人跑到了纲吉身边。   “是你啊,废——柴——纲——”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因为纲吉害得他丢脸的小红黄蓝毛恨不得生吃了纲吉。   我是在救你啊!   纲吉认为他就是那个辛辛苦苦为儿孙操劳却不被理解的心酸老父亲。   还有你们高中生业务已经拓宽到来勒索小孩子的钱了吗。   纲吉无语的看着他。   好好找个便利店打工不行吗?   不得不说小红黄蓝毛可能确实有点能力,跟着他的混混小弟们从一开始的五六个变成了现在的十几个,并且已经缓缓把纲吉他们包围了。   “等一下。”纲吉喊了暂停。   其它人一脸“这人居然有胆量喊出声”的表情然后真的停下了脚步,目光游移在纲吉和他们头头之间。   纲吉注意到混混头子当场额头爆出了青筋。   “看见这两个孩子你就没什么想法吗?”纲吉满脸的真诚。   兄弟,我在救你,真的。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们的爸!”头子怒吼出声。   纲吉叹气,他深刻体会到当混混真是没有前途,夜生活都不丰富一下,连漫画都不看。   鸣人小声的在嘀嘀咕咕,纲吉听清了他是在不停的念叨实战两字,我爱罗则赞同的点着头。   “好。”纲吉对着他们低喝,然后他中气十足一声大喊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沙子攻击!”   我爱罗一愣,我爱罗秒懂。   他挥了挥手,沙子全往他们脸上招呼了,刹那间所有人都在原地呸呸呸个不停,鸣人满脸笑容的冲了上去。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花招,就是不停的踢和打,纲吉注意到鸣人用脚的时候往往会把目标定为裆下,痛苦哀嚎倒下去的混混们我爱罗则会冲上去补两脚。   场面真是恐怖如斯,看的纲吉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差不多倒在地上痛哭翻滚的时候纲吉看准时机把意犹未尽的两小只提溜起来转头就跑,徒留混混头子在背后撕心裂肺的喊站住。   被提溜起来的鸣人适应性良好,顺着纲吉的力道直接扒住了他的肩旁,脸冲着爬起来的混混们做鬼脸,我爱罗学着他的样子同样翻身到了纲吉的肩膀,看着身后的混混笑出了声。   “......你们从哪学的来着?”没忍住纲吉还是问了出来。   “电视上啊!”鸣人一脸的激动,整张小脸红扑扑的。   “要用身体最坚硬的地方去攻击敌方的弱点。”我爱罗补充。   “为了麦迪逊广场花园之星!”鸣人笑着大喊,做了个挥拳的动作。   “哦!”我爱罗笑着双手赞成。   没听过那种星星啊啊啊啊!   纲吉用一种一万个云雀学长在他内心奔跑的心情扛着两人崩溃的跑,身后的小混混们捂着不忍直视的地方不停的追。   ......   “阿纲哥,那里有人!”眼尖的的鸣人发现了什么。   纲吉顺着他指的方向一个闪身然后华丽的摔倒,当然脸着地的只有他,两小只在他摔倒的瞬间就顺着他的力道滚了出来接着就是一个满分的落地。   “完美!”鸣人高举双手笑的灿烂还做了一个谢幕的姿势。   “完美!”我爱罗同样来了一遍。   脸着地的纲吉:......   鸣人突然咦了一声,“阿纲哥我们又到那条巷子里了!”   不是吧,纲吉抬起了头,这都往反方向跑了还能进来?   “人。”我爱罗喊着,他先跑了过去。   等纲吉跑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蹲在地上用手指戳了起来。   还真是个人。   一个大概七八岁左右穿着好像皱巴巴橙色短袖蓝色短裤的小男孩倒在地上。   纲吉小心的把他抱到腿上,“醒醒,听得到吗......”   男孩闭着眼痛苦的皱着眉,干裂的唇上下磕碰了一下,他说:“爸爸。”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鸣人眼前一亮,他直接问:“你也没有爸爸吗?”   幸好男孩子还没有醒,纲吉难得呵斥了一下鸣人,“不可以说这么没有礼貌的话知道吗!”   鸣人一愣好像在奇怪一向没什么脾气的纲吉会用这种语气,但他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学的更快,他马上笑着说:“嗯,我记住了,等他醒了我会向他道歉。”   纲吉揉了揉他的头,我爱罗则说“我陪你”。   男孩子悠悠转醒,他靠着纲吉还没回过神来揉着眼睛。   “感觉怎么样,你还好吗?”   男孩子还在愣愣的重复一句话:“代町,沿着城川,一直往西走......”   三人为这没头没尾的话一愣,“你迷路了吗?需要我送你回家吗?”纲吉问。   “家?”男孩子开始重复这个字。   然后好像突然回过神一样直接从纲吉身上蹦起来,额头敲到了纲吉的下巴,看的鸣人和我爱罗一愣。   “万分抱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男孩鞠躬道歉,纲吉揉着酸涩的眼睛说没关系。   “对不起!”鸣人同样回了一个鞠躬,我爱罗紧随其后,两人估计把男孩子吓到了,后果就是三个男孩在互相不停的鞠躬说对不起。   纲吉叹气,“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男孩抬起了头,“夏目,我叫夏目贵志。”   纲吉才发现男孩有些较长的发丝下一双特别的眼睛。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怎么像人类的眼睛,无机质的仿佛两颗漂亮的玻璃珠子,通透的能映射阳光似的,他的瞳孔还是狭长的。   等等,夏目?   纲吉咽了口唾沫,又是一个主角?   还没等纲吉开始吐槽,他看见夏目的脸色惨白,哆嗦着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纲吉顺着夏目的视线去看。   哦,是在他身后的鬼魂先生。   嗯???   夏目能看到?   还没等他理清里面的关系就看见夏目跌跌撞撞走过来,用一种快哭的表情拉着他的袖子,夏目发着抖路都走不稳,眼泪就在惨白的眼眶里打转。   明明都发抖了他还硬是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纲吉拉动了,纲吉顺着他的力道跟着他走,好消息是纲吉终于听清了夏目的话。   他说:“快跑。”   嗯?   纲吉觉得他误会了什么,还没等他开口,夏目凄惨的嚎叫一声快跑啊闭着眼就拉着纲吉快速跑了起来,两小只不明所以跟在身后。   “你先等......”   砰的一声响,夏目摔在了纲吉怀里。   纲吉抬起头。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发色。   “终于让我抓住你们了。”   小红黄蓝毛狰狞着一张脸,“还敢撞老子,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真没有。”   纲吉一脸真诚。   --------------------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崽崽出场啦,我的作息好像也开始阴间起来了呢   emmmmmmm   感谢在2020-11-18 13:39:03~2020-11-20 23:4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往作者酱的手心里、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这孩子怪可怜的,怕的要命......”   “真是抱歉。”男人弯下腰同妻子不停道歉,他转身揉了揉夏目的脑袋,“贵志,你进去吧,我们去和大家赔个不是。”   湿透了的夏目裹在毛巾里,垂下来的发丝挡住了眼睛。   “真是抱歉。”男人同妻子不停的向来帮忙的人道歉着,声音一下又一下刺进了夏目耳朵里。   “......对不起。”夏目发着抖,微弱的仿佛从嗓子里挤出的声音,他同样道着歉,一声又一声,已经走远的男人和妻子是不可能听到他声音的,但夏目还是不停的道着歉,颤抖的语调就轻易融进了雨幕里。   被用力推开的房门带着剧烈的一声响。   女孩带着眼泪冲了出来,她用力推了一下夏目。   夏目一个趔趄,他还没回过神来脸上还是空荡荡的表情。   “为什么是我的爸爸妈妈要跟别人道歉!”女孩一下又一下锤着夏目发泄,带着哭腔的语调轻易的刺进了夏目的心里。   这的确是他的错。夏目想。   他放弃了抵抗,任由女孩在他身上发泄。   “为什么是我爸妈要挨骂!”女孩不满的痛苦的大喊,眼泪砸落下来,夏目只觉得那比雨水砸在身上还要疼。   “错的人明明是你啊!”   “......快滚。”女孩停了下来,她揉着通红的流着泪的眼睛对着夏目大喊,“你这家伙,快滚啦!”   “......滚出去。”   夏目怔怔的盯着女孩流泪的脸,他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在意识回笼之前,他的身体追寻着内心深处的意志动了起来。   白色的毛巾被他甩开,最后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夏目用尽全力奔跑了起来。   他的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   他要回家,回到那个有着世界上最温柔的爸爸还有妈妈种过的花的只属于夏目一个人的家。   “......代町,沿着城川,一直向西走。”夏目大喘着气,喉咙里哪怕冒出了一股的血腥味他还是不停重复着。   这是男人告诉他的地址。   夏目知道他的家就在那里。   他想要回家,回去他真正的家,哪怕那是个只剩空荡荡的家。   他跑着跑着,或许是喉咙的血腥味又或者是酸痛的四肢,他开始一遍一遍呼喊他的爸爸。   凄厉的、嘶哑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回响在夜晚的街道上。   惨白的月光冷漠的俯视着他,俯视着这个跌跌撞撞的孩子。   没有人回应他。   明明男人说不远的地址却长的永远也没有尽头,仿佛那个记忆中只属于夏目的家只是一个幻影,他永远也到不了。   夏目摔在了地上。   膝盖和手心火辣辣的痛,夏目躺在地上,剧烈的心跳循环在耳畔,他没有了一丝的力气。   每一次剧烈的喘息都要通过如同被火焰灼烧过的喉咙,夏目愣怔的看着身旁河畔的波光粼粼,河畔另一头的灯火通明闯入他的视线,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自己已经是孤独一人的事实。   他领悟到了,就算再怎么呼喊也不会有人回应他,不管他再怎么呼喊,再怎么希望这个心愿永远无法实现。   迷路的、精疲力尽的夏目躺在地上,远处的万家灯火永远与他无关。   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了解这个真相的夏目把脸埋进胳膊里,低沉的被压抑着的哭声终于从他身上传来。   他开始决定,再也不呼喊了。   ......   纲吉下意识把被撞的晕晕乎乎的夏目拦到身后交给鸣人和我爱罗扶着。   “我觉得那是你的错觉,你觉得呢?”纲吉干巴巴的说,小红黄蓝毛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那个大腿怎么看也快赶上他腰粗了。   于是纲吉在这个压迫感里微妙的产生了老鼠遇见猫的错觉。   “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说!”有话直说的鸣人同学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大声补充道。   夏目小小的惊呼一声连忙把他拉回来往身后藏。   纲吉注意到这位魁梧的混混头子额角处出现了一个青筋。   鸣人还在不依不饶,倔强的像只被人捏在手心里的鸡崽,不满的动来动去。   “......拖把。”有个声音突兀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转向了声音的所在地,纲吉也不例外。   我爱罗愣愣的盯着混混头子,他甚至还伸出手指着,“......拖把。”他又重复了一遍。   于是乎所有人都像看到指向标一样又一次回过了头,动作整齐划一,敌我双方达成了某种不应存在的默契。   “噗——”有人笑了出声,惊觉不应该连忙捂着嘴把笑声憋成了一个怪异的咳嗽。   真的好像啊。   纲吉囧囧的想。   混混头子那头乱七八糟的又黏成一缕一缕的头发真的很像有人把拖把顶在了脑袋上。   还是一个五颜六色的七彩拖把。   拖把付丧神?   至少在场的不会只有纲吉一个人这样想,纲吉就听到了夏目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妖怪?”   稚嫩的声音暂时在这格外严肃的场合里十分清晰。   有人又笑了起来,然后就是几声格外怪异的咳嗽声。   拖把精......混混头子的额头上布满了青筋,连脖子都憋的通红。   鸣人哈哈哈的大笑出声,张狂的笑声仿佛在给完成绝杀的我爱罗同学喝彩。   “......笑够了没有?”混混头子涨红着一张脸,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配合着他怪异的发型和一头的青筋活像个游戏里马上要放大的boss。   “还没有!”鸣人响亮的回答了,“我还能再笑一会的说。”   很好,纲吉想,鸣人同学也完成了绝杀。   混混头子一瞬间的表情有点失控配合着那个发型更显滑稽。   他恶狠狠剜了一眼嘴角同样失控的小弟们。   拣回职业素养的小弟们换上了狰狞的笑缓缓把纲吉几人包围了。   纲吉下意识伸手向后揽,他想把几人揽的更近一点。   他的手只抓到了一小片衣角,纲吉偏过头,他抓到了夏目的衣角,而夏目变的像一个操心的哥哥,他伸手把比他还小的两小只揽到了怀里不安的视线扫向了把他们团团围住的混混们,鸣人和我爱罗乖乖被夏目揽着但是脸上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纲吉刚想喊他们别闹了自己的肩膀就被人轻拍了一下,他不动声色转了转眼珠,发现是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神隐到哪去的鬼魂先生出现在了他身边,鬼魂伸手指了一下三小只,纲吉再仔细去看倒是发现了一点。   鸣人和我爱罗看似不着调的想要搞事情,但是两人的站位却是隐隐把夏目护在正中,看出这点的纲吉算是放下心了,随他们去吧。   他刚想道谢却发现刚才还在他身边的鬼魂又不知道神隐到哪去了。   纲吉:......   反正那么大个魂了也不会走丢,纲吉索性不去想,他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再来一次?”   “当然!”鸣人回答的果断,视线扫了混混们一圈,把有些人看的下意识加紧了双腿。   “好的。”我爱罗点头,他抬起了手意思是说他随时准备好了。   “嗯......”夏目察觉这个气氛的凝重,他看上去很想问再来是来什么但最后也只是问了别的,“我、我该做什么?”他犹豫的问出了口。   “夏目哥的话躲在我身后就好,我来保护你的说。”鸣人十分自来熟的一口一个哥哥称呼起来。   “我也是。”我爱罗动了动身体把夏目挡在身后,一串沙子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悄悄攀上了夏目的脚踝。   “你们当我是死人吗!”拖把头怒吼出声。   “嘁——”鸣人不满出声,“你很过分诶五彩拖把头的大叔!”   拖把头的脸色在一瞬间看上去能喷火了。   “就是现在!”鸣人喊。   我爱罗紧跟其上,沙子又一次直冲他们脸面。   纲吉要做的就是带着最茫然的夏目远离战场。   他在两人动手的瞬间拉着夏目紧贴着墙角,夏目看样子还没回过神,他下意识维持着伸手想把两人往回拉的举动,嘴里发出“诶——”的一声。   “没关系。”纲吉冲着他小声道,他们两人像是与战场格格不入的小动物缩在角落里,求的就是一个低存在感。   “鸣人和我爱罗他们不会有事的。”   毕竟,这两人可以说是全场武力值最高的啊。   弱鸡。战五渣。纲吉对着战力不明。夏目这么说道。   但随后纲吉就不这么想了。   鸣人一直处于用体术的地步,有我爱罗的帮助暂时不会有太大问题,纲吉比较担心我爱罗,他发现我爱罗操纵沙子有些......力不从心?   他想起两人说过的出了巷子之后查克拉被限制住了,我爱罗仅能操控小小的一部分沙子,这个孩子也太过心软,他的沙子至今也只是起牵制作用,从没有想过让那些混混们受到重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纲吉觉得我爱罗的沙子开始出现了迟缓。   夏目十分吃惊甚至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人,“啊,下雨了,他们不会有事吧。”   纲吉后知后觉原来下雨了。   急促落下的雨滴匆忙的跳过了细雨的步骤直接开始骤降,鼻尖渐渐出现了青草与泥土的腥气。   身上逐渐被湿透,连视线也收到了影响。   纲吉揉了一下脸,他想他要不要也加入战局算了。   就在这时——   一声剧烈的雷鸣自耳畔炸起,所有人的大脑一致产生了嗡鸣,与雷鸣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张狰狞的扭曲的脸,被闪电照亮,半明半灭中那张脸显得尤为恐怖,看了今晚就能得到噩梦套餐的那种。   “你好啊,废、柴、纲!”   “哇啊啊啊啊——”不知是雷鸣还是因为拖把精,夏目捂着耳朵尖叫起来,他闭着眼大声叫喊着,腿却不含糊直接往人□□踢,在拖把精痛苦的弯下腰时一拳狠狠揍在了对方脸上,一边尖叫一边跑远了。   出现了!夏目的友情破颜拳!   纲吉一个愣神,夏目直接就跑走了,“夏目你等一下啊啊啊啊!”他撒着欢拼命追,然后踩到了倒在地上的拖把头的头发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   他再抬起头时,夏目已经变成了他视线里小小的一点。   为什么你也跑这么快啊啊啊。   纲吉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欲哭无泪。   “夏目啊啊啊啊———”   ......   雷鸣炸响,天际一下明一下暗,大雨倾盆而下,世间万物都被雨幕所遮挡,凉飕飕的感觉不断侵袭着全身。   夏目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他现在躲在公园的滑梯下面。   他最害怕打雷了,刚才慌张中他慌不择路跑了出来结果迷路了,雷鸣一下又一下在耳边炸响,他恐慌着找了个地方就把自己缩了起来。   夏目把头埋在膝盖里,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总是给别人带来麻烦,他迷路了,他甚至连寄住的苍井家都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刚才的哥哥和两个弟弟怎么样。   “......太差劲了。”他带着哭腔埋怨自己。   他现在浑身湿透像一只从水里逃出来的流浪猫,又累又冷又饿,夏目发着抖,努力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但是无孔不入的寒风并没有让他带来多少温暖。   夏目祈求这场大雨赶快过去,他闭着眼恍惚中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最后还是紧紧闭上了。   遮天蔽日的大雨中不会有回应他的存在,夏目清楚的知道这点。   没关系,他安慰自己,他没有家他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夏目搂着自己孤单等待着大雨结束。   但是——   “夏目——”有声音响了起来。   夏目颤巍巍抬起头,看不清前方的雨幕里有声音从遥远的地方穿过寒风与雷鸣最后进入他的耳朵里。   他的头发还在滴滴答答流着水,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什么都看不见。   “夏目——”   不是错觉。   夏目愣愣的眨着眼,他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夏目——你在哪——”   在他的思绪回神之前夏目发现他早就忘记的什么被他说出了口,“......我在这。”他喃喃的说。   声音又轻又小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清,随意的就这么融化在了雨幕里。   “......我在这啊。”他呆呆的又重复了一遍。   寒冷让他的声音钝涩,嗓子像被刀刮似的疼,他只能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夏目——”   “......我在这啊。”   他细小的声音无法穿透大雨与雷鸣。   夏目才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   声音被雷鸣扭曲最后也随着闪电离去了。   夏目再也没有出声,他又一次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你在这啊。”声音近在咫尺。   夏目恍惚的抬起头。   有人带着笑看着他,两个声音的主人终于面对面看见了彼此。   “我找到你了。”   夏目听了这句话终于泣不成声,他揉着眼睛哭嗝怎么也停不下来。   纲吉的眉眼发梢都湿透了不停的像个小瀑布似的流着水,他全身都冷得发抖,但一直绷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看见夏目一边抖一边哭的狼狈样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我听见你的声音了。”纲吉说,他随后冲着远方大喊:“夏目找到了在这里——”   夏目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在某一刻觉得阳光穿过了云层驱散了乌云,于是瞬间天光乍起,世界都被明媚笼罩,气温回升,鼻尖都弥漫着樱花的香味。   面前的人都被金色的光晕环绕。   这当然是错觉,大雨还在崩塌,两人依旧面对面如同两只落汤鸡。   随之而来的还有夏目倾泻出来的满满的委屈,“......好可怕。”他带着哭腔说。   纲吉低低应了一声,“......和我回家吧。”他说。   夏目湿透了的脸望向他。   “......好。”夏目最后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   作者有话要说:   崽终于得到回应了呢   鼓掌——感谢在2020-11-20 23:48:39~2020-11-22 20:5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人跑到哪里去了?   匆匆忙忙追过来的纲吉急的头上汗都冒了出来,然后瞬间就和雨水融为一体最后滴落在不知道哪里。   才一会功夫滂沱的大雨就已经开始肆虐起来,满天飞舞的雨柱仿佛成千上万支利剑飞速的无差别攻击着,狂风里夹杂着雨星,东一头西一头乱撞着,砸在身上如同被乱石击中,细密如同大瀑布在狂风中似烟似雾,视线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夏目——”纲吉大声喊着,雨水渗透进他的眼睛里,刺痛的灼人感袭来,眼泪顿时喷涌而出,纲吉强撑着睁开酸涩的眼睛努力在空茫茫一片的环境里搜寻着,他不想错过任何关于夏目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阿纲哥——”有声音在喊他,穿过雨层层雨幕艰难而来的声音都带着失真的味道,纲吉好一会才辨认出那是鸣人的声音。   “在这里啊——”纲吉回着头喊,不小心呛入了一口冷空气,他捂着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层层叠叠的雨幕里渐渐出现了一点金和一点红。   两人微弯着腰,手顶在头上费力的慢慢向纲吉走过来,在遮天蔽日的雨幕里两人弱小的不值一提,好像一阵风都能把两人吹走似的。   “都解决了吗——”纲吉问到,我爱罗皱着眉把头凑过来一副没听清的样子,纲吉没办法,只能用嘶吼的音量再重复一遍。   这雨太大了,耳边只剩下嘈杂的雨柱冲击地面的声音,正常说话的音量完全不行,面对面了都不一定听的真切。   “——他们扛着那个大叔就跑了的说。”鸣人回到,他那看着就很有活力的发型此刻全都塌了下来,湿淋淋的黏在他的脸上,看着狼狈不堪。   纲吉点了点头,他刚想说话。   一个雷劈突然照亮了天空,轰隆隆的雷鸣炸响,一道道长长的如龙翻腾的闪电划过天边,三人的耳朵一阵嗡的耳鸣。   “夏目——咳、咳咳......”纲吉急忙道,雨势太大在他张嘴的时候水流顺着冷空气一同袭击了他的气管,他开始撕心裂肺咳嗽起来,仅剩的空气也被剥夺,纲吉痛苦的弯下腰,胸腔反常的暖流划过,他在缺氧的间隙里努力的把自己着急的想法托出。   “咳、咳夏目他最害怕咳、咳咳打雷了啊,快——”   纲吉在泪眼朦胧里看到两人好像说了什么,他听不真切,然后我爱罗皱着眉开始闭眼,鸣人站在我爱罗身前替他挡着风,手撑在他头上尽可能挡着雨。   “我爱罗说他能感受到夏目哥在的方向的说。”鸣人给纲吉解释,他也呛到了水开始咳嗽但为了不打扰我爱罗全都憋了回去整张脸憋的一下惨白一下通红。   “在那里。”我爱罗睁开眼瞬间手指了一个方向,三人急急忙忙顶着大雨顺着那个方向跑去。   在岔路口我爱罗停了下来,他抓着自己同样湿淋淋的红发紧咬着嘴唇,“在这附近但我感受不到!”   “听着!”纲吉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好像自残一样的行为制止住,“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爱罗你很棒。没有你我们根本找不到这里。”   他用力的摁了摁我爱罗的肩膀,我爱罗抿着唇点了点头。   纲吉环顾了一下周围,“我们现在分开找,找到了就大声喊然后在这里集合知道吗!”   鸣人拉着我爱罗大喊一声知道了两人率先往其中一个方向跑去,“夏目哥——”两种不同的声音交替喊着。   纲吉摸了一把脸,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夏目——”他大喊着,他走到了一个小公园里,出太阳的时候会有很多的小孩子在这里玩。   “你在哪——”这雨势不减,声音传出去都要减弱几分,纲吉担心夏目听不见。   有人突然拉着他快步跑了起来,纲吉眯着眼看,是那个熟悉的背影。   “......我在这啊。”细小的,被雨势遮盖的声音响起。   纲吉一愣,那喑哑的声音太过细微,颤抖着如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他听到了。   夏目用尽全力的呼喊他接收到了。   “我听到了!”纲吉大喊着,一向跑步都不一定比别人走路快的他用尽全力向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摔倒了就立刻爬起来继续。   被落在身后的鬼魂并不恼,他看着纲吉用尽全力的奔跑露出了一个微笑,额前的呆毛晃了晃,他注视着纲吉的背影,在眨眼间整个人又消失不见。   “......你在这啊。”纲吉喘着粗气,他终于看见了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的声音的主人。   夏目惨白着一张脸,浑身打着哆嗦,像一只绒毛都被打湿飞不起来只能瑟瑟发抖的小麻雀。   纲吉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那个捉迷藏的游戏。   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看着其他的孩子们玩,小孩子都是单纯的,单纯到冷酷的地步,他们的世界非黑即白,往往一个细微的不同于他们的地方就会遭到他们的排斥。   “不要和他玩啦。”   “他没有爸爸,一定是个坏孩子,才不要和他玩。”   “妈妈说过不能和坏孩子一起玩。”   但也有一次例外,他的奈奈妈妈在买菜之余给了那群孩子们一大堆糖果笑着问可以和她的孩子一起玩吗,拿着糖果的孩子们都答应了。   于是纲吉参与了第一次捉迷藏游戏。   他不是很懂他们的规则于是就跟在一位最年长的孩子身后,那个男孩子建议他躲在一个被丢弃的大纸箱里面,纲吉照做了。   他乖乖的躲着,就为了等着别人的一句“找到你了”。   他等啊等,直到腿麻了也没有别人找到他,纲吉害怕了,他想要出去,但是箱子的上方仿佛千斤重,他怎么也推不开。   最后还是奈奈找到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奈奈着急的连菜篮子都丢了,自然没有和他说“找到你了”,于是纲吉也就什么都没说。   那是他最后一次和别人玩捉迷藏,那句遥遥无期的“找到你了”也慢慢被纲吉抛到了脑后。   但是他现在突然想了起来。   纲吉笑着轻声对夏目说:“找到你了。”   夏目开始哭了,纲吉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那时候奈奈找到了他和他说回家,所以纲吉也要找到夏目和他说回家。   夏目哭着说好,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纲哥——”听到他声音的鸣人和我爱罗跑了过来,两人也扑进了纲吉怀里,夏目退了出去,用手给两人擦着眼睛处的水渍。   “回家吧。”纲吉看着他们又重复了一遍。   ......   “真是的。”奈奈皱着眉抱怨着,看见鸣人做的鬼脸之后噗嗤笑了出来俯下身捏了捏他的脸。   已经洗好澡的几人排排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奈奈刚煮的热可可,茶几上还放着几块小蛋糕。   比舒适更高一点的温度源源不断从杯壁传来,温暖从手心顺着血液一路游到了心脏里,寒气慢慢的都被驱散出体外,袅袅的带着香味的热气从杯口冒出,打着滚慢慢消失在了空气里,抿一口,细腻的甜味在口腔里迸发,碳水化合物迅速让血糖上升,刺激着大脑释放脑啡肽,于是整个人都飘飘然浸泡在愉悦里。   “阿纲哥......”夏目捧着可可小声地开口,热气让他的脸上红扑扑的。   纲吉喝了一口可可用眼神示意他怎么了。   “......真的不要紧吗?”他把脸藏在杯子后面,就露出一双眼睛眼巴巴瞅着纲吉。   “夏目君的话不管住多久阿姨都欢迎哦。”奈奈听了他的话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走过来用叉子叉起一块鲜红的草莓塞进了他嘴里。   应该是没什么人对夏目这么做的,夏目一下子红了脸,磕磕巴巴道了谢,奈奈则揉了揉他洗的柔顺的发丝作为回应。   鸣人举着马克杯中气十足的喊我还要,奈奈笑着说等一会哦又走进了厨房,应该是又给他们准备去了。   纲吉知道夏目想说的是什么,他又看向了在谦让最后一块草莓的两人,“放心好了,当你回去的时候时间不会走的太久的。”他意味深长的说。   这也算是纲吉的直觉吧,一点点直觉加上猜测,不只是夏目,我爱罗和鸣人也是,纲吉猜测他们回到他们的世界的时候时间不会离他们来的时候相差太久。   他反正不信五岁的鸣人一回去木叶就面临着佩恩的来袭,故事这样发展还怎么演?   听了纲吉说的夏目应该是放心了,他很乖的抿着嘴笑了一下,腼腆的样子有点像我爱罗。   “很好。”鸣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块蛋糕就是夏目哥的啦!”   原来他刚才在和我爱罗两人决定蛋糕的所有权。   一共三块蛋糕,纲吉注意到其中的两块已经被鸣人用叉子分好了份数,剩下的一整份都是夏目的。   “这太多了啊。”夏目红着脸摆着手。   “有什么关系嘛。”纲吉说,然后动手把鸣人分好的蛋糕中挑了一块最大的就往嘴里塞,他喝着可可听着鸣人大呼小叫的喊阿纲哥好过分,我爱罗偷偷笑出了声。   最后夏目把属于他的一整块蛋糕分成了四分,“还是要和大家一起吃才行。”   鸣人和我爱罗对视了一眼,我爱罗把除了被纲吉吃掉的其他都完整的两块蛋糕向前推,三块蛋糕并排着列在一起。   “我不客气啦。”两人喊着,一人一叉子拿走了夏目等分好的蛋糕。   “我也不客气啦。”纲吉跟着喊,他又拿了个稍微大点的,鸣人眼睛都瞪圆了,他张牙舞爪的喊太过分了就要把剩下的蛋糕藏起来。   “这就是哥哥的特权。”纲吉板着脸一脸正色,他是在教会他们丛林生存的法则,嗯,真的。   鸣人站起来就要和他理论,我爱罗护着蛋糕,夏目看着他们笑了起来。   突然,夏目看见了什么尖叫了起来,叉子掉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   “怎么了?”鸣人被吓了一跳于是问话的就是我爱罗。   “什么都没有!”夏目语气急促,看起来十分的欲盖弥彰。   纲吉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鸣人和我爱罗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和你不对劲,两人转头看向了夏目刚才视线的方向。   “什么都没有啊。”鸣人喊。   “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刚才不小心咬到舌头了。”夏目视线飘忽的解释起来,纲吉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还真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夏目刚才看见了什么吗?纲吉想。   他家难道有妖怪?纲吉突然一脸惊恐。   等等,纲吉悄悄环视了一下周围,某个一直喜欢待在角落的身影不见了。   啊哈。   他想起他忘记的是什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人为了找到夏目都很努力了呢,大家都是好孩子啊(感叹)   感谢在2020-11-22 20:59:27~2020-11-24 17:5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8270569 5瓶;荨君综、中也我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真是糟糕了呢。”奈奈蹙着秀气的眉,她再次揉了揉夏目的头发作为安抚,被高举着的温度计在灯光的流转中反转着别样的光彩,银色的柱体线条一路攀升,已经到达了一个可以说有些危险的温度。   “妈妈,夏目他没事吧。”纲吉凑到她身边问,他转头焦急的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夏目。   夏目消瘦的脸颊烧的通红,像是纲吉见过的妈妈的腮红块被碾碎了摸在他脸上,因为鼻塞的问题他只能大口大口用嘴来呼吸,嘴唇泛白上面满是翘起的死皮,虽然贴着退烧贴但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用,夏目半睁着眼,眼神却是涣散着很难找到聚焦,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如同被人用磨砂封了漆一般。   他看上去想坐起来,用手撑着起来的时候连忙被鸣人和我爱罗两人联手摁了回去,夏目的大脑看上去已经混沌一片了,他几乎是满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刚爬起来结果下一秒又躺回了床上,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咦怎么回事我不是爬起来了吗?   “咳咳、我没有事的。”夏目侧身捂着嘴咳嗽起啦,被汗沾湿的发丝一缕一缕的随着他的身体抖动着凌乱的挡住了额头的退烧贴。   “不行。”奈奈板着脸,她一般很少这么严肃,但遇到事关孩子们身体的情况时她比谁都严格。   下一秒奈奈就缓和了语气,她伸手拿着湿润的毛巾给夏目擦了擦额头的汗,“夏目君你知道你生病了吗?”她仔细的擦拭着面前这位小病人同样滚烫的脸颊,“病人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知道嘛。”   夏目看上去还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乖乖动了动头小声的说了句好,于是奈奈心满意足笑了起来,在水盆里洗干净帕子,然后转头俯身在夏目额头轻触了一下,无视了夏目在瞬间瞪圆的眼睛,奈奈笑眯眯端着水盆就要往外走。   临走时她嘱咐她的大儿子:“妈妈我要去买晚上的食材,病人就交给小纲你们照顾了哦。”   鸣人一如往常对于奈奈交与的任务都是大声点头答应说没关系交给我吧,但这次他刚大声开口说了前几个字就顿住了,他转头看了下躺床上的夏目,迅速把声音放低到让人堪堪听清的地步。“交给我吧。”他压低着声音仿佛电视剧里接头的特工。   我爱罗被他的气氛感染,同样一副特工交换情报的架势,表情十分严肃:“我也会加油的。”   “嗯!”奈奈看着他们笑着点头,用手揉乱了他们两的头发,转身离开的时候要不是纲吉看她还端着水盆,他一准觉得奈奈已经撸起袖子燃烧着斗志的火光准备大干一场了。   “很好,晚上要做一份让病人恢复元气的大餐......”奈奈一边这么嘀咕一边走远了。   纲吉想着那份没有然后的传单也就不说话了。   他轻笑着走到夏目的床边坐下,夏目整个人缩在被窝里,被子直接拉到了鼻梁处附近,就露出一双烧的眼角都带着红的眼睛,水汪汪的带着疑惑的看向了纲吉。   “想喝水吗?”纲吉问他。   夏目歪了歪头用拖长的唔的一声拒绝他。   “很难受吗?”从纲吉撑在床上的手臂的空隙里钻出了一个金色的小脑袋,鸣人就着这个姿势看着夏目,他金色的发丝挠的纲吉手臂一阵痒。   “没有哦。”夏目的嘴角勾了一下,他用带着很重的鼻音的声音回答。   “你骗人的说。”鸣人定定看着夏目。   他突然站了起来,站直的身体一下子顶开了纲吉的手臂,“我知道哦生病的感觉有多难受。”他说了起来,“头会很痛,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想要呕吐的感觉一直存在,明明身体会很烫但是整个人冷的发抖。”他看着夏目大声的说着,虽说是大声但还是比他平时的声音小,“喉咙干的全是血腥味,肚子会饿但是什么都吃不下,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会想着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要死掉了。”   纲吉叹着气揽上了鸣人的肩膀,我爱罗从后面握住了鸣人的手。   鸣人还在继续说着,他话语急促的还带着点喘,“所以说啊,夏目哥你到底为什么要逞强啊!”他甚至忘记了他的语癖。   夏目被他一连串说的还没回过神,微张着嘴满脸的不知所措,好半天他才动了起来,夏目把自己藏进被窝深处,被子被他拉到了头顶。   “......对不起。”他细若游丝的声音从被窝深处颤巍巍飘出来。   “夏目哥你还是在道歉。”从刚才开始一直没什么声响的我爱罗出声,他往往出声的时候就是一针见血。   被窝拱出的那个蜷缩的人形抖了一下,纲吉无声的叹气,也不怪鸣人和我爱罗一反常态,说实在的,纲吉自己的心情现在也是一言难尽。   大家真的都吓坏了。   当时纲吉刚想起自己忘记要说的话是什么,本想给夏目解释一下他看见的不是什么吓人的妖怪而是他的守护灵,刚一开口,奈奈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从厨房传了过来,她在那喊着可可已经煮好了还有刚做好的饼干哦。   鸣人笑着捧起杯子嘴里大喊着饼干就往厨房跑,我爱罗咕嘟咕嘟喝完杯子里剩下的可可喊着我也要跟在鸣人的身后跑走了。   于是纲吉笑着拍了下夏目的肩膀,“先去吃饼干吧,妈妈做的特别的好吃。”他想,守护灵的事等会说也可以,还是让夏目品尝到妈妈亲手做的饼干比较重要。   夏目点了点头,他让纲吉先去,说自己把蛋糕吃完就过来。   当时没怀疑有什么不对的纲吉对他喊着快点哦不然鸣人那家伙会吃掉一大半的就先一步走去了厨房。   奈奈做了三种口味的曲奇,刚出烤箱的曲奇在光洁的盘子里叠的高高的,像一座金字塔,鸣人也不管烫不烫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被烫的呲牙咧嘴呼哧呼哧哈着气,我爱罗吸取了他的教训拿起饼干吹冷了在小口的吃。   纲吉也拿了一块,曲奇烤的特别酥脆,仿佛在舌尖一抿就化开了,浓郁的抹茶的清香环绕在口腔里,希望曲奇能让夏目的心情变好,他这么想着。   “夏目君呢,他不想吃曲奇吗?”奈奈有些疑惑的问,听到这话的两人也抬头看向了纲吉。   “夏目他说他等——”   砰的一声响打断了纲吉的说话,随后还有响亮的东西在地板上摔的粉碎的声音。   声音是从夏目在的客厅传来的。   所有人脸色一大变,急急忙忙就往客厅跑。   “啊!”奈奈惊呼一声。   夏目倒在了地上,马克杯在他身旁摔了个粉碎,里面的可可在地上蔓延,弯弯曲曲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奈奈把夏目先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触手高热的感觉告诉她不对劲,“怎么这么烫啊。”她诧异道。   “夏目哥他怎么了吗?”鸣人和我爱罗不敢靠近只能乖乖在旁边一脸焦急。   “这孩子烧的这么厉害怎么都不说一声呢。”奈奈摸着他的额头,满脸的无奈。   夏目躺在沙发上张着嘴看起来艰难的喘着气,纲吉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果不其然烧的高热,原来他看上去红红的脸不是被热气烘的是发烧烧出来的。   他迷迷糊糊醒了,涣散的睁开眼看到了围在他周围的人,他小小的呀了一声,纲吉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结果夏目喘着气虚弱的说:“对不起我把杯子打碎了,还弄洒了可可。”他说会话就要用力吸一下鼻子,“我会把它们收拾干净的。”   “哎呀你这孩子。”奈奈嗔怪了一句,赶忙把要起身动手的夏目摁了回去。   “妈妈你先带夏目回房间吧,这里我来收拾好了。”纲吉率先说,奈奈点头,扶着满脸过意不去的夏目回了房间。   纲吉蹲在地上用抹布擦着可可,有碎片碰撞的声音响起,他转头一看,鸣人和我爱罗两人留了下来在收拾碎片。   “夏目哥为什么不说出来的说。”鸣人皱着脸突然说。   “怕我们担心吧。”我爱罗把被他们聚在一起的碎片用沙子送到了垃圾桶里。   “这样不是更让人担心了吗?”鸣人歪着脑袋反驳。   纲吉起身,“收拾好了我们去看看他吧。”他最后说。   纲吉看着那个隆起的被子,“大家都很担心你。”他伸手一下又一下隔着被子顺着那个身影,“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们会更担心。”   他的视线聚焦在露出被子一点点的茶色发丝上,在他也不知道的时候慢慢涣散了。   “我啊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废柴,走平底都容易摔跤,什么事也干不好,也经常被人欺负。”纲吉自顾自说了起来,“一直会有年龄比我大的孩子抢我的零钱,一开始我怎么也不给,往往都会被教训一顿,妈妈看到我的伤口总是会露出很难过的表情,她问我发生了什么但我什么都不说。”   “妈妈她也没有一直追问,默默的给我做了很多的蛋糕。”说着说着纲吉好像想起了那时候蛋糕的美味,淡淡的微笑起来,“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出门的时候妈妈会悄悄跟在我后面,我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她为了不被我发现会躲在电线杆后面,有路过的人会偷偷的笑着妈妈。”纲吉垂下了眼,视线也没有在聚焦。   “妈妈不在乎那些,她只在乎她的儿子,她那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切菜会伤到手,煮汤会忘记关火,刚晾好的衣服转头就扔进了洗衣机。”   “......最后怎么样了呢。”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鸣人和我爱罗也听得一脸认真,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最后啊......”过了几息之后纲吉才接着说,“妈妈揉着我的头和我说:‘我是小纲的妈妈,小纲可以多依赖妈妈一点知道嘛。’”   “没有了吗?”   “就这样。”纲吉笑了起来,“没有什么从天而降替我解决小混混的英雄,日子也就那样,我依然会被混混们勒索,能跑就跑,跑不掉就乖乖给钱,至少不要让自己伤的太难看。”   “好了。”纲吉看着手牵手的两人,“故事结束,我们该出去让夏目好好休息了。”   两人乖乖应着,跟在纲吉身后。   “......阿纲哥。”细小的声音传来。   纲吉回过头,夏目从被窝里探出小半张脸,不知道是烧的还是憋出来的,红的像个煮熟的虾子。   “......我不舒服,我想喝水。”夏目看着他,嘶哑的嗓子说的很慢,眼眶湿漉漉的。   纲吉却是由衷的笑出来了,鸣人和我爱罗也是。   “也喝点果汁怎么样啊的说。”鸣人眼睛亮了起来,笑的灿烂问。   “牛奶。”我爱罗推荐这个。   纲吉轻敲了一下两人的额头,“病人喝水才是最好的。”   两人响亮的哦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我们去倒水。”他两笑着跑远了。   纲吉则又坐了回去,他摸着夏目的头发,夏目有点享受的半闭着眼,他看上去快要睡着了,药效也差不多该起作用了。   “......这样就好。”纲吉低低说,“这样就好。”   他又重复了一遍。   --------------------   作者有话要说:   夏目也开始迈出第一步了呢感谢在2020-11-24 17:52:57~2020-11-26 20:15: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苑凌 10瓶;胖竹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嘻嘻......”   “嘻嘻嘻......”   扭曲的、细碎的声音响了起来,阴暗的影子在游曳着,如潮水般的暗影涌了上来。   夏目回过神,他站在房间的转角处,往前一步就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深邃的、未知的黑暗缓慢的侵袭,木质的墙壁缓缓被它吞噬着,本该高大的屋顶不知为何特别的逼仄,狭窄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下来,阁楼上好像有未知的生物在行走,巨大的,砰砰的声音透过木质地板回响出沉闷的声音。   砰——砰——砰——   声音在靠近了。   越来越响的声音逐渐震耳欲聋起来,夏目下意识想要转身逃跑,他动不了了。   不知何时如潮水般的暗影慢慢上涨,已经到了他的腰部,黏腻的、潮湿的的阻力源源不断,动一下就如同逆着洪流前行,全身的每一处都仿佛有千斤重。   夏目颤抖着身体,他只能发着抖,无助的等待那未知的一切降临。   砰——砰——   声音在最后也是最响的一声后孑然而止。   “额......啊......”夏目的喉咙里不自觉发出了细小的被挤压出的声音,他本来漂亮的仿佛玻璃珠似的眼睛现在似乎下一秒就要碎裂开来,眼泪夺眶而出,他知道,声音停了是因为它就在正上方。   就在夏目的正上方。   夏目发出了细小的呜咽,他没有勇气抬起头。   身下暂时平静的如同死水的黑影倒影出他哭泣的脸,豆大的眼泪滴落下来,一颗一颗如石子般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黑影泛出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于是夏目哭泣的倒影被泛起的涟漪打碎,在某一时刻,他倒影的哭泣的脸渐渐拼凑成了微笑的模样。   一个扭曲的、破碎的笑脸由夏目的面容出现。   他的眼睛是细长的仿佛一只狐狸,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勾起的嘴角似乎碰到了太阳穴,裂开的笑容里能看到里面艳红的口腔构造。   他的笑容弯的更甚,就像来自深渊的魔鬼,有声音传来出来。   “嘻嘻嘻......”   那张诡异的用着夏目的脸的倒影疯狂大笑了起来,尖锐刺耳的声音不断在狭小的空间里翻转。   “住口!”夏目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流着泪挥手打散了笑脸,尖锐的声音最后回响着远去了。   夏目终于想起了他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他不久前寄居的苍井家。   他抬起头,一个黑影静静蛰伏在上方的角落里。   那个由黑影组成凌乱的没有规则的身影如同一个等待着猎物的幽魂,他只有一双眼睛,空荡荡的完全漆黑的眼珠子完全失去了光,无机质的眼神看着夏目。   夏目知道它是谁,这家伙就在他暂时居住的苍井家里。   “嘻嘻......”   “我来帮你吃掉吧......”听不出性别的带着回响的声音出现。   “那个女孩子又在乱发脾气。”它的眼睛弯起,“我来帮你吃掉她吧。”   “不可以!”夏目吸着鼻子,他大声呵斥道:“走开!”,他想起了女孩子哭泣的眼泪,“那不是三世子的错。”   “好可怕,好可怕。”身影这么喊着,盘旋着在漆黑的天花板上绕了一圈。   “那么......”它的眼睛弯成了刚才的倒影的形状。   “那两个孩子就由我来吃掉吧。”   “不可以,走开!”夏目大声喊道,他的喉咙嘶哑,喊出来的呵斥并没有多少的威慑力,“我不会让你对鸣人和我爱罗出手的。”   夏目用手臂用力的抹去眼泪,“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到他们的!”   “好可怕,好可怕。”黑影拖长着调子在那里喊着,它好像一个由一团黑线扭曲缠绕着组成的身躯,它慢慢的从天花板上漂浮下来。   每下落一点它的身躯就变得更为庞大,在它缓缓落下地时它庞大到数十倍,天花板的界限也变的不再明显,巨大的身躯把夏目衬托的渺小仿佛尘埃。   夏目的呼吸都带着颤,晕晕乎乎的大脑思维都混沌起来,他眨着眼,面前不知道是什么的巨大妖怪也渐渐模糊起来。   “所以诶,夏目哥你的出拳好帅的说。”鸣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夏目为这声音清醒了一点,他用力睁开眼,眼前变成了不久前的大雨天。   他们几个人挤挤挨挨团在一起淋着雨努力往阿纲哥的家里跑。   跑着跑着,鸣人突然笑了起来,他欢快的笑声不合时宜的在雨幕里响起。   “你在笑什么?”跑在最前方的阿纲哥无奈的问了出来。   他们几个人早就浑身湿透了,巨大的雨柱不断的袭击在他们身上。   “就那个啊。”鸣人脸上的胎记更显眼了,随着他的笑容在抽动着,“夏目哥的那拳太棒了啊!”他双眼放光的看着夏目,明明狼狈的像一只落水的狐狸但他那双和蓝天一样的眼睛让夏目不自觉红了脸,他几乎没有这么被人夸赞过。   “还有那个出腿。”我爱罗用手挡着额头,他也一脸赞同的点头。   “没、没有啦。”夏目用手擦了一下被雨水浸透的酸涩的眼睛,不好意思的偏过了头。   “我感觉没有什么能躲过夏目哥的拳头的说!”说到兴起的鸣人干脆停了下来,他摆出了一副出拳的架势,学着夏目那样挥起了拳头,结果被无奈的阿纲哥拍了一下头顶,转头一看我爱罗也在那里踢着腿。   “还在下雨呢,别闹了你们两。”阿纲哥叹着气给每人头上来了一下,鸣人笑着做了一个鬼脸再度跟在后面跑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最前面的阿纲哥转头看向了他,“夏目的拳头真的很厉害。”他点着头,在夏目看来有点意味深长的感觉。   “我的村子里有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奇怪的大叔,我曾经在树后面看见他锻炼,那个感觉和夏目哥好像的说。”   “我应该不能和人家比啦。”夏目不自在的摆着手。   他好像看见了阿纲哥抽了一下嘴角,应该是错觉吧,他想。   “果然男子汉就要用拳头来解决问题的说。”鸣人这么说着,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我爱罗在旁边同意的点头。   一向被人说没什么男子气概还被人欺负过的夏目暗自记在了心里。   大雨还在倾塌着,回家的路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   头开始一突一突变疼浑身发冷的夏目眼前慢慢混沌起来。   “夏目......”阿纲哥的声音传来。   夏目努力睁着眼,不知是因为雨幕还是他发昏的脑袋,明明就在他前方的阿纲哥的身影变的不真切起来,好像与他隔着云层和浓雾。   但他的声音却还是无比清晰的传入了夏目耳中。   “害怕的时候一定要呼喊出来,我一定能听到然后赶到你身边。”   “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回应夏目的。”   夏目在瞬间睁开眼,眼前的妖怪怪笑着向他冲了过来,他脑海里想起了鸣人的话。   他想要改变那个只会在雷雨里抱头害怕反而让别人担心的自己。   他下意识出了拳。   他细嫩的拳头打中了对方,那个巨大的妖怪尖叫着滚远了,一同远去的好像还有那个躺在地上只能愣怔的看着万家灯火的自己。   黑暗组成的世界慢慢开始崩塌,一片一片如同飞扬的雪花细碎的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夏目逆着到他腰部的暗影,向着出口的方向努力前进。   “阿纲哥——”他用尽全身力气喊。   阿纲哥答应过他,所以夏目可以尽情的呼喊着他,他知道阿纲哥一定会出现的。   “阿纲哥——”   他努力逆着暗流绕过了回廊,记忆中的出口近在眼前。   身后虚无化的世界不停追赶着他的脚步。   夏目伸出去的手就要触摸到出口散发的光了,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夏目知道噩梦就要结束了。   下一秒他的手指与光晕擦过,他开始坠落。   碎掉的梦魇还是快他一步。   “阿纲哥——”   夏目并没有多害怕,他记着那个约定,用尽全力大声呼喊着。   “——夏目!”   有声音回应他了,一只手从代表着出口的光芒里伸出,夏目淡淡的微笑起来。   那只手臂上带着伤痕的手在瞬间就牢牢抓住了他,于是下一秒夏目就被迎回了光芒里,温暖的光让他闭上眼睛,夏目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夏目,夏目!”有个声音不停呼喊他。   夏目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熟悉中带着点陌生的天花板,干干净净的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   头还是有点痛,身体各处抱怨似的散发着酸酸麻麻的感觉。   纲吉带着担忧的表情进入他的视线,夏目才反应过来他的左手一直被纲吉用力的握着,热流通过他们的手掌传递着。   “做噩梦了吗?”鸣人脑袋探了出来,他也伸出手,小小的手掌盖住了夏目的手臂。   “不要紧吗?”我爱罗也从鸣人旁边探出了脑袋,他伸手握住了夏目的指尖。   “嗯......”夏目沉思着,他舔了舔嘴唇,惊讶发现自己的嘴唇湿漉漉的,他偏头一看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杯口上架着一根棉签。   “不记得了呢。”他最后笑着说,声音又轻又哑。   纲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有点发烧再睡一会比较好哦。”   夏目侧着脸蹭了一下纲吉的手心,头脑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他用一声喉音回答了纲吉,再度闭上了眼。   意识在沉浮中夏目感受额头上有着冰冰凉凉的触感,那个冰凉的触感贴上了他发烫的额头,舒服的他不自觉发出了细小的的哼声。   他睁开了眼,然后和一双血红的双眼对上了。   夏目一惊,浑身的酸痛无力也顾不上了,他没想到这个跟了他们一路的妖怪还没有离开。   他看到阿纲哥在不远处和鸣人我爱罗他们小声的说着什么,他们看不见这个危险。   夏目挣扎着想要起身,他嘶哑的开口:“......快。”   ——快逃。   妖怪伸出了手,夏目下意识闭上了眼。   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额头又出现了那个冰凉的触感。   他颤巍巍睁开眼,那个妖怪眨着他血红色的眼睛,伸出手一下又一下摸着他汗湿的发烫的额头。   夏目愣怔的看着他,昏沉的头脑都好像清醒了许多。   这个妖怪......   夏目用力吸着鼻子喘着粗气。   好像也没那么吓人,不是个坏家伙啊......   “怎么了夏目?”纲吉回头问他。   夏目看了一眼那个红眼睛的妖怪。   “没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又名夏目的梦境大冒险,让我们恭喜夏目同学学会了以后与妖怪融洽相处的办法。   从出场到现在都没有一句台词的迪卢木多原本是英灵,现在多了鬼魂和妖怪的别称,未来的他还有多少称呼呢,让我们拭目以待(不是   顺便问一下大家,其他崽崽们最后肯定都是要回到他们的故事里的,迪卢木多的话大家是想让他回英灵座还是继续给纲吉当守护灵啊 第26章   “嗯!”鸣人凑到了床前,一脸在巡视着什么的表情,然后好像什么指标达标了一样,他大力点着头,看着夏目满脸我很满意的样子。   我爱罗伸手摸了一下夏目露在被子外的手臂,“脸色好很多了呢。”他笑着说。   两人一唱一和看的夏目不好意思笑了出来,他吸了吸鼻子,说话还是带着很严重的鼻音,“谢谢你们哦。”   他想了想连忙补充说:“不要离我太近,会传染的,生病了就不舒服了。”   鸣人翻身坐在了床边,双腿在床沿一荡一荡的,露出了一截细瘦的脚腕,他转头看着夏目歪了歪头,他笑起来的时候蓝色的眼珠看上去通透又无辜,他大大咧咧开了口:“没关系哟,虽然生病了会很难受,但我每次都好的特别快的说!”   他以一种小孩子特有的喜欢用比比画画的方式来佐证自己说的话,鸣人快速的击了掌,好像掀起的掌风就能代表他所说的快似的。   夏目揉了揉通红的鼻尖,他困惑的眨着眼,好像总觉得有一种微妙的不对劲存在在鸣人身上,还没等他开口问,一声长长的带着失落的“唔——”的一声打断了他。   在场所有人转头看向了发出了声音的我爱罗。   我爱罗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的垂下了眼,发现众人投给他的目光时,他有些不好意思般红了脸,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更为明显。   他张了张嘴,稚嫩的声音里融合了害羞与难过,他低低的开了口,“我都没有生过病。”他想了想又说:“不久前还是我第一次留血。”   垂下头的我爱罗看上去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和小伙伴不同,他为此很难过。   夏目更加困惑的皱起了眉,他呼着浊气,看上去并没有理解我爱罗的逻辑,但并不妨碍他和纲吉一起阻止某人另类的想法。   “不生病是好事!”“现在这样就好!”   就连鸣人都在诧异地喊:“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纲吉有点哭笑不得。   我爱罗抬头看了看贴着退烧贴脸还是红的夏目又看了看引起这个话题的罪魁祸首的无辜的鸣人。他抿着嘴角,看上去有点委屈,脸上工整的写满了:别的小伙伴都有,就我没有。   纲吉张了张嘴,然后无奈的笑了,反正他这个哥哥已经当定了,负担起弟弟们正确的心理疏导这种问题,应该的。   他搂着我爱罗坐回了床上,满腹的长篇大论到了张嘴的时候一个字也说不出,纲吉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国文并没有及格过这个事实。   明明不久前他还在上学,暑假放了也才没多久,但是他莫名的就有了恍如隔世的错觉。   纲吉觉得这大约是在沧桑中成长了吧。   他低下头,我爱罗像薄荷糖一样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他,小小的脸上是满满的信赖,他细密的红发挠的纲吉放在他肩膀的手背一阵痒。   “我爱罗你知道生病受伤会很难受吧?”   我爱罗点头,旁边的夏目表情变得更茫然了。   纲吉叹气,他到是有点懂了我爱罗的意思。   我爱罗不想变得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想要有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所以哪怕他知道生病难受受伤会痛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点头,他想要变得和他在意的人一样。   “你想啊......”纲吉最后还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富有哲理的那种话他不会讲,“夏目倒下的时候当时你在想什么?”   “很担心。”我爱罗回答,鸣人在一旁补充:“超让人担心。”   “对,那么换一下,鸣人也生病的时候你会怎么想?”   “一样很担心。”   纲吉看着他,“那么我爱罗生病的时候,鸣人夏目我......”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妈妈,我们会怎么想?”   我爱罗没有说话,就连旁边的两人都若有所思,不久前还明知故犯的夏目同学低下头揉了一下鼻子。   “我知道了。”没一会后我爱罗回答,“我不会再有那种不负责任的想法了。”他看着纲吉回答,薄荷糖一样的眼睛有光划过。   于是纲吉笑着往他嘴里塞一块饼干,他转头看向了还低着头不敢抬起的夏目,也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块。   鸣人自己给自己拿了一块可可味的,他大口嚼着饼干,含含糊糊的声音突然传来:“所以夏目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啊?”他突然问道。   嚼着抹茶味的夏目狠狠一颤,他呛了起来,捂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   好半天他顺过气来看,顶着三个人直勾勾的眼神,眼神飘忽,“什么都没有啊。”   鸣人和我爱罗嚼着饼干看着他,脸上是明晃晃的不信,但两人很乖的什么都没有再问。   纲吉抿着嘴里的原味饼干,他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然后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纲吉:......   他也呛到了气管咳的撕心裂肺,一边咳一边用力拍了一下大腿。   他居然把这事忘了!   “是守护灵吧。”纲吉还没顺过气来,气若游丝开了口。   “诶——”喊得最响的人是夏目,他激动到把手心里的饼干捏成了碎渣,有饼干屑落在了被子上。   纲吉看着对方一脸的阿纲哥你是为什么知道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他心说我忘了这话说出来是不是有些讨打。   “哦我想起来了!”鸣人一手握拳捶集了掌心,他拍了一下我爱罗差点把对方手里的饼干拍飞,“就是阿纲哥你拜托我爱罗找东西的那个对吧!”   我爱罗把那块差点逝世的饼干送进了嘴里,他回忆着那些沉甸甸碎片的给他的感觉,“那些碎片......”他皱着眉好像在思考该怎么形容,“很厉害。”他最后这么形容。   夏目看着有些更混乱了,他下意识抓着他有些长的头发,完全没注意到有饼干屑粘上了发丝,他的手指紧了又送,好半天抬眼看向他们三人,轻轻的问:“你们也能看到吗?”   “看不见啊。”鸣人回答着,他一向很跳跃,现在又在盘子里撘着曲奇塔,叠的高高的曲奇歪歪扭扭的□□着,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和我爱罗对视了一下,顾不得坍塌的曲奇塔,一脸激动的窜到了夏目跟前。   “夏目哥你看得到吗,守护灵是什么样子的?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是不是特别帅气?”他一连串的问出了一大推问题。   “他在这里吗?”我爱罗看上去也非常感兴趣。   “啊额......”夏目看上去像是噎住了一样,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反应,他以为鸣人和我爱罗会一脸害怕的远离他。   毕竟其他人都是这样的。   他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那个在角落里的身影,那句这位守护灵看着像随时都需要被人拔除的能把人吓坏的大妖怪愣是说不出口,两人的眼神太亮晶晶了,夏目最后换了一个说法。   “唔——守护灵先生看着特别......让人过目不忘。”   守护灵先生因为这个形容词额前的呆毛晃了晃。   “你们......不怕吗?”夏目垂着眼,轻声的、犹豫的问出了口,纲吉注意到他省略了问句的主语。   两人为这话歪了歪头,“为什么要怕?”随后鸣人一把拉住了夏目的手,“夏目哥,守护灵在哪里啊?”他亮着眼睛问。   夏目还是为他们指了方向,只是刚一伸出手,鸣人蹭蹭蹭转身,跑到了他认为前方是守护灵的地方,完全没注意到夏目最后伸手指的方向。   “守护灵先生你好,我叫漩涡鸣人!”他元气满满来了个自我介绍,我爱罗站在他身边,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对着前方说了句“您好”。   两人完全不觉得尴尬,叽叽喳喳对着空气自我介绍起来了。   被夏目指的的那位守护灵其实在离两人九十度的大老远的方向。   夏目、纲吉:......   夏目还举着那只给他们指着方向的手指,满脸的不知所措。   虽然两人完全不知道,但是看的旁观的纲吉太过尴尬,他刚想开口提醒两人。   就见那位离他们老远的事件的主人公大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两人本来空无一物的正前方,对着两人垂下了眼睛,左手按着右胸点头致意了一下,随后伸手摸了一下两人的头顶,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看的夏目瞪大了眼睛。   “守护灵先生已经知道你们了哦。”纲吉把两人喊到身边来。   夏目愣神了几秒,“诶——阿纲哥你也看得到吗?”他瞪大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像一只兔子。   纲吉:??我没说过吗?   他挠了挠脸颊,“我只看得到守护灵先生啦。”纲吉不好意思的说。   我爱罗从他两的对话中理解了一些潜台词,“夏目哥你还看得到别的吗?”   鸣人凑过来拉着夏目的手又是夺命几连问:“他们都长什么样?大吗?帅气吗?能做朋友吗?”   夏目:......   “......看是能看到其他的妖怪啦。”夏目这么说着,但是兴致不高,好像能看到妖怪是他最厌恶的事情一样。   两小只对视了一眼,最后鸣人轻声问出了口:“看到他们不好吗?”   “......他们有些长得很大很奇怪,会突然出现在路中间或者家里面,别人都看不见他们。”他低低的说了起来,“只有我能看到他们。”   “他们会伤害你吗?”我爱罗问。   夏目微张着嘴,他的表情出现了空白。   有吗?夏目在思考,的确有很多可怕的家伙,喜欢躲在暗处里,还喜欢捉弄他吓唬他总想让他做一下奇怪的事,但是夏目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很可怕,他也受过伤,但是真想让他从世界上消失的情况也还是没有的。   夏目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很想看到他们的说。”鸣人突然说。   鸣人看到夏目不解的目光后笑了起来,看着有点傻乎乎的但是很纯粹,“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那肯定也有好家伙和坏家伙,我啊,想认识所有的好家伙们,如果遇见坏家伙们......”他晃了晃自己的拳头,“那就把他们全部打倒。”他说的十分果断。   “才不是——”   夏目闭着眼大声叫喊了起来,他反应过来后立刻说了声对不起,声音也低了下来,他垂下眼,额头的发丝恰好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神色显得有些晦涩不明。   “......其他人不会这么想。”他低低的、小声的说了起来,“他们只会喊你骗子,问你为什么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事,还会在背后觉得你很恶心......”   他话还没说完,鸣人突然着急的掀开他的被子像是要检查他的完好程度一样上下仔细勘查起来,他语气有些急促:“他们是不是还会喊你怪物,冲你扔石头了嘛,有没有砸伤夏目哥你啊?”   夏目低沉的情绪瞬间被打乱了,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鸣人。   似乎是发现夏目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鸣人松了一口气,我爱罗轻拍了一下他,鸣人就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他们是不是不卖东西给你,牛奶是不是只有过期的?夏目哥你这么瘦他们是不是不让你吃东西啊!”   他一脸的着急。   夏目可能感受到了话语背后隐藏的、显露的什么,他表情空白的看向鸣人。   我爱罗伸手覆上了他有些擦伤的手臂,他也有些着急的问了出来:“是不是还有人会暗杀你,是父亲还是舅舅?”   夏目空白的表情终于变成了一脸的惊恐。   他颤抖了几下嘴唇,脸上的血色突然退去,夏目突然惊恐的把两人搂到怀里大喊出声。   “阿纲哥,快报警,这个真的需要报警啊!”   纲吉:......   --------------------   作者有话要说:   夏目:???你们没关系吗真的不需要报警吗?   明天有事应该会很忙,停更一天,两篇文都不会更新了,抱歉。   感谢在2020-11-28 20:36:15~2020-11-30 20:4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998320yh 50瓶;鹤丸i了 20瓶;苑凌、落雪成川、傻子 5瓶;黑兔崽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这个纲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苦着一张脸在思考该怎么解释这种世界观差异的问题,鬼知道为什么这年头的热血漫主角童年不来点阴影都不好意思开干前放话。   夏目估计是惊的连鼻子都不塞了,至少纲吉是没听到他用力呼吸的声音,他现在像一只激动的鸡妈妈,一会捏捏怀里两只小鸡仔的脸看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哪里伤着了,一会又揉揉抬抬他们的胳膊,好像两人的四肢都是装上去的一碰就掉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高危环境造就的问题还是因为体内尾兽的问题,两人刚来的时候状态都不能说特别好,但就这么短短几天,两人的身体状况都可以说是达到健康的标准了,不得不说这个恢复力是真的强。   鸣人就不说了,刚来的时候瘦的只剩骨头,面黄肌瘦还不算来的时候还发着高烧,睡觉的时候把自己缩成一团,再难受都不会哼一声,我爱罗则比他稍微好一点,至少身体方面还没有到营养不良的地步,但更多的时候一看就是心理问题 ,死气沉沉的眼神都不带有一点光,那头本该鲜艳的发色变成了死去玫瑰的枯竭的颜色,整个人不说话的时候完全能用阴沉来形容,连笑都不会看着还有点吓人。   现在两人窝在夏目的怀里笑的开心,估摸着是鸡妈妈检查身体的举动弄的他们有些痒,两人一边躲一边笑。   鸣人虽然还没达到身上有些肉肉的地步,但整个人无论从发色面相还是肌肤来说都饱含着生气,而且那张脸捏起来有些厚润的手感了,整个人乍一看也只是个有些消瘦的正常孩子,让人完全想不到不久前那判若两人的影子。   我爱罗就更明显了,他一眼看上去就有种蓬发的生命力,眼睛总是亮闪闪的带着光,原本枯竭的发色好像在一晚上就回复成了那种鲜艳欲滴就好像刚摘下枝头还带着露水的模样,他原本不知道是不爱笑还是不会笑,现在每天跟着鸣人到处玩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下来过。   这才是他们本该成为或者说有的样子。   纲吉叹气,要是夏目一开始看见的就是他们那个样子,估计也不会哭着往滑梯下躲了,可能直接一路哭着跑去警察局。   “真的不要紧吗?”鸡妈妈检查完了他怀里的两只小鸡仔,皱着眉头问。   纲吉认为他是时候出来转移话题了,他刚想开口。   鸡仔之一的鸣人笑的十分灿烂,他揉着眼睛,十分天真的问道:“报警是什么?”   夏目刚有所回转的表情又变得一脸惊恐。   纲吉:......   可能是怕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面前的两人,夏目努力收敛着表情,他挤出一个笑来,带着试探的口吻,轻声问:“我爱罗和鸣人你们家住哪里啊?”   两人响亮的回答了“木叶村”“砂忍村”。   看得出来夏目正在努力把满头的问号摁下去,他继续问:“那你们......村如果有人出了什么事,需要去找谁啊?”   这次两人的回答异常统一:“找忍者啊。”   夏目满脸的疑惑又不知所措。   鸣人解释道:“我的话一般会去找三代爷爷的说,虽然我还没到上学的年龄......”   夏目为那上学两字缓和了表情,他刚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   “......按我知道的,有事情应该是会委托忍者吧?”他带着疑问看向了我爱罗,得到了小伙伴的认同的点头。   夏目刚松的半口气又卡在了喉咙里,露出了一种快被呛死但又必须憋着的表情,然后他抿了抿唇,犹豫着问出了口:“......鸣人你们上学会学什么啊?”   “忍术啊。”两人回答的如此理所当然。   纲吉捂住了脸,夏目满头的问号像是玉米粒被塞进锅里炸出爆米花一样压都压不住,他看向了纲吉满脸的都是“怎么会这样呢”“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还是有问题的是我”这类复杂的表情。   “这个应该是他们那里的习俗吧。”纲吉飘忽着视线望着天花板。   夏目写着一脸“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呢”勉强自己接受了这个说辞。   然后他小小的微笑起来,“果然我爱罗你们还是现在这样最好哦。”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觉得两人不要回去那个全是奇奇怪怪村民上学还是教什么忍术的村子好。   不知道鸣人是不是懂了夏目的潜台词,他十分坦然的笑着说:“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回去以后一定会想阿姨会想阿纲哥也会想夏目哥你的说。”   我爱罗握住了鸣人的手,“我也是!”他笑着说。   “诶?”夏目诧异道,他下意识捏紧了两人的肩膀声音都高昂尖锐了起来,反应过来的他连忙把捏着他们肩膀的手改成了揽,努力把声音压低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的激动与不解能压低一样。   “为什么你们还要回去呢?”   为什么还要回到那样对你们的村子?   两人刚才被夏目差点破音的一嗓子给吓蒙了,鸣人迷迷瞪瞪的开了口:“......拉面,阿纲哥说村里的一乐拉面好吃。”   纲吉:......   夏目看向了纲吉,脸上浓墨重彩的“难道有问题的是我”的不解都快溢了出来。   他张了张嘴,夏目先看向了我爱罗,“我爱罗你不......”他艰难的皱着眉想找一个不那么负面的词来形容,最后想个半天才憋出一个讨厌,“......讨厌你的父亲和舅舅吗?”   我爱罗看着他摇了摇头,声音软糯却又带着一股子坚定的味道,“阿姨和我说过,话语是会说谎的,但心不会。”他看着夏目,“我要回去,我要去看着夜叉丸的眼睛,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恨我。”   夏目瞬间扯出一个笑来掩盖刚才露出的刹那的不安,虽然他的情绪出现的转瞬即逝,但并没有逃过从小都面对着周围人负面情绪的两人的眼睛。   两人都知道夏目刚才的担忧表达了什么。   如果他是真的......恨你呢?   “没关系。”我爱罗双手把夏目有着擦伤的手捂在了手心里,安慰与被安慰者的地位瞬间颠倒,“就算那是真的,我也不会怪他。”   他缓缓笑了起来,薄荷绿的眼睛像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我还有阿姨还有阿纲哥还有鸣人还有夏目哥你,哪怕我回去了也不会忘记在这里的时光,夜叉丸说过心上受伤了是很难痊愈的,但我只要想到你们心就不会再痛了啊。”   “只要想到你们我就不会再害怕了,所以夏目哥你不用露出一副快哭的表情了啊。”   夏目眨了眨眼,“我没有哭哦。”被鸣人果断拆穿,“夏目哥你眼眶都红了啊。”   “所以说啊——”鸣人一掌直接盖在了夏目被我爱罗握住手的手臂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响,他十分豪气的开了口,“夏目哥你不用担心啦,我爱罗就由我来保护,反正我们两的村子肯定也不会离太远,我要努力成为火影,如果我爱罗的爸爸和舅舅欺负他那就我来把他们都打倒。”   纲吉揉从背后揉了揉两人的头发,夏目看着自己被鸣人拍红的手臂咧了咧嘴角,“......那鸣人你呢?”他幽幽的问。   “你不讨厌那些村民吗?”   鸣人十分响亮的回答了:“不知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鸣人大大咧咧抓了抓他的头发,“那些村民的确很过分诶,虽然不讨厌他们但我也不喜欢他们。”   “但是——”他笑着故意来了个大喘气,俏皮的对夏目眨了眨眼睛,“阿纲哥说过村子里的拉面我一定会喜欢吃,我未来的朋友还有重要的人也都在那里,所以我一点都不把害怕回去。”   “而且我还要成为火影,我想要改变村子。”他说着说着眼睛也越来越亮,好像发现了一条充满了挑战的道路而他已经开始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了,“或者,我去改变世界?”   “嘛,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说。”他笑了起来。   “明明我和我爱罗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人一直讨厌这很过分诶,我很喜欢这里的人,奈奈阿姨会笑着给我拥抱,超市收银的姐姐会笑着让我慢点,路边的老奶奶会给我又大又甜的橘子吃......”他数着手指,一句一手指的把他觉得美好的地方都说了出来,说着说着手指都不够给他数的,然后我爱罗把双手借给了他,鸣人毫不客气的接着用了。   他说了很多,有什么“会给我摸狗狗的大哥哥”“会送玩具的叔叔”“会给我指路的漂亮大姐姐”等等很多微不足道的甚至其他当事人都不一定会记得的小事,说到最后剩下的两人都把手指借给了他,手指还是不够用。   用完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鸣人愣了愣,然后他笑了出来,所有人都跟着他笑了出来。   “就是这样嘛——”鸣人边笑边随意把垂到眼前的发丝扔到脑后去,他的金发在空中划出了璀璨的弧度,“我想要我的村子也这么好,没有人会被讨厌也没有人会去怒视别人,每个人都像这里一样笑着生活就好了,村子里的人无论谁都会笑着打招呼,没有仇恨也没有纷争,而且要一直这样下去。”   我爱罗碰了碰鸣人的手背,他笑着说:“我要成为风影,我来帮你。”   “那夏目哥你呢?”鸣人问。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夏目。   夏目看着两人的脸,好像勇气也从中得到了一样,他想了想道:“我回去的话要好好道歉。”   “要向寄住的苍井一家好好道谢,他们的女儿因为我掉了眼泪所以要好好道歉。”   “然后......”他有点害羞似的红了脸,“如果再遇见妖怪的话试着能不能去相处,说不准就有鸣人说的可以做朋友的好家伙。”   “遇见坏家伙的话......”他和鸣人我爱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容出现在他们的嘴边。   “打飞他们!”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纲吉:......   纲吉想了想,他轻声问道:“还想回家吗夏目?”   夏目一愣,刚才还高昂的情绪一下子平静下来,整个人像是沾了水于是体型缩小了一圈毛都塌下来的小动物。   鸣人我爱罗则有些不解的看向了纲吉。   半晌,夏目说:“我找不到那个家了,那个有最温柔的我爸爸还有妈妈种的她喜欢的鲜花的家。”   纲吉摸着他的肩,“一个人找不到的话就带着你的家人朋友们一起去找吧。”   夏目睁大了他的眼睛,澄澈通透的眼睛里明晃晃印着纲吉微笑的模样。   “时间都是往前走的,人也一样,夏目你这么好,一定会有一大群朋友最在意你的家人,每天生活都是热热闹闹的,到时候......”纲吉笑着看着他。   “带上你最重要的家人朋友们再找一次吧。”   “去怀念或者是道别,然后在夕阳或是月光的注视下笑着回到那个会有人回复你欢迎回来的新家。”   于是夏目也笑了起来,他有着细密纹路的瞳孔里也被阳光染上了色彩。   “我记住了。”他笑着说。   “就是要这样!”鸣人大笑着滚在了床上,结果压到了纲吉的手,我爱罗跟着扑上来却撞到了夏目,几个人在床上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阳光白云与窗外歪着头的鸟雀好奇的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啊啦,大家都醒了吗?”   奈奈推开了房门,眼角的笑纹泛起波澜,她把一直握在手心的东西摊开展示在大家面前。   “妈妈我刚才去抽奖居然抽到了这个哦!”她迫不及待和面前的孩子们展示。   “居然是海洋馆的门票哦,等夏目病好了我们一起去吧。”   还保持玩闹姿势的几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大声回答了。   “好哦!”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啦,这么晚更不要打我(蹲下抱头)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某个也想上前把手指借出去的那位非人类一想到两个小崽崽看不见他,于是额前的呆毛都焉了下来。   感谢在2020-11-30 20:40:38~2020-12-04 17:4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ura 27瓶;苑凌、洛伊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夏目醒了过来。   留有余温的被窝带着眷恋想要把他拉回有着食物香气细碎欢笑声的梦乡。   他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下,哪怕隔着睡衣也阻碍不了丝滑的触感,夏目愣怔了一秒,睡意还未完全褪去,他顺从着内心,俯下身,把脸埋在了睡衣与被子组成的安全地带。   薰衣草的香味......   迷迷蒙蒙的香气勾的他又要重回梦乡,他偏头蹭着被子,凉凉又丝滑的触感勾引着他的神识,闭着眼,夏目喉咙里不自觉滚出了呼噜呼噜的声响,他清浅的呼吸又变得漫长。   好像是第一次呢。   混乱又松散的思绪组成了一句不成形的句子。   自夏目长大些有记忆以来,这好像是第一次他寄住在别人家有一个完整的房间,有一张只属于他的大床,干干净净的被褥有着太阳和薰衣草的香气,身上的睡衣不是别人不能穿剩下的,而是新买的,专为了他而买的。   夏目一直是个乖孩子,他寄住在各种亲戚家里,从不会提出任何要求,主人家做出什么样的饭菜他就吃什么,给他什么样的房间他就接受,主人家穿不下的衣服赠与给他那就带着感激收下。   他一直这般,活的谨小慎微,眼睛看得见妖怪的事实让他更加压抑着自己,他就像一个家庭里多出来的一个影子,有着默默无闻的存在感,风一吹,转个头的功夫他就能消失不见了似的。   夏目一直都有自己是个麻烦的认知。   就像三世子说的一样,完美和谐的家庭里被迫多出了一个他这样的孩子,这个孩子在其他人眼里总是会对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大呼小叫,爱说奇怪的谎话,连带着照顾这孩子的家庭也遭受着其他人奇怪的眼神,甚至需要点头哈腰垂下头颅去道歉。   夏目也是个充满感恩之心的孩子。   明明亲戚们不管他也没事,但他们给了他一个房间,好吃的食物,温暖的衣服,他就满怀感激的接受,哪怕房间需要和人共用,食物不一定有他爱吃的,衣服可能是别人穿剩下的他也毫不在乎,然后默默压低了自己的愿望与诉求,活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影子,毕竟这些本就是他没有的,别人给了他了,那就更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提出要求了对吧?   夏目很懂礼貌。   他不会对着大人们提出任何的诉求,他已经住在了别人家里给人家添了不少的麻烦,再开口提出给别人增添烦恼的请求那不就太失礼了吗?   所以夏目昨天晚上特别的开心。   这家的主人奈奈是一位特别热心肠的阿姨,夏目还记得她兴冲冲的把去海洋馆的门票交给他保管的时候的不可置信,他捧着一叠门票,满脸的不知所措,这个家里和他同样是寄住的弟弟们没有半点的不满,叫鸣人的孩子躺在他身边笑的脸颊上的胎记都在抖动,他喊:“噗,夏目哥你僵硬的手都在抖了啊——”   叫我爱罗的孩子揉着他仿佛小熊猫似的黑眼圈,眯着眼笑着说:“那就拜托夏目哥了。”   唯一的奈奈阿姨的亲生儿子会笑着看着他们胡闹,看向他的棕色的眼睛像是夏目放学归来与甜品店的橱窗擦肩而过时松软洁白的舒芙蕾上洒满的枫糖浆,夏目目不斜视甜品店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没有孩子不喜欢甜食,他没有钱也不想晚归回去给主人家添麻烦。   那双好像他从来都是错过的糖浆一样的眼睛带着笑意看向他,细碎的糖霜闪烁其中,他冲他带着笑意点头,“嗯——那就拜托夏目了啊,反正是夏目的话一定没问题。”   如此这般信任的话语轻易的就说了出来,好像他不是一个他们刚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而是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亲人。   短短的一天都不到的时间,他们一起淋过大雨,相互知道了对方的秘密,各自得到了回家的勇气,好像夏目从前缺失的那些情感那些情绪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都加倍还给了他。   他们知晓了他最大的秘密,鸣人我爱罗会因为这个用钦慕的眼神看向他,阿纲哥会笑着揉着他的头发,好像看见妖怪什么的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夏目在这里不会再有骗人、说谎精的外号。   他可以放松着自己,不再独自支撑着这个秘密,他们毫无保留的相信着他。   离开一会的奈奈这时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两个满满的包裹被放在了他的床边。   她哼着欢快的旋律,一样一样的从中拿出来摆在了床上,床上很快就堆得满满的,很快鸣人和我爱罗不得不从床上跳下来。   夏目愣愣的看着,不得不说他当时有那么点羡慕,不管是鸣人还是我爱罗都被奈奈关怀着。   看着看着,夏目突然发现那些东西好像都是符合他的尺寸,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奈奈。   奈奈满意的看着她打下的江山,随手拆开一件浅绿的睡衣对着夏目比划,她笑的开心,“嗯,阿姨我的眼光真不错,完全是夏目的尺寸呢。”   短短的一句话夏目却觉得他的脑袋短路了,他的大脑处理不能,错乱的神经好半天让他回过神,夏目慌张的摆手,声音也磕磕巴巴起来:“额不、我用不到——我是说我可以穿啊纲哥不能穿的那些......”   奈奈有些奇怪的看他一样,“那怎么行。”她捧着脸颊满意的看着另一件白色的也很适合夏目,“啊啦真的超适合夏目呢。”   不自在的夏目看向了床上其他的生活用品,不得不说奈奈很细心,从洗漱用具到贴身衣物都买了个遍。   如果都是他的话......   一想到这个的夏目的大脑好像在瞬间爆炸了。   他下意识看向了鸣人和我爱罗,两人的脸上毫无阴霾,他们正兴奋的一个人拿毛巾一个人拿着漱口杯,“哦哦哦这个和我们的是一套诶——”   奈奈弯起她的眼睛,“那当然喽,这可是阿姨我刻意挑的哦。”   夏目愣怔的看着所有人,头脑好像还在云端漂浮,轻飘飘的落不着地。   阿纲哥把他唤回人间,他轻拍了下夏目的肩膀,“怎么了,不喜欢吗?”他担忧的看着夏目。   所有人都看着夏目。   “不、没有、额,我是说我很喜欢。”夏目急忙回答,激动的额前的碎发乱晃。   “很喜欢,真的很喜欢。”他低低的又说了一遍。   奈奈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碎发,她的手又软又暖,“如果有任何的想要的夏目可以说出来哦。”   夏目抬眼看她。   奈奈微俯下身,双眼看着夏目的,她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可以给阿姨一个了解夏目的机会吗?”   夏目觉得鼻尖发酸,眼前奈奈阿姨漂亮的脸都模糊了起来,他想说话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想不到的哭腔:“......我很喜欢,真、真的,我特别、特别的喜欢......”   最后还是揉着眼睛泣不成声了。   奈奈和她的儿子对视了一眼,然后轻笑着把夏目搂在了怀里,她还伸手揉了一把以为自己犯错的两个小家伙的头发。   夏目的手动了动,然后轻轻的围在了奈奈的腰上,小小的动作好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女性躯体温暖又柔软的触感让他在瞬间仿佛被海洋吞噬,疲惫席卷上来,而他像是遇见港湾的孤船,终于可以回家了。   某个恍惚间夏目认为他在拥抱妈妈,那个喜欢花拖着最温柔的爸爸一起在院子里种满了花的他没有印象的妈妈。   “那阿姨待会就去把衣服都洗一下,用烘干机的话晚上夏目就可以有新的睡衣穿了,夏目想穿哪一件呢?”   “浅、浅绿的那件就好......”夏目能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响起。   “好。”奈奈笑着应他了,用柔软的指腹抹去他的眼泪。   “夏目就拜托你们了哟。”   “没问题!”他们大声回答着。   夏目揉着眼睛又哭又笑的看着他们,他在心里觉得自己逊毙了。   他看着鸣人我爱罗,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轻松开了口:“可以拜托鸣人和我爱罗帮我把洗漱用品都放在洗手间吗?”   鸣人:“没问题的说!”   我爱罗:“当然。”   两人抱起专属于他的洗漱用品,鸣人走出门还特意转身回进来,我爱罗在门口露出半个脑袋。   他两看着夏目,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   “和我们放在一起吗?”   夏目揉着眼睛,“当然!”他笑着回答。   在两人充满活力的跑走之后,纲吉轻声问他:“刚才很吃惊吗?”   夏目眨着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水汽,睫毛变成一缕一缕的样子垂在眼角,“不......只是......”语调里还带着些未痊愈的沙哑。   “我没有想到光鞋子奈奈阿姨就给我买了三双。”   纲吉为这回答呆愣了三秒。   “噗哈哈哈——”   他没有忍住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夏目愣愣的看着他大笑的样子,抿着唇角表情约摸有些委屈。   “对、对不起哦——”纲吉揉着眼睛把笑出来的眼泪擦去,“我妈妈她就是这个性子。”   “所以夏目你也可以考虑起来了。”纲吉挑着眉看向他,“妈妈她洗完衣服肯定会上来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   纲吉定定的看着他。   “......不想吃芹菜。”   带着鼓励的目光看向了夏目,夏目咬着唇,轻声说:“......我想吃舒芙蕾松饼。”   柔软的绵糯的像云一样的上面洒满了像是阿纲哥和奈奈阿姨眼睛颜色的糖浆的舒芙蕾松饼突然出现在夏目的脑海里。   “这个应该不算是晚饭吧......”纲吉有些诧异,但随后话语一转,“但是妈妈肯定愿意为你做的。饭后甜点什么的是小孩子的特权啊。”   他伸手抚了抚夏目脑后翘起的发丝,“夏目吃了舒芙蕾松饼后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我们还等着和你一起去海洋馆,别忘了啊。”   海洋馆......   迷迷糊糊的意志回笼。   对!要去海洋馆!   夏目一个机灵,他放弃温柔乡坐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又迷迷糊糊睡着,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一直到他足够清醒才松了手,夏目顶着半张红红的脸急忙挪开了枕头。   几张门票安安静静的待在他的枕下,夏目带着满足的笑意不自觉的眯起眼睛。   收拢好门票,夏目踩着他新拖鞋出去洗漱。   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甜味,似曾相识的引的夏目抽动了鼻子。   他寻着香味一路跟到了厨房。   奈奈围着浅色的围裙,正准备给刚出锅的松饼们淋上蜂蜜。   她有些差异的看向夏目随后表情又融化成了一个微笑,“不用再睡会吗?”   夏目看着她,小声开了口:“我的病已经好了哦。”   奈奈冲他招招手,于是夏目顺从的走过去让奈奈用手给他的额头探温。   “嗯。”她微笑起来,“已经不发烧了呢。”   “所以......”夏目舔了舔嘴唇,他还是有点不自然,“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海洋馆了吗?”他带着希冀看向奈奈问道。   奈奈的眉眼顿时柔和的一塌糊涂,她看了看客厅的时钟,“那可以拜托夏目去喊他们几个起床吗?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做中午的便当,做完就出发怎么样?”   “嗯!”夏目笑着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04 17:49:22~2020-12-06 22:3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苑凌、落雪成川 5瓶;大可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夏目轻手轻脚推开了纲吉的房间。   安静的房间里被子拱起一个凸起,夏目走过去,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做好心理建设。   “阿纲哥,阿纲哥——”夏目小心翼翼对着那团拱起的身影道。   把自己团成一个茧的身影像毛毛虫似的顾涌了几下又没了动静。   夏目歪着脑袋凑了过去,就听见绵长的呼吸中夹杂着“等会起”“我不上学”之类的抱怨,声音又轻又黏糊,不知道的还以为纲吉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下,夏目壮大了点胆子,他伸出手,一下又一下食指轻触着那茧,把自己脑袋都挡起来的被子组成的茧每被戳一下就跟着动弹一下。   每次颤巍巍的都像是在戳一块光滑的果冻。   微妙的产生阿纲哥很好玩的夏目收敛着快要失控的嘴角,他看着唯一暴露在枕头上的棕色发丝,只觉得心脏和外面活泼的鸟雀一样,扑棱着翅膀刷拉拉的就飞走了。   “阿纲哥,阿纲哥——”他轻笑着呼喊。   终于有些不耐烦的茧子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   “是夏目啊——”纲吉从茧子里探出一只手捂在嘴边打了个哈欠,他揉着眼睛,“起这么早的吗?”   然后他刷的一下窜了起来,眼泪都顾不上擦。   “夏目你不要紧了———哇啊啊!”   “阿纲哥小心!”   夏目为那砰的一声巨响缩了缩脖子,他趴在床上,探出头去看下半身在床上上半身在地上的纲吉。   “不要紧吗?”他问。   “你的脸上写满了居然有人能摔成这样真不可思议的表情哦。”   “哇哦那真抱歉。”夏目赶紧揉了揉脸正色了一下表情。   两人噗嗤一下看着对方笑了出来,纲吉还保持着那副摔的不可思议的姿势,他一边笑,一边就着那个姿势伸出了手。   带着余温的指尖轻飘飘的触到了夏目的额头,夏目愣怔了一下,然后下一秒是整个手掌,温热的掌心覆盖住了夏目的太阳穴。   “我病好了哦。”反应过来的夏目轻笑着把整个额头的重量都交付在那只手上,眯起的眼睛像一只正在撒娇的小猫咪,玻璃珠似的瞳孔盛满了整个房间的倒影。   “是是是。”纲吉轻拍了他的额头然后收回手,他翻着腰像一条扑腾的鱼,最后还是认清现实老老实实整个人躺下再站起来。   “阿姨说一起做完便当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纲吉一愣,反应过来出发是什么意思的他轻笑了起来,“那好哦,就麻烦夏目去告诉鸣人我爱罗这个好消息啦。”他像哄小孩一样说出了口。   夏目点头,笑着和一直呆在角落里的身影挥挥手,身影作为回应的颔首,额前较长的呆毛随着他的动作浮动着。   两人的房间在楼层的那一头,据纲吉说,因为我爱罗晚上不太容易能睡着,鸣人自告奋勇带着他的护身符和小夜灯搬了进去,两人现在住在一起。   “啊,我爱罗你醒了吗?”   我爱罗在床上坐起揉着眼睛,他好像没有休息好,整个人看着有点恹恹的没有精神,配上他少见的一头红发和浓重的黑眼圈,小小的身影有一种厌世的危险感。   不过夏目不觉得害怕,他知道两个人原本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爱罗揉着眼睛,软软的声音拖着长长的调子对着夏目开始了撒娇式的抱怨:“夏目哥,我听到了声音。”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他吵醒我了”的委屈,夏目失笑,揉着他的头发马上开始安慰,“那我们待会就出发去海洋馆好不好啊?”   我爱罗停下了揉眼睛的手,反应过来的他立马没有了恹恹的不适感,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夏目哥你的病好了吗?”他惊喜的问。   夏目点头,于是我爱罗推了推他身边睡的四仰八叉的鸣人,“鸣人,起来,我们一起去玩了。”鸣人咂了一下嘴,翻了个身,闭着眼含糊的嘟囔道:“不行,要等夏目哥——”。   无奈的觉得心都泡在可可里的夏目轻声道:“鸣人我已经病好了哦。”   鸣人“ceng”的一声坐了起来,他应该是还没完全清醒,擦着嘴角眼神都还没有完全聚焦,但整个人完全对准了夏目的方向,“不、不发烧了吗?”   夏目把脑袋凑过去,两只小小的手探上了他的额头。   终于回过神的鸣人比了个耶的手势,他跳下床,嘴里兴奋的喊着“海洋馆海洋馆”跑到一半赶紧往回跑从床上把我爱罗拽下来拉着一起跑,最后还是我爱罗挥着手补充:“夏目哥我们楼下见。”   把两人半夜踢到床下的被子叠好,关掉小夜灯,夏目在楼梯口遇见了刚收拾好的纲吉。   空气里甜丝丝的味道更加浓烈,耳边好像总是会有人跑来跑去的脚步声。   纲吉半是感叹半是高兴开了口:“总感觉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一直都是阿纲哥和奈奈阿姨两个人吗?”夏目问道。   纲吉先是一愣,然后他点了点头,只是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勉强,比较敏感的夏目立刻在心里确定了不要提照片上那个男人的事实,只是他还不太会和别人相处,知道转移话题最后也只是磕磕绊绊憋出了一句:“不、不知道阿姨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纲吉感受到夏目笨拙的安慰,他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客厅的一角,纲吉摇了摇头笑着说:“没关系了,我和妈妈两个人也非常好啊,而且现在也有你们在,妈妈每天都笑的特别开心。”夏目听见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样就好”。   夏目还没来的开口就看见纲吉以一种少见的左脚拌右脚的方式直摔了出去,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在他惊慌中两个身影像是光束一样,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   “哟西!今天的阿纲哥楼梯拯救计划也大成功!”鸣人大声喊道,他和我爱罗两人,一个在后一个在前完美的抓住了纲吉。   纲吉干巴巴的笑,确定他已经站好了的两人默契的击了掌,嘻嘻哈哈的先一步跑出了楼梯。   顶着夏目的目光,纲吉尴尬的在那里解释:“这是他们两人想出来的作战名刚好比较适合我哈哈哈——”   夏目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我也要参加!”说完他也笑着先一步跑了出去,只留纲吉一个人表情精彩的站在楼梯间和有着呆毛的身影对视。   “今天的大家也很有精神啊。”奈奈笑着给每个人倒了满满一杯牛奶。   “不过不要弄伤自己哦,刚才好大一声响有点吓人呢。”   鸣人顶着一圈奶胡子,“啊啊这个我有印象,我也被吓了一跳的说。”   “他把我喊醒了。”我爱罗在旁边补充。   “额......”夏目偷偷看了一眼纲吉没有说话。   “......我被子掉地上了。”纲吉安静了一会突然说道。   奈奈听闻无奈笑着看了他一眼,我爱罗妄想把整张脸藏在杯子后面。   “那会有这么大的声音吗?”鸣人发问。   纲吉舔了一下嘴唇,半晌后说道:“......我在被子里。”   世界在安静的三秒过后被爆发的笑声取代。   ......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奈奈问他们。   “当然!”   奈奈笑的嘴角都没有下来过,“那好,我们出发!”   一家人整整齐齐踏上了旅途。   鸣人是属于停不下来的那种人,现在有我爱罗陪他可以说是更加肆无忌惮了,两人笑笑闹闹一会趴在甜品店的橱窗前两眼放光的把营业员姐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一会又在树下比赛谁跳的更高能摸到垂下来的叶子,顺便一提,两人至今还记得纲吉无意中的提议,所以在夏目眼里就是两人比赛完跳高之后又直挺挺的往树上跑,生怕他们摔伤的夏目被吓得急忙把他们拽了下来。   路过的一位老婆婆看着他们没忍住笑出了声,夏目红着脸下意识松了手,等他回过神,两人又跑向了另一棵树。   “当哥哥真是辛苦呢——”老婆婆笑着看向他。   夏目挠着通红的脸颊,“不,弟弟们活泼才是最好的。”他礼貌的向老婆婆鞠了一躬,又跑去追两个小的了。   “喂——你们不要跑太远啊——”   阳光静悄悄的注视一切,带着暖意的风轻飘飘的吹,吹向了他们飞扬起的发丝和灿烂的笑颜。   “在这里哦——”风掀起奈奈纯色的裙摆,她站在远处笑着向他们挥手。   “快点啦,要赶不上列车了——”她旁边的纲吉无奈的喊道。   “来啦!”顽皮的鸡崽子们挣脱了鸡妈妈的手臂,大笑着在阳光的照耀下赶到他们身边。   ......   “哇哦——”   鸣人和我爱罗跪坐在椅子上,手掌紧紧贴着玻璃,眼睛凑上去,几乎是舍不得眨一下,就连比他们稳重一点的夏目都维持着看呆的表情。   纲吉偏过头。   大片大片的蓝色涌入眼中,大海与蓝天融合成广阔的苍穹,海面波光粼粼,那是太阳洒下的碎金,在白云里穿梭的海鸥顺着风追逐着浪花尽情展示着它们曼妙的身姿,明明在列车里,却仿佛有清爽的、潮湿的带着淡淡海腥味的风一阵一阵涌了进来,有金色的光束穿透云层,一跃到海里,更是略过透明的玻璃亲吻列车里的一切,目光所及之处不是大片透彻的蓝就是耀眼的金。   奈奈在大片的金色中惬意的眯起眼,她的周身都氤氲在金色里,虚幻的光边好像把所有的鲜亮色彩都分给了她,她在细密的辉煌里笑着看向了她的儿子。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   纲吉转头看向了一动不动被自然的景色吸引的三人,耀眼的颜色沉淀在他蜂蜜色的眼底,他同样笑了。   “是呢。”   ......   果然节假日这种地方就会变的特别的挤人。   纲吉无奈的撇着嘴角,在人堆里紧揽着夏目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鸣人的手臂,我爱罗则被夏目拉着。   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反而少见的安静下来,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的勉强。   “阿纲哥——”夏目拉着他的衣角,他指了指不远处树下的休息区。   纲吉垂眼看到了鸣人紧拽着他衣角的手,带着几人逆着人群往那走。   人太多,几乎没有位置,好不容易绕着树走了一圈,总算有一个位置,纲吉和夏目两人默契的把位置让给了两个最小的。   “......等妈妈回来我们去拍照吧。”纲吉突然开了口。   其他人一愣,正巧这时捧着一堆甜筒的奈奈走了过来,两小的看见吃的好像不久前奇怪的阴霾都散去了,夏目陡然松了一口气。   拉着奈奈的裙摆,又变得活泼的两人嘴里喊着拍照拍照一边绕着奈奈转起了圈。   对小孩子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奈奈立马笑着风风火火带着全家说干就干。   纲吉和夏目被奈奈搭着肩膀,两人站在旁边,鸣人和我爱罗则站在奈奈身前,所有人拿着一只甜筒,在阳光、气球、七彩泡泡与海豚展示板为背景的印衬下笑的灿烂。   咔嚓一声,时光好像就在此定格。   在等待出片的时间里纲吉偏着头看到鸣人和我爱罗就着地图讨论先去看动物表演还是海底隧道,夏目在一边无奈的提醒甜筒快要化了快点吃,奈奈拿着四只颜色各不相同的气球走了过来。   在纲吉“不要我不是小孩子”的抗议声中,所有人选择无情的镇压,最后大家手腕上都各系着一只气球,奈奈在旁边笑的都快直不起腰,某个非人类也被这情绪感染,嘴角一直有着弯起的弧度,他额前的呆毛顺着风飘啊飘。   纲吉顶着工作人员想笑的目光拿到了照片,他喊了一嗓子,顿时颜色不同的气球与小脑袋都挤了过来,被围在中间的纲吉只觉得被一个个暖炉包围,触感不同的发质挠的他周身痒痒的,他还要时不时偏头躲避碰撞他脑袋的气球。   “嗯——”大家不约而同发出了思考的声音。   “是不是分的有点开呢?”夏目发出疑惑。   “我应该更靠过去一点比较好。”我爱罗也在检讨。   纲吉有些疑惑的看过去,一个没注意被气球砸到了脑袋,照片上鸣人和我爱罗站的并没有靠在一起,中间留下了勉强可以塞下一人的空隙。   “这有什么啊。”鸣人看上去就不怎么在乎,他理所当然的开了口,“再来一个人站我们中间不就可以了吗?”   这还是算了吧。   纲吉一想到某个奇怪的巷子就觉得额头青筋跳了跳。   “......有点可惜呢。”在两人跑着去把照片给奈奈看之后夏目突然说。   知道他在说什么的纲吉余光瞄到一直呆在他身后的影子,“我们知道他在那里就足够了啊。”他笑着拍上了夏目的肩膀。   夏目释然的点头笑了起来,突然有着凉凉的触感在他两的发丝间穿梭,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的两人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   “我们要进场喽——”奈奈在前方喊。   “快点啦你们——”鸣人双手放在颊边呈喇叭状,我爱罗在他身旁挥手。   “走吧。”纲吉轻碰了一下夏目的手臂。   “嗯。”夏目笑着点头。   两人踏着光走向了挚亲之人所在的前方。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写的有点流水账了,下章一定让下一个崽出来。   感谢在2020-12-06 22:38:55~2020-12-08 23:1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可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纲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夏天带来的除了有暖意的风,清爽的天空,燥热的温度,还有不知何时仿佛感冒一般不讲道理席卷而来的困倦。   好热、好困啊......   懒散的把额头埋进手臂里,一瞬间带来的冰凉的舒适感让他舒服的眯起眼,但是没一会,湿热黏滑的窒息感漫了上来,纲吉没办法只能偏过头喘息一口空气挪动额头换了个方向,以上动作循环往复,直到他整条手臂满是压出来的大片红印并且再没有一丝凉爽的温度之后,他像条濒死的鱼一般不得不抬起头换气。   “妈妈,再这样下去我觉得会出事的啊......”他气若游丝的开了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奈奈无奈的嗔怪道,她端着一大杯的冰饮走了过来,纲吉注意到她的额头有着细密一层薄汗,碎发变成深褐色一缕一缕的黏在了脸上。   “还好吗?”奈奈一边继续手上的的工作一边问着身旁的孩子们。   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在客厅里。   半个小时前所有人还享受着空调的福泽,待在房里看漫画的看漫画打游戏的打游戏,有着蝉鸣鸟雀伴着风铃声作为配乐,一切美好到让人不经感叹人间值得之时噩耗降临。   好像就听见啪的一声,空调滴的一声指示灯暗下,屏幕黑屏,灯光刷的全部跳没,整个过程杀的人措手不及。   鸣人傻傻的盯着陷入黑暗的屏幕,屏幕上的反光照射出他错愕的表情,他还僵硬的维持着手握游戏柄大干一场的姿势。   “我差一点就破了阿纲哥的记录啊!”他挠着头发转过头向他的小伙伴控诉。   我爱罗坐在他的身边,背靠着床,他手捧着一本漫画书在阅览,但眼尖的鸣人注意到摊开的漫画全是一片空白。   “你在看什么啊?”他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放下了游戏柄挪到了我爱罗身边,漫画的封面是一个黑色长发的女生和一个白色长发的男生,其中男生还长着尖尖的像是动物一样的耳朵。   “不知道。”我爱罗回答,他还维持着翻阅的动作,好像一片空白的漫画他能看出什么一样。   鸣人:“那你还看?”   我爱罗:“这是阿纲哥书架上的。”   鸣人和他大眼瞪小眼,“所以呢?”   “有点奇怪。”我爱罗回答,他合上漫画书,“阿纲哥把一片空白的书放在架子上了。”他完美的把书页都捋平放回了他原来的位置。   鸣人撇了撇嘴,“我几天前还看见他把一整箱那么多的漫画都放在阁楼上了。”他摸索着下巴开始思考,这是他从电视上学来的动作,“我有注意到所有的,是所有哦,连封面都变成一片空白的说。”   “我也看见了。”我爱罗补充,“昨天阿纲哥又从书架上拿了一些漫画下来,封面好像化掉一样都褪色了,最后一本的时候封面还剩一点。”   “那你看到了什么?”鸣人跃跃欲试的问。   “嗯——”我爱罗看着他,有点迟疑的说:“有点像夏目哥。”   鸣人扶着下巴的手一顿,他放下了摸着下巴的手,看了看身后的书架又看了看站在前面的我爱罗,有光在他蔚蓝的眼睛中流转片刻,随后他有些苦恼的开了口。   “我差点都破纪录了啦。”他转头看着漆黑的屏幕叹气。   我爱罗看着他,随后伸手指了指上面,“灯都灭了。”他说。   “那我们出去看看吧,好像探险的说!”鸣人兴致冲冲站起来拉着我爱罗就要走。   打开门的瞬间遇见了夏目。   “怎么了,因为停电被吓到了吗?”夏目有些奇怪的问。   刚才突然停电,和他在一起的阿纲哥在确定可能真是停电之后立刻就下楼去帮奈奈阿姨,让他来陪两个小的,生怕两人会害怕的夏目马不停蹄赶了过来,一开门两人可能是被吓到了,脸色都有些奇怪。   鸣人摇了摇头,“我们正要下去的说。”我爱罗附和点头。   “那走吧。”怕两人强撑的夏目赶忙从后揽着他们往外走。   我爱罗在门被关上的间隙最后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空荡荡的书架,在鸣人转头喊他之前他把另一本已经开始褪色的漫画转移了顺序放在了不起眼的最角落,封面依稀可看见一个腰间别着把木刀的银发男人。   一家人整整齐齐、齐心协力帮着奈奈在玄关处把杂物搬开后开始研究电闸,错综复杂的线路和黑色的开关交织在一起。   有意思的是几人发出了我在思考的声音。   鸣人:“嗯——”   夏目:“嗯——”   我爱罗:“嗯——”   纲吉一愣,“你们看懂了吗?”他有些不可思议。   三人一起生活了几天,达成了完美的默契,异口同声道:“看不懂呢。”   纲吉:......   他转头看向了他同样看的十分认真的母亲。   奈奈歪着脑袋,笑的十分无辜:“妈妈我也看不懂呢。”   纲吉:......   他刚把视线移过去就看见某个非人类先下手为强十分直接的摇了摇头,呆毛顺着他的动作晃动的幅度非常之大。   纲吉:......   所有人把玄关挤的狭小不堪,开始大眼瞪小眼,失去了空调的庇护,炎热已经悄悄在这个房子里蔓延,鸣人不自在的用肩膀蹭了下脖子。   “......打电话请人过来修吧。”最后纲吉开了口。   所有人就像找到主心骨似的一拍即合纷纷说好,看的纲吉莫名有了要担当起照顾全家的重担。   ......   “今年的夏天实在是热的不正常呢,是有事要发生了吗?”奈奈看着窗外强烈的阳光喃喃自语,回神后笑着对他们喊:“快来喝冰饮啊,这可是阿姨我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哦。”   纲吉拿着杯冰饮没有说话。   夏目和鸣人半躺在地板上,把脸贴上冰冰凉的茶几上有气无力的应和,鸣人翘起的发丝都焉了下去,回答的声响可能也只有原来的几分之一。   状态最好的反而是我爱罗,他还有力气坐在他两的旁边拿着不知道哪来的小扇子替他们扇着风,两人被风吹的半是无力半是困倦的眯着眼。   三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到了餐桌上,碰到还有着霜雾的杯壁恢复了点精神,鸣人直接把脸贴了上去,奈奈失笑的的轻拍了下他的额头。   柠檬片在深褐色的饮料里打着转,冻起的薄荷冰块挥发着凉丝丝的冷气,红茶的香气在口腔里回旋,蜂蜜的甜味夹杂着薄荷的清新在唇齿间蔓延,酸酸甜甜的滋味的确让人起了点精神,至少在桌的几人好歹是坐了起来。   “好热哦......”鸣人把脸搁在桌子上,下巴鼓起一小团的肉肉,他看起来快虚脱似的吐着舌头讲话。   夏目半睁眼点头,好像汗水流进去了他突然痛苦的揉着眼睛,我爱罗给他递了纸巾。   “这也不是办法呢......”奈奈苦恼的皱着眉,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跑去了厨房。   “小纲小纲,你快看看这个。”   快要睡着还是昏迷的纲吉睁开一只眼,聚焦的视线告诉他这是一张蛋糕店的宣传单。   “妈妈前两天拿到这个,你就带孩子们去吧反正也不远,差不多几个小时后家里应该就差不多了哦。”   纲吉恹恹的看向其他几个人,“要去吗?”   “有空调吗?”夏目问。   “有哦。”   “我要去!”鸣人大喝一声突然坐正了起来,剩下的两人陆续点头。   “那么走吧。”纲吉叹气道。   ......   “这家店真的好好吃哦!”鸣人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几个小时的时间一瞬而过,他们现在拿着给奈奈买的那份往家走。   “巧克力巴菲。”我爱罗有些遗憾的念叨。   夏目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这个没办法打包啊,下次我们再去吧。”   我爱罗听闻乖乖点头。   “阿纲哥你不要紧吧。”鸣人突然转头看他。   走在最后的纲吉表情还是恹恹的,唇色泛着白,刚才的蛋糕都没怎么吃。   纲吉扯出一个笑来摇头,他早就有点不舒服,头到现在还是晕晕的,不想扫弟弟们的兴就一直不说。   时间现在是下午,太阳没那么火辣并且也有落山的迹象,气温也降下来许多,天边尽头的云彩仿佛着了火一般,橘红色的光映红了一切,像是淬了血一般,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凄楚。   “啊——啊——”   嘶哑的声音响起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纲吉抬起头,头顶的电线杆上立着一只乌鸦,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他。   “诶,这里会有乌鸦吗?”夏目有些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   “快走!”纲吉低声喝到,他急忙拽着几个不明所以的人快步走了起来,鸣人甚至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但他很听话的什么都没问,快步跟着跑了起来。   纲吉只觉得在那瞬间太阳穴突突的跳,全身忽冷忽热,仿佛有吐着信子露着尖牙的毒蛇在他身上游曳,带着湿黏的触感裹挟了全身,他的直觉只给他离开两字。   几人快步走了好些条街,直到被夕阳笼罩全身纲吉才觉得好受很多。   他在那里缓着气,夏目估计是想缓和僵硬的气氛,他看着纲吉,小心的问:“阿纲哥,刚才付钱的时候你掉落的那个碎片是什么啊?”   被他一打岔,纲吉顿时把刚才不适的感觉忘的差不多,他下意识掏了出来。   粉红色的碎片沾着火红的夕阳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哦,这个是我在——啊啊啊!”   一个黑影俯冲而下,掀起的气流吹的几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纲吉只觉得手掌一阵火辣的痛,睁开眼,手心只剩几道血痕,碎片不翼而飞。   是那只乌鸦。   “喂——那是阿纲哥的还回来!”鸣人喊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它要飞高了!”夏目惊异地喊。   下一秒,乌鸦的左翅好像被沙子团成的球给击中了,它不得不开始迫降。   “在那里!”纲吉喊着,随后他就发现了自己已经跑成了最后一名,有些无奈的捂着渗血的手掌,看着冲在前面的几人的背影微妙的有些冲淡了他的不安。   乌鸦看样子落在了转角后,几人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滚开——”只听见有个暴躁的声音在怒吼。   最后一个赶过去的纲吉差点撞到了夏目,他抬头一看,乌鸦应该是直接撞到了那人身上,尖锐的爪子和翅膀不停的拍打着那个倒霉蛋的头,场面顿时充满了乌鸦的嘶吼还有翅膀噗啦啦的挥动声,夹杂那人吃痛的怒吼。   鸣人与我爱罗对视一眼,鸣人捡了个石块砸中了乌鸦的右翅,乌鸦吃痛,“啊——啊——”叫着飞成了天边的一个黑点。   纲吉他们和那个一直护着头现在终于放下手的倒霉蛋对视了一眼。   满脸的血痕,光看脸已经分不出种族了。   那个杂乱但是奇异的发色吸引了在场人的眼光,夏目愣愣的抬起指尖,他张了张嘴有些卡壳,倒是我爱罗最先开了口。   “......拖把。”他说。   鸣人一脸恍然大悟,“是你啊大叔。”   纲吉不动声色拉着两人后退一步。   “又!是!你!”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顶着满脸的血痕,老熟人硬生生气笑了。   纲吉拉起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注意到老熟人满脸的血痕,衣服上满是五颜六色黏糊糊的东西,脚下有一个已经被踩烂的甜筒的壳。   破案了,看样子老熟人是靠着墙看着夕阳品尝着甜筒缅怀着他失去的青春,可惜天降横祸。   太惨了,纲吉为他掬了一把辛酸泪。   “你居然还养乌鸦!!”老熟人怒吼,估计是嘴唇破了裂开的嘴里能看见牙齿都是血糊糊的一片。   纲吉:???   “这个真没有。”纲吉苦笑道。   老熟人嗷的一嗓子带着新仇旧恨冲了过来。   有心理阴影的纲吉下意识拉着两个小的开始跑。   “夏目——”   余光看到夏目没有跑结果被抓到之后那个扬起的拳头纲吉的脑海一片空白。   等他反应过来后那一拳挨上了他的脸。   他可能摔了也可能没有,世界好像离他远去了一般耳边嗡鸣一片,眼前如同没有信号的电视节目满眼吵杂的雪花,他好像被人扶着走,也可能是拖着走,纲吉感受这世界像是隔着一层不透光的膜,上不及天,下不着地。   明明灭灭的光透过他的眼睑,当眼前又重现光明之时纲吉发现他躺在地上。   吓得他立刻坐了起来,意识逐渐回笼,慢慢恢复的声音里传来了大家诶呦不停的声音,看来大家都摔倒了。   纲吉拍了拍晕乎乎的脑子,他猜测刚才应该是他挨了一拳后鸣人和我爱罗拉走夏目然后糊了某人一脸沙子再扶起他一起跑。   所以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吗?好像所有人都摔得不轻。   他混乱的大脑让他下意识往身后看,满目的红闯入眼睛,纲吉的瞳孔开始紧缩。   “闭眼啊!!!!!”   他可能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纲吉没什么知觉,他只知道不能让他们看见。   他动作应该是有些粗鲁的,世界都好像充斥着红,再次让纲吉回过神的是怀里的心跳。   纲吉才发现他捂着夏目的眼睛,两个小的被他用力摁在了怀里,鸣人应该是因为他的动作磕到了脑袋,额头一片红肿,但他很乖的一声不吭拉着我爱罗听着纲吉的话死死埋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在颤抖也可能是夏目在抖,他应该是看见了什么,就听见夏目颤抖着用快哭的声音说:“阿纲哥,我们刚才......明明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巷子......巷子......   哪来的巷子?   纲吉很想哭,他们哪里在巷子里,他们身处看不见尽头的荒野。   有只冰凉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一直覆在他的眼睛上,原来他的视线早就在黑暗中了,但是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看见了啊。   焦黑的土地,碎裂的武器,满地的尸体,遍地的红,飞旋鸣叫的乌鸦,火烧云一样血红的天边......   “别睁眼,别......呕......”   纲吉没有办法松开了遮住他们的手,弯着腰撕心裂肺的开始呕吐,他的眼前开始模糊,他还是哭了。   刚才绊倒他们的是一具被分成两半的尸体,尸体扭曲的、痛苦的面容不断的在脑海里放大,夺眶而出的眼睛好像在死死盯着他,纲吉忘不了这个。   他在泪眼模糊中看见了不远处尸体堆成的山上坐着一个孩子,如血般的残阳与回旋的乌鸦落在他的身后,他正啃着手里血红一片的东西,淬了血的眼睛越过尸山血海望了过来和纲吉对上了视线。   像是恶鬼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啦!   新的崽崽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止不前……   感谢在2020-12-08 23:10:12~2020-12-11 22:1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丸i了 10瓶;大可子 2瓶;胖竹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有人不停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也有只手一直在他的发间摩挲给予安慰,腰间有两个小火炉紧紧挨着他,源源不断的来自大家的温度让纲吉拥有了片刻的失神,他忽冷忽热发着木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点知觉。   所有被强压下的不适感好像随着这里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一起反弹,知觉恢复后纲吉只觉得头疼的快要被人撕裂,太阳穴突突的直跳,全身上下不管是被抓伤的打伤的还是摔伤的地方泛着火辣辣的痛,指缝满是泥土的手指紧紧攥着膝盖处的裤子,强烈的呕吐欲不减反增。   “......呕......”他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带着浓烈苦味的胆汁随着抽搐的胃部上涌,他的口腔被侵蚀的麻木,胃部不断抽搐,胸腔开始闷痛,纲吉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扩散的瞳孔、扭曲的表情一直在他的大脑里反复放大,明明已经泪眼模糊了,世界都被眼泪氤氲成一片的红,但是纲吉好像还是看见了断肢处的血肉模糊以及露出的森森白骨,深红浅红的内脏流淌在地上,碎肉混着血液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源源不断的朝着身后流淌下去。   纲吉恨自己不知为何看的清清楚楚。   “......阿纲哥?”细小的仿佛鸟雀被捏在手心的哀鸣声响起。   纲吉才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的事实。   他庆幸着这个然后告诉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强压下喉部带着苦腥味的热流,纲吉恶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带着泥沙的袖口粗糙的把他眼角的皮肤摩擦的通红,纲吉顾不上也懒得管这个,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弟弟们。   他们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纲吉有点想笑,可能他也的确咧开了一个苦涩的弧度,眼前几人的身影又模糊了起来,视线里只剩下一团模糊的他们的发色,纲吉又哭了。   鸣人和我爱罗很乖,四只小手牢牢的抓着纲吉腰部的衣摆,两人仰着头,但是一直闭着眼,两人的眼睑一直在抽动着,是一副下意识想要睁眼但被意志强行压下的矛盾,想来就是两人关心着纲吉但又念着他的话只能强行让自己闭着眼。   夏目也是如此,他也闭着眼摸索着一直给纲吉顺着气,背上的手来源就是他,他和两人一样眼睑抽动着,眼泪流了下来,在他早就又是灰又是土的脸上冲刷出一道道明显的痕迹,看着像是个脏兮兮的小花猫。   纲吉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这里的天气不是盛夏,黏稠的、潮湿的如同具现化的血腥气顺着衣领呼呼的往里钻,阴冷的、窒息的空气如同把人从三伏天里扔到阴暗的血水里,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   “......没事的,乖。”纲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把鸣人我爱罗揽到身前,轻声安慰着他们,另一只手拉着夏目,他下意识想要逃离这里。   所有人乖乖听着他的话顺着他的力道走。   身后的恶鬼不带感情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纲吉最后回头看一眼,那个孩子坐在尸体山上,依旧啃食着手中血糊糊的东西,他怀里搂着一把满是血迹的长刀,淬了血的眼睛看着他们和看尸体一般无二。   ......   哪里才是个头呢?   纲吉很想哭,他看不到来路也看不到出路。   乌鸦嘶吼着沙哑的声音在他们头顶盘旋,它们有时候也会降落下来,啄食着尸体,尖尖的喙上挂着血红的碎肉,歪着脑袋被血染红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几个连体婴。   纲吉尽可能躲避着它们,他拉着鸣人几个,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太难走了。遍地的碎肢,被血液染红变得泥泞的道路,或斜或直插着地面的武器,寒芒与血迹交织在一起,看不出颜色的旗帜一样的编织物在空气中在残阳下翻涌着血一样的色泽,刺目到让人不忍直视。   呜呜的风声传来,像是大地在哭泣。   “哇啊——”   夏目摔倒了,连带着拉着他的纲吉和身前的鸣人他们,这路实在是太难走了,他们还闭着眼,摔在地上的纲吉甚至产生了早该如此的想法,不知不觉中他整个人都变得麻木。   被血染红的天空印入他的视线,纲吉从这一刻开始决定讨厌红色。   自暴自弃产生了甚至就这么一直躺下在这片大地的注视下和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一起腐朽的想法。   不知为何,纲吉想到了那个坐在尸山上的小小的身影,他无法想象这么小的孩子能生活在这种地方。   他还是艰难爬了起来,纲吉没办法放下他的弟弟们不管,但是他没有力气了。   咬着牙,纲吉只要一看到他们乖巧的听着他话的样子勇气就涌了上来帮着他无视酸痛麻木的身体,纲吉一边流着泪一边咬着嘴唇吞下呜咽,他撑着尸体直起身子,扒住带血的长刀用力让自己站了起来,尽量忽视刚才尸体穿着的护甲湿滑的触感,在裤腿上把手心的血渍擦干净他才敢把鸣人他们一个个拉起来。   奇怪的是他们几人站起来后少见的没有听他的话,一个个扬起了脑袋虽然依旧是闭着眼,但是脸都对准了纲吉的方向,想说什么但又很安静。   乌鸦喑哑的嚎叫着盘旋在他们周围,就像在等着他们也变成尸体那样成为它们的下一顿美食,嘶哑的叫声如同在催促。   没可能的。纲吉看着它们,他在心里对着它们喊道他不会让它们得逞的。   “......阿纲哥。”夏目轻声喊了他一下,不停颤抖的眼睑让他的睫毛像是蝴蝶扇动着翅膀。   “我可以把眼睛睁开吗?”我爱罗问。   “不可以!”纲吉下意识大声反驳,他颤抖着呼气才发觉刚才自己太过大声,周围的乌鸦被吓到似的扑棱着翅膀飞上了天空。   “......对不起。”纲吉捂住了脸,他深切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他在数不清的翅膀挥动声中又重复了一次。   “就......别睁眼,行吗?”   “但是只让阿纲哥你一个人看到太不公平了啊!”鸣人突然激动道,他难受的甩着脑袋,整个人想往纲吉那走差点又被绊倒,他大喊大叫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他还听着纲吉的话,闭着眼但是透明的大颗的眼泪不停的流了出来,他抓着头发,声音也变成了小声的哭腔。   “......让阿纲哥你一个人哭......太过分了......”鸣人慢慢呜咽着泣不成声。   “还是让我们把眼睛睁开吧。”夏目突然说,他摸索着安慰似的拍上了鸣人的肩膀,明明是笑着,怎么看怎么僵硬。   “有血腥味。”   纲吉才发现说这句话的是我爱罗,对方安静的闭着眼站在那里,红色的发丝随着风在舞动,纲吉下意识移开了眼睛后又强迫自己转回去。   “......有血腥味,阿纲哥......没有......意义了啊。”他轻声的断断续续说着。   纲吉脱力似的跌坐在地上,他下意识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肩膀处有被人轻轻触碰的力道,纲吉抬起头,我爱罗在对着他微笑,他视线扫到周围垂下了眼睛,一言不发的上前拥抱住了纲吉。   鸣人惨白着一张脸,他蔚蓝色的眼睛满是水迹,纲吉却觉得这抹蓝色来之不易,鸣人一边流着泪一边看着周围,他的眼泪滴落在血迹里,他也上前拥抱住了纲吉。   纲吉紧绷的思维一旦放松就变得迟缓,他好天半才反应过来伸出手回抱住两人。   夏目捂着嘴跪在地上开始干呕,但是他什么都吐不出来,纲吉刚想把他拉起来就见夏目自己站了起来,他用手背抹过嘴角,另一只手在眼睛处胡乱的擦过,他转头对着纲吉微笑,眼睛却是通红一片,他说:“没关系的。”   纲吉把他也拉到怀里,他搂着怀里的三个人,听着耳边不同频率但是强有力的心跳,这才有了自己终于活过来的实感。   他颤抖着闭上眼呼出了一口气。   ......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纲吉舔着干燥的嘴唇问。   “都是我的错。”夏目坐在他的身旁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他的右边就有一颗头颅,他还是会发着抖尽量不往那看。   “才不是呢!”鸣人大声反驳着,他直起身体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断手,他狠狠一抖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让自己慢慢往我爱罗那移动,但是有点可惜,他两中间隔着一条被斩断的腿。   “不是夏目哥你的错。”我爱罗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这里对查克拉的限制可能更加厉害,光是他操控沙子把周围的残肢挪到远一点的地方就让他开始大喘气。   头颅被挪走了夏目干脆挪到他们身边把他两揽到怀里,他开始对着我爱罗沾了血迹的沙子发呆。   “......夏目。”纲吉问他,“能告诉我那时候为什么不一起跑吗?”   夏目明显一愣,他的思维也可能开始卡壳,视线茫然了好一会才聚焦到他的右手,他可能自己也忘的差不多了。   所有人跟着他一起看着他的右手。   就见他的右手一直是握拳的姿势,夏目晃了晃他的手臂,半晌听见他茫然的声音响起:“我的手好像动不了了。”   纲吉忍住又想哭的冲动和鸣人他们小心的掰开夏目用力到已经僵硬的手指,他太用力了,手指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满是用力过度的白。   他的掌心里是一块粉红色的碎片,碎片尖锐的部分早就扎进了他的手心,他还一直维持着握拳的姿势。   原来他当时没有跑掉是想去拿回纲吉的碎片。   “不是你的错。”纲吉吸着鼻子,他揉着夏目僵硬的手指,“才不是夏目的错呢。”   夏目看着他,慢慢也吸了一下鼻子。   “这样真的很奇怪诶。”鸣人挨着我爱罗发出了疑问。   “明明是进了巷子的说。”   纲吉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那奇怪的巷子在等着他,没想到给了他这么一份大礼。   “天要黑了。”我爱罗冷不丁突然说,他指着天上快要落山的太阳。   夏目吸着鼻子瑟缩了一下:“更重要的是食物。”他数着手指一点一点把他们欠缺的东西列举出来,“这里很冷,我们需要保暖的东西,天黑之后还要找到住所,在我们找到回家的路之前这些都需要我们解决。”   纲吉为回家两字愣怔了一下。   “蛋糕呢?”鸣人突然问。   纲吉回过神,对啊,打包的蛋糕呢?   鸣人看向了我爱罗,我爱罗看向了夏目,夏目一愣然后看向了纲吉,纲吉下意识转头,哦,旁边只有一个非人类。   “......我记得一开始的确是我拿的。”纲吉皱着眉在思考双手疯狂的□□着他的头发,“然后,嗯,再遇到了拖把之后,嗯......不记得了啊。”   鸣人接着说:“阿纲哥摔倒之后我和我爱罗去把夏目哥拉走了,嗯......”   我爱罗突然看着他,夏目也突然看着他。   鸣人呆愣的微张着嘴,他突然一拳敲向掌心:“对哦,蛋糕是我拿的诶。”他捏着眉心开始回忆。   “嗯——不记得了啊。”他最后得出结论。   我爱罗叹了口气,夏目捏了捏眉心,纲吉却突然笑了出来。   他从一开始的轻笑慢慢变成了捧腹大笑,其他人一愣,然后被他感染,陆陆续续都笑了起来。   不同音色的笑声回荡在血色里,不知不觉冲淡了肃杀的气氛,乌鸦也渐渐远去了。   纲吉抹去笑出来的眼泪,“我们回去找找吧。”他看着他们。   “嗯!”夏目笑着点头,鸣人拉着我爱罗站了起来,“为了蛋糕,为了回家——”他挥着小拳头大喊。   “看那里,有山。”   众人寻着我爱罗指的方向,他们来的那个方向在视线尽头里的的确确有一个像是山的虚影。   “会有村民吗?”夏目问。   “找到蛋糕去看看吧。”鸣人提议。   “同意。”我爱罗点头。   纲吉没有说话,他又想到了那个独自一人坐在尸山上的孩子,纲吉对他有着陌生的熟悉。   一个那么大的孩子该怎样才能在这种环境里生存呢?   会再遇见的吧?   纲吉不自觉叹着气。   “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大家一边在欢呼银时的到来一边又在担心我爱罗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大家都不在乎纲吉到底亏了多少本漫画吗(滑稽)   惨 纲吉 惨   感谢在2020-12-11 22:15:05~2020-12-13 20:58: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雪成川 5瓶;槿雨 3瓶;大可子、过去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这到底是什么呢?”鸣人不自觉的看着周围喃喃自语。   空气里永远都弥漫着散不去的血腥味,死法各不相同的尸体永远都是一样的表情。   怨恨的、恐惧的混杂着无尽痛苦的扭曲的表情,扩散的瞳孔静静的注视着他们,好像在说为什么你们还活着?为什么你们还能活着?   残阳归据为天边远远的一点,燃烧了半边天,目光所及之处都沾染了虚幻的一轮光线,无论是乌鸦、残骸、武器都有一部分氤氲在橙红与血红结合的颜色里。   像是在燃烧一样。   “......是战争啊。”走在前方的纲吉的声音传来,颤抖的声音一触即散,轻易的就消失在了风里,融进了血腥味里。   他逆着光,于是身后的鸣人只能看到他暗色调的背影以及被风吹拂一同轮散在光晕里像是火焰燃烧的发尾。   他们踏过干燥的枯枝,踩上碎裂的武器,带着粗糙的风迎面而来,莫名有一种肃穆与萧索的感觉。   “......我讨厌这个。”过了一会后,鸣人低低的声音响起,响如蚊呐,但是清楚的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我爱罗抬眼扫视了一下身边,脚下血液混聚成的小小水洼在某一个角度在光的照射下澄澈的如同镜面,清晰的印照出纲吉惨白的小半张脸。   好像在哭泣一样。   我爱罗淡淡的垂下眼,他和血色相符的发色悄悄挡住他的绿色的眼睛,“......我也讨厌这个。”他轻轻的说道。   夏目咳嗽了起来,这个干燥的风或者这整个地方都让他觉得不舒服。   “为什么会有战争呢......”他不自觉的问。   纲吉好像叹了口气,深沉的叹息随着风一路飘向了身后。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纲吉这么想着,但是就像是捞起一把沙子,沙子却会从指缝里溜走一样,那种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想起来的焦躁感充盈着他的内心。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啊?”他转身问。   夏目因为他的话踉跄了一下差点踩到肠子的一角所幸立刻被我爱罗扶住了,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走在最后的鸣人不得不看着地面小心前行,他苦恼的声音响起:“除了这里是妖怪和人类的战场之外我什么都没发现的说。”   嗯?   纲吉定定的看着他,我爱罗定定的看着他,就连夏目也看着他。   看着脚下的鸣人眼前出现了三个拉长的影子,他干巴巴舔了舔嘴唇,抬起头疑惑的问:“怎么了吗?”   “......妖怪?”夏目重复着。   “......和人类?”我爱罗念叨着。   “......不对吗?”鸣人小声的问   果然。纲吉顿时豁然开朗,他终于知道他一直觉得不对的地方是什么了。   “......就是嘛,你们看那里。”纲吉回过神就看见鸣人他们三个小脑袋并在一起,鸣人正在向他们指着什么。   纲吉也探过头去,于是四个不同颜色的脑袋紧紧并在一起,在一片荒芜又满目疮痍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温馨,默默望着他们的某位非人类眨着他同样血红的眼睛并在心里松了口气。   有一个小型的尸体堆中被压在下面的有一具格外巨大的尸体,特别的是他露出来的肤色是墨绿色。   几人对视一眼,最后胆子最大的我爱罗向前一步,剩下的人仿佛玩老鹰捉小鸡时的鸡仔们,一个紧拽着前一个的衣角,畏畏缩缩紧挨着最前边的我爱罗慢慢挪,远远看过去像是一条艰难前行的毛毛虫。   我爱罗捡起了一柄刀鞘,他握着一头,另一头慢慢探了过去,然后轻轻敲了几下。   他每敲一下身后的人都很有节奏的一抖,纲吉在嘀嘀咕咕不停说对不起,夏目小声的咿——啊——叫了起来,最后的鸣人紧闭着眼,身体随着前面人的频率颤抖。   “啊——不是活的呢。”我爱罗淡淡的开口。   “不、你不要说了——”纲吉和夏目一脸惊恐。   两人咽了口唾沫,最后的鸣人悄咪咪睁开一只眼,“要不要看看脸呢?”他小声的问。   这、这家伙才是最可怕的啊!!   纲吉倒吸一口凉气。   我爱罗点了点头说好,在两人惊恐的眼神里,他用刀鞘混着沙子辅助,终于把那个连头颅都是巨大的脸翻转了过来。   “啊啊啊——”这是纲吉。   “咿啊——”这是夏目。   “......恶、恶鬼?”这是鸣人。   “啊。”我爱罗点头,“有点像奈奈阿姨讲过的会把小孩子撕碎了再扔锅里煮了吃掉的魔鬼呢。”   你为什么这么平淡啊???没看见夏目都要哭了吗?还有我妈妈什么时候讲过这种东西了?   纲吉一下子把他的头发揉成了稻草,他的吐槽欲居然盖过了惊恐。   鸣人这时拿过了我爱罗手中的刀鞘,他也试探了一下,然后一脸快哭出来的害怕,他喊:“巨大的角和獠牙都是真的啊。”   你怕为什么还要上手呢?   纲吉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在场的可能真正害怕的估计只有他和夏目了。   “......你还好吗夏目?”身后的夏目抖的太厉害,纲吉不得不问出声。   夏目头上仿佛具现化了一大团乌云,一额头的汗和黑线,他看着那个恐怖的脸似乎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纲吉还没来得及伸手安慰,就见夏目嘴里“啊啊啊——”的仿佛壮胆一样跑了过去,一手拿着捡来的木棍一手拿走鸣人手里的刀鞘,大喊着“对不起啊啊——”然后像使筷子似的用力把那张脸又转了回去。   纲吉:......   一脸的面无表情,纲吉确信,在场真正害怕的人可能只有他一个。   夏目松开了手里的家伙,大喘着气,双手合十认认真真又重复着说对不起。   他回过头,抚掉了一头的汗,满脸轻松的对着他们说:“还是这样比较好呢。”   纲吉:......   不愧是能使出友情破颜拳的男人。   在鸣人和我爱罗都道歉之后纲吉揽着他们就直接走了起来。   不得不说经过这么一遭,再紧绷着的心也会变得松懈,纲吉甚至都有心力开始吐槽。   那张恐怖的脸在记忆中甚至平添了莫名的搞笑的被动,但又好像一根刺扎在纲吉心里,他总觉得那张脸在哪里看过。   有鸣人的那句话,这下几人边走边继续打量时的确发现了前边不曾注意到的东西。   “妖怪好像也有很多啊。”   “啊,那个妖怪长了个猪脑袋的说。”   “诶,那是比O大魔王吗?”   纲吉皱着眉,这里毫无疑问是一个惨烈的战场,人类的尸体居多,但其中也有相当一部分非人类存在,他们以前没发现可能是因为非人类的尸体都被人类的尸体给牢牢压在了下面,像是人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组成了杀死敌方的最后一道防线一般。   难不成真是人类和妖怪之间的大战?   总觉得哪里很奇怪,这种感觉就好像牙齿里卡着东西,你的舌头能感知到在哪里,但牙签永远也找不到地方,奇妙的顿塞感填满了纲吉的内心,他总有种自己忘了什么的错觉。   “话说......”安静了一会后鸣人突然发问,“我们一开始到的地方是哪里啊?”   世界安静了一会,最后几只乌鸦啊啊叫着飞过天边。   带路的纲吉默默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转了回去继续带路,沉稳的表情收获了弟弟们钦佩的目光,内心的真实想法可能也只有纲吉自己知道了。   他走着走着,突然一脚踏空。   “哇啊啊啊——”   “阿纲哥小心——”   世界天旋地转,血腥味混杂着泥腥味在鼻尖弥漫,在他马上要一头撞在闪着寒光的刀锋上时,手上传来的一股力量硬生生让他偏了过去,刀锋斩下了他的一小撮头发。   他的守护灵护着他让他免除了变得血肉模糊的事实并且连落地都变得有尊严了点。   寒光好像还在眼前,纲吉喘着气,守护灵松开手之后他忍不住跪坐了下来,满分的落地又变成了零分。   “小心啊你们——”纲吉对着他们喊,这小片地方地势较低形成了一个深坑,他刚才一不小心摔了下来。   “......我们来的时候有这个地方吗?”他问一直是旁观者的守护灵。   他的守护灵莫名适合这里的场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就如同饱经了战场的风霜,带着血腥味的风拂过他胸前的伤口,最后一抹残阳落在了他的护甲上,好像他整个人的归宿也终将是战场,和那些尸体一样。   纲吉才不愿意这样。   守护灵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说我们来的时候就在这里附近了?”纲吉有些希冀的问。   守护灵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冰凉的触感顺着发丝一路攀附到纲吉心里,他点了点头。   有痛呼声响起,纲吉一看,夏目落在了不远处,看情况应该是扭伤了脚踝。   他们应该是换了条路下来,离纲吉有些距离。   “喂——你们不要紧吧?”他一边喊一边往他们那跑。   跑着跑着纲吉的视线好像就开始了偏差。   哦,是因为他摔倒了,大概踩到不知道是哪位的尸体了吧。   “哇啊,痛痛痛——”   身下有着奇怪的触感,手上也有黏糊糊的感觉,纲吉揉着脑袋睁开眼,抬起头他和一个视线对上了。   亘古无波的血红色眼珠子盯着他。   纲吉注意到他维持着一个要把什么送到嘴边的姿势,但是满是伤疤脏兮兮的手心却空无一物,对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另一边。   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纲吉看见不远处滚落了一个血糊糊的东西,再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有同款颜色。   好的,破案了。   “emmm,对不起,打扰您吃饭了?”纲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   “滚。”那个有着血红眼珠子的人说。   纲吉才发现他还趴在人家的腿上。   慌慌张张连滚带爬从人家身上下来,纲吉还没来得及道歉,下一秒一把带血的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旁。   那双眼睛看着他不带有一丝波动,纲吉毫不怀疑他是真的会动手的。   刀刃上的液体沾湿了纲吉的肩膀,纲吉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很可惜有大半都被脏兮兮的成一缕一缕的发丝遮住。   纲吉看着那人脏兮兮瘦小的样子却拿起了和他差不多高的长刀,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在鸣人他们匆匆赶来那人将要动手的千钧一发之际,纲吉抬起了一只手。   他手心竖直对准了鸣人他们是让他们站住收手的意思,纲吉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纲吉冲着他笑了出来。   “蛋糕,你吃吗,我请你。”   那人困惑的皱起眉。   ......   “不要紧吗?”纲吉看着夏目问到。   夏目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样子,他捂着脚踝没反应过来,却和鸣人他们愣神的盯着另一边。   那孩子坐在他们另一边不远处,捏着蛋糕狼吞虎咽起来,脏兮兮的手指捏着蛋糕太过用力,雪白的奶油被挤出来,落在地上又迅速被那人用手指捻起,完全不在乎沾满了泥与沙,直挺挺的就继续往嘴里塞。   他可能还噎到了,毕竟就那个恨不得整个蛋糕往嘴里塞的架势不噎到才奇怪,他的喉咙里开始干呕,剧烈的反胃的声音哪怕是离他有些距离的纲吉他们也听到清楚。   但是明明都已经这样反胃开始干呕了那人却依旧继续塞着蛋糕,好像不赶紧把蛋糕塞进肚子里会出事一样。   “......他不要紧吗?”夏目有些错愕的问。   “......蛋糕这么好吃吗?”我爱罗有些奇怪的问。   纲吉和鸣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纲吉轻拍了下两人让他们回神不要这么盯着人家。   两人回过神,把视线放在了摆在面前的两块蛋糕。   当时千钧一发之时纲吉注意到我爱罗手上提着蛋糕,鸣人扶着夏目正在跑过来,几人看着纲吉都快要动手了,生怕发生大战的纲吉赶忙让他们打住。   一共三块蛋糕,一块送人,剩下两块是他们的。   “......今天晚上我们就吃这份怎么样,剩下的那份留着明天。”纲吉看着众人询问。   过了这么一遭几人早就又累又饿,但是都十分听话的把眼睛从明天的蛋糕上挪开。   每份蛋糕盒里都有着赠送的勺子,但是只有一个,一份三角形的蛋糕却要四个人分。   “谁第一个?”纲吉举着勺子看着他们问到。   夏目咽了咽唾沫,“我没关系。”   鸣人盯着蛋糕的眼睛都放着光,“我爱罗先吃。”   我爱罗舔了舔嘴唇,“夏目哥受伤了,他先吃。”   夏目一愣,然后他说:“阿纲哥先吃吧。”   “同意。”“嗯。”   所有人都看着纲吉,夏目揉着脚踝,他说:“阿纲哥你一直照顾我们你先吃吧。”   纲吉一愣,然后他笑着往嘴里挖了一小块蛋糕,然后把勺子放进了夏目手里。   他们就这么轮着分享一块蛋糕,每个人都尽可能的让自己挖的量小,但是再小也有四个人分,差不多三轮后蛋糕就分完了。   鸣人依依不舍抿着嘴唇,像是在回味奶油的香甜,我爱罗不动声色捂着肚子,夏目揉着脚踝没有说话。   “吃饱了吗?”纲吉无奈的问。   众人慢慢点头。   “我没吃饱。”纲吉又说。   所有人又慢慢点头。   纲吉无奈笑着的把他们都搂在一起。   突然一个血糊糊的东西飞到了他们中间,众人惊异,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沾了血的饭团。   原来那人一直吃的血糊糊的东西就是饭团。   纲吉回头,那个男孩子他了一眼,抱着刀转身就走。   “明天的蛋糕你还吃吗?”纲吉看着他瘦小的背影问。   身影一顿,他转过了身,没有波动的血红色的眼珠子又锁定了纲吉。   “吃。”他最后说。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家伙,昨晚上做梦,梦里一个收藏都没有了,这也就算了,结果不仅收藏没有还满屏的负分,负分的理由千奇百怪,什么一看这个作者就比较穷这文不看,作者发文的时间和我犯冲,作者肯定单身这文晦气什么的,印象最深的是有个负分说和鸣人分手了,就是这个文看的,还有个说银时给他托梦说这玩意不好看。   绝了,我人都傻了。   忘记我是被吓醒的还是无语醒的了。   让我们恭喜纲吉离把银时骗到手又近了一步 第33章   “这个给我们你不要紧吗?”纲吉抬眼问他,微弱的最后一丝光线落入他的眼睛里,仿佛他棕褐色的眼睛承载着最后的暖阳,橘红与棕褐融合像是火焰燃烧了他眼中所有的阴霾,他看向对方的眼神里似乎就没有任何阴暗的存在。   对方有些愣神的看着纲吉,他是看得出来纲吉是真的为他在担忧。   “......还有。”他最后有些干巴巴的回答。   “谢谢。”纲吉真诚的看向他,给了一个笑容。   纲吉转头看向了还在犹豫眼巴巴盯着他们中间被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裹着的饭团的几人,他压低声音提示他们,“收到别人的善意时应该怎么做呢?”   他用眼神示意着,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鸣人,他偏过身体绕过纲吉,在那人有些不解的目光里笑的灿烂,他挥着手,喊得也大声:“谢谢你啊,不知道名字的哥哥。”   那笑容委实太过耀眼,配上他的金发蓝眼简直不应该存在这片战场似的。   那人完全用一种看稀罕物似的眼神瞅着他们,他略歪着头,一向死板的眼神里破天荒的多出了几分困惑。   纲吉觉得这样子的表情才更符合他的年龄,像是活过来一样。   “谢谢。”我爱罗就没鸣人那么随性,他转过身体直对着那人的方向,半鞠了一躬,抿着嘴唇笑了一下。   两人太乖太懂事看的纲吉满满都是吾家有弟初长成的自豪感。   夏目在他的兜里不停的翻找着什么,找到之后他的眼神都亮了,他双手捧着那东西对那人笑着说:“如果不嫌弃的话请用吧。”   “哇夏目哥你居然还带着这个。”   纲吉一看,原来是一包湿纸巾。   夏目有些害羞的笑了一下,“这是阿姨给我的,我想着鸣人和我爱罗会用得上就一直放着了。”   “你嘴角粘到了哦。”夏目看着他,把手心的纸巾往他的方向递了递。   那男孩抱着刀没有上前,不知是防着他们还是有些拘谨。   刚有点缓和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夏目把不知所措的目光投给了纲吉。   纲吉顿了顿,他想到了刚才被扔过来的饭团,接过夏目手中的东西,朝着那人低空扔了过去。他猜测会不会这是一种战场独有的物资交换办法?既不用近距离接触以防出现事故还可以交换物资的那种,一举两得诶。   纲吉顿时用上了一种较为钦佩的目光看着对方。   他本以为那纸巾会摔在地上,就像他们一直做的那样,结果那人为了接纲吉扔偏了的纸巾差点刀都没拿稳。   纲吉:......   他真不是故意的。   那人单手拿着纸巾,眼睛盯着 ,怎么看怎么有种茫然的味道。   “......会用吗?”纲吉有些愣怔又轻声的问。   那人抬眼看了过来,好像诈尸一样的眼神空白一片。   世界寂静一片,有风呜呜的吹过,卷起灰尘若干,打着转从他们中间经过又慢慢远去了。   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嗯——”夏目没忍住开了口,“你把那个开口撕开。”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撕开的手势。   很好,人家跟着做了。   “从里面抽出一张的说。”鸣人也忍不住开始指挥起来,他两只手各比了一个剪刀夹来夹去的姿势。   那人用还真用食指和中指像剪刀那样从中间夹了一张出来,他保持着那个姿势望了过来,像是在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纲吉微妙的觉得气氛跑偏了。   接棒的人变成了我爱罗,他把手比作纸巾,覆在脸上动了起来,一边做着洗脸的动作他一边补充:“嘴角有奶油,两边都有。”   那人很听话的照做了,只见他很直接的把纸巾摊开盖在脸上,特别糙的两手压在脸上随意的动了两下,拿下来的时候纸巾都黑了。   他看向纲吉他们,舔掉了嘴角的奶油,把剩下的纸巾又扔了回来。   场面一时变得鸦雀无声。   因为愣神而差点被纸巾砸到头的纲吉看着被我爱罗接住递过来的纸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偏过头,看到了夏目飘忽的视线,鸣人错愕的脸还有我爱罗问该怎么办的眼神。   因为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众人此刻的默契完美的展露出来。   在短短的几瞬间众人已经用眼神达成了交流   夏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鸣人:脸为什么会更加脏了啊?这样什么都看不见了的说。   我爱罗:可能是顽固的污渍被化开来了吧。   夏目:该提醒他吗?   鸣人:就这么放着不管万一他发现了会提着刀砍过来的吧。   我爱罗:我认为会,他砍的还一定是脖子。   夏目从一脸的惊恐变成了满脸的苦涩。   几人再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了纲吉。   夏目、鸣人、我爱罗:阿纲哥那就拜托你了!   纲吉:......   明明没有参与交流却被迫成为顶梁柱的纲吉脸上的不知所措浓墨重彩的快要具象化了。   他转过头,看向了还保持着酷哥姿势抱着刀的某人,姿势还有刀是真的酷,但就那个脸嘛......除了眼睛其他是真的看不见。   “......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吗?”纲吉干巴巴扯起一个笑容,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除了手抖的有点像帕金森,其他一切正常。   那人狐疑,应该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抱着刀慢慢坐了过来,离纲吉刚好一个身位的距离,是一个纲吉能触碰他,他也方便随时逃跑或攻击的距离。   纲吉拿起一张纸巾颤巍巍靠近了他的脸,他在某一刻甚至产生了触摸吉娃娃的恐惧。   在纸巾将要靠近他的时候,那男孩极为不适应的往后躲了躲,但在看到纲吉突然僵硬的表情时又强行把脸贴了回去。   纲吉终于成功达成了目的,他把动作放得很轻,嘴里学着奈奈照顾小孩子时乖乖不哭真乖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话,生怕一个不对劲暴起被人摁在地上砍。   但是渐渐的,他从给野兽擦脸的恐惧中又悄悄变成了给奶猫擦脸的感觉,落差莫名的大。   一张纸全黑换来了一张干干净净的脸。   纲吉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能、能不能告诉我,你、你的名字?”他幽幽的、磕磕巴巴的问   “......银时。”男孩干涩的、有些奇怪的声音响起,他可能太久没说过这个名字,发音莫名的有点钝涩。   纲吉:!!!   “咳、咳咳——”冷空气太强,他差点把内脏都咳出来。   居然是这个男人!   纲吉一边用力拍着胸口一边咳的眼角通红的悄悄偷看着男孩。   脏兮兮的头发,嗯是银色的,还带着点卷。   没有波动的眼神,原来是死鱼眼啊!   银发天然卷,死鱼眼,武士刀......   是你。纲吉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那个连续五年蝉联最想结婚的男性角色的男人啊!   又是一个男主角??   纲吉很想摁着自己的心脏对着那条莫名其妙的小巷子咆哮:把他当什么了?人气男性角色收集器吗?为什么没有女性角色,重男轻女吗混账玩意?   他好想要绫波丽啊岂可修!   不管内心如何波涛汹涌,面上纲吉顶着众人奇奇怪怪的眼神,干巴巴又莫名委屈的憋出一句:“......手上的伤介意给我看一下吗?”   他在内心唾弃着自己的没出息,可能他这辈子就是个保父属性,一想到面前的是自己曾经热爱过的角色他就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了,连看向对方的目光都没有了半点隔阂,莫名其妙的涌上了许许多多的亲近感。   谁能想到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买很多的巧克力巴菲和草莓牛奶给人家呢。   纲吉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银时倒是把手给了他,只不过另一只手用力握紧了刀。   “......会有点痛哦。”纲吉轻轻的擦着银时伤痕累累的手心,还时不时吹一下,嘴里喊着痛痛飞走之类的,俨然把奈奈的举动学了十成十。   搞得银时用看世间不存在之物的眼神不可置信的瞧着他,不过握着刀的手慢慢放松了,但是纲吉没注意。   对方那看神奇动物的眼神让他红了脸,他才反应过来他说出了很羞耻的话,纲吉闭着嘴低头,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丢脸了还被喜爱的角色戒备了的心酸。   状况之外并且全程围观着发展的鸣人他们满头的雾水,几人对视一眼,发现小伙伴也是一样对阿纲哥的举动的摸不着头脑,倒是我爱罗在银时的发色上多看了几眼,他又看了看纲吉,什么都没说。   “你没关系吗?”鸣人有些惊讶的叹出声,他看着银时满是血泡和伤痕有些地方还在渗血的掌心,“不痛吗?”他皱着眉问。   银时看了一眼他蓝汪汪的大眼睛,好半天才闷闷的回答:“......能忍。”   “啊。”夏目喊了一声,他急急忙忙开始掏口袋,“我有带创可贴哦。”   纲吉看了他一眼,“我也带了。”   他们两对视一眼,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两位操心命的兄长达成了共识。   银时看了他们两眼,垂下头看了手心,没有说话。   “好了。”纲吉有些满意的看着他和夏目的杰作。   鸣人和我爱罗有些愕然的看着那几乎被创可贴填满的手掌。   纲吉拍着膝盖的灰站了起来,他示意鸣人他们整理好物资,在夏目一连串的拒绝声中把他背了起来,夏目红着脸把头埋进了纲吉的发尾里。   他看着还有些愣神盯着手掌看的银时:“我们现在要出发了,明天的蛋糕要现在给你吗?”   银时抬起头,他血红色的眼睛把涣散的目光投给了纲吉背上的夏目,看着有些微妙的心不在焉,过了好一会他轻声问:“去哪?”   纲吉看向了那个因为天黑更加飘忽不定的虚影,“山的方向,顺便找到今晚过夜的地方。”   “为什么?”银时依旧涣散着目光,语气也有些幽幽的飘忽。   纲吉看了看背后已经准备好的鸣人他们。   “为了回家啊。”他笑着回答了银时。   他回过头仔细询问着两个小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话因此错过了银时盯着他的背影怔怔的嘴里重复着“家”的一幕。   “蛋糕你还要吗?”纲吉问他。   银时慢慢摇了摇头。   “那谢谢你的饭团喽。”纲吉空出一只手抹去了银时发梢沾着的一小块脏东西,笑的柔和。   “我们走吧。”他招呼着鸣人他们。   银时有些愣怔的没回过神似的盯着他们挨在一起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刚才在那人的眼睛里好像看见了照亮这片大地驱散夜晚黑暗的第一束阳光,潋滟的光芒轻而易举的夺取了全部的视线,那人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脸颊,于是银时恍惚间觉得自己沐浴在那一片阳光之下,金色的光芒穿透他的眼睑,夜晚的寒冷被驱散,全身心都妥帖的温暖起来。   他看着纲吉的背影,觉得自己在看那个他从来都触摸不到的太阳。   ......   “阿纲哥。”扶着他的我爱罗喊了他一声。   纲吉疑惑的看着他,鸣人拉了拉他的衣角。   “那个叫银时的孩子跟在了后面。”夏目说。   纲吉咦了一声,惊讶的转过了身。   “怎么了吗?”他有些奇怪的问。   抱着刀的银时跟在后面,他抬眼看了纲吉一眼。   “......明天的蛋糕。”他顿了一下,“当然要明天吃。”   纲吉默默看了他一眼,不自觉笑了起来。   “那拜托你照顾我们到明天了啊。”他笑着说,鸣人在旁边大喊着“你快点啊。”我爱罗跟了一句“等你。”,夏目因为姿势别扭着脖子,他艰难喊道“那你过来点吧。”   银时没有回答,但他抱着刀默默加快了步伐。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回家了,……应该吧?   不过可能会有流血emmmmmmm?   感谢在2020-12-15 23:25:36~2020-12-17 20:5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隐居的纸鹤 15瓶;落雪成川、安若澜 5瓶;懒惰 2瓶;中也我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阿纲哥......你要不要把我放下来?”夏目忍不住在纲吉背着他第七次摔倒后干巴巴的问道。   纲吉:......   “天已经黑了的说。”鸣人抬起头,仿佛幕布似的天黑压压的一片,但是却格外的亮,还有不少的繁星,勾的他莫名的一顿馋。   “像是砂糖被打翻在了黑色的桌布上。”我爱罗也抬起头,他这话说的鸣人忍不住的点头。   夏目被纲吉从背上放了下来,除了走的有些慢基本看不出有什么大碍,他看着不停咽口水的两人无奈的说:“你们是不是还是很饿啊?”   “那我们赶快找个地方先度过一晚吧。”纲吉想了想,现在他已经看不见山的虚影了,温度也越来越低,他们一群只穿着短袖短裤的人实在不适合夜里赶路。   众人停了下来向四处张望着,但是很可惜,夜晚的天空虽然亮,但是地面的能见度实在不高,就那么一点点的能见度他们几乎看不见什么。   “跟我来。”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不怎么说话的银时开口,他一手抱着刀,另一只手对着他们挥了一下,朝着一个方向先迈开了脚步。   纲吉总觉得他没什么神的眼睛在发光似的,幽幽的一小片红光在晚上看着和鬼火一样。   “我们要去哪里啊?”鸣人问他。   “找营地或者是战壕。”银时走在最前方头都没回,纲吉注意到他好像偷偷打了个哈欠。   “那是什么?”鸣人问的一脸无辜。   走在前方的银时一顿,他回过头来,“连这都不知道你们还来这种地方?”   纲吉:......   这还真不是他们主动想来的。   银时睁着那双死鱼眼上下扫了他们一眼,“哪家的少爷吗你们?”   纲吉没忍住扫了鸣人和我爱罗一眼,这两位还真的是。   “算了。”他转过身去,“别掉队啊。”   看着他不算高大的背影,纲吉隐约觉得好像银时和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他话变的多了,现在正处于和他们磨合会试着开玩笑的阶段。   似乎整个人都有人气了。   纲吉想到这个情不自禁开始微笑。   走了一会银时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向了脚下,“就在这吧。”   几个走的不适应跌跌撞撞的人连忙上前,眯着眼睛看向了银时的脚下。   “那不是......”尸体吗?   夏目看着想要这么问,但是最后两字他还是咽了回去,一脸汗颜的看着挤挤挨挨累起来的尸体。   “这就是战壕吗?”我爱罗问。   他们面前就有一道不算深被挖出来像是大型沟渠一样的凹陷,有点像临时被挖出来的,不是很长,但是里面堆满了尸体,累起来的尸体最高点甚至高出了地面,刚才银时就踩到了尸体的手臂。   “有点......不太像?”夏目拉住想要往前走的鸣人,好歹也是生活在现代的人,虽然没见过战场,但一些咨询还是像常识一样是知道一点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夏目一脸汗的和同样脸色僵硬的纲吉对视一眼。   这地道与其说挖出来是当作战壕来使用的不如说......   是拿来当尸坑的。   “怎么了吗?”我爱罗抬眼问他们两个。   “......没、没有啊。”夏目笑的一脸僵硬,他下意识抓着两个小的不让他们靠近。   “要换吗?”站在一边抱着刀拉着尸体手腕的银时问他们。   纲吉想到了一路走来打了不少喷嚏的夏目,被风吹的说话都有点僵硬的我爱罗还有摩擦着双臂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鸣人。   这样下去他们早晚都会生病,体质最弱生病没好多久的夏目绝对熬不住。   “不了,就这吧。”纲吉咬着牙说。   他上前一步,强迫自己帮着银时一起清理战壕里多到溢出来的尸体,必须清理出至少能让他们都躲进去的空位才行。   沾了干涸的血液黏糊冰凉的手感不断通过掌心传递给大脑,扭曲到夸张的表情又出现在眼前,饱含着怨气的眼珠子距离脱离眼眶就差一步,纲吉的胃部又开始抽搐,他又想吐了。   “别碍事。”银时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他的速度很快,力气也很大,单手抓着尸体的手或脚很快就能把他们都拖出来,他用手肘撞开了纲吉,一下就把纲吉拽着衣领半天拖不出来的尸体给拽了上去。   纲吉有些茫然的张了张嘴,他的口腔里好像还带着身体内部反上来的胆汁苦涩的味道,他回过头刚好看见了不远处特意让我爱罗和鸣人背对着他们的夏目。   夏目一边发着抖打着喷嚏一边不停的和鸣人他们说着什么,看见纲吉的目光后他明明脸色惨白都冻僵了,但还是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意思是鸣人那边有他在不用担心。   纲吉回过身闭着眼深呼出一口气,他满脑子都是刚才夏目强撑着的笑容,再睁开眼时,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他再一次上前。   没人注意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非人类看见纲吉刚才的眼神后下意识想要伸手阻拦,但最后也只是慢慢的收回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   纲吉伸手拽着一具尸体的腋下咬着牙开始用力,他居然真的把一具成年男尸硬生生给拖了出来,虽然因为用力过猛最后一人一尸仰躺着倒在了地上。   我爱罗看着面对着他们的夏目表情突然一阵惊恐,刚想开口,就感觉他的手心被用力捏了一下,他转过头,看见了鸣人拉着他的手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看着他蓝色的眼睛我爱罗最后点了点头,在夏目满脸僵硬的和他们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时或乖巧的或搞怪的回答,全当刚才发生的插曲不存在。   纲吉大喘着气把尸体从他身上推下去,他的手脚还发着软,脑袋里一阵嗡鸣,看着银时愣神的表情,他还能笑。   “我来帮你啊。”抹了抹眼睛,纲吉笑着对他说。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有些害怕的事手脚发软的做了一次后,等你嗡鸣的大脑和尖叫的身体冷静下来后,你会发现下一次就没那么可怕了,你的情绪帮着你开始麻木。   银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两人抓紧干了起来,好半天在夏目他们冻成冰块之前终于收拾出了一小片空地。   银时先一步跳了下去,纲吉揉着额头尽量无视了脑海里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的扭曲的表情,他转头看了一眼几乎已经到极限的夏目也跳了下去。   纲吉发现他站在底部的话只会露出一个脑袋,也就是说三个小的缩在里面是没有问题的,待在里面确实感觉回温了一点,可能是因为两边挡住了风。   他刚想喊夏目他们,余光扫到了什么,整个人一顿。   巡视完一圈的银时回过头就看见纲吉背过他疯狂的在拉扯什么。   “喂,你怎么了?”   纲吉回过头,银时注意到他在用力撕扯尸体的衣服,但是什么都没扯下来。   “你很冷?”他歪了歪头。   纲吉不停摇着脑袋,手上那具尸体的衣服扯不下来他干脆换了一具尸体,舔掉嘴唇上被牙齿咬出来的血迹,他着急的说:“不能让他们看到这幅场景。”   银时有些奇怪的注视着纲吉,随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如果把他们清理出来的地方当成一个小小的通道的话,那么两边的出口就像坍塌似的被尸体组成的墙壁堵的严严实实。   所以......   银时抬眼看向了“墙壁”上露出的许多“和蔼”的表情。   纲吉用力撕扯着布料,他马上就要成功了,在最后一个角的时候他一个手滑,整个人向后翻了过去。   顾不上应该摔青的臀部,他吹着火辣的掌心刚想站起,就见面前被扔了一块应该是藏青色的浴衣,他傻傻的抬头。   银时站在上边,微喘着气,少见的没有抱着他的刀。   “用这个。”他冲纲吉扬了扬下巴。   语毕,纲吉急急忙忙抖开看不清形状的浴衣铺到了“墙上”,刚想着一条不够的时候就见有一条看着像是白色的里衣被扔到了他的面前,他连话都来不及说慌忙动了起来,银时一连扔了好几条,纲吉才勉强把两面都挡住。   “快过来!”他急切的对着还在上面的三人喊。   夏目几乎已经冻僵了,全靠鸣人和我爱罗一左一右把他架过来,纲吉连忙把他抱下来,搂着他的时候纲吉只觉得搂着一块冰。   站都已经站不住的夏目坐在地上靠着土层被鸣人他们搂住了,两人哈着气努力把夏目的身体搓热,纲吉不停搓着他的脸,心里一会埋怨自己动作太慢一会又有点埋怨夏目冻成这样了还一声不吭。   “......我、我没没事......”夏目牙齿还在打颤,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   “......火。”鸣人突然念叨着,然后他抓狂一样一手搓着夏目一手胡乱抓着头发,“我不会关于火的忍术啊啊——”   他下意识看向了我爱罗,我爱罗很明显一顿,他也开始了磕磕巴巴:“我、我也不会——”   “这里没地方给你点火啊。”纲吉无奈的喊,匆忙清理出的空隙刚好够几人稍微活动两下,再点火那是绝对不够的。   “接着!”有个声音响起,下一秒纲吉等人眼前就被遮住了,扯下来,原来是两大块布料。   赶快把三个小的裹起来裹的紧紧的纲吉才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   有轻微的喘息声响起,纲吉转头,银时搂着刀坐在了他的身边,整个人还在喘着气,他瘫在土层上,像是累坏了一样。   “谢谢。”纲吉看着他,郑重的道谢。   他注意到刚才银时扔下来的之所以被纲吉称呼为布料而不是衣服是因为他发现布料上完全没有一丝血迹,大片的血迹应该被银时给处理掉了。   “谢谢你,银时。”纲吉又重复了一次。   银时督了他一眼,嘟囔着什么纲吉没听清,他翻了翻手腕,又一块被处理过的布料扔在了纲吉身上。   他刚闭上眼假寐,发现有人在喊他。   “银时。”纲吉喊了他一声,他把布料一半已经裹在了身上,另一半他抖开在那里由他手臂撑着,他还留着一半的位置。   “你不过来吗?应该很冷吧。”纲吉笑着冲他招呼。   银时垂着眼睛看了他两眼,最后抱着刀挪过去紧靠着纲吉,被纲吉连人带刀牢牢裹在了怀里。   纲吉紧挨着左边,搂着右边,明明离他们走到这个战壕边没有多久,但现在他才彻底的叹出一口气。   “好点了吗?”过了一会他小声的问。   得到了七嘴八舌嗯、喔、没事了的回答。   “睡得着吗?”他又问道。   这回过了好一会才响起不能、没有的回答。   “是因为饿了吗?”他失笑的问。   过了更长的一会想起了对、有点饿、好饿的回答。   但是没有人提到了关于蛋糕的话。   纲吉一边觉得心软的快化了一边觉得自己快哭了,他很矛盾的认为自己快要分裂了。   鸣人这时候钻出来一只手,手里拎着那个装着饭团的布袋子,“还有银时哥给的饭团哦。”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了纲吉,“那我们就分了它吧。”他愉快的决定。   于是大家都钻出一只手来,打开布袋子,每人都捏住了饭团的一角,就等着纲吉一声令下。   “银时你不来吗?”纲吉疑惑的看着他,其他人也是。   银时奇怪的看着他们,“这个已经不是我的了啊,再说分那么多份谁都不可能吃饱啊。”   于是感到奇怪的人变成了他们,“所以呢?”   银时一脸摸不着头脑,又露出了那种你们真不愧都是大少爷的表情。   最后在大家一口一个的银时一口一个的你快来啊中,银时忸怩的也伸出了手,捏在了饭团上纲吉和我爱罗早就给他空出的位置。   纲吉就着晚上微弱的能见度仔仔细细把他们的脸都看了一遍,像是要把现在每个人的表情都刻进DNA里一样。   他在像糖霜似的星光下冲着他们微笑。   “三。”   “二。”   “一。”   倒数结束后所有人一齐用力,饭团被分成了五分差不多的大小。   沾了血又满是灰尘还是冷冰冰的饭团味道自然不可能有多好,但所有人都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一样,情不自禁的都笑了起来。   纲吉看着他们像是看着属于自己的宝藏。   估摸着明天应该就能到山脚下了,他转头看向了银时。   “对了,银时,山的那里有村民吗?”   银时看了他一眼,“嗯......有吧。”他说的模糊不清。   “快点睡吧。”他冲他们喊了一声,自己先闭上了眼。   所有人听着他的话陆陆续续都闭上了眼。   风慢慢吹着,战场上流转着呜呜的声音,气温也在逐渐降低,被风卷起打着转的枯枝败叶像是在这片死寂之地游荡的枉死灵魂,唯一能看见这一幕的某个非人类理直气壮的选择了无视,他低头看向了五个紧紧挨在一起的不同颜色的小脑袋露出了微笑。   一晚上的时间在有了睡眠之后过的格外的快,朦胧的光亮穿透了眼睑,纲吉是被银时喊起来的。   他下意识抬起头,暖红的光直接照射在了他的身上,明明眼睛被刺激的流出了眼泪,纲吉却看着太阳的地方笑了出来。   “天亮了啊......”   想到什么他急急忙忙站起来,扒着边往山的那边看,昨天乍一看还是小小的一片虚影,今天再看过去已经是巨大的一片。   他头都没回想招呼着他们一起看。   “快看,今天我们应该就可以——”   “阿纲哥!”   鸣人带着恐慌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爱罗连忙道:“夏目哥他发烧了啊!”   诶?   纲吉软着手脚爬过去,夏目的脸通红一片,整个人靠着土层发出了巨大的喘息声,他到现在都还没醒,伸手一摸,果不其然,太烫了。   没人注意到站在最边上的银时眼里闪过了什么,他看着艰难喘息的夏目最后决定了什么。   “快!”他冲慌了神的纲吉喊。   所有人下意识看向了他。   “今天加快速度爬过山,山的那头有村民。”   他看着纲吉点了点头,于是纲吉立刻把夏目背了起来。   “走,为了夏目。”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天使问到纲吉会不会变强之类的话,我的看法是,那种一招轰平一座岛的武力值之类的应该是不会的,那是某个第一杀手的活,抢活干我怕我被他一枪崩了,至于说纲吉有没有长进的话我觉得还是有的,心强大了才是真正的强大嘛,对吧(毕竟心理承受能力变强了嘛)   还有小天使在意的我爱罗鸣人他们会不会发现真相啊之类的,我认为有句话形容的非常好:“心有所觉但亦作不解”   还有人问守护者之类的会不会出场,反正我也不怕剧透,在他们开启下一个地图时守护者们还有老R会被拉出来遛一遛,但绝不是常规的那种方式,正式出场会在番外   番外暂定有众人各自回家之后发生的故事,预计也有纲吉穿越到他们世界发生的故事,但是27还是270我还没定好   吧啦吧啦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想说——   明后两天我请假,哪篇都不更了,不要打我(溜了溜了)   感谢在2020-12-17 20:56:52~2020-12-19 21:4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潼扇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夏目的状态很不好。   纲吉觉得自己就是那热锅上的蚂蚁,明明这里就不算是夏天,空气都还泛着丝丝凉意,呼出的气息都能够化成一团一团的雾气,他却硬生生出了一头的汗。   银时在前面开着路,他熟悉这片战场,哪里好走哪里不好走他都能很快反应过来,纲吉喘着气,身边的鸣人和我爱罗加紧扶着他,夏目在纲吉背上难受的喘息着。   滚烫的温度一路从后背开始攀升,纲吉讨厌这个。   应该说从到这里开始他讨厌着这里的一切。   “唔......”有个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夏目!”“夏目哥!”   “我......我没事......”夏目的脸搁在了纲吉的肩膀上,他半睁着眼,脸烧的通红一片,说出的话都因为严重的鼻音而有点口齿不清。   他的视线都带着天旋地转,夏目尽可能的对着视线里唯一能确定的天空蓝和薄荷绿扯出一个笑来。   “夏目......”纲吉喊他,纲吉望着前方已经不再是虚影的山峰慢慢开了口:“你再睡一会吧。”   “你哥哥我答应你,当你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再也不会是这样的景色了。”   夏目眨着眼,他好像每一次的大喘气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气,颤悠悠的睫毛仿佛濒死的蝴蝶最后煽动的翅膀,听着纲吉的话,他慢慢闭上了眼。   “嗯。”他最后这么答应着。   纲吉在夏目的气息平稳点了之后在鸣人他们的帮助下把他往上托了托,他看着前方回过头静静看着他们的银时,对他点了点头。   “继续吧。”   时间它可以很慢,同样也可以很快。   明明是不停地走着,背上还带着一个,纲吉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累,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累过头了,全身已经发木了。   他不敢细想,为了夏目,也为了一直担心的扶着他的鸣人他们,更为了把冰饮全部分给他们哄着他们出去吃蛋糕而一个人呆在暑气沸腾的家里的奈奈,他只能选择看着前方。   纲吉认为他现在如同一个走在钢丝上的人,背上背负着他所有最重要的宝藏,他们信任着他,闭着眼,无所顾忌的把性命交付于他,宝藏带着爱意的沉重,脚下的钢丝凹陷,地下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他不敢也不能往下看,全凭这一口气,咬着牙艰难的向着钢丝的另一端前行,哪怕前端同样弥漫着漆黑的浓雾,或许浓雾之后是向上的阶梯,也可能是直接通向深渊的捷径。   黑暗在身后追逐着他,倒计的时间吞噬着钢丝,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到了!到了!终于快要到山脚了!”鸣人忍不住呐喊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纲吉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们终于到了山脚下,银时说山的那头有村民,有村民就意味着有懂治疗的人,通往回家的路在哪里还没有头绪,当务之急是先要医治好夏目。   “我...... ”最前方的银时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着与身后荒芜的大地相反的植被格外茂密的大山,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些什么,但没人知道。   “我知道一条穿过山的近道。”他回头看着纲吉他们,“要加快速度的话那就听我的。”   “不要东张西望,不要低头,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就当不知道。”   他血红色的眼睛好像突然变得浓稠,“那可不是你们这群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应该看到的东西。”   纲吉张了张嘴,他已经不想去考虑银时话语中蕴含的背后的意义了,于是他用力点了点头,说好。   银时带着他们七绕八绕,山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脚下的植被都带着松软的触感,说实话,很不好走。   在最前方开路的银时时不时就需要用他不离身的刀劈砍着枝杈,纲吉注意到鸣人的脸上不知不觉多出了很多的血痕。   发现了纲吉担忧的目光,鸣人扶着他的手不动,对着纲吉灿烂一笑,用嘴型说着我没关系。   他们好像在往下坡走,纲吉完全不知道会往哪里去,但他相信着银时。   不知不觉好像原本还算宽敞的道路变得有点......陡峭?   “阿纲哥——”   刚这么想着,纲吉下一秒就开始了滑铲,他讨厌这种自己走路都能摔的体质。   不过幸好,在纲吉成功用屁股落地之后他才发现在他摔下去的前一秒他松开了夏目,现在他正被我爱罗和鸣人两人揽着。   纲吉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反应力。   “我没事——”   他抬头对着他们喊着,他揉着发麻的屁股刚想站起,就看见......   “——别看!”   一声大喝响起,是银时。   纲吉愣神着下意识跟着他的话,抬起了头看见银时抱着刀皱眉的样子。   还有鸣人和我爱罗将要探头的动作。   “别过来——”   在他意识回过神之前他已经喊出了声。   两人很听他的话,一起扛着夏目立马向后退了去,以至于纲吉只能看见他们的一小撮发丝。   “抬起头,看着我。”银时对着他说,他把怀里的刀一转,刀鞘伸了出去,“慢慢爬上来,不要低头。”   纲吉的手都在发着抖,土层上攀附着些绿植,有些太软太滑也有些一碰就掉,以至于纲吉的每一次抓握都耗费着好些心神。   在他伸手抓住银时伸过来的刀鞘一端时,脚腕传来了向下的力,像是有什么抓住了他要把他一同拖下去。   纲吉下意识踢着腿,刚刚看见的一幕又填满了他的脑海,“有东西——他抓住我了——”他胡乱的大喊着。   银时皱着眉,他满是灰渍与伤痕的手臂暴露出然后用力,使劲把纲吉拖了上来。   “听着少爷。”他拽着还趴在地上喘气的纲吉的衣领,迫使他抬着头:“被杂草绊住脚腕就开始大呼小叫的你已经被踢出全村希望的行列了,乡下的妈妈会哭的哦,是真的会哭的哦,一边哭一边拿着鸡毛掸子打的你绕着全村裸奔三圈然后回家就拉着你吊儿郎当的老爹去开个小号你信不信啊!”   他松开了手,无视了不知道该不该跑过来劝架的两个小的,纲吉捂着喉咙呛了一下。   “谁会去裸奔啊。”纲吉站起来不满道,“我妈妈温柔的和故事中的仙女一样,她就连说话都没有大声过。”   “至于我那个混账的老爹......”纲吉用手背抹去脸颊摩擦出来的血痕,“他早就变成天上的星星了!”   他对着鸣人他们招招手,“我没事了。”他无奈的对着银时说。   银时对着他挑了挑眉,继续他抱着刀的姿势开始带路。   “等一下。”纲吉压低声音喊了他一下。   他赶在鸣人他们扛着夏目跑过来之前赶紧问了出口:“......下面为什么会那样。”   “食物。”银时淡淡扫了他一眼,“村子里的食物根本不够。”   “那为什么要......?”纲吉很不理解,或者说他根本无法理解。   银时啧了一声,但他还是很配合的压低声音解释了:“天人,这里一直有战争,天人占领了附近的村落。”   “那我们该去哪找......”看见两人跑了过来纲吉硬生生压住了嗓音,银时同时掉头就走。   纲吉再次背起了夏目,鸣人和我爱罗估计怕纲吉再次滑倒两人抓他抓的紧紧的。   不止是他们两个,迄今为止一直在殿后眺望远方的某位非人类也因为没能第一时间阻止纲吉惨案的发生现在紧紧跟在身后。   众人陆陆续续又走了一段路,拨开某片巨大的叶子后,村落的缩影进入了眼睛。   纲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时我爱罗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有些疑惑的开口:“没有多少人啊。”   对了!纲吉恍然大悟,明明顶多了傍晚,天也不黑,但是村子里稀稀拉拉没有多少人。   “会不会是因为都出去了,就像是工作那种?”鸣人压低声音发表了他的看法。   我爱罗摇了摇头:“那肯定也会有人留下来,可是你看,并没有多少人。”   纲吉看过去,这片村子其实不算很大,偶尔有人在村子里走过也是形色匆匆,还大多低着头,且几乎都是壮年男性。   “有点安静啊......”鸣人奇怪的嘀咕。   我爱罗抬头看了看天点头:“哪怕都去工作现在也应该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啊。”   纲吉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片惨白,他下意识看向了银时,却见银时避过了他的目光垂下了眼。   鸣人他们的小声讨论还在继续。   我爱罗:“是不是哪里少了什么?”   鸣人:“啊,你发现没有,都没有和我们同龄的小孩诶。”   我爱罗点头:“不仅没有小孩,好像连爷爷奶奶都没看见。”   鸣人:“会不会都在做饭啊?”他看向我爱罗。   我爱罗蹙着眉他有些不确定的说:“可是没有闻见香味也没有看见炊烟。”   鸣人张了张嘴::“那我们就去......”   “我去!”纲吉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   他小心的把夏目放下来背靠着树,他蹲下双手按着两人的肩膀,目光和他们平视:“我先去村子里探探消息顺便打听一下有没有能医治夏目的人的存在,你们就在这里陪着夏目等我做得到吗?”   “我也要——”两人下意识开口。   “那谁来照顾夏目?”纲吉看着他们,“而且你们都已经没有力气了吧。”   自从睡前的那个饭团之后他们滴水未进,又几乎走了一天,所有人基本上都筋疲力竭了。   所以纲吉会摔跤,鸣人他们抓着他的手没有力气。   两人咬着唇沉默不语。   纲吉转头看向了银时,“所以银时你......”   “我不去。”银时抱着刀说的简洁明了。   “不,不是......”纲吉一愣,然后他缓缓笑了出来,“我想说银时你就和鸣人他们把蛋糕一起分了吧。”   “这可是我们昨天答应你的啊,谢谢你一直帮我们走到这里。”   “不用了,我不需要。”   银时背对着他们无所谓似的摆了摆手,抱着刀的身影慢慢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   纲吉面色无措的走在村子里,和刚才不同的是他刚一走到村子里,原本还有些行色匆匆的村民看见他立刻像是什么瘟神降临,短短几瞬,整个村子鸦雀无声,再无一人。   他犹豫的敲响了离他最近的一扇门。   “您好,请问有人吗,我弟弟发烧了,他需要药物,我可以用一些东西来换。”   纲吉敲门的声音从小到大,门还是没开。   他敲了一会,放弃了这扇门,他又敲响了另一扇门。   还是没有人愿意开。   纲吉不死心,他一路喊,一路敲,嗓子都喊哑了,手都敲红了,还是没有人愿意开门。   纲吉无力的瘫坐在角落,就在他将要崩溃似的捂住脸时......   村子的另一边有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   “食尸鬼!!是食尸鬼啊!”   诶?   纲吉还没为这消息回过神,就看见原本禁闭的家家户户都有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木门打开,面黄肌瘦的男人们都手持着锄头木棍甚至还有柴刀之类的越过了刚好缩在角落里的纲吉,满眼血丝的朝着声音的方向奔跑着。   纲吉麻木的大脑闪过了什么,他发着抖,面色顿时惨白如纸。   该不会是......   他跌跌撞撞爬起来跟在人群的身后躲藏着。   是银时,真的是银时。   纲吉捂住嘴躲在角落不敢发声。   银时被两个成年人摁在了地上,他的半张脸被灰尘掩埋,纲吉能看到他痛苦的皱着脸。   “村长!”有个拿着柴刀的男人喊着,“这个食尸鬼终于出现了!”   “他想偷东西终于被抓住了!”   “都是因为他,赶快处死他!”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喊着,纲吉只觉得他们泛着血丝的眼睛看着让人恶心。   一位精瘦的中年人从人群闪开的道路中走了进来,银时对着他直接啐了一口。   中年人抬起了手,于是村民都安静了下来。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村民,慢慢开口:“自从这个食尸鬼出现,我们村子就遭遇了饥荒与战争,甚至就连我们的亲人们也......”   他说着哽咽了一下,周围的村民跟着哽咽了起来。   纲吉只觉得都是一群□□。   “为了我们的未来。”村子继续说着,“处死这个食尸鬼!”   所有村民大喊着重复:处死他!   纲吉恍惚中觉得这一幕是在拍电影,太荒诞太离奇了。   银时这时强硬着抬起了头,他半边嘴角扯出了一个笑来:“你也是这么对你乡下的妈妈讲的吗,死老头子。”   村长僵硬着表情,他挥了挥手。   纲吉在那把闪着寒光的柴刀举起来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他冲了出去。   多亏他的出其不意,他一下子撞到了好多人,那把柴刀硬生生偏离了方向。   他旁边的村民被砍中,鲜血溅了纲吉一脸。。   纲吉一脸血的样子印在银时诧异的瞳孔里。   “跑啊——”   他喊着,倒在地上然后反而被窜起来的银时拉着跑。   “阿纲哥这里!”   鸣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背后追击的人一下子倒了一大半,纲吉回头看,我爱罗的脸色也一下子惨白,看出来他强行操控了沙子。   他差点瘫软着身体,被鸣人拉着跌跌撞撞的跑。   “小心啊——”   他们不在一个方向,纲吉过不去。   就见鸣人吱哇乱叫着居然拉着我爱罗一路与地面平行着蹿上了房顶。   没想到他居然学会了。   既然他们跑掉了纲吉就放心了,“夏目呢?”   “被我爱罗用沙子盖着呢,我还铺了层树叶不会有事的。”鸣人远远的回答着。   纲吉顾不得自己一脸血,他囧囧的想夏目别给憋坏了。   屋顶窜着的两人时不时扔点瓦片下来,靠着这个几个人硬生生全都跑出了村子。   纲吉大老远就看见林子里地面鼓起了一个大包,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被埋葬在了这里。   “夏目啊啊——”   他拼命扒开树叶与沙子背起夏目就跑,看到鸣人他们正在过来,于是纲吉捂住了发疼的伤口,“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他问着瘫在地上喘气的银时,他居然还搂着刀。   “呵。”银时冷哼一声,“一群连战场都不敢靠近的鼻屎不如的小人而已。”   纲吉捂着伤口对他也对赶过来的鸣人他们挥手。   “我们该走了哇啊啊啊——”   又是熟悉的一脚踩空,视线一阵天旋地转后,纲吉落了地,他顾不得自己一脸血,先摸到了夏目。   夏目迷迷瞪瞪睁开眼,看见了一脸血的纲吉。   “哇啊啊——”   听见他还算有力的声音纲吉放下心来,他一看,所有人包括银时都在。   有夕阳的光照亮了前方,空气也带着熟悉的温度。   纲吉傻张着嘴。   他们回来了。   “快,先去医院。”他喊到。   --------------------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我来更新了   有小伙伴问我为什么两天过去了我没有更新,因为我更了隔壁那篇啊(滑稽)   隔壁那篇是我大儿子,这篇是我小儿子,我每天都更新,不过更的是不同的儿子罢了,所以我也算是日更选手哒(理直气壮)   不过最近成为了打工人,成功的变成了社畜,我只能说会尽量保持日更的   然后恭喜我们的纲吉回家啦,大家呼声太高我都把最后的流血给改了,我果然是亲妈   还有小伙伴问我什么时候签约能不能入V,我......   这篇文就是我一开始打算签约的,然而技术有限签不上,我也就放弃了,所以手上的这两篇是不会入V的   感谢在2020-12-19 21:47:41~2020-12-23 20:28: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木淮 8瓶;橙 5瓶;ariel 4瓶;列奥德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奈奈看着锅里扑通扑通冒着小泡泡的汤汁托着腮喃喃自语道。   “......真奇怪呢。”   她一边嘀咕着扭头看着还不算沸腾的汤汁,下意识走到了客厅里,这已经是她短短的半小时内第五次这样的举动了。   时钟滴答滴答走过,时间无声的沿着指针的轨迹流淌。   明明都已经接近饭点,但她的孩子们还是没有回来。   奈奈看着厨房里准备好的汉堡肉,金黄的炸虾天妇罗,还有刚料理好的牛舌,散发着浓香的拉面汤底......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奈奈不自觉的摩挲着她的小臂,盯着窗外天还未黑却已经亮起的路灯发呆,这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的习惯。   就在她手指摩挲的地方,隐藏在衣袖下的是一大片狰狞的伤疤,她早就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了。   奈奈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她深谙有些时候你不用那么清醒才会活的更快乐的道理,正如她的亲爱的对她说过不好的回忆忘掉才是最好的。   是因为小纲吗......   她恍惚的想,亲爱的对她说过家里曾因为煤气问题发生过爆炸,她不确定是不是有这回事了,她唯一能记清的只有那种感觉。   她好像差点失去了她的宝贝,她多了那块疤,然后她最重要的宝贝又回到了她的怀里。   奈奈在盛夏里有点冷,那种怀里空荡荡的感觉出现了,她不确定的想是不是空调打低了。   刺啦刺啦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奈奈一惊,她慌张的冲进了厨房,她花了半天时间熬好的乳白色的汤底冒着巨大的泡泡溢满了出来,汤汁淋在了开火的煤气灶上发出了刺啦刺啦吓人的声响。   她惊呼着关了火,她精心熬好的汤汁浪费了一大半,流满了整个灶台。   “真是糟糕......”   她埋怨着,下意识拿起了抹布开始擦拭,不知为何,她又不自觉开始走神起来,她一边脑袋放空一边手上机械性的动着。   动着动着,手下的汤汁黏腻着连带湿透布料那种让人倍感不适的触感一下子在她的脑海里放大,她下意识垂下眼,恍惚间汤汁的颜色都发生了改变。   她惊叫一声扔开了抹布。   面前的汤汁还是她精心熬煮的颜色,抹布也还是那条格纹浅色因为湿透而有些泛着深色的抹布,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刚才是幻觉。   在她的大脑回神之前奈奈已经动了起来,她忘记了还沾着汤汁的手掌,顾不上还穿在身上的围裙。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她穿着拖鞋在大路上奔跑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已经空白的大脑里只剩下了一个名字在循环闪烁着。   纲吉......纲吉......   ......   纲吉低着头挨着护士小姐一顿的批评。   他站在病房门口,尽量对护士小姐的批评左耳进右耳出,偷偷摸摸探着脑袋看向了在病床上沉沉睡去的夏目。   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经过他细瘦的手臂慢慢走向了他的全身。   纲吉其实想不起来当时护士还是医生说的什么了,他只记得“输液”“没事”的字样。   鸣人和我爱罗小口的吃着纲吉刚才赶快奔去便利店买的便当,银时吃的最快,他继续用那种仿佛要被噎死的吃法几分钟一份便当就被他解决了。   他现在啃着隔壁病床的老婆婆看他们乖巧给的苹果,银时垂着眼看着有点心不在焉的两人。   “你们是拿那家伙下饭吗?”他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鸣人一噎,他把脸从夏目的方向转了回去看着银时,“银时哥你这样很过分的说!”   “要不然呢,你们盯着他一口一口塞进嘴里难道不是想把他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吗?”   “怎么可能!”   “可能因为不太有胃口吧。”我爱罗说。   “就是嘛。”鸣人接上,“夏目哥都没醒怎么可能会有胃口嘛。”   “你们果真是小鬼头啊......”银时摇着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他把啃的只剩果核的苹果随意扔在床头柜上,伸手用力摁在了两人的肩膀上,拿苹果的手顺势在鸣人衣服上擦了下。   他的刀横在膝盖上,突然变得一脸严肃的样子把两人吓了一跳,但随后他手碰到了我爱罗肩膀上冒出的沙子,严肃的仿佛教导主任的脸又变成了满脸嫌弃,他弹着手指如同在驱赶蚊子,嘴里发出“去去去”的嫌弃声音。   他一边嘟囔着“你是什么沙子国的王子吗”余光撇到两人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的脸,银时立刻手心握拳在嘴边咳了一下,整个人秒变成刚才的姿势,一瞬间的架势严肃的就像是中年秃头的四眼老爹在向他没什么大用的混混儿子讲述着当时自己拯救世界的壮举。   他的儿子们错愕着脸,脸上的表情完美融合了“你在讲什么”和“我到底该不该听”的纠结。   “听着,如果这家伙被小怪兽打倒在了地上,你们本来可以拖着他一起走但是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同样倒在了地上,你觉得小怪兽会为了你们感天动地的像是乡下的妈妈和她家不孝子般的感情放过你们还是像踩死蚂蚁一样把你们都捏死?”   鸣人被他说的下意识缩起了脖子,他满脸的茫然,我爱罗同样缩着脖子,不过他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了一句:“......不是踩死吗?”   “这是重点吗?”银时用他那双死鱼眼睨着他们。   两小只唔了一声,满脸的不知所措。   “听好了。”银时伸手呼噜了一下两人毛茸茸的脑袋,“在任何时候填饱肚子才是第一位的,当你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你还能干什么?就好像你在服装店里把鼻屎抹在了商品上店员只会让你滚出去一样!”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我爱罗不确定的想。   他转过了头。   他的小伙伴,鸣人,双眼放光的在那里大喊着:哦哦哦哦!!!   他的呐喊声慷慨激昂好像完美理解了话语背后的力量并且提前逝去了往后夕阳下的青春,鸣人疯狂的大口扒起了饭,一瞬间米粒飞溅,他看着夏目的方向挥舞起筷子的手似乎快的出现了残影。   我爱罗:......   他愣怔的不知道该看陷入某种奇幻境地的小伙伴还是面前点着头一脸孺子可教的银时。   银时挖着鼻孔垂着眼看着面前这个不太好忽悠的红毛小子,他弹了一下手指,那颗黑色的不明物就随着牛顿的角度远去了。   他乘着面前的红毛发愣的时候一下子从他的便当盒里偷了一个章鱼红肠,红肠煎的酥脆的外皮在他的嘴里咔吱作响。   “看什么,阿银我什么都没干哦。”   我爱罗看着他鼓起的脸颊没有说话。   银时嚼着红肠,含糊不清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管在什么时候,在发生了任何事情后,还能大口吃饭的人才是最能活下来的哦。”   我爱罗若有所思,鉴于刚才银时偷他红肠的时候没有用挖鼻屎的那只手,所以他把便当里的另一个章鱼红肠也给了银时。   在银时一愣的时候他也像鸣人一样看着昏睡的夏目大口扒拉着便当。   银时盯着手心里的章鱼红肠沉默不语,半晌后他仰头直接丢进嘴里,红肠外酥里嫩的口感在嘴里迸溅,他看着大口扒饭的两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这不还是拿那家伙下饭嘛。”   ......   “沢田,你没事了吗?”有个粗狂的声音响起。   正在走廊拐角的纲吉一个九十度弯腰:“万分感谢你,草壁前辈。”   当时纲吉一脸血的背着夏目冲出了巷子,把正在巡逻的草壁前辈吓得飞机头都快掉了,身后的风纪委员们甚至有几人开始了娘炮尖叫,最后还是草壁帮忙喊了辆出租车几人才迅速到达了医院。   草壁安慰似的拍了拍纲吉的肩膀,“话又说回来,你家的弟弟真的好多啊。”   纲吉:......   纲吉只能尴尬的打着哈哈。   他想到了什么,犹豫似的问:“前辈,你有没有觉得我家的弟弟们眼熟啊......”   这个长相和年龄严重不符的男人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哦,你是说,他们都长得很像令母吗?”   纲吉:......?   “哎呀。”这位前辈感叹似的开了口:“令母真的很了不起啊,能养育这么多的孩子,甚至还完美在每一个孩子身上融合了了令尊的特点。”   纲吉:???   草壁回想起了那几个孩子五颜六色不同的发色,忍不住拍着纲吉的肩膀再次感叹:“令尊真的很了不起啊。”   纲吉张了张嘴,他的表情一度失控,最后强行扭曲成了一个笑脸,“嗯。”他点头。   送走了草壁前辈纲吉才敢让紧绷的表情失控,他已经完全不敢想在草壁眼中他那位变成星星的某人到底是何形象。   呵。   他吐了口气,活该。   突然纲吉感觉浑身一激灵,如果他长了毛的话那就一定是炸毛的样子。   他哆嗦着回过头,耳边恍惚中响起了低沉优雅的钢琴曲。   有一个刻进他DNA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呀。”那个声音叹道,“有部下和我汇报说我们并盛街道上出现了一个杀人犯。”   纲吉:......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才想起大部分血迹都被处理掉了,面对着医护人员你为什么出血量超大的疑问纲吉硬着头皮指着自己额头破了一块还没有指甲盖大的伤口说自己就是出血量超大。   那块出血量超大的伤口正被一个创可贴治疗着,为医疗资源的节省做出了巨大贡献,可喜可贺。   那位有着细长的凤眼,身材修长留着黑色偏短头发的古典冷冽系美人半倚着墙,抱着胸表情似笑非笑,他还在继续陈述:“据跟踪,那位杀人犯现在正潜伏在并盛医院。”   他看着纲吉,嘴角似乎起伏了一下。   纲吉条件反射退后一大步,他环顾四周,很好,至少视线所及范围没有其他人。   意味着没有群聚!能活!   “这么晚了......还要巡逻,真是辛苦您了学长。”纲吉干巴巴开始说好话,他非常希望这位爷快走吧,这里没有那玩意。   “并盛是我的领地。”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大魔王冷酷的开口,他真正意义上挑起了一边的嘴角,冷酷血腥的意味隐藏在里面:“任何扰乱并盛秩序的人,咬杀。”   他淡淡的扫了纲吉一眼,看到纲吉双腿一软。   “并盛......从以前到现在在您的治理下都非常的安全啊学长。”纲吉真切实意的开口。   求求您快走吧!   大魔王的嘴角立刻垂了下来,不知道哪里惹怒他的纲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跑到脚。   “你在说几年前发生的绑架兼特大爆炸案伤亡人数过百的那件事吗。”魔王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天气真好。   纲吉恨不得给他跪下,这位爷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等等!   纲吉觉得自己好像发生了盲点。   合着您在那时候就已经统治并盛了?您那才多大?   纲吉顿时用一种看非人之物的敬畏眼光看向他。   他刚想说两句好话,就听见——   “阿纲哥,你在这里啊,夏目哥已经醒了啊。”   纲吉顿时眼前一黑。   鸣人啊!!别过来要群聚的啊!!他在心里撕心裂肺的喊。   但是可惜,不知道为何不久前还保有的默契现在荡然无存,鸣人无比欢快的跑了过来。   纲吉只觉得眼前不止发黑,他还昏!   鸣人自己来就算了,他还带了一个!   完了。   纲吉在恍惚中想并盛真的完了,这个小小的城镇将要发生大魔王VS一尾+九尾的SSS级战役了。   再见了京子酱还有妈妈,啊,顺便还有家里的空调。   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位慈祥的老爷爷和老奶奶。   “阿纲哥你在忙吗?”鸣人笑着问。   纲吉看着魔王的脸实在说不出我在送神这句话。   “这是......我的学长。”纲吉的声音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两人一愣,然后齐齐的对着魔王半鞠了一躬,嘴里说着:“我的哥哥麻烦您照顾了。”   纲吉:???   两人无比的默契,看的纲吉满脑子问号。   就在这时鸣人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他无所畏惧的对着魔王伸出了手:“这是隔壁姐姐送我的巧克力,送给您。”   纲吉胆战心惊的生怕下一秒魔王就拿出武器开始斗殴。   出乎意料,魔王伸手接过了巧克力,塞进了兜里,他淡淡看了纲吉一眼,转身就走。   “下不为例。”   直到魔王扬起的校服衣摆消失在了视线里,纲吉才觉得活着真好。   “喔!”鸣人叹道,“这个哥哥好帅哦。”   纲吉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衣服要好好穿不能这样记住了吗!”   鸣人看着我爱罗吐了吐舌头。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纲吉问。   ......   纲吉走进了病房里。   他第一眼看到了不停抽搐着眼睛看着他的夏目,还有在旁边站得比钢筋还直的银时。   这两人怎么了?   他刚想开口,他的肩膀就被人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母亲奈奈温柔似水的脸庞占满了视线。   他的母亲声音十分温柔,她说:“小纲,要不要和妈妈解释一下呢?”   纲吉立刻面无表情。   他还是选择魔王VS一尾+九尾。   世界毁灭吧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乎夏目一醒过来就看见三个人盯着他恶狠狠的在干饭......   夏目:???   接下来应该会有两到三章的日常篇,日常结束之后去下一个地图,然后世界线收束(其实就是瞎编)把迪卢木多搞正常之后就是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参加夏日祭典然后正文就完结啦!   想直接看新地图的小伙伴建议养肥个一段时间   然后关于开头的奈奈本来是对应纲吉的流血事件,但因为我是亲妈于是在你们的呼喊声中改了,不过不影响后面剧情(涉及番外)我就没删   最后的最后,大家圣诞快乐啊!   祝大家缺钱的来钱,想美的变美,没对象的来对象,睡不着的都能睡一个好觉,天天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感谢在2020-12-23 20:28:48~2020-12-25 18:48: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过天晴、潼扇 10瓶;落雪成川 5瓶;金木究、k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俗话说人类的先祖是猿人,猿人的前辈来自海洋,海洋诞生于地球,那地球源自于宇宙,宇宙又是诞生何处呢?   纲吉苦恼的想,可惜就冲他均分只有17.5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开小差,连并盛有没有开一门叫物种起源课程都不清楚的人要思考起宇宙的起源实在是太过为难人。   他忧思的蹙着眉头,看向病房窗外的灯火辉煌都带着对宇宙起源的困惑和对并盛未来发展的迷茫,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并盛食物链底层的食草动物,而是跳脱了框架,走出了课堂,真切事宜为并盛的未来发展贡献出一团乱麻毫无作用头绪的思想者,一位未来哲学界的中流砥柱。   纲吉忧愁的看向窗外,似乎预见了未来发展所遭遇的艰辛与不易。   真是可惜,这位额头贴着创可贴的少年想,此时此刻他已经具备了开发血迹界限,出海航行找寻ONE PIECE,拯救数码宝贝世界,收集精灵宝可梦,集齐传说中的厨具的年龄,但是他被迫拘束在这个狭小的病房里,只能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思索并盛的未来却做不到实地去探索、去考察、去解决,他看向躲在后面偷挖着鼻屎的某个银毛,想到还有某个五颜六色不干正事的拖把精,深刻为并盛的未来担忧着。   难道并盛的未来只能交予他们来守候了吗?   时时刻刻担忧着未来的纲吉少年叹了口气,这口深沉的叹息中蕴含着被迫把未来交予他人之手的深沉的无奈。   挖着鼻孔的银时无意中注意到了纲吉对着他的方向深沉的叹气。   银时:?   创可贴堵住他的脑子了吗?银时也陷入了思考。   “理由想好了吗?”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还处在为未来叹气的少年条件反射不经过大脑的回复了一句:“没有呢。”   说完纲吉就是一僵。   他脖子咔咔的扭回去,她的母亲奈奈坐在病床边,温柔的给几个小的削着苹果,她抬头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把手背过身去走走停停望着窗外满面愁容的儿子。   “想好了吗?”她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表情越发温柔似水。   纲吉斜着眼睛看向了“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低头啃着苹果的鸣人我爱罗与夏目三人。   这就是兄弟间最真挚的感情吗?他思考着。   他望向了他在场唯一的希望。   他的希望睁着那双仿佛诈尸一样的死鱼眼,抱着刀站没站相如同一条被人强硬站直的咸鱼一般,咸鱼......啊不希望慢慢抬起了手。   纲吉的眼中也随着他的动作闪亮起璀璨的光芒,他满含笑意的鼓励着希望的下一步动作。   希望慢慢竖起一根手指。   啊,是代表着理由其实只需要一点就够了吗?   纲吉若有所思,他满脸期待的等着希望接下来的动作。   希望竖起来的那根手指.........   捅到了鼻孔里。   纲吉:......   曾代表着希望的手指上下顾涌了一会,随着它的移出,指尖上的黑色不明物体也随之重见天日,手指与拇指相互摩擦,于是黑色不明物体朝着纲吉的门面而来。   纲吉一脸恶寒的躲过。   这也许就是希望的反义词,绝望。   他已经放弃了寻找碳基生物,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已经是非人之物的某位存在。   这位非人之物抱着臂靠着墙,站在墙角,身姿挺拔,给人感觉帅得一塌糊涂。   纲吉眼含希冀,怔怔的把目光凝聚过去。   非人之物双眼血红,眼神如同神佛般无悲无喜,他平静的回望着纲吉。   纲吉满含期待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寂静在尘埃里蔓延,夏虫也为他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病房。   晚风透过窗户吹起了白色的窗帘,窗帘扬起恰似一层天幕阻隔了两人的面容,同样阻隔了两人的视线。   事实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纲吉少年低下了头,差丁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帮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他看向了啃着苹果发现纲吉的视线后就立刻低下头的鸣人我爱罗与夏目三人,颇有种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的无奈。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怆感流淌在他心中,纲吉忍不住感叹。   原来我才是小丑。   奈奈这时放下了终于削好皮的苹果,她把新鲜的带着汁液的苹果微笑着放在了银时的手心。   这个依旧在挖着鼻孔的银毛一愣,他有些差异的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奇怪但是平静的问:“咦,阿银我也有吗?”   “那当然啦。”奈奈笑着回答,“我们家的小朋友当然每个人都要有啊。”她伸出手抽了一张纸巾,把银时插在鼻孔里的手指拉出来,用纸巾细细擦了个干净,然后又抽出一张纸巾因为这个银毛刚才看似平静其实激动到把鼻孔都挖出了红红的颜色,奈奈同样细心的都擦干净了,顺便把纸巾裁剪成合适的大小团成团塞了进去。   “好啦。”奈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一点都没有嫌弃他脏兮兮成一缕一缕的头发,“银时现在可以吃了喔。”   温馨的时刻转瞬即逝,该来的还是要来,奈奈擦干净手,又拿起了一个苹果忙碌起来,只是她一边忙碌一边带着死亡的微笑看向了他的大儿子。   “准备好回答了吗?”奈奈轻柔的问。   纲吉:......   他抬起头,三小只于是立刻低头,啃着苹果的银时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低头躲他的视线完全是没有一刻犹豫。   纲吉再看,墙角那里何止连面容都遮挡了,现在......   连整个身体都被挡住了喂!!   纲吉:......   风会大到把窗帘掀这么高吗??你怕不是在玩我!   纲吉对他们的兄弟情真是无法可说。   “额......”纲吉磕磕巴巴开了口,他满头的汗,较劲脑汁开始思考该怎么回答,可是他一贯低下的社交能力让他的本就空空如也的脑袋现在更空旷了,能听见回声的那种。   难不成实话实话?   对不起妈妈其实是有一条莫名其妙重男轻女的破巷子特别喜欢搞我,它特别喜欢把我扔出次元壁,我合理怀疑它的最终目标其实是让我同样成为天上的星星,所以妈妈你信吗?   这谁会信啊!!!   纲吉少年在内心五体投地,他真切希望大魔王来打破此刻,哪怕代价是被追杀一条街都没问题。   反而是奈奈先开了口:“前两次一次是在车祸里救小猫,下一次是在雨里救小猫,这一次你是打算在哪里救小猫啊?”   听着她的话我爱罗和夏目下意识把头低了下去,留下一个“有这事吗”“我怎么没印象了”的一头雾水的鸣人。   “......垃圾堆里?”纲吉不确定的说?   听到这个词的银时抬起头来,他用那双没有神的眼睛睨着纲吉。   鉴于他刚才的表现,纲吉理所当然的无视了。   奈奈突然叹了口气。   所有人顿时都一齐把目光移了过去。   “小纲你其实不愿意说的话妈妈并不介意哦。”奈奈有些苦恼的放下削好的苹果揉了揉额角。   她把目光留给她唯一且也是最爱的儿子,奈奈再次叹了口气,“男孩子有些秘密妈妈是可以理解的哦,妈妈虽然会有点失落觉得那个会拉着裙摆说想要汉堡包吃的男孩子远去了。”   “但是——”   奈奈淡淡的笑了起来,“妈妈我更想为小纲你长大了感到高兴啊。”   “我的孩子长大了,他变高了,会有自己的秘密了,他很少再撒娇了,但是他可以包容弟弟们的撒娇了。”奈奈笑着,她和纲吉如出一辙的暖棕色眼睛承载着光与亮。   纲吉抿着唇沉默不语,他突然想到了在几个小的还没有来之前,在那条奇怪的小巷子还没有扰乱他的生活之前,他们母子二人的生活平淡而又温馨,母子二人的眼睛中只剩下彼此,他们之间从不存在着谎言和秘密。   但是现在,纲吉有些恍惚的抬起头,好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生活变得吵吵闹闹,母子两人每天都为这热闹笑的眉眼弯弯,但是——   但是——   他们分开了。   并不是物理上的分开,他们之间存在着秘密形成的河流,仿若天涧。   母与子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他们有多久没有好好交谈过了呢?   纲吉不确定。   他真的是最差劲的儿子,他把他的母亲丢下了。   他不想让他的母亲为他担忧所以隐瞒了所有的不好的经历,但不曾想过,这种一味的隐瞒是否是他母亲需要的。   纲吉想保护他的母亲,但还是让她伤心了。   某种突如其来的冲动让纲吉想把所有的东西脱颖而出,他想把他的害怕他的无助通通诉说给他的母亲:那条奇怪的小巷,只有他才记起的漫画,每次伤口的疼痛......他想再一次在他母亲的怀里撒娇。   纲吉张了张嘴。   但他想到了那个尸横遍野的战场,啄食着肉糜的乌鸦,被挖出来的尸坑,还有那些怨恨的在诅咒着什么的表情以及那些村民们满是血丝面黄肌瘦的脸。   纲吉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的母亲看到那样的东西,他也绝对无法允许有人拿着武器攻击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纲吉知道她也很坚强,她最终一定会像他们一样坚持下去,但是纲吉拒绝让她的母亲留下眼泪。   那种因为难过的悲伤的眼泪绝对不适合出现在他母亲的脸上,绝对。   纲吉低下头,他想他真是最差劲的儿子。   他突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奈奈环着他,就像以前一样,她轻拍着纲吉的背,说出的话又轻又柔像是摇篮曲。   “妈妈我啊,从不介意被纲吉丢在身后哦,我的孩子只需要向前奔跑就可以了,跌跌撞撞也没关系,摔倒也没关系,跑得慢也不用在意,妈妈知道我的小纲一定会跑起来的。”   母亲温柔的声音轻易的进入他的心里,纲吉觉得眼前似乎开始有点模糊。   “我的孩子一直就是那么棒啊。”奈奈笑着感叹。“所以不用担心后面,一直头也不用回的向前跑就可以了,妈妈我会一直在后面看着我的小纲的。”   纲吉回抱住他的母亲。   奈奈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手指轻柔的抚摸着那个创可贴,“妈妈我唯一觉得有点难过的就是我的孩子受伤了,但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不在现场甚至帮不了忙。”   “......对不起。”纲吉呜咽着说。   奈奈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她又给了纲吉一个拥抱,“不要让自己也不要让弟弟们轻易的再受伤了知道吗?”   纲吉点头。   于是奈奈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看向了早就啃完苹果但是在那里抹眼泪的几个小的,她有些无奈的对着他的大儿子道:“那妈妈我先带鸣人和我爱罗回去,就拜托小纲和银时你照看夏目把那瓶水挂完,安顿好鸣人他们我就立刻赶过来知道了吗?”   两人点头。   奈奈先是给鸣人他们每个人都仔细的拿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一手一个牵着他们往外走,走到病房外了还忍不住回过头,“妈妈我很快回来,不要乱跑知道吗?”   “还有苹果我放那里了,小纲你不要忘了吃。”   ......   银时看着手心只剩果核的苹果发着呆。   纲吉抬头看着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的输液瓶,忍不住把手覆在夏目的额头。   幸好不烫了,而且夏目睡得也沉,他不想打扰他。   纲吉抬眼看到了死盯着果核的银时,活像是发现了苹果核里有虫并且还是半条的样子。   “怎么了吗?”他小声的问,并且伸手拿走了银时的果核然后取而代之的在他手心里放了一包湿纸巾。   “没事......”银时嘟囔着回答,他想着不久前奈奈的样子认认真真用纸巾给自己擦好了手。   他也看了看所剩不多的输液瓶,“看来没多久了啊......”他打着哈欠懒散的说。   他抱着刀一屁股坐在了床边,“那等这家伙输完液阿银我就走了啊。”   病房里有那么点温度高,纲吉慢慢的走到窗边把刚才被关上的窗打开一点点,闻言他有些奇怪的问:“你就这么走了?”   银时听着他古怪的发问,“要不然呢,你们留阿银我过节吗?”   “你以为我妈妈为什么那么急着赶回家?”   “为了那个小金毛和小红毛啊。”银时挖着鼻孔回答。   “不啊——”纲吉认真的看向他,“我妈妈赶回去是准备收拾出你的房间。”   银时面无表情,但是被他挖着的鼻孔里流出了红红的东西。   纲吉有些无奈:“你不愿意吗?”   银时想了想,“那阿银我每天都要蛋糕。”他理直气壮的开口。   “是是是。”纲吉回答:“还有草莓牛奶和巧克力巴菲哦。”   银时双眼放出了光。   纲吉看着他轻笑出声。   正巧这时风吹过窗帘被扬起,抖动的白色布料看着像是纲吉张开的翅膀,纲吉以身后窗外的灯火通明万家灯火为背景,在一片暖色中笑着对银时开口。   “欢迎来到我家,银时。”   --------------------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更了我终于更了!   怪不得这年头都说打工都是人上人,这钱太难赚了!谁能想到我一个才20出头的未成年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只想躺着呢(苦笑)   每天挤时间码一会字的我在今天终于码完了一章(抹泪)   终于要把银时骗回家了,让我们恭喜纲吉!(此处应有鼓掌)感谢在2020-12-25 18:48:42~2020-12-29 14:3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i多想 20瓶;往作者酱的手心里、金木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银时行走在战场上。   他怀抱着捡来的满是血迹的长刀,脚下是满目疮痍寸草不生的大地,各式各样死状凄惨的躯体横尸其上,一张张满是怨恨的脸瞪大了瞳孔,银时面无表情的脸映照其中,他血红的瞳孔静静地与他们对视着。   啊——啊——   乌鸦凄怆的叫喊声响彻天际,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的循环着,漆黑的尾羽沾染着掺了血的残阳,慢慢悠悠的飘落着,落进血洼里浮起一串涟漪,打碎了原有镜面的倒影,银时的身影随之变得模糊不清。   巨大的残阳挂在天际,看着远在天边却又触手可得,它仿佛在燃烧的橘色扭曲成了一张张目眦欲裂的脸,不停变换的脸速度快的模糊不清但他们唯一相同是他们都长大了嘴,一开一合的嘴形都说着同样的话语。   去死吧。   掺了血的颜色一路蔓延到了云层的尽头,天际开始燃烧。   绚丽的火焰逐渐开始坠落,像是拖着长尾的流星一样。   炽热的火球撞击着地面,迸发的巨响惊扰了盘旋的乌鸦,迸溅的尘土混杂着血雾,残破的尸体变成碎块,扭曲的表情慢慢焦化,仿佛一碰就化成了灰。   银时停下了脚步。   他平静无波的血红色的眼睛淡淡的注视着在残阳的光辉中坠落的火焰。   无数的火焰倾塌而下。   满目疮痍的大地更加破败不堪,数不清的巨大的裂痕开始弥漫,就像是伤痕被反复鞭笞最后的归宿也只剩腐烂一样。   刺耳的轰鸣不断,银时的脑海里只剩下一片嗡鸣。   坠落的火焰们碰巧都避开了银时,他处在了灾害的中心。   扬起的尘雾腐蚀着空气,火辣的感觉窜入了他的呼吸道,银时捂着嘴呛了起来。   眨个眼的功夫世界都仿佛变成了灰暗色调,迷蒙的灰尘遮住了眼帘,止不停的硝烟不断弥漫。   在这个连眨眼都好像变成奢望的时刻,银时听见了脚步声,   一下又一下,是脚步摩擦土层的声音,诡异的清晰可闻回响在银时嗡鸣的脑海里。   他艰难的眯着眼去看。   在尘土弥漫中,灰色的空气中,刺鼻的硝烟中,有个身影逆着光不急不慢向他徐徐走来。   身影背后就是巨大的残阳,奇异的是因为这个身影的存在,残阳中扭曲的表情慢慢消失,然后再无一丝的痕迹。   身影应该是高大的,银时是觉得他比自己高太多了,身影似乎是长发,因为银时好像看见了被气流掀起的带着反光的发丝,也可能是他看错了,毕竟漫天的灰尘真的很大。   抱着想看清楚对方真面目的想法银时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他等着身影来到他的身边。   身影逆着残阳,踏过鲜血与尘土,无视了遍地的断壁残垣,慢慢走到了银时面前。   银时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总觉得对方有一双带笑的眼睛。   模糊不清的身影慢慢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嘴唇开合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在声音穿过破败的世界进入他的耳朵前一秒,银时收到了重创。   他被迫糊穿了地心。   一颗目测最大的闪着金红色泽的大火球袭击了他,银时仿佛就是那被保龄球击中的球瓶,一个人在没有下限的地心里做着下坠运动。   银时呲牙咧嘴满目狰狞被迫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内心在咆哮凭什么只砸他一个人,那个傻不拉叽处在那还伸着一只手的傻蛋凭什么不被砸!   如此荒诞的剧情就像是电视剧里只剩一口气说了快半集遗言的倒霉蛋愣是在提及真相的时候眼一瞥腿一蹬就这么没了,只剩下满脸茫然被迫悲痛的主角们对着尸体哭嚎,至于是真的为那个倒霉蛋悲伤还是为那个死活因为集数注定没那么早出来的真相而为自己的接下来的劳碌命伤心这个就没人知道了。   岂可修。   明明被那么大个的东西压着胸口做着下落运动,银时硬是省出一只手挖着鼻孔,他想,如果他真遇见了大事不干在那里装叉的那个身影他一定要用手里的刀把他的头给砍掉。   直到身影痛哭流涕抱着他的大腿求饶再磕三个头之后他再大发慈悲的把头还回去。   嗯,就这样。   ......   银时睁开了眼。   他确信自己是被那个破火球压到窒息而醒的。   胸口的闪着光的金毛和红毛刺的他眼生疼。   对着太阳一直发呆到自己的死鱼眼都快抽搐了的银时这才不甘心承认了自己被人当作了枕头的事实。   还是两个人。   鸣人和我爱罗睡的香甜的脸出现在银时像个被摁在地上扑腾的王八一样艰难抬头的视线里,两人齐齐枕在他的胸口,呼吸悠长而又缓慢,细软的发丝铺散在他身上,温暖的阳光是最天然的绒被带着舒适的温度盖在他们身上。   原来他们一齐睡在了阳光弥漫的廊上,伴着竹质风铃和虫鸣的声响入眠。   银时维持着这个脸都涨红了的艰难的姿势注视着面前温馨的一幕,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下一秒他带着狰狞的微笑用力把两人推了下去。   鸣人的头砰的一声巨响砸上了木质地板,我爱罗还好一点,有着沙子作为缓冲。   两人一脸懵的撑着地板坐了起来,鸣人一只手还捂着摔红的额头。   “怎么了?”银时一脸的焦急,他急忙拍上两人的肩膀,“是不是作噩梦了?”   鸣人捂着额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他直勾勾的盯着银时整个人好像还没睡醒,蓝色的眼睛水汪汪一片,我爱罗用指关节捻着额角,表情有点恹恹的,他额前的红发垂了下来。   “乖,噩梦都是反的。”银时带着和善的微笑,就连那双死鱼眼都充斥着慈祥的感觉,他轻拍着两人的背,把两个人哄的迷迷糊糊在他旁边又睡了过去。   确定两人没发现他的所作所为并且呼吸又悠长下去之后银时的鼻孔里嗤的喷出两口气,他这才完全放松下来,揉着睡的酸痛的肩膀对着阳光伸起了懒腰。   旁边的夏目愣愣的注视他。   银时的动作一僵。   他僵硬的转过头,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夏目维持着一手拿玻璃杯,另一只手拿勺子看样子要往嘴里送的姿势,他应该傻愣着好久了,勺子里的冰淇淋都融化成了湿乎乎的一滩,杯壁上的水珠都慢慢滴落下来,砸在他白瘦的大腿上,夏目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你看了多久了?”银时摊着脑袋面无表情的问。   夏目大概终于发现了不对,他小声的惊呼了一下把勺子插回玻璃杯里的冰淇淋球上,连忙拿着纸巾擦着湿漉漉的大腿。   忙完后夏目看着他抿了抿嘴唇,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其实我是第一个呆在这里的。”   银时默默的看着他,夏目愣愣的回望过去。   树叶被风吹的打着卷经过他们身旁,不知为何配上这画面有股子萧索的味道。   半晌后银时面无表情伸出手,“把冰淇淋球交出来阿银我就不告诉他们你干的事。”   这本来就不是我干的事啊!   夏目抽着嘴角看上去很想这么说,不过他还是把玻璃杯递给了银时,勺子的话他有记得用纸巾擦干净在递过去。   透明的玻璃杯杯壁上贴着切片的草莓,香草味的冰淇淋球裹在酸奶里,拿在手里分量意外的沉,银时心满意足的舔着勺子。   想了想他突然对着夏目说:“把剩下的那个冰淇淋球给阿银还回来不然阿银我就把你刚才尿裤子的事说到你乡下的老爹都知道哦。”   “谁尿裤子了啊!”夏目红着脸嘟囔。   然后他一脸无奈的说:“一共就只有两个冰淇淋球啦。”   “用你乡下的老爹发誓。”   “哪有用这个发誓的啊?”   “快说,就说如果你有一句假话乡下的老爹就会立刻变成地中海。”   “为什么是地中海,谁家的誓言是关于老爹的头发的啊?”   银时抿着勺子,声音也慢慢有些含糊,“那就你变成地中海。”   “所以说为什么是地中海,你对地中海有执念吗银时?”   银时哼了一声,“少年人你懂头发的重要性吗?记好了,男人只有烫发失败或者乡下的妈妈不给饭吃了之外唯一能哭的时候就是当你地中海了之后。”   夏目失笑的看着他嘟囔道:“这什么和什么啊。”   银时摇着头,一脸的少年你还是太嫩的表情。   夏目轻笑着闭眼享受着阳光,他坐在廊上惬意的晃着小腿,银时在他身旁默默的吃着奈奈做的甜点,鸣人和我爱罗悠长的呼吸围绕着他们,耳边依稀能听见奈奈在厨房里欢快的哼着歌的声音还有二楼纲吉呐喊着“漫画”之类的字样,听着就倍感心酸。   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角不约而同挑起了弧度。   半晌后夏目说:“乡下的老爹要是能听见也是不错的啊。”   “......尿裤子这种?”   “当然不是啦!”   夏目叹了口气,“不过我的老爹不是在乡下,他应该是在地下。”   银时舔着酸奶的动作一顿。   他抿掉了嘴边的酸奶,转过头看着夏目,“那阿银我加油想办法争取让地下的老爹也听见你尿裤子这事?”   夏目一噎,“能不能不要提尿裤子这事?不要拿这种事去骚扰地下的人啊。”   银时用勺子搅着酸奶,一直到液体都变成粉红色的一坨才松开勺子。   “没事阿银我也一样。”他突然说。   夏目一愣,还没等他说话,一个声音默默的插了进来。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说。”   他两转过头,鸣人躺在地上对着他们挥着手,看见两人的目光后他笑嘻嘻的坐了起来,一同起来的还有揉着眼睛的我爱罗。   鸣人笑的十分灿烂:“我都没见过乡下老爹的说。”他想了想,“大概率应该也在乡下的地下吧。”   乡下的地下?夏目为这个形容词感到困惑。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了唯一没有发言的我爱罗。   我爱罗看着十分想要同鸣人一样举手,但他最后也只是把半举着的手放下了,偏过头默默的叹了口气。   鸣人这时候哥俩好的搂上他的肩膀,他十分豪迈的说:“不怕,等你当上风影了,就把他扔到乡下去。”   银时这时候插嘴:“对没错,别忘了把他剃成地中海。”   为什么还是地中海啊?   夏目一脸无语,然后他看见我爱罗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夏目:......   他好像想到了我爱罗说过的什么,连忙补充:“别忘了让他烫发失败记得让乡下管饭的阿姨少给他饭。”   我爱罗郑重点头表示他都记住了。   银时一脸孺子可教,然后他拿玻璃杯的手一顿,“......你们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的说。”鸣人看着他笑的灿烂。   银时默默把酸奶递了过去,“来,这是阿银请你们的酸奶,不要客气。”   鸣人垂眼看到了杯子里稀糊糊还是粉红色的一摊,眼皮一跳立刻把它给了我爱罗,“不要客气啊。”他笑着拍着我爱罗的肩膀。   我爱罗默默的看着被塞进他手里的玻璃杯小声的说了句谢谢然后悄悄放下了。   夏目这时候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样的?”鸣人小声的问。   夏目皱着眉头,“有点像是......哭声?”   “哭声?二楼那个吗?”银时问。   夏目仔细听了一下,摇头:“不是阿纲哥那里的哭声,像是门口传来的。”   “可是门口看着没人。”我爱罗发出疑问。   银时默默捡回了搂紧被他扔的老远的刀。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旦快乐啊~   由于纲吉的不在所以本章的吐槽役就变成了夏目,委屈你了夏目(拍肩)   所以大家下章是想接着看日常还是直接下一个地图啊感谢在2020-12-29 14:38:03~2021-01-01 22:1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鸽子汤吸溜吸溜 10瓶;金木究、小新小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哒——哒——的声音在响。   是皮鞋踩过草坪的声音。   “快点躲好哦——”清脆的孩童的声音在树荫下回荡。   那双漂亮的红色皮鞋停了下来。   “如果被我找到的话——”   声音恶趣味的停顿了一会。   “——那就一直留下陪我玩哦。”   夏目躲在树丛后紧捂着嘴,呼吸都被他遏止着。   砰砰的心跳剧烈的响,但是奇异的,夏目不止听到了心跳声,他连树荫下杂草的摩擦声,风吹过裙摆扬起的挥舞声都听到一清二楚。   他清楚的知道身影就在他的背后,仿佛被野兽盯上的目光一直在他周围巡视着。   恶寒从头顶蔓延,明明是在夏季他却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哒——哒哒——   声音的频率越来越快。   就好像已经发现了猎物一样。   哒。   声音停了。   夏目的心陡然一沉。   声音最后消失的地方......   就在他的背后。   一双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草丛被拨开,阴冷的光透了进来。   “找到你了!”   ......   纲吉费力的睁开眼,视线都好像在扭曲漂移着,他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他身旁。   以他现在的视线只能看见两个鲜红的点还有一大片沾着红色的绿。   “......他们咳咳,还在家里吗?”   身影顿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哈......”纲吉感叹了一下,“我就知道他们有事瞒着我。”   他撑着手臂让自己爬起来,期间额上覆上了一只冰凉的手,身影对着他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纲吉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来,“我总觉得我还是一起去的好。”   “哪怕帮不上忙,我也可以接他们回家。”   身影看着他慢慢收回了虚摁着纲吉的手,反而帮忙把他拉了起来。   纲吉握着他的宽大的手借力,他对着身影笑了一下,“还要麻烦你帮我一把啦。”   他的守护灵点了点头。   纲吉在大街上跌跌撞撞的走着,总有路人奇怪的看着他走路的姿势,殊不知他现在完全被一个没人能看见的身影半拉着走。   不然的话他根本没有走路的力气。   眼前还是那副旋转的样子,看的纲吉恶心想吐,他不得已垂下了头半眯着眼。   “诶,是阿纲吗?”   有个十分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   ......   奈奈揉着酸痛的腰坐在了沙发上,她另一只手捂着额头,她可能有点发烧了。   孩子们的午饭还没有做好,这可不行。奈奈这么想着,她按摩了一会突突跳着的太阳穴,整个人站起往厨房走去。   视线在瞬间天旋地转,奈奈只听见几声惊呼,再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孩子们惊慌失措的半抱着她。   “没关系哦,阿姨我只是有点头疼而已。”她努力对着快哭了的孩子们扯出一个笑来。   “别说那么多了,先去休息再说!”她一向都是懒懒散散不怎么想动的孩子银时这个时候一脸的严肃,他直接拉过奈奈的手臂放在肩头,细瘦的手臂硬生生把奈奈拽了起来。   夏目赶紧拉过另一边的手臂,两人半撑半拽的把奈奈往房间的方向护送。   “可是午饭——”   “没关系的说!”奈奈转头,她最小的孩子鸣人和我爱罗在背后虚虚的环着她,鸣人维持着元气的笑容,“这种小事当然我们自己解决啦!”   奈奈还想说什么,我爱罗冲她摇了摇头,“阿姨你不相信我们吗?”   奈奈还想在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她笑着点了点头。   她枕在被鸣人迅速整理拍松软的枕头上,盖着我爱罗给她拉上的被子,夏目拿着药和水跑了过来,银时给她的额头贴上了退烧贴。   奈奈晕晕乎乎接受着孩子们的照料,嘴角却是和病容相反的弧度,她伸出手揉了揉每一个孩子的头发,当然她没有什么力气,她的孩子们几乎都是钻到她手心里蹭着她。   没忍住露出了暖乎乎的笑容,“感觉你们都长大了呢。”奈奈笑着喃喃道。   她突然咳了一会,咳完又对着她的宝贝们絮絮叨叨起来:“......不要吃太冷的东西知道吗,煤气灶的火不要乱玩,冰淇淋少吃,花也麻烦你们浇水,还有小纲那孩子最近几天也不舒服一定要喊他吃饭,出门的话一定要带钥匙......”   药效发作了,奈奈的絮语渐渐模糊,尾音黏糊成听不清的一团,但是所有人都耐心十足的静静倾听着,我爱罗轻拍着哄奈奈入睡的手一直没有停下。   奈奈的呼吸渐渐悠长,她睡着了。   所有人强装出来的表情在瞬间集体垮下,银时看了一眼垂下头的夏目扬了扬下巴,“先出去。”他压低声音对众人说。   轻声的关上门,鸣人元气的笑容不再,他有些忍不住的走来走去,还踩到了我爱罗的一地沙子。   “这才第三天,不仅阿纲哥倒下了,现在连——”   “都是我的错。”   所有人抬起头,夏目低着头,他的头发挡住了眼睛,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   “才不是的说——”   “如果不是我答应帮忙找那个球,也不会被......”   “那也不是——”   砰的一声响,所有人一愣。   银时用着他的刀柄磕了一下墙壁,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他这里后,他才开口:“所以你是打算一个人独占蛋糕那样一个人全揽下了是吧。”   夏目垂着头没有说话。   靠着墙站立的银时慢慢站直,他扭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了卡拉卡拉的脆响,血红的眼睛锁定了夏目,“我告诉你,那个卡在树上的球,阿银我发现的。”   我爱罗这时候也开口,他努力收拢着散了一地的沙子:“是我把球用沙子运下来的。”   “我、我......”鸣人磕巴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能说什么,最后他挠乱了一脑袋的金发憋出了一句:“我从头到尾旁观的!”   “咳——你们在干什么?”   走过来的纲吉问道,面前的几个人一下子如临大敌站的笔直,纲吉有些疑惑的皱着眉,还没继续说话他就咳得撕心裂肺起来。   几个人连忙给他拍着背,“阿纲哥你下床干嘛啊!”   “我听到声音了咳咳——”   “没有什么啦,你快回去休息!”   鸣人他们连推带攘把纲吉塞回了被窝里,纲吉就一张烧的通红的脸露在外面。   “真的没有什么事吗?”他带着很重的鼻音问。   鸣人他们连连摇头,纲吉吃完银时拿的药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关上房门鸣人一脸的愁容,他拍着我爱罗的肩膀喊他一起去给院子里养的植物浇水。   “出事了。”我爱罗冷不丁蹦出一句。   抱着刀什么都不干的坐在廊上的银时冲他们挑着眉,“怎么说?”   “枯掉了。”我爱罗指着一盆仙人掌说。   银时凝神去看,“你说的是长得像秃子吹喇叭的那个?”   鸣人这时候也凑过去,他惊到:“对,这个秃子的喇叭没有了,前两天花还开着的啊!”   银时急忙跑过去,突然他脚步一顿:“那家伙去哪了?”   两人对视一眼下意识朝着周围张望。   夏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不见了。   银时啧了一下,他从抱着刀的姿势变成单手提着刀,他看着两人,“我去把不听话的小孩给抓回来打屁股,你们就呆在家里知道吗?”   “我也要去!”鸣人放下了水壶,他拍了拍沾湿了的衣摆,紧紧盯着银时。   银时刚皱眉就听见我爱罗说:“我们要去的话银时哥你是拦不住我们的。”   银时看了他们半晌,他突然问:“你们还记得他和那玩意对话的时候说的方向是哪来着?”   ......   “要去看看吗?”鸣人看着夏目。   夏目看向了在场年龄上和他差不多大的银时。   银时紧搂着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现在声音还有吗?”我爱罗问。   夏目看着门口侧耳听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银时这才松了口气,他一屁股又坐了下来,随手把刚才还紧搂的刀扔到了一边,整个人佝偻着腰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挥着手敷衍的像是在赶一群小狗,“散了,都散了吧。”   所有人定定的看着银时悄咪咪捡起刚才被我爱罗放下的粉红色的一摊又吃了起来。   银时:“......干嘛这么看着阿银我?”   鸣人倒是先佩服的感叹了一句:“银时哥你是真不挑食的说。”我爱罗捅了他一下:“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满脸疑惑的人又变成了鸣人,他满脸写着“要不然呢”“你还想说什么”。   我爱罗选择看着夏目。   看得出来夏目也有些犹豫,他有些断断续续的问:“......真不用去看看吗?”   “少年人啊。”银时抬起头,他把勺子扔进了玻璃杯里,那双无神的眼睛此刻都好像散发着智慧的光芒,他一开口就是一副我是长辈我要和你谈谈的架势,“明知道有陷阱却还跳进去的人会被叫做勇者吗?”   鸣人一本正经很努力的点着头。   银时立刻弯腰从地上拔起一根草就冲他扔了过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听好了,会往陷阱里跳的都是不成器的儿子,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傻蛋出现才会有那么多的猫死于非命,让它们好好活到享年两位数不好吗?”   “可是骑士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退缩的说!”鸣人马上反驳。   银时向上翻着他的死鱼眼睨他:“那你现在去干了有公主等着你吗?”   鸣人一噎,“这和公主有什么关系?”   “那和骑士又有什么关系?”   鸣人一愣,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抓着头发的他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被带跑偏了。   银时看着茫然又抓狂的鸣人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脸上写满了“年轻就是好骗”。   围观了好一会战局的我爱罗突然发言,“银时哥你是害怕了吗?”   世界安静了三秒钟。   “你、你你在开开玩笑吗?”   银时那双死鱼眼都好像瞪圆了,“你觉得阿银我会害怕那、那种东西?”他用力拍上了我爱罗的肩膀,整个人的微笑都带着狰狞的味道:“听好了,不管是那种没有头的男人还是两面都只有头发的女人或者说是十字路口逼着你吃香菜味牛奶的老婆婆阿银我可一点都不害怕哦!”   众人看着他另一只拿着玻璃杯发抖到都快把酸奶溅出来的手没有说话。   我爱罗:我什么都没说啊。   夏目:你为什么说的这么详细啊,这不是很害怕了吗,还有最后那个是什么东西啊?   鸣人:所以说给香菜牛奶的老婆婆在哪个路口啊?   我爱罗:待会去找找?   夏目:你还真想吃啊??   “你们以为你们的眼神交流阿银我看不懂吗?”银时捏着玻璃杯一脸的青筋。   几人对视一眼,夏目犹豫的开了口:“先跳过陷阱的问题吧,主要是,你们忘了吗,马上——”   “那去看看?”   “不!”银时赶紧搂着刀趴下紧扒住走廊,好像这样就能和房子融为一体似的。   “要去你们去,阿银我才不干傻子才做的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哭声并不代表着就不能日常了啊同志们!   虽说我文案里就定下了四个崽但我发现评论的小伙伴好像都在期待下一个崽诶。   崽太多了就不好写啊同志们,而且我的后续大纲里没有下一个崽的地方了,但是一看到评论里那么多期待新崽的小伙伴我就翻起了我的追番列表,你别说我还真找到了一个完美符合美强惨男神的人物,而且一来就会被捧在手心成为全家吉祥物的那种,最重要的是完全不影响后续还特别好写!   大家要是想看我就加进来,想快点下一个副本的话那就跳过,出现在番外也行,全看大家喜好。感谢在2021-01-01 22:16:18~2021-01-04 20:59: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岁岁岁岁呀 13瓶;金木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等一下——”银时出声喊住了他们。   跑在前方的鸣人和我爱罗急急忙忙刹住车,鸣人鼓着一张被稍微养出点婴儿肥的脸,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喊:“——干什么啊银时哥。”   银时扫了一眼身旁的河堤岸,随即对问这话的鸣人翻起了白眼,   “听好了——”他竖起一根手指,“战争中最重要也是必须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两人有些不明所以对视了一眼但还是耐着性子努力思考起来。   鸣人皱着眉,“......额,力量?”他不解地问。   银时干脆利落一巴掌糊在了他的脑门上,“你的脑海里只剩下肌肉了吗?”   撇了撇嘴的鸣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查克拉”但是银时没理他,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我爱罗,“你来回答。”   我爱罗想了想,有些犹豫的回答:“......是同伴?”   银时深呼吸了一口好一会没说话,他抱着刀烦躁的在柏油路上反复走了一会,两人抿着唇像是家长会上被单独拎出去不知是等待夸奖还是批评的茫然小孩。   突然停下脚步的银时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下一秒一巴掌就分别糊在了他们的脑门上。   银时无视了手底下被他盖着脸的鸣人在那里大喊着“不公平我被打了两下的说”之类的话,他盖着两人脸的手带着他们的脑袋用力的晃了晃,恨不得一口气把他两的脑浆一起晃出去。   “都给我把这句话刻在你们的DNA里!”   他使劲揉搓着两人的脑袋,导致两人被迫发出了呜呜的喉音,“就好像乡下的老妈搭配的一定会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她的丈夫一定会是个地中海四眼田鸡一样,战争的先决条件就是情报!都给我记住了浑小子们!”   终于重见天日的两人揉着被憋的通红的脸,鸣人睁着那双蓝汪汪的眼睛控诉,倒是我爱罗揉了揉脸颊,“所以银时哥你是已经得到情报了吗?”   鸣人顿时双眼放光的盯着他。   搂着刀的银时天然卷的银发一甩,他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十分自信的笑容。   两人一脸钦佩的等着他的回答。   “......怎么可能。”   两人立刻面无表情,失去光的双眼是对人与人之间信任问题的再不相信。   “所以呢?”鸣人面无表情的问。   “不要急,急的话可能会连OO都赶不上吃热乎的哟。”银时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河堤岸的方向移动,他看了两人一眼脸上写满了学着点,然后下一秒双手放在颊边呈喇叭状,他放声大喊着。   “喂——那边那个正在做着投球姿势一脸凶相看样子是想要用棒球把人活活砸死的那位小哥——”   做着投球姿势的身影一个卡顿,他看向了这里,环顾了一下空旷的河堤岸最后手指十分犹豫的指向了指自己,银时对着他果断的点头。   “啊哈哈哈,小弟弟你的形容词好有趣啊。”跑过来的高挑少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尖尖的犬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着。   银时直接进入正题:“小哥你手里提着的草莓大福是哪买的?”   鸣人、我爱罗:......?   “啊不是——”银时连忙话语一转,“我想问我们的正前方有没有废弃的什么之类的东西,仓库游乐园之类的什么都可以,反正一看就不像是人类能呆的那种地方就对了。”   少年有些困惑的挠了挠脸颊,他看着银时手指的方向好像想到了什么。   “好像确实有个已经废弃的乐园来着,我记得好像是叫......黑曜?”   ......   “找到你啦!”   夏目被一双手捂住口鼻摁在了地上。   杂乱的野草挠的他身上一阵的痒,不过他却反常的被安心感包围了起来,夏目斜着眼睛看了过去。   捂着他嘴的银时同样趴在了地上,他做着口型:在后面吗?   夏目左右晃动了眼珠子作为回答,于是银时如临大敌一样疯狂转动着眼珠子,生怕一个不小心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身影拨开了草丛,但是面前空无一物,她发脾气似的用小皮鞋踢走了一块石子:“那你快躲好哦,我马上就来找你玩。”   就在她身边的夏目仿佛能感受到她说话的气流,他就趴在地上和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眼珠子都快转到着火的银时一动也不敢动。   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身影发出欣喜的笑声,踢踏着小皮鞋跑远了。   确定哒哒哒的声音远去了之后夏目彻底放松了下来,他轻拍了下转眼珠转到满眼星星的银时作为提醒。   两人搀扶着坐了起来,夏目就看见银时应该是想对他说什么似的对着他张了张嘴:“呕——”   夏目嫌弃的往边上挪了挪。   银时干呕了一会使劲锤了夏目几下作为泄愤,“回去你就准备好脱光了被大家围观吧混账小子!”他恶狠狠对着夏目咬牙切齿。   夏目动了动僵硬的肩膀,“就只有你一个人来的吗?”   银时看上去想用刀鞘锤他,“你还想让大家一起陪着你玩看不见的捉迷藏吗?”   “所以所有人都来了吗?”夏目赶紧爬起来扒着草丛朝外面瞟了两眼,他一脸紧张:“鸣人他们呢?”   刀鞘真的挨到了夏目的屁股,银时翻着白眼:“你以为这里有多大,所有人分散着找你呢。”   “啊啊——难怪她往那里去了,万一遇见鸣人他们怎么办啊??”   “反正我们又看不见。”银时一边说一边挖着鼻孔,夏目差一点没躲过那个黑色的不明物,然后他就被人揪住了领子。   “你这个不孝子一声不哼就跑的没影你有想过我们一家老小吗!”   “我没——”   “爸爸我真的是太伤心了,为了你这个不孝子我们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啊!你这个混账东西!”银时揪着夏目的领子开始咆哮。   夏目面无表情:“你们的担心就是来找我之前还吃了顿草莓大福?”   “瞎说!”银时条件反射拿夏目的领口开始擦手。   夏目看着他睁眼说瞎话的举动把自己的衣领拯救出来,“你手心一股草莓的甜甜的味道。”   “你不相信你伟大的父亲吗?”银时捂着胸口一脸的痛心疾首。   “走啦。”夏目选择不理他,“快点把鸣人他们找到然后结束游戏,阿纲哥和阿姨还在等着我们回家呢。”   他们猫着腰在树丛间穿梭,迷蒙的光线从头顶的树荫投下,这里一点也不像夏天。   “游戏结束的条件是什么?”银时突然问。   夏目手中拨开着超长的杂草,他头也没回:“陪她玩捉迷藏一直玩到太阳下山。”   银时停住了脚步。   “......所以说这样就行了?”   “你以为呢?”   “没有什么被抓住就会被分尸或者说永远被困在这里的情况?”   “你在说什么啊?”夏目终于回过了头,他一脸的无奈,“怎么可能会这么恐怖啊。”   “被抓住了会怎样?”   “陪她多玩一会啊。”   银时开始深呼吸,“所以你一言不合玩失踪就是为了来玩躲猫猫的?”   “怎么可能,只是想来问问看阿姨他们生病的原因是不是和她有关,但是她说前提是先陪她玩游戏。”   “你就这么相信那玩意了?”   “就怎么说呢......”夏目想了想,“那次的哭声也只是因为她最重要的球被孩子们拿走去玩还扔在了树上,我们把球拿下来之后她还会道谢诶。”   夏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总觉得不是个坏家伙呢,一个人一直呆在这种地方也很无聊吧,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拿走了她也阻止不了,因为没有人能看见她啊。”   “也许只是因为太孤独了才会想和我一起玩的吧。”   “你可真甜。”银时最后得出结论。   “等一下......”   银时捏了捏眉心,他突然问:“所以我刚找到你的时候你一脸紧张的就好像看见邻居家的老爹其实是老妈一样是怎么回事?”   夏目脸上写满了“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比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就好像看恐怖片时明知道下一个镜头会吓人但最后你还是会被吓到一样啊。”   “反正当时银时你不也是说不愿意去结果还不是变成了乔巴的姿势在门口暗中观察嘛。”   银时沉默三秒没忍住开始了咆哮:“就为了这种破事害得阿银我担心的要死,这个傻O作者还为了这么点东西水了两章,前面铺垫的那么吓人到底是要闹哪样,活该读者吐槽说看不懂喔,小心读者最后都离你而去啊岂可修!   “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   “没什么阿银我只是在吐槽这个世界而已。”   夏目不明所以,他选择跳过,“所以你还是在担心我啊银时。”他笑了起来。   银时一脸冷漠,“不,阿银我只是担心草莓大福而已。”   “所以这不还是吃了草莓大福再来的嘛。”   “没有吃。”银时坚持这个漏洞百出的答案。   夏目对着他叹了口气又笑了一下,他拉着银时的手慢慢走了起来。   银时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但也没挣脱夏目的手。   他们离开了植物野蛮疯长的区域,来到了应该是儿童娱乐设施的地方,无论是秋千还是滑梯都已早就废弃,上面满是褐色的锈迹,而我爱罗正巧就站在沙坑旁一脸沉思。   “那小子的表情看上去是在研究你是不是被埋在了沙堆下,如果不在的话就亲手把你给埋进去。”银时风凉的说。   “我爱罗才不是你好吗,喂——我爱罗这里!”   我爱罗看见他们之后欢快的跑了过来,于是夏目问到:“草莓大福的味道怎么样啊?”   我爱罗点了点头说好吃。   银时一巴掌捂在了自己脸上。   “别看阿银我,他吃的我没吃。”银时对着我爱罗疯狂的用眼神暗示着。   我爱罗没说话。   “算了——鸣人呢?”   “我们分开了,应该在这附近。”   于是他们踏上了找寻鸣人的旅途。   “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夏目突然说。   “你不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吗?”银时反问。   “什么样的声音?”我爱罗问着。   “喂!你小子不要这么配合啊!”   “有点像是谁在发脾气。”夏目说。   “啊,终于是不一样的地方了。”银时感叹。   两人完全无视了他向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真是鸣人。   他正手里提了一个洋娃娃闲逛似的到处晃悠,手里的那个金发白裙子红皮鞋的洋娃娃让夏目眼皮一跳。   他往旁边看,那个和洋娃娃一模一样放大版正在鸣人旁边做着鬼脸,嘴里喊着“快点放手”“别给我头朝下”“听我说话啊”之类的话。   很可惜鸣人看不见她。   “哦——你们在这里啊!”鸣人笑着跑了过来。   夏目立刻发问:“鸣人,不久前的草莓大福吃了多少个啊?”   鸣人想也没想回答:“那个小哥真是好人啊我们每人他都给了一个诶。”   银时看天吹起了没有声音的口哨,我爱罗移开了视线。   夏目瞟了他两一眼,放过了他们,“鸣人,她就在你旁边哦。”   银时下一秒躲到了我爱罗身后,鉴于他两的身高差,银时抱头蹲在了我爱罗的影子里。   鸣人手提着洋娃娃的腿,他有些茫然的对着前方说了一句你好。   夏目提示他反了,于是鸣人一个九十度转身差点让手里的娃娃走光,放大版在旁边脸都青了。   “别给我头朝下啊混蛋!”她在咆哮着。   夏目在旁边小声的提醒:“鸣人,别这么拿娃娃,女孩子不能这么被拿手里。”   鸣人大概也想到了手里被他提着腿裙摆向下几乎走光的娃娃,他一边大喊着对不起然后换了个姿势。   他选择一把拎住娃娃的长发,娃娃被吊在空中荡啊荡让人深刻怀疑以后的中老年只有秃头一个选项。   银时搂着我爱罗的腰,他还蹲着探出头来火上浇油:“你别拽头发,直接掐她脖子这么拿。”   放大版直接面无表情。   夏目捂住了脸,他在思考弟弟们的未来妻子是不是全靠命里有。   “全都给我离开这里。”她面无表情看着夏目。   夏目:......   “那我......的问题?”   她依旧面无表情,“你没发现你们家的空调打太低了嘛。”   现在轮到夏目变成面无表情。   其他人因为看不见也听不见,有些焦急的奇怪夏目的脸色。   “怎么了吗?”我爱罗问。   “她说——”夏目捂着额头,“我们家的空调打太低了。”   场面一片寂静。   “所以——阿纲哥他们接二连三的生病......”鸣人有些恍惚的开口。   “......吹空调感冒了呢。”我爱罗接上。   “那个吹喇叭的秃子是怎么回事?”银时从我爱罗背后站了起来。   “秃子?啊你是说那个开花的仙人掌吗?它怎么了,干死了吗?”夏目问。   鸣人:“怎么可能,我每天中午都有浇水!”   我爱罗:“......我早上也浇了。”   场面又一片寂静。   夏目颤巍巍接上:“......我晚上也有浇水。”   破案了。   银时面无表情的从我爱罗背后走出来,他抱着刀两片嘴唇一碰一合:“呵、呵。”   “......你去哪里?”   银时头也没回:“别拦我,阿银我要回家”。   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鸣人拽着娃娃头发就跑了起来:“等等我——”   迎风招展的娃娃因为被吊着头皮脸上的表情看着像是在翻白眼。   “给我松手啊混蛋——”   “喔——阿纲哥你怎么来了啊。”鸣人加速跑了过去,娃娃表情看着快要窒息了。   纲吉慢慢被放了下来,他搂住了扑进怀里的鸣人。   银时眼睛一亮:“哦小哥你又来给我们送草莓大福吗?”   刚把纲吉放下来的少年脸上一顿,“啊哈哈我刚买的不是早就全给你们吃完了吗。”   “没关系。”银时一挥手,他一把抢过鸣人手里面目狰狞的娃娃掐着脖子就塞到了少年手里。   “阿银我把这个送给你,你再去买的话就拿这个抵吧,顺便一提阿银我想吃巧克力味的。”   少年看着被迫进怀里的面无狰狞的娃娃眼皮一跳,他选择塞回了纲吉怀里:“这个还是送给阿纲吧。”   纲吉突然和怀里的娃娃对视,娃娃面目狰狞散发着奇怪的黑气。   纲吉:......?   “谢谢你啊山本同学。”   笑起来爽朗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反正也是阿纲的弟弟嘛。”   “不过阿纲你的弟弟真多诶。”   纲吉:......   “好了好了早点回家休息吧。”山本看着他们:“有空可以来我家的店里玩哦。”   “有草莓大福吗?”银时双眼放光。   “......我家是寿司店哦。”   “那有巧克力巴菲吗?”   “......我让老爹想想办法吧。”   银时心满意足的闭上嘴。   他豪迈的一挥手:“走,回家关空调去。”   纲吉不明所以但看着弟弟们都没什么事就放心的被山本扶着走。   只是怀里还搂着那个娃娃。   夏目眼皮一跳,他看着表情依旧气鼓鼓但是很乖的跟在纲吉身旁正在和守护灵先生大眼瞪小眼的放大版没有说话。   他选择快步跟了上去。   “对了,夏目哥你一声不响就跑出去真的很过分诶——”鸣人抱怨着,我爱罗在边上点头。   夏目看着纲吉的目连忙解释:“没有啊,我和银时他说过了啊。”   银时条件反射:“绝对没有。”   夏目:“绝对有,我就怕你没听见还往你兜里塞了便利贴。”   银时摸了摸口袋,下一秒抱着刀开始了狂奔。   “给我站住啊,银时——”   山本在后面啊哈哈的对着纲吉笑着:“阿纲你弟弟们好有趣哦。”   纲吉:......   --------------------   作者有话要说:   不久以后,山本家的寿司店菜单上真的多出了草莓大福和巧克力巴菲,但那个提出想要这个的人却直到最后也没有去过店里,山本慢慢也忘记了自己在菜单上加上这两样的原因————   好啦我来更新啦!有小伙伴反应说看不懂那我就不搞那种幺蛾子写法啦。   大家的评论我也都看了,虽然很抱歉但是没有人猜对了哈哈哈,不过肯定不是你们的问题,这题超纲了,作者我自己都觉得可以写这个人物的自己是个天才!   天冷了,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啊!感谢在2021-01-04 20:59:49~2021-01-08 11:5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住脑!给我去面壁 6瓶;落雪成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快点,快点啊你们——”   漂漂亮亮穿着白色小洋裙长得和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子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着,她时不时就会停下来对着他身后的一帮没什么用的雄性板着脸叉腰催促。   但是微妙的有些可惜,能听到她魔音的只有夏目一个人。   “......她在催促了哦。”夏目小声的对着身旁的兄弟们说悄悄话。   银时毫不客气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为什么我们全家都要兴师动众的跟着她跑啊。”   “还有那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身后灵?地缚灵?因为没有草莓牛奶所以恨死的怨灵?”   “啊,还有因为草莓牛奶而死的怨灵吗?”鸣人转头问着他的小伙伴。   我爱罗想了想,他回复说:“有草莓牛奶的怨灵那应该也有巧克力牛奶的怨灵吧?”   纲吉眼皮一跳,他一手用十分完美的姿势搂着洋娃娃,另一只手直接揉乱了两人的头发,“不要听银时那家伙胡说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嘛。”   银时鼻子里喷着气作为回应。   “但是说真的......”纲吉抬眼看向了空无一物的前方,“能帮上忙的还是帮一下吧,毕竟现在她只能拜托我们了啊。”   “因为马上能看见分别了好久的主人才会那么高兴的吧。”   纲吉看向了夏目。   夏目看着前方蹦蹦跳跳开心的不得了的小女孩没有说话,他对着纲吉笑了一下。   女孩子像是阳光织成的长发在苍蓝下飞舞,她飘扬的白色裙摆如同在海里游曳的水母,她转着圈开心的哼着不是所云的曲调,清脆的嗓音仿佛高歌的百灵鸟,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让人一见就为之开心。   “她开心的不得了呢。”夏目最后这样笑着说。   “那多好啊。”纲吉揉着鸣人和我爱罗的脑袋笑的开怀,“你们不觉得看到别人的笑脸自己也会开心吗?”   “嘛,虽然我们看不到她的说。”鸣人枕着双臂懒散的走着然后他向前一步倒着走在所有人前面,他在阳光下笑的灿烂,蓝色的眼睛在某一刻融化成了蓝色的苍穹,“我还挺喜欢她的说。”   我爱罗上前一步和他了一下掌,他抿着唇笑的温柔,薄荷绿的眼睛在阳光下柔软成一片,“所以这次的大作战是帮洋娃娃回家。”   “哦!”鸣人大笑着一只手盖在了我爱罗的手背上。   夏目伸手盖在了他两的上面,他想到了不久前洋娃娃红着脸裙摆都被她拧皱的请求,他犹豫着询问了阿纲哥,阿纲哥直接把所有人都喊了过来。   “这是夏目受到的请求,大家都怎么看,所有人都要表决哦,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阿纲哥这么说道。   纲吉同样把手盖了上去。   于是所有人转头看向了旁边那个脸上写满了“你们都是傻子”的某人。   “快点啦银时。”   “就等你了哦银时哥。”   “是是是——”银时一脸真那你们几个没办法的表情,他也伸出手盖在了所有人的上面,“你们真是太——甜了。”他故意拖着嗓子说话。   “哟西!洋娃娃回家大作战正式开始!”鸣人喊着。   “喔——”   走在最前面的洋娃娃有些奇怪的看着身后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圈,“男生都是笨蛋吗?”她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快点啦你们——”她鼓着脸催促道。   只要一想到那个身为她主人的女孩那双柔软的手洋娃娃就感觉世界都飞满了七彩的泡泡,她的主人是个内敏的有着一头长发说话温声细语的女孩,洋娃娃最喜欢被主人搂在怀里了,她们会一起过家家,虽然她从不说话,但是主人完全不介意,洋娃娃知道她永远的爱着自己。   他们走啊走啊,穿过了大半的小镇,伴着阳光和炽热的温度。   到最后只有洋娃娃一个人还维持着能够蹦蹦跳跳的活力。   “好热啊......”鸣人吐着舌头恹恹的跟着走,夏目不停的抹着额头的汗,银时走路一步三晃看起来有那么点恍惚,嘴里已经开始说些“一个草莓牛奶两个草莓牛奶”之类的胡话,吓得我爱罗赶紧扶着他。   不停喘着气的纲吉问着夏目:“你问问她还有多久吧......”   夏目很乖的有气无力的问了,他说:“就在前面过了那个转角。”   “加油,加油,快了......”纲吉扯起一个微笑推着他们一群人。   转角后一大群一大群的牵牛花在绽放着,透过铁门的镂花缝隙,里面大片大片的牵牛花爬满了木架,整个院子都仿佛在紫色的海洋里,风吹过的时候像是波浪。   他们几人愣愣的看着,夏目就听见身旁有些莫名其妙的声音,“你们在看什么啊,我家在隔壁啊喔。”   夏目转头,然后他露出了打喷嚏被强行中断的表情,他愣愣的拉着几人转头。   就怎么形容呢,很像鬼屋。   隔壁开满了漂亮的牵牛花,面前这个爬满了爬山虎,还没有太阳,院子杂草丛生,阴暗的房子一看就不像活人存在。   “我们......”银时挑着一边的眉,“确定要敲门?为什么阿银我总觉得敲了门就会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盯上呢?”   两个最小的看向了在场最大的纲吉,纲吉看向了夏目。   “......她已经跑到门口催促我们去敲门了。”   “说真的......”银时看着他们,“你们真的觉得里面会有人吗?”   鸣人有些犹豫的看向了门口,我爱罗微微摇了摇头。   “从不久前我就想问了,那玩意到底多大了,10岁?100岁?那个什么主人真的还活在世上吗?”   鸣人张了张嘴,然后他轻轻的拽了下银时的袖子,“电视上说不可以随便猜女孩子的年龄。”   银时挖着鼻孔,但没有用被鸣人拽着袖子的那只手,“那玩意可不是女孩子,说不准年龄就可以当我们所有人的曾祖母了。”   纲吉看了看十分矛盾的夏目,“去看看吧。”他揉了揉银时的头发,银时哼了一声倒也没有躲。   毫不意外,因为年月而发出诡异声音的门铃响了半天无人问津。   夏目不知所措的看着站在最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洋娃娃。   “啊啦,你们在找隔壁的七濑一家吗?他们搬走了哦。”   隔壁带着草帽的老婆婆打开铁门探出头来,她有些奇怪的看着纲吉几人。   然后她的目光意外的聚集在纲吉手里搂着的娃娃上,她淡淡的笑了起来,“你们是来送这孩子的吗?”   夏目这时候意外的可以说有些强硬的站到所有人身前,“麻烦可以告诉我们她的事吗?”   老婆婆摘下了帽子,她笑着对他们几人招手,“不介意的话可以来老婆子家里吃会点心哦。”   银时的眼睛顿时放出光来。   “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老婆婆坐在了廊下,她笑着看围在她周围吃着和菓子的几个小的。   “隔壁的七濑夫妇是一对老好人啊,他们有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儿。”   “......女儿?”鸣人口齿不清的重复了一句。   “对对,是个有着一头长发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因为身体不好,很少会出去玩,也没有什么朋友,为数不多讲话的对象就是老婆子我,但是她很喜欢花哦。”   老婆婆的视线看向了在风里摇曳的牵牛花们,“这就是她和老婆子我的杰作哦。”   “那么她呢?”   “她啊......”老婆婆伸手把洋娃娃放在了腿上,她满是皱纹的手轻柔的抚摸着洋娃娃金色的发丝,一下又一下。   “这就是另一个朋友啦。娜娜可是老婆子我在国外的女儿特意给的礼物哦,我把她送给那孩子了。”   “那孩子喜欢的不得了,干什么都要带着她,说娜娜是她的最好的朋友,关系好到老婆子我都有点嫉妒呢。”老婆婆说着慢慢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似乎都夹杂着往昔。   “发生了什么?”我爱罗抿着菓子问。   “唉......”婆婆叹了口气,“那孩子明明小时候身体还可以帮着我摆弄花草越大反而只能躺在病床上,每天最多的就是和娜娜说着悄悄话。”   “无意中被卷入了几年前镇子的恶劣事件里,那孩子就......”   银时斜着眼看了纲吉一下,“你不吃的话那就给阿银我好了。”他也没等纲吉同意一下子就把纲吉的那份塞进了嘴里。   老婆婆看着一院子的花草,牵牛花在风中摩擦发出了刷啦刷啦的声响,舞动的花瓣真的仿佛在海中。   “花期结束了呢......”她呢喃出声。   “那么娜娜酱呢?”鸣人鼓着两颊发问,他已经亲切的称呼起了娜娜酱。   回过神来的老婆婆不好意思的对着他们笑了一下,“那孩子走之前拜托我把娜娜送走,她说想让娜娜陪伴其他和她一样孤独的孩子。”   “婆婆我想了想,我把娜娜送给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当时那群孩子们看到娜娜特别的开心喔。”   她摸着娃娃的手碰到了裙子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老婆婆的表情像是阳光溶解了冰,“原来这个还在啊......”   那是一个里面有着细闪的弹球。   她笑了起来,炫耀似的给纲吉他们展示,“这可是我的孙子小时候送给那孩子的礼物哦,没想到她送给了娜娜啊......”   婆婆有些不舍的抚摸着娃娃的发丝,像是在触摸以前的过往。   “不留下娜娜吗?”夏目突然问。“娜娜留着陪伴婆婆你。”   “老婆子我还有孙子陪着哦。”婆婆笑了起来,“娜娜应该也希望继续陪着孩子们吧。”   “毕竟那可是那孩子的愿望哦......”   ......   “嗝——怎么办?”银时打着嗝问。   所有人把目光移给了夏目。   夏目就看见一直没什么声音的洋娃娃突然一嗓子嚎了出来:“呜哇——”   “哇,她哭了诶。”夏目缩着脖子求助。   银时啧了一声,他上前一步:“你个老妖婆给我听好了,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人类就是这种很容易死掉的生物,就算这时候不死以后也会头发掉光然后老死,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死在你前面,痛痛快快哭完了就给我闭嘴!”   夏目愣怔的眨了眨眼,“银时,她在你的左边。”   银时:......   娜娜跺着脚:“呜——我不听我不听——没有人要我了——”   夏目:“她发脾气了呢。”   纲吉慢慢上前,他蹲了下来:“那么娜娜酱先和我们一起住怎么样,诗织姐姐也不想看你哭的对不对?”   夏目刚想说娜娜在阿纲哥你右边,就看见娜娜一边嚎啕大哭一遍揉着眼睛小皮鞋啪嗒啪嗒自己跑到了纲吉面前。   鸣人这时候拉着我爱罗也上前:“那么就先这么决定好了,如果到时候有诗织姐姐那样孤独的孩子娜娜酱再去陪她怎么样的说。”   夏目就看见明明在两人身后的娜娜又啪嗒啪嗒跑到了两人跟前。   他无奈的笑了出来,就在这时,所以人都听见了响亮的一声——   “喂,老太婆,我回来了。”   那声音太过熟悉一时之间所有人除了银时都卡住了。   他们愣愣的转过头,某个特别熟悉的发色映入眼帘。   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无意中转头看见他们后同样的卡住了。   “你们居然还摸到老子家里来了......”他咬着牙慢慢走了过来,“想对老太婆做什么啊,嗯?”   纲吉叹了口气,“这是个误会。”   “你觉得我会信?   纲吉又叹了口气。   “跑啊——”   他一马当先领着弟弟们跑了起来。   原路返回绕过转角之后纲吉突然踢到了东西摔了个狗吃屎,身后的弟弟们一下子全压在了他身上,纲吉差点觉得自己看见了某位白胡子老头。   一抬头......   纲吉:额......   鸣人:......哇哦   我爱罗:......啊   夏目:咦......   银时:......?   纲吉面无表情,这一点也不意外,果不其然在这候着他呢。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好朋友,纲吉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来活了来活了”的抑郁。   “......都找找看路吧。”   不明所以的银时看着所以人都特别冷静的分头行动起来,他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夏目特意回过头,拍了拍银时的肩膀,颇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鸣人蹦蹦跳跳补了一句:“习惯就好。”   我爱罗扒开草丛:“以后说不准还会有。”   纲吉:“......这个就别了吧。”   他们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分散着探索四周,这里靠近湖边,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味道,高高的芦苇挡住了不少的视线。   银时撇着嘴,他闲逛似的走在湖边,然后他听见了什么像是木头不停撞击石头的声音。   他拨开芦苇看过去,一搜木船顺着河流向下淌,因为水势它卡在了石头间,导致两头不停发出了撞击的声音。   船上好像用布料裹着什么,银时探出头去看,然后他的表情一片空白。   “船上的怨灵来了啊——时光机在哪啊——”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惊起了不少鸟雀。   最先跑过来的夏目急急忙忙略过蹲在地上的银时去看,他哇哦了一声,鸣人和我爱罗赶过来,两人缩着脖子。   “银时......”夏目慢慢开口,“你不是最喜欢地中海了吗,那个就是地中海你去抱过来吧。”   “何止地中海啊,那玩意连地和海都没有啊!”银时抓狂道,“压根连皮都没有啊!”   他看向了鸣人:“你不是说想要个弟弟吗,去抱过来吧,那样你就不是最小的了。”银时笑的一脸慈祥。   鸣人一脸恶寒的摇着脑袋,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爱罗的手臂:“我爱罗那家伙和你颜色好像,一定就是你弟弟吧。”他一脸希冀。   动不了的我爱罗看了眼船上血糊糊的一团用全身心表示拒绝,他深吸一口气呐喊起来:“阿纲哥——”   姗姗来迟的纲吉看了一眼然后顿在原地,他伸手指着船上的东西半天嘴里也只能发出“咦咦咦——”之类的无意义的音调。   回过神来之后他冲出去抱起船上的东西就跑了回来,顾不得其他人恶寒着后退一步的举动。   船因为他的动作打破了循环,顺着水流慢慢悠悠消失在了远方的雾气里。   银时指着那船:“船都跑了,还不快把怨灵还回去,会被缠上的哦。”   他伸手想去抓,结果不小心碰到了纲吉怀里的那玩意,他的指尖被湿乎乎的东西吸了一口。   其他人无视了银时在原地咿咿呀呀跳霹雳舞的画面,鸣人有些差异的看着其他人。   “原来他还活着的说。”   “是啊。”纲吉说,“他很努力的活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啦!   翻了翻评论,真有一个小伙伴猜中了!!!   对,就是百鬼丸,大家惊不惊喜,意不意外hhhhhh   能想出他的作者我真是天才!   洋娃娃在番外还有戏份,她去陪伴某人了。   反正也不难猜~   感谢在2021-01-08 11:59:23~2021-01-12 22:1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现在该怎么办?”霹雳舞终于跳完的银时躲在夏目身后把一张好好的脸皱成了乡下的老婆婆。   鸣人和夏目对视了一眼,倒是我爱罗慢慢伸出了手,他的指尖碰上了被纲吉抱在怀里的像是骷髅一样的东西。   “啊......”他突然叹出声,把周围的几人尤其是夏目和银时吓了一跳。   “什么感觉的说?”鸣人看着他又看了看被他触摸的骷髅脸上居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让银时一脸不忍直视。   “是软的。”我爱罗说,他的指尖开始在脸颊的部位一下一下戳刺了起来,看起来玩的挺开心的样子,“有温度,热乎乎的,有点像是被剥了皮的五花肉。”   你那是什么形容?   银时满脸都写着这句话,然后他惊讶的发现鸣人像是看见新玩具一样双眼发亮,他同样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下。   银时:......他记住那只手了,到时候再来拉他的袖子他一定要躲掉!   上过手的鸣人被纲吉提醒了一句小心点,他碾着手指,脸上的表情微妙的像在路边以为捡起了一块巧克力其实是小狗的便便一样,他皱着脸,“有点黏黏的说......”   “不......”夏目收回了刚才用指关节蹭了一下的手,他想了想说:“心理错觉吧,因为没有皮肤直接摸到的应该是肌肉,而且这家伙看着血糊糊的一片,所以才会有黏黏的错觉吧。”   银时:“为什么你们都上手了?还那么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被夏目说的鸣人再次尝试上手一次,他揉搓着手指感觉的确是夏目说的那样。   银时:“喂喂喂!你们就这么无视阿银我了嘛?”   “要带回家吗?”我爱罗问。   其他人下意识看着纲吉。   银时:“???进度已经这么快就跳到回家这里了吗?你们刚认识路边的女人就选择带回家上本垒不觉得太快了嘛?”   夏目捂着脸,他的耳朵尖有点泛红:“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他看样子在犹豫要不要捂着鸣人和我爱罗的耳朵。   “不......”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发呆的纲吉突然出声,所有人的目光在瞬间都吸引到他那里。   纲吉抱着怀里的那玩意,他抬头看向他的弟弟们一本正经的说:“这孩子......是男孩哦。”   “这是重点吗??”银时咆哮着,然后他突然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纲吉:......   这很难说啊。   “掀开看看?”银时抱着臂提议到。   纲吉刚想让他别说话,就看见其他人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纲吉:......   纲吉面无表情告诉自己是在很认真的研究着古代的布匹,绝不是他自己也很想看,真的!   几个不同颜色凑过来的脑袋看了之后都一脸的不忍直视。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夏目喃喃出声,被银时“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盯了半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很有歧义的一句话,他顶着通红的耳朵庆幸鸣人他们没听懂。   鸣人缩着脖子,脸上的胎记看着都有点扭曲:“为什么他会这样,手和脚都没有的说!”   我爱罗伸出手轻轻摁了一下婴儿的两侧,“没有......”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纲吉怔怔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儿,那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随意拼接而成的肉块,不,事实上这个婴儿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个大肉块。   他的十几个器官都被自私的老爹献祭了!   差点面目狰狞的纲吉开始了深呼吸,他的肩膀上覆上了一只冰凉的手,盛夏带来的暑气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远去了,怀里的婴儿带着生命体的温度,纲吉低下头,长得和带肉的骷髅差不多的婴儿体内那颗小小的心脏在顽强的跳动着。   微弱的扑通扑通的声响渐渐和纲吉的心脏开始共鸣。   婴儿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他些微的动了动脖子,那个血肉模糊器官都是空荡荡像黑洞一样的脑袋往纲吉的方向贴了贴,他的侧脸蹭上了纲吉的胸膛。   纲吉感觉到不存在的炽热的温度从婴儿与他胸膛接触的地方升起,带着让人眼酸的温热,纲吉看着他情不自禁扯出了一个微笑。   婴儿这样下意识亲近他的动作就像是在......   “哦哦哦,阿纲哥他把你当妈妈了诶!”看到这一幕的鸣人大呼小叫着。   纲吉:......   他刚才还在的感触没有了,虽说是事实,但这么被说出来还是很羞耻!   “真的呢!”夏目惊奇的看着这一幕。   我爱罗点头,“他在撒娇。”   纲吉:......   有点公开处刑啊。   银时皱着脸不知道该不该参与这一幕,脸上嫌弃的表情完全就是一个小老太太,“这家伙比我见过的天人长得还要......奇特。”他最后想了一会用了这个词。   “......他还是人类吗?”银时忍不住发问。   “当然!”纲吉回答的毫不犹豫,甚至吓到了他们。   这时候站在旁边没声音很久的洋娃娃突然开口,她就是说给夏目听的:“你们会照顾婴儿吗?”   夏目一愣,然后他无比理所当然的回答了:“阿纲哥肯定会啊,照顾一个婴儿什么的,肯定没问题!”   纲吉:......?   剩下的几人被夏目突然的开口搞的一愣,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鸣人对着某个方向喊道:“对啊,是阿纲哥的话一定可以的。”我爱罗选了另一个方向:“不会有问题。”   完全都不在两人说话方向的洋娃娃犹豫了片刻选择站在了两人中间。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好像莫名被弟弟们信任的纲吉只觉得痛并快乐着。   他咽下了“我完全不会”的呐喊,并且咬碎了吞下去,纲吉并不想要辜负弟弟们的信任。   嘛,实在不行就找妈妈求助好了,纲吉这么想着,就好像弟弟们信任他一样纲吉最信任的就是他的奈奈妈妈了。   等等......妈妈?   纲吉突然一脸惊恐。   这家伙不能被妈妈看见啊!不然该怎么解释啊!   妈妈你看这孩子虽然物种属于人类但是身上少了十几个器官哦,他还活着哦!   这、怎、么、可、能、开、口!   大概纲吉突然愁云惨淡飘满乌云的表情太过明显,夏目小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纲吉咔——咔——的转着脖子,“......这孩子不太好被妈妈看到啊。”他幽幽的说。   剩下的几人认真凝视了婴儿一会,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们脸上齐齐的写着:确实,长得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我爱罗:“阿姨一定会被吓到。”   鸣人点头:“说不好还会晕倒。”   夏目表示赞同。   “......那就藏起来?”银时捏着眉心提议。   看到几人不解的目光后银时解释道:“就好像校园里的不良一样,凶神恶煞但是会抱起淋雨的猫咪,一般还会把猫咪直接藏进校园的角落里,只差一个美丽善良的女生无意中发现,然后感叹原来那个不良也会有这一面这样的感觉?”   鸣人看样子并没有听懂,但是他十分配合的问:“藏哪里啊?”   银时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在院子里建一个狗屋,上面写一块‘内有恶犬,勿看’的牌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夏目感叹,“你把一个好好的婴儿塞狗屋里?虽然你举例的是猫咪但你也真不能把他当动物啊!”   银时弯曲着两根手指比了一个双引号的动作,“他哪里有一点‘好好的婴儿’这个影子?”   夏目再看了一眼婴儿的脸,然后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   “狗屋应该不行。”我爱罗突然说,“有狗屋的话阿姨一定会在浇完花之后去喂他,一定会发现的。”   “那就藏房间里吧。”鸣人说,“像电影里的谍战片一样,我们在阿姨发现前把他转移走不就行了?”   “奈奈阿姨就算会来房间一次也只能去一个房间,我们有那么多的人,在阿姨到之前先把他藏到别的房间不就行了?”   银时啧啧感叹,“你这说的和没说一样,这是什么皇帝新衣一样的计划?”   鸣人鼓起了一个包子脸。   纲吉开始打圆场,“在没有更好的主意之前就先照鸣人说的做好了,而且现在更重要的事你们已经忘记了吗?”   纲吉说的无比真切:“回家的路还没有头绪呢啊。”   众人:......   啊,忘记了。   ......   “说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走了好一会的银时没忍住开始抱怨。   鸣人头也没回:“不知道啊。”   我爱罗:“真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夏目叹了口气,“回家的契机说实话真的很玄学。”他看着身旁一直维持同一个姿势的纲吉问道:“需要我帮忙抱一会吗?”   纲吉嘴里说着那可真是太好了然后果断把婴儿塞给了夏目,他呲牙裂嘴揉着麻木的肩膀。   夏目感受着怀里的重量忍不住感叹:“真的好轻啊......”   鸣人这时候凑了过来,“对了,他要吃什么东西的说?”   常识较多的几位停下了脚步。   纲吉、夏目僵硬的转着脖子,银时挑着眉嘴里发出了嚯的一声感叹。   “......去哪里找奶啊?”纲吉喃喃出声。   “要不还是抓紧想办法回家去超市?”夏目说。   我爱罗提出异议:“但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喝水有用吗?”鸣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夏目皱着眉思考:“婴儿能用水代替奶吗?”   纲吉苦笑着说:“试试看?”   银时耸了耸肩:“反正这家伙长得也不像是普通的婴儿。”   商讨了一会的众人决定原地休息,两个小的自告奋勇去周围探路,剩下的几人任务就是照顾好婴儿。   夏目搂着婴儿慢慢走到了河边,他们刚才一直沿着河流在走,岸上的水草茂盛,满地的碎石子,但好在河水看着十分的清澈。   夏目小心的一手搂着婴儿另一只手并拢盛水,他小心的把水滴在婴儿应该是嘴的地方。   婴儿十分努力的做着吮吸的动作,夏目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你这样效率也太慢了。”突然的声音响起把夏目吓了一跳。   夏目下意识搂紧了婴儿向后倒然后被抓住了手臂,“你不要吓我啊银时——”他不满道。   银时嘁了一声,他看夏目站稳之后松手,自顾自找了一片稍微宽大的叶子之后折成了碗型,他用叶子盛了一小碗水递给了夏目。   夏目有些愣怔的看着嫌他反应慢就自己上手的银时。   银时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手十分的稳,固定大小的水流慢慢流进了婴儿的嘴里。   “......你还挺会照顾孩子的,银时。”夏目下意识开口。   银时的手一抖,没抓好的叶子弹射开来,好在里面的水已经流尽,他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叶子一边开口:“说什么傻话呢你!”   夏目和旁边围观全程的纲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银时翻着白眼懒得理他们两个。   就在这时两个小的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在河边大喘着气,“......龙猫——”鸣人嘴里口齿不清的喊着。   纲吉愣了一会一脸激动,他终于可以见到龙猫了吗?   “——那里有和龙猫里面一模一样的树洞。”我爱罗补充。   纲吉开心的笑容只存在了三秒。   “......去看看?”   ......   “要试试吗?”夏目问。   鸣人拉着我爱罗不停点头。   “那什么......”银时发出疑问,“你们为什么觉得那是龙猫的树洞?你们是看见了龙猫还是捡到了橡果?”   两个人看着他慢慢的垂下了嘴角,纲吉和夏目默不作声的一起看着银时。   银时:......   “行行行。”银时捂住了额头,“去,大家一起去。”   两人欢呼一声率先钻进了树洞里,夏目拍着银时的肩膀然后跟了进去,纲吉搂着怀里的婴儿看着银时笑出了声,在银时“你们都是一群笨蛋”的嘀咕声中也钻了进去。   狭窄的但透着微弱光亮的树洞有些不好走,纲吉抱着婴儿弯着腰走的很是艰难。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纲吉浑身酸痛的时候前方传来了鸣人他们的惊呼声,纲吉一惊,下意识动起身体加快了速度,他后面的银时在遥遥的喊“别摔的脑袋开花———”   纲吉刚想回他结果就是脚下一滑。   纲吉:......   下意识调整姿势护好了怀里的生命,摔跤如果有段位的话早就是王者的纲吉已经炉火纯青,他不断调整着姿势,视线旋转了一会后骤然变亮,纲吉睁开眼,眼前真就熟悉的感人。   站在最前面的鸣人笑嘻嘻的对他喊:“阿纲哥欢迎回家——”   夏目把他扶了起来,我爱罗上前和他换班抱婴儿。   他们完全就是在家附近的公园里。   身后树丛摩擦的声音响了一会,银时一身树叶也滚了出来,他满脸茫然着,爬起来后转身又钻了回去。   “阿银我就不信了,哪怕是时光机我也要再试一次!”他那么喊着。   但是很可惜,身后的树丛就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矮灌木罢了,银时挤了半天也就挤进去一个脑袋。   纲吉无奈的把趴在地上像咸鱼一样扑腾的银时拉了起来。   银时一身的草屑与树叶,脸上满是被树枝划出来的红痕,他面无表情着,周身围绕着落寞的颓丧感。   他们出门时是早晨,现今已是黄昏。   纲吉叹了口气,但看着身边毫发无损的弟弟们又松了口气。   这种奇怪的日子再来也无所谓,只要不受伤就行了。   当然不来更好......   “好的,那现在我们来分配一下任务......”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是鸡飞狗跳乱七八糟的养崽日常————   奈奈妈妈到底会不会发现呢,让我们尽情拭目以待……   感谢在2021-01-12 22:15:31~2021-01-16 23:3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月落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夏目?”纲吉有些奇怪看着在嘀嘀咕咕什么的夏目。   夏目唰的一下把手里了东西藏在了身后。   “怎、怎么了吗?”夏目立刻回答,他睁着那双剔透的玻璃珠似的眼睛努力向纲吉传递着我什么都没干我很无辜的意念。   纲吉看着夏目因为不自在而泛红的耳朵尖,在心里抽了抽嘴角。   “没什么,我是问,银时呢?”纲吉无视了对方别扭在身后的手臂,笑着跳过了话题。   “他不是在......诶?”夏目下意识转过了头,他的手指还随着身体的惯性指着某人刚才还在的方向,但那里只有人山人海。   某个一天到晚提不起劲的银毛并不在原地挖着鼻屎,他消失在了不久前的货架旁。   是的,他们现在一群人来到了镇中心最大的超市。   纲吉抱着就算是养条路边捡来的小动物也要为它准备好一切生活用具的心态率领一家子人来超市采购,更别说怀里那个还不单单是小动物的程度,它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嘛,虽然暂时就长相而言他和人类没什么共同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   “你们有谁照顾过小孩子?”纲吉领着一行人躲在超市大门口的角落里,他看了看怀里把脸贴在他胸口的百鬼丸,要不是他能感受到对方虽然微弱但是十分努力的心跳他真觉得对方只是一个长相恐怖的玩偶罢了。   鸣人他们几个眼巴巴的看着纲吉,然后在我爱罗的带头下全部都伸手指向了纲吉。   纲吉:......   “额,我是说,小婴儿?”   他们依旧眼巴巴的望着他,最后实在受不了这种大眼瞪小眼场面的银时忍不住说:“是什么让你有自信问我们这种话题的?”他一边说一边还在从头发里挑出沾上的树叶和草屑往地上扔,脸上写着“这种问题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问出来”的表情。   纲吉:......   纲吉想了想他轻声问:“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鸣人他们很果断的点了点头。   鸣人偏头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门口,脸上写满了十分容易让人看懂的“为什么不进去”,我爱罗若有所思,最后是这个小团体的良心、夏目无比配合的发出了疑问:“阿纲哥你在担心什么吗?”   纲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有人能跟上他的节奏而叹了口气,“所以说你们觉得该为小婴儿买什么东西比较好?”   “吃的,喝的,用的?”鸣人数着手指,幸好他举的例子够少不然他还需要借用别人的手指。   纲吉笑的一脸淡然:“那吃的有哪些,喝什么比较好,哪些他能用?”   鸣人当场卡住,他缩着脖子,选择不去思考。   银时歪了歪脑袋,“草莓牛奶和巧克力巴菲怎么样。”   纲吉看了他两眼不说话。   我爱罗想了想补充:“吃奶粉,喝水,用尿布?”他有些不确定的说。   纲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的笑容满含鼓励:“那么哪些牌子最好呢?”   我爱罗顿时和夏目都选择不说话。   纲吉突然在这一小片地方急速走来走去,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烦躁,不过他有在发泄烦躁之前把怀里的生物拜托给夏目,纲吉手背不断敲击着手掌,鞋子都好像要在地上摩擦出了火,他一边在打转着一边嘴里还嘀嘀咕咕不断。   “......奶粉不知道买什么样的,也不会泡,冷水还是热水,尿不湿要用什么尺寸的?他用的到吗?衣服要不要买,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遇见妈妈,妈妈万一看见了怎么办......”   他烦躁的嘟囔声细细碎碎像是在耳边徘徊却怎么也拍不死的蚊子,众人看着他快要着火的额头只觉得一向好说话的阿纲哥现在就好像被笼罩在什么神奇的领域里,黑气都蔓延了出来,所有人哪怕是拿着叶子不知道是扔还是继续看戏的银时都在内心确定了千万不要惹纲吉的想法。   毕竟一向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就不是很容易解决的事了。   回过神来的银时终于扔掉了呆在手里半天的树叶,他说:“你到底在急什么啊,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啊。”   纲吉匆匆停下了脚步,他把身体转向了众人,然后开始了深呼吸。   几个深呼吸下来后纲吉明显冷静了不少,他狠狠揉了把脸,头上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他整个人看着想要直接蹲下把自己怀抱住但是又不想让他们看见。   他一字一顿却又有点含糊的说:“我怕我自己照顾不好他。”   “......我一直都是笨手笨脚的,走直线也能摔倒,他都已经这么难受了,我怕我自己会让他更难受。”   他们几人对视一眼,夏目开口:“可是阿纲哥你一次都没有摔着他啊。”   “对喔。”鸣人点头,“不会的东西慢慢学就好啦。”   我爱罗拉着纲吉的手,“我们小心一点争取不被阿姨发现。”   银时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不知道买什么你就买最贵的啊。”他一脸理所当然的回道。   于是纲吉笑的一脸温柔:“那么钱谁出呢?”   众人:......   ......   “那个,夏目你手里的东西露出来了哦。”纲吉张嘴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毕竟夏目手里的东西因为他指着银时的动作而完全暴露了出来。   更主要的是那么一件色泽艳丽满是小花的小衣服简直是在大喊快来快来看我啊。   纲吉确认自己无法昧着视力当自己没看见。   夏目下意识又把手背到了身后,身体僵硬了一会后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是有多么的欲盖弥彰。   他低下头把手伸了出来,看着有点像做错了事的乖小孩。   纲吉啼笑皆非的扑通扑通心脏化成了一团。   “......我觉得有点好看,应该也挺适合的吧——”他耳尖通红,嘴里像是含着块糖说话黏黏糊糊的。   他们现在处在母婴区,身后满是孩童的咿咿呀呀与父母们的轻声细语,暖色的灯光下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香味,背景里有着游戏机动感的音效,夏目就在这样的场景下耳尖通红的递出了藏在背后的一件开满小雏菊的婴儿服。   纲吉认为自己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所以他轻柔的说:“我觉得也是呢。”   “那我们就把它买下来送给这孩子怎么样?”纲吉冲着对方眨眨眼睛。   夏目红着脸露出了一个害羞的微笑。   “但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啊——”旁边响起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哇——银时你跑哪去了啊!”   银时随意挥挥手意思是不用管,他看着两人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们忘记这小子压根连手和脚都没有吗,衣服他怎么穿?”   夏目皱着眉看着他然后他有些奇怪的看着银时的手心。   “......你手里的那是什么?”   银时像玩抛球游戏一样扔了起来又接住,“这还看不出来吗,你的眼睛和草莓牛奶一样被人偷吃了吗,这是一个帽子啊。”   夏目:“......是有人偷吃了你的草莓牛奶吗?”   银时风马不相及的说:“你不觉得还不错吗?”   “可是为什么长的像圣诞帽?圣诞节还早呢吧。”   银时唔了一声,“提前过嘛,你不觉得这颜色很适合他吗?”   因为都是红呼呼的嘛?夏目面无表情的想着。   纲吉看了看怀里乖乖的百鬼丸再看着银时他有点了然的笑了起来:“银时,你背在身后的手里拿了什么?”   银时手伸了出来,他的手里抓了一把的帽子。   “同款啊,不好看吗?”他吊儿郎当又理所当然的说。   夏目噎了一下,“你是每人都挑了一个吗,不对,你是刚才一个人晃悠去了亲子区是吗?”   他看了一会又说:“等一下为什么你手只拿了五个?”   “怕什么。”银时嘀咕了一句,“反正阿纲哥付钱。”   夏目:“回答我啊,混蛋!”   纲吉:......   看着怀里乖乖巧巧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的百鬼丸纲吉咬着牙开口:“......没关系,看中就买!”   内心在哭泣着越来越薄的钱包以及这个月的游戏和漫画。   然后面前的两人就开始了放飞自我。   纲吉:......   看着购物车里越来越多的婴儿用的小衣服他的内心一会下雨一会又放晴。   你买鞋干嘛啊!   看着银时往购物车里塞了一双红色的小球鞋纲吉的额头出了一根青筋。   先不说百鬼丸用不用的到,哪怕是婴儿也没有穿鞋的啊!   纲吉的嘴角抽动了好一会但直到最后也没有把那双小鞋子拿出购物车。   有路过的父母看着他们填满购物车的举动友好的笑出了声。   “真是一群好哥哥呢——”女人看着身旁的丈夫说。   年轻的丈夫拍着纲吉的肩膀笑的十分爽朗:“真是宠爱你的弟弟啊——”   纲吉调整了姿势让身旁的夫妻看不到百鬼丸的露出的脸,他顿了一会然后慢慢笑了起来。   “我的弟弟他值得啊。”   ......   “阿纲哥——”   属于鸣人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纲吉转过头。   一辆横冲直撞气势汹汹的购物车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飞速靠近   纲吉吓了一跳,一个后退左脚绊倒了右脚。   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生,银时从背后扶住了他。   “小心点啊——”纲吉无奈道。   “抱歉抱歉!”鸣人笑嘻嘻的回应,他和我爱罗两人好不容易停下了可以追上AE86的购物车。   “关于剩下的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哦!”鸣人仰着头,笑的灿烂,写满了快来夸我。   纲吉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们去玩了,原来是去采购了喔。”   我爱罗点头,“我们都认认真真的询问过导购姐姐,也有路过的阿姨会笑着告诉我们一些喂婴儿的小窍门。”   “所以啊所以——”鸣人想扑过来结果被银时拎着了耳朵。   “你小子是不是偷喝了我的草莓牛奶我刚想起来了!!”   鸣人一边龇牙咧嘴的笑嘻嘻求饶,“对不起,我拿错了嘛——”   我爱罗看着已经闹在一旁的两人选择上前一步继续鸣人刚才没说完的话。   “所以阿纲哥你不用害怕。”我爱罗认认真真的说,“不管有什么我们一起想办法就好了啊。”   “对喔。”鸣人挣脱了银时跑了过来,他两现在围着纲吉转起了圈圈玩起了追击战。   他一边转一边双眼发光的叹出了声:“你们买了好多穿的哟。”   “站住!”银时一脸黑气的追着他,他小声的咆哮着:“待会你就给我带着傻兮兮的帽子一路公开处刑的走回家啊混账!”   夏目抽着嘴角:“银时,你暴露了你的目的,难怪你帽子特意少拿了一个。”   “——反正都是你们带!”他忙着追鸣人之际还不忘回答。   夏目微笑起来:“没关系,就在刚才我又拿了一个,大家一起带啊银、时、”   银时跑着突然踉跄了一下,他停下来脸上的表情合理怀疑是在犹豫继续追鸣人还是去追夏目。   然后就被依旧遵循着惯性运动的鸣人撞了个满怀,鸣人大声诶呦了一下。   “继、续、跑、啊、”银时笑的一脸灿烂,牙龈都露出来的那种。   鸣人:......   他的一头金发都焉了下去。   银时刚捏上他的脸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鸣人吐着舌头做着鬼脸结果后脑勺也挨了一下。   两人撇着嘴抬起头,纲吉对着他们笑的十分温柔。   “回家。”纲吉笑着说。   “一个都别想跑,都来帮忙照顾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   我又罗里吧嗦的写多了,下章一定写到奈奈!!!   最近的更新问题不用大家骂我现在就拉过某个在挖鼻屎的银毛让他带着丑兮兮的帽子摁着他的脑袋让他给大家来一万个土下座!   (银时:????) 第44章   烦躁的脚步声在门口作响,伴随着一地的糖纸,与糖果碰撞牙齿的清脆嗑哒声。   “......你再继续走鞋子就能着火飞起来像那个什么钢O侠一样哦。”银时靠着墙,他耷拉着眼皮含含糊糊有气无力的说。   夏目转头看着他:“你要是再吃下去的话你的牙会全部烂掉然后画风一定会变成伊O润二那样哦。”   银时突然被卡住,自己掐着脖子面色狰狞到好像一口气吞了一只活章鱼而章鱼的触手正在喉咙里游动。   鸣人和我爱罗发出了大笑。   然后下一秒鸣人同样掐着嗓子咳的好像嗓子里有美洲大蠊,我爱罗没办法的轻拍着他的背。   夏目叹了口气,他伸手给鸣人顺着气,无视了好像冤魂离体的银时,他拖着嗓子喊:“阿纲哥,你在继续走下去真的会在地上烙下鞋印的哦,而且鸣人他们全部都会得蛀牙。”   纲吉停下了脚步,某一瞬间的声音像极了急刹。   他苦着脸,“......我还是有点怕。”   夏目抽了抽嘴角。   他们大包小包一行人全都躲在了门牌处,有路过的行人奇怪的看着他们一大家子,脸上的表情混杂了疑惑奇怪以及快点离他们远点。   “怕什么呢?”我爱罗问。   纲吉:“怕妈妈会发现。”   夏目看着怀里的生物,他选择直接了当的喊:“阿纲哥他饿了。”   缓过来的鸣人和银时下意识凑过头来看,“你是怎么看出.........唔唔——”   两人被我爱罗和夏目同时捂住了嘴。   纲吉诶了一声,他转过了身接过了夏目怀里的婴儿,脸上的表情终于变成了坚毅与视死如归。   他用那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语调开始了分工:“鸣人和我爱罗你们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让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妈妈走开或者视线离开门口,然后夏目还有银时就拜托你们把所有的东西先搬到夏目的房间里。”   纲吉可疑的顿了顿,“越快越好。”   他又开始原地深呼吸。   鸣人笑嘻嘻来了个不成调的敬礼,他拉着我爱罗的手,我爱罗想了想说:“成功的信号就是大喊——”   “草莓牛奶打翻在了老爹的地中海上!”   突如其来一声喊吸引了众人所有的目光。   银时,不声不响发出了笃定的声音,他满脸严肃,似乎刚才呐喊的不是什么关于老爹的地中海而是什么起义宣誓。   夏目发出了无力的声音:“所以说为什么是老爹的地中海啊......”   纲吉噗的笑了出来。   “就是那个......”银时一本正经摸着下巴解释,“你不觉得信号单只是草莓牛奶太简单太大众了吗?”   纲吉心想没人说信号是草莓牛奶啊。   夏目:“那和地中海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地中海嘛!”银时伸手指着纲吉怀里的百鬼丸。   我爱罗点头:“确实,他还红红的看着像草莓牛奶。”   夏目十分想告诉他的弟弟草莓牛奶绝对不是那个颜色。   鸣人晃了晃毛茸茸的脑袋,他思考的时候喜欢用肉乎乎的手指挠着脸颊的胎记,这是他从纲吉那里学来的习惯。   “哟西!”鸣人大笑着来了个打气的动作,“草莓味的秃头老爹大作战开始!”   下一秒他拉着我爱罗大喊着“阿姨阿姨”跑了过去绕着奈奈转起了圈圈。   完全没给两人反应的时间,徒留两个人在那里举着那只来不及的手。   夏目:“不要把句子缩成奇怪的样子啊!”   银时:“给我好好起作战名称啊混蛋小子!”   夏目:“你有资格说他嘛!这都是谁害得!”   在最后没怎么参与的纲吉一直在颤抖,压抑到有些鬼畜的声音从他紧抿的嘴唇中跑出。   他在银时一脸“你是憋不住了吗”的表情中哈哈大笑起来。   纲吉一只手搂着怀里的婴儿,眼泪都笑的流了出来,他大步上前,另一只手将两人揽到怀里,每人都□□了一遍头毛,脸上笑的开怀。   “很好!”纲吉把下巴抵在两人的头顶,他目光含笑的看着院子里在和弯腰的奈奈说话的两人,“草莓老爹的作战已经打响了胜利的第一步。”   夏目眼角跳了跳:“阿纲哥你怎么也这样......”   银时慢慢放松了刚才下意识紧绷的身体,他选择直接向后靠着纲吉自己不出力气,然后被夏目拧了拧手背。   三个颜色各不相同的脑袋上下并排着在门口探出小半个脑袋,神色紧张的盯着院子里的动态。   身后的某位非人类抽了抽嘴角,但看着夏目老老实实搂着她的本体就没选择说话,然后她就被揉了揉脑袋。   另一位非人类宽厚的手掌在头顶摩挲,她哼了一声,也没躲开,安静的在最后看戏。   “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啊,”夏目紧张的攥紧了手。   身旁的银时惨叫了一声。   然后被两人齐齐捂住了嘴。   院子里两人正在围着奈奈说话,巧妙的是奈奈正背对着门口。   “我们要趁现在进去吗?”纲吉咽了口唾沫。   夏目诶了一声,他有些紧张的说:“可是信号还没有收到啊。”   纲吉:“他们真会说出那个信号吗,我不认为他们在和妈妈的对话中能找出喊这个信号的理由。”   银时的脸慢慢开始发青。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三个人还保持在原地啊!”纲吉没忍住一只手把头发挠成了稻草。   “......可能阿姨生气了?”   “那我们就必须要开始考虑是不是现在就动手,要知道妈妈发起脾气来可是能絮叨好久的啊——”   银时的脸开始发紫。   “可是现在冲进去的话阿姨一个转头我们就全完了。”   “那——那我们干脆等妈妈把院子里的活干完?”   两人下意识转头看向了背对着他们的奈奈脚边放着等待晾晒的衣服。   “——这不是才刚开始干嘛!!”   砰——   一声清脆又沉闷的重响,与此同时一同响起的还有某两人魂牵梦绕的信号。   “老爹的地中海上长满了草莓牛奶——”   “银时啊!!!!”   奈奈为那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差异的直起了身,我爱罗和鸣人一巴掌捂住了脸。   她“咦”了一声,随后有些急切“那要赶快给那位可怜的老爹先生找条毛巾才好——不对,门口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喊银时那孩子?”   她下意识往门口移动。   鸣人和我爱罗急忙跑过去一个前面搂腰一个后面拉裙摆,但是很可惜,奈奈并不需要走到门口,她只需要走几步路就能看见家门口的全貌。   奈奈的视线刚扫到地上有什么银色的东西下一秒看不见了。   确切的说是被挡住了。   “怎么了吗夏目?”奈奈有些奇怪的问。   “......没有啊。”夏目扬起一个笑容。   奈奈往左偏了偏头,夏目的脚步跟着往左。   奈奈有些奇怪,“我刚听到小纲那孩子在喊银时是吗?”   “没有。”夏目确定的摇头,一前一后的鸣人我爱罗跟着点头。   奈奈皱了皱眉,她小心的拉开鸣人他们,“那门口那位可怜的老爹先生呢满头的草莓牛奶应该需要一条毛巾吧。”   她正向门口走去。   “啊不——”纲吉突然大喊。   所有人顿在原地,夏目背上接收到纲吉给的暗示,他看着奈奈疑惑的脸,一紧张......   “那、那那其实是银时!”   然后口不择言起来。   他哆嗦着大喊,满脸通红。   纲吉、我爱罗、鸣人:?   “对对,就是银时!”一想到某个银毛暂时无法行动夏目就慢慢变得坚定,“其实——”   “银时他变成了地中海!”   纲吉:......?   奈奈差异的捂住嘴。   理解到什么的鸣人连忙接上:“对对对,因为银时哥自从被草莓牛奶淋到头顶之后他就变成了地中海。”   尽量把自己往夏目背后藏的纲吉心想说草莓牛奶没有那个功能,然后他用力把刚爬起来的某个话题中心人物使劲摁在腋下,对着奈奈笑的一脸无辜。   我爱罗拉着奈奈的手臂想把她往家里走:“对,所以他一直身上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奈奈看着在夏目身后纲吉身旁那只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的手臂满脸的不知所措。   纲吉因为怀里搂着婴儿他只能牢牢紧贴着夏目,两人像一个完工的铜锣烧那样不分彼此,就是苦了中间的夹心。   还有在旁边迸溅挣扎多出来的奶油。   奶油银时被摁住死穴胡乱的扑腾嘴里倔强的发出了唔唔的抗议。   纲吉一手搂着婴儿紧贴着夏目另一只手还要摁住扑腾的银时,脸上还能完美的对奈奈露出了微笑。   不得不说这就是成长吧......   “银时这孩子不要紧吧......”奈奈一脸心疼的看着背着她倔强扑腾的银时。   她伸出手,看样子是想要安慰一下被迫失去了男性尊严的某人。   夏目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他一脸的关切,似乎十分在意他兄弟被公开处刑后的心理状态,“阿姨,现在还是让他冷静一下吧。”   奈奈看着银时挣扎的背影脸上写满了心痛,这时候我爱罗乘机而上:“阿姨,我们现在去做巧克力巴菲给银时哥打气吧。”   “对对对,银时哥需要我们的安慰来接受现实!”鸣人继续补刀。   某个银毛可能真正接受了自己被迫公开处刑的局面,放弃挣扎如同咸鱼一般。   “银时......”奈奈关切的开口,“没关系,不管发生了什么,银时在阿姨心里都是最帅气的哦!”   奈奈拉着两个小的放弃了晾晒衣物,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立志要为银时专门做一份独一无二的安慰品。   纲吉和夏目看着奈奈走远的背影陡然松了一大口气,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   “对了——”   两人目光突然一凝,眼神犀利。   “——门口的那些是什么东西?”   最大的魔王、奈奈站在终点、房门前峰回路转,两人的心情就好像花了一下午把BOSS的血条磨成了丝血就等着绝杀时才发现BOSS还有整整一管血一样的崩溃。   夏目张了张嘴脑海里一片空白,鸣人和我爱罗一脸慌张的看了过来。   拯救世界的英雄、纲吉松开了通关钥匙银时,他轻轻拍了拍夏目紧绷的肩膀。   夏目顿时感觉自己被安心感包围。   纲吉抿了抿唇,他一脸哀伤但又带着点对自家兄弟的信任,负有沉重般的开了口:“......他......不死心买的关于......生发的......一系列产品......”   奈奈听完哀伤的捂住了脸,随即转变为了熊熊斗志,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厨房。   随着厨房门关上的声响,第一阶段完成了胜利。   “啊......”夏目脱力似的靠在了墙上,“......感觉有点累啊......”   纲吉叹了口气,他学着路上看到的妈妈们那样,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婴儿慢悠悠摇晃着。   比寻常婴儿还要小上许多的百鬼丸会随着他的动作用脸颊蹭着他的胸口,如果是寻常的婴儿会是什么样的呢,纲吉忍不住这样想。   或许会挥舞着白嫩嫩的手臂咿咿呀呀呢喃着只有自己才会懂的话,也或许会笑,这么小的婴儿应该还没有睁眼,只能看见他们长长的安静的睫毛......   但绝不是怀里的那样。   纲吉垂下了眼。   这孩子的人生已经被夺走了。   这时候夏目凑了过来,他偏软的头发蹭着纲吉的小臂,有点发痒。   “如果真要说照顾孩子的话,那奈奈阿姨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夏目抬头看着他,澄澈澈的瞳孔里有着灿烂的光旋,“阿姨那么好的人一定会给他很多很多的关爱啊。”   纲吉定定看着怀里百鬼丸凄惨的样貌,他说:“夏目,如果你受伤了,还是很严重的伤你觉得我妈妈她看到了会怎样?”   “会伤心吧。”夏目想了想说,“应该也会慌慌张张的想要把我送医院去——”   夏目一愣。   纲吉扯出了一个不算笑容的弧度,“妈妈她那么善良的人看见这孩子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吧,她最喜欢孩子了啊。”   “夏目,你觉得如果一般人第一眼看见了这孩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夏目不自觉开始了磕磕巴巴:“......吓一跳,可能会在想这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他的声音慢慢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就算发现他还活着大多数人应该还是尖叫着跑走吧,剩下的人选择丢下他不管,可能只有为数不多的人会选择抱起他然后送医院吧......”   纲吉对着他苦笑了一下,“就是说啊,这孩子已经这么惨了,我不太想让更多人看到他只会露出嫌恶的眼神,送去医院我感觉他更可能会被人研究。”   “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我不希望他那样。”   夏目安慰似的捏了捏纲吉的手臂。   纲吉勾了勾嘴角,他看着在热血沸腾中的厨房笑了一下,“夏目,银时我们赶紧把东西搬进去——”   声音卡蹲着奇怪的音调上,两人的脸色迅速浸没在黑线中,慢慢颤巍巍的转过头。   “......银、银时?”   某个好像被世界的恶意浸泡着的有着银色脑袋的身影蹲在了墙角,头顶阴云密布似乎下着倾盆大雨,他伸出手指在空地上绕着蚂蚁画起了圈圈,嘴里念念有词并伴随着像是某位死亡笔记拥有者公布身份时发出的癫狂的笑声。   两人凑过耳朵去听。   “......呵呵呵,世界都一起毁灭吧,毁灭吧,大家手拉手共赴黄泉也不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纲吉、夏目:......   纲吉伸出了手。   银时满脸阴郁的转过头,看见他的兄弟们在阳光处对着浸没在阴暗里的自己笑着伸出手。   纲吉笑的一脸温柔,于是银时吸着鼻子心想如果给他磕三个头然后立刻供奉十箱草莓牛奶的话他还是可以考虑原谅他们两个的。   他看着纲吉对他微笑,对着他说——   “银时,你先帮我们把东西都搬到夏目房间里再继续诅咒全人类怎么样?”   “啊,还有这一地的糖纸记得捡起来,毕竟大多数都是银时你自己吃的嘛。”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更新啦————   为数不多的日常结束之后就是新地图可以开始完结倒计时啦,作者我要庆祝一下~   本场的MVP银时,惨,实惨(抹泪)   感谢在2021-01-21 17:50:35~2021-01-26 14:4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萧 20瓶;落雪成川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夏风徐徐,伴着灼烧人的热浪被阻挡在了透明的玻璃窗外,蝉鸣热烈的在阳光中回响,竹质风铃用着它清脆的碰撞音为它们打气,明媚的屋内束缚在窗框两角的纯白窗帘时不时顺着房间内的气流摇晃着她的裙摆,运作中的空调持续发出机械的嗡鸣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似有似无的被哼出来的旋律和着凉爽的空气完美营造了炎炎夏日中让人想要就此沉睡下去的如同被羽毛包围着的舒爽感。   在这如此温馨的时刻,与周围场景极其不符的是少年纲吉的手如同犯病中的帕金森患者一般。   年仅14的他现在捏着奶粉勺的手颤抖的如同另一个国度中存在的特色职业——食堂阿姨。   他的手一路的挪动,于是奶粉一路的撒,纷纷扬扬如同雪花,桌面上留下了他蜿蜿蜒蜒的行动路径。   勺子终于靠近了奶瓶口,于是纲吉脸上显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在他憋着气的笑容中勺子开始倾倒——   然后理所当然的全洒在了外面。   纲吉的笑容直接消失。   他叹着气,转过了头,无可奈何的喊了一句:“银时......奶粉还是挺贵的......”   自从进到房间里某人就不断向着纲吉喷射仿佛能够具现化的有着浓浓的诅咒意味的视线,被那样的视线盯着纲吉总有种自己正踩着电闸行动的错觉,浸满了怨气的视线十分形象化的让纲吉好像听到了某个中年老爹抱头痛哭并且嘴里发出了嘿嘿嘿或者桀桀桀的诡异笑声就好像不久前刚刚失去了男性尊严外加社会性死亡正在神经错乱一般。   纲吉想了想,他说:“实在不行银时你要不要考虑换个星球居住?而且你有点沉......”   那个一直像八抓鱼一样扒在纲吉身上全身心贯彻着用眼神杀死你的某个银毛表情崩坏,满是黑气的似乎就是咒怨版的呐喊,是一张完全不能给孩子看到的脸。   纲吉:......   纲吉反手拍了拍双手双脚都在他身上的银毛的屁股。   银时仿佛屁股着火一般捂着臀部跳了下来,咒怨版的呐喊又加上了咬牙切齿。   看着他那个样子纲吉双手合十搓着掌心,他把脸尽可能藏在了手掌后,讨饶的对着银时笑了一下:“对不起嘛......门口的那个是意外......”   “要用阿银的下半生来换嘛!!!”银时悲痛万分。   “没有那么久啦银时。”夏目看着他,在银时“你确定吗”的眼神中夏目话语一转:“可能会稍微长那么一点吧......”   “不要担心。”夏目安慰他,“反正你现在还年轻,就算真的秃了也一定能长。”   “对了,为了防止奈奈阿姨发现真相要不然银时你......把头发剃了?”   银时捂着胸口脸上写满了“说人话和做人事麻烦你至少来一样”,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床上逗弄婴儿的夏目,“你是哪里来的抖S吗,你小子一定是个抖S吧!”   夏目满脸茫然。   他身旁的就是躺在新毯子里的百鬼丸,整个人微妙的像烧制失败的奇怪陶俑,夏目正努力学着给他套上尿布,不过因为他没有腿过程就显得格外困难。   “就这么无视阿银我了吗混账!”   纲吉捏着因为银时转移了视线攻击而被纲吉乘机冲泡好的奶瓶拍了拍银时的肩膀,他仰着下巴示意,“那孩子一定在等着银时哥哥的投喂哦。”纲吉憋着笑把奶瓶塞进了银时手里,“去吧。”   银时捏着奶瓶耷拉着死鱼眼,眼神中似乎存在着心死。   突然他眼神一凝,表情严肃:“有人来了!”   丝毫不怀疑他的两人手忙脚乱的行动起来。   夏目反手扔了还在犹豫中的尿不湿,毯子一裹带着百鬼丸就滚进了床底,慌慌张张的纲吉用着学渣考完试扔书本的气势把散落的会暴露的东西团吧团吧塞进了桌下。   门打开了。   “不好意思是我的说。”鸣人挠着脸颊讪笑着站在门口。   心跳炸裂的两人:......   躲在床下的夏目探出一个脑袋,他盯着一脸随意好像早就知道了真相的银时。   “我可从没说来的是谁哦。”银时双肩一耸,表情十分欠揍。   “你很过分诶!”   “明明过分的是你们!阿银我已经社会性死亡了,你们还让我搬那些沉的要死的东西,你们这群混账到底买了什么乱七八糟鬼东西啊!”   纲吉无奈的看着叽叽喳喳的两人,他揉着扑到怀里的鸣人的头发,“我爱罗呢,怎么没一起来?”   “哦,我把他留在厨房了,我是溜出来的。”鸣人笑着露出了尖尖的小犬牙。   纲吉:......?   银时啪啪啪鼓着掌,他感叹的说:“全员抖S,是阿银我不配了。”   “对了。”鸣人看着银时手里的奶瓶,“阿纲哥是先放水还是先放奶粉的?超市的阿姨们说要先放水哦。”   纲吉:???   他看着那个奶瓶耷拉下了肩垮起了脸。   又是一阵磕磕绊绊的手忙脚乱,好歹孩子终于喝到了奶。   他们就像那动物园里在栏杆外把猴子山团团围住的闲人游客,一群人聚精会神趴在床上看一个婴儿喝奶。   “果然是饿坏了诶。”夏目把下巴磕在手背上,他看着奶瓶里面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忍不住感慨。   鸣人一只手撑着下巴,蓝汪汪的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那颗红红的脑袋看,一边在后面踢着腿一边手指忍不住敲着那颗脑袋。   “他的头好软的说。”他双眼亮晶晶的像他们展示这个发现,“感觉手指都能陷进去一样。”   纲吉没忍住坐起来揉了揉鸣人和夏目的头发。   恶龙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幕发出了咆哮。   “有空在那里演温情戏你们倒是来喂奶啊!!!”   夏目憋着笑:“可是我看银时你做的很好啊,照顾孩子很有一套嘛。”   银时:“这都是给你们逼出来的!”   鸣人毫不吝啬的伸出大拇指:“银时哥超厉害的!”   银时:“那你还不赶快用十箱草莓牛奶孝敬我啊小鬼!”   纲吉憋笑着拍着他的肩:“嘛,这孩子以后肯定特别粘着你,你一定会是他最喜欢的哥哥哦。”   银时垮着脸:“你来喂奶这个荣誉我和你换吧。”   三人轻笑着的在床上滚成一团。   银时面无表情晃着那个被吃的差不多的奶瓶,有光从窗外走进来刚好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他垂下头选择继续喂掉那一瓶底的奶,他在金光中柔软的银色短发胡乱的翘起,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闻。   阳光拂去了他周身仿佛刀光剑雨中的气场,银时那双血一样鲜红的双眸倒像是夏日祭中清水里游曳的金鱼摆动的红色尾巴,他脸上的表情在阳光下都好像沾染上一点无可奈何的温柔,整个人看着清朗又柔软,的确是一个好哥哥的模样。   纲吉由衷的在脸上露出了最开心的弧度。   那个一身是血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的修罗好像终于来到了阳光下,脚下是鲜花满地头顶是湛蓝无垠,他可以面带微笑的沉睡下去了。   喂完奶的银时把空掉的奶瓶扔给了纲吉,刚才的好哥哥的样子全都化成了一张“看什么看”的批脸,他吊儿郎当的耸着肩,死鱼眼十分瞩目。   纲吉:......   算了,把他一瞬间的感慨还回来吧......   “啊,有人来了。”银时在瞬间紧盯着门口。   他话音刚落夏目卷起床上的婴儿又滚进了床底,鸣人扑过去把散在地上的东西全部推进桌下,嫌它们会掉出来干脆整个人堵着东西一同钻到了桌下。   以上的动作仅在瞬息完成。   拿着奶瓶还没反应过来的纲吉:......   在开门的瞬间他下意识把奶瓶塞进了衣服里。   “啊,不好意思是我。”我爱罗愣愣的看着他们。   世界安静了一会。   “银时!!!”   “妈妈呢?”纲吉一边关门一边探出脑袋生怕周围有魔王在。   “去买东西了,阿姨说要有与众不同的容器才能配得上那份作品。”我爱罗乖巧的回答。   纲吉不敢想象最后到底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   鸣人问他:“你怎么这么晚啊。”他拉着我爱罗的手走在最后带他去看吃饱了的婴儿。   我爱罗:“我觉得巧克力少了一点。”   鸣人的脚步一顿。   我爱罗:“所以我去把那些巧克力都找了出来。”   鸣人憋着笑悄悄冲他举起了一根大拇指。   夏目把婴儿放在了床中心,剩下的一群人仿佛厨师在研究怎样烹饪食材一样围着他。   “百鬼丸他怎么了吗?”鸣人挤了进去问。   自从纲吉在回家的路上无意中喊了百鬼丸这个名字之后众人就理所当然接受了这个名字,速度快到完全没让纲吉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为什么。   “在想要不要给他穿衣服。”夏目回答他。   银时撇着嘴,“他连手和腿都没有还需要穿衣服吗?”目光乱扫看到地上铺的乱七八糟的一堆他转头就问:“对了我那件印着草莓的衣服哪去了?”   鸣人有不一样的想法:“男孩子为什么要穿草莓?他应该穿那件绿色的全是小青蛙的说!”   银时翻了个白眼,他双手摁着鸣人的肩膀,低下头和他平视,语气郑重到好像在说什么世间真理。   “听好了,粉色才是猛男的专属色,草莓就是猛男的标配知道嘛!”   鸣人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给糊住了,缩着脖子愣愣的问我爱罗是这样吗,我爱罗摇着脑袋说他不清楚,两人茫然的对视一眼选择记在了心里。   “好了。”银时看着他两欣慰的拍了拍手,“谁还有不同意见吗,说出来让阿银我给你一拳。”   “没有?没有那还不帮我把那件印着小草莓的粉色衣服找出来!”他咆哮道。   最后红通通的百鬼丸被裹在了粉色的满是小草莓的睡衣里,看着有种毕加索画风出现在现实中那样营造了一种荒诞的视觉冲击力。   不得不说,看久了还有种诡异的萌感。   “那......暂时就这样喽?”纲吉犹豫的问道。   其他人看着像因为不知道摇头该说什么于是都选择了点头。   “那好。”纲吉环视了一下因为他们找衣服而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抽了抽嘴角,“那就先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分开藏别的房间吧。”   银时感到诧异:“还要运动吗?阿银我得了一做家务就会掉发的毛病。”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病喔。”夏目把百鬼丸塞进了银时怀里。   “等等——你们把这小子放我怀里干嘛!!”感到大事不妙的银时开始号丧。   “拜托你照顾一下。”夏目眯着眼笑双手合十拜托他。   “我才不要啊!!!”   鸣人笑着跳过来挤进了银时怀里,“可是银时哥你是最适合的那个啊。”   我爱罗走过来挤进他的另一边搂着他的腰意思意思给了一个拥抱,“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用脑袋嘻嘻哈哈蹭他,仗着他要抱小孩没法动手甚至想要挠他痒痒。   好在未发生的流血事件被纲吉扼杀在了摇篮里,他笑着拍了拍银时的肩膀作为安慰,“拜托你啦银时!”   银时刚想表达不满就发现所有人刷的一下挪动到离他好远,举止中表述着势必不要给他让出婴儿机会的坚定。   银时:......   银时抱着婴儿站在窗边用着死鱼眼开始眺望远方的地平线。   等他再回过头时,所有人都不见了。   “你们这群混账!!”   “东西都整理好了吧......”纲吉摸着刚才忙出来的一头汗问。   其他人用和他一样的动作点头。   “那快回房间吧。”   众人点头。   “你们,还知道回来,嗯?”   一开门,浓郁到具现化的黑气扑面而来,窗边的黑气源头冲他们笑的一脸核善,满面青筋的那种。   众人:......   “额,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那世上的税金小偷都可以切腹自尽了!!”   纲吉老老实实弯腰,“十分抱歉!”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早就被你们消耗殆尽了,阿银我遭受了世上最恶毒的背叛!”   “也不至于......吧?”夏目小声发问,感受到银时和善的视线后语调硬生生从陈述句变成了疑问句。   银时把百鬼丸小心塞进纲吉怀里后,甩着手,鼻腔里喷着气,他转身就往门外走。   “给我小心脚步声啊混账们!”留下这句话之后他把门给摔的震天响。   众人:......   夏目:“啊,他生气了呢。”   鸣人:“嗯啊,绝对生气了的说。”   我爱罗:“好像还很气的样子。”   纲吉:“......那我们再去道个歉?”   门外依稀传来了脚步声。   夏目敲击了一下掌心:“应该是银时回来拿他忘记的帽子吧。”   鸣人一脸原来如此,他跑着去开门。   “忘拿东西了吗银......”   “啊啦,是我哦。”奈奈在门口笑的眉眼弯弯。   世界安静。   “哇啊啊啊啊———”   纲吉慌慌张张下意识把怀里的百鬼丸交给了夏目就去收拾还在桌上的奶粉奶瓶,夏目愣着接过之后大脑短路当着奈奈的面滚进了床底。   吓得鸣人和我爱罗跑到奈奈跟前一跳一跳的想去挡她的视线。   奈奈叹了口气。   “夏目出来吧,还有小纲你不用收拾了哦。”   “不妈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只是一个长相奇特的玩偶——”   奈奈叉着腰:“你是想说夏目怀里的那孩子和你们放在院子里的那孩子一样吗?”   纲吉傻傻的点头。   奈奈无奈的用指尖戳着他的额头,“夏目赶快起来吧,那个女孩子喜欢花这个孩子可不一定喜欢床底呀。”   “你们啊......”奈奈对他们笑的无奈,“你们认为我作为一个妈妈分不清什么是生发用的和孩子用的东西吗?”   纲吉:“......额。”   夏目:“......哎?”   鸣人:“......啊。”   我爱罗:“为什么阿姨你会知道生发用的东西啊?”   众人:???你在问什么问题?   “哎呀。”奈奈娇羞一下捂住了脸颊,“我可是方方面面为我家亲爱的都考虑到了哦。”   纲吉:......   纲吉:妈妈您已经开始考虑这种东西了吗???   少年纲吉突然开始担心未来的自己是否会遗传到事关男性尊严的重大问题。   他在弟弟们不可言说的眼神中嗷呜一声捂住了脑袋。   奈奈伸手看样子是想要接过夏目怀里的孩子,她问:“对了,银时那孩子呢,我的慰问品已经做好了哦。”   银时气愤的把他房间的门砸的震天响。   他气的一头天然卷差点都变成了直发。   还没走到床上他嗷呜一声坐到了地上,小脚趾踢到了什么痛的他在原地打滚。   他恶狠狠刚想咒骂却愣在原地。   一大箱草莓牛奶就在他的脚边。   他第一反应是伸手戳了两下,总觉得他的兄弟们会在里面放上既不伟大也不渺小的炸弹。   他不可置信的发现的确是一箱草莓牛奶,童叟无欺的那种。   垂下来的手臂擦到口袋发出了塑料挤压的声响,银时愣愣的去掏。   手心里躺着一块巧克力。   熟悉的巧克力有着些微的变形,估计是被人紧张的攥在手心里很久了。   银时想了想可能是鸣人那小子干的。   难怪扑过来的时候姿势那么变扭......   话说这小子就给一块吗?   他抱着自己也不清楚的心态摸向了另一边的口袋。   一个草莓甜甜圈......的挂坠。   银时果断的猜到一定是我爱罗那小子。   好歹给个吃的啊......他嘟囔道。   银时嘁了一声,攥着巧克力和挂坠站了起来,意外的看到他的床头柜上还有东西。   一盒洗干净的草莓以及一张便利贴。   上面写着:和大家一起吃不要独吞。   银时果断的把纸扔进了垃圾桶。   阿银我什么都没看见哦......   他猜便利贴上的字是夏目的,那么草莓牛奶是谁就不难猜了。   他不离身的长刀静静的躺在床上,倒也不孤单,银时意外的发现鸣人最宝贝的说可以当护身符的糖罐子被放到了长刀旁边紧紧挨着。   银时哼了一声坐在了床上,他看着房间里的东西想着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原谅他们一会。   当然他其实看不见房间里还有一位非人类正在揉着他的头顶。   正巧有人敲门,银时想着顺路就打开了。   他砰的撞到了头。   “哇,你没事吧——”所有人慌慌张张扑过来。   银时抬起头,一个可以说比头还大需要捧着的矮脚杯是他刚才撞到的罪魁祸首。   他透过那份巨无霸的巧克力巴菲和奈奈对上了视线。   他刷的一下捂住了头顶。   银时:“额......”   “不用装了哦,阿姨我都知道了。”奈奈失笑。   银时注意到她用很宝贝的姿势紧搂着怀里的什么,被保护的很好只能让银时看到了露出的一小片衣角。   ——露出的衣角上印着草莓的图案。   于是银时就没说话。   奈奈走了过来,她用一只手笑着摸上了银时的头顶,温暖又柔软的触感在他的发间摩挲。   奈奈笑着看着他,“银时真的很了不起哦,为了别人愿意让自己背上可笑的包袱。”   她眼里的柔软好像快要溢了出来,“阿姨我真的为银时你感到骄傲喔。”   银时抿了抿嘴唇飘忽了一下视线,“......那我可以吃巧克力巴菲了吗?”   他幸福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奈奈笑着说当然啊,夏目对他喊快点啊这个捧着真的很累,鸣人和我爱罗从背后推着他快走,纲吉笑着揽着他的肩膀说别想独吞。   银时看了看,他挑了一块装饰用的巧克力就要往嘴里塞。   我爱罗:......   鸣人:......噫   纲吉觉得那块巧克力有点眼熟不过他也没多想。   没人注意到两个年纪最小的已经偷偷摸摸溜到了门口。   银时塞进了嘴里。   银时开始流泪。   银时表情开始扭曲。   银时开始喷火。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水啊啊啊!!!!”   “噗哈哈哈快走快走!”鸣人大笑着拉起我爱罗离开现场。   我爱罗回头看到被围在中心的某人张牙舞爪好像踩了电门的喷火龙,他噗的笑着跟上了鸣人的脚步。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啦我更啦妈妈我出息了6000?   日常结束咱要开新地图啦!   感谢在2021-01-26 14:49:02~2021-02-03 21:4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宇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细碎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纲吉背对着声音弯下腰,他在心里倒数着三二一。   三。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二。   刷啦刷啦脚掌踩着草地的细碎声突然停住。   一。   头顶有了软软的触感,微弱到几乎不可查的重量伴随着似有似无的香气就这样留在了纲吉的发梢。   于是纲吉笑着转头,“怎么了,玲?”   没想到被抓包的小姑娘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愣怔的看着纲吉,然后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缺了一颗牙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纲吉摸着头顶的花环,顺滑的触感一看就知道已经被人细心的处理过,不知名的小白花点缀在绿色的枝条里,就连指尖都好似沾染上了洁白的香气。   面前娇小的女孩嘟起脸,她仰着头,一脸无辜的看着纲吉。   她不会说话。   看着她身后露出的一小撮金色和红发,于是纲吉了然的笑了起来。   他转过身压低自己让自己低于女孩的视线,状似无意的问道:“玲你有看见鸣人和我爱罗吗?”   玲眨着大眼睛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样啊。”纲吉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要在那一小撮的发丝上打转,不然他怕自己会笑场,他故意让自己用出了最假的疑惑的语气:“诶呀,那鸣人和我爱罗去哪里了呢,玲可以陪我去找一下吗?”   玲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她没忍住笑了起来。   突然洒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了纲吉一身,像是一个个阳光下柔软的亲吻。   “我在这里的说!”鸣人大笑着从玲的身后跳了出来,刚才的花瓣都是他抛的。   我爱罗也笑着从玲的另一边走了出来,他伸手递给了纲吉一个花环,纲吉注意到他手臂上还挂着好多个。   纲吉笑着接过然后把它戴在了玲的头上。   “又去哪里玩了你们?”纲吉无奈的伸手用拇指擦去三人脸上沾到的灰痕,“怎么这么脏啊。”   “是玲姐姐带我们去的说。”鸣人就不怎么在意的用手背大大咧咧的抹过脸,结果更脏了。   “那边的山坡上有很多不知名的小花。”我爱罗仰着头任由纲吉动作,他抬手给纲吉看一手臂的花环,“这都是玲姐姐教我们做的。”   看着年纪比两人稍微大一点点的玲一头的乱发,好不容易扎起来的小辫又松又垮,纲吉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活,手掌使劲在身上擦两下,他示意玲过来。   玲扬起欢快的笑容钻进了纲吉怀里,贴心的仰着脑袋方便纲吉动作。   纲吉在两个弟弟揶揄的笑容里费尽心思给玲重新扎着小辫。   果不其然,头发更乱了。   纲吉:......   两人没忍住噗嗤一下,我爱罗好歹还当着纲吉的面掩饰一下,鸣人掩饰都懒得做,笑的十分开心。   玲好像不怎么在意,一蹦一跳的摸着脑袋很满意的样子,尽管纲吉很努力但还是糊成一坨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下又一下重击着她的脑门。   看着好像还有点痛的样子。   鸣人好像笑的快倒在地上了。   ......不能让一个小女孩顶着这样的发型。纲吉抽了抽嘴角。   “夏目,来帮我一下......”无可奈何的纲吉选择了场外求助。   好像每一个穷苦地方的欧巴桑一样的夏目背着用藤条捆在身上的百鬼丸蹲在地上整理纲吉刚砍出来的柴火,莫名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茫然的抬起头。   “......真是的。”   夏目无奈的说,一边手上不停,快速简单的给玲梳理了一下长发,动动手指简单又好看的小辫子就诞生了,看的鸣人和我爱罗不停的鼓掌。   抱着从夏目背上下来的百鬼丸的纲吉选择不说话。   从头到尾都笑的很开心的玲从我爱罗那里拿起一个花环举着手臂想要献给夏目。   夏目笑着道谢然后蹲下来任由玲给他调整花环的角度。   刚好这时手上提着什么的银时慢慢走了过来,玲拿起一个花环蹦蹦跳跳的向他迎过去。   穿着草鞋的小姑娘踩着阳光,头顶的花环不断的有雪白的花瓣落下,蜿蜿蜒蜒的像是一条花瓣做成的小路。   纲吉注意到银时一脸的嫌弃但最后也老老实实蹲下任由玲摆弄着他的一头银毛。   “有好好干活吗你们?”银时提着刀走了过来。   得到了“当然”“摘了好多蘑菇”之类的回答,银时凑过去看两小子放在木桩上用叶子盛着的东西。   下一秒他就双手握拳指关节抵着鸣人的太阳穴咆哮:“这不是都不能吃吗合着你们两个臭小子是按照颜色的喜好挑选的吗!”鸣人被他摁住发出了咿唔咿唔的声响伸出手向我爱罗求救。   我爱罗笑着躲了过去然后扑到了银时的背上,三个人上演了每日惯例的打闹。   玲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然后把银时放在一边用枝条串起的鱼拿起准备挂到屋子里。   ......鱼?   纲吉的眼角一抽。   “......银时,这些鱼你是从哪里来的。”   “河里抓的!”他头也不回忙着和鸣人我爱罗战斗。   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这么想的纲吉和同样这么想的夏目对上了视线。   两人的眼神达成了一致:他绝对是去人家的鱼塘里了。   “没事没事。”夏目走过来拍了拍纲吉的肩膀,他意味深长的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纲吉:......   纲吉无奈的笑刚浮现在嘴角却陡然一僵。   他余光看见了夏目被摩擦的通红的手掌,关节处红肿隐隐有变成水泡的迹象。   纲吉下意识想问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他想去握住夏目的手掌仔细瞧一下骤然发现自己的掌心也是疼痛一片。   他托着百鬼丸的手掌悄然松开,满手掌的水泡映入眼帘。   纲吉盯着那片红肿甚至都是伤口的掌心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的掌心早就在劈柴的时候就伤痕累累了。   他带着目的再看去就会发现银时的掌心有着鲜红的细小的划痕,唯一让纲吉欣慰一点的是鸣人和我爱罗身上看不到什么明显的伤口。   但是鉴于两人的体质纲吉又完全放心不下。   纲吉苦笑一下继续托着百鬼丸,他看着还在打闹的三人语气幽幽的问:“......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夏目唔了一声,他看着三人想了想说:“应该有一星期了吧。”   纲吉叹了口气。   头顶被人抚摸着,凉凉的触感让纲吉一肚子的烦闷慢慢消失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他仍旧想要质问命运之神为何要让他带着年幼的弟弟们来到这种连生计都要发愁的地方?   毕竟一大家子高高兴兴出去玩,在列车上遇见最熟悉的陌生人在那张凶神恶煞的脸逼近时慌乱的意外被挤进下车的人流里一脚落地结果睁眼却来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这种事情说出来真的很丢脸好吗?   纲吉仍记得当天略带萧索的风拂过他们每人的头发,仿佛也吹走了所有人的表情,就像是大家无师自通了某个银毛那张标志性的批脸和死鱼眼。   望着周围空空旷旷的青山绿水草地所有人的眼神里没有一丁点的惊慌,有的只有那种“啊,果然来了”的心如止水。   满含着愧疚之心的纲吉回过头想要为自己无药可救的胆子道歉,却发现身后的人早就开始了热火朝天的猜拳,谁赢了就往谁选中的方向走。   纲吉:......   胜利者鸣人大摇大摆的帅领着身后的一群手下败将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所有人都抱着反正连目的地都没有也就无所谓的态度瞎晃悠着。   然后就在某个大树下和一位脏兮兮扭伤了腿脸上还带着伤的小姑娘对上了视线。   发现小姑娘没法说话之后一群人连比带猜谁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哪国语的情况下最后由纲吉把人背了起来按着人家指的方向走。   就这样在也不知道是谁把谁捡回去的情况下众人来到了小姑娘的住所。   一堆破烂组成的连最低限度的遮风挡雨都没法做到的家。   鸣人当成就问了出来:“这就是你的家吗?”   她点了点头。   然后在场的所有人互相凝望着,小姑娘有些不安的拽着衣角,没有鞋穿满是伤痕的小脚不自在的揉搓着。   纲吉让自己微笑起来,他蹲下身笑着说:“非常感谢你,请问我们可以住在这里吗?”   那是小姑娘第一次在纲吉他们面前笑了起来。   他们帮忙大致整理了一下屋子,也猜测出这里大概是什么过去的比较落后的时代,众人慢慢分工,有找柴火的也有找食物的,小姑娘看着特别的开心,大大的眼睛一直变成了弯弯的月亮。   忙活了一阵的众人内心一阵的绝望,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无法想象她一个人是怎么生活在这里的。   他们并不知道小姑娘的名字,她也不会写字,就只能诶诶的称呼着。   直到一群手里拿着农具的村民到来。   领头的那位一把抓起最靠近他的小姑娘的领子,嘴里咒骂着:“玲,我们是同情你才让你生活在附近的,是谁允许你带这群奇怪的人回来的!”   他们这才知道了她的名字。   也差不多猜到了玲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鸣人当场跳了起来:“放开她。”   “把玲姐姐放开!”我爱罗也喊,没人注意到风吹起来的时候夹杂着沙砾。   夏目第一反应把怀里的百鬼丸交给了鸣人,他站在了两人身前。   “先把她放下好吗?”纲吉也说,他不动神色慢慢走到了最前面,好让玲脱困可以第一时间到他身后去,虽然看到凶神恶煞的村民纲吉的腿还是有点颤抖。   “谁让你们说话的!”“滚出去!”之类的村民们在喊,已经差不多有心理阴影的纲吉看着这种刁民就犯怵。   “你们知道她吗?”领头的那位喊,“为什么她不说话那是因为她的父母全被山贼杀了她就是个灾星——呃啊——”   一把闪着寒光的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刀锋锐亮,甚至隐隐含着血腥气。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乡、下、的、废、物、老、爹?”   银时歪着脑袋还睁着那双死鱼眼就像没有睡醒,看着那个废物老爹满脸的冷汗他嗤笑一声,手腕一转,刀身一下又一下打着对方的脸。   村民们紧张的捏紧手里的农具,场面一触即发。   最后满脸冷汗的废爹嘴里大喊让他们不要动手,哆哆嗦嗦松开了一直捏着玲衣领的手,纲吉赶紧把人一下子拉到了身后,夏目他们一下子把玲围在了中间。   “可......可以挪开了吧......?”   银时环视了他们一眼,扭过头对着纲吉他们挑了挑眉,于是大家秒懂。   “把手里的东西都扔下!”银时刻意压低声音。   他们哆嗦着扔下了手里的各式农具。   “......衣服。”我爱罗小声嘀咕了一下,然后夏目立刻大喊:“衣服也顺便脱了吧。”   纲吉真心觉得自己的弟弟都有白切黑的潜质。   但是干得漂亮!   并不是所有人都脱,有个别胆小的还真就脱了衣服穿着兜裆布转身就跑,见好就收的银时果断收了刀。   看着面前只剩的一地农具和衣服众人陷入了沉思。   不知是谁笑了起来,笑声会传染,于是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你看,缺的东西这不就来了?”银时耸了耸肩,然后被鸣人笑着扑倒:“银时哥你好厉害的说!”   银时顿时鼻孔翻到了天上去。   磕磕绊绊大家也就这么一起生活了一星期。   纲吉想到这里深沉的叹了口气,他真心觉得,如果这类的事情多来几次,他一定会变成十项全能,这不,他一开始连农具都分不明白现在已经能熟练的砍柴了。   emmm......虽然还是不会给唯一的女孩扎小辫子。   被银时称作乡下的老妈都不愿意呆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天黑的很快,已经被迫养成作息的众人熟练的升起火把,一齐缩在稍微好一点的屋子里围着简易的锅子吃饭。   “怎么了吗,玲?”纲吉有些奇怪的看着心不在焉的玲。   玲歪了歪脑袋,伸手指着远处的那片林子。   “你是看到什么了吗?”鸣人问。   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众人对视一眼,最后夏目拍着玲的肩膀,“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吧。”他咨询着众人的意见。   夜晚的树林能见度不高,不是特别好走,至少纲吉摔了不少,而且是在场唯一一个摔跤的。   玲扶着他,其他人围着他们两个所有人就保持着这个阵型走。   纲吉微妙觉得自己又被照顾了。   拨开某片树丛,一个和这片树林完全不搭的身影进入他们的视线。   雪白长发有着矜贵气质的一看就是大家族养出来的贵公子转过头看向了他们。   哪怕对方一脸的不好惹眼睛还是诡异的红,单是月光照耀着他就能让人心神一窒的美貌还是让所有人愣了一会。   纲吉却是眼前一黑。   这是那只史上最帅白柴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地图!新地图来了!   应该不难猜吧都有暗示了。   欢迎我们的大狗子出场,反正都要捡崽了捡一个和捡很多个差不多吧应该……   我承认我就是想看冷酷贵公子带崽hhhhhh   就是想看一群发色各不相同的小萝卜头馋人家的毛茸茸,然后在贵公子假寐的时候皮的怂恿乖的,男的怂恿女的,大家偷偷摸摸靠过去来一爪子,最后累了全都枕在毛茸茸上面睡觉,贵公子或许是不在意也或许是无所谓,一直没睁开过眼,只有纲吉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但是等他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枕了上去hhhhhh   虽然有点ooc了……   本地图又名:   “震惊,某知名贵公子身后竟跟着一群……”   “邪见:原来我才是食物链底层。”   “大狗子,你养的崽他丢了啊!”   “犬夜叉的迷惑之尼桑说好的你讨厌人类呢,身后那群是什么东西啊!”   感谢在2021-02-03 21:42:44~2021-02-07 21:0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澹兮 10瓶;ks 5瓶;过去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世界为什么不能毁灭呢?   纲吉少年在这一刻十分真挚的想。   ......或者说毁灭我也行啊。   为什么他总是能来到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遇到奇奇怪怪的人呢?   哦,面前的严格来说根本不是人类。   ——他是妖怪妖怪啊啊啊啊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纲吉少年在心里面无表情的尖叫。   然后恨不得一口银牙咬在罪魁祸首的脸上,鬼知道是神还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一定要在那玩意脸上留下一个消不掉的痕迹,为此纲吉在心里决定是时候开始磨牙了。   夏目诡异的放松了下来,他那颗一直垂着的内心终于大喊着“果然有呢”“出现了呢”然后回到了它该回的位置,就是身后莫名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他后颈一阵发麻,他回过头,身后的只有纲吉。   吓到了吗?夏目想,毕竟一般来讲阿纲哥他们都看不到妖怪,但是面前的这个不太一样,夏目转头看向了那个被月光笼罩的华贵的身影,雪白的影子已经开始了闭目养神,应该是无所谓他们的态度吧?   是个无比美丽的大妖怪。   年龄还是个位数的夏目十分笃定,面前的这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也是最强大的妖怪。   “......那、那是什么啊......?”颤巍巍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里格外的突兀,尖锐的尾音诡异的穿过树林,好在对面的贵公子完全没放在心上。   众人看着银时举着颤抖的手,一头的黑线,那颤巍巍的声线特别像吃苹果的时候发现了被咬了一口的苹果里面有半条继续在蠕动的长虫。   夏目:“是大妖怪啊。”   鸣人:“是像守护灵先生那样的吗?”   我爱罗:“感觉不太像呢。”   银时一下子捂住了脸,他干脆躲在纲吉身后弯下了腰,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为什么你们这么熟练啊啊啊啊!”   剩下的几人一脸“你在说什么啊”。   “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们的脑子都被O糊住了吗?这么诡异的场景为什么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啊啊啊?”   众人面无表情“啊”了一声,动作整齐划一歪着脑袋,可以看到具现化的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了他们的脑袋上。   银时叹了口气,然后啪的一巴掌给自己来了一下:“你们残存的脑子一定和阿巴米原虫一个德行了,这被O糊住的脑子这不早就被同化了嘛!!!”   玲不明所以但是乖乖的看着他们。   “算了,无所谓了。”银时面无表情发出了呵呵呵的声音,那双死鱼眼好像看着更沧桑了点。   “阿纲哥......?”   咯吱咯吱的纲吉连忙回过神,“怎么了吗?”   所有人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决定什么重大的结论一样。   也包括树下的那个身影。   纲吉:!!!   颇具压迫感的眼神让纲吉一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抱着玲跌跌撞撞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他喘气着回过头,很好,一个都没丢。   破破烂烂但是干净不少的屋子外那束他们点燃的篝火早就熄灭,纲吉小心的放下玲,哆嗦的手死活点不着柴火。   他像是发泄似的拼命用石头摩擦着,锵锵锵的声音夹杂着火星子不断,粗旷的动作把自己的指尖都误伤到了。   一双比纲吉稍微小一点的手握住了他,暖暖的温度让纲吉停下了动作。   两颗石子从他依旧在颤抖的手心里滚落下去。   “怎么了吗?”夏目问他。   纲吉抬起头只看见了对方被火光照耀的通透的眼睛。   原来滚落的打火石被银时捡起,他把火升起来了。   暖流让纲吉的血液开始流动,他冰冷的手终于被夏目捂暖了。   看着一群群关心的眼神纲吉硬生生把“那妖怪好吓人”“我害怕”“我害怕这个世界”“大家要是受伤了怎么办”给吞了回去,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明于是纲吉干脆把一直拽着他衣角的玲给搂进怀里。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夏目还紧握着他的一只手,他干巴巴的说:“没关系,点火这种小事以后交给银时这家伙做就可以了。”   给火堆加柴的银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哈?”接收到夏目快把自己弄抽搐的眼神他看了眼纲吉:“怕什么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废柴了嘛,点不着火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纲吉:......   夏目偏过头叹了口气。   这时纲吉臂弯里又挤进了两个小脑袋,玲笑了一下往边上让了点位置。   “没关系的说!”鸣人为了挤进来多一点使劲晃动着脑袋,他金色的翘起的发丝挠的边上的我爱罗不得不闭上一边的眼睛。   “以后我上学了就去学关于火的忍术,以后点火的工作就交给我好了!”那双像在火焰中燃烧的银河一样的眼睛信誓旦旦的说。   “我是不会输给你的。”我爱罗那头红发在火焰中似乎更加耀眼了点。   纲吉知道他们一定误会了什么,但他终于笑了起来。   他把在争吵“一定是我先会的”“明明是我”的两个脑袋还有不明所以但是不停点着头听的认真的玲给用力揽到了怀里,毛茸茸的感觉搔着他的下巴,左边的银时一脸的不忍直视但终于放下了从出发一直揽在怀里的刀,右边的夏目看着他们的姿势噗的搂着百鬼丸笑了出来。   燃烧的柴火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寂静的环境里还是响起了欢快的笑声,并且一直蔓延到了很远,穿过了树林,掠过了湖面,扰的某位贵公子不悦的整理了耳边的长发,纷纷扬扬惊起了漫天的萤火虫。   纲吉把脸埋进他们毛绒绒散发着特有的孩子气味的发丝里轻蹭着,他想说的是:“你们千万不要受伤。”但最后说出来的却是——   “嗯,那就拜托你们了。”   ......   篝火熄灭了,又大又圆的月亮高挂在半空。   小小的屋子里响起了悉悉邃邃的声响。   “......你们睡着了吗?”有人用气音问。   “......没。”   问话的纲吉腾的一下翻身坐了起来,本以为一同坐起来的还有回答他的夏目没想到在场所有人都一个鹞子翻身坐了起来。   纲吉:“......不是都睡了吗?”   众人:“......没。”   纲吉叹了口气。   他睡不着的理由很简单,一想到这是个高危的世界他愁的没有掉发已经算是心态好了。   犬夜叉的故事讲的什么来着?——这是困扰着纲吉少年最主要的问题。   回忆这玩意实在是太强人所难,就好像要求某个人必须回忆起一年前的某一天吃的那顿午饭里到底有没有加香菜一样。   纲吉只能回忆起零零碎碎的东西,像是什么大狗小狗打架就为了出轨的老爹的刀啦,最后一起去打喜欢玩蚂蜂的狒狒啦,女主角要去找一共多少都不知道的碎片啦,不是我脚踏两条船是这条船自己裂成两半啦之类的故事。   然后呢?   没有了啊。   他连主角团有谁都忘的差不多了,对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吓人”“高危”“能穿越就绝对不要来”之类的印象。   “......袖子......”   “......对......”   嘀嘀咕咕了好一会的声音把纲吉从苦恼中唤醒。   “在说什么?”他问。   “那个大妖怪。”夏目回答。   纲吉眨眨眼,他起了逗弄夏目的心思:“我还以为夏目是最怕妖怪的。”   “可是他受伤了啊。”夏目不自在红着脸,他先是摸了摸耳垂,然后比划了一下那个空荡荡的袖子。   “他一直是坐着的会不会腿也受伤了啊?”鸣人发问。   我爱罗想了想:“他也只是看了我们两眼并没有呵斥或者动手会不会受了更重的伤啊?”   夏目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自在的像是小狗甩着毛那样晃着脑袋。   纲吉回忆了一下,残存的记忆依稀告诉他那只是那位看不起人类而已,应该是吧......   “那个......”又把篝火点起来的银时终于加入了话题,他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拷问。   “为什么你们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周围有妖怪的事实啊?”   纲吉:......   这个问题问得好!   鸣人:“因为他受伤了啊。”   银时:“这和我的问题有逻辑上的关系吗?”   两人开始在篝火旁大眼瞪小眼。   我爱罗:“那要再去看看吗?”   刚巧与他话音同步的是篝火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银时一脸疑惑:“为什么你小子总能问出不应该出现的问题呢?”   “认真的吗?那可是妖怪啊!”   “额......”夏目干巴巴的加入话题,“妖怪什么的应该也是分好的和坏的吧.........?”   “你看你最后的问号你觉得有说服力吗?”银时面无表情。   无法反驳的夏目选择去哄百鬼丸。   纲吉盯着火焰的变换的焰尖直到眼睛出现了重影,“......感觉大家都变了呢。”他喃喃的说。   正和鸣人互相扯头发的银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搂着百鬼丸的夏目总觉得那话是说给他听的,在哄唯一女孩的我爱罗依旧坚持的问要不要去看看。   纲吉话题一转,“玲是怎么想的呢?”   东望望西看看的小姑娘没想到自己还有戏份,瞪着眼睛不明所以。   “克以。”银时扯着鸣人的耳朵,自己也被扯着脸颊,说话含含糊糊:“让她来绝顶八。”   “同意的说!”鸣人呲牙裂嘴附和。   玲看着纲吉鼓励的目光,好像下定了决心,她站起来跑到他们存放食物的地方翻找起来然后捧着什么回来了,她张开手臂举起给他们示意。   他们拿来当餐桌的大叶子上满满当当装满了五颜六色的蘑菇。   银时一脸没话讲,硬要形容的话就是“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叛变革,命了”,夏目若有所思,捂着通红脸颊的鸣人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就是一边笑一边还要摸去疼出来的眼泪有点滑稽。   纲吉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么我们走吧。”   ......   矜贵的大妖怪甚至连扫一眼面前的装水的竹筒都兴致缺缺。   “所以说就不该带水的说。”   一行人躲在大树后开始嘀嘀咕咕。   银时这时候和鸣人站到了统一战线:“我就说了带蘑菇就不错了还带水,怕他噎死吗?”   夏目梗着脖子反驳:“受伤了就应该多喝水啊。”并且无视了银时的“你以为那是感冒吗?”   “会不会是不知道那是水呢?”我爱罗问。   “可是竹筒还能装什么,乡下老妈隔壁邻居家姐姐的胖次吗?”   “那是什么东西啊!”   “但他是个妖怪的说!万一妖怪的认知和我们不一样呢?”   “所以呢,跑过去给他上人类常识补习班吗?”   “也可以啊,水是我放的,该轮到你了!”   一行人梗着脖子吵得有来有往,互不谦让。   颤抖的摸着心脏的纲吉:......   他听得见啊啊啊!!!   唯一没有参战的玲安慰似的拍了拍纲吉的肩膀,得到了纲吉惨兮兮的笑容,玲看着他,于是纲吉无奈的对她笑了一下。   得到鼓励的玲捧着一大堆东西在周围人骤然安静的气氛里开始了冲刺。   她蹬蹬蹬跑到了妖怪的侧面,整齐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跑了回来,得到了所有人鼓励的摸摸头。   玲笑的特别的开心,她激动的在树后盯着妖怪的一举一动。   “别做多余的事,人类的食物不符合我胃口。”   清冷的和他长相完全相符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在原地发出“哦哦哦哦”的惊讶声然后整齐划一蹲了下来让树干挡住他们的踪迹。   “会说话诶!”鸣人一脸激动。   “但是我们准备的东西他好像不喜欢。”我爱罗说。   “那妖怪吃什么?”夏目问道,然后得出了一片寂静。   “人?”银时挑眉。   “......你敢拿这个去送他吗?”   所有人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夏目:“如果食物不合胃口的话那要不要送点其他的东西呢有助于恢复伤势的那种?”   银时一把堵住鸣人的嘴:“别说药之类的东西,那玩意我们都没有。”   鸣人无辜的眨着眼:“呜呜呜呜。”   银时松开了手,鸣人:“我是想说,花怎么样?”   我爱罗表示赞同:“看到花的确能让人放松吧,要不然为什么去医院看望别人都要送花呢?”   “可能为了方便葬礼吧。”银时这么说,然后被夏目给打了一拳。   玲看着他们,然后拉起纲吉的手就要去某个地方。   最后每人拿着一大束刚摘的不知名小白花回来了。   “......确定要这么做吗?”银时拿着花那表情像是在回忆“这玩意究竟是怎么到我手里的”。   “管他呢,先试了再说!”鸣人一脸跃跃欲试,不过纲吉觉得他只是认为好玩。   一行人玲打头,一个搭着前一个的肩膀,远远看上去像一只蠕动缓慢的大长虫,然后像那什么时候的那个仪式一样每人都先后把花放下了。   贵公子不含感情的扫了他们一眼:“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要。”   这话一响起众人就像是搞事情结果被抓包的坏学生一样被吓的拼了命的跑。   纲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被白色鲜花包围的有着如雪长发的贵公子闭目养神着,这按理来说是一副极其赏心悦目的画面。   但是纲吉一脸惊恐的在心里喊着妈妈。   那好像上坟啊啊啊啊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我来更新啦——   本章算是过度,下章就有人要被天生牙砍了。   由于我漏洞百出的记忆导致我错误的预估了犬夜叉的剧情长度。所以我就像被胖虎欺负的大熊哭着找哆啦A梦一样哭着来找我的读者了。   我原定的大纲是按照剧情一行人一直到大结局才回家,但现在剧情太长了,所以我要么原计划跟着剧情但是会略写还是大家有什么建议在剧情中的某个时候回家呢?或者是大家有什么想看的梗好写的我一起写进去。   我先来:   “尊敬的奈落大人,请问您要绑架的是面前的哪个孩子呢?”   “是这个未来七代目火影九尾人柱力还是旁边的那个未来五代目风影一尾人柱力呢?”   “您现在看中的孩子是未来战场让人闻风丧胆的白夜叉。”   “这个孩子是未来友人帐的继承者。”   “您确定要选这个孩子吗?这个孩子的话是世界意志承认的三基石之一,未来地下王国唯一的统治者。”   “顺便一提,他怀里的那个婴儿也被神佛庇佑着。”   “奈落大人请小心,孩子们身后的凯尔特英灵在注视着你,啊。他拿起了武器。”   “祝您好运。奈落大人。”   感谢在2021-02-07 21:00:38~2021-02-13 20:5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辰白夜 42瓶;艾未安奈 20瓶;森海七夕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纲吉暗自咽了一口唾沫,“那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忍无可忍的银时翻身坐起一把抓住纲吉的领子,那暴起的青筋抽搐的嘴角显然积怨已久,身后扑面而来的黑气让纲吉下意识把自己缩成一团。   “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以为你是看见了樱花树下白裙子的学姐就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思春的萌动期少年嘛,给我滚去睡啊魂淡!!”银时咬牙切齿的咆哮,溅出去的唾液仿佛喷泉。   ......为什么是学姐哦,同班的不香吗?纲吉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小声点啦银时。”自知理亏的纲吉干巴巴的开口,“大晚上的会把大家都吵醒的喔。”   “你猜结果是什么呢?”银时突然笑的一脸和善。   “所有人!就真的所有人!全都没有睡着!”   纲吉:......   “对不起哦。”纲吉老老实实开始道歉。   “也不是阿纲哥的错嘛。”夏目坐了起来,他和事佬似的拍着银时的肩膀安慰,“毕竟,不管怎么说这还是大家头一次这样靠近一个妖怪嘛。”   “尤其是他还会说话!”鸣人拿着仅剩的竹筒和我爱罗一起喝着,他好像还沉浸在那个大家都紧张的氛围里,笑的特别开心。   我爱罗点了点头,“总觉得他好像不讨厌我们送的东西。”   纲吉在心里苍凉的呵呵两下,他想说何止是靠近人家,这不还给人家上坟......供奉了吗?不讨厌可能是因为人家不知道喔!   别说了,应该庆幸人家是妖怪对人类的风俗不太了解吧。   玲趴在最中间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逗弄着百鬼丸,可能因为不会说话,她总是默默倾听着,其他人可能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睡不着只有她是因为开心。   可能因为太过孤独了,只要和这群唯一的同伴在一起做什么对她来讲都是开心的事吧。   纲吉一个恍惚把自己可怜兮兮的衣领从银时手中拯救出来时就听见话题已经快进到鸣人的那句“明天再去吧”。   纲吉:......?   我爱罗和他击掌,“山坡那里的小白花还有很多。”   纲吉:???   你们还想去给人家上坟......咳供奉吗?   银时表示诧异:“你们还要继续吗?”   纲吉诡异的松了口气,心想终于有人反驳了。   “那你们明天负责送花,我在后面负责去把竹筒和食物偷偷拿回来。”银时摸着下巴沉思着说。   纲吉眼前一黑。   献出去的贡品你还要拿回来吗!!!!   他捂着胸口总觉得这口气是上不来了。   “都送出去了你还要拿回来?这不太好吧。”夏目说出了他的看法。   终于吐出一口气的纲吉就差泪眼婆娑的看着夏目,倒是把夏目看的莫名其妙。   银时:“那你是什么意思。”   夏目想了想:“那个一看就是个很厉害的大妖怪吧,是不是和他打好关系比较好呢?”   鸣人他们觉得也有道理就问他有什么好意见。   夏目沉吟了一会,缓缓道:“是不是需要留下一个好印象呢,就好像路上看见穿西装的人会莫名觉得他很能干之类的。”   “哦哦哦这就是衣着导致的第一印象是吧。”鸣人若有所思。   夏目点了点头,纲吉只觉得心开始慌了。   “所以我们要不要统一一下着装之类的能给人留下好印象的东西?就类似于电视里公司要开会职员们都穿着统一的西装那样?当然这只是个比喻,具体的我们可以......”   纲吉的视线开始天旋地转,他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夏目应该是还在说什么,但是纲吉已经听不清了,他脸朝上看着繁星密布的夜空还有那颗巨大的月亮,只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升成为最亮的一颗星然后照亮这群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弟弟们。   他一定要比那几百瓦的大灯泡还要亮,最好能把他们的脑子都净化一遍啊啊啊!!!!   为什么这么钟意上坟啊!葬礼那么好吗?人家只是断了手还没断气呢啊......   哦,不,那是供奉。纲吉扯起一个狰狞的微笑在心底反驳自己。   他盯着他那个硕大的月亮一直到眼睛出现了重影,视线突然就被一头黑发和一双无辜的眼睛遮挡。   “怎么了吗,玲?”   玲开始比比画画,由于纲吉不懂手语,与玲的交流全靠问一些点头摇头就能回答的问题,他努力分辨着玲的动作,疑惑的问:“你是说你还知道有花的地方吗?”   玲开心的点了点头。   纲吉:......   行吧,不就是穿黑衣轮流献白花嘛,也没啥大不了的。   他在心里呵呵几声,回头看见几人还在争论什么“就算是全都套上钢O侠的战甲阿银我也要把吃的拿回来”“蘑菇多到你可以用蘑菇代替花了你还纠结那些蘑菇干嘛啊”“那干脆我们就送蘑菇好了,花摘了放家里。”   纲吉:......   他少见的拿出了兄长的特权:“太晚了,都给我睡觉!”   慌乱又热闹的一天本该就这么过去,留给所有人的应该是香甜的梦境。   但是......   “为什么大晚上的有狼嚎啊!!!”崩溃的银时翻身坐起把当作枕头的衣服砸了又锤,发泄后像被同化似的一起“嗷呜~嗷呜”的叫喊起来。   “快把他摁住,银时发癫了!”   纲吉:......   ......   生活就这么热热闹闹的慢慢过去。   那位大妖怪似乎受了重伤,一连几天都半躺在同一个地方。   这就导致其实没什么大事的众人养成了一个新的习惯。   你无聊吗?那我们去送花吧。   你活干完了吗?那我们去送花吧。   你今天送花了吗?没事再陪我去送花吧。   反正有事没事去送个花混个脸熟就对了。   那位一开始是呵斥他们“不合我胃口”“别做无用功”的大妖怪现在看见他们已经不会再说类似的话了,虽然依旧很冷漠,但是,但是......   他偶尔会用正眼看人了!!!   这是一个世纪的成功啊!   “妖怪先生我们来看你了的说!”鸣人隔着老远就兴奋的挥着手,他对于看望“病人”这事总是乐此不疲。   众人依次把花绕着妖怪放下然后在他身边坐下,这是所有人一齐努力之后才有的近距离。   妖怪依旧闭目养神似的冷漠,但鸣人毫不介意在絮絮叨叨说着摘花的事。   妖怪慢条斯理睁开了眼,虽然没有看他们,但是他问:“人呢?”   清冷的简短的声音却让在场的人类一愣。   鸣人愣了一会然后笑着回答:“我爱罗和银时夏目他们去远点的地方找鱼了。”   玲对着妖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倒是让那个妖怪意外的多扫了几眼,就连纲吉也是忍不住激动的情绪。   这是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像模像样的聊天啊啊啊!   “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银发的大妖怪看着远处问道。   在场所有人又一次愣怔。   “你不想说就算了。”他冷声道。   妖怪金色的眼睛扫了过来。   “啊哦......”鸣人下意识摸着头上的红肿,玲没有去摸,她笑的更开心了。   “不是什么大事。”纲吉摸着手背上的血印子,笑的淡淡。   “对喔!只是那群很过分的小孩乘我们人没齐向我们扔石头而已。”鸣人笑的大大咧咧的。   他和玲两人笑的一个比一个灿烂,银发的妖怪很快又移开了视线:“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只是问你的状况而已。”   纲吉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总感觉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坏人嘛。”鸣人双手垫在脑后,欢快的说。   玲在边上唔唔的点着头。   “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准——”纲吉的话戛然而止。   有人在他们屋子里。   他们和那个脸上有着伤疤的人对上了视线。   对方可能不是人,纲吉注意到对方尖尖的耳朵,他下意识把两人拉到他身后。   “这个破烂小屋是你们的家吗?”那个妖怪问。   纲吉:......   虽说是事实但这样太直白了啊。   鸣人果断就炸了:“大叔你很过份啊。”   那个妖怪刚想要说什么,不远处突然响起了惊恐的撕心裂肺的大喊:“狼!有狼啊!”   妖怪慌张的推开他们几人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鸣人吃痛的揉着脑袋——自己的还有玲的。“大叔好过份呃——”   血,尖叫的人群,痛苦的嘶吼,还有狼,沾血的毛发淌着唾液的尖齿。   回过神的鸣人想要去挡玲的眼睛却发现有人先他一步了,下一秒他自己的眼睛也要被遮住了。   鸣人能感知到捂着他眼睛的手在颤抖,汗液让接触的皮肤湿滑黏腻,身旁的玲也在颤抖,鸣人能听到她喘着哭腔的呼吸。   “阿纲哥......”鸣人下意识唤了一声,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颤抖的。   “别、别说话......安静......”纲吉磕磕巴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第一反应拉着弟弟妹妹们躲在了房子里。   但是破破烂烂的房子根本没有抵挡的作用他已经忘记了,纲吉只是一边害怕一边在庆幸我爱罗他们不在这里。   他透过房子的破洞看到了那个跑走的妖怪跳进河里然后被狼群硬生生拖了上来,有个扎着马尾的年轻男人抓着对方的头发在交谈什么。   纲吉只看到了那个妖怪害怕的拿出了什么东西,对方收的也很快,紫色的光一闪而逝,纲吉莫名觉得眼熟。   接过东西的男人开始往回走,纲吉刚要庆幸就看见男人回头挥了挥手,然后便是满地的血。   他好像说了什么,狼群向天长嚎然后开始四散。   纲吉缩在那里被迫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嚎。   “阿纲哥......”声音还是颤抖的鸣人喊了他。   纲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遮住了眼睛,他们还听得见。   “把我放开比较好吧......”鸣人想让自己变回元气满满的声音但也只是发出了不伦不类的腔调,“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喔,这点事情难不倒我的说......”   已经发目的纲吉下意识松开了捂着他的手,看到一切的鸣人对他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倒是玲,这个小姑娘自己把纲吉的手扯了下去。   “听好了......”纲吉咽着苦涩的唾沫,“我一声令下,大家就跑......别回头......千万别......”   下一秒全身沐浴在鲜血里的狼和他们对上了视线。   纲吉的瞳孔紧缩。   “跑啊啊!!!”   他们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   “玲!!!”   纲吉往边上一扑硬生生把那个要咬上玲的狼给撞开。   “快跑!往他那跑!”全身都痛的纲吉撕心裂肺的开始大喊。   玲非常听他这个哥哥的话,虽有犹豫了片刻但还是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继续跑了起来。   纲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闪着光的血盆大口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距离越来越近。   在这连时间好像都漫长的时刻,纲吉除了觉得痛,但是奇异的并没有太过惊慌。   有什么不存在的事物让他硬生生往旁偏了几分,完美的与狼擦肩而过。   纲吉有点想哭,心说终于出现了。   “鸣人!!”   溅起的血液让纲吉睁不开眼,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管不顾摸了过去。   尖锐的像是锥子又像是树枝的东西从狼的眼睛斜戳入,看情况像是直接戳进了脑袋。   一击致命。   “鸣人鸣人你要不要紧啊!”纲吉顾不得擦自己脸,连滚带爬跑过去用袖子擦着喘着粗气的鸣人的脸。   怎么眼睛都红了啊......   看着鸣人那样纲吉更想哭了。   “啊......我没事的说......”好在几个呼吸间鸣人又变回了那双蓝眼睛,他喘着粗气扯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来。   “真不要紧吗?”   “嗯,没——小心啊!”   鸣人只看见纲吉身后飞扑过来的两匹狼,他下意识迎上去挡。   短短的瞬间纲吉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时脸上又被泼了两拨血。   眼睛别想睁开的那种。   手臂有一股力量把他拽了起来,有人帮着他抹去眼睛上的血。   恢复光明的第一眼纲吉就看见了被沙子裹成血糊糊一团的东西还有一匹被斩首的狼。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啊......”他因为脱力喃喃的张嘴。   “不回来看你去喂狼吗!”银时拔起刀瞪了纲吉一眼。   刚帮纲吉鸣人擦干净脸的夏目赶忙把对着血糊糊一团发呆的我爱罗拉到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来。   鸣人顶着一脸血对他露出苦兮兮的笑容来,纲吉一只手摁着他的肩膀,发呆揉着太阳穴的我爱罗才露出一个笑来。   “是不是少了一个。”银时一边护着他们跑一边发现了问题。   “玲呢???”背着百鬼丸的夏目一脸惊恐。   “我让她先跑了。”   默契让所有人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追。   又解决追过来的一匹狼后所有人顿在原地。   前方的泥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血肉模糊的身影。   纲吉在瞬间停止了呼吸。   意识回归时他已经把那个轻的如同羽毛一般的身体搂紧了怀里,身旁好像有哭声也有咒骂声,但是他听不清了。   他好像被摁在水底,哪怕岸上说话声音再大声进入他耳朵里也只有嗡嗡嗡的轰鸣罢了。   他该是就这么一蹶不振的,但是记忆诡异的波动起来。   倒也不是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但是他记起了结尾。   那个出现玲的结尾。   脚步声和浮动的白色衣摆停在他的面前。   纲吉抬头,看见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他想起来了。   “求求你救救她。”   下一秒一把闪着寒光的刀锋离他的眼睛近在咫尺。   金色眼睛的主人垂着眸,语气淡淡,他说:“来试试看吧。”   “天生牙的力量。”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更新了——   下章就要跟着毛绒绒一起出发了,邪见处在食物链底层的日子就要来了,让我们一齐默哀。   犬夜叉一行人惊悚的表情也就在不久后,这一定是个能让二狗子失眠的大场面啊(棒读)   感谢在2021-02-13 20:58:39~2021-02-16 23:2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过去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你要干什么啊妖怪先生?”鸣人一脸的惊恐,他张开双臂拦到了纲吉身前。   金色眼睛的妖怪姿势未变,他依然举着那把刀,只是现在刀尖对准了鸣人。   “鸣人,退后。”纲吉凝声开口。   他的视线对上了那个妖怪金色的竖瞳,“还有银时,把手从刀柄上松开,我爱罗让你的沙退开。”他朗声到。   银时嘁了一声,果断松开了手,但是他没有退后,我爱罗也是。   “这么威风干什么,背后长眼睛了吗?”银时嘟嘟囔囔吐槽着,但那双鲜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一触即发的局面。   站在最后的夏目安静的注视着所有人,他的目光着重在那个一点也不宽阔的背影上,翘起的棕色的发丝让他更偏年幼,但是,在刚才的某一个瞬间,明明一直背对着他们却完全知晓他们动向,冷声开口的时候夏目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比伟岸的背影。   简直就是安心感的代名词。   “这种时候就更应该听阿纲哥的才对啊。”夏目开口,“鸣人你还愣在原地干什么?”   鸣人慌慌张张缩着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委委屈屈的似乎要哭了,他仰着头,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要滴落下来。   “那就拜托你了妖怪先生。”他努力憋着哭腔说,然后退到了纲吉身后,我爱罗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掌安慰。   “——你们这群渺小的人类居然质疑敢杀生丸少爷!”某个大吼大叫的声音响起。   众人这才注意到了妖怪身后有一个正在跳脚的绿色的身影。   “这是什么,成了精的青蛙吗?”银时皱着眉。   “在下是你邪见大爷!”青蛙咆哮道。   “所以......是□□喽?”银时一手握拳击掌,一脸的理所当然。   “想死吗你这个发了霉的饭团!”   “哈?”银时额头抱起了青筋,“进化成两栖类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把眼睛丢掉了吗!”   “我要把你烧成灰你这个一身尸臭的白毛刺猬!”   “来啊试试啊看我不把你这个青蛙加□□还长了死鱼眼公鸡嘴的东西切个四分之三死啊!”   绿色的妖怪举起他一直搂着的奇形怪状的权杖,银时也刷的抽出了他的刀。   一人一妖满脸的青筋,感觉下一秒就要发生抖S们最喜欢的仿佛女子高中生一样互扇巴掌扯头发的打架了。   直面着大妖怪的纲吉:......   还他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还有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来啊!难不成他是训话混混们的四眼班主任的人设吗?   一人一妖一边靠近一边互骂着,那种眼中只剩彼此恨不得往对方脸上吐口水的氛围其他人实在是插不进去。   夏目默默叮嘱鸣人和我爱罗捂住耳朵。   妖怪高举着他的权杖,银时也挥舞起他的刀,下一秒世界大战就将要来临。   银发的大妖怪不含感情的扫了一眼已经走到他身边的随从,他金色的竖瞳当场让小妖怪拿着权杖的手臂都在发抖。   纲吉默默看了一眼挤到他身边来的银时,在他要挥刀的时候伸手在他腰间狠狠一拧,银时当场“嗷呜”一声就差单膝跪下。   一人一妖估摸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糗样,紧抿着唇一张脸涨的通红,一边浑身发抖像踩了电闸一边默默后退还同手同脚,顺便还要从牙缝里挤出狠话来。   银时:“......哈,饶你一命啊!”   妖怪:“......好好享受你仅剩的日子吧哈!”   纲吉:......   丢人呐......   至于身后鸣人那句:“银时哥他是你的同类诶。”还有我爱罗的:“对啊,你们都有诈尸一样死鱼眼诶。”甚至是银时无法接受的娘炮尖叫纲吉也不想去管了。   他努力把注意力移在面前大妖怪的脸上,不仅赏心悦目还能远离城市喧嚣,何乐而不为呢?   面前大妖怪的眼睛波光粼粼,像是在沉思,又像是......   ——看到了什么。   纲吉一怔,他扶起玲的身体,自己稍微退开了些距离。   寒光闪过,刀锋掀起的气流吹动了纲吉的刘海。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着。   最前线的纲吉感觉自己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面前的贵公子就单膝跪了下来啊啊啊啊!!   如此近距离观赏到对方的盛世美颜让纲吉的内心仿佛被弹幕刷屏着。   亲爱的妈妈,不是我方没骨气,实在是敌方太过强大。   对方一缕雪白的发丝从耳畔垂了下来,刚好落在了纲吉托着玲肩膀的手背上。   冰凉又丝滑的触感,纲吉分出神去瞅了一眼,居然还没有分叉。   绝了。   扑通——扑通——   有声音响了起来!   纲吉的手下意识开始颤抖,想要让他落泪的声响一声比一声强烈,带着生命蓬勃的强度,他张了张嘴,喉咙里也只滚出咯咯的喉音。   怀里的女孩终于睁开了眼。   纲吉的眼泪还是滚了下来,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带着炽热的温度碎裂在玲脸上。   玲对他眨了眨眼,她的睫毛上就粘上了纲吉泪珠的碎片,女孩下意识伸出手去擦拭纲吉的泪眼。   纤细的手掌闪着健康的润泽并且带着生命的温热,纲吉把侧脸贴了上去默默感受着。   他一边流泪笑容却不自觉泛滥成灾。   “玲,欢迎回来。”   玲同样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她终于开口说了自那日起的第一个音节,她软软的唤了一句:“......阿纲哥。”   “太好了!”鸣人泪眼汪汪的扑了过来,他一头埋进玲的怀里死活不肯抬起头,于是玲轻轻唤了一句鸣人。   “还有我。”我爱罗这时也挤了过来,他蹲下仰着头看着玲,玲同样笑着喊了他的名字。   “......烂俗的合家欢啊。”银时搂着他的刀抱着双臂散漫的看着他们。   然后他后背就被人锤了一下,夏目同样带着柔和的笑意,他一本正经的说:“合家欢才是最好的。”   银时嘁了一声撇着嘴,但是看着他们滚成一团的傻样慵懒的眼神慢慢融化,他偏头浅笑着。   这时夏目“啊”了一声:“妖怪先生他走了诶。”   纲吉才发现刚才还单膝跪地的大妖怪早就先离他们而去,众人只能看到他潇洒的背影。   “......可是刚才杀生丸少爷的确说了‘试试看吧天生牙的力量’难不成真是拿我邪见试剑吗......”众人一看搂着权杖的随从还待在原地嘀嘀咕咕着,就是越嘀咕越看着一脸想哭呢。   玲一眨不眨盯着妖怪远走的背影,她站起来下意识想要追逐,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   她再一次看了眼妖怪的背影,毅然决然回过头走回了纲吉身边。   纲吉给她顺了一下头发。   “我们跟上去吧?”   “哈?”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的众人一愣。   纲吉一脸无辜的望着他们。   这个大腿不抱简直太亏!   “好耶!”鸣人和我爱罗当场击掌,他两拉着笑的开心的玲转身就追。   “等等我们杀生丸先生——”   “家里的存货你们就扔了吗!那可是阿银我辛辛苦苦抓的鱼!”   已经迈开步伐的纲吉夏目回头,夏目默默来了一句:“你觉得我们跟上去会缺鱼吃吗?”   这话一出口下一秒银时就走到了他们前面转过身一脸的不耐烦:“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阿银我吃不到巧克力巴菲就全是你们的错!”   夏目、纲吉:......   不,再怎么样巧克力巴菲还是......   还在原地嘀嘀咕咕“真是拿我邪见试剑吗”的妖怪一个抬头,只剩下萧索的风拂过他清凉的头顶。   “杀生丸少爷请等等在下——”   他赶紧追了上去,但是看见了意想不到的脸:“你们跟过来干什么!”   边走边掏鼻孔的死鱼眼回头望去:“哈?当然是为了沙子丸的巧克力巴菲啊。”   绿脸的妖怪满脸浓墨重彩的莫名其妙。   他梗着看不见的脖子一时之间在思索这句话到底是前面有问题还是后面有问题。   “那是杀生丸少爷,你个混账!”反应过来的妖怪开始跳脚,整句话明明都有问题。   夏目和纲吉默默加快了步伐离他两远点。   然后眼睁睁看着从最前方那里扔过来两颗石子刚好砸在殿后的两人脑袋上。   纲吉他们装作听不到那个“嗷呜”和“咿唔”的痛呼。   夏目憋着笑埋头走,没憋住发出了噗滋噗滋的怪声。   银时呲牙咧嘴揉着额头肿起的大包,他抽着气问:“嘞,然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同样捂着额头泪眼汪汪的妖怪下意识回答:“当然是继续去找犬夜叉那——在下凭什么要告诉你啊!!”   “哈,这不很明显嘛□□鸡,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了你还不明白吗?所以说快点把全身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啊不要让阿银我自己掏了那样很累。”   “谁叫□□鸡了你个该被大卸八块的死鱼嘴里的棉花!在下叫邪见!还有谁会把值钱的东西交给你个人类啊!”   银时不屑的撇着嘴角冷哼一声,他嘟囔着:“不好骗啊......”   “骗妖怪也给我做出要骗的样子啊混账!!”   “他们感情好好诶。”鸣人双臂枕在脑后笑嘻嘻的看着最后动手动脚的一银一绿。   他和我爱罗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玲同样笑的露出了缺了口的牙齿。   “我们要去哪里呢?”我爱罗仰着头看着满脑袋的绿色。   纲吉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问一下?”玲对着他们眨眼睛。   纲吉脑门一炸伸出手只碰到了三人的衣角,就见三人手拉手蹦蹦跳跳绕着杀生丸转起了圈圈,一边蹦一边还能喊。   “杀生丸先生杀生丸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啊?”   纲吉:......   活着不好吗?   好在杀生丸应该心情不错,并没有纲吉预想中的一脚踢飞三个小朋友之类的事故。   杀生丸低头面色淡淡的扫了他们三个一眼。   “别问我。”   纲吉松了口气,人家不想理你们所以快点给我滚回来啊!!!   “这样的话,我们去东边吗?”鸣人仰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问。   “西边吗?”我爱罗接上。   “唔,北边?”玲举着一只手。   纲吉:......   救不了,救不了。   三个活宝蹦一下问一句蹦一下问一句,绕着杀生丸转了不知道几圈,就像是一群围着香喷喷蜂蜜跳舞的棕熊,叽叽哇哇在纲吉看来就是魔音贯耳。   如果他们真的被一脚踢飞纲吉确认此刻完全能体会杀生丸的心情。   那叫活该。   纲吉看着他们作死的举动捂住了脸,他不敢去拉。   夏目皱着眉看他们比蚊子还烦人的熊孩子举动,偷偷拉了拉纲吉的袖子:“那位杀生丸先生的脾气真好啊。”   纲吉:......   纲吉偷偷瞟了一眼前方的邪,教现场,又转身扫了身后的斗殴现场一眼,他呵呵两声。   “夏目,我突然开始怀疑不久前我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纲吉:讲个笑话,杀生丸的脾气好……   下章二狗子出场!   感谢在2021-02-16 23:29:04~2021-02-18 19:3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_袖 39瓶;咪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该怎么说呢?   一开始纲吉认为的三个熊孩子一定会被揍这件事至今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一行人开始启程也有好多天了,不用砍柴做农活就闲下来的纲吉没事干就会盯着周围的熊孩子们,一是怕他们出事,二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一的话因为有杀生丸的缘故,几乎等于不存在,所以只剩下二了。   起初纲吉还以为是他错误的记忆让他估错了杀生丸的人设,人家也许是温和善良爱护弟弟的好哥哥人设呢对吧?   但自从他们路上遇到一个小孩子看了肯定会做噩梦的妖怪拦路不说还出言不逊,尤其是它提到了犬夜叉三个字后......   甚至没活过三秒。   天知道纲吉就看着杀生丸面无表情但是挥了挥手绿色的毒鞭甩过那玩意就碎成块块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预想中什么温和善良好哥哥就和那妖怪一样碎成了渣渣。   所以经过漫长(其实是闲的)观察时间之后,纲吉发现了,也许关键并不在杀生丸那里。   在那三个孩子身上。   鸣人、我爱罗和玲不管怎么胡闹,类似于绕着杀生丸转圈圈啦偷偷去拽他的衣摆啦在他耳边叽叽喳喳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啦把邪见抛来抛去啦,都有很关键的一点。   他们十分懂得看人脸色见好就收。   ——换句话说,他们敏锐的感知到了杀生丸的情绪底线在哪里,然后愉快的在底线内来回蹦哒。   他们有这样敏锐的原因纲吉也不难猜。   一想到他们那个所谓的“童年”“过去”也不难想到为什么他们那么能看人脸色,对他人的情绪那么敏感了。   这个还不如不发现的发现就成了扎在纲吉心里的一根刺,不是很疼,但总归难受,还去不掉。   幸好吵吵闹闹的日子也不总归是难受的,让人高兴的事还是挺多的,就比如......   “你在干什么,别拉下了,纲吉。”   杀生丸在最前方面色淡淡的唤他,阳光从树荫下穿过落在他银色的发上,波光粼粼的好似阳光对他的每一个亲吻,金色的眼睛里氤氲着光束,就连脸上的妖纹都熠熠生辉了起来。   杀生丸记住了我的名字!   妈妈你儿子真的出息了!   “啊,是!”纲吉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夏目牵着啊吽,“阿纲哥你在想什么吗?”他奇怪的问。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一脸播报天气的结野主播专门给你写信的表情?”银时哄着百鬼丸满脸的不信,“你的太阳穴表示嘴角不用来也可以。”   纲吉:......   “银时啊......”纲吉用一种过来人包含沧桑的语气开嗓,无视了银时恶狠狠的发抖,露出了怜悯的笑容。   “想不到你现在还在幻想结野主播给你写信这种事吗?”纲吉幽幽的补充:“绝对没可能的......”   银时:“!!!闭嘴啊你!”   这才露出满意笑容来的纲吉对上了一双被怨念填满的大眼睛。   “可、可恶的人类,居然害得杀生丸少爷不得不停下来,不、不可饶恕......”邪见泪眼汪汪的咬着衣角,仿佛小媳妇一样的语气写满了“可恶好羡慕”“在下也想要”的怨念。   纲吉:......   “邪见爷爷,我听说嫉妒会让人变的丑陋的说!”鸣人笑嘻嘻的回头。   “没事,反正他已经够丑了。”银时头也不抬来了一句。   纲吉总觉得邪见下一秒就要搂着人头杖痛哭流涕起来了。   玲走过来安慰似的拍了拍邪见的肩膀:“杀生丸先生一定有等邪见爷爷的地方不是吗?”   邪见发出“哦哦哦”的呐喊眼里燃起熊熊火焰,他对着杀生丸的背影满含感情的呐喊:“我邪见果然是杀生丸少爷最重要的部下,杀生丸少爷,邪见一定要跟随您一辈子!”   走在最前的杀生丸头都没有回一个。   邪见用袖子擦干净感激的泪水,他看着玲:“嘞,所有是哪些地方来着?”   众人:......   “噗——”银时一张脸憋笑憋的满脸褶子。   “杀生丸先生,我们今天的目的是哪里呢?”笑过之后我爱罗仰着头问。   终于有反应的杀生丸低头看了他们一眼,他抬起头扫了四周,最后目光定在远处的一个山坡上。   “邪见,你们晚上就在那里。”   玲诧异的“诶”了一声,她快步走到杀生丸身边齐平偏后一点的地方,“今天也不能带上玲和大家吗?”她软着调子问。   “就是的说!”鸣人扑腾着短腿绕道了另一边:“两次!有两次!杀生丸先生都只带着邪见爷爷出去。”   他突然撇下了嘴角,声音也低落下去,“......把我们扔在火堆那里。”   纲吉在后面暗自感叹撒娇撒久了都学会演戏了。   “我们可以一起去吗杀生丸先生?”夏目也眼巴巴的问。   夏目你也?纲吉一脸你抛弃了组织。   银时:“对啊对啊,说不准就能遇见穿比基尼推销草莓牛奶的结野主播了啊。”   纲吉......?怎么你们都想去?   完全不占人数优势的纲吉苦笑着然后一脸歉意的一把抓住想要跳脚说什么的邪见摁进怀里。   和他满脸对不起笑容相反的是他用力抓着邪见公鸡嘴的力度强硬到没法挣脱。   邪见:呜呜呜呜!   邪见泪眼汪汪的开始扑腾。   杀生丸面对一群小萝卜头可怜兮兮的“我们也想要去”的请求冷酷无情的头都没有低依然大步向前走。   “好好听话。”半晌之后众人得到的回应只有他清冷的声音。   “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的说?”鸣人他问到,然后他伸出有点肉肉的手指,食指和拇指的尖尖扯住杀生丸垂下的宽大衣袖的一个小丢丢。   轻轻的上下拽了两下。   拽的幅度不能大,次数不能多。   这是纲吉发现的三个熊孩子撒娇时不约而同做到的。   在微妙的和杀生丸需要肢体接触的时候三个人保持着奇妙的乖巧和克制,所以没有一次得到过杀生丸的冷脸。   人类一直是最出色的训犬大师。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纲吉的脑海里,但由于太过惊悚以至于出现一秒不到就立刻进到了回收站里。   “我们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乖乖看着就——哇哦——”   “鸣人!”   所有人一脸惊恐。   鸣人摔倒了。   小孩子磕磕绊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让所有人都一脸惊恐的原因肯定不是单指摔倒这件事。   所以——   他倒在了杀生丸身上。   具体一点,鸣人扑倒在了杀生丸肩上那一大条毛绒绒上。   在短短的一秒内,鸣人经历了滑倒——脸撞上了毛绒绒——他陷进去了——毛绒绒被他扯的拖到了地上——他被杀生丸拖着走。   雪白的像是最华贵的毛毯一样的杀生丸的装饰物,在棕褐的大地上摩擦发出了莎莎的细声。   纲吉:!!!   杀生丸你身上拖了个人啊!!!!!停下来啊!!!   纲吉在心里的尖叫已经叫破了喉咙。   鸣人那个金色的脑袋快要被毛绒绒吞噬,生死不明。   他像一条完美的躺在拖车上的咸鱼,搁楞搁楞一颠一颠被拖着走。   场面太过诡异,一片鸦雀无声,就连纲吉怀里的邪见快要窒息也没人发现。   众人麻木的跟着杀生丸潇洒的步伐。   突然鸣人他动了起来,他扑腾了一下左手,看着特别像垂死时倔强的挣扎。   他身旁的我爱罗仿佛get到了某种脑回路。   “啊,我摔倒了——”他拖着调子喊着。   下一秒倒下了鸣人的旁边。   两人整整齐齐陷在了毛绒绒里,活像是下路想要强杀对面的射辅结果一死一送。   你两是不是有病啊啊啊啊啊!!!   纲吉又一次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他听见身后夏目倒吸的一口凉气。   受不了这个屈辱的邪见爆发了小宇宙,他冲出了纲吉的禁锢,人头杖都没顾得上拿,嘶吼着破音的愤怒冲了出去。   “你们这群渺小的人类竟然敢——”   他的尾音像是刹车一样被截断的突然。   邪见刚一跑了过去死的极其安静的两人维持着那副头都没抬的姿势,整齐划一的只动了手臂一人抓着邪见的一边把他也抡到了毛绒绒里。   邪见也安静了,尸体的形状和两人一模一样。   纲吉:......   你们好像都有那个大病!   那个毛绒绒是带着什么邪恶的诅咒吗?   看了很久的玲发出了清脆的笑声,她十分欢快的跑了过去特别浮夸的发出了“啊”的惊叫。   尸体又多了一具。   纲吉:......   他刚想拉着银时夏目离他们远点,就发现银时拉着满脸不好意思的夏目向着毛绒绒跑去,甚至不惜撞到了纲吉的肩膀。   “前面的结野主播等等阿银我,阿银我想要——你两给我们腾点地方——草莓牛奶,啊原来不是结野主播,阿银我收到了伤害,心死了喔!”   银时嘴里碎碎叨叨还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前情提要,发现没有两个人的位置他毫不客气的轻踹了鸣人一脚,得到位置后毫不客气的直接就倒。   尸体的家族又壮大了三名同伴。   好哥哥夏目还把百鬼丸举到了最上面,百鬼丸动了动脖子,半张脸也埋进了毛绒绒里。   纲吉:......   他默默的看着杀生丸拖着一长串鬼知道是不是浑然不知的继续走着。   纲吉露出了在马桶上便秘许久终于畅通的那一刻触及灵魂的释然笑容。   原来有病的人是我。   纲吉满脸微笑实则灵魂出窍的牵着啊吽麻木的跟在身后。   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纲吉感觉自己听到了轻微的呼噜声,也许是错觉吧。   “下来。”杀生丸冷声道。   纲吉一个寒颤从哲学的领域清醒了。   杀生丸神色淡淡的看着赖在他毛绒绒上面的一群,再次重复了一遍:“下来”。   尸体们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我不”“不想起”。   杀生丸慢条斯理把一缕垂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   有人挨揍了。   是邪见。   看着邪见脑袋上新鲜出炉的大包尸体们立刻起死回生,唰的一下整齐划一爬下来,速度快的能超过村头的土狗。   矜贵的杀生丸转过身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优雅的步伐——   迈过了前方的泥坑。   伸着懒腰的鸣人若有所思,他慢走几步到了纲吉的身旁,悄咪咪的问:“阿纲哥,现在泥坑过了,我还能躺上去吗?”   纲吉笑的十分温柔:“我怎么知道。”   一片唉声响起。   一群小萝卜头失落的垂着脑袋低着头走,走到差不多的山坡上时一个个乖乖抱着膝盖靠着啊吽坐,等着邪见点火。   揉着脑袋哭哭啼啼的邪见抄起人头杖点起了火,然后同样挨着啊吽坐了下来。   气氛哀伤但是一群人分工明确条理清晰让纲吉不禁想笑。   他挡着嘴角刚好看到走了好一段路的杀生丸停了下来转过头。   他蹙着眉,神色似乎有着不解。   看着他那个表情众人眼睛刷的亮了。   “跟上。”杀生丸说,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耶!等等我们杀生丸先生!”   纲吉:......   算了无所谓了。   ......   “嘛,只要是犬夜叉,只要你想干,什么都能干成的吧!”   戈薇手舞足蹈的鼓励着同伴。   半妖抖着白色的尖耳,他偏过头,心里想着总感觉好像被巧妙的哄骗了。   身旁的弥勒和珊瑚笑眯眯看着斗嘴的两人。   气氛正无限好的同时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弯曲的闪电在云层间咆哮着,树叶哗哗作响,空气顿时压抑的让人作呕。   所有人神色紧张的紧盯着云层的正中。   绿色的电光一闪而过,刺的人眼睛生疼。   巨大的双头妖怪在电光中咆哮,叫声震耳欲聋,银发的大妖立于其上,他的一头银发在狂风中飞舞。   白色的闪电击中了地面,巨大的震颤让犬夜叉几人下意识后退两步。   伴随着震响,杀生丸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于那把直插地面的妖刀旁。   “杀生丸......”犬夜叉咬着牙道。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这才是我想说的。”杀生丸慢声道,“我只是在追这把剑而已。”   “让灰刀坊打造这把剑的人,就是我。”   “杀生丸就算是你被斗鬼神的邪气碰到的话也会和灰刀坊一样被附身的!”刀刀斋一件紧张的看着杀生丸急促道。   银发的大妖皱了皱眉,轻而易举的把刀拔起,邪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他轻描淡写又略含不屑的说。   犬夜叉众人神色一凝,看来斗鬼神的邪气输给了杀生丸。   “剑也是会选主人的。”杀生丸似笑非笑,他举起来斗鬼神。   “拔刀,犬夜叉。”   犬夜叉咬着牙,戈薇抓着他的衣袖急促的希望他住手。   弥勒和珊瑚都暗自戒备着。   正在这气氛一触即发之时——   “杀生丸先生加油——”   自天上瑶瑶而来的呐喊翩然而至,软糯的童音让犬夜叉众人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听力有问题。   他们错愕的抬起头。   双头妖怪上坐着几个......   ——孩子?   黑发的女孩努力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着,刚才应该就是她的呐喊。   “不要输啊杀生丸先生——哇啊!”一个看着格外年幼的金发男孩同样站了起来,他一边喊着,然后没站稳滚了下来。   众人还来不及心惊就看见又冒出一个红发的还有一个银发的孩子。   “别松手啊银时!”   “鸣人你别动听到没有!”   “下去快下去不是刷帅的时候啊吽你快下去!”   “你们这群卑微的人类居然打扰杀生丸少爷的战——夏目你小子别挡着我!”   “哇啊啊啊我也要摔了!”   犬夜叉众人:......   犬夜叉张了张嘴,某种他完全没想到的情绪在侵蚀着大脑,他哆嗦了半天嘴唇,哑声道:“......杀生丸,那是什么?”   银发的大妖面色不改:“放马过来吧,犬夜叉。”   “啊,那是在转移话题吗?”弥勒突然说。   正在这时那个倒挂在空中被人抓着脚腕的男孩依然在大喊:“杀生丸先生不要输啊——”   红发的男孩跟着大喊一句:“杀生丸先生好帅!”   “......那是人类和半妖吗?”犬夜叉默默的看着上面突然木着脸。   杀生丸似乎叹了口气,好像在为这个弟弟听不懂人话所担忧:“你不来我就去了。”   “杀生丸你给我好好听人说话啊!你上面那群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   犬夜叉面目狰狞的开始咆哮。   众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又名:谁能拒绝毛绒绒呢(别管ooc不ooc的,反正咱是沙雕文,你值得拥有!)   犬夜叉:是谁说过半妖就要有半妖的样子老老实实在地上爬的!上面那群是什么鬼啊啊啊啊!   感谢在2021-02-18 19:37:31~2021-02-20 20:5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_袖 3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一触即发的场面显得十分诡异。   战场正中间的两位中一位表情淡淡好像只是出来遛个狗的悠闲大爷,另一位咬牙切齿满面狰狞特别像出来玩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同行的大爷当做狗一样溜了一路的便秘脸。   两方人马的拉拉队也完全不尽职。   悠闲大爷的拉拉队与其冷淡的气息相反,吵吵闹闹在半空中要掉不掉,各种声音叽哩哇啦搞得双头的妖怪回头去看背上的情况结果脖子打结,后果是所有人整整齐齐开始坠机。   被当狗溜的那位的拉拉队注意力完全不在吃了大亏的同伴身上,他们好像更在乎坠机的拉拉队们,后果就是直到正中间刀锋碰撞的轰鸣声响起他们才一脸的“已经开始打起来了吗?”然后继续围观坠机的孩子们。   “没有错,他们都是一群人类啊。”珊瑚喃喃道,戈薇的注意力全在那几个最小的孩子身上穿的体恤上。   刀锋相向,杀生丸轻轻松松,犬夜叉略有不及。   “那真的是那个杀生丸吗?”弥勒已经第三次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像个跳蚤似的冥加在高呼不可能。   犬夜叉痛苦的皱着眉。   “不。”刀刀斋和七宝同时道。   毛绒绒的小妖怪紧扒着戈薇的肩膀,偷偷看着还在吵架互相指责对方太重的孩子们:“那个金发的红发的还有怀里抱着什么的不是人类。”   犬夜叉飞了出去。   刀刀斋瞪着那双铜铃一样的眼睛:“犬夜叉已经嗅出来了,那些都是半妖啊。”   珊瑚和弥勒对视一眼,两人看着剩下的一个刺猬头还有一个卷毛喃喃道:“杀生丸......带着人类和半妖同行?”   所有人面色一阵古怪。   这是什么奇怪的笑话?这不比第二天一大早打开门发现奈落土下座跪在正门口呐喊求赐一死更惊悚?   “啊,犬夜叉!”戈薇惊叫起来。   众人才发现犬夜叉躺倒在地上,铁碎牙已经脱手。   “犬夜叉!”他们担心的大喊。   ......   “有点惨啊。”银时看着战况。   “你小子是站在哪一边的!”邪见跳起来打他的肩膀,“给我大喊杀生丸少爷才是最强的啊!”   玲高举双手:“杀生丸少爷是最强的!”   “......不是让你喊,玲。”   “但是这个样子好像大人在殴打小宝宝哦。”鸣人凑过去和我爱罗在嘀嘀咕咕。   “阿纲哥。”夏目拽了拽纲吉的袖子,他悄悄的问:“这就是妖怪之间的兄弟情吗?”   纲吉看着数次被打飞的犬夜叉:“......嗯。”   他咬牙点头。   “喂你们——”   战场另一边有女声对他们不满的大喊,众人转过头,穿着水手服的女生叉着腰怒视他们:“这样说很过分哦——”   “漂亮姐姐对不起。”   他们一致低头道歉,当然是因为被人拧着腰上的肉。   戈薇:......?   银时还处在莫名当中:“那人被狠揍了不是事“——”   他被人攥着后脑勺摁了下去。   “抱歉,弟弟们失礼了。”   纲吉礼貌微笑。   注意点那可是主角团啊!   戈薇一下就没了脾气,她刚才也是气急,一群态度那么好的小孩子让她顿时就软了下来,她和珊瑚对视一眼:“姐姐这里有零食要来吃吗——”   犬夜叉躺在地上剧烈喘息。   所有人一致回头瞅着纲吉,除了银时条件反射:“请问有巧克力巴菲吗?”   “......没有,但是草莓牛奶要不要?”   银时头也不回的拎着邪见就叛敌了。   纲吉一行人吃着戈薇他们带的食物,戈薇他们带着玲编的花环,气氛顿时融洽的不像话。   犬夜叉灰头土脸单膝跪地剧烈的喘息着。   戈薇笑眯眯的问:“你们是为什么跟着杀生丸啊?”   抿着牛奶的玲举起一只手:“因为杀生丸先生特别温柔!”   戈薇众人:......?   “毛绒绒毛绒绒!”鸣人口齿不清的在喊。   众人下意识看着杀生丸身上称得上是毛绒绒的地方只觉得一阵恶寒。   “你们——呜呜呜——”被抓着脖子拎在手里的邪见每挣扎一下银时就拿起饼干往他嘴里怼,活像再给一只绿色的鸡灌胃。   戈薇和纲吉对上了视线,她张了张嘴,若有所指的问:“你们也是......吗?”   纲吉:“额......”   这该怎么回答?   纲吉脑子一抽选择了装傻。   但是很可惜,估计因为他太过智慧的眼神戈薇似乎确定了真相。   她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小口像个松鼠抿着牛奶的我爱罗:“小弟弟为什么一直这么看着姐姐我呢?”   我爱罗下意识转头看向了他的兄弟,鸣人一脸茫然的和他对视,他又看向了在和邪见吵架的银时忙着喂百鬼丸的夏目还有抱头捂着脑袋低气压在碎碎念的纲吉。   我爱罗:......   他眨了眨眼睛:“觉得姐姐在哪里看过。”   戈薇伸手想揉他的头,刚伸出手,心下就是一颤,她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带着担忧的呐喊已然脱口而出。   “犬夜叉——”   “不好。”刀刀斋嘀咕一句。   他像赶苍蝇似的挥着枯瘦的手臂,把纲吉他们赶得远远的:“小鬼头们就赶快回去。”   纲吉看着他突然鼓起好像要吐痰的脸拉着所有人转身就跑,奈何几人像是学校的消防演习时表面紧张其实嘻嘻哈哈的跟着跑。   刚一回到杀生丸的身后就见刀刀斋吐出的火墙刚好拦住提刀而来的杀生丸。   纲吉就听见火的那头有人在尖叫然后就是戈薇大吼“坐下”接着就是□□砸地的闷哼还有珊瑚的催促加着弥勒使劲的粗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几个呼吸间人就没了。   纲吉简直要拍手赞叹这个一条龙的专业服务简直是妙啊。   “杀生丸先嗝——不继续追下去了吗嗝——”吃撑了的邪见捂着肚子问盯着火墙似乎是在思考的杀生丸。   “走了。”杀生丸有点冷淡的回了一句,纲吉微妙的觉得对方有点心不在焉。   众人跟上,走了一段路之后夏目突然问:“所以我们跟过来是为了什么?”   纲吉:......   “emmm,那个姐姐的东西很好吃的说!”这是鸣人的回答。   “想要一直跟着杀生丸先生。”这一看就是玲。   邪见的无视了。   “发现了有点让人在意的东西。”我爱罗表示。   银时嘴里叼着一根草叶,他吊儿郎当的勾着夏目的肩膀:“不要在意那种东西,你就说,东西好不好吃?”   夏目点了点头。   银时一脸孺子可教仰着脑袋:“打戏好不好看?”   夏目偷偷摸摸瞄了前方一眼然后小幅度点了点头。   纲吉:......   银时开始得意洋洋:“那吃着东西看打戏开不开心?”   这次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邪见是下意识点头之后匆忙摇着头。   银时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众人沉思数秒,随即加速向着杀生丸跑了过去。   “杀生丸先生,以后也请麻烦继续带着我们——”   纲吉:......   你们把人家兄弟两当成什么了!!!   杀生丸突然回过头,“吵死了,安静点你们。”   “......是。”   ......   “杀生丸先生和邪见爷爷怎么还没有回来啊?”鸣人在草地上翻了个身,他看着透着光的树荫打了个哈欠。   有着阳光的午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强撑着让自己睁开眼睛,鸣人看着躺在他身边同样睁着眼睛望着天空的我爱罗,对方一头鲜红的发色在微风里拂动着。   “你睡得着吗?”鸣人小声的问。   我爱罗把头转过来看着他,慢慢的摇了摇头,有草屑黏在了他的侧脸上。   鸣人嘴角扯起了一个笑容,脸上的胎记让他看着像一只打坏主意的小狐狸。   “我们去那个村子里看看吧。”他指着远方有袅袅白烟升起的地方。   我爱罗用仰躺着梗起脖子的方式看着鸣人指的地方,他一下子翻身坐起,思索了半刻点了点头。   “不等杀生丸先生他们回来了吗?”玲从草地的另一端滚了过来,她顶着一头的草屑问。   “我们早点去早点回就行了的说。”鸣人鼓舞道,“想去村子里看看能不能换点东西给阿纲哥或者杀生丸先生他们。”   玲立刻就要一起去。   他们偷偷摸摸看着剩下的三人。   纲吉搂着百鬼丸靠着树干睡的正香,夏目枕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安稳,银时睡的四仰八叉头枕着纲吉的膝盖,不离手的刀却躺到了夏目的大腿上。   我爱罗蹲下看着边睡边挠肚子的银时:“银时哥我们去那边的村子里很快就回来。”   银时发出了一声猪叫作为回答翻身继续睡的流口水。   “好的,已经和他们说过了。”我爱罗示意没问题了。   走了一段鸣人有点不放心,他跑回去蹲下戳了戳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的百鬼丸的脸颊:“百鬼丸记得和阿纲哥他们说一下哦。”   然后他笑的灿烂拉着我爱罗和玲的手就钻进了林子里。   ......   鸣人和我爱罗还有玲手拉着手蜷缩在角落里。   他们和一些特别年幼的孩子被村子里的女人护在中间,周遭遍地是村民们的尸体,山贼的狞笑还有炽热的火蛇。   玲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惨白着发抖,一个头上绑着浅色头巾的妇女明明自己已经害怕的流泪满面还是选择把她搂紧了怀里带着哭腔的安慰。   鸣人眨了眨已经有些泛红的眼睛,他喃喃的说:“......对不起。”   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的我爱罗连忙攥紧他的手,他有些强调也有些固执的重复:“是我也要来的。”   他们听见了其中一个山贼张狂的大笑。   我爱罗的呼吸也开始不稳。   玲感觉到了什么,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两人,然后把两个明显不对劲的人搂紧了怀里。   “啊——”从一开始就对他们很热情照顾他们直到刚才也把他们护在中间的女人现在被人狠拽着头发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鸣人睁着那双通红的眼睛呼吸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断山贼的喉咙,我爱罗扯起了狰狞的微笑脸上开始蔓延起蛛网般的裂痕。   熟悉的怒吼带着飓风姗姗来迟。   “啊,是那个一直被揍的杀生丸先生的弟弟!”鸣人晃着晕乎乎的脑袋他瞪着蓝色的眼睛小声的惊呼。   他拉着玲转头看见我爱罗那副瘆人的样子毫不客气的学着银时的动作一巴掌顺着后脑勺就来了那么一下。   我爱罗撇着嘴莫名有些委屈,好歹脸上的表情可以控制了。   三人缩在角落里护着劫后余生的女人们看着弟弟先生和同伴在和山贼头子对峙。   ......   “犬夜叉,能动了吗?”弥勒咬着牙问,他在妖怪织成的茧里光是张开结节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当然了。”犬夜叉回答,但弥勒知道他是在逞强。   留着长发的妖怪在茧外猖狂大笑。   “不好,铁碎牙被——”   大笑的妖怪就要拿起被部下奉上的铁碎牙之时——   “开什么玩笑!”   金发的孩子抱着从部下手里抢来的刀,表情凶狠的像是护食的狼崽子:“那是对杀生丸先生来讲是很重要的东西!”   “是他——”弥勒惊讶的看着那个孩子。   “呵。”犬夜叉咬着牙扯出笑来,并着疼痛的喘息,“这么说那家伙也在附近喽。”   “不会把东西给你们的!”黑发的女孩紧搂着金发男孩给她的刀,红发的男孩护在她身前:“哪怕杀生丸先生不在刀也是又菜还爱叫的弟弟先生的东西!”   “混蛋你在喊谁啊——”犬夜叉怒吼道,然后捂着伤口吃痛不得不被弥勒扶着。   “啊,原来里面能听到外面啊。”金发的孩子一脸惊讶。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在和谁说话!!!”   鸣人被犬夜叉吼的下意识缩着脖子,然后沉下表情对上了妖怪阴沉的视线,他低声喊了句:“我爱罗。”   他的小伙伴十分默契的点头,我爱罗微偏着头对着身后的玲说:“把刀去给弟弟先生,我们护着你。”   玲深呼吸着,然后她搂着刀用力点头。   “快跑啊你们!”弥勒忍不住焦急的大喊,两人哪怕是半妖但那也只是两个孩子。   但显然孩子们拒绝了这个提议。   玲搂着刀奔跑起来,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茧近在咫尺,玲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她向前伸手想要递出铁碎牙。   茧内的犬夜叉强忍着被腐蚀的伤口朝着外面的方向伸出了伤痕累累的手。   铁碎牙砸在了地上。   玲被人抓着头发吊了起来。   “玲!!!!!”   有人撕心裂肺的大喊。   犬夜叉的眼睛一片血红。   暴戾的气息在空气里流转着,参杂着染透了血腥味的沙子,鲜红的仿佛血液组成的尾巴在怒张。   弥勒下意识对上了赶来的戈薇的眼睛。   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觉睡醒的纲吉发现孩子丢了,一丢还丢了三,发出了像是航空警报一样的尖叫。   让我们一起大喊:杀生丸你的弟弟还有护着的崽被人欺负了啊!   本章又名:《杀生丸这是你第一次丢崽,下次应该就能习惯了。》   《姗姗来迟的纲吉和杀生丸这两位兄长面对的就是各自暴走的弟弟们这件事。》   《大糟糕!暴走的一尾和九尾,心被妖怪之血吃掉的犬夜叉!纲吉的噩梦!》   当匆忙赶来的纲吉看到眼前的场景没忍住发出了猪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戈薇诚挚的邀请对方和他一起尖叫,戈薇觉得十分莫名但又很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感谢在2021-02-20 20:52:09~2021-02-23 22:4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槿雨 10瓶;若有森 5瓶;蓝鼻子驯鹿 4瓶;蘂 ?、遍地是墙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蓝蓝的天上白云悠悠的飘。   鸟儿在枝头唱着欢快的歌,微风散漫的吹,于是树叶跟着散漫的摇,光斑的阴影就被切割的各不相同,像是舞池里交错不停的脚步。   在这个温暖的吹的一切都是暖呼呼的午后,惬意飘扬在空气里,舒爽填满在了毛孔里,是一种从发丝到脚趾的不自觉的懒散。   如此和谐又美好的一刻,偏偏传来了一点也不相配的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五金店遇见了旁边的客人在和店长据理力争为什么店里不卖寿司便当一样,哦,他还要求饭后售卖的甜点必须是倒满了辣椒酱的巧克力巴菲,不卖的话他就口出狂言要让世界陪葬一样。   寂静的午后响起来刺耳的航空警报声。   但是这尖锐的音调又像是水烧开的水壶,让人忍不禁心生疑问:“是谁在警报响的时候还烧水?”   夏目痛苦的捂着耳朵,鉴于怀里的百鬼丸连耳朵都没有,夏目顿时升起了浓浓的羡慕之意。   银时同样捂着耳朵脸皱成了一朵绽放的菊花,他忍不住道:“如果现在天人袭击了这里那一定是在宇宙里被你的噪音吸引过来的。”   两人看着捧着脸颊奔溃尖叫的纲吉,又默默对视一眼。   他的肺活量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阿纲哥你冷静一点啦!”   “用什么冷静啊啊啊啊!!!”纲吉指着空荡荡的周围,面目狰狞到头发根根倒竖,他奔溃的咆哮道。   “安啦安啦。”银时一手痛苦的捂耳朵一手拍上他的肩膀,“没准他们就是出去小解了啊,年轻人嘛,也不是不能理解喔。”他用一脸过来人的语气欠扁的说道。   纲吉开始深呼吸,“那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那就是大号嘛,放宽心啦!”   纲吉莫名的看着他,发出了疑问:“认真的吗?三个人一起?”   银时发出了便秘似的“呃”的一声,他转头看向了夏目,接受到对方绽放出光芒的死鱼眼夏目露出了一瞬间嫌恶的眼神,但是看到再不阻止接来下只剩下脱发这一条路的纲吉,抱着为了不成器的哥哥的未来着想的夏目选择硬着头皮上。   他磕磕绊绊辩解道:“额,他、他们关系好啊,男孩子手拉手一起去上厕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纲吉一脸怀疑的看着两人,表情在“我怎么就不信呢”和“你两上厕所怎么不一起啊”中徘徊。   银时倔强的一把拉住夏目的手,骄傲的脸上满是尊严被冒犯的不满,他一脸的“你凭什么确定我们没有”和“我们不仅一起手拉手上厕所还一起在厕所里用餐”的笃定。   夏目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但因为他要一手抱着百鬼丸不好使力于是死活跑不出银时的禁锢,不得不背下了“会一起在厕所里吃饭”这个不存在的现实。   他脸色菜的像是一口气闷了韭菜大蒜味的牛奶,心死如灰的“嗯”了一声。   纲吉深呼吸了一下,他勉为其难的说:“那就再等一会吧。”   尊严尽失的两人陡然松了口气。   “等一下,那玲为什么也不见了?难不成三人真的手拉手一起去上厕所了吗?”   两人:......   “男、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三人大眼瞪小眼,但好歹警报解除了。   纲吉不情愿的坐了下来,但直到头顶树梢上的傻鸟从这头到那头来来回回蹦跶了27次后,纲吉坐不住了。   “为什么还没回来啊???”他一开口就又有水烧开的那味了。   银时:“......便秘了?”   拍着纲吉肩膀的夏目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那就是用力过猛晕倒了?”银时不确定的说。   纲吉:“......这话你听着信吗?”   夏目也开始着急了,毕竟真的过了很久,他忍不住道:“......三人一起便秘一起晕倒吗?难不成我们要做的就是跑过去给他们提上裤子?”   被迫孤军作战的银时憋了一句:“......电视上的专家说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和脱发一样常见的问题。”   “反正他们这么年轻,发病的几率大一点不是理所应当......唉!算了出去找吧!”他忍无可忍咆哮道。   他踹了一脚树干:“阿银我为了他们的身心找想回来以后一定要把他们头发都剃光光!省的以后为脱发困扰!”   三人慌慌张张就要跑下山坡。   “等一下!”夏目喊,“杀生丸先生回来之后发现我们不在怎么办?”   手足无措的纲吉慌乱道:“那、那写张纸条?”   银时问:“妖怪认字吗?”   两人一脸茫然。   银时叹了口气一脸“果然还是要老子出马”,他迅速扒光了树底下的草地,掰了根树枝就地开始了创作。   两人凑过去看,他歪歪扭扭画了个应该是人头的东西,第一个脸上两边各有三条横杠,头发像炸开了毛的菠萝,这应该是鸣人。   第二个他着重在眼睛周围打圈,看起来这个人头像瞪着眼睛的死鱼,他们猜测这应该是我爱罗。   第三个很好认,唯一的女孩,一头长发,就是头上正中顶了个粑粑。   他怕未回来的两妖分不清情况于是在三个长相猖狂的人头下面打了个叉叉。   然后又在人头下方画了三个分别是炸毛卷毛直发的三个人头,下面画了个向山坡下三个方向的箭头。   “好了,走吧。”他把树枝插在地上,拍着手上的灰,不放心他还对一旁埋头吃草的阿吽嘱咐道:“你先别吃了等他们回来之后你记得让他们看这里啊!”   说完也没等阿吽回复,三人急急忙忙的分开找了起来。   嘴里淡定嚼着草叶终于抬起头的阿吽:???   选择低下头继续吃草叶的阿吽直到吃撑了才看见终于回来的主人。   先跑过来的邪见看着空荡荡的周围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咆哮:“人呢???”   阿吽的两个头抬起来静静歪着脑袋看着他傻张着嘴,直到两个头里的草叶全都掉光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把邪见叼起来放到了树下。   莫名其妙的邪见看到了银时的大作。   他紧握着人头杖陷入了沉思。   于是等杀生丸踏着优雅的步子终于来到这里之后听到了他的随从刺耳的尖叫。   “杀生丸先生鸣人我爱罗和玲他们三人被人宰了埋在了树下了啊啊啊啊!”   邪见哭天喊地的用人头杖疯狂掘着地面,号丧的哭声吓得阿吽嘴里的草叶全都掉了。   “那该死的还只给他们插了段树枝做坟头!!!银时那家伙三人被分尸了运往三个方向了啊啊啊啊!”   “在下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啊啊啊!”   杀生丸十分冷漠的继续朝着一个方向走,直到忍无可忍之时他抬起了手。   邪见泪眼汪汪捂着头顶的大包。   “走了。”杀生丸说到。   “啊,是!是为他们报仇吗!”   砰——   又是一个包。   ......   纲吉匆匆忙忙往一个方向拼了命的跑。   别问他为什么突然那么确定。   这就好像你在某个地方看见了一个打着红领结的四眼小学生你的第一反应总是逃命一样,纲吉在树林里走的好好的,远处又是冒烟又是尖叫,砰啪之类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说没事,谁信啊。   别出事啊啊啊啊!   纲吉一边玩命的奔跑一边泪流满面,眼泪鼻涕什么的毫不顾忌的往身后窜。   当然,就他那体质,不摔个狗吃屎都对不起吓唬了他这么多年的吉娃娃,好在不管怎么样,总是没有毁容的担忧的。   “......为什么这时候才出现?”被人抓着后颈提起来的纲吉维持着那幅瘫痪的样子眼眶通红抬起头,懵懵的问。   最近戏份少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没给作者贿赂以至于被神隐的某位非人类终于出场了。   他面无表情把纲吉拎起来站直然后蹲下给他拍着裤腿上的灰,额前的呆毛晃了晃,样子颇为无辜。   “是这里让你觉得不舒服吗?”纲吉把眼泪抹掉又问。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转头看向了远方树冠顶上升起的缕缕白烟。   纲吉立刻一口气没上来,他哆嗦的问:“是鸣人他们吗?”   面无表情的守护灵先生没有给出确切的表示,只是沉默又含蓄的拍了拍纲吉的肩膀,颇有种一切尽在无言中的悲壮。   纲吉张了张嘴,中气十足的酝酿都到了嗓子口,暂时的唯一听众就消失了,他只能把未出口的尖叫咽了回去跌跌撞撞继续跑了起来。   好在不是很远,但是纲吉宁愿他远到天边去。   亲爱的妈妈,您的儿子在看到那一刻的时候真心一口气差点就不在了,支撑他苟延残喘回来的是您做的最美味汉堡肉。   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爱你的儿子,纲吉。   他看向了跪坐在旁边遮掩着孩子眼睛的戈薇,诚挚的问:“戈薇姐姐,请问你带了速效救心丸了吗?”   他笑的无比灿烂:“我有急用。”   同样一脸惊慌失措又茫然的戈薇看了看一片混乱的战场又看向了纲吉,她语带苦涩的说:“对不起,没有呢。”   纲吉面死如灰的抬起头。   血腥味的查克拉凝聚成了一个有着一条长尾巴的血红狐狸的虚影,虚影正中是四肢着地凶狠呲着牙眼睛血红的鸣人。   面目狰狞脸上一块块满是裂痕与青筋的我爱罗发出了尖锐的刺耳的大笑声,沙子诡异的聚集在一起异化了他的四肢。   眼睛血红一片的犬夜叉舔着被血液浸透暗红一片的指尖,森然的牙齿时不时划过他变长的指甲,脸颊上紫色的妖纹让他的笑容更多了几分疯狂。   他们三个在疯狂的屠戮着骑着马逃跑的男人们。   纲吉一屁股坐或者是摔了下来。   她身旁的戈薇惨白着一张脸,用尽全力遮掩住怀里孩子的眼睛,有着大尾巴的小妖怪瑟瑟发抖的拽着她的袖子。   “......发生什么事了?”纲吉哑着声音问。   在带着血色味的背景音里戈薇颤抖的回答他:“......出现了强盗。”   “戈薇——”   在厮杀中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   弥勒怀抱着什么带着铁碎牙横穿尸体向这边跑了过来,他把背部完全的暴露出来。   在他旁边已经半沙化的我爱罗扯起了狰狞的微笑。   “弥勒!!!!”七宝在尖叫。   带着光芒的箭矢势如破竹的击穿了我爱罗的沙子,毫厘的差距刚好的拯救了弥勒。   纲吉抬头看到戈薇维持着搭弓的姿势,她的一头黑发在气流中飞舞,面容沉静又带着点悲伤,只有纲吉注意到了她白皙的指尖其实在颤抖。   受了伤嘴角带血满面痛苦的弥勒最后摔倒在了珊瑚的怀里,众人才知道他宁愿把背部暴露出来的原因。   “玲......”纲吉颤抖的扑了过去。   “她没事。”弥勒尽可能对他扯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来,他把小姑娘昏迷还死死护在怀里的铁碎牙交给了戈薇。   戈薇接过了伤痕累累的铁碎牙,突然她向着血色之地冲了过去。   “戈薇!”珊瑚在大喊。   “珊瑚姐姐。”纲吉沉沉的开口,“玲能暂时拜托你照顾吗?”   珊瑚和弥勒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他们看到了一双沉淀着金与红的眼睛。   “我要去把我的弟弟们带回来。”   ......   “放过我们吧......”   跪在地上满脸祈求的男人卑微的颤声,不久前还在村民面前笑得猖狂的人现在落魄的像是泥里打滚的蛆虫。   “犬夜叉快拿上铁碎牙住手啊——”戈薇撕心裂肺的大喊,但是她晚了一步。   犬夜叉大笑着撕扯了上去。   ——他的铁爪在沙子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他和我爱罗同时出手结果撞到了一起。   下一秒焦灼的风拂过,喉咙里滚动着野兽嘶吼的两人打到了一起,战况蔓延到了正在强盗嘶哑的尖叫里扯下一条手臂的九尾。   三只泛着血腥味的野兽互相撕咬着彼此。   喑哑的嘶吼,飞溅的血液,强烈的撞击,巨大的深坑,扬飞的尘土......   被气流掀翻在地上的戈薇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呢喃:“......怎么会......”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把她拽了起来。   “戈薇姐姐,还好吗?”手的主人沉静的问。   戈薇在某个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比她还要成熟的同龄人。   “戈薇姐姐,那样的箭还能继续吗?”纲吉问她。   “啊、是,没问题。”对方金红色的眼睛让戈薇失神了一秒,她急匆匆的回答。   纲吉面色淡淡的看向了打成一团的三只,静静的开口:“先把他们三个分开,犬夜叉交给姐姐你没问题吧。”   “那纲吉你呢!”戈薇急忙问他,“别做傻事啊!”   “我去把不成器的弟弟们喊醒给大家道歉。”   戈薇看着面前这个男孩,对方那种只是在宣布事实的冷静感染了她,戈薇深呼吸了一下,再睁眼时她眼睛中全是坚毅。   “好的,我来掩护你。”她掷地有声的回答。   她搭起了弓,闪着光的箭尖直指着他们。   “就是现在!”纲吉一声大喊,他好像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里。   动态的世界在视线中速度放慢了数拍,空气流动着粘稠的气压,他却反常的觉得轻松,不远处三人下一步的动作先一步的进入到脑海里。   他抱着一定要把两人带回来的觉悟冲了上去。   先他一步的箭矢带着撕裂空气的啸叫划破了白烟直冲三人而去。   三人为了躲避箭矢各自向后跳开。   纲吉眼神一凝,就是现在。   他向着两人扑了过去,我爱罗挥舞过来巨大沙化的手臂,鸣人呲着牙准备一口咬上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又是一根箭矢刚好洞穿了我爱罗的手臂致使他在空中延迟了半秒,微皱着眉头的纲吉一个偏头闪过了鸣人的爪子,他像是要滑倒一样向后折着腰,擦着两人而过后他腰身一拧翻身而上。   伸出去的双手立刻被血红的查克拉还有沙子腐蚀。   纲吉却像感受不到一样沉着脸。   他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抓住了两人的头发下一秒就利用惯性狠狠的往地上砸去。   刚想要强行让自己去帮忙的某位非人类实体出现不到一秒立刻灵子化了。   地上多了两个用脑袋砸出来大坑,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纲吉慢慢在一片寂静里淡淡的开口:“连哥哥都要动手吗,大逆不道的小子们。”   火红的虚影消失了,凝结的沙子风化了,两人慢慢变回了原样。   纲吉终于松开了一直摁着两人后脑勺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震惊的戈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就看见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少年“呜啊啊啊啊啊好痛啊啊啊”的吹着伤痕累累的手掌大哭大叫起来,叫声凄惨的让人动容。   戈薇一脸不明觉厉。   下一秒她惊恐的大喊,刚才震撼的场景让他们忘了在场还有一个人,犬夜叉狞笑着向着纲吉扑了过去。   “小心啊!犬夜叉给我坐——”   下意识护着两人的纲吉闭上了眼睛。   还好,不疼。   但是犬夜叉飞了出去。   一脸蒙逼的两人还奇怪什么时候针对犬夜叉的言灵有这个效果了?   沉烟散去,一袭白衣的贵公子显出身形。   是杀生丸。   这位冷酷的贵公子在战场中慢条斯理环视了周围的满地尸体,他后又看向了身后狼狈的纲吉和生死不明的两人。   谁都能看出他清冷的面容立刻布上了一层阴云,他看向了爬起来呲着牙低吼的弟弟。   “只会战斗的怪物么。”他笃定的开口。   “来吧,犬夜叉。”   “让我看看变化后的你有多强。”说罢,他淡然的慢慢向犬夜叉的方向走去。   ——接着就是一顿仿佛发生在大人和宝宝间的斗殴。   杀生丸看着进入癫狂状态的弟弟静静道:“犬夜叉,半妖就要像个半妖的样子,给我在地上爬。”   斗鬼神的剑压把犬夜叉打飞了。   他的兄长默默的看着他瘫倒在地上的身影,转头淡淡道:“邪见,你们在干什么,去把纲吉他们带走。”   众人:......   终于被点到名的三人这才收回了“这是在干啥”“发生了啥”“我错过了啥”的错愕表情,慌慌张张就要去扶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昏倒的三人。   跑到一半的夏目又匆忙跑了回去:“珊瑚姐姐这个孩子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   左腿枕着弥勒右腿枕着玲肩上挂着七宝的珊瑚怀里又多出了一个百鬼丸。   “已经够了!不要再过来了笨蛋!”看到犬夜叉凄惨模样的戈薇带着哭腔拦到了杀生丸身前。   “想让他住手的话就用铁碎牙解开他的变化吧。”杀生丸安静的开口。   戈薇一震,杀生丸居然不是想要杀犬夜叉?   “他应该痛恨犬夜叉才对?”弥勒撑起身体喃喃道,随后又吃痛的倒回了珊瑚的膝盖上,珊瑚同样有点不可置信,但随后目光移到了怀里长相凄惨的孩子身上,“可能是因为......”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啊!”七宝看着受伤严重的犬夜叉泪眼汪汪的埋怨。   “额......”珊瑚低头刚好对上了弥勒的眼神,那个有点荒诞的想法两人还是说不出口。   “我会杀了他。”杀生丸说。   “但绝不是现在这个连意识都没有的家伙。”   这位连衣摆都没弄脏的贵公子他转头看到了昏迷的几人正被往阿吽身上搬,一直到所有的伤病患都安顿好了,这个出场莫名离去也是莫名的贵公子才又淡淡的开口。   “走了,跟上。”   戈薇众人带着无法言说的心情目送他们离开,身后有着细微的痛哼。   “犬夜叉!!”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有5900多,还不快夸我!   让我们郑重宣布,本场最惨人物:犬夜叉。   感谢在2021-02-23 22:44:07~2021-02-26 23:1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s 20瓶;封行戈 10瓶;贝与追寻 7瓶;蹲家也黑咸鱼干 5瓶;若有森 3瓶;过去 2瓶;雷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纲吉睁开了眼。   呼啸而过的风迷了他的眼。   清凉的草木气息滋润着他干涸的鼻腔,皲裂的肌肤泛着干燥的清爽,反馈回大脑的反射神经传递着到指尖末梢的麻痒。   埋在什么里的脸痒痒的又有点刺刺的,身下暖烘烘的温度自皮肤开始蔓延过来,纲吉的心情随着风吹拂而来的香味一同飘扬。   好像是风轻柔的拥抱了一下他,于是少年的视线开始天旋地转。   未在臆想中的失重感来的突然,视线里的色彩都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色块。   在视线天旋地转前的一瞬间纲吉看到了别样的风景。   月亮在头顶挂着,明亮的星星在周身飞舞,他们一行人穿梭在漆黑的树木间,碰撞的枝丫在鼓掌,呜呜的风声在欢呼,永远也没有尽头的边界像是等着人采撷的宝藏一样闪着耀眼的光,天和地的界限不再明显,整个世界都像是幻想的少年做的一场关于冒险的梦。   最前方衣袂飘飘一袭白衣的贵公子周身冷峻的气势被萤火虫融化,闪烁着光泽的长发吸收了月光的精华。   他刚巧回头看了纲吉一眼。   纲吉在颠倒的世界里看到了他嘴角勾起的一瞬间。   “哇哦——”   清脆的童音发出了惊呼。   纲吉落了地。   他茫然的眨着眼睛,硕大的流转着光晕的月亮并不是刚才视线里融化成奶油色泽的模样。   他看到了月光下逆着光关切的眼睛们,各不相同的眼睛流淌着同样的情感。   纲吉躺在了草地上,柔韧的草叶隔着衣服挠的他一阵的痒。   ——还有后颈的暖。   在纲吉坠落的一瞬间所有人伸出了手。   他坠落在碧绿的草地和他们暖暖的小手上。   “阿纲哥你终于醒了啊——”   他们这样七嘴八舌的说着。   背上的人莫名其妙的摔了下去,一脸无辜的阿吽两个脑袋蹭着纲吉脸颊。   怀里突然涌上了重量的质感,纲吉吃痛的咧着嘴,对上了小姑娘开怀的笑容。   他刚想说什么,突如其来的风吹的他睁不开眼。   比刚才更猛烈的风迎面而来有着刀锋般的冷锐,纲吉眯着眼看到所有人都难受似的挡着脸。   他揽着玲,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银时拽着夏目蹲了下来,邪见骂骂咧咧用人头杖挂着我爱罗和鸣人的衣领把他们拖到了阿吽旁边。   巨大的羽毛悠悠的从天而降。   眼尾带着一抹红的女妖清冷的于白羽之上落下。   纲吉眯着眼满脸的茫然,再次眨了眨眼,就看不见落下的女妖的身影了。   他只能看见被风吹起的毛绒绒。   随着杀生丸挡在前方的举动,猛烈的风又变成了轻柔的抚摸。   纲吉看到了所有人茫然的表情。   “这是什么?”银时一脸的莫名,“这年头的妖怪都喜欢蹦极出场的吗?”   看来他还是忘不了不久前陪杀生丸去干架结果一背上的人坠机的事情。   趴在地上的邪见“啊”的喊出声。   “你认识那个姐姐吗?”我爱罗问。   邪见一脸的不平,然后就像是学校里要拉帮结派的小团体在diss讨厌的人那样,他凑了过来一脸的“那人不是好东西”的嘴脸:“好像是以前对杀生丸少爷做过无礼之事的骗子奈落的人,他们身上有着相似的让人讨厌的味道。”   “哟!”像羽毛一样飘然落地的女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一眼,很明显他们小声讨论的内容对方都知道了。   邪见仔细嗅了一下,叫喊到:“杀生丸少爷这女人是奈落的分身!”   头一次听见奈落这个名字的众人选择不明觉厉的趴在地上静观其变,年纪小的几个还时不时打个哈欠。   “风神使神乐,是吧。”杀生丸金色的眼睛看着她。   女人倒是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她鲜艳的红唇挑起,语调略有高昂起来:“真让人高兴啊,你居然记得。”   两妖在翻涌的草地上静立着,时间好像都在某一瞬间暂停。   银时露出了那种在“靠,这是什么怪场景?”和“等等再让我看一眼。”之间不断徘徊的表情,“这是什么晚间八点档的情感小剧场吗?”他忍不住问。   “哦哦哦,所以说现在是霸道王子爱上我的前期剧情吗?”鸣人兴奋的喊。   “那都是虚拟出来的故事啦。”夏目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王子哦。”   邪见:“那是什么东西啊?”   他也挤了过来。   刚才还打哈欠的玲顿时精神了,她亮着眼睛趴在纲吉怀里认真的听。   “王子就是专指一个国家的未来继承人吧。”夏目给了十分老实的解释。   “但是现实中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王子吧?”我爱罗想了想说。   邪见用人头杖指着杀生丸。   银时却有着不同意见:“怎么没有,我就是糖分王国的王子好嘛!”   夏目叹着气用力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邪见:“喂,你们看那里啊!”   “那我想要当拉面王国的王子的说!”鸣人举着手。   “那我要当仙人掌王国的王子!”我爱罗伸出手,鸣人拍了上去,好像拉面王子和仙人掌王子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东西。   夏目:“那我当正常人就可以了。”   纲吉十分感动的和他握上了手。   邪见:“你们有听我说话吗,摩西摩西?”   “那玲想要当能替大家实现愿望的国家的王子!”玲捧着脸颊笑的把手放在了纲吉和夏目的手上 。   纲吉没忍住摸着她的头发。   “你们给我看那里啊——”邪见没忍住咆哮,他用人头杖在除了玲以外的人脑袋上都敲了一下,银时当场呲牙扑了上去,两人立即滚了起来。   众人随着邪见刚才咆哮指着的地方看去,倒是纲吉反应过来了什么,他刚想开口——   “哦,姐姐你也是王子吗?”玲十分天真的问着。   邪见当场心死的被银时摁在了身下。   “噗——”女妖怪宽大的袖口遮掩着自己上扬的嘴角,“看来这些人类什么都不知道啊——”她红色的眼睛睨着这群趴在地上的小萝卜头。   被女妖怪血红的眼睛注视着的一群人类幼崽只觉得有点恶寒,虽然对方可能并没有抱多少恶意。   鸣人缩了缩脖子,我爱罗往夏目那靠了靠,玲把脸埋在了纲吉的身上。   银时抖了抖肩膀,“嘴唇这么红是吃人吃的吗?”他吐槽道。   “当然。”女妖怪睨着他,鲜红的眼睛里闪着兴味的光,“人类的孩子是最美味的东西。”她同样艳红的舌尖舔着鲜红的嘴唇。   众人安静一秒,然后同手同脚整整齐齐手脚并用向后爬了三步。   女妖怪刚想要爽朗的大笑就看见从刚才开始就很冷漠的大妖怪面无表情上前一步。   对方那只有着紫色妖纹的手掌慢慢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刀身与刀鞘碰撞发出了在夜色中极为突兀的“锵”的一声响。   神乐:......   对方金色的眼睛锁定了她。   神乐下意识后跳一步收起折扇挡在身前,她连忙道:“我不是来和你打的!”   神乐立刻把目光从杀生丸身后的小萝卜头上挪开。   她换了一种口吻:“杀生丸,你要不要和我做比交易?”   关键时候从不捣蛋的众人默默盯着两人交谈起来,除了纲吉。   他看着神乐放在手心里的东西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好像想起什么来了。   完了。   “他怎么了?尿裤子了吗?”银时看着突然吐魂的纲吉一边问一边挖着鼻孔,掏出的黑色固体物他下意识顺手就要弹飞,差点中弹的邪见一脸青筋就要扑过来和他同归于尽。   让纲吉把吐出来的魂咽下去的不是什么理智,是狂躁的风。   突然炸起的风带着席卷的愤怒似乎在咆哮,纲吉抬起头只能看见乘坐羽毛离去的女妖满脸的狰狞,带着对方情感的狂风吹的众人下意识惊叫起来。   但是还好,他们在杀生丸的身后除了受到了惊吓并没有受伤,纲吉看着杀生丸周围地面被吹上天的草坪一阵咂舌。   银时看着四分五裂的地面搓了搓胳膊:“这简直就是山地大猩猩啊!”他感叹道。   “就这么走了吗?”夏目吹掉粘在百鬼丸额头上的草屑,他问。   鼻青脸肿从银时身下爬起的邪见冷哼一声:“那个女人恐怕是想把杀生丸少爷当成后盾吧。”   “喂等等——你们怎么都走了!杀生丸先生等等在下——”   无视了身后哭天喊地还要牵着阿吽的邪见,几个小的快步走到了杀生丸的身边,他们又叽叽喳喳的闹了起来。   纲吉注意到杀生丸不动声色放慢了步伐。   鸣人:“果然杀生丸先生很强啊!”剩下两人点头。   我爱罗:“杀生丸先生是为对方考虑吧。”剩下两人点头。   玲:“那个四魂之玉是很重要的东西吗?总觉得那个姐姐一个人是不是很寂寞啊。”剩下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点头。   耳朵只听到了“四魂之玉”的纲吉对于他们接下来又说了什么没营养的话已经无所谓了,他转身就往阿吽那走。   “阿纲哥你去哪?”   “去睡一个永世不起的长眠。”他回答。   银时、夏目:?   ......   纲吉永世不起的长眠当然也不可能实现。   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醒了过来。   “左边!左边啊!你们这群傻O!”   “哇,邪见爷爷在你那里!”   “我爱罗你别挡着我的说!”   “在我这里——哇啊!”   吵吵闹闹的声音换谁都没可能睡熟的。   纲吉叹着气睁开眼。   他的弟弟们在河里似乎是在比赛抓鱼,吵吵闹闹开心的不得了。   他半睁着眼,手往前伸,果不其然搂到了百鬼丸。   自他受了伤之后好像特别容易犯困,纲吉打着哈欠,下意识蹭着脸颊下的毛绒绒,树荫下的阳光照的他暖呼呼的,毛绒绒满是太阳公公的味道。   他眯着眼享受似的把脸埋了进去准备继续在阳光里睡一个回笼觉。   等等,毛绒绒......?   纲吉唰的一下窜了起来。   杀生丸就在他旁边啊啊啊啊啊!   对方靠着树干一条腿支起一条腿放平,静静的看着在河里胡闹的一群,垂下来的毛绒绒刚好被纲吉拉去做了枕头。   纲吉默默搂着百鬼丸离他远了点。   内心期望对方只是没发现的纲吉突然和对方撞到了视线,他在一瞬间产生了被云雀学长从楼上注视的感觉。   第一反应道歉的纲吉脑袋都把地上锤出了一个坑。   但他等了一会发现除了自己撞出来的红痕其他什么都没。   他悄咪咪抬起一点脑袋,发现对方已经走远了。   纲吉:......   他在心里松了口气搂着百鬼丸静静的看着一群差点在河里打起来的人。   “杀生丸先生呢?”玲拿着一长串的鱼窜进了纲吉点怀里,小姑娘笑的像是绽放开来的樱花。   “不知道呢,刚才往那边去了。”   邪见当场就开始哭嚎,内容类似于“在下居然不是第一个发现您动向的人”之类的,然后被提着我爱罗和鸣人衣领的银时踹了一脚。   纲吉:......   “啊,杀生丸先生!”玲跑了过去,炫耀似的举着手中一长串的鱼,“快看,快看,玲和大家一起抓了那么多喔——”   杀生丸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纲吉。”   条件反射像是在课堂上开小差被点名的纲吉立刻立正大喊:“是!”   “带着所有人和阿吽留在这里。”杀生丸看着他,然后扫了一眼一身水迹跑过来的银时他们,“好好听话。”   “邪见,我们走。”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众人对视一眼。   “那请早点回来——”玲对他们的背影晃着手。   “那鱼我们就自己先吃了啊!”银时喊道。   “银时哥你说这个太煞风景了啦!”   “哈?当然是食物最重要啦!”   看着他们又吵起来的纲吉伸手摁着太阳穴。   “阿纲哥你不舒服吗?”玲用另一只手帮他按摩着,夏目接过了他怀里的百鬼丸。   纲吉想了想,还是坦白道:“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类型的?”银时一手摁着鸣人一手抓着我爱罗,他呲牙咧嘴的问。   “emmm,关于绑架的那种?”   “哈,你脑子睡糊涂了吧?”   但愿吧......   纲吉想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当你吓唬别人家的崽就要做好被揍的准备了——   懂得都懂,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别说崽子们了,坐骑都没了(无奈摊手)   上章的小彩蛋:纲吉那种抓头发砸地的气势和姿势是很多年前从某个人身上学来的。   还有我发现我的读者们是谁不在就不停的唠叨谁,我就少写了几次百鬼丸的名字就问我是不是把百鬼丸忘了带?   这哪能忘啊!   还有迪卢木多一段时间没出场问他怎么没了,上章出场了反而没有人在乎了。   实惨这男的! 第54章   “你这鱼都焦了啊魂淡!”银时捏着鸣人的脸颊咆哮。   鸣人叽哩哇啦表示不服,挣脱他的魔爪之后一口咬了上去。   然后全都吐了出来。   “喂你们不要太浪费哦——”夏目懒懒的提醒他们,拿过一条烤的最好的鱼在所有人都被鸣人他们吸引的时候悄咪咪塞进了玲的手里。   他对着玲十分默契的眨着眼睛。   放弃手里的鱼之后鸣人盯上了身旁我爱罗手里的,他双眼放着光。   “不,这是我的。”他的小伙伴无比冷漠的拒绝了他。   “给我咬一口。”鸣人再次这么请求。   “也给我咬一口吧~”   有人这么说着,声音听起来颇为的轻佻。   银时在瞬间做到拔刀砍了过去,刀身后跟着黄沙。   但是高挑的身影比他们更快,她一个完美的后空翻跃到了身后的树上,美滋滋咬着手里的鱼。   鱼?   众人一愣,然后更加紧张的盯着她,没人看到她是什么时候动手的。   玲茫然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她下意识还维持着抓握的姿势。   “啊哈。”银时看似吊儿郎当的撇着她,实则手中的刀一直没有放下。   “居然抢人家小女孩的东西吃,欧巴桑你的脸和肤色一样黑透了对吧。”   甩着身后细尾巴的妖怪慢条斯理吃完了手中的鱼,她的竖瞳里闪着恶意。   她拍了拍手。   于是有无数的黑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把他们团团围住,尖锐的牙齿上滴落下粘稠的液体,看着他们的眼神好似饿了一年。   一群猫妖双眼泛光的盯着他们。   纲吉:......   纲吉抱着百鬼丸咽了口唾沫。   他不想说话。   举着刀站在最前方的银时默默的看着他们,他好似不畏艰险的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刀,身后的弟弟们满眼憧憬的看着他。   下一秒银时三下五除二把刀收进了刀鞘里,拿着刀居然还不影响他把双手高举过头,“嗨嗨,刚才是阿银我吃了烤焦的鱼上吐下泻时说的梦话哦。”   他无比坦然的这么说道。   众人:......   夏目叹着气跟着他做了投降的姿势。   鸣人和我爱罗犹豫半晌,拉着玲同样举起了手。   纲吉:......   就这么全员投降了?   撑着下巴的女妖怪坐在了树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纲吉微笑着果断也举起了手。   猫妖们一拥而上把他们从身后摁住,树上的女妖轻巧的落下,她笑着说:“和我们一起走吧。”   纲吉笑着点头,然后他问:“我能不能说一句话?”   短发的女妖歪了歪脑袋,无所谓似的挥了挥手。   于是纲吉闭上眼睛,默默吸气,然后仰头。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气十足的一声喊完之后纲吉对着女妖感谢的微笑。   “我说完了。”他礼貌点头。   众人:......   女妖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弯起的笑容里露出了尖锐的牙齿,“是想要向着杀生丸求救吗?”   “你们难道会期望杀生丸这个厌恶人类的妖怪来救你们吗?”   纲吉慢慢的摇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听力测试罢了。”   女妖对他露出了尖牙。   纲吉秒回:“只是觉得被绑架了不喊一声总觉得的怪怪的而已,微妙的感觉自己亏了。”   女妖这才晃了晃身后的尾巴,“带走吧。”   纲吉不得不佩服他们居然连阿吽都牵着走。   乖乖跟着走的鸣人突然一顿,他问:“那鱼能不能一起带走的说,放着不管都会焦的。”   女妖舔了舔嘴唇,她兴奋的说:“当然!”   ......   “把四魂之玉还给我啊!”戈薇被人拦腰像揣一个手提包那样横在手臂上,身上的四魂之玉也被妖怪拿走了。   被绑架她的妖怪们称作大姐的蓝发女妖皱着眉,“这女人怎么回事?”   “好像是犬夜叉的女人,拿来做诱饵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就带回来了。”   听到了犬夜叉的名字,戈薇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们要找犬夜叉做什么!”   棕红长发的妖怪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意,“要他死。”   戈薇心下一惊。   她又听见那个火红短发的女妖问:“姐姐你那里呢?”   “他一定会来的。”蓝发的女妖笃定的说,“那家伙不需要诱饵也一定会来的。”   “诶!”问话的红发女妖吃惊的挠着脑袋:“这样的话那群孩子怎么处置?”   她无辜的对着姐姐眨着眼睛:“呀,就那什么,我怕姐姐搞不定,就......”   还在思考这群妖怪的目的的戈薇心下就是一愣,哪怕与这群妖怪是敌人关系她也下意识问出了口:“你们是不是另一个目标是杀生丸?”   “诶,你这人类女人也知道他吗?”   这明显就是确认了,戈薇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语气带着奇怪的顿塞:“......然后你们绑架了他身边的孩子?”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红发的妖怪懒散的抱着后脑勺算是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哦对了,所以那群人类半妖是他的储备粮吗?”   戈薇张了张嘴,然后又选择闭上了。   “戈薇——”   青年的呼喊自山顶而来。   钢牙站在山顶,逆着光的长马尾在风中飘荡,他露出了尖尖的犬齿,带着肆意的笑大喊道:“我马上就来救你!”   “钢牙——”   戈薇迫于妖怪的姿势艰难的仰着脑袋,她喊到:“不要来啊钢牙——顺便让犬夜叉他们也不用来——千万别来——”   一个趔趄差点倒在悬崖边的钢牙:......???   ......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像乡镇又不像的!”犬夜叉有些暴躁的磨着牙,一想到戈薇当着他的面被抓走他就恨不得把那群豹猫当磨牙棒一样咬碎。   “冷静点犬夜叉。”弥勒提醒道。   “哈?这要怎么冷静,那个混账居然还说戈薇让我们不要过来?开什么玩笑,先救到戈薇的人一定是我!”回忆起那个高马尾的狼信誓旦旦伸出手指说戈薇让你们滚的场景犬夜叉气的脸和他的火鼠裘一个色。   “但是钢牙虽然和犬夜叉不对付但也不会说那样的话吧。”珊瑚举着飞来骨,她总觉得哪里有蹊跷。   “喂珊瑚你的意思说戈薇难不成真的让我们不要过来嘛!这怎么可能!”   “珊瑚小姐说的有可能,犬夜叉你是不是又惹戈薇小姐生气了?”弥勒晃着禅杖看样子十分认同珊瑚的话。   “我没有!还有你用又是什么意思!”   七宝叹着气,他选择从犬夜叉肩膀上跳下,无视了身后看样子马上要在自家上演全武行的举动,他选择自行在这个充斥着诡异的小村落里搜寻起来。   昏暗的被腐朽气息缠绕的小村庄里除了蒙昧的月色外再无一点的照明,寂静的让人忍不禁怀疑整片村庄里是否还存在着活物。   但是戈薇和那群猫妖的气味就消失在被犬夜叉劈开的入口那,所以哪怕是陷阱,七宝告诉自己也不能害怕,戈薇还等着他去拯救,他难道不比犬夜叉可靠吗?   七宝随意拉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房间里的混乱看样子不久前发生了什么,碗筷都打翻在地,家具的碎片不规则的瘫倒在地上。   他嗅了一下,妖怪的嗅觉告诉他还依稀惨存着人类的气味。   这片村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七宝想。   他讨厌猫妖。   嘎吱——   细小零件被挤压的碎声突兀的响了起来,七宝愣愣的抬起小脚,他刚才好像踩到了什么。   他弯腰捡了起来,一个粉色的圆形的东西像是......挂坠?   “喂——你们快来看啊——”   七宝小心翼翼握在手心里向着还在吵闹的同伴跑了过去,“你们看,这个像不像戈薇给我们吃过的她家乡的东西?”   他嫌不够高一口气跳上了犬夜叉的肩膀,拽着绳子在众人面前晃悠着。   所有人都凑了过来。   “啊,这个就是被戈薇叫做草莓甜甜圈的东西吧。”珊瑚想了起来,身旁的云母发出了赞同的鸣叫。   “但是戈薇小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饰品了?没有见过啊。”弥勒揉搓着下巴,明明是正常的话题被他一说总有种骚扰的错觉。   “不,这不是戈薇的东西。”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的犬夜叉笃定说。   “不过,上面人类的气味好像在哪里闻过。”犬夜叉拿过七宝手里的挂坠,仔细闻了一下,但依然想不起是谁的东西让他把自己的头发挠成了一团乱。   属于猫特有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哑的嘶吼瞬间从四面八方把他们给包围了。   众人惊惧的抬起头,房顶上密密麻麻满是摆好了攻击架势的猫妖。   战斗起来的犬夜叉为了救被围困的七宝打红了眼,弥勒和珊瑚无奈选择跟上他。   “真是的,你们这一群性急的家伙。”背靠着月亮在房顶上只剩下一个剪影的短发猫妖不满的抱怨。   “你把戈薇藏哪了混蛋!”犬夜叉举着铁碎牙对准了她。   “现在还没事哦。”   她无所谓似的在几乎不能行走的房顶上如履平地般的像是舞蹈一样优雅的旋转,她转身看着月亮,语气充斥着激动:“当月亮升到头顶上的时候。”   “我们就要把她献祭给领主大人。”   犬夜叉当场阴沉下了脸。   “当然还有你啊。”   火上浇油的女妖怪慢条斯理的补充,语气满是恶意的嘲弄。   “混蛋......”   “小心啊犬夜叉!”   弥勒和珊瑚下意识在黑雾腾起的瞬间站立到犬夜叉身后,一行人呈三角姿势,各自戒备着看不见的前方。   浓烈的恶臭侵袭着众人的鼻腔,七宝泪眼汪汪的大喊受不了了,身后的云母倒下了地上。   “撑住啊犬夜叉!”七宝只能这样大喊。   让人都作呕的气味更不用说嗅觉超强的犬夜叉了,珊瑚和弥勒向他慢慢靠近,浓烈的气味让犬夜叉的意识都处在漂浮的边缘,一同消失的还有浑身的力气。   该死的他都拿不动铁碎牙了!   女妖在屋顶张狂的大笑:“很厉害吧,这可是连我们都受不了的味道哦,对你们狗来说更猛烈了吧。”   “该死,这是针对犬夜叉的陷阱吗!”   弥勒和珊瑚站在犬夜叉的身侧,抵挡着猫妖们的攻击。   “乖乖束手就擒吧——”她戏谑的看着他们无用的挣扎。   所有人心神突然一颤。   强烈的妖气席卷着狂风爆炸一般出现在两波势力中间。   某种渗透自发根到脚趾的毛骨悚然感疯狂的席卷全身,伴随着强悍到让人提不起反抗意识的威压炸裂一般挤压在在场所有人身上。   狂暴的气流压的所有人睁不开眼,强大的妖气让暴露在外的皮肤产生了针扎一般的细密的刺痛,两方人马下意识尊崇着潜意识各自向后倒退着,不约而同让出了中心一大片范围。   ——“被卷进去的话会死”这个突然出现的念头生根在他们的脑海中。   最靠近中心的犬夜叉用铁碎牙支撑着他,托这个爆炸的福,污浊的气流被吹走了,他刚睁开的眼睛瞳孔骤然紧缩,不可思议的看着袅袅白烟消散后赫然出现在中心点的身影。   “杀生丸——你怎么会在这?!”   出现的杀生丸并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他只是在让发丝和衣摆飘飞的狂风的余威里抬头看向了立于屋顶的猫妖。   因为高度问题他仰着头,但任谁都能看出他俯视一般不屑的眼神,依旧给众人造成压力的狂暴妖气暴露了他的心情,即使这位贵公子依然表情淡淡。   “在哪。”他冷漠的问出了一句话。   和杀生丸有过交集的犬夜叉众人敏锐的感知到了杀生丸现在的情绪就像是覆盖着一层薄冰的海平面。   看似平淡的海面下早已翻江倒海,巨浪在翻涌,随着他似乎冷漠的一句话那层最后屏障一般遮掩着一切的薄冰也出现了蛛网一样的裂痕。   “哈,哥哥也出现了啊。”猫妖冬岚还是那副讥讽的表情,但是就连七宝都能看见她在身后炸毛的尾巴。   “既然两人都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犬大将的儿子们啊,我们在城里等着你们。”   说完这两句语速超快的话她往地上扔了什么,在瞬间出现也瞬间消失的白烟后,所有的猫妖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好像晚一秒就会发生大事一般。   犬夜叉众人:......   反应过来的犬夜叉举着铁碎牙:“杀生丸,你出现在这里干嘛!”   盯着猫妖们消失方向的杀生丸终于愿意转头看向他的弟弟。   “这是我要问的,滚回去犬夜叉。”   看着他的表情七宝咿咿呀呀尖叫着窜回了弥勒肩后。   “你开什么玩笑!”只有犬夜叉敢继续和这样的杀生丸呛声。   “这场战斗我不允许你现在参加。”杀生丸冷声道。   “我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被对方的态度激起来的犬夜叉开始咆哮,“我这边的戈薇可是被那些猫抓走了啊!”   其他人看见杀生丸似乎压抑着什么一般深呼吸了一下,冷静一会后他冷漠的看着犬夜叉。   “蠢货。”杀生丸忍不住道。   下一秒斗鬼神的剑压在犬夜叉的痛呼声中把他轰出了数仗远。   有什么东西从犬夜叉被轰飞时他的手心里掉出,顺着完美的抛物线落入了杀生丸摊开的掌心里。   一直到砸倒塌了三座屋子犬夜叉才停了下来。   弥勒和珊瑚默默的看着两兄弟的相处方式,不敢动。   “你干什么啊混账!”痛苦爬起来的犬夜叉不满的咆哮。   “闭嘴犬夜叉!”杀生丸终于忍不住咆哮道,这位贵公子难得失去了他以往的波澜不惊。   犬夜叉一愣。   “记好了犬夜叉。”   恢复平静把斗鬼神归入鞘中的杀生丸嫌恶的看着这个弟弟。   “被人类迷住而被封印的你,没有资格参加这场战斗。”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杀生丸少爷——”   他的随从邪见从远方奔跑过来,高举着手心里的什么,他泪眼汪汪的向着杀生丸哭诉。   “玲她又被人宰了啊啊啊啊——只有一个头绳了杀生丸少爷一定要给她报仇啊啊啊啊——”   他这么哭泣着跑了过来。   ——然后被杀生丸无视的一脚踩了上去。   他嗷呜扑腾时手心的头绳被他甩飞,刚好的落入杀生丸的掌心。   这位做了如此暴行也依旧优雅的大妖在七宝“好可怕”的呢喃里走远了,他顶着一脸脚印的仆从连忙跟了上去。   犬夜叉众人默默看着他走远。   “看来已经不是普通的生气了。”珊瑚一脸后怕。   “你做了什么啊犬夜叉?”七宝忍不住问到。   “哈?”走过来的犬夜叉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怎么知道啊!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弥勒摸着下巴,他突然问到:“为什么要说‘又’?”   犬夜叉、珊瑚、七宝:......   犬夜叉:“你不久前不也说了‘又’嘛!!!”   “啊,等等!”弥勒无视了他,他握拳敲了一下掌心:“我想起来了!”   “什么?”   “那个被杀生丸拿走的坠子。”弥勒笃定的说。   “你们记不记得杀生丸身后的孩子里有一个银发的拿着刀的?”   众人努力回想着然后点了点头。   “把视线放在他的刀柄上,你们看到了什么?”   众人皱着眉开始回忆,然后齐齐一顿。   “那个坠子!!!”   “对。”弥勒下了结论。   七宝:“......所以也就是说......”   珊瑚点了点头,她的语气里有着奇怪的顿塞:“......看来杀生丸也......”   弥勒凉凉的感叹:“......看来和戈薇小姐一样呢......”   犬夜叉哆嗦着嘴唇,他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张嘴了半天才终于咆哮出来。   “他不也是一样嘛!!!凭什么有资格骂我???!!!”   “那个混账!!!!”   --------------------   作者有话要说:   戈薇(拼命呐喊):别来啊,来了肯定会被揍的犬夜叉你们别来啊啊啊——   不久之前——   邪见为杀生丸的那句“我有你跟我一起去就够了”中感激的痛哭流涕,他和被杀生丸下命令“在被砍死前赶紧滚”的狼野干面对面流泪着。   但在他突然想到“但我这样可能会死”的时候,有一个凄怆的呐喊响彻云霄惊起了不少的飞鸟。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邪见反应过来这是纲吉的声音时他只觉得周身一道白光闪过,他睁眼时他的主人已然向着来时的方向全速冲刺着飞上了天。   邪见崩溃的大喊着等等我不惜以狼野干为跳板才堪堪勾到了杀生丸飘飞的毛绒绒的一角。   他在毛绒绒主人加速的飞行里被风吹的睁不开眼撕心裂肺的哀嚎。   在邪见天旋地转的视线稳定下来时他已经滚到了地上。   正是他们来时的地方。   邪见只能看到空无一物的火堆和主人沉默的背影。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留在这的纲吉他们全都消失不见。   “杀生丸少爷那是——”   他们都看到了火堆旁那个掉落在地上由沙子组成的手链,邪见记得那群人类幼崽们人手一条,甚至还问过他要不要,但是当时的他以看不上之类的理由拒绝了。   好像这条手链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等到他们。   坚持了不知道多久的手链当着他们的面被风一吹就飘散了,慢慢消失在了风里。   火堆旁又只剩空无一物了。   邪见和拼命赶过来的狼野干瑟瑟发抖着。   两妖好歹都跟随过杀生丸多年,看着杀生丸沉默不语的背影两妖心下一惊,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他们知道,杀生丸生气了。   “跟上,邪见。”   杀生丸面无表情的说。   所以其实纲吉的关于犬类听力范围到底有多广的测试其实是成功的,只不过对方晚来一步(摊手.JPG)   感谢在2021-03-01 23:19:28~2021-03-04 21:4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2276046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哟,又有人来了啊。”   银时懒散的靠着墙,明明是个阶下囚语气却欢快的好像在喊“嘿,你瞧那边那个被揍了的傻狗”一样,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幸灾乐祸。   然后毫不意外被夏目锤了一拳。   “呀!”戈薇惊叫一声,她急忙扑了过去,珊瑚和弥勒两人像被人扔一个不需要的垃圾一样随意的砸在了地上。   两人砸在地上咚一声让纲吉嘬着牙花啧啧不停,脸着地看着就疼。   离得最近的鸣人和我爱罗帮着戈薇检查生死未知的两人。   幸好,只是昏迷而已。想到这戈薇悄然松了口气,但是看着同伴伤痕累累的身体她咬着牙一脸痛恨的看着把两人扔过来的猫妖们。   她毫不畏惧的对上了猫妖们闪着恶意的眼睛。   “哇,这个人类的胆子真大啊!”短发的夏岚扒着栏杆饶有兴致的盯着戈薇的眼睛。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戈薇没忍住大声问道,一想到同伴受的伤还有情况不明的犬夜叉她气的整个人都在抖。   一直靠着她的玲拽了拽她的袖子同时给她背上顺着气。   “真敢问啊。”夏岚旁边块头庞大戈薇不清楚是叫春兰还是秋兰的家伙凉凉的说了一句。   “不过是一群祭品。”   听到这话的所有人唰的抬起了头。   倒是银时凑到了夏目耳边,他用蚊子叫一般的声音吐槽着:“现在才说清楚绑架的理由是个人都已经失去知道真相的热情了好嘛!”   夏目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着他,托他的福夏目完全失去了害怕的情绪,再看向牢房外甩着尾巴的猫妖他现在也只产生了这群绑架犯不称职的想法。   夏目:......   他捂住了脸。   “唔,半妖的小子,终于知道害怕了吗?”夏岚看到了夏目,她笑的露出了尖尖的犬齿。   “你们还吓唬小孩子!”戈薇赶紧把夏目搂紧了怀里,一想着害怕到捂着脸的夏目她就更加忿恨的盯着面前俯视他们的猫妖。   “会吓唬小孩子的大人是人渣的说。”听了戈薇的话鸣人不满的嚷嚷,他旁边正帮着他把珊瑚往里拖的我爱罗若有所思,他很认真的说:“可是他们不是人,是猫妖。”   嚷嚷的鸣人一顿,他维持着张嘴还想要说什么的姿势愣愣的看着我爱罗,就连戈薇也是一愣。   这有什么好发愣的吗?纲吉缩在角落里表示完全不解。   发好愣的两人看着我爱罗,突然一脸的“你说的好对”的惊讶。   纲吉:?   牢门外的猫妖也特配合的说:“我们是豹猫一族,别拿我们和低贱的人类相比。”   低贱的人类·纲吉:???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吗?你们不是要宣布大事情的吗继续啊??   “那你们就是吓唬小孩的......呃......”   鸣人卡壳了,然后因为想不出形容词来特别的失落,他垂着头,一头金发好像都黯淡下去了,吓的我爱罗连忙扔了搬到一半的弥勒,和放开夏目的戈薇一起安慰他。   “这个不是重点啦鸣——”纲吉想了想决定中止这个跑偏的话题,他刚开口,那个短发的女妖露出了影视剧里夸张的反派笑声,就连表情也是相当的反派,她嗤笑着说:“不愧是跟在狗身边的半妖,果然都是脑袋空空的样子。”   “你——”戈薇看样子想扑上去拔她的尾巴的毛。   纲吉:......   什么和什么,这到底和狗有什么关系啊!   哦,狐狸好像是犬科来着......?   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跑偏的纲吉连忙掐了自己一下。   银时这时候直起了身体,他撇了一眼猫妖回答着鸣人:“很简单,那就是吓唬小孩子的猫妖是个人渣。”他思索了一会,“就简称......”   “猫人吧。”他笃定的说。   纲吉:......   “哪有你这样简称的啊!”夏目提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猫渣都比这个棒好嘛!”   “可是这个听起来像是油炸过的美食,一点都没有吓唬小孩的差劲了!”鸣人也表示反对。   “那就......苗查!”   “这是什么,你的简称是直接让你简写汉子的吗?”   “玲觉得这个时候要问戈薇姐姐。”   “诶,可是让我想的话一时间也只能想起渣滓之类的,感觉就没有猫了。”   “那就O好了!”   “为什么会被消音啊你到底说了什么东西啊!!”   纲吉:......   他慢慢的变成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总觉得他不应该待着这里。   他又看向了牢门外好像闲的没事干了一样听的认真的两只猫,更坚定了他要离开这里的决心。   纲吉霎时露出了不可挑剔的礼貌微笑:“请问祭品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在绑匪的世界里举办一个感动绑架犯的十大杰出人质的选拔活动,纲吉相信他一定能名列前茅,毕竟这年头如此为绑架犯着想替他挑起被遗忘话题的人质绝对不多见了。   今天的纲吉殿下也很了不起啊。   ——BY灵子化的某位。   弥勒捏着太阳穴痛苦的醒了过来,他第一反应是唤醒珊瑚。   “这里是......”醒过来的两人惊讶的看着周围。   “太好了,你们醒了!”戈薇跑了过来。   “戈薇你没事吗?”   戈薇对两人点头,随即简略复述了一下她被抓之后的情景还有这个牢房。   “那戈薇你有让犬夜叉和我们不要来吗?”弥勒冷不丁突然问。   戈薇“诶”了一声,她看着弥勒,随后让出了视线。   “喔!弥勒叔叔和珊瑚姐姐你们好啊!”鸣人笑嘻嘻的打着招呼,他旁边一群人都在。   两人:“......果然啊。”   看着两人的表情戈薇咽了口唾沫问道:“那犬夜叉......是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沉痛的点了点头。   戈薇:......   果然被杀生丸揍了。   “......不要紧吧。”她紧张兮兮的问。   “啊,犬夜叉他没有受很多伤。”珊瑚连忙道,弥勒补充:“相反,他爬起来之后对着杀生丸走远的背影足足骂了有十分钟。”   “这样啊......”戈薇呢喃着渐渐笑了起来,她似乎能想到犬夜叉骂骂咧咧的表情,只要一想到充满活力的犬夜叉她心脏跳动的频率就不受她控制,就连嘴角的控制权好像也失去了。   她的同伴们了然的看着少女脸上不自觉的笑意,下意识对视一眼后又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彼此,两人急忙错开了视线。   “杀生丸——杀生丸先生也来了吗?”玲凑了过来,亮起的双眼像是天上的星星。   “那杀生丸先生有帮我找到被他们抢走的烤鱼吗?”鸣人急切的问。   两人有一瞬间的发愣,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事恶寒的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生怕场面继续失控的纲吉连忙先一步挑起了话题:“请问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处在头疼中的两人一愣,弥勒揉着太阳穴断断续续开始讲述戈薇被绑之后的事情,珊瑚在一旁补充。   纲吉一行人听到犬夜叉被打飞撞坏了三座房子的时候满脸的“这个狗狗真可怜所以我可以笑吗”的表情,纲吉用“不可以”的表情看着他们。   于是玲揉了揉脸,表情又变成了“杀生丸先生好帅所以我可以笑了吗”,纲吉用“别做梦了”回答。   银时代表其他人不屑的嘁了一声。   张着嘴看完他们的弥勒抢行把自己“其实我也想笑”的表情扭了回去,被珊瑚提醒之后继续讲述着不小心和犬夜叉分散被袭击之后的事情。   讲述完之后气氛诡异的开始安静,众人大眼瞪小眼,就好像学生时代热闹的班级突然陷入了寂静被人称作有天使经过一样。   “所以......我们都是祭品?”我爱罗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按理来说我应该害怕才对,但为什么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呢?”夏目喃喃自语,飘忽的视线飞到了银时那里。   银时:...?   珊瑚站起来尝试着攻击牢门,很可惜这扇门像是固定在空气中一样,纹丝不动。   “可恶,武器都被......”   “啊,关于门的话还是不用尝试了......”纲吉弱弱的提醒了一句。   他们早就不信邪试过了,牢房诡异的让人提不起力气,鸣人他们连体内的查克拉都感受不到,背后灵先生也喊不出来。   “那我们就只能等着吗。”弥勒不甘心的嘟囔。   “没用的,等待我们的只有死......”带着哭腔的声音喃喃。   弥勒他们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一大群村民,两人瞪圆了眼睛。   弥勒:“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回答他的是纲吉:“......该怎么说呢,你们看下去就知道了。”   戈薇:“大家打起精神来啊,我们有很强力的伙伴会来啊!”   村民:“......猫妖一定会妨碍的。”   戈薇:“但是我们的伙伴很强啊!”   村民:“......那你们还不是一样被抓了过来。”   戈薇:“我们一定会被救出去的大家放心吧!”   村民:“......对,地藏王菩萨会来拯救我们带领我们去投胎的呜呜呜。”   银时对着弥勒两人双手一摊,一脸无赖的“你看,你觉得还有介绍的必要吗”。   两人:“......确实。”   珊瑚:“......那我们现在......”   弥勒:“......等着吧。”   玲去把还在和杠精村民较劲的戈薇拉了回来,一行人找了个角落坐成了一圈。   然后无聊的大眼瞪小眼。   “杀生丸先生好慢啊......”玲拖着下巴喃喃。   “确实......”   ......   吞下四魂之玉碎片的领主大人的骸骨动了起来,庞大的躯体在嘶吼着还要血肉和灵魂。   想要尝试破坏结界的钢牙被弹飞滚落在地上,杀生丸尝试无果后捏着斗鬼神皱眉,然后默默看着赶来的犬夜叉冲上去被弹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身灰的全过程。   冬岚看着灰头土脸的他们哈哈大笑:“你们怎么破的了领主大人的结界。”   “你们就在那里看着祭品被吃掉的全过程吧!”   属于祭品的祭台上结界亮起了光芒。   所有人或咬牙切齿或皱眉不语亦或者满怀期待的看着结界里越来越清晰的身影们。   犬夜叉和钢牙一脸激动的看着结界内戈薇的身影。   猫妖们迫不及待的准备看向结界里祭品们恐惧的脸。   所有人就看着最中心那个黑长发水手服的少女张了张嘴。   有声音传了过来。   “——不,最适合做同伴的明明是犬夜叉!”   她这么大声的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样大喊道。   场面突然一片死寂。   犬夜叉:......?   “才不是嘞,明明是杀生丸先生才对的说!”   她面前矮一点的金发半妖孩子和她对喊道。   匆匆赶来的邪见:......?   “——犬夜叉很可靠为了同伴每次都很努力好嘛!”戈薇继续和他争论。   “那杀生丸先生强到不需要努力了的说!”   “这么强为什么他现在还没来!”   “那犬夜叉哥哥也没来啊!”鸣人叉着腰满脸不服输,随后他想起什么大喊道。   “——杀生丸先生毛超!软!的!”   邪见瞅瞅一片寂静的场面,又看了看结界里热火朝天的两人,决定替他的主人尴尬一下。   “哈?犬夜叉也很!软!啊!!”   戈薇同样不服输似的大声喊。   弥勒突然上前拍了怕戈薇的肩膀,场外的犬夜叉还以为公开处刑的时间终于结束了就听见弥勒说。   “这个我同意,我摸过。”他摸着下巴道。   犬夜叉:???   他突然不敢回头了,但是哪怕不回头也能感受到钢牙热烈的眼神。   “杀生丸先生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摸过喔。”我爱罗表示。   珊瑚挺身而出:“但是杀生丸有点冷漠当同伴不觉得太冷了吗?”   “没关系,夏天多舒服啊。”银时不甘示弱。   “杀生丸先生......”玲顿了一会,然后她鼓起勇气大喊:“软乎乎的毛玲一直想再捏一下!”   戈薇表示:“他没有耳朵,来捏犬夜叉的耳朵吧,不仅软乎乎还会动哦。”   “害怕的话让戈薇小姐用言灵他就能一直蹲在地上给你们随便玩哦。”弥勒帮着戈薇不遗余力的安利着。   “你们可以随便抓他的头发玩噢,杀生丸的头发你们不敢碰吧。”珊瑚补充道。   我爱罗表示:“可是他没有杀生丸先生那样大片的毛绒绒可以让我们埋进去。”   鸣人举手:“杀生丸先生身上都是香香的!”   “这个犬夜叉也可以啊!”   大狗子派和二狗子派的战争热火朝天了起来,纲吉总觉得需要他介入一下。   “既然两人毛都软软的,也就是说毛最软的一定是两人的父亲或母亲咯?”先他一步的夏目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   在场所有人一愣。   “确实,无法反驳啊......”弥勒犹豫的说道。   鸣人露出了眼馋的表情:“可恶,突然好想摸一下叔叔阿姨哦。”   银时想了想,说:“那我可以两人都薅一把毛留念吗?”   戈薇叹了口气:“不可能的啦,两人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诶......”我爱罗同样叹气,“世界上少了一个毛绒绒了啊。”   “那不是还有一个嘛。”银时反而开心了起来。   “别太过分了你们啊——”纲吉抱着百鬼丸这么吐槽到,他视线无意中撇到了外面。   然后和所有人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对上了。   台下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台上的他们。   纲吉:.........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杀生丸先生好慢啊,毛毛都看不见很久啦——”   已经和平相处的鸣人一屁股坐了下来。   “犬夜叉也好慢啊。”戈薇看着他同样一屁股坐了下来。   被他两感染的众人都跟着坐了下来。   只留一个僵硬站着的纲吉。   众人:?   纲吉磕磕绊绊伸出了一根手指,剧烈抖动的动作仿佛帕金森在世,他颤巍巍指向了台下。   众人下意识跟着他的目光走。   众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家伙,我以为我早就码好了一章发出去了,事实告诉我我在做梦。   那我记忆中码字画面是假的吗?   我做梦码的?   (疑惑.JPG)   感谢在2021-03-04 21:44:19~2021-03-09 22:1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龢尔卿 10瓶;一杯清水、指间流砂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夜。   圆月在夜空高挂,属于夜晚的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向了每一寸土地。   娴静而祥和的月亮披着半透明的纱衣躲在云层后温柔的注视着大地上在瓜田里欢天喜地上蹿下跳的猹。   哦不,是一群孩子。   纲吉静坐在瓜田里,在瓜藤的簇拥下静静地抬头仰望着月亮。   宁静的月光毫不保留的抚摸着他,纲吉整个人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   不为人知的背后灵同样在某处安静的看着他,在他放大的瞳孔里,在某一个瞬间,纲吉仰头接受月光洗礼的时间被驻足,这个表情淡淡的少年好像在那个刹那——   充斥着神性。   寂静的,平和的,就连脸上洗小绒毛都经受月的洗礼的少年仿佛被禁锢在此处的雕塑,被宇宙的尘埃环绕,被时间的关怀拥抱。   属于少年的背后灵摸着心脏处的空洞,他刚才在已经不存在的地方下意识感受到了血液澎湃的涌动,强有力的鼓动声在他耳畔嘶吼,他继续看向了平和的望着弟弟们胡闹的少年,默默握紧了拳。   某个想法在他心中被再一次坚定着。   纲吉少年当然不知道那个看不见的背后灵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如此安静的理由也十分简单。   纲吉看着在月亮周围闪着光的星星,只觉得那闪动的频率和那天在祭台上被台下人注视时眨眼的频率一模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得不移开了视线,被羞耻心冲击的千疮百孔的内心已经能做到表面淡定实则在内里翻江倒海拿头撞墙。   他低头下意识看向了瓜田,安静趴伏在草地上的瓜们仰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就像那天祭台下所有人的表情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   纲吉闭目养神捏着太阳穴沉默不语。   为什么还要让他不断想起来啊!   停下啊躁动的大脑!   “......阿纲哥你还在想那天吗?”   默默看了他很久的夏目抱着瓜开口。   纲吉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哈?这不都过去几天了吗,你是那种会纠结在某一天忘记前进的废物吗?”银时蹲在地上把手里的瓜拍的砰砰响,纲吉合理猜测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声音的瓜是好瓜,只是看着别人做自己跟着学而已。   正拿叶子往我爱罗身上扔的鸣人只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阿纲哥你会纠结那种事啊。”   那是因为你完全没有难为情细胞!   纲吉在心里咆哮。   谁能想到在那个如此难堪的时刻鸣人毫不在意的大笑着挥手,就像演唱会的主人公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对着台下的粉丝挥手伴随着十分爽朗且自来熟的:“哟!你们来了啊!”   纲吉只记得起那时的空气似乎更窒息了。   沙子完美把叶子都挡下来的我爱罗反手扔了条瓜藤回去:“阿纲哥你不仅仅在纠结,你连杀生丸先生的毛绒绒都不敢去摸了。”   纲吉:......   他本来就不敢好吗。   被这几个小皮猴怂恿的那几次不算!   玲依样画葫芦学着银时的动作用力捶打着手下的瓜,可怜的青绿色的瓜发出了哀鸣,纲吉已经不需要猜测,他确定玲甚至不知道拍瓜的意义。   “那么阿纲哥我们待会睡前还去摸毛绒绒吗?”一不小心把瓜拍成了四分五裂,玲吐着舌头朝四周望了望,确信没有人发现她的失误之后她偷偷摸摸换了个瓜继续拍,转移话题似的转着眼珠子无意的问。   纲吉:......   算了吧,他不敢。   他选择搂过被那群熊孩子随意放在瓜田里的百鬼丸继续发呆。   挑了个喜欢的瓜的我爱罗看着仿若木头人的纲吉,悄悄凑到鸣人耳边和他咬耳朵:“阿纲哥和那时候的戈薇姐姐一样诶。”   鸣人少见的露出了“噫——”的好像看见了一条沾满粑粑的蛆虫弹射到了自己新买的皮鞋上的表情,他磕磕绊绊的说:“戈、戈薇姐姐好凶......”   “那是你活该!”银时正在给玲展示如何用脑袋顶瓜。   夏目放下正在吃着的不知道为什么瓜田里会有碎裂的瓜,作为兄弟间的良心,他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当着戈薇姐姐的面对台下所有的人说她喜欢犬夜叉哥哥,她不锁你喉她锁谁?”   尤记得当时戈薇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标准锁喉甚至震惊到了身边的弥勒和珊瑚。   “但、但是哪怕戈薇姐姐没有锁我喉那群猫妖们都怕她诶。”鸣人弱弱的为自己辩解,“那群狼妖们都说不愧是大姐头。”   银时用指尖像转篮球似的转着比他脑袋还大的瓜,得到了玲像在马戏团看猴子表演似的鼓掌,他啧啧两声,道:“那也是你当着所有人,尤其是那个只有耳朵是可取之处的傻狗的面大声喊‘犬夜叉哥哥戈薇姐姐特别喜欢你哦’的原因。”   “说真的,你小子最后只是被锁喉绝对不是你的运气好,而是她善良脾气好。”他笃定的说。   “但是——”我爱罗也从地上捡起一片不知道为什么会碎的瓜吃的津津有味,他含含糊糊的说:“虽然都是犬妖,但是杀生丸先生就是和犬夜叉哥哥感觉不一样呢。”   玲“唔唔”的点着头,她一边吃着只有她知道怎么回事的瓜碎片一边看着银时同时抛接着三个大瓜,“邪见爷爷说杀生丸先生不喜欢爸爸留给他的天生牙,但是——”   “玲觉得那个时候挥舞着天生牙的杀生丸先生闪耀的不得了喔!”她小口像个小兔子似的抿着瓜,透彻的眼睛扑闪着比星星还要耀眼的光芒,众人仿若在她的瞳孔里看到了某位大妖挥舞着天生牙从领主大人面前一跃而过,如同天神下凡般的让人挪不开眼,星辰的碎片好似从天生牙的刀尖洒落,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一句话概括:帅到掉渣!   “那是你们没有见过杀生丸少爷挥舞铁碎牙的样子。”   邪见吃着鬼知道为什么会碎的瓜在角落里安静出声。   噫,他什么时候在的?   “诶,□□精你什么时候来的?”把瓜当足球颠球的银时替纲吉问出了口。   邪见咔哒一声手里的瓜成了碎片,他沉默三秒后悲愤大喊:“我一直在啊啊啊啊——”   “但是我还是觉得杀生丸先生用天生牙最帅的说。”   “同意,铁碎牙太......”我爱罗打着嗝,他想了想铁碎牙的样子,说:“太大了,感觉和杀生丸先生不适合诶。”   夏目赞同的点了点头,“而且,最后拯救了被领主吃掉的豹猫们的是天生牙啊,也只有天生牙能做到这个吧。”   “可是为什么犬大将给杀生丸少爷的是没什么用的天生牙给犬夜叉那家伙却是那么强力的铁碎牙啊岂可修!”邪见替他的主人感到不满。   头顶着两个瓜正在努力往上加第三个的银时随意的开口:“或许是身为半妖的小儿子从小又菜又爱叫没点厉害的家伙在身边随时会被人宰了?”   “有可能诶。”夏目说,“然后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长大的实力强劲的大儿子就不需要增强实力的刀了?”   鸣人沉思起来,发出了“唔嗯”的喉音,他突然问道:“这么说犬大将叔叔是一个好爸爸喽?”   我爱罗张了张嘴想要立刻回答,然后他卡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了夏目。   夏目一愣转头看向了银时。   银时脑袋上的四个瓜啪嗒一下全砸在了地上。   众人看着那些四分五裂的瓜默默把目光移向了蹲在地上的玲。   玲冲他们无辜的歪了歪脑袋。   于是一连串的眼睛就盯住了纲吉。   纲吉:......   他都忘了面前的是一群对父爱毫无印象的人。   纲吉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他家老爸是个怎么样的人来着?   纲吉又把嘴闭上了。   邪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他这个妖怪好像在一群人中十分微妙的胜出了,他刚想要岔开这个话题,就听见纲吉终于开口了。   “——天生牙绝对不是没用的刀。”   这么如此的答非所问。   “犬大将不管怎么说,他的两个孩子我认为他是爱着的,能成为一方大妖怪的人物我相信他的眼光。”   被众人盯着的纲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脸颊,他继续说:“犬大将既然创造出天生牙,那一定有他的道理,能赋予生命第二次机会的刀怎么也不可能是废物吧。”   “虽然没什么道理可言但我就是认为天生牙比起铁碎牙更适合杀生丸先生。”   “原来如此。”终于不再玩弄瓜的银时摸着下巴沉思,“能把部下的生命玩弄于掌心之间或许才适合掌权者吧。”   夏目一噎,“为什么明明可以很温情的答案你一定要往恐怖方面发展啊!”   “难道不是吗?能让部下连死的念头都不敢有这不才是坐在王位上的底气吗?反正哪怕自杀了也会被救活。”   纲吉突然想到天生牙好像是限次数的来着。   “那我以后当火影了也要这样对待部下吗?”鸣人冷不丁发问,旁边的我爱罗若有所思。   “鸣人你别听他的——呜呜——”   银时果断掐掉了夏目发言的机会,“听好了,如果以后有站在你对立面的你就把他弄个四分之三死!”   他一脸狰狞的说道。   被捂住嘴的夏目不再挣扎。   纲吉:......   “因为我们没有天生牙那种东西,所有看见不爽的就把他们弄成四分之三死然后再治好——”银时仿若暗夜公爵的笑脸全都沉浸在阴影里:“治好就继续弄个五分之四死,一定要到对方跪下来抱着你的大腿哭着说爸爸不要你才可以停!”   “懂了?”   年纪最小的两人不明觉厉的亮着眼睛不断点头。   总觉得话题不能再这样下去的纲吉连忙阻止:“别听——”   狂风呼啸而来。   被吹的睁不开眼的众人只听见天上遥遥传来一句大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一下喽——”   趴在地上的纲吉艰难的睁开眼,他看见其他人都被风刮的飞了出去,年纪最小又最轻的三人滚的最远。   那个曾经吓唬过他们最后一脸愤怒飞走的女妖乘着她的羽毛降了下来,眯着眼的纲吉只看见她挥了挥扇子。   然后最轻的三人就飞起来了。   在风里打转吱哇乱叫的三人被神乐轻而易举就像是拿冰箱上的饮料一样勾着衣领拽到了羽毛上。   她眯着鲜红的眼睛直冲了过来,夏目在瞬间就像是娃娃机里的娃娃一样被夹上了羽毛,趴在地上刚抬起乱糟糟的脑袋的银时就对上了沉甸甸往下坠的羽毛。   神乐对他挑起了嘴角,下一秒银时尖叫着飞上了天,在风里体验了把大摆锤后干呕的趴在了神乐脚边。   可以说得上是满载而过的女妖在狂风里和刚爬起来风中凌乱吃了一嘴头发的纲吉对上了视线。   纲吉:......   她对着纲吉的方向俯冲了过来。   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纲吉只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一股力道把他摁趴下了,他满眼金星的一头砸进了瓜田里。   他听到了有人不可思议的发出了“诶?”的一声。   急忙抬起头的纲吉对上了邪见一脸蒙逼的视线,纲吉从他两短暂的擦肩而过时感受到了对方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懵逼。   然后目送着邪见越来越远越飞越高。   两人含泪伸出的手中间仿若阻隔着银河。   意识到自己飞得太快抓错玩意的神乐咬着牙对上了目标身后高挑的身影,对方同样血红的眼睛对上了自己的。   神乐嘁了一声,满脸愤恨的转身就飞。   纲吉傻张着嘴看着好像垃圾船堆的满满都是垃圾的羽毛飞的颤颤巍巍和喝醉了酒没什么两样。   完全超载的羽毛飞的太过跌跌撞撞以至于不停的有啥玩意从羽毛上滚落下里,惊叫一片,于是满脸青筋的神乐不得不不停的维持伸手捞——扔羽毛上——又掉——又捞——又扔的动作循环,看的纲吉都替她心酸。   心酸的人带着心酸的羽毛维持着心酸的动作满载着一船的熊孩子就这么飞走了。   纲吉:......   纲吉用手把自己的下巴推回原位,空荡荡的双手才让他反应过来怀里的百鬼丸已经不见了。   他仔细想了下,应该是邪见在懵逼时又不死心的倔强体现,他扑腾的时候顺带捞走了纲吉怀里的百鬼丸。   纲吉:......   难怪邪见没被人高空抛物。   纲吉下意识转头看向了仅存的同伴,毫不意外他只看到了一片空气。   纲吉深吸一口气,他捡起邪见掉落在地上的人头杖,仰着头,慢慢把气呼出去。   他张了张嘴。   “救命啊杀生丸先生!!!”   “有人抢孩子啊啊啊啊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纲吉就像是被胖虎暴揍一顿的大熊哭着找哆啦A梦一样哭着直奔杀生丸而去。   在半空中面对着吱哇乱叫把她挤得没地方的熊孩子的神乐发出了打工人心酸的怒吼并在内心坚定了要把罪魁祸首大卸八块的决心。   本章(没什么用)的彩蛋:通过了纲吉听力测试的某位大妖怪的听力其实非常的好,所以——   完全知道自己被喜爱着呢,是吧大狗子?   感谢在2021-03-09 22:19:51~2021-03-11 22:2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阳卿 8瓶;雷伦 6瓶;Neko三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救命啊杀生丸先生!!!”   “有人抢孩子啊啊啊啊啊!!!”   纲吉撕心裂肺的喊完深沉的呼出了一口气,那低沉的叹息仿若完成一件大事之后固定的告别仪式,带着看着就让人感到肃穆的庄重。   仪式结束之后他双眼沉静的看向了瓜田的尽头,绿色与天际的交界处,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也是唯一的救星所在地。   纲吉睁眼闭眼用力握拳三次,最后一次深呼吸后他压低了身体,衣物起伏的幅度彰显了他紧绷住的肌理。   纲吉摆出了起跑的姿势。   下一秒他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义无反顾的气势向着尽头冲了出去。   然后就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准确的说他是被人直接抓住了衣领,突如其来相反的力直接让纲吉吐着舌头翻着白眼,看着就像他以前在路边见过的拦路的流浪狗,或者是一把被人捏起的青蛙。   他被迫紧绷成一条直线的身体在某个瞬间达成了某位骷髅的拿手好戏45度前倾,虽然两人一个面朝上一个面朝下。   捂着脖子顺便感谢衣服质量不错的纲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着头满脸控诉的望着突然出现的非人类。   对上纲吉通红还大又水汪汪的眼睛他的背后灵沉默不语,额前在风里晃动的呆毛似乎代替了他的叹气。   他俯身把纲吉拽了起来顺便拂掉了衣摆沾上的草屑。   纲吉懵懵的看着对方,然后他感受到对方宽厚的手掌放在了他的肩上,纲吉下意识对上了对方通红一片的眼睛。   当然他还什么都没读出来就被人摁着肩膀转了180度。   纲吉:......   估摸是看他站好了没那么容易再摔了,背后灵松开了手还在纲吉的背后推了一下。   踉跄走了两步的纲吉:......   发现他跑反了就不能说一下提醒他吗???   哦,对方好像不会说话来着......   觉得自己连发脾气也没有资格的纲吉收起了自己一肚子的牢骚,带着一万个长出了手脚的百鬼丸用奇行种的步伐在心里狂奔践踏的心情跑了起来。   “杀生丸先生——所、所有人,甚至连邪见爷爷都被抓走了——噫!!!!”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路上摔了不知道多少个狗吃屎一身草屑的纲吉被惊吓的脚一滑又一次坐在了地上。   当然让他如此惊恐的绝不是杀生丸这样的美男子,虽然对方在他的喊声中回过头的眼神十分的和善。   重点!重点是那个蹲在杀生丸前边那个远看像个白毛的牲口近看原来是个玩蚂蜂披着狒狒皮的牲口!   居然是本作里最大的反派啊啊啊!   其实以纲吉这么久□□练出来的心里素质看见一个区区的反派而已本不应该如此的惊慌失措,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两妖一个单膝跪地仰着头,一个站的笔直垂着眼,二妖的视线在空气里交汇然后发酵,双方毛绒绒的衣摆在微风里摩擦着草坪发出了唰啦唰啦的细响。   纲吉死活不敢说出他被吓到是因为还以为有人在对杀生丸求婚......   奈落,对杀生丸,求婚......   这个连想一下都像是对大脑的二次伤害的念头是致使纲吉在敌人面前丢脸的原因。   更丢脸的是他摔倒的地方刚好是个下坡,然后他就仿佛在滑梯上一样,一路顺畅的当着两妖的面无比顺滑的滑下来了,最后刚好停在杀生丸的脚边。   纲吉:......   空气都好像更安静了,他完全不敢抬头看两妖的表情。   世界安静到在纲吉努力思考为什么被抓走的不是自己的时候,终于有人开口了。   “你放心吧,杀生丸少爷。”   奈落真是个大好妖啊!终于敢抬头的纲吉泪眼汪汪的想,顺便感叹一下不愧是反派,这么尴尬的境地里也维持着业务能力,厉害。   “只要你听从我的要求,我就把那群孩子们平安还给你。”奈落无比平静的说。   纲吉在瞬间:???   这么猖狂您不怕走错路?   “奈落么......”杀生丸顿了顿,“这次你又想干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奈落说。   “你只要替我杀了犬夜叉就行。”   语毕之后寂静在这片地方回响,只有风和草坪看热闹似的鼓掌。   纲吉被羞耻袭击的内心躁动瞬间被奈落的一番话给抚平。   雨停了,天晴了,奈落他觉得自己又行了。纲吉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丝怜悯。   精准踩雷,活着不好吗?   前期不好说,谁不知道后期的大狗子已然变成了一位傲娇又别扭的兄长,给弟弟送经验又陪练的次数都不知道多少了好么。   “呵。”杀生丸脸上似乎带上了冷漠的笑意:“为了这么点小事绕这么大的圈子。”   他在奈落面前站定,垂着眼无比冷漠:“你以为我杀生丸会为了几只人类的孩子就对你言听计从吗。”   蹲在地上的奈落看着杀生丸一脸和语气如出一撤的冰冷,他垂下视线就看到了紧张兮兮抓着说话那妖衣摆浑身脏兮兮颤巍巍只敢露一只眼睛望过来的人类。较大。幼崽。   奈落注视着大妖与身俱来的伴身装饰的毛绒绒不断擦着对方立起来的棕发。   奈落陷入了思考。   “你说的对。”他最后说到。   在纲吉眨眼的刹那只看到了红光一闪手感较好的布料也离开了他的手心,杀生丸动手了。   奈落的头颅飞起又坠下,咕噜咕噜在草坪上滚了老远,然后化作了一堆石头。   纲吉啧了一声,很可惜,是傀儡。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动手的贵公子已经朝着一个方向安静的走了起来,纲吉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杀生丸先生......”纲吉弱弱的对着他的背影小声的动了动嘴唇。   杀生丸听到了,然后他停下了脚步,纲吉只能看到他飘飞的衣摆和扬起的发梢,但是他没有回头。   “跟上。”   他不带什么感情唤了一声。   “是。”纲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松了口气然后笑着追了上去。   在根据地无比酷炫狂霸拽姿势的奈落默默看着身边当着手机支架的神无的独家播放,镜面里一前一后但是距离靠的格外相近的一人一妖的身影赫然在上。   奈落又一次陷入了思考。   然后感叹自己的计谋真棒。   ......   玲睁开了双眼。   木质地板奇怪的触感让她在瞬间蹦了起来。   “这里是......?”她奇怪的喃喃道,捂着有点疼像是被人敲了一下的脑袋努力开始回想。   她看到了所有人都在,昏迷的众人都躺在了她的身边。   玲搂着瓜偷偷松了口气。   然后她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玲搂紧了瓜光着脚跑到了邪见身边:“醒醒,为什么邪见爷爷也被抓过来了啊。”   “抓什么!是抓鱼吗!”银时一声大叫翻身坐了起来,被吓了一跳搂紧了瓜的玲才注意到对方半睁着眼嘴角淌着口水,显然还没醒。   夏目痛苦的“唔”的揉着耳朵慢慢坐了起来,终于看到有靠谱哥哥醒过来的玲直接松了扶着邪见的手跑了过去。   邪见的后脑勺砸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他被迫醒了过来。   “......这里是哪啊?”全部都醒来后我爱罗揉着脑袋问。   银时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他顶着一脑袋的大包开口:“重点压根不是这里是哪里。”   他看向了玲。   “重点难道不是为什么玲你还搂着瓜吗?你都搂着它多久了?”   夏目默默看着被他放在了大腿上的瓜,“......当口粮不好吗?”   “怎么你也搂着啊?”银时一脸的你两指不定哪不正常,“我就说被运过来的时候为什么总感觉挤,合着原来是你们的瓜太占地方,阿银我的后背都被挤出红肿来了喔。”   “这和瓜又有什么关系的说。”鸣人揉着睡麻的脸,有点圆润的脸颊被他挤出了各样的形状,“要说占地方银时哥你才最占地方吧,这里所有人当中你最大诶。”   “哈?你再说一遍?”   “银时哥你就连那头天然卷看着都占地方。”我爱罗撇着嘴补充。   “你们这是发起了对天然卷的宣战吗?”银时气的鼻孔里喷着气,“都给我记住了银发天然卷的都不是坏人知道嘛!”   鸣人对他吐了吐舌头,银时狰狞着要去捏他的脸:“都给我向天然卷道歉啊魂淡!”   鸣人大笑着拉起我爱罗和银时玩起了追逐战,三人绕着众人围成的圈跑了一圈又一圈。   夏目苦恼的捏着眉心,但看到玲一脸开心的望着差点打起来的三人他决定等会再去阻拦好了。   “......邪见爷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检查周围的目光突然扫到了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人。   “我也想问啊......”抬起头的邪见紧搂着百鬼丸泪眼汪汪的哭诉道,凄婉的声音让人动容。   “为什么被抓到这里的人是我啊杀生丸少爷邪见好想你啊!”他仰着头开始痛哭。   夏目:......   玲贴心的给他顺着后背,“这么说现在还在杀生丸先生身边的只有阿纲哥喽?”她无辜的问道。   夏目注意到邪见哭的更伤心了。   “噗——”   好像有人笑场了。   夏目抬起头,他把还在号啕大哭的邪见和继续安慰他的玲拉到了身后,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的如同毛毛虫的三人也别扭的抬起头。   缩在角落里的少年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看到众人的目光后他连忙收敛了笑意又变回了面无表情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众人默默的看着他。   银时突然说:“原来你是活的啊?”   “看出这个是很难的事情吗?”夏目只觉得他说话说的莫名其妙。   邪见吸着鼻子,他带着哭腔问:“你们都早就看见他了?”   众人:“那当然啦!”   邪见:......   他真的刚才才看见!   “那你们为什么一开始都没提出来?”邪见问。   空气安静了一会。   “呀......这个......”银时挠着脸颊,“我以为他不是活的来着。”   “所以你才不停的粘着鸣人他们因为你害怕了是嘛。”夏目面无表情的阐述。   银时:......   “那你干嘛不说啊。”   这次轮到夏目顿了顿,“我认为他是负责监管我们的人就想也没必要开口了。”   “啊......我以为他是游戏里那种不能说话的NPC来着。”鸣人说到,我爱罗旁边点头,“设定像是那种游荡在此处的灵魂被腐蚀的内心只知道机械性完成任务的那种。”我爱罗还补充的特别详细。   银时不自在的抖着肩膀。   “玲看大家都没说就没说。”依旧搂着瓜的玲乖乖开口。   “并没有那种的情况啦。”缩在角落里的少年摸着后脑勺有点不自在的回答,他似乎有点阴郁,就感觉刚才的笑容是个错觉一般。   “但是依旧很抱歉......”少年干脆搂着小腿把下巴放到了膝盖上,他默默道:“我的确是负责看管你们的人。”   他顿了顿,再次重复了一遍:“抱歉。”   银时定定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想摸着刀才发现自己的刀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他叹了口气。   然后站起来大步向着门的方向走。   “负责监管你也好歹堵着点门啊。”   “不要!”少年惊恐的伸手想要阻止他。   但是晚了,银时迅速拉开了门。   身后的众人只看到了有月光洒了进来,但只出现了一瞬银时又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关上门的银时转过身来的速度诡异的慢,他面无表情然后同手同脚无比僵硬的回到了他的原位。   “......看到什么了?”众人紧张的问到。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银时哆嗦着说。   众人:?   “硬要形容的话那给人的冲击就好像是奥特曼在和美O队长大战到关键时刻不忍看到地球被这么毁于一旦的五岁幼稚园人类幼崽挺身而出掏出了自己最爱的播报天气的姐姐的写真分享于是打成一团的两人和谐的趴在一起阅读世界就这么被拯救了的感觉。”银时无比喟叹的感慨。   众人:......???   “明白了吧,不能出去的。”少年这时淡淡开口,他忧郁的靠着墙,半张脸在明灭的火光里沉浮。   门外到底是什么啊!   众人无比狰狞的在想,但是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开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奈落,一个擅长精准踩雷的男人……男妖。   感谢在2021-03-11 22:29:53~2021-03-13 23:2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龢尔卿 10瓶;木木日生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杀生丸停住了脚步。   不明觉厉的纲吉在瞬间就完成了躲背后蹲下抓衣服的动作。   感受到向下传来拖拽的力,垂下视线的杀生丸就看到自己的袖子抖的像是发癫了似的。   他默默的呼出一口气,听不出感情的唤了一声:“纲吉。”   从头皮处传来像是被针扎似的感觉的纲吉颤巍巍抬起埋在膝盖的头,他对上了杀生丸面无表情的脸,对方意有所指的看着依旧抖的像是发癫的时候踩了电闸的袖子,面色淡淡的看不清情绪。   纲吉泪眼汪汪的回望过去,嘤嘤嘤的小幅度摇了摇头。   杀生丸沉默不语,只是水墨画般凝成的眉眼慢慢蹙了起来。   纲吉:QAQ。   并不期望死在自家人手上的纲吉不情不愿站了起来,他梗着脖子,在杀生丸的注视里十分倔强的——   紧攥着袖口的手从握拳变成了兰花指。   他用哪怕指尖仅掐着一咩咩的布料表明了自己视死如归的态度,不松,就是不松!   杀生丸看了一眼面前人类要哭不哭的脸冷淡的转过了头,自顾自向前走,纲吉感叹自己倒也没像邪见那样被揍。   前方的景物好像平静的水面被打破,空气中泛起了涟漪,景色开始扭曲,纲吉一边咽着唾沫感慨不愧是奈落,结界都是这么扭曲,一边紧贴着杀生丸像是怕跟丢母鸡的鸡崽子一样,要知道鸡崽不贴着老母鸡就没有了安全感。   奈落的城就和他人一样,荒芜一片。   反正有杀生丸在,纲吉干脆抱着观光的心态伸着脖子恨不得每一寸地皮都给他掀翻研究了。   “居然故意漏出气味,告诉我城堡的所在地,引诱我杀生丸进来。”杀生丸平静的对着燃烧着鬼火的竹帘开口。   “毕竟单单要你进来,你也不会进来吧。”空旷的地方传来了低沉的轻笑声,奈落出现在竹帘前,纲吉只能看到他面具下露出的一点光洁的下巴。   “你要找的人类和半妖的孩子们不在这里。”   纲吉听着眼皮一跳,他下意识抬头看向了杀生丸,当然只能看到对方平静的后脑勺。   后脑勺的主人过了一会沉沉的开口:“奈落,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来救那群孩子的吧。”   纲吉:......   维持着boss逼格的奈落看向了用兰花指紧抓着杀生丸袖口仅剩的未被抓走的漏网之鱼,又想着从神无镜子里看到对方马不停蹄赶过来的身影。   他面具下的脸似有似无的微笑着,他说:“对,你说的都对。”   掐在杀生丸怒火爆发的临界点他又慢条斯理的说:“当然,杀生丸少爷看起来很讨厌被人指使,你既不会去救孩子们,也不会去杀死犬夜叉,而是会率先杀死我奈落。”   不知道是不是纲吉的错觉,他发现奈落好像着重在“不会”上加了重音。   杀生丸嗤笑一声,纲吉歪着身子发现他居然笑了,“说的好像是我完美被你引出来了。”   “有事一会听你再说。”杀生丸轻笑着举起了他的手,宽大的袖袍垂下,露出了他印有紫色妖纹的小臂,清脆的骨头碰撞声随着他握拳的动作响起。   “前提是你还活着。”   纲吉却听到了奈落反常的笑声。   他拖着调子,讲话都好像带着引诱人的毒,“杀生丸少爷,就让我奈落好好招待您吧。”说完,他又低低的笑了起来。   纲吉看着他,诡异的觉得这气氛不对劲。   他看着披着狒狒皮盘坐在地上的奈落,又看到紧盯着奈落的杀生丸,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又闪起了他摔倒时的求婚预想。   纲吉:......停下啊他的大脑!   他现在看着奈落硬生生看出了对方低眉顺眼的柔弱意味,那狒狒皮仿若他的白无垢,燃烧的鬼火就是那洞房花烛里的烛火,奈落垂着眉,好似静静的等待面前的夫君上前一步抬起他的下巴赐予一个吻......   纲吉恶寒的晃着脑袋,幅度大到两个大妖全盯着他看。   他对上了杀生丸看他像是看邪见的表情。   纲吉:......   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还是大好妖奈落,他一把扔了自己的狒狒皮,赤身裸体的......   开始了变形。   看着那个像是邪恶昆虫结合体的奈落,纲吉露出了掉SAN的笑容,然后果断蹲在了杀生丸身后。   “这就是你的真身吗?”放过纲吉的杀生丸表示对此接受良好。   “不。”奈落笑了起来,青绿色的眼影在那张阴柔的脸上蠕动,“这样子才到一半。”   他举起一只纲吉看起来像螃蟹腿的玩意。   下一秒戳了过来!   纲吉在尖叫中飞了出去,他锻炼出来的心态已经能让他一边尖叫一边在心里冷静思考:不疼,所以他猜是杀生丸把他扔出去的。   在他尖叫着沉思该如何落地的时候,他被人接住了。   嗯,还是公主抱。   接住他的非人类无视了他怨念的眼神,小心的把他放下后又消失不见。   看着焦灼的战场中心仿佛美女与恶心版野兽的场景,纲吉心安理得躲在了离他就几厘米的障碍物后面,然后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带上瓜来。   接着他惊讶的发现,看热闹的居然不是他一个人!   鉴于对方是个会吓唬小孩子的女妖,纲吉就不邀请她来这边观看了,他这里的位置比对方视野好。   美女与恶心版野兽逐渐变成了美女与触手,画面渐渐让人不可直视起来。   “奈落,你区区一个低级妖怪,根本动不了我杀生丸一根汗毛。”美女......啊是杀生丸不屑的发表了嘲讽。   居高临下的触手发出了狞笑。   看着触手越来越鬼畜的画面躲在一旁的纲吉露出了看见“银时和夏目手拉手一起去厕所吃饭”的表情,他掐着自己的棕毛开始思考漫画里到底有没有任何少儿不宜的元素。   等他反应过来时触手一边缠绕着美女的脚踝一边呵斥羽毛让她工作。   画面好像莫名的参杂了许多社会问题。   “有客人吗,奈落。”杀生丸轻轻松松挣脱了触手,“那人真可怜,难得来拜访你。”   “却无法看见活着的你。”   下一秒触手炸裂变成了一点都不好看的烟花,纲吉看着一地的残渣总觉得这个触手不怀好意。   “杀生丸少爷。”触手发出了大笑,“你那一身完美的妖力,就由我奈落来全部吞入腹中。”   纲吉:......   果然啊,馋人家身子。   冷漠无比的杀生丸漠然的看着一群触手把他缠紧。   不知道接下去的画面自己一个未成年还不能继续看的纲吉猛的睁大了他的眼睛。   突然小腿有着奇怪的触感,纲吉低下头,一截触手和他打招呼似的在地上扭啊扭,断裂处溅起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裤腿。   纲吉:......   他狰狞着脸思考人头杖怎么用才会喷火来着?要不要密码?   默念了“教练,我想打篮球”也没用的纲吉最后打年糕似的把触手打成了泥,他看着黏糊糊各不相同表情都有点变形的人头杖,别说,他真从中找到了打年糕的乐趣。   擦着满脸液体的纲吉一抬头就......看不见杀生丸了。   蠕动的巨大触手团摩擦发出了噗嗤噗嗤的声音,他合理怀疑那叠触手山就是杀生丸本尊。   奈落猖狂的大笑,笑完了之后开始喃喃:“我终于得到了完美的妖力。”他看着触手山的表情十分的痴迷。   纲吉满脸“噫——”的救命,他想你们妖怪真会玩。   “奈落,我不会噫——”   不知道从哪而来犬夜叉举着铁碎牙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眼神,就在他满脸厌恶满脸决绝一脸要委屈自己冲上去的时候听到了声音。   “犬夜叉——”有人在大喊他的名字。   纲吉带着自己离家出走的小儿子终于回家的欣喜冲了上去。   主角在,这把稳了。   他顺便还想体会一下主角团的地位,扑腾着腿他扑了过去。   不过由于犬夜叉的袍子太过顺滑,绝不是他跳不上去的原因,纲吉刚扒拉到犬夜叉的耳朵就......从背上滑下去了。   纲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身后一双有力的双手突然出现,他伸到纲吉的腋下,把他举了起来,稳稳的放到了犬夜叉背上,顺便握着纲吉的手放在了犬夜叉的耳朵上。   “混蛋,你赶快给我下来,还有松手啊!”看不到背后情况的犬夜叉不满的低吼。   但是已经牢牢扒住对方脖子的纲吉表示对方只是口嫌体直而已。   在他刚扑在背上的时候,纲吉就感受到犬夜叉的身体前倾背部肌肉紧绷在瞬间就变换成了一个最方便背人的姿势,而且虽然在抱怨但是也没把耳朵从掌心甩出去啊。   人类果然是最出色的训犬大师啊。纲吉不合时宜的在心里感叹。   还有这耳朵果然舒服。   犬夜叉嘁了一声,懒得去管挂在他背上的纲吉,他又看了一眼中心:“那个被奈落看上的是谁啊,真可怜。”   纲吉:......   他拖着调子开口:“犬夜叉,我在这里啊。”   “废话,我当然知——”   犬夜叉愣住了,看来他反应过来了。   纲吉无辜的问:“你没闻出来吗?”   “怎么可能啊!这里全是奈落的臭味!”犬夜叉怒吼。   “那......还上吗?”纲吉小声的问道,乖乖松开手从他背上滑下来,不过他有注意到犬夜叉会弯下腿方便他动作,纲吉猜测这又是一个本人都没意识到的习惯。   犬夜叉淬了一口,他看着依旧痴迷于触手山的奈落露出了尖锐的犬齿,“躲远点,你这个人类。”   他举起了巨大的铁碎牙,“虽然一想到那个混蛋就根本不想过去。”   “但我更想把奈落这家伙宰了!”   他冲了上去在奈落不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打碎了他的结界。   纲吉又窝回原地和天上的神乐一起观赏着奈落于狗妖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然后兄弟双双把家还,犬夜叉也被触手PLAY了。   纲吉:......   在奈落发表了一番连犬夜叉的身子也馋的发言后,怒不可遏的犬夜叉表示别把我和某人相提并论然后爆发了小宇宙挣脱了触手。   正巧,不知道是不是看戏看得无聊的杀生丸也在瞬间蒸发了触手,他慢条斯理踩着一地的碎肉上前,发表着对奈落饥不择食的不屑。   “混蛋!你什么意思!”   犬夜叉直接拿对准奈落的铁碎牙对准了杀生丸,“滚开,奈落我来收拾!”   杀生丸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你滚开,这家伙是我的猎物。”   嗯,哥两为了奈落差点打起来。   身处第一前线的纲吉用大雄看哆啦A梦的眼神看着哥两一边互斗一边联手打架。   在杀生丸的最后一击后,奈落炸成了碎片,深紫色的浊气在瞬间蔓延。   不好,有瘴气!   犬夜叉第一时间捂着口鼻,突然他的瞳孔紧缩。   不好,那个家伙!   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在他急忙要扑过去的时候,看见杀生丸已经出现在了不停咳嗽的人类身前,妖气形成的风吹散了周围的瘴气。   等他松了口气时,只听见了奈落的大笑。   “杀生丸少爷,今天我先撤了。”他这么狂笑到,在最猛胜到簇拥下向着天际远去。   犬夜叉突然闻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味道,强烈的妖气爆炸似的扩散开来。   他回过头,看到了杀生丸通红的眼睛。   “蠢货!”他听见对方咬牙切齿的嘶吼,犬夜叉很少见到杀生丸这副样子。   “你真以为能躲我一辈子吗!”他嘶吼到。   犬夜叉下意识握紧了铁碎牙,暴走的妖气不分敌我的撕裂着一切,在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时候——   他看见那个一直咳嗽的人类跌跌撞撞爬了起来,顶着满脸呛出来的眼泪,他伸手轻轻拽了一下杀生丸的袖子。   于是犬夜叉错愕的看着杀生丸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再睁开眼时又变回了平常冷漠的表情。   “与其想办法追我——”   兄弟两抬头默默盯着远去的奈落。   “不如早点去救你的那群孩子们吧——”   犬夜叉一愣,他情不自禁发出了感叹:“又?”   ......   “喂,那个雀斑小哥,瓜你要再来一块吗?”吃的一脸是汁的银时伸手递着一块籽最多的。   夏目捶了他一拳。   琥珀倒是不介意银时的称呼,他难得又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   他伸手接过了瓜。   “不要这么没有礼貌!”夏目拧着银时大腿上的肉低语。   “痛痛痛——杀人啦!”   玲笑嘻嘻搂着我爱罗和鸣人笑成一团,她突然听到了身后啪嗒的响声,像是什么落了地。   “你怎么了吗?”玲奇怪的看着琥珀面前碎裂在地上的瓜。   “是不喜欢这份吗?玲的可以和你换。”她歪了歪脑袋,已经和他们能说得上话的琥珀少见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要是觉得不够多的话玲回去了还可以给你偷喔。”   琥珀慢慢向他们走了过来,玲有些委屈的看着他一脚踩上了瓜的残骸。   下一秒她就被拉了回去,发现所有人都挡在她的身前。   “玲,往后退。”她听见银时压低声音道。   “你没发现这小子眼睛都没有光了嘛。”   --------------------   作者有话要说:   人类果然是最出色的训犬大师啊(真切感叹)   本章又名:互相觉得对方可怜的兄弟两。   没吃到嘴的可怜的奈落。   纲吉的脑内幻想大暴走。   同一时间戈薇看到视线尽头他们找了很久的琥珀身后排排站跟着的一群小萝卜头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杀生丸怎么又丢孩子了?!   感谢在2021-03-13 23:25:11~2021-03-15 23:3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戏绿 10瓶;一杯清水 7瓶;沐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纲吉的意识在一片白茫茫中浮浮沉沉。   好暖啊......   散漫的思绪让他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暖和的、柔软的上好编织物蹭着他圆润的面颊。   他好像在高速移动中,因为有风不断拂过他的头发,但是不疼,好像有什么东西替他挡去了大半的风,留给他的只有些微的清凉。   渐渐回神的意识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他的皮肤,脸颊痒痒的,瘙痒的触感一路蔓延到了脖子。   纲吉觉得自己好像笑出了声。   他颤巍巍睁开了眼。   漂亮的像是月光凝成的丝线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他的大脑里只剩下那些泛着光的飘然弧度。   纲吉下意识伸手,握,用力。   “嗷——”   一声粗狂的惨叫在他耳边炸起。   纲吉默默收回了手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居然抓我头发!”犬夜叉回过头对着他怒吼。   纲吉:......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犬夜叉背上。   犬夜叉背着他在树林间飞快的穿梭着。   四周的风景在他眼前飞快的略过着,纲吉吸了吸鼻子问:“......我们要去哪里啊?”   “哈?”犬夜叉好像带着奇怪的怒气,他咆哮道:“你就只想问这个?”   被他吼的莫名委屈的纲吉撇了撇嘴,嗡嗡嗡的噪音里他根本什么都听不清楚,他的眼中只有犬夜叉身上鲜红的看着软软的袍子。   他理直气壮的把脸蹭了上去。   莫名窝火的犬夜叉看着他烧的通红的脸扭头嘁了一声,他不和病患计较。   “喂......你就没发现你被扔下了吗?”   过了一会犬夜叉在呜呜的风声里开口,他恶趣味的带着想要报复的别扭开始嘀嘀咕咕。   迷迷糊糊的纲吉把脸翻了个面,他说:“......啊?”   “我说!杀生丸那家伙把你扔下了!”   忍无可忍的犬夜叉又开始了咆哮,他恨铁不成钢的对上了纲吉雾蒙蒙的眼睛,半晌过后忍不住感叹道:“你......不会把脑袋烧傻了吧?”   纲吉懒懒的睁着眼看他,他晕乎乎的脑袋完全反应不过来“傻”的意思,口齿不清的说:“看......路......小心撞树......”   犬夜叉:......   “算了我懒得理你!”犬夜叉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专心赶路,不过体感消失一大半的纲吉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稍微放慢了速度,托着他的手臂调整了下姿势让纲吉趴的更安稳。   二狗子就是乖啊......   满脸通红的纲吉不自觉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对了,发生了什么来着?”   他口齿含糊的问到。   “你现在才想起来啊!”   犬夜叉气的把脚下借力的树枝蹬成了两半,“你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死字在纲吉的大脑里还存在点威慑力,他下意识竖起了脑袋,天旋地转的视线让他立刻诶呦一声又趴在了犬夜叉肩上。   犬夜叉好像啐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的纲吉感受到对方用两只手托着他了。   “瘴气,奈落的瘴气。”看不清脸的犬夜叉道。   断断续续连不起来的记忆让纲吉回忆的意图变得格外艰难,好在就在不久前,他还记得起那片深紫色的浊气,以及想要抓破喉咙的瘙痒。   纲吉抬手放到了记忆中的位置,指尖碰到了凹凸不平的触感,他猜测全是血痕。   “......然后呢。”   “就算那混蛋的速度快你这家伙还是中招了,没有立刻死你就感激吧。”   纲吉:“......哦。”   “你为什么这么冷静啊!”   犬夜叉一个刹车停在了树梢上,他转过头于是纲吉只能看到他愤怒的小半张脸。   “杀生丸抛弃了你,你就要死了啊!”   纲吉缩了缩脖子,被对方骂的委委屈屈说:“但是犬夜叉你没放弃我啊......”   “你不是一直背着我嘛。”   纲吉讨厌为什么自己模糊不清的视线里还能从犬夜叉背上看到他离地面的高度,突然觉得自己恐高的纲吉撇着嘴往犬夜叉的脖子里躲。   也可能他不是恐高,他是想躲闪现在眼前的记忆碎片。   在纲吉浑身疼痛倒在地上的最后意识清晰的一眼里,他看到了杀生丸远走的背影。   对方毫不留恋远走的背影就刻入了纲吉的瞳孔,他连那瞬间杀生丸扬起的衣摆,飘飞的发梢弧度都记得一清二楚,就像是他的大脑自动把那画面定格了一般。   纲吉想说等等我,但是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在他意识消失的那刻,对方高大的背影似乎和某个男人重合了。   两人一样的高大,一样是纲吉安心感的来源,也一样选择自顾自往前走。   似乎落在后面的纲吉从小到大都没有长进,他以前追不上,现在还是追不上。   纲吉淹没在尘土中的嘴唇用最后的力气上下磕碰了一下,发出的模糊不清的呢喃谁也没听见。   爸爸......   “......没有谁抛弃谁的说话啦犬夜叉。”纲吉用脸颊蹭着犬夜叉的袍子,享受的吹着犬夜叉赶路的风。   “杀生丸先生只是有事先走一步而已。”他发出对犬夜叉袍子的赞叹,“希望去救鸣人他们了吧......”   纲吉说着说着声音愈发的口齿不清,黏黏糊糊像是犬夜叉在戈薇那个世界里吃过的棉花糖。   断断续续说着连逻辑也快要消失的话,纲吉的意识渐渐被睡意蚕食。   犬夜叉只能听到从身后飘来的融化在风里的絮语:“要是能等我一下就好......”   他背上的还只能说是男孩的人发出了微弱的、像是哭泣一般的碎语。   “要是我能追上去就好了......”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啊。”   他的声音越发的黏糊,似乎是半夜发出的梦呓,“很......过分啊,为什么不等我......”   “最讨厌......了......”   男孩的声音随着拖长的尾音渐渐消失,犬夜叉面无比表情感受着背上滚烫的温度,他在心里产生了些微的庆幸。   “把我......扔下也要往前的话......希望都能达成他们想要的......”   犬夜叉以为睡着的男孩又发出了这样的喟叹,他荒谬的感觉烧迷糊的男孩是笑着的。   “......这样就好。”   他背上的男孩最后一次这么嘀咕到,犬夜叉感受到他用脸颊蹭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这次的呼吸终于平稳了。   耳边这才清静的犬夜叉撇了撇嘴。   “切。”   ......   光。   巨大的光的河流在走向尽头。   无数的泛着灿烂的光的粒子组成了一条只存在于梦境中的河流,它像是洪水一般在涌动。`   纲吉下意识伸出了手,他看见了从上坠落下汇聚在河流中的像是小小虫子一样的东西在发光,他们就如同细沙一样,纷纷扬扬穿过了他的指尖,融为一个小小的光点,汇入了那光的河流。   纲吉情不自禁流下眼泪来,这是一种视线全被占据,大脑无法思考的震撼,他寻着自己的本心,跌跌撞撞在黑暗中蹒跚着靠近。   他在慢慢的靠近那河岸。   纲吉在恍惚中闻到了甜腻的香味,他自己好像成为了被食虫植物捕食的昆虫,情愿被那甘甜的味道诱惑。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行。”   有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在呼唤着他。   纲吉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他偏过了头。   一个一头银发的独眼男人在对岸光与黑暗的交界处,纲吉注意到了他那只露出的绿色的眼睛。   “别再靠近那条河了。”他听见男人这么说到。   纲吉恍惚的又看了那条好似永远在发光的河流,他那双被光同化的仿若玻璃一般映射出耀眼光芒的眼睛不停的流下了眼泪。   纲吉低头抹了抹眼睛,他听着男人说的开始后退,暖色的光一直照耀在他的瞳孔里。   他好像看见男人对他笑了一下,隔着光之河他看不真切。   “不要长时间闭着第二层眼睑,眼睛会被吞噬的。”男人这么说着。   纲吉不是很懂第二层眼睑的意义,于是他指着那河流问:“那是什么?”   “无数的游动的生命。”   这么说着带着微微笑意的男人和纲吉一起转头带着喟叹的目光看向了没有尽头的河流。   “这就是生命本源啊......”男人发出了好像无数次看见就会无数次会发出喟叹的喃喃。   纲吉选择和男人一样静静的坐下,两人在各自的岸边默默的看着游动的光的粒子。   “我......还以为那是三途川呢......”过了一会纲吉兀自开口,“有点奇怪为什么没有漂亮的花,就想着靠近一点看看,抱着说不定最漂亮的花就藏在河流里的想法,就这么恍惚中走近了。”他说完有些羞涩的挠着脸颊。   “为什么想要漂亮的花呢?”他听见男人在对岸问他。   纲吉害羞的笑了一下:“我想要摘一朵最漂亮的花送给我的妈妈。”   “很可惜。”男人带着懒散的轻笑,“那里不是三途川,也没有漂亮的花。”   纲吉舒了一口气,他也轻笑着耸了耸肩。   “这个......真想带一点走啊......”纲吉一边呢喃双手下意识做出了捧着的动作,就仿佛他站在河中心俯身捧起了一手心的河流,他的掌心在发着光。   永远都在坠落的虫子飘进了他的掌心,一粒一粒的光点在他的掌心聚拢,纲吉捧着光发出了笑声,然后下一秒他松开了手,任由那光点汇聚在河流里。   “这次还想送给谁呢?”静静看着他的男人问。   “我的弟弟们。”纲吉笑着回答,“他们一定会惊叹这样的场面。”   “好了。”男人扭动着脖子站了起来,他对着纲吉道:“你该回去了,这不是能长时间能看的东西。”   跟着站起来的纲吉:......?   他咋来的都不知道,咋回去啊?   他默默的问:“......我闭上眼试试?”   男人一直淡淡的表情好像终于露出了点诧异,他可能认为纲吉在开玩笑,于是笑着提议:“那最好搭配着心里愿望的默念?或者有谁特意赶过来把你带回去?”   很听人劝的纲吉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他太过一本正经以致于男人更诧异了。   纲吉心里默念着愿望,他一睁眼,沢田家的门牌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纲吉:!!   厉害!   他疯了一般跌跌撞撞推开了大门。   奈奈哼着歌在院子里晾晒着衣物,家里人比较多,于是院子里早就晒得满满当当,她满意的擦着额头的薄汗,一转头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在不远处死死盯着她,一脸的要哭不哭。   她儿子嗷呜一声就扑进了奈奈怀里。   奈奈一脸的莫名,但她还是张开双臂拥抱她的儿子,“怎么了怎么了,不是和鸣人他们一起去玩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哭笑不得拍着儿子的背,扭过头努力看向大门的方向,“鸣人他们没一起回来吗?”她奇怪的问。   纲吉条件反射从她怀里扑腾出来,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有东西忘了所以先回来了,鸣人他们在新认识的朋友那里玩,放心,我马上就回去找他们。”   奈奈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然后伸出细白的手腕拂了拂纲吉的刘海,奈奈叹着气道:“受伤了吗?”   纲吉在一瞬间想哭,他撇着嘴答说:“没有。”   奈奈的指尖擦着纲吉的脸颊,然后给他拍了拍衣摆和裤腿处的灰尘,她嗔怪说:“要小心点啊......”   纲吉对着她讪笑了一下,状似无意的躲开了奈奈想要检查的手,他故作正经的说:“啊,我要去拿东西赶快去找鸣人他们。”   他刚一走进玄关,赫然发现自己消失了一条手臂。   纲吉:!!!!   他扭头就往家门外狂奔。   一只跟在身后的奈奈诧异的让开了道,她急忙喊道:“东西不拿了吗?”   “我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忘记拿东西!”纲吉头也不回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了个急刹,顾不上他的鞋子在哭泣,纲吉半扭过身,藏好已经快要消失的半边身子,他看着奈奈的脸,然后喊到:“妈妈——你一定要等我喔——”   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奈奈一脸的不明所以,但她在诧异之后笑着对他的儿子挥手:“妈妈我会一直一直在家里做好饭菜等着你们回家的——”   “要早点回来,别玩太晚了——”   ......   “......醒醒......”   “孩......醒......”   好像有谁在喊他,纲吉唰的睁开了眼。   他对上了一个橘子皮的老妖怪婆婆的眼睛。   “你是妖怪婆婆吗?”他真切的问。   “不。”看他醒来后老婆婆——又是一个独眼,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不烫后冷漠的收回了手,“我是人类,你可以喊我枫婆婆。”   翻身坐起来的纲吉目着脸研究着她的穿着,“您是女巫吗?”   “那叫巫女,纲君。”戈薇刚好推开了障子门,她走到纲吉的身边蹲下,仔细研究了他的面色后她松了口气:“太好了,你终于没事了。”   “我发生什么了吗?”他小声的问。   “人类中了奈落的瘴气还能活下来的你也是少数了。”枫婆婆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黑乎乎的液体塞进了纲吉手心,纲吉才反应过来空气里有着很浓重的药味的苦涩。   “......大概是祖先保佑吧。”纲吉苦着脸用全身心表示拒绝,他随意胡扯到。   戈薇笑眯眯的盯着他,她坐着口型:犬夜叉在外面哦。   纲吉:......   他居然被威胁了!   纲吉发出了“嘿,你们居然敢!”的愤怒,然后——   下一秒干脆利落一口干了。   惹不起那就听话呗。纲吉一边为那味道干呕一边想到。   戈薇笑眯眯的往他手心里塞着什么,纲吉看清之后连忙往嘴里塞。   天知道他多久没吃过糖了。   戈薇呼噜了一把他的棕毛,“那时候犬夜叉突然出现吓死我了,他在瞬间消灭了拦路的妖怪,我们才发现你也在他背上。”   她像摸毛绒绒小动物一样停不下来,“他急忙把你扔给我之后大喊着‘杀生丸那混蛋在哪里!’就跑的没影了。”   鉴于她背后的威慑力纲吉表示不敢动任她摸,“然后呢?”   “我先让珊瑚和弥勒送你来枫婆婆这里,我去追珊瑚的弟弟,哦,还有你的弟弟们。”她耸了耸肩回答。   “犬夜叉——”她突然扭头对着门外道。   有人很用力的嘁的一声,好像一直在门口待命一样,下一秒就进来了。   犬夜叉满脸不耐烦的把一个大包扔在了地板上,戈薇哼着歌拿起了就在手边的大背包翻找起来,她一下子拿出了很多的衣物,叠放的整齐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在背包里的。   “我看你和玲他们的衣服都不耐穿了,所以就从家里拿了一些出来,我弟弟的尺寸他们应该可以穿吧,纲君的话就要麻烦穿我爸爸以前的衣服了。”   她一下子把一大叠衣服推到了纲吉身前,“放心喔,拿来之前都有好好清洗过的。”   纲吉看着那些衣服,他突然一嗓子嗷呜起来:“戈薇姐姐你不愧是第一女主角!我永远爱你!”   “喂!你说什么呢!”犬夜叉对他呲牙,随后被戈薇一句轻描淡写的坐下制伏,她看着纲吉:“虽然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但还是谢谢哦。”   “有什么事有什么想要倾诉的都可以来找姐姐我。”她又摸了摸纲吉的头顶,“总感觉纲君像我弟弟一样。”   纲吉脸色微红的点着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慌乱声,传来了村民们“快去喊枫婆婆”的呐喊和弥勒的“不要紧他们不是妖怪”的喊声。   一直安静看着他们胡闹的枫婆婆颇有威严的皱着眉她打开了障子门吼道:“发生什么了!”   一群小萝卜头在同时矮着身从她腋下钻了进来。   枫婆婆皱着眉,然后就随着他们去了,她去安抚村民了。   “阿纲哥你在这里啊!”夏目欣喜的喊。   玲直接扑进了他怀里,接着就是鸣人和我爱罗。   银时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十分自觉的从戈薇的背包里翻出了薯片吃了起来,旁边的犬夜叉和匆忙挤进来的七宝立刻额头冒出了青筋。   “我就说笨蛋怎么会有事呢。”他含含糊糊的说。   “原话是笨蛋不会感冒啦!不要奇奇怪怪自创好不好!”夏目坐在了纲吉的另一边。   纲吉一下子身上塞满了孩子,他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还把杀生丸的坐骑给牵过来了。”走进来的弥勒无奈的说,珊瑚笑着抱着云母:“村民们都吓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纲吉情不自禁问。   戈薇偷偷笑出了声,“犬夜叉赶到杀生丸面前就要和他动手,结果对方皱着眉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啊哈,然后打起来了呢犬夜叉。”   纲吉被她一提醒想到了,他急忙问:“那珊瑚姐姐的弟弟怎么样了,找回来了吗?”   珊瑚张了张嘴然后低下了头,戈薇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摸了摸纲吉的头,她似乎带着怜爱说:“谢谢你呢纲君。”   “然后我们当时是想去找你的,但是邪见爷爷让我们先和杀生丸先生离开。”夏目补充道。   “对对。”鸣人点着脑袋,“就在刚才杀生丸先生好像要去哪的样子让我们就在这里,然后走之前揍了邪见爷爷一顿的说!”   “一头包的邪见爷爷撇着嘴看着我们说不想管我们让我们自己找东西吃。”我爱罗接上。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邪见爷爷特别夸张的说不要去那里哦,绝对不要去那个方向哦。”玲想了想说。   “然后你猜怎么样?”吃掉一包薯片的银时干脆躺了下来。   “我们就沿着邪见爷爷说的方向走,就看见了一个村子。”夏目把百鬼丸放下好让七宝仔细的看,“然后我们就走进来了。”   纲吉:......   犬夜叉:“......难怪不久前突然闻到了讨厌的味道。”   戈薇:“......怎么说......”   珊瑚:“......感觉有点......”   弥勒点着头:“......太刻意了。”   纲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众人诧异的看着捂着肚子的他。   “有些事果然不是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啊。”他貌似说了很有哲理的话。   他揉了揉每个小萝卜的头,当然银时是躲掉了。   纲吉先是笑着向戈薇一行人道歉,然后他笑着说——   “我们赶快回去找杀生丸先生他们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纲吉的三途川(伪)一日游到此结束,算个过渡吧应该,下章继续剧情。   话说没人在乎上章的那位自己孩子要骑狗于是就帮着自家孩子骑狗还抓狗耳朵的那位宠孩子宠上天的英灵家长吗……   感谢在2021-03-15 23:32:51~2021-03-18 23:0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木日生 10瓶;安逸丶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好无聊哦......”   坐在枯树干上的鸣人百无聊赖的踢着腿,他抬头仰望着一望无际碧蓝的天空,满脸都是“我无聊的快要炸开了”。   他身旁的玲想要学着叼着草叶的银时横躺在巨大的枯树干上,结果刚稳住身体躺下还不到三秒又咕噜咕噜滚了下去,小姑娘“诶呦”一声一身灰从地上爬了起来。   银时躺在树干上懒懒的用手枕着脑袋偏过头看着玲气鼓鼓又不服气的脸发出了憋笑声,午后阳光金灿灿的一片,全然融进了他赤红的瞳孔。   “你还差得远呢,玲。”他一下翻身坐了起来,金色的灿烂的光混杂着他慵懒的笑意,带着茧的掌心揉上了玲的发顶。   玲略微仰着头看着他模糊在澄澈的光晕里的脸,突如其来的汹涌的感情袭击了她,从小孤独长大的玲并不是很懂这种情感的意义,她只是突然在阳光正好的午后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被周围的人和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宠上天的玲养成了和以前不同的想到就要去做就要说的习惯,阿纲哥说过玲只要这样就是最好的了,因为玲有着最干净闪着柔和的光的灵魂。   玲双手用力握上了那只在她头顶摸索的手掌,她几乎是有些急促的说道:“那银时你一定一定要教会玲喔!”   “玲可能学的有些慢,所以你可以一直一直教会玲吗?”   她对着银时有些错愕的表情扯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来,声线里带着些微不可察的颤抖:“......所以,可以吗?”   银时看着他们全家宠上天的唯一的姑娘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他条件反射张了张嘴就要回答,但是过于沉重的答案堵在了他的胸口。   他说不出半句话,只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喉音。   下意识逃避着玲眼神的银时在匆忙间对上了纲吉的视线。   只一眼,他看见了坐在树荫下的纲吉脸上倒影着的斑驳的碎影,午后金灿灿的阳光均匀的铺洒在了他蜜糖色的虹膜里,看起来像是燃烧着的火焰,以及——   对方哪怕燃烧也一样柔和的瞳仁和隐藏在纤长睫毛阴影下酝酿起的一片雾蒙蒙,但是又沉静的,积蓄已久的情感。   银时在那一瞬间,在午后的阳光里,在碧蓝的苍穹下,在对方那样的眼神下,他感受到了自己心脉处剧烈的翻涌起不亚于对方的情感。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银时僵硬的不知所措的该如何面对玲的急切的话语,他听到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鸣人从枯树干上一跃而下,他带着比午后的暖阳还要灿烂的笑意,他以无比确切的语气给了玲一个答案。   银时看上去想要说什么,他收回了被玲紧紧抓住不放像是抓住浮木的手,对上玲一瞬间爆发出强烈喜悦的神采,他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微笑。   终于得到能让自己从寒冷的严冬回到温暖午后答案的玲,她一边压抑着喜悦的声音小声喊着:“我最喜欢银时了。”一边不可自遏的拉着没反应过来的鸣人的双手开始了蹦跳的旋转。   坐在路树干最边上抱着人头杖看着他们胡闹很久的邪见弱弱的表示:“玲,我觉得你不需要学这个......”   银时看了眼转圈圈的两人,又看向了靠着阿吽沉浸在睡眠中的夏目和我爱罗,他下意识又扭着头追寻着一直很安静的纲吉的视线。   他果不其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涌动的,从柔和瞳孔中升起的,一点一点,仿佛酒精泼洒在了火焰中的,像是荒草连了天一般,近乎悲悯的苦涩。   银时“呵”了一声,他又看向了靠在一起,沉睡在阳光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夏目和我爱罗,他发出了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感情的嗤笑。   “啊......怎么办,突然好羡慕啊......”他发出了只有自己一人能听见的,微弱的喃喃。   “啊?银时哥你在说什么啊?”已经停下来帮着玲一起摘花的鸣人问到。   银时随意的咧了咧嘴角:“我在说你是笨蛋。”   “哈?”鸣人不明所以但是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他们根本离得很近,于是鸣人气的把花全甩在银时的身上。   但由于他的定位成了银时头顶的半空,所以纷纷扬扬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慢慢悠悠的落了银时一身,比起怒气的发泄更像是对对方的赞扬,玲看着他两发出了轻笑。   银时随意甩了甩自己的天然卷,他头发上的甩掉之后就不再动弹,他看着气到背对他蹲下摘花的鸣人,又看向了同样露出无可奈何笑容的纲吉。   他撇着嘴:“......所以才说你是个笨蛋啊。”他又发出了只有自己才清晰的嘀咕。   许下了不可能完成约定的人,不是笨蛋是什么......   最边上的邪见看着他们一行人露出了“杀生丸少爷你快点回来这群孩子好难带”的表情,银时看了两眼他尖锐的瞳孔,无奈的感叹这是一个全程在状况外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产生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   伸着懒腰滑下了树干,银时走向了阿吽,然后把掉线了很久的俩人踹醒。   一脸懵逼的两人:“......你干嘛啊?”   银时叉着腰:“谁让阿银我醒着,你们都给我醒过来喔,怎么可以就我一个人苦恼!”   片刻安静之后夏目爆发了“你有病吗”的大呼。   纲吉把视线从被夏目的铁拳我爱罗的沙子教育的银时那移开,他叹了口气,决定绕开这个日后注定无法避免的话题。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他产生了这样怠惰的想法。   “杀生丸先生好慢哦。”他这样说道。   于是所有人的举动都被他打乱,他们都下意识跟着纲吉的节奏走。   鸣人表示:“所以说好无聊哦。”   银时:“早知道还不如一起去哦。”   “但是不让我们一起可能是怕我们有危险吧。”夏目打着哈欠。   “笨蛋们!”邪见看着他们,“杀生丸少爷是去追查毒烟的来源,你们跟着只会拖累而已。”   银时挑起了眉:“又不是狗,哪来的前腿后腿之类的拖累啊,再说——”   他突然一愣,所有人看八嘎一样看着他。   脸皮超厚的银时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我是说,好歹是大妖怪,武力值的话护住我们几个人类应该不难吧。”   “太麻烦他了吧,我们怎么样也是人类,戈薇姐姐以前说杀生丸先生很讨厌人类。”好像没睡好的我爱罗不停的揉着眼睛,他又补充一句:“当然现在很温柔,但还是不要太给人家添麻烦比较好吧。”   “这话你们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说啊。”银时皱着眉,“你们才是最麻烦的好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鸣人从后面扑上去揪着头发,我爱罗从前面吊着他的脖子,气鼓鼓但是又想笑的玲从侧面挠着他的腰,生怕自己被波及的夏目赶忙离得远远的。   纲吉无视了日常嬉闹的场景,他无意中发现邪见的目光看到了什么,然后咬着衣摆露出了哭唧唧羡慕的脸。   他随着那个角度看过去,看到了趴在地上小憩的阿吽。   他了然了。   阿吽的身上多处了一条看着就毛绒绒的毯子。   纲吉回忆起好多天前他带着众人回到杀生丸身边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树下假寐的贵公子。   他们明明已经很安静了,但闭着眼睛的杀生丸就是一眼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他把每人都扫了一眼,但是纲吉就是感到自己被那双金色的眼睛着重“照顾”了一下,他发现对方似乎扫视他花的时间比其他人多一点。   看着人齐全手全脚还能活蹦乱跳的几人,杀生丸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面色淡淡的说了一句:“走了。”   然后无视了大包小包的众人,毫不犹豫的自己先走,全然无视了来自身后遥远的被空气拖长了的“杀生丸你站住!”的来自犬夜叉的呼喊。   纲吉让其他人先去放戈薇送给他们的衣服,无视了大呼小叫的邪见,他急切的,快步的追了上去。   他少见的和对方并齐着走,这一般是三个最小的孩子才会干的事。   纲吉带着跑步的微喘,他憋的涨红着脸,鼓足勇气仰着头直视着对方骨相清隽的侧脸,他磕磕绊绊只说了两句话:   “杀生丸先生我赶上来了,我不会害怕了!”   “真的很感谢您!”   这逻辑完全不通,上下衔接也不顺畅的两句话在课堂上是一定会成为被点名批评的例子,杀生丸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是稍微偏着头,金色的眼睛里短暂的出现了这个矮他些许,双眼亮起闪耀的光的人类男孩。   “随便你。”说完这有些冷淡的话他又收回了视线。   纲吉对着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欢快的跑向了弟弟们。   他不会再害怕追逐别人的背影了。   逆着风奔跑的纲吉渐渐亮起的视野中央,他看到了最澄澈的苍穹和金灿灿的阳光。   少年的眼睛里有着涌动的,璀璨的,耀眼的全世界。   他刚才无意中发现了,在他开始追逐杀生丸的背影之后,对方并不刻意的放慢的脚步。   你注视的背影放慢着脚步等你,该怎么做?   ——当然是努力追上去啊。   “你们怎么了?”   赶回去的纲吉发现他们都还没动,众人绕着阿吽围了一圈。   夏目伸手指着阿吽的背上,纲吉才发现阿吽背上多了一条巨大的能覆盖他整个背部的毛绒绒的毯子一样的东西。   鸣人和我爱罗都上前用脸感受了一下,“好软哦——”他们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邪见爷爷,是送给我们的吗?”玲亮着双眼问,会趴在阿吽背上的,一般只有他们而已。   邪见露出了好像受刺激一样的表情,他要哭不哭的大喊:“谁知道啊——”   “喔——”一群人欢呼着,全挤到了阿吽背上。   “小心摔下来啊。”纲吉无奈的冲他们喊。   “没事诶阿纲哥,这毛很软会陷进去感觉没那么容易像以前一样滚下去了。”夏目开心到。   有时候他们一行人跟着杀生丸在夜晚赶路,虽然不是一整晚都在走路,但年纪最小的几人完全熬不住,鸣人和玲是一定会去阿吽背上休息的,我爱罗因为他的睡眠质量,他有时候会去,夏目大部分时候会跟着两人爬到背上小憩,能走完全程的只有身体素质较好的银时和众人完全想不到的纲吉。   尽管阿吽走的又慢又稳,但架不住他的背不是平地,小孩子睡相又不太好,经常走着走着一个身影“诶呦”一声痛呼,然后睡眼蒙松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眼睛又爬上了停下来的阿吽的背上。   最高记录一次性掉下了四个崽,四个方向四声痛呼让银时笑的直不起腰。   自那之后只有跟随杀生丸时间最长的邪见发现了他一贯任性的主人减少了夜晚赶路的次数,于是他经常咬着衣摆泪眼汪汪的嫉妒,但当某次杀生丸不在他中了最猛胜的毒后一群人类幼崽浑身是伤的给他带回了救命的草药后,邪见之后表示——   娇弱的人类和半妖幼崽在夜晚需要睡眠有什么错?   纲吉揉了揉长时间盯着一处发呆的眼睛,回过神他才发现刚才还泪眼汪汪的邪见现在已经和个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制止了想把奇奇怪怪蘑菇塞嘴里的鸣人。   他蹲在不远处的树丛里,一本正经的抱着人头杖在科普某些植物,一众小萝卜头蹲在他边上听的很认真。   纲吉带着笑意揉了揉僵掉的脸,他的余光无意中看到了某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喂!你们看!”他下意识喊到。   “啊?”众人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那是琥珀!”玲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幸好杀生丸先生不在这里。”   “那就更要提醒他才对的说!”   鸣人喊了一声,“琥珀哥哥救过我们,我要去提醒他一下,马上回来!”   “喂——给我等一下啊!”一向不合的银时和邪见同时大喊,两人还是一样的姿势。   “你还想被对方像上次那样给绑了吗?”银时一脸青筋追上了上去。   “你想让杀生丸少爷回来之后怎么看我啊混蛋小子!”邪见毫不退让追了上去。   明明不应该,但他们追逐的背影莫名有种欢快的气息。   我爱罗顿了一下,然后他大喊着“我也要去,他绑不了我”然后也欢快的加入了追逐的队伍。   “玲也要,说好的要继续一起偷瓜的!”欢快的队伍又多了一人。   夏目、纲吉:......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   欢快的队伍里多出了两个一点都不欢快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在那之后,追踪着奈落和毒烟的杀生丸在完全不应该的时间的和地点,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还是一群……   感谢在2021-03-18 23:05:15~2021-03-21 22:4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夏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该怎么办啊......”   邪见搂着人头张神经兮兮绕着一个圈走来走去。   圈的正中央整整齐齐躺满了一排的人。   邪见一边嘀咕斜着眼看到了一群幼崽中格格不入的两女一男,向天发出了不可置信的高喊——   “到底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   一团小小的沙子狠狠击打在了他向天怒吼挥舞人头杖表达着不屈的伟岸身影的头顶。   “邪见爷爷你很吵诶。”   鸣人团吧团吧手里的沙子,他咬牙皱着包子脸,脸上的胎记抖动的都快要飞起,一头金发奇怪的像要向天倒竖。   他哪来的沙子......   还没来得及生气的邪见偏头一看,他旁边的我爱罗茫然的捂着脸看着鸣人,手掌下的皮肤清晰的蔓延起了一片蛛网般的裂痕。   邪见:......   压根没有抬过头的夏目张嘴就来:“不可以打架也不可以乱扔垃圾哦。”   捂着脸的我爱罗连忙又错愕的看着夏目。   鸣人嘁了一声,他捏了一把自己团好的沙子,估计是嫌不够大,他转头挪开了我爱罗捂着脸的手,手指扣墙皮似的眼疾手快从裂痕处又扣了一大块下来,继续和搓好的沙子团吧团吧起来,然后心满意足把搓好的丸子放在了脚边。   整个动作理直气壮的好似只是从自家后花园里挖了块泥巴而不是从小伙伴脸上扣下了块脸皮。   他抬头对着邪见扬了扬下巴,意思是“邪见爷爷你继续吵的话我就扔你脸上”。   可惜他的威慑动作还没有做完就被身边的我爱罗给拍到了地上。   对方无视了他一脸懵逼,冷漠的垮过了他拿起了刚搓好的沙团贴到脸上之后走到了夏目身边。   邪见估计他告状去了。   和他一起围观了全程的七宝瑟瑟发抖的看着我爱罗还没有变光滑的脸,惊恐的“噫——”尖叫着然后搂紧了身边最近的东西。   七宝和邪见两张风格迥异的脸近在咫尺。   七宝炸着毛绒绒的尾巴一蹦三尺高跳远了把变小的云母搂紧了怀里。   邪见看着混乱的一片只觉得满心的无力,他十分期望杀生丸少爷赶快归来。   “嘞,所以犬夜叉到底什么时候来把你们都带走......”   “你以为我们是想到这来的嘛!”对方躲在最远处嘴硬的嘀咕。   “要不是......要不是为了戈薇他们......”   刚才还嘴硬的狐妖,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戈薇三人默默开始哽咽,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邪见开始头痛了。   已经莫名擅长对付幼崽的夏目把手中的手帕拧干水放在了弥勒的额头,走过来熟练的一手一个把云母和七宝放在了腿上,嘴里“不哭不哭乖哦”的哄,手在两妖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   玲走过来给两妖塞了一个果子,“不要紧,杀生丸先生一定是去找解药了,阿纲哥和戈薇姐姐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但是走之前的杀生丸少爷绝对想不到回来之后多出了犬夜叉的人啊......邪见默默的望天。   他看向了整整齐齐躺在地上的五人,默默叹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放下人头杖像个老母亲似的搂着百鬼丸的邪见脑海里依旧充斥着这个没人能回答的问题。   几个小时前......   “人......好像丢了的说......”   快乐的队伍源头,鸣人挠着脸颊,笑的十分灿烂。   “你小子......!!!”   银时面色狰狞,咔嚓咔嚓板着响指。   赶在最后的纲吉撑着膝盖大喘着气,他一抬头就听见邪见的“那还不赶快回去!”的大喊,差点眼前一黑就这么厥过去。   “但是......”   我爱罗指着他们背后。   “这里是哪里呀?”玲歪了歪脑袋,无辜的顺着我爱罗说。   剩下的一行人匆忙回头,身后黄沙茫茫,遮天蔽日,人迹罕至的空旷里只存在着风的呜呜絮语,夏目不可置信的捂着脑袋。   “我们到底是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的啊啊啊啊!”   邪见当场嗷呜一声一脸阴影的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这是......”鸣人皱着眉看样子在仔细思考,“......迷路了?”   “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需要你这么用力的思考你的脑袋是猩猩吗???”银时不可置信。   “重点难道不是为什么我们会从森林一下子跑到沙漠吗!”夏目同样不可置信。   罪魁祸首缩着脑袋一脸的“随便你骂反正我不改”转头捅了捅我爱罗张嘴就问:“回到老家的感觉怎么样?”   我爱罗一本正经的环顾了一下周围,他摇了摇头:“我们砂忍村的风沙会更......纯粹一点。”   为什么沙子还有纯粹的说法啊......纲吉表示没听懂。   对方还在继续:“这里给我的感觉像是改造到一半然后匆忙放弃了的荒地。”   “哦哦哦所以是陷阱对吗?”鸣人激动的大喊然后直接被银时一拳。   “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种结论的啊?”银时一脸:“你怎么会是这种样子”的奇怪。   他十分笃定的表示:“这一看就是海O王的阿拉巴斯坦篇出现的地方啊!”   纲吉:......   纲吉:“这都不是一个世界了你别瞎扯!”   不想管他们的夏目奇怪的看着一直很安静的玲:“怎么了吗?”   “戈薇姐姐......”她指着前方说。   “诶?”   一群人急忙凑到她旁边眯着眼看,只有邪见一巴掌捂住了脸。   风沙中越来越远靠近的一点还真是骑着单车的戈薇。   众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大喊:“戈薇姐姐——”   急刹的戈薇有些错愕的看着在风沙中上蹿下跳喊她名仿佛花果山猴子在世的一群小萝卜头。   “......你们怎么在这里?”她先是这样问,和在她车篮子里的七宝对视一眼后她有些急促的问到: “杀生丸呢?”   “不知道啊。”   戈薇:......   她捂着脸,众人只能听到她呢喃了“果然”“又”之类的字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玲问。   戈薇摇了摇头,“珊瑚和弥勒受了伤我和七宝出来找些水。”她看着乖乖看着她的颜色各不相同的眼睛急忙道:“迷路了那就跟着我好吗,不要乱跑喔。”   一想到某双冷酷的眼睛戈薇立刻下了决定绝不能让他们离开身边,就等......某位家长来接就行了吧?   她有些不确定的想。   在戈薇的薯片引诱计划下,所有人欣然决定与她同行,只有邪见抱有强烈的反对意见,但在银时善意的提醒下让他想起了无论如何来自主人的爱的铁拳是绝对躲不掉的事实,他沉默了。   抗着人头杖搂着婴儿的邪见沉默的跟在欢声笑语的众人之后,如同一个属于夜晚的影子,阴暗的与现实格格不入。   “那里有口井诶!”眼尖的鸣人在黄沙里看到了什么。   “还有个姐姐晕倒了!”玲发出了惊呼。   有位像是附近村民的女性倒在了井口,一向善良的众人急忙加速赶了过去。   越过覆面的黄沙,在放大的视野里众人惊讶的发现晕倒的人不止一位。   不,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可能已经不是活人了。   满地的尸体。   在那瞬间来自戈薇和邪见的大喊震耳欲聋。   “快退后!!!”   “快给我回来!!!”   但是很可惜,晚了。   让人从心底开始厌恶的一阵类似于“耶耶耶”的笑声在漫天的黑烟后袭击而来,诡异的、说不出来的气味让纲吉作呕的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他的眼前泛起了一圈一圈的光晕。   摔倒在地上的纲吉看到了戈薇痛苦喘气的脸。   “你们逃不掉了。”幕后黑手像是一个横向发展的食堂大叔,一边继续诡异的笑着一边慢慢靠了过来。   “振作一点啊戈薇!”七宝惊慌失措的扶着戈薇的肩膀。   勉强抬起一个头的纲吉在翻滚的黑烟里看到了被银时护在身下的我爱罗和鸣人,夏目和玲看样子被他推进了下坡里,纲吉庆幸没有看见抱着百鬼丸的邪见。   希望对方已经躲起来了。   “你就是那个身上有着四魂碎片的小姑娘吧。”食堂大叔被遮掩住的眼睛里闪起了和他的笑容一样让人不适的光,他突然目光和纲吉对上了。   “据说有个身上带着四魂之玉的少年,那不会是你吧?”说罢,他又“耶耶耶”的笑了起来,鬼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快跑......”戈薇勉强抬头看着七宝和银时他们喃喃,七宝拼命的摇头。   “放心好了,这个毒虽然会浑身无力,但——”   所有人好像都从他不大的眼睛里看到了恶毒。   “直到死,都一直会保持清醒哦——耶耶耶——”他沾沾自喜仿佛自己格外慈悲一般大笑了起来,“虽然缺点是对妖怪无效。”   他在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嘲讽一般的弯起,讥讽的目光似乎在说“告诉你们又能怎么样呢”。   七宝站起来挡在了戈薇和纲吉身前,他怒吼道:“怎么可能让你伤害戈薇!”   “狐妖术,万钧陀螺。”   七宝的陀螺洗头术并不是没有用,喘着气的纲吉看着妖怪的痛呼惊讶的猜测对方应该只擅长制毒,七宝这样的小妖怪对上他不一定会输。   但是可惜,七宝败在了对方嘴里喷出的毒气,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发出了惨叫。   被戈薇用尽全力揽进怀里的七宝被对方恶劣的踢飞,连带着踢伤了戈薇的手臂。   两人痛苦的表情全然落进了纲吉带着点金的眼睛,他下意识在沙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在兴奋的观赏着戈薇痛苦表情的妖怪并没有发现被他无视的少年身后慢慢凝结出了一个高大的虚影。   “......好过分。”   低沉的不像鸣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看了过去,纲吉眨着他棕色的眼睛,他的身后只有茫茫的黑烟,好似刚才的瞬间都是错觉。   低着头的鸣人单膝跪地,他怀里抱着昏过去的七宝,我爱罗在他身边同样单膝跪地看着痛苦喘息着失去意识的银时,他的表情昏暗一片。   顺着风的纹理飘散的黑烟仿佛遇到了强劲的逆风,漆黑的烟雾被吹的四散,在如同惊慌失措逃窜般的烟雾里两人同时抬起头望了过来。   众人看见了一双充斥着血腥味的眼睛和一张全是蛛网般裂痕的脸。   糟了......   看着明显不正常的两人纲吉心下一惊,他强撑着爬起来结果狠狠摔在了地上,好死不死他咬到了舌头,痛呼时进口的黄沙让他条件发射呛咳起来。   在戈薇惊恐的眼神里纲吉才发现他好像咳出了红色的唾沫,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两人的眼神好像更疯了。   纲吉:......   听他解释啊!   ......为什么这个妖怪的毒不能让人说话啊!   他痛苦的趴在地上,深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命中注定的。   看样子只会玩毒的妖怪完全不是已经疯起来的两人的对手,两人又十分的配合默契,只要能躲过妖怪喷出的毒,赢只是早晚的事。   “阿纲哥......”   已经动不了的纲吉只做到了动了动眼睛,他发现戈薇也是。   夏目慢慢匍匐着爬了过来,他看了眼和妖怪撕起来的两人又注意到纲吉脸颊附近地上沾染的红色点状液体,他当场眼睛就红了。   纲吉:......   不,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只看到了夏目狠狠用袖子擦了一把眼睛,用力到眼眶周围都是玫瑰一样的红,他咬着牙带着哭腔说:“我先把银时带到下面安全的地方。”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控制着哽咽,“你和戈薇姐姐一定要等着我......”   少年,你这是在立flag啊......   默默无语的纲吉就这么看着夏目吃力的把银时拖了下去,他总觉得那画面有点像一只瘦小的仓鼠艰难拖着一只巨大的天然卷的猫。   他有点想笑。   他吐槽的没错,反正纲吉只觉得眨了眨眼就一会没关注战局的功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妖怪提在了手心里挡在身前。   眼前赫然就是挥舞着尖锐爪子的鸣人和操控着沙子的我爱罗。   带着沙子的尖锐指甲就映照着纲吉的瞳孔里,不过他倒是无心关注这个,纲吉只看到了两人瞬间收缩的瞳孔以及满满的惊恐。   完全动不了的纲吉只能看着他两个在地上痛苦打滚的弟弟,耳朵充斥着身后妖怪癫狂的、大声的、庆祝自己劫后余生的、猖狂的大笑。   我爱罗最后选择操控沙子袭击了鸣人,然后失神的空档里被妖怪的毒气袭击。   “碍事的终于消失,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们了。”   他狞笑着把纲吉和戈薇扛了起来,纲吉嗅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遮掩不住的腐烂的味道。   他和戈薇只能看着视线里的一群人变得越来越小,在纲吉意识消散的最后刹那,他好像看见了云母从天而降,急忙跃下的弥勒和珊瑚把他的弟弟们抱了起来。   在云母的背上有着绿色的一点。   纲吉满足的闭上眼睛,他想着:不赖嘛......   ......   纲吉睁开了眼,他发现自己依旧动不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被人摆成了跪在地上做鼓掌状,他下意识看向了戈薇,对方和他一样动不了。   而且正在遭受妖怪的毒手!   “想不到我居然可以和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成亲。”他垂涎似的拇指不停蹭着戈薇的脸。   纲吉瞬间心情在“???”和“噫——”之间来回切换,差点烧了他的脑子。   他把戈薇扶了起来,一边说着:“我这张脸实在是不被女人喜欢。”然后突然就摘了他的面罩。   纲吉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移开了视线,深刻认为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眼睛的不负责任,要不是没法说话不然他一定要求着对方把面罩带回去。   可怜的直面着对方脸的戈薇,纲吉不应该但是的确对这个时候的戈薇抱有着怜悯,真可怜,被对方掐着下巴连头都没的转......   嗯......果然戈薇已经闭着眼了......   这大概是唯一能做的抵抗了吧......   自说自话已经开始婚礼誓词的妖怪给戈薇披上了一块白布作白无垢,宣誓完他还很正经的说:“我们来跳支舞吧”。   不得不说这该死的仪式感......   看着对方和胖虎一定有亲缘关系的演唱,还有如同单身了万年的宅男终于拿到了手办然后疯狂玩起来的样子,纲吉都不知道该心疼谁。   但是看久了仿佛精神污染一般的实体过家家场面,纲吉觉得还是心疼自己算了。   “喂,小子,鼓掌大声一点!”他喊完,又陶醉一般闭起了眼。   纲吉:......   可惜他动不了,所以纲吉希望对方比他鞋码还要大的脸能猛击他的手掌,这样的鼓掌对方一定会满意。   “来吧,我的新娘子......”他看着被他放下的戈薇露出了饿了三天的黄鼠狼一样的眼神,“来喝交杯酒吧......”   他刚倒出的酒业直接被天花板的碎屑占满,纲吉在心里大呼干得漂亮!   迎面飞过来的飞来股直接砸上了他肥硕的脸,急匆匆跃下的珊瑚一脸心痛的喊着戈薇的名字,弥勒担忧的看着纲吉。   “居然......居然破坏我的婚事!!”   这个该死的肥宅一边流着泪一边恶狠狠抄起他的家伙又开始放着毒气。   带着防毒面具的珊瑚咬牙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妖怪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这个毒能渗透进皮肤和眼睛里,防毒面具是没有用的!”   两人连带着云母都倒了下去。   眼睛都快急红的纲吉发现自己突然能动了,他下意识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戈薇。   戈薇努力把用来夹炭火的铁签握在了手心,他们两人对上了视线,纲吉对她点着头。   还在炫耀自己早就抗毒点满的妖怪在下一秒就被铁签戳进了喉咙。   动手的是他不久前娶下的新娘。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戈薇,连手中喷发毒气的武器掉落了都没发现。   成功了吗?   两人心里一喜。   他流着眼泪看着戈薇,然后举高的手一巴掌就甩了下去,戈薇痛苦的倒在地上,“你个臭娘们!”他怒吼着。   家暴的男人不能要!   纲吉一脸的青筋用尽全力扑了过去,他甚至都没有回复足够的站起来的力气,他发着狠,既然抬不起手那就用脸顶上去。   铁签的另一头划伤了他的脸,额头上有鲜血流了下来,他硬生生用脸把那双铁签顶起深深戳进了对方的喉咙。   他相信着戈薇,只有戈薇能看到四魂之玉的位置,既然戈薇没成功那他就接过第二棒。   纲吉被对方踹到了地上。   对方当着他俩的面,缓慢的把那双戳进喉咙一半的铁签拔了出来,他想看着两人绝望的脸。   当然肯定是要失望的。   他只看到了两人不屑的望着他的眼睛。   “你们都嫌弃我.........”他愤恨的摔着铁签,对着戈薇单膝跪了下来,“就因为讨厌我这张脸吗?”他流着泪问。   “问题比这大多了!”戈薇瞪着他。   纲吉突然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他看着对方扭曲的脸忍不住露出了深深的带着恶意的笑,“要不然呢?”他大笑着喊。   “无法原谅......”   “绝对无法原谅你!!!”   他狰狞着扑过来掐上了纲吉的喉咙,一脸血的纲吉依旧发出了比刚才更猖狂的笑意,明明各种程度上来说他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弱势,流着血,被掐握着致命位置,但是戈薇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妖怪快要奔溃的灵魂。   疼痛和缺氧反倒激发出了纲吉的报复欲,发白的视线里他好像只看见了弟弟们在地上痛苦喘息的样子,他继续用着嘶哑的大笑攻击着对方不堪一击的灵魂。   “......渣男......”   缺氧让纲吉的眼球都充斥着血丝,他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金与红的眼睛注视着对方满是裂痕的灵魂,嘶哑的大笑是他最尖锐的武器。   “你......就只配......一辈子......”   他泛白起皮的嘴唇吐出了绝杀的话语。   “像个泥里的蛆虫啊哈哈哈哈!!!”   “住手啊——”戈薇用尽全身喊到。   她闭上的眼睑里突然滑过了一阵红光。   泪流满面的戈薇睁开眼,她看到了那个凄惨的妖怪被斩断的在地上化成灰的手掌。   在建筑物的残骸里,在尘烟与毒气环绕的小小的房间里,晕过去的少年身后出现了一个单膝跪地的虚影。   已经没人在乎妖怪会怎么样了,戈薇他们只看到了虚影颤抖的手伸向少年被血色覆盖的额头。   强烈的情感似乎让他们感受到了影子想要把自己撕碎的愧疚。   影子颤抖的手还是没能触碰到少年额头,但是那个生死不止的少年终于发出了像是人类第一次来世界时的第一声嚎哭一般的让人终生不忘的撕心裂肺的呛咳。   虽然纲吉依旧没有醒过来,但是他的胸腔发出了正常的起伏。   戈薇在影子消失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一双像是把满屋子的阳光都揉杂在一起的一双沉淀着无数情感的琥珀色眼睛。   那妖怪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珊瑚注意到一条他们已经十分熟悉的光鞭一闪而过。   然后他们就对上了一双金色的十分冷漠的眼睛。   --------------------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一点七千了妈妈我出息了!   谁说过迪卢木多存在感低来着?人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黏在认同的马斯特身上,但是他做不到啊!   对了,他的高光时刻要到这个副本最后了,想看的朋友可能需要等着了。   本章告诉了我们什么?把老婆当手办玩的肥宅是会被治愈系男主骂的!(战术后仰.JPG)家暴的话还会砍手!   掉线了一整集的大狗子在找孩子的路上终于和一群哭哭啼啼的小萝卜头碰面了,还没等他奇怪为什么丢了一个躺着一个的时候一群小萝卜头扑过来揪着他的衣摆就是嚎啕大哭,伴随着“阿纲哥吐血了”“他快要死了”“银时也是”之类的完全让人听不懂的哭喊。   大狗子用死亡视线凝视邪见。   邪见一个仰头哭的比崽子们都大声:“他两死的好惨啊!”   大狗子:……   最后还是爱的铁拳了。   于是继续赶路找孩子的大狗子……   他的手干脆一直握在了天生牙上。   感谢在2021-03-21 22:49:13~2021-03-23 23:46: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四季豆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诶?   金色眼睛的主人带着陌生的熟悉,紫色的妖纹在他清隽的脸上熠熠生辉。   那是......杀生丸?   戈薇短短一下子被各种情绪冲击的有些宕机的大脑茫然了好一会才想起面前大妖的身份来,身后瘫倒的弥勒和珊瑚的吸气声倒是在一片混乱里清晰起来。   戈薇:!!!   杀生丸救了他们.........不,是家长来了!   但是不得不说,被攻击瘫倒在地上的七人队的鬼知道谁和面前的大妖怪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戈薇三人下意识看到在地上的翻滚的那张五官都挤在一块生长的脸......下一秒三人齐齐把视线转移到杀生丸脸上去。   保护眼睛,刻不容缓!   这个对比,实在是太过惨绝人寰......   “——你到底是谁!”尖锐的、刺耳的哀嚎从被众人刻意无视的脸上跑出,真的像一条蛆虫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妖怪满脸的尘埃,惊恐从那双细小的眼睛里怎么也遮掩不住。   有些昏暗和沉闷的室内被杀生丸身后打开的大门所驱散,金色的阳光倾泻而下,空气中悬浮的细小尘埃都变成了璀璨的鎏金般的金色粒子,似乎有节奏一般,全然绕着这个闯入进来的大妖旋转,仿若他就是这片地方的中心。   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格,杀生丸金色的眼睛一直被淡漠覆盖,他黑色的长靴踏过满地的尘埃与废墟,一步一步走入漩涡的中心,   杀生丸淡淡的瞥过一眼地上满脸冷汗的妖怪,就像只是扫过了一眼路边的虫子,他断然是不会去理会的。   戈薇三人估计他们因为犬夜叉和一系列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杀生丸绕过地上的妖怪,停顿了脚步居高临下的低头无声的扫视了他们几秒。   戈薇那颗一直垂着的心诡异的放松下来,她甚至还能分出心来看到妖怪惊恐的眼神,她有一瞬间的想笑。   当然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杀生丸径直走到了纲吉身边。   戈薇张了张嘴,她什么都没说出来,或许是一直在发作中让她呼吸困难全身疼痛的毒素,也或许是她一直容易心软能与人共情的情感,她只觉得心脏被人揪了起来然后撒上了一层柠檬汁。   她看着已经停止流血的纲吉,心里满满都是愧疚,她完全被对方保护了。   气氛在瞬间诡异的安静着。   无论是身受剧毒瘫倒在一边的戈薇众人,亦或者是另一边蠕动到墙边坐起来的妖怪,所有人,全都下意识压抑着呼吸声。   于是在这一刻,一片寂静的屋子里只有经过一片混战的木屋发出了不堪重负绝望的吱呀声——以及躺在地上意识不清醒的少年急促的呼吸声。   杀生丸垂着头面无表情看着在地上闭着眼睛,急促喘息着的少年。   对方的脸上浸满了红色的液体,惹眼的色彩和他惨白一片的脸色对比起来衬托的像是一个奇怪的笑话。   一向很有个人特色的仿若食草动物般蓬起的发丝现在全都软趴趴垂在地上,没什么攻击性的颜色沾染上了血渍,黏糊糊一缕一缕的满是灰尘,闭着眼脏兮兮又落魄的样子和不久前站在一群孩子的最后面,在树荫下乖顺着眉眼微微笑着说等您回来的样子全然不同。   杀生丸一向谁都不存在的无比冷漠的高高在上的金色眼睛里,在这一刻,倒映着面前少年的影子。   咳喘着的戈薇望着杀生丸面无表情的脸心下有着奇怪的愤怒,在原来的世界里她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弟弟,在这个世界里她又认识了一群活泼的孩子,她下意识会把他们当作弟弟看待。   那群孩子有多黏杀生丸她也是见过的,在其他人眼里唯恐避之不及的大妖在他们口中变成了另一般存在,所以这个最乖的孩子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杀生丸还是这副冷漠的样子?   戈薇下意识想到了她刚来这个世界,和犬夜叉磨合没多久时第一次遇见的杀生丸,那个在月下残暴的要杀死亲弟弟的大妖还是没变吗?   她垂下了脸,额前的刘海落了下来,她又想到了那群性格各异笑起来似乎连天都更亮一点的孩子们,她只是觉得很难受。   在发丝间朦胧的光里,她听到身后弥勒和珊瑚的惊呼声。   戈薇匆忙的抬起头,才惊觉耳边一直有金属激烈碰撞的声音响起,方才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无视了。   她愣愣的盯着杀生丸,然后缓缓笑了出来。   原来她错了,戈薇欣喜的想。   杀生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手一直握在了天生牙上,他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眉眼之间似乎永远不会变化着,但是他的手——   从刚才开始一直响起的属于锐器的铿锵声是天生牙,他不自觉用力到天生牙不断的嗡鸣。   “咳咳、这孩子......纲吉他......”戈薇喘息着抬起头,毒素让她连发出音节都有些困难,她仰着头,直视着杀生丸面无表情的脸,她断断续续却又无比高兴的说着,不知道是为那群孩子们高兴,还是为犬夜叉高兴。   “他很努力......也很......了不起......咳咳——”她撕心裂肺呛咳了起来。   杀生丸终于移开了视线,他略微歪了歪头,施舍了旁边三人又几秒的视线。   “没用的人类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那。”也不知道他是对谁说的,一时之间寂静的环境里只有他如同夏天夜晚被月光照耀的泉水一般的声音。   杀生丸慢条斯理转过了身,他的衣摆擦过了飞舞的尘埃,他慢慢的,就像是不经意一般,抬眸看向了那个正在往门外逃窜的妖怪。   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不断抖动发出激烈刀身与刀鞘碰撞的天生牙的声响戛然而止。   “是你做的吗。”   他没什么起伏却又让人神经都紧绷的声音响起,明明语气平淡到就好像在问路边的花开的是否正艳但是硬生生让人仿佛连灵魂也在跟随着他的一字一顿而颤栗着。   不自觉颤栗的,戈薇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妖怪在门口发颤着没有回答。   杀生丸默默注视着对方,然后他慢条斯理的动了起来。   因为腕骨突出而显得整个手掌格外骨节分明,他带着紫色妖纹的一小段寒玉似的手臂从宽大的袖口探出,他松开了天生牙——   然后慢慢的整个掌心向下,他缓缓的握住了斗鬼神。   戈薇在这时恰好听见了来自身后弥勒的细小的仿佛牙疼一般的吸气。   “是你做的吗。”   杀生丸不带感情的又问了一次,他一点都不快速的口齿清晰的发音戈薇总觉得这是对对方的凌迟。   被他握住的斗鬼神发出了像是惊喜一般的锵的一声长鸣。   还有力气的戈薇三人艰难的在蔓延的毒素中转动了脑袋,他们看向了那个一脸干涸血液的纲吉,然后看向了瑟瑟发抖的妖怪。   然后齐齐的露出了仿佛送人上西天像是菩萨一样普渡众生的慈善笑容。   雾骨看着那整齐划一的笑容打了个来自灵魂的寒颤。   下一秒他头也不回的连化成灰的手掌都不想捡的跑了出去。   杀生丸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跟了上去,游刃有余的如同跟踪着受了伤猎物的捕食者一样,他每一次踏在地上的脚步声都是对对方灵魂发出的一次凌迟。   两人的身影慢慢的都消失在了不能行动的戈薇几人眼中,戈薇茫然的眨着眼,在外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哀嚎中转过了头,她看到弥勒和珊瑚都陷入了昏睡,她不恰当的想两人似乎拿外面发出的源源不断的哀嚎当成了入梦的催眠曲。   昏沉的意识让她闭上了眼,当然在那之前她爬了过去小心翼翼看了纲吉一会,对方额头的伤口不在出血,呼吸也平缓了很多,闭上眼后她脑海里还是会出现少年白皙的脖子上深紫色的掐痕。   果然这个催眠曲十分不错,一向心软的戈薇这时反常的恶劣的想。   “噫——杀生丸你发什么疯——”   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犬夜叉错愕的大喊,戈薇唰的睁开了眼。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的确是犬夜叉的声音。   两人有没有起争执戈薇就听不见了,她快要消失的视力让她在最后看到了一抹拼命向她跑来的红。   “戈薇——”是来自犬夜叉惊慌失措的大喊。   戈薇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缓缓的笑了,虽然已经放下的心在这会才有了安心感。   匆匆和七宝赶了过来的犬夜叉不可置信的看着满屋子的狼藉,他第一秒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戈薇。   “我没事......”戈薇努力的睁着眼,但是她连把她环抱起的犬夜叉的脸都是模糊一片,她急忙道:“你别误会!”   犬夜叉着急的看着她:“我误会什么?”   他的余光撇到了虽然已经收刀入鞘但是哪哪都不正常的杀生丸,这才反应过来:“哈?你认为我会误会是杀生丸把你们害成这样的?”   犬夜叉不明所以看着怀里的女孩先是一愣,然后缓缓笑了起来,呢喃着“原来大家都变了”之类的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急促的问道,七宝带着哭腔在说大家都昏迷了。   “是杀生丸救了我们。”戈薇说。   背对着他们的杀生丸缓缓道:“并不是刻意在救你。”他余光撇到了化成枯骨四分五裂的妖怪,冷哼了一声:“只是他碍到了我的眼,就把他解决了。”   犬夜叉想起杀生丸刚才的举动,他才不信,这已经不单单是碍眼的程度了,哪怕对方去犬大将的坟里玩一圈他都不信杀生丸会气成刚才的样子。   杀生丸可能听见了犬夜叉啧啧咂嘴的声音,他冷下声道:“仅此而已。”   犬夜叉:......   更让人不信了好么!   没空多想这个,他把难受的戈薇放平,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   不知不觉早就熟悉的气味才让他紧绷的大脑反应过来,戈薇用带着轻笑的虚弱声音说:“......这孩子,保护我了呢......”   犬夜叉默默的看向了躺在地上的纲吉,他露着尖牙嘀咕了一句:“还是下手轻了......”   已经走远的杀生丸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我在这一带闻到了那个叫琥珀的小鬼的味道。”   “什么?”还没等犬夜叉为这个消息诧异,他急忙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咆哮:“杀生丸你个混账你又把他扔给我啊——”   对方头也不回的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气的发抖的犬夜叉。   结果没多久,一群人急急忙忙冲了进来,然后十分统一的汪的一下扯着嗓子就开始哭。   犬夜叉:......   他的鼻子也刚好嗅到了熟悉的让他厌恶的气味。   犬夜叉:......他有病啊!   也算放了心的犬夜叉干脆把原本想要带走的纲吉还给了他的弟弟,走之前他对着某片树荫说:“有几个身上带着四魂之玉的亡灵正在袭击我们。”   他压低了声音道:“也就是说,奈落肯定在附近。”   “我猜你想要知道这个。”   说完,他带着中毒的伙伴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杀生丸少爷,犬夜叉的意思是——”邪见不解的对着树荫下的阴影说。   有风从这里经过,树叶斑驳的碎影刚好露出了杀生丸金色的眼睛,他看了一眼已经被药草糊满了一脸的纲吉还有同样躺在阿吽背上的银时以及一群眼眶通红的小萝卜头。   “走了。”他转身道。   邪见满脸的不明所以,他诧异地问:“您是已经有眉目了吗?是对奈落还是解药?喂!玲——”   他当然没等到杀生丸回答他,唯一的人类姑娘眼眶通红的拽着杀生丸的袖子,她小心翼翼的上下晃了一下。   杀生丸在邪见的心惊肉跳里默默的垂下视线。   “呜——阿纲哥他、还有银时——会没事的、是吗?”她仰着头吸着鼻子问。   照顾着阿吽背上的剩下的三人也眼巴巴的望了过来。   杀生丸在一众希冀的眼神里平淡的开口,他说——   “跟上。别掉队了。”   玲愣愣的眨着眼睛,树叶的缝隙里透进了光线,影子与光线在小姑娘夜色一般的发梢上轻巧的起舞。   她干净清澈的眼睛里一瞬间席卷而来的笑意比阳光还要夺目。   杀生丸慢慢直起了身,他看着不远处同样神采飞扬的三双不同的眼睛,“夏目,看着他们。”   “是!”   一群人跟在杀生丸身后行走在阳光下的树荫里,抱着百鬼丸行走在最后的邪见默默的盯着主人的背影,他后知后觉才发现不知道在何时,他的主人早就失去了那种冷冽的攻击性,当然现在也说不上柔和,但总归是哪里不一样了。   最重要的是居然和犬夜叉都能好好说话了!兄弟两居然没有打起来!   这种改变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邪见漫不经心的想。   某种让他毛骨悚然的想法突然滑过他的脑子。   邪见僵硬的停住了脚步,冷汗不断从他头上滴落,酸涩的眼睛让他看着主人的背影都带着模糊。   刚才......杀生丸少爷是不是一次都没有提到过他来着?   邪见搂着百鬼丸的手都在颤抖。   他是......不被重用了吗???   不久前还是一群小萝卜头,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邪见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暂时为大狗子把孩子找齐了这件事庆祝一下,也顺便庆祝一下大狗子还用不到天生牙,难为他握了一路。   不过在最后他还是又一次用到了天生牙。   感谢在2021-03-23 23:46:58~2021-03-28 23:2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微小的希望 25瓶;木木日生、从头再来的懒人 10瓶;四季豆 6瓶;温迪激推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与无比安逸的如果抛去两个半死不活的不算,整个队伍悠闲的如同林间漫步的杀生丸一行人不同,犬夜叉的生活就显得格外水深火热。   鬼知道被复活的据说是什么七人队的幽灵们是怎么做到像是和奥特曼战斗的小怪兽一样源源不断打也打不死的,简直比摘掉头还能活一个星期的小强还要让人厌恶。   犬夜叉尖锐的犬齿狠狠咬着嘴唇,紧握着铁碎牙的手臂用力到不断颤抖,就连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都不自知。   他一向敏锐的听觉让他同伴痛苦的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放大,间或夹杂着七宝微弱的哭泣,散布在鼻腔中的血腥味可能是他身上传来的,但是犬夜叉只能分辨出属于戈薇的血液的味道。   “混蛋......居然敢骗我......”   他没忍住从喉咙里挤出压抑的低吼,犬夜叉的眼睛渐渐攀上血红。   他其实更恨自己,恨那个不久前中了如此简单调虎离山之计的自己。   身后戈薇他们的喘息在他脑海里循环着,他还听到了受伤的云母痛苦的哀鸣。   “哈哈哈,犬夜叉,你很想为中毒的伙伴找个地方休息是吧。”   那个好像叫银骨什么的全身裹在机械里的家伙还在说着什么。   “但是很可惜啊——”他因为面具而有些失真的语调开始让人作呕的上扬。   “不管他们的话,大概就只能活到傍晚吧——哈哈哈哈!”   犬夜叉举刀的手臂一顿。   “......宰了你。”   铁碎牙掀起的风吹起了他凌乱的长发,露出了带着燃起的火焰一般的金色的眼睛,他不再是以往让戈薇要用言灵的咋呼模样,身后揉着眼睛的七宝一顿,他总觉得挡在前方的背影在某一瞬间像极了他那个让人后怕的兄长。   “七宝,云母......”   无视了那个不知道在疯狂笑着什么的银骨,犬夜叉微转了转头,于是七宝只能看见他被阴影覆盖的小半张脸。   “带着大家赶快离开。”他这么说完,举着铁碎牙毅然迎上了银骨的武器。   “犬夜叉——”七宝下意识在飞起的云母身上大喊着,犬夜叉对上众多投掷性武器的银骨并不占优势,他和犬夜叉都知道,这是一场最后定要鲜血淋漓的恶战。   七宝看到了犬夜叉被树冠挡住之前的最后一眼,在武器碰撞的冷光里,在漫天的飞沙里他看到了那双和冷漠的兄长杀生丸决然不同的眼睛,金色的、热烈的,浓缩了所有意气的澎湃的眼睛,七宝恍惚中在那双透彻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慌张流泪的脸。   一定是错觉,七宝想。   距离太远他不可能看的那么清,所以那句“拜托你了,七宝。”也一定是他的幻听。   七宝茫然的环视着触碰不到的天还有脚下不敢落下的地,身后的戈薇三人失去意识在痛苦的喘息。   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处在孤立无援的地步。   所有的一切原来都要靠他了,七宝恍惚的想。   “为了......戈薇......”他用带着哭腔的呢喃来给自己打气。   “......呜。”他努力让自己严肃起来的脸坚持了不到三秒就垮掉。   不行,他还是怕。   “呜......要找安全的地方......”一边哭一边让自己振作起来,七宝用力掐着自己毛绒绒的尾巴。   想着想着他又想要哭了,根本没有或者说找不到安全的地方,他一边哭一边放开了尾巴开始抓挠自己的头发。   云母突然鸣叫一声。   泪流满面掌心抓着一把自己头发的七宝下意识顺着云母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桩寺庙?   在半山处的被群山环绕的寺庙在层层叠叠的树木中若影若现,飘起的袅袅炊烟似乎让它隐隐散发着佛性,似乎就连看它一眼灵魂都安静下来。   安全的地方,好像出现了。   云母再次鸣叫一声就要向那飞去。   “等一下,云母。”她听到了背上七宝的冷静无比的声音。   “......你还记不记得杀生丸身边那个叫金时的家伙。”   云母疑惑的回了一声,她发现七宝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她还听见了七宝似乎吞咽了唾沫的声音。   “你还记不记得在纲吉的瘴气还没治好的时候,那个叫金时的家伙讲的一个关于『我在你身后』的故事?”   云母感觉七宝已经不单单是声音在颤抖,连整个人都好像在颤抖。   “好可怕啊......那个月黑风高独身一人在寺庙的纱织大小姐不断的收到了来自被抛弃的叫邪武玩偶的诅咒......庄严的佛像仿若沾上了诅咒的污秽,流出的血泪不断变成了邪武诅咒的文字,它在不断说着『我会到你身边去』......噫!!!好可怕啊啊啊!”   七宝掐着嗓子在尖叫。   云母:......?   她开始思考七宝所说的和自己听到的是否是一个故事了,她记得她当时就趴在纲吉的腿上,金时讲的故事她也听到了啊。   邪武......指的是那个仿若话痨一般一会说『我在村头的十字路口』一会说『我在十字路口右转了』结果报告了自己因为走错,三次回到十字路口让人怀疑到底能不能成功到大小姐身边的邪武?   那可怕......就是『喂,我是邪武,我的角被早起杀猪的村民顺便砍了炖汤』的一开始说『绝不放过你』的邪武变成了最后『喂?抱歉打扰您了,我是邪武,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邪武给您打了这么多电话真是抱歉所以大小姐你在哪里来着』最后大小姐不得不打开窗户大喊『我会到你身边去』准备捞偶的可怕吗?   云母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物种对于恐惧理解的参差。   “总之,那个寺庙我们不要去!”七宝大喊的十分决绝。   “虽然我们没有抛弃玩偶,但是万一连大小姐都没有找到的邪武就一直埋伏在寺庙等待着下一个诅咒的人该怎么办啊?”   云母:......   她询问的呜了一声。   过了一会云母听到了背上七宝的深呼吸,然后就是恐惧被压抑到极点的带着颤抖的哭腔:   “我们,去杀生丸那里!”   七宝吸着鼻子,一想到某个眼神还有他不输于邪武的恐惧就让七宝的眼泪又下来了,“杀生丸也好可怕呜......为了戈薇......”   七宝一边哭一边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哪怕被杀生丸诅咒说『到你身边去』我们也要去那里!”   云母:......   她开始追寻着杀生丸的味道。   ......   “......真的不要紧吗?”玲乖乖的蹲在一旁,这已经是她短短的半个小时内第五次发问了。   “一定没问题的说!”鸣人十分响亮的回答了她,这也同样是半小时内的第五次回答,他次次都回答的响亮,就仿佛要说服的不是快要哭出来的玲而是鸣人自己。   夏目深呼吸了一下,身旁溪水攒动的响声刚好遮盖住了他的慌张,他在瞬间调整好表情,微笑着接过了我爱罗递给他的拧干水的手帕然后再一次放在了银时头上。   他放缓着声音:“杀生丸先生不是让我们乖乖呆在这里吗,他一定是去想办法了。”   抱着百鬼丸负责看护纲吉的邪见狼狈的抖了一下。   一想到杀生丸一边说“不要乱跑”一边看着他的眼神,邪见想起来就瑟瑟发抖。   他豪不怀疑如果杀生丸再一次回来时发现少了什么,那最后等待着他的绝不会是什么爱的铁拳,一定是愤怒的斗鬼神。   邪见对上了唯一因为没有腿而不会乱跑的百鬼丸黑漆漆的眼眶,也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意识,搂着他就开始嘤嘤嘤。   “邪见爷爷你哭的有点大声啊。”玲小心翼翼趴在纲吉旁边吹着对方额头的伤口,和她一起的鸣人有些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邪见茫然的抬起头:“我没哭啊。”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默契的互相对视后,所有人凝神静气的去听,的确有若有若无的哭声传来,好像还越来越大。   感受到什么的我爱罗抬起头:“啊,在上面。”   带着瑰丽火焰的生物轻飘飘的落了地,她为自己无意掀起的尘埃导致众人不得不护着伤员的举动发出了歉意的鸣叫。   当然鸣人他们还来不及对云母的歉意发出看法,他们愕然的看着在尘埃中依然张开小小的双臂仿若保护者姿态挡在云母身前的七宝。   七宝闭着眼浑身在发抖,夏目注意到了他全然炸开一般的尾巴。   就算如此害怕着的七宝也没有缩回张开的双臂,他对着阴暗的树荫的方向似乎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用带着颤抖的声音大喊着:   “拜托你了!!!”   “犬夜叉还在战斗着,戈薇他们中毒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请让他们呆在这里!”   “......有任何不满的地方都冲我来!戈薇他们是无辜的,请——一定要让他们留在这里!”   此生最大的勇气用完,他闭着眼垂着头颤抖的像一只只能等待猛兽做决断的弱小的兔子。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人戳了一下。   七宝颤抖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入眼的就是那个金头发的半妖。   “那个......杀生丸先生不在哦。”   夏目有些尴尬的开了口。   七宝:“......诶?”   “诶?????”   鸣人饶有兴致的戳着他爆红的脸颊。   “开什么玩笑!”愤然起立的邪见一只手把百鬼丸搂的很好,另一只手把人头杖在地面砸的砰砰响,他如同课堂上得知老师要把讨厌的人安排成同桌而气愤到跳脚的小学生一般。   “有我邪见大人在我绝不允——”   “好哦!”   玲欣喜的回答。   邪见:.........   邪见:“我邪见大人绝——”   鸣人:“我爱罗快来帮我一下,弥勒叔叔好重啊!”   邪见:“我邪见——”   夏目:“啊小心珊瑚姐姐的头,玲你赶快再拿一块手帕给我!”   邪见:“我——”   我爱罗:“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他们伤口里的灰尘弄出来。”   邪见:......   玲突然转过了头:“邪见爷爷你刚才有说了什么吗?”   邪见:“呜——”   一行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泪流满面的邪见,然后果断暂时无视了他。   “好了。”鸣人擦着额头的汗,就连我爱罗都有些微喘,“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杀生丸先生回来了。”   邪见看着被排排躺的整整齐齐的活像举行奇怪仪式的五人不做评价。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情不自禁的想。   ......   看着天边近在眼前的夕阳犬夜叉极速的奔跑着。   西沉的日暮那样无声且灼烈的下坠感就如同他此刻的心脏。   得快一点!   犬夜叉无视了嘴里不断冒出的血腥味。   戈薇!   他快要缺氧的脑海里有且只有这一个被他循环默念的姓名。   他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犬夜叉咬着牙加快了速度。   戈薇......戈薇......戈薇......   熟悉到让人觉得诡异的气味都被着急的犬夜叉抛在了脑后。   等他追寻到七宝与戈薇他们时他才发现了哪里不对。   “为什么又是你们啊!!!”   他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大喊。   一脸懵逼的鸣人他们对视一眼,最后因为年长被迫出来主持大局的夏目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嗨?”   犬夜叉:......   他直接转头看向了罪魁祸首:“为什么要跑到杀生丸这个混蛋这里啊!话说这个混蛋人呢又把你们弄丢了?”   七宝委屈的为自己辩解:“还有比杀生丸这里还要安全的地方嘛!”   犬夜叉:......   突然无法辩解。   他下意识靠近了戈薇,突然他伸出去的手都在颤抖。   “......为什么毒没有解?”   夏目“诶”了一声:“我们在等杀生丸先生回来。”   犬夜叉连忙抬头追随着夕阳,下一秒他的眼睛就如同夕阳在溪水中的破碎的倒影。   “......没用的。”   众人只看见垂下头看不清表情的犬夜叉低低念了什么,然后仿佛脱力似的倒在了戈薇身旁。   七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跌跌撞撞跑到犬夜叉身边用力锤着他的肩膀:“那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犬夜叉似乎丢魂一般的愣神的看着他,好半天才说:“七宝,不要哭了。”   “那犬夜叉哥哥你为什么要哭啊!”鸣人大喊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那的纲吉和银时,慌张的问到:“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犬夜叉没有回答。   他只是默默的把戈薇揽到了怀里,轻柔的像一个丢失了全部力气的人在拥抱他的全世界,没有人看得见他被额发遮掩的表情。   “......都是我的错。”   他发出了微弱的呢喃。   我爱罗紧紧拽着鸣人开始了深呼吸,玲揉着眼睛低低的发出了泣音,茫然的不知所措的夏目把三人圈进了怀里,他下意识安慰着三人,但是神情恍惚的看着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一般的两位兄长。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没用了......”   犬夜叉搂着戈薇,痛苦的似乎失去了一切。   时间过去了很长,但也有可能只有一瞬,直到——   “你在做什么,犬夜叉。”   如同大提琴一般优雅中带着点深沉的声音响起。   犬夜叉恍惚的下意识抬起头。   逆着光的杀生丸蹙着眉默默的看着他,表情里似乎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厌恶。   “现在才意识到你无可救药的弱小吗。”杀生丸道。   犬夜叉空洞的瞳孔里似乎亮起了光。   “你终究是半妖。”杀生丸看着他。   “让你拿起用来守护他人的铁碎牙终究是强人所难吗。”   犬夜叉慢慢露出了有着尖锐犬齿的笑容。   “那我干脆干掉你,把你的天生牙拿来用吧!”   看着他瞳孔深处如同有火焰燃烧的杀生丸最后发出了冷哼。   “呜&%w!#!”   突然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犬夜叉在内的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如同被操控的木偶,同一时间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杀生丸的手掌里,指缝间钻出了一个小小的头来。   杀生丸厌恶的把攥了一路的东西扔了出去。   “冥加爷爷?!”犬夜叉发出了惊呼。   终于能正常呼吸的冥加晕头转向的从戈薇身上爬起来,他急忙道:“冷静点犬夜叉少爷你用不了天生牙!”   “哈?”   “冥加。”杀生丸突然冷冷的喊了一声。   感受到某种视线的冥加仿若癫痫一样的颤抖,但是居然不影响他给五人解毒。   除了杀生丸之外的所有人一愣一愣的看着冥加慢慢的膨胀成了一个球,最后大到行动不便只能滚来滚去。   五人的呼吸逐渐的平稳。   “呜......”戈薇发出了难受的哼声。   “啊......是糖分大神,我居然看到了糖分大神!”银时开始胡言乱语。   玲“汪”的一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头有点晕啊......”纲吉捂着脑袋赖在地上打滚。   “那是当然的啊。”滚着的冥加躲过了弥勒“给我生孩子”的咸猪手,“毕竟失去了很多血嘛。”   “犬夜叉......你怎么了吗?”   戈薇在他怀里虚弱又轻柔的问。   “不......”犬夜叉小心的把她放下,下一秒就背过身去。   “......什么都没有。”他低着头说。   气氛本该如此纯情的美好,但是——   “啊,你这不是也哭了吗你还凶我!”破坏气氛第一号七宝凑到了犬夜叉面前。   犬夜叉:......   “真的诶,犬夜叉哥哥还在哭啊。”二号鸣人看样子恨不得扒开犬夜叉的眼皮仔细看似的。   “哭的超凶。”三号我爱罗凑上去啧啧有声。   “要手帕吗?”四号夏目拍着他的肩膀友好的问。   五号银时躺着吹起了口哨。   犬夜叉:......   “好烦啊你们!!想死吗都!!!!”   犬夜叉恶狠狠揉着眼睛咆哮着,他转头就是破口大骂:“为什么你也要过来啊混账!”   他指的是起不了身所以直接用手爬过来挤在一群萝卜头中间看热闹的弥勒。   六号弥勒混乱的表情看样子是在呐喊珊瑚过来一起凑热闹。   “呵,半妖终究是半妖。”杀生丸最后下了定论。   犬夜叉:......   七号纲吉在努力掐自己憋着笑,结果不小心掐在了邪见的大腿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太好了呢犬夜叉。”和珊瑚对视一眼的戈薇温柔笑着说。   犬夜叉:......   “才不呢......”他小小的嘀咕了一句,不小心对上了杀生丸的视线。   “能动了就快滚。”对方这么回答他。   犬夜叉呲着牙看样子又要和他干起来。   滚来滚去不知道是不是在消食的把玲逗笑的冥加问:“杀生丸你找到了要守护的东西了吗?”   犬夜叉众人默默抬起头。   当事人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冷硬的表示:“我杀生丸没有要守护的东西。”   语毕他看了一眼被其他人扑倒的纲吉和银时,语气并不冷硬的说:“邪见,明天再出发。”   被死攥着一路的冥加:......   被从头骂到尾的犬夜叉:......   凑热闹的戈薇众:......   欢喜的只有抱着孩子无比激动的邪见兴奋的表示终于被点名了,他语气激动的大喊:   “是!!在下一定会看好他们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与此同时,屠光寺庙,挖好坟墓,穿上人类衣服又是去纹身又是带美瞳从白天等到晚上也没蹲到人的炼骨:……???人呢???   感谢在2021-03-28 23:23:37~2021-03-31 23:2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去欣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纲吉在碧空如洗的晴天下面无表情的走。   玲紧紧依偎在他的身边,半张脸埋在他的手臂后惴惴不安的望向前方带路的高大男人。   夏目靠在他的另一边,神情同样带着戒备,仿若猫科动物的竖瞳早就紧张的成了针一般的模样。   不要紧吗?   他不断的看向了前方的男人,用眼神示意着纲吉。   纲吉微低着头看着夏目紧张的眉眼,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   你觉得我们跑掉的吗?   纲吉的眼神里包含着太多的无奈。   夏目:......   夏目叹了口气,现在的状况他也懂了,他被纲吉挡住的手在后面紧紧握住了玲的手。   夏目尽可能收敛着情绪露出一个温和的安抚的笑容来,他做着口型:绝对不要放开我的手,知道吗?   玲用力回握住,然后看着两人的脸大力的点着脑袋,露出了一个全然信任的微笑。   “还在害怕吗?”   前方高大的男人回过头来,他的声音听着温柔又厚重,看着身后紧挨在一起的三人不自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带着下意识的在乎与怜悯。   玲在他转身的同时下意识把脸藏进了纲吉的臂弯里。   男人的眼神似乎暗了暗,弯起的唇角似乎带着苦涩,看着面前在害怕他的三个孩子,他看着他们的眼睛向后倒退着,一直到一个他发现孩子们不再那么紧张的距离才停下。   他藏在树荫下的眼睛像是柔和的湖面上轻微泛起的涟漪。   “马上要天黑的森林会很危险,而且你们的湿衣服需要快点换下来,不然会生病的。”他温和的解释着。   “前面有一个村落,我在那个村子当过大夫。”他像是怕惊扰面前孩子们一样连声音都愈加轻柔起来。   “在你们的同伴到来之前就辛苦你们和我在一起吧。”   他站在远处的树荫下,平和的眉眼带着让人亲切的放松,看向三人的眼里是真真切切的关怀。   “这样可以吗?”   纲吉咽了口唾沫,他揽着夏目和玲的手臂都绷紧了,面上却露出了温顺的笑容来。   “那就拜托你了,好心的先生。”   男人开心的笑了起来,似乎有着和他年龄不符的纯真,“我叫睡骨。”他这么介绍着。   一前一后的两方人相安无事的走了一会之后睡骨又开了口:“刚才的溺水一定让你们都吓坏了吧。”他平和的面部表情看着他们都更怜惜了一点。   纲吉三人露出了无法形容的、半苦涩半无奈的笑容。   这全都是你害的啊......   纲吉只敢在心里腹诽。   不久前还气势汹汹的要杀小孩,被火烧再泡个水一下子就变得无辜又温顺这都是什么鬼?纲吉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感叹着。   他默默祈祷在最后的杀生丸能把不知道有没有一起丢了的鸣人他们找齐,然后赶紧赶上来把他们哥三都捞走。   他抬头盯着面前男人的背影,心里只想哀嚎。   这名字的格式一看就知道是那七人队啊啊啊啊!为什么总是他倒霉啊,难不成杀生丸的被动就是丢孩子然后去捡?   纲吉突然觉得好有道理,这样的话自己老是丢一定也不是自己倒霉了。   君不见狗都能从接飞盘跑来跑去的游戏里得到乐趣的吗!   一定是这样,嗯!   男人突然停下脚步。   纲吉顿时神色一凛。   “那个......”男人转过了头,“你的腿受伤了吧,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不对劲,不过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来背你呢?”他温和的遵循着纲吉的意见。   纲吉:......   说实在的,很介意。   纲吉很想汪的一下哭出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   “......我好难受啊。”   “......我也是。”   说这话的鸣人和我爱罗半死不活躺在阿吽身上,说着什么都是有气无力的,夏目捂着头翻了个身,旁边的邪见在脆弱的发出哼哼。   “哈?”无聊的在嶙峋的光秃秃的岩壁上扔石头的银时转过头,他满脸都是国将不国的悲壮:“看啊,因为这些缺乏锻炼的老中青三代们,国/家的未来简直要比阿姆斯特朗回旋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还要脆弱啊......”   “阿姆斯特朗炮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夏目连想要吐槽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老中青三代又是什么鬼啊。”没什么特别感觉的纲吉翻着白眼。   “你们还好吗?”他也只能无奈的问。   “......这个结界,呕——”邪见似乎发出了不怎么美妙的声音,旁边的夏目连忙在阿吽身上打着滚躲避。   纲吉无奈的叹着气。   他们一行人跟随着杀生丸来到了白灵山,据说是圣地的地方,这里似乎有一股让妖怪难以抗拒的圣洁力量,人类的话就没有任何感觉。   这个极其尴尬的设定让无辜的鸣人、我爱罗还有夏目惨遭中枪。   犹记得一开始鸣人还能咋咋唬唬的喊:“妖怪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没多久他就再没力气和邪见继续关于“你是个半妖”“你才是半妖你全家都是半妖”的争论,就连不断疑惑“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的夏目也恹恹的不想说话。   “希望杀生丸先生能快点回来。”玲看着周围的兄弟们心疼的开始喃喃,她不断的用袖子擦着他们额头的汗。   “所以说,杀生丸的话......”银时突然挑起了一边的眉,“他会有感觉吗?”   纲吉被这个问句差点搞的自己让唾沫呛死。   我爱罗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脸,结果沙子噗嗦嗦的掉,“我感觉似乎没有,杀生丸先生连表情都没有变。”   鸣人扑腾着蹬腿试图让自己坐起来,最后他是被玲扶起来的,他一边靠着玲一边夸张的感叹:“对喔,我觉得杀生丸先生连背都挺得笔直,好帅的说!”   “所以说这里只针对我们这群弱小吗?”夏目尝试了一下,最后干脆就不起来了。   “......才不是啊。”邪见突然说,“妖力越强越会被结界排斥。”他突然跳了起来走到正中间用一种夸张的咏叹调挥舞着人头杖感叹:“所以说即便这样感受到痛苦却依旧毫不在意的杀生丸少爷才是我邪见毕生要辅佐的对象!”   他的眼睛里冒出熊熊大火。   看着他的玲突然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邪见爷爷还有能站起来的力气而夏目哥他们连坐起来都很难受呢?”   一击致命,世界安静。   银时:“......噗。”   邪见的眼里失去了光。   纲吉露出了怜悯的眼神,和谁比不好,和他们三个比?   玲露出了笑容:“那我们去前面看看吧邪见爷爷。”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放开我啊啊啊!”   还在挣扎的邪见最后直接被玲抓着衣领干脆利落夹在了腋下,她笑着和纲吉打招呼:“阿纲哥我就在前面一点点的地方。”然后直接堵住邪见尖叫的嘴,欢天喜地的跑远了。   一向软萌的小姑娘陡然变身糙汉子的操作让所有人都没回过神。   众人机械性的转头,默默的盯着银时。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教她的!”银时高呼着为自己辩解。   盯——   “......好吧,我其实教过一点,真的就一点点。”银时捂脸,他不断的用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距离比划着妄图让众人相信真的只有一点点。   纲吉:......   纲吉:“你是要把玲教成山地大猩猩吗?还不去追啊!”   ......   “没关系吧,他们......”夏目捂着额头终于坐了起来,他一脸厌恶的喃喃:“......我好像有不好的预感。”   鸣人和我爱罗默默的不说话,银时的表情如同最爱的草莓牛奶喝到嘴里变成了香菜味的。   夏目:“怎么了吗?”   三人不断的转着眼珠子。   怎么了?眼睛抽着了吗?夏目不确定的想。   当然下一秒他就没有任何想法了。   他听到了脚步声。   这座白灵山格外的寂静与空旷,各行各样崎岖的峰峦让就连风经过都会产生激荡的回声,仿若大山低低的私语,能够驱逐妖怪的结界让它更多了一份独有的圣洁。   现在,在这样独特的空旷里,夏目听见了清脆的脚步声。   嗒——   富有间奏的慢条斯理的声音一下一下攀上夏目的耳朵。   嗒——   声音夹杂着不知道哪来的水滴声激荡的在夏目耳边回响着,越来越近了。   嗒、   声音就停在了夏目身后。   看着鸣人他们低着的脑袋,夏目颤巍巍扬起了头。   在颠倒的视野里、在弥漫着乳白色雾气的天地中夏目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杀生丸默默的注视着他。   夏目:......   完了。   杀生丸向四周看了一圈,转头的时候鬓边一缕发丝从耳后垂落到肩头,他看着四人问到:   “人呢?”   夏目、鸣人、我爱罗、银时:......   看着对方的表情夏目磕磕绊绊的开口:“就、就那、就、就......”   他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个所以然来。   只有银时毅然决然朗声道:“一起去厕所了。”   鸣人用手捂住了脸,我爱罗摇着头。   正当四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玲!你别想隐瞒!”邪见的咋咋唬唬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回声的激荡下嗡嗡嗡一片炸响。   四人捂着胸口齐齐松了口气。   “......不,你是否搞错了什么。”   纲吉哪怕在恐怖的回声中也显得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从不会对杀生丸先生有任何的隐瞒。”   “对哦。”   是玲有些软糯的声音,“杀生丸先生要问的话玲一定会全部——全部都说出来的。”   “你两最好这样!”邪见的声音里依旧难掩激动。   “呃......杀生丸少爷?!”   杀生丸默默的看着走过来的两人一妖,他敏锐的嗅觉已经给他提供了不少的信息,不过他还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额......”   纲吉干巴巴和玲对视一眼,『您一直想要宰了的琥珀我们刚才遇见了,但是我们不希望您宰了他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当作没来这里吗?』这话他看着杀生丸面无表情的脸死活说不出口。   邪见准备大喊着嚷嚷的时候纲吉眼疾手快像抓大鹅似的一把薅住他的嘴巴。   他对着杀生丸无辜的眨着眼,如实回答:“我们在后面遇见了琥珀。”   邪见:“我就知道!你们把我扔在半路绝对是有原因的!”   没有人理在跳脚的邪见。   玲顶着杀生丸的视线鼓足勇气说:“事、事情是这样的,洞里面有很多的妖怪,是琥珀帮着玲和阿纲哥逃出来的。”   她又大声重复了一遍:“琥珀从妖怪手里保护了我们。”   “那个......所以......”   “嘘——”   纲吉轻轻对着她摇了摇头。   他看着对着白灵山在思索着什么的杀生丸对着玲用眼神示意着。   玲忙不禁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所有人静静的等待着杀生丸思考。   杀生丸突然冷哼一声,在寂静一片如雾气蔓延的白灵山里格外明显,所有人都看着他少见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金色璀然的眼睛里像是布满了坚硬的冰。   “我们走。”说罢,他头也不回的又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完全莫名其妙的一行人对视一眼。   鸣人有气无力的欢呼一声:“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啊。”   我爱罗同样有气无力:“万岁。”   夏目颤巍巍举起一只手:“耶。”   银时挖着鼻孔:“你们都是什么极品一般的山地大猩猩啊。”   三人依旧半死不活的选择窝在了阿吽背上,那幅病怏怏的样子和最前方挺胸阔步走的杀生丸形成了鲜明对比。   只有纲吉有些奇怪的盯着杀生丸的背影。   是错觉吗?他总觉得乍一下回来的对方刚见到他们时的情绪如同紧绷的弦,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有点......松了下来?然后现在从背影感受到的......   纲吉皱着眉努力找寻着能形容这种感觉的形容词。   有点像......和七宝抢薯片抢赢时得意洋洋在经受戈薇“给我坐下”的前一秒的犬夜叉的感觉。   脑海里杀生丸突然像犬夜叉一样手舞足蹈咋咋唬唬眉飞色舞起来。   纲吉恶寒的发着抖。   杀生丸突然回过了头。   纲吉一脸无辜的眨着眼睛,默默和他对视着。   一定是错觉,嗯,一定!   ......   “错不了的,雾骨就是他干掉的。”   蛇骨对着神无的镜子喃喃道。   “他就是犬夜叉的哥哥,名叫杀生丸。”琥珀补充道。   “诶,原来他就是犬夜叉的哥哥啊。”蛇骨叉着腰,“果然越看也是个和犬夜叉一样的美男子啊。”   “然后呢?”   扛着大剑的蛮骨不屑的道。   “去杀了他吗?”   “要拿他身边的人类和半妖做诱饵吗?”   --------------------   作者有话要说:   邪见:所以说为什么杀生丸少爷会来到这种地方啊……   大狗子默默的思考:扔到这里应该不会丢了吧。   急急忙忙赶回来之后:人呢?   看到人回来之后:幸好没丢。   下章的大狗子:???这也行?   感谢在2021-03-31 23:29:27~2021-04-05 21:0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s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哇——好大的山谷啊——”   玲下意识大喊着。   弥漫着雾气的山谷在乳白色的雾气里嶙峋的石峰若隐若现,空气中有着奇怪的类似于潮湿的触感,每一次进入肺部循环的气体都让人感觉清新无比。   被雾气遮掩的、深不见底的悬崖就在眼前。   “我们是要下去吗杀生丸先生?”玲仰着头问到。   见到杀生丸似乎垂着眸望着看不见的崖底在沉思,她十分乖巧的没有缠着要一个答案,压低声音转头安慰起了半死不活站都站不稳的邪见。   “邪见爷爷没问题吧。”   “......说真的,我觉得我有问题。”   银时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全塞进阿吽的后面,他看着能问出这个问题的玲还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的众人发出了颤抖的大喊:“为什么你能理所当然的问出我们要不要下去这种问题啊,那可是悬崖啊啊啊啊!”   “可是......前面没路了啊,要回头的话又要回到那里难受了啊。”鸣人砸了一下嘴,“虽然现在也没有感觉有多好的说。”   他和我爱罗肩并着肩互相抵着脑袋,看起来病气缠身神色恹恹的,好歹能坐起来了。   夏目揉着额头:“你搞得是要直接跳下去一样,一般来讲都应该是找条通向崖底的路吧,理所当然觉得要跳下去的你才是不正常的诶。”   纲吉默默把自己移到了银时身后:“我也这么觉得。”   谁会第一反应跳崖啊?他才不想嘞!   讨论不出结果的众人默默把视线投给了站在悬崖边沉思的大妖。   不知哪吹来的风温柔的掀起了他宽大的衣摆,他一头亮银色的发丝间或在飞舞着,肩上的装饰物都似乎融进了雾里。   不,应该说他整个妖似乎就在下一秒就会融进乳白的雾气里。   挺得笔直的背影如同闪着寒光般的锐利刀身一样,杀生丸直立于悬崖边的身影似乎如同天边的皎月,又或者是掩埋在冰泉里的寒玉,清冷、孤高又不可一世。   “跟上。”他突然这么说道。   下一秒就这么纵身一跃向悬崖深处。   夏目、纲吉:......?   真跳吗?!?!   玲、鸣人、我爱罗、邪见:好帅啊!!!   他们齐齐的冒出了星星眼。   顾不上身边人完全不同的两种反应,银时转身就跑。   当然,下一秒就被阿吽用尾巴卷了腰。   他颤巍巍转过了头,逆着光的高高坐在阿吽背上的混世魔王们,眼神中齐齐露出了红光,嘴角出现了邪恶的笑容。   玲笑的天真无邪:“银时,你要去哪里啊?”   银时:......   “啊、不......”银时一头的冷汗,“我突然想起家里的煤气灶没关我打算回家一下——你们两个又想去哪里!!!”   他伸手死死拽住了偷偷往后的纲吉和夏目的后领,大有要死一起死的自暴自弃。   “松手啊!我和夏目我们慢慢找能走的路下去好了!你就老老实实体验蹦极吧银时!”纲吉一脸狰狞。   银时比他更狰狞:“去三途川的路怎么能不一起啊,是吧阿、纲、哥!”   我爱罗:“都是笨蛋啊。”   他和鸣人对视一眼,两人翻身而下。   挣扎中的纲吉和夏目一僵。   “快走啦杀生丸先生都要等很久了!”   “不不不我不想蹦极啊啊啊!”   被强硬拖上阿吽背的夏目面如死灰,纲吉泪流满面,想着躲不过干脆就享受吧的银时正准备爬上阿吽的背——   “好啦,阿吽出发!”玲欢快的大喊。   银时:......?   他依旧被缠着腰,胡乱扑腾的手好像抓住了什么。   坐的好好的邪见:......?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要死人了——”   空旷的天地间独属于二人的大喊悲怆而又凄惨,激荡的回声掀起层层波澜,并且经久不散,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   “为什么悬崖下还是悬崖啊!!!”   发型已经吹成赛亚人的银时奔溃的大喊。   纲吉捂着脸不忍直视。   没人知道为什么已经跳崖了下面还是悬崖。   搁着玩套娃呢?   三个好很多的小皮猴一脸激动的看着面前只有绳索和木板组成的简易的不能再简易的木桥,最皮的鸣人已经试探着伸出去了一只脚,然后被晃荡的木桥吓得哇哇大叫。   小心翼翼探出头看一眼悬崖深处的夏目急忙捂着晕眩的大脑,一边跳脚一边赶快把三个熊孩子拉回来。   觉得头很痛的纲吉下意识看向了杀生丸。   他看到对方嘴角有着微不可察的弧度,默默在看着他们,周身的气势似乎从一柄出鞘的冷冽的闪着寒芒的刀变成了回到了鞘中的状态,那种能割裂人的锋利好像消失了。   以为自己眼瞎的纲吉急忙揉着眼睛,再睁眼时对方依旧是那柄出鞘的利刃,冷冽的寒芒能灼伤人眼,杀生丸看着某处神色一凛,纲吉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斗鬼神。   纲吉的猛然瞳孔紧缩。   “来了。”   “快回来啊!!!”   他们同时出声。   “......杀生丸少爷?”   “阿纲哥?”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一道白芒迅速的闪过,恍惚间能听到箭矢离开弓弦的破空声。   是杀生丸,他在瞬间的高速移动又不失优雅,飘然的身影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锐不可当的锋芒,耀眼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冷兵器碰撞的嗡鸣在耳边炸起,这群早就被划入安全地带并且待习惯的幼崽们才终于有心下一寒的错觉。   银时下意识伸手要去摸他的刀,抓空的手才让他想起本不离身的刀早在很久之前就不知道哪去了。   他居然忘了这个。   嘁。他在心里啧了一声,还有这么明显的恶意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都快点滚过来别让我揍你们的屁股!”他吼道,急忙冲过去和纲吉一手抓几个那样把他们都拽到身后。   鸣人和我爱罗很快都能回神并且反应很快,依旧懵懵的只有夏目和玲,好在两人都很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杀生丸的斗鬼神和突袭过来的像是弯刀组成的长鞭一样的武器发出了剧烈的来自金属的嗡鸣。   他一把挥开了对方的武器,被弹开的长鞭开始收缩回弹最终回到一个从草丛里钻出的身材姣好的女性的手里。   “奈落的手下吗?”杀生丸压低着声音问。   对方艳丽的有着紫色烙印的脸庞露出了笑容,她的目光仅注视着杀生丸,红艳的舌尖舔过同样红艳的嘴唇,“是个聪明人呢。”   她仿佛冷血动物看着猎物的兴致勃勃的眼神让纲吉心下一颤。   身后的一群人都发出了“噫——”的不明声音。   原来不是她,是他。   纲吉咂摸了一下嘴唇,那人他好像有点印象,好像是犬夜叉的痴汉来着?   现在这是连哥哥都不放过了?这也太没节操了吧。   “你身上有着亡者的味道。”杀生丸看着他道。   过了一会,纲吉只听见了杀生丸接下去的格外低沉的一句:“和那个玩毒的家伙一样。”   “鼻子还真灵啊,真不愧是犬夜叉的老哥。”那人尤其豪迈的把武器扛在肩上,嗤笑着说:“看来雾骨那家伙真给你留下了不小的印象,很合你的口味咯。”   纲吉还在疑惑杀生丸陡然阴沉下的脸,就感觉被抓着的袖子一紧,他带着疑惑转头,就看见他所有的弟弟妹妹们脸上是和杀生丸同样的阴沉,他还感到身边突然冒出一股阴冷的气场,独属于一直消身匿迹的完全不称职的守护灵。   纲吉:?发生了啥?   等他再回过头时只听见巨大的一声,掀起的尘烟消失时,地面上留下了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痕,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痴汉已经在数丈远,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嘴里还嘟囔着:“啊,真的好危险。”之类的话。   藏在最后抱着婴儿的邪见突然兴奋的大喊:“乖乖受死吧你这个让人恶心的人类!”   “哇啊——”   果然打架的时候不能拉嘲讽,这不,下一秒被击飞的就是他们了。   “你个小家伙刚才是说了什么吗?”那人高举着他奇特的刀,颇有种“下一秒老子就弄死你”的气势。   邪见:“额......杀生丸少爷救命啊!!”   奔袭过来的杀生丸扫了一眼他们,斗鬼神又发出了嗡鸣。   “邪见!”他低喝了一句,阴沉下来的眼神如同满是冰凌的湖面。   “是!”邪见立刻回答,他急忙把百鬼丸塞进了最近的玲的怀里,抓起她就跑,扛着的人头杖顺便挑起夏目的后领把他也拽了起来。   “都快点离开这里别拖杀生丸少爷的后腿啊你们!”他大喊着。   “哈?”一向最不服输的鸣人头也不抬的喊:“到底是谁拖后腿啊!”他立刻加速,马上就窜到了邪见前面去。   “我不会输的。”我爱罗屏着气,和鸣人较劲。   “现在不是比这种的时候!”纲吉急的一头是汗,他选择殿后的后果就是武器碰撞产生的火花总感觉下一秒就能点着了他的后脑勺。   直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跑到了木桥上纲吉才松了口气。   就在他踏上木桥的同时,毫不意外的,就如同恐怖片的未解之谜之逃跑的时候总会摔跤一样,纲吉的左脚拌了右脚。   纲吉:......   算了,反正该跑的都跑掉了。他略有欣慰的想。   就在纲吉往前倒时他的的鼻尖嗅到了冬天在漫天的雪花里吸到晨间的第一口空气的味道,有细腻的丝线拂过他的侧脸,带着点痒,原来是头发,   视线都一片漆黑时他倒不怎么害怕,因为他埋进了一片毛绒绒里。   借力爬起来时纲吉才反应过来他撞在了杀生丸身上。   跌跌撞撞继续跑起来的纲吉在和杀生丸擦肩而过的刹那他还在思索对方是什么时候赶过来的。   但是得知自己不是殿后的,身后有人存在着这种现实微妙的让纲吉感到十分开心。   “诶~看来是不想让那群小孩子们受伤啊,你可真贴心啊。”   纲吉听到了那人有些戏谑的声音。   杀生丸用一声冷哼作为回复。   “一个亡者话还真多,他们的存在只会妨碍到我。”   “亡者亡者的你好烦啊,还有你可真冷酷。”   接下来的纲吉就听不太清了。   不知何时蔓延过来的雾越来越大,潮湿的气息越来越重,乳白色的雾气足够严重的遮挡了视野,晃荡起来的木桥格外难走,纲吉连前方弟弟妹妹的身影都只能看个隐隐绰绰。   但好在他能听见声音。   “杀生丸先生他不要紧吗?”玲的声音。   “喔——绝对没问题的说!”是鸣人。   “先担心自己吧你们这群大猩猩!”一听就知道是银时。   “那先请你自己正常说话好吗?”是夏目。   “杀生丸少爷是绝对不可能输给人类的!”邪见听起来信心十足。   “可是邪见爷爷你刚才就差点被干掉了啊。”嗯,一击致命,是我爱罗。   “是啊......你在说什么啊混蛋小子!”   纲吉刚放下了心。   “前面是不是有其他的声音?”   他心下一凝。   木桥越来越晃荡,吱呀吱呀格外刺耳的声音不绝于耳。   “什么?”   “快走快走快掉头啊!这块头一看就打不过你们还发什么愣啊!”   “咿呀——”   玲的尖叫声。   还在木桥口的杀生丸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在绝不该的时间里转过了头。   蛇骨露出了血腥的笑容:“哈哈有机可乘啊!”   锵的一声剧烈嗡鸣,斗鬼神脱了手,被打飞的长刀直插在了两侧的石壁上。   “东张西望的是想要脑袋落地吗?”蛇骨哈哈大笑着刻意加快攻击速度,他以为他能看见一个狼狈逃窜的贵公子。   “退后啊玲!”在最后的夏目冲上前把差点被袭击的玲拽到了最后,其他人默契的挡在了他两的前面。   “有没有事啊!”终于赶上来的纲吉差点跪倒在地,他急忙一个一个扫过他们,生怕看见不该出现的颜色。   “吵死了给我安静的躲到后面去!”   十分少见的,邪见慢慢举起人头杖挡在了所有人面前,他一点都不高大的背影硬生生让人看出了丁点的安全感。   银时却十分不配合:“你搁这耍帅呢?”   邪见一噎,举着人头杖的手臂一颤,看样子十分犹豫要不要叛敌。   “就那么想看我被杀生丸少爷的斗鬼神砍吗?”他大吼。   银时:“......也不是不行。”   鸣人:“我会睁大眼睛好好看的!”   我爱罗:“绝对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场面的。”   邪见:......   夏目:“我看你腿都在抖了,要不要回来?”   一边凄惨的躲着从另一边走过来的十分高大的身影的袭击,邪见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句:“人头杖!”   喷涌而出的汹涌大火点燃了视野,因祸得福的让人感觉神清目明了起来,视野清晰时,男人的身影的确消失了。   “......被、被烧成灰了吗?”   “桥,快看,这个桥啊!”夏目大喊。   “在木桥上放火你的大脑都是肥料吗快跑啊啊!”   他们一行人跌跌撞撞的往回跑,刺啦一声,脆弱的木板中伸出了一只铁爪。   “居然活着啊!”邪见不可置信的呐喊。   岌岌可危吊在木板上的男人低吼着:“我怎么能那么简单就死了啊!”   半奔溃的银时:“为什么这么顽强你是主角吗啊???”   咬着牙把玲和夏目拽起来的纲吉接过了玲护在怀里的百鬼丸,“都快跑啊啊!”   如果事情都那么简单就好了。   半腐烂的绳索发出了清脆的断响。   纲吉:......   众人:......   吊着的男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生丸又一次回过了头。   他在蛇骨惊讶的目光里干脆暴露出背部直直往桥中心赶去。   “真敢啊你!”蛇骨狂笑着甩着蛇骨刀,尖锐的刀锋离杀生丸就差毫厘。   杀生丸一个闪身跃起,蛇骨目光一凝,他猜到了对方的目的是依旧插在石壁上的刀。   “成功了!”他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弯曲的蛇骨刀犹如一条游龙,在转瞬间就要把杀生丸撕裂,但蛇骨在连时间都要暂停的那一刹那感受到了心神俱裂的震颤,填满他全部视野的两次寒芒烧灼的能刺伤他的眼。   他不可置信的、愣神的看着自己的蛇骨刀被打了回来。   蛇骨在自己蛇骨刀掀起的尘烟中看到了杀生丸的最后一眼。   对方冷漠的如同淬了冰一样的眼睛告诉他:差一点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蛇骨跌坐在地上,他的衣衫和蛇骨刀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破败不堪。   “......好危险啊。”他喃喃着。   ......   杀生丸看着湍急的河流默默不语。   他并没有拿着斗鬼神,劲瘦的手臂中躺着一个婴儿,是百鬼丸。   他敏锐的嗅觉只搜寻到一部分的气味,剩下的全都被水流冲走了,一点气味都没留下。   杀生丸耳鬓的发丝一小撮垂到了百鬼丸脸上,于是什么都感知不到的婴儿欢快的吮吸起来。   趴在岩石上的邪见偷偷摸摸睁开一条缝,然后他举起人头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用力敲在了那个一半在岸上一半泡水里的银毛的头上,然后立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装死。   “我才不要吃香菜味的巴菲!!!”   银时尖叫着跳了起来。   然后他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长靴,银时颤巍巍抬起头,他看到了杀生丸注视着他的金色的眼睛,然后他惊恐的看着百鬼丸用力的在吃人家的头发。   银时颤巍巍道:“......嗨?”   “去把鸣人和我爱罗喊醒。”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不知道的杀生丸开口。   反应过来的银时更加惊恐的把上半身在水里下半身在岸上的我爱罗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   “我喊的是你,邪见。”杀生丸冷冷的开口。   “在装死吗?”   “咦——请饶命,杀生丸少爷!”他急忙跪着表态:“我邪见就算拼了老命也会把纲吉、夏目和玲找回来的!”   从水中央跑了一趟把不知道的还以为水底开金色向日葵的鸣人从石缝里捞了出来,他揉着额头的汗,毫不客气的将两人踹醒。   听了邪见的大喊,他僵住了动作,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   “要死了——为什么丢的是完全没有战斗力的他们三个啊啊啊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别说了,我一边写一边觉得大狗子好忙啊hhhhhhhhh   他的弟弟和弟媳在找玉丢玉的过程中循环!所以大狗子在找孩子和丢孩子之间循环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对吧(战术后仰.JPG)   最近损友要生日点了梗我要给她写生贺,我会尽可能的不影响更新频率的,嗯!(这样说就显得我好像日更了一样我真是天才) 第66章   睡骨说的不错,天黑得很快。   不久前还光彩熠熠散发着生命活力的森林到了夜晚立刻显示出了狰狞的味道,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中张牙舞爪如同深渊里的怪物。   从基因里就带着趋光属性的人类在这种时刻就显得尤为不适。   永远都看不清的周围在寂静中总是会蔓延起细细嗦嗦的响声,一阵一阵,让人一路从头皮麻到尾骨。   玲一直紧紧攥着夏目的手,眼泪在有圆圆的眼眶里打转,她抿着唇硬生生一声不吭。   “不要怕,那只是一只鸟而已。”睡骨看着玲安慰道。   不得不说他放轻缓的声音格外让人有放松的能力。   “那个......你要不要把我放下来?”纲吉缩在他的背上弱弱的问道。   “腿感觉好多了吗?”睡骨轻柔地问。   纲吉点头。   笑话,别说了腿还能动,哪怕不能动单腿也得蹦起来,趴在敌人的背上算什么回事,而且自己一个大男生被人背,唯一的女孩在地上走着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被睡骨小心放下来的纲吉动了动脚踝,确保待会万一跑路还能动两下。   夏目拉着玲立刻凑了过来。   “我觉得这个大哥哥和那个在桥上的感觉不一样。”玲踮起脚尖凑到了纲吉耳边说悄悄话。   “我有同感,是不是我们真的搞错了什么。”夏目霸占了纲吉的另一只耳朵,纲吉只听见了他有些闷闷不乐的气音:“我们,是不是一直在伤他的心啊。”   纲吉倒是一愣,他下意识把目光移到了睡骨身上。   对方高大的身体正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扶起树下倒地的看上去作为引路用的石像,动作轻柔,稀薄的月光中温柔又带着点肃穆的表情没有一丁点攻击性。   会不会真是因为自己的小题大做而让一个温柔的人受伤了呢?这个想法不断出现在纲吉的脑海里。   “那个......”   纲吉张了张嘴,手掌抚去石像身上灰尘的睡骨抬起头,他摆出了倾听的模样。   “真的很感谢您,不管是把我们从水里捞出来,还是一路上的安慰,真的很感谢您,睡骨先生。”   睡骨一愣,然后他脸上出现了像是在月光里开出的带着露水的鲜花一样的笑容。   他笑了起来,“那么夏目和玲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诶,不不不、我不用、哇啊——”   夏目一开始还摆着手推脱,但是睡骨高大的身躯轻易的如同举起一只炸毛的猫仔一样把他举了起来放到了肩上。   他开始满脸通红。   “好,接下来是玲。”睡骨带着柔和的笑意,他在玲并不害怕的惊呼声中把更为娇小的女孩放到了另一边肩上。   纲吉才注意到睡骨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把他肩上的护甲给摘掉了,鉴于纲吉不得不在他背上时不得不抓着他肩的手并没有任何异样,估计就在那时候吧。   “天黑了路会有点难走,村子马上就要到了,纲吉你不要离我太远。”把两人扶的稳稳当当的睡骨转头对着纲吉说,“不介意的话请尽可能走我走过的路。”   纲吉笑着点头。   没多久后属于人类村落的火光在视野尽头绽放,纲吉这才陡然松了口气,他还注意到了睡骨格外灿烂的笑意。   “啊,睡骨大夫!”蹲在地上干活的背着更小孩子的男孩看到出现的他们惊讶的开口。   “我回来了。”把夏目和玲轻轻放下来的睡骨像个终于回家的人一样带着轻松和笑意开口,“对不起啊,离开了那么久。”   年纪看起来最大的男孩把想要往前的弟弟拦在身后,“你真的是......睡骨大夫吗?”他犹豫的问出口。   “没错,怎么了吗?”   孩子们对视一眼又摇了摇头。   “对了。”睡骨让开身让孩子们看到身旁的纲吉,“这孩子叫做纲吉,身后的是他的弟弟夏目和妹妹玲。”他带着希望捡来的孩子能和家里的孩子愉快相处的操劳的老父亲的笑容。   被孩子们用奇怪眼神注视的纲吉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果然,是睡骨大夫吧!”   火光靠近,原来是村民们举着的火把,走过来的村民欲言又止,看着睡骨的目光游移不定。   “是村子出了什么事吗?”睡骨焦急地开口。   终于有一个村民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他沉着气说:“拜托你了,睡骨大夫。”   “请您立刻离开村子吧。”   一头雾水的纲吉和夏目、玲对视一眼,三人下意识盯着睡骨的背影,对方高大的背影依然挺得笔直,但给纲吉的感觉就像是沉入水面的夕阳,水面的火光消失之后就是不见五指的黑暗。   “......发生了什么事吗?”睡骨干涩的问道。   另一个村民站在最后急促的喊:“村子被七人队袭击都是因为你吧!”   “而且、而且,你当时那个样子,简直像一个恶鬼!”   陆陆续续的有人跟着喊“请你快点离开”“不要回来了”“这里不欢迎你”,孩子们伸出手看样子想要抓睡骨的袖子,但不知为何最后又收回了手。   纲吉三人看着睡骨沉默的背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纲吉总觉得他就像是一瓶可乐,然后有人往里面扔了曼妥思,简单的二者一结合后续就可以用爆炸形容了。   三人默契的上前一步抓住了睡骨的袖子。   ——但是被躲掉了。   纲吉还听见了一声低沉的冷笑,他抓握的手一顿,突然遍体生寒,纲吉仅剩的反应也只是把夏目和玲拉到了他的身后。   漫天的血花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纲吉脸色惨白的庆幸两人被他挡在了后面。   他感受到了夏目遮着玲眼睛的颤抖的手。   “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睡骨凝视着他手中带血的利爪,他嗤笑着说:“亏我当大夫照顾你们这么久。”   通过武器冰冷的倒影,纲吉看到了睡骨享受似的舌尖舔过嘴唇。   想要后退的村民理所当然的一个都跑不掉。   “......我猜错了。”纲吉听到了夏目颤抖的声音,“他果然还是那个在桥上袭击我们的人。”   “不。”纲吉突然正色道,他转过身看着夏目通红的眼睛:“你没猜错夏目,你是对的。”   “但是现在,跑起来,快!”   他先推着脚软的两人,转头对着愣在原地的孩子们大喊:“你们也快跑啊!”   玲尖叫一声,纲吉的瞳孔紧缩。   不知道哪来的本应该和杀生丸在干架的人单手抓着玲的衣领,轻松提起来的动作如同抓着一只奶猫的后颈,他另一只手还想要去抓夏目,惊恐的夏目尖叫着,闭着眼条件反射就是一拳。   “哇啊——超痛啊你这小鬼!”那人开始痛呼,不得不松开了玲,两手捂着中招的眼睛疼的直不起腰。   出现了!夏目的友情破颜拳!   纲吉悻悻的感叹,看着夏目拉着玲速度超快的跑了起来。   ——然后纲吉自己停下了。   倒也不是跑不动,主要是有刀架他脖子上了。   纲吉:......   “喂——你们要是再跑的话信不信我直接砍了这个跑步也会摔的废柴啊。”那人拖着调子吊儿郎当的喊。   纲吉:......   “这也能看出来吗?”纲吉真诚的发问,“还有您能把衣服穿上吗,这个吊带着实和您的乌眼青不太相配。”   那人翻着白眼,然后吹着口哨满意的看着夏目又牵着玲回来了。   纲吉叹气:“为什么还要回来啊。”   夏目把玲藏在身后抬头看了他脖子上的刀一眼:“来、来看你最后一眼?”他干巴巴的开口。   三人相顾无言,竟无语凝噎。   “喂,睡骨,你忙完了吗?”   睡骨带着笑容看着满地的尸体,“蛇骨,原来你在这啊。”   “哈,原来连蚂蚁也舍不得杀掉的大善人游戏不玩了吗?”   “谁知道呢?”睡骨低头看着一地的血,满意的舔着嘴唇,“不过我现在感觉比之前好多了,总是昏昏沉沉的头脑变得清晰起来,老是会担心失去自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就是我。”   蛇骨皱眉歪了歪头:“虽然不懂,反正就算靠近结界大善人也不会出来了对吧。”   听着两人对话的纲吉不明觉厉,什么意思,这老哥双重人格?   这设定也太土了吧。   “所、所以他不是睡骨大哥哥对吗?”玲小声的问,得到了夏目犹豫后的点头。   睡骨突然转过头来,冷漠的眼睛看的三人浑身发毛,他走过来的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三人的心脏上。   “这几个小鬼顺便送上西天也没关系吧?”睡骨笑着问。   蛇骨耸了耸肩,他收回了架在纲吉脖子上的蛇骨刀,“为了计划,留一个就行,剩下的随便。”   “不不不觉得留一个太孤单了嘛。”纲吉讪笑着把夏目和玲使劲往身后拽,但是夏目也拽着他的衣摆往后扯,玲也帮着他,一时间三人居然僵持在原地。   睡骨狞笑着举起了手。   纲吉下意识闭上了眼,他感受到了周遭一股阴冷的气息,但是既然气息没有变化和移动,那纲吉就坚信自己是安全的。   他果断睁开了眼。   睡骨狰狞着一张脸,脸上的表情都扭曲在一起,他的攻击动作仿若突然被摁了暂停而他又不愿意,用力到全身都在颤抖,但是手背上的利刃硬是悬在了纲吉额前。   “......我真差劲。”纲吉感受着利刃的寒气恍惚的喃喃着,“我果然错怪他了。”   因为肌肉紧绷而导致武器碰撞的清脆声就在纲吉耳边响起。   睡骨表情狰狞到让人觉得恐怖。   “......可......恶......”连声音都像是从地底来的。   “你不下手吗?”蛇骨抱着臂问。   “啰嗦!”他咆哮道,手臂剧烈抖动的仿佛一个帕金森晚期。   蛇骨看热闹似的咂着嘴观赏着帕金森晚期患者在那孤独的自我拉扯,突然翅膀在空气中震动的嗡鸣响起。   “喂,杀生丸来了。”他皱着眉正色道。   三个已经乖乖排排坐抱着膝盖默默仰头不明觉厉看着发病的睡骨的三人眼睛放光的望了过来。   “真的吗?”唯一的女孩惊喜的喊道。   “你别动手了,先把杀生丸引进结界里再慢慢动手也可以。”蛇骨上下扫了对方一眼,眼里的戏谑遮掩不住,“时间多着呢。”   “嘁,我知道了。”睡骨眼神里的阴翳浓重到让人作呕。   ......   “杀生丸少爷——”邪见上气不接下气的喊:“这个是陷进,他们一定打算用纲吉他们做诱饵!再继续前进的话——”   杀生丸视若无睹的继续向前,结界排斥的电流在他身上刺啦作响,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惊喜出现在邪见脸上。   “银时,你们留在这里。”他这么说着。   邪见:......   出乎意料的,最先回答的是鸣人。   “......我......不要!”鸣人几乎是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从牙缝里往外挤,他挣脱了银时搀扶他的手臂,跌跌撞撞的站直,寂静的满是雾气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   “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的话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抬头仰视着杀生丸金色的眼睛,蔚蓝的眼睛里好像有火焰在燃烧,蒸腾而起似乎下一秒就能点燃所有的大雾。   “或许其他的事现在的我根本办不到,但是连去见他们都做不到的话那么漩涡鸣人的忍道就毫无意义!”   鸣人低头看着自己握拳的手:“这点疼痛的话绝不在话下!”   “我漩涡鸣人的忍道就是永不放弃!”   我爱罗突然拍上了他的肩膀,他同样大喘着气,磕磕绊绊的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的忍道不是这个。”   鸣人:“这个不重要!”   我爱罗没有看脸涨得通红的鸣人,他直视着杀生丸面色淡淡的脸,说:“如您所见,我们是不会留在这里的。”   他笑的灿烂。   他们看见杀生丸发出一个不怎么带有嘲讽意味的哼声,“随便你们。”   说完他毫不留情转身就走,一点都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你们逞什么强啊!”邪见咆哮道。   银时抱着臂,“就连两个年龄刚好是你头发丝的小子都那么拼命,你个站立的青蛙还好意思继续摸鱼?”他突然摸着下巴低头俯视着邪见:“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没头发。”   “拼命的话我邪见也能做到!”   “说实在的,那家伙不觉得疼吗?”开始无视垃圾模式的银时看着走一步就喘个不停的两人。   “......你是忘了我说过的吗?”一会就已经焉吧下来的邪见大喘着说,“妖力越强的大妖受到的来自结界的排斥就越大。”   鸣人恶狠狠笑着擦了一把脸颊的汗:“杀生丸先生都一声不吭,我们又怎么好意思不动起来?”   “就是!”我爱罗同样笑着和鸣人碰了一下拳,两人带着眼中燃起的火苗较着劲一步一堆汗水的慢慢往前走。   邪见一边哭一边尖叫但是又不落在两人后面。   只有银时——在后脑勺抱着臂悠闲的像是乡间的土财主在阳光明媚的下午骑着自家的驴巡视菜园子,他走在最后,懒散的歪着脑袋看着杀生丸几乎消失的背影,突然说:   “到底是什么给了他接着说『你们留在这里』的勇气?不怕前面人还没找回来,后面的又丢了吗?”   “还有他怎么还不放下百鬼丸,抱上瘾了吗这是?”   鸣人、我爱罗、邪见:......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子其实听到了。   于是下一秒银时头上就多了石头砸出的大包。   感谢在2021-04-07 23:07:02~2021-04-10 23:4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情报贩子k 10瓶;kurome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说实在的,您能换个姿势吗?”   纲吉气若游丝的说。   他费力的绷起脖子,看到的也只是睡骨隐瞒在黑暗中的一小片下巴。   像只被摁在地上的倔强的驴一样扑腾着身体的纲吉看到了走在后面扛着蛇骨刀的蛇骨,以及手牵手走在蛇骨前的夏目和玲,只不过夏目看起来不是很舒服,走的跌跌撞撞,导致玲不敢松开他的手。   默默感受着内心无语,纲吉晃荡了一下他的脚,毫不意外的碰不着地。   这是为什么?   所以说......为什么被拦腰抱起的人是他啊?   一般来讲有这待遇的不都是小女孩吗???生病的小男孩也行啊??   专挑一个无病无痛的大男孩抱,有大病?   圈在他腰上的手壮实又有力,每走一步的摆动都能让纲吉感受到肌肉的运动路线,副作用也很明显。   他快吐了。   他几乎全身的重量都靠着睡骨的手臂,颠倒的视野让纲吉想吐,被挤压的内脏也很让人想吐。   “闭嘴。”睡骨冷酷无情的拒绝了纲吉的提议。   “诶~这还不是怕你走两步就摔走两步就摔浪费我们时间麻。”蛇骨吊儿郎当的补充。   “谁会在平地摔那么多次啊!还有威胁人质也不需要这种姿势吧——呕!!”纲吉从牙缝里挤出咆哮来,话还没说完,干呕声就出来了。   睡骨干脆利落的松了手,蛇骨嫌恶似的往后跳了三步。   “很痛诶!”纲吉捂着受伤的屁股坐在地上控诉。   赶紧跑过来的夏目和玲把他拽起,贴心的两人还给纲吉拍着衣摆和裤腿的灰。   “呀,就是那个,到底为什么犬夜叉的哥哥会把你这样的玩意带在身边啊。”走过来的蛇骨强硬的挤开夏目和玲,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掐起纲吉的下巴,像观赏珍稀动物似的左右转动着他的头,皱着眉思索了半天看样子也得不出什么结果。   “你这样的就连成为食材也不合格吧。”   纲吉:......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才不是!”被挤开的玲气鼓鼓的,她扶着夏目闭着眼大声喊道:“阿纲哥是最帅气的!”   蛇骨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挑着眉:“就他?”   纲吉:......   夏目觉得莫名其妙,于是他反问道:“不是他还是你吗?”   “嗯......”蛇骨没有松开掐着纲吉的手,整张脸凑上去,那架势凶猛的好似要研究纲吉的毛孔。   不存在的毛都要炸起来的纲吉条件反射就要往后窜,但鉴于他被桎梏住的脸,所以向后窜成功的只有他的身体,脸还在蛇骨手上。   场面一时间格外的诡异。   夏目、玲:......?   睡骨摁了摁额角蹦起来的青筋,他低喝道:“蛇骨,别做多余的事。”   “是是是。”松手后的蛇骨嫌恶的甩了甩手,“果然再怎么看不存在的东西还是不存在啊。”   “这是不是说明——”蛇骨揉着下巴开始沉思,“犬夜叉的哥哥输给了我最爱的犬夜叉?”   “就光口味来说?”   纲吉:......   给大狗子道歉混蛋!   “蛇骨!”   “是是是!”   蛇骨撇着嘴,他转身看向了他们来的方向,现在原路已经被黑暗覆盖。   “还不来啊,杀生丸那家伙果然走不到这么深吗?”蛇骨无聊的喃喃。   “行了,快点!”早就一肚子火气的睡骨捏着纲吉的手臂就把他拎了起来,用力大到纲吉立刻红了眼眶,他另一只手还想去抓玲,但因为夏目,他只抓到了玲的头发,小姑娘痛苦的呜咽起来。   他突然神情一怔,下意识松了手,脱困的三人迅速挤到了一边。   睡骨仰头看着被雾气掩埋的高处发出了冷笑。   “蛇骨,让你失望了,恐怕不是这样啊。”   困惑的蛇骨以及缩在一旁的纲吉众人下意识随着睡骨的方向——层层叠叠又飘渺的乳白色的雾气渐渐消失后,衣着华贵,白色和服上飘着六角梅的贵气逼人的大妖慢慢露出身影,宽大的衣袍随着风轻轻摆动,垂下来的视线冷漠又孤高。   纲吉注视着他金色的眼眸和紫色的妖纹,心态诡异的放松下来,诸如“啊,终于”“可以休息了”“万岁”之类的想法在他心里刷屏。   “杀生丸先生!”玲惊喜的大喊,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信赖。   “抢在前头了吗。”睡骨有意无意的走过来挡在了纲吉他们身前,导致杀生丸的身影消失在了他们视野里。   “哈,结界没用了吗?”蛇骨同样上前,两人的背影把纲吉三人的目光挡的严严实实。   “真恶劣啊。”夏目小声念了一句。   纲吉点头。   挡住小孩看家长的七人队是屑!   站在高处的杀生丸俯视着地面的一切,他理所当然的无视了杵在那的两人。   两人经受着杀生丸冷漠的视线的洗礼,但是两人都知道,站在那的混蛋看的根本不是他们!   嘁。蛇骨咬着牙淬了一口:“看招!”   泛着寒光的蛇骨刀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冷光,激起了一大片石块。   轻易躲开的杀生丸挥舞着斗鬼神,两人战得有来有回,但是纲吉就是觉得心下一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忘了。   他下意识追寻着杀生丸的身影。   然后听到了夏目的惊呼还有......玲的尖叫。   “杀生丸先生!!!”   纲吉的眼前一黑,眼帘里炸起了电视机信号不好一般的错乱。   血,有血!   单手握着斗鬼神维持着战斗自姿势的杀生丸视若无睹自己流血的手臂,纲吉只看见了一滴一滴的粘稠的血液杂碎在石壁上。   纲吉恍惚中满鼻腔都是血腥味。   收回蛇骨刀的蛇骨冷笑出声,他又一次挡住了纲吉三人的视线,于是三人只听见他低声的嘲讽:“这小子的动作变迟钝了。”   纲吉咬着牙,他扫了一眼在最前的蛇骨,还有带着残酷笑意观战的睡骨,迅速的拽起夏目和玲,夏目看上去很不舒服,纲吉让自己强硬的无视了这一点。   他做着口型:趁现在,快跑!   下一秒他不顾一切的用力推了两人一把,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   尽全力奔跑着的纲吉感觉时间都在放慢,飘渺的雾气或者是溅起的水滴,在他的视野里都似乎变成了0.5倍速的播放,耳边只剩他自己剧烈的心跳,他的每一次眨眼都能看见视线里夏目和玲牵手奔跑的背影。   他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每一次睁眼都用尽了全力。   纲吉的脑海一片空白,又好像只是下一秒,他再次睁眼,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咦?   纲吉这么疑惑着。   后知后觉的大脑终于给他传送了来自肢体的信息,他嗅到了尘土的味道,湿润的石块的味道,还有自己仿若燃烧殆尽的动不了的躯体,沉闷的痛不断传来,他的额头撞上了较为柔软的东西,手臂上一阵剧烈的痛,他才知道原来自己额头砸上了手臂。   以及——   “不安分点,你们想去哪啊?”   他听见了上扬的,似乎从地狱而来的,极度扭曲的笑意。   纲吉木然的转头,他看到了睡骨逆着光的,连成一片的,如同火焰般燃起的要把人撕裂的笑容。   ——还有他踩着自己小腿的脚,和架在脖子上的利刃。   真可惜,还以为能跑掉的啊......   纲吉露出了笑容。   夏目大喘着气奔跑着,他紧紧拽着玲的手不敢放,脸上烧出了通红的一片。   “阿纲哥、阿纲哥他......”玲语无伦次下意识跟着他的脚步喊道。   “我知道的。”夏目急促的说,他头都没有回,“玲,但是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跑掉,杀生丸先生忍着不适还在战斗,阿纲哥不管怎么样也要让我们先跑,那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失望知道吗!”   “嗯......”玲带着哭腔点头。   “我们能跑一个牵制住杀生丸先生的砝码就少一个,所以,绝不能被抓住!”   两人牵着手在看不清前路的山崖上孤独的奔跑着,月光降临在他们身后。   翅膀在空气中掀起的波纹声响起,似乎就在两人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该怎么办?”玲问。   “哈!当然去找银时他们啦!”夏目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们肯定跟来了,不管是银时鸣人还是我爱罗,就连邪见爷爷也是一定会跟上来的。”   “他们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家的啊!”   在两人快要力竭之时,听到了熟悉的大喊。   “趴下!”   是银时。   照做的两人捂着脑袋飞扑在地上,原本头顶的地方出现了汹涌的大火,火消之时二人回头只看见了被烧成灰的最猛胜。   “邪见爷爷!”玲欢呼一声扑了上去。   夏目由衷的笑了起来:“你们太慢了啊,我和玲跑了很久诶!”   “哈?”听了这话的银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一脸的青筋:“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们东绕西绕的我们早在五分钟前就可以解决了啊!你们两个是田里的土拨鼠吗这么能窜!下次逃命给我走直线啊魂淡!我们为了堵到你两前面有多累知道嘛!!!”   夏目缩着脖子躲过银时的唾沫星子,他余光看到了有气无力随便玲□□的邪见还有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吐着舌头的鸣人和我爱罗。   夏目:.........   “喔,你真的很好强啊,其实连站都站不稳了吧。”蛇骨吊儿郎当的用蛇骨刀拍打着肩膀悠闲的像按摩一样。   “谁让你受不了结界呢?”他嘴角挑起一个狰狞的弧度,分开了才一会的蛇骨刀和斗鬼神又碰撞在一起。   被迫观战的纲吉垮着个批脸,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的噼里啪啦。   杀生人若无其事的打斗让纲吉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我变弱了,也不代表你变强了。   而且他们两人的打斗很费腿啊,光就他和睡骨两个观战的都跟着差不多走了要二里地,再远都要出山了吧......   嗯?   纲吉一愣,出山?结界?   他顿时用敬佩的目光看向了杀生丸。   果然超难受吧......   而且看着杀生丸比起当代爱豆还要专业的表情管理......不愧是史上最帅白柴啊!   “喂!”蛇骨咬着牙对着睡骨大喊:“你可千万不要离开山啊!”   “你不说我也知道。”睡骨攥紧了纲吉的衣领,“你才是赶紧解决掉这个一脸冷漠的人吧。”   “啊哈!”蛇骨笑了出来,“看见了吧,敢乱动的话那个小子就没命了喔。”   他紧盯着杀生丸,希望能从中看到一丁点的情绪,但最后也只是撇了撇嘴,“你可真冷酷。”   “反正他们没命也是早晚的事。”   “早晚的事吗。”杀生丸重复了一下他的话,然后脸上终于出现了自他出现以来第一个表情。   他冷哼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就好像面前的蛇骨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你这个家伙!”蛇骨看上去被激怒了,他狰狞着脸咆哮。   杀生丸在蛇骨刀袭来之际突然回头看了纲吉一眼。   ——然后在蛇骨刀的刀锋下向后扔掉了手中的斗鬼神。   纲吉的头脑一片空白,他其实也没懂杀生丸看他的一眼里有什么含义,但是在他的大脑重新启动前他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仿佛身体比起混乱的思绪先一步理解了对方的含义。   他用尽全力向一旁扑去,连带着桎梏他的睡骨不得不和他一起移动着,虽然只是忽略不计的距离,但也够了!   斗鬼神干脆利落刺穿了睡骨带着武器的肩膀。   看样子手臂短时间不能用了,纲吉想笑出声,他趁机在睡骨不可置信时强硬的挣脱了出去。   与此同时杀生丸用身体硬抗了一下蛇骨刀的攻击,在弹飞的蛇骨刀和蛇骨惊讶的眼神里——他的手臂洞穿了蛇骨刀胸膛。   “杀生丸先——哇啊——”   纲吉一脸蒙逼的看着睡骨用仅剩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   “我怎么可能放跑你呢?”他低低地笑出声。   我是哪里惹你了吗?   纲吉觉得自己想哭,他简直是天大的无辜。   “......仔细一看,你可真是个美男子啊。”蛇骨嘴角不停流着红色的血,他直起被捅穿的身体,笑的表情都扭曲了:“真可惜啊,我们不会这样就死了。”   “蛇骨,你还在干什么!”睡骨用腿压着纲吉的小腿,能动的手把斗鬼神从肩上拔了出来,被随意扔在一旁的刀发出了锵的一声嗡鸣。   “我终于可以杀死你们了!”他癫狂的喃喃道。   蛇骨狂笑着用力搂紧了杀生丸的身体,他满意的终于看到了这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大妖,那张名为冷漠的面具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也癫狂的喊:“笨蛋,太迟了啊!”   纲吉怔怔的看着在瞳孔里放大的利刃,还有金属碰撞产生的剧烈火花,他最后看到了睡骨不可置信的脸。   就在他愣住的刹那,带着破空声的箭矢袭来命中了睡骨的喉咙。   一箭封喉。   抱着斗鬼神从瞳孔都放大的睡骨身下匆忙逃出,纲吉瘫坐在地上,他看着怀里的斗鬼神,刚才这玩意突然出现在他手心里,他身体下意识动了起来用斗鬼神扛住了睡骨的武器,最后那个利爪只是擦过了头发。   幸亏他小时候缠着人家玩刀玩剑给他看,还要教他,不过纲吉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纲吉喘着粗气看到了箭矢的主人,一位骑着马的巫女。   纲吉:!!!   裂成两半的船的另一半出现了啊!   桔梗看着有些不适,她撑着弓一步一步向着倒地的睡骨走了过去,面容清冷却又让人觉得哀伤。   被杀生丸挥开的蛇骨捂着胸口,惊恐的看着走来的桔梗,呲牙咧嘴的跑远了。   桔梗绕过了他们,她最后跪坐在睡骨身旁,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   和破风箱似的纲吉还在喘气,他才发现杀生丸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纲吉想拽着他的衣摆借力站起来,但是又不敢,最后可怜兮兮的摔了三次才爬起来。   “......桔梗小姐。”睡骨带着柔和的笑意开口,“我终于回来了。”   “请拿掉我脖子里的四魂之玉吧桔梗小姐。”他笑的仿佛快要消失,“这样我就会变成白骨了。”   桔梗轻柔地问:“你想要选择死亡吗?”   “嗯。”睡骨说。   “我才想起来,我原来死过一次,在我生前,我很迷茫,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生为医师,站在治病救人立场上的我......亲手杀死了别人。”   “另一个我杀死了很多人,身为大夫的我,完全无能为力......”   睡骨的瞳孔开始浑浊,他低低的喃喃:“全部都是我的错......我的灵魂不会得到救赎......”   “才不是!”   属于少年的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人回过头,看见是刚从另一个睡骨手里逃出的少年。   少年灰头土脸,但是那双眼睛清澈的像是一片湖水。   “才不是这样!”他又一次大喊着重复。   “人类本来就是心里有着好与坏的生物,睡骨先生你根本没有输啊不是吗!”少年喊的又快又急就像要把所有的感情都一次性宣泄出来一样。   “你保护了我们啊。”少年揉着眼睛看着他们,眼眶泛红,但是眼眸澄澈,“睡骨先生不是一路都在保护我们吗?”   “......不,纲吉。”睡骨平和的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苦涩又艰难,“我一定还会重蹈覆辙,我已经......”   “那么那群孩子们呢!!”少年大喊。   “就连我都能发现的那群就躲在房子里的孩子,另一个睡骨先生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定——一定是睡骨先生保护了他们,就好像一路保护着我们一样。”   睡骨流下了眼泪,“但是你们还是受伤了啊。”   “不。”少年露出了坚定的笑容,“直到现在,我心里的睡骨先生也是那个把我们从水里救起来,发现我们害怕会避开我们的最温柔的睡骨先生,能发现我受伤的腿,愿意背着我走路,会安抚玲和夏目,会扶起倒地的石像还有抹掉灰尘,笑着把玲和夏目背在肩上的会提醒我走路小心的睡骨先生最温柔了啊。”   睡骨默默的看着拥护他的少年,他突然笑了出来,笑容悲伤却又带着释然,他一边流着泪一边脸上带着笑容,眼泪全都沾湿了身下的尘土,狼狈但又宁静,他喃喃着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少年笑的柔和,他轻柔地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睡骨带着满足的笑容,他笑着望着桔梗:“拜托你了,桔梗小姐。”   周身气质清冷的女巫带着融化般的笑意点了点头,她伸手就要拿出被净化的四魂之玉。   闪着寒光的蛇骨刀先一步而至,它斩断了睡骨的喉咙,裹挟着四魂之玉弹回了原处,远处在雾气中蛇骨对着他们露出了挑衅的笑容,他挥了挥掌心的四魂之玉碎片,“这个,我当成遗物收下了。”下一秒就消失在了缥缈的雾气里。   “睡骨大夫!”   “睡骨先生!”   睡骨反而笑的坦然,“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呢喃着。   他的身体开始化成细沙,金黄的闪着光的细沙漂亮的就像不应该存在在这里,他最后转过头,一如既往柔和的看着那个少年,“拜托了,替我和——”   他消失在了风里。   风扬起金黄的细沙拂过了纲吉的头顶,就好像那个为了孩子会把肩上护甲摘掉的男人满是茧的手掌最后一次带着安抚与寄托抚着少年的头发。   “好的。”纲吉笑着看向了随风而去的黄沙。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具安息的尸骨。   纲吉看着像是在祈祷的巫女,他鼓起勇气:“那个桔......巫女姐姐,感谢你救了我。”   桔梗看着他,说话又轻又柔:“没有受伤吧。”   对方柔和的善意的视线让纲吉红了脸,他磕磕绊绊说:“没、没有。”   “抱歉,一定吓坏了吧。”   “不不不没有!”   就差九十度鞠躬的纲吉听到了身后衣料摩擦的声音,他一回头,只看到了杀生丸远走的背影。   纲吉:......   “希望下次再见。”纲吉冲桔梗颔首,急急忙忙去追杀生丸的脚步。   “......那个杀生丸,您的伤还疼吗?”纲吉犹犹豫豫的问。   杀生丸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纲吉只看到了他有着妖纹的小半张脸。   “愚蠢。”   纲吉:......   被、被骂了......   他撇着嘴,索性杀生丸骂完了也没有揍人没有赶人,还迁就着纲吉受伤的腿放慢了脚步。   过了一会他听见杀生丸低声道:“那个女人也和那些人一样,是带有白骨和坟土味道的亡者。”   纲吉张了张嘴,他说:“那还真是辛苦啊。”   杀生丸的脚步顿了一瞬,然后立刻加快了起来。   纲吉:......?   “阿纲哥——”参差不齐的声音陆陆续续响了起来。   纲吉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意,眼中波光粼粼。   “我在这里——”他毫无形象的又跳又挥手着。   玲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纲吉搂着她,鼻尖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他陡然轻松起来。   “对了。”玲仰着头问,就连赶过来的鸣人我爱罗夏目银时都是一脸疑惑和不忍直视,邪见看上去惊恐到快要哭出来了。   “阿纲哥,你为什么抱着斗鬼神啊?”   纲吉:诶?   诶?诶?诶?   纲吉:......   要死了啊啊啊啊!   “杀生丸先生十分对不起啊啊啊啊!!!”   纲吉,捧着刀,土下座。   等等,为什么他拿没事来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子:这孩子傻到没救了,下一个! 第68章   有一个强有力的金大腿这件事让纲吉痛并快乐着。   杀生丸过于强劲的实力还有独来独往的性格造成的后果让纲吉形容就是......   嘞?这是哪里?我们为什么要往这走?   诶,剧情到哪一步了?   主角团呢?犬夜叉呢?   种种一系列让纲吉如同便秘一般的堵塞感充斥在他身体里,虽然你要他说出连贯剧情来他毛都说不出来,但是哪个有机会穿越的少年会没想过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剧情这种事呢?当然纲吉这样的废柴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是那种看不见前路还被硬生生拖着走的失控感让他很不安罢了。   如果再给纲吉一次机会,他发誓他会把书架上的所有漫画都一个字不落的全都背出来,精确到哪一页的那种。   但是根据剧情里武力值怎么也能进前五的大妖来说,纲吉一万个庆幸自己的决定利大于弊。   比如......   “杀唔生丸先生好帅!”鸣人口齿不清的大喊。   “价由!”我爱罗鼓起腮帮子喊的不比鸣人小声。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纲吉冲着他们无奈道。   无数的、没有尽头的、模样狰狞的妖怪们不断向他们袭击过来,乌压压黑黢黢的一片仿佛连天都被遮蔽,视觉造成的冲击感强烈到下一秒恨不得自己失明,伴随着巨大的嘶吼声在耳边回响,在这样的情况下,纲吉一行人——   愉快的吃着饭团。   “杀生丸先生加油!”玲喊道,转头就问:“饭团我还要半个。”   “女人吃太多会变成山地大猩猩那样的身材哦。”银时这么说着但配上他一脸的米粒完全没有说服感。   夏目垂了他一拳,然后从自己手上分了半个出来。   抱着孩子的邪见看了看他站在前方伟岸的似乎能把一切危险阻挡身前的主人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热热闹闹分着饭团吃的幼崽们,他陷入了沉默。   “到底为什么你们会在这种地方吃的这么开心啊,你们都对得起杀生丸少爷吗混账!!!”与世界格格不入的邪见崩溃大喊着。   众人:“唔?”   他们转头刚好看见了在苍茫漆黑的世界里似乎散发着莹白光芒的大妖只是拔出了斗鬼神,轻轻的在空气中挥了一下,伴随着妖气剧烈爆炸般涌起的瞬间的光芒,光消之时,周遭寂静。   整个漆黑的世界都像是被净化了一样,依然能站立在这片土地上的只有一抹莹白的身影,和满地的碎肉。   瞬间秒杀。   邪见张了张嘴,他问:“除了饭团还有别的东西没,给我来一个。”   众人:......   又或者说......   “好,让我也来露一手!”匆忙把百鬼丸扔给纲吉的邪见迫不及待高举着人头杖直接冲进了妖怪堆里。   “哈哈哈哈哈尽管放马过来!”对着火焰消失后的灰烬,邪见叉腰笑的猖狂。   玲用力的鼓着掌,但因为她一只手握着饭团,她只能让另一只手和手背击掌导致声音怎么也响亮不起来,“邪见爷爷加油!”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一边往嘴里塞饭团的银时用手呈喇叭状不断起哄。   “烧后面的烧后面的!”鸣人激动的直接站在了阿吽背上,邪见照做之后他一手握拳响亮喊了一句“哟西”!   “左边的,长了绿色角的那个!”生怕邪见认不出的我爱罗十分贴心的在地面上用沙子组成了箭头,在邪见也照做之后他痛快的和鸣人大喊着击掌。   纲吉:......   他们以为在马戏团看动物表演吗?   他刚想问夏目要不要礼貌性的阻止他们一下,就看见夏目仿若老妈子上身拿着两个不孝儿子咬了一口的饭团就要去呵斥:“观赏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好好吃饭啊你们两个!”   纲吉:......算了。   时间就在赶路打妖怪中热热闹闹的过去。   阿吽悠闲的走在主人清空了的道路上,它的两个头时不时轮流打着哈欠,坐在它背上的银时一脸菜色的望着手中的饭团。   “那个......还有别的东西吗?”   鸣人看了两眼又唯恐避之不及的转移了视线:“其实......我也不想吃了的说。”   我爱罗:“......我也有点。”   “没办法啊,谁让这片白灵山什么都没有。”夏目解释到,然后自己同样面容苦涩:“其实我也咽不下去了。”   “我们吃了多少天了?”玲问。   纲吉摇头:“好像自来到这里后,我们就,额......”   太心酸他说不下去了。   银时恍惚的摁着太阳穴:“怎么办,我好像看见饭团君张嘴了,他和他的兄弟们在那大喊着『做鬼也不会犯过你』!”   “你冷静点!”夏目吓得连忙抓着他的一头银毛摇晃起来,他大喊道:“饭团君他喊的根本不是这个!”   纲吉:......?   我爱罗揉了揉耳朵,他问鸣人:“我听错了吗,你觉不觉得饭团他们很吵啊?一直在说『有种你们继续吃啊』之类的?”   鸣人努力侧耳倾听了起来,半晌后,他皱着眉:“不对,饭团怎么可能说话。”   纲吉刚送了一口气。   “他们只不过在嘶吼而已。”   一口气立马又噎回去了。   鸣人看了看在争论饭团君到底说了什么的两人,又看着纲吉刚打开的用叶子包裹着的饭团,他茫然的问:“阿纲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玲咯咯的笑了起来:“白色的,真好看。”   纲吉:......   他怜悯的看着这群磕饭团已经磕疯的人。   下一秒他果断的把剩余的饭团都裹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的藏在了阿吽身上。   ——毕竟,饭团们蹦蹦跳跳的真的很碍眼。   抱着百鬼丸牵着阿吽的邪见一直扭着脖子注视着他们,看着在阿吽背上状若疯癫的几人,他恶寒的加快步伐离他们远一点。   下一秒他诶呦一声撞上了杀生丸的小腿。   不知醒没醒的众人连忙扭头注视着带路的杀生丸,就看见他仰头在望着什么。   高耸入云的山峰散发着浓浓的深紫色雾气,源源不断的狰狞的妖怪从中窜出,天空也变成了受到污染一样的色泽,某种让人心头一颤的不详的感觉在蔓延,光看一眼似乎就连心灵也受到了污染。   “纲吉。”杀生丸突然开口。   纲吉一激灵,他连忙大喊:“是!”   “你带着其他人跟着阿吽下山去吧。”杀生丸缓慢的说。   “那么杀生丸先生您呢?”玲急促的问道。   “那还用问吗。”杀生丸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唯我独尊的傲气,“奈落就在那里。”   “请恕在下多嘴,我想奈落一直躲起来不肯见人一定是为了积蓄更强的能量,所以他现在一定比以前还要厉额......”说着什么的邪见下一秒接收到了杀生丸睥睨天下的死亡视线以及潜藏在眼神里『所以呢』的不屑。   全身的求生欲都在鼓起,邪见急忙嘴上一转:“额,我的意思是,让纲吉他们单独走会不会出现危——杀生丸少爷等等我!”   大步走向散发着不详之地的杀生丸听到了身后的呼喊。   他停下了脚步。   “杀生丸先生!”   杀生丸微微偏过了头,看到唯一的女孩,玲,乖巧坐在阿吽背上,笑的灿烂又坚定,她欢喜的用力向他挥着手。   “祝您武运昌隆。”她笑着喊道。   “祝您此战成功。”她身旁的纲吉笑的腼腆,“我们在山脚下等着您回来。”   “喔!一定要把奈落打得落花流水啊杀生丸先生!”总觉得自己不够高的鸣人干脆爬上了纲吉的肩膀,他挥手用力到自己东倒西歪纲吉不得不扶着他。   “绝对要赢啊!”我爱罗见状爬上了纲吉的另一边肩膀,无视了纲吉的惨叫他用力挥着双手。   “方便的话请提着奈落的人头回来。”银时拖长的调子喊。   “这个请一定不要!”夏目按着太阳穴在银时腰间拧了一下,他转头对杀生丸的方向笑了起来:“我们会一直等着您归来。”生怕百鬼丸觉得自己没有参与感,他还举起百鬼丸晃了一下。   纲吉似乎看到了杀生丸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转瞬即逝,但鉴于被肩上的毛绒绒挡住了,纲吉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邪见泪眼汪汪的感受着自己挤不进这友好氛围的寂寞,他哭唧唧的感叹自己太过可怜,亲手养大的幼崽们一句没有提到他,侍奉的主人也无视了自己真挚的建议。   他泪洒太平洋般的跟在了杀生丸身后。   “邪见爷爷加油!”   天籁之音突然响起。   邪见颤巍巍回过头,一群笼罩在光芒里的幼崽们带着灿烂的笑容冲他挥着手,嘴里说着“千万别死”“小心别被分尸了”“加油活着”之类的绝对是鼓励他的话。   邪见捂着胸口仿佛看到了一群带着光晕的鸟人们煽动着翅膀哼着歌声绕着他翩翩起舞,洁白的绒羽在他周身飘飞,他顿时从心中燃起熊熊火焰。   “我邪见一定活着回来见你们!”他大喊着,转头闭着眼英勇就义般带着拒不回头的气势。   纲吉众人莫名看着邪见像喝醉了酒一样走的左摆右摆,然后直接撞上了杀生丸的小腿。   众人:......   收回不忍直视的视线之后,阿吽背上的所有人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言语已经不足以表达或者说来不及传递他们思绪的运转速度(绝不是怕杀生丸听到),生活在一起的充分的默契足以让一个眼神就能表达一切!   鸣人:耶耶耶!!!   我爱罗:下山下山!!!   玲:虽然玲很想一起去,但是......   夏目:下山的话......   纲吉:就意味着......   银时:不要饭团!听我的不要饭团!   玲:吃什么吃什么?玲想要吃鱼。   鸣人:喔,我还想吃上次吃过的西瓜的说。   夏目:西瓜应该过了时间吧,而且那片瓜田离这里很远。   我爱罗:鱼的话继续吃烤的吗?   银时:你有能耐你可以腌啊,对了你的沙子真没有保鲜功能吗?给我想办法多塞点水果蔬菜在身上啊魂淡,再这样下去年纪轻轻大家一起得肠梗阻算了拉到!   我爱罗:做不到。   银时:给我想想办法啊!你想看着大家一起手拉手便秘吗!   夏目:就算你这么说也改变不了我爱罗玩的是沙子不是冰块的事实。   鸣人:哟西!那我以后一定要让用关于冰的忍术的人做我的伙伴,出任务的时候他就是移动冰箱!   玲:加油啊鸣人!   纲吉:呀,这个还是有点......   银时:愣着干嘛,冲啊,下山吃饭去啊!   玲:鱼!烤鱼万岁!   鸣人:这次我抓鱼绝对是第一名的说!   我爱罗:不,那是我。   纲吉带着无奈的笑意看着这群已经双眼放光的人,他刚想要唤一声阿吽我们走,就听见......   “跟上吧,你们。”   杀生丸清冷的声音穿越重重浓雾毫无阻碍的来到了他们耳边。   鸣人:......啊?   我爱罗:......   玲:虽然很开心,但是......   夏目:意思是......我们......还要继续吃......?   银时:......还剩多少?   纲吉:......很多,这次带的最多的就是方便保存的饭团,用枫婆婆教的那个办法饭团们能保存很久。   众人:......   所有人在阿吽背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意:“......是。”   行走在寂静山谷中的一行人只有邪见无与伦比的高兴着。   “我邪见一定是最幸福的妖怪!”他突然大喊着。   走在最前的杀生丸突然停住了脚步。   杀生丸困惑,杀生丸皱眉,杀生丸伸出了手。   砰!   今天又是热闹的一天。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子:有点危险,还是别跟着了……   大狗子过了一会:不,还是揣身边吧,好歹丢了知道往哪找……   邪见:有比自家的幼崽崇拜自己,侍奉的主人听从了自己真挚的建议还要幸福的事吗!   众人:……?   银时:就是这个混蛋!搞他!   感谢在2021-04-11 20:51:01~2021-04-17 17:5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像忘了什么 10瓶;缘来是汐 7瓶;情报贩子k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拜托你了。杀生丸先生!”   娇娇软软的唯一的小女孩,玲,双手合十祈祷着,声音又甜又软的拜托着身前的大妖,她还偷偷睁开一只眼从合十的手掌后偷看面前大妖的表情。   “同意啊,拜托你快点同意啊!”碎碎念的银时以一种某驯鹿特有的偷窥方式在树后面目狰狞的咬牙切齿,蓬勃升腾起的黑气经久不散。   夏目看着他空洞的眼睛里布满的血丝像个怨灵的模样一阵无语:“那个,就算杀生丸先生真的不同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银时转头死死盯着他,突然,他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拖长的语调仿佛带着从黑暗中诞生的危险的煽动性,他说:“......你还想继续吃吵死人的饭团还是没有盐的烤鱼呢?”   夏目呼吸一窒。   纲吉刚想出手阻止手足间的互相伤害,就见夏目转头对着鸣人和我爱罗斩钉截铁的道:“鸣人,我爱罗你们也上!”   早就在一旁摩拳擦掌做着热身运动的两人活动着肩膀站起,其间可清晰听到清脆的骨骼咔嚓声,比划着OK手势的两人带着仿若上战场般的严肃和一往无前的气势,昂首挺胸大步向着树下的一人一妖走去。   那豆丁一样的身材硬生生让没有用武之地的兄长们看出了伟岸的味道。   带着全村的希望,我爱罗和鸣人毅然决然踏上了旅程。   下一秒,两人扑通一声,齐刷刷扑在了杀生丸的毛绒绒上面。   “求~你~了~杀生丸先生!”鸣人撇着嘴用手撑起上半身,刻意睁大的蓝汪汪的眼睛满是水汽,扑过来前他特意抓乱了他的一头金发,让他们乱糟糟的垂在额前,目的就一个,怎么无辜怎么来。   “我们一定乖乖听话!”我爱罗用指尖扣着杀生丸的衣摆在他的毛绒绒上打着滚,几乎躺下来的他在来之前就撤走了脸上的沙子,他还特意让鸣人在他脸上掐了一把,为的就是现在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控诉一般的望过去。   “到底为什么还是没有反应!!!!”银时不可置信的挠着自己的脸:“这三个小的不可爱吗!!!美人计不管用吗!!!”   纲吉:“原来是你教他们的啊!不要教那么奇怪的东西!还有美人计根本不是这样的啊!”   “现在怎么办啊?杀生丸先生还是面无表情诶。”夏目沮丧的挎着脸。   银时顶着满眼睛的血丝摸着下巴开始思索:“难道说妖怪的审美和人类不一样?那为什么这招以前就行得通呢?”   银时发出了疑问。   “但是你说的『以前行得通』那也只是杀生丸先生面无表情哼了一声,只是我们单方面觉得他同意了吧。”夏目苦着脸回答,“那要不然今天再熬一下?”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银时反身咆哮道。   纲吉:......   说实在的,他也好想念戈薇......的薯片。   就在前面三个人脸都要笑僵,后面三个人愁的满头乌云之时,峰回路转的状况来了!   “随便你们。”   食物链的顶端——优雅的坐在树荫下的杀生丸转过了头,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有他一如既往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世界安静了片刻。   然后暴起的就是一阵一阵的高呼。   三个滚到他毛绒绒上面的小豆丁欢呼着蹦起,伴随着一系列“杀生丸先生万岁”“杀生丸先生赛高”“最喜欢杀生丸先生”等之类的赞美,再把被他们弄乱的杀生丸的毛绒绒和衣摆都整理平整之后,蹦蹦跳跳的三人如同脱缰的野驴,撒丫子带着仿若发情期狒狒的尖叫,和狒狒山山大王银时击掌之后转瞬就跑了个没影。   只有兄弟间的良心代表夏目和纲吉在同化加入狒狒大军后顽强清醒,理智强行回到人类后,转身对着杀生丸大喊:“我们很快会回来的杀生丸先生!”   坐在阿吽身边的邪见搂着百鬼丸,看着一群欢呼跑走的狒狒表情逐渐失去管理,后来他发现控制住表情的唯一方法就是不去看这群狒狒,他用尽全力挪开了视线。   然后对上了杀生丸沉下来的视线。   邪见:......   “跟上去,邪见。”他的主人,杀生丸慢条斯理的开口。   邪见:!!!   他简直无法接受,杀生丸少爷居然要他这个大名鼎鼎的妖怪护着一群幼崽们去潜伏在低贱的人类村庄?   这简直无法理喻。   悲痛无比的邪见立马站起,那不忿的表情似乎让所有人猜测他下一秒就要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类的绝世名句时,他说:   “好的,杀生丸少爷,在下马上就去追。”   邪见,是一个无比有骨气的妖怪。   放下百鬼丸之后他匆忙消失了身影。   正趴着吃草的阿吽看着放在他身边的小团子陷入了沉思,突然他两个脑袋灵光一闪,其中一个头垂下叼起了团子的襁褓,衔着他一路走到了杀生丸身边,在杀生丸略微有些莫名的注视里心安理得的把团子放在了毛绒绒上,然后愉快的回去继续吃草。   杀生丸嘁了一声,但也没制止,他合上眼,闭目养神了起来。   微风拂过,树叶刷拉作响,百鬼丸动了动脑袋,他的小半张脸挨到了洁白的毛绒绒上。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   大概。   ......   戈薇闷闷不乐的,机械性的走着。   她无比支持犬夜叉找寻桔梗的决定,但心里似乎总有那么一些刺,抚不平,弄的她伤痕累累。   跟在身后的珊瑚和弥勒对视一眼,两人小心翼翼又笨手笨脚的开口。   弥勒:“没关系,犬夜叉那家伙只要跟着戈薇小姐的味道一定很快就会跟上来的。”   珊瑚:“就是啊,说不准现在就在路上呢,我们要不要干脆等一会?”   戈薇强打起精神,她当然知道伙伴们的好意,总也不能让他们担心对吧 ?她扯起一个微笑,就要开口说自己没关系时——   马蹄不断踏过尘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喂你们几个——”   骑着马的衙差对着他们大喊:“穿着奇装异服的你们都给我站住!”   戈薇茫然的问:“他说的是指我吗?”   珊瑚和弥勒看着她又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茫然。   “最近这片地方不太平,上头交代发现可疑人员要马上带进城里。”衙差对着他们喊。   “该怎么办?”珊瑚悄悄凑到弥勒耳边:“要赶走他们倒是不难,但是......”   弥勒赶紧移开发烫的耳朵,他把两个伙伴不经意挡在了身后,“还是别用犬夜叉那套吧,而且这几个衙差只不过是凡人,既然如此随时都能逃走,还是不要在这时候起争执了吧。而且戈薇小姐也需要......”   珊瑚看着被挡在最后的戈薇点了点头。   “在交头接耳干什么!把他们都绑起来!”   被团团围住的三人无奈的对视一眼。   看见人来时就躲在一边的七宝愕然的看着戈薇三人被抓走,他急忙道:“得把犬夜叉那家伙找回来才行,我们走吧云母!”   ......   苦苦哀求着说自己有通行证的浪人最后被屏风后的女人下达了动手的命令,这太过蛮不讲理的一幕被刚被人推过来的戈薇三人碰见,还没让被捆着的三人反应过来时,屏风后的女人似乎下达了什么命令,跪坐在屏风前的仆人抬起了头不断在搜索着什么。   然后突然和戈薇对上了视线。   “戈薇!你们要干什么!”被人拦在后面的珊瑚急忙喊道。   “这是夫人的命令!”   “我没事珊瑚。”被拽着走的戈薇安慰着同伴,心里实则有不好的预感。   只抓她一个吗?   屏风后的夫人露出了笑容,她道:“其他人就不用了,都给我杀掉。”   戈薇个不可置信的看着屏风后夫人远走的虚影。   “珊瑚!弥勒!”她惊慌的看着捆住手脚被团团围住的两人。   ......   被人用力推倒在地的戈薇发出了痛呼,因为被捆住手脚头晕目眩所以爬起来格外的艰难,好在似乎有人抵住了她的肩膀给她借力,终于爬起来的戈薇刚想要道谢,就听见了无比熟悉的声音。   “没事吧戈薇姐姐!”   戈薇一顿,她很缓慢很缓慢的抬起了头,就好像一个人无力的垂死挣扎一样,半晌,看着面前的人的面容,她张了张嘴,干涩道: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纲君?”   同样被困住手脚的纲吉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这一切说来太过话长。”   ......   “哟!珊瑚姐姐还有弥勒叔叔你们也来啦!”   坐在地上的鸣人对着他们眨着眼睛。   “为什么我是叔叔......不对,为什么你们也在这里!”被团团围住的珊瑚弥勒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几个熟面孔。   “等等,你们当中为什么少了一个!”弥勒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带走了。”我爱罗无辜的眨着眼,“就在戈薇姐姐不久前。”   两人:......   “讷,你们知道饭团为什么是白色的吗?”坐在一边的银时无视了凶神恶煞的家仆,一脸深沉的开口。   珊瑚:?   她用袖刀割开了绳子,挡住了某个仆人差点挥在银时头上的刀。   “因为它吸干了我们几人的灵魂。”银时自问自答着。   弥勒:?   他用珊瑚扔过来的刀割开绳子,踢飞了一个差点一棒子砸到银时的仆人。   “最原始的口感已经不适合我们了,我们需要进行一场关于味蕾的革/命。”银时猛的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   清出了一小片安全区域的两人:......?   夏目用力一脑袋撞在了银时头上,无视了在地上打滚的银时,他笑呵呵的开口:“不用理他,他只不过疯了而已。”   躲进安全区域里的玲坐姿最为乖巧。   我爱罗操控刀割开所有人的绳子后,把目光投给了虽不是最年长但是是队伍良心的夏目。   夏目摸着下巴开口:“我先带着玲跑回去报信,你们就......留在这?”   “为什么是你带着玲跑回去啊,你是要看着我们受刑吗?让我跑回去啊魂淡!”银时当场炸毛,他指着我爱罗鸣人就开始咆哮:“这两个小子送给你当陪葬不好吗?”   鸣人、我爱罗:......   “我才不要!”夏目冷酷拒绝。   “阿纲哥还在这里,我爱罗鸣人可以帮着珊瑚姐姐和弥勒叔叔,两人需要银时你看着,而我和玲在武力值方面帮不上忙,跑回去报信不是应该的吗?”   “不。”银时悻悻的说:“你打人超疼,留在这的人怎么看也该是你吧。”   “报信的话不需要喽。”玲突然开口。   “我看见邪见爷爷偷偷摸摸跑走了,一定是去找杀生丸先生了。”   “什么时候的事?”   玲笑眯眯回答:“在我们所有人被捆住的时候。”   银时猖狂大笑,他看着夏目的眼神里都是“崽种,一起留下来切腹啊”的幸灾乐祸。   夏目:......   ......   纲吉和戈薇一脸愕然的看着出现在房间尽头穿着雍容华贵的夫人。   怀抱着婴儿的夫人浑身散发着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她说:“桔梗死后,你是唯一能看见四魂碎片的人了。”   这话指向性太强,纲吉一脸蒙逼。   那关我啥事啊?   他刚巧感受到身后有风,一看,有不解之缘的女妖神乐对着他露出了妩媚的笑容。   纲吉:......   戈薇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她抬头看到神乐对着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心下一惊,戈薇已经知道他们遇到了骗局。   那也就是说桔梗生还的消息是假的,犬夜叉他——   会有多伤心啊......   “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夫人继续说着,“所有人都会被城里的人杀死。”   “不。”纲吉翻着白眼反驳,“等会就会有人来了。”   都绑架戈薇了,犬夜叉还能不在来的路上?那可是男主!   “就是说啊。”回过神来后戈薇无比自信的说:“再不把我们松开的话等下来的就是某个厉害的大妖了!”   绑架杀生丸身边的孩子,认真的吗?   突然说不下去的夫人以及某个存在:......   ......   “什么!你说戈薇他们被抓到城里了!”   和七宝汇合的犬夜叉什么也顾不上的拼命往城里赶,用铁碎牙护住吃力的弥勒还有珊瑚后掀翻所有仆人的犬夜叉急忙问道:“戈薇去哪了!”   得到了珊瑚的回答后他一头扎进了城里。   下意识跟上去的弥勒才反应过来忘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时就发现珊瑚已经先他一步安慰起了乖乖听话的孩子们:“我们现在就去救戈薇还有纲吉,你们赶快回去杀生丸的身边知道吗?”   “可是——”鸣人看上去有些不满这个决定,但马上就被两个哥哥拉住了后领。   银头发的那个说:“那个废柴连感冒都不会你觉得他会出事?”   茶色头发的那个对他们鞠了一躬:“阿纲哥就拜托你们了。”   走之前唯一的女孩突然停下,她认真的看着他们说:“请小心,不要受伤了。”   珊瑚柔和的笑了起来。   在那个红发的男孩最后鞠了一躬后,一群孩子们渐渐消失在两人的眼中。   总感觉松了口气的两人连忙去追犬夜叉。   但是他们最后看见了一间空旷的房间,还有和两具尸体呆在一起的犬夜叉。   “戈薇小姐他们呢?”珊瑚连忙问。   “......来晚一步。”犬夜叉低沉道,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一般。   “你到底在低沉些什么啊。”弥勒大声呵斥了他一句,在犬夜叉怔怔回过头后,弥勒笑着说:“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把戈薇小姐夺回来吗。”   “当然。”犬夜叉露出了尖锐的犬齿。   ......   “这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顶着一头被吹乱的发,弥勒在云母背上问道。   “有神乐那家伙的味道,还有其他的熟悉不熟悉的味道。”跳跃着赶路的犬夜叉一想到自己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速度下意识又快了几分。   弥勒和珊瑚无奈的对视一眼,两人只好拜托云母加快速度。   “但是,那个另外的味道真的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近距离闻过。”犬夜叉疑惑道。   “那不是当然嘛。”弥勒奇怪的说。   “纲吉也被抓了啊。”   犬夜叉:?   他下意识用了脚刹,激起了一大片的尘土,害得七宝在灰尘里不停呸呸呸。   “你说什么??!!”   “你没发现吗犬夜叉?”差点从云母身上滚下去的珊瑚直起身体,“你来的时候剩下的孩子们就在我们身边啊。”   犬夜叉:......   他真的没注意。   四人互相望着彼此,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在这气氛都凝固的时候,七宝感受到了脸上的阴影,他一脸惊恐的抬起头。   狰狞的双头大妖在雷霆里咆哮,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一阵一阵的怒吼,银色长发的大妖立与其上,一头长发在狂风中飞舞。   弥勒的声音诡异的平静:“......果然来了呢。”   珊瑚:“......是呢。”   犬夜叉:你两为什么说的这么习惯啊!   上面的似乎也有人发现了地上的他们,一头金发的鸣人干脆站了起来兴奋的挥着手:“犬夜叉哥哥你们好啊——”   弥勒和珊瑚微笑着挥手。   犬夜叉:你们为什么要挥手啊!   犬夜叉鼻尖那让他厌恶的味道越来越浓烈,他不自在的皱着眉,刚好一直旁若无人的杀生丸垂下了视线。   兄弟两毫不意外的对上了视线。   一个是由愤怒燃起的熊熊大火,一个是仿若被淬成冰的冷漠。   当然,如果这时候一定要找句话概括一下这个名场面的话,可以是——   哟,原来你也丢人了啊?   杀生丸似乎厌恶的嘁了一声,干脆跳下坐骑,先一步飞走了,留下身后一群喊着“等等我杀生丸先生/少爷”的人拼命的追。   七宝喃喃:“走了啊......犬夜叉?”   “怎么了吗犬夜叉?”发现某人不对的弥勒和珊瑚急忙追问。   犬夜叉默默无声的低着头,他的身体不断的开始颤抖。   “开什么玩笑!”他突然一声爆喝,七宝被他吓的差点从珊瑚肩上滚下去。   “怎么可能输给那混蛋啊!等着我啊戈薇!!!!”   极速飞奔起来的犬夜叉一下子消失在了七宝等人的眼前,只留下一串长长的灰尘组成的痕迹,他的呐喊响彻云霄。   七宝磕磕绊绊的问:“......追、追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子:别问,问就是后悔(指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   大狗子:别问,问就是后悔(指同意崽子们自己觅食)   啊,真不愧是兄弟两啊,犬大将的在天之灵一定特别欣慰(战术后仰.JPG)   感谢在2021-04-17 17:57:04~2021-04-18 20:2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嚇 52瓶;情报贩子k 5瓶;往作者酱的手心里 3瓶;kurome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场面尴尬的简直让人窒息。   让人尖叫的窒息在这方寸之间蔓延。   不知是不是被他们怼到无语的夫人阴沉着脸,那阴森森的视线总让人联想到从教室后门玻璃上印出的属于教导主任的半张脸。   和教导主任......夫人对视着的纲吉,心底慢慢发凉。   一种说不出的沉坠感袭击了他的心脏,那感觉硬要形容就如同课堂上带着黑框眼镜的数学老师推了推镜框,镜面反射着让人心悸的寒芒,她面无表情巡视了台下一群不敢和她对视的学生们,轻声说:   “下面我请一位同学到黑板上来解题。”   而连黑板上题目都没看懂的你,甚至连数学老师的姓氏都不清楚的你,在下一秒和她对上了视线。   纲吉:......   突然好冷啊......   他咽了口唾沫,冷汗自鼻尖而下。   在连时间的走势都变得混乱的时刻,纲吉的汗毛竖起,紧绷的肌肉让后颈带着让人牙酸的麻木,某种从刚才开始就让他不断心悸的源头似乎就要浮出水面,纲吉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但这个结论却让他更加不寒而栗。   夫人,好像从她出现后,就没有眨过眼......   纲吉张了张嘴,他耳边一瞬间只有自己牙关颤栗的声音。   简直就是人偶一样......   “......说话的并不是这个女人。”   他听见了戈薇的喃喃,纲吉转过头去,与惊疑不定的戈薇对上了视线,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获得了肯定。   这个女人,不是活人!   “犬夜叉不会来了。”突然有个声音说。   “杀生丸也不会来了。”它继续说。   纲吉:......?   开玩笑呢?   戈薇:......?   认真的吗?   夫人怀里的婴儿轻微的动了动,于是纲吉他们看到了一双紫色的眼睛。   不带一丝感情,冷漠的如同沙漠中布满空洞的岩石的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婴儿的声音偏中性,充满磁性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一个婴儿,每一个说出口的音韵仿佛都充斥着来自地狱的、阴暗的、让人作呕的煽动性。   而听者,就是被他操控着在刀尖起舞的傀儡。   他说:“犬夜叉正在发了疯一般的寻找着桔梗。”   “杀生丸为自己少了一个累赘而高兴着。”   诶?   “纲君,这个婴儿是奈落的分身啊!”戈薇不可置信的喊道。   因为被绑着手脚,戈薇只能用膝盖摩擦的地板的方式移动,她几乎是有些不计代价般的全速移动到纲吉身前,把他挡在了身后:“把这个孩子放了!”   “做不到。”婴儿面无表情的说,“奈落在意这个小子。”   纲吉一脸惊恐。   自己是个婴儿却把年龄是它十几倍的少年喊做小子?这也太吓人了吧。   夫人突然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婴儿那双没有起伏的眼睛又看向了戈薇:“刚才说过了吧,你是唯一能看见四魂之玉碎片的人,我们需要你的眼睛。”   木偶一般雍容华贵的夫人怀抱着婴儿,极具有压迫感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当众挖眼这也太不适合少年漫了!纲吉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想干脆直接扑过去撞翻两人好让戈薇逃跑拉倒,反正能跑一个是一个。   天真到想当然这么做的纲吉刚直起了身体,下一秒直接被人摁在了冰凉的木质地板上,动弹不得。   他被人摁着半张脸砸到了木地板上,透过那双细腻的手指的缝隙,纲吉看到了神乐勾起的红唇的一角,嘲讽的弧度格外的真实。   纲吉默默垂下眼,背过去的手用着扭曲的方式撕扯着绳子。   让他内心突然产生剧烈庆幸的是,他深刻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的事实。   他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那双手很冰,握着他手时却宽厚又有力。   “你那是什么恶心的眼神,小鬼。”   神乐不爽的瞥着他,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冷硬,她的指尖开始用力,于是纲吉脸上的皮肤都凹显出她的指印。   “神乐。”   被夫人抱着走近的婴儿不带感情扫了他们一眼,好像完全不在意做为人质的纲吉的下场。   “替戈薇解开绳子。”   傀儡一般的夫人僵硬的蹲下了身,刚被解开绳子的戈薇下意识惊吓的向后退,然后被神乐摁住了肩膀,仿佛献祭一般推向了默默看着她的婴儿。   婴儿伸出了手,他小小的白嫩的手掌在抓握着,与被迫靠近的戈薇的眼睛近在咫尺。   “......不要。”戈薇喃喃着,她的瞳孔里倒映着婴儿放大的抓握的手掌。   “你在害怕什么。”婴儿嘲讽的说,“你以为我会——”   砰——   他脸着地了。   陪伴他的还有傀儡一般后脑勺着地的夫人,夫人僵硬的维持怀抱着什么的姿势,倒在地上如同一条被晒干的僵硬的咸鱼。   世界安静了。   戈薇眨着眼,她现在突然连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了,顺便一提,她还听到了身后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她转头看向了罪魁祸首。   纲吉蹲在她身边呲牙裂嘴捂着通红的额头,一边吸着凉气,看到戈薇莫名的视线后他颤巍巍竖起了大拇指。   “......我的同班同学是一位天才棒球手。”他磕磕绊绊的说。   “我可能......从中获取了某种灵感。”他说的一本正经。   戈薇张了张嘴,她也不太想问所以灵感就是把自己当成球一样砸过去之类的话,她问:“你知道就算他们倒了我们也还是逃不掉的吧。”   “当然。”纲吉耸了耸肩。   “但是他们让你害怕了不是吗?现在开心点了吗?”   戈薇认认真真看了一眼因为手短腿短在地上扑腾但死活翻不了面的婴儿,她憋着笑意沉吟了一会。   “真是好球啊,纲君。”她最后说。   “你们以为我会挖了你们的眼珠吃下去吗?”不管再怎么扑腾还是翻不了身最后被神乐抱起来的婴儿说,看样子他还想接上刚才的话题,他维持着似笑非笑看起来霸道无比的表情,好像这样就能让大家无视他刚才扑腾的像是被摁翻的野驴一样的惨样。   “那个......”纲吉弱弱地开口。   “你流鼻血了啊。”   “事到如今还想着垂死挣扎吗。”维持着霸总表情的婴儿顶着出血量超大的一脸血,顽强的想要把往诙谐场面一去不复返的话题拉回来。   “出血量超大啊真的。”   “你闭嘴!”   婴儿死死的怒视着纲吉,他闭着眼很用力深呼吸了一会,然后伸出小手想要埋进戈薇的怀里,戈薇一脸嫌恶,那表情就像看见了在茅坑里打滚的狗子发现你后欢喜的向你奔来。   “......我比较喜欢干净的孩子。”戈薇尽可能婉转的提出意见。   婴儿似笑非笑的表情消失了,他顶着一脸血突然面无表情,眼神格外的幽深。   纲吉意外注意到充当合格托举工具人的神乐扭过了头,嘴角的弧度就没有下降过。   “神乐。”婴儿不带感情的喊了一声。   于是神乐又变成了那幅厌食脸,随意的把孩子扔进了戈薇怀里。   “戈薇姐姐!!”   “纲君......”戈薇像是机器人一样缓慢又僵硬的转过了头,   “怎么了吗?”纲吉着急的问到,“难道戈薇姐姐你有洁癖吗?是洁癖犯了吗?”   戈薇:......   她带着无法言述的表情喃喃:“不......这孩子就好像在窥视我的内心一样。”   戈薇慢慢低下了头。   “......犬夜叉不会来了。”她垂着头喃喃。   “......犬夜叉去找桔梗的下落了,他不会来救我。”   戈薇带着凄惶的笑意,喃喃的说着什么。   “终于找到了。”   婴儿把头转向了纲吉的方向,他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睛死死注视着纲吉,一字一顿的说:   “心灵的暗处。”   纲吉看看突然变身为三流烂言情剧女主说着狗血台词的戈薇,又看了看了死死盯着他的婴儿,他咽了咽口唾沫。   他陡然升腾起一股和去看牙医同等级的恐惧感。   这不是什么心灵的暗处,这是社死现场。   纲吉无比确信。   婴儿对着纲吉伸出了一只手。   “来吧,紧紧抱着我,让我们的灵魂合为一体。”   纲吉默默看着他,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有话好说,请『务必』带我一起走!”   神乐用扇子遮掩着弯起的唇角,她带着某种笑意问:“自愿吗?”   纲吉又看了眼喃喃说着言情台词就差落下断线珍珠泪的戈薇。   “我为与你们同行无比自豪着。”他郑重说到。   .........   虽然貌似说了很丢节操之类的话,但是纲吉想的很简单,他不能留戈薇一个人。   免费搭乘神乐的交通工具,纲吉猜测他们来到了一个应该是据点的地方。   他看到了一个全身雪白的少女。   “哟,这不是神无吗。”神乐慵懒的用扇尾挡住嘴唇。   面无表情且浑身雪白的少女看着纲吉,伸出一只手,她摊开的掌心里躺着两片散发着黑气的碎片。   四魂碎片。   “把两块污秽的四魂碎片放入他们两人的体内,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被我们控制。”被戈薇搂在怀里的婴儿说,“我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   “嗯......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成为奈落的手下啊。”神乐饶有兴致的看着手里的碎片,她走过来一手挑起戈薇的下巴,拇指似有似无的划过少女丰满的嘴唇。   “跟琥珀那小子一样啊。”她嗤笑着说。   纲吉默默的缩在一旁,好像所有人都无视了他一样。   这么堂而皇之的把阴谋说的这么大声吗?   纲吉叹着气,他已经做好了当着所有敌人面抢碎片的准备了,希望在他被打个四分之三死之前犬夜叉能快点赶到。   婴儿发出了意外的哼声,“这个女人不识趣,恢复意识了。”   纲吉愣神的看着戈薇亮起的双眼,他偷偷摸摸撸起了袖子。   神乐发出冷笑,她举着碎片就要靠近戈薇的额头,同时纲吉也差不多撸好了袖子。   啪——   纲吉愣神的看着神乐贴着自己额头的手,他突然觉得有点冷。   他看到了婴儿轻蔑的勾起了嘴角。   他说:“你觉得我还会给你靠近我的机会吗?”   纲吉的内心一阵翻江倒海。   居然玩阴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杀生丸,你要找的孩子就在这里。”   “接受了污秽的四魂碎片的他——”   “你下得了手吗?”   感谢在2021-04-18 20:25:29~2021-04-20 22:4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槿雨 20瓶;kurome、41395668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嘞,这样子就行了吗?”   神乐微俯着身,血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面前仿佛人偶一般站着的少年,她的眼神里明晃晃闪着名为恶意的探究。   她再次看了眼少年光洁的额头,确定被污染的碎片真切进入了少年体内。   “当然,现在他已经和名为琥珀的小子一样了。”   神乐挑着一边的眉,她纤细的指尖捻起了另一片散发着污秽气息的四魂碎片,就要把它放进戈薇的额头。   “......无法原谅。”   婴儿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他抬起头,落入他深紫色瞳孔的是一双变为清澈、透亮,仿佛晨曦第一缕阳光挥洒到湖面的波光粼粼的眼睛,少女的眼睛仿若星辰,里面闪烁着怒火点缀而成的星光。   他的暗示失效了。   “无法原谅你们。”   与某种意识顽强抗争的戈薇浑身都在颤抖,嘶哑的声线从她泛白的嘴唇里挤出,她燃烧着怒火的毫无惧意的眼神让神乐下意识分出了心神,回过神来时她的指尖就像针扎一般的刺痛,麻木的感觉甚至传递到了手腕。   四魂碎片脱手了。   “为什么会这样!碎片这不是被弹走了吗?”神乐惊疑不定握着酸麻的手腕,他下意识看向了被戈薇搂在怀里的婴儿,她心想难道这个小鬼也有办不到的事吗?   “......从刚才开始就在那里说个不停。”戈薇靠自己的意愿低下了头,她的脖子不断发出将要断裂般的咔嚓声,她和怀里的婴儿死死对上了视线。   “你有一件事是说对的吗?”戈薇嘴角扯起一个弧度。   “虽然对于犬夜叉去追寻桔梗这回事我的理智完全能够接受,但我就是嫉妒,人类就是会有这样的情绪。”   “说什么我怨恨犬夜叉和憎恨桔梗的你们简直就是胡扯。”戈薇注视着那双紫色的眼睛,从上而下带着被愤怒沾染的蔑视,“从怨恨与诅咒中诞生的你们只拥有这种卑劣的情绪,你们完完全全不懂人类之间的情感。”   她眼带怜悯:“真可怜啊。”   婴儿紧抿着唇,他突然问:“为什么?”   如此没头没尾的话戈薇却是懂了,“你要问为什么的话......”她用力转头看向了那个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眼神死寂的少年。   “居然说纲君那样的坏话......”戈薇皱着眉,“我才上国小的弟弟说的谎话都比你有深度。”   “......无法原谅。”   少年安安静静面无表情的脸刻在了戈薇的瞳孔里。   神乐的扇尾轻触着弯起的嘴角,她说:“连琥珀都没办法的你们,能救的了这个孩子吗?”   “不要小看纲君了!”戈薇忍不住大声反驳,她无比笃定的道:“就像我曾经为产生过桔梗消失就好这样的情绪而苦恼过,但这也代表着我实在是太过喜欢犬夜叉了,就像这种感情一样,我无比相信纲君绝不是会听从奈落的那种人!”   她和某种存在的较劲似乎到了关键时刻,戈薇咬着牙,痛苦的满脸汗水,她带着牙关磕碰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她大喊着:   “快醒过来啊——纲吉——”   看到怀里婴儿一瞬间痛苦的表情,戈薇知道自己获得了胜利,她如同扔掉了某个包袱一般松开了紧搂着婴儿的手,转身向着纲吉的方向跑去,尽全力伸出的指尖似乎离少年额头的碎片的只有咫尺。   戈薇听到了神乐慢条斯理的冷哼。   她的指尖最后擦过了少年的额头,视野同时坠落地面,音画与知觉同时远去了。   “戈薇———”   不顾一切赶来的犬夜叉印入眼帘的第一眼就是少女如同樱花般坠落的身体。   “戈薇!戈薇!你怎么样?”犬夜叉惊疑不定的接住了跌落的少女,戈薇汗湿的发丝如同海洋中漂浮的海草一般,湿意攀上了他的手腕,害怕这样的情绪从他的语气里具现化了。   戈薇张了张嘴,她融化成一团的视野里只有犬夜叉颤抖的、闪着破碎光芒的、金色的眼睛,纲吉的面容依然模糊不清。   她说了什么。   犬夜叉看着怀里少女沉睡的面容,他小心翼翼捋开她汗湿的刘海,整理好戈薇的面容之后,他抬起头,红色渐渐攀附在他的眼睛里。   被神乐轻松接住的婴儿意味不明说道:“难怪奈落会讨厌这个女人。”   “你们这些家伙......”犬夜叉的声音仿若低吼。   “对戈薇还有——”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看见了吗?”神乐轻蔑的挑起一边的眉,她慢步走到了纲吉身边,洁白的藕臂搭上了纲吉的肩膀。   “如你所见。”婴儿冷哼道。   “只不过是玩弄了一下他们两人的灵魂罢了。”   婴儿勾起了嘴角:“真可惜,差一点就能完完全全让她成为我们的眼。”   他和神乐两人傲慢的笑容在此刻如出一辙,“但也不算坏,这小子现在是我们的了。”   “你们两个——!!!”   “犬夜叉——”   来自伙伴的呐喊无形中制止了快要暴走的犬夜叉,高举着飞来骨的珊瑚带着弥勒和七宝骑着云母姗姗赶来,“戈薇小姐她没事吧?”   “......嗯。”低着头的犬夜叉发出了一声喉音,弥勒有些奇怪看不清他的表情,“对了。”他转移着话题:“杀生丸还没赶来吗?”   “......法师先生。”弥勒愕然的看着把他挡在身后的珊瑚,他能听见对方用力紧握飞来骨的手指骨骼摩擦声,从他这个角度刚好看见珊瑚似乎在遏制住什么从而用力到颤抖的她的发尾。   反应过来的弥勒急忙探出头去。他看到了神乐和婴儿傲慢的笑容,还有——他们身旁站着的纲吉。   “你们对这孩子做了什么!!!”珊瑚怒吼出声。   “珊瑚!”弥勒伸手安抚一样摁住了激动的珊瑚的肩膀,但是已经联想到自己弟弟的珊瑚无法抑制住自己想要把三人撕碎的冲动。   默不作声把戈薇放到云母身上的犬夜叉给少女调整了一个即使昏睡也舒适的姿势,他蹲下身,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小妖怪:“七宝,戈薇他就交给你了。”   七宝郑重点着脑袋,他干脆跳上云母的背,带着云母远离了这里停在半空一个既不会太远也不会被波及的位置。   注视着半空中的那个小小的点后,犬夜叉深吸一口气,拔出了铁碎牙,刀锋的寒芒直指面前的三人。   “犬夜叉!”刚摁住一个发狂的伙伴的弥勒带着有些疲惫的表情用手里的锡杖压住了犬夜叉的肩膀。   “你们两个冷静一点!”他低喝到。   总觉得制不住伙伴的弥勒带着火气看向了悠闲站在那里就像是有人质在手便看热闹的几人,看着婴儿的雪肤他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你就是奈落那颗凡人的心脏吗?”   “绝对不是——”犬夜叉吼道,“这个家伙只会用肮脏手段来玩弄人心,绝对不是那颗爱慕桔梗的凡人心脏。”   婴儿发出了轻笑,“我也许真是那颗凡人的心脏吧。”   “我很清楚人们在想什么。”他无神的眼睛看向了半空中的那个小点,随后他把头转向了站在一旁的纲吉,“清楚他们有多软弱,易碎,对于如何让他们怨恨,陷入痛苦......”他故意顿了顿。   “简直易如反掌。说到底,人类就是这样弱小又无用的生物。”   犬夜叉怒斥着对方:“你只不过是奈落内心更加扭曲之后变成的怪物罢了!”   “准备受死吧——!!风之伤!”   带着使用者愤怒的风之伤咆哮着宛若飓风在瞬间就要向三人袭去。   婴儿看着那盛大的光芒,忽然他冷哼一声,神乐轻笑着拽着纲吉的肩膀把他拽到身前。   狂暴的剑气散去,深不见底的狰狞伤痕似乎饱含着谁的不甘,它完完全全绕过了三人。   “疼吗?”神乐血红的眼睛里带着嘲弄:“居然在最后一刻改变风之伤方向,犬夜叉,你的手暂时不能动了吧?”   弥勒暗自里嘁了一声,他抬眼就能看见犬夜叉握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混蛋——!!!”   在半空的七宝焦急的紧盯着战况,他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让他停住呼吸的声音。   “让开。”   嘤嘤嘤的七宝吓得连忙让云母闪到一边。   战况中央已经僵持住的犬夜叉无视了额间的汗水,他突然听到了来自灵魂深处厌恶的声音。   “果然,不管过了多久,犬夜叉,你还是这般没有长进。”   清冷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额生月印,银发华服的大妖踏入了这间在悬崖上的楼阁,白色和服上的六角梅随着气流在风中飘扬。   面无表情的杀生丸踩着黑靴,一步一步踏入了战场,碎裂的木块在他脚下嘎吱作响,他缓步上前,最后在犬夜叉身前停下。   又看着他背影的犬夜叉气的白色耳朵都高高竖起。   “喂!你疯了吗?纲吉那小子在那里啊!”犬夜叉不可置信的看着杀生丸摸刀的举动。   神乐阴沉下脸,她精致的扇尾立刻抵上了纲吉的喉咙。   杀生丸抬眼扫了他们一眼,印着紫色妖纹的手臂从宽大的袖袍中探出,慢条斯理向腰间的两把刀探去,他的指尖抚过了在下方的天生牙,然后慢慢握住了在上方的斗鬼神。   婴儿默默看着他,意味不明笑出声:“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杀生丸,毫无慈悲之心的大妖。”   “真不知道这小子看着这样的你会是什么心情。”   杀生丸静静的看着他,“说完了吗。”他不带感情的问。   神乐问他:“你下的了手吗?”   杀生丸嗤笑出声,缓缓被拔出的斗鬼神的寒芒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犬夜叉。”杀生丸的刀锋直指着在最前方被扇尾抵住脖子的纲吉,刀尖刻印在他无神的棕色的瞳孔里,“你和我的差距就在这里。”   炸裂一般的剑气裹挟着怒不可挡的气势咆哮而至。   剑气掀起的风吹起了少年的刘海,最后慢悠悠落下。   毫发无伤。   紫色的结界出现在神乐一行人之前。   犬夜叉有些愣神的看着婴儿更加惨白的脸。   “你......”神乐抿着鲜红的唇,扇尾更用力抵着纲吉的喉咙,纲吉白嫩的脖子鲜红一片,“真不怕我动手吗?”   杀生丸勾起了略微不计的嘲讽的弧度。   “你——”   神乐的手腕突然一阵剧痛,向后退的她对上了一双同样血红的目光。   突然出现的满身斑驳血迹身着护甲的高大男子揽着少年退到了结界的边缘,他挡在了纲吉身前,如果戈薇这时候在的话就会发现这是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连怀中婴儿都被迫抛出去的神乐半蹲着捂着剧痛的手臂,她立刻巡视着,婴儿到了神无怀里。   “是谁!”她惊疑道。   珊瑚和弥勒愕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男人似乎不太能长时间存在,身影在缓慢透明着,就像是耗尽了生命力一般。   他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蹙着眉,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手中的红色武器像是突然有了实体般越来越趋近现实,作为代价他的身影虚幻的越来越快了。   他的枪/尖直指着婴儿,就在他俯身将要冲刺的前一秒。   “——复活!!!!”   从刚才至今格外安静的少年爆发出强烈的怒吼。   伴随着炸裂一般的巨响,少年的衣物炸成了漫天的烟花,与此同时他的额前出现了火焰。   纲吉癫狂的保持着高举双臂就像是在问天的中二姿势,表情在『我要大干一场』和『把你们骨灰都给扬了』之间徘徊。   他怒吼着:“——拼死也要把让戈薇难受的人揍的四分之三死!!!”   纲吉顶着一脑门的火焰,像是发癫的病人嘴里哇哇哇大吼着面目狰狞的只穿着满是红色爱心的内裤向着婴儿冲了过去,在他身前的男人因为挡了他的路于是他豪不客气的撞了上去,被撞开的男人踉跄着往旁挪开了脚步,站稳之后他茫然的站在原地,继续凝聚的红/枪也停止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发癫的纲吉的背影,好像突然被茫然袭击了全世界。   巧合的是,纲吉被炸开的衣物碎片刚好从他头上落下,巨大的印花完美贴在了他的脸上。   犬夜叉一行人看着那个硕大的卡通猪图案沉默不语。   哇哇大叫奔跑过去的纲吉身上的气息可能太过诡异,捂着肩膀的神乐肩也不痛了,下意识让开了身形。   彻底暴露出的婴儿:?   面无表情一身雪白的神无怀抱着刚才被神乐扔过来的婴儿,眼前是一个只穿着内裤的裸/男向她奔来,越来越放大的纲吉狰狞的脸,喷出的唾沫星子似乎就在她的鼻尖,神无她——   下一秒果断的把婴儿扔了出去。   婴儿:????   “抓住你了!”纲吉裂开了程度更狰狞的嘴角。   婴儿凝聚的深紫色的结界被他带着火焰的拳头一拳给打碎了。   “给我马上去四分之三死啊啊啊啊啊———!!!”   他咆哮着,抓着婴儿的衣摆开始了全身心运动。   砰——   一声沉闷的响,婴儿的脸......   狠狠砸在了地上,巨大的头型深坑里升起了袅袅的白烟。   世界在此刻安静了。   已经有点晃神的犬夜叉好像看见杀生丸握刀的手抖了一下才把斗鬼神插回了刀鞘里。   是错觉吧.........   在全场寂静的时刻,纲吉“嘿”的大喝一声,用着惯性,婴儿被甩向了另一边。   又是一个大坑。   匆忙赶过来的阿吽还有他背上的一群人:......   银时头也不回就喊:“往回走往回走!咱们来的方式不对!”   夏目呆愣的去遮玲的眼睛,小姑娘从他没摒紧的指缝里偷偷睁大着眼睛。   鸣人悄悄问着我爱罗:“打架的时候脱光衣服会变得更厉害吗?”   我爱罗默默看着纲吉像是在玩地狱等级打地鼠一样的身影,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喘着粗气的裸/男纲吉揉了揉一额头的汗,他伸手摁着酸痛的腰,站直了身体。   周遭人无法言说的复杂表情突然包围了他。   纲吉:??   “......怎怎么了吗?”他磕磕巴巴的问。   “我好像睡了一觉,发生什么了?”   把掉下去的下巴抬回原位的犬夜叉众人看着以他自身为圆心,手长为半径的周围完美形状的深坑绕成的圆,没有说话。   总感觉身上凉飕飕的纲吉一摸,发现了自己基本□□的事实。   还是在所有人面前。   他眼前直接一黑往后栽倒。   不幸的是他的弟弟们一窝蜂的赶了过来齐生生的把他扶了起来。   纲吉:......   他虚弱的问:“戈薇姐姐呢,还有神乐他们呢?”   “戈薇的话没有事。”犬夜叉咽着唾沫回答。   “神乐他们的话......”弥勒下意识接上,他转头看向了左边的墙壁,于是一时间在场所有人整齐划一看向了左边的墙壁。   木质的墙壁上完美显现出了人形的疮口,大小各不相同。   “哇......”纲吉啧啧有声,“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还真残忍啊......”他虽这么说着,但是笑出了声。   在场所有人看他的眼神更加意味不明了起来。   纲吉:???   “......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弱弱的问。   “其实......”弥勒和珊瑚对视了一眼:“也没什么事。”   犬夜叉干巴巴“嗯”了一句。   完全更加迷糊的纲吉求助一般把视线投给了杀生丸,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在莫名其妙中被笑嘻嘻的弟弟妹妹们簇拥走的纲吉匆忙和犬夜叉他们点头道谢,一群人在“不要挠我痒啊”“挠这里”“不要放过这个混蛋”中慢慢走远了。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的弥勒突然“哈”的笑出声。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他笑着说。   珊瑚点头,然后她背过身去手背遮住了脸,又喜又悲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   犬夜叉咧了咧嘴,他说:“我们也走吧。”   急着想要赶回戈薇身边的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戈薇那时候要和他说什么来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上章的反响那么热烈我是没想到的,我以为大家会玩梗,但貌似完全被预告给忽悠了?   都快要了七十章了作者是啥尿性我以为大家都熟悉了?   咱这是沙雕文,快乐就完事了!还没到死人的时候呢!   而且反正都是扎额头,四魂碎片和某子弹也差不了多少嘛(别问,问就是我已经向碎片道歉了)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R姓男子直呼内行……   弱小又无用的人类纲吉:到底发生了啥???   感谢在2021-04-20 22:46:11~2021-04-22 23:3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缘来是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邪见爷爷,快,人头杖。”玲和鸣人两人笑嘻嘻伸出一只手,脸上带着欠扁的笑容,伸出手的动作太过理直气壮简直就是两个对着乡下老妈颐指气使的不孝子。   “在你们眼里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啊......”邪见有气无力吐槽着,但还是老老实实举起了人头杖,开始生火。   枯枝与杂草堆上升起了耀眼的火光。   草木燃烧的气味在鼻尖蔓延,不算难闻,整整齐齐被树枝串着乖乖围在火堆旁的菌菇类就这么消失在了火里。   在火堆旁排排坐等吃饭的幼崽们望着在火焰中好像发出了惨叫的菌菇陷入了沉思。   “到底为什么你要用这么大的火啊啊啊!!!!”   银时一蹦三尺高抓着自己一头银发开始咆哮,他一把拽起邪见的衣领面色狰狞到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手上的青蛙一起扔到了能当作焚烧炉使用的火里。   “谁让你们自己偷懒啊!”邪见不服输的一把拽住银时的天然卷开始反击。   “你那破玩意就不能调节一下功率像微波炉一样分个大中小火吗!”银时两只手把邪见的脸拉成了一个失败的大饼。   “你这混账到底把人头杖当成了什么了啊!”邪见眼泛红光手指插着面前银毛的鼻孔。   “你们两个真的很吵诶。”鸣人叹着气揉了揉脸,他小心翼翼凑过去试图抢救一下在火焰里凄怆呐喊的午餐。   砰的一声就像是夏日绽开的烟火,它也的确变成了夏日的烟火,不堪受辱的午饭们接连在火光中选择自爆,一时间它们凄惨的尸体混着枯枝与灰烬,就如同在场所有人的节操一般呈放射状散开了,用毫不客气的比喻,那简直像在茅坑里扔进了鞭炮。   “哇啊啊啊———!!!”   一个小小的火星子碰到了鸣人额前的发,然后便像是可乐遇见了曼妥思,一系列无法预料的反应发生了。   鸣人着了,或者说火了。   正在哄百鬼丸的夏目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火人就在他脑门上面,他条件反射就是一拳。   我爱罗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的小伙伴干脆利落倒在了地上,他下意识的,拎起那个还在着火的脑门的衣领就往土地上撞,在玲的尖叫声里他往那个在蹬腿的人身上堆满了沙子。   纲吉不忍直视的捏着眉心他转头看向了那个缩在角落一脸惊恐的孩子,说:“抱歉,说好要请你的午饭可能......做不到了。”   看着像个孩子模样的妖怪害怕的瑟瑟发抖,看起来比起午饭他更想要离开他们,“......没没没没关系。”他磕磕巴巴的说。   纲吉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于是那个小妖怪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恨不得直接粘在纲吉的身上,在他眼里,这个浑身有着好闻味道的人类可能是这群人里最正常的一个了。   “你干嘛笑成那样,在怀念你变成裸/男时的威风吗?”刚结束了和邪见的战斗,被邪见踩在脚底下的银时突然看见纲吉的笑容他莫名其妙的说。   世界突然安静了,我爱罗停止了扔沙子,玲停止了堆沙子城堡,鸣人蹬着腿顶着爆炸头从沙子城堡里出来,就连夏目都抬起了头,邪见立刻从银时身上逃命一般跳了下去。   众人看着那个银毛发现自己说错话时的一脸惊恐露出了怜悯的眼神。   纲吉微笑着站起了身,他慢条斯理卷起了袖子,他开玩笑一般,笑着说:“卍解。”   下一秒众人就看不见那个在风里飘扬的卷毛了。   他被人倒栽葱塞到了玲的半完工城堡里。   “抱歉,玲,我弄坏了你的城堡。”纲吉一脸歉意。   玲十分爽朗的笑着摇了摇头。   纲吉转头看向了小妖怪:“抱歉,我刚去忙了一会,你是想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小妖怪:......   好可怕这里果然没一个人是正常的!   他看起来已经快哭了的样子,人类幼崽的外貌不断发抖着,圆滚滚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他吸着不断从鼻子里淌出来的泡泡,哭哭啼啼的搂着自己的大包裹死活不敢松手。   啵的一声,他抖着抖着,变回了原形。   “......狐狸吗?”夏目问。   银时皱着眉:“不管怎么看都还是村头的土狗啊。”   “......不。”头戴着绿色大叶子混身黄漆漆的小妖怪带着哭腔弱弱的反驳:“我叫甘太......是......水獭......”   他被泪水晕成一片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金黄的爆炸头。   “哟!甘太!”鸣人笑嘻嘻蹲在他面前,“我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了,你一直背着的包是什么啊?”   甘太瘪了瘪嘴,他说:“这里面是我爹的脑袋。”   银时感叹的开口:“你们妖怪的习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纲吉:???   邪见不满的表示:“别说的好像所有妖怪都这样好吗!”   鸣人“诶——”的一声,听了银时的话他和我爱罗立刻双眼放光问道:“所以你在和你老爹的脑袋一起旅行吗?”   纲吉发誓他从甘太脸上看到了“这里只有我一个正常妖”的恐惧。   “才不是......”他哭着反驳,眼泪汪汪的喊:“我只想和头长在身上的老爹一起旅行!”   “诶?”夏目一脸不可置信:“所以你爸爸居然是有身体的吗?”   纲吉:“......正常的老爹一般来讲都是有身体的吧。”   谁家老爹就一个头啊?   玲认认真真跑过去围观了一下那个包裹,然后蹲下给甘太擦着眼泪,她问:“那么老爹的身体呢?”   甘太等她擦完小声的说了谢谢,还是有点哭哭啼啼的说起了他会被妖怪追杀然后被纲吉众人捡回来的原因。   甘太的老爹是一只了不起的水獭,用尽心力般的照顾陪伴着唯一的儿子,三天前甘太正和老爹学着如何游泳,突然在河边从天上来了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甘太的老爹第一反应是让儿子快跑,用身体挡住了少年的攻击,躲在草丛里的甘太目击着老爹被人斩首,头颅掉落在河流里意外的顺着水流被冲走了,少年啧了一声,并不想费力去河里捡头颅,骑着白马飞走了。   等少年完全消失甘太才敢从草丛里出来,一边哭一边从下游捡回了老爹的头颅,结果回到原地的时候老爹的身体已经不见了。   顺便一提,说到老爹身体不见的时候银时一脸的复杂,他默默的举起一脸蒙逼的邪见挡在了胸前。   “那么你背着脑袋是想要找到老爹的身体啊。”鸣人晃着脑袋。   甘太点头。   “那你为什么会被那个大妖怪追啊,你惹他生气了吗?”我爱罗问。   甘太张了张嘴,磕磕绊绊的说:“......我......认错人了......”   纲吉:......认错爹可还行。   鸣人和我爱罗对视一眼,齐齐露出了那种『我们一起去偷偷摸杀生丸先生的毛绒绒吧』的表情。   果不其然,两人双眼放光的问着众人:“我们一起帮着甘太找老爹吧?”   “好哦!”玲第一个表示同意。   夏目:“我没问题。”   纲吉叹着气。   于是众人看向了银时,他翻着白眼,十分有自觉的说:“好的,我知道了,阿银我不配有问题。”   甘太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们,傻兮兮的流着鼻涕泡,“谢谢,谢谢你们!”他带着哭腔大喊。   “我有问题!!!”邪见尖叫着从银时手中挣脱出来,他咆哮道:“你们又想看着我被杀生丸少爷痛揍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有节奏的脚步声。   “啊,杀生丸先生终于回来了吗!”玲惊喜道。   邪见刚松了口气的表情还没有维持三秒立刻转变为了惊恐,变脸绝技堪称一绝。   “杀生丸少爷还不知道你们捡了个小妖怪回来啊!!!”   回来的还真是杀生丸,他带着阳光与草木的香气从树荫下走出来,快速的像是点人头一般视线扫过所有人,并且无视了熊孩子们造成的混乱现场。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低下头,视线留给了多出来的那个人,然后慢慢蹙起了眉。   邪见面死如灰的捂住了脸。   “......狸?”过了好一会,杀生丸蹙着眉轻声问道。   甘太在这般让人恐惧的大妖的视线里抖成了一个筛子,他一边抖出了幻影,一边磕磕绊绊回答:“不......我......是水獭......”   他仰望着这个俊美的大妖被迫体会着面前与美貌匹配的强大妖力,吓得鼻涕眼泪全都流出来了。   纲吉:......   惨!太惨了!   在杀生丸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的视线里,在鸣人他们将要开口说话之前,甘太再也忍受不了似的,尖叫着抄起他老爹的脑袋喊着对不起转头就跑。   徒留鸣人他们在他身后伸出的挽留的手,他尖叫的小小身影在林间的小路上一路留下了扬起的尘土的痕迹。   众人:......   鸣人傻张着嘴,他和我爱罗对视一眼,然后可怜兮兮的看向了杀生丸,就好像在控诉面前的大妖吓跑了人家,但是两人又清晰的知道这并不是面前大妖的错,于是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最后只能可怜巴巴。   “噫呀呀呀呀———”   尖叫声从远及近,尖叫着的甘太背着老爹的脑袋又冲了回来,他因为害怕所以闭着眼,但也因此差点撞上了杀生丸,吓得一群人帮他刹车。   “这这这是回回礼!再见——”急急忙忙把头上的大叶子糊在了鸣人的爆炸头上,他看都不敢再看杀生丸一眼,甚至连脑袋都不敢往那转,一边又尖叫着迅速跑走了。   这次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众人:......   “嗯......”玲歪着脑袋问:“我们还去帮忙吗?”   看到杀生丸刚松开的眉头转瞬又皱紧,邪见急的发出了鸡叫,他急忙扑上去堵住了玲的嘴:“那小子这么有活力肯定不要紧,所以你们全给我乖乖留在这!!!”   “......哦。”   ......   夜。   众人打着哈欠靠在阿吽身上小憩,一边看着如水的月光静静的落在了那大妖身上。   我爱罗翻来覆去的躺着,最后受不了一般的站起来,他揉着眼睛带点怨念的喃喃:“河那边的村子今天好吵啊......”   夏目看着那端火把组成的耀眼的不断移动的火光点头:“是出了什么事吧?”   鸣人想了想,然后他看向了玲,秒懂的玲一巴掌扇了呼呼大睡的邪见。   邪见发出了猪叫,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玲对着大家摇了摇头。   银时叹了口气,他抓了抓乱糟糟仿佛要飞上天的头发向着站立在山坡上的杀生丸走去。   下一秒他看见什么似的发出了鸡叫同手同脚窜到了阿吽怀里。   “你看见什么了?”   银时扒着阿吽的尾巴死活不肯撒手,惊惧到眼珠子乱窜看起来格外的有智慧,他口齿不清的喊:“......没有头......四肢......爬上来了......”   众人一脸茫然,但看着站的比银时更靠前的杀生丸没有一丁点的动作也就没那么害怕,鸣人兴冲冲拽起我爱罗就跑了过去。   剩下的所有人只能跟上,夏目强硬的想把银时拖起来,但他搂的太紧,夏目最后没办法他直接牵着阿吽一起走,完美无视了银时撕心裂肺的大吼:“让阿银我去找时光机啊啊啊———”   一具硕大的、浑身是伤,插满了箭矢的毛绒绒的无头尸体就倒在杀生丸的脚下,众人看到了尸体身后的痕迹——沾着水渍的草坪一路被压出了深深的痕迹,无头尸体维持着力竭的姿势倒在了地上,他最后的动作是伸长了他的手臂,就好像他重要的东西就在前方。   有趣的是,他伸长的指尖的方向刚好是众人休憩的方向。   “感觉有点可怜啊......”玲轻轻的拽着纲吉的袖子。   纲吉抬头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河流,尸体看样子是从河里爬上来的,一定有什么他完全无法放下的东西,他才会凭着这样的身体游过了河流里,顶着混身的箭矢,抓着草坪一点一点的慢慢爬上来,最后力竭于终点的路上。   “他没有头。”我爱罗突然说。   “我看出来了所以呢!!!”发着抖的银时干脆抱头蹲在了杀生丸的影子里。   “他没有头。”我爱罗加重了语气。   “没有头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吗!!阿银我还......啊额——”吼到一半的银时愣在原地。   众人也愣在原地,都互相从伙伴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没那么巧吧......   “杀生丸————!!!”   所有人特别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背着戈薇赶过来的犬夜叉在众人停了下来,他先是放下了戈薇,然后脸上带着无法言说的表情,他无力道:“......为什么又是你啊。”   赶来的珊瑚和弥勒:......   杀生丸冷漠的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老爹——”孩童的哭腔响起,甘太从犬夜叉肩膀跃下,着陆的时候扭伤了腿,他完全顾不上的一瘸一拐挪到了尸体旁边。   “快!先把头拿出来!”七宝急忙喊到。   带着獠牙的脑袋重见天日,七宝帮着甘太把脑袋组装回去,但脑袋太大也太重,他们根本搬不动,鸣人大喊一声我也来,最后纲吉一行人全都去帮忙了。   装回脖子上的脑袋维持了一秒又倒了下去。   甘太看着要哭了,鸣人急忙喊到:“是不是脑袋没拼好哪里没对上啊?”   甘太立刻忘了哭,于是众人最后一起上上下下拼装了数次,纲吉众人负责搬脑袋,犬夜叉众人负责看有没有对上脖子上的伤口。   一时间整个草坪上热火朝天,无数的争论与反驳在此刻响起,“往左”“没对上”“差一点”“你闭嘴”之类的怒斥在众人之中上演。   只有杀生丸无比冷漠的站在一旁围观着这群傻子的演奏,他与众人格格不入。   但是很可惜,已经完美贴上伤口的脑袋还是只能无力的垂在一旁,所有人默默让开,把沉默留给了甘太父子。   银时张了张嘴,他看着默默流泪的甘太问:“会不会是装反了?”   弥勒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哪个脑袋是你说的那样。”   “老爹———!!!!”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甘太趴在老爹伤痕累累的身躯上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悲怆而又凄惨,看的所有人都于心不忍。   “喂杀生丸——”犬夜叉突然喊。   “我与你无话可说。”杀生丸头也不抬。   “给我听完别人说话啊!”犬夜叉额头出现了青筋。   他喷出一口气,问:“你的天生牙呢?”   戈薇这时认真的看向杀生丸:“拜托了,请你救救他爸爸。”   “这事与我无关。”杀生丸说,他转身就像这场热闹早已变得无聊一样,他想要离开了。   有个小小的身影拦在了他的前方。   “那个......”七宝发着抖,他依然害怕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但他用尽全力抬头看向了大妖的眼睛,“能不能......拜托你救救......他爸爸......”   “他......他爹死掉的话,他就只剩一个人了......”   “拜托你了......求你了......”七宝突然跪下,他流着泪脑袋一下又一下碰到了地上的青草。   戈薇蹲在了他的身边,还没等她说话,视线里又出现了一个顶着叶子的金色脑袋。   “杀生丸先生拜托你!”鸣人闭着眼鞠躬大喊着。   戈薇有些愣神的睁大了眼睛,视野里又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脑袋,然后是茶色的,黑色的,最后还有一个银色的。   “让开。”杀生丸沉声道。   他皱着眉干脆打算绕路走,一只手搭在了天生牙上,杀生丸还是停住了脚步。   “杀生丸先生......”纲吉呼的叹出了一口气,他收回了搭在天生牙的手,他的余光看到了依靠着父亲尸体嚎啕大哭的孩童,纲吉抬头看着大妖金色的眼睛,他的眼中闪了闪,柔声的开口:“没有人会让您做您不愿意的事,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大家对您的看法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所以——”他弯下了他的腰,“这仅是个人的请求,请求你救救甘太的爸爸吧。”   “他是个乖孩子,这孩子还可以拥有一次得到父亲的机会。”   纲吉扬起了脸,他棕色的眼睛里闪着像是月光或者星光之类的破碎的东西,他看着杀生丸的眼睛,露出了小小的笑容,柔柔道:“我希望这孩子可以拥有我们没有的东西。”   杀生丸似有似无垂下了眼,他感受到了天生牙不断的共鸣,就在这时——   “哈,算了吧杀生丸这家伙没有善良这种东西。”犬夜叉扯起一个恶劣的笑容,他继续欠扁的说:“而且这把天生牙也不是他能用的东西。”   弥勒接着说:“没错!我听说没有一颗慈悲之心就用不了天生牙。”   杀生丸抬了抬眼,他伸出手——   直接握住了斗鬼神。   下一秒犬夜叉飞了出去。   众人:......   弥勒不动声色躲到了最后。   杀生丸大概没认真也可能是犬夜叉早就习惯了,只见他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一边大吼着“你有病啊!”一边拍着身上的草屑,几秒钟后又和没事人一样回到了队伍里。   戈薇众人:......   纲吉众人:......   两方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杀生丸把斗鬼神收回了鞘里,然后他在一群人欣喜的笑容里拔出了天生牙。   七宝等人赶紧拉开差点哭晕的甘太。   杀生丸在月光下仿若起舞一般挥舞起了天生牙,有风恰好吹起了他的额发,他沉浸在月光中的额印与妖纹让他清隽的脸璀然生辉起来。   他垂下的金色的眼眸在月光的抚慰下似乎有了悲悯的错觉。   一大群人惴惴不安的紧盯着尸体,杀生丸选择转身就走。   尸体在草坪的鼓掌声中睁开了眼。   这次所有人眼带笑意看着父子两的眼泪。   夏目撞了一下银时的肩膀:“我就说合家欢才是最好的!”   银时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老爹爽朗的拔掉身上武器之后道谢,说着他在死后看到的世界,在提到了“巨大的骸骨”时有两人不自觉抬眸。   犬夜叉下意识抬头,他刚好看到了在山坡顶上向下看的杀生丸。   犬夜叉:......   不是走了吗?   “怎么了犬夜叉?”戈薇奇怪的看着他。   “没事。”他耸着肩:“只不过看到一个有病的人罢了。”   下一秒他又飞了出去。   众人:......   戈薇在看到老爹愕然的眼神后下意识捂住了脸。   “哈哈哈真有活力啊——”摸着光秃秃头的老爹笑的天然。   “对了,叔叔的身体为什么会往这里跑啊?”鸣人问道。   老爹看向了他,眼神无比的柔和,他轻声道:“因为你头上那个是我送给甘太的东西啊。”他笑着摸上了鸣人的头,“谢谢你们救了甘太。”   很快就到了离别的时间。   “再见啦大家———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们的———”   笑意不断的甘太又带上了鸣人还回去的小帽子,他坐在老爹的肩上,带着璀璨笑意冲众人挥手,父子两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河里。   鸣人看着愣神的七宝又想起头上暖暖的触感,他大笑着说:“哟西!希望我的老爹也有那么大就好了!”   戈薇为那个“大”字发愣了一会。   “你的老爹呢?”七宝撇着嘴问。   “不知道,没见过。”鸣人耸着肩。   珊瑚和弥勒对视一眼,她问:“你们呢?”   银时:“大概死了吧。”   夏目:“已经去世了。”   玲:“同样去世了。”   我爱罗磕磕绊绊道:“……没去世。”   弥勒和珊瑚刚露出了松口气的笑容。   “但是他要杀我。”   两人一口气卡住了。   于是所有人看向了纲吉,默契的跳过了百鬼丸。   “额......”他有些恍惚的眨着眼睛:“快......十年没见过了?”   戈薇众人:......   七宝深沉的叹了口气,他给了每个人一个拥抱,颇有种一切尽在无言中的默契。   “所以你们就跟了杀生丸?”犬夜叉挑着眉他的语气像是在说“你们真没品味”。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又飞出去了。   戈薇众人默默叹了口气。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一觉睡醒的邪见蓦然发现了自己孤身一人面对着苍茫草坪的事实……   邪见:???人呢?   感谢在2021-04-22 23:35:23~2021-04-24 23:1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木日生 10瓶;拾贰式 4瓶;叶 3瓶;kurome、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杀生丸先生看着很奇怪啊?”   夏目压低着声音问。   他这话问的十分突然,就好像小团体里众人前一秒还在讨论着今天天气真好结果有人突然接上一句『说的是呢,所以我们去M78星云吗』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后果就是在面目狰狞拔着萝卜的玲手上一个泄力,她哇哦一声向后倒去,连带着抓着她腰一起使力的鸣人,还有后面的我爱罗,三人反而像是那个被□□的萝卜,咕噜咕噜在尘土与沙子里滚成一团。   三人颜色各异的发丝完美的纠缠在了一起,像粘在一起的烙饼,被迫的谁也离不开彼此。   银时就着他们三人的哀嚎笑的捂住了胃。   三人立刻面无表情,下一秒银时就变成了金字塔里的木乃伊。   “你们这群混蛋!”   甩着满头的沙子,银时一脸青筋的扑了上去。   然后烙饼就多了一个,发丝缠成的丝团颜色就多了一个。   夏目在一旁缩着脖子,他看着因为挣扎所以不断滚来滚去掀起大片尘土的几人脸上露出了一丁点抱歉。   “所以你们为什么还要自己找东西吃啊?”差点被殃及池鱼的邪见从尘土中爬出来,他一脸的心有余悸。   “要不然呢?靠你养吗?”拽着我爱罗头发扯着鸣人脸颊的银时刺了一句。   纲吉:......   他只能一边打着哈哈,顺便拽走看上去想要扑过去成为烙饼的邪见,无奈的给这群小皮猴擦屁股,四人倒是乖乖的维持着诡异的姿势任由纲吉解着头发。   “嗯......阿纲哥,要不你换夏目哥来?”过了一会,我爱罗轻轻的开口。   纲吉:......   有趣的是夏目早在纲吉动手之时就像随时准备待命一样蹲在了身旁,在我爱罗这句话后他沉默着拍了拍纲吉的肩膀,表情严肃的接过了难度上升了一个等级的发团。   纲吉叹着气接受了自己果然干啥啥不行的事实。   其实这附近就有个村子,奈何......他们不敢去。   虽然也有原因是纲吉总觉得自己太过倒霉,就好像所有的幸运都突然变成了E一样,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生怕又发生什么事的纲吉就歇了往村子跑的心思。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简单的理由是拦不住这群小皮猴的。   能让熊孩子不再搞事的原因背后一定有位严肃的家长。   最近的杀生丸格外的奇怪。   每当他们想要偷溜去人类的村庄玩顺便换点物资的时候,在通往村庄的路上,一抬头,总能看见站在高处的大妖垂下的视线。   他或许是站在山坡顶上,也可能是站在突出的大石块上,反正是靠近天上的地方,一低头漫山遍野都能尽收眼底。   顶着他金色的沉默的视线,他们一行人......怂了。   当然被抓包的他们杀生丸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或呵斥,但是......还是有点吓人!   这也就是他们干脆不靠近村子自力更生的原因。   夏目埋头苦干不知多久之后,四人终于获得了“独立”的自由。   “喂你们——”   视线尽头里跑过来了一群......和尚?   “你们是山脚下村里的孩子吗?”   灰头土脸的纲吉众人一脸茫然。   “最近附近出现了袭击山贼的大妖怪,他会抓走孩子,所以你们快回家去!”领头的那个皱着眉呵斥他们,突然锐利的眼神一凝。   “妖怪快放开那群孩子!”他大喝一声。   他高举着手中的锡杖,身后看上去像是弟子的一群人唰的拿出了符纸。   锡杖的前方赫然就是邪见。   邪见:???   纲吉叹了口气,他在老和尚急促的“快过来”的大喊中站直了身体,刚好挡住了蒙逼的邪见还有鸣人他们。   他在和尚们警惕的视线里露出了微笑,纲吉深吸了一口气,他张了张嘴:   “愣着干嘛!跑啊———!!”   颇有默契的众人早在他站起来时就摆好了姿势,在纲吉的一声令下后撒丫子堪比松了狗绳的哈士奇。   玲一把勒住邪见的脖子,她被鸣人我爱罗扶着跑,夏目一手搂着百鬼丸,和银时一人一边拽住了纲吉的手臂,估摸着嫌他碍事,两人大喊着“一二三,起!”然后干脆把纲吉架了起来。   纲吉:......   身后的老和尚还在大喊着什么,但速度快的堪比下了课冲向食堂的学生的众人很快就听不见了,一行人急急忙忙窜到了阿吽背上才有了安全感。   他们挤在阿吽背上,喘的如同被踹了一脚的村头的土狗,除了纲吉。   “那是什么东西啊!”   “人啊!你小子和妖怪混久了连人都不认得了吗?”   “等等,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和尚说过『袭击山贼的大妖怪』?”夏目突然说。   “所以呢?那只能说明那个妖怪很闲啊没事和山贼打架。”银时一脸不以为然。   我爱罗若有所思,他说:“前两天我们刚来这里时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的杀生丸先生脸色不是很好。”   众人一顿。   “不会吧......”纲吉弱弱的反问。   众人把视线留给了刚从窒息边缘回来的邪见,邪见傻张着嘴,他满脸的不知所措,磕磕巴巴道:“我那天的确在杀生丸少爷身上闻到了......人类的味道。”   众人:......   银时嗷呜一声捂住了脑袋,他机警的左右互望着,生怕从不知名处飞出来一个石头。   ......   热闹又平淡的一天在吵吵闹闹过去。   夜晚的篝火闪耀在繁星之下,食物的香气随着袅袅的炊烟开始蔓延,纲吉一行人乖乖排排坐在篝火周围等待着食物成熟的那一刻。   所有人的面容在火光中沉浮。   杀生丸惯例不在。   这也是他最近奇怪的另一点。   好像自从他挥刀拯救了甘太的老爹后,杀生丸时不时会陷入沉思里,他时常握着天生牙望着视野尽头,一望就是很久,而且神出鬼没的次数也多了,某次纲吉大半夜睡醒迷迷糊糊想要去小解,看着就在不远处的杀生丸的背影他吓得直接没了睡意。   说实在的,要不是这位大妖的原型并不是狼,纲吉都怀疑他当场望着月亮就能嗷呜~一般嚎出来。   银时在火光里懒懒散散打着哈欠。   在温暖的火光里好像一切都慢了下来,所有人挤挤挨挨带来的安心感并着暖暖的火光是一种从身到心的舒适感,似有似无的虫鸣声如同伴奏,配着星光,让人产生了『就这么睡下去也不要紧』的念头。   “讷,邪见爷爷......”   玲的下巴抵在了膝盖上,她歪着脑袋看着正在给他们分发烤好的菌菇类的邪见,她的一头长发看着像在暖光下的绸缎。   “邪见爷爷以后想要做什么呢?”   气氛突然好像跳过了用餐,直接进入了饭后谈心环节,玲起了一个话头。   她先是对着最先递给她食物的邪见奶声奶气说了谢谢,捧着散发着热气的树枝,她小口小口吹着气,间或说道:“鸣人以后想要成为火影,我爱罗想要成为风影,阿纲哥和夏目想要成为一个普通人,银时的话想成为草莓牛奶,邪见爷爷你想要成为什么呢?”   被手中蘑菇烫到了嘴的银时头上冒出了浓墨重彩的疑惑。   “为什么是草莓牛奶?到底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想要变成草莓牛奶???”   两人无视了他,看着银时仿佛吃了大蒜牛奶的脸鸣人我爱罗低头憋着笑埋头苦吃。   “当然是成为杀生丸少爷创造的帝国里当我的宰相!”挥舞着晚饭豪迈的像是挥舞人头杖的邪见无比自信的大喊道。   自动把幼崽们的眼神当成敬佩的邪见斜着眼睨着他们:“到时候你们想要来杀生丸少爷的帝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由我邪见来看管你们的灵魂!”   他似乎已经在火光里看到了未来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伟岸身姿,以及面前小萝卜头们到时候憧憬的眼神,他在火堆旁笑的像个两百斤的胖子,猖狂的笑意简直魔音贯耳。   纲吉摸了摸有些闷闷不乐的玲的头发,“玲呢?玲想要成为什么呢?”   小姑娘享受般的眯着眼感受着纲吉的手掌从头顶慢慢一下又一下顺到发尾的动作,乖巧的如同一只被捧在掌心里的小鹿。   玲环视了所有人一眼,就好像要把所有人的面孔都刻入骨髓深入灵魂一般,她轻声说道:“想要和大家永远在一起,一起生活在杀生丸先生创造的帝国里。”   纲吉顺着她头发的动作一顿。   我爱罗停顿了吞咽的动作,夏目在火光里偏过了头,于是半张脸沉浸在了火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银时张了张嘴,他没说什么,把手上吃了一半的蘑菇插回了火堆旁,往后一仰躺在了有着草木香气的树根上,舒服的喟叹一声看起了漫天的繁星。   月关静静地与火光争夺着他们自身,于是所有人好像都安静了。   纲吉沉静的棕褐色双眼上,那通透一片的虹膜里晃荡摇曳着面前火焰奋力跃动的细密纹样,玲乖乖巧巧无比依赖的脸庞刻印在他的视网膜里。   他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鸣人突然抬起了头,晚饭的残骸还凝聚在他的嘴角,他睁着那双比繁星还要晶莹剔透的眼睛,好似不理解大家为什么突然沉默一样,他略带不解的说:“我们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纲吉一愣。   “说的是呢。”玲笑眯眯表示赞同,她笑的格外灿烂,灿烂到刺痛了纲吉的眼。   终于从妄想中回过神的邪见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怎么,你们还想要跟着杀生丸少爷到那时候吗?”   然后他更加莫名其妙的收到了纲吉夏目还有银时的『求你了快闭嘴吧魂淡!』的怒斥的眼神。   邪见:?   “诶?”玲急促的问到:“不行吗?”   银时直接掐住了邪见的脖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了玲的面前,于是玲毫不客气的抓着他的衣领剧烈摇晃出了他的灵魂。   “为什么是灵魂?”认认真真把东西吃完的我爱罗把树枝插回了篝火旁,他问。   “我也想问,为什么我们去杀生丸先生的帝国得是灵魂啊?”夏目接着道。   “就算是杀生丸少爷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建立帝国,你们以为那是幼崽过家家吗!!”把自己的灵魂又吞下去的邪见从玲的手心里钻了出去。   “我们妖怪当然等上几百年也没有关系,但你们这群半妖和人类就......”   他靠着大树抱着臂斜着眼看向这群幼崽:“到时候你们肯定全都死了。”   玲看着他,默默抱着膝盖垂下了眼,睫毛的影子在她脸上被拉长。   “但是——”   浑然不知有几双暗搓搓握拳的手正在脑后的邪见仰着脑袋,他从鼻孔里发出了“哼”的气音,“但你们如果乖一点的话等我成为宰相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去把你们的灵魂找回来,参观完我等伟大的帝国后再把你们扔去轮回也可以。”   “留在杀生丸先生的帝国不可以吗?”猛的抬起头的玲问,她比刚才多了点精神气。   邪见脑后邪恶的手们悄悄退去了。   邪见皱眉:“你是想要成为孤魂野鬼吗玲?人类就应该乖乖滚去轮回然后日复一日循环弱小的一生才对。”   “而且杀生丸少爷一定不会让你留下的。”   玲失落的低下了头。   邪恶的手们立刻卷土重来。   “嗷!!是谁打我!!!”   邪见的痛呼响彻云霄。   纲吉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失落的玲,他无比清晰的明白未来就跟在身后如蛭附骨的离别。   那并不会太远。   他最后也只是沉默的安慰似的一直从上到下轻抚着玲的发顶,但直到所有人伴着篝火入眠之后这个唯一的女孩也没有转过身再一次对他们露出笑脸。   纲吉叹着气,他默默看着高挂在夜空中只需要闪闪发亮的星星,羡慕着它们没有烦恼的同时感叹着今天是有史以来的属于所有人的第一个不眠夜。   他静静听着玲的呼吸,还有鸣人的,我爱罗的,夏目的银时的,他清晰的知道大家都没有入睡。   ......除了邪见。   纲吉对着那个已经开始打呼的身影翻着白眼,他心想大概也只有这样的笨蛋才能睡着吧。   ......   纲吉睁开了眼。   稀薄的惨淡的月光映射着在漆黑的能见度里张牙舞爪伸展着狰狞肢体的树木,不种从何而起大雾有着潮湿的气息,阴暗的影子躲藏在他的身后。   纲吉茫然的看着不知何路的前方还有深不可测的后方,他站定在大路的的中间陷入了沉思。   诶?他睡着了吗?原来他才是笨蛋吗???   话说刚才是不是有人喊他来着?   还有他果然很倒霉吗?怎么又是他一个人了?   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啥?   纲吉压抑的连带着吐槽类的情绪快要饱和,就在他想要干脆闭着眼睡过去拉到时他看到了前方影影绰绰埋藏在浓雾里的背影。   纲吉用力到把自己变成了眯眯眼看过去,心下陡然一沉。   那是......玲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我也有签约的一天,嗯,我会加油的。   感谢在2021-04-24 23:14:33~2021-04-26 23:0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小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誮茜颜? 8瓶;1133410 5瓶;情报贩子k 4瓶;茗mini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我爱罗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中睁开了眼。   尖锐的嘶吼似乎连耳膜都会穿孔,巨大的啸叫让人头皮震颤似的发麻,我爱罗痛苦的捂住耳朵弯下了腰。   很吵,请你闭嘴。   在心里呵斥了一下那位在牢笼里的阴暗的影子,缓过神来的我爱罗难受的摁着额角,他下意识朝着左边伸出手,意外的摸了一个空。   『纲吉并不在他身边』这个念头让他好像在大夏天被泼了冰水,他全然意识恢复了过来。   然后惊讶于自己孤身一人置身于浓雾中央,周遭就是能见度低的黑暗。   数不尽的漆黑的属于夜晚的树林狰狞的影子印照在他并没有血色的脸上,我爱罗用力摁着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无视了耳边自己血液涌动的类似于海浪的声响,他深呼吸着。   没有,他们才不会把我扔下,请你闭嘴。   他在内心反驳着那个猖狂大笑的影子。   一定是出事了!   他有些着急的想着。   我爱罗突然想到了纲吉对他笑着鼓励的目光还有坚定的握着他肩膀的手掌,他再一次闭上了眼,这一次剔除了尖锐的大叫还有耳边的汹涌。   他听到了隐秘在浓雾之中的......乐器声?   还有鸣人!   他立刻转身向着感应到的位置跑去,他附着在兄弟们身上的沙砾中,他只感受到了鸣人的位置,这让我爱罗有些微的不安。   巧合的是他的小伙伴在不远处同样是捂着耳朵不堪忍受的模样。   我爱罗松了口气,然后上去就是一巴掌。   银时教的。   “哇啊啊啊———!”   鸣人闭眼大叫着,像挂在猴妈妈身上的小猴子一样死搂着身旁的树干不撒手,他叫得十分凄惨。   我爱罗:“是我。”   鸣人一边尖叫一边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确认面前的是谁后他当场松了口气:“什么呀,是我爱罗啊。”   他跳了下来拍走手心的灰,有些迫不及待的和小伙伴抱怨着:“我刚才居然做了一个噩梦诶!”   “看见了什么?”   鸣人张了张嘴,他有些干巴巴的道:“好大一块肉啊!”   我爱罗:?   “就......关笼子里的......”鸣人晃着肉肉的手比划起来,用尽全力画着圆以此来显示他所谓的大。   “还是火红色的诶!银时哥看了一定能感叹可以吃好久!”   “然后呢?”我爱罗不太能理解这个噩梦,食物的话应该是美梦才对?   鸣人撇下了嘴角,他委屈的开口:“它凶我!呲牙的那种!”   我爱罗听了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那它一定不是个合格的食物,说不定就不好吃。”   鸣人赞同的点着脑袋,他突然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的动作一顿。   “......这是哪里啊?”   “才反应过来?”   鸣人:......   “我们......不是在睡觉的吗?”   “我睁眼就在雾里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话可说。   “先......找人?”鸣人憋出了一句。   “......嗯。”   “感受到了什么?”鸣人问。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沉默。   随后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林子里乱逛起来。   还真被他们撞上了。   闭着眼全身僵硬如同行尸走肉的银时就在他们前面东倒西歪的走着。   两人默默跟在后面观赏着比醉拳还要花样百出的走路姿势。   “动手?”   “上!”   黑暗中出现两个狰狞的亮着一口大白牙的笑容,高高挥舞的手掌完美表达了对面前人的尊重,所以那声“啪”的让银时直接狗吃屎的力度倒显得稀疏平常了。   “!!!你们有病啊!”   一嘴黑泥的银时无比凄惨的爬了起来,他直面的就是两个乖乖巧巧的小男孩。   与他狰狞的表情相对应的是两人灿烂的笑容,鸣人和我爱罗同时笑着对银时伸出了一只手。   “来加入我们吧银时!”   银时怔怔的看着摊开在他面前的两个小小的掌心,他慢慢揉和了神色,露出了感动的笑容,他同样向他们伸出手。   然后就是利落的两巴掌。   “滚啊!”   ......   邪见不可置信的直面着自己又是孤身一人的事实,他愣神的低下头,百鬼丸黑漆漆的眼眶与他对视着。   邪见看着苍茫的只剩他一人的驻地,他痛苦的捂住了脸。   他深刻怀疑,如果百鬼丸有了腿,说不定蹿的比谁都快......   “玲!纲吉你们都去哪了啊!”他有气无力的大喊着。   悠扬的乐曲声进入了他的耳朵。   邪见眼神一凝,他搂紧了百鬼丸。   糟了......那该不会是......   最后的邪见表情是趋近于面死如灰的平淡,他一定会被杀的。   “原谅我啊杀生丸少爷!”泪流满面的邪见一边哭一边冲进了迷雾里。   结果撞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你为什么在这里啊!”一把抓起邪见的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人类男子惊呼着,他身边熟悉的人类少女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   “哦,是你啊犬夜叉。”邪见平淡的打着招呼,那淡定的表情就像是把一切都置之身后了。   莫名其妙但还是拎着邪见不松手的犬夜叉和身边的戈薇对视一眼,接收到珊瑚和弥勒『果然』『又来』的眼神,他突然眉头一跳。   “......为什么就你一个人?”犬夜叉诡异的停顿了一会后问道。   邪见:......   他汪的一下哭出了声。   七宝叹气一般捂住了脸。   ......   还真是玲。   纲吉睁大着眼想着,耳边悠扬的、空灵的乐曲声在浓雾里显得略有阴森,他继续看着前方行走的僵硬的如同木偶一般的玲叹了口气。   这不是中招了还能是什么......   这雾还有乐器声来的太过诡异,纲吉不太敢嚎一嗓呼唤杀生丸,万一在人来之前他就先被撕票了那就真活的像个笑话一样。   犹豫的思考着,纲吉看着行走在未知里的玲,他咬着牙加速冲进了另一边的未知里。   他要绕到玲的前方把她截住。   想法是美好的,结果是残忍的,纲吉的幸运一定是E的。   他砰的一声脑门磕在了什么上面,酸痛的感觉直接让他眼泪都下来了。   趴在地上的纲吉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然后对上了另一双茫然中带着点疑惑的眼神。   手举着类似于陶笛一样乐器的妖怪茫然的维持着吹气的姿势,与此同时雾中空灵的声音消失了,他低下头看着泪流满面的纲吉,像是在疑惑怎么会有猎物有如此的自觉性。   这或许是他妖生中头一次遇见投怀送抱的猎物。   他又仔仔细细看了纲吉三秒,像是在思索面前的这只猎物需不需要他费格外的心思。   答案是没有。   他又继续吹奏起来,悠扬又空灵的乐器声再一次响彻在浓雾里。   被无视的纲吉:......   对比了一下妖怪和自己的小身板的差距,纲吉默默的自己爬起来,无比自觉的低头站在了妖怪的身边。   妖怪的生意看起来不错,身边的位置居然有那么些挤,而且站纲吉身旁的那位似乎特别的恶劣,在纲吉第三次被挤出去的时候他连表面中招的假象都维持不住,怒气冲冲的转头准备用眼神杀死那位没有公德心之人。   一头天然卷的银毛赫然进入视线。   纲吉:???   有个小金毛带着灿烂的笑意用眼神打着招呼:哟!阿纲哥你也来啦!   纲吉:......   纲吉:......怎么回事?   我爱罗用眼神不断示意着纲吉,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站在正中心的夏目双目无神的像个木偶,纲吉愕然的看着他满头的包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纲吉:他怎么回事???   银时翻着白眼:这小子中招了。   纲吉:所以呢???   鸣人:我们想着也许能从内部瓦解敌方大本营。   我爱罗:然后就想以自身为诱饵。   纲吉挎着丧脸默默看着他们。   鸣人:......其实是银时哥和我们打起来了。   我爱罗:太吵被发现了,妖怪对着我们吹笛子,吹得好认真感觉不装一下他有点可怜。   纲吉:......刚才那话谁教你们的?   两人默默斜着眼珠子转向了银时。   纲吉惆怅的叹了口气,他突然问:那夏目是怎么回事?   三人特别统一的把眼珠子转到了天上,吹着无声的口哨应和着妖怪的旋律。   纲吉:......   算了,纲吉想,反正到时候会得到爱的友情破颜拳的又不会是他,于是纲吉心安理得的混在中间装一个傻子,为了显的更智慧一点,他两个眼珠子分别来到了眼眶的最左和最右。   顺便一提,队伍里的其他人分别是最上和最下,顺逆时针画圈,还有斗鸡眼。   没一会后跟着旋律的玲走了过来。   妖怪收起了乐器满意的叉着腰巡视着自己大晚上不睡打下的江山,他的目光游曳到四张格外智慧的脸后迟疑的停顿了一会。   最后他选择牵着看起来不太智慧的玲和夏目绕过他们走了起来。   四人:......   不懂欣赏!   妖怪牵着两人领着身后的四人来到了一个洞穴。   里面满满都是发抖哭泣的孩子。   他松开了两人的手,慢悠悠走到洞穴外堵住出口,懒懒的往地下一躺,下一秒鼻子上就出现了泡泡。   “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哇!我的头好痛喔!”   好消息两人醒了过来。   一回复意识就是满眼的哭泣的孩子,夏目和玲两人手牵手下意识躲到了纲吉身后。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夏目看着那群哭泣的孩子喃喃。   “你......你们也被妖怪抓走了吗?”一个搂着弟弟的男孩哭着问。   纲吉一脸严肃的点头。   “我们一定会被吃掉的!”他弟弟哭着喊。   夏目痛呼着摸着一头的包,他不可置信的说:“都要吃掉了居然还虐待食物?这也太差劲了吧!”他气呼呼的皱着脸。   某三人望着天又开始了无声的口哨。   一会后银时伸着懒腰靠在了石壁上,他打着哈欠,带着困意问道:“怎么说?像揍不良一样把那家伙打一顿?”   哭泣的孩子们突然齐齐停顿了一秒。   鸣人打量着那妖怪,兴冲冲道:“让我来打头阵吧!”   孩子们互相抱着彼此齐齐往后缩进了角落里。   “你你们不怕吗?那可是妖怪啊!”那男孩带着快破音的尖叫喊着。   “所以呢?”玲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连带着纲吉在内的一群人都满脸疑惑。   妖怪?这玩意不烂大街了吗?   小场面.JPG。   玲欢快的挤到了银时身边,她认真的看着孩子们说:“比起妖怪,山贼才更可怕吧。”   孩子们惊恐的对象已经从妖怪变成了纲吉一行人。   “山贼会毫无理由的杀死别人,但是无比强大的、美丽的妖怪会允许你跟在身边,还允许你摸他的毛绒绒喔!”   “就是说哦,他挥刀的样子帅的不得了的说!”   “还很温柔,嘛虽然不太明显。”   孩子们更加惊恐的缩在角落,纲吉注意到一个在最角落的女孩被憋的满脸通红。   “但是现在明显是那个在门口等妖怪更可怕——哇你别过来!”   想要去把女孩拽出来的纲吉被拒绝了。   “这个没什么可怕的。”我爱罗说,玲满足的笑着补充:“没事的,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你说的是谁啊?”   玲捂着脸颊笑眯眯的没有说话。   “所以我们现在就等着,不动手了?”银时挖着鼻孔问,他把指尖的不可直视之物弹到了妖怪身上。   玲认真的想了想,她说:“玲想要更快一点见到杀生丸先生和邪见爷爷。”   “哟西!”鸣人活动着手腕,我爱罗扭动着肩膀,银时打着哈欠站了起来,夏目无奈的笑笑和纲吉对视一眼。   但是还没等他们靠近妖怪,那妖怪突然从地上蹦起,一脸的『来活了来活了』的激动,看也不看洞穴里的人急忙跑到远处去了。   “啊!是那群秃子!”扒在洞口的银时一脸的诧异。   想到了差点被攻击的邪见,纲吉提议:“我们要不要躲到后面去?”   下一秒在孩子们惊恐的眼神里他们齐齐像街溜子一般蹲在了最后面。   “别怕!我来救你们了!”老和尚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投进了洞穴,孩子们愣怔几秒后齐齐扑进了人类救星怀里。   在纲吉等人心想就这么被无视下去好了时,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喊了一句:“还有人蹲在后面比妖怪还吓人!”   纲吉众:?   “是谁!”急急忙忙跑进来的老和尚愣在原地,他皱着眉:“是你们啊。”   “快和我们回村子吧。”   “好的。”纲吉真诚的回复。   老和尚一脸『你们可真不乖』的不赞同,他喊了一声,冲进来几个年轻和尚,下一秒纲吉和玲就被拦腰夹在了腋下。   纲吉:?为什么是他?   “喂!快松手啊,还想变的更秃吗秃子!”银时大喊。   “在挣扎什么!”老和尚不满的看着挣扎的玲。   “你们就应该在人类的村子里好好生活才能活下去。”   “别任性了!妖怪都是应该被消灭的生物。”   邪见看着在挣扎的玲急的在犬夜叉手里扑腾,寻着妖怪赶过来的他们看见的就是老和尚一意孤行的一幕。   犬夜叉呲着牙下一秒就要冲上去。   然后就被戈薇拽着头发拉到了树后。   “干什么啊?”他不满的问。   珊瑚和弥勒示意他看前方。   站在树后的杀生丸赫然就在不远处,他背靠着巨大的树干站在阴影里,月光都不能靠近他一丝一毫。   他似乎就这么默默在听着那群幼崽们不满的大喊。   犬夜叉:???   “他有病吗?”他低喝道,“他不上那就我上!”   戈薇叹着气拽着他人类的耳朵,“你们就在这给我看着!”她用眼神威胁着犬夜叉还有看着杀生丸后突然陷入宕机的邪见。   “人比妖怪更可怕这种胡话以后不要再说了!”那老和尚斥道。   “就算你这么说也改变不了我们不在人类村庄也活的这么好的事实!”被弟子摁着肩膀的夏目不满的反驳。   弟子一脸看什么似的看着他一头的包,夏目被那眼神看的满脸通红,他磕磕绊绊又无奈道:“这个绝不是妖怪干的,一看就是人类做的。”   银时装没听到一脚就往身后的和尚档下踹,但最后是他蹲下抱着小腿咒骂:“你们的大脑和头发一样消失了吗?信不信我诅咒你们全身的毛毛都脱落啊岂可修!”   “放开我!”玲在老和尚手上挣扎,她急促地喊道:“不要!杀生丸先生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没有妖怪敢来到我们面前!”皱着眉看着我爱罗的弟子说。   “他会来的。”我爱罗这么说。   “我们不想要去人类的村子!”鸣人喊。   老和尚皱着眉看他们就像看见了恨不得当时出生就扔出去还不如养胎盘的不孝子。   犬夜叉在后面急的一拳打在了树干上,他咬牙问:“为什么不让我上去啊!”   弥勒摁着他肩膀安慰,戈薇看着他叹了口气,她刚想说什么——   “你们够了没有!!”   被夹在腋下的纲吉突然一声大喊。   他皱着眉带着怒意看向了好心的老和尚,“偶尔也拜托你们听听人话!”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就凭你们来断凭吗?”   “人类和妖怪和平相处是什么不存在的事吗?”   纲吉深呼吸着压抑自己的怒气,他棕褐的眼睛闪过了一瞬间的金红。   老和尚愣怔的看着他的脸。   纲吉知道他的好心,于是缓声道:“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现在活得很好,不需要去人类的村子也活的下来。”   “不管要我们回答多少次,我们的答案都只有一个,我们并不想要去人类的村庄。”   挣脱出来的纲吉把玲拦到了身后,鸣人他们赶紧围到他身边,他们完全和那群躲在和尚身边的人类孩子站在了两个方向。   “请您看看我妹妹的脸。”纲吉掷地有声的说,“她流下了眼泪,您让她哭了,而妖怪并不会。”   “但是——”   “没有关系!”纲吉少见的打断了对方说话,他带着笑意揉和了眼睑,“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没关系,他不来的话那就我们到他身边去。”   “就这么简单而已。”   在树后的犬夜叉有些愣神的注视着他们,他忽的看到了身边带着笑意的戈薇,急道:“你早就知道了是嘛!”   戈薇无辜的对他眨眨眼:“不哦,我只是稍微有点了解纲吉那孩子罢了。”   弥勒笑着补刀:“没看出来的只有你而已犬夜叉,对吧珊瑚?就连七宝都看出来了哦。”   珊瑚笑眯眯点头,七宝用『你真没用』的眼神看过去。   犬夜叉:......   他又看了一眼手里泪眼汪汪掏出不知道从哪来的手绢擦眼泪的邪见只觉得心里更加窝火。   他恨恨淬了一口,刚好看到在他们前方依然一动不动听完全程的杀生丸蓦然抬了抬眼,金色的鎏光在黑暗中闪过,他已然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皱着眉的老和尚突然眼神一凝,他立刻把纲吉一行人推到了徒弟身边,抛出了手里作武器的金刚杵。   爆炸的声响震耳欲聋。   场面一触即发。   --------------------   作者有话要说:   犬夜叉(之前):杀生丸他有病吗?   犬夜叉(之后):原来犯傻的只有我?   感谢在2021-04-26 23:01:22~2021-04-28 23:3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落花流水、方知境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缘来是汐、loo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缘来是汐 10瓶;方知境 8瓶;51716971、澹兮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袅袅的尘烟扬起。   巨大的爆炸过去之后,出现在众人眼里的就是清冷孤高皎洁如月的身着华服的大妖。   老和尚看着对方的额印还有脸上的妖纹暗自戒备起来,他不动声色看到了刚才那群说着胡话的孩子们一瞬间脸上爆发出的强烈的欣喜,他咬着牙带着不忍看着这群孩子们受到伤害的愤怒,手中的锡杖直指着不远处的大妖的面容,他怒吼道:   “可恶的妖怪!你居然骗了这么多孩子!”   纲吉众人:......   他们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老和尚一阵的无语。   气流不断的掀起大妖银白的长发,拂过他印着六角梅的和服,尘烟只敢在他周身徘徊,衬得他淡漠的金色眼瞳更加在月光中熠熠生辉起来,他就只不过是静静的沐浴在如水的月光下,却显得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为他加冕而已。   万物皆是他的脚下尘土,入目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老和尚感受到对方周身散不去的冷冽的气场,呼吸间唇齿间弥漫着如同有着铁腥味的雪花,那不详的妖气让他高举着锡杖的手臂在他不自觉的时候用力到紧绷,他看了身后的弟子们一眼。   弟子们用力点头,下一秒分成了两部分,大部分都挡在了瑟瑟发抖的孩子们身前,一小部分,他们把纲吉众人完全的挡在了身后,面对着可能连师傅都要经历恶战一场的大妖,所有弟子们咬牙摆出了攻击姿势,却也没有露出身后的孩子们一丁点。   被完全挡在身后了,一群小豆丁的身材实在是不能从高大的人墙后看到什么。   鸣人和我爱罗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势在必得,他们握拳碰了一下,然后直接跳到了银时背上。   银时:?   “玲,快点上来!”鸣人艰难扒在银时背上,他直接勒着对方的脖子,无视了那个已经翻白眼的银毛,他对着玲露出了鼓励的笑容。   银时:??   玲犹豫了片刻,但是目光游曳到那堵挡住一切的人墙之后她的目光立刻坚定起来,她用力点着头,在我爱罗的帮助下她跌跌撞撞攀附到了两人的背上。   银时:???   他被迫弯下了腰,“你们有病啊!”他憋的一张脸涨红的如同便秘。   “你赶快管管他们啊!!”他对着纲吉吼道。   下一秒他的兄长纲吉一脸担忧的搀扶着玲的手臂帮着她站了起来。   “坚持住啊银时!”他的弟弟夏目虚假的安慰他,一脸心痛搀扶着甘心成为垫子的鸣人我爱罗。   眼前一黑的银时深觉的自己那么多兄弟一定是上辈子自己杀人杀多了这辈子还债的。   终于突破了人墙的玲近乎欣喜的看到了杀生丸的身影,她不顾一切挥舞起了手,尽管身下的人梯是那么的岌岌可危。   “杀生丸先生!”她开心的大喊道。   过于激动的后果就是这短时间搭成的豆腐渣工程理所当然的尘归尘土归土而已。   老和尚还有一众弟子们愕然的看着在地上滚成一团的孩子们,尤其是那个脸贴地半天没动一下的银毛。   他内心对于那个欺骗孩子们的妖怪更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带着怒意转过头,老和尚惊讶的发现面前的大妖似乎不同了。   那妖踩着黑靴一步一步,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散发的漫天的妖气依然让老和尚紧绷着神经,但是他周身冷冽的气场,似乎消退了一点。   就仿若那弥漫在唇齿间的雪花融化了一般。   他目空一切的金色的眼睛也只注视着一个地方,老和尚知道他在看什么。   心里涌起什么但又很快被压下去的老和尚干脆怒瞪着对方,高举的锡杖一下子横在胸前,就如同那在空中划过的破空声是信号一般,所有的弟子们先是快速的把孩子们转移到了更远的地方,然后齐齐上前手握符纸团团围住了妖怪。   纲吉想要偷偷溜走,但立马被老和尚追上摁住了肩膀,老和尚一人几乎就压制住了他们所有人。   纲吉:......   他余光撇到我爱罗握拳的手,纲吉连忙对着他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还没到那时候。   弟子们漫天的符纸直奔着被他们围住的妖怪,与此同时老和尚用力敲击了一下锡杖,地面传出了沉闷一声响,配合着开始散发着光芒的符纸,他的锡杖亮起了刺眼的光。   雷霆出现在他的锡杖中央,照亮了他几乎目眦欲裂的脸。   “消失吧妖怪!”   看戏看不下去的犬夜叉一脸的惊恐,被掩埋在雷霆中的兄长让他立刻就要冲到战场中央,他冲到一半呲牙裂嘴被戈薇拽着头发拉了回来,弥勒赶紧过来帮着摁住他肩膀,就如同崩溃的主人摁着一只发癫的二哈。   “你冷静一点。”   “开什么玩笑!”犬夜叉惊疑不定,他急促道:“我再不去的话那群人类就危险了啊!”   “就他们那样的法术只有被杀生丸撕成碎片一个选项啊!”   弥勒、珊瑚:......   他们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懂啊?   果不其然,爆炸的尘烟过后,毫发无伤的杀生丸面色平静站在和尚面前,冷漠的看着他们凝结阵法的起势。   “完了。”犬夜叉喃喃,“这下真的活不了了。”   戈薇:......   她叹着气没忍住在这个笨蛋脑袋上敲了一下:“笨蛋!”   对着犬夜叉不服的脸,她无奈道:“有他们在不会发生你说的那些的。”   “哈?”   戈薇揉了揉眼睛不想理他了,还有脚边那个一直在哭哭啼啼喊着杀生丸少爷的邪见。   脚下的阵法逐渐散发出亮眼的光芒,杀生丸无视了它,他挺直着腰背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他的目标从没有变化过。   杀生丸突然停下了脚步,脚下的阵法成型了,熊熊的青色的火焰环绕着他。   就在这一刻,老和尚挥舞着锡杖,用尽全力敲击着地面,以至于地面发生了巨大的龟裂,深不可测的裂缝一直延伸到了杀生丸脚下的阵法里。   “消失吧!”他怒吼道。   在满天炸响的雷霆里,在刺眼的电光中,犬夜叉面无表情的看着杀生丸抬手,然后握住了斗鬼神。   然后在犬夜叉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杀生丸松开了手。   杀生丸在大火与电光中发出了低沉的嘶吼,他的双眼血红一片,抬起的手臂布满了血管的凸起,具象化的血腥味的妖气造成的气流逆向掀起了他的一头银发。   他正在逐渐面目狰狞的妖化。   “看啊!那才是他的真面目!”老和尚迫不及待的向身旁的孩子们表露真相,他看到了孩子们沉默的脸。   老和尚露出了如同吵架吵赢的胜利者的洋洋得意。   可惜他没听到的是——   “嗯......为什么没有像犬夜叉哥哥那样的耳朵啊?”鸣人悄悄的问着纲吉。   “也没有尾巴啊。”我爱罗喃喃。   “至于妖化吗?”银时一脸疑惑。   “那个吼声有含义吗谁听懂了?”夏目不解。   “还不能过去吗?”玲有些惆怅。   纲吉:......   依旧躲在树后的犬夜叉一脸的莫名其妙:“那家伙干什么妖化啊?”   看着还在嘶吼的杀生丸他理直气壮踹了邪见一脚:“喂!那家伙说什么你翻译一下!”   “你开什么玩笑!”邪见跳脚,“杀生丸少爷的父语我怎么可能知道!还有犬夜叉你好歹也是犬大将的儿子!”   “但我没听懂!”   “哦。”邪见一脸冷漠,“那杀生丸少爷说的一定就是母语,难怪你不懂。”   犬夜叉爆出了青筋。   戈薇、弥勒、珊瑚、七宝:......   纲吉看着热火朝天的战场中央还有已经满面青筋的杀生丸一脸懵逼,情况好像已经完全脱离了发展?   在他的预计里,他们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拼了命的冲向杀生丸——   然后想办法抱住对方的大腿还有毛绒绒让对方爪下留人。   所以看着目前似乎被困住的杀生丸纲吉只能茫然的看着和尚们,这就是强者的发型吗?   不过情况总的来说也并没有差多少。   发着光的锡杖出现了碎裂声,在老和尚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强力的席卷而来的带着血腥味的妖气像是呼啸而过的飓风,势如破竹击溃了所有,裹挟着浩大的声势,一瞬间击飞了所有围绕着杀生丸的和尚们。   下意识闭着眼却只感觉到像是被微风吹拂过的纲吉众人小心翼翼睁开了眼,入目的是躺了一地的哀嚎着的弟子们,老和尚失魂落魄跪倒在地上,看着碎成一地的锡杖和佛珠无法接受一般的喃喃:“......居然有这么大的妖力。”   纲吉看着他这模样很想叹气的说:你以为我们是为什么想要阻止你们来着?   这位爷惹不起啊.JPG   不过还好,纲吉默默在心里庆幸,无人重伤,连断个手脚的都没有,看来今天杀生丸脾气不错。   他刚想要去扶起那位老和尚,就听到了一众已经爬起来的弟子们倒吸一口凉气的惊恐的呼吸声。   刚巧有好多只手不断的拽着纲吉的衣摆,那急切的力道与频率就差把『你快看啊快看啊!』写在了手上。   纲吉转过了头,然后他立刻加入了缓解全球变暖的队伍。   满目疮痍的大地布满了深不可测的裂缝,密密麻麻的龟裂呈放射状蔓延到了视线尽头,一道巨大的连地面都下沉的凹坑一直向后蔓延到了视线都看不清的地方,一切都像是被灼烧殆尽,到处寸草不生,屡屡白烟自燃烧成灰烬的大地上冉冉升起。   杀生丸默默的站立在他妖气泄露造成的痕迹中,能站立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暗中观察的犬夜叉看的眯起了眼,他不知道什么心态嘁了一声,戈薇轻笑着顺了顺他漆黑的长发作为回应。   “好厉害的妖气呢。”弥勒看了眼犬夜叉,他说。   “真的呢,果然杀生丸很强啊。”珊瑚补充。   犬夜叉立刻呲起了牙。   两人憋着笑看向了戈薇,戈薇刻意的眨了眨眼,她说:“杀生丸果然也很温柔呢,他的妖气全都是向后攻击的呢。”   七宝毛绒绒的尾巴扫到了犬夜叉的侧脸,他说:“最后还毫发无伤喔。”   邪见欣慰的唔唔闭着眼点着脑袋。   犬夜叉面无表情。   他转身向后就走。   最后他被拽了回来,四只手揉乱了他漆黑的长发,带着笑意无视了他呲起的人类状态下根本没有的尖牙。   杀生丸站立在焦灼的土地上,抬眼就能看见人类们惊恐的眼神还有属于孩童的低低的哭泣。   他的视线一如既往落在了没有变化过的目标所在地,一直像一条条小尾巴的发色各异的孩子们毫不犹豫的向他跑了过来。   丝毫不带任何惊恐害怕等负面情绪的眼睛们被他收入眼底。   杀生丸面色平静看着他们,他用低沉的声音唤了一遍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你们自己选择吧。”他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就走。   纲吉众人一脸茫然。   “选?选什么?是待会的晚饭的意思吗?”银时茫然的问。   “可我们不是吃过晚饭了吗?”夏目反驳道。   “那一定就是夜宵!”鸣人双眼放光。   “好耶!”玲欢喜的露出笑脸。   “那我们快走吧!”我爱罗催促道。   纲吉张了张嘴,不过他也没有反驳这群幼崽们的异想天开,他带着笑意注视着他们奔向杀生丸的背影。   他在迈步的那一刻被人抓住了手腕。   “等等。”老和尚大喘着气,“那个是妖怪!是怪物!他妖化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人类和妖怪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你们不能——”   他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的话而停下的女孩转过了身,她带着纯粹的笑意向他挥了挥手,然后毅然决然奔向了在前方等待着她的兄弟们,他们嬉笑着追逐着最前方大妖的背影。   “我们的选择您已经看到了。”纲吉看着老和尚愣神的脸柔声道。   “未来的事可以未来再考虑,世界什么的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还太过遥远,人类或者是妖怪又有什么关系呢?”   纲吉略带满足的看着弟弟们跑走的背影,揉和了上眼睑至嘴角的笑意融化在月光里,他再一次看向了老和尚,于是那张带着灿烂笑意的脸就印入了云涯法师的眼底。   “光是相遇就是一个奇迹了呀。”   云涯松开了握着对方的手,于是纲吉笑着对他举了一躬:“谢谢您保护了我们还有那些孩子们,您是个了不起的人,雷涯法师。”   几下摆手之后他也消失在了云涯的视野里。   云涯怔怔的看着一地的残骸,还有残骸之上孩童留下的脚印,他喃喃的说:“......我叫云涯。”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杀生丸少爷——玲、纲吉——你们在哪里啊!”   从犬夜叉那匆忙逃走的邪见拄着人头杖,他搂着百鬼丸,凄惨的一步一喊走在找人的路上。   “邪见。”   来自烙印在灵魂里让人颤栗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邪见终于汪的一嗓子嚎了出来。   “邪见爷爷,你一晚上去哪里玩了啊!”鸣人叉着腰不满的看着他。   想起一晚上遭遇的邪见嚎的更大声了。   银时他们不忍直视的恨不得装作不认识对方,玲笑眯眯看着所有人,突然她眼前一亮,她快步的跑到一旁蹲了下来。   原来是三座小小的墓碑。   阳光温柔的照耀在被风霜洗礼的墓碑上,小小的裂缝处迸发了生命的奇迹,白色的不知名小花生长在了墓碑上。   “他开的很好呢。”夏目蹲在她的身旁温柔的喃喃。   “嗯!”玲带着笑容激动的点头。   “他真好看。”我爱罗挤在了玲的另一边。   细软的食指摸索着墓碑的玲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粗糙的摩擦感,她柔软的目光凝视着这朵开的正好的小花,她过了一会突然问:“大家回去之后能不忘记玲吗?”   所有人一顿。   纲吉蠕动了下嘴唇,最后他涌动起了像是不灼人的太阳般的笑意,柔和的瞳仁线条印照出他生生不息的并不激烈的却积蓄已久的情感。   他像是许下了一个誓言一般掷地有声,他说:“绝不会。”   于是玲在万千的金色阳光下露出了像是黑夜中的第一缕晨曦一样的笑容。   “哟西!”鸣人扬起日初东升般热烈且喧嚣的笑容。   他叉着腰,蓝色的眼睛明晃晃倒映着所有人的脸,“那就大家都来约定吧!”   “怎么做?”我爱罗追问。   “拉钩吗?”夏目笑着问道。   “不行。”银时摇头,“这也太普通了吧。”   “那你想要怎样?”   纲吉摸着下巴:“我倒是有听说过立誓的人会切下自己的小拇指作为信物交与另一方的传统诶。”   他想着看看其他人的意见,却见所有人一脸惊恐的看着他,邪见搂着百鬼丸偷偷藏到了杀生丸身后。   鸣人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喃喃道:“根本不够切的说......”   “不。”我爱罗提醒他,“如果只是切指节的话每人一截还是够的。”   夏目一脸惊恐的快要尖叫。   纲吉:......   他突然灵光一闪:“头发!头发怎么样!”   这么说着,他立刻拔下了自己一根头发。   玲有样学样也拽了一根长发,纲吉接了过去,他蹲在墓碑旁,勤勤恳恳把两根颜色不相同的发丝缠绕到一起,白色的小花挠着他的手臂,绿色的青草围着他的脚踝,身边一群小萝卜头在太阳下弯着腰看的极为认真。   “我也要!”鸣人兴冲冲拔了一根自己金色的发丝。   绕在一起的发团多了一种颜色。   “还有我!”   发团多了一抹红色,然后是茶色,银色。   六种不同颜色缠绕而成的发团在太阳下闪着细碎的光,玲近乎欣喜的双手接了过去。   纲吉果断的无视了因为他手艺问题而丑的不能直视的发团,他细细解释道:“我有听过头发就是记忆延伸的说法。”   他看着静静待在玲手心的发团笑的无声:“我们的记忆都缠绕在一起了喔。”   “那好耶——哇啊!!!”   剧烈的风陡然出现,吹的纲吉众人睁不开眼,皮肤上升起像是刀割一般的刺痛,不过还好就痛了一会,连风都小下去了,挡在众人身前的纲吉颤巍巍睁开眼。   杀生丸挡在了他们所有人身前。   眼尾带着一抹红的老朋友神乐悬浮在她的羽毛上,她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扇子只是垂在她的手心。   她喊道:“你要找的人往火之国的山那边去了,据说那里有一道通向阴间和尘世交界处的门——”   她或许还在说着什么,但纲吉完全没有听的心思了。   杀生丸的一头银发啪/啪/啪抽打着他的脸。   纲吉:......   他看了看这风的趋势,估摸着短时间还不会走,他把杀生丸向后的一头银发细细的收拢在手中。   指尖划过那柔顺的长发简直能用舒爽形容,就像拂着一匹丝绸。   突然手心里传来异样的感觉,纲吉摊开手,他的掌心赫然缠绕着一根银色的发丝。   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的纲吉马上就对上了一群五颜六色眼睛里闪过的『对你这个大胆的想法我们有个不成熟的建议』的众人。   一群人一拍即合。   纲吉顾不上抽打他的头发,他松了手,接过玲的发团,他背过了身,干脆蹲下躲在了杀生丸的后背,因为地方不够大他把邪见挤到了一旁。   结果邪见被一涌而来的小萝卜头们干脆给挤了出去。   纲吉接受着鸣人他们七嘴八舌的建议,努力把所有人的想法都容纳其中,奈何自己的手艺有限,他能做到的也只不过是把属于杀生丸的发丝一圈一圈缠绕在了最外面,所有人的头发都被它小心的围住。   因为那根发丝最长,前前后后绕了好大圈,托它的福,居然让纲吉绕出了一个可以形容的形状来。   腿都蹲麻的纲吉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把发团小心翼翼交给了玲,所有人松懈似的抬起头刹那间就对上了杀生丸的视线。   众人:......   谁也不知道神乐是什么时候走的,风是什么时候停的,杀生丸到底看了他们多久。   杀生丸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金色的淡漠的眼冲淡了他的锐利,他又是刀锋收回刀鞘的状态。   玲吐着舌头把发团藏好,在众人打着哈哈站起来后她突然看着杀生丸问:“杀生丸先生,在玲和大家的灵魂来参观您建立的帝国时,能不能是由您来接引我们呢?”   她仰着一张乖巧又无害的脸问道,玲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很少。   阳光落在她细嫩的脸上,也落在杀生丸清隽的侧脸上。   纲吉在那一瞬看到了那双淡漠的金色的眼睛蓦然闪过了什么,就好像春天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结冰的海平面上,那厚厚的冰层出现了缝隙,于是阳光就这么到了海底。   杀生丸偏了过头,他道:“说什么傻话。”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转过了身,大步向前走了起来。   “您要去哪?”邪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   “明知故问。”杀生丸道,“去火之国,我要找到奈落。”   纲吉:......?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真.火之国.鸣人:???   他脸上的茫然浓的像是要溢出来。   在其他人茫然的看着纲吉两人的时候,杀生丸突然停住了脚步。   “邪见,阿吽呢。”   邪见:......   邪见把百鬼丸塞进夏目怀里,他砰的一声扔开了人头杖,捂着脸跪拜在地上。   “......在下马上去。”   ......   玲最后把那个形状诡异的发团一直藏到了心脏附近,直至死亡。   ......   最后纲吉他们偷偷摸摸又做了一个塞给了百鬼丸,但因为『这次谁去拔杀生丸的头发』这一个问题所有人差点打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邪见看着被大家宠爱的二狗子又看了看被众人爱戴的大狗子,他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为什么他没有头发来着?   某个拔了头发也没用的英灵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家五一快乐啊!   感谢在2021-04-28 23:33:56~2021-04-30 23:51: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方知境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oo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山亦有岑 20瓶;风非 10瓶;情报贩子k 5瓶;拾贰式 2瓶;kurom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说实在的,一开始纲吉还会处在惴惴不安的情绪中。   他还真怕走着走着一睁眼就来到了上忍不如狗,影级遍地走的高危世界,毕竟那可是火之国诶。   生生不息警告!   但是纲吉转念一想,只要不遇见下忍就没事了吧。   但也由此而来的,另一个问题浮出水面:战国时期是火之国啥时候来着?   历史能及格就已经全靠祖宗保佑的纲吉少年使劲想了想,最后选择老老实实跟在杀生丸的徒步旅行团里早点洗洗睡了拉倒。   另一位当事人鸣人倒陷入了浓重的乡愁情绪中。   在他某一天里第二十七次走着走着就啪唧摔到杀生丸的毛绒绒里之后就连一向对这方面不怎么关注的杀生丸都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高大的影子全然把埋头在他伴身部位里的小金毛给笼罩了起来。   “鸣人。”他不咸不淡的少见的问了一句:“干什么。”   恨不得把整个人都钻进毛绒绒里的小金毛小幅度的晃着脑袋,他较硬的细碎的金发摩擦着白色的绒毛发出了稀稀碎碎的响声,他憋着气“呜呜”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杀生丸的眉头默默蹙了起来。   但是在邪见不断倒吸的凉气里他也并没有做什么   一小会后,憋不住气的鸣人“噗哈”的大喘一口气扬起了脸,细嫩的脸蛋因为缺氧染上了绯红,他顶着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撇了撇嘴,糯叽叽的小声道:“......我有点怕的说。”   这么说着,他人小鬼大般的长叹了口气,叹出的气流把他脸颊边的白色绒毛吹的向另一边倒了一大片,像一小片白色的海浪一样。   “还在怕吗?”我爱罗这么问道,他薄荷绿的眼瞳里闪过担忧,他走了过来。   他一边轻拍着鸣人的肩作为安慰,自己也不含糊,借着鸣人的势,他——   理直气壮的一屁股在毛绒绒上面坐下来了!   在最后的纲吉眼皮一跳。   “没关系。”玲安慰道,她甚至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直接飞奔然后扑在了鸣人另一边的毛绒绒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狠狠在绒毛里滚了一圈后她抬起头笑的天真无邪的对鸣人说:“到时候如果有什么让你怕的话直接把邪见爷爷挡在身前就好了啊。”   抱着百鬼丸的邪见:?   “就是说啊。”这种时候不可能缺席的银时敷衍似的摁了摁鸣人的肩膀,眼神实则暗示我爱罗给他腾出个地来,他毫不客气的喟叹着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来,他哼哼道:“话说你小子就没考虑过重名的事吗?就好像你走在校园里在操场上大喊一句多串君,就会有一大片多串君回头要把你的OO给拽下来一样,这年头重名个国家很稀奇吗?”   纲吉看着他躺下翘起二郎腿的样子完全没有勇气抬头看杀生丸的表情。   夏目叹着气走了过去:“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多串君绝不是什么重名率高的名字哦,话说多串君到底是谁啊?”他一边这么说道,无比自然的走过去给了那个躺没躺相的银毛一拳,所以锤完之后他没有走而是坐下来也是无比自然的事情。   纲吉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他实在想不到夏目这个浓眉的大眼的居然叛变组织了?   正常人就他一个了吗?   纲吉抱着不知道什么心态抬头去看杀生丸的表情,正在这时——   “喂你们!不要给杀生丸少爷添乱啊!”邪见不满的嚷嚷道,他急促的跑了过去,经过纲吉身边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把百鬼丸扔到了纲吉怀里,在离杀生丸近在迟尺的地方他特别做作的左脚绊了右脚。   “啊~~~”他这般语调中带着荡漾的波浪线喊着,脸上好像出现了少女的娇羞,迷离的眼神在往前摔倒的邪见脸上出现,仿佛两百斤多的死宅看着三个月换一次的穿着兔女郎衣服的手办老婆一样的看着马上就能洗脸的毛绒绒。   纲吉:......   他刚巧看到杀生丸变冷的眼神。   杀生丸无比冷漠的抽出了自己的毛绒绒,已经全部躺在上面的小萝卜头们稀里哗啦诶呦着滚了一地。   邪见的脸狠狠砸在了地上。   看着悻悻然爬起来的一群人,纲吉表面无声,其实内心笑出了花。   绝不是因为他没胆量躺到毛绒绒上面,绝不是!   日子就这么每天跟着热热闹闹的过,嘻嘻哈哈的让鸣人似乎也就忘了火之国这么回事,而且跟在杀生丸后面也有一件好事。   他们从没有走过弯路。   杀生丸,这位爷,他从来都不绕路!   就是要走直线。   杀生丸的倔强.JPG   所以正前方出现了人类村庄这种事纲吉已经能在内心看到混乱的未来了。   区区人类村庄而已,哪怕前方是个悬崖,只要挡路了,这位爷也会跳崖。   随时保持警惕就等发生单方面斗殴事件的纲吉早就做好了扑过去抱着杀生丸的大腿就开始撒泼求爪下留人的心理准备。   但意外的是,这并没有发生。   并不是说村子里的人都是念叨着love and piece的头上长角的王子,也不是村民全体出动大白天的出去挖地瓜了。   所有活物,都死了。   数不清的尸体伴随着被破坏的建筑物狼狈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邪见呵斥着所有人到后面去,把百鬼丸扔给玲后他一脸凝重的跟在了杀生丸的身旁。   他先用人头杖把最近的一具尸体翻了过来,干瘪成枯骨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玲小小的惊叫一声然后被哥哥弟弟们挡在了身后,还有尖叫着的纲吉。   “血都被吸干了。”邪见凝重道。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紧盯着鸣人,眼神齐齐传递着一个内容:你们火之国这么凶残的吗?   鸣人欲哭无泪又茫然无措的摇着头。   “杀生丸少爷,这里一定出了大事,不如我们......”邪见用打着商量的语气弱弱道,接收到杀生丸低头的『你继续说』的眼神,他话语一转,无比正气凌然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赶上去,不能被奈落那混账逃走。”   众人:......   第一个村庄就这么过去了,但接下来第二个、第三个......同样如此之后邪见已经无法维持他的正气凌然了。   一时间除了杀生丸之外仅剩的活物全都挤在了阿吽背上。   一行人缩着脖子惶恐的看着已经荒废的村子,残阳把天边染的一片血红。   邪见咽着唾沫搂着阿吽的脖子,顺便一提,另一个脖子被银时死搂在怀里,他甚至都不敢抬头面对着接下来将会到来的夜晚。   邪见弱弱的问:“杀生丸少爷,不知您是否嗅到了什么呢?”   其他人唰的抬起了头。   走在前方的杀生丸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若无其事的走了起来,身后的人只能看到他甩动的发尾,还有他沉沉的一句:   “某个不值一提的蠢货罢了。”   大家面面相觑,能得到这个在杀生丸这仅此一份的称号的人也只有......   纲吉了然的看着杀生丸似乎不悦一样默默加快的步伐。   果然还是主角团先一步了啊......   ......   纲吉发现,杀生丸低头看着天生牙的次数变多了。   他们越往目的地走着,次数越来越多,到最后杀生丸干脆手掌一直握在了天生牙上。   这变化太过明显,所有人包括大大咧咧的鸣人都发现了,一群人闲来无事在阿吽背上用着眼神商量哪个不怕被揍的去试试水。   已经完美能融入眼神交流的邪见恨不得摇出他的脑浆。   最后被推下去的纲吉深觉得弟弟就是来讨债的,他磨磨叽叽挪到了杀生丸身后,刚想开口,就看见翻了一个山头出现在眼前的庞然大物。   “好大啊。”银时喃喃,他用很可惜的声音嘀咕道:“这么大块肉可以吃多久啊......”   “它没有头!”邪见发出来鸡叫。   “所以呢?”   “这么大个没有头的尸体横在那你第一反应只有吃吗!!!”   银时:“......对啊不行嘛!!!你管我!”   “那是什么?”鸣人悄悄问。   “鸟?”我爱罗疑惑道。   玲歪了歪头:“鸡?”   夏目抓乱了他的头发:“可是没有这么大的鸟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鸡啊?”   纲吉沉默的覆上了他的肩膀,他沉痛道:“还没有我们已经不在人类社会的事实吗?”   一只巨大无比比山还要硕大的不知道是鸟还是鸡的生物横在山峰之上,它维持着想要展翅高飞的狰狞的扑腾的姿势,却没有了头,脖子处的伤口横切面光滑无比,伤口处下的山坡留下了什么流淌过的发黑的痕迹,那痕迹一定还在地面经过,通往某处的道路已经被漆黑的颜色填满。   空气里还存在着浓重到作呕的血腥味,但现场并没有一丁点血液的残留。   “看来你没赶上啊,杀生丸。”   拖着调子的熟悉的女声在上面出现。   神乐站在上坡,扇尾遮挡住她的半张脸,只留有带着一抹红的眼睛:“这里的入口已经关上了。”   一群小萝卜头默契的安安静静的从阿吽背上爬下来,然后一窝蜂躲在了杀生丸背后。   邪见一边蹲了下来一边不服气的嚷嚷:“你这女人一直在杀生丸少爷身边徘徊,杀生丸少爷对你这种人根本就——”   唰的一阵白影飘过,浓重的血腥味里众人鼻尖的草木香气突然消失不见。   杀生丸直接略到了神乐面前。   邪见不可置信的喃喃:“......原来有兴趣啊。”   “这里的入口是什么。”杀生丸冷声道。   “通往阴间与尘世交界处的道路。”神乐勾起了嘴角:“奈落和犬夜叉已经先去了。”   杀生丸抬了抬眼:“听你的口气,似乎还知道其他事情。”   漆黑的木质扇尾拂过了神乐的红唇,她挑着带着红的眼尾道:“我知道另一条路。”   “但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活着过去。”   听了这话的纲吉翻了个白眼,说谁不好,居然说他不行?   躲在纲吉背后的银时啧啧两声:“她居然说一个男人不行?”   躲在银时背后的鸣人突然问:“为什么不能说男人不行啊?”   鸣人背后的我爱罗,我爱罗背后的玲问道:“我也想知道。”   纲吉:......   他还看到了同样在队伍最后茫然的夏目,他转身就给了银时一拳。   他们紧紧挨在杀生丸身后像一条贴身的长长的大尾巴,走在前方带路的神乐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一眼这壮阔的景象,但鉴于队伍的领头——杀生丸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也只露出了『绝了』的眼神。   他们跟着神乐来到了一条漆黑的山洞里。   奇奇怪怪的嶙峋的石块遍布在漆黑的周围,时不时夹杂着白骨化的尸首。   “你们不觉得气氛太严重了吗?”尾巴的倒数第二,邪见默默开口。   尾巴第二立刻炸毛,他小声的狰狞的咆哮道:“你闭嘴,万一有东西被你吵醒了我就把你塞进那个没头的脖子里让你去当他的头!”   “唔,有声音!”第三突然说。   “是风声。”一会后第四补充。   已经抱头蹲在地上的第二站起来就是给两人脑门上的两巴掌。   神乐停下了脚步:“再前方我就不过去了,万一被卷进去不好玩了。”她血红的眼睛撇到了听了她话已经满脸冷汗的第二,不动声色勾起了红唇。   “你们没听到声音吗?”第五玲突然说。   摈气凝神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包括错愕的神乐,只听见有细微的锵锵锵的共鸣声在山洞里回响着。   “不觉得像牙齿磕碰的声音吗?”夏目颤抖的问。   “但谁的牙能碰出这么响的声音啊?”   “......说明他牙齿大,能一口吞进我们的那种?”   “给我住嘴!!!!”   众人惊疑不定,包括已经抬手准备拔出羽毛就溜的神乐。   锵鸣声突然停止,所有人朝着杀生丸的动作看去,然后齐齐面无表情。   众人:......   破案了,是天生牙。   神乐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把拔下来的羽毛插回头上。   杀生丸丝毫不惧的往前走着,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所有人抬着妄想扒住石块不动的银时如同抬着一只待宰的猪一样跟着杀生丸向前。   他们看见了一座雄伟的石门在山洞尽头,精致的花纹雕刻其上,杀生丸就默默仰头看着巨大的石门,还有如同守护者一样手持武器护卫在两旁的两个同样巨大的石雕。   “纲吉。”没有回头的杀生丸突然道。   正帮着弟妹们扒开银时眼皮的纲吉连忙抬头:“是!”   “带着所有人回去。”他沉声道。   纲吉一怔,他下意识看向了杀生丸被火光照亮的背影,然后他看向了身后所有人的眼睛,他张了张嘴,最后郑重道:   “请让我们在这里留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给您添麻烦!”   银时听完痛苦的捂住了脸。   杀生丸再也没有说什么,邪见叹了口气,他催促道:“那就快给我后退!”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向后跑,然后兴高采烈的躲在了神乐背后。   神乐:......   她捏着扇骨的指尖露出了青筋,刚想要咆哮,就看见了杀生丸回头看了她一眼,他沉沉的金色的瞳孔撞上了神乐红色的。   神乐......硬生生把指尖的青筋憋下去了。   ———你想过去吗。   空灵无比的男声突然响彻在这空旷的地方。   刚才还誓与杀生丸共存亡的邪见发出了鸡叫转瞬就躲在了杀生丸背后,与此同时某个胆最小的银毛一边同样鸡叫着想往神乐的裙底钻,然后被揍了。   纲吉目光一沉。   石像说话了?   ———你想过去,还是不过去。   “当然想过去啊,不然来这干嘛!”邪见闭着眼大喊。   ————那么,就让你过去吧。   轰隆隆连山洞也在震颤的响动出现了,洞顶不断抖落着石块碎屑,石像带着连大地也在颤动的步伐动了起来,邪见闭着眼掀开杀生丸的毛绒绒躲了进去。   杀生丸面对着逼近的两个巨大的石像不为所动。   他沉静的抬起了手,缓缓握住了......   斗鬼神。   纲吉:???   合着刚才的天生牙白蹦迪了?   ———这扇门只有死者才能通过。   轰隆隆的嗡声回荡在山洞里,杀生丸发出了一声冷哼,他握着斗鬼神就迎了上去。   轻轻松松一刀后成为了两半的石像倒在了地上,把毛绒绒掀开一条缝的邪见满脸惊喜,成功了?   隆隆的似乎连山洞都将要崩塌的颤动,石像默默复原又默默爬起。   ———没用的。   ———尘世的刀伤不到我们。   听了这话的纲吉:......   都明示了,快换刀啊大爷。   “杀生丸先生不要紧吗?”玲紧张的抱着纲吉的腰问,纲吉回头还看到了死拽着我爱罗鸣人夏目不松手的银时,三人看样子在思考要不要在这种混乱的时候大义灭亲。   头顶噗嗦嗦的掉落碎裂的石块,纲吉缩着脖子往神乐身后钻了钻,神乐额角出现了青筋,但又好像顾及着什么的样子,憋着一额头的青筋十分尽职的替他们挥开头上的石块。   纲吉看着这样混乱的情况默默深吸了口气。   “杀生丸先生——换把刀怎么样——!!!”   他中气十足的喊。   杀生丸在石像挥舞起武器的阴影中看过来了一眼,他金色的瞳孔在火光中闪过了一瞬光轮,腰间的天生牙不断的鼓动着。   “原来如此。”   他轻笑着哼了一句。   被松开的斗鬼神直插在地面,甩动的毛绒绒把邪见抖了出来,杀生丸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天生牙。   属于天生牙的明亮的光线照耀在这空旷的山洞里,一时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与此同时,门开了。   杀生丸背后的石门缓缓开启,门内散发出的光芒与他手中的天生牙交相呼应着。   他背对着开启的石门,被来自身后的光照耀着。   石像的大门为他开启着,身前的守门石像慢慢单膝跪地,单手扶胸,低下了头。   一瞬间过于恢弘的场面让在场的纲吉众人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啪/啪/啪的响声独占了安静下来的空旷。   这就是排面啊.........   纲吉感叹着。   ———拥有阴间之刀的人。   ———那是一把斩杀非尘世之人的刀。   听了这话的纲吉与有荣焉开心的好像站在那里泄露王霸之气的人是自己,就听见石像说......   ———也当然能斩杀我们。   纲吉:......   鸣人:“哇哦,好直白哦。”   我爱罗:“这不是说......”   夏目点头:“对的......”   银时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怕死吗?”   玲看着就要往门内走去的杀生丸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跨一步就能进入门内的杀生丸突然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邪见直接撞上了他的小腿。   他回过了头,金灿灿的眼睛就这么看了过来。   于是玲欣喜的对着他挥手:“我们就在这等着您回来!”   纲吉扯起一个乖巧的笑容来:“我会看好他们的。”   尽量吧......   “一路顺风!”鸣人和我爱罗摆了摆手。   “请万事小心。”夏目搂着百鬼丸对他点了点头。   “麻烦在我们把外面的那只鸡吃完前回来啊。”银时说。   “???你为什么还想吃啊!”邪见不可思议大喊着。   杀生丸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毫不犹豫踏进了发着光的门内。   待门关上后神乐诡异的松了口气,她总觉得对方最后一眼看向的是她。   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一转头,看见了一双双颜色没一个相同的眼睛,眼巴巴看着她。   神乐:......   “干嘛!”她恶声恶语的喊。   纲吉眨了眨眼:“这路有点长,那什么,能送我们到门口吗?”   神乐的额头又出现了青筋,她咬着牙当场就想把这群没眼力见的小混蛋们吹上天,刚出现这个想法就看见那个棕毛刺猬头身后似乎出现了一个虚影。   神乐:......   虽然影子只是一闪而过,神乐连真假都没看见,但她就是......   “......上来。”   众人:“好耶!”   坐上羽毛飞出了山洞,看见了被拴在门口的阿吽,银时突然一本正经问:“欧巴桑你要不顺便把那只鸡烤熟给我们吧。”   神乐:......   她冷漠的把一群小萝卜头全甩了下来。   ......   “那个死老太婆很过分诶!!”银时不满的捂着额头的大包。   “冷静点啦,谁让你的要求也很过分诶。”夏目拍着他的肩膀。   “有点无聊诶。”鸣人躺在阿吽背上晃着小腿。   我爱罗揉着眼睛,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靠着纲吉的玲慢慢唱起了自创的杀生丸之歌。   ———杀生丸先生他在哪里。   ———带着邪见爷爷。   ———杀生丸先生......   被玲唱的居然有些困顿的纲吉懒洋洋的躺了下来,玲枕着他的手臂一起躺了下来。   闭上后的眼睑里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晕,他的脸上是被柔软织物拂过的痒。   眼睛睁开一条缝的纲吉看到了逆着光在风里飘扬的六角梅。   “纲吉,玲。”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纲吉做梦都忘不了属于谁。   纲吉:???   他一个兔子蹬鹰窜了起来,一脸蒙逼。   就这么点时间就结束了?他觉还没睡呢!   “喔!你们回来啦!”鸣人拉着我爱罗跳了下来,所有人下意识围了过来。   邪见仰着头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们,眼神中似乎有三分不信三分吃惊三分茫然和一分我在做梦。   众人:?   莫名其妙的他们抬头,发现杀生丸也是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他的眼中有光芒攒动,默默看了他们很久。   主仆两的目光看的面前一群小萝卜头(除了玲)齐齐退后三步瑟瑟发抖搂在一起,看玲还傻乎乎站在前面一脸茫然,银时赶紧把玲拉了过来,一群人把玲围在中间像是暴露在天敌面前的土拨鼠一样继续抱着瑟瑟发抖。   “......发发发生什么事了吗杀杀生丸先生?”纲吉问。   “你们居然——”邪见不可置信的刚要张嘴大喊。   “邪见。”   杀生丸看了他一眼。   他在纤长睫毛后的金色眼睛再一次扫了他们一眼,唤了一句:“走了。”   “是......”焉下来的邪见默默把他们赶到阿吽背上,牵起阿吽的绳子似乎还陷在哪出不来似的垂头无神的跟在身后。   背上的人在进行着激烈的眼神交流。   纲吉:有问题!   银时: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夏目:和我们有关吗?   鸣人:哇那眼神有点吓人。   玲:是不是在门里看到了什么?   我爱罗:我也觉得和我们有关。   银时:那破门能看到啥?终极?   纲吉:......   喂!你不仅串台你还跨次元了啊!   今天的一天终止在纲吉疯狂吐槽不忍直视的表情上。   --------------------   作者有话要说:   犬大将这个图想了半天还是不带幼崽们进去了,真不好打。   所以干脆扔番外吧!   在犬夜叉被迫在深陷瘴气困扰的队友和通过父亲老友的考验之中满身伤口二选一时————   在杀生丸暂时突破不了奈落的防御之时————   在奈落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洋洋得意之时————   犬大将的坟墓里突然出现了七代目火影五代目风影万事屋老板与带着斑的友人帐之主,还有身后跟着凯尔特英灵的彭格列十代目……   奈落:?   就在奈落茫然之时,身后出现一位双臂是利刃的俊秀青年双刀斩过……   被分尸又很快复原的奈落:???你礼貌吗作者?   感谢在2021-04-30 23:51:09~2021-05-03 22:0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方知境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869579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YSANI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日子就这么普普通通的过。   纲吉一行人一如既往待在杀生丸的拖家带口徒步旅行团里吵吵闹闹,白天跟着那位从不绕路的爷瞎走,在问到要去哪时总会得到一个压低声音的『别问我』的回答,就像这位爷也不知道去哪一样。   纲吉默默的注视着杀生丸高大的背影,目光总是会飘到他的毛绒绒还有一甩一甩的发尾上,他微妙的觉得,杀生丸该不会是在......溜自己吧?   杀生丸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了头。   金色的眼睛看向了纲吉。   纲吉:......   不会吧?这也行?他只是无聊到脑内大暴走而已啊......   纲吉瞪着那双无辜的棕色的眼睛望回去,一脸的乖巧,好在杀生丸也不是真的在计较,看了无辜的纲吉后就又转过了头,像是无事发生那样又走了起来。   纲吉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他突然想起,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他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天赋吗?   那岂不是不能轻易吐槽了?   一想到这里的纲吉少年一脸惊恐。   “阿纲哥你刚才在想什么啊?”鸣人走了过来,他一副哥两好所以你快点告诉我的样子还用肩膀撞了一下的纲吉肩膀,挑着眉一脸坏笑。   纲吉:“......我什么都没想。”   “不信。”我爱罗走到了另一边,他看向纲吉,满脸都写着你在说谎。   纲吉听到了轻笑声,他抬头,坐在阿吽背上的玲笑眯眯的,看到纲吉的目光后,她做着口型:告诉我嘛。   纲吉无奈的叹着气:“我是真没想什么哦。”   银时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们信吗,连夏目这家伙都骗不了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夏目一脸的和我有什么关系,看到纲吉内伤的脸后,他小声的安慰一句:“太明显了啦阿纲哥,每次你露出那种被打了一拳后痴呆的空洞的表情后杀生丸先生都会回过头,我可不认为杀生丸先生背后会长眼睛哦。”   纲吉:......   “就是。”邪见抱着臂一脸你是八嘎的沉思,他说:“居然说高贵的杀生丸少爷在自己溜自己,杀生丸少爷虽然是狗但绝不是这么傻的狗。”   纲吉:?   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唔!”急忙捂住嘴,但是来不及了,纲吉捂着脸一脸哀痛。   杀生丸停住了脚步。   下一秒两颗石子就和两人的脑袋亲热了起来。   纲吉、邪见:......   看着两人捂着脑门上的包,玲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好有趣的声音开心的说:“原来阿纲哥和邪见爷爷心意相通啦!”   其他人憋笑憋的满脸通红。   只有邪见看着扔在他头上的拳头大小的石块,又看着扔到纲吉头上的比指甲大不了多少的石块,他汪的一下憋出了猪叫。   “杀生丸少爷——!!”他凄凄艾艾的喊。   冷酷的大妖不为所动,只是简单的抬手动了动指尖,下一秒河边一块巨大的能让所有人躺上去撒泼的石块就变成了齑粉。   众人望着残骸上升起的袅袅白烟沉默不语。   杀生丸慢慢转过了头,他平淡的金色的眼睛里明晃晃传递出一个讯息:安静,懂?   所有人在下一秒整齐划一窜上了阿吽的背开始安静如鸡。   见状杀生丸这才略带满意的转过了头。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疯狂开始眼神风暴。   鸣人:哇哦超吓人诶!   我爱罗:是最近心情不好吗?   玲:不是因为刚才吗?   纲吉:......   夏目提出了有建树的意见:是不是因为很久没有奈落的消息了?   银时点了点头:好的,破案了,没事干外加还被人说闲话,你两被揍真的不冤。   纲吉、邪见:......   扑通一声响。   银时皱了皱眉,他做着口型:“谁拉了,站出来!”   众人:......   巧合的是,挤在一起的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把目光投给了邪见。   邪见:???   “开什么玩笑!!!谁拉了是发出这种声音的啊!!!”   邪见不屈的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怒吼。   杀生丸皱着眉转了过来。   纲吉看着邪见惨淡的脸,已经从上面读出了“我错了,是我拉的”的讯息。   打破杀生丸吓死人眼神的是玲的高呼:“快看,河里面有个人!”   “那不是神乐吗?”   “她好像出事了说!”   邪见急忙抬头:“该怎么办杀生丸少爷?”   他一抬头,发现看了个空,他要询问的主人早就领先他们自顾自走了起来,清冷的声音过了一会才消失在了风里。   “不用管,我们走。”   莫名松了口气的邪见一转头想呵斥所有人别动,结果......一个人都没有。   “你们给我回来!!!”   玲带着鸣人我爱罗已经跳下了湍急的水流,跌跌撞撞往神乐的方向走,“不管的话要被吹走的!”她大喊道。   在两人的帮助下玲拽住了神乐的手臂,她欣喜的笑容在脸上盛开了只一秒。   “哇啊啊啊———”   被冲走了。   邪见:......   急忙要去拽玲的鸣人惊恐的发现他的左侧我爱罗的地方变得空无一物,他颤巍巍低下头,发现水底盛开了血红色的花,一双绿色的惨淡的眼睛在水底死死盯着他。   我爱罗:“咕噜咕噜咕噜———”   鸣人发出了尖叫。   然后和玲一起在水流里扑腾。   “知道沙子沾了水会变重你还去个毛线啊啊啊!!!”银时一脸狰狞,他小心的靠近着河中央,突然可能踩到了深坑之类的地方,整张脸就好像是被极速砸来的棒球砸变形一般拍上了水面,激起的水花绝对能让评委打下一个不及格的分数。   他还顺带拽趴了夏目。   他们两人在夏目的尖叫下,飘的......比神乐还要快。   求你们,别送了......   邪见只想颤抖的喃喃,急忙抄起人头杖就冲过去的他惊恐的发现有人先他一步。   “撑住啊!我来了!”   惴惴不安的纲吉咬着牙,颤抖的正要一只脚踏进河里。   邪见一脸惊恐:“求你了!只有你不要去的好!!!”   他当然晚了一步。   脸上带着誓要救回弟弟妹妹的决心的纲吉,毅然决然义无反顾踏进了河里。   下一秒就顺着水流远去了。   众人:......   “要死了你!好歹也到了河中央再倒啊!”银时面目狰狞在水里扑腾,活像一个冤死的水鬼。   “救命啊啊啊!!!”   “撑住我来了!”邪见高举着人头杖冲了过来,他想要让人头杖去够这群一个接一个不断送人头的小混蛋们。   他奔跑的姿势是那样的矫健,挥舞着人头杖的动作是那么英勇,希望出现在呛水的幼崽们的脸上。   邪见咬着牙,伸长的人头杖离最近的鸣人还差一点。   在时间都被暂停的时候,邪见先是看见了幼崽们面无表情的垮下的批脸,还没等他奇怪,邪见发现自己居然腾空了。   他带着疑惑在腾空时低下了头,看到了脚下有一个凸起的石块。   邪见:......   他毫无缓冲直接砸进了水里。   那溅起的水花简直可以让此次跳水载入史册!   众人:......   “你他O的!!!”银时拽着夏目像死鱼一样吐着水,他如同怨灵一般咆哮着:“你比他更废啊混账———!!!”   “救命啊啊啊啊啊!!!”   在河里扑腾顺着水流被迫前进的男女老少们刚好经过了自顾自往前的杀生丸身边。   所有人一抬眼就是面无表情的杀生丸,还有在他身边两个傻脑袋歪着似乎看呆了的阿吽。   “救命别光看着啊———!!!”   邪见嘶声力竭的大喊回响在这片水域里。   看的认真差点连脑袋们都撞在一起的阿吽目送着集齐了男女老少的河流满载而归。   看完了已经消失在视野里的幼崽们,阿吽低下了两个脑袋,看向了他的主人。   他看到他的主人在这片已经安静下来的环境里垂下了眸,金色被隐藏在他纤长的睫毛后,主人他......深沉的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冲了出去。   ......   阳光明媚的午后,树荫落下斑驳的碎影,艳丽的光斑凌乱的洒在了那个清冷的大妖身上。   杀生丸劲瘦的手臂中躺着唯一干燥清爽的百鬼丸,他坐在河边的大石块上背过了身去,沉默不语。   “这家伙就是这样飞到这来的吗。”邪见眯着眼蹲在被扔到了岸上的神乐身边,他身边排排蹲围满了湿淋淋的小萝卜头们。   每个落汤鸡头上都有一个新鲜出炉的大包,除了玲和我爱罗,前者不提,后者是因为杀生丸动手时头上冒出了沙子而杀生丸似乎也懒得再动一次手而成了为数不多的完好者。   神乐几乎□□着躺在太阳晒过的岸上,闭着眼生死不知,她的胸口的位置有一个被贯穿的大洞,透过它能看到底下的石块。   “这还能活吗?”夏目不可思议。   “肯定没救了。”银时确凿。   鸣人吸着鼻子搓着手臂:“看着好疼啊。”   “死了吗?”玲心疼的问。   “哇啊——!!”   所有人的脸一下子出现了那种亲眼看见化粪池爆炸的表情。   神乐那个巨大的创口居然在快速愈合。   纲吉咂着嘴高呼医学奇迹。   神乐喘息着睁开了她血红色的双眼,撑着手臂爬了起来。   满脸通红的纲吉赶紧去遮我爱罗鸣人的眼,夏目板着脸去拽那个双眼放光的银毛,促使他闭上眼后夏目也赶紧闭上眼。   浑身湿漉漉在阳光下泛着水迹的神乐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她看着面前一群闭着眼的幼崽嗤笑出声。   “看来......我似乎,捡回一条命啊......”她喃喃道。   “穿好衣服啊你!!!”   神乐挑眉不屑的看着面前跳脚的邪见,肆无忌惮的干脆直起了身体,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她似乎在说:管我?   无视了跳脚也没用的邪见,神乐对上了女孩玲的目光,然后看到面前一群满脸通红闭着眼恨不得缩在一起的男孩们。   她发出了嗤笑。   男孩们脸更加通红,看样子想缩到地下去。   正要爽朗嘲笑的神乐突然听到了就坐在不远处背过身的杀生丸发出了啧的哼声。   神乐:......   她无趣一般的垂下了嘴角,但终于背过身去了。   终于敢睁开眼的男孩们松了口气。   “是杀生丸先生救了你哦。”玲说。   邪见不满道:“顺便而已!还有你把衣服穿上!”   “诶~”神乐偏头看向了那个扭过头的大妖,带着水汽的刘海遮住了她闪过兴味的红色的眼,她的红唇弯起:“原来你也有恻隐之心啊。”   杀生丸站起了身,他头也没回,揽着百鬼丸冷声道:“我们走。”   “等一下!”   “你不想问我发生什么了嘛?”   神乐似乎激动了起来。   “我对你的事情没有兴趣。”杀生丸冷漠道。   “就算我找到了奈落的心脏也是吗?”   纲吉一行人看着突然激动的神乐一阵茫然。   杀生丸停下了脚步,但他没有回头。   “杀生丸......”神乐的眼睛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了某种情绪,但又很快消失,她收敛着情绪,低低诉说起来。   “你也应该发现了吧,奈落的身体碎了,很多次就是不死,这是因为他的心脏在其他地方。”   “要打倒奈落,必须要毁灭他的心脏。”她的红唇在杀生丸转过头后满意的勾起,“信不信由你。”   “这个送你了。”她不知道从哪掏出了绿色的晶体,“这是妖气的结晶,只有它才能知晓拿着不妖璧的奈落的下落。”   结晶被扔到了邪见怀里。   “这结晶一接近不妖璧,妖气就会消失。”   神乐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稍微变的有点慵懒,她向后梳着她散开的头发。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杀生丸沉吟着开口,神乐的动作一僵。   “那你想毁掉奈落的心脏的事情,他就已经知晓了。”   神乐的瞳孔放大,她不可置信扭过了头,看到了杀生丸平静的金色的眼瞳。   “也就是说,你继续下去也是徒劳。”   两人默不作声的开始对视,一旁的邪见满眼的星星:“真不愧是杀生丸少爷!”   玲开心的就像被夸的是她自己,不停的点着头。   “你又如何,杀生丸!”   “你想利用我吗。”杀生丸似笑非笑,“神乐。”   “没有你这么强大的力量是不行的,无论是身手还是妖力,都没有人比你强。”神乐说的无比确定。   听到这里的银时一脸的牙疼,他撞了下身边的夏目:“这真的是应该发生在敌人之间的对话吗?”   夏目张了张嘴,一脸茫然。   只有邪见一脸惊恐的大喊:“捧杀?”   然后就收到了两个大妖的凝视。   邪见:......   有意思的是两位大妖各自冷哼一声,一位转过了头,一位整理好头发站了起来。   神乐最后看了纲吉他们一眼,少见的没有剑拔弩张:“受你们照顾了,我要走了。”   “要走了吗?”玲问,“不再留杀生丸先生身边一会吗?”   神乐僵硬了起来。   纲吉叹了口气,看到了鸣人我爱罗茫然的眼神。   “不是这样的,只是......”她低下头呢喃,但是谁也没有听清。   下一秒飓风突然出现,护送着神乐远去。   邪见挥着人头杖对着她的背影咆哮:“赶紧穿好衣服!”   鸣人:“邪见爷爷你的重点是这个吗?”   邪见:“哈?穿好衣服不重要吗?”   银时啧了一声,他偷偷看了一眼杀生丸,压低声音说:“那女人绝对是喜欢......吧。”   玲点了点头,她笑着说:“我感觉她没有骗我们,她一定是喜欢杀生丸先生。”   纲吉和银时一脸惊恐,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好在杀生丸看上去并不怎么在意,他就像没有发生这般插曲一样向后唤了一声:“走吧。”   “杀生丸少爷,那这个结晶?”   杀生丸头也没回:“交给你了。”   邪见突然低下头让人看不表情。   然后他汪的一下嚎啕大哭起来。   “吵死了。”   砰。   纲吉众人:......   ......   好像拿了妖气结晶以后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都是一样瞎走。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寺院。   纠正一下,一个满地残骸遍地尸体的寺院。   他们看到杀生丸似乎在空气中嗅了一下之后陡然面无表情的脸,所有人紧挨在一起一声不吭,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绝对,又来晚了......   杀生丸看了某个大坑一眼,转身就走。   “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走吧。”   大家互看一眼之后“喔”的跟了上去。   只有纲吉突然停顿了一下脚步,直到前方的我爱罗催促之后他才回过神似的继续走了起来。   纲吉摸着心脏沉默不语。   有种不好的喊觉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子沉默,大狗子叹气,自己捡来的崽能怪谁呢?   纲吉的预感没有错,毕竟……   犬夜叉结束了,该到完结篇了嘛。   所以到时候崽子们死了活了丢了少了也不是不可能,对吧大狗子?   感谢在2021-05-03 22:07:44~2021-05-05 20:5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方知境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情报贩子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辰白夜 10瓶;洁 6瓶;遍地是墙头 5瓶;啧!又上课 3瓶;kurome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他们一行人依旧继续着看似没有终点的旅程。   与以往不同的是,纲吉那颗总是惴惴不安的心。   纲吉看着那在天空中散发着炽热光芒的太阳,刺眼的光芒均匀的铺洒在他浅棕色的瞳孔里,激的他在瞬间泪流满面,但是在他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在万千混沌不堪的色光里,他一抬头,总能看到前方大妖阔步的背影,他银色的发丝哪怕在被切割的色块里也一如既往的闪闪发亮。   “阿纲哥你怎么了吗?”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于是纲吉混乱不堪的视野里又多出了玲担忧的脸。   接着,就在下一秒,所有人在瞬间都看向了他,也包括了一向冷漠的杀生丸。   各式各样的目光环绕了他,流着泪的纲吉在刹那间红了脸,他匆匆忙忙□□着眼睛。   银时看着他粗鲁的动作一阵不忍直视,他问:“你难道是拉裤兜了吗?”   纲吉:......   夏目叹了口气,然后干脆利落给他了一个肘击。   鸣人和我爱罗对视一眼,最后比较会表达自己的鸣人靠了过去,他轻轻拽了一把纲吉的袖子:“阿纲哥,你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啊。”纲吉笑着摇头,他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用歉意的眼神看向了因为他停下的其他人。   杀生丸英挺的眉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看了一眼的邪见把怀里的百鬼丸随便一扔,他抗着人头杖走到了纲吉身边,在纲吉茫然的低头的注视里,邪见......   干脆利落跳了起来一把拽住了纲吉的衣领,迫使他不得不弯下了腰。   “听着小鬼!”邪见放大的眯着眼的脸差点占满了纲吉全部的视线,他惊恐的就像是看到了粪坑里飞出了母蟑螂。   “......你想害我被杀生丸少爷宰了吗”邪见的声音阴沉的像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字的挤出来。   纲吉无辜的摇了摇脑袋,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快点松手谢谢。   “那你就给我说清楚啊!!!”邪见狰狞着脸晃着纲吉的衣领,唾沫星子飞了满天。   头晕眼花的纲吉磕磕绊绊的回答:“我真没事,只不过看太阳看花眼了。”   我爱罗突然叹了口气。   “阿纲哥。”他软软的唤了一声,言简意骇道:“你最近不对劲。”   纲吉:......?   他这下是真的茫然。   揉着腰的银时呲牙裂嘴的呼气,他说:“你有数过最近你最近傻了的次数吗?”   夏目看了纲吉一眼,他接着道:“走着走着突然摔倒。”   玲:“半夜睡着睡着突然坐了起来。”   鸣人:“喊你了很多次好像都没听见。”   我爱罗:“东西也吃得很少。。”   “一个不注意你就容易走到别的方向去了,你知道杀生丸少爷为了你甚至改变了方向吗嘤嘤嘤。”松了手的邪见咬着袖子泪眼汪汪的看着纲吉,那目光活像在看一个人渣负心汉外加不孝子。   纲吉:......   “呃......”他干涩的喉咙里滚动出了单音节,他茫然的问:“......我真有这样吗?”   纲吉的心脏开始抽紧,他们说的,他真的完全没有印象。   ......就好像失去了那个阶段的记忆一样。   但是看到其他人困惑的担忧的脸,纲吉话语一转:“嘛,谁让我是个废柴呢,大概......没睡醒在做梦吧。”   他无辜的冲他们眨着眼。   邪见当场翻了个白眼:“大白天做梦你也真的可以,散了都散了吧。”他挥着小短手推开了围过来的其他幼崽们,重新从玲怀里接过百鬼丸,催促着幼崽们爬上阿吽,牵起缰绳十分自觉的就等着杀生丸走先一步。   杀生丸没有动。   纲吉对上那沉沉的目光只觉得魂都吓没了,下意识扯起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杀生丸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余光撇到坐在阿吽背上的其他人因为他没动而陡然惊慌起来的眼神这才转过了身,像以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走了起来。   “没事。”   他缓和的声音顺着被风掀起的发尾一路传到了幼崽们的耳朵里。   他们这才放松下来,没一会又开始了打打闹闹。   纲吉默默的看着阿吽背上的鸣人笑的灿烂,他的金发扑簌簌的晃动,他对面的银时气的似乎天然卷都变成了直发,飞身就扑了过去,我爱罗眯着他薄荷绿的眼睛,揽着开怀大笑的玲无视了鸣人瞬间惊恐的脸,闪过了滚起来的两人,挡在了护着百鬼丸的夏目身前,得到了夏目奖励的摸头。   纲吉捂着突然平静下来的心脏,无声的笑得柔和。   好景不长,或者说,下一秒,杀生丸停下了脚步。   他的手握上了斗鬼神的刀柄,凝声喊了一句:“退下。”   众人:......   所有人默默叹着气,纲吉和邪见也挤上了阿吽的背,下一秒阿吽就带着满背的人窜出了数丈远,在它站稳后,背上的幼崽们才站起来大喊道:“杀生丸先生加油!”——哪怕他们还没看见杀生丸的对手是谁。   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每一个人都是老手。   在这套流程结束后,杀生丸这才挥了一下斗鬼神,前方略显奇怪的山峰被炸裂,硝烟中显出了一个巨大的虚影。   “哟,犬夜叉的大哥啊。”   欢呼的幼崽一下子没了声,邪见捂住了脸。   果不其然,本来刀已入鞘的斗鬼神又重新重见天日。   “我从没将那只半妖看作弟弟。”过了一会,杀生丸冷声道。   斗鬼神直指着对面长相比百鬼丸还要凄惨的玩意:“即然知道这件事,你就是奈落的心脏吧。”   那玩意冷哼一声:“不打招呼对着我挥剑,我会让你后悔。”   “你才是。”杀生丸看着他,周遭似乎连温度都冷了下来。   “敢对我提犬夜叉,我会让你后悔。”   纲吉看着叮铃哐啷打起来的两人叹了口气,其他人则露出了“呃,真没话讲”的表情,只有玲笑呵呵的说:“果然杀生丸先生和犬夜叉哥哥的感情很好呢!”   邪见的脸上写满了“这个丫头没救了。”   银时突然挑起了一边的嘴角:“这时候就要让那傻狗也在现场啊!”   夏目一噎:“你想干什么,就这么想看混战嘛?”   银时用“哈?你在说废话嘛”的表情回过去:“那当然啦!打起来打起来!”   纲吉叹着气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银毛摁在了怀里。   “啊!”鸣人和我爱罗突然惊呼出声,还以为战局早就结束的纲吉他们才发现战况并不是以前的一面倒,斗鬼神居然破不了对方的铠甲。   不仅如此,杀生丸的妖力对方看样子也能全部吸收。   我爱罗喃喃道:“他的攻击都变强了。”   玲一把拽起邪见的领口:“该不该阻止杀生丸先生啊!!!”   领口差点不保的邪见急忙大喊:“笨蛋,杀生丸少爷一定自有远见!”   鸣人转头:“是什么远见?”   邪见一愣,他突然流下了两行清泪,情不自禁的咆哮着:“我要是知道的话平时用的着那么幸苦嘛!!!”   众人:......   杀生丸已经顾不上的他们转头安慰起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邪见。   重新把其他人目光吸引回去的是猛烈的锵的一声巨响。   纲吉倒吸了一口凉气,夏目急忙去遮三小只的眼睛,因为手不够用,他情急之下猛踹了银时一脚。   纲吉情不自禁啧啧了两声,他现在确定那玩意一定和奈落有关。   毕竟,杀生丸又被触手PLAY了。   听到吸气的声音,纲吉下意识转过了头,三小只透过夏目的指缝看着极为认真,一眨不眨。   纲吉:......   “......斗鬼神,斗鬼神它——”邪见淌着鼻涕,他不可置信的喃喃。   带着心惊回过头的纲吉发现了刚才如同爆炸一般的声响是什么。   斗鬼神,断了。   承受不了杀生丸妖气的那玩意就像每一个失败了然后放狠话的菜鸡那般,匆忙逃走了,手握着断裂斗鬼神的杀生丸矗立在原地沉默不语,但是周遭泄露的妖气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他。   纲吉一行人看着他周围地面仿佛地震一样不断抖动的碎裂的石块乖巧的安静如鸡。   然后疯狂的用眼神交流着。   鸣人:绝对是发生了什么说!   银时:刀!刀!断了!   夏目:不,我觉得是他们说了什么。   玲:杀生丸先生好像很生气。   邪见:现在去打扰他的话一定会被宰了的。   我爱罗:不哦,我觉得会被那样的只有邪见爷爷你吧。   邪见:......   他仰头无声的嚎啕大哭起来。   莫名觉得头很痛的纲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眼前似乎飘过了红色的什么,他下意识伸出了手。   这地方会有红色的......花瓣?   ......   神乐在漫天的花海里感受着自由的气息。   哪怕只是短暂的自由。   轻柔的风抚起了满天的雪白的花瓣,细细碎碎的花瓣如雪一般温柔的轻吻了神乐的肩,神乐的发,淡淡的香气环绕了她,天边的阳光染的每一片花瓣都沾上了晶莹剔透的色彩。   她步履蹒跚穿梭在无际的花海间,茫然的追寻着自由的方向。   鲜红的液体浸润了她艳丽的和服,滴滴答答沾湿了身下的花瓣,蜿蜒的血迹是她来时的方向,饱尝了鲜血的花朵美艳的不可一世。   苦涩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这个一向娇艳的女妖终是跪坐在花海里,身下的每一支花朵都似乎在温柔的托举着她。   她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胸口的伤口永无止尽的撕裂着。   这或许就是背叛奈落的代价。   她喃喃的想着,已经没有治愈伤口的力量了......   但是她不后悔。   自由的风卷起被鲜血染红的花瓣,一路飘向了远方。   啊......   神乐轻轻的感叹着,真安静啊,一个人也没有。   她闭上了眼,感受着心下久违的寂静。   终于......要结束了啊......   她向往的自由或许就是这般孤身一人。   神乐脸上出现了少见的宁静的笑容,她安详的闭着眼,终于支撑不住向前倾倒。   她却被一阵温暖环绕。   好暖啊......   熨贴的温度顺着交触的地方游遍了四肢百骸,源源不断的温度透过被浸润的寒冷的和服让神乐在瞬间喟叹出声,这是一种从身体蔓延到灵魂的温度。   神乐闭着眼,光晕流转在她的眼睑,她在恍惚中觉得自己在仰躺着感受正午的苍穹,亦或者是俯身把鼻尖埋入盛开的花蕾中,柔软的香气拨动着她已然不存在的心脏,她的心脏确确实实因为这温度与香气在躁动着。   真好啊......   比体温略高一点的温度在她的发间轻柔的摩挲着,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   神乐感受着如同泡在泉水里的自己,她在懒洋洋中睁开了眼。   她在璀璨的流转的光晕中看到了一双被太阳亲吻过的,暖棕色的眼睛。   “......是你啊。”神乐没发现她的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她下意识蹭了一下散发着暖意的少年的身体。   纲吉的眼睛里酝酿着柔软的哀伤。   “......你自由了吗?”纲吉问。   “当然。”神乐与他对视着,她这才勾起了一个与以往相同的带着傲然的笑意,“我可是风啊......”   破碎的眼泪滴落在她沾满血液的手背上,温凉的让她摩挲了一下手指,神乐这才发现还有一只小小的手在顺着她的发丝。   “......要走了吗?”玲带着哭腔问。   神乐无声的笑了起来。   被纲吉扶起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五颜六色的发丝被扬起的满天的花瓣海拂过,“......什么嘛,原来你们都来了啊。”   她看见那个被她捏过脸上胡须一样胎记的男孩流着泪问:“没有办法了吗?”   “你们不恨我吗?”她突然问。   和她鲜血一样发色的男孩看了她一眼又慢慢低下了头,他摇了摇头。   神乐自己也不知道她嗤笑出了声,她看了一眼面前不断流泪的孩子们,道:“一群蠢货。”   茶色发丝的男孩顶着湿润的剔透的眼睛,他轻柔的握住了神乐的手,替她擦拭着满手的鲜血。   带着笑意叹息的神乐在恍惚中失去了力气,有人抵住了她的肩膀,她睁开眼,唯一没哭的那个她曾欺负的最狠的银毛撑住了她,两双同样血红的眼睛无声的对视着。   神乐笑了出来,呢喃道:“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杀生丸愿意一直一直带着你们了......”   “别睡!”纲吉急促道,“求你了别闭上眼......”   意识都有点恍惚的神乐听着他的声音,她只想陷入更深层的睡眠。   “他马上就要来了!你还没看到他不是吗!!”   神乐陷落的意识一顿。   她听到了唯一的女孩嘶声力竭的大喊:“杀生丸先生,快一点,这里——!!!”   花海被分开的簌簌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   神乐颤抖的睁开了眼。   她看到了一双平静的金色的眼睛。   杀生丸垂着眸,静静的与她对视着。   风卷起无尽的花瓣,轻柔的绕着他们盘旋着。   “杀生丸......”她不可置信的呢喃。   神乐不自觉露出了略微苦涩的笑容:“让你失望了,不是奈落,我也没有力气再一次抓你身边的孩子了。”   “我知道是你。”   神乐一窒,她僵硬的嘴角缓和成了平和的弧度,耳坠在风中叮铃作响。   神乐平静的看着围着她的孩子们期望的看着杀生丸,握着天生牙的杀生丸对他们缓缓摇了摇头,有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他一身。   “哭什么。”她看着那群眼泪不断流着的孩子们,“已经......够了啊......”   “要走了吗。”杀生丸在花海里轻轻的问她。   神乐在微风里露出了绝美的笑意,她轻笑着点了点头,化作了漫天的飞羽,成为了最自由的风。   纲吉怔怔的看着与花瓣一同飞舞着的绒羽,心底陡然升起某种剧烈的情感,对着奈落。   杀生丸突然道:“她是笑着的。”   他们愣怔的仰头看着杀生丸,也只能看见他同样仰头的清隽的轮廓。   “走吧。”杀生丸突然道,他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阔步走了起来,混杂着花瓣的裘尾在风中扬起了耀眼的弧度。   纲吉最后看了一眼不会停歇的风,缓缓跟在了杀生丸身后。   奈落......   ......   纲吉在如水的月光中睁开了眼,他听到了自远方而来的呼唤。   不久前才刚刚睡着的弟妹们顶着依旧泛红的眼眶紧挨在他的身边,纲吉小心翼翼把一双双手脚从他身上挪下,缓缓绕过吐着鼻涕泡泡的邪见,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那在他周围散发着莹莹玉光的死魂虫们。   数条死魂虫们绕着他似乎发出了无声的鸣叫,催促他向着某个目的地前行。   纲吉最后看了一眼弟妹们,心里思索着不在的杀生丸应该不会离开太远,他跟在了死魂虫们后面。   和月光发散着同样光芒的死魂虫们温柔的照亮了他脚下的路,如游龙般的身姿刻印在纲吉的瞳孔里,它们簇拥着他在黑夜里漫步。   纲吉跟着它们绕过了森林,踩过了一地树枝,惊起了不少的萤火虫,来到了一片瀑布前方。   他看到了那个沐浴在瀑布中的绝美清冷的女子。   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桔梗。   “对不起......”桔梗同样看到了他,她带着水渍的面容无比哀伤的看向了纲吉。   带领纲吉的死魂虫们欢快的环绕着桔梗飞舞,照亮了她比月光还要绝色的脸,以及那双被悲伤浸润的眼睛。   “发生什么了吗?”纲吉下意识询问着,他还不知道桔梗唤他来此处的意义。   死魂虫不知不觉又环绕了他,纲吉惊讶地发现,他动不了了。   “对不起......”桔梗再一次看向了他,凄婉的温柔的呢喃。   纲吉愣怔的看着桔梗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身前,清冷的面容在他眼前放大,白玉似的指尖抚上了他的额头,纲吉在恍惚间闻到了墓土的气味。   怎么了吗?纲吉用眼神询问着,却并不怎么害怕,他知道桔梗不会害他。   面前的巫女露出了柔柔的笑意,却转瞬即逝,她的声音比泉水还要动听,她叹息着道:“四魂之玉已经和你融合了......太晚了......”   纲吉一怔。   “......要打倒奈落需要连同他的灵魂和肉身一起消灭,唯一能消灭奈落灵魂的就是四魂之玉。”   纲吉茫然的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突然能动了。   他下意识看着桔梗垂下的眼眸,他的心脏发出了鼓噪的嗡鸣。   他懂了。   打倒奈落需要集成完整的四魂之玉,他的体内似乎就有一片四魂之玉,而且还和他融合在了一起......   “桔......巫女姐姐,那你不拿走吗?”纲吉问道,对于奈落,他完全抱着和面前人一样的想法。   桔梗看着他柔和的笑了起来,眼里却像是落满了碎掉的星子。   纲吉的瞳孔在扩大。   我......会死?   --------------------   作者有话要说:   被保护的特别好的幼崽们头一次在这个他们不应该存在的世界里体会到了死亡与离别,当然这玩意以后多着呢……   好像没人发现都在哈哈哈的那章我埋下的伏笔诶……   感谢在2021-05-05 20:59:58~2021-05-07 21:5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白 20瓶;夏目/泽田 10瓶;叶 3瓶;白曜夜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凄冷的月光与面前桔梗如水一般带着淡淡悲伤的眼神一同刻印在纲吉的瞳孔里。   身后的瀑布孜孜不倦的没有停歇,巨大的声响回荡在耳边,间或有溅起的水滴砸碎在纲吉的脸上,他莫名觉得有些冷。   纲吉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你......”干涩的喉咙里纲吉下意识发出了含糊的喉音,他看着桔梗的脸脑海里却浮出了一位对他温柔笑着的棕色发丝的女人的脸。   妈妈......   纲吉在这一刻他想问的是:你会......拿走吗?   纲吉发现他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好像突然想到了神乐消散前那个满足又带着释然的笑容,以及她满身的血,还有弟弟妹妹们流泪的脸。   杀生丸是从不会刻意绕路的。   他冷淡的性子还有过傲的实力让他不屑于各种弯弯绕绕,他只向着他所追求的更强大超越自我的力量迈进。   他并不是善于体贴他人的性格,尽管杀生丸对于纲吉还有幼崽们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但也仅仅限于温和而已。   所以,跟在杀生丸身后的路上纲吉他们总能看到不应该存在的风景,或者是尸横遍野亦或者是断壁残垣,成为人质也算是家常便饭。   这当然和杀生丸没有任何关系,纲吉对于杀生丸从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人类的适应力是极强的,鸣人他们所有人已经能从一开始的看到尸体——人类的或者妖怪的,从恐慌难安慢慢到后来学着村庄里的其他人类像模像样闭眼祷告一会,然后在尸体旁摆上几束刚摘下的鲜花。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纲吉能够无视夜晚那些带着痛苦的呓语还有噩梦,尽管第二天所有人还都是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继续跟在杀生丸身后,就如同昨夜的黑暗的影子都是纲吉一个人的梦魇一样。   经常大晚上还是睁着一双熊猫眼的纲吉从没有忘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奈落。   他无法原谅对方。   看着面前桔梗的脸,纲吉感觉自己沉浸在了深海里面,墓土的气味深深环绕了他,哪怕桔梗的选择需要他付出代价,纲吉觉得自己或许并不会有任何不满。   也许只是会有点害怕——死亡在他心里代表着另一个世界,那太过遥远,他未曾靠近过,但更多的只是怀念那个说会一直等在他身后的女人罢了,他不想看见奈奈落泪的脸。   纤细的手抚上了纲吉的脸颊,过于细腻的触感又让他想起了奈奈。   桔梗张了张嘴,似乎在说——   “桔梗......”   纲吉一愣。   他转过头,一身红袍的犬夜叉站在瀑布的另一头,金色的眼睛晃荡着破碎的倒影,没人知道他站了多久。   “......我知道了。”他发出了略带惊慌的喃喃,犬夜叉仿佛破碎的金色的眼睛望向了纲吉,他恍惚道:“那天......戈薇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桔梗收敛了神色,她平静的看向了犬夜叉。   犬夜叉至今还记得戈薇当时海藻般的长发带着湿气覆盖在手臂上的样子,他记得戈薇蠕动了一下嘴唇,说了什么,但是过于吵杂的环境让他什么都没听清楚,现在想来,那句呢喃应该是:   ——犬夜叉,纲吉的额头被他们放入了四魂碎片,一定要快啊......   “但是不对啊桔梗!”犬夜叉急促道:“就算戈薇忘记了那天,但那以后她再看见纲吉也没提起过碎片的事,这不应该啊!”   “犬夜叉......”桔梗看着面前火红的身影饱含叹息的呢喃着。   “四魂之玉是活着的。”她朗声道。   “四魂之玉有它自己的意志,这是它的选择。”   诶?   纲吉在一旁更加的茫然,四魂之玉为什么会选择他?   “......唯一能消灭奈落灵魂的只有四魂之玉,必须尽快让其完整,在奈落获得完整的四魂之玉时,玉会被奈落污染,只有在二者同化的一瞬间将二者一起净化......”   等他再回过神时,桔梗已经告知了犬夜叉她的决定,她垂下了眼,掷地有声:“犬夜叉,机会只有一次。”   “等等桔梗——”   桔梗转过了身,她并没有看似乎想对她说什么的犬夜叉,她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纲吉。   “......碎片——”   “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不受控制,或者记忆模糊不清?”对上纲吉闪烁的眼睛,桔梗只是微俯下身,她清澈的眼睛对上了纲吉的,问下了和碎片无关的话。   纲吉骤然想起弟弟们的话。   看着纲吉的眼睛,桔梗知道了答案,她抿着唇,郑重道:“这是玉在影响你,万事小心,纲吉。”   还没等纲吉思考桔梗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他急着问:“碎片的话——”   桔梗对他摇了摇头,她轻轻的笑了一下,那转瞬即逝的笑意让纲吉才意识到面前容貌清丽的巫女并不比他大了多少岁,人类的年纪她也还属于少女,却要背负重大的责任。   “万事小心,纲吉。”她再次重复了一遍,然后看向了纲吉的身后,她缓缓说:“有人来接你了,你该回去了。”   纲吉下意识回头,他看着出现在瀑布的另一个方向,沐浴在月光下的杀生丸。   他感受到肩膀上轻柔的推力,转头也只能看到带着柔和笑意的桔梗,被三位此世界颜值最高的人注视着纲吉诡异的觉得有压力。   “犬夜叉——”杀生丸突然开口,对方压低的声音让纲吉心下就是一跳,在看到对方手都抬来的时候纲吉觉得头都痛了。   “杀生丸先生——”纲吉急忙道,“鸣人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杀生丸金色的眼睛定定看了纲吉一会,又看了犬夜叉眼,他抿着唇一言不发,最后转身阔步走了起来。   成功阻止了兄弟相残的纲吉嘘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不知道该喊桔梗还是杀生丸的皱着眉的犬夜叉,纲吉快步跟上了杀生丸的背影,瀑布被他留在了身后。   没有了死魂虫的照明,稀薄的月光让本就幽暗的森林变得难走无比,各种崎岖的石块还有盘踞的老树根让纲吉走的跌跌撞撞又头疼无比,而且更重要的是——   杀生丸走的超快没有回头的背影。   ......生气了吧......一定是生气了吧......   纲吉讪讪的在心里腹诽着,果然阻止对方打架一定超生气的!   “那个......杀生丸先生?”纲吉弱弱的喊了一句。   杀生丸的脚步停也没停,仿佛没听见一样。   纲吉:......   ......果然让战斗狂不打架一定是超生气的事!   叹了口气的纲吉选择把注意力留给脚下,他还不如思考该怎样走回去。   但是他在这种地方不摔跤的概率完全比得上奈落改邪归正的概率,所以,毫不意外的,他倒了......   纲吉:......   算了,他习惯了。   意外的是,一点也不痛。   纲吉颤巍巍睁开眼,只看见了一片白茫茫,身下也只感受到了毛绒绒柔软的触感。   他错愕的抬起头,他看到了大妖就在面前的背影。   还没来得及等他错愕,他听见杀生丸沉沉的声音在夜晚的森林里响起。   “说吧。”   纲吉:......?   说什么?   他茫然的看着杀生丸的背影,完全搞不明白面前这位爷又有什么幺蛾子。   “呃......”纲吉把视线聚焦在他亮闪闪的发尾上,揣测着这位爷的心思,他犹豫着开口:“对不起......走之前,我应该和您说一声......?”   杀生丸的背影不为所动,并且冷漠的走了起来。   纲吉:......???   他依旧躺在他的裘尾上,有软软的裘尾垫着哪怕最下面是崎岖不平的路面也并没有硌人的感觉,但是......   “呃......我哇错额了——”   硌楞硌愣不断的触感让纲吉怀疑自己是不是躺在了电门上面,他正在进行着匀速抖动运动,一会的功夫全身都已经开始发木了,他现在说话都怕咬到舌头。   纲吉:......   他实在搞不懂妖怪的想法,这么玩他不嫌白色的毛毛脏吗?   看样子是不在乎这个的杀生丸依然冷漠的无视了纲吉微弱的反抗,每当他想爬起来的时候过于颠簸的路段还有太过顺滑的裘尾除了让纲吉更好的如同平底锅里的咸鱼一样翻了个面之外没有任何的变化。   纲吉:......   “我害怕。”不知道翻了多少次面的纲吉受不了似的终于喊出了一句。   杀生丸停了下来。   高兴的恨不得泪流满面的纲吉乘着现在手软腿软的终于爬了起来,可喜可贺。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看着杀生丸沉默的背影,纲吉犹犹豫豫的继续说道,他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让他说什么,但看着杀生丸停下的脚步,纲吉继续断断续续毫无逻辑说了起来。   “我没有......杀生丸先生那样的力量,我并不知道玉想要做什么......我害怕......”他说着说着眼前都恍惚了起来,今晚的信息量的确给了他不少冲击。   “我想要打败奈落......碎片我想要拿出来,但是......”破碎的月光的光影倒映在纲吉闪烁的棕色的眼睛里,他颤抖的喃喃着:“......我害怕。”   模糊的视野里他看到了杀生丸金色的眼睛,对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转过了身。   纲吉看见在一片模糊里杀生丸似乎抬了抬手,但最后又还是放下了,满心委屈又无措的纲吉特别想念奈奈,他怀念奈奈的拥抱还有指尖摩挲他发丝的触感。   杀生丸静静的看着他,忽地,他抬手握住了天生牙,天生牙发出了长长的一声锵的嗡鸣。   纲吉吸着鼻子,顶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他。   “走吧。”杀生丸最后也只是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这次他的脚步放的格外的缓,哪怕是纲吉跌跌撞撞的龟速他也只是领先纲吉一点点而已。   纲吉在走回驻扎地的路上已经控制好了情绪,他不愿让我爱罗他们和他一样被不安担忧的情绪包围。   走出那片让纲吉讨厌的恨不得今后不再走路的森林后,燃起的篝火吸引了他的目光。   所有被留在原地的孩子全都醒了过来,乖乖的围绕着篝火排排坐,想来是在等待着什么。   纲吉觉得自己的心脏终于开始回暖。   “啊啊啊!!!”第一眼看见他们的鸣人大叫着站了起来,高高抬起的手指直指着他们。   剩余的其他人才像是看见蜂蜜的小熊一样全都跑了过来。   “阿纲哥你们去哪里了啊!”夏目担忧又急促道。   邪见则哭哭啼啼抹着眼泪喊着:“杀生丸少爷我邪见居然不是您第一个选择吗......”   银时皱着眉:“你这废柴又被绑了?”   纲吉:......   某种程度上也没错......   玲顶着通红的眼睛不安的拽着纲吉的袖子,剩下的一边袖子被鸣人我爱罗拽在手心里。   纲吉看着袖子上深深的褶皱,他柔柔的安慰:“我不是没事嘛,不用担心啦。”   “而且......”纲吉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杀生丸先生会把我找回来的。”   银时凝视着他的脸,他突然确凿的开口:“所以你这家伙是小解的时候迷了路还要劳烦人大晚上去找你。”   担忧的所有人一顿,下一秒干脆利落松了袖子面无表情回到了篝火旁,躺下身就睡。   纲吉:???   就这样对他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这时候是二狗子在他会用力呼噜着纲吉的头毛然后啐了一口和纲吉一起大声唾骂着奈落背后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傲娇样再把纲吉背了回去,还同意纲吉撸他的耳朵……   但是在的只有大狗子……   只能说两只狗,各有各的好。(大狗二狗你值得拥有!)   纲吉是个好孩子,桔梗也不是什么凶残的人,她把纲吉喊来也只是认为纲吉有知情的权利以及嘱咐他万事小心。   感谢在2021-05-07 21:59:54~2021-05-09 18:0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宁缺毋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啧!又上课 6瓶;洁 4瓶;白曜夜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砰的一声巨响。   瞪着铜陵大眼睛的刀刀斋闪亮登场。   世界安静了半晌,寂静的悬崖上,只有傻张着嘴的银时手中的果子咕噜噜滚在地上的声音。   纲吉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哪怕不动,麻烦也会原地找上门来。   盘腿坐在眼睛瞪的比他还大的三只眼的老牛身上的刀刀斋发现他的到来并没有热烈的欢迎,只有一群貌似被他的出场方式吓傻的幼崽还有从来都不可爱的杀生丸,他叹着气,一脸面瘫似的主动挥着手:“哟!杀生丸!”   坐在悬崖边大石块上的杀生丸优雅的起身,面无表情的静静的回望过去。   世界又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中。   再次确定杀生丸一点也不可爱的刀刀斋换了个方向,他面向了排排坐在一起的幼崽们:“哟!你们也在啊!”   幼崽们看看面无表情的杀生丸又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刀刀斋,颜色各不相同的发丝晃动着茫然的弧度,除了那个满眼心痛的看着自己只咬了一口的果子的银毛,其他幼崽们同样开始面无表情。   刀刀斋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他想着以前这群幼崽丰富的表情再次确认不可爱是会传染的,以及绝不能让杀生丸带孩子。   “刀刀斋。”终于开口的杀生丸语调十分冷淡,让纲吉翻译的话就是:没话说就滚。   这个摸着下巴开始思考的老头用那铜陵大的眼睛上上下下扫射了杀生丸好几圈在当事人蹙的越来越紧的眉头里他终于一拍掌心,用毫无起伏的语调错愕着:“原来如此,总感觉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斗鬼神啊。”   他毫无起伏的语调听着十分欠扁,所以杀生丸默默对着刀刀斋抬起了劲瘦的手臂,他弯了弯手指,咯嘣咯嘣的脆响不断,听的邪见默默捂住了脸。   “呀......”刀刀斋用死水一样的眼神表达着感叹,在看到杀生丸的指尖出现绿光之后他连忙道:“我是逼不得已才过来的,因为天生牙在呼唤我。”   天生牙......?   纲吉众人面面相觑,最近杀生丸的确连启程的时候都不多,甚至连消失的时候都少了,大多数时候就是像这样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点挑一块看中的石块坐上去......发呆,或者说思索,但是手总是握在了天生牙上。   “别装的好像自己不知道,天生牙的躁动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才对。”后退了好几步看着指尖绿光消失的刀刀斋趁谁也没注意又走回了原位。   他摸着下巴感叹:“看来你内心一直缺少的某样东西终于萌生了。”语毕他看着杀生丸又皱起的眉连忙摆了摆手,意思是别看我问你自己。   “而且成长的十分迅速啊。”刀刀斋一边感叹着一边在无表情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慈爱的味道,后果就是他身旁地面下一秒出现了深不可测的裂痕,而元凶正慢条斯理收回了指尖的光鞭。   刀刀斋:......果然还是不可爱。   邪见倒是炸毛了:“什么叫缺少!杀生丸少爷的内心一直都是完美无缺的!”他就像一个看见有人说自家爱豆坏话的脑残粉恨不得冲过去咬对方一嘴的毛。   夏目生怕他把怀里的百鬼丸晃吐了,急忙搂过去躲开了好几步。   “但是邪见爷爷,我看书上说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说。”鸣人小声的提着自己的意见下一秒被唾沫星子喷了满脸,他的小伙伴冷漠的无视了他求救的眼神,突然冒出的沙子组成了屏障默默离两人好远。   更让鸣人惊讶的是他发现剩下的其他人全都躲在了我爱罗的屏障后只留他一个经受着邪见的咆哮。   鸣人失落的淋着唾沫雨,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小可爱玲从沙子后探出了小半张脸:“嘛嘛邪见爷爷冷静一点,不温柔的话杀生丸先生不会喜欢的哦。”   邪见突然一顿,现在轮到他被全世界抛弃了。   他泪流满面道:“......杀生丸少爷的温柔,我从没体会过啊......”   鸣人一边擦着脸一边叹着气拍着邪见的肩膀安慰,银时则啧啧啧开始了鼓掌。   下一秒两人如同被扔在一起的斗鸡拽头发插鼻孔打了起来,剩下的人如同看热闹的大猩猩一般包围了两人开始起哄,嘴里不断发出意味不明的吼叫。   刀刀斋饶有兴致看着幼崽们的玩闹直到杀生丸的眼刀袭来他才一脸“哦,还有这事”的表情继续说了起来:“天生牙接受了你心灵的变化,那或许是为他人感到愤怒或者悲伤的心。”他翻了翻眼睛:“也可能是你坚定了守护什么的决心。”   杀生丸冷哼一声,仿佛无趣一般转过了身,他冷声道:“我杀生丸没有要守护的东西。”   刀刀斋看着那群已经群殴混战的幼崽们瞳仁翻到了眼球的另一面,他没说话,在瞳仁翻回来后刀刀斋看着三个最小的脸上“哇哦帅爆了”的亮晶晶的眼神,他晃着脑袋小声的喟叹着:   “杀生丸哟,你还真的是被宠坏了。”   啪。   刀刀斋看着身边另一道更大的裂缝选择安静如鸡。   过了一会他无奈的说:“好了,把天生牙给我,重新锻造的时候到了。”   在得到了无论是背过身去的还是停下了混战的,所有人的目光之后刀刀斋这才满意的点头,他道:“这次是作为武器。”   只有纲吉略微有些错愕的皱着眉头。   银时一脸激动:“终于要装一个龟派气功了吗!”   鸣人亮着眼睛:“他能变出分身吗?”   我爱罗有点惊喜:“放魔法阵的时候要念咒语吗?”   玲仰着头,用着从身边人那学来的词汇:“能挥出风之伤2.0PROMAX版本吗?”   刀刀斋:......?   纲吉和夏目默契的一左一右挪开了视线。   ......   谁也没看清这个貌似弱不经风的老头干了啥,就感觉他只是抱着天生牙背过身了去,叮铃哐啷一阵捣鼓,等到苍穹被繁星代替的时候他才转过身来,擦着头上不存在的汗,仿佛累垮一般撑着天生牙拖着调子喊:“啊......累死了......”   银时静静深吸了一口气。   “你到底干了什么啊!!为什么我偷看的时候会出现满屏的马赛克啊!!!!”他不可置信一脸青筋的咆哮。   “诶?马赛克?”夏目茫然的看着银时:“我只看见他好像捧着刀一动没动,不是睡着了吗?”   鸣人看着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正色道:“银时哥,不可以偷看人家干活。”   “你管我啊!还有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鸣人受不了似的掏着耳朵,他悄悄问着我爱罗:“你有看见发生了什么吗?”我爱罗摇了摇头,轻轻把已经在身边睡着的玲和邪见推醒。   “唔......吃饭了吗?”睡眼朦胧的玲揉着眼睛问。   “不要吃鱼!”邪见条件反射回答,尽管眼睛还没睁开。   纲吉摁着发烫的太阳穴,他夸张的拖着调子,面无表情的突然喊:“哇哦——无比帅气的杀生丸先生在魔法阵中念着咒语挥舞着会分身的天生牙要放龟派气功版本的风之伤了喔——”   所有人瞬间唰的眼睛瞪的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差点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扔天生牙上。   刀刀斋:......   他无比冷漠的掐灭了这群幼崽们眼中的亮光:“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幼崽们:......   齐齐的带着被欺骗的愤怒的视线射在了纲吉的脸上,他就当没看见。   “安静点。”视线全在手中天生牙上的杀生丸分出了一个眼神看过来。   “......是。”   杀生丸握着手中的天生牙摆出了备战的姿势,然后向着面前的妖怪——那玩意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害怕?轻轻挥出了一刀。   双手食指和拇指把眼皮撑开生怕不死心错过了龟派气功的银时眉头皱的能夹死蟑螂:“这不什么都没发生吗?”   “啊!”玲惊呼:“快看!那妖怪的背后!”   天生牙挥舞的轨迹在那妖怪背后凭空撕裂了一道月牙型的裂口,巨大的吸力从中传出,众人惊恐的看着刚才还没事的妖怪被分割成了裂口的形状。   “那那是什么啊?”夏目干巴巴的问道。   刀刀斋语带自豪:“如你们所见,他的身体被带到阴间去了,天生牙原本就是能连通阴间和尘世的刀,持有天生牙的人能看到阴间的喽啰,所以只要斩杀他们就能把死者拉回尘世。”   邪见一脸没话讲的表情看着玲脸上写满了好厉害,纲吉一脸的你也是一样的表情。   鸣人激动的涨红了脸,他大喊道:“这不比龟派气功要好吗?”   银时双眼一眯,干脆利落一拳揍了上去:“你小子别给我引战,要是评论区因为这种战力问题撕起来我就让夏目把你的头发全都拔光!”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被捶的泪眼汪汪的鸣人和无辜躺枪的夏目大喊道。   见过大场面的刀刀斋在这种混乱的时刻还能继续解说着:“相反的,它也能斩开通往阴间的冥道,字面意义上送敌人上路。”   纲吉表示这还真就是字面意义。   “杀生丸,你刚刚使用的,就是冥道残月破。”   冥道......残月破?   纲吉突然一愣。   他好像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什么。   刀刀斋看着一下子就学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杀生丸再次感叹果然是超级不可爱。   “能战斗的天生牙,我收下了。”杀生丸把天生牙收回了鞘里,高冷的甚至没有给刀刀斋一个眼神,他低声唤了句跟上接着就昂首阔步走了起来。   所有人看着他在夜风里被掀起的长发齐齐发出了“好帅哦”的评价。   默默看着所有人远去的刀刀斋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喉音,他最后吊儿郎当的骑着他的牛飞走了。   ......   双眼放光盯着杀生丸背影的幼崽们在这之后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去戳瞎那时候自己的眼睛,瞎感叹什么!   他们的噩梦到了。   说是噩梦其实也不准确,但对于一个满脑子只有“强,爷超强,爷只追求更强”的战斗狂来说,得到新装备的第一时间会去干什么,其实也不难猜。   夏目顶着鸡窝似的发,他恍惚的呢喃:“我们有多久没这么赶路过了?”   他身边刚才还睁着无神眼珠子的鸣人现在已经把脸架在他的肩膀上睡的默默流口水,并不安稳的脑袋随着阿吽的步伐颠簸着。   黑眼圈更加重的如同挖煤去的我爱罗反应慢半拍的看着突然滑倒在他手臂上的金色脑袋,他离宕机不远的大脑思考了很久这是谁的脑袋,也忘了他其实可以把脑袋从手臂上弄下去。   睡的迷糊的玲在阿吽背上翻了个身,她喃喃着含糊不清的呓语:“不......走不动了......”   开始同手同脚的邪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跟着走睁着眼睛吐着鼻涕泡泡还打呼的银毛,再看了眼前方孜孜不倦逮着妖怪就挥刀的杀生丸,他特(有)别(气)兴(无)奋(力)的欢呼:“......太厉害了,不愧是杀生丸少爷......”   砰的一声响,好像是类似于□□砸在地面的声音,听着沉闷又大气。   邪见抬起一只眼木然的看了过去——剩下那只眼在闭目养神中。   哦,没什么,只是纲吉那小子砸地上了而已。   喔,银时这小子也倒了啊。   脸埋地上生死不明的纲吉一动不动,懒得动的邪见用尽全力向他那里偏了偏耳朵,他听到了呼噜声。   邪见:......   算了,死不了就行。   用人头杖撑着自己的邪见单眼灰暗的看着已经趴下来的阿吽,还有阿吽背上睡的已经世界与我无关的幼崽们,他觉得自己的视野处处出现了重影,要不然银时这小子怎么会一下子吐三个鼻涕泡泡。   为什么要这么赶啊......仿佛被玩坏的邪见睁着一只眼无神的思考着。   他知道杀生丸少爷为了把冥道残月破从新月变成满月而努力着,但是......是不是太拼了点......?   邪见已经开始混乱的脑子突然想不起来自得到重锻的天生牙后他们有没有停下的时候了。   他们走了多久来着?   太过残忍的答案让他的大脑拒绝回答。   就像邪见无法理解银时为什么能站着睡着一样他也无法理解杀生丸急切的心里,话说这已经不是急切的范畴了吧。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邪见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他砰的一声倒下了。   解决完妖怪的杀生丸慢条斯理把天生牙收回刀鞘,心里觉得自己还差得远的他一转头就看见了身后已经没有了幸存者。   “邪见。”他唤了一句。   他的侍从木然扑腾着短手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往前倒下了,绿色的脸狠狠砸在了地上。   “杀生丸少@#$%@!——”邪见含含糊糊说着估计连自己也不懂的话,接着蹬了两下腿,再没了生息。   杀生丸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到了一群哪怕在睡梦中也似乎死不瞑目如同冤灵的脸。   发现自己差点和杀生丸对上视线的阿吽惊的直接把头埋在了尾巴下面,他两个脑袋还因为觉得对方的脑袋藏得更好差点打起来。   杀生丸摸着在躁动的天生牙,看着面前没什么大用的一群人......   深沉的叹息了一口。   --------------------   作者有话要说:   把眼珠子翻到脑后的刀刀斋:对,你说的都对。   砰——砰——   刀刀斋木然的看着又多出来的两条巨大的裂缝,现在往四个方向扩大的裂缝已经把他给困住了。   刀刀斋:……   杀生丸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杀生丸会守护这群路都走不了几步的幼崽吗,开什么玩笑。   未来的凌月仙姬无声微笑。   与此同时不知道被吵醒多少次的犬夜叉愤怒的拔出了腰间的铁碎牙扔在了地上,他咆哮道:你烦死了——   铁碎牙:怪我咯?   感谢在2021-05-09 18:00:37~2021-05-10 22:5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817881 27瓶;looe 8瓶;白曜夜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看似悠闲,但从没有休息。   自从拿到了升级过后的天生牙,杀生丸整个妖就陷入了一种“我真是HIGH到不行啊!wryyyyyy!”的状态里,谁来都没用。   纲吉已经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十分钟的时候了。   在鬼知道为什么都开始模糊的记忆里,他们好像一直都在走路走路走路,不是在走的路上就是在迈开腿的路上。   吃东西?——边走边找边吃啊。   困了?——去阿吽背上将就一下啊。   上厕所?——管你大的小的,记住,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在原地等待超过五分钟的时间某位大妖就会陷入一种紧握天生牙面色不悦的状态里。   他们大多只是一群哪怕逝世了也只不过享年一位数的幼崽们而已,人人都已经完美跳过了人生的巅峰时期直接来到了中年社畜的心累时期。   满满都心累环绕了他们。   硬要说的话其实身体并没有累到什么地步,杀生丸也还没苛刻到要所有人都陪着他走路,不想走或者累了直接爬到阿吽背上就可以了,但是那种无时不刻都在运动的状态让人轻易的就步入了更年期。   睁开眼你在运动,闭上眼你感到身下颠婆的运动,一睁开眼你还要接着运动,四周永远都是在移动中的风景,唯一的娱乐节目还大同小异——永远都是杀生丸在殴打小妖怪,还都是一刀切。   这样的日子刚开始大家咬咬牙也就撑下来了,但越往后等来的不是麻木的身心而是那种哪怕是迎接新年也被告知不准穿着新内裤一样的不爽感,所有人就像是坐在教室里等待着暑假倒计时的学生一样处在无比的焦躁中。   像个被新婚丈夫抛弃的养猪场猪肉一般的银时挠着自己早晚要变直的头发,他在一边恍惚的同时一边疯狂用眼神示意着:算我求你们了,赶快来个人去阻止他啊啊啊!!!   夏目如同幽魂一样干什么都变成了轻飘飘的,他抬起了那双失去光芒的眼睛:结果是什么我们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银时、纲吉:......   的确,抵抗什么的,大家都全部试过了。   一开始是邪见被推了出去,这位一直处在“要忍耐”和“不行再忍我会死”中徘徊的侍从咬着牙昂首挺胸向着刚收刀入鞘杀生丸走去,他带着勇气的步伐,也只迈出了三步。   然后就灰溜溜的走回来了。   邪见一把扔了人头杖,他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画着圈,口中念念有词:“......不行,我邪见还是无法阻止为了变的更强的杀生丸少爷。”   ———邪见......KO。   第二个是玲,唯一的女孩鼓足勇气仰着头对上了杀生丸垂下的视线,下一秒就跑了回来,她捂着脸,头上的小辫都失落的垂了下来,喃喃道:“玲做不到阻止杀生丸先生......”   ———玲......失败。   接着再战的是鸣人和我爱罗,比之前两人更加出息的是他们终于说得上话了,两人磕磕绊绊喊了一声杀生丸的名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慢慢走回来的两人神情一阵恍惚。   我爱罗:......做不到。   鸣人:岂可修!   他用手臂挡着自己的眼睛,难受的似乎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千古罪人:“......代入一下突然想到了自己马上就要破阿纲哥的记录时手柄说要被没收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爱罗在一旁沉痛的点着头。   ———鸣人、我爱罗......完败。   快要疯癫的银时拉着内敏的夏目死活就要冲上去,他倒是唯一把话说完整的人,杀生丸低头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要说什么,但就在他张口的一刻突然眼神一凝,冷淡的表情上浮现了昂扬的战意,他握着刀兴冲冲去砍出现的怪,完全忘记了一脸懵逼的两人。   有意思的是,每当之后两人再次上前,都只有这一个结果。   夏目背过身去捂着脸深沉叹息。   ———夏目、银时......命中注定被无视。   带着全村希望的纲吉毅然上前,他磕磕绊绊唤了一句:杀生丸先生。杀生丸收刀入鞘静静看着他问了一句:什么事。   没有什么突然出现的怪的干扰,杀生丸看上去也愿意听听人话,身后的一群幼崽们激动的双眼堪比激光,胜利看似近在眼前。   直面着那金色的眼睛,纲吉抖动了两下嘴唇,嗫嚅道:“......您加油。”   众人:......   ———纲吉......胆小的废柴,大失败。   所有人习惯的感受着阿吽固定的震动,相信哪天在这么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好好走路也会下意识震动的结局。   走在前方的杀生丸突然停住了脚步。   半恍惚的众人默默的盯着他的背影,复苏的大脑让他们脸上不受控住出现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他停了!他停了!他居然主动停了!   杀生丸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中只有一个讯息:乖乖呆着这里。   这个突如其来无比振奋人心的消息在瞬间冲刷着他们的大脑,一时之间只顾着怀念这个短暂的停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众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杀生丸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让他们回过神来的是冷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一个阴柔男性带着调笑的一句:“真是的,哪有人二话不说就动手的呀。”   掀起的风在空中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千纸鹤,一位艳丽男妖顶着红唇在千纸鹤上笑意吟吟看着他们。   “你身上有奈落的味道。”杀生丸仰头看着他,语调少见的上扬着。   “你就是杀生丸阁下吧。”男妖叉着腰用确凿的语气说着疑问句。   “魍魉丸在干什么。”杀生丸道,他的眼神往充斥怒吼还有各种光线的深坑中扫去。   “我也想知道。”男妖拖着调子:“我也才旁观的。”   等他在回过头时发现杀生丸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无奈的晃着头,了然的看着突然和魍魉丸打起来的杀生丸。   本想围观战况的男妖发现自己无法忽视来自身后热烈的眼神,他无奈的转过头,却一愣。   那群被杀生丸圈在领地内的幼崽们用堪比两千瓦灯泡的眼神死死的看着他,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眼神......是欢喜?   白夜:......   算了吧,他无奈的揉着眉头,他还不想被追杀。   “你......叫什么名字?”白夜看着那个银毛发问。   “白夜。”白夜带着笑意柔柔回答,“梦幻白夜。”   他看见那群幼崽们用力点着头,就好像他是什么伟人需要铭记一般。   “那么白夜......”   他看着那个奈落的目标叫纲吉的孩子一脸的严肃,似乎想要说什么,白夜同样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对于这群幼崽们异常有兴趣的他愿意投出耐心。   白夜看着那群幼崽们深吸了口气他再次正色了表情,就听见他们齐齐道:“请你......”   “一定要常来啊!”   白夜:......?   完了,他想,他这下是真的要被追杀了。   惊的连任务都差点忘记的白夜一扭头就看见被打的快叫爸爸的魍魉丸,他急的一脑门的汗连忙去拦下了杀生丸。   一想到那群幼崽们白夜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向杀生丸。   他只能尴尬笑道:“别生气嘛,让他逃走可是奈落的命令啊。”   完全不确定杀生丸到底能不能听见幼崽们话的白夜语速超快的丢下一句:“拜拜哟杀生丸阁下。”就消失了踪影,连掉的千纸鹤都没敢去拿。   幼崽们看着消失的白夜还有因为目标跑了在原地沉思——看样子能沉思好久的杀生丸,在心底对奈落的好感度上升了些微的一点。   差不多是从-250降到了-249.5的程度吧。   奈落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这个部下真的很不错啊......   他们这样想着。   ......   谁也没想到重聚来的就这样的快。   反正又是在那种连时间也会被遗忘的赶路打怪里,当然开开心心打怪的只有杀生丸,剩下的其余人只不过是麻木的在后面鼓掌而已。   在又一次杀生丸于树荫下收刀后看着自己冥道残月破造成的痕迹沉默不语后,在最后的连鼓掌都不敢继续的众人面面相觑。   众人只看到了杀生丸被额发挡住的小半张脸,他的脸上布满了阴影,尖锐的犬齿撕扯的他的嘴唇,纲吉觉得杀生丸似乎在沉默的发着脾气,而这对象就是他自己。   对方十分少见会有这样外露的情绪,但是原因也不难猜。   在这么久之后,杀生丸的冥道残月破依旧还是只有新月大小,满月似乎遥遥无期。   纲吉看着他被阴影浸没的脸张了张嘴,他突然在寂静的森林里大喊:“我们继续吧,杀生丸先生!”   躲藏的鸟雀们被他的大喊惊醒,扑棱扑棱着翅膀飞上了天空,一时间所有人的耳边只有翅羽在空气中挥动的震响。   鸣人仿佛被吓到一般愣神的看着纲吉,然后他的眼睛一亮,嘴角同样带上了肆意的弧度,他转头冲着杀生丸大喊道:“就是说嘛!我们赶快出发吧!”   他于金发下的笑容比阳光投落在地面的光斑还要绚烂。   剩下的几人对视了一眼,了然与笑意出现在他们的瞳孔里。   玲干脆爬上了阿吽的背,她挥着手:“杀生丸先生,玲已经准备好了哦!”   银时叹着气跟在了她的身后,就是他转身时敷衍摆着的手有那么点无奈的味道。   夏目看着他的样子笑着耸了耸肩,然后拍了拍我爱罗的肩膀示意他一同上阿吽的背,我爱罗摇了摇头,他在邪见的哭哭啼啼里笑着说:“我陪着他们一直走好了。”   在无数腾飞的鸟雀里,在翅膀拍打震开空气的波纹里,在被阳光穿过的树荫下,刹那间似乎被定格住的所有人脸上全都是柔和的笑意,澄澈的眼睛里充满着信赖和坚定,好像比光还亮。   这就是杀生丸抬眼看到的第一眼的画面。   当然,除了邪见。   在场之中只有这位侍从耷拉着鼻涕,泪眼汪汪带着哭腔在包含情绪的呐喊:“我邪见永远相信杀生丸少爷!别说是满月,哪怕就是太阳杀生丸少爷也———”   杀生丸扭头就走。   邪见:......嘤。   刚走才一步的杀生丸脚步一顿。   众人:?   下一秒他往前就飞了个没影。   众人:......???   银时晃着脑袋风凉的感概:“......完了,都怪你们,逼得太紧这好好一妖怪就这么疯了——嗷!”   他得到了邪见爱的铁拳。   “追吗?”想动手结果被抢先的夏目问。   纲吉十分不确定:“......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选择让阿吽慢悠悠晃过去。   过了好一会才赶上杀生丸的众人看见了一位意料之中的人。   “啊!是那个男妖姐姐!”鸣人冷不丁喊出声,要知道对于年龄才个位数的幼崽来说,分辨男女全靠简单的发型和妆容。   长发还自带唇彩的白夜那句:“哟,又是你啊杀生丸阁下”突然就死活说不出口,他默默扭过了头,幽幽的盯着鸣人的脸。   鸣人被他的目光盯的一脸茫然,同样茫然的还有我爱罗玲,剩下年龄稍长的几人憋笑憋的面色通红。   在鸣人受不了想要向后躲的时候打破了沉默的是握着天生牙的杀生丸。   “魍魉丸的气味消失了,看样子是被奈落吃了啊。”   话题终于回归正常的白夜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灿烂的看着杀生丸:“所以你来救琥珀了,杀生丸阁下,你并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琥珀?!   众人一惊,这才看见时常被他们挂在嘴边的琥珀生死不知的倒在地上,正被杀生丸挡在了身后。   杀生丸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抬高了握着天生牙的手,刀剑直指着白夜的眼睛,他道:“闻到令我不爽的气味,就过来砍杀了,仅此而已。”   白夜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幼崽们上次惊喜的欢喜的眼神......   他背后一凉。   下一秒他从心的出现在了千纸鹤上,挥着手:“拜拜,我可不想被人顺路追杀。”   看着他完全飞走之后的众人急忙扑倒了琥珀身旁。   “别动。”依旧背对着他们的杀生丸突然冷声喝道。   “他的身上都是毒蛇。”   众人:......   他们把怜悯的眼神投了过去,最后玲犹豫的说:“......杀生丸先生,但是邪见爷爷还有银时被咬了。”   回过身的杀生丸看到了他的侍从泪眼汪汪举着一条毒蛇在乱窜的手臂,哭唧唧的喊:“请救救我,杀生丸少爷,好痛喔......”   咚的一声,某个手腕上同样毒舌在乱窜的银毛差点脸着地砸到了杀生丸的靴子。   杀生丸看着面前一双双闪烁着无辜的眼神,还有某个生死不明的银色的后脑勺......   他面无表情。   ......   桔梗力竭而亡。   她陨落在如血的残阳里。   钢牙的碎片被夺,奈落离集齐碎片只差一点。   正当犬夜叉众人和钢牙分道扬镳后,戈薇坐在草坪上沙哑的低语:“......桔梗和我说,要我保护好剩下的碎片......”   珊瑚扶着弥勒的肩膀,她恍惚的唤着弟弟琥珀的名字,弥勒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琥珀一定会没事的。”   “但是......”   “琥珀会没事的,一定。”戈薇强打起精神,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低落了一整晚的犬夜叉抬头看了他们一样,他同样沙哑的说:“......别担心了珊瑚,说不准他也被那个家伙捡回去了。”   他自己说完反而一愣。   越说犬夜叉反而好像被自己说动了一样,他激动的说:“对啊!反正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捡孩子!琥珀很可能就在他那里啊!”   “不!不是可能,绝对在他那里!”   珊瑚张了张嘴,她清丽的脸上依旧满是犹豫,表情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说法还是该不该担心琥珀的安慰中徘徊。   戈薇似乎被某个关键字戳中,她仰起脸,恍惚的说:“这么说来,犬夜叉你说过还有碎片在纲吉那里......也就是说......”   剩下的所有碎片都在杀生丸那里。   众人:......   弥勒看着安静的伙伴们,他似乎想要说笑,但因为伤势还有过于沉痛的气氛最后连笑容也带着几分苦涩,他苦笑着说:“哈,看来这样的话短时间不用担心奈落突然集齐碎片了喔。”   犬夜叉同样面无表情掀了掀嘴唇,他说:“对啊......”   气氛又陷入了沉默里。   突然......   “什么味道!”犬夜叉一脸厌恶的皱着鼻子。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戈薇他们下意识抬起头,看见了那个本应该追随钢牙而去,似乎叫银太的家伙微低着头一步一步向他们走了过来,垂下的额发遮掩了他的大部分表情,慢条斯理的步伐看起来十分的优雅,好像走来的那个不是经常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吐舌头的狼妖而是一个生长在古堡里的颓华贵族。   戈薇张了张嘴刚想喊他的名字,瞳孔却骤然紧缩,这绝不是跟在钢牙身边的家伙!   与此同时拔出铁碎牙的犬夜叉挡在了所有人身前,弥勒捂着伤口强站了起来,他看样子随时准备使用风穴,珊瑚一脸心痛的把他挡在了身后。   所有人都清楚,那个家伙并不是原来那个跟在钢牙身后老是抱怨自己跑得好累的狼妖。   他的身上正散发着一种腐朽与花的清香结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浓郁的负面情感源源不断从他身上传出,太过让人窒息的情绪让戈薇的手臂上当场出现了鸡皮疙瘩。   那个家伙慢慢抬起了头,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他鸳鸯撞色的眼睛。   “kufufufufu......”   --------------------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让我们恭喜大狗喜提一崽!   犬夜叉:我就知道我是对的!   其次让我们恭喜特邀嘉宾的出场!(别太期待了,他的戏份比某位英灵还少……)   最后论在tag里找文吃的作者刷到了自己的推文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突然就羞耻心爆棚,我会加油的……   说个题外话,就看过巨第一季的作者不是太懂完结后那么多人奔溃的心态,但直到作者看到了一个代入犬夜叉的例子,大意如下:犬夜叉为了成为一个完全的妖怪投奔了奈落,戈薇忍痛杀了他,然而奈落并没有死,玲枫婆婆七宝弥勒珊瑚之类的角色全部阵亡,杀生丸瞎了一只眼一辈子只能做轮椅,若干年后戈薇带着老公孩子去给犬夜叉上坟,老公是邪见……   血压果然上来了呢……   感谢在2021-05-10 22:57:13~2021-05-13 20:5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方知境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情报贩子k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纲吉,我会保护你的。”   琥珀跪倒在地上愣神的看着天边血红的夕阳,后他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他郑重的看着纲吉,如同说着一个刻骨的誓言一般。   时间就似乎暂停在了杀生丸轻柔中仿佛带着些怜悯的一句:“风向改变了。”   那时琥珀被残阳染红的眼睛就深深烙印在纲吉的心里,在那之后的很多年,哪怕纲吉已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暮者,琥珀那坚定的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眼神还是那样清晰,就像时间也没能在那上面落下尘埃。   于是好像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清楚的知道自琥珀醒来后一直要前往身边的那个存在消失了。   桔梗死了。   那是纲吉第一次看见一个同龄者拥有的完全不一样的眼神。   他身边的同龄者基本都为他的同学,生在和平年代的孩子每天需要烦恼的可能也只是老妈做的饭菜不好吃,考试有点难,暗恋的对象不喜欢自己等微不足道的完全不值一提的小事,每个人的眼睛大多都是亮闪闪的,瞳孔被无忧无虑填充着。   但是琥珀不一样,词汇量贫乏的纲吉说不清楚他和周围同龄者的眼神到底不一样在哪里,但是感受着自己受到激荡的灵魂的纲吉确定那是不一样的。   在很久很久之后,好像纲吉在不知不觉中发现他身边的每一个伙伴不知在何时都蜕变成了同一样的眼神之时,那个时候他才知晓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   那是......宛如殉道者的眼神。   那是一种为了信念,赴汤蹈火也摆,摩顶放踵也好,哪怕下一秒被火刑也在所不惜的坚定的勇气,以及——做好了自我牺牲手染鲜血的准备。   被自己恶劣的家庭教师评语“成长的最快,同时也是最慢”的纲吉看着伙伴们坚定的眼神,他只感受到了刻骨的哀伤。   当然这是后话,相较于未来变的家常便饭甚至开始麻木的死亡来说,现在的纲吉是第一次切身体会着名为死亡的虚无。   死亡对于以往的纲吉来说就像是阴天头顶的乌云,他会遇见,但他总能及时跑回家里他的避难所里,喝着奈奈调制的可可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玻璃上雨滴的纹路。   他小时候问过死亡是什么。   奈奈会抱起他亲吻他的额头,温和却又哀伤的告诉他死亡就是再也看不见了,照顾过他的恶劣的哥哥们会粗鲁摩擦他的头发恶声恶气吓唬他说死亡就是血淋淋的、断肢飞满天的那种。   当然后来小小的纲吉被吓得几天睡不着还发高烧就暂且不提,反正最后还得那群吓唬他的人骂骂咧咧的去照顾,每人都得忍着一脸青筋的不适应翻开花花绿绿的童话书给他念故事。   这是纲吉第一次感受到亲近之人的逝去。   一连几天都在发呆的纲吉陷入了一种低落的情绪,他一直顶着一双迟缓的眼睛机械的跟在所有人后面,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小圈里,连银时薅下一把他的棕毛纲吉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简直快把所有人都吓死了,所以纲吉没发现几乎每天都有幼崽看了他两眼后哭唧唧的跑去把脸埋进杀生丸的毛绒绒里,就像那是什么可以尽情发泄情绪的地方。邪见少见的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看了眼痴呆的纲吉,再看了眼洗脸的幼崽们,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变成哭唧唧的表情直奔杀生丸而去。   当然每次都是直接脸着地。   今天终于把纲吉唤醒的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吼叫。   他木然抬起头,天际之上有两条大白狗在打架。   纲吉:......   ???发生了啥?他错过了什么?   纲吉猛然觉得他现在就像走着走着一脚踩进了泥坑里,然后他惊讶的发现,那不是泥坑,是粪坑一样离谱。   “啊!”玲尖叫一声。   纲吉刚想安慰,就被扑了个满怀,他低下头,怀里有玲鸣人我爱罗。   他们乖巧的仰头,开心道:“欢迎回来!”   剩下纲吉一脸茫然。   银时陡然松了口气,看着像一屁股躺下开始炸毛的白猫:“啊......终于啊......”   夏目拽了一下同样处在低落情绪中的琥珀,对方抬起头,先是愣神然后了然:“纲吉,欢迎回来,大家都很想你。”   纲吉:?   他遭遇虫洞了吗?   正在这时,在云上纠缠着的两只白狗开始坠落,在地面上惊起了一大片的尘土。   茫茫的尘埃消失之后,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两个银发大美人。   众人:???   齐齐被惊呆的他们,长大了嘴,加入了促使全球变暖的队伍。   比杀生丸略矮一些的女子静静的看着杀生丸的面孔,她勾起了一个微笑。   邪见却是突然炸了:“喂!你这家伙见到杀生丸少爷居然这么失礼!”   女子完全无视了他,她的朱唇轻启,音韵中带着奇妙的韵味,她道:“杀生丸,你来找为娘,多半是为了你父亲的遗物,天生牙的事吧。”   为娘.........为......娘.........   邪见裂开了。   与他相反,鸣人和银时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两双堪比X激光的眼睛上上下下开始扫射女子身上毛绒绒的地方,嘴角露出了贪婪的弧度。   因为女子的毛绒绒看着更多更大更软。   仿佛死宅到手了新的手办老婆,两人嘴里下意识发出了“嘿嘿嘿”的不怀好意的笑声,剩下的其余人默契的离他两很远。   最后所有人跟着杀生丸来到了他母亲的宫殿,走过了一个长的没法呼吸反正最后所有人都跳上了阿吽的背的向上的阶梯,直到凌月仙姬坐上了属于她的巨大的王座。   不得不说,母子二人有着较为相似的容貌,但是气质完全不同,和清冷如皎月的杀生丸相比,他母亲凌月仙姬更像是从小养尊处优雍容华贵长大的天生的王者。   她慵懒的靠着巨大的王座,嘴角漫不经心的笑容似乎凌驾在万物之上,藐视着众生。   “杀生丸哟......”她仿佛咏叹调一般开口:“你不是一向讨厌凡人和半妖吗。”   凌月仙姬看着沉默不语的杀生丸嘴角带上了些微揶揄的弧度:“但是现在你却带着一群半妖和人类的孩子,怎么样,是准备当食物吗?”   成为储备粮的半妖和人类幼崽:......   他们齐齐往杀生丸背后挤了挤。   没想到凌月仙姬嘴角的弧度更甚了。   “你应该听父亲说过。”杀生丸无视了母亲的眼神选择直截了当的开口:“如何扩大天生牙开出的冥道。”   “不知道呢。”凌月仙姬轻哼出声,她抬起了胸口的项链:“他只是把这颗冥道石交给我而已。”   她淡淡扫视着胸口的冥道石,似乎在看着它原来的主人:“他好像说过,如果你来找我,就用这个。”   然后突然夸张的抵住了额头,沉痛道:“虽然使用冥道石你会有危险,但叫我不要畏惧和悲伤。”   幼崽们错愕的看着她,我爱罗小声的说:“看起来她明明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邪见猛然为这对十分相似的母子叹了口气。   “怎么办杀生丸。”凌月仙姬闭着眼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她呢喃着:“为娘真是好不安啊。”   杀生丸面无表情看着母亲的演戏,他冷哼一声,十分无情的说:“口是心非。”   他刚一说完,凌月仙姬干脆利落起身,她同样面无表情说:“那就让我开心一下吧。”   幼崽们:......   果然超像啊......   突然的,凌月仙姬胸口的冥道石发出了剧烈的光芒,在所有人能睁开眼后,一只黑漆漆的野兽咆哮而出,沾染着腥气的血口离他们近在咫尺。   全然不惧的杀生丸直接挥刀,倒是他母亲点着额头,戏谑的如同在看一场有趣的动物表演———哪怕主角是她亲儿子。   “......果然离正月还有好远啊。”她道。   然后她的嘴角染上恶劣的弧度,朗声道:“杀生丸,看来你那把刀救不了,也......杀不掉啊。”   纲吉惊愕的看着迎面而来的凶兽,他的思维直接暂停,不过他的身体倒是动了起来。   “玲闪开——!!”   被推倒在一旁而免于一场灾祸的玲呆愣的被夏目还有银时扶起,他们愕然的看着一口把纲吉和琥珀吞掉的冥道犬鲜红的舌头舔过了森然的牙齿,他歪头甩着耳朵惋惜的看了一眼被另一个食物推走的其他的幼崽们,毫不犹豫下一秒就飞进了冥道里。   杀生丸面无表情,不过他尖锐的犬齿卡在了他的嘴唇上面,他也毫不犹豫转身就追。   就在他即将进入冥道的最后一秒——   “停下!”   凌月仙姬站了起来,她看着儿子严肃的喝道:“你想进入冥道吗!而且还是为了救两个凡人。”   “你居然变得如此善良了吗?”她蹙眉问道。   “我只是去砍那条狗而已。”杀生丸冷漠的回答。   “杀生丸你进去了就———”   “呆着这里,还有别理她。”杀生丸没有理会母亲的话,他看着其余的幼崽们凝声道,然后毫不犹豫飞进了冥道里。   在场所有人没回过神来似的怔怔的看着关闭的冥道,耳边是凌月仙姬没来得及说完的后半段话:“......冥道只要关闭,最终肯定不能活着回来。”   鸣人和玲当场眼泪都下来了。   凌月仙姬挑眉扫了他们一眼,下一秒仿佛被悲痛袭击再也站不住一样跌倒在王座里,她宽大的袖袍挡住了眼睛,悲痛道:“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去的。”   银时、邪见:这么重要的事你根本没说过啊啊啊啊!!!   “......唔阿、阿纲哥,杀生丸先生,呜......”玲泪流满面,她开始哭的打嗝,夏目把她揽到怀里拍着他的背,自己眼眶也红了。   鸣人低头摸着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他哭哭啼啼的说:“呜,阿姨你别哭了,他们一定没事的......”   我爱罗抱着他,自己的眼睛也早就湿润,他带着哭腔安慰着挡住脸的凌月仙姬:“阿姨不要哭,肯定有办法的......”   银时、邪见:?   两人对视一眼,那一眼格外深沉,眼神中包含了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有病的人的庆幸。   在这一刻,牢固的革/命友谊建立了。   两人漠然的扫过一边哭一边还在安慰凌月仙姬的其他人,又看了一眼挡住脸在颤抖的凌月仙姬,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茫然感袭击了他两。   他们......真看不出那女人在假哭吗?   不仅在假哭!这不都在偷笑了吗?!   无语的两人再抬眼时看见的就是放下了袖子笑意吟吟看着他们的凌月仙姬。   众人:......   这回轮到其他人茫然了。   他们擦着眼泪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就两个字,尴尬。   凌月仙姬笑眯眯漫步走了过来,然后在幼崽面前蹲下,华贵的袍子拖在了地上,她好像全不在意。   她第一眼看到了鸣人。   然后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里,她把鸣人———   举起来了!   要哭不哭的鸣人茫然的维持着一动不敢动的姿势,他满是水汽的眼睛对上了凌月仙姬闪着兴味的金色的眼睛。   “诶,是小狐狸啊。”凌月仙姬仿佛看见了什么稀罕物,感到十分有趣的开口,就如同每个恶劣的大人看见了还没断奶的奶猫都想把它插着腋下举起来,就为了看奶猫水汪汪瞪圆的眼睛还有抖动的胡须,更为恶劣的是,为此她还甩了两下。   被轻柔甩了两下的鸣人眼泪都掉下来了。   笑意更甚的凌月仙姬把他放了下来,转头就盯上了他旁边的我爱罗。   果不其然我爱罗也被她以同样的姿势举起来了!   “这是个小狸猫啊。”凌月仙姬感叹道。   同样被甩了两下的我爱罗顶着黑眼圈还有水汪汪的薄荷绿的眼睛,他蓦然的感受着身体里那个不满而咆哮的影子被面前人瞪了一眼后突然就安静了。   茫然的我爱罗被放下了。   凌月仙姬搜寻着她的下一个目标。   还未遭遇毒手的其他人像是害怕的土拨鼠紧紧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着。   残酷又冷漠的凌月仙姬不为所动把他们扒了出来,她笑眯眯一把抓住了夏目。   估计因为年龄大了,夏目并没有被举起来,他被———   两只手捏着脸颊。   “半妖,不,人类吗。”凌月仙姬看着他玻璃珠似的眼睛喃喃道,手却毫不客气尽情揉捏着夏目圆润的脸颊。   在夏目差一点被揉哭之后她松了手,然后就开始捏着银时的天然卷把玩。   完全没觉得自己能躲过去的银时木然的站在那,他睁着那双无神的死鱼眼,意思是:你开心就好。   “喔,沾满同类血腥气的人类。”她不带任何感情的叹了一句。   在她终于松手时一旁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的邪见想着不能抵抗那就享受,他骄傲的在凌月仙姬靠近的手中挺起了他的胸膛。   下一秒他发现怀里的百鬼丸被抱走了。   邪见:......嘤嘤嘤。   凌月仙姬注视着怀里的百鬼丸,她纤细的指尖轻蹭过对方因为没有皮肤而看着鲜血淋漓的面颊,她带着虚假的怜悯心痛道:“真是个可悲的孩子。”   然后她果断的一手搂着百鬼丸一手牵着玲,优雅的走回了她的王座。   众人:......   突然被牵着走的玲茫然的看着容貌艳丽的凌月仙姬,又看了看被留在原地的兄弟们,她无措到开始同手同脚。   凌月仙姬坐在她的王座上优雅的抱着百鬼丸,膝盖上坐着一动不敢动的玲,她又开始悲痛的呢喃着:“我可怜的杀生丸喔......”   众人:......   绷着身体的玲颤抖的仰着脑袋,她看着女妖完全没有一滴泪水的姣好的面容,颤巍巍唤了一句:“......姐姐。”   凌月仙姬悲痛的呢喃一顿,她突然抖了两下纤长的睫毛,面无表情低下头看着怀里人类女孩水汪汪的眼睛。   ———姐姐。   ———姐姐,我好想你啊。   ......   “杀生丸先生.......”   琥珀不可置信的颤抖的喊着前方的杀生丸。   他看着面前大妖转过来的脸,哆嗦着嘴唇,他呢喃道:“......我感受不到纲吉的心跳了。”   琥珀看到杀生丸金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   只有嘴甜才会被漂亮姐姐牵手然后坐在人家的膝盖上!   喊人家漂亮姐姐为阿姨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题外话:   未来的纲吉为自家伙伴难受的时候完全没发现……   其实他自己也是一样的眼神。   感谢在2021-05-13 20:59:07~2021-05-15 18:3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十来客 10瓶;茗min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就算,就算这是老爷的试炼,那也、那也......”邪见抱着人头杖把幼崽们挡在身后,他泪眼汪汪道:“那也太残酷了吧!”   凌月仙姬慵懒的靠着身后的王座,她白皙纤长的食指挑起玲的一缕头发打着圈,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小妖怪,她眯着眼,满脸都是被打扰的不悦,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吵死了,闭嘴。”   邪见:......   鸣人看着她的样子有点犯怵,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阿、姐姐,杀生丸先生他们会、会变得怎么样?”   “诶呀。”凌月仙姬立刻变成了笑眯眯的表情,她细声细语的回答:“要让刀成长的话,付出一些代价当然是难免的。”   她看着面前幼崽们陡然低沉下去的软乎乎的脸,轻笑着哼出了声:“想要看看他们吗?这是做的到的哦。”   和幼崽们的欢呼完全相反的是邪见面无表情的脸。   邪见:......   他在心里希望杀生丸带着两个小的赶快回来,他被凌月仙姬区别对待了嘤嘤嘤。   凌月仙姬当着幼崽的面用指关节敲了两下胸前的冥道石,然后当场从中射出了一道光,半空中就出现了影像。   他们看到了漆黑的,苍凉的世界,还有如同单行通道一般嶙峋的类似于一片片悬崖组成的难走的小路,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画面中终于出现了在悬崖上奔跑的冥道犬还有在上方追击的杀生丸。   众人从一开始激动的“哦哦哦!!!”慢慢变成了面无表情。   疑惑的夏目:“这个冥道石......”   眯眼的鸣人:“确实......”   点头的我爱罗:“有点像......”   翻白眼的银时:“这不就是个投影仪嘛......”   画面已经进行到两犬各自占据了通道的一端,互相凝视着。   所有人紧张的盯着杀生丸的一举一动,就见他挥了一下天生牙———不是冥道残月破,是属于天生牙治愈的能力。   于是激动的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凌月仙姬意外的挑眉,只有玲。   她小心翼翼讨好一般轻轻握上了凌月仙姬宽大的袖袍。   凌月仙姬再一次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她的脸。   “不像。”她突然冷声道。   ———姐姐。   ———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   把她从过去唤醒的是其他幼崽的惊呼,她抬起头,就见画面中杀生丸已经把冥道犬斩成了两半,被吞入腹中的两人又重见了天日。   她立刻又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指尖继续绕着玲的发丝打转着。   看着画面的邪见却是心下一惊,杀生丸用上了治愈的天生牙,也就是说———事关那两人的性命了。   杀生丸单膝跪地,他把天生牙收入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试探着把手放在了昏迷的纲吉的颈间。   凌月仙姬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看着杀生丸冷硬的脸骤然缓和。   “小妖怪。”她懒懒的唤了一句,“那两个醒来的人类男孩是谁?”   意外的是她怀里的小女孩还有那些其他的幼崽们异口同声的回答:“是我的哥哥们。”   “诶———”她眼中兴味更甚多拖长着调子,又问:“那他们和杀生丸又是什么关系,尤其那个长得像兔子的?”   这次回答的是邪见了,因为他被推了出来,最后磕磕绊绊道:“额......可能比起侍奉多年的我......纲吉更受杀生丸少爷的厚待?”   他说到最后已然捂住了脸,倒是身后的幼崽们齐齐鼓起了掌,银时诧异道:“你终于认清现实了吗?”   邪见:......   凌月仙姬冷哼一声,她傲慢的眼神慢慢沉静了下来,她突然确凿的说:“那两个人类会死。”   “诶????!!!!”   杀生丸注视着爬起来的两人,他发现了比起恹恹的纲吉,还是琥珀的精神气会好一点。   同样发现的琥珀贴心的没顾纲吉微弱的挣扎,一把把他背了起来。   他们怔怔的看着身后突然塌陷的道路,头顶上方同时也传来尖锐的嘶吼———一群群骨鸟挥舞着破烂的翅膀直奔他们而来。   “带上纲吉快跑!”   琥珀点着头,他背着纲吉用尽全力奔跑起来。   已经只能半睁着眼的纲吉用力挣扎也只是让自己回了个头,但他也只看到了杀生丸飘飞的衣角。   被杀生丸击落的属于冥界的生物不断坠落在窄小的道路上,不断闪避跳跃的琥珀瞳孔骤然紧缩———他的下一个着落地已经变成了碎片,他们在坠落。   幸好在他要把纲吉抛上去的前一秒,及时赶来的杀生丸握着刀把他两扣在了怀里,几个翻腾善挪,他们又站在了陆地上。   “那个......他们去冥界会发生什么事呢?”邪见犹豫的问道。   凌月仙姬把眼神投向了别处:“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邪见:......   他立刻用力踩了鸣人一脚,鸣人惊的差点跳起来,一脸无辜的望着邪见,最后还是夏目反应过来,他把邪见的问题原封不动又问了一遍。   凌月仙姬立刻缓着声回答:“冥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哪怕是杀生丸,进入了冥界的黑暗里,他也无法回来。   “更何况是人类的孩童,在冥道上每走一步......”   所有人似乎都懂了她的未言之语:在冥道上每走一步,消耗的都是生命。   银时他们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了在画面中一前一后走着的几人。   纲吉艰难的把脸从琥珀的肩膀上抬起一点。   他好像已经看不清了,视野纷纷化成了模糊不清的色块,每一分每一秒的呼吸都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   但好在他乱成一团的视野里能看到闪闪发光的天生牙,这是他仅剩,也是唯一能看清的东西了。   “......杀......生丸先......生......”纲吉喘着气哑声道。   他没发现他只发出了微弱的连发音都被揉在一起的呢喃,好在剩下的两人听力都很不错。   “请您......”纲吉睁着涣散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一定要达成您想要的。”   “冥道残月破......一定会是......最......完美的......满月......”   他是知道杀生丸是多么在乎这个的。   杀生丸顿了一下,但是没停下脚步。   纲吉已经残缺的听力还是听到了他低沉的一句:“闭上眼休息吧。”   灿烂的笑容出现在纲吉脸上,他凑到琥珀的耳边说了什么,琥珀神情一怔,随后他咬着牙说:“请不要说这种东西。”   纲吉这才满足的闭上了眼。   寂静像一片安静的影子,它再一次环绕着走在冥道上的几个身影。   琥珀突然停下了脚步。   “杀生丸先生......”   琥珀颤抖着唤着前方杀生丸的名字,他看到面前大妖转过身后麻木的呢喃着事实。   “我感受不到纲吉的心跳了......连呼吸也......”   他看到了杀生丸骤然紧缩的瞳孔。   “身体也......越来越冰了......”   “把他放下。”   被杀生丸的低音换回神的琥珀急忙把纲吉放了下来。   平躺在地面上的暖棕发色的少年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神情恬淡又安宁,只不过没有了呼吸。   浑身都像是浸泡在冷水中的琥珀看着杀生丸拔出了天生牙才终于感觉到周身暖和了起来,他一脸希冀的等待着对方的挥刀。   杀生丸握着刀没有动。   一瞬间恍惚置身在冰窟中的琥珀连牙关也在颤抖:“......怎、怎么了吗?”   “为什么还不挥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爱罗看着画面中杀生丸仿佛被禁锢的身影不可置信焦急的喊着,他甚至没控制好音量。   夏目摁着他和鸣人的肩膀,脸色惨白着,低声道:“再等等......”   银时死死盯着像是被暂停的画面,眼尖的他注意到了杀生丸握刀的指节用力到泛白,银时的眼中像是凝结着消散不去的血块,他突然嘁了一声,眯着转头锁定了高高在上的凌月仙姬。   “喂!老太——姐姐,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的吧!”   凌月仙姬不知何时把手臂上的百鬼丸放到了玲的怀里,空出的手支着她的额角,整个妖看起来懒懒散散的。   她金色的眼睛扫了银时一眼,随后又回到了画面上,轻声道:“看不到需要斩杀的阴间喽啰,当然就救不了人咯。”   “那为什么会看不到喽罗啊!”鸣人焦急的问。   “不知道呢。”慵懒的凌月仙姬打了个哈欠,看样子不准备回答,就在这时,怀里的女孩又一次小心翼翼握上了她的一小片衣角,圆润的脸颊泛着哭泣的红,顶着那双满是水汽的眼睛,颤声问:“阿纲哥会......怎么样?”   凌月仙姬在她波光粼粼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她垂下了眼。   ———姐姐。   “会死吧。”她轻声说着。   “嘛,也不是没有办法。”看到面前所有的幼崽又要泪眼汪汪的那一刻凌月仙姬峰回路转,连声调都欢快了起来。   “斩杀了冥界之主或许还有可能。”   幼崽们眼睛放出了光。   “但是冥界之主在冥界黑暗的深处,进入黑暗就回不来了。”   幼崽们......哭了。   把幼崽们都弄哭的凌月仙姬深藏功与名,这才面带笑意继续靠着椅背看着投影,全然不顾哄孩子哄的焦头烂额的邪见。   琥珀怔怔的看着杀生丸格外阴沉的脸,还有鼓着青筋的手背,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对不起啊杀生丸先生......”琥珀垂着头,他的表情融进了阴影中,只有沙哑的带着破碎的声音传到了杀生丸的耳朵里。   “我......明明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但是为什么会......”   “明明......答应过桔梗小姐的......对不起......”   琥珀恍惚的呢喃着无意识的破碎的低语,他不断在发抖的手挪到了身后,抽出了一柄锋利的匕首,最后颤抖的匕首停留在了纲吉的额头上,闪着寒芒的刀尖离皮肤近在咫尺。   玲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为......什么......?”   “......您不问我在干什么吗?”琥珀慢慢的抬起头,他的脸上毫无血色,无神的眼睛看着像枯萎的植物。   杀生丸抿唇不语。   “纲吉他......”看着纲吉仿佛只是睡着的面容,琥珀缓缓扯出了一个恍惚的笑容,匕首在更加剧烈的颤抖。   “最初我是从玲他们那里第一次听说了纲吉的事,明明是一群那么小的还被绑架的孩子,但是没有人有害怕的情绪,所有人都坚信着「阿纲哥会来的,他会和杀生丸先生一起来接我们的」,那时我看着他们笑着的脸第一次记住了这个名字,后来,桔梗小姐告诉我如果在以前她会指引我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但是她没有时间了......”   琥珀静静的诉说着,所有人也静静地听着。   “......她笑着和我说「去到纲吉身边吧,那孩子有着最纯净的心,他能改变你的未来,作为代价,保护好他琥珀」,我没有做到......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到......族人也是,姐姐也是......”   琥珀看着他握着匕首的手,似乎将要死去。   “纲吉真是个烂好人啊。”他空洞的笑着,“明明我绑架过他的弟妹,他也知道我一手的鲜血,桔梗小姐的逝去他比谁都要难过,明明每天都陷入了那样悲伤的情绪里,他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晚上我每次惊醒的时候都是他第一个握住我的手。”   琥珀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才是被保护的那个啊......”   “杀生丸先生。”琥珀看着他,声音更加哑的不成样子,他说:“纲吉在不久前和我说,如果他发生了什么,要我把他额头的碎片拿出来,鸣人他们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了。”   “他希望您能达成您想要的。”   ———琥珀,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把我的碎片拿出来交给戈薇姐姐他们。   ———不需要有自责或痛苦的情绪,这是我的请求,拜托你了,不管是这个,还是鸣人他们。   ———替我看一眼杀生丸先生满月的冥道残月破吧。   叮的一声清脆的响,闪着光的金属砸在了地上,最后滚落消失在了黑暗里。   琥珀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手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道:“我做不到......”   杀生丸刚想要开口说什么,瞳孔骤然紧缩,他转过头,只看见了猛然袭击而来的浓浓的黑雾。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带着浓浓的腐朽的味道,不过好在来的快,去得也快。   “杀生丸先生!纲吉他被带走了啊!”   琥珀惊恐的看着现在空无一人的地面。   下一秒两人毫不犹豫追踪着浓雾一头冲进了黑暗里。   “喔,真是没有犹豫啊。”凌月仙姬平静的点评着。   邪见连幼崽都不哄了,他人头杖一扔,坐在地上汪的一下就哭嚎了出来。   凌月仙姬看着面前老少的协奏曲抬手用力摁着突突的太阳穴,她咬着牙低语:“我是什么魔鬼吗?我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丢掉性命吗?”   所有的幼崽在瞬间不哭了,他们瘪着嘴,看着她的目光是满满的怀疑。   凌月仙姬:......   她悲痛的靠在王座上,摁着太阳穴呼吸了好一会,说:“我会给他们打开一条路。”   她胸前的冥道石发出了光。   杀生丸和琥珀的前方出现了刺眼的光芒,宫殿的虚影也同时出现在光芒里,他们听到了属于凌月仙姬独特的音韵。   “出来吧杀生丸,就这样往前走就能走出冥界,这条路很快就会关闭,到时候你就会永远的留在了冥界中。”   幼崽们不停咽着唾沫一脸紧张的看着画面中的杀生丸似乎要张口说什么,就听见———   “sa,快点回到为娘身边吧。”   杀生丸话也不说了,立刻换了个远离光芒的方向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透着一股子决绝的味道,琥珀也毫不犹豫紧跟在他身后。   冥道石闪了两下,光熄灭了。   幼崽们:......   夏目犹豫的问:“那个......”   凌月仙姬嘁了一声,冥道石被她甩在了一边:“不知道别问我,这孩子还是一点都不可爱,不回来更好。”   幼崽们:......   绝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与此同时的纲吉看到了一个眼睛独特,发型独特,笑声也十分独特的年轻男子。   食草动物遇上天敌的警觉性让他转身就跑。   下一秒他就被人摁在了地上。   纲吉:……   同志们!让纲吉代替玲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下章讲原因,不过到时候别笑我就行……   感谢在2021-05-15 18:30:09~2021-05-17 18:2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代目 6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屰月羽天 20瓶;缘来是汐 9瓶;粮食娱乐专用六号 8瓶;kurome、情报贩子k 2瓶;凝泪胭脂、谨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杀生丸先生那个是———!!!”   庞大的漆黑的模糊不清的影子临靠着血红色的天际,一轮墨黑的圆月像是将要坠落,微弱的光在被吞噬。   影子紧握的手掌中露出了一点棕色的发丝,那可能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鲜亮的色彩了。   是纲吉。   “那应该就是冥界之主了。”从后吹来的风向前拂动着杀生丸的发,他面色淡淡的把一缕浮到眼前的鬓发捋到了耳后。   庞大的冥界之主向着漆黑的圆月前进,与此同时出现的是强烈的吸力。   琥珀惊讶地发现自己无形中被强大的吸力推着走,就在他咬牙准备强行扭曲骨骼也要挣脱的时候,他的肩上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你。”杀生丸面色不虞的说道,但与他冷淡的话语相反的,他把琥珀拽向身后的动作并没有给对方带来多少疼痛感。   “是!”琥珀大声应答着,他咬着牙用全身心对抗着诡异的强大吸力,跟在杀生丸身后小心翼翼的踩着对方的脚印向着纲吉的方向前进。   诡异的突如其来的吸引力越来越强了,无数的走石从各个地方袭来向着圆月奔去,风沙迷乱了琥珀的眼睛,他的身体各处出现了石块撞击的擦伤。   即便如此也依旧继续前进的琥珀用手捻过脸颊的血痕,他在泪眼朦胧的视野里看到了冥界之主前方无数的细小的被圆月吸走的影子。   不。   琥珀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影子,是尸体———数不清的尸体堆成了巨大的山峦。   冥界之主咆哮着,他伸长了手臂,仿若献祭一般向着圆月举起了手,躺在手心的纲吉就如同那祭品,他从手心浮起,正缓慢的向着圆月飘去。   琥珀不受控制的身体下意识向着纲吉奔去,断崖也没能阻止他,让他回过神的是杀生丸把他甩回岸上的光鞭,还有对方仿若在这黑暗虚无的世界里散发着莹莹白光的身影。   “哈!”鸣人欢喜的转身与我爱罗痛快的击掌,夏目虚脱的松了口气,银时一脸你真没用却还是靠了过去借给他一半肩膀,坐在凌月仙姬腿上的玲一脸歉意的抚平被她刚才捏皱的袖袍,邪见坐在地上一脸鼻涕眼泪的为杀生丸号啕大哭。   “......真不愧是杀生丸少爷,居然一刀、就一刀就宰了那个什么冥界之主!”他刚说完就喷出了一个巨大的鼻涕泡泡。   凌月仙姬突然皱起了眉。   玲注意到了,刚抚平的袖袍又出现了褶皱,因为太过安静,渐渐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凌月仙姬。   “为什么......阿纲哥没有醒过来?”夏目轻声的问。   凌月仙姬纤长的指尖轻扣了额角三下,她沉声唤道:“小妖怪。”   邪见一愣,他四处看了看,茫然的确定是自己后他弱弱的辩解:“在下叫邪见。”   凌月仙姬理所当然无视了。   “那个少年是否被天生牙唤醒过?”   “绝对没有!”鸣人条件反射大声反驳着,吼完他才像失去了所有底气,他慌乱的向他每一个兄弟求证着,我爱罗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银时沉吟了一会,他看着凌月仙姬的眼睛确凿地说:“没有。”   凌月仙姬面色淡淡的脸突然嘴角勾起了一个高挑的弧度,她艳丽的唇色像是带毒的花蕊,金色的眼睛里流转着光晕,只是坐在那里高傲的眼神却十足充斥着压迫感。   所有人只能看到她娇艳的嘴唇轻启,说出的话去让在场的人一阵晕眩。   “那个少年一定在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死过一次。”   鸣人腿一软差点摔倒,这次我爱罗也扶不动他了,他们只会一起摔倒,“这怎么可能啊......”我爱罗恍惚的呢喃道。   “谁知道呢。”凌月仙姬支着下巴移开了视线,她的掌心轻轻顺着怀中哭泣的女孩的长发。   “或许是刚出生时,或许是孩童时,或许是你们没遇见他时,天生牙没办法救活死过一次的人......”   她说着说着声音愈加轻柔,仿佛进入了柔软的记忆里,金色的眼瞳在炽光下晕成一片,凌月仙姬呢喃着:“人类就是这样弱小的生物啊......”   ———你要死了。   ———是的姐姐,但是你来看我了。   ———我可以救你。   ———不,姐姐,这是夫君留给你重要的东西,一定有比我更需要他的人存在。   ———我一直都不喜欢你。   ———我知道,姐姐,谢谢你庇护这座城,还有犬夜叉......   “......你在难受吗?”玲仰着头,她看着凌月仙姬哽咽的问。   回过神来的凌月仙姬失神的看着怀中人类女孩的外貌,还有她轻拽着自己袖袍的动作,凌月仙姬屈起的指节拂去了怀中女孩的眼泪,她轻嘲着说:“怎么可能啊。”   再扬起身时她又变回来那个傲慢的睥睨天下的凌月仙姬。   “小妖怪。”她懒散的唤道。   “我叫邪见。”只想和幼崽们一起哭的邪见边哭边反驳。   “小妖怪,你去把大殿后那个房间的东西拿过来。”   邪见:......能不能记住我的名字。   完全不敢说什么的邪见一边嘤嘤嘤一边赶紧往大殿后跑,还没等他奇怪为什么大殿后有一棵正在盛开的樱花树,他就傻眼了。   纷纷扬扬落了满地的樱花花瓣打着欢快的卷,包围了———层层叠叠整齐挂在衣架上的粉色十二单。   邪见的下巴砸到了地上。   在浓郁的樱花香气里,他恍惚的认为自己一定开错了门———但是这是最近的房间了啊。   猜测凌月仙姬可能要现场换装的邪见连忙把衣服取了下来,过于繁复的服装还有较长的衣摆让他摔了不知道多少次,不过最后一次是因为他踩到了什么。   等邪见从层层叠叠的衣衫里爬出来时他看见了一个黄色的手鞠静静的躺在他的跟前,上面繁复的花纹看样子曾经属于一个锦织阵里成长的孩子。   满头雾水的邪见半奔溃的捧着一堆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的服饰,踢着那颗挡路的球,边哭边跑了回去。   凌月仙姬施舍了他半个干得不错的眼神,完全无视了画面上自家搂着死去的少年刀都不要了垂着头脸完全浸没在阴影里的儿子,她哼着遥远的调子,拿起小妖怪捧过来的衣衫,一件一件———全穿在了玲身上。   不过她看上去比起想要让玲“穿”上,更像是“玩”一个人偶。   玲茫然的任由她动作,不过邪见合理怀疑她只是吓傻了,因为他自己也一样。   现场和冥界对比无论是画面的饱和度还是当事人双方流露出的情感都相差过于巨大,剩余的其他人......连哭都忘记了。   他们傻张着嘴看看儿子又看看妈妈,只觉得自己已经遭受了不少冲击的大脑直接宕机。   “那个......”邪见已经用上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的飘忽的语气,不得不说这一刻的冲击力让在场所有人都忘了杀生丸的存在。   “什么,小妖怪?”凌月仙姬看都没看他一眼,直到玲整个人“穿戴”完毕她这才露出了勉勉强强的笑容。   “......不,没什么。”邪见面无表情回答,他已经放弃了他在这里所拥有基本不存在的提问权,他看着玲,被层层裹起来的小女孩看着像偷穿大人衣服的样子,水汪汪的眼睛仿佛是一只被主人恶劣用衣巾卷起来的小兔子。   玲大概是从没有穿过这样奢华的服饰,整个人僵在那里手都不敢放下。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不到这个了,或者说所有人。   天生牙发出了微弱的、却极其坚定的、莹白的光,它是整个冥界里唯一的光。   没有尽头的尸体海喑哑的嘶吼着用尽全力像发着光的天生牙挪动,无数双伸长的手臂撕裂也要把那光握在手里。   杀生丸像是看不见能把他吞噬的如同倾泻的洪水般汹涌而来的亡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怀中少年沉睡的面容。   天生牙的光照亮了怀里的少年,于是他靠在杀生丸裘尾上恬淡的表情多了一份平和的宁静———像是笑着一样。   杀生丸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这次他再一次单膝跪下,无比郑重的缓缓拔出了矗立在地面的天生牙,这也许是杀生丸第一次以这样的眼神看着父亲给予的遗物。   垂下的眼眸里似乎存在着空旷的悲悯。   随着他的一刀后,数亿亡者恸哭,光从地面升起,瞬间就填满了整个冥界。   凌月仙姬怔怔的看着闪着刺眼光芒的冥道石,她没发现自己其实是淡淡笑着的。   “居然净化了冥界的亡者......”   有风从所有人背后吹过,被撕裂的空气出现了近似满月的弧度。   冥道,打开了。   杀生丸的身影由虚到实,他的怀里靠着被他用裘尾裹起来的少年,琥珀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凌月仙姬慢条斯理优雅的走下她的王座,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来迎接她的孩子,只要她的手臂上没有坐着玲那就更像了。   层层叠叠又过于宽大的十二单穿在玲的身上,哪怕被凌月仙姬抱着,华贵的衣摆还是拖在了地上,像是鸟类纤长的尾羽。   “回来了啊。”凌月仙姬平淡的看着他的儿子,杀生丸同样面色淡淡的看着她。   两个长相相似还面无表情的母子同样怀里搂着一个人类面面相觑着就是死活不说话。   气氛一时间浓烈的诡异。   这感觉就像是你去上坟时隔壁的墓碑突然开始站起来蹦迪一样让你完全提不起伤感的情绪,邪见还有幼崽们只有满满的莫名。   杀生丸的神情顷刻间像是乌云经过,他阴沉了下来。   “如你所愿杀生丸,天生牙得以成长,残月也接近满月。”凌月仙姬似笑非笑的如同抚摸一个人偶一样顺着玲的长发,玲看上去十分想要下来但是又不敢,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给了杀生丸。   “为什么不笑一下呢我的孩子。”她嘴角带着恶劣的弧度问。   “你早就知道吗。”杀生丸低沉的问。   “不知道喔,不过这孩子已经死过一次你也知道了吧。”   “在疑惑为什么天生牙救不了他吗?”   凌月仙姬渐渐正色了表情,阴影攀附了她的半张脸,她道:“天生牙给不了以死之人的第二次机会。”   所有人听着就是一僵。   “性命就是有限的,并不是能被多次拯救的轻微之物,妄图掌控生死,是想要以□□义自居吗!”她目光沉沉看着杀生丸,实际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在场每个或多或少都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孩子怔怔的看着她。   “你父亲说过......”凌月仙姬突然缓和了语气,她轻轻的把玲放了下来,“天生牙是治愈之刀,作为武器的同时也要知道生命的重要,要怀着慈悲之心去葬送敌人......”   “说完了吗。”杀生丸静静地看着她。   他十分平静的看着凌月仙姬一字一句说:“这种东西,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空旷又瑰丽的大殿里只有杀生丸磁性的声音在回响。   这时玲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衣摆,她仰着头,看到纲吉棕色的发丝一瞬间想哭,但她压抑住了,整张脸被眼泪浸润的扭成一团,一点都没有以前的可爱了。   剩下的孩子们都走到了她的身边,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尽管所有人都是满脸的泪。   玲突然扯出一个笑容来,她压抑着哭腔欢快地说:“......杀生丸先生,恭喜您很快就能满月了。”   杀生丸一怔。   于是他再一次单膝跪在了地上放下了纲吉,玲还有孩子们终于放声大哭的扑进了纲吉冰冷的怀里。   银时抹着眼泪他捶了一下琥珀的肩膀,顶着一双比兔子还红的眼睛说:“......没有人怪你。”夏目一边流泪一边笑着说:“琥珀,欢迎回来。”   玲他们感受到了头顶轻柔的力度,他们怔怔的仰起头,杀生丸握刀的手缓慢的摩挲了一下他们的头顶,他面色平淡的对每个人都这么做了。   “谢谢你。”鸣人笑着抹眼泪,“杀生丸先生谢谢你把阿纲哥带回来。”   “对。”我爱罗吸着鼻子,他说:“阿纲哥其实很怕黑......或者说他怕的东西很多。”   杀生丸看着他们,而后又低头看着纲吉,他“嗯”了一声。   “你比他们哭的还凶,小妖怪。”已经坐回王座上的凌月仙姬看着他们其实更像是发呆。   “我叫邪见......您根本没记住我的名字吧?”眼泪堪比机关枪的邪见边哭还不影响他回答。   “为什么要哭。”凌月仙姬轻声问,“人类就是这种很容易逝去的生物,哪怕不是现在,未来也总会先一步离去。”   “但是光相遇时候的快乐是会一直存在的不是吗?”夏目红着眼眶回答她,他看着凌月仙姬在炽光下像是流转的金沙一般的眼睛,他突然问:“您也遇见了在意的人类吗?”   凌月仙姬过了一会后,她沉吟说:“不。”   她优雅的直起了身,又变成了睥睨天下的眼神,眼眸中无悲无喜。   “人类这种生物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喜。”   ———姐姐......   “杀生丸,你在伤心吗?”她朗声道,独有的音韵在大殿里嗡嗡回响着。   杀生丸直起了身,他平静的回望过去,缓缓摇了摇头。   “呵。”   凌月仙姬嗤笑一声,她摘下了胸前从未离身的冥道石,扔了过去。   冥道石在空中划过了顺滑的弧线,最后落进了杀生丸的掌心里。   “记住,没有第二次了。”   她沉声道。   杀生丸沉默的握着手中的冥道石,像是知道了什么,他抿着唇,轻柔的把手中的冥道石正要放到少年到胸口上。   就在与少年单薄的胸膛接触的一瞬间,纲吉唰的睁开了眼———不知道的以为他要放激光了。   “救命啊———要掉下去了啊啊啊———”   他撕心裂肺的嚎叫着,急速扑腾起来的身体像是睡得好好的被人踩了尾巴跳起来的猫,挥着王八拳的手似乎打远了什么东西,但是纲吉完全在意不起来,像是坐过山车一样魂未归体的他眼前还是那个恶劣的男人。   还有他魔性的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笑声。   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好远的纲吉粗喘着气,身下冰凉的地板让他终于回来了那么一丁点的神志。   突然纲吉感受到了他趴地上时背上、头顶上传来极为让人难以忽视的火辣的视线。   纲吉:......   他颤巍巍抬起了头。   所有人炯炯有神的死盯着他,尤其看一会自己的手又看着纲吉的杀生丸。。   纲吉:......   他一瞬间不想回来了。   但是不回来就意味着要面对那个紫色的凤梨......纲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   “少年,你看到什么。”凌月仙姬意外地看着他。   纲吉愣怔了一会,他还趴在地上,掷地有声的吐出两个字:“凤梨。”   “紫色的大凤梨!”   众人:......   “他还莫名其妙凶我!说了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他推我,我在掉下去———”纲吉错乱的拼命揉着他一头翘起的棕毛,他略有些涣散的瞳孔让他看上去有那么点癫狂的味道。   “———男人!对男人!我看到了一个自杀、不!被自杀的男人!”   纲吉依旧说着只有他懂的混乱的逻辑:“武器!对武器洞穿了他的胸口,他咳出了血,眼睛里的血流了下来,他看着我,他好像在诅咒!他要诅咒所有人!他看到我了!”   凌月仙姬已然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她转过身随意的摆着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概就是发生不可能之事的代价吧。”   “———好可怕!天哪我———哇啊!”   纲吉被扑了个满怀。   怀里软软的体温让他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愣神了很久,才颤抖着手把他们全部搂怀里,紧到窒息的那种。   安静下来的纲吉颤抖的呼出一口气。   缓过神来的纲吉看着所有人眼眶泛红的笑脸,他也同样笑着说:“我回来了。”   他安抚过怀里的玲我爱罗鸣人后,走到了杀生丸面前,他问:“您达成您的愿望了吗?”   杀生丸沉默不语,不过他抬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纲吉翘起的发,这让纲吉愣在原地大脑宕机。   在等他回神时只看到了杀生丸的背影,正准备离开的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玲。”他唤到。   “是!”玲响亮的回答。   杀生丸转头,面色不虞:“你穿的是什么,换下来。”   跟在身后的邪见一脸吃了苍蝇:才发现?   有意思的是凌月仙姬细眉一挑:“不,让她穿着。”   众人:......   鸣人看着再一次开始玩用眼神杀死你的母子两和我爱罗一起吐了吐舌头。   正巧这时琥珀拿来几乎飞到大殿另一端的冥道石,他不太敢问阴沉的杀生丸,于是他偷偷交给了纲吉。   一头雾水的纲吉看着手中这个华贵的饰品疑惑着干嘛要给他项链。   于是他随手带在了玲的脖子上。   短短忙碌的一天又进入了尾声,可喜可贺!   ......   “她死了。”凌月仙姬说。   “......我知道。”小小的半妖枯坐在埋葬着母亲的樱花树下一天一夜。   “她不会回来了。”凌月仙姬继续说。   “你好烦我知道了!”小半妖不满的冲着这个莫名其妙来但是母亲还格外欢喜的妖怪吼道,不过他颤抖的尖耳还是暴露了他真正的情绪。   凌月仙姬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颤抖的毛绒绒的耳朵,她像是叙说一个事实,平静到没有半点波澜:“她说不需要我庇护你。”   “所以你的选择不多半妖。”   小半妖咬着牙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努力恶狠狠期望吓到她。   “你不能往回走,因为那里是人类的地界,你也不能向左走,那里有残余的豹猫一族,向前那有一个最喜食用幼崽的妖怪......”   “你这说了有什么用啊!你有给我选择吗?!!”   小半妖剧烈抖着他的尖耳,他气急了脚剁着地,结果踩到了尖锐的石子,他疼的泪眼汪汪但又不愿在女妖面前露出弱势,结果就是他鼓着脸忍得很辛苦。   “随便你。”凌月仙姬转身就要走。   “喂等等!”   身后传来小半妖别别扭扭的声音。   “你在难过吗?”他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仰着头问。   “没有。”快耐心尽失的凌月仙姬睨着他。   小半妖撇了撇嘴,他把一直被他紧搂在怀里的东西举了起来。   “这是母亲她给我的,我送给你好了。”   满是繁复花纹的手鞠被他捧在高举的小小的手心里。   凌月仙姬皱着眉。   “我不要。”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们想看什么,我写了,又没完全没写,嘿,不为什么,就是玩~   我让纲吉代替玲的原因很简单:一就是凤梨,二就是把第二次机会留给玲。   我没看过夜叉姬,作者个人对于子世代接受无能当然也没到抵触的地步,在我鼓起勇气打算去瞄两眼时我朋友义正言辞和我说“有那空还不如去看奥特曼。”然后我在一些短视频的评论里也看到了对夜叉姬类似的评价,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两对CP超惨,简直惨绝人寰,本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在这里我把第二次机会留给玲,无论未来是不是夜叉姬的开端,至少不至于一天天担心受怕被人拔氧气罐了。(然后我理直气壮把迪迦看完了)   哦对了,我还写了关于凌月仙姬和十六夜的小彩蛋,想看的人多我就发在下章。   顺便一提,大狗的未来日子还忙着呢~   感谢在2021-05-17 18:23:21~2021-05-19 19:17: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方知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心境 32瓶;38179357 28瓶;爱吃苹果的我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他这样倒霉的人了。   纲吉无比确定的想着。   毕竟哪个正常人在经历睁眼闭眼后会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的?   他真的只不过是眨了一下眼而已啊!   时光机都没这么丝滑的!   满腹的牢骚多到吐不出来的纲吉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   鬼知道这片空地?废墟?是什么地方,反正看着不太像什么好地方。硬让纲吉来形容的话,他会说这里绝对是发生鬼故事或者怪谈之类绝佳的场所。   他仰着头靠在废弃大楼支撑柱旁用着死鱼眼仰望寂静的夜晚。   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天气,漆黑的夜空全然没有一丁点闪烁的星星,连迷蒙的月亮也被尽数挡在了蔓延过来的乌云后,太过干燥的空气有一种割裂鼻腔的错觉,周遭满是废弃的大楼,半矇的光透进了大楼暴露出来的断层处,反倒是像投进了一个个鬼魅的影。   全然的寂静在这片空旷的区域里回响着。   就在纲吉自暴自弃思考着这次又给他整了什么活时,他听到了声音。   嗡嗡的像是从天边而来的絮语,实在是让人听不真切。   思考了片刻也思考不出个所以然的纲吉总觉得他不动的话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跟着自己的感觉,一只手探着满是裂缝的墙壁,在夜色中他贴着墙向着声音寻去。   害怕当然是怕的,但那种如果不去就会更后悔的感觉强烈的袭击了他的内心,纲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奔涌的血液给了他不少的勇气。   他似乎更清晰的听到了声音的一部分,在他走下楼梯时。   “......我敬佩你充满骑士精神的剑!能遇见你,实乃三生有幸!”   纲吉听见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约莫是个男性,语气中压抑不住昂扬的斗志,他似乎处在一个愿望将要达成的十分满足的心境里。   “费奥纳骑士团首席勇士,迪卢木多·奥迪那,请赐教!”   声音大声说道,纲吉仅从他的声音中就感受到了对方兴奋的喜悦,还有满足的幸福感,纲吉感到疑惑,却不由得为他高兴着。   “我,不列颠之王,亚瑟·潘德拉贡,接受你的挑战!”   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是个女性,语气中同样有抑制不住的昂扬的战意,以及兴奋。   如果此刻的纲吉对国外历史有一些了解,哪怕不是深入的了解也足够发现端倪了,但很可惜的是,纲吉的历史课从来都用来睡觉,和偷偷看喜欢的女孩的背影。   听着耳边乒乒乓乓独属于冷兵器交战声音的纲吉只觉得满满的心累———一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最近周围多了很多战斗,二是这条该死的楼梯怎么也走不完!   就在纲吉内心恶狠狠想着再走不完他干脆跳楼时奇迹出现了!   楼梯的最后一阶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与此同时转角处出现了明明暗暗的光影,那是冷兵器交战摩擦出的火花映射在墙壁的浮光掠影。   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心情的纲吉带着一种偷窥的紧张情绪在转角处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颤巍巍扒着转角探出了一只眼睛。   血。   他看到了血,还有月亮。   呈放射状喷射的血液在突然出现的巨大的圆月里像烟花般分散开来,飞溅散开的血液在月光中显得格外的艳,像是能吞噬看到的每一个人的灵魂。   纲吉的瞳孔在光的反射中如同镜子,里面清晰倒映着盛开的血液,飞溅的月亮,还有那个被长/枪贯/穿的男人。   一瞬间极其浓烈的色彩甚至掩盖了他本身眼瞳的棕。   男人手握着那柄鲜红的长/枪,他是自杀的。   但是他的表情定格在茫然,空洞的茫然,就好像上一秒他还处在浓烈的幸福感中,下一秒就被现实狠狠的刺穿,过于强烈的落差感让他在一瞬间露出了空荡荡的脆弱,血从他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像是眼泪一样。   男人下意识抬起了头他慌乱张望的视线像是在对谁求一个答案,翻涌的血液从他的喉咙里涌出来,他大口咳着血,胸前被血液浸润的泥泞一片。   他的武器刺穿了他,同时也支撑了他,他痛苦的握紧了贯/穿他胸膛的长/枪,仿若不死心的眼神执拗的让他看向了一个方向,从眼眶漫出的血液扑簌簌的流,他周身的地面已全然被血液浸透。   早在那个瞬间就失去身体控制权的纲吉忘了他还有跑走这个选项,僵硬的身体让他维持着窥视的动作,视网膜与大脑尽职的向他反馈着讯息。   他已然混沌的大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模模糊糊中男人执拗等待的人出现了,一个黑风衣的男子挟持着一位坐着轮椅的男性。   黑风衣的男子似乎说了什么,纲吉不记得也没听清,他的视网膜上刻印着对方那双空洞的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还有他轻飘飘扔下一张纸的动作。   把他唤醒的是撕心裂肺的嘶吼。   喑哑的被绝望充斥的嘶吼贯/穿了纲吉的耳膜,他下意识被震得发抖。   纲吉愣愣的转动着僵硬的眼珠,他看到了自杀的男人如同支撑全世界的支柱被毁灭,他跪倒在了地上,因为重量,那柄武器又贯/穿的深了一点,□□被贯/穿撕裂的声音伴随着血液喷涌的刺耳声音在纲吉的耳膜里大声叫嚣着。   凄怆、痛苦又绝望的嘶吼打破了这片废墟的寂静。   在场的剩余所有人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似乎冷漠的看着男人困兽之斗的最后挣扎,让纲吉更加心颤的是———他发现他也是“看客”中的一位。   “......你们这些家伙,就这么、这么想赢吗。”   男人嘶哑的问,血液一刻不停的从他身下滴落。   “不惜如此也要得到......吗。”   “如此......践踏我唯一的心愿。”   “饶不了你们......”   “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他踉跄的站了起来,滴滴答答流着血的长/枪红的发艳,他转过身,绝望的饱含着恨意的嘶吼响彻云霄。   “我诅咒你们———!!”   血液的颜色占据了他全部的眼瞳,全身的青筋开始凸显,怨恨在他身上发酵。   “我诅咒你们———”   “终有一天在你们坠入地狱时,一定会想起我迪卢木多的怒火———!!”   突然纲吉和他对上了视线。   他被血液侵袭的、被怨恨浸染的眼睛死死注视着纲吉。   纲吉尖叫了起来。   他在那一刻被炸开的理智完全忘记了他要隐藏的目的,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在那瞬间过于强烈的情感冲荡了他全部的灵魂,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忘了自己全然可以闭眼,更忘了自己其实完全可以离开。   让他平静下来的是一只手。   一只遮盖着他眼睛的手。   熟悉的冰凉的体温顺着与纲吉接触的皮肤短短时间就蔓延了他的全身,他咳呛着大喘着气,肺部流转着灼热的痛苦,湿滑的触感出现在纲吉的脸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   纲吉一边大哭一边打着哭嗝,他很久没这么哭过了。   他的视线沉默在黑暗里,虽然在大哭着,但是纲吉渐渐平缓下来,惊惧的情绪慢慢远离了他。因为那只牢牢遮住他视线的手宽厚又有力,遮挡视线的力度强硬又不失温柔。   另一只手不断在纲吉的发间摩挲着,是安抚,也是道歉。   纷纷扰扰的混乱似乎远去了,纲吉只能听见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他听不到把他护在怀里那人的心跳。   知道这一点后纲吉更想哭了。   他身后的守护灵感知到了纲吉的情绪,更加无奈也更加轻柔的抚着少年的发,直到怀中的少年停止了哭泣慢慢变为小声的抽噎。   “......我、嗝平时,绝对没有这么、嗝胆小的———”缓过来点的纲吉为自己弱弱的辩解,换来了身后守护灵带着点力度的拍拍背。   纲吉:......   “为、为什么嗝、要这么对他?”一会后他不解的心有余悸的问道。   过于混乱的巨大的冲击让他忘记了男人的样貌,他只记得了那双被怨恨填充的眼睛。   身后的守护灵当然不会回答他。   他轻柔的把纲吉转了个身,当然捂着眼睛的手掌并没有松开,确认背对一切的纲吉已经放松下来后,他轻推了对方一把。   十分轻柔的一下,同时他松开了手。   这世界百分之99.9的人遇到这力道最多就是往前跨那么一步,但是纲吉正好是那百分之0.01。   他摔了个狗吃屎。   只觉得莫名其妙的纲吉颤巍巍睁开了眼,世界又陷入了轻柔的黑暗里,在这黑暗里他只能看见自己———以及就在眼前的一双黑色马丁靴。   “你的愚蠢还是一如既往的突破我的下线,彭格列。”   他听到了一个有磁性的男音。   茫然无措的纲吉下意识扬起了头,他看到了一双鸳鸯撞色的眼睛,还有一张一看就是无数女生会喜欢的漂亮的脸。   对方估摸着被他傻兮兮的模样逗笑了,抿着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弯起。   “......凤梨。”   纲吉愣神的说。   男人的额角当场出现了一个十字,但是嘴角的笑容愈发的艳丽,还处在愣神状态下的纲吉只看到了对方那只鲜红的眼睛中一下子闪过了什么,同时手背上冒出一阵冰凉的湿滑。   无法忽视的毛骨悚然感让纲吉看向了手背,一只吐着蛇信的眼镜王蛇高耸着身体看着他。   眼镜王蛇嘴一张,啵的一声,吐出了一只蟑螂。   纲吉:......   “咿呀呀呀呀呀呀———!!!”   他再一次撕心裂肺嚎叫起来。   但是在他眼泪冲出眼眶的瞬间,他眨了眨眼,手背上空无一物。   “kufufufu......”   泪眼朦胧抬起头的纲吉看到了男人眼角的笑意,还有对方别具一格的笑声。   “......那是你干的吗?”他带着哭腔问。   “小小的幻术而已,彭格列。”男人轻描淡写的回答他,他再一次称呼了纲吉“彭格列”。   男人无疑是个恶劣的人。   他前一秒还在恶劣的吓唬纲吉下一秒就能单膝跪地伸出手以一种优雅贵气的姿势把纲吉拉了起来。   他的脸上一直都维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仿佛面具一样的笑意。   纲吉下意识摩挲着指尖,上面还留有男人黑色手套的丝滑触感,站起来的纲吉囧囧有神的看着男人奇特的发型。   他知道这样并不太礼貌,但是男人的发型太具有辨识性了———纲吉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模仿凤梨的发型。   “您是凤梨妖怪吗?”纲吉真诚的不带一丝恶意的问。   男人的表情整个垮下,他用那双异色的眼睛睨了纲吉一眼,转身就走。   他长长的一束绛紫色的发丝在黑暗中划过了耀眼的弧度。   他走了一会,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还在原地发什么呆,跟上彭格列,这里还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于是纲吉跟了上去。   这个满是黑暗的地方太过空旷,说是空旷也只是给纲吉的感觉而已,他看不见前方看不见后方,连头顶有多高也不知晓,脚踩的地面也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如同这个地方就是黑暗本身。   他只能看见自己———还有身前这个太过神秘的男人。   纲吉小心翼翼伸出了手,他的指尖攥紧了男人风衣的一角,不得不说这给了纲吉极大的安全感。   男人应该也是知晓的,纲吉注意到对方行走时随意摆动的手臂僵硬了一瞬,然后又若无其事起来。   他默许了纲吉的举动。   “那个......”   不知走了多久,纲吉轻轻的开口。   “......您为什么要喊我彭格列呢?”   纲吉不清楚男人执着于唤他彭格列的原因。   男人停下了脚步,他回过了头,那双异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纲吉,但是纲吉觉得对方看的不是他,男人在透过他看到了谁。   “那就是你啊。”男人最后轻轻的说道。   他的眼睛流转着太过浓烈的感情,就好像几十年的茫茫时间都被他融在了这一眼中。   纲吉一愣,纲吉思索,纲吉恍然大悟。   “所以您认识前世的我对吗?”他语气兴奋的问。   这下发愣的反而是这个高挑的男人了。   一会后男人受不了似的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抵着额角:“彭格列......你可真是......”   那太过嫌弃的目光看的纲吉委屈的缩着脑袋。   “算了,继续走吧。”他看了纲吉一眼,嘴唇动了动,这次他喊了一句:“纲吉。”   纲吉的名字在他的唇齿间辗转,他压低的磁性的声音让这个名字多了一种诡异的亲近感。   “彭格列他是怎么样的人啊?”过了一会后抑制不住好奇心的纲吉又问。   男人头也没回,他轻描淡写的吐出两字:“枷锁。”   纲吉一愣。   “枷锁,荆棘,背负的十字架,随便你怎么认为,同时也是头顶上最奢华的王冠。”   “你做好准备了吗,沢田纲吉。”   他少见的喊了纲吉全名。   信息量一下子太大,纲吉捂着嗡嗡发响的脑袋,他顿了顿,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彭格列不是个人名吗?”   纲吉一脸茫然,这什么和什么,到底是不是人名啊?   男人一噎,他被纲吉气笑了,头也不回大步走了起来。   纲吉只好同样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看男人似乎冷静下来点了,纲吉问:“您感觉好点了吗?”   男人停住了脚步。   “你发现了什么?”   “我总觉得您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是眼睛疼吗?”纲吉不好意思的问着。   男人叹着气垂头摁了摁眼角。   “......收起你愚蠢的无用的善心吧彭格列。”   “kufufufu,你以为你是所有人的救世主吗!你觉得你能拯救所有人吗!”男人的语气中压抑着怒意,这次他转过了头,那双漂亮的眼睛被强烈的情绪填充着因而闪闪发亮。   纲吉错愕的看着他,他选择接受了男人施加给他的与他压根无关的怒意,等男人看似冷静下来后,他轻柔的问到:“是你在意的人发生什么了吗?”   男人看着这样的纲吉好像失去了全部的怒意,他泄了气。   最后他无力的缓缓说道:“记住,以后对陌生人不要像你对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一样,你卑鄙的善心只会带来......”   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最后几个字被他吞没在了唇齿间。   纲吉并不理解男人现在说的,但他十分乖巧的点着头。   “还有,照顾好我的小库洛姆,那最耀眼的光不要让他消失了。 ”   纲吉就继续点着头,过了一会他轻轻的问:“您的发型是每天都要打理的吗?”   男人立刻面无表情。   然后他缓缓的笑了起来,艳丽的笑容像是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或者散发着香气勾引受到蛊惑的昆虫的食虫植物。   他雾蒙蒙的异色的双瞳如同被蜘蛛攀附其中,密密麻麻的蛛网遍布其上,纲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不是蛛网,是裂痕。   男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短短一瞬间就像被人打碎的玻璃,辗转衍生的裂痕不断蔓延,像是格外诡异的花纹。   他的眼睛碎裂了,鲜血流了出来,在他雪白的肤色上流淌出艳丽的痕迹,红与白的对比是那样的强烈,纲吉感受到了无比剧烈的视觉冲击感。   男人向着纲吉伸出了手,以此同时恰巧一般,他两颗漂亮的眼珠跌出了眼眶,那沾着鲜血的晶体刚好落在了他伸出的掌心之上。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答滴答落下,男人的眼眶只剩下了两个空荡荡流着鲜血的黑洞。   托着晶体的满是鲜血的掌心来到了纲吉的面前,男人太过无所谓的动作就好像他要给纲吉的只是一份普通的礼物而不是他碎裂的眼珠。   纲吉发木的看着他,还有他递到面前的两个沾血的晶体。   男人似乎想要让他回神,另一只手轻推了一下纲吉的肩膀。   纲吉下意识后退一步,失重感同时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在坠落。   颠倒坠落的视野里纲吉只能看见高高站在原地的男人低下头,顶着那双空荡荡的黑洞看着他,还有他嘴角扬起的弧度。   纲吉又一次听到了男人独特的笑声。   “kufufufu......”   强烈到让人作呕的失重感冲撞着纲吉的五脏六腑。   纲吉再一次撕心裂肺嚎叫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下一秒,纲吉轻飘飘的身体陷入了软绵绵的毛绒绒里,他终于有了落地的实感。   纲吉睁开了眼。   “救命啊———要掉下去了啊啊啊———”   他疯狂嚎叫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迪卢木多这男的老惨了,虽然他很无辜,莫名其妙把自家马斯塔吓了个半死……   纲吉虽然很无辜,但是他这次老惨了,莫名其妙被吓了个半死,被丢脸吓哭就算了,还接连被两个人吓……   不用担心凤梨那家伙,他后面还有戏份,现在只不过是逮着未来上司年纪还小毛都不懂的时候使劲吓唬。   感谢在2021-05-19 19:17:56~2021-05-20 15:2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豆腐渣的日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70、豆腐渣的日常 15瓶;灵飞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有些事的有趣之处就在于,你以为已经彻底结束了,结果恰恰不过刚刚开始。   纲吉以为他只不过是在凌月仙姬的宫殿里睡了一觉,睡醒之后他们继续上路,而那个废墟月光下的惨案还有那个神秘的恶劣男人只是他梦境的碎片罢了。   他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期望的。   结果对他而言总是恰恰相反。   纲吉忘不了那双被怨恨填满的血红的眼睛,他根本就忘记了男人的样貌,但在那之前男人像是灵魂被填满的喜悦的声音总是在他入梦前回响在他耳边,然后他就基本上睡不着了。   但偶尔他睡着后,梦境又会出现另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纲吉记得那个恶劣的男人在不那么恶劣时看他的眼神,不过纲吉清楚的知道男人看的不是他,是“彭格列”。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呢?   纲吉不太好形容,但他总觉得很难过,男人的眼神里融合了太过复杂的情绪,不过纲吉敏锐的感知到了对方最为强烈的情绪。   疯狂。   纲吉并不知道男人与“彭格列”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从男人流露出的情感中知晓了“彭格列”逝去的事实,男人后悔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可能是因为“彭格列”。   行为举止貌似温文尔雅的男人其实眼中深藏着狠戾与决绝,他吓唬纲吉是真的,但眼睛流出的鲜血也是真的。   纲吉从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属于活人的温度,还有心跳。   某天从梦中惊醒的纲吉看着杀生丸在月亮下使用冥道残月破时他惊恐的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被厉鬼缠上了,还是两个。   为此深感前途无亮的纲吉对着巨大的月亮默默流着宽带泪,可能?也许?还把杀生丸吓了一跳......   杀生丸一转身就是一张流泪的被全世界的阴影袭击的仿佛连画风都变黑白的怨灵脸,如果不是确认纲吉的物种,不然没人怀疑纲吉会在下一秒张嘴开始月下狼嚎。   行走的脚步一顿,杀生丸干脆收刀入鞘,他走过来光鞭拽起呼呼大睡的邪见扔到了纲吉的怀里,然后理所当然的占据了邪见在树的另一边的位置,纲吉猜测他闭着眼开始小憩。   被迫醒过来的邪见和纲吉默然的看着杀生丸的举动,他们对视一眼。   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伤心流泪的人,哦不,妖。   “喔,终于休息了啊。”   有人小声的嘀嘀咕咕起来。   两人一愣,傻傻的转过头后,看见了一双无神的血红的眼睛在阴影中窥伺他们。   已经得PTSD的纲吉条件反射就要张嘴嚎叫,幸好有人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还有邪见的嘴。   “你什么意思?阿银的的眼睛和天然卷已经让你们这样厌烦了嘛!!??”银时一脸青筋的压着声音咆哮。   纲吉左右转着眼珠子作为道歉,他轻拍了一下琥珀捂着他嘴的手。   “不,该怎么说呢......银时,你有考虑过去加椰子那里实习吗?”纲吉无辜的问,旁边的邪见一脸后怕的拍着胸膛。   “就那个加椰子如果累了,你可以替代她演从楼梯上爬下来的那一幕哦。”   “不不不你闭嘴不要说了!!阿银我有画面感了,岂可修为什么我忘不掉啊啊!”银时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着哀嚎。   琥珀急忙拦住他:“这样大家都会醒过来的!”   有人拍上了他的肩膀。   “其实......已经醒了的说。”   鸣人笑嘻嘻两指并拢在额前潇洒的挥了一下。   我爱罗帮着琥珀把陷入惊恐里的银时拉起,顺便拿掉他天然卷里的草屑。   “这么一说,玲,你肯定也醒了吧。”邪见皱着眉道,看见玲果然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后他问:“你们为什么都醒了啊。”   玲想了想回答:“可能有点冷。”   “因为火堆早就熄了的缘故吧。”夏目打着哈欠开口。   “诶?”琥珀看上去有点内疚,“你们都是因为这个醒的吗?”   只有玲点了点头。   剩下的全部人都看向了银时。   银时:......   银时选择死死瞪着琥珀。   茫然无辜的琥珀低头看着邪见。   一愣的邪见下意识转头看向了纲吉。   于是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向了纲吉。   纲吉......不敢看杀生丸,他最后选择接下了所有人无法言语的目光。   纲吉:......   “都给我睡觉!”他干巴巴使出了兄长的特权。   不过好像并不怎么管用,因为他们看见了从树的另一头露出的白色毛绒绒,鸣人和银时看着又想去上手。   他们曾因错过了凌月仙姬的毛毛而失落的两天没有和大家抢食吃。   纲吉眉头一跳,他使出了杀手锏。   “吵醒杀生丸先生的话你们觉得下一次休息会是什么时候呢?”纲吉笑的轻柔。   众人:......   所有人立刻原地躺好,闭着眼的面容安详的如同死尸。   夏目扭着脑袋,嘴唇蹭到了银时耳边,他用蚊子叫的声音说:“下次想要爬起来给大家生火的时候记得不要那么吵。”说完,他安详的闭上了眼。   银时顶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耳朵,反手狠狠拧了夏目一把,不过没拧到,他气鼓鼓的闭上了眼。   邪见用人头杖把火堆重新点起来后骂骂咧咧催促着纲吉和琥珀去睡觉,两个噩梦小分队成员苦笑着对视一眼,跟着邪见一起闭眼后祈祷今天不会再有噩梦光临。   于是也就没人注意到在所有人都熟睡后,白色的毛绒绒从树的另一端延展过来,缓缓把所有人都覆盖住,像一张世界上最大最柔软的被子,牢牢的把幼崽们护在堡垒中。   今晚接下来注定与噩梦无缘。   不过第二天的纲吉是被人疯狂摇醒的。   “醒醒啊!史莱姆都打到门口了为什么勇者还在睡大觉岂可修!”   毫不怀疑再下去脑浆都要喷出来的纲吉被迫睁开了眼,他看到了一张眼睛嘴巴都是黑洞的脸。   纲吉:......   “伊伊伊呀啊啊啊啊———”   发出噪音的纲吉收获了一记头槌。   “一个不知名的式神就让你叫成这个样子,你是青春期看见蟑螂就大喊老妈的四眼儿子吗?”银时不屑的喊。   纲吉摸着还在猛烈跳动的心脏,心有余悸的说:“......如果是蟑螂的话,哪怕是中年社畜为此大喊妈妈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一个身穿蓝色狩衣孩童模样的式神就在他们不远处,看样子盯着他们很久了。   明明是没有表情的脸,但是纲吉奇怪的感觉到了对方焦急的情绪,式神看上去顾忌着什么不敢靠近,他身前的地面还有狩衣上都有让人眼熟的破损。   “发生什么了?”纲吉问。   银时摇摇头:“不知道,一醒过来这玩意就在那里看上去想要扑过来把我们都吃掉就像村头多串君的那条土狗一样。”   这时树干后探出了一个红色的脑袋:“你们终于醒了啊。”   “真是的,说的好像我们睡懒觉一样......”碎碎念的银时向树后走去,还没完全睡醒的纲吉才发现其他人一个都不见了,茫然的他跟在银时身后。   果不其然其他人都在这里,全部挤在了杀生丸的毛绒绒上。   纲吉:......   他发现,好像自从离开了凌月仙姬的宫殿,剩下的幼崽们对于杀生丸的距离变近了,本来存在在他们之间的隔阂现在简直比腹泻时只剩下的最后一张纸巾还要薄。   “唔慢啊你门!”吃着果子的鸣人不满的嘀咕,不过因为他东西塞得多,说话含含糊糊的。   对于融入环境十分擅长的银时早就躺在了玲的膝盖上,他心安理得接受着玲的投喂,不过纲吉发现玲的开心的表情和喂村口的流浪狗的表情是一样的。   “那是什么?”接过了夏目递来的水还有琥珀给的果子,纲吉问道。   夏目:“不清楚,醒过来之后就看见了,应该呆了好久了。”   纲吉:“......那么他的伤还有地面?”   越看式神狩衣裂开的痕迹越眼熟的纲吉问道,随后感觉到了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一看,是我爱罗。   我爱罗看了看纲吉,又转头看了看姿势优雅靠着树一点也没有自己的裘尾被幼崽当成了野餐布自觉的杀生丸。   纲吉:......   纲吉:杀生丸先生就这么一直看着人家吗?   琥珀:该怎么说呢,我是第一个醒过来的,那时候就是这样焦灼的场面了。   纲吉:琥珀?你也学会了我们的独家交流法?   琥珀:啊,是的,就在不久前刚学会的。   银时:那他的伤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徘徊的步伐,嘘嘘憋不住了吗?   鸣人:这个我看见了!我是第三个醒来的,那个时候他想走过来的说,然后立刻就被打飞了的说。   银时:眼神交流的时候你给我把口癖去掉啊混蛋。   邪见:这么说的话在我去找果子后他又靠近了啊。   玲:喔!邪见爷爷原来你也会啊。   邪见:???我明明一直都会啊!   我爱罗:也就是说,他想过来结果被杀生丸先生打飞了?   夏目:我是第四个醒的,算下来,他应该挨了四下毒鞭了。   纲吉:......难怪身上已经破破烂烂了。   玲:不用冥道残月破吗?   邪见:说什么呢八嘎,这么近的距离用冥道残月破你们晚上还想睡吗?都给我去向杀生丸少爷跪下请安啊你们这群人类半妖!   银时:说什么呢青蛙,作为侍从居然都不能替主人分担,你才是该去切腹的人啊!   邪见:你说什么!你个脏兮兮的天然卷!   银时:居然对最伟大的天然卷不敬,小心秃顶啊岂可修!哦你已经秃了。   邪见:@#!@#%&**!   银时:!?@%$’`。%&!   接下去已经没有继续读取的必要了,剩余人默契的移开了视线,生怕自己晚挪开眼脑海中就会出现“哔———”的消音。   制止已经打起来的一人一妖的只是杀生丸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他终于说出了自本章开始的第一句话。   “是谁。”   不远处走来走去的式神开始发愣,不过纲吉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读出了欣喜若狂的味道。   “杀生丸阁下。”式神开口,不过他的尾音已经颤抖到仿佛是歌手的炫技。   式神小心翼翼走近。   杀生丸抬起了手。   式神一下子窜出了五米远。   众人:......   杀生丸面色淡淡的把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   “继续。”他催促道。   式神这回死也不靠近了,他宁愿不要自己和背后主人的逼格,如同乡下的老妈扯着嗓子辱骂不孝子一般大吼。   “天生牙缺陷的秘密———不知您是否有兴趣知晓———”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一怔,果真和被辱骂的不孝子没什么区别。   纲吉注意到了杀生丸看似面无表情,实则阴沉了下来。   他想:果然杀生丸对于老爹赠与的天生牙还是超在意的吧......   “若想知晓———请随我啦———”   吼完后式神就像个因为调休而被迫连续上班十二天的社畜终于下班那样转身就跑,那没有一丝犹豫的步伐比起杀生丸有没有跟上,自己终于离开了反而更能让他痛哭流涕。   在式神一溜烟消失后,所有人下意识看着杀生丸清隽的侧脸。   “那......会不会是陷阱呢?”扔下手中的一把天然卷,邪见犹豫的提醒道。   玲:“陷阱?”   “对,就那种以天生牙为诱饵,借机除掉杀生丸少爷什么的......?”   “那把所有人包括陷阱都打飞不就行了吗?”鸣人不解地问。   我爱罗沉吟着说:“抓到人后说不定可以揪出更后面的人......”   “原来如此。”银时摸着下巴一脸严肃,“所以要拷问对吧,我没关系。”   夏目呼吸一窒,他颤抖道:“还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你们能想到拷问上去啊?”   玲眼睛一亮:“我也要学!”   琥珀急忙把她高举的手拽下来,“不行啊,玲,那个不适合女孩子去学。”   玲一本正经回答着琥珀:“阿纲哥说过性别歧视是不对的。”   琥珀一愣,他下意识扭头看着纲吉。   纲吉:......   他移开了视线。   “走吧。”杀生丸突然说,他站了起来。   因为他站的突然,突然被抽走的毛绒绒让上面的一群小萝卜头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   滚成一个球的小萝卜头们下意识抬眼看着他。   杀生丸也看着他们,并且丝毫不觉得滚成一个球的幼崽们有什么不对。   “若果真那样,把对方全部击杀便可。”   他这般平淡的说了一句,任谁都能听出他隐藏在言语中的霸气和不屑。   鸣人我爱罗玲邪见:好、好帅啊!   剩下的几人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   准备爬起的所有人面色陡然一沉。   “......谁压着我腿了?”   世界安静了一会,爆发出骤然的轰响。   “头发头发!别拽我头发啊!”   “手臂我的手臂废了啊!”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的说!”   “唔......我喘不过气了......”   “哇啊!”   唯一因为没有坐在毛绒绒上而幸免于难的纲吉:......   他看了看已经走远了不知道多少的杀生丸,又看了看面前滚成一团吵吵闹闹的人山,纲吉......   深沉的叹了口气。   ......   “四魂碎片就在这个方向!”坐在犬夜叉背上的戈薇神色一凛,“接近了,快!”   “那一定是纲吉和琥珀!”   犬夜叉突然在空气中嗅了一下,他开心道:“哈!杀生丸那混账的气味也很近。”   他转头兴奋的看着珊瑚,满脸写着“快,果然没错,还不快夸我”:“我就说那混账最擅长的就是捡孩子,琥珀的味道闻起来活蹦乱跳的,珊瑚,你看到他的时候说不定就变成了一个大块头喔!”   珊瑚:......   她下意识脑海中出现了杀生丸把琥珀喂养成一个虎背熊腰肩上可跑马的巨汉的画面。   珊瑚恶寒的发着抖:“不......这个还是......算了......”   弥勒讪笑着转移话题:“这样的话奈落也不会随便下手,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戈薇轻轻拧了拧犬夜叉就在她手边的耳朵,毛绒绒又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情好上了那么一点,“犬夜叉你可不要和杀生丸打起来啊,我们可是受人嘱托有要事在身的。”   戈薇下意识摸着被她藏好的那个神秘的男子嘱托的东西,棱角分明的触感硌着她的掌心。   想到了那个男人的表情,戈薇语气坚定的喃喃着:   “一定......要交给纲君......”   --------------------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杀生丸的毛毛能不能延展,问就是那玩意能和O飘飘一样绕地球两圈(不是)   反正狗爸爱人类,狗妈不讨厌人类,所以大狗成了托儿所所长,二狗成了人类小分队护卫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支离破碎的思考.JPG)   感谢在2021-05-20 15:22:42~2021-05-23 16:2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随乱、木木日生 10瓶;kurome、洁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银时突然叹了口气。   他这气叹的突然,一时间除了领头的杀生丸所有人都朝他看。   “夏目。”银时轻轻开口,看向前方的目光中深沉又带着凝重。   “拷问的道具就交给你了。”   夏目:......   “为什么啊?这不什么都还没发生,咱们连目的地都没到那式神还在前面带路呢啊?”   “你要问为什么的话......”银时一脸的“我对于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的凝重表情,他说:   “睁大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看看这片环境啊!陷阱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对这里的量身定做就连比克大魔王都不呆在这种地方啊!!!”   他带着破音的嘶吼响彻云霄,层层叠叠的回声经久不息,一遍又一遍折磨着大家的耳膜。   走在最前的杀生丸这才回过了头,他皱着眉,不满道:“安静一点。”   “......是。”   “说来也是,这里都没看见有活物。”琥珀思索着观察着周围。   我爱罗认真感受了一下:“尘土下面没有任何的东西,昆虫或者杂草,什么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能感知到这么远的范围了?”鸣人问。   我爱罗摇了摇头,“一次只能感知到一点的地方,自从走到这来我尝试了很多次。”   “哇哦!”鸣人一脸佩服,他转头就兴奋的看着所有人:“这里一定是陷阱 ,玲姐姐!你要好好跟在银时后面学的说!”   “嗯!”欢喜的玲用力点着脑袋。   琥珀和邪见捂住了脸。   纲吉:......   “不用这么果断吧......”他犹豫着说,“式神还在前面带路,就像有些神秘高手喜欢住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这里或许只不过是一条必经之路而已。”   银时赞同的点着头,他微笑说:“通往地狱的必经之路罢了。”   纲吉:......   这个抖S!   内心翻白眼的纲吉一转头,他看到了式神......   式神消失了啊啊啊!!!   面无表情的纲吉凉凉的开口:“喔,陷阱已经自己动了诶......”   众人:......   所有人包括琥珀,下一秒就老老实实出现在了阿吽背上,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背后是碳基生物DNA的奇迹!   他们已经精确到其中每一个动作都刻入了DNA里!   果不其然,大片的阴影快速的袭来,在瞬间就把他们给笼罩,与此同时杀生丸眼神一凝,反手一个冥道残月破回去。   轰隆隆的巨响造成的回音简直能成为听觉污染,所有人捂着耳朵,被迫感受着飞扬的尘土,除了玲,琥珀在瞬间把防毒面具给了出去。   差点滚下去的邪见哭唧唧的喊:“我就说那是陷阱......”   夏目“诶”了一声,他惊疑道:“那个袭击我们的是冥道残月破吗?”   鸣人条件反射回答:“冥道残月破不是杀生丸先生挥出去的吗———”   他话还没说完自己先是一顿,互相望着的每个人都从其他人的眼神里看到自己不可置信的脸。   两个冥道残月破??!!   我爱罗困惑的张了张嘴:“......是错觉吗?”   “不。”   银时一字一句的说:“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方......”   杀生丸的冥道残月破,在论满月的程度上,输了。   “故意瞄准我的脚下,明知道敌人在这里还这样做,你就这么想抓住我然后知道天生牙的秘密吗杀生丸。”   高高的山峰之上,出现了一个带着半张脸面具的男人,带路的式神就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退下。”   杀生丸在与男人的对视中低沉的开了口。   知道他说的是谁的纲吉众人十分果断的———跑远了。   他们刚躲好,杀生丸也在同时开口,他问:“为何知道天生牙的事?”   男人冷哼一声,“因为我曾与那把刀交过手。”   他带着某种恶意看着杀生丸继续说道:“......不过那时候是和你父亲交手,而且那把刀也并不是这个形态。”   鸣人在他一说完条件反射开始数手指,但是很可惜哪怕他加上我爱罗的也没能让他数出个所以然来,放弃之后他看着男人一脸钦佩:“这个爷爷长得好年轻哦,这就是妖怪的能力吗?”   “这是重点吗!你个热血八嘎!”银时使出了手刀攻击。   邪见咬着牙恨恨嘀咕:“可恶的家伙,居然在杀生丸少爷面前扮嫩!”   “你的脑袋也有点问题啊,老!爷!子!因为长得不嫩就污蔑人家可是连心都变丑陋了喔!”   “想死吗!想死的话我把你送进杀生丸少爷的冥道残月破里面去旅游怎么样啊!”   噼里啪啦的闪电在两人的视线中交汇。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啦,他们说什么都听不请了!”无奈的夏目劝阻不能,最后使出了能让世界安静的友情破颜拳。   安静下来的两人捂着脑门上的包嘶嘶的抽着气。   帮他们两个的大包都呼呼完的玲一转头,就看见男人摘下了他的面具,他直接消失了四分之一的脸。   玲发现她已经跟不上节奏了,好在身边的我爱罗好心的替她解说:“那个男人死神鬼说冥道残月破本来就是他的招式,被和他交手过的杀生丸先生的父亲夺取了,连同他的脸一起。”   “原来如此。”鸣人头顶闪着小灯泡,他激动的说:“阿纲哥,那就是你说的丢脸对吧!”   纲吉:......   “不......”纲吉幽幽的开口:“你们记好了,没有哪种丢脸是真的让你连脸在内的四分之一的脑袋都消失的那种。”   他话音刚落前方的杀生丸上上下下扫了男人一眼,他平淡的开口:“你是为了让我听你丢脸的惨事特意叫我来的吗。”   世界突然安静了。   邪见没憋住,发出了大肠蠕动排气的声音。   纲吉看着男人特别像得知刚享用的美食其实是来自于厕所一样的表情,他捂住了脸。   他们在这里说的话前面绝对听到了!   等他再抬起头时前面的两人果不其然打起来了。   死神鬼憋着气,不管说什么前面总要带一句“杀生丸你的冥道永远不能划出完整的圆”恨不得化作复读机昭告全世界。   虽然他的冥道的确能把杀生丸的冥道给吞噬,但一句话再怎么颠来倒去重复也只会让人觉得厌烦而已。   比起杀生丸或者纲吉他们忍受不了开始炸毛,有人反而已经开始炸毛了。   “啰嗦啊你!一句话翻来覆去你到底要说多少次换句话说就不能用冥道残月破了吗你个混账!”   哦,是犬夜叉。   他把戈薇放下后不堪魔音贯耳般没忍住烦躁的跺着地。   “琥珀?!”   珊瑚激动的看着坐在天上飞的阿吽背上的琥珀:“太好了......”她喃喃道,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变成什么奇怪的样子。”   琥珀:?   鸣人他们一脸惊讶:“琥珀你原来会变身的吗?”   琥珀:???   纲吉倒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在犬夜叉肩膀跳来跳去的冥加,是错觉吗,他总觉得对方似乎隐瞒了什么。   “半妖,你手上的那个是铁碎牙吧。”死神鬼细细凝望了一会后确凿地开口。   “哈!那家伙看来把铁碎牙给了小儿子啊。”   犬夜叉皱着眉几步跳到了杀生丸身边,他拔出了铁碎牙,不满道:“喂杀生丸你怎么和他打起来了,这家伙看着真让人不爽。”   死神鬼扫了一会面前指着他的两把刀还有兄弟两,他突然勾起一个恶劣的笑来,用那种一听就知道“我要搞事”的语气拖着调子喊:“杀生丸,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铁碎牙没有给你这个长子?”   纲吉、戈薇:......   啊,出现了!雷点蹦迪什么的......   果然下一秒杀生丸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他旁边的犬夜叉举着铁碎牙默默往边上走了好几步。   接下了几招冥道残月破还有风之伤的死神丸继续搞事,他朗声大喊:“杀生丸,你知道吗?”   “关于天生牙原来的面貌。”   “在和你父亲战斗的时候,天生牙并不是这样的情况。”   “不......应该说,那时候天生牙甚至不存在。”   “和我战斗的一直是———铁碎牙!”   让他失望的是,犬大将的大儿子维持着一副面瘫脸,倒是小儿子傻不拉叽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化着,这让鬼神丸在心底狠狠咬着牙。   “你果然不知道吧,杀生丸,你得到的所谓的天生牙,原本就只是铁碎牙的一部———”   “闭嘴啊你这个丢脸的家伙!”   让鬼神丸颇感意外的是传闻一向兄弟关系不合的犬大将的儿子们,最先忍耐不住的反而是颇得犬大将偏爱的小儿子。   犬夜叉举着铁碎牙恶狠狠呲着牙:“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撕成碎片!”   “闭嘴。”   杀生丸终于开口,他的语气与表情虽带着阴沉却一如既往的平淡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犬夜叉兴奋的铁碎牙都抬高了一寸:“听到没有闭嘴吧你这混噗———”   他狠狠砸上了一边的山壁。   杀生丸慢条斯理收回了指尖的毒鞭,直到指尖的绿色全部消失后,他才再次看着鬼神丸的脸,开口:   “我说的是你,犬夜叉。”   众人:......   邪见一脸后怕的把自己往银时背后躲了躲,他哆嗦道:“果然杀生丸少爷还是忘不了啊......”   鬼神丸默默的看着那个几乎被砸穿的山壁,还有布满整个大山的蛛网状的裂痕,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就见那个被硬生生砸出来的洞里跳出一个火红色的身影。   身影先是踢开了挡路的石块,在洞口处不断呸呸呸后开始破口大骂:“杀生丸你个家伙有病啊!”   鬼神丸静静的看着毫发无损的犬夜叉抖掉耳朵上的灰几步又跳了回来,继续没事人一样站回了杀生丸身边———而杀生丸看上去也默许了这个,高举着铁碎牙指着自己,就好像刚才发生的插曲都是假象而已。   只不过对自己呲牙呲的更凶了。   夺走了自己的冥道残月破还有脸的犬大将有毛病,所以他两个儿子一定也有毛病。   鬼神丸在心中确定。   他面无表情继续道:“从我这夺取冥道残月破却找不到用途的你们的父亲,而从铁碎牙中剥离下来,继承了这个不被需要的招式的就是杀生丸你的天生牙。”   “杀生丸哟———”终于看到杀生丸露出了凶狠表情的鬼神丸在心里满意的点着头,面上他露出了仿佛自己成为面试官后遇见了曾经颐指气使现今连面试西装都不合身的上司的表情,鬼神丸扯起一个满是恶质的笑容,就像已经思考好该如何折磨这个曾经折磨过自己的上司。   如同被资本腐蚀的鬼神丸用着他笑意灿烂的丑恶嘴脸,一字一顿像是咏叹一般继续嘲讽着,他从上往下看的眼睛里已被阴邪填满。   “杀生丸,看来你是如此的不被父亲喜爱着。”   “被厌弃的天生牙,不可能用出完整的冥道残月破,无论你怎么锻炼都不行———”   “风之伤———!!!”   他剩下的话被犬夜叉的风之伤堵了回去,耳朵上的毛都竖起的犬夜叉举着铁碎牙喉咙里发出深沉的低吼。   轻松闪过的鬼神丸闪挪跳跃至更高的山峰,继续低头看着兄弟两。   弥勒看着兄弟两逆光的背影喃喃着:“犬夜叉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啊。”   珊瑚安抚了一下尾巴都炸开的七宝:“毕竟他说的话对杀生丸来说太过残酷了。”   戈薇看了犬夜叉两眼后她低头看着手心的冥加:“呐,冥加爷爷,你那时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好过分。”玲看着杀生丸的背影呢喃着,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那家伙绝对不可饶恕!”邪见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冲上去,而鸣人我爱罗会立刻跟上去。   “你们冷静一点!”夏目急促道:“那都是鬼神丸的一面之词而已!”   银时突然动了动脖子,咔嚓咔嚓的声音让大家安静了下来,他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扫过几个看上去想要全武行的几个。   “听好了,会为敌人的话语牵动神经的人全部都是蠢货,放到乡下那可是连饭都抢不到的废物,就连沉浸在虚拟世界里的死肥宅都要比那玩意强的多,你说对吧废柴纲。”   被弟弟称为废柴的纲吉一动不动,像是傻了一样。   “啊,抱歉,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挨了一拳后他问。   “阿纲哥你在想什么?”   纲吉眨了眨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一点都不好的事。”   他的目光幽幽的飘向了铁碎牙和天生牙。   “让开,犬夜叉。”   杀生丸突然说。   “哈?你在说什么!”   “我说,滚开犬夜叉。”杀生丸再一次重复,他转头看向了犬夜叉,面色沉沉又一字一顿,低沉的声线似乎都带着几分沙哑。   “不准插手。”   下一秒他收刀入鞘直奔着鬼神丸而去,银白的身影像是一道闪电,鬼神丸狞笑着一连挥出了数个满月的冥道残月破。   “滚去冥界吧!”他嘶吼道。   无数个能把世界都崩坏的冥道残月破次次都与杀生丸擦肩而过,他飘飞的衣摆在扬起的碎石里若隐若现。   某种升级版的打地鼠游戏突然在众人面前上演。   “杀生丸你这家伙赶快站住,就算是你被打中的话也———”犬夜叉急忙吼道。   杀生丸置若罔闻,不过他接下来的几个闪转腾挪都有意无意在犬夜叉的正前方,于是话还没说完的犬夜叉只能骂骂咧咧的开始躲迎面飞来的冥道残月破。   “哇快闪开!”反应最快的琥珀大喊着一把拽过阿吽的缰绳让所有人幸免于难,剩余还没反应过来的其他人只感觉仿佛吃撑后坐上了在三十度艳阳下没有空调的大巴,而这个大巴其实是过山车一般。   “呕———”不知是谁发出了不妙的声音。   眯着眼在尖叫的纲吉在旋转的视野里刚好看见了不远处同样在玩真人版雷霆战机的坐在云母背上的珊瑚弥勒,哦,还有背起戈薇一边咒骂杀生丸一边跳来跳去的犬夜叉。   “看来真的生气了呢......”弥勒惨白着一张脸。   “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啊那个混账!”犬夜叉气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各自为政的三方人不断躲着漫天飞来的冥道残月破————鬼知道为什么各个方向都有。   一时间所有人狼狈的如同无意落在会飞的蟑螂堆里苦苦挣扎的可怜人。   “哈!我都没怎么动你还真能跑啊。”鬼神丸嗤笑道。   “呵,下流痞子,我杀生丸是不会逃跑的。”杀生丸不屑道。   他们背后漫天的尘埃与巨响中犬夜叉的嘶吼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你们两个混账有种都给我别动啊岂可修———”   --------------------   作者有话要说:   忍无可忍眼冒金星的戈薇一把抓住跳来跳去的冥加在七宝嘶声力竭的尖叫作为背景音中,用力抛向了天空。   冥加:?   一边干呕一边护着珊瑚的弥勒睁开了一只眼,他扔出了一张符,符纸贴在了冥加身上,带着冥加向着火力集中点无畏的前进。   冥加:??   已经吐的差不多的鸣人推了推他旁边的小伙伴,还在呕吐中的我爱罗闭着眼头也不抬随意挥出了一团沙子,无声的为冥加的前进出了一份力。   冥加:???   开始尖叫已经来不及的冥加落在了白色和服的肩膀上,颤抖的冥加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冥加:……   感谢在2021-05-23 16:29:57~2021-05-24 22:5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孟买猫 2个;豆腐渣的日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胖竹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杀生丸,你也不过如此。”   鬼神丸不屑的嗤笑道,他那高傲的模样无疑是极其招人恨的,如果忽视了他如同八十岁的老奶奶比回旋镖还要弯的腰的话。   他使用冥道残月破的媒介,那个样式精致的权杖现今和老奶奶手里发霉的拐杖没什么两样。   他粗喘着气,嘲讽的同时却也让他像破风箱那样讲话都带着漏风,高昂的语调让他像一个被人掐住脖子的尖叫鸡,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中风患者在坚强复建中,简直闻者伤心见着流泪。   他对面的杀生丸同样在喘着气,这时候颜值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尽管体力消耗的不比鬼神丸少,但杀生丸就是维持在微喘的状态,一头耀眼的银发没有丝毫的凌乱,宽大的和服连领口敞开的弧度都没有发生变化,微喘的他一抬眼就是尽数的冷漠,还有不屑。   优越的表情管理让即便在喘气的杀生丸也只是像一个刚在舞台上跳完了主打歌的顶流爱豆罢了。   杀生丸的脊背挺得笔直,而明显站在高处的鬼神丸拄着拐杖的腰弯的如同老奶奶的裹脚布,一相对比之下结果简直惨不忍睹。   那各方面的差距就像是跳悬崖的癞□□装作自己是蝙蝠侠结果身边同样跳崖的是真的蝙蝠侠一样的大。   吐的差不多的纲吉众人在此刻确定杀生丸的高傲已然尽数体现了。   “好帅啊!”他们一边擦着嘴角残留的呕吐物一边星星眼,如果忽视邪见撕心裂肺大喊:“谁擦我身上了!”的声音那一定是一副极其美的画面。   至少脚终于踩着地的戈薇是这么想的。   “杀生丸,你逃跑的功夫还真是强啊。”鬼神丸继续嘲讽道,安静了一会后他说话利索多了,终于不像个在复建的病人了。   他慢慢直起了身,又一次举起他的权杖,而杀生丸也在同时停止了微喘在瞬间就调整好了可以继续战斗的状态。   刹那间脚掌刚和大地母亲亲密接触的从邪见到七宝在内到所有人眼前瞬间一黑,求生欲让所有人的默契在此刻达到顶点。   “住手啊你们!”   所有人齐齐向两人伸出了手,不断抓握的掌心似乎在祈求一个飘渺的希望,嗓门最大的犬夜叉喊的最为响亮。   他们周身是坍塌的山峰,是龟裂的大地,是漫天的尘埃,是滚落的碎石,此情此景不论是奇幻的画面还是蕴含的情感,都是一副绝不输于米开朗基罗《创造亚当》的大作。   鬼神丸不动声色瞟了他们一眼,他“哈”的嗤笑着,放下了已经举起的权杖。   “既然是你们卑微的祈求,我鬼神丸就答应你们也罢。”说完,乘着所有人把目光移到杀生丸身上后他偷偷又喘了几口气。   杀生丸皱着眉。   在他想要拔刀的刹那同时也是所有人眼神灰暗的瞬间。   就在此刻,拯救众人的英雄出场了。   “杀......杀生丸少爷,请您听我冥加一言。”不断搓着四只手的冥加畏畏缩缩躲在他的毛绒绒里。   杀生丸皱着眉看着他,好消息是他放下了准备拔刀的手,于是所有人的眼睛里亮起了光。   弥勒和鸣人暗自给戈薇竖起了拇指。   “......正因为您是杀生丸少爷老爷才会把天生牙传给您。”被那金色的眼睛注视着冥加干脆整个蚤钻进了毛绒绒里,只有他嗡嗡的声音传来。   “冥道残月破是直接把敌人葬送到冥界的恐怖招式,并非谁都能驾驭。”   “确实。”鬼知道为什么听的认真的鬼神丸插嘴,他睨着犬夜叉:“你那半妖弟弟恐怕连冥界的邪气都无法承受吧。”   莫名被cue的犬夜叉:?   又关他什么事?   “所以老爷把赌注下在了杀生丸少爷身上———伊伊伊!!!”   躲的好好的冥加被杀生丸用指甲掐着从毛绒绒里提溜出来,尖叫的冥加连忙拼了命的大喊:“如果是杀生丸少爷的话一定能把冥道残月破化为己用!!!”   杀生丸这才仿佛嫌他吵一般随意扔到了犬夜叉身上。   “你说父亲他就为了这种事,特意把天生牙从铁碎牙中剥离出来吗。”杀生丸无比平淡的说。   冥加这才反应过来话中的漏洞,咿咿呀呀尖叫着钻进了犬夜叉的头发里。   没听懂的鸣人小声问:“那是什么意思啊?”   银时翻着白眼给他也顺便给其他没懂装懂的人解释:“如果真是那跳蚤说的那样,直接把一开始的铁碎牙给杀生丸不就行了吗?”   “杀生丸哟,看来你的父亲真的一点也不相信你啊。”鬼神丸不忘见缝插针的开始讥讽。   “退下,冥加。”杀生丸冷声道,他转身再一次看向了鬼神丸,并且再一次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众人:......   犬夜叉面无表情从头发里挑出冥加来开始在指尖揉捏,他说:“冥加爷爷,你还真没用啊。”   冥加:......   情况又像回到了不久前,众人又开始了面如死灰的躲避。   这次不同的是,杀生丸面对着袭来的满月状态的冥道残月破,完全没有选择闪避。   他直直的向着鬼神丸冲去。   “你只剩一条手臂了吗。”面对着靠近的杀生丸,鬼神丸不急反笑,他似乎简直把嘲讽刻在了灵魂里。   他猖狂的笑容只维持了一秒。   杀生丸仅剩的手直接插进了他消失的那部分脑子里。   “仅此而已吗。”代替在鬼神丸原本位置的杀生丸,低着头,表情冷淡的看向躺在龟裂地面的鬼神丸,刚巧有风吹起了他的长发,就像是为胜利者加冕一样。   场景在顷刻间转换,现在高高在上低头如同在欣赏一只蝼蚁的人变成了杀生丸,而鬼神丸狼狈的倒在地上摸着满是裂痕的脸在嘶吼。   “我来此处与其说是问你这等内心下作之徒天生牙的秘密,还不如说是特意来观赏你此刻卑劣的姿态。”   胜利者语气淡淡地说道。   “这话不错诶。”观战的银时决定收藏。   “......居然敢伤害了我的脸,我要让你后悔......”鬼神丸在嘶吼着,扭曲的剩下的脸仿若怨灵。   “喂杀生丸!”   犬夜叉在袭来的较之前数倍的冥道残月破前出现,在杀生丸张口就要怒斥之前他选择先下手为强:“闭嘴!你拦不住我!金刚枪破!!”   在痛击我的队友这种情况出现的一秒前兄弟两突然同时一震。   铁碎牙与天生牙居然产生了共鸣。   “杀生丸你快点拔出天生牙试试看啊!”犬夜叉一怔后欣喜的大吼。   “去死吧!”鬼神丸也在同时吼道,“直到最后你的父亲也偏袒着半妖,要求被厌弃的你救援那个半妖,是抱紧父亲的刀滚去冥界还是成为被厌弃的棋子直到最后一刻尽着保护半妖的职责杀生丸你选择吧———!!!”   较之前数量最多的冥道残月破向着二人袭去,铺天盖日简直没有一丝空隙。   犬夜叉的瞳孔里倒映着杀生丸咬着嘴唇在思索回想什么的样子,在马上要袭来的冥道残月破前他忍无可忍大吼:“这里挡不住的话后面就———”   他话还没吼完,杀生丸干脆利落拔出了刀。   犬夜叉:......   算了,他早就习惯了。   后面的事已经不需要过多去叙述了,视觉被强烈冲击过后的纲吉只记得那两把在昏暗中也闪烁着光芒的刀,还有那个巨大的,仿佛连天地都能被吞噬的震撼人心的满月。   把所有人都笼罩在阴影中的,攥紧了所有人视线的,是杀生丸的冥道残月破,还是满月状态。   “......满、满满月了??!!”邪见不可置信的喃喃着。   瞳孔跟着转动的玲他们在安静片刻后齐齐在阿吽背上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所有人都是跟在杀生丸身后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了解杀生丸急切的心情。   纲吉下意识看着杀生丸被狂风掀起衣摆的背影,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冥界产生的巨大的狂风也捎来了某人风轻云淡的一句:“我杀生丸从来都不会保护别人,更何况要去冥界的人也不会是我。”   鸣人和邪见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真的是太帅了!”我爱罗和玲在同时鼓起了掌。   与年纪最小的这几人相反,戈薇众人反而一言难尽。   他们扶着额,沉默不语。   算了,早该习惯来着。   逼上绝路的鬼神丸在堕入冥道的最后几秒突然爆发出疯狂的哄笑,他的脸上出现了癫狂的神色,流血的舌尖舔上了森然的犬齿,他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手握天生牙的杀生丸,喑哑的发出最后的嘶吼:   “杀生丸,你可真可悲啊,你的父亲还真是残忍、哈哈哈———!!”   在满月的冥道残月破消失后他最后的嘶哑还在这片废墟回响着,癫狂的哄笑声中是浓郁到溢出的恶意,夏目摸着手臂上出现的鸡皮疙瘩,他忍不住小声吐槽:“那什么意思啊,真让人感觉不舒服......”   眨了眨眼,犬夜叉回过神来时看到了身旁的杀生丸已经收刀入鞘。   “喂、等等啊!”他下意识喊出了声。   理所当然的,杀生丸当然不可能停下脚步,甚至头也没回。   犬夜叉嘁了一声,但是一向直来直往的他还是选择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全部都说出来:“反正我也没见过老爸,所以他的想法我才不管,鬼神丸那家伙说的一定也是无稽之谈,所以啊呜———”   并不打算把话憋在心里于是全都喊出来的犬夜叉无意中看到了赶过来的那群跟在杀生丸身后的小尾巴不知何时停在他的旁边,所有人乖乖坐在坐骑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场猴子表演。   后果就是犬夜叉咬到了舌头,似乎还发出了什么丢脸的声音。   犬夜叉:......   有趣的是,杀生丸却停下了脚步。   犬夜叉:......   有一口气堵在了他的胸口。   更让犬夜叉想要原地爆炸的是他发现了———不知何时他的小伙伴们全都来到了他的身边,弥勒和珊瑚一脸鼓励的冲他微笑着,七宝看上去满脸孩子成长的欣慰,戈薇......戈薇干脆对他挥着拳头鼓劲。   犬夜叉哆嗦了半天嘴唇,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发生了爆炸,脑充血的他,炸了。   “反、反反正天生牙管他是不是老爸的遗物,那就是属于你的东西,给、给我老老实实承认吧你这个混、混账!”   意味不明的喊了一通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犬夜叉无法忍受自己还能看见杀生丸的背影,他几乎急切的转过了身,但是他忘了———这样虽然他看不见杀生丸,但是等于直面他的小伙伴。   戈薇欣慰的捧住了脸颊,微笑道:“犬夜叉的鼓励一定能传达出去的!”她肩上的七宝在感叹:“犬夜叉这家伙终于长大了啊......”珊瑚在边上微笑:“太好了呢,犬夜叉。”弥勒干脆走上前用力摁住了犬夜叉的肩膀,还大力拍的砰砰响。就连云母都冲他高昂的鸣叫了几声。   表情空洞的犬夜叉:......   “蠢货。”   依旧没转头的另一个当事人这么评价道。   “哈??!!”   “说的就是你,犬夜叉。”   犬夜叉:......   面无表情的犬夜叉突然清爽的一边笑着一边拔出了铁碎牙,听到铁碎牙锵的一声的杀生丸这才回过了头,他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同样拔出了天生牙。   “嘁。果然还是这样和你这个混账说话才舒服。”犬夜叉舌尖舔过了犬齿,笑的肆意又带着点血性。   鸣人突然问:“那犬夜叉哥哥你刚才———”   “吵死了你们都给我闭嘴!”犬夜叉面目狰狞大吼。   鸣人:......   他缩了缩脖子,躲回了夏目身后。   注意到杀生丸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平缓甚至还有下垂趋势的戈薇在杀生丸要挥刀的前一秒,她摁住发烫的额角,轻声说:   “坐下。”   弥勒他们突然叹气,果然最后还是得这个发展。   世界就这么安静了,一场会波及所有人的战争被消灭在了无形之中。   纲吉抽了抽嘴角,他不禁感叹只有犬夜叉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你忘了不久前我和你说过什么的吗?真是的......”戈薇叉着腰不满道,在把呲牙的犬夜叉拽起后她气鼓鼓的戳着犬夜叉额头,犬夜叉哼的扭过头,随便她动作但是又不说话。   戈薇无奈的摇摇头。   她转头看向了纲吉,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为了正色,她说:“纲君,有人拜托我把东西交给你。”   戈薇顿了一下,她补充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戈薇突然想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神,哪怕她们早就分辨出附身在银太身上的男人不是活人,但只要一想到男人理智却又疯狂的眼神,那就像失去了一切但是突然出现一丝转机于是不顾一切抓住救命稻草的眼神,共情能力强又善良的戈薇似乎能体会到男人些微的情感。   这也是她力排众议决定答应男人的原因。   一脑门问号的纲吉看了眼没有任何反对意思的杀生丸后他走了过去,接过了被戈薇护的很好的看上去十分重要的东西。   “这是———!!”   纲吉看着手心的东西突然呼吸一窒,所有人都跟着提起了心脏。   “什么东西啊?”   纲吉茫然的说着,所有人提起的心脏仿佛被人摁在地上踩了几脚,邪见银时还有七宝干脆捏着眉心。   “你不知道吗?”戈薇不可置信的问。   “我都没见过它啊。”纲吉无辜的和她对视。   莫名其妙的两人茫然的对视着。   纲吉下意识捏着手心的正方体,金属冰冷的质感压迫着他的掌心。   他怔怔的看着手心里不大的又红又黄的金属正方体。   这是什么?积木吗?   纲吉突然感到一阵的恐慌。   难不成他不仅要帮着集齐所有的四魂之玉,还要再去集齐什么乱七八糟的积木?   疯了吗这是......纲吉瞪大的眼睛里饱含着对世间的怨念。   这能干什么?集齐了去拼高达吗?   到底是谁又给他整活??!!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万众瞩目的[哔——]要被拉出来溜溜了,非常规出场,请不要抱太大期望,不然我怕到时候你们揍我(嘿嘿嘿~)   让我们恭喜本章只有犬夜叉受伤的世界达成了(阿门)   感谢在2021-05-24 22:58:46~2021-05-26 23:01: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遍地是墙头 10瓶;随心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呜呜的微风席卷着黄沙打着卷从所有人身边经过。   在它绕着众人滚了第27圈后,纲吉忍不住了,他犹豫的问:“......戈薇姐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因为想看啊。”戈薇这么回答。   在两人似乎又要继续回到刚才大眼瞪小眼的状态后,有人憋不住了。   “烦死了你们快点打开它啊!”这是犬夜叉。   “在玩木头人吗?你们两个在玩木头人吗?小心阿银我冲着你两小便啊混账!”这是银时。   “可是我听人说,对着别人小便的话会肿起来的说!”这是鸣人。   “不,我听到的不是这个。”这是我爱罗。   “诶?是这样吗?”这是一脸疑惑的玲。   “不不不!玲你快给我捂住耳朵!”这是慌乱的邪见。   “能不能赶快跳过这个话题呢......”这是一脸无力的夏目。   “呀,是蚯蚓吧。”弥勒突然一敲手心。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后他举起了一根手指,晃悠着脑袋解释:“我记得照顾我的师傅说男人对着蚯蚓嘘嘘的话胯/下的宝贝是会肿起来的哟。”   “所以说男人为了胯/下的宝贝是绝对不能———”   咚。   这是珊瑚用飞来骨的回答,她清丽的脸在琥珀突然冒冷汗的表情中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与她表情完全不符的是她用力砸飞来骨时手背的青筋。   “法师大人,你在说什么呢?”珊瑚笑的十分和善。   弥勒:......   在犬夜叉后怕的闪步中弥勒鼻青脸肿的道歉:“呀,就那个,看气氛有点凝重,所以就......”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在下一秒都选择看向了纲吉,甚至包括杀生丸。   纲吉:......   “我真不知道该拿这个东西怎么办。”他哭唧唧说。   “那你打开它喔!”   “问题就在这里!”   纲吉深吸了一口气,他苦着脸说:“这个东西怎么打开啊......”   所有人下意识看着躺在纲吉手心的盒子,这时银时自告奋勇站了出来:“让我们来做排除法!”他兴致勃勃的喊道。   “看它的颜色首先排除它是吃下去的,看它的重量———喔!超适合当武器的诶,我们把它砸在某个倒霉蛋头上试试吧!”一脸兴奋的说着某种很恐怖话的银时把玩着拿过来的盒子,突然翻转到某一面的小洞时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开心:“看啊钥匙的地方出现了所以说快把你胯/下的巴比伦塔塞进去试试啊!”   纲吉:......?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在夏目的铁拳后鼻青脸肿的银时和弥勒排排站一起道歉。   在两人拖着调子仿佛给人送终一般的声音中我爱罗安慰着纲吉:“至少离打开盒子又近了一步。”   戈薇:“看上去真的要往里面塞钥匙呢。”   “哦哦哦!所以要塞巴比伦塔了吗?”鸣人一脸激动。   然后作为背景音唱送终曲的成员又多了一名。   玲仰着头问:“戈薇姐姐你拿到的时候只有这个吗?”   戈薇点了点头。   于是所有人再一次看着纲吉。   纲吉:......   “我没有钥匙那种东西啊。”   “再找找看嘛,毕竟是给纲吉你的东西,不可能只是为了拿着好看的吧。”   琥珀说的很有道理,纲吉无奈的开始在身上东摸西摸看看。   “看嘛,根本没有钥匙这么大的东西。”把裤兜外翻的纲吉无奈的撇着嘴。   “胸前的那个,是什么。”   让人十分出乎意料的是,问这个的人,是杀生丸。   纲吉下意识按照他说的摸上了胸口,接着整个表情就是一僵,看着十分像坐在马桶上时才发现自己原来便秘了。   这是......戒指?   纲吉茫然的看着刚从脖子上摘下来的被细链子拴着的样式奇特的戒指,他完全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别人送的吗?”珊瑚问。   纲吉摇头的动作突然一卡顿。   满身是血的的男人顶着空洞的眼眶居高临下的看着坠落的纲吉,嘴唇微张似乎呢喃了什么......   ———虽然是便宜货但是也够用了吧,彭格列,东西我带到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记住你的选择。   是那个时候的事吗??!!!   纲吉奔溃的挠着他的头发,刺猬头在他手里变成了稻草。   “虽然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但是答案都出来了,快啊!快把那什么塔插进去啊!”犬夜叉探过来一个脑袋。   戈薇抬起了手,于是顶着新鲜出炉大包的犬夜叉被三人用钦佩的眼神拍着肩膀,继续喊魂一样尽职的当着背景音的成员又多了一个。   面无表情的杀生丸不动声色走到了离犬夜叉好远的地方。   内心不知所措的纲吉在所有人鼓励的目光里,一把把戒指捅了进去。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不应该啊。”夏目一脸疑惑。   本应该尽职的犬夜叉跳了过来,他一脸的青筋,抄起铁碎牙就是大吼:“唧唧歪歪烦死了!一刀砍下去再说!铁碎牙———!!!”   不要啊啊啊啊———   在时间都卡壳的慢动作里,没人注意到瞳孔紧缩的纲吉眼眶里一瞬间漫上的金红,于是在短短的一瞬里,微弱却格外耀眼的火光闪过,戒指染上了同样的色彩,却也在同时因为过于强大的能量布满了裂痕。   在铁碎牙砍上去的一瞬间,戒指的火焰覆盖在了匣子上。   刺眼的光与爆炸在同时出现。   咕噜咕噜一身灰的纲吉是被杀生丸拽着后领像拎一只奶猫的后劲皮一样拽起来了。   “......咳、咳咳。”   纲吉被戈薇带着愤怒的大喊:“坐下!!”的声音吓得睁开了眼。   在漫天扬起的灰尘与某重物猛烈砸地的剪影成了纲吉睁开眼后最明显的色彩。   他突然听到了纸张剧烈抖动的哗哗的响声。   松开手的杀生丸沉默不语的看着手中的白纸,刚才的哗哗声应该就来自于此。   诶?   纸?   茫然的纲吉下意识眨着眼,他恍惚的瞳孔忽略了把夏目挡在身后的银时,被邪见扑在身下的三小只,紧搂着琥珀的珊瑚还有挡在他两身前的弥勒,以及气到不断揉捏犬夜叉耳朵的戈薇。   纲吉的瞳孔倒映着漫天飞舞如同雪花一样纷纷扬扬飘落的白纸。   这是什么?隔空传书吗?   心中的吐槽欲都快爆棚的纲吉面无表情的伸出一只手,刚巧有一张一看就是上等货色的信纸落进他的掌心。   字迹清隽的行云流水的大字就这么进入了他的视线。   『无法原谅。』   『咬杀。』   『等着,草食动物。』   纲吉:......   他握着纸的手抖的如同帕金森晚期。   不、不会吧......   求你了时光机在哪啊!   纲吉面色惨淡的看着手中那几行大字,某个瞬间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   “我不认字我不认字我不认字......”不断催眠着自己的纲吉把手中的纸张团吧团吧塞进了裤兜里,并决定以后都不会把他拿出来。   神游的灵魂终于回来后又是一叠纸戳到了纲吉的脸上,他的鼻腔里全是纸墨的香气。   觉得好玩的鸣人带领着他的小伙伴致力于把纸张捅进纲吉的鼻孔,他笑道:“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哦!”   纲吉:......   就不能让他这么睡过去吗?   『为什么要写信啊!真是极限的不懂啊!』   龙飞凤舞的大字戳瞎了纲吉的眼睛,不过这种一脸蒙逼的心情他相信在此刻和字迹主人达成了共情。   『但是泡泡老师说是给沢田的东西,哟西!极限的看到了吗?沢田。』   纲吉:......不,没有。   『仔细想来也好久没见过了,大家都很怀念你啊,不过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生气的话极限的能理解啊!』   纲吉:自说自话?这是自说自话吗?   『烟花和拳击果然还是要沢田你在才对啊!因为你不在的大家已经很多年都没说过话了,OO和OO也是,真是一点都不极限啊!快回来吧沢田!』   纲吉:为什么字迹还会糊掉啊!极限到底是什么啊!   咬牙切齿的纲吉突然表情一缓,龙飞凤舞看起来不拘小节的字体下一行突然变得极为工整,就好像是字迹主人一字一顿,缓慢倾注了浓浓的感情写下的。   『然后我们再向十年前那样,一起去看烟花吧。』   纲吉怔怔的看着这行字。   『为了麦迪逊广场花园之星!』   字体又龙飞凤舞起来。   纲吉:......   那是什么东西啊啊啊!!!   “哦哦哦为了麦迪逊广场花园之星!!!”鸣人我爱罗大吼着。   纲吉:......   他才发现原来所有人都挤在了他的身边。   纲吉:......   他面无表情换了下一张。   『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彭格列,不,阿纲哥,我已经长大了,但是你和妈妈并没有陪着我长大。』   『你是个骗子。』   『但是我活该。』   看着这行字的纲吉总觉得背上冒出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为什么那时候我会这么做呢?】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每当我想到这个的时候我都会吃一颗糖,葡萄味的最好吃,因为那是你和妈妈经常给我的,但是总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味道。』   『我已经忘了那个我最爱的味道是什么了。』   『我不想长大了。』   『我想回家。』   纲吉拿着纸张的手一抖,转移视线的他发现了纸张背面还写着话,字迹和前面不一样,看着格外娟秀,应该是女孩子的。   『不要担心,OO的话我会看着他的,阿纲哥只要做自己开心的事就好了,OO我很想你。』   字体下面还有一小段字,看着有力一点,应该是男生的。   『现在的话我应该是比你高了吧。』   『不要担心哦,他们两个的话我会照顾的。』   『十年里我有好多次都会去问星星,我问【阿纲哥在哪里?】星星总会给我不存在的答案,但是我最后问【阿纲哥开心吗?】星星回答我【是的】』   『这样就好。』   纲吉:???   他看到了很多不得了的问题啊!   “噢,感觉发生了好糟糕的事啊。”弥勒啧啧有声。   纲吉果断看下一张。   『呀嘞呀嘞,彭格列,日本的习俗我都没有学到多少就要被加班加点拉过来干这种事,要知道OO这家伙胃药都吞了不知道多少了啊,不过这个应该能成功的吧,真是的,所有人这不都疯了一样吗,这可是堵上了一切的一切啊。』   『啊,我好像也是其中一员,算了,彭格列,要知道劳动就是狗屎。』   银时:“这明显不是你的台词吧喂!本文要是被投诉我就把你的肠子拽出来喂给乡下的老爹!”   纲吉:干嘛这么激动?还有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乡下的老爹?   『十代目,我OOO已经超越父亲成为首席技师了哦!我和OO还有OOO可是对造这个大家伙充斥着信心!接下来成败就靠O大人了,等着我们啊十代目!现在就@#$%!/。』   纸条似乎被泼了水,后面的东西看不清了,话说,上面还有绿茶和棒棒糖黏糊的味道啊。   纲吉:......不是很放心。   『抱歉啊纲君让你看到我这么差劲的字,我想写好的但是胃真的很痛啊。』   与上面两种字体都不一样,歪歪扭扭像是用脚写的。   纲吉:......要不再去吃个胃药吧朋友。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好好说明啊,上面两个笨蛋的话还是由我来解释一下吧,纲君,不知道法则的缘故我们能透露多少,但是请纲君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一个人,就算一个人了也请不要把奇奇怪怪的东西带回家。因为———的缘故,或许过去会发生什么奇怪的变化,请一定要等着我们纲君,———的漏洞我们一定会阻止的。』   『啊,如果可以的话,遇见了奇怪的人,请杀了它。』   纲吉:......?   ......那个,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很恐怖的话?   还有为什么字里行间出现了大片空白?   眼不见为净的纲吉果断团吧团吧又塞进了裤兜里。   下一张走起。   『垃圾。』   纲吉:?   茫然的纲吉上上下下把这张看着貌似最贵的纸巡视了一遍......没了?   为了骂人就浪费这么好一张纸吗???   话说这两个字是不是有点耳熟来着?   下一张就热闹多了,纸看着依然贵,就是上面的字堪称群魔乱舞,大大小小力透纸背的数种字体又像没有纸可以用了一样全部挤在了一起。   『小鬼你记住!再遇见那个垃圾一样的女人你就给我宰了她!下不了手那就我来!』   『xixixixi,王子的刀虽然把那女人片成了好多块,但是居然死不了真让人不爽,不过小兔子的礼物王子我都没收到,就应该在———前先去日本才对。』   『boss的boss,不要管上面的笨蛋王子,礼物的话请一定要给ME喔,还有说好和ME一起吃一百吨凤梨的约定不要忘了啊。』   『OO酱,小纲吉根本就没和你做过那种约定哦。不过没有小纲吉在的地方真的好无聊啊,妈妈我真的好寂寞喔,尸......□□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了。要是没发生那种事就好了,但是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法改变,裂痕一定会是永远存在的,造成的伤害谁都发挽回......但是到底为什么妈妈我会说出那种话啊,这不是差劲透了吗!小纲吉要是回来的话生气也没关系哦,把我们都给宰了也是可以的哟,反正我们就是一群表里具污的混蛋而已。』   『沢田小鬼无法原谅你!居然让boss他@#$%#@&。』   纲吉:......   血?那是血吗?那不是大片血吗啊??字都被挡住了啊!   面无表情的纲吉选择......团吧团吧一起进裤兜吧。   接下来的三张字体清秀,一看就是女孩子的,纸张甚至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纲吉看起了第一张。   『日安,纲君。』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不知纲君还记不记得我呢?』   『我至今有时候还会在梦里想起那个吵吵闹闹的烟火大会,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思来想去,一切或许都是从那个转学生到来的那天开始的。那一年的时间就像梦一样,醒来的时候重要的友人就消失了。』   『哥哥从来不和我说后来的事,他去了国外后我们也并不经常见面,但是某一天我回到家后看见了蹲在仓库门口的哥哥细细看着手中一副破破烂烂满是灰尘的拳套,脸上的表情像是大梦初醒但是又无比痛苦。』   『他问我【OO,这是谁送的呢?】我回答【是纲君啊。】』   『说完我和哥哥愣在原地,我们在一瞬间都很冷,原来开始下雨了。』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名字我们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了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哥哥今天问我说有什么想要写给纲君的吗,我不知道自己该写些什么。』   『祝安好,纲君。』   纲吉张了张嘴,他突然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纲君”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了第二张。   『纲吉君,OO从以前到现在的梦想一直没变哦,OO一直想要做纲吉君的新娘。』   『但是为什么OO我会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忘记了纲吉君你的名字呢,哭完实在是想不通。』   『OO我一定最差劲了对吧。』   『但是我还是好喜欢纲吉君你啊。』   『请一定要幸福啊,哪怕你的新娘不是我也没关系。』   看完的纲吉......炸了。   “哇哦,新娘诶~”弥勒和犬夜叉挤进来一只手戳着纲吉的肩。   然后两人被笑的和善的戈薇和珊瑚拖走了,七宝和琥珀一脸不忍直视。   “那个女人眼睛一定不太好。”邪见笃定的说。   纲吉:......   为什么你也在啊!   『boss,我好想你。』   『我和O大人一直都很想你。』   『在醒过来后每天每天我都能在梦里看见你,我记得boss温柔笑着喊我OOO的样子,但是梦里的我每次跑过去后您就消散了。』   『身为幻术师的我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错误,但是O大人和我说【因为你的心乱了,你构建不出在这样的事后他面对你的样子】』   『O大人说的对,是我太想你了。』   『O大人经常来我的梦里,我们就一直坐着看着您在阳光下笑着的模样,您每次都会喊着【为什么你们两个不过来呢】』   『我和O大人也总是会看着您摇摇头。』   『O大人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幻术师,但是他和我在一起时我并没有看见过您接下来的模样。』   『为什么呢?我有时候会想。后来我想大概是因为和我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在此面对您吧。』   『原来乱掉的不是我一个人啊。』   『每次和您待一会后O大人就会让我和他一起出去,我们只能在梦里看您一会而已。』   『我们是幻术师,我们比谁都知晓梦境与现实的差别,梦境与幻境殊途同归,都是一种会吞噬灵魂的欺骗罢了。』   『我们不能深陷进去,———还需要我们的力量,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我们还怎么能无视自己的罪孽的沉浸在虚幻的甘甜中呢?』   『作为清醒的代价,我每天还是会继续看着您。』   『不过是那时候罪孽深重的我的记忆,我记得您的血滴在我脸上的触感。』   『我会想吐。』   『我逼迫着自己重复自己的罪孽,那是我应得的。』   『所有人都恨着彼此,但所有人也深知,一切都是应得的,如果您在的话我猜您一定会说【绝不是你们的错!】』   『我们深知您这一点,才更痛恨这样的自己。』   『boss,我好想你。』   『我们就要见到您了。』   看完的纲吉身上毛骨悚然的感觉更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呀,就那个,这个最后一句你们有没有觉得怪怪的啊?”戈薇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她直起身体的时候意外撞到了犬夜叉的下巴,然后犬夜叉又撞到了琥珀的侧脸,琥珀的额头撞上了银时,银时旁边又是三小只,结果是一连串的诶哟声。   “不止这个,总感觉前面那些也很奇怪诶。”弥勒摸着下巴说。   “嗯?你是指这个和前面那些纸看起来像遗书一样吗?”银时问。   众人:......   玲他们几个在邪见的白眼中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夏目:“不要说这种吓人的东西啊!”   纲吉咽着唾沫看向了剩下的几张。   『对不起。』   『纲君,你才是我的荣耀啊。』   『对不起。』   这份只有三行。   『我亲爱的师弟,师兄我也参与了这个计划哦,真期待和你见面啊,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恨我才好。』   『不,你从不会恨我们。』   『只是我们自己在恨我们自己罢了。』   师兄?   纲吉一脸茫然,他亲戚变的好多啊......   『嗯哼~我亲爱的小纲吉~』   纲吉:......   这是啥?   被那股浓的属于棉花糖甜腻味道搞的纲吉差点看不下去。   『没有我亲爱的小纲吉的世界真是太无趣了,不过说回来,那个女人居然有这样的真面目啊,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为曾经的行为后悔呢。嗯哼~来不及了哟~』   『但是也多亏她我们才能知晓———,小O他们应该也说了吧。』   『原来世界还有———这样的啊,见到了很多东西呢,这可是其他平行世界的我都不知道的哦。』   『身为基石的我们怎么能不在一起呢对吧?所以我说服了OO酱,一起来玩个大的吧!』   『不过现在这个世界真无聊啊,那就毁掉吧,反正小纲吉也不在。』   『全部消失吧~』   纲吉:......   这个人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很恐怖的话?   『不知道小纲吉身上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我很期待哦~』   纲吉:......   这个人,怎么说呢,还是离远点吧。   众人:“没错!”   纲吉:?为什么你们都听到了?   下一张,看起来又是一个女孩子。   『纲吉君,我和OO做了一个决定,都快到最后一步了才发现原来是这么离谱的计划啊,当时居然就这么答应他了。』   『这是一场豪赌。』   『所有人都知道这点,但是毫不意外的,所有人都愿意为了纲吉君你冒险哦。』   『当然我也是。』   『OO有句话说的对,还有谁比得上我们的关系呢,要论触碰到———的资格的话,恐怕没有谁比得上我们三个了。』   『改变未来的话过去也同样会有影响,尤其是我们还需要———的情况下,或许会有很多很多奇怪的事,但是我相信只要是纲吉君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我们是如此相信着你。』   『一定会找到你,请等等我们。』   『PS.纲吉君在很多年前说会拼上性命保护我的时候真的是太帅了。』   纲吉:……   等等!   所以他那么这么多奇怪的事————都是你们这群家伙造成的吗!!??   眼前一黑的纲吉差点一口气厥过去。   纸张另一面一看就是男人的字,苍劲有力还力透纸背,就是怎么看怎么能读出一股子怨念。   『公主绝不可能交给你!』   纲吉:……   算了,纲吉少年已经开始面如死灰。   世界毁灭吧!   『啊哈哈哟阿纲!你开心吗?』   看到下一张的纲吉眼睛就是一痛。   写信你写什么拟声词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开不开心呢,不过和OO那家伙已经好久没说过话了,上次说话是什么时候呢?』   『啊我想起来了,我们两个好像打起来了,哈哈哈。』   纲吉:……   某种程度他觉得这家伙好厉害啊!   『有时候梦里会梦到我们以前逃课去游戏厅,一起去参加祭典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烟花真是好看啊,结果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想要走到阿纲你家门口一起等你上学,都走到房门口看见部下奇怪的眼神才想起原来自己已经毕业好多年了。』   『啊……真的好怀念啊。』   『如果那个时候的岔路口我陪你一起到家门口就好了。』   『那家伙恐怕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我们那么多次的一起回家,为什么只有那一天我和他一个都不在呢。』   『我绝对没有怪阿纲的意思哦。』   『为什么消失不见了呢?』   『讨厌我们吗?讨厌那个说出那种话的我们吗?』   『我知道阿纲的话一定不会的。』   『所以说出那样种话的自己太讨厌了吧如果可以的话,就咚啪洽了他吧。』   纲吉:......   那个拟声词是怎么回事?你想干什么?你想动手吗?真的想动手吗?   『原来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啊,好像我们分开的时间已经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有时候我会突然怀疑支撑自己存在至今的意义,我放弃了棒球,我的放弃好像全然是一个笑话,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剑,结果却是什么都没守护好。』   『我很像一个笨蛋吧,哈哈那家伙以前经常这么喊我。』   『不过我们每个人都是吧,都被OO耍的团团转,不过我想她现在应该后悔了吧,哈哈骗人可不是什么好的事哦。』   『很快我们就能再次见面了。』   『我等着。』   那个字迹模糊成一团的OO好像很惨的样子......   犬夜叉啧啧啧:“真惨。”   纲吉:......   终于最后一张了。   鬼知道为什么纲吉居然松了口气。   最后一张厉害了,字体端端正正不说,完美遵循了书信体的格式,字迹主人一看便是个严肃的人。   『十代目。』   『您还好吗?』   『我OOOO自诩为您的左右手,结果却是全世界最差劲的人。』   『我无法原谅自己,OOOO是个罪人。』   纲吉:......   这个小哥看上去也好恐怖啊?不要紧吗?真的不要紧吗?   『在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做噩梦,梦中的我以第三视角看着那时候的我和十代目,真是讽刺,那种话居然会从身为您的左右手的口中说出来。』   『记忆中的自己当时说完转身就走,是高兴的吧,自以为守护了那个女人的一切,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她的笑脸吧』   『真是恶心。』   『看着那个大摇大摆像一个胜利者走远的自己的我,看到了您难过的表情。』   『OOOO到底为什么要活着呢?』   『每一次从梦中惊醒的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敢靠近您的房间,渐渐的甚至您涉足过的区域我都不敢靠近,甚至开始催眠自己不要去涉及关于您的消息。』   『就在昨天,我又梦到了那天晚上,您说过想要和我一起去看烟花,于是我放弃了戒指,选择活着出来,因为我也是如此的想要和您一起去看烟花,下一年,在下一年,今后的每一年我都想要与您一起。』   『醒来才发现,是梦啊。』   『梦里的所有人都在,每个人都在一起吵吵闹闹,那时候我是厌烦他们的,现在一想,十多年前一起看烟花的人有多久没在一起好好说话过了呢。』   『我和那棒球笨蛋最后一次说话还是互相咒骂对方,哈,可笑。』   『两个小丑罢了。』   『得知您失踪的消息后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走到了您的房间门口,那时候的我才发现,我在恐惧。』   『当然绝不是恐惧您。』   『我知道您从不会怪我,甚至我们任何人,这才是我最恐惧的地方。』   『您永远都会选择笑着原谅。』   『您不该这么做的。』   『OOOO是一个永远都在成为您左右手路上却越行越远的蠢货,总以为自己已经成长的够成熟稳重足够能当您的左右手了,结果到头来还是一无是处。』   『我马上就要来见您了。』   『请等等我。』   『如此卑劣的自己还是想要向您靠近。』   『您一无是处的......左右手敬上。』   纲吉终于看完了。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   所有人死死盯着他。   纲吉:......   “你这小子人缘还挺广啊。”邪见意味不明的说。   纲吉:......   “可是我不认识他们啊。”纲吉无辜的说。   “瞎说,要不要数数你名字出现多少次了,简直比乡下老妈的皱纹还要多。”银时不屑的撇着嘴。   纲吉幽幽的道:“我说那是我的前世你们信吗?”   戈薇:......   松着脖子发出咔咔声响的纲吉一眨眼,眼前又多了一张纸。   他抬头一看,是杀生丸。   纲吉:......   对哦,这位爷是第一个拿到的。   『CIAO,蠢纲。』   纲吉:......   过分了啊这个称呼!   『一别数年不知道你这个蠢货有没有长进呢?』   『嘛,反正也无所谓了。』   纲吉:......   你来干嘛的啊!   『计划我同意的,是成是败就看O的了,为了定位到你的行踪整个技术部忙上忙下,据说有个可怜的家伙把胃药当成了饭吃,真可怜啊。』   纲吉:......真的好可怜啊胃药兄!   『重要的东西其实也就一个。』   『我猜你心里一定在吐槽【那这些纸到底有什么用啊!好玩吗?】吧。』   纲吉:......完全被猜中了。   『你答对了,就是因为有趣我才让他们写的。』   好恶劣!   『不知道你这个家伙现在出现在什么地方,估计每天都在哭鼻子喊妈妈吧。』   纲吉:没有!   『遇见什么的事的话就做你想做的事吧,废柴纲只要不断往前就好,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吧,但愿你这家伙不会留下遗憾。』   纲吉怔怔的看着这行字。   『嘛,不过这句话一般有个前提,那就是能动脑子就想清楚的东西别跟着心瞎走,但鉴于蠢纲你没有脑子,就老老实实跟着心走吧。』   纲吉:......   太过分了哦!   『别太勉强,不过也看到了有点意思的东西。』   『开始祈祷吧,蠢纲,替信里的主人公祈祷吧,被我抓到的话,训练翻倍,顺便再绕着并盛果奔一圈吧。』   『下次见。蠢纲。』   纲吉:......   魔鬼!这人是个魔鬼!   鸣人我爱罗银时琥珀夏目倒吸着凉气。   终于把所有东西看完的纲吉.........一个没记住,应该说信息量太大,他离死机不远了。   这时我爱罗才把一个什么东西拿给了他。   纲吉:“这是什么?”   我爱罗乖巧的眨了眨眼:“我猜应该就是那个唯一的重要的东西了吧。”   纲吉看着手心眼前一黑。   到底为什么又是一个盒子啊!   套娃吗?一定要玩套娃吗?   还有为什么现在这个破破烂烂啊,这不都千疮百孔了嘛!   差评!   气若游丝的纲吉幽幽的开口:“......杀生丸先生,我们不上路吗?”   信上的世界太过可怕,所以我们打奈落去吧!   众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想来想去,这章还是算作番外吧,一不注意写了好多啊。   同志们要知道在我大家教还能再战十年的鼎盛时期,最出名的是什么!   是数不尽的苏文还有反苏文啊!   此章敬那个经历过战争的自己。   其实我想写匣子还有一个原因,我想玩刷子。   纲吉拿出了神奇宝贝球……哦不匣子,大喊一声:就决定是你了去吧迪卢木多!   大家前面吵着想看的自然灾害这不都出场了吗,我没说谎吧,别揍我哟~   感谢在2021-05-26 23:01:49~2021-05-29 23:3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喝茶小妹 3瓶;洁 2瓶;庭和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啊啊~长子就是好呢......”   如同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的银时横躺在地上,一手支着额头一边看着被遗弃的老少们。   “就是呢......我也想去玩的说......”   像一个这辈子都只能住在纸箱里的MADAO的鸣人蹲在树桩前表情十分深沉。   “喔所以我们是被扔掉了呢......”   仿佛一个被爹妈遗弃的树袋熊一样的我爱罗咸鱼一般躺在树桩上。   “就是呢,感觉好~无~聊~哦~”   宛如一个没有骨头的布娃娃一样的玲斜靠在琥珀身上。   “为什么杀生丸少爷没带上我呢......”   和怨妇没有差别的邪见对着升起的火堆流泪着喃喃自语。   夏目、琥珀:......   “喂我说,你们也够了吧!”   “那你说为什么不带上我们就带了那个废柴纲一起去啊!”   “你好歹也尊重一下哥哥啊......”   “嘛嘛,杀生丸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吧。”   “那你说是什么啊!说不出来我就让你体会一下草莓牛奶战士的真谛哦,一觉睡醒就会被公开处刑的那种喔。”   “草莓牛奶战士到底是什么啊根本没有那种东西!还有你指的是尿床吧一定是尿床吧!”   “嗯......”琥珀陷入了沉思。   “就那个......剩下最后碎片的我和纲吉绝不能被一起抓住?”   “这样说的话的确阿纲哥和琥珀是需要分开的呢。”我爱罗若有所思。   “等等。”银时眨了眨自己的死鱼眼:“你们觉得杀生丸是会想这种东西的人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阿银我?”   众人:“你以为杀生丸先生是你吗?!”   他们齐齐不屑的看着银时。   鸣人突然像是炸毛的猫科动物一样抖了三下:“呀......刚才琥珀说完后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不要紧。”玲笑的灿烂:“邪见爷爷会顶上的。”   邪见:“?这个丫头再说什么?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   “对对。”银时闭着眼点头:“就像梦中的厕所绝对不能上一样,说完这种话就等于在身上插满了旗子。”   “杀生丸先生也并不在。”我爱罗赞同的点头。   “喔所以是绝佳的入侵时间诶!”鸣人鼓着掌。   “说的没错。”   磁性的男低音加入了这个话题。   “身为大人你就不要应和他们啊......”夏目无奈的对着声音的方向说道。   等等!!   成年男性?!   他们颤巍巍抬起了头。   奈落正在冲他们微笑。   众人:......   “救命啊————打小孩了啊啊啊啊!!!”   什么都没做的奈落抱着臂饶有兴致的看着仰天咆哮的银时。   “喊完了吗?”他愉悦的问。   银时:......   他突然喊不下去了。   “快逃啊你们!!”感受到后颈正在被污染的四魂碎片的琥珀急忙推了一把离他最近的玲,他挡在了所有人身前。   “真是有勇气啊琥珀。”奈落高大身躯投射在地面的阴影无形中笼罩住了所有人。   “想要来拿我的碎片吗!”琥珀一只手举起了他的武器,另一只手绕到背后冲着他们打着手势。   快逃。   “哈!”银时突然嗤笑出声,“真可惜,你永远都收集不成所有的碎片哦。”   “就是说啊。”十分默契的鸣人接着道,“除了琥珀剩下的那片不在这里哦。”   “要去找杀生丸先生吗?”我爱罗无辜的看着奈落。   果不其然那张阴柔艳丽的脸陡然间阴沉下来。   被所有人挡在最后的玲把邪见往身后推,猫着腰的邪见搂着百鬼丸偷偷往草丛里钻。   片刻过后阴沉的奈落突然笑了起来,他看着琥珀:“曾经保护并净化邪气的桔梗已经不在了,琥珀,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与此同时他异化的手臂伸了出来。   “跑啊!”   夏目大声吼道。   早就做好准备的所有人在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默契。   故意晚起步的琥珀咬着牙一个后翻反手砍了那只异化的手臂,奈落略微诧异的看着断肢处突然冒出的沙子接着他的双脚被树枝贯穿,他愣神了一秒。   短短的一秒也够了。   “快快快拿出你们抢饭的速度给我跑啊!”面色狰狞的银时咆哮道。   多亏这个高危的世界还有从不绕路哪危险往哪蹿还不管饭的杀生丸,所有人的体能被迫上升了好几个阶梯。   迅速回神的奈落看着蹿的比兔子还快的孩子们,他突然勾起了嘴角。   延展的异化的手臂迅速像他们靠近着。   琥珀的瞳孔骤然紧缩。   奈落瞄准的方向是鸣人。   “琥珀———!!!”   奈落的触手刺中了扑倒在鸣人身上的琥珀的四魂之玉。   最为洁净的光闪耀了起来。   是桔梗。   桔梗的光让奈落的触手化为了灰烬。   琥珀愣怔的想着,一定是桔梗小姐留下的力量。   “别发呆了傻子!”   银时和夏目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来,琥珀依旧茫然的眨着眼睛。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点绿色。   “喂!快点啊———”   乘着奈落被桔梗滞留的灵力灼烧,众人下一秒就蹿上了阿吽的背。   “喔干的不错啊邪见爷爷,居然赶上了耶!”鸣人激动的piapia拍着邪见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拍矮了几公分。   邪见咆哮:“要是赶不上我一定会被杀生丸少爷宰了的!”   “没事吗琥珀?”夏目担忧的摁着琥珀的肩膀。   琥珀摇了摇头,他下意识摸上了后颈处,他只感受到了洁净的温度:“桔梗小姐再一次保护了我。”   “现在不是说那种时候!加速啊岂可修!”银时的尖叫似乎破了音,在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声音更加尖细的堪比尖叫鸡:“追上来了啊像一个被捏烂的马蜂窝一样追上来了啊———”   玲可能被那个“捏烂的马蜂窝”的比喻引起了好奇,想要转头看时脑袋被琥珀推了回去。   “真难缠啊!”看不到的玲嘟起嘴咕哝。   “奈奈阿姨说像这样难缠的人一定追不到喜欢的人。”我爱罗突然说。   “诶?奈奈阿姨说过吗?”夏目疑惑。   “就是的说!”鸣人哼了一下,“女孩子才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她们只想报警。”   “不是,奈奈阿姨说过吗?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吗?”   “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银时怒吼到,他再回头看了一眼后声音越发尖细的如同被人摁住脖子慢刀砍成两半的尖叫鸡:“你们这群混蛋说的什么鬼话!为什么那家伙加速了啊!生气了吗!绝对生气了啊!”   无数触手从天而降,堪堪擦过低空飞行的众人,断裂的树枝划伤了他们的身体,纷纷扬扬的叶子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幸好及时有我爱罗的沙子,不至于让众人没死在奈落手上反而被树枝插死。   “就算不碰到你我也依旧能得到碎片———”   轰隆隆的声音嗡嗡的从身后传来,触手的攻击频率更快了。   “!!都是你们这群混蛋说的好话!他都怒火中烧了混账玩意!”银时挠乱了他的一头银发。   “救命啊———”   他忍无可忍仰天长啸着。   “出现虐待孩子的画面是没法在黄金档播出的啊都想被贬到午夜档吗你们这群混蛋———!!!”   他的怒吼响彻云霄。   ......   犬夜叉突然转过了头。   “怎么了吗?”戈薇不解的问。   “好像......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犬夜叉疑惑的回答。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面色突然凝重起来。   “快点跟我来!”   下一秒他把戈薇背了起来大喊到。   不明所以的弥勒珊瑚连忙跟上。   戈薇突然神色一凛:“四魂之玉的气息!那是琥珀!”   这时刚好冲出森林的他们看到了半空中像是被捏烂的虫子一样的东西。   “没有错那是奈落的瘴气!”犬夜叉下意识呲着牙。   赶紧冲过去后七宝突然急道:“家长、额我是说杀生丸呢!”   “奈落会在这种时候袭击怎么看都知道杀生丸那混账不在!”犬夜叉咬着牙道。   “好过分!居然乘着家长不在的时候袭击!”戈薇捏紧了长弓。   七宝:“......呀就那个,戈薇要不要稍微含蓄一下?”   “快一点!”弥勒催促道,他看了眼珊瑚:“让奈落抓住琥珀和纲吉的话就不妙了!”   “不。”戈薇细细感受了一下,“纲吉不在那里!”   “哈!”犬夜叉咧了咧嘴唇:“看来那混账还是有点脑子,还知道带一个走。”   七宝弱弱道:“......杀生丸不是一向比你会动脑子吗?”   “你烦死了!”   犬夜叉偷瞄了一下珊瑚,“只保护一个那就更方便了!快追!”   “剩下的那群孩子你不管了吗?”   “烦死了七宝你给我闭嘴!”   ......   “父亲的真正意图是让我完成冥道残月破然后再次让天生牙被铁碎牙吸收,对吧。”   杀生丸无比平淡的轻声说道,他低头看着天生牙的表情让纲吉心下一紧。   当然心下一紧的人不止纲吉,还有刀刀斋。   前者纯粹是因为又想起了什么,后者则是眨了眨眼......就发现自己的家被冥道残月破吞了。   刀刀斋:......   “啊~败给你了真是......”蹲下身来和身边的老牛泪眼汪汪看着自己家的刀刀斋沉痛的说。   “没想到你看到如此深远,杀生丸哟......”刀刀斋转了过来,语气突然十分郑重。   “就是这样。”他确切的说。   “是不是太过分了啊!”纲吉没忍住从杀生丸身后跳了出来,他尽可能压抑着语气,深呼吸的样子看起来像怒气冲冲炸毛的小动物。   “连天生牙都要拿走吗!”纲吉咬着牙,激动的眼角都泛了红。   他是知道杀生丸用了多久才不再执着于铁碎牙,也知道杀生丸是花了多长时间与天生牙磨合,杀生丸执着于完成冥道残月破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纲吉他们所有人非常喜欢杀生丸收刀入鞘后看着满月的冥道残月破嘴角微不可察的弧度,那个时候的他最为的温和,他们可以尽情的提一堆稀奇古怪的请求,杀生丸几乎不会拒绝他们,虽然他不会明确说明,但他们在他的裘尾上打滚也不会遭到呵斥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杀生丸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一个强大的恐怖的大妖,但对于纲吉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能带来安心感的存在。   因为强大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被忽视吗?   纲吉气的牙痒痒,他甚至没忍住像一只真的发脾气的兔子那样跺着后脚。   “喂喂、冷、冷静一点少年......”刀刀斋摆着手和他的老牛一起不自觉被少年爆发的强烈气势给唬到后仰。   “退后。”杀生丸平静的开口。   “可是———!”   “退后,纲吉。”他再一次重复到,杀生丸微低着头,他金色的眼睛里有着面前少年为他打抱不平的身影。   纲吉撇着嘴回到了杀生丸的身后。   刀刀斋和他的老牛猛的松了口气。   上前一步的杀生丸放慢着语速开口,他的低音被这片空旷之地的微风刮散:   “你以为区区犬夜叉的铁碎牙能奈何的了我吗。”   他的手轻轻握住了天生牙的刀柄。   刀刀斋在刹那间毛都炸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在瞬间用武器捶打着地面的手臂肌肉如同磕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纷纷暴起。   随着那声巨响,凭空出现的熊熊火焰燃烧了起来。   燃烧的结界把他们圈在了原地。   摇曳的火墙后只有刀刀斋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层层拍打到岸上的海浪发出的回响一般。   ———你觉得为什么你老爸会在刀上做这种设计?   ———是偏爱犬夜叉吗?   ———是故意想要你吃瘪吗?   难道不是吗!?   纲吉对着空气呲着牙,在杀生丸转过头后他立刻变成了一副无辜的表情。   当然在转走后他又阴恻恻瞪着某处,他总觉得那老头或者老牛有一个在那里。   前者不好说,反正后者纲吉觉得犬大将或者刀刀斋还是暗搓搓期待的。   他鼻孔喷着气感叹这群恶劣的人。   ———少年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纲吉:谁信啊!   ———嘛虽然我也很想看他哭......咳、咳咳!杀生丸哟,现在的你或许无法理解。   ———抛弃吧。把一切都抛弃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才有可能超越你的父亲。   ———你父亲的远虑绝不是现在的......   “说完了吗?”   杀生丸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他暗示性的把刀拔出了一寸,天生牙面对着熊熊的大火发出了锵的嗡鸣,想要大干一场的含义不言而喻。   ———咳咳,说来说去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拜拜哟!   ———拜哟!   ———哟!   纲吉:......   那个回声的模仿太假了啊!   结界消失了。   纲吉下意识抬头看着杀生丸,巧合的是,顺着视线的前方,他看到了......   没藏好从大石块底下露出来的牛尾巴。   纲吉:......   杀生丸突然哼了一声。   纲吉就这么看着他朝着石块的方向慢条斯理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纲吉的错觉,杀生丸走的格外的慢,他每走一步踩上脚底碎石的声音都在这片太过空旷的区域里放大。   纲吉一开始还不太理解,后来他就懂了。   随着杀生丸脚步声的靠近,那条牛尾巴开始颤抖起来。   纲吉:......噗。   随着碾过碎石的声音越来越放大,对面已经从一开始仿佛在跳霹雳舞抖出残影的尾巴到后来整个巨大的石块都开始有频率的颤抖。   像是大石块有一个不屈的心灵自己在蹦迪一样。   在那石块再抖可能都能飞上天之前杀生丸终于停住了脚步。   他最后撇了石块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跟上。”   纲吉看了眼终于安静下来的大石块,他这才笑容满面的跟了上去。   “是!”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杀生丸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拔刀诶。   ......管他呢!   纲吉恶趣味的想。   与此同时躲在大石块后的刀刀斋摸着跳个不停的心脏,他吁着气摸着额头,结果一手的黏腻。   推开扑在他身上泪眼汪汪的老牛,刀刀斋木着脸感叹:   “啊......还以为要被宰了......”   ......   “珊瑚姐姐你的飞来骨是升级了吗?呀好帅啊!”   玲噼咔噼咔眨着眼睛一脸兴奋的盯着珊瑚。   珊瑚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是哦,上面沾了药老毒仙的药和毒,托他的福,奈落就这么被劈成了碎片,我都吃惊了呢。”   “终于......”微笑着的她表情发生了点变化,肃穆中有多了点兴奋,像是大仇即将得报的激动。   “现在终于能和奈落有对等的战斗了!”   她转头看向了正在被戈薇净化碎片的琥珀,语气是和对玲完全不一样的严肃:“琥珀,那个时候的我说的并不是气话,你的确现在太过弱小,能被奈落轻易的影响。”   琥珀咬着牙不甘的低下了头,身边的鸣人我爱罗下意识拍着他的肩膀,不忿的想对珊瑚说什么但是在银时和夏目的挤眉弄眼里闭上了嘴。   “发生过的事情无法被改变,哪怕你在躲着我!”   琥珀痛苦的抓紧了膝盖,他的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但是......”   珊瑚突然柔和了表情,她的声音也愈发的轻柔,琥珀恍惚的抬起了头,他看到了他的姐姐一如既往对他微笑着,伸出手来如同儿时一般就等着哭泣的琥珀扑进她的怀里。   “无论是感到痛苦还是羞耻,再难过也要活下去。”   珊瑚如同哭泣一样的微笑着:“答应我,琥珀,活下去。”   琥珀最后跌跌撞撞的摔到了她的怀里。   “啊啊~现在就让她们姐弟两个单独相处一下吧。”戈薇对着孩子们耸了耸肩,“在杀生丸回来前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哦!”   “是!”吃薯片吃到嗦手指的众人开心的回答。   “犬夜叉,你在想什么?”突然弥勒小声皱着眉问。   “哈?你是说我会为奈落那句『我等着你们兄弟两的生死之战』而担心吗!”犬夜叉恶狠狠说,“我可不怕杀生丸那家伙!”   七宝:“......弥勒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啊......”   “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杀生丸不在了?”弥勒转移着话题摸着下巴问。   夏目:“不知道。”   “呵。给长子开小灶去了吧。”银时恶狠狠一口气抓了一把薯片塞进了喉咙,结果掐着脖子开始打滚。   “奈落可能正等着这样的时候才袭击了家长不在的小朋友吧。”   七宝:“喂戈薇太明显了不要说得这么明显啊!”   借机蹭着薯片的邪见一愣:“我也是小朋友吗!?”   玲:“谁让邪见爷爷个子小。”   鸣人:“心灵也是!”   我爱罗:“还有性格。”   夏目:“那个......感觉各方面都是呢。”   邪见......手里的薯片掉了。   在某妖嚎啕大哭的背景音里犬夜叉冷哼的扭过了头,就是依然没忍住眼神不断偷瞄着越来越少的薯片,他又无声的呲起了牙。   “杀生丸那个混账害得我们先是和白夜打还要和奈落打累死人了!”   “那是迁怒哦犬夜叉。”弥勒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杀生丸绝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啦,他不是还把纲吉带走了嘛。”   “就是说喔。”戈薇点头,“如果我们没有赶上的话......不论留下的是纲吉还是琥珀,我们还有最后翻盘的资本。”   “嘁!”犬夜叉一脸厌恶,但还是没再说什么。   ......   几个小时前。   “终于休息了,我去前面上个厕所啊。”纲吉这么对剩下的人说着。   一头钻进森林里方便完后纲吉神清气爽的原路返回到据点。   当然是不可能的。   面对着悬崖的纲吉:......   这里是哪里啊啊啊!!!!   泪眼朦胧开始哭唧唧的纲吉一转头看见了远处杀生丸隐隐约约白色的背影。   感动的就差跪下喊爸爸的纲吉连忙跟了上去。   终于松了口气的纲吉放松了身心完全的跟在了杀生丸身后。   走了好长一段路顺便扒在毛绒绒上飞了一段距离甚至眯了一会后的纲吉在落地后终于忍不住了。   他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哭丧着脸小声的问:“......那个杀生丸先生......我们不是回去吗?”   杀生丸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了头,蹙着眉,脸上的表情似乎有所不解,他说:   “为什么要跟来?”   纲吉:?   纲吉:!!!   不是接他回去的嘛!   不对!   纲吉哆嗦了两下嘴唇,他眼前就是一黑。   为什么你现在才说啊啊啊啊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大家的反响好激烈哦,看来都是一个时代过来的……   哦对了,我是故意写的味那么冲的,是不是感觉梦回那个尤为激烈的年代hhhhhhhh   羁绊并不会因为记忆和情感的改变而消失的,270的故事我不一定会写到。   信上的内容可不一定是全部的真相。   所有人都在与自己的抗争中成长。   守护者们与被控制着记忆与情感的自己抗争,纲吉与失去伙伴而不安的自己抗争。   纲吉从没有放弃他的伙伴,守护者们最终也靠自己摆脱了控制。   要知道少年漫中哪怕有背叛存在最终一定会是友情的胜利!   都给我大声回答少年漫的真谛是什么啊!   嘛虽然这样那样的原因270的确不见了……   感谢在2021-05-29 23:32:54~2021-05-31 22:0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山木 10瓶;泠 5瓶;ハナエ 2瓶;苑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提问:你好不容易费尽心力又是刷怪又是跑图才养起来的极品装备到手了还没热乎就被告知这玩意其实是属于弟弟的,你就一个工具人,请问你是什么感受?   纲吉:泻药,人在战国,刚刚落地,勿cue。   杀生丸默默站在湖边有一段时间了。   他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远方倒映着太阳的湖面泛起的阵阵涟漪,轻柔的风拂过他的发梢就像不愿惊扰他一般。   他静静站在湖边的身影像是一个沉默的雕塑。   纲吉略微有些无措的站在他的身旁,他仰头看着杀生丸清隽的侧脸,一脸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着急。   情急之下的纲吉脑子咯嘣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紧紧拽紧了杀生丸的袖子,上好的布料触感在他手心融化。   杀生丸转过了脸,他微蹙着眉,平淡的表情中多了几乎微不可察的愣怔。   纲吉条件反射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天知道他刚才一瞬间有了一种等同于去拽云雀学长袖章的不知死活的惊悚感。   吾命休矣这几个大字直接在他脑子里亮起来了警报。   看着纲吉小心翼翼的笑容,杀生丸......直截了当的又把头转了回去。   纲吉:......   什么意思!就因为他不是幼崽吗?!?!只对幼崽有好脸色吗?!?!   纲吉此刻的心情七上八下就如同被吉娃娃当成了电线杆嘘嘘,特别诡异的是———他居然理解了为什么犬夜叉面对着杀生丸时额角时常突着青筋。   难怪纲吉不如幼崽,毕竟......就连亲弟弟也敌不过幼崽啊!   杀生丸!这个某种程度上特别可怕的大妖!   打破了纲吉抽搐的嘴角的又是熟悉的老朋友。   “哦呀,带着小孩子还不打算回去吗杀生丸阁下?”   白夜阴柔又带着点磁性的声音让湖面的涟漪层层外扩。   杀生丸冷漠的连发梢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完美诠释了什么是看见跳梁小丑的漠视。   “听见了真相所以生气了吗?”   白夜带着笑意问。   纲吉:......   活着不好吗?   杀生丸表情依旧平淡,但是纲吉看着瞬发出去的数个巨大的冥道残月破开始在心中回想到底有没有惹恼杀生丸的地方。   但是满月果然又大又好看诶~   上一秒还在思考的纲吉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下一秒就跑偏了。   “真厉害啊,一上来就要我的命吗。”   站在冥道残月破造成的残骸里,白夜饶有兴致的看着周遭的巨大的疮口。   他挑了挑秀气的眉:“杀生丸阁下,在为刀的事情烦恼吗?”   白夜如同轻飘飘的羽毛一般三两下跃到了杀生丸身旁和他一同欣赏着倒映着太阳的湖面。   但是只看了一会就失去兴致的白夜明显对在他到来就跳到另一边现在抓着杀生丸的袖子只敢探出半张脸的纲吉更有兴趣一点。   看着那个仿佛炸毛小动物一般蓬起来的头发还有那双像兔子一样小心翼翼望过来眼睛,白夜没忍耐住探出的手。   不过下一秒他立刻收了回来。   “不要这么看着我嘛......”白夜无辜的对杀生丸眨着眼睛。   但是他的手看起来还在跃跃欲试中。   杀生丸默默握上了天生牙的刀柄。   白夜:......   “啊啊~这样真的很过分哦杀生丸阁......咳、咳咳,其实我是来送东西的喔!”   已经被拔出了一寸的天生牙明晃晃的寒芒晃在了脸上,照的白夜立刻正色了表情。   “还轮不到你这种角色插手。”杀生丸沉声道。   “别这么说嘛。”白夜耸了耸肩,他突然对着只有小半张脸的纲吉歪着脑袋露出了笑容:“东西收好哦!”   就在白夜的手下一秒就要交付在纲吉伸出的手心上时......   杀生丸干脆利落捅穿了他。   纲吉:......   被捅穿的白夜在瞬间化成了数不尽的千纸鹤,密密麻麻的千纸鹤向着天空飞去,纲吉眯着眼,有不少千纸鹤蹭上了他的面颊,搞得他痒痒的。   杀生丸厌恶的发出了嘁的一声。   白夜手中之物还是落在了纲吉的掌心,纲吉愣怔的看着那朵白色的莲花渐渐飘散,随后化成了一片......镜子碎片?   还在茫然中的纲吉突然感受到了来自头上的不妙的视线。   颤巍巍抬起头的纲吉看到了杀生丸阴郁的脸。   纲吉:......哦豁!   “为什么。”杀生丸开口,声音格外的低沉。   纲吉:......   “额......我妈妈说别人给你东西你要接下这样才算礼貌......您信吗?”   ......   “那混账为什么还不回来啊我们到底要看着这群小不点多久啊?!”   犬夜叉忍无可忍咆哮着,他干脆耍赖一般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戈薇叹气,“家长不在的时候你身为叔叔帮着看一会这不是应该的吗!”   犬夜叉炸毛:“谁是叔叔啊!”   邪见跳脚:“他凭什么是叔叔!还有说谁是小不点啊!”   七宝欲言又止:“戈薇......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哈!”犬夜叉和善的笑着一把把邪见拎了起来,嘴角的弧度愈发的泛滥:“要我帮你长高一点吗,小不点?”   鸣人的脑袋看的一愣一愣的,我爱罗瞪大了眼睛,玲连咀嚼都忘记了。   “原来邪见爷爷真的能被拉长的啊......”他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感叹着。   “我也能这样长高吗?”鸣人问。   夏目想了想:“人类大概不行吧。”   “......那个夏目,我觉得妖怪这样也是不能长高的。”琥珀的眼皮跳了跳。   “当然不行啊。”银时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想要你头上的毛囊全部坏死吗?”   刚还激动的我爱罗和玲默默坐了回去。   “好像和毛囊也没关系吧......”弥勒看着在犬夜叉手里被拧成麻花的邪见,无奈的揉了揉额角。   戈薇:“坐下。”   世界终于安静了。   咕噜咕噜滚下山坡的眼冒金星的犬夜叉睁开眼时,面前出现了一双颠倒着的黑靴。   哦,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颠倒的是他自己。   仰躺着的犬夜叉下意识动了动脖子,然后他看到了一双泛着金属色泽的没有温度的金色的眼睛。   “拔刀吧,犬夜叉。”眼睛的主人这么冷声道。   “没事吧犬夜叉———杀生丸!!”   终于追到山坡下的人中有人发出了惊呼。   犬夜叉茫然的看着与他眼睛近在咫尺的天生牙的刀尖,他眨眼时颤动的睫毛刮碰上了刀锋,奇异的触感让他回过了神。   “你发什么疯?”他说。   ......   “诶!!??”   下意识没有上前打扰兄弟两的戈薇还有夏目他们一脸的不可置信。   天生牙变成了铁碎牙?!   弥勒揉了揉眼睛,他语气恍惚:“我没睡醒吗?”   “不,是你跑下来的方式不对,你一定先迈了左脚对吧!”银时瞪大了他的死鱼眼。   抬起左脚盯了很久的弥勒一脸深沉。   鸣人语气激动:“所以杀生丸先生是去给天生牙升级了吗!”   “不对,重点是两个人为什么要打起来?”夏目问。   “......测试新性能?”我爱罗不确定的说。   空气中突然飘来了犬夜叉不可置信的大喊:   “———为什么天生牙上全是奈落的臭味杀生丸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所有人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突然银时一脸悲痛的捂着额头,他哭丧着呢喃:“完了,果然每个老爹都会有的时候到了......啊啊~出去鬼混的老爹,死无全尸的长子,比屁股毛还没有用的弟妹们,前途黑暗的次子必须要扛起一切......太残忍了......”   众人:“......你在说什么?”   “阿银我的未来果然还是无比的黑暗,糖分大神也拯救不了我了......所有的全部都在老爹走进肮脏的成人世界那一刻消失了......”   银时的脸突然像改变画风一路从银O狂奔到JOJO那样,顶着那张硬汉脸,他语气深沉:“......消失吧!”   众人:......   世界安静了片刻。   “该消失的是你啊!!”   “为什么是屁股毛的说!”   “谁没用啊!”   “按年龄来说的话我才是次子哦......”   “我还没死呢啊!”   戈薇:“......那个———”   “开什么玩笑杀生丸少爷就是出去鬼混也绝不是奈落那样的垃圾!!!!”   从众人中杀出一条血路的邪见嘶声力竭的呐喊着,响彻云霄的嘶喊带着层层回音经久不息,与着众人的沉默一起回荡在这片山坡上。   “你以为杀生丸少爷是犬夜叉吗??!!!”   犬夜叉:......?   “喂!和犬夜叉有什么关系!犬夜叉也不会和奈落鬼混啊!他只喜欢在地上滚而已!”怒喘着气的戈薇叉着腰看起来十分生气。   “不......”弥勒看破真相一样敲着手心:“总是大喊着奈落奈落在哪里的犬夜叉说不定真的......”   戈薇直接捶上了他的肩膀。   犬夜叉:......   珊瑚:“要不要稍微抬一下头———”   银时据理力争:“那你说为什么男人第二重要的刀上会浑身缠满奈落的气息,这不就是和回到家的男人身上沾满了罪恶的香水味是一样的嘛!”   七宝:“喂你两够了哦没发现前面都不打了嘛!!”   “不要!”玲疯狂摇头:“奈落可是要杀了阿纲哥和琥珀啊!玲绝对不要!!!”   银时一脸沉痛:“呀,但是现实就在眼前啊!要记住长大就是学会接受现实,哪怕前途都是垃圾。”   “开什么玩笑!”鸣人皱着鼻子,“垃圾就应该回到垃圾堆里,未来就是要一片大好才对!”   “那样的未来我才不要!”我爱罗也语气激动。   “......所以说你们都是小孩子啊。”   “不。”夏目痛苦的揉着额角,“未来的问题未来在说,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话题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谁管啊!”邪见一脸青筋的跳了起来,他挥舞着人头杖一脸的“我要跳起来打死你”,听他的声音貌似陷入了某种脑残粉遇见了侮辱自己偶像的黑粉于是准备杀人的状态中。   “给我向杀生丸少爷的品味道歉啊你个混账玩意!!!!”   “你也给我向犬夜叉的品味道歉啊!”戈薇不甘示弱。   银时看着天欢快的吹着口哨,顺便还掏着耳朵。   邪见:!!!   “冷、冷静一点嘛你们三个......”琥珀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来,他这个真正意义上的次子终于跳出来主持大局。   “吵死了你!!!”三人齐齐转头大吼。   琥珀:......   珊瑚叹着气轻拍着自己受挫的弟弟的肩膀。   “啊抱歉,其实那应该是我的味道。”有人憋着笑幽幽的说。   白夜骑着他的千纸鹤捂着抽搐不止的嘴角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所有人———包括站在那像是被暂停了一样的兄弟两。   他心里对兄弟两的嘲笑和怜悯都快溢出来了。   “啊......完了......”银时木着脸:“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啊......对象从一个阴柔的反派变成了男大姐了啊!!”   白夜抽搐的嘴角一僵。   “的确呢......”弥勒赞同的摸着下巴,他沉思道:“的确够糟糕了啊,男人最应该笔直的那根柱子现在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变成身上最卷曲的毛发了呀。”   珊瑚在他后背笑的和善。   “比奈落好一.........不玲还是不要!!”玲用全身心表示拒绝。   “香菜牛奶和大蒜牛奶选一个?”鸣人哭丧着脸看着我爱罗。   我爱罗惊恐的把头摇成了电风扇。   夏目不可置信的凝视着自己掌心,他仿佛猫一样的眼睛瞳孔都缩成了针,他恍惚的呢喃着:“......难到真是那样吗?没看清真相的是我吗?”   邪见泪眼朦胧的凝望着被犬夜叉挡住的杀生丸的身影。   纲吉:......   遭受了脑后重击的弥勒猛的顶着一脸血抬起了头,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喂!快躲开!”他大喊着。   比闪电还要快上几分的毒鞭迎面而来,在猛击了众人身前的地面之后,溅起的碎石块刚好———   一人一块不多不少。   拍掉脑门上只比硬币稍微大一点的碎石的众人......默默看着一脸血倒在地上的银时和邪见。   戈薇没有看同样一脸血一个低头两个躺着仰头无声建立了革/命友谊的三人,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了一边的犬夜叉。   她用眼神询问着:你没挡下来吗?   犬夜叉面无表情:不,我不想。   戈薇:?   纲吉不由得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   “咳咳......这里都是杂音呢,去个能安心战斗的地方怎么样?”   打破了寂静的是好不容易躲过了一连串冥道残月破还有风之伤的白夜,只见他掏出了什么,   落地的如同白沙一样的物体一遇到地面就发生了剧烈的反应,不断延展硬化的蔓延迅速的让所有人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再眨一下眼时,巨大的如同真正的月亮一样的满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所有人心下就是一沉。   那是结界,而且犬夜叉和杀生丸都在里面!   下一秒,满月升起,立刻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只留有地面一个巨大的凹坑。   “......骗人的吧。”戈薇呢喃着。   “遭了......这下变得真的去鬼混了......”银时顶着一脸血倒着凉气。   “不好了呀,天生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不知道呢。”弥勒顶着一脸血揉搓着下巴。   “啊啊......杀生丸少爷没有抵抗果然是有计谋的吧。”邪见顶着一脸血看着只剩的凹坑满脸的憧憬。   夏目的眉心突然跳了跳。   “你们这不都知道真相嘛!!!那刚才是在干什么!好玩嘛!!!”   银时不耐烦抓着红红的银毛,他翻着白眼来了一句:“你们觉得奈落的计谋是什么。”   夏目一愣。   如果刚才没有银时的打岔的话,带着满是奈落气味并且让铁碎牙不利的杀生丸......大家会怎么想?   “嘛嘛,总之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对吧?”弥勒轻笑着帮珊瑚擦去了飞来骨上沾到的红色。   “总之,杀生丸少爷一定有他的理由!”邪见闭着眼无比的确定。   剩下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三个。   “怎么?你们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和我们一起演戏的吗?”   众人:......   “......是、是呢!”他们齐齐道。   我爱罗沉思着看着他们,他突然小声的嘀咕:“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些理由是刚才才想出来的呢?”   三人:......   “诶呦就那个......为什么担任吐槽役的是夏目你啊,那个一直负责吐槽的人呢?”银时转着眼珠子问。   夏目:“你这是在转移话题!还有阿纲哥从很早开始就不在了。”   “不!”银时一脸严肃,他一本正经的说:“你往上翻翻看,那个家伙还单独占了一行,再上面一点也出现在了对话中。”   众人:“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   吼完之后冷静下来的所有人面色就是一沉。   戈薇:“......果然就那个了吧。”   鸣人好像早就习惯一般点着头:“嗯嗯,绝对的说。”   我爱罗:“......不要紧吗?”   琥珀:“应该吧......毕竟他们两个也在啊。”   七宝:“但是他们兄弟两个不是应该在打架中吗?会误伤吗?”   众人:......   “呀,看来晚到一步啊。”   面无表情的刀刀斋骑着他的老牛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众人身后,他像是打招呼一般用目光巡视了一下在场所有人。   突然他扫视的目光一顿。   “是不是少了一个?”他迟疑的问。   众人:......   ......   与此同时,站在浮石上的纲吉面无表情。   这是哪来着?   “喂!把我放出去啊啊啊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的兄弟两……   会超忙的(嘿嘿嘿激动的苍蝇搓手.JPG)   感谢在2021-05-31 22:08:34~2021-06-02 22:3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这个封闭的世界没有太阳。   纲吉这么想着。   数不尽的大小不一的浮石层次不齐悬挂在视野范围,空气中弥漫着米黄色晕染着紫色的光,下方奔涌着紫色的巨浪,拍打着浮石的声音轰隆巨响,大约成环形的世界里,不断游走的妖兽在嘶吼着。   带着某种腥气的味道骚扰着鼻腔。   这个世界像一个卵。   杀生丸与犬夜叉各自立于浮石之上,面对面执刀而立,巨浪在他们脚下翻涌,伴随着妖兽一声一声喑哑的嘶鸣,一触即发的肃杀感向周围渲染着,一时间没有任何妖兽敢靠近分毫。   它们看上去想要扑过去把兄弟两撕碎,但碍于恐惧,只能不甘的在周围徘徊,纷纷绕绕的飞行轨迹隐隐化成了一个圆,如同等待着某种机会一般,不约而同将兄弟两围在其中。   但在纲吉的视角看过去,兄弟两似乎就是这世界的中心,生来就是为了夺人眼球。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杀生丸!”犬夜叉压低了声音,含含糊糊的话语从他尖锐的齿间蹦出。   杀生丸没有回答。   他轻轻高举着手中的天生牙,微光闪过,下一秒天生牙变成了铁碎牙。   犬夜叉紧缩的瞳孔里倒映着天生牙瞬发的金刚枪破,晶体反射的光刺痛了他的双眼。   “只有这点本事的话,不配拥有铁碎牙,犬夜叉。”   杀生丸带着磁性的低音突兀的在这片区域里回响,在看到从灰尘中出现的犬夜叉完好无缺的身影后,他微不可察的弯起了嘴角。   “被刀鞘的结节保护了吗。”他轻笑着。   “你是来真的吗杀生丸你这家伙!”放下刀鞘的犬夜叉恶狠狠的呲牙,在注意到杀生丸嘴角的弧度后他生气到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诶———”   “弱小,就要被斩杀,然后丢弃。”   在两把刀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后杀生丸注视着犬夜叉的眼神掷地有声地说道,两双一样却尽不相同的金瞳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哈?”犬夜叉一脸你有毛病吗的表情浓墨重彩的让人无法忽视,他一边用力抵抗着天生牙,皱紧了眉头片刻后,他突然问:“对那些孩子你也这样?”   世界都安静的片刻后犬夜叉感受到了从天生牙上猛然传来的数倍力量以及铁碎牙的妖力肉眼可见的被吸取。   “哇啊———”   被打飞的干脆利落的犬夜叉在终于落地的浮石上咕噜咕噜滚了四五圈才终于一脸尘土的爬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呸的吐掉了嘴里的泥沙。   “我说的不对吗!!你发什么疯?!”   “我看错你了犬夜叉。”   犬夜叉再次跳脚:“罗里吧嗦的你到底在说什么!从开始到现在全是你在说啊!”   杀生丸一脸深沉:“让我见识一下吧,无论该被抛弃的是铁碎牙还是天生牙。”   犬夜叉气到大喘气:“说的什么鬼啊根本不明白!还有我说错了吗?!”   杀生丸叹气:“证明给我看吧犬夜叉。”   犬夜叉咆哮:“完全听不懂啊混账!”   看完了兄弟吵架全程的纲吉:......噗。   这两人......根本不在一个脑回路上啊......   “罗里吧嗦的虽然不是很懂,但只要赢你了就行了吧!”犬夜叉手背狠狠擦过嘴角,他露出了属于猎食者兴奋的笑容。   “你尽可一试。”杀生丸嗤笑了一声。   风之伤爆发出强烈的能灼痛人眼的光芒,纲吉下意识闭上了眼,等他再睁开时,他看见了飞远的犬夜叉。   纲吉:......   他情不自禁叹气着吐了口气。   ......   “果然还是开始了呢。”刀刀斋无神的眼睛看着地面巨大的凹坑,默默叹了口气。   “你知道什么吗?”戈薇急忙问。   刀刀斋沉思了一会,他没有明确回答,反而问:“想看吗?”   “废话啊老头子!快点!”银时干脆上手拽了一把牛尾巴,那牛泪眼汪汪的躲到了刀刀斋背后也没想过其实自己可以挣脱魔抓。   刀刀斋无奈的看着面前似乎也准备上手的惹不起的混世魔王们,他用自带的武器敲了一下老牛的头,三只眼的老牛......   眼中射出了图像来了啊!   “这是什么牛牛牌投影?真的可以这样吗?这样做对得起生物学吗??”银时抓乱了一把自己的头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战国高科技。   “别啰嗦了!妖怪讲生物学那才奇怪好吗!”夏目头也不回的说着,手却能准确抓住那个不肯接受现实的银毛的脑袋,把他转过去面向投影。   众人眨了眨眼,只见那个逐渐清晰的屏幕完美的显示出了———犬夜叉骂骂咧咧被打飞的身影。   戈薇众人:......   七宝捂着脸:“果然啊......”   “不......应该说这就是......某种常态吧。”弥勒叹了口气。   众人:......   无、无法反驳。   “等一下等一下!”鸣人一激动一把掐上了那老牛的脖子:“往左一点拜托你往左一点!”   一边翻着白眼的老牛吐着舌头被迫颠簸着脑袋,好消息是画面的内容真的向左移动了。   脑袋上纷纷亮起小灯泡的我爱罗众人眼睛一亮,纷纷扑过来,一时间那凄惨的牛头就如同落在马路杀手手中的方向盘,可怜的都转出了残影。   “不对不对过了!”   “往右往右啊!”   “上一点!”   “你瞎了吗!说上你往下!”   激烈的争论在他们身上迸发,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用在老牛身上的暗劲较量,如同旋转的小陀螺的老牛翻着白眼吐着舌头,投影的画面开始鬼畜了起来。   那剧烈颤抖的画面简直是对视觉的一种污染,在戈薇忍不住要干呕时,那群混世魔王们终于找到了被围困在孤岛上的公主。   只见那公主百无聊赖的坐在某块浮石的边缘,晃着小腿。   骂骂咧咧的犬夜叉一脸凶相的从他面前经过。公主一只手懒懒地支着下巴看着。   杀生丸使用着金刚枪破从他身前飞过。公主打一个慵懒的哈欠。   妖化的犬夜叉顶着鲜红的眼喉咙里翻滚着呜呜的嘶吼,铁碎牙与天生牙剧烈碰撞的火花在他面前燃烧时,公主......伸了个懒腰。   两种风之伤交汇时掀起的气流切割了经过的妖兽,破碎的肉块溅起了漫天的鲜血,公主一脸嫌恶的向后仰躺躲避,忽视了自己被狂风吹的暴露了发际线的刘海,从兜里小心翼翼掏出鲜红的野果,粗鲁的在胸前随意摸了两下,然后塞进了嘴里。   公主他颠着腿,吃着野果,乐呵呵的看着面前的两狗打架,时不时还笑出了声,然后理所当然的被噎到了。   鸣人他们默默看了公主疯狂掐着脖子捶自己胸口的样子一会,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要不把镜头移走吧。”剩下的人齐声说好,于是刀刀斋的老牛获得了新鲜的空气,失去了脖子上蓄势待发的小手,他开心的对着刀刀斋痛哭流涕起来。   刀刀斋:......   爆流破对上了爆流破,于是夹杂着闪电的飓风在咆哮,过于强劲的飓风掀起了龙卷,奔涌的洪水开始回流,旋转,倒升,接着天地间到处都是紫色洪水形成的龙卷,呜呜的狂风声与水滴碰撞挤压的声响席卷在一起,就如同这个世界最后的哀鸣。   逆卷的气流掀起了两妖的长发,周遭是遇袭的被卷进龙卷之中的妖兽,被搅碎的肉块像是坠落的星星一样随处挥洒着,哀鸣声蔓延了这整个世界。   ————就像是末日一样。   在某一块浮石上站稳身体的犬夜叉在狂风中露出了他血红一片的眼睛,深紫色的妖纹的脸颊上暗暗显现,他高举着铁碎牙,不动声色压低了身体,以一副随时都在战斗中的样子略微仰着头看着站在上方的兄长。   在妖怪之血的簇拥下,他陡然嘴角挑起一个血腥的弧度,尖锐森然的牙齿若隐若现。   “虽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哈我这不是都抢回来了嘛,杀生丸,下一个我要抢回金刚枪额———”   他突然卡住了,那表情就像看到了母亲,结果母亲的胸口对他来了一发□□一样的空白。   犬夜叉目着脸,颤抖了两下嘴唇。   “为什么你这个家伙会在这里啊啊啊啊————风之伤!!!”   反手一发风之伤送给莫名其妙发疯的老哥,犬夜叉三两步跳到了正在发癫像是打醉拳的纲吉身边。   “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一边无奈加痛苦仰天长啸的犬夜叉手上毫不含糊的给掐着脖子满脸青紫以至于翻着白眼的纲吉拍着背,他额角突突着青筋,面色阴沉到发黑,咬着牙用力到砰砰砰的声音完美彰显了他的忿恨,但也完美控制在面前人类少年可以承受范围内。   “到底为什么你在这种地方也能吃得下东西啊啊啊啊!!!”   他扭曲的脸一时之间填满了整个投影。   众人:......   刀刀斋诡异的十分深沉的感叹着:“看起来,犬夜叉以后一定是一位和他老爸一样的好父亲啊。”   众人看着犬夜叉狰狞的脸色,还有手下瑟瑟发抖眼球已经翻到脑后的纲吉,一时间开始怀疑犬大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父亲。   在犬夜叉契而不舍的“帮助”之下,纲吉狠狠发出剧烈的干呕声,一枚鲜红的沾满了可疑黏液的果子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声响。   “......你至少也嚼一下啊。”犬夜叉垮下了脸,听着十分有气无力。   “呕......这是个意外......”面色惨白的纲吉虚弱的为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做着辩解。   犬夜叉直接面无表情:“你在这里干什么。”   纲吉:......   他默默的看着犬夜叉,然后默默转头看向了最上空,那里有一只长得像大嘴蝠和小磁怪结合的小妖怪睁着大大的眼睛纵观着全场,犬夜叉下意识动了动鼻子,他突然闻到了白夜的气味。   “喂———我还在里面喔!”纲吉拖着调子喊。   小妖怪眨了眨眼睛,干脆利落扭过了头,他选择直勾勾盯着杀生丸,把屁股留给两人。   纲吉耸了耸肩:“如你所见。”   犬夜叉:......   “算了随便吧。”犬夜叉叹着气无奈的妖化都快消失了。   “喂杀生丸!发疯也记得换个地方!”犬夜叉先是看着站在高处的没有动手杀生丸的淬了一口,他嘴里恶声恶气的喊着:“给我拿好!”然后果断的把刀鞘给了纲吉。   纲吉茫然的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分量,连忙还了回去。   “你干什么啊!让你拿你就拿!”   “不不不,现在不是在战斗中吗,犬夜叉你拿着这个比较好吧!”   “啰嗦啊你!还有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输吗你觉得我会输给杀生丸那个混账嘛!!”   “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重要啊,生死是最至高无上的东西啊犬夜叉!”   “你已经觉得我会死了吗??!!”   “你前面不就被它保护了一次吗!”   场外的众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投影上仿佛铁碎牙的刀鞘是什么便宜货色的相互推卸的两人,对于自家笨蛋的无奈的默契攀升到了顶峰,所有人默默叹了口气。   打破了仿佛两个菜鸡互啄场面的一如既往是杀生丸。   “让开。”他突然沉凝一声。   身体比大脑先习惯指令的纲吉条件反射扔回刀鞘就跑到了最边上。   刚拿回刀鞘还没反应过来的犬夜叉在瞬间迎来亲爱的老哥的礼物————爆流破。   “你看,刀鞘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纲吉默默的说。   “烦死了!!!!”   接下来的场面也不必多说,意外入场的纲吉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打成一团的兄弟两或多或少都没有靠近过他的方向。   但已经倒霉到现在的纲吉会就这么安然无恙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两人没有靠近,但架不住因为他们被摧毁的浮石不会乱飘啊!   纲吉一脸惊恐的看着向他方向急速飞来的看样子能把他撞成稀拉拉一滩的巨石,他是想跑的。   但是脚下这石头就这么点大啊!   抱着搏一搏心态的纲吉闭着眼开始尖叫着往下跳。   但是下一秒他的自由落体运动就消失了,颤巍巍睁开一只眼的纲吉看到了一脸凶狠的犬夜叉把他拎在了手里,反手一个爆流破回去,在几个腾空跳跃后把纲吉扔在了一块安好的浮石上。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纲吉一眼,就像是一个仅仅路过的假面骑士那样。   摸着跳动心脏的纲吉心有余悸看着继续离他老远打架的兄弟两,所以在下一次状况出现时,他已经一回生二回熟能闭眼不尖叫了。   悬空感只出现了一秒他就感觉自己陷进了毛绒绒里。   睁开眼果不其然是杀生丸的裘尾,就好像纲吉只是刚好掉在他的身上一样。   和刚才一样,这位同样路过的假面骑士一边嘲讽着对手,遇到好地方时裘尾一卷,纲吉又平安落了地。   纲吉:......   他默然的看着瞬间出现在好远地方继续打架的兄弟两,心里总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累赘。   好景不长,下一次出现的不是巨石,是妖怪。   被叼着飞起来的纲吉已经能做到抱着臂面无表情,甚至连叫都不想叫。   他看到好巧不巧的犬夜叉好巧不巧的躲开爆流破好巧不巧的向他的方向,好巧不巧的这个妖怪似乎挡了他的路,于是他毫不犹豫把妖怪劈成两半,顺便捞起纲吉扔到了另一块石头上。   于是下一次躲避石块结果衣领挂在了妖怪的鳞片上被动飞起来的纲吉心下失去了一点波动。   闪避金刚枪破的刚好路过的杀生丸,嫌恶似的把挡路的妖怪看成三段,顺便把被挂起来的纲吉摘下,放到了最底下的石块上。   躲洪水结果脚滑落水在水里扑腾的纲吉被意外路过的犬夜叉拽起。   被卷进龙卷风在天上飞的纲吉被意外经过的杀生丸拎出来。   路过的犬夜叉一脚踹飞了对着纲吉吐口水的妖怪。   经过的杀生丸一刀砍碎了卡住纲吉整个小腿的浮石。   有趣的是,全程兄弟两人都没有看纲吉一眼。   众人:......   “这是什么?”银时发出了诚挚的问题:“人类倒霉实录全集吗?”   珊瑚犹豫的开口:“出来后要不要让纲吉去枫婆婆那里接受一下祈福?”   戈薇严肃的点头。   “这是第几次了?”玲小声的问道。   琥珀沉痛道:“最起码十几次也是有的。”   “感觉杀生丸先生和犬夜叉哥哥好辛苦啊。”我爱罗默默的说,鸣人一脸赞同的点着头。   夏目决定把戈薇给的从银时那扣出来的草莓牛奶留给出来的阿纲哥,他怀中的百鬼丸无声砸了一下嘴,像是在赞同一般。   “哟!青蛙你羡慕吗,被那两个人在手里拎来拎去。”银时哥两好的蹲下搭上邪见的肩膀。   “谁会羡慕那种东西啊!”邪见咆哮道,一脸的你在侮辱我吗。   众人:......   确实。   “冥道残月破。”   打破了兄弟两繁忙的死局的杀生丸轻轻挥刀的一下。   “犬夜叉!”戈薇下意识惊叫道。   犬夜叉正在向着冥道飘去,看样子暂时无法抵抗冥道的强吸引力。   杀生丸沉默的看着犬夜叉无法抵抗的逼迫飘进的冥道的身影,他抿着唇,沉迷不语的看了眼手中的天生牙后,他松开了手,毫不犹豫的看着天生牙随着犬夜叉而去。   投影上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众人:......   “那个是什么?”有人问。   “呀,那好像是个棕棕的东西。”   众人:......   “为什么被扔那么远他也进去了啊!飞的还比犬夜叉快啊!!”邪见不可置信的捧着脸尖叫。   投影上视角变成了杀生丸背影的视角,众人只看见了杀生丸静静的停顿了一会。   下一秒就追了进去。   众人:......   在冥道中失去了光的犬夜叉茫然的看着手中变成龙鳞铁碎牙状态的刀,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出现了妖穴。   愣怔了一会后他了然又兴奋的狂笑起来。   “拜托了啊铁碎牙。”握紧了铁碎牙的犬夜叉带着满脸的信任就像在与一个最好的兄弟的低语。   下一秒他义无反顾的一刀砍在了全是他自己味道的妖穴上。   “哟,你好啊犬夜叉。”   妖穴消失后,眼睛能看见光的犬夜叉第一眼就看见了从他身边飘过的纲吉,对方懒散的仰躺着,经过他身边时,还友好的挥了一下手。   犬夜叉:......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啊!!”   赶紧把快要飘走的人类一把捞了回来,犬夜叉的额角又突突冒出了青筋。   “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纲吉被他夹在腋下小声抱怨着,视野范围内有东西突然晃了他的眼睛一下,纲吉面色一凝。   “快闪开!”   下意识跟着做的犬夜叉与一群尖锐的晶体擦肩而过,差一点他就被捅成了筛子。   “那是......杀生丸的刀?”   “也不算吧。”纲吉皱着眉头,“那上面沾上了神无的镜妖碎片。”   被镜片裹满的天生牙突然大笑了起来,说实话笑的十分恶心。   “就是这样,现在这把刀等同于我奈落的分身,要操纵简直是易如反掌。”刀说。   犬夜叉带着纲吉猛然向后退了好几步。   犬夜叉:“这把刀突然就不想碰了。”   纲吉:“确实,都脏了,杀生丸先生我估计他也不要了。”   刀动了起来,数不尽的碎片向他们袭来,犬夜叉下意识护着纲吉闪避了起来。   在艰难躲过两拨后,刀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然后缓缓上升。   “在上面?!”   犬夜叉瞳孔紧缩,那是杀生丸?!   上升的刀被出现的杀生丸握在手心,一阵光闪过后,又变成了铁碎牙的形态。   犬夜叉和纲吉却猛然呼吸一窒。   纲吉默默咽了口唾沫,他晦涩的问:“要说吗?”   犬夜叉咂了一下嘴:“要不,算了吧。”   “要说吗......我们?”场外的邪见突然问。   “......别了吧就。”夏目他们齐齐摇头。   杀生丸握着天生牙缓缓降落在两人面前,犬夜叉下意识后退了一大步。   “做好准备吧犬夜叉。”杀生丸说到,如果忽视了他突然向前伸出的裘尾的话还能有一点紧张的氛围。   “还用你说吗!”犬夜叉举起铁碎牙狞笑道,如果忽视他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把夹着的纲吉扔出去的话兄弟间还是有肃杀的气氛的。   满面茫然的纲吉在空中滚了几圈,咕噜咕噜被裹紧了毛绒绒里。   两把刀焦灼的碰撞厮杀在一起,火星子刺啦刺啦的不停闪耀着,咬着牙处在妖化和战斗中兴奋的犬夜叉突然眼神一凝。   场外的观众随着投影场景的外扩跟着眼神一凝,嘴角一抽。   “你松一点你快松一点啊!”犬夜叉惊惧的大吼着,他瞪大眼睛看着杀生丸的裘尾急速的、不断的、乱七八糟的鼓起,就好像被裹在里面的生物在剧烈挣扎一样。   “不要太看得起人类这种生物啊!会死的,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啊!”他急忙大吼。   杀生丸沉吟了片刻,他皱着眉,低声斥了一句:“啰嗦。”   提刀格挡向后退了好几步的犬夜叉急忙抬眼,然后终于松了口气。   好歹杀生丸那家伙终于听进了他的话,牢牢裹着的裘尾松开了一点,至少犬夜叉看见了从裘尾中挣扎出来的一只手。   那细瘦的手臂还能胡乱的飞舞,犬夜叉暂时也就放下了心。   就是每一次他们兵刃交战时他总会分出一瞬间的心神往那瞟一眼。   更绝的是他发现杀生丸也是同样如此。   弥勒憋笑没忍住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在看见众人的眼神后他解释:“不觉得他们兄弟两很像吗。”   众人暗自点头。   在他们最猛烈的一次交战中,强烈的火星子在迸溅,天生牙发出了耀眼的光,随后像是消散一般,晶体纷纷飘飞,天生牙变成了原状。   镜子的碎片剥离了。   犬夜叉愣怔的看着被他砍断的天生牙,被砍断的刀尖擦过了他的头发。   在他下意识抬头看到杀生丸的表情前,铁碎牙猛然震动起来,像是燃烧一般耀眼的光在蔓延,随后出现在犬夜叉面前的是————全新的漆黑的刀,冥界的姿态在其上显现。   犬夜叉茫然的看着杀生丸,忽然咬紧了牙关,嘶吼道:“我才不要你做这种———”   “我看见了。”杀生丸突然说,他不久前面对犬夜叉的杀气全部消散了,他轻声道:“属于继承者的光。”   犬夜叉用力到握刀的手不断颤动,他急速喘息着说:“......意味不明啊你说东西!给我说人话啊混账!”   “这不是很好嘛!”有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两人低下头,从杀生丸断裂的那只手臂的方向,宽大的袖袍下探出了一个棕色的脑袋,他用那只先钻出来的手心有余悸的拍着侧脸,喃喃道:“啊啊......我还以为会窒息死在这里呢。”   “不要让任何人失望啊犬夜叉!”只钻出来一个头和一只手的纲吉用力对犬夜叉摆出了鼓励的姿势。   愣愣看着他的犬夜叉感受到了来自他兄长的爱意————满是爱意铁拳。   “好痛啊你干什么啊!!”犬夜叉捂着侧脸咆哮道,“你居然还偷袭!”   “蠢货。”杀生丸看着他。   “......这就是爱啊。”纲吉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随后他也收到了同样的爱意。   纲吉:......   犬夜叉木着脸看着那比拍都还要轻上几分的一拳,心里翻起了白眼。   “冥道已经关闭了。”杀生丸说。   “是被此冥道吞噬还是活着回到尘世,犬夜叉,就看你的了。”   犬夜叉眨着眼,他好像第一次才看清了面前这位从不靠谱的兄长一点点,凝视着手中新形态的铁碎牙,他问:“那要怎么做啊,是要我用铁碎牙吗?”   “没时间多说废话,蠢货。”杀生丸立刻又用那种废物的眼神看着他。   犬夜叉:......   他刚才一瞬间的感动绝对都是假的。   看着手中铁碎牙憋得满头都是汗的犬夜叉突然心神一惧,他紧张的看着一直在他身旁的杀生丸,急道:“不要消失啊!杀生丸!”   “让你把刀给我还搭上命的话这辈子都会睡不着的啊!”   强烈的来自冥界的牵引力控制着他们向着黑暗的前方飘去,犬夜叉一脸惊恐的看着似乎放弃抵抗一般的杀生丸飘走的身影。   “加油啊!犬夜叉!大家都等着我们回去呢!”纲吉欢快的对着他招手。   “你们都不怕的嘛!!”犬夜叉人不可忍大吼,他焦急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两人。   “因为你做得到啊。”纲吉无比坦然的对着他喊,“所有人都相信你啊犬夜叉———”   犬夜叉咬着牙看着如同黑洞一般的冥界,突然他看到了......光?   ......   “犬夜叉!!”   看着犬夜叉脸着地的身影,戈薇一行人急忙跑了过去。   “阿纲哥你不要紧吧!”夏目一脸紧张的看着从摊开的裘尾中站起的纲吉。   “没、没关系啊。”纲吉神情自若的回答,就是两条腿不断在打摆子。   “腿麻了就说啊傻子!!”银时急冲冲上去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在他倒地后一把又把他拉到了背上。   “欢迎回来!!”鸣人我爱罗还有玲开心的喊,一左一右把脑袋钻进了纲吉的手掌里,纲吉无奈的顺便安慰的摸着他们的脑袋。   “杀生丸哟,这样你能接受吗。”走过来的刀刀斋这般问道。   “杀生丸少爷......呜......”泣不成声的邪见泪眼汪汪的心疼的看着杀生丸,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杀生丸。   “我已经没兴趣了。”他轻声说道。   “走吧。”   “等等!”戈薇急忙大喊。   “杀生丸,纲吉就让我们带走去祈福一下吧!”   纲吉:???   啥玩意?   --------------------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大妖:被砍成碎片只能伸出触手到部下的眼睛里才能看到投影。   真正的大妖:打架时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不时兼职一下路过的假面骑士。   (拇指!) 第93章   杀生丸会点头这点纲吉是完全没想到的。   所以接下来在杀生丸点头后戈薇一行人急冲冲分成两拨,一个抗犬夜叉一个架起纲吉,下一秒骑上云母就走这点肯定是纲吉完全想不到的。   坐在云母背上,看着脚下杀生丸一行人越来越小身影的那一刻的纲吉,脸上还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茫然。   有趣的是鸣人他们还十分开心的挥手说再见。   所以在遇见枫婆婆后这位脸上皱纹比橘子还要多的老人皱着眉不解的看着戈薇的请求,在戈薇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又时不时偷看着纲吉后枫婆婆脸上的不解变成了满满的同情。   纲吉:......   他真的不是很想知道戈薇说了什么。   所以接下来他被扒光了扔进了瀑布底下在承受了瀑布的重击好半天后他终于被拎出来后被强硬换上白色的浴衣被关进陌生的和室被迫看着年迈的枫穿着巫女服装备齐全的开始念咒跳舞这一点纲吉也是绝不可能想到的。   最后的纲吉面色惨淡的接受着枫婆婆对他挥撒着白色的粉末,他深深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条待腌的正在被抹盐巴的咸鱼。   等他真正忙完终于换上自己的衣服重见天日时,明媚的阳光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消失了多久!”他捂着眼睛蹲下开始哀嚎。   “也没多久。”他听到了犬夜叉的声音。   睁开眼的纲吉看到了为了配合他同样在他面前蹲下身来的犬夜叉,对方抖了抖尖尖的耳朵,说:“也就一天吧。”   “完了......”纲吉的脸色一片灰暗,他捂着脸喃喃自语:“我要追多久才能赶上杀生丸先生他们哦......”   “哈?!”犬夜叉一脸的这孩子是不是被枫给玩坏了的表情,他莫名其妙地说:“能不能对自己的认知正确一点啊你这个家伙!”   纲吉茫然的看着他。   两人现在就蹲在枫婆婆家门口,时不时有路过的村民不忍直视的看着他两。   “今天的风向我不太喜欢。”犬夜叉突然撇着嘴说。   纲吉一头问号的看着他。   犬夜叉嘀嘀咕咕扭过了头,纲吉被他脑袋上不断抖动的尖耳吸引了视线,就听见他小声的说:“......向下的风这不全把那家伙的臭味吹过来了嘛。”   纲吉一愣,然后他缓缓地笑了出来,金色的阳光刻印在他柔和的瞳孔里,纲吉带着笑意轻轻的说:“谢谢你啊,犬夜叉。”   犬夜叉嘁的一声站了起来,看着纲吉因为蹲下仰着头堪称乖巧的看着他的目光,犬夜叉扭过了头,但又没忍住又瞟了一眼。   最后他带着尖锐利爪的满是老茧的掌心轻轻在纲吉的发丝里拂动着。   纲吉无声的笑的灿烂。   “你们在这里啊———”戈薇的声音传了过来,在纲吉看到戈薇的那一刻,头顶的手迅速的溜走了。   但是晚了,戈薇他们揶揄的眼神已经不断往犬夜叉身上瞟了。   “你在做什么呢犬夜叉?”弥勒故意板着脸但也遮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他故意拖着调子问。   “啰嗦啊你!!”   珊瑚戈薇憋着笑看着他们两个。   “啊,对了,纲君,这个就送给你和弟弟们吧。”   接过戈薇递过来的东西纲吉愣神的看着掌心满满的蓝底绘着樱花的御守。   “这可是我和戈薇一晚上赶制出来的哦。”珊瑚笑眯眯对他眨了眨眼,褪去了作战服的珊瑚看着少了一份飒爽,多了一点温婉,看的纲吉差点哭了出来。   “果然我还是最喜欢戈薇姐姐还有珊瑚姐姐了!”纲吉泪眼汪汪的喊。   “喂!”犬夜叉和弥勒两人不知在何时站到了纲吉身后,听完后两人默契的伸出手在纲吉脑袋上捶了一下。   摸着头的纲吉撇着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   这下戈薇和珊瑚噗嗤一下全都笑了起来。   他们护送着纲吉走到了村口,正要往山上走的纲吉被喊住了。   “喂等一下。”   他不解的看着出声的犬夜叉。   犬夜叉拔出了背在身后的东西,被那闪着寒光的东西晃花了眼纲吉才发现原来犬夜叉一直背了一路。   “这个,你拿去还给那家伙。”   犬夜叉别别扭扭递过来被他一直小心翼翼背在身上的天生牙。   “别看我!这是刀刀斋给我的。”犬夜叉扭过脸嘟囔道,“那时候我看到的光就是天生牙......啊,好不爽,被那家伙的东西指引了......”   “你干嘛这种眼神喔!”犬夜叉瞪过去。   “我没有啊。”纲吉无辜回视。   “算了无所谓了!”犬夜叉用另一只手抓了抓头发,他像是拿烫手山芋一样把天生塞进了纲吉怀里,他扭过头不打算看纲吉的脸,恶声恶气的说:“别管了就这样,反正刀也出来了你就这么还给他就行!”   语毕他急匆匆跳上树枝就跑走了。   阳光在他的脚印上留下了金灿灿的印记,他火红的身影像是燃烧的一团火,最后消失在了树丛深处。   七宝叹气:“我家的笨蛋儿子给你添麻烦了啊。”   纲吉:......   他们所有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笑了起来,灿烂的光在他们各不相同的发梢上起舞。   “不用理他啦纲君,下次见哦!”   最后由戈薇带着犬夜叉那份替他说了再见。   看着怀里的天生牙看着看着纲吉就走到了山顶,这抱一把没有鞘的利刃纲吉已经能从一开始不小心把自己磕出了印子到后来琢磨出了一个既好看自己又舒服的姿势。   “欢迎回来!”   果不其然各不相同但同样含着欢喜与关切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我回来了。”纲吉眼含着阳光笑着点头。   他笑着看着一群小萝卜头张开双臂要向他扑过来,他也同样张开一只手臂准备迎接。   如同归家的雏鸟一般的他们跑到一半张开的手选择齐齐捂住鼻子,面无表情停在了半路。   “什么味道啊,好臭!”他们这样说着。   纲吉:???   慢一拍跑过来的玲凑到纲吉身边动了动鼻子:“我觉得阿纲哥身上有花的香味诶。”   “不不不!”鸣人我爱罗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感觉鼻子要坏掉了!”   银时没忍住走过来闻了一下:“这不是就是甜甜的味道嘛。”   夏目同样走了过来,他嗅了嗅,张开了嘴:“呕———”   纲吉:......   “不管怎么说你不要过来!!”邪见一手抱百鬼丸一手捂鼻子,他干脆躲到了杀生丸身后一脸严肃的看着纲吉。   满脸无奈的纲吉选择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姿态优雅靠着树干而坐的杀生丸。   他看见杀生丸的鼻尖似有似无的动了动,然后......抿着唇扭过了头。   纲吉:......   他味道真的有那么冲吗!!   “冷静点,远离妖怪的骚扰着说不准也是祈福的一部分嘛。”走过来的琥珀安慰的拍着纲吉的肩膀。   “但是我的正常生活好像被影响了......”纲吉幽幽的说。   琥珀:“噗———”   “你刚刚是笑了吗!!”   “没有啊。”琥珀一脸无辜的和他回视,就是嘴角留下了阳光的印记,珊瑚看到了一定会开心的那种。   “那我该怎————喂!为什么你们已经开始上路了啦!”   “没办法嘛。”我爱罗鸣人对他扮着鬼脸,银时拖着受到刺激的夏目去了阿吽身上休息,邪见紧紧抓着玲走在前面。   他说:“玲你暂时不要过去了,身上会沾上臭味的。”   纲吉:......   “很过分啊你们!”纲吉咆哮。   “谁让你身上的味道恶心的不得了!”邪见和他回呛,“在你的味道散掉之前都给我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吧!”   “你这是报复!”纲吉暗搓搓咬着牙。   琥珀轻笑着拍着他的肩膀,他在阳光下露出了格外爽朗的开心的笑意:“真没办法,这段时间我就在身边陪你好了。”   纲吉:......不是很有被安慰到。   “等等!为什么犬夜叉就没有像你们这样喔!”   “多可怜的半妖啊。”邪见咏叹调一样叹着气,他看着纲吉,一脸的怜悯:“和人类待久了连鼻子都坏了。”   纲吉:......   等味道散掉的纲吉一直到头顶的灿阳变成了月亮后才勘勘被允许靠近,据他们是“这味道还有但是看纲吉太可怜了就大发慈悲过来吧”这样的情况。   纲吉:......   他想了想还是走在了杀生丸身旁,舒展的手臂上横躺着冷兵器的寒芒。   “是天生牙啊!”激动的玲他们大喊着。   “我这不是都抱了一路了嘛!!!”纲吉看着他们的眼神似乎都带着点火光。   所有人立刻缩着脖子安静如鸡,阿吽甚至连草都不吃了。   杀生丸略低着头,他看着横躺在纲吉手臂上的天生牙,天生牙在他的注视下如同被烈火烧灼一般铿锵嗡鸣了起来。   天生牙反射着月光的寒芒晃在了所有人脸上。   杀生丸静静的注视了天生牙一会,月光挥洒在他泛着光泽的银发上,也融进了他清隽矜贵的侧脸,他紫色的妖纹还有金色的眼都变得沉静了起来。   “我不需要。”他过了会后轻声说道。   “诶??!!”   现在就连邪见也傻了眼。   “还想要我挥着这把刀去救人吗,无聊。”他这般说着。   纲吉:......   抱着刀看着杀生丸沉默走远的纲吉默默和其他人对视着。   纲吉:他是不是心情还不好啊?   邪见:......一定还在介意,我可怜的杀生丸少爷呜呜呜......   夏目:现在就让他安静一会?   鸣人:那刀呢?还要给嘛?   我爱罗:总不能扔了吧......   玲:那就明天再去问一次?   银时:他不要能不能给我啊!   邪见:没可能的。死心吧。   银时:滚啊!   琥珀:噗......   众人:你笑什么哦!   琥珀笑眯眯伸出了一根手指,他指着某个方向。   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漆黑如墨的刀鞘就竖直倒插在纲吉身旁。   众人:......什么时候的事?   琥珀笑着歪着脑袋:就刚才啊,杀生丸先生走的时候。   所有人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属于天生牙的刀鞘。   重点:一直被绑在杀生丸腰间没离过身的天生牙的刀鞘。   纲吉:......   他无奈的拔起刀鞘,拂去上面沾上的灰尘,把天生牙收入鞘中。   摸着刀鞘上繁复的纹路,纲吉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算了,这兄弟两什么德行他还能不清楚嘛?   ......   “杀生丸哟!”两个站起来比山还高的妖怪发出了轰隆隆的声响。   “我们听到了传闻,你已经失去了武器,受死吧哈哈哈———”   他们猖狂的笑了起来。   两妖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以致于没看见他们以为必死的对象却是面色不虞的看着挡路的他们。   银时默默打了个哈欠,他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懒散的吐槽:“为什么最近的杂鱼这么多啊,一个接一个的好烦啊。”   “邪见爷爷,这都是第几个了?”玲歪着头问。   鸣人被传染的打了个哈欠:“数不清了的说。”   “两只手是数不过来的我记得。”我爱罗回答。   “真是的,是什么让他们有勇气去挑战杀生丸少爷的喔!”邪见也是颇为劳累的叹着气。   “我们早就想尝尝犬妖的味道了。”杂鱼其中一个突然说道。   夏目听了揉了揉太阳穴,打着被传染的哈欠叹了口气。   “打倒你之后身后的那群孩子就会是我们的食物。”另一个没忍住舔了舔嘴唇,他尖锐的獠牙泛着水光,看着身后坐在阿吽背上的一群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剩下的四魂碎片也是我们的了。”   琥珀听完一愣,但看到其他人接受良好并没有一点的不满后他悄悄把手从武器上松开,于是也就错过了邪见抽搐的嘴角。   心下十分劳累的邪见看着两妖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满满的同情,抬头的他刚好听见了杀生丸压低的声音。   “吵死了。”   结果也不用说了。反正都变成了碎片。   杀生丸面色淡淡的踩过一地碎肉,血块沾上了他的鞋底他也毫不在意。   “走吧。”他轻声说。   继续上路的他们倒是发现了琥珀的神情不对劲,恹恹的挎着脸。   “怎么?因为赶来的杂鱼是为了你的碎片所以觉得愧疚嘛。”邪见斜着眼看他。   琥珀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他对着所有人一脸我没事的温和的笑了一下。   纲吉轻轻把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感受到手背上温热的琥珀下意识抬头看着纲吉,他看到了一如既往平和的笑容,纲吉对他坐着口型。   ———我们是共犯啊。   他笑眯眯的对着琥珀眨了眨眼睛,一脸这是咱两的秘密之类的表情。   琥珀愣怔了一会,然后他捂着脸低低的笑了起来,在邪见“这人疯了吗”的眼神中他抹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   “抱歉啊,我不会那样想了。”清爽的笑容又出现在了琥珀脸上。   看着他是真的打起精神来了,其他人也慢慢松了口气。   杀生丸似乎听不见身后的吵吵闹闹一样置若罔闻的领头走着,行走时,腰间的天生牙刀身与鞘碰撞发出了细微的清脆的响。   顺便一提,在纲吉得到鞘之后的第三天惯例捧着刀跑到杀生丸面前刷存在感时,这位爷才好像刚刚气消了一样。   他看了纲吉两眼,沉默不语的终于接过了刀。   看着每天惯例吵起来的银时和邪见的纲吉突然浑身如坠冰窟般颤动起来。   “阿纲哥!!”   “小心!!”   颤抖的纲吉等他终于感受到体温回升之后他才发现他蜷缩着身体不知在什么时候摔了下来,所有一脸担忧的围在他身边。   就连杀生丸也是皱着眉看着他。   纲吉颤动的呼出了一口气,他颤巍巍说:“刚才......我感受到了一股很不好的感觉......”   所有人一边伸出手搓暖着他的身体,一边下意识仰头看向了杀生丸。   杀生丸沉默不语抬头看着......突然被乌云吞没的天空,与此同时闪电在云层中咆哮,空气里多了许多压抑的沉重感。   杀生丸静静的看了一眼全黑的天空,然后低下头看向了所有人。   “退下。”   他说。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或者说以后的大狗将会面临许多的二选一甚至多选一的问题……   尽情期待!   感谢在2021-06-05 21:00:08~2021-06-07 17:2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白 10瓶;饼饼干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在杀生丸话音刚落的下一秒,紫色的闪电出现了。   漫卷而来的乌云中,紫色的闪电势如破竹就劈在了众人前方,巨响中溅起了不少碎裂的石块,在夸张尘烟飘散而去后,一个一看就不像人的身影出现在被闪电击中的地方。   看着对方青色的眼影,杀生丸沉吟道:“奈落的分/身吗。”   银时看着对方绘满了青色大浓妆的嘴脸,一脸的厌恶:“怎么几天不见奈落又生了?尊重一下需要十月怀胎才能生产的孕妇好不好!”   夏目这次居然不想反驳他,他同样一脸不忍直视看着那张浓妆艳抹笑起来简直像参加精神病院里的假面舞会一样的脸,弱弱的说:“而且这一个看着真有点......”他余光看见那妖笑起来格外癫狂的样子,深吸了口气,最后才想出一个不那么难听的词语:“......过于开朗了。”   “夏目你还是太好说话了。”邪见无奈的说。   那妖歪着头看了他们一眼,下一瞬间嘴角的弧度甚至扯到了耳后。   他异化的手臂直接向他们袭过来,速度快的超过眨眼。   “哇啊———!!!”   幸好因为杀生丸的介入,他的手臂只攻击到了众人的脚下,遭受到重击的地面瞬间布满了在不断蔓延的蛛网般的裂痕,溅起的尖锐的石块有我爱罗的绝对防御倒是没有伤到众人。   但是他们分开了。   飞在阿吽背上的纲吉瞳孔紧缩的看着还在地面的银时他们,他的左手还定格在茫然的伸长抓握的姿势。   在那即将被袭击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做出了他的判断。   因为站位问题,琥珀选择拽着和他最近的玲还有纲吉扑上了阿吽的背,阿吽为了背上的人飞了起来,纲吉在抓握中勾到了夏目抛过来的百鬼丸。   另一边的银时带着把我爱罗还有夏目向另一边扑倒,在最后的鸣人搂着邪见顺着爆炸的气流向后滚了出去。   他们分开了。   纲吉的大脑让自己无法接受这一点,他的视野里只有他们因为距离和高度缩小的身影,茫然抓握的手心也只抓握到了空气。   这好像是第一次,他们一半在天上,一半在地下。   “你们没事吗?”玲惊恐的急忙问着。   “这下糟了啊......”从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地的银时抽着嘴角,他尽量把还没爬起来的夏目挡在后面,只比他慢一点的我爱罗站在了他的左手边大喘着气。   银时咽着唾沫转动着眼睛,余光撇到了在天上安然无忧的三人他稍微松了口气,夏目和我爱罗有他护着刚才没有关系,所以就是......   他急急忙忙不动声色搜寻起了鸣人还有邪见的位置,在那瞬间两人的位置太远,没人能顾得上。   该死的两人滚哪去了!!银时急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看那里!”夏目喘着气拽了拽他的衣角。   在地面蔓延的蛛网裂痕的尽头,有一个......沟?   一只细嫩的手臂探了出来,对着他们的方向招了两下手。   银时:......   他带着一大家子人也钻了进去。   “我第一个发现了这里喔!”鸣人没忍住挺起胸膛开始邀功。   “那是因为你连爬起来都做不到直接滚进了这里啊!!”毫不客气的邪见摁着额角开始拆台,天知道因为鸣人没松开的手,他被迫眼冒金星的跟着一起滚。   “小声一点你们!”夏目在两人头上都轻拍了一下。   “我们就这么躲在这里吗?”我爱罗小声的问。   “要不然呢?”银时瞪着眼,天知道为什么他的死鱼眼经过这一遭居然看起来睁大了,“为了碎片而来的奈落第一顺位目标绝对不是我们,我们只要负责小心的躲好就行。”   “接下来最关键的......”他们躲在这个拥挤的凹槽里小心的抬起头看着在天上的三人。   “不能直接跑吗?”鸣人问。   “八嘎,要是飞出了大狗的能力范围后被奈落堵了怎么办?”银时翻着白眼。   安静了一会后邪见开始炸毛:“你喊谁大狗呢!尊重一点杀生丸少爷啊!”   “你两都给我安静一点!”   砰。砰。   安静了。   在伸长异化的手臂结果被杀生丸的利爪割断后,分/身后退了几步,他歪着脑袋,几乎下个瞬间他被割断的手臂就恢复了原状。   “你,真弱啊。”他笑的开心。   邪见:!!!   “开什么玩笑!别拦我我要去揍他!!”这么说着的邪见一回头,还真没有人拦他。   他面无表情如同无事发生那样蹲回了原位。   “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你,好弱啊。”分/身继续带着笑意重复了起来。   杀生丸阴沉下了脸,看着分/身扭曲的笑脸,他修长的指节发出了不断用力的脆响。   果不其然他冲了上去,闪过了分/身异化的手臂后,杀生丸干脆利落的洞穿了他。   “得手了!!”沟里一下子钻出了五个颜色各不相同的脑袋。   分/身看着靠的极近的杀生丸金色的眼睛,他又一次癫狂的笑了起来,哪怕对方的手臂还在自己的胸膛里,他沙哑粗糙的声音说:   “怎么样,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了吗?”   杀生丸嘁了一声。   “好奇怪......”琥珀愣怔的说。   “怎么了吗?”身旁的玲赶紧问道。   “手臂......”琥珀脸色惨白的吞咽了一下,“与其说洞穿了对方不如说是被对方吞下了啊......”   纲吉觉得眼前一黑。   “不对劲!”银时突然说。   “快快快!都给我把头像乌龟那样缩回去!”他压低声音吼道。   咔咔咔的像是机关重启的声音从分/身的身后响起,同时巨大的如同倒刺一样的尖锐触手从他身后舒展,刺尖统一对准了杀生丸的方向。   在玲和邪见的尖叫里,杀生丸挣脱了手臂一跃而起,完美的闪避了过去。   “杀生丸少爷———!!!”   所有人一脸惊恐的看着杀生丸的手臂就像被灼烧了一样,散发着瑰丽的红,深紫色的雾气在其上蒸腾。   “那个毒、毒......”鸣人语无伦次起来。   分/身看着杀生丸沉默不语的样子再次癫狂的笑了起来,身后的触手争先恐后的不断袭来。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被毒素腐蚀的毛绒绒。   他们的脸从一片空白变成了怒气冲冲与面前分/身势不两立的那种。   那个混账玩意......他们在心底齐齐咒骂着。   琥珀咬着牙,他举了手中像是镰刀一般的武器。   有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干什么啊纲吉!”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喊,“杀生丸先生都受伤了啊,我身上留有桔梗小姐力量的碎片说不定就可以净化他了!”   “不是现在。”纲吉皱着眉咬牙道,用力到琥珀的手腕上都出现了泛白的痕迹,玲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们两个。   “琥珀。”纲吉转头看向他,正色道:“我们赌不起。”   琥珀一震,然后深吸了口气,还是垂下了手臂。   他们只能选择一脸焦急的看着杀生丸的身影。   让所有人稍微感到庆幸的是,战况陷入了焦灼状态:分/身输于杀生丸优异的速度,而杀生丸无法攻克对方的毒。   他们二人的天枰上,双方的砝码暂时处于相同的重量。   但相对的,所有人也知道,平衡不会趋于太久。   天秤开始倾斜。   在又一次分/身的触手被杀生丸的毒爪砍断后,在杀生丸不得不向后跃的瞬间,分/身狂笑起来,他身后的触手在刹那间又突刺了出去。   目标是鸣人他们。   “鸣人————!!!”   玲撕心裂肺呼喊起来。   在让纲吉他们心跳都要崩裂的瞬间,有一道比闪电还要快的影子划过。   是杀生丸。   “鸣人他们没事了”这个念头刚出现在纲吉的脑海里还不到一秒,他刚升起的类似于劫后余生的念头全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在瞬间冻结了血液,深入了骨髓的寒冷。   在麻木的大脑运转之前,纲吉颤巍巍失去了自我意识般转过了头。   他的虹膜里倒映着分/身扭曲的笑脸,像是黑夜中在不开灯的房间里低头站在床头窥视着你的怨灵一样。   抓、住、你、啦。   分/身嬉笑着做着口型。   纲吉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还未重启的大脑让他默然的看着占满了整个视野的袭来的触手,锋利的寒芒晃花了他的视神经。   分身唯一像人的地方恐怕就是他剩下的那只手了,现在那只像人类的手臂异化成了同样的触手,没人预料到了这一点。   纲吉的心脏在他发现那群袭来的触手的真正目标后,开始炸裂。   分/身的目标是玲,而且他们躲不过去。   纲吉没有发现他的身体其实先一步替他做了选择。   他不知道其实琥珀也是。   “阿纲哥————琥珀————”   玲带着哭腔的呐喊声嘶力竭。   自己选择开始坠落的两人在半空中意外对上了视线。   琥珀:......   纲吉:......   你也跳下来干嘛啊!!!   两人一瞬间在心里的腹诽完美的同步。   再次,不约而同的,视野颠倒的两人同时对上了杀生丸的眼睛,对方金色的眼睛在他们模糊成乱七八糟色块的视野中彰显着存在感。   但同时也没人能注意到杀生丸金色的虹膜里紧缩的瞳孔。   “先救纲吉!”“先救琥珀啊!”   二人在坠落中面对着身下即将要戳穿自己的触手同时大喊着。   “这种时候你们的默契这么强是要干什么!参加超级变变变吗!”银时大吼道,他一把掀开杀生丸意外盖在他们身上的宽大的衣摆,于是那双像是血液在燃烧的眼睛露了出来,他怒吼道:“这里我来保护他们!不要再来了!”   “我们没关系!”剩下的他们接二连三燃烧起那一双双不一样的眼睛。   琥珀咬着牙,看着马上要被刺穿的纲吉他嘁了一声,到底是出生除妖师家族,他在转瞬间扭转了身形,无视了自己被戳穿的肩膀和腰部,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空出了一只能动的手。   他的武器扎进了分/身另一边的肩膀里,分/身癫狂的笑容卡住了一秒,他马上要攻击到纲吉的触手在半空停顿了半秒。   对于杀生丸来说足够了。   被洞穿了的琥珀感受着后颈四魂之玉被污染的痛苦,他意外的露出了笑脸。   他在瞬间很想很想对桔梗小姐或者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的姐姐说:他做到了,他成功保护了重要的人,而不是再一次失去他们。   琥珀在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杀、杀生丸先生......?”   纲吉怔怔的抬起头,他看到了杀生丸皱起的眉,有湿润的液体流淌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伸出了手。   满眼的鲜红。   纲吉的瞳孔开始扩大,游动的虹膜里填满了汹涌的色彩。   在瞬间某个男人死前绝望的怨恨的满是血的眼睛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和另一个顶着满是血眼眶的男人的面容在不断重叠。   纲吉觉得浑身都是黏腻的触感,他下意识撕心裂肺的哀嚎了起来。   “安静点。”   有人这么吼了他一句。   纲吉颤巍巍抬起了头,他的眼里抖动着破碎的光影,不过好歹里面终于出现了杀生丸的身影。   整条手臂被扎穿的杀生丸皱着眉看着他,他努力压低着声音道:“安静点,纲吉。”   明明被凶了,但纲吉意外的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你这家伙————!!!”   与此同时有另一个被怒火灼烧的咆哮声响起。   赶来的犬夜叉握着铁碎牙的手臂用力到颤抖,他用尽全力,一刀砍断了分/身所有的触手。   “琥珀!纲吉!”珊瑚蹲下抱起琥珀的手臂都是瘫软的,弥勒赶紧把最后面那群孩子一个个扒拉到身后,戈薇连忙从杀生丸那里接过纲吉处理伤口。   “你就是奈落的分身吧不可原谅————!!!”   犬夜叉的眼睛又攀上了血红。   “奈落?”面对着一群人的虎视眈眈,分/身无辜的歪了歪脑袋,“别拿我和那半妖相提并论。”   “先帮琥珀快,戈薇姐姐,我没关系的!”顶着一脸血的纲吉开始挣扎。   “开什么玩笑了先止血珀那里有珊瑚和弥勒!”戈薇咬着牙,她摁不住纲吉,干脆喊着弥勒过来,结果跑过来了一群孩子们。   他们猛的一屁股坐在了纲吉身上,分工明确,强硬的向下摁着他手臂的摁手臂,搬着腿的搬腿,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对着戈薇扬起了头。   那样子活像被一群人摁着就等着开宰放血的猪。   戈薇:......   “你别给我搞事情!”银时恶狠狠猛拽了一把纲吉的头发,顺便一提,这人是压住纲吉小分队的主力,就是他一屁股坐在纲吉腰上后,猪就再也无法扑腾了。   “就是啊!”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猛的扳起纲吉的头,似乎有什么骨骼不堪重负的脆响出现了一瞬。   “阿纲哥你的额头出血了啊!”夏目忍无可忍大喊道。   纲吉一愣。   他挣扎扑腾的手停顿了下来,沾满灰尘的手他都顾不上,急冲冲摸向了额头,果不其然一手的血,后知后觉的疼痛这才回应过来。   “阿纲哥......?”   “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一手的血,纲吉反常的笑了起来,他无比轻松又雀跃的笑了起来。   “别做多余的事。”   突然的阴影覆盖在了他们身上,他们抬头,果然是杀生丸。   杀生丸低着头,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明明是看着所有人,但他应该是对纲吉说的,就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说:“那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血。”   纲吉茫然的看着他,差点喷出了一个鼻涕泡泡。   杀生丸抬了抬手,他被腐蚀的破破烂烂的袖袍里那只满是洞穿伤的手臂在瞬间就回复成了原状。   杀生丸注视了一会自己除了毒素其他完好无损的手掌后抬起了眼,在看到犬夜叉咬牙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后他皱起了眉。   “失去了冥道残月破的我居然要你这个半妖来可怜,那还真是被小瞧了。”他冷哼了一声,无悲无喜的说道。   他对上了那个歪着脑袋顶着大浓妆的分/身饶有兴致的眼神。   杀生丸的眼睛突然血红一片。   纲吉一顿一顿,咯噔咯噔好几下脑袋后终于把那个无比巨大的白色大狗的身影全进入视线。   白色的巨大的犬压低了身体,喉咙里滚出了沉闷的低吼,他呲起了闪着寒光的森然的牙。   “喔,看起来真的生气了耶。”   犬夜叉和邪见仰着头,同时用一种很兴奋的语气感叹道。   纲吉:......   “你两什么时候过来的?”   邪见头也不回一副生怕错过了杀生丸任何一幕的样子,他吼道:“有杀生丸少爷的地方就有我邪见在!”   犬夜叉则耸了耸肩:“那家伙看起来精神不错,我才不想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众人:......   你是怕被揍吧。   他们的眼神透露出这一个意思。   犬夜叉:......   “你们很烦诶!!!”   吼完的犬夜叉大喘了口气,他突然用力一拳捶到了纲吉的头上。   “好痛啊!”   犬夜叉恶劣的勾起了嘴角,他问:“现在肯乖乖上药了吗?”   纲吉眨了眨眼睛,他不用歪头就能看见杀生丸特别有活力的样子,眼前还有一个笑的和善的戈薇和她身后意有所指不断举起拳头的犬夜叉,身后有一双双小手时刻准备施加着力,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继续摁在了地上。   纲吉:......   “我愿意!”   他义正严辞的大喊着。   --------------------   作者有话要说:   纲吉,一个谁在他面前流血脑门就要一炸的可怜boy,也真亏他现在没有解开封印,要不然……   让我们为逃过一劫的奈落和纲吉未来鸡飞狗跳的生活默哀(阿门)   急忙给他擦去伤口附近血液的戈薇看着那比小指甲盖还要微小的仅破皮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纲君你的出血量好大啊?”   纲吉:???   最后那个伤口仅被一个创可贴就完美拯救了。   真是为节省戈薇为数不多的医疗资源做出了杰出贡献呢。   纲吉:……   哦对了,某个没存在感的家伙因为「哔——」的原因出不来一直被困在某处被迫重复观看着自己死前的一幕,等到纲吉「哔——」的时候两人就能遇上了。   应该不会太远了。   看嘛,我多仁慈啊,都没让大狗真在幼崽纲吉琥珀之中选一个,都让他帅气的变身了,下章还能收获一个兔子牌的咬咬胶逗趣,脚下还能踩着奈落牌的人头球玩耍。   作者我可真贴心啊~   (掌声起!)   感谢在2021-06-07 17:29:06~2021-06-09 17:2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ハナ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情报贩子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琥珀怎么样?”   脑门正中顶着一个兔子模样的卡通创可贴的纲吉急忙看着戈薇。   戈薇控制着呼吸来确保灵力的输出,她无视了额头渐渐出现的薄汗,语气高昂:“嗯......没关系,污染的碎片交给我,琥珀一定会没事的!”   他们突然听到了尖利的嬉笑声,格外像是指甲抓在黑板上的声音。   所有人下意识转过了头。   他们看到那个分/身刻意的对着杀生丸挥舞着自己的触手,脸上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像是在逗一只格外有趣的狗。   似乎是感受到了杀生丸背后无法被忽视的火热目光,分/身的腰干脆90度侧弯,他阴柔的脸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他笑眯眯的对着被杀生丸挡在身后的众人挥着触手,较长的枯燥的头发全都拖沓在地上。   但是不得不说,他脸上青色的大浓妆给这幅本该恐惧的一幕增添了不少喜剧色彩,就连夏目都没有一惊一乍。   所有人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在这安静的只有分身嘻嘻笑声和杀生丸喉咙里呼噜呼噜的时刻,七宝摸着下巴,他满脸充斥着探究精神:“奈落知道他这个分身是这种性格吗?”   众人:......   “格局大一点啊朋友们。”银时一脸你们不堪大用的表情,他说:“往好的方向想,万一这就是奈落真实性格的一部分呢?”   众人:......   他们完全不敢想奈落做出这幅样子。   “等等。”犬夜叉突然一脸凝重,他抬头仰望着兄长格外巨大的身躯,脸上十分不解:“为什么还不打?看上了吗?”   一瞬间所有人都变成了面无表情,默然的看着满头雾水的犬夜叉被杀生丸状似无意的挥动巨大的毛绒绒的尾巴给拍飞了。   弥勒按着太阳穴觉得他的好友不会说人话这一点真是硬伤。   “怎么了戈薇姐姐?”   纲吉敏锐的感知到了戈薇不在状态的迟缓,他急忙问道。   “不......”戈薇一边净化着躺在珊瑚怀里的琥珀的碎片,她犹豫着小声开口:“总觉得那个分/身......”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纲吉也不需要去追问了。   因为分/身在瞬间和他们对上了视线,他嘴角扯到耳朵的弧度似乎有什么魔力,两人不约而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纲吉茫然的看着对方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又缩小。   他的大脑中瞬间响起了悠长的嗡鸣。   毫不意外地说那感觉就像一百根音叉同时在你耳边被敲响,悠长的嗡鸣似乎震颤了灵魂。   等到纲吉干呕着能抬起头时————   他发现他上天了。   纲吉:???   他的胸膛与后背上卡着十分冷硬的东西,有源源不断的热气熏着他的半边身体,后背似乎贴在了某种温热潮湿的东西上面。纲吉努力睁着眼重启着涣散的大脑,眼前不断扭曲的白茫茫的色块正在努力重组当中。   好在没多久,虽然和空空如也其实差不了多少的大脑终于重启完毕。   他也看清了把他牢牢卡住的冷硬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杀生丸的牙齿。   森然的尖锐的巨大的牙齿牢牢把他固定在了口腔里,所以身下潮湿温热还会蠕动的软体物是什么也不用猜了。   纲吉:......   他该庆幸熏着他半边身体的热气没有带出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开始反弹的晕眩感让纲吉下意识扑腾起来,然后他棕色的眼睛对上了和他脑袋差不多大的一片血红的眼珠子。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杀生丸的眼睛。   纲吉:......   他在一瞬间想死。   原来更详细一点的版本是:他上天了,又没有完全上天,他正被人叼着,或者说咬着。   纲吉:......   他慢慢放空了表情,挣扎的身体顺着重力垂落下去,纲吉随着杀生丸扭头的弧度随风摇摆着,如同一根没有骨头的迎风飘扬的海草。   他用全身心演饰着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连灵魂都消散的状态。   “既然醒了就别在那装死啊———!!!”   有人一头青筋的大喊着。   哦,是银时。   纲吉悄咪咪睁开了一只眼,其实除了颠倒的视野有点让他不习惯外其余还好,杀生丸不可能会用力,所以他也不怎么疼,甚至对方呼吸时的热流拂过他的身体时还挺有按摩的感觉的。   当然若有若无的失重感还是很让人讨厌的。   纲吉才发现鬼知道为什么就他被咬着外剩下的人看着衣衫整齐,精神面貌很不错的样子,乘着阿吽和云母两个坐骑悠闲地似乎占好了观影最佳展览位在游览什么空中电影。   纲吉顿时出现了满脑子问号。   按理来说既然他都被叼着了,那现实糟糕的程度来看其他人都应该进杀生丸的肚子啊?   纲吉疑惑的五官都快错位了还是想不通,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阿纲哥!你小心不要被底下的瘴气沾到了啊!”夏目一边和珊瑚我爱罗一起帮着扶好看上去昏迷的戈薇,嘴里急忙大喊着。   戈薇?   “戈薇姐姐怎么了吗?还有琥珀,琥珀呢??!!”纲吉连忙下意识挣扎了起来。   突然他面色一白,张了张嘴:“嗷!!!”   咬着他的牙齿突然加重了力道,微妙的让纲吉处在会痛呼但不会受伤的程度。   被人说过没有自觉外加对自我认知有误解的纲吉颤巍巍抬起了头,他看到正对着他脑袋方向的那只血红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纲吉:“......真是对不起哦。”   他想哭了。   “戈薇不会有事的!话说———现在不应该考虑考虑你自己吗!!!”好像有人在喊,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恨铁不成钢。   因为是直接被狗从胸腔那里叼起,纲吉的上半身能活动的地方不怎么多,他扑腾了好半天,僵硬的身体像是被人晒干了又扒掉皮的木乃伊,还是连个头也没看见。   有人忍不住了。   “你到底在看哪里啊!!”他这么喊着。   在鸣人他们场外不断“下面下面”“头低一点”“你把头倒过来”“你闭嘴”之类的指挥,纲吉终于在扭断脖子的前一秒还没看见活的东西。   实在忍无可忍的纲吉催眠自己无视那只一直瞪着自己的眼睛,他艰难伸长着脖子,双手用力抓着目光所及之处的毛毛,像是溺水之人死死搂着浮木一样,他能活动的上半身已经全都贴了上去。   长长的吻部毛较短,带着点刺刺的手感,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于是纲吉表面正经的在搜寻着什么的样子,实际上他双手已经把能摸到的毛呼噜了个遍。   当然,坏消息是他完全不敢看杀生丸的表情。   好消息,他在远处层层翻涌的紫色雾气中看到了一点红。   犬夜叉大概是除了他不算之外的唯一还站在地面的人了。   对方单手握着铁碎牙,刀刃掀起的气流让周遭深紫色的气体开始向外回旋,简直就像单独为他开辟了一块空间一般,犬夜叉在周遭翻涌的紫色气体中表情凝重的皱着眉,金灿灿的眼睛流转着别样的光轮,这场景完全可以用帅气、酷之类的字样形容,哪怕对方另一只手里提了一个和他气质完全相反,面无表情挎着批脸瞪着无神的死鱼眼的青蛙。   等等?   纲吉满脸的凝重。   紫色的雾气?青蛙?   那原来是瘴气和悲伤蛙啊~   恍然大悟的纲吉轻松的敲着手心,余光却看到手心沾满了毛。   纲吉:......   没人会告诉他杀生丸会掉毛,于是纲吉吹着没声的口哨,不动声色把两只手往身上抹,妄图消灭证据的他才发现原来衣服上的毛更多。   纲吉:失策了。   他装模作样像没事人一样趴回了杀生丸的吻部企图掩盖事实,等他终于摆好了姿势———这才发现世界都安静了。   哦不。   纲吉立刻变的面无表情。   可惜有人就是喜欢把残忍的真相再一次揭露在他面前。   “我就不问悲伤蛙是什么鬼了!你就这么不拿我们当外人啊———”像一个小巧的手提包那样被犬夜叉提在手里的邪见这么喊着。   连最后一层遮羞的逃避现实的皮囊也被人扒掉的纲吉少年眼中失去了光。   纲吉:......   更让他思考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的,是突然在他耳边响起的轰隆隆的犬类发怒时喉咙特有的低吼以及手下吻部的皮肤颤抖、皱起的纹理,他身下温热的应该是舌头的部位也开始小幅度的颤动起来。   纲吉开始十分认真的思考关于人类为什么要活着这一深刻问题。   “嗷!!!!”   打乱他思绪的是皮肤上陡然升起的被尖锐物体挤压的细密的疼痛。   纲吉只能泪眼汪汪的无辜的望过去,毕竟谁知道这位爷原型会掉毛啊?   再一次拯救纲吉少年与水火之中的又是我们的战国好市民,奈落。   与此同时猖狂的笑声又一次爆发出来,不过听起来格外的沉闷。   但是那独特的尖锐的声线也让纲吉才反应过来他失去意识前的主角好久也没看见了。   笑声看上去是从他正下方传来的,不过因为杀生丸的牙齿卡的太死,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其余人满脸凝重的模样。   这种吃瓜赶不上第一线的焦急感让纲吉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结果就在下一秒后纲吉发现他能扑腾了。   貌似是卡着他的牙齿松开了那么一点,刚好能让他从仰躺扑腾成侧躺,于是毫不客气的纲吉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看的东西。   说实话,他觉得有点惨。   他看见了分/身的那个头———当然也只剩个头了,被杀生丸踩在了脚下,从纲吉的角度看,他只能看到从杀生丸的趾缝里露出的属于分/身的一小半只眼睛。   难怪声音听起来像被人用保鲜膜封住了嘴似的。   估计是他的笑声让杀生丸感到了不爽,这位爷恶劣的用脚掌碾了碾,然后分/身被迫翻起了白眼。   好像有谁突然发出了“噗”的憋笑没憋住的声音。   不过分/身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也坚持着他的逼格,这点上他才终于有点奈落分/身的样子了。   “————尽情呜@#$@#&破、坏......反正也不是@#$%&5的身体......”他这般坚持不懈的断断续续说着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明白的话语。   鬼知道为什么,他整个头和地面摩擦居然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脚感很好的样子。   世界就在这别样的咯吱咯吱声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所有人不知所措的看着杀生丸貌似玩的无比欢快的样子。   犬夜叉下意识把手中的邪见提到了眼前,他满脸的疑惑不解,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发现了自己的秃头四眼班主任其实背地里的身份的美少女战士一样,他语气奇怪的钝涩的问:“那家伙,是这种性格吗??”   邪见:......   相顾无言的两人不自觉的抬起了头,他们和好像被困在过山车上一样的纲吉对上了视线。   相顾无言的,变成了三人。   “弥勒叔叔你在笑吗?”感受到身后诡异震颤的玲转着头问。   “没有喔。”弥勒板着脸回答。   珊瑚摁着额头,她特意让云母靠的近一点,然后一拳捶在了弥勒的后脑勺上。   鸣人我爱罗当场笑了出来。   看着脚踩着人头貌似玩的很开心的杀生丸,犬夜叉在嘲讽他和打扰他之间毅然选择了————   去给悲惨被分尸的分/身的身体重重的来上一脚。   尸体如同一个泄了气的足球飞了起来,刚巧落在了杀生丸的脚边。   与此同时,异变突生。   尸体脖子的断裂处冒出了数不尽的触手,粗壮的沾满着诡异黏液的各不相同的仿若断肢组成的触手在瞬间死死缠绕在了杀生丸身上。   “嗷呜———!!!”   但结果撕心裂肺喊叫起来的却是纲吉。   犬夜叉:......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那只还维持在踢的动作的脚,就当没看见杀生丸凶狠的瞪过来的血红的眼睛。   犬夜叉只是喊道::“你别把他咬死了啊!”   “这都是谁害的啊!!!”   刚才的一瞬间纲吉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和每个人的屁股一样变成两半,但还好没有,让他情不自禁尖叫出来的力只出现了短短一瞬,随后就像被硬生生遏止住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犬夜叉砍触手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触手再生的速度,数不清的巨大的触手愣是把杀生丸缠住困在了原地。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犬夜叉咬牙大吼着。   头似乎在放声大笑起来,但因为依旧被踩在脚下,声音格外的怪。   杀生丸感受到了舌尖上抖个不停的生物,他忍住了恶狠狠咬下去的冲动,一脚把那个几乎被踩扁的东西踢了出去。   重见天日的头笑的更大声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从被踩扁的状态满满的鼓起,若无其事的忽视了自己刚才十分凄惨的样子,他幽幽的仿佛恩赐一样的口气说:“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吧。”   “我叫曲灵。”   夏目看到了珊瑚陡然凝重的脸,于是问:“曲灵是什么?”   珊瑚看了他两眼,下意识抓紧了琥珀的衣摆,她说:“......是四魂之玉的邪念。”   “嘁!”犬夜叉不屑的大喊:“管你是什么东西!看我不砍飞了你!”   他高举起手中的铁碎牙。   没想到这话后杀生丸居然硬生生挣脱了大半的触手,肉块崩断的声响折磨着众人的耳膜,碎肉不断从杀生丸身上划过,可疑的黏液沾湿了他的毛发,带着嘴里撕心裂肺在尖叫的纲吉,他扭过了头,压低了身体对着犬夜叉喉咙里发出了凶狠的低吼。   众人:......   “杀生丸少爷是说『滚,蠢货』。”被提着一路的邪见无比平静的说。   犬夜叉:......   “哈???”   “就是说你碍事啦犬夜叉!”一直在某人嘴里尖叫的纲吉停住了扑腾,无比冷静的补充,说完继续尖叫起来,搞得好像在应付着什么仪式感一般。   杀生丸呲了呲牙,肉眼可见的惩罚性的加重了咬合的力道,果然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   夏目:“......你别说,我居然没有一点紧张感,反而像是在看海洋馆里的海豚表演一样。”   鸣人我爱罗不断点头。   银时:“你们居然去了海洋馆??什么时候?吃独食是会便秘的混蛋!”   在云母背上的夏目伸长着手勾到了阿吽背上的银时的袖子,他小声无奈道:“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吧,所有人一起。”   银时看了他两眼,没挣脱那只手,也没说话。   唤回他们注意的是触手搅动缠紧的吱扭声。   席卷重来的触手再一次死死缠紧了杀生丸。   “该死的!”犬夜叉嘀咕了一句,就在他将要挥动铁碎牙时,有人喝住了他。   “住手!”弥勒对他摇了摇头,眼神交汇中犬夜叉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他再看向触手团时只能咬着牙。   杀生丸那混账暂且不提,贸然挥动铁碎牙可能会伤到他嘴里的纲吉,触手太多缠的也太紧,地面全是往上涌的瘴气,杀生丸已经不能松开嘴里的人类了,不然被沾染上瘴气的人类只有死。   杀生丸仰着头,让嘴里的活物离身上的触手远一点。   巨大的月亮下浑身雪白的犬妖在触手的禁锢下仰头不断挣扎着,不得不说这是一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在这一刻全场所有人都捏着一把汗不敢轻举妄动时,因为连路都不用走所以闲的没事干的邪见默默眨着眼,竟无语凝噎。   邪见:那个姿态根本束手无策啊......   冥冥中他总感觉有人回应了他,虽然他什么都没听到。   纲吉:......就是啊,为什么不换一个形态啊......   因为被举的最高,纵观全场发现自己已经没事能干的纲吉发觉自己居然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样的视角,内心的吐槽欲终于开始爆棚。   邪见:明明解除化形,就能挣脱......   纲吉:......是忘了吗?   邪见摇了摇头:因为是狗所以忘了吗?   纲吉叹了口气:毕竟狗中最聪明的是边牧啊......   邪见无奈:......因为是狗所以意识不到吗。   纲吉扶额:......果然是边牧以外的狗呢。   还处在心累中的纲吉猛然感到身上的牙齿卡的越来越深。   纲吉:???   “哇呜————!!!”   所有人一脸惊讶的看着被团团包紧的杀生丸开始缩小,围绕而上的触手顷刻间就消失了一丁点的空隙,好在没多久,约莫几秒后,绿光闪过,触手从内部炸裂开来。   杀生丸在飞溅的碎肉中一跃而出。   众人还没来得及感慨他的姿态还是那样的优雅,结果下一秒,杀生丸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脚踹飞了犬夜叉。   接着他的随从脸着地被他踩在了脚下。   站定的杀生丸默默抬起来他的手,这下其他人才发现原来他手里一直提着一个大活人。   他抬起拎着人类后领的手,举起的高度刚好让人类的脸和他持平。   杀生丸面无表情与手中人类对视着,弱小的只能悬空扑腾的人类被他和善的眼神看的眼泪流了出来。   一上一下的一人一妖哭唧唧的开始嘤嘤嘤:“......我们绝对什么都没想!”   杀生丸用沉默来回答。   众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谁信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拽一下毛毛的话能做成蒲公英吗?”鸣人问。   “我觉得可以做成小熊玩偶的填充物!”我爱罗提议。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夏目咽着唾沫说。   “你们要是那样做的话你们的脑浆才是第一个会变成蒲公英,身体被塞进玩偶里的哦。”银时砸着嘴回答。   玲叹着气把自己打算收集杀生丸所有掉落的毛做成衣服的想法吞下了。   纲吉:……   感谢在2021-06-09 17:29:27~2021-06-11 21:1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茶花和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兰飞 10瓶;言魇酱、Ahahaha 5瓶;啧!又上课 3瓶;4223173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哟哈!”鸣人欢快的自己与自己碰了一下拳,他转过头,一脸的洋洋得意:“我就说邪见爷爷和阿纲哥早就心意相通了啊!”   “......也没有人说过他们两不是吧。你这傻子。”在没有人成为吐槽役就毅然决然自己上的银时无力的说着。   夏目想了想,他言简意骇的补充:“心意相通的......应该不止他们两个。”   我爱罗点了点头:“最糟糕的情况了吧,就等同于在正主耳边讲话一样。”   “像夏天晚上总也找不到的蚊子那样吗?”玲问。   “对对对。”银时晃着脑袋,“就像没有人知道那只嗡嗡叫的蚊子到底在哪里一样,我们注定没可能知道那两个傻子到底说了什么。”   七宝:“喂!你那两句话有什么逻辑上的关系吗!”   “如果是蚊子的话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啊......”弥勒叹着气一脸失望的摸着下巴,“说到底世界上为什么有蚊子这种生物?夏天晚上很难办的呀,嗡嗡嗡的吵个不停,但总归没人能找得到它,就算有戈薇小姐从家里带过来的神奇的小东西,半夜被强烈的欲望唤醒时身上还是多了几个大包了啊......”   站在他肩上的七宝满脸的不解:“到底为什么弥勒你这么自然的就加入了他们的话题了喔,摩西摩西?还有人关注战况吗?”   “但是,为什么世界上有用的只是治疗被叮咬后的草药,驱蚊的草药大多效果不理想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琥珀的头发,珊瑚垂着头,一脸的沉思。   “为什么珊瑚你也??!!算了我不管你们了!”小小的脚用力跺了几下弥勒的肩膀,七宝干脆仰头大喊着:“我也超讨厌蚊子的啊!!!”   弥勒叹气:“话说回来,明明有犬夜叉在了,为什么经常被咬的反而是我们啊,难道是妖怪的血不合它们胃口吗......”   “这就是那个吧......”银时咂了一下嘴,“吸血鬼吸热血笨蛋的血反而会被烫的满嘴的泡吧。”   “那我以后还要更加更加的热血!”站起来不算还要拖着我爱罗的鸣人眼里出现了熊熊火光。   “不......前两字暂且不提,后两字你绝对已经是了。”   有人的尖耳不自在的动了动。   “你们都够了啊!给我注意点情况啊!!!!”犬夜叉一边举着刀不停上蹿下跳砍触手一边特意扭过头来嘶声大吼着,英气的眉宇已经被不断跳动的十字覆盖,“还有有我在是什么意思??!!蚊子没咬我就咬你这点你生气了吗!!!”   一刀把一大段触手砍成两半,犬夜叉挡在了前面,或许是因为运动也可能是生气,他猛烈的喘着气,咬牙冲被他挡在身后的杀生丸低声道:“别啰嗦!我管你想不想我帮忙,现在忙着教训小孩们的人给我到后面去!”   杀生丸啧了一声。   “杀生丸少爷的意思是『蠢货,铁碎牙还真是不幸』。”鞋底的邪见依旧维持着脸着地的姿势,瓮声瓮气的开口。   被提在手上的纲吉友好的冲犬夜叉挥了一下手,他补充道:“差不多就是『到手了新的漂亮老婆的手办第一时间不去看她的裙底反而一本正经的放收藏箱里』的那种感觉?”   犬夜叉的脸皮狠狠抽动了一下:“......说的什么东西这谁听的懂啊?”   他咬着牙嘀咕:“就算你想让我用冥道残月破,但现在......”   纲吉:?   你这不全听懂了吗?   曲灵特别配合的大笑着嘲讽:“做得到就试试啊。但是不管你攻击哪里都会波及到你的同伴喔。”   犬夜叉嘁了一声。   他下意识举着刀压低了身体,喉咙里滚出了低低的喉音。   杀生丸突然叹了口气。   邪见:“啊,杀生丸少爷的意思是『蠢货,没救了』。”   纲吉:“是在夸你呢。”   犬夜叉:......   “你两够了喔,什么意思?是想让这家伙以后再也不用说话的话我还是挺赞成的。”   “犬夜叉,你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呀。”纲吉突然叹了口气,“忘记了吗,好歹也看看身边都是谁啊......”   犬夜叉一愣,不过手中的刀陡然闪现出浓缩的冥界的色彩。   同时,杀生丸转头,他突然和弥勒对上了视线。   小灯泡出现在弥勒的头顶闪了闪,他伸长手示意自己做好了准备。   “那个......”   纲吉无奈的扑腾着悬空的脚,他仰着头,充满求知欲的问:“在你们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呢?家庭主妇上街手中拎着的菜篮子吗?”   “不哦。”完美抓住杀生丸扔过来的纲吉的后领的弥勒笑的十分和蔼,他像一个清爽的邻家大哥那样回答说:“就感觉像那种毛绒绒的,差不多就是小兔子那样的,一看就想要提起来玩的那种吧。”   纲吉:......   这不是更糟糕了吗?   “啊对了。”弥勒表情不变,继续笑眯眯的说:“要不要自己一起使力爬上来呢?虽然我的体力还好,但还是更想不断抓着女孩子的手啊,谁让男孩子没办法给我生个孩子呢。”   准备来帮忙的珊瑚伸出的手目标从纲吉变成了弥勒的额头。   她一拳捶了上去。   纲吉:......   他的余光看到了玲对着珊瑚威武的动作亮着双眼时,他就更心累了。   “跟我走。”   气场强大的杀生丸仅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从“玩耍”的状态中离开,他率先向着前方飞了起来,向着众人袭来的触手全被他用一只手解决了。   “杀生丸少爷到底打算做什————话说为什么犬夜叉又是你提着我啊!”   “啰嗦!”犬夜叉睨了一眼手中的邪见,他勉强好心肠的解释:“看了还不懂吗,他在聚集曲灵的身体。”   “原来如此。”珊瑚握着飞来骨蓄势待发,她能感觉到背靠着弥勒的背,现在的他们靠的极近,对方的心脏与呼吸都能感知,两人戒备着不动声色护的身边的孩子们,珊瑚呢喃着:“干脆被包围就好。”   “啊啊......真是越来越想不到杀生丸会做到这样的地步呢。”弥勒伸手,把孩子们揽的更近些。   “杀生丸先生一直都这么温和呀。”不解的玲仰头看着弥勒。   “对对。”鸣人我爱罗闭眼点着脑袋:“尤其是还特别帅气!”   “不过一开始还是把我们吓到了。”夏目不好意思般的笑了一下,“相处起来是一个十分让人觉得安心的存在。”   弥勒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是是是.........”他无奈的应和。   他们下意识看着杀生丸的背影,结果听见了他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就各自保命吧。”   珊瑚、弥勒、七宝:......   他们漠然的看着杀生丸飞出去干架的身影,对上了视线的他们没忍住叹了口气。   珊瑚:......果然啊。   弥勒:温和什么的,这不还是只对着孩子们吗......   七宝:......话说,如果呆在我们身边的那群小子们掉了根头发我们会被杀吗?   两人用你在说什么奇怪话的眼神看过去,这不是当然的吗?   七宝:......   纲吉伸出手安慰似的轻抚着七宝炸开的大尾巴,他眨了眨眼,小声的说:“没有那么恐怖的啦。”   七宝斜着眼看过去,声音诡异的平静:“被偏爱的家伙们没有资格说话。”   纲吉:?有吗?   “杀生丸先生不要紧吗?”玲有些紧张的拽着纲吉的衣角,“背影看着有点生气呢。”我爱罗说。   “你被狗咬了你不反咬回去?”银时反问。   夏目翻了翻眼睛:“会那样做的只有你吧,还有银时,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说了。”   “你,好像长了一张会被狗追着咬的脸啊。”他说。   银时:?   鸣人点头:“确实,还一定是那种特别大的那种狗的说。”   银时:??   他不服输的开始一挑二起来。   纲吉无视了开始变成一挑三的混战场面还有弥勒珊瑚一边戒备着触手一边在思考要不要阻拦的犹豫,他低头看着玲清透水亮的眼睛,想了想轻声解释说:“玲,战斗这种东西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能退让的某些东西而存在的,杀生丸先生正在捍卫他最重要的东西,我们要做的就是一直在他身后加油,并且注视着他的背影,期待着某天能和他并肩而行。”   “为了这个我们要努力对吗?”   “当然啦。”   “那杀生丸先生不能退让的东西是什么呢?”玲问。   “不知道哦。”纲吉无辜的眨了眨眼,而后轻笑了起来,他柔声道:“这个就要拜托玲你以后去找啦。”   似懂非懂的玲点着头,在很久很久之后,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的玲意外的得到了本人亲口的回答。   同一时刻的刀刀斋在拼拼凑凑勉强还原的屋子里心情愉悦的打着刀,他的老牛靠在墙角吐着鼻涕泡泡,心情本来十分轻松的一人一牛突然心头剧烈一震。   就在这下一秒,悠长的嗡鸣声响了起来。   屋子里全部的完成的或者半完成的刀刃一同发出了铿锵的嗡鸣,层层叠起的音浪不断扩散着,就像是在响应着什么一般。   刀刀斋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他和睡到一半惊醒的还淌着鼻涕的老牛对视一眼,他摸着下巴意味不明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喃喃道:“比我预想的还要快啊,杀生丸。”   “终于要来了吗。”   “喂!杀生丸你快回来啊———!!”   站在地面的犬夜叉因为要护着落地的众人而错失了和杀生丸一齐进攻的机会,他瞳孔紧缩的看着杀生丸向着曲灵漂浮着的脑袋冲去,然后拔出了天生牙。   反应过来后他咬牙笑了起来:“真亏他能发现那个啊。”   七宝:“你是在羡慕嫉妒自己反应慢半拍吗?”   “找打吗你!”   杀生丸的一刀后,空中出现了一张五官不断扭曲挣扎的脸,他开始喑哑的嘶吼:“你这家伙———”   “那是曲灵本体吗?”   “原来如此。”弥勒说,“曲灵是封印在四魂之玉里的妖怪们的灵魂,非尘世之物,天生牙就能发挥力量。”   “等等!你们看啊!”七宝惊恐的大吼着。   所有人的瞳孔开始放大。   “杀生丸先生!!!!”玲开始尖叫。   杀生丸被洞穿了。   只能斩杀非尘世之物的天生牙对曲灵聚集起来的触手毫无办法,在曲灵尖细的笑声里,一根巨大的触手从胸甲处洞穿了他。   犬夜叉的眼睛在瞬间攀上血红,他嘶吼着握紧了铁碎牙跳上了云母的背。   躁动的妖怪之血让他的眼前充斥着血红色,他几乎是不顾一切扛住了围攻跳上了触手困住杀生丸形成的密不透风的堡垒上。   “混账!杀生丸,我可不允许你死在这种地方!”他用破碎的声音嘶吼着。   “......死、死了吗?”玲捂着眼睛就开始哭,珊瑚把她搂紧了怀里。   “不准哭啊!”邪见眼泪流的比玲还要多,“杀生丸少爷明知会输还选择战死,这是最高的荣耀!”   “人还没死呢傻子!”银时咆哮着一个手刀劈了过去。   他喘着粗气把邪见踩到了脚底,双眼通红的看着剩下的几人:“听着!荣耀这玩意就是要活着才能享受,都给我好好活着啊混账东西们!”   “啊犬夜叉!!”七宝炸开了大尾巴。   “买一送一吗这是??!!”银时揉乱了他的一头银毛,余光看到正从兜里掏东西出来吃的纲吉,他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   “嗯?你要吃吗?”纲吉疑惑的把手中的果子递了过去。   夏目和我爱罗看着他若有所思,“所以是不要紧吗。”两人喃喃着。   “怎么不动手吗?”曲灵的脑袋漂浮到被触手困住四肢的犬夜叉身边,他的嘴角扬起恶劣的弧度,语调让人恶心的高昂着:“在担心里面的家伙吗?不要紧喔,就算成碎片也会很快复原的。”   他笑着笑着的嘴角开始开裂,裂开的青白肉/块基本上把它的脑袋分成了两部分。   “只不过是做为奈落的一部分。”   “你这个混账!”   被触手施加了不可承受之力的犬夜叉咬着牙没有露出一丝痛呼,他因为憎恨的双眼无比闪亮着。   犬夜叉充血的视网膜里突然出现了光。   刺眼的蕴含着澎拜力量的光从脚下属于触手锻造的堡垒中出现,触手的每一丝缝隙中都亮起了光,蕴含着青色闪电的光盘旋而起,触手们开始一寸一寸鼓起,从那鼓起的跳动的青筋开始,爆炸一寸一寸来临。   满天飞舞的炸开的碎肉中,杀生丸缠绕着青色闪电的身影赫然出现其中。   他失去的那条手臂的位置有光不断闪耀着,刺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这就是排面啊。”银时干脆掀起衣摆盖在脸上当成一副简易的墨镜,他凉凉的凑热闹一般的感叹着。   他的举动纷纷让眼睛都被刺痛的我爱罗他们开始效仿。   夏目看着他们齐齐露出的小肚子开始犹豫要不要上前制止。   “玲!你不能像他们一样!”眼皮疯狂跳的邪见拼了命的摁住玲跃跃欲试的手。   “喔,终于出来了啊。”刀刀斋用衣摆盖着眼睛平静的感叹,他的牛也钻到衣服里蹭着衣服看。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七宝看着突然出现的刀刀斋又开始炸毛。   “来什么呢?”纲吉笑的温柔,走到了他的身边。   刀刀斋不动声色离开他好几步,他解释说:“别激动少年,这个真的是杀生丸他自己的刀。”   他们抬头去看,消失的绿色的光中杀生丸的手果然握着一把十分漂亮的刀。   更重要的是......   “手臂、手臂长出来了......”邪见痴呆一般的喃喃着。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犬夜叉把头发上粘上的碎肉抖掉,他看着那只完好的手臂,啧了一声后嘴角的弧度还是上挑了。   叨叨斋说:“那就是杀生丸的刀,爆碎牙。”   纲吉满意的点头,这名字一听就很帅。   曲灵还在咆哮着什么,但是众人已经听不到了。   只一刀,那把闪烁着绿色锋芒的刀仅一刀,曲灵还有他重生聚在一起的触手就灰飞烟灭。   那一刀后,湛蓝的天空又再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逃掉了吗。”杀生丸皱着眉看着翻卷而去的迅速逃离的乌云。   纲吉怔怔的看着清爽的天空,他内心反常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感。   “您的伤还好吗?”在杀生丸降落后他们一股脑凑到了跟前。   杀生丸把爆碎牙换到了另一只手上,他凝视了一会那只重新出现的完好的手臂,然后,轻轻的,他用指关节轻拂了一下凑到最前的玲的额发。   玲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   反应最快的是我爱罗鸣人他们,眨巴着眼睛的两人迅速的挤到了玲的身边仰头的眼神十分无辜。   杀生丸也如他们期望的那样轻拂了他们二人的额发。   以为轮到自己的邪见骄傲的挺起了他的胸膛,他看着杀生丸越过他的那只手目光从期待变成了泪目。   杀生丸的表情平淡的看不出起伏,他就这么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面前赫然就是老大老二和老三。   三人的大脑开始了宕机,连眼神作为媒介也不需要的队内语音开始了。   银时:那是什么意思!对着我们举着手是什么意思!要揍吗要揍我们吗?   夏目:冷静一点。哪有要揍人的只伸手不动手的啊,这一看就是在让我们靠近啊。   银时:靠近然后呢!让我们用头猛击他的手吗?   夏目:拜托你不要说的那么吓人啊,仔细想想,我们应该没做什么会被揍的事情吧......对了阿纲哥呢?   纲吉:别话多了快找时光机啊!   银时:那是我的台词啊混账!还有你们谁先动起来啊!四人就这么面对面好尴尬啊,再这样下去不动手都要动手了啊!   纲吉:没办法了,就决定是你了,银时,去吧!   银时:??   后腰猛然被捏了一把刀银时嗷呜一嗓子往前扑倒,然后理所当然的摔倒了杀生丸的手里。   这下真是他说的那句“用头猛击他的手了。”   听着那“pia”的响声,夏目与纲吉缩了缩脖子。   银时的额头全部贴进了杀生丸的掌心里,那场面看着诡异的有点像一本正经的老爹在给他没用的儿子测着温度。   不过杀生丸看着格外尖锐的指甲没有伤到银时的皮肤一丝一毫。   脸色诡异通红看着真像发烧的银时默默退了出来,站在一边用“三天之后扬了你骨灰”的眼神看着两人。   夏目憋着笑,他的脸上也沾上了微红的颜色,他附了俯身,用侧脸轻轻蹭了一下杀生丸的掌心,竖起的瞳孔让他看着挺像一只在主人手里撒娇的奶猫。   只剩下最后一人了。   纲吉还有些呆愣的发现这个事实。   没等他动起来反而是另一人先动了起来。   杀生丸向前半步,他表情依旧淡淡的把手放在了纲吉的头顶,轻轻的拂动了两下。   自从年龄超过6这个数字后就没怎么被年长男性这么做过的纲吉在继犬夜叉后又一次腼腆的,无声的笑了起来。   “那是什么......父慈子孝的画面?”犬夜叉恶寒似的不停抖着耳朵,看来主角之一的人是杀生丸这一点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弥勒和珊瑚扶着戈薇无奈的看着他,在两人将要伸出手也摸狗头的时候,犬夜叉嗷呜一声捂着额头蹲下了。   没人注意到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是什么飞过来的。   “啊......”刀刀斋面无表情的感叹着,“看来杀生丸以后也能成为和他老爸一样的好父亲啊。”   弥勒三人:......   所以说犬大将到底是怎样一个父亲啊?   啪。   刀刀斋斜着眼看着身边一条深深的鞭痕立刻选择安静如鸡。   过了一会他实在憋不住了,开口:“杀生丸,把你的刀给我看一下。”   凝视着手中的好刀,刀刀斋赞赏的开着口:“你原本就有属于你自己的刀,就在你体内。”   “不过为了获得它,你必须真正成为独当一面的.........”   “闭嘴。”杀生丸冷声道。   刀刀斋:???   杀生丸伸出一只手,言简意赅道:“刀鞘。”   刀刀斋:......   他错了,这家伙还是一点都不可爱。   --------------------   作者有话要说:   在那之后的一整天里杀生丸残忍的从邪见怀里夺走了百鬼丸。   只有邪见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暂定的番外(排名不分前后)   1.10+众人在犬大将墓地里暴打奈落   2.凌月仙姬与十六夜,杀生丸与犬夜叉(亲情向)   3.270烧烤曲灵,撸狗头X2   4.回去之后的各自故事(指环战,中忍考试,得到了jump的银时,拿到了哔——的夏目,玲)   欢迎点梗,想看的人多了我就努力给你们编(不是)   感谢在2021-06-11 21:19:51~2021-06-13 16:4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ハナ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槿雨 10瓶;饼饼干 2瓶;四季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戈薇,怎么样了......戈薇?”   紧张不安的珊瑚不停轻抚着在那之后一直陷入沉睡的琥珀的头发,属于戈薇的灵力的光从她的掌心延展出,被污染的漆黑的四魂之玉的碎片闪烁着不详的光彩。   所有人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戈薇的结果。   但是他们却看到了那个腰背原本挺直的少女无力的瘫坐在木质地板上,望着自己颤抖的掌心沉默不语。   “......不行......我,净化不了......”她这般颤抖又自责的说。   “戈薇?”珊瑚急忙握住她颤抖不断的手,“没关系,这不是戈薇的问题。”   在两人身后的犬夜叉和弥勒不动声色对视一眼,优秀的默契让两人自瞬间就知道对方和自己思考的内容一样。   是那个时候吗?他们的眼神确认着。   “做不到......明明以前还是可以的......”戈薇微弱的呢喃着,变换的光影在她的眼瞳里流转。   犬夜叉和弥勒暗自咬着牙,一定是那个时候曲灵做了什么。   “琥珀不要紧吗?”在一片沉默的寂静中,玲小声的询问着,她仰头注视着戈薇汗湿的额头安慰似的伸出手在戈薇的腿上轻柔的拍拍。   “一定喔,琥珀一定会没事的。”戈薇柔柔的笑了起来,就是不知道她在安慰珊瑚玲还是她自己。   明媚的阳光透过障子门来到了室内,把正对着这边的银时血红的眼睛照的通透,竟反射出琉璃一般的色泽,银时嘴里叼着草叶,他懒散的靠着背后的木制墙壁,陡然叹了口气。   那长长的叹息声在格外安静的和室内尤其明显。   所有人下意识被他吸引住了目光,就看见一惯懒散的他正坐了起来,眨了眨他那无神的双眼,他说:   “呀,就那什么,有时候实话实话比较好吧,就好像剧场版胖虎和TV版胖虎是两种生物,好歹我们也是能一同坐在一个房间里的人,有些东西比起隐瞒,还是那种透明感更能让人真正放松吧。”   戈薇一愣,然后她笑着说:“嗯,你说的对,我也更喜欢剧场版的胖虎,能让人感觉到安心。”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再睁眼后眼底的不安与脆弱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我有不好的感觉。”她这么说。   “知道的喔。”夏目看着她,他伸出手顺着玲的长发,说:“不要理银时那家伙啦,他只是担心过头了,别看他那种死人脸的样子,他的确是那种操心的和老妈子一样的性格啊。”   “喂!你说谁是老妈子你这个乡下的不孝子!”   夏目眨着眼无视了身边人炸毛的样子,他继续说:“所有人都知道戈薇姐姐很辛苦啦,不要太逞强了,觉得可怕的话就不用继续把自己藏起来,所有人都在啊。大家都陪着你啊。”   戈薇默不作声的听完他的话,下意识抬头时看到了她最重要的几人的关切的目光,这个明明也是少女却被迫着成长起来的女孩终于弯起了她的背。   她瑟缩着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些微的闷哼的吸气声传了出来,感受到肩上后背上甚至头发上传来的体温,她没忍住发出了带有哭腔的声音。   “......总觉得自己很没有用......明明桔梗都拜托我了......琥珀也是,纲吉也是,为什么我一个都没有保护好......”   抬起头来的戈薇顶着那双通红的眼睛,她吸着鼻子,几乎是有些迁怒一般发着脾气拽了拽犬夜叉的长发,带着不甘大喊道:   “到底为什么这种时候我还要去参加入学考试啊!为什么这世界上有考试这种生物??!!”   “那你就去啊!”犬夜叉吃痛的呲牙裂嘴大喊。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长发从戈薇手里解救出来的犬夜叉看着少女吃惊的瞪圆的仿佛林中小鹿一样的眼睛,他嘁了一声,别扭的转过头,不耐烦的说:“就少那么几天,我们几个又不是顶不住,要去就快去,早点干掉那个叫考试的杂碎就赶紧回来!”   “犬夜叉......”   “去吧戈薇小姐。”弥勒冲她笑,“犬夜叉都这么说了,大家当然要做到啊。”   珊瑚笑着握上了戈薇的手:“是啊,戈薇,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大家等着你回来。”   “可是......”戈薇犹豫的咬住了嘴唇。   “去嘛那就。”银时翻了个白眼,“反正现在也没办法,不去白不去。”   夏目笑着捅了他一拳,“两个都能不留遗憾那为什么不去做呢,琥珀和......阿纲哥暂时肯定不会有事的。”   玲倒是满脸紧张,她把藏得很好的御守塞进了戈薇手里,“和考试战斗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哦。”   “嗯!”戈薇把御守攥进了手里,“我会尽快回来把它还给你的。”她郑重说到。   她的余光看到了一直昏睡的琥珀,还有......纲吉。   纲吉原本支棱看起来十分蓬松的一头棕发现在软趴趴的塌了下去,明明是跪坐的很认真的姿势,他却在现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打着瞌睡。   所有人看着纲吉眯着眼,那颗脑袋一低一低一晃一晃,柔软的棕发在空气里晃悠着。   就在昨天之后,纲吉陷入了十分瞌睡的状态,很难自主醒来,除非......   “喂起来开庆功宴了傻子。”银时毫不犹豫一个手刀劈过去。   棕色脑袋干脆利落倒了下去,与地板碰撞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银时默默把手缩了回来,面对着众人不可直视的眼神,他说:“啊,用力过猛了。”   众人:......   “唔......”   刚巧纲吉发出了微弱的呢喃,他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他打着哈欠,带着泪水的眼睛没有聚焦,他表情空洞的和众人对视着,好半天才诶呦一声。   他现在才开始捂着额头痛呼。   戈薇他们又紧张又无奈的对视一眼。   “我怎么了嘛......”纲吉口齿不清的问。   银时满脸心痛的摁着他的肩膀,说:“谁让你像个傻子一样睡迷糊了一头栽下去了。”   “嗯?”纲吉眯着眼睛看着他,像是好半天才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一样,他缓缓说:“不,一定是你用手刀打我的。”   银时:......   众人:噗———   “我又睡着了吗?”纲吉不停揉着眼睛,他现在就像一个从深度睡眠中被强迫弄醒的人,神情恹恹的连睁眼都很困难。   “没有多久啦。”夏目安慰他。   纲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自在的用耳朵蹭着肩膀。   “怎么了吗?是听到什么东西了吗?”戈薇担忧的看着他。   “啊......这么说的话,的确很吵啊,半梦半醒之间有很多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一声一声的,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人在喊,根本吵得没法睡啊......”   “没关系吗?”   纲吉皱着眉仔细凝想着,思考了一会,他说:“应该没关系,喊得最响的那个声音挺好听的来着。”   众人:......   “......就感觉像是流川枫的声音呢......啊,也像最后要去火星的那个坂本的声音。”摸着下巴回味的纲吉咂着嘴。   众人:......   这是什么形容?   只有戈薇颇为赞同的嗯嗯点头,“没办法了。如果是流川枫的话那一定没问题的。”   犬夜叉:“喂,那个男人谁啊!”   “对了。”纲吉现在看上去脑袋稍微清明了一点,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鸣人他们呢?”   “你现在才发现吗?”翻着白眼中的银时声音里混杂了夏目的“他们早就带着百鬼丸去门口玩了”。   玲拽着纲吉的袖子,指了指障子门外,纲吉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了一个明明娇小却被影子诡异放大扭曲的身影,他还听到了声音。   “......可恶,居然让伟大的杀生丸少爷来到这种凡人的村庄......无法原谅......”有人带着极强大都能成为怨灵的不甘在诅咒着什么。   纲吉:......   “诶诶诶??!!杀生丸先生也来了吗?”纲吉不可置信的捂着脑袋。   犬夜叉颇为无力的弹了一下纲吉的脑门:“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觉得他不会来啊?对自己的认知还不正确吗你这个家伙!”   笑嘻嘻的玲一把掀开了障子门,“邪见爷爷,但是杀生丸先生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不是吗?”   邪见默然的看着她,代替怀里空荡荡的,是他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不断流淌着。   他面无表情在所有人面前泪流满面。   ......   “喔喔喔这就好了吗?”蹲在一旁的鸣人一脸激动的看着刀刀斋手中刚诞生的刀鞘。   我爱罗蹲在了另一边,他抿着唇也掩盖不了双颊的红晕,他亮晶晶的看着那把白色的刀鞘:“这个花纹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雄性生物貌似都对冷兵器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抵抗力,刀刀斋一脸孺子可教的看着面前为数不多可爱的幼崽们,来自幼崽的夸奖能让成年人的信心与自尊被大大的满足,颇为享受的刀刀斋完全忽视了幼崽们的视线全都给的是刀鞘,而不是他。   “喂你们不要动啊。”看着两人跃跃欲试的手,刀刀斋不轻不重用刀鞘碰了两人的手背一下,“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只有自己捂着手的鸣人嘁了一声,他带着小小的不满嘀咕道:“小气!摸一下怎么会受伤的说。”   “不行。”冷漠的刀刀斋再一次用刀鞘敲了一下还在妄图伸手的我爱罗的手背。   瘪着嘴的两个幼崽蹲在地上用着控诉的眼神看过去。   收到这种眼神其实还觉得挺有趣的刀刀斋刻意板着脸,就在他打算继续玩捉弄幼崽游戏时,他———   感受到了自己正被一种极为可怕的眼神注视着,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那就像巨型的食肉动物正在狩猎,他的视线滚烫又充斥着嗜人感,前方是浑然不知正在用餐的食草动物。   而他刀刀斋就是那只被注视着的食草动物。   刀刀斋:......   他颤巍巍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抬头,其中他的骨骼不断发出了咔咔的脆响,余光注意到他的老牛已经在地面挖了个小洞,整个头钻了进去,只剩个身体撅着屁股杵在那。   满心无语的刀刀斋看到了杀生丸。   一直站在幼崽身后不远不近位置的杀生丸表情无比的平淡,他的一只手臂上横躺着一个长相奇特又凄惨的婴儿。   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刀刀斋的身影,金色的眼睛里流淌着太阳的光晕,配上他沉静的面容这完全可以说是一副用宁静、平和之类形容的美好的画面。   就是不断有锵锵锵的杂音出现扰乱了平静。   刀刀斋控制着眼珠,他看到了杀生丸的另一只手握在了新刀爆碎牙上,爆碎牙回应着主人不断在嗡鸣着,杀生丸较长的指甲刮蹭着刀柄这才造成了噪音。   杀生丸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硬生生带着宁和的画面一路向着肃杀奔跑了。   刀刀斋:......   “......真、真是没办法呢,既既然你们只是想要碰一碰的话也不是不行喔。”   磕磕绊绊努力把话说完的刀刀斋控制着颤抖的手把刀鞘递了过去,两个幼崽这才一改之前的低落一脸欣喜的双手接了过去。   “好重、但是好好看啊!”   “这个纹路好奇特哦。”   两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摸一个宝藏,带着激动难掩的语气,就好像男人的浪漫永远是盔甲冷兵器和挖掘机,两人现在就是这样的表情。   看着他们特别开心的样子的刀刀斋欣慰的发现杂音终于消失了。   两人很开心的举起到处摸摸一会之后克制又乖巧的就还给了杀生丸。   看着杀生丸接过并插入腰间后他们同时说着:“果然超适合杀生丸先生的。”   鸣人:“颜色和衣服很配!”   我爱罗:“都很帅气。”   杀生丸看着他们,没有恶意的哼了一声,他伸出手,雪白的新手臂的食指关节轻触了一下两人的额头。   看到两人满足的笑嘻嘻的脸,他轻声说:“留在这里。”   “诶?等一下杀生丸先生———!”   急冲冲赶过来的玲撑着膝盖喘气,她对着杀生丸走远的背影喊道:“请等一会,琥珀还没醒过来,刚睡醒的阿纲哥还在走过来,他一向很废走过来不摔跤都要好一会———”   在后面半睁着眼打着哈欠的纲吉哈欠变成了喷嚏。   “他们两留下。”杀生丸停住了脚步。   “玲,你们都留下。”   “我不要!”“就是的说!”“我也不要!”   “你们够了啊————”觉得自己领悟到什么的邪见冲他们大吼,太过危险的地方绝不是这群人类半妖幼崽可以前往的地方。   “不觉得自己太任性了吗!杀生丸少爷会一直带着你们这群跟屁虫才———”   “邪见,你也是。”杀生丸这般说。   邪见:......   他汪的一声哭嚎了出来,比幼崽还要幼崽的耍赖,他赖在了杀生丸的毛绒绒上被拖着走。   “不要啦,邪见也要一起去啦!”   鸣人三人:......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扑了上去。   “不要啦~我们也想要一起去啦~”他们刻意模仿着邪见的语调。   在最后跟着走了好一会的犬夜叉一脸的不忍直视,他看着几人身后留下的比耕地还要清晰的被拖拽的痕迹一阵无语。   “......那个,杀生丸......”总觉得要是不打断他们全村以后都不用耕地的犬夜叉默默的开口。   杀生丸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你要去追曲灵吗?”他问。   “那是我的猎物。”杀生丸回答。   “纲吉那小子在后面你不等一下吗?他下次就不一定能醒过来了啊。”犬夜叉冲他喊道。   杀生丸顿了一下,然后他抖了抖被拖的长长的裘尾。   下一秒犬夜叉身上堆满了孩子。   犬夜叉:......   “啊,飞走了呢......”头顶的邪见失落的呢喃。   “真的呢......”左肩的鸣人叹气。   “被留下来了呢。”右肩的我爱罗撇嘴。   “又要看家了呢。”手臂上的玲笑着说。   犬夜叉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青筋。   “你们够了啊!都给我下去!!”   他带着怒气的大喊响彻云霄一路传到了正在飞行的杀生丸的耳里。   “喂你怎么才来啊———纲吉你怎么了!喂醒醒别睡啊!!”   正满脸担心的看着又睡过去的纲吉的众人也就没发现,飞远的杀生丸的身影停顿了一瞬。   最后因为犬夜叉身上堆满了人,纲吉躺到了弥勒的肩上。   “真让人觉得不爽。”犬夜叉跺着脚。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弥勒安慰他,“能斩杀曲灵的也只有杀生丸的天生牙了。”   “对对。”凑热闹的刀刀斋不忍直视的继续离他两远一点,“说不准只有这样那个被封印力量的小姑娘还有两个被诅咒的少年才有办法。”   “真不想把这件事交给那家伙一个人啊.........”犬夜叉扭过头去小声嘀咕,结果他的头被四只小手给扭回去了。   犬夜叉:......   弥勒扛着纲吉先跑一步,刀刀斋骑着他的老牛飞上了天。   “烦死了你们————!!!”   “吵死了。坐下!”   砰。   世界安静了。   ......   夜。   “为什么要道歉?”坐在栅栏上的犬夜叉抖着尖耳,他斜着眼看着身边凝望着屋子里烟火气开始沉默的戈薇。   “你不用在意,戈薇。”   “对了,戈薇,在和奈落的战斗前你要不要一直留在......”   “你在说什么犬夜叉?”探出一个头来的纲吉问。   犬夜叉咚的一声从栅栏上摔了下来。   “为什么你这个家伙也在啊!”他顶着一头草屑咆哮。   “呀,就那个,我怕马上醒不过来会没存在感,把想说的话先说了。”纲吉倒是一脸淡定。   “身体没事了吗?”戈薇急忙扫视着他的全身。   “嗯,现在的话感觉还好,虽然还是很困。”   看着面前的两人终于反应过来孤男寡女并不适合自己加入的纲吉弱弱的说:“我先走了,家里煤气没关。”   犬夜叉面无表亲拽着他的衣领。   纲吉:......   “......在聊什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纲吉不无奈的发现自己当定了这个电灯泡。   “四魂之玉。”戈薇回答。   “本来四魂之玉就没有善恶之分,随着持有者的改变正邪两面一直在玉里争斗,果真是个无比麻烦的东西,愿望都被它以一种扭曲的形式完成了啊。”犬夜叉说。   纲吉眨了眨眼睛:“就比如你和戈薇姐姐桔梗姐姐?”   “嗷呜!!”   纲吉抽着气摸着头顶出现的大包。   “没关系吗?”戈薇紧张的看着他,“果然还是不舒服吧,平常的纲君是不会问这种问题的。”   纲吉一愣。   “我......在改变吗?”   “没关系的!”戈薇几乎是有些急促的打断了纲吉望着自己手心的举动,“我爷爷说过,最后获得四魂之玉的人在许下唯一正确的愿望时,玉就会被净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种东西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让它消失吧!所以不用怕。”   “......戈薇姐姐你也在害怕吗?”   戈薇噎到一般茫然的张了张嘴,半晌后她轻声问:“我能做到吗?”   “但是你有决定了不是嘛。”纲吉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先前戈薇给的糖。   “是呢。”轻笑出来的戈薇接过了那颗已经快化的糖,她塞进了嘴里,带着甜甜的味道与笑意注视着犬夜叉的面容。   “我还是想和你们在一起,不变强的话就追不上你们啦。在为我着想呢犬夜叉,谢谢你。”   “嘁,你这不是都听到了吗......”犬夜叉撇着嘴小声嘟囔。   “随便你。”犬夜叉抓了抓他的头发,“怕的话可以一直躲在我的身后,没关系的。”   “那可真是太谢谢你啦。”戈薇的指尖摩挲着纲吉塌下来的棕发,她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睛,轻声说:“我们就一起加油吧,纲君。”   “嗯。”纲吉微笑着挠了挠脸颊,“考试的话戈薇姐姐要加油啊。”   “我会的,考试均分17.5的纲君。”戈薇笑眯眯的说。   纲吉:......   “......谁说的。”他幽幽地问。   “不知道呢。”戈薇刻意歪了歪头,“下次藏卷子的话记得别塞在床底哦。”   纲吉的眼前一黑。   “喂你小子醒一醒啊!”   好像有人在喊他。   嘛,无所谓了。   纲吉最后这么想着。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过渡下章继续他追他逃他们都插翅难逃的情节。   角色死亡预警!   (不过肯定能活的)   所有列出来的番外都是要写的,只不过顺序不一定,看我哪个有灵感先写哪个   番外更新:   5.杀生丸的穿越(大狗家光和老R的会面)   6.暴打密鲁菲奥雷与白兰(原世界线270遇见了10+护短的众人)   大家端午快乐啊!   感谢在2021-06-13 16:40:31~2021-06-14 17:3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ooe、ハナ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沁沁 70瓶;紫苑~ 27瓶;琉璃千雪、安夏 20瓶;缘来是汐、liolio、琪琪土豆、兰飞 10瓶;苑凌 3瓶;饼饼干、kurome 2瓶;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请......我......”   “名......”   “请......唤......名......”   “......迪......”   ......   “不要紧吗?”玲小声的询问着,她伸出手,白嫩的指尖一下一下轻抚着纲吉在睡梦中也紧皱的眉头。   “是不是做噩梦了呢?”她担忧的用手托着脸,被养出婴儿肥的面颊圆润的发生了变形。   她身旁挤过来一个金色的小脑袋,鸣人看着纲吉沉睡的脸,他沉思数秒......   用力,戳~   一不注意用力过猛,纲吉面目全非连牙龈都暴露了出来。   “喔,我不是故意的说。”鸣人收回了手,捂着后脑开始讪笑。   银时干脆利落一巴掌糊了上去,“所以说你才是个笨蛋的啊。”   他叹着气,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瞪了鸣人两眼,果断的从身后掏出被烧的碳化的枯枝,纲吉的脸变为他的画布,银时掏出了毕生的美术功底都用在了这一刻。   “......你也是一样的差劲的好吗。”夏目的眼角跳了跳,看到我爱罗从银时手上接过那根碳条时他嘴角抽搐的频率达到了人类最高。   “但是他们两个还真能睡啊......”邪见不带任何感情的叹了一句。   “不吃不喝的,这样下去到底能睡多久啊。”   祸害完一个的三人准备把罪恶的手伸向琥珀,但是拦在三人面前的是笑容十分和善的珊瑚。   三人:......   “你是嫉妒他们能长高吗?”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把碳条扔掉的银时开始迁怒。   邪见一噎:“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玲:“诶?这世上不是有『睡得多长得快』这种说法的吗?”   鸣人:“所以邪见爷爷一直被人当作小孩子。”   我爱罗:“觉睡得很少,所以没时间长大吧。”   “......你们都给我等着混蛋们!!”   珊瑚无视了周遭混乱的毫无节奏的脚步声,她失神一般的拿着块手绢静静的擦着纲吉惨不忍睹的脸,夏目感受到了什么,他放下睡着的百鬼丸蹭着地板挪了过来。   在看到珊瑚已经拿着手绢不断往纲吉的鼻孔里捅之后夏目觉得自己再不出声把人唤醒不行了。   “珊瑚姐姐,你在想什么?”   “诶?”惊醒的珊瑚急忙擦着纲吉的鼻血,在一番手忙脚乱的收拾之后,她一只手轻抚着只有平淡呼吸的琥珀的发,另一只手小心的抚平纲吉蹙紧的眉。   “总觉得自己很不像话。”她看着面前少年那双通透的有着晶体反射光芒的眼睛,珊瑚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种让人亲近平和的气质,她情不自禁把心中的烦恼都说出了口。   “已经太久了,他能在我身边这么长的时间,还挺讽刺的,他这个样子居然比起天各一方更让我安心。”   珊瑚的表情柔和,涂抹着艳色眼影的眼睛流淌着自责、无奈、轻松之类的复杂情绪,就像是夕阳下泛起波纹的湖面一样。   “这不就是你很在意他的证明吗?”夏目说。   “因为在意,所以会担心,因为爱护,所以更难受,而且别看琥珀一副全然能照顾自己的样子,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事没事就会喊姐姐。”夏目似乎想到了什么,默默叹了口气。   “......真的吗?”珊瑚微微睁大了眼睛,笑容出现在了她的嘴角。   “对对,那家伙怎么说呢,就是个姐控吧。”头顶上因为吵闹被路过的枫婆婆施加了正义铁拳的银时懒散的坐了下来,“张口闭口『姐姐说过』『姐姐会揍我的』『拜托了,别告诉姐姐』这种话,那家伙一定就是会在姐姐婚礼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拽着姐姐婚纱不让走的那种笨蛋吧。”   珊瑚轻笑起来,“这样啊......”她喃喃着一下一下轻抚着琥珀的头发,看着弟弟沉睡的脸,她说:“那等琥珀醒过来我要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一下......就像以前那样......”   最后的小声呢喃没有人听清,珊瑚转过身,她把手放到了夏目头顶,清丽的面容像是盛开的花,“琥珀还真是让你们费心了啊。”   脑袋上同样一个大包的鸣人挤了过来,他挤到夏目身前钻进了珊瑚的手掌里,笑容灿烂的露着一口大白牙:“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看到被夏目来了一拳的鸣人,银时打着哈欠站了起来,他抓着肚子懒散的说:“说到底姐弟这玩意就像是包子,只吃馅或者只咬皮都没有意义,最好的一口永远都是皮裹着馅一起进到肚子里,这才是包......姐弟的真谛。”   “......你饿了想吃包子对嘛?”我爱罗眨巴着眼问。   “才不是!我只是出去小解,绝不是去吃独食!”大步向前的银时不自觉开始同手同脚。   “还真是被你们教育了呢。”珊瑚无奈的感叹,她抬头对着银时喊:“我现在就去煮点东西,不要太晚回来喔......银时?”   他们茫然的看着银时卡顿的仿佛看到了乡下的老爹穿着兔女郎暴露装在跳钢管舞一样的背影,那种强烈的受到刺激的感觉从银时的每一根发梢都透了出来。   “那、那那是什么......?”他慢慢转过了头,惊恐到表情开始抽搐。   “快闪开!”   感受到什么的珊瑚抓起飞来骨一把把银时扔到了后面,她挡在所有人面前,戒备的注视着前方,压低的身体在瞬间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于是所有人这才看到了那不详的来源。   那像是在游动的影子,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慢慢淌了进来。   “那、那是糖分大神的一生之敌,黑暗大神来了啊!多串君快点去找时光机啊!”银时发出了鸡叫死搂着怀中的东西。   “我、我以为糖分大神的对手会是什么盐分大神来着?”夏目干巴巴苦笑着把一脸『这是什么东西喔好怪!等等让我再看一眼』的三小只拽到了身后。   邪见则感觉无比的平静:“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问多串君是什么东西了。”   “但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我举在前面啊!松手啊魂淡———!!”   “啰嗦啊你要死你先死,牺牲的只有你一个就够了!”   “不要说的人家已经死了啊———诶玲你在看什么?”   玲紧紧抓着夏目的衣摆,她愣愣的指着后面:   “......琥珀,你醒了吗?”   银时一个抱头蹲把邪见高举在前方就像士兵的盾牌一样,嘴里含糊不清的大喊:“闭嘴啊,这种时候怎么看都是出事的样子,再看灵魂都会被吸走的啊......”他的牙关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琥珀!你———”   珊瑚握着的飞来骨在瞬间差点脱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站立的琥珀,心下一沉的她明白自己中计了。   心下在犹豫,不过珊瑚在瞬间做好了决定。   飞来骨直指着琥珀,珊瑚把剩下的孩子们都揽到了身后,她和琥珀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巨大的不可超越的鸿沟横在她们姐弟之间,琥珀眨了眨眼,表情哀伤的看着这个又一次选择对他刀剑相向的姐姐。   这对姐弟就像只有刀剑相向这一个结局,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珊瑚凝视着弟弟的面容,她一向平稳的手开始颤抖。   “他才不是琥珀的说!”鸣人躲在银时身后抓着邪见的一只脚,他颇为激动地大喊。   我爱罗拽了拽珊瑚和服的衣摆,他说:“琥珀绝不会做让珊瑚姐姐难过的事,哪怕表情也不会。”   珊瑚一怔。   “珊瑚没事吗———!!”   大喘着气看上去一路冲刺过来的弥勒第一眼就看到了姐弟两,他第一反应就是把珊瑚挡在了身后:“那绝不是琥珀,是曲灵!”   尖锐的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刚才还无比哀伤的琥珀现在歪着脑袋,诡异的大笑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终于敢抬头的银时一脸的不忍直视,他把举起的邪见上移干脆挡住自己的眼睛,“琥珀那张脸上出现这个表情真让人觉得好羞耻,怎么办,到时候要告诉他吗?”   夏目:“我觉得算了,琥珀一定不会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的。”   曲灵应该是听到了他们的话,他止住了笑声,用尽全力咧着嘴角,但是很可惜,这毕竟是琥珀的身体,哪怕曲灵像便秘一样憋出一额头的汗,嘴角也是没办法裂到耳后的。   银时:“随便谁都好,快来个人阻止他啊!”   玲:“琥珀好可怜呢......”   珊瑚貌似已经开始气得发抖:“不要再玩弄琥珀的身体了!”   “嘛,算了。”尝试了半天的曲灵似乎终于放弃了,“得到了这个小鬼,看来四魂之玉终于可以复原了啊。”   他用琥珀的那张脸狞笑起来。   糟了!   弥勒和珊瑚心头一震。   “要试试吗?比比看谁的速度快。”曲灵和他们一同抬头望去,在所有人的左边,那个同样沉睡不醒的棕发少年毫无戒备的躺在那里,身上裹着洗干净的被褥,对于周遭环境的险恶浑然不知。   “当然如果你们不介意还回来的身体变成尸体的话。”   “他想用琥珀要挟我们。”弥勒咬着牙说。   “你谁都别想带走!”   正当珊瑚准备抛起飞来骨时强烈的震动传了过来,巨大的震颤连房屋也在颤抖着,灰尘不断抖落着。   “那是什么声音......?”有点害怕的玲没注意手已经掐上邪见的脖子。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琥珀身后炸裂的墙壁,与此同时数不胜数狰狞的妖怪涌了进来,妖怪们簇拥着琥珀,就像这个少年是他们的王者,屋顶塌陷了下来,琥珀在投射进来的阳光中笑着站在了某个妖怪的头上。   “要用风穴吗法师?这个小鬼也会被吸进去的啊。”   他站在所有人的上空勾着嘴角无辜又傲慢的看着弥勒。   弥勒握紧了那只有着风穴的手。   “那个小鬼我就收下了。”感受到了对方的犹豫,胜利的曲灵大笑着向着躺在角落里的纲吉冲去。   在看到唯一的两成年人准备动手时曲灵轻笑着———用琥珀的武器抵住了喉咙。   满意的看到瞳孔紧缩的两人在愣神的瞬间被数不尽的妖怪淹没,不过接着曲灵有些意外的看着有人比他快一步。   “喔,你们不怕吗?”他意外的看着那群全都赶过来的小鬼们。   “但是———”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没用的啊。”   “呕......”干呕的邪见晕头转向的爬起,“我明明不想过去的啊......”   “啊痛痛痛———”呲牙裂嘴的鸣人被我爱罗拽起,“银时、玲咳咳———”从灰尘里爬起来的夏目下意识喊着冲的最前的两人,估计也是被弹走的最远的。   “......该死的这个疯人院的死人妖———”挣扎着从木板下带着玲爬出来的银时咒骂着,刚一抬头的他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为什么是......公主抱?”   他呛到窒息一般磕磕绊绊的问。   诡异的寂静突然开始蔓延。   “啊完了,不仅不能告诉琥珀现在连阿纲哥都不能告诉了呢......”过了一会夏目的声音诡异的平静。   “好恶———”邪见又开始干呕。   在阳光与灰尘闪烁的粒子中琥珀抱着怀里的纲吉,高高在上的站在了血红的妖怪头上,狰狞又不屑的低头看着废墟里的所有人。   “算我求你了不要做出那种表情了,啊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就连三流的烂影视剧都比你们有看头好嘛 !”   依旧不死心尝试着看能不能把嘴角裂到耳后的曲灵还是不甘的放弃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恶劣的□□霸道王子吗救命饶了我们吧!”   银时痛苦的捂住了嘴:“啊这种在黄色小电影上看到了自家老哥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啊,好羞耻,真的好羞耻啊,你就算用筋肉强打也行啊!”   他转头大喝着鸣人我爱罗:“都给我把眼睛闭上!”   两人十分听话的用手捂着眼睛,然后从指缝里尽情偷看着。   曲灵嘲讽的看着他们,不仅没选择筋肉强打,反而把手中的人颠了两下抱的更紧了。   众人:......   “......啊完了呢,他沉醉在挥金如土霸道多金的邪魅王子人设中了,怎么办啊,这种自家老哥被OO的感觉,就算拿回来也不想碰了啊。”   “我完全懂你的意思,但是银时你不要用那种比喻行吗?我就不去问你消音的到底是什么了。”夏目面无表情的叹息。   逗弄完小鬼们,看到两个成年人一身血与灰的爬起来时,曲灵咧了咧嘴角,他对着不甘的两人做着口型:再见。   看着他骑着妖怪抱着人飞走的身影,银时的呼吸一窒:   “糟了啊!为什么倒霉的又是他!完了完了又要有读者吐槽说老套一直重复剧情了啊!!都还想不想在黄金档播出了啊岂可修!!!”   身后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   “喂你们两个出血量超大的喔!!!”   “抱歉啊......”弥勒嘴角流着血,他只睁开了一只眼。   “琥珀、纲吉咳咳———”珊瑚吐出了一口血,她的后背已经被血液湿透了。   夏目他们赶紧让两人躺下,银时急忙喊:“都给我躺下休息,这不是你们的错,一看就是没用的作者想不出剧情就开始暴走了啊!这个混账的人格和钱包都一样空荡荡的了啊!”   一个失血一个中毒的两人虽然完全没听懂,但糟糕的身体让两人还是陷入了昏迷,不过其他人还是稍微有点庆幸这个的,至少能好好休息了。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说吧,该怎么办?”银时抱着臂一屁股坐了下来。   “阿纲哥被抓走了,但我总觉得貌似丢了更无法言说的东西。”夏目沉吟着说。   “那家伙真的好过分啊。”我爱罗不甘的补充。   “说的对,那画面就和神乐那女人不穿衣服一样的破廉耻!”邪见愤愤不平。   现在仅剩的兄弟们在一片废墟里茫然的望着彼此,突然夏目说:“那还真是庆幸玲晕过去了,不然真不能想阿纲哥在她心里的形象会不会发生变化。”   银时摇着头:“先不提那废柴了,光就琥珀可能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   他们齐齐的叹了口气。   突然鸣人问:“谁看到百鬼丸了?”   世界安静了。   “......找、找找吗?”银时口齿不清的说。   “怎怎么找?”夏目环视着周遭混乱无比的废墟,抽着嘴角。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残存的天花板终于尘归尘土归土,带着砰的巨响砸落在地上,震的所有人抖了三抖,掀起了浮尘无数。   完了啊......   他们面无表情的想着。   “冷冷静一点!快点先找个时光机让我们回到那段时间知道那小子埋在哪了———”激动的同手同脚的银时拼了命的往昏迷的珊瑚裙底钻。   “没有哪一个时光机会在那种地方......”夏目面无表情额角跳着青筋一把拽住了他的后领,他忍无可忍的说:“这种时候最应该要做的那也是找个搜救犬啊!”   “但是这种地方去哪找狗啊?”苦着脸的鸣人已经拖着邪见试探的开始在废墟里摸索起来,“邪见爷爷你真的不能试一试吗?”他要哭不哭的问。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邪见咆哮,他泄愤的一脚踹上了身边的木头碎块,结果下一秒捂着脚在地上滚了起来。   我爱罗叹着气帮着泪流满面的邪见把扎进肉里的木刺挑出来,无奈的说:“不是搜救犬但只是指狗的话我们还是有的,就是两个现在都不在诶。”   夏目把玲的脑袋放到了自己膝盖上,“枫婆婆肯定帮助村民去避难了,现在估计这附近已经没人了,这情况也太糟了吧。”   “为什么那个废柴纲会这么倒霉啊?”银时一脸的不解,“按理来说身边都有守护灵这种玩意了怎么看怎么都应该是热血漫男主的待遇啊?”   “但是守护灵先生也好久没见过了,哦好像只有我见过来着?”夏目努力思索中,然后不得不放弃了,“说到底,守护灵先生最开始也是阿纲哥告诉我们这么称呼.........的?”   他的尾音可疑地被打断了。   所有人僵硬的转着头,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那可能不是什么守护灵。   ————是霉神啊!   “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某个胆最小的银毛已经开始了跪下祈祷并且嘴里念念有词,再一次被他举在手中的邪见面无表情的心如死灰中,从那张绿色的脸上硬生生看出了不再留恋人世的惨淡。   “喂你们没事吧———!!”   某个火红的身影喘着气姗姗来迟。   众人一愣,然后双眼放出了大夏天看见了冰淇淋自助一样的光。   狗来了啊!   犬夜叉莫名的看着面前这群混世魔王们眼中突闪的红光,他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错觉吧......   他想。   --------------------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下章一定有人死(不是)   有人见面   感谢在2021-06-14 17:31:45~2021-06-16 17:3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ハナ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随乱 15瓶;月蝶 8瓶;系君所缘 5瓶;苑凌、饼饼干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气味没有错。   杀生丸无比确定着这点,但是......   他抬头看着面前曲灵扭曲的狞笑的脸,心中的某种猜疑愈发的肯定,与此同时,心脉处的某种悸动也在作证着这一点。   原来如此。   杀生丸垂下了眼,他一手握着天生牙,另一只手伸进了云狐裘的衣襟。   他伸出来的手上满是黄沙。   金黄的细沙随着风从他的指缝里慢慢飘走了,他的掌心里再一次空无一物。   他中计了。   同时间躲在云层后关注着战况的白夜突然感受到身后让人在瞬间连血液都回流的胆颤感。   他下意识动起来的身体救了他一命。   看着已经不能动的手臂,白夜无奈的感叹:“这么快就发现了吗,杀生丸阁下。”   对方的面容依然平静,但是白夜看着那个装有曲灵气味的已经粉身碎骨的器物抽了抽嘴角,但他一向洒脱的性格也不能在这时候帮他无视全身如同针刺般痛苦的沐浴在对方暴怒的妖气下的皮肤。   “抱歉啊。”白夜捂着那只有和没有差不多的手臂,“我的任务就是拖住你。”他无奈的对着杀生丸苦笑了起来:“虽然我觉得这时候已经晚了......但是还是要麻烦再陪我一会了,杀生丸阁下。”   他的身后出现了数不胜数暴虐的妖怪,喑哑的嘶吼声甚至盖过了世间的一切声音。   杀生丸毫无波澜环视了一下把自己困住的妖怪们,他意味不明的轻哼道:“被小看了吗。”   “不,就会因为没有小看你所以我就召唤了一千只————”   爆碎牙挥了一下。   “......瞬、瞬杀?”   ......   “快点!犬夜叉!”戈薇急促道,因为犬夜叉的速度,他们已经能看到了半空中的琥珀,“糟了,琥珀的碎片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污染严重了啊!”   “嘁!”犬夜叉淬了一口,他突然问:“那纲吉那小子呢?”   “......没有。”戈薇愣神的眨着眼,“纲君的碎片依旧是纯净的。”   犬夜叉陡然加快了速度,他咬着牙额头出现了薄汗,但是嘴角有一抹兴奋的笑意:“这不就说明曲灵失败了吗!”   “那小子到现在还在抗争着,我们怎么好意思输给那个走路都能摔的废物啊———抓紧点戈薇!”   他压低着身体,又一次提速起来,扬起的树枝,飞起的石块被他们扔在了后面。   “你要去吗?”银时问。   “嗯!”明明只是换好作战服就已经一头汗水的珊瑚握紧了她的飞来骨,眼神发亮着,她郑重道:“为了琥珀还有纲吉,我必须要做出了断,一定要打破着窘境。”   “......那个满脑子生孩子的色情法师怎么办?”   珊瑚的步伐一顿。   “怎么看状态都不是很好啊,呜呜的风声已经像老妈做的饭菜一样明显啦,想听不见都不行啊......”银时夸张的叹了口气。   珊瑚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夏目叹着气掐了他一下,然后小心的碰了碰珊瑚无血色的手指,他说:“去道个别怎么样?”在珊瑚转头后他眨了眨眼睛:“枫婆婆一定很乐意把仓库让出来让你们独处的。”   珊瑚颤抖的深吸了口气,她蹲下把面前的两孩子搂在了怀里。   “......谢谢。”   她颤抖又泣不成声的在他们耳边呢喃。   “这不是已经哭出来了吗......”看着珊瑚从走变成跑的背影,银时无奈的翻着白眼,“看到女人的眼泪可是会让晚饭不好吃的啊。”   “这都是谁害的啊......”   “阿银我什么都不知道哦,绝不是怕万一哪个什么风穴突然炸开大家就变成了放射状的O了哦。”   “......算了,不过阿纲哥应该不会有事吧。”   “又不会死,怕什么,要知道美O可是不准出现少儿死亡的画面的。”   “可是这里是日本,还是战国时期......”   “哼哼哼~~~”   “喂!你别唱歌啊!”   ......   “快点!犬夜叉,不能让奈落的云触碰到他们两个!”   “金刚枪破————”   飞射出的金刚枪破在瞬间洞穿了琥珀身下的妖怪,他们两人不得不开始坠落。   轻轻松松一手勾着琥珀如同触手开始变形扭曲的武器,曲灵挂在了半空,他睁着眼,倨傲又不屑的看着冲过来却被尖刺困在原地的犬夜叉。   “来夺回碎片吗?”曲灵轻笑着问,“这样的话,手上的这个小鬼会先变成碎片,要试试吗?”他晃动了一下另一只手上的纲吉,被拦腰搂住的少年垂着头,折成两半的身体岌岌可危的在风里飘动着。   “该死!”犬夜叉咒骂了一句。   “哦呀。”曲灵不咸不淡的叹了一句,“女人,你忘了你的灵力已经被封印了吗。”看着戈薇毫无作用的箭矢,他开始冷笑。   看到脚下的两人在瞬间戒备着下意识倒退半步的模样,曲灵轻笑着,一个干脆利落又潇洒的翻身,他站在了那个异化的如同增生的骨刺一样的武器上,手中的少年被他随意的扔在了一边。   他仰头对着头顶被乌云遮蔽的月亮,肆意又喟叹的轻声道:“桔梗的法术对我无效,四魂之玉终于要完成了。”   “对了。”他像是不经意那般扭过了小半张脸,“如果你们想要唤醒这小鬼的话我建议你们不要。”   “......想知道被污染的漆黑一片四魂碎片在让这小鬼看什么吗?”   他的脸上露出了看见美好之物被狠狠撕碎的、阴暗的、扭曲无比的笑容。   ......   “......救......”   “......救......我......”   救救我。   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腥,琥珀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血,尸体,怨恨的眼睛。   大片大片的血迹流淌出作呕的痕迹,每一具尸体都有着至亲好友的脸庞,失去了光的空洞洞的眼睛都在注视着自己。   琥珀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是你害死了我们。』   他们这样说着,尸体当然不会说话,但是琥珀从他们不甘的仿若是在咆哮的撕裂嘴角的怨恨中清晰的知晓了他们每一个人最后的话语。   『去死吧。』   无数具无数具尸体在一同说着,杂乱无章的咆哮诉说的都是同样的词汇,如爆炸般翻涌起的音浪让琥珀的耳朵流出了鲜血,像是耳鸣一样。   琥珀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他的确双手沾满了族亲的心头血。   “......琥珀。”   有人正轻柔又黏腻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一身是血的长姐慢慢向他爬了过来,身下的地面流淌出了弯弯扭扭鲜血涂抹的痕迹,珊瑚指甲全部崩裂的手掌死死抓住了琥珀颤抖的手臂,说出的话语如同濒死的哀鸣。   “......全都是你的错。”   流着血泪的珊瑚面容扭曲的像是腐烂的花朵。   琥珀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长姐扭曲到可怖的脸,他还是觉得他的长姐是那样的美丽。   琥珀想说对不起,最后说出的却是:“......我该怎么做。”   珊瑚扭曲又畅快的笑了起来,嘴角疯狂的弧度就像扭曲在一起腐烂的荆棘。   “......来陪我们吧。”   流血的手掌轻抚着琥珀的后颈,扬起上半身的珊瑚凑到了琥珀耳边,亲昵的姿势像是一个拥抱,珊瑚是那般轻柔的说道。   手中似乎被塞进了一个冷硬的器物,琥珀低头看了一眼,笑着笑着开始流泪满面。   那是一把匕首。   “......来陪我们吧。”   松开他的珊瑚倚靠在地上,在血色的地面上如同一条没有脊骨的柔软的鱼类,她带着湿润又粘滑的声音再次柔柔的重复。   『来陪我们吧。』   杂乱的声音不知在何时变得有序,他们齐齐的重复着同样的词汇。   琥珀平静的看着他们,而后释怀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好啊。”   他笑着闭上了眼,把匕首抵在了脖子上。   “四魂之玉正让他反复体验着属于他自己的罪孽。”曲灵柔柔的笑着,脸上满是虚假的怜悯。   “......开什么玩笑。”戈薇不可置信的喃喃,这也就代表着自从琥珀昏迷之后他就一直......戈薇突然不敢细想时间流逝的有多残忍。   “啊啊......这小鬼,快要崩溃了吧。”曲灵状似悲痛的捂住了脸,却传来了他压抑的笑声。   “......多可怜啊。”曲灵看着滴落在手心的属于琥珀的血泪他喟叹着,“懦弱的小鬼哦,已经崩溃了吗。”   “你这混————!”犬夜叉咒骂着,就在他的眼中攀上血红之时,有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懦弱?”   微弱但是无比坚定的响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爬起来的纲吉满脸的怒容,湖泊一样的眼睛在剧烈翻涌着,他流着泪,哀伤但是又决绝。   “琥珀一点都不懦弱!”他用尽全身力量大喊道,声嘶力竭似乎是在像为谁证明。   纲吉在对方真切实意的不解又困惑中毫无畏惧的冲了过去。   戈薇与犬夜叉睁大了眼睛。   在那一刻,他们看到了无比耀眼的、美丽的火焰在闪烁着,炽热的似乎能灼烧世间上所有的罪恶。   “......碎片在净化?”戈薇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醒过来啊!琥珀————”   穿过了曲灵屏障的纲吉没发现自己流出的眼泪被迅速的蒸发,他不知道为什么曲灵在痛苦的嘶嚎着,他只是望着那张扭曲的脸,透过那双流着血泪的漆黑的瞳孔,他看到了......光。   “错误并不需要你一个人承担。”   有人这么轻柔地说着。   闭合的眼睑感受到了灼热,琥珀颤抖的睁开了眼。   他的瞳孔开始震颤,紧绷的身体如同喷发后的火山,琥珀流着泪,不可思议的想。   他看到了光。   被散发着莹白光芒的死魂虫围绕的纲吉带着平静的笑意,动作轻柔却强硬的夺走了琥珀手中的匕首。   “我来了。”   纲吉俯下了身,他看着琥珀流泪的眼睛,他说。   带着哀伤的表情看着周遭血色的地狱,纲吉突然用力抹了抹眼睛,他一字一句看着琥珀说:“痛苦也好,错误也好,我来了,我来陪你了。”   “......全都是我的错。”琥珀恍惚的喃喃着。   “不。”纲吉摇了摇头,他正色了表情,道:“我无法说你无辜。”   “但是!”他加大了声音,用力握住了琥珀的手,“让一切的一切变成这样的现状,让那么多的人流血也流泪的人绝不是你,琥珀!”   “但是我......”   “没有但是!”纲吉喊,“让你的至亲如此难过的人绝不会是你,是奈落!”   琥珀怔怔的看着他。   “......我该怎么做?”他瞳孔里抖动着破碎的光影,有死魂虫的,也有纲吉的。   纲吉带着温暖的笑意轻轻握住了琥珀的双手。   他说:“站起来。”   双手感受到的不再是温凉血液的触感,炽热的,仿佛连灵魂也被洗涤的,属于活人的温度熨烫着琥珀的皮肤,在瞬间就流入了四肢百骸,他的血液重新开始奔涌,心脏再一次开始跳动,他活了过来。   于是全身心像是在苍穹下抬头感受着阳光的琥珀再一次泪流满面。   他顺着对方的力道,跌跌撞撞却也站了起来。   “不管是选择继续战斗也好,想要继续颓废也无所谓,逃避也可以。”纲吉默默的看着他,“琥珀,我希望你不要忘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永远也不是你。”   他微微的笑起来。   “......留下来。”   珊瑚嘴角流着血,她哀切的如同濒死的鸟类,看着琥珀的身影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的名字。   『留下来。』   『留下来。』   『留下来。』   震耳欲聋的嘶吼排山而至,两人不得不痛苦的捂着耳朵,实在忍无可忍的纲吉大吼道:“够了!”   他大喘着气,咬着牙道:“无论琥珀将要得到的是怨恨还是原谅,那也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纲吉突然目光如炬的看着琥珀,死魂虫环绕着他,就像他整个人在发光一样。   “你是要继续呆在这里,还是选择去面对你唯一的仅剩的血亲,哪怕得到的会是怨恨?”他问。   琥珀愣怔的看着他,而后颤抖了几下泛白起皮的嘴唇,他呢喃道:“......请别松开我的手。”   “好的。”纲吉带着灿烂的笑意对他点头,无视了周遭冲天而起的怨恨的嘶吼,他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他说:   “准备好了吗?要跑起来了。”   琥珀凝望着纲吉带领他的背影,还有他们交握在一起没有松开的手,自胸腔而起的悸动让他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他们在黑暗中义无反顾的奔跑着,死魂虫莹白的光芒在前方引领着他们,身后是数不清的自怨恨与阴暗中延展出的触手。   纲吉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他,好像在问为什么逃亡也能笑的这么开心,不看路的后果就是摔了个狗吃屎。   琥珀继续大笑着把他拽了起来,现在他们并排着跑了。   “为什么会找到我?”他喘着气问道。   纲吉同样大喘着气,“光,我看到了光。”   他抬头看着前方在黑暗中散发着唯一光芒的死魂虫,于是琥珀心下了然,“......桔梗小姐又一次保护了我啊。”   他笑着呢喃。   琥珀不自觉的看着身旁好友涨红的大喘着气的脸,他凝视着对方在黑暗中也同样能照亮一切的散发着如同瑰丽的火焰一般的眼睛,他恍惚中听到了桔梗小姐的声音。   『......那孩子有着最纯净的心,他能改变你的未来,作为代价,保护好他琥珀。』   “......是真的啊。”   “嗯?什么?”没听清的纲吉短促的问了一句。   “不,没什么。”   还没等纲吉开始疑惑,引路的死魂虫融进了前方的黑暗里,作为代价,耀眼的光芒的自它消失的地方升起。   “你怕吗?!”奔跑的纲吉眯着被刺痛的流泪的眼问。   “怕,但是也要去啊!”琥珀大笑了起来,他的眼睛也开始闪闪发亮着,“姐姐还在等着我啊!”   “但是我怕啊啊啊!!!”   尖叫着的纲吉最后是闭着眼被琥珀拽了光里。   “琥珀————”   “是,姐姐!”   擦干净血泪的琥珀仰头兴奋的回答。   坐在云母背上的珊瑚背着飞来骨,清丽的脸上出现了飒爽与自豪的笑意,她状似不满的朗声道:“太慢了。”   “是!”琥珀大喊着,“为了再一次和姐姐一起战斗,我和纲吉赶回来了!”   刚醒过来的纲吉:?   他也要打架?   属于曲灵的虚影悬浮在琥珀的上方痛苦的嘶吼着,戈薇看见了琥珀被污染的碎片在不断的被净化。   她深吸着气,再一次架起了长弓。   “准备好了吗?要跳了喔。”   琥珀无辜的对着身边的纲吉眨着眼睛。   纲吉:??   这话是不是有点耳熟来着?   “————你觉得我会因为恐惧而离开你吗!”   扭曲的嘶吼在咆哮着。   “真烦人啊。”琥珀嘁了一声,然后这个性格终于解放的少年对着纲吉露出了银时标准的坏笑。   纲吉:......   下一秒后他被人拽着开始倾倒,身下就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啊啊啊啊我恐高啊救命啊————”   他惨不忍睹的开始尖叫着。   “乱来啊你们!”咬着牙的犬夜叉终于砍碎了禁锢他的骨刺,他提着刀,全速向两个坠落的身影冲来。   开始嘶吼的曲灵终于暴露出了他的不安,他嘶吼着却也改变不了他自从被火焰灼烧后正在一点一点从琥珀身上剥离的现实。   像是响应着什么,那个藏身着奈落的云终于发生了异动。   无数的狰狞的触手从中倾巢而出,无比迅速的向着纲吉二人飞去。   某种危机的生死时速开始了。   冲去的犬夜叉和珊瑚的瞳孔开始放大。   他们伸出的手好像还差一点。   就在触手缠绕住两人的一瞬间,一道更快的身影悄然而至。   “爆碎牙。”   伴随着低沉的怒音,刀的锵鸣后是爆炸的光芒,在漫天飞溅的碎肉中,身影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在了犬夜叉的肩上借力,坠落的两人终于落在了他雪白的毛绒绒上。   “杀生丸??!!”脸狠狠砸进悬崖壁上的犬夜叉莫名的抬起头,他看到了在戈薇的一箭后,终于剥离出来的曲灵痛苦扭曲的虚影。   “杀生丸先生!”完好无损的琥珀激动的大喊,顺便拽起头着地摔得晕头转向还埋在毛绒绒里的纲吉。   “到此为止了。”   杀生丸面无表情说。   犬夜叉看着他那样的脸,咬牙吞下了牢骚和不满,还算安静的从悬崖跳了出来。   戈薇下意识来到了他的身边,小声的嘀咕:“......果然生气了呢。”   犬夜叉抖了抖耳朵:“你不问我有没有受伤吗?”   “嗯?犬夜叉你受伤了吗?”   “......算了。”   “琥珀!有没有受伤?!”惊慌的珊瑚骑着云母急冲冲的飞了过来,顾不得就在身前的杀生丸,她捧着琥珀的脸颊上上下下巡视着,眼里的恐慌掩盖不住。   “当然没事!”姐姐都来身边的琥珀于是松开了死躺着不起的纲吉的手,他选择拉着姐姐的手跳上了云母的背。   纲吉:?   他几乎是有些茫然的看着在不远处重复着“真的没受伤吗”“绝对没有”的姐弟两,同时身下温热又柔软的触感产生了似曾相识的震颤。   纲吉的眼皮跳了跳,生无可恋的接受了自己又一次被裹起来的事实。   本想为殴打曲灵添一份力的犬夜叉看着又默默退了回去,倒是旁边的戈薇已经把长弓收起来了。   “喔,不一样了啊,这次看上去没有把纲君裹的喘不过气诶。”她带着诡异的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这么说道。   犬夜叉当场觉得自己的眼皮抽起了筋。   被裹的其实还挺严实的纲吉只听到了一句“我要让你知道自己是谁被斩杀的”这样一句超酷的话,等他如同只能靠扭的软骨动物一样钻出一个头后,他看到了曲灵化成碎片的虚影。   “别以为会这么结束————”   就如同每一个消失前都会放狠话的反派那样,他嘶吼着一看就是为剧情铺垫的话,不甘的嘶吼着然后才逐渐消失。   “听我说———”   想到什么的珊瑚来到了杀生丸面前,某种后怕的情绪让她的声线在轻微颤抖着,这反常的举动让原本正对着琥珀投以控诉视线的纲吉不自觉移开了让人压力颇大的眼神,琥珀悄悄的松了口气。   “———法师中了曲灵的毒,那群孩子们还在那里,玲还在昏睡中,银时也受了伤......”   心下一颤的纲吉感受到了裹挟着他的裘尾在瞬间收紧的动作,又因顾及着什么在瞬间就放松了力度。   纲吉做了决定,他有些艰难的挤出大半个身体来,拽着杀生丸的衣摆,他努力让自己直起身对上他的眼睛。   “拜托你了杀生丸先生,带上我只会拖累你的速度,玲他们在等着您。”   默契让琥珀提前伸出了手,纲吉借着他的力爬到了云母背上,裹着他的毛绒绒像一个他破壳而出的卵,既想要继续让他回到庇护中却也放任了他的离开。   挤在姐弟中间坐好的纲吉对着他粲然的笑了一下。   于是杀生丸毫不留恋的转身在下个瞬间就飞远了。   “我们也尽快赶回去吧。”珊瑚说。   “姐姐......”琥珀突然说,“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我每一天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死去。”   “琥珀———”   “但是现在的我想要活啊。”他对着珊瑚痴痴的笑了起来,“姐姐还有大家都想要让我活着,而且......”他拽住了纲吉的衣摆,在纲吉茫然的视线中故意眨了眨眼睛,他说:“与桔梗小姐的约定我还没有做到。”   “我一定要保护......”   琥珀看到了悬崖边扭曲着蠕动上来的一截碎肉。   在划破他眼睛的寒芒中他的身体下意识动了起来。   “琥珀————!!!”   仿佛沉没在海底一样,来自岸上的声音闷哼的模糊不清,后知后觉在坠落中的琥珀已经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珊瑚惊恐的流泪的脸。   啊啊......他恍惚的想着,他的姐姐果然不管什么表情都是那样的美丽。   在渐渐陷入黑暗的视野中,他好像看到了桔梗的脸。   琥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说:桔梗小姐,我保护了他啊。   他无奈却又安然的闭上了眼,看来他要道歉的人只有他姐姐一个了。   琥珀在坠落在崖底的最后一秒中落在了珊瑚的怀里。   “......琥......珀......?”   珊瑚感受着怀里的弟弟失去了最后一点生息,喉咙里发出了堵塞般的喑哑。   “纲吉呢?纲吉他怎么样??!!”   看着弟弟闭上眼平静的表情,珊瑚突然发了疯一般大喊,她神经质的找寻着纲吉的位置。   就在刚才琥珀推开了纲吉自身坠落了下去,但是全身仿佛被冰冻的珊瑚伸出的手因此擦过了纲吉的指尖。   就仿佛命中注定的抉择一样,互相担忧着对方的好友,都为了对方也都推开了对方,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两人都于云母背上跌落,坠落在不同的方向。   “你去救琥珀!快啊珊瑚!”   像是一团火在燃烧的犬夜叉大吼着,他不顾一切向着崖底冲了过去。   “琥珀他......纲吉怎么样了?”!   珊瑚一脸希冀的看着走来的犬夜叉。   她看到了犬夜叉低着头被额发挡住的看不清神情的面容,还有他怀里那个同样安静的纲吉。   犬夜叉轻声说:“......珊瑚,奈落的骨刺,是......两根......”   珊瑚愣怔的看着他,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她失魂的转头看着怀里胞弟平静的像是在笑着的脸,珊瑚终于撕心裂肺的哭嚎出声。   她破碎的悲鸣回荡在这片崖底。   强行跳下悬崖搞得浑身是伤的戈薇跌跌撞撞从赶来救她的云母背上跌落,她看着号啕大哭的珊瑚还有看不清表情的犬夜叉,脱力一般的跌倒在地。   “怎么会......”她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支撑着两人的四魂之玉都被夺走了。   “......琥珀他......为了约定那么努力了......结果......”   珊瑚泣不成声的喃喃着。   两人静静的看着珊瑚的悲鸣,心下同样随着两个少年消失了气息而冰冷的身体一样寒冷。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   ......   “彭格列,我说过的吧,我并不想再看到你了。”   有人这么说着。   纲吉猛的睁开了眼。   他又一次看到了紫色的凤梨。   黑暗中,那别样的颜色,别致的形状,好像发着光一样吸引着人的眼球,以至于纲吉完全挪不开眼。   那个男人似乎笑的弧度更大了点,在那双眼睛像是要流血的下一秒浑身一炸的纲吉赶紧蹦了起来。   “额.........嗨?”   下意识挥手打招呼反应过来的纲吉觉得自己傻透了。   好在男人像是见惯了他的傻样一般没有投入更多感情,他上上下下冷漠的扫了一眼纲吉全身,轻描淡写却又语气古怪的说:“居然没有断手断脚,看来有人对你还真是仁慈。”   纲吉:......   “算了。”男人像是感到无趣一样转过了身,他微扭着头,那只蓝色的眼睛正好看着纲吉的脸。   “跟上,沢田纲吉。”   他说。   下意识跟上的纲吉才惊觉他把奈奈从小到大的教诲“不要和陌生人走”抛到了脑后,但转念一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的纲吉理直气壮的跟的更紧了一些。   顺便一提,直到他又一次偷偷摸摸拽住了男人的一小片衣摆,纲吉才终于放松似的,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那个,我们要去哪里啊?”   纲吉小声的问道。   “去哪?”男人听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一样,他转过了身,脸上的笑意更甚,他露出了如同食虫植物为了捕猎而散发着甜腻腥味的笑容,那张漂亮的阴柔的脸更艳丽了。   “当然是去地狱啊。”   他含着柔柔的笑意,轻声道。   纲吉:......   “对不起我记得家里洗衣机还有衣服没有晾起来我先走一步。”   纲吉转身就跑。   --------------------   作者有话要说:   在半空的杀生丸突然嗅到了身后属于纲吉的气息变的格外的冰冷,而他前方,剩下的孩子们身上都环绕着曲灵的味道。   他犹豫了一瞬。   也只有一瞬。   感谢在2021-06-16 17:34:55~2021-06-19 00:02: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ハナ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笑倩春风伴 18瓶;looe 10瓶;魔女暮棋 4瓶;饼饼干、情报贩子k、Liz不是小仙女 2瓶;淡水鱼、kurom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OOC预警!OOC预警!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晴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恨不得让人站起来舒爽的大伸一个懒腰,穿着崭新的内裤,对着太阳的方向大喊着:『拜托了,请让我去光之国吧!』的大好天。   诡异的前一天晚上被邪恶的家庭教师通知第二天没有什么奇奇怪怪训练内容的纲吉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战战兢兢的打了大半个晚上的游戏。   这也是他现在如同死猪一般安眠的原因。   因为偷懒而忘记关窗,于是天蓝色的窗帘顺着风在房间里肆意舞蹈着,每次都以一个差一点的距离擦过了少年不羁的棕色的发丝。   光线以一种粒子的状态走进了这个房间,纤尘融进了木质地板的缝隙,少年的棕发被刷上了一层闪耀的色彩,就连皮肤上的纹理都在光的折射下无比的粲然,在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的房间里,少年安稳的沉睡在阳光下。   有人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   无视了地板上零碎的乐高碎片,翻到哪页被倒扣在地板的漫画书,吃了一半的膨化零食,那人慢条斯理的一步一步走到了少年的床边。   他静静的注视着睡的浑然不知的呈大字状的少年。   睡的好好的正在与大机器人打扑克的纲吉突然觉得手上痒痒的,凉凉的十分丝滑的触感,就像是有一块丝绸轻飘飘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纲吉下意识翻了过来,另一只手臂甩了过去在手腕上挠了两下,然后一把握住了那滑滑的东西。   他融满了蜂蜜的大脑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听到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那滑滑的东西抽离了他的手心,带来了一阵细密的痒,不满的空握了一下手心,可惜的是随意挥动的手没有再碰到滑滑的东西,不过好消息是他抓到了一大片更柔软的布料,甚至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毫不客气的一把拽了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不够长不能把它贴在脸上的纲吉在昏睡中思考了一会,然后果断的自己滚了过去。   终于把脸贴上去的纲吉不知为何好像那个一口气卡喉咙里结果要窒息的声音更响了一点。   不满的干脆盖在脸上,纲吉发出了不满的抱怨:“......妈妈,很吵诶。”   然后他满意的想声音终于安静了。   但是颇为恶劣的是,盖在脸上的布料突然传来了格外大的挣力,就像是有人极为不满在和他对抢一样。   心下开始委屈的纲吉猛的拽住那布料,发脾气一定要盖在脸上。   “妈妈!”他闭着眼大叫,“今天是星期六我不上学,饶了我吧,昨天还和一大群人在学校里玩格斗,我好累啊......”   “谁是你妈妈啊!”有人在尖叫。   纲吉:......?   他下意识松了手。   被格外激烈的一声“砰!”的巨响吓得他连忙睁开了眼,维持着抢夺姿势的纲吉茫然的看着一双沉静的金色的眼睛。   飘起的白底红色六角梅晃花了他的眼。   他顶着那张睡的迷糊被压红的脸睡眼惺忪的近乎呆傻的如同一个被人故意翻过来的小鸡一样的僵硬。   纲吉哆嗦了两下嘴唇,他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也够了啊!”   有人不满的冲他大喊着。   连滚带爬翻下床的纲吉颤颤巍巍在另一头扒着床沿小心的只露出眼睛的上半部分,波光粼粼的水汪汪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格外像受了惊的小猫。   邪见倒摔在房间的另一头,他一脸青筋的对着纲吉的方向咆哮。   “邪见爷爷你为什么在那里?”纲吉不解地问。   邪见:......   “这都怪谁啊!”   纲吉:......   心下猛然涌起的胆颤让他突然不敢想刚才自己到底在拽什么东西。   十分冷静的咽了口唾沫,纲吉颤巍巍举起了一只手。   “......嗨?”   他傻不拉叽的挥着。   出乎意料的,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杀生丸没有一丁点被冒犯的样子,他微不可察的颔首,表情平淡,眼中却也实实在在倒影着少年要哭不哭的脸,他轻声道:“好久不见,纲吉。”   纲吉怔怔的看着他,心脉处突然涌动起了强烈的情感,血液与心脏中被人注射了柠檬汁,他没发现自己很快红了眼眶,视野在不知不觉模糊的纲吉发出了被恶劣的家庭教师骗进了森林九死一生的爬出来后又挨了一枪果奔绕着并盛十圈后颤抖的声音。   “......好、好久不见,杀生丸先生。”   他带着哭腔说。   “......真是的,这么久没见你就是这么对待把你养大的人吗,你这家伙......”依旧忿忿不平的邪见走过来还是不停的嘀嘀咕咕,却没想到直接被人抱了个满怀,脚都不着地的邪见感受到衣袍里液体的滚烫的温度,还是放下了高举着人头杖正准备狠狠敲纲吉脑袋的手。   “当然还有邪见爷爷......”   邪见从鼻孔里喷着气,决定不再和这个年龄都没有他零头大的人类幼崽计较。   别问他为什么还称呼纲吉幼崽,要知道以大妖怪的年龄来看纲吉直到老死也还会被他称作幼崽。   “杀生丸先生和邪见爷爷是怎么过来的?”纲吉顶着通红的眼眶,声音哑哑的问。   “天生牙。”杀生丸说,他伸出手,在时隔很久后再一次的,轻轻放到了纲吉的头顶,动作堪称轻柔的摩挲着。   “天生牙最近一直在与什么共鸣着,很吵。”他这么说道。   纲吉默默感受着头顶的触感,没忍住深呼吸了两下,他又想哭了。   但是他忍住了,完美控制住了抖动的喘息,操控着面部表情,他缓缓露出了一个比窗外苍穹还要耀眼的笑容来。   面对久别的重要的人,当然要露出自己最灿烂的笑脸。   纲吉这么坚信着。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成熟着,长大着。   当然面前的杀生丸也是。   纲吉觉得,面前这个威风凛凛的大妖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他变得更为的平和了,就好像有什么更为强大的东西一点一点让他收敛了自己冷硬的锋芒,都说物似主人型,他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像腰间的天生牙。   杀生丸从以前出鞘的冷硬的利刃的状态慢慢变为了后来一直回到鞘中的状态,冷冽的攻击性似乎消失了,而现在,他变得更为平和,就像是那把刀被供奉在了高高的神龛上,在熏香与鲜花的洗礼中更为的内敛,多了一种空旷的神性。   当然,纲吉默默吸了吸鼻子,他完全不会觉得面前的杀生丸变成了更好欺负的存在,他相信,在某些需要他出手的时刻,这位大妖依旧会用倨傲的眼神睥睨着身前的蝼蚁,爆发出更为惹眼的光芒来。   毕竟,破坏力超强的爆碎牙也一直挂在他腰上嘛。   时间果然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纲吉想。杀生丸气息的变化如此明显,让他完全不敢想对方的世界到底过去了多少的岁月,溜走了多少的沧海桑田,他突然很想问:犬夜叉和戈薇姐姐怎么样了,珊瑚姐姐和弥勒叔叔生了多少个孩子,枫婆婆和玲怎么样了......   他突然就消失了开口的勇气,纲吉只是再一次带着满满的无限的感概,笑着轻声说:   “真是太久不见了,杀生丸先生。”   突然还处在怅惘叹息中的纲吉突然眼皮一跳。   因为他刚刚看见了,杀生丸的腰间有两把刀,当然这两把刀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纲吉囧囧的看着天生牙刀柄上挂着的草莓甜甜圈吊坠,和......爆碎牙刀柄上卡着的小熊玩偶。   用力揉了一遍眼睛,纲吉确信了那不是他眼花,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杀生丸平静的脸,又看着和两把刀完全不搭调的两样饰品,他陷入了对世界浓浓的茫然之中。   杀生丸的表情依旧平淡,完全不觉得他冷硬的人设完全崩塌了。   “......那、那是......”纲吉颤抖的磕磕巴巴的看着格外眼熟的两样东西。   杀生丸“嗯”了一声,鬓边的一缕银发垂了下来,他缓抬手把那缕发丝整理回了耳后,期间袖袍擦过了腰间的两把刀,产生了清脆撞击声的两把刀带动了刀柄的饰品。   就好像他们在和纲吉打招呼一样,连带着背后的主人一起。   “就是你想的那样,傻子。”   依旧脚没碰地的邪见无奈的抱着臂,撇着嘴看着一副傻样子的纲吉。   “......太好了......太好了......”   纲吉揉着眼睛呢喃,颤抖的声线背后是浓浓的乐极生悲的情感,想说的话脑海都一片空白的纲吉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短短的几个字似乎包含了他全部涌动的激烈的情感。   门外貌似传来了咚咚咚脚踩地板的格外猛烈的声音与此同时门被刷的拉开了。   “小纲,有没有什么事?妈妈和爸爸在街道转角处都听到了尖叫声————”   奈奈激动的语气慢慢变得格外的平静,她茫然的看着房间里哭的眼睛通红的儿子,和......那位格外高大俊美的陌生男性,听到了身后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奈奈疑惑的回过头,看到了家光变的空洞的脸。   纲吉的脸变的空洞一片。   他几乎是有些漠然的看着堵在门口的他妈,他妈背后的爸,还有他爸肩上的老师,以及扒着爸妈的腿好奇的探出头来的弟弟妹妹们。   他全家都来了。   纲吉内心呵呵了两声。   就在这时,门外的家光强硬的挤开了老婆,他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对着侵入陌生领地的雄性开始咆哮:   “你这混账!你对人家的宝贝儿子做了什么———!!!”   纲吉:......   纲吉颤抖的捂住了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醒。   ......   “诶,所以杀生丸先生是外国人吗?”奈奈不解地问。   她坐在沙发上,捧着手中有着袅袅热气的茶杯,不解的看着坐在沙发另一边的主仆两,以及坐在杀生丸身边,看起来格外坐立不安的儿子。   纲吉痛苦的想要尖叫。   妈妈那不是人啊!他很想这么喊,或者喊:为什么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相谈甚欢的坐了下来?!   看着面前奈奈旁边散发着诡异黑气如同怨灵的亲爸,还有那个独享一个位置摸着鬓角沉默喝着咖啡的老师,纲吉觉得他一向最喜欢的沙发现在上面洒满了钉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   “不要太无礼了你这人类,杀生丸少爷可是整个西国的王!”邪见不满的开始在沙发上跳脚,但似乎因为沙发太软,他蹦着蹦着一头栽了下去。   纲吉:......   看着奈奈茫然的脸,纲吉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但是好在......   “西国?虽然没有听过但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国家吧。”奈奈笑眯眯的说。   听过就出事了,妈妈那是妖怪的国家......   奈奈站了起来了,她问:“那么估计茶不太合杀生丸先生的口味,喝咖啡还是酒?”   “奈奈!”“妈妈。”   咖啡和威士忌的主人发出了某种意有所指的不满。   奈奈叉着腰,“亲爱的和reborn君也真是的,杀生丸先生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作为主人当然要尽可能的款待啊。”   已经不敢抬头的纲吉突然眼皮一跳。   果然......   “不必,人类的食物不和我的口味。”   杀生丸注视着茶几上那杯茶水,冷傲的这么回答。   纲吉:......   啊啊......人类这种词真的出现了啊......   “那依旧是茶的意思咯?”完全没发现问题根本的奈奈又坐了回去。   但是有人就不一样了。   “那么这位『杀生丸先生』请问来我家有何贵干呢?”刻意加重某些读音的家光一脸写作爽朗实则阴沉的笑了起来。   纲吉:......   “杀生丸少爷想要去哪里还要和人类汇报吗开什么玩笑!”   “哈哈哈,那为什么一声不响的专门往人家儿子房间里去呢?”   “哈?来看这废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等等你说谁————”   “嘛,冷静一点,家光。”   某位从刚才至今就一直安静喝着咖啡的人士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操着一口软糯的童音,他摸着耳边卷曲的鬓角状似无意的开了口,眨着那双黑豆豆眼,他注视着孤傲垂眼的杀生丸,说:“家中主人就是这般气量的话会让人笑话的,嘛,妈妈,这边有我在,麻烦帮我煮一杯咖啡吧。”   “好哦。”奈奈放心的说:“果然有reborn君在就没问题了呢。”说罢无视了不可置信捧着胸口的家光,她哼着歌,把所有男士留在了战场。   家光:??你就这么对我的吗?   reborn:冷静点。   reborn睨了一眼一涉及妻儿就会掉链子的老友。   “这位远道而来的杀生丸先生。”他说,“不知找我这位蠢笨的徒弟有什么事呢?”   家光:我儿子这么棒你说谁蠢!!!   在场所有人无视了他。   邪见莫名其妙皱着眉:“徒弟?不是这废柴的儿子吗?”   纲吉:......   reborn:......   家光:哈哈哈哈哈   完了,纲吉面色惨淡。   “作为一个人类他还没成婚吗?”还在继续话多的邪见不解地问,看到面前所有人的表情他更加不可置信:“所以他在这个年龄还没有诞下新的幼崽吗?”   纲吉:......   “可恶啊,这样杀生丸少爷准备的东西不就没有用武之.........”   “邪见。”   杀生丸不咸不淡的唤了一声。   家光觉得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发言权,他咳嗽两声,板住了脸:“这位先生,事关我儿的终身大事,不觉得太过界了吗?”   邪见满脸的被冒犯:“杀生丸少爷身为纲吉的父亲,会担心这种事是最理所当然的!”   他站在沙发上大吼道。   世界突然安静了。   亲爹.家光:?   不是爹胜似爹.reborn:?   当事人.纲吉:???   纲吉一脸的惊恐,这不就代表着他要喊犬夜叉叔叔吗?   这谁喊得出口。   reborn注视着家光的脸,目光格外的深沉。   家光:......   “奈奈永远都是最爱我的!!”他像一只红了眼的公牛在大喊。   “亲爱的怎么了?”奈奈带着食物的香气走了进来,她欢快的哼着歌,把托盘上的威士忌咖啡热可可分给了三个她最重要的男性,最后把一碟香气满满的小饼干放在了邪见面前:“给,这位小小的先生,新做的小饼干,小心烫。”   在看到邪见咋呼的喊“你说谁小!”然后在吃了一块饼干露出了少女漫一样的笑容后奈奈笑的格外的灿烂。   她突然开心道:“真的没想到杀生丸先生会是小纲的父亲呢,这个孩子有些笨手笨脚的,一定让您费心照顾了吧。”   家光:?   他一脸诧异的看着他的妻子。   亲爱的那可是“父亲”啊!!!   reborn:噗   家光:?你笑了吗?   纲吉突然红了脸,他急促的喊:“妈妈你别说了啊!”在奈奈揶揄的眼神里,他突然低着头嗫嚅着小声道:“......虽然的确给杀生丸先生添了不少麻烦。”   家光:?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儿子诶!那可是“父亲”啊,在生爸爸的气吗?还在生爸爸的气吗?就因为两岁零七个月的时候被沙发不小心吞了哭的时候因为爸爸我没有第一时间救你反而在拍照所以生气了吗?   reborn:噗   家光:你绝对是笑了吧!   还没等他用眼神杀杀死多年的好友,就听见那个混账的男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无妨。”   为什么这么自顾自加入进来了啊!   家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深切觉得这个男人出现是来抢夺他一家之主的地位的。   奈奈和宝贝儿子一定是被骗了啊!   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想。   reborn斜了他一眼:你看你这点出息,作战经验都拿去喂狗了吗,必要时候的忍耐是为了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这不是你经常对着部下挂在嘴边的吗。   家光深吸了口气,于是身为好友的两人静静的看着氛围简直友好的交谈。   “杀生丸先生在身边的时候我真的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他们听见纲吉闪闪发亮的激动的说着,“杀生丸先生简直像我的老师一样,还是最棒的那种老师!”   世界似乎在此刻割裂成了两半。   家光:哈哈哈哈哈   他毫无顾忌的用眼神肆意大笑着,这就是你忍耐换来的结果哟,reborn。   reborn:......啧   被拉下的帽檐盖住了他的眼睛。   奈奈用手挡住了嘴角,她笑着问:“那小纲以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纲吉一愣,然后似乎因为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着理想型有点害羞于是他不小心红了脸,看的某位父亲恨不得抄起相机抓拍下宝贝儿子的每一个瞬间。   奈奈又问:“像爸爸一样吗?”   纲吉腼腆的点了点头。   他小声的具体补充着:“......想要变的更高大一点。”   家光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变的更加的强,要保护好所有我要保护的人。”   帽檐造成的阴影中有人勾起了嘴角。   “想要成为无比美丽,姿态高洁的人。”   某两人的眼神中欣慰的带着笑意。   “对,我想要成为杀生丸先生这样的人!”纲吉眼中闪着光,他郑重的说道。   家光、reborn:......   “啊,对了,还想要成为为了目标怎么也不会放弃,坚定的向着目标前行的人。”   亮光又重新出现在某些人的脸上。   “对,我说的就是像邪见爷爷那样。”纲吉开心的笑着,一把把满嘴饼干屑的邪见搂进了怀里。   两人:......   “嗯?爸爸reborn你们怎么了吗?”纲吉奇怪的问,刚才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是错觉吗?   “当然没事啦儿子。”家光笑的豪迈,边笑边用抹布擦去茶几上的酒液。   “先管好自己吧蠢纲。”reborn哼了一声,沙发的扶手出现在了垃圾桶里。   杀生丸哼了一声,他轻声说:“无聊。”   家光当场扔了抹布,他的某根筋绷紧了。   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勾起的嘴角吗!装什么蒜!   “那个,儿子啊......”   “等一下啦,爸爸。”纲吉眼神也没给他一个,目光专注的看着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杀生丸。   家光:......   reborn:果然作为父亲来讲,你真是不行啊,家光。   他清了清嗓子:“蠢纲,你帮我泡一杯咖啡去吧。”   纲吉眼睛眨也不眨:“好的reborn,你放在那吧,我一会就去。”   家光: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是一样啊你个王八蛋。   reborn:......嘁。   reborn的眼神闪了闪,他看着纲吉,问:“对了,蠢纲,我们还不知道你和这位杀生丸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和我们说说吧。”   “对啊,妈妈也很想知道喔。”奈奈听了果然一脸好奇。   纲吉:......   这全是不能说的东西啊!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reborn。   reborn暗自满意的看着他傻不拉叽的徒弟哭唧唧的脸,果然这张蠢脸还是这个表情有趣,于是他勾着嘴角无视家光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和奈奈一起等着纲吉的回答。   纲吉:......   就在他准备编掉下水道里遇见老鼠和他的乌龟徒弟带着他去西国的故事时,异变突生。   “VOI————!!!”   玄关处的大门直接被轰飞了。   在扬起的尘埃中出现了一群风格迥异的人。   “XIXIXI,听说小兔子在找父亲,王子我们当然要来啦。”   斯库瓦罗一脚踏在了门的残骸上:“好歹也是照顾了这小子那么久的人,于情于理这个父亲我们当之无愧。”   家光拍着茶几愤怒的站起:“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簇拥着在最中的那个有着一双血红眼睛满脸伤疤的英俊男人不屑的扔出了什么东西:“垃圾,自己看。”   家光脸色铁青的看着那张有着死气之火烙印的羊皮纸。   “原来如此。”凑到他肩上的reborn拉了一下帽檐,他平静的说:“指环战输掉的你们这不就变成丧家之犬了吗,怎么,来投靠未来的主人了吗。”   xanxus眯了眯眼,他掏出了双枪狂傲的笑道:“老头子的命令,独立暗杀部队瓦利亚现代替门外顾问驻守日本。”   他极有个人风格的双枪枪口出现了火光,xanxus直指着家光,狰狞道:“垃圾,滚回去上班吧。”   家光同样狰狞的笑着。   下一秒混战开始了。   “喂reborn,九代目让你回去一趟。”头顶着一个小青蛙的婴儿降落在reborn面前。   “以后再说。”   “emmm......”玛蒙撇了撇三角嘴,嘀咕道:“你知道我是收了钱的吧。”   reborn危险的眯了眯眼,帽檐上的变色龙下一秒变成了捷克制CZ75。   “嘛,虽然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九代目也是好心让我们避避风头啦。”鲁斯利亚伸着兰花指笑眯眯摸了摸纲吉的狗头。   纲吉:......   所以就来祸害我吗?   无视了头顶飞过的茶几,地面游走的不应该存在的毒蛇,奈奈笑着离开了四分五裂的沙发,她说:“那家里以后一定很热闹啊,多棒啊,对吧孩子们!”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楼梯上偷看的蓝波一平还有风太头也不回的逃回了楼上。   纲吉:......   他无奈的认为自家母亲一定是世界最强。   “杀生丸先生,我们去别的地方逛一逛吧。”纲吉无力的说。   杀生丸优雅的站起,完全没被混乱的斗殴所影响,任由纲吉拽着他的袖袍领着他走,身上的毛绒绒不动声色还挥走了几块地砖碎片。   都踏出家门才想起什么的纲吉迟疑的回过了头。   他看到了邪见在人堆中高举着人头杖,英勇不屈的大喊着:“开什么玩笑杀生丸少爷才是那小子最喜爱的父亲!”然后毅然决然以一战多起来。   纲吉:......   杀生丸轻声说:“走吧。”   “......好喔。”   ......   其实完全不知道该去哪的纲吉没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松开杀生丸的袖袍,杀生丸也没有说,两人就这么漫步在这个宁静的小镇上,经常有路人惊艳的眼神留给了杀生丸。   杀生丸面色平静的看上去接受良好,或者说对方一直就是那种不在意的人完全不会放在眼里的孤傲的性子。   纲吉在内心有些庆幸着被这样一个人物划入了领地的范围。   最后纲吉走到了他从小玩到大的公园里。   正值明媚的午后,有许多的孩子在草地上尽情的奔跑着,就连阳光也追不上他们的笑脸,满头花白的老者握着老伴的手,含笑着看着他们,花坛边的少女正画着速写,清秀的少年替她打着伞,注视着少女认真的脸眼中满是浓浓的爱慕,树底下长椅上的画着精致妆容的女性一边哭一边打开了便当盒。   就像无数个平静的午后一般,有无数的悲欢离合在这里上演着,不同的命运的线路交织,缠绕,谱写了无数种不同的未来。   “杀生丸先生......”   纲吉看着这样的画面喃喃,阳光落进了他的眼睛里,波光粼粼一片,他轻声说:“这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杀生丸闻言,抬头环视了一眼,毫无波澜的轻声说:“无聊。”   纲吉看着他眨着眼睛,然后开怀的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解释:“其实真的很无聊啦,但就是这样的无聊,我也想要和我最重要的人好好守护。”   他抹去了眼泪,扬起的眼睛依旧氤氲着类似星辰的碎片,纲吉说:“让我意识到这片无聊是多么重要的人是您啊,我缺失的勇气也是,您的每一次解救也是,让我见识到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风景的人还是您啊。”   “我还真是欠了您好多东西啊......”他喃喃着说。   杀生丸看着他,最后一次摩挲了一下他的发,他说:   “不用还了。”   然后就好像以前那样,他貌似感到了无聊,于是毫不犹豫大步向着前方走去,在少年没跟上的时候他会停下脚步,说:“跟上,纲吉。”   “是!”纲吉大喊着。   看着杀生丸飘飞的六角梅和服的一角,纲吉不顾周遭人惊疑的眼神,他鼓起全身的勇气和力量,与着胸腔处血脉的涌动,他大喊道:   “认识您真是太好了!”   他的喊声惊起了不少栖息的鸟雀,但是纲吉毫不在意。   他大笑着赶到了前方等待着他的那人身旁。   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一瘸一拐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邪见。   纲吉:......   “杀生丸少爷!”他如同看见了再生父母,看见了希望之光,满脸希冀的冲了过来。   杀生丸在他腾空的最后一秒优雅的闪了过去。   “走了,邪见。”   “......是。”   “再见啦!”纲吉红着眼眶对着两人的背影挥着手。   杀生丸顿了一下,最后才转身走进了纲吉家旁边出现的小巷子里。   看着两人完全消失的身影,纲吉揉着眼睛,走进了失去存在意义的大门。   他看到了她的母亲在废墟中哼着歌收殓着残存的物品,蓝波他们瑟瑟发抖着搂着奈奈的大腿。   纲吉:......   “啊啦,小纲回来啦,杀生丸先生走了吗?”   纲吉点了点头,他问:“......妈妈,这是什么回事?”   “你说这个啊。”奈奈笑着手背擦过了额头的薄汗,她说:“亲爱的和他的朋友们玩的太开心了现在一起去找今晚能住的酒店了喔,小纲你也快找找看看有什么要一起带着去的?”   纲吉:......   “怎么了吗?”   “......不......我只是在想刚才为什么不和杀生丸先生一起走......”   ......   “所以说是火影啦,火影!”   沙发上一头金发的男人神情激动的回答着,他带着无比爽朗的笑容再一次对着家光解释:“职业是火影啦!”   家光额头出现了青筋。   所以说火影是什么东西啊!!!   “不,鸣人。”他身边一头红发的男人制止了好友,他抿了一口奈奈刚泡的热可可,说:“职业的话应该说是影,只不过你是火影,我是风影。”   家光的脖子上出现了青筋。   所以说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们这两个脸上都有纹身的家伙别想接近我的宝贝儿子!   他咬牙切齿的怨念着。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奈奈急忙打开修好没几天的大门。   “您好,请问沢田纲吉是住在这里吗?”   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问着。   家光的眼中喷出了火焰。   又一个找他儿子的!!!   “啊啦,请问你是?”   “这份薄礼请收下,因为换了大门意外的有些不熟悉,啊,我叫夏目,是阿纲哥的弟弟。”   家光面无表情的看着奈奈又把人领了进来。   一上午这都三个了啊!亲爱的求你怀疑一下明明这么大个人却都要喊我们的儿子哥哥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啊!!!   有趣的是比他还要激动的另有其人。   “哦!夏目哥!”   沙发上的两人反而先激动起来,他们扑过去给了新来的茶色青年一个用力的拥抱,茶色的青年开心的抱了回去,差点挤掉了他怀里那只巨大的三色猪还是肉团的东西。   就在家光没忍住要暴走的前一秒,门铃又响了起来。   家光:......   还来??!!   奈奈兴高采烈去开了门。   “啊啦,你也是来找小纲的吗?”   “那个笨蛋大哥这么抢手的吗?”   有个听着懒懒散散的声音传了过来。   赤脚踩着地板,有个一头天然卷的银毛,睁着那双看着诈尸一样的死鱼眼,腰间别着木刀,衣服都不好好穿的堂而皇之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家光开始颤抖的吸气。   “哟~”他看着客厅里已经出现的人懒懒露出了一个坏笑,“听说来看这个废柴大哥我能拿到一箱草莓牛奶,于是我来了。”   那个茶色的青年无奈的说:“来看望人该带东西的人是你才对啊......银时。”   “谁管啊。”银时翻着白眼,然后他对着面前的人张开了双臂:“来吧,你们这群傻子们。”   “银时!!!”   家光扔下手中沙发扶手的一角,他深呼吸了一下,在奈奈“诶呀小纲多了这么弟弟真好啊”的感叹中,他站了起来,张了张嘴: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啊啊啊啊啊!!!!”   门铃又响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上父亲节了。   果然这种节日就是要有迫害的对象才有意思啊(拇指 )   这次差点破万,我可真厉害(鼓掌 )   下次更新的时间推后,请见谅……   溜了溜了~   感谢在2021-06-19 00:02:56~2021-06-19 23:5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ハナエ 2个;奈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缘来是汐、木木日生 10瓶;饼饼干 5瓶;情报贩子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您可以放开我吗?”   纲吉抽噎着气问,他现在和一只被人强硬抓着后颈皮给惯在地上的流浪猫没有任何的区别。   “彭格列。”   在他上方的男人又用那种仿佛投满聚光灯的话剧舞台上男主的语调和做派轻声说道,明明那种随时处在忧伤中宛若叹息的调调换在其他人身上只会让人觉得浮夸,而在他身上只会让人感觉恰到好处,或者说男人就像是会靠在下雨天的窗边用忧郁的眼神看着空无一人街道的流浪绅士。   “你的死因有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愚蠢至极。”   男人这般说到,微哑又富有磁性的低音像是在耳边呢喃一个夸奖。   纲吉:......   “额......对不起?”纲吉犹豫的问。   “......为了什么?”男人又问。   由于被人摁在地上,纲吉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他沉吟了一会,最后还是遵循着本心,他说:“为了您,先生。”   摁着他后颈的那只带有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一下子松了力,皮革摩擦皮肤的奇异触感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纲吉有些不自在的扭着得到了自由的脖子。   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沉沉的叹息。   短短的一声带着太多太浓烈的情感,是现在的纲吉完全不会懂的色彩。   彻底松开手的男人把他扶了起来,漫不经心的稍稍替他整理着乱成一片的领口。   纲吉怯怯的看着他鸳鸯撞色一般的眼睛,小声的问:“您的眼睛感觉好些了吗?”   抚平褶皱的手指一顿,男人波澜不惊的睹了他一眼,红色的被烙上烙印的眼睛中闪过了什么,但是纲吉看不真切。   “死不掉。”   男人勾起了一边的嘴角,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算了,走吧。”   男人也没管纲吉的领口是不是被抚平了,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这个,他转过身,被金色发扣束缚着的紫色长发擦过了纲吉的侧脸,那股花香和腐烂的味道更浓烈了。   纲吉眨了眨眼,跟了上去,并且再一次偷偷拽上了男人的衣摆,他嗅着那个味道,微妙的觉得男人像一束半腐烂的玫瑰。   男人没告诉他到底会去哪里,于是纲吉在心里祈祷别真的是地狱。   他真的不太想要喝脑浆煮的味增汤。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一会,在不知不觉中因为被纵容所以胆子其实大了很多的纲吉在犹豫和把自己憋死中毫不客气选择了前者,于是他轻声问:“......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男人的脚步一顿,纲吉直接撞上了他挺阔的背。   捂着鼻子痛的眼泪都出来的纲吉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了男人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少见的不一样的眼睛让人总感觉能把灵魂吸进去。   “你发现了什么。”男人问,他眯了眯眼睛,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纲吉感觉到了危险。   咽着唾沫,纲吉选择实话实说:“......感觉,您给我的感觉。”   第二次见面男人给纲吉的感觉不一样了。   第一次,男人像一个太阳暴晒下迷失在沙漠之中的流浪者,滴水未进,在沉思着要不要干脆溺死于流沙之中。   第二次,也就是现在,纲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他觉得男人好像活过来了。   那个流浪者依旧处在沙漠之中,但他知道了方向,代表着绿洲的归途就在他的前方,他的双眼亮的惊人,他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回家的路上。   纲吉小声的继续说:“感觉好像医院里家属收到医生『手术成功』的通知而兴奋的喜极而泣的一样额......”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纲吉陡然爆发出强烈的欣喜,他的双眼在黑暗中亮的惊人,过于庞大的情感刺激的他说话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他他没事,那个前世......他活过来了是吗??!!”   男人突然挑了挑眉,他意味不明的说:“我有说过他死了吗。”   纲吉:......   好像的确是这样哦。   “对不起......”他发出了丢脸的叹息。   他刚好垂下的脑袋只能让他看见男人形状姣好的嘴唇,现在它们微微的弯了起来,看上去是在嘲笑面前这个垂着的乱糟糟的脑袋,但好像也没有很多的不屑的味道。   “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别人对你一锤定音的宣判吗。”男人这么说,抬起头的纲吉刚好看见了男人纤长的睫毛垂下又扬起,彻彻底底露出了那双不一样的眼睛。   “我永远都不会流着懦弱的眼泪,纲吉。”   说完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纲吉凝视着他的背影,对于他几乎昭然若揭的话语,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笑着说:“所以您找到他了,什么时候去接他回来,我能和他见一面吗?”   感到开心的纲吉一蹦一跳的回到了男人身后的位置一连串问出了很多的问题。   男人感到不满的看着他,脸上似乎写着『这个被宠坏的小鬼不知道自己很烦人吗』。   纲吉:......   他最后干巴巴吐出一句:“那您记得要保护好身体,我认为他看见您还是希望您全手全脚的......至少。”   男人睨了他一眼,身高差造成的威慑加倍,纲吉瘪着嘴苦哈哈的跟在身后不敢说话。   “不论多少次,我都会从轮回的尽头归来。”男人这么说着,他顿了一会,后一句话像是从喉咙里涌上来的叹息,“......在夺取他的身体之前。”   纲吉:???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很恐怖的话被说了出来?   他看着男人瞬间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该被银手铐铐走的可疑分子。   也该庆幸刚好男人转过了头没看到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反而是男人开了口:“为什么这么高兴?”   纲吉咽了口唾沫,轻声说:   “因为您可以和他见面了......?”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就不能替您高兴了吗......?”   纲吉无辜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没关系』和『不能高兴』之间有冲突。   男人无法忍受的撇了他一眼,再次深沉的叹息了一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摁住了太阳穴,刚好挡住了他的眼睛,也让纲吉看不见他大半的表情。   “......该死的,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他低低的发出了无法忍受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纲吉:......   他做了一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   貌似缓过来的男人没有再看纲吉的脸,他大步埋头向前走着,如同在和谁较着气。   没办法只能跟上的纲吉也失去了开口的兴致,两人一前一后在黑暗中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说:“到了。”   差点又撞到他背的纲吉连忙抬起了头,他的瞳孔放大又缩小,血液开始倒流。   他看到了沢田宅。   “为什么不进去?”男人抱着臂,靠在写着沢田门牌的墙壁上。   纲吉才发现有光亮了起来,数不尽的光晕以这个沢田宅和他们为中心,向着四周迅速的扩散着,这片黑暗正在一点一点被剥离,熟悉的样貌流露了出来。   周遭的景象太过熟悉,以至于纲吉起了胆怯,他凝视着这片宅子,咽着唾沫,畏畏缩缩的问:“......这、这真能进去?”   男人貌似困惑的皱起了眉,光从上而下让屋檐的阴影落在了男人的眉眼之中。   “你家你不认识?”   看得出来他是真切实意的困惑着。   纲吉:......   他在瞬间有点想哭但好在忍住了,他耐着性子问:“为什么是我家呢?”   “你家你真不认识?”   男人的表情似乎变成了混杂着一分担忧九分怜悯的复杂。   纲吉:......   “如果这个真是我家的话......”纲吉深呼吸了一下,“那为什么现在周围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男人用手托着下巴,修长的双腿交叠起,他说:“真真假假有时候不用那么分得清。”   这是什么可以忽视的事吗!!!!   纲吉气的头发差点炸了起来。   男人看着他姿态优雅的耸了耸肩,然后推开沢田宅的第一扇大门,走了进去。   “跟上。”   “喂!等一下啊!”   不敢一个人的纲吉咬着牙还是冲了进去。   这个至少名义上像他家的地方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房子也许真的是他的家,纲吉突然这么想着。   无论是布局,还是小物件的摆放位置,纲吉甚至从沙发的靠垫下翻出了他走之前藏起来的遥控器,窗台上的薄荷盆栽散发着熟悉的夏季的气味,纲吉偷摸摸凑了上去,他果不其然在里面看见了草莓软糖的包装纸,还不止一个,看来某人是个惯犯。   “还在浪费什么时间。”男人站在某阶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来了。”纲吉轻轻的回答了一声,做完把窗帘后的一金一红的游戏手柄藏到抽屉里,掉在沙发下的小毯子扔上来等一系列动作后他轻手轻脚如同做贼一样跟在了男人身后。   正当他踏上了第三阶台阶时,鬼使神差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时间指向了约莫四点。   于是他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他看到了黄昏独特的光。   下午四点了,一天将要过去了。   纲吉突然在心脏处感受到了一种心悸的恐慌,他看着那时钟,看着滴滴答答不断循环向前走的秒针,心中未知的恐慌正在加剧。   握紧的手只握住了胸口的布料,好像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从指缝流出去了。   纲吉突然很想他的妈妈。   他小声的抽噎着气,知道了时间后他转头看向了厨房的方向,隔着合上的磨砂玻璃,他果然看见了奈奈靠着料理台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的妈妈轻哼着歌,被玻璃模糊成色块的身影混着黄昏的光一同进入了纲吉的瞳孔中。   纲吉嘴里嘀咕了一句“抱歉”,他转身就要向着厨房跑去,他的左脚正要踏上下方的第二阶台阶。   有人拉住了他。   被强硬握着手臂的纲吉错愕的回过头,他维持着一脚踏空的姿势,看到了男人皱着的眉头,还有那双异色的眼睛。   黑色皮手套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纲吉被人不着痕迹的、强硬的拖回了原位。   “我不建议你那样做。”   他看着纲吉的眼睛轻声说道。   纲吉觉得他的心悸感更强烈了,他好像掉进了深海的漩涡里,在漆黑的漩涡中心,他看到了一双被神秘包裹的眼睛。   里面永远都是让他感到恐慌的意味不明。   “......我,我该怎么做?”   茫然无措的纲吉没发现自己反手握上了对方的手臂,他害怕的急切地问。   垂眸的男人约莫是注意到了,他稍稍放任了纲吉的失礼,他或许是回答纲吉现在的问题,也可能是回答纲吉自己都不知晓的背后的深意。   他说:“别回头。”   默然跟着男人上了楼梯的纲吉一直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并且在关上门后终于能够喘息。   等等。   他似乎发现了盲点。   这个男人为什么知道他的房间?还一副在自己家一样的理直气壮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来?   看着男人悠闲的靠在他的床头翘着二郎腿,纲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至少把鞋脱了行吗......   “你的房间还真乱。”自说自话翻着鬼知道从哪来的卷子的男人这么评判了一句。   那张卷子上,赫然用红笔写着飘逸的0的字样。   纲吉:......   “说真的,这种分数你到底是怎么考出来的,我一直很好奇。”放下卷子的男人看着纲吉红了又白的脸,嘴角眉梢都有着兴味。   纲吉无比深沉的回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答案。”   男人又看了一眼卷子上鲜红的0,他“呵”了一声。   纲吉:......   就在这么大眼瞪小眼一个站一个躺后,男人忍不住了,他奇怪的看着纲吉,问:“你就这么傻站着吗?”   “我该做什么吗?”纲吉疑惑的反问。   这下男人是真的皱眉了,他沉吟着盯了纲吉好一会,说:“不是你想要来这的吗?”   纲吉:?   他真傻了。   “我没说过啊?”   “不。”男人语气笃定,“这是你最想来的地方。”   “我......”纲吉突然一愣,他魔怔一般盯着床底。   “......那大概就是了。”   他小声呢喃着。   “什么?”   纲吉蹲在地上,控制着紧张到颤抖的手伸向了床底,,他一抬头刚好就能看见男人的眼睛,现在他们正面靠的极近,纲吉发现自己已经能习惯那种盛开与腐烂并存的味道了。   “翻盘的资本。”   纲吉掷地有声的回答。   他打开了箱子,全神贯注以至于没注意到男人不知何时翻身下床蹲在了他的旁边,饶有兴致看着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再看到一大片在他眼里极为惹眼的红色晶体时他挑了挑眉,纲吉永远也不会发现他慢慢松了口气。   脚步声在门外响了起来。   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激动汗毛都炸起的纲吉头晕眼花一头栽了下去,“该该该怎么办??!!”爬都没有爬起的纲吉下意识问着。   在他眼睛能看清之后他看到了男人干脆利落翻窗而下的身影,那飘飞的衣摆就从他眼前划过。   纲吉:......   等等我啊!不对!   纲吉的眼神一凝,随后又变成了欲哭无泪。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   他无奈的学着男人的姿势一样跳了下去,但是很可惜没有丝毫的帅气,因为撞到了窗框,他一头滚了下去。   “诶?”   奈奈错愕的看着飘飞的窗帘。   “......小纲的声音是错觉吗?”   “怎么出门前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房间呢?”   奈奈叉着腰,无奈的看着那个被打开了的箱子。   走过去正要帮不靠谱的儿子整理时她的神情一怔,随后慢慢变成了莞尔一笑。   “......原来都在这里呀。”她小声的嘀咕着,伸出去的指尖慢慢擦过了里面做工精良的小兵人,北欧风的小毯子,印第安风格的时钟......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看得出来是精心搜集的名为父亲的男人赠送的礼物。   “一,二,三......”奈奈的手指梳理着最角落被叠放整齐的明信片,年份最久的边角已经带上了黄。   “......九。”   “都第九年了啊。”奈奈拖着下巴感叹着,然后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女孩。   “不知道第十年会不会有好事发生呢......啊,家里那么多孩子等亲爱的回来一定要办一个宴会才好。”   眯着眼笑的温柔的奈奈正准备替儿子合上百宝箱,她却突然看到了什么。   看着手中千疮百孔的小匣子,奈奈无奈的想她丢三落四的宝贝又把东西乱扔。   正准备放回去时她意外的看着百宝箱里的“新宠”,一条崭新的毛巾里裹着的红色碎晶体。   对比匣子上的痕迹还有晶体的大小,奈奈挑起了眉。   奈奈突然回想起纲吉小时候连路都不会走时他们一家三口在铺着泡沫垫的地板上玩拼图的时光。   虽然是名义上的亲子互动但是当事人只会留着口水捣乱,这让家光不得不一手阻止着儿子,另一只手把拼图从嘴里扣出来后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拼在何处。   这时候身材高大的家光会故意搂着儿子哭丧着个脸惨兮兮的看着奈奈,奈奈捂着嘴就着暖色的顶光轻笑着只接过拼图而不是儿子,接着在儿子的哭声和丈夫焦头烂额的安慰声中她笑着......拼完了一千块的拼图。   一片一片把晶体填进匣子里的奈奈有些骄傲的想手里的事物太过简单,这让她很快就完工了,满意的看着手中浑然一体的金与红的匣子,奈奈轻柔的把它放回了箱子里。   她合上了木质的箱子,颇沉的分量让它回到床底有些许艰难。   “好啦,孩子们快要回来了,大餐大餐......”   伸着懒腰觉得自己玩的开心的奈奈高兴的走出了房间,就在她关上门的下一秒,光从床底渗透了出来。   只有无风自动的空白漫画书注视到了一切。   ......   他凝视着自己的手掌。   宽厚的掌心中满是老茧,指节宽大,指甲极短,这一看就是一双属于战士的手。   但这并不是让他疑惑的原因。   他下意识握紧了拳。   指甲嵌进了肉里在掌心留下了弯弯的痕迹,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皮肤的温热,以及皮下血液的流动。   他好像再一次活过来了。   并不能说是“活”,真正的他早已死去,为了某种目的而降临人世的只是他的灵魂,他短暂得到又失去了被赋予的肉/体。   而现在,他好像再一次拥有了血与骨的肉/体。   强烈的、被某种冲动驱使的富有节奏的声音敲击着他的耳膜,与着血夜在奔涌的声音混合,那声音听的他忍不住震颤。   手掌抚上了心脏处,感受着掌下的强烈的跳动,他似乎感受到了光的脉冲。   他在胸腔的洞穿伤消失了,或者说被什么填满了,而填满它的就是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有另一股心脏的跳动一同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下,比他的稍弱却也更轻快,像是啼着歌的幼鸟。   他默默闭上了眼,在黑暗的眼睑中他看到了火焰的动向,最为明亮、澄澈的金红火焰似乎把他和谁的灵魂链接到了一起。   那是一种触及灵魂的亲近感。   他突然睁开了眼,眼中的血红开始褪去,万千的光华再一次重新回到他的眼睛里,就连眼下的泪痣都似乎沾着光。   他看着面前那个被怨恨填满的男人,他身前不忍却毫无办法的金发少女,凄惨搂着妻子的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以及那个轻飘飘扔下一张纸的双目永远在看着遥不可及之处的黑发男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暂停。   每个人被定格在了不同的表情不同的情绪。   他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个过去。   他突然觉得这个纠缠了他不知多久把他困在这里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心念一动,他轻笑着看着手中出现的破魔的红蔷薇与必灭的黄蔷薇,意识深处的两把魔剑也在回应着他。   他转身就走。   这里的一切都将被他留在过去,他会向前,一直向前。   直至赶到他的身边。   ......   “嗷呜———”   纲吉呲牙咧嘴揉着摔疼的屁股。   他只是从房间里跳了出来,落地又变成了诡异的黑暗一片,只是不见了那个神秘男人的身影,就好像那个如同幽灵一样来幽灵一样去的男人只是他的梦中碎片。   纲吉认为他是去找那个重要的人了,并且由衷的希望他们能够见面。   他的眼前又是黑暗一片,深不可测的让他开始了恐慌,『一个人』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让纲吉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光的粒子。   它像是萤火虫一样吸引了纲吉的全部视线,也驱散了他大半的恐慌。   带着些许的熟悉感,纲吉下意识跟着它走了起来。   “......嗨?”   纲吉尴尬的打着招呼,并且悄悄松了口气。   他知道熟悉感哪来的了,原来那是游动的生命。   他再一次来到了光之河畔,又一次见识到了无数游动的生命。   “又见面了。”   那个银发的男人带着微微的笑意,在河的另一边冲纲吉轻轻颔首着。   “这次又想要送给谁呢?”他看着纲吉用指尖轻触着虫,露出的绿色的眼睛带着浅笑,他轻笑着问。   纲吉:......   “我在许愿。”纲吉一脸深沉的突然说。   “虽然那个人很恶劣看着像该被铐走的嫌犯,但我希望他能一路顺风找到他想要的。”纲吉无比真诚的说。   对岸的男人绿色的发亮的眼睛里有着错愕和不解,但还是笑着解释:“这可不是什么心想事成的许愿机器啊。”   “我知道。”纲吉点头,“所以我也只是什么都不做光靠想而已。”   男人一愣的看着他,而后爽朗的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裤腿站了起来,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纲吉,他说:“该回去了,现在的你不应该呆在这里。”   纲吉苦着脸问:“那我该去哪呢?”   男人歪了歪头,他说:“你后面那人不是来接你的吗?”   纲吉:......   有人?   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片的即视感,闭着眼颤巍巍转过头去,在他眼睛刚敢睁开一条缝时,他先是听见了声音。   “感谢阁下,我正要带着殿下离开这里。”   纲吉:?   他急忙抬起头,然后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琥珀色眼睛,金色的光晕流转印刻在他的眼瞳里,眼下的泪痣在闪闪发亮着。   无数的、游动的、属于生命散发的光的粒子不断漂浮过他们身边,纲吉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身着崭新软甲的男人。   “......你你你、你是??”   哆嗦的纲吉差点咬到了他的舌头,他含糊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容貌像是用光辉铸成,额前垂下的一缕发丝不断擦过他的眼下泪痣,他在这片游动的光的粒子中面对着纲吉,缓缓单膝下跪了起来。   “菲奥纳骑士团,迪卢木多.奥迪纳,作为骑士,以此身全心全意为您效劳。”   单膝跪地的男人左手扶着胸口,他微俯着身,眼神却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柔和却坚定的像是在注视一颗星星。   他看着纲吉,柔和的眼角眉梢把全身护甲锋利的攻击感融化的一干二净,他像湖面泛起波澜的眼睛就宛如一个在时间长河中流浪了数载的旅人,而今,他终于来到了心之所向身旁。   男人轻柔的,带着无限怅惘的轻叹道:“我终于来到您的身边了,纲吉殿下。”   纲吉:......   他傻了,而且他还听见了对岸那里咽唾沫被呛到的声音。   ......   失落的如同淋着雨的戈薇恍惚的看着遥远的天际,她的耳边一直回荡着珊瑚悲恸的哭嚎。   蓦然的,她看到漆黑一片的天际升起了第一道曙光。   怔怔的感受着光淋在脸上触感的戈薇颤抖的呼出了一口气。   天亮了。   戈薇突然听到了身边犬夜叉急促的呼吸,还有些微衣料摩擦的碎声。   被某种翻涌而起的激烈情感袭击的戈薇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他看到了纲吉那双完全不输于天际曙光的眼睛。   戈薇恍惚的发现自己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天空。   “戈薇姐姐......”   纲吉轻轻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与此同时戈薇发现了珊瑚的哭嚎变成了喜极而泣的哽咽,她用余光看过去,看到了在光下拥抱在一起的姐弟两。   戈薇看到了犬夜叉终于亮起来的眼睛,她终于脱力一般摔倒在地上。   不过纲吉和犬夜叉同时扶住了她。   “戈薇姐姐......”急促喘息着的纲吉伸出他的手来,因为太过用力,他维持着握拳的姿势不断颤抖。   大脑已经木然的戈薇下意识帮他打开着手掌,因为用力过度,纲吉的关节已经僵硬,戈薇只能一根一根用着力掰开。   她不可信的看着纲吉摊开的掌心。   “戈薇姐姐。”   纲吉用力把最后的一片四魂之玉碎片塞进戈薇的掌心里,他看着戈薇极速抖动着光影的颤抖的眼睛,他哑着嗓子却笑着说:   “翻盘的资本,我带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在意行不行扯不扯,来,跟我一起喊:奈奈妈妈永远的神!   最近家中有事,存稿已用尽,下次更新时间会是周六以后,抱歉。   感谢在2021-06-19 23:59:33~2021-06-23 21:3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ハナエ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梵洛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八九不离十 39瓶;晨曦 26瓶;滴滴 23瓶;兰飞 6瓶;啧!又上课 5瓶;饼饼干 3瓶;洁 2瓶;淡水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纲吉的大脑一片空白。   请别问他为什么,毕竟一个长相英俊,光看着那张脸都能他人晃神的男人突然单膝跪在你面前,换谁谁不傻。   在说出了一番貌似极其羞耻的话之后,男人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他仰着头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澄澈的眼睛里似有不解,英挺的眉微微皱起,他轻声唤道:“纲吉殿下?”   “啊?”   纲吉条件反射回答了一下,男人在得到他的回答后缓缓笑了起来,看上去只要是属于纲吉的回应,不论是不是真切的,都能让面前这个男人高兴起来。   回过神来的纲吉即使不回头也能感受到对岸传来的诡异的火热的视线,他舔了舔嘴唇,觉得这个场面的确也是诡异得很。   “您可以站起来……吗?”   他缩着脖子小声的发出了蚊子般的鸣叫。   真说起来男人对于纲吉来讲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他第一个朋友,也是他第一个依赖的对象。   但他的朋友也是那个流着血的幽灵,并不是面前这个英俊的像是光辉铸成的男人。   他的确对面前的男人感到了陌生。   面前名为迪卢木多的男人知晓了纲吉用上敬语背后的深意,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顿时出现了蛛网般密密麻麻裂痕一样的波澜,这让他整个人看着像是碎了一样。   “殿下您想要我这么做吗?”   迪卢木多仰着头,他注视着纲吉的眼睛,像是被悲伤浸透了一样,他轻声问。   纲吉:……   看着男人那张脸他在瞬间产生了自己是个罪人的错觉。   “对不起。”他下意识说着。   迪卢木多愣怔的看着他,额前的呆毛十分无辜的弹动了两下。   “不。”他突然正色了表情,迪卢木多看着少年躲闪的眼睛,他一字一句的慢声说道,郑重的像一个永不背叛的誓言。   他说:“您永远也不需要对我有抱歉的情感。”   “我是您的骑士,纲吉殿下。”迪卢木多轻轻的笑了起来,他的眼中满满只有面前漫天的光粒,和站在光粒中同样看着他的少年。   迪卢木多从少年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这让他连灵魂都在雀跃着。   他柔和的缓声道:“自那时起,纲吉殿下,我就是您的人了。”   纲吉:……   虽然不应该,但他总觉得这话怎么那么奇怪,连带他看面前这个男人都奇怪起来,还他那个沉默寡言的幽灵先生哦!   纲吉动了动嘴唇,他有些委屈的撇着嘴,“我们不是朋友吗?”他突然说。   面前的男人一愣。   “自从您愿意坐在椅子上陪着我吃晚饭,我以为那时候我们就是朋友了。”纲吉说。   “我……我不是很懂骑士的意义,我所知道的都是从童话故事之类的东西上学来的,该如何对待一个骑士什么的我连考试都没及格过我不懂。”纲吉紧张的看着面前依旧单膝下跪愣神的注视着他的男人,“在那之前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说到底应该也是我不行,成绩不好运动不好我样样都不行,在家里也是,在这里更是,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要您……迪卢木多帮忙……对不……呃我好像说的有点多了。”   纲吉看着他,蜜糖色的眼中有着星星点点的委屈和难过,但他还是说:“你能这样开口和我说话我真的很高兴。”   迪卢木多刚想说什么,但是一道极为无法忽视的眼神一直在他们周围徘徊,迪卢木多分出一丁点的心神望过去,他看到了在光之河的河畔,那个再一次蹲坐下来的银发男人,看得出来他在很努力的收敛着存在感,但是他露出的那只绿色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亮的格外惊人。   迪卢木多:……   而现在,那只眼睛里透露出满满的「愣着干嘛,快回答他啊!」的催促。   迪卢木多:……   他无奈的缓缓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   他微笑着看着纲吉,而后慢慢站了起来。   “我一直认为遵循着骑士道,成为您的剑与长/枪是我今后仅存的使命所在。”迪卢木多的视线越过纲吉的肩侧,他看到了那条永不止歇的流淌着的光之河,星星点点流转在他琥珀色的眼中,看着在他话后少年暗下去的星星一样的眼睛,他话音一转,说:   “但是我突然发现,在那之前,我先是您的朋友。”迪卢木多莞尔一笑,柔和的看着少年陡然亮起的眼睛。   迪卢木多突然有些无辜也有些俏皮的对着纲吉挑了挑眉,飘扬的额发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意气风发,倒也更像故事里古老又高贵,面对着黑暗也燃烧着灵魂光芒的身怀英勇与正直的英雄。   “如何对待一个朋友什么的,我也不是太懂。”他对着纲吉眨了眨眼睛,说:“所以可以请您一直教我吗?”   纲吉听着这明显是刚编出来的谎话噗嗤笑了出来,他笑着笑着却也没发现从男人出现至今的某种隔阂慢慢消融了。   “那就请迪卢木多和我一起加油啦!”纲吉光洁的面上犹然升起了午后阳光金灿灿般的笑意,他对着迪卢木多伸出了手。   终于松了口气的男人轻笑着握上了纲吉的手,他的手掌较少年来说太过宽厚,迪卢木多以此在心中发誓,定要保护好他重要的朋友,也是他认定的主君。   河对岸的男人没发现自己在两人的气氛从僵硬变得缓和后脸上松懈的笑容,这时有光从视野尽头而来,过于皎洁的光让男人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是什么虫?   “纲吉殿下!”迪卢木多在看到那只逆着河流而来在一片金光灿灿中散发着独特莹莹白光的死魂虫时表情焦急了起来,他在心中暗自咬牙时间不多了。   “请听我说,纲吉殿下!”他微弯下身,双手摁在了纲吉的肩上,琥珀色的双眼和那双蜜糖色的眼睛持平。   “我不确定您在回到尘世时会不会忘记什么,但我希望您记住,无论是作为您的朋友还是骑士,不管在何时,只要您呼唤我的名字,我迪卢木多.奥迪那以姓名起誓————”   他看着纲吉一字一句的说,线条柔和的瞳仁里涌动起一片积蓄已久的情感。   “我一定会来到您的身边。”   纲吉有些错愕的看着迪卢木多,他看了看明显应该是为他而来的死魂虫,他或许被迪卢木多话语背后的深意也或许是除去光之河这片深不可测的黑暗太过压抑,他的心脏被无声的下坠感缠绕,名为『未来』的东西让他的后背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你不陪我吗?”他害怕的小声的问,反手抓住了迪卢木多手腕处的护甲。   “我比谁都想,纲吉殿下。”迪卢木多垂眸看着纲吉用力到泛白的指尖,沉静的阴影酝酿在他琥珀色的眼瞳中。   “但是很抱歉,我被———留在了这里,看上去并不想让我靠近您。”   纲吉涣散的盯着迪卢木多在开合的嘴唇,他的耳边是炸响的轰隆隆的消音声,他在错乱的大脑里胡乱的思考,为什么他的生命里又出现了消音,是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吗?   他无比讨厌这个。   迪卢木多当然注意到了纲吉空白的表情,他带着惋惜的轻叹道:“您也发现了吗,它或许......想要的就是您,而我,或者其他任何的能让您变得更为坚强的存在,它都想要让您远离我们,他想要的应该就是那个弱小的、极易被控制的您。”   纲吉茫然的看着他,他好像对那一番话有点消化不良,于是只能茫然地重复:“我?......为什么是我?”   “我很抱歉我并不知晓。”迪卢木多抱歉的看着他,“但我相信您不是的,我一直在注视着您,您并非是旁人口中一事无成的垫底者,您有着最闪耀、坚强的灵魂我无比确定着。”   这样安慰的话并不能让纲吉开心起来,他吸着鼻子,瑟缩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迪卢木多又露出了那种抱歉的表情,“我一直被过去困扰着。”他突然说。   “愿望与尊严被践踏,弥漫着背叛与血色的过去一直让我徘徊在深渊里,但我遇到了您。”   说着说着迪卢木多脸上露出了轻柔的光辉一样的笑容。   “我渐渐能从耳边无时无刻存在的嘶吼与诅咒中听到您的声音,永远都是血色的视野里也出现了别样的色彩,自从来到了这个不一样的世界我惊讶的发现混沌不明的大脑在逐渐清明,迟缓的思绪转动速度也加快了。”   “与此同时我的耳边也出现了声音。”   迪卢木多张了张嘴,他注视着纲吉轻声说:“我能感觉到它说它愿意给予我一个全新的、跳动的心脏,它能让我改变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去,我想要的一切它都能达成......”   “代价就是,我要离开您。”   纲吉钝涩的咽着唾沫,他露出了快哭一样的表情:“......你拒绝了。”   “是的。”迪卢木多轻快的回答,“我拒绝了它。”   “......为什么呢,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许愿呢,和我相比......那个过去......”纲吉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   迪卢木多微笑了一下,他没有明确回答纲吉的问题,继续轻声说着:“然后就像是运作的齿轮被逆转,时钟开始倒流,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怨恨无时无刻回响在我空荡荡的胸腔里,我为数不多的理智判断......我不能再向原来那样一直成为您的影子了。”   感受着隔着护甲也能传来的温热的触感,迪卢木多在心里无声的喟叹,他继续说道:“自从我出现这个想法之后我就发现,我出不去了。”   “我一直在不堪的记忆中徘徊,一遍一遍感受着死前屈辱的不甘,这大概就是————”话音还没落下的迪卢木多愕然的看着面前少年的眼泪,滚烫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护甲上,他至此产生了护甲也被溶解的错觉,手足无措的迪卢木多慌张的看向了终于来到他们身边的死魂虫。   “对不起......对不起......”纲吉发现自己终于想起了那个让他在午夜梦回不断噩梦的眼神,被遗忘的记忆开始回笼,他想起了那张血液环绕的脸。   就是面前迪卢木多的脸。   纲吉猛然回想起了自己也是“看客”中的一员,陡然升起的情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他还是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死魂虫看着面前这个落泪的少年,它绕着两人慢慢的开始了盘旋。   若有所思的迪卢木多上前一步,给了纲吉一个用力的拥抱,他肩上的护甲吞掉了少年不少的眼泪,他轻声说:“但是您来了啊。”   “纲吉殿下,您让我确定了未来的可能性,我无比坚信着我的决定。”   迪卢木多抹去了纲吉的眼泪,并把他往死魂虫的方向轻轻推了一下。   “它......也许还在注视着您,您周围或许不断在发生着什么,那一定是它想要削弱您的意志,不过我相信,您不会输给它的。”   迪卢木多站在原处,给了纲吉一个柔和的笑来,“您该回去了,这里并不适合您长时间逗留。”   死魂虫不断环绕着纲吉,像是在催促,纲吉急忙问:“那你怎么办?!”   “它不会允许现在这个有自我意识的自己出现在您的身边,但是哪怕是在这种地方,我也会一点一点向您靠近,请等着我,纲吉殿下!”   死魂虫的催促越来越明显,它不断试图推着纲吉的肩还有背,被踉跄着推向前方某处的纲吉尽可能的扭着头,越来越别扭还有晃动的视野让和他刚见面还没多久的朋友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对方的脸纲吉都快要看不清了。   但是对方依旧站在原地,一个纲吉回头总能看见的地方,这让对方看起来像一个地标或者只属于纲吉的丰碑,这让他多了很大的安心感。   纲吉听见了对方遥遥而来的呼喊:“感到害怕的话请一定要唤我的名字,您一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觉得孤单的话请记住,您永远有一个朋友在身后注视着您,大胆的往前走吧纲吉殿下!”   正确的选择是什么?纲吉嗫嚅着这句话,他陡然感觉到了某种被洪水猛兽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按耐下开始急促的呼吸,纲吉抬头看着一直围绕在他周围的死魂虫:“桔梗姐姐,我们还要走多久?”   死魂虫轻微的晃动了一下,长长的须擦过了纲吉的手臂,有一点软软的痒。   “好的。”纲吉深呼吸了一下,再睁眼时眼中的恐慌被他尽数藏好,他缓缓的笑了起来。   “接到琥珀我们就赶快回去吧,戈薇姐姐她们一定等急了!”   “你看上去像一只被人踹了一脚的小狗。”河对岸的男人突然说。   迪卢木多轻轻叹了口气:“即便是我,要和最重要的人分开那也真是一件无比考验意志力的事情。”   总觉得很尴尬的男人在对岸忍不住挠了挠侧脸,他说:“那你可要快点赶过去啊,迟到可不太好。”   “当然!”迪卢木多自信的、轻快的笑了起来。   ......   “纲吉!纲吉!”   纲吉睁开了眼,疾驰而来的风陡然吹的他睁不开眼。   “嗷呜!”   “你是笨蛋吗!”   犬夜叉没忍住偷偷掐了他一下,不过还是干脆停了下来,他微直着身体让背上的纲吉更好的勾着他的脖子。   纲吉揉了揉被吹的面目全非的脸,云母也干脆降落在他们身边。   “你还好吗?”琥珀小心翼翼的问着,时不时偷瞄一眼纲吉的额头。   纲吉捂着晕晕乎乎的脑袋没忍住把头磕在了犬夜叉的肩膀上,这当场让犬夜叉亮出了牙,不过立刻被戈薇瞪了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额......我是睡着了吗?”他含含糊糊恹恹的问。   从云母背上走下来的戈薇把纲吉的脑袋抬了起来认认真真观察着他的额头,在确认没有一丁点问题后,她轻声说:“我们现在在赶回村里的路上,你睡了一路,感觉怎么样?”   纲吉皱着脸,难受的摁着太阳穴,他嘀咕:“不怎么样,头很痛,还有点犯恶心。”   “有可能是犬夜叉跑的太快了。”珊瑚说。   犬夜叉:“喂!珊瑚!”   纲吉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戈薇,还有看着气鼓鼓却没把他放下的犬夜叉,他一愣,问:“为什么是我......在犬夜叉的背上?”   “因为你在睡着前拽着犬夜叉先生的头发死活不松手。”琥珀补充。   纲吉:......   “诶呀没关系不要紧啦!”戈薇安慰似的呼噜着纲吉软软的头发,“话说回来,刚才你是做梦了嘛纲君?脸色看着很不好呢。”   “做梦......?”纲吉迟缓的喃喃着,他发呆一般眨着眼睛,说:“我不记得了啊。”   “好像的确有什么人对我说了什么的样子......是谁来着?”   珊瑚看着他痛苦回忆的模样,急忙说:“想不起来的话可以先缓一缓,该想起来的时候一定会想起来的。”   “啊......不行了,我只记得好像有一个紫色的凤梨要跋山涉水去找一个人了。”纲吉摸着下巴沉思道。   ......凤梨?   犬夜叉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听着感觉好辛苦呢。”戈薇干巴巴的说。   纲吉赞同的点着头,“虽然我总感觉这个凤梨需要泡盐水罐头,但还是希望他能找到想要找的人吧。”   戈薇众人:......   “那个......纲吉。”琥珀轻轻的喊了他一声,下意识摸着原来属于四魂之玉的伤口不过琥珀现在只摸到了绷带的手感,看着纲吉茫然的眼睛,他问:“你还记得桔梗小姐吗?”   纲吉的瞳仁里有什么翻滚了一下。   “嗯,我当然记得。”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杀死奈落和拯救他们两个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的桔梗,纲吉永远也忘不了,他还记得被死魂虫的光芒环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琥珀轻轻叹了口气,他坐在云母背上,下意识凝望着村庄的方向,他依旧摸索着被缠绕起来的伤口,喃喃道:“又一次被拯救了呢......”   珊瑚担忧似的把手盖在了琥珀的手背上。   讪笑着从瞪着他的犬夜叉背上下来,纲吉轻推了一下戈薇示意开始换班,没等两个当事人同意,他像一只被人薅了尾巴的兔子一样急速窜到了云母的背上,装模作样地喊:“啊,我们要赶快回到村子里才好啊!”   “嗯,是呢!”珊瑚与琥珀同样装作焦急的点头,三人扔下地上的戈薇和犬夜叉下一秒就飞上了天。   “喂你们————!!!”   “诶呀,说什么听不见呢。”纲吉做作的喊。   琥珀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声会传染,接着云母背上的三人一同笑了起来。   他们在变晴的天空下肆意又畅快的笑了起来,庆祝着劫后余生的快/感。   风拂过纲吉的头发,他有些恼怒的把他们都撸到耳后,这才发现他的头发都长长了一截,纲吉才想起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玩的太久也是时候回家了,他想。   “要决战了。”他轻声说。   “嗯。”他前方的琥珀点头。   坐在最前方的珊瑚沉默不语。   只有云母鸣叫着,加快了回村的速度。   但结果他们看见了比他们快一步的犬夜叉他们,弥勒在和邪见说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纲吉问,在环视一圈也没发现其他人后他心下陡然一沉。   这时候戈薇深呼吸一下,她注视着纲吉的脸,小心的开口:“银时和玲似乎被曲灵的邪气污染了......”   纲吉的眼前一黑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那鸣人他们呢?我爱罗夏目他们去哪了!”他伴随着喘息急促的问。   回答他的反而是邪见,邪见蹲在地上低着头,人头杖的一端被他在地上画着圈,他闷闷的声音传来:“用头发想也知道,那几个笨蛋根本不会放弃对方......他们跟着一起被......”   “所以杀生丸先生追过去了是吗?”纲吉发现自己无比平静的说着。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黑压压的乌云从天空的另一头翻涌而来,黑与蓝像是在广阔的天空上角逐,不过看上去早晚都是黑的胜利。   那沉甸甸的压迫感看的众人顿时喘不过气来。   “那、那是?”弥勒不可置信的开口。   纲吉眯了眯眼,原来那不是乌云,是无数漆黑的咆哮而至的妖怪。   “要开始了啊......决战。”   他轻声说。   --------------------   作者有话要说:   某个时刻。   “那个……您能放我下来吗?”   纲吉弱弱的问。   “不管再这么说我好歹也这把年纪了,还被人这么拽着衣领也太……让人难过了吧。”   沉思了好一会才把丢脸两个字吞下去的纲吉立刻把刚才差点被溺死好在被人拽了上去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纲吉翻着眼睛,他带着几分惊艳的看着面前这个单手把他拎起来的男人,男人额上蓝紫色的月印吸引了他大半的视线。   面前这个看着贵气逼人的男子只是用他那双金色的眼睛沉默的注视着纲吉。   感谢在2021-06-23 21:32:21~2021-06-26 21:3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蝴蝶刃 3瓶;枫糖、洁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纲吉抱着脑袋发出了如同知晓世界上所有的漫画都变成了空白一样的尖叫。   “你吵死了啦!”   七宝抱着小脚蹲坐在他面前泪眼汪汪的,尾巴维持着炸毛复原炸毛的状态。   “啊,七宝你果然还是留下来了啊。”纲吉毫不意外的叹气,随后又变成了恼怒:“说好的让我吸引完七宝的注意然后让犬夜叉把他打晕留下的呢?被打晕的明明是我啊!”   七宝吸了吸鼻子,他泪眼汪汪的幽幽的问:“......是犬夜叉这么和你说的吗?”   “诶?是弥勒法师和我说的。”   七宝的大尾巴猛然炸开了像一个鸡毛掸子,他咬着牙恨恨道:“犬夜叉和我说让我吸引纲吉那家伙的视线然后弥勒会乘机把他打晕,他说那么危险的地方不适合人类的孩子去!”   纲吉:......   这两个家伙!!!   纲吉和七宝两人的眼中出现了被欺骗而诞生的熊熊的大火。   柴房的门被打开了。   “他们的意思看来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们两个一起跟着去。”枫婆婆举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传来了食物被煮开的香气。   把煮好的两碗汤放在两个炸毛的小家伙手上,枫婆婆冷硬的说道:“容易受伤的家伙就应该乖乖呆在村子里,不要乱跑,也千万不要去院子里知道吗!”   说完,这个看似冷硬的老者用她那双饱经风霜的、粗糙的手掌在两人的脑袋上没有力道的摩挲了一下,这才立刻离去,作为村子里仅剩的巫女她太忙了,能抽空为他们煮一碗汤来看他们一眼这或许已经是这位年迈巫女的极限了。   “......你有胃口吗?”坐在草堆上的七宝苦着脸看着纲吉。   纲吉同样苦着脸摇头。   “其实我也没有啦。”有人这么说着。   “琥珀??!!”   偷偷溜进来的琥珀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看着面前两人目光炯炯的视线,他挠着脸颊无奈道:“其实你们两个被打晕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啦。”   两人:......   “别用这种眼神嘛!”琥珀缩了缩脖子,“在你们之后立刻就轮到我啦。”   “那群家伙————!!!”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琥珀无奈的摆着手,“姐姐和我说过『这是桔梗小姐给予你们的第二次生命,绝对不能浪费她的心意』。”   面前两人困惑的看了过来。   “但是我觉得,什么都不做才是浪费了桔梗小姐给予我们生命的意义吧。”琥珀冲他们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看着两人陡然亮起来的视线,他若有所思的说:“刚才枫婆婆提到了后院是吧?”   “你的意思是......?”   “我看到邪见爷爷和阿吽就在后院里。”琥珀笑的十分天真无邪。   纲吉挑了挑眉。   ......   “把他们三个就这么打晕了是不是有点可怜呢。”戈薇缩在犬夜叉的背后,她叹着气。   “让他们三个跟过来才应该叹气好不好!”犬夜叉刺了一句。   珊瑚露出了一瞬间的笑容:“真没想到法师先生和犬夜叉这么有默契,七宝和纲吉一定气坏了吧。”   “那也是没办法的呀。”弥勒长嘘一口,“总不能真让他们跟上吧啊,不过真没想到犬夜叉居然能说出『意志就由你们来继承』这种话。”他对着犬夜叉促狭的眨了眨眼:“对着纲吉说这话的时候也该庆幸杀生丸不在呢。”   “你很啰嗦诶,不那样说的话两人根本不可能罢休啊,还有谁管那家伙啊!”犬夜叉不满的抖动着他的耳朵。   "啊。你们看!"   他们抬着头看去,在巨大的散发着浓浓黑雾的源头,他们看到了像唯一光源散发着莹莹白光的杀生丸。   爆碎牙在他手中凝聚着绿色的闪电,梦幻白夜带着似有似无的轻笑正对着他在说着什么。   "喂!杀生丸你这家伙没事吧!"   犬夜叉带着戈薇跳离了身下当作坐骑的妖怪,他反手高举着手中的铁碎牙,危险的对着白夜亮出了牙齿。   硬生生被挤开的白夜也不恼,他带着柔柔的笑意看着所有人面前奈落最后的据点————宛如蜘蛛的要塞。   “如你们所见,所有的孩子们都在那里。”他的红唇勾起,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来 :“要进去吗,会死的哦。”   他话音刚落,那个坚固的要塞缓缓冲他们打开了,露出了深不可测的黑暗内里,像是深渊一样。   “这个样子还真有奈落的风范。”弥勒意有所指的刺了一句,得到了白夜柔柔的笑容来,搞得弥勒立刻把视线凝固在珊瑚的侧脸上。   杀生丸收刀入鞘,爆碎牙发出了清脆的长鸣。   他微转过头,于是骨相清隽的侧脸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环视一遍后,他把目光留给了犬夜叉。   知道他什么意思的犬夜叉冲他摇了摇头,隐晦的嘀咕了一句:“没让他们两个过来。”   弥勒有些微的想笑,心想果然犬夜叉没说两人是被打晕的事实。   杀生丸收回了矜贵的视线,下一秒冲着黑暗俯冲而去,迅捷的身影看着没有一丝的犹豫。   “真感人啊,为了孩子们奋不顾身。”白夜做作的叹了一句,不过没人理他。   “我们也去吧!”戈薇注视着犬夜叉,搭在对方肩上的手下意识握紧了。   “嗯,怎么可以输给杀生丸这个家伙啊!”犬夜叉豪情万丈的笑了一下,空出一只手来轻拍了拍戈薇的手背。   珊瑚和弥勒对视一眼,不用言说的情感在他们两个之中蔓延,看着背着戈薇进入黑暗的犬夜叉,弥勒把手盖在珊瑚的手背上,他带着无限柔情轻声说:“等这一切全部结束的时候,珊瑚,我们成亲吧。”   珊瑚的瞳孔微微扩大,云母鸣叫着带着他们一同向着黑暗俯冲去,在全身心都沐浴在黑暗之前,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嗯。”   弥勒感受着珊瑚长长的马尾擦过手臂的触感,无声的笑了起来。   目送着两队人全都进去的白夜啧了一声,他捂住了脸颊。   就在刚才,他觉得牙疼。   ......   他们降落在一片像是细菌群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地方。   漫天都是链接的菌丝一样的东西,缠缠绕绕让人轻易失去了方向感。   他们如同掉进了巨大的细菌培养皿里。   犬夜叉咬着牙和他的伙伴们背靠背,看起来富有粘性的菌丝上奈落的分身源源不断,就算斩断了,也还会不断增生着。   ———你能斩断吗?   属于奈落的声音轰隆隆的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声一声,带着层层叠叠的回音,一声比一声剧烈的音浪让所有人痛苦的皱着眉。   ———四魂之玉延续千百年来的恩怨?   嘁了一声,犬夜叉的铁碎牙出现了冥道的色彩。   ———诶,能将万物送入冥道的刀啊。   前方粘结成一大片的菌丝上似乎出现了什么。   “你们看!”珊瑚不可置信的呢喃了一句,“是银时!”   ———好像有人醒了啊。   “这肯定是障眼法!”犬夜叉凝视着越来越清晰的图像咬着牙。   ———那就砍上去吧,不过犬夜叉,为什么你的手在颤抖?   “可恶啊!”不甘的收回冥道的犬夜叉搂着戈薇躲过了奈落分身的袭击,这下他们陷入了完全的被动。   ———这孩子应该是你最痛恨的杀生丸的跟班,为什么不下手呢?   “谁会下手啊!”犬夜叉咆哮。   ———没关系,很快你,或者你们,为了自己,会下手......   “啊,摩西摩西,糖分大神来电,糖分大神来电,呼叫时光机呼叫时光机,有人听的到吗?”   有个声音十分突兀的响了起来。   不得不说,太过突然,战场上所有的肃杀感突然就一干二净了。   鬼知道为什么都下意识停手的双方都朝着画面看去。   银时放大扭曲的脸陡然占满了整个画面。   “诶?没人吗?话说为什么墙壁上会长着眼珠子一样的东西啊,长就算了为什么还是个废物啊岂可修!”   银时一脸莫名的瞅着这个墙壁上探出的肉色的眼珠子。   他左看右看的脸就如同照着哈哈镜或者万花筒一般,以一种无比视觉污染的姿态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犬夜叉众人安静的看着画面上一会是四瓣脸一会是三只眼的银时。   “这么没用的话当心我把你抠下来当口香糖喂给犬夜叉啊魂淡玩意!”银时嘟囔了一句,画面开始剧烈抖动,应该是这家伙干脆利落来了一巴掌的缘故。   犬夜叉:......   “啊啊啊这个鬼地方的品味就和奈落那张脸一样,还不如长得像小饼干的曲灵,真是———”   后面的话突然没了声音,但是画面上的银时挖着鼻孔看上去还在咒骂着什么。   犬夜叉众人默默的垂下眼,心说奈落真的玩不起,一言不合就掐人家发言的机会。   奈落已经很久没了声音,但是犬夜叉众人面前的画面开始剧烈抖动,伴随着刺啦刺啦的响声,画面不断出现了雪花般的乱影。   在整个画面被散掉之前,众人默默的看着画面里的银毛从鼻孔里扣出了好大的一坨,然后完美抹在了画面上。   因为太过逼真,完美给了大家一种是抹在自己脸上的错觉。   他们一脸嫌恶的看着黑掉的画面,至于黑掉是因为那挡住了一切的“哔——”,还是被奈落掐掉了,这就不得而知了。   黑掉的画面闪了两下,渐渐又出现了图像。   ———没关系,很快你,或者你们,为了自己,会下......   “喂我爱罗你快来啊!这个好玩诶!”   猛然响起的欢快的软糯的童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奈落的话。   犬夜叉众人默默的看着画面上兴高采烈的鸣人对着我爱罗挥手,在他的小伙伴来到身边后,鸣人开心的大笑着,一下子从高处跳了下去。   处处链接在一起的菌丝一样的东西变成了上好的滑梯,他们把这整个地方当成了游乐场所。   刚才话还没说完的奈落不知为何又没了声响。   “哇哦!”   鸣人茫然的扑腾着四肢,这让他像一只被人恶意翻过身却再也翻不回去的小乌龟。   刚才在菌丝的交接处他没有摆好姿势,整个人干脆飞了出去,现在他的后背粘上了某处。   全靠衣服吊着的鸣人整个人看着像是挂在窗台上的咸鱼或者腊肉。   “你来帮我一下啊!”他仰头对着我爱罗的方向喊。   他的小伙伴在起点处摸着下巴沉思,过了一会后他薄荷绿的双眼一亮。   我爱□□脆利落的跳了下来。   犬夜叉众人默默的看着他同样没摆好姿势,同样的飞了出去,只不过是另一边。   “啊。”倒挂着在鸣人另一边的我爱罗慢慢地开口,他无辜的看着小伙伴的脸:“我以为我能来你那里的。”   两人像被夹起来的福袋那样徒劳的在空中晃荡着。   画面急促的黑掉了。   犬夜叉众人:......   “还真是辛苦呢......”弥勒轻轻的叹气,至于说的是奈落还是那些丢失的孩子们......谁知道呢。   犬夜叉咂着嘴想他的好友果然是黑心的。   这次奈落什么都没说,画面上又出现了影像。   夏目侧着身蹲着的身影渐渐清晰,众人慢慢能看见他脸上惊惧的表情。   奈落沉闷的笑声一同响了起来,就在众人紧张的握着武器时,夏目说话了。   “为什么会这么恶心啊?”   他看着面前的菌丝发出了这般的疑惑。   众人:......   夏目一脸厌恶的伸出了一只手,指尖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去,他细嫩的像是豆芽一样的指尖......轻轻松松把菌丝戳穿了一个洞。   他皱着眉:“软成这样不像是能吃的样子呀。”   众人:......   一脸厌恶的看着沾满了不明黏液的指尖,夏目抬头向四周望了望,然后一把把指尖在周遭某个地方碾了碾。   有趣的是,他选的地方刚好就是这个画面所在。   犬夜叉众人仰着头,静静地看着糊满了一屏幕的还在拉丝的黏液。   ———看着吧,这群可恶的家伙们,他们就应该称成为亡.........   奈落似乎在咆哮着什么,与此同时,画面上依稀能看见夏目拍着手心撑着膝盖正要站起来,奈落的分身正从他身后的黏糊糊的地面升起。   犬夜叉众人惊惧的看着那从地面慢慢升起的闪烁着阴邪的眼睛。   “夏目————!!!”   “诶?”   夏目错愕的转着头不断张望着,他刚才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错觉吗?   正要抬腿离开这里去寻找食物还有丢了的弟妹们的夏目惊觉脚下诡异的触感,他愣愣的低下头......   “噫!是虫子吗?天啊对不起!”   慌张的夏目一边嘴里胡乱的道着歉,脚下一刻不停把踩在爆浆上的鞋底在周围到处蹭着,鬼知道他踩到了什么,爆出来的液体甚至溅到了数丈远,别提多恶心了。   夏目惊恐蹭着鞋底的画面戛然而止。   犬夜叉众人:......   珊瑚突然轻飘飘的说:“男孩子果然会更调皮一点呢。”   “是呢。”弥勒轻快的点头。   “这么说果然还是要靠玲了喽。”戈薇笑眯眯的说着意味不明的话,仰着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暂时处在雪花错乱中的屏幕。   犬夜叉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微妙的认为他的伙伴们全都跑偏了,他先是想都这样了奈落一定不会让玲出现,又想这种时候就应该让杀生丸那家伙也好好看看。   画面闪了一下,玲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犬夜叉:......   真听话啊奈落!   “杀生丸先生在哪里呀~带着消失不在的阿纲哥~”   欢快的自编自创的童谣响了起来。   看着玲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身影,弥勒一脸的“果然如此”,他轻笑着说:“果然还是和她的兄弟们一样的有精神啊!”   某个地方似乎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哇!好大喔!”   玲站在一株格外大的菌丝前特别惊喜的欢呼道。   这株菌丝中影影绰绰出现了像是触手交杂扭曲在一起的身影。   “不好!”犬夜叉着急的看着画面上还傻愣在原地的小女孩,伴随着奈落猖狂的像是把先前所有的压抑都爆发出来的大笑声,他的瞳孔开始紧缩。   “哇喔~”   这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晃荡着她有些松散的呆毛,她一脸兴奋的看着从菌丝中挣扎出来的触手。   玲在画面另一端犬夜叉众人担忧和惊恐的眼神中呆在原地深吸了口气,她做出了弓步的姿势,双手呈花萼状垂在腰间。   “龟~派~气~功~”   她肃穆着表情,掷地有声的呐喊出声,她摆着某种姿势的双手向前托出。   奈落的猖狂大笑在骤然爆发出的强烈的光芒中戛然而止。   所有人愣怔的看着仿佛连画面都要被撕碎的光芒。   硝烟散去,玲大喘着气看着面前不见尽头的疮口,她突然一脸抱歉的仰头:“抱歉哦,让你一起被穿了个洞。”   犬夜叉众人默默的看着那巨大的菌丝还散发着袅袅白烟的大洞:......   “银时说的是真的呢!”玲欣喜的对着菌丝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遇见了她的老朋友,“龟派气功果然超厉害的喔!”   “果然钓鱼的话还是要和银时一起钓!能钓上来穿着龟甲的老爷爷呢!”她眯着眼,拍了拍身下的灰尘站了起来,“下次再见到那个老爷爷一定要好好道谢!一定要让他教我如何才能来两发!”   “拜拜啦大蘑菇!”她对着有着大洞的菌丝挥着手,继续一蹦一跳的跑远了。   “一个银时~两个夏目~三个百鬼丸.........”   唱着意味不明歌词的玲欢快的像一只小兔子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画面里。   在她消失之后整个画面尽职的播放散发着袅袅白烟满目疮痍的大地。   所有人面无表情的安静着。   犬夜叉突然啧了一声,他看着众人:“你们说我要不要去联系一下杀生丸那家伙让他不要来了?”   “嗯......”他们一本正经的点着头。   ———闭嘴吧!!!   “哇啊!”   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了深坑,戈薇在犬夜叉冲过来把她护在怀里前看到了护着珊瑚的弥勒陷进了另一个黑洞里。   她在视线陷入黑暗前不安的想:他们分开了。   陷入寂静之中的周遭在空无一人后凹陷的地面又变回了原状,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战争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用途临时代替屏幕链接在一起的巨大的菌丝结......发生了爆炸。   四分五裂的那种。   ......   “那是龟派气功吗!”   托刚才的颇具破坏力的光线的福,鸣人和我爱罗成功的降落了,两人轻拍着裤腿,一脸惊讶的往破坏地源头望过去。   “可以看见银时说的龟仙人吗?”我爱罗也激动的问。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手拉着手欢快的向源头的方向跑了过去。   夏目错愕的看着他身边在光线经过后变的满目疮痍的大地,数不尽的菌丝融化烧焦成软塌塌的一坨。   “这里真有龟仙人吗?”他带着三分不解和两分茫然,当然还有五分激动。   他抱着一探究竟的想法也朝着源头地前进。   坐在阿吽背上的纲吉和琥珀带着骂骂咧咧吵起来的邪见和七宝向着奈落的要塞前进。   “啊,纲吉阁下你果然来了啊!”老远就有人冲他挥着手。   “你要拦着我们吗?”纲吉紧张的看着出现在身边的白夜。   “当然不。”白夜摇了摇头,他亲切的问:“需要我替你们开门吗?”   刚想说什么的纲吉就被突然起来的爆炸声震麻了神经,掀起的气流硬生生把他们往后推了好几米。   在半空中的他们呆傻的看着猛然被炸出来的巨大缺口,数不尽的妖怪化成了灰飞零零散散顺着空气飘荡着。   白夜十分惋惜的轻叹:“......看上去用不到我了呢。”   纲吉:......   “那是什么?龟派气功吗?”无措的琥珀安慰着被吓傻的七宝和邪见,茫然的和纲吉对视一眼。   银时维持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无法言述的姿势怔怔的在原地,疮痍的分界线和他近在咫尺,甚至他的一小撮银毛变成了卷曲的焦黑的姿态潇洒的飘扬在空中。   “......那那那那是什么?”   他发出了尖叫鸡的声音,“龟派气功吗?”   “开什么玩笑!”   他恨恨的一脚跺着地,嘴里开始咆哮:“龟派气功个鬼啊乱玩的都给我小心版权问题喔!再说了世界上哪有龟派气功和龟仙人这种东西啊!也不想想看TV胖虎和剧场版胖虎是不是一个人啊啊混账!”   气愤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银时骂骂咧咧的朝着源头地前进。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钓鱼钓上来个人说自己是龟仙人?滚吧阿银我还是糖分王国名正言顺的王子呢,下一次在看见那个胡子拖地的老头子阿银我一定要把他打一顿然后拖出去喂犬夜叉......”   --------------------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个沙雕文里的银时并不知道他其实错过了一个亿(默哀)   上章的作话我可能没写清楚,凤梨在找的270因为哔的原因掉到了老多年后的大狗面前(他是不认识大狗的),托他的福大狗才能穿越,顺便大家可以猜猜他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崽是谁。 第104章   “痛痛痛......”   纲吉斯哈斯哈吹着膝盖微微渗出的血,幸好只是轻微的皮外伤,这让他泪眼汪汪抱着膝盖在地上发会呆之后很快就爬了起来。   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副如同邪恶科学家创造的巨大细菌培养皿的画面,矇昧的光的照射让身下拉丝的黏液更为明显,诡异的呈现出一种剔透的清澈感,数不尽的菌丝群让人的视觉遭受着痛苦的污染,这颇具废土末日风格的场景让纲吉咂着舌想奈落这个反派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很了不起———至少在想象力方面。   微凉的温度让纲吉摩挲着小臂,他呼着白气,小心的行走在这片空旷的黏糊糊的大地上,他时不时需要弯腰躲过头顶垂下来的丝状物体,真就如同凌晨树下的蛛网一般,耷拉的细丝上甚至还有晶莹剔透的水滴。   纲吉咽着唾沫觉得那玩意一定不是水滴那么亲切的东西,他用他炸起来的汗毛发誓。   蠕动着颤抖的小腿,纲吉一个人默默的、欲哭无泪的用龟速向着未知的前方行进。   请别问他为什么一个人,毕竟一家老少好好的坐在阿吽背上好不容易飞进了敌方的要塞,并没有遭遇任何的、艰苦的、九死一生的战斗,只不过就因为看见了一条还在半透明的细丝中挣扎扭动的半焦触手就吓得从高空坠落这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也得亏这里的地面与其说是一般会指的土地之类的东西这里更像是某种活着生物的体内———地面充斥着柔软的,带着温度的,在轻微起伏的触感,这让坠落的纲吉没有受多大的伤。   对着手心哈气,纲吉分出心神在祈祷,希望琥珀他们能把他形容成英勇与敌方艰难抗争,最后不幸中了敌方的圈套而被迫坠落深渊的伟大形象。   阿门。   有一点红意外闯入他的视野里。   像血一样鲜艳的颜色在这片弥漫着矇昧光线的地方简直像血液落进了清水里一样明显。   纲吉陡然露出了看见亲人的松懈笑容。   “犬夜叉———!!!”   他兴奋的高喊着,迫不及待的向着对方不顾一切的跑去。   “呃———”   与他尾音一同刹车的还有纲吉的脚步。   “犬、犬夜叉......?”   纲吉犹豫的愣在原地,就在刚才突突跳着的太阳穴让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他的后背上升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冷汗自他的后颈而下。   对方以一种僵硬的姿势垂着头,一头长长却缺少好好打理的银发都拖到了地上,对方弓起的背部在轻微起伏着,这可能是唯一能证明对方活着的证据了。   对方毫不意外是犬夜叉,但是......   纲吉下意识做着吞咽的动作,但是过于干涩的喉咙只带来了一阵微麻的痒,还有疼痛。   面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像恐怖片了。   意外闯入某地的主角在转角处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矇昧的光影下对方身着血一样的衣服,在原地僵硬的弓着身体,杂乱的垂下的发丝挡住了整个脑袋,这个场面只要配上主角颤抖的呼吸与脚步,加上一个恐怖的BGM,慢慢靠近人影的画面一定要不断抖动,在那个奇怪的人影抬头之时也一定是电视机外的观众尖叫之时。   “......如果你没没事的话,我、我就先走了喔。”   嗫嚅着几乎没说出声来的纲吉控制着僵硬的小腿,一步一步尽可能不发出声音来慢慢倒退着,对方可疑的身影也在视野里慢慢缩小成一点,纲吉在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   ————你就什么都没发现吗?   有个巨大的声音轻笑着响了起来。   纲吉:......   他猛的一抬头,果不其然,犬夜叉安静呼吸的身影如同被响起来的轻笑声惊扰,像是被电击般猛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   哪怕隔着很远,纲吉也在凌乱的发丝间隙看见了一双毫无聚焦的血红一片的眼睛。   纲吉:......   哦嚯!玩完。   犬夜叉只一眼就锁定了在他血红一片的视野里仅为一小点的纲吉。   他如同一只处在愤怒与爆发中的恶犬那样呲起了牙,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嘶吼。   纲吉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为什么追我啊!!!”   边哭边跑的纲吉都不敢回头,他就怕一回头等着他的就是一张血盆大口。   呜呜的风声不断擦过纲吉的耳朵,他惊恐的发现有另一股风声正无比快速的咆哮着向他前进。   ———你什么都没发现吗?   那个罪魁祸首如同看戏一般轻柔的问。   你烦死了!!!   纲吉一边哭嚎一边在心底咒骂着,他当然注意到奈落这个王八蛋指的是什么———犬夜叉尖锐的指甲上卡着一段染血的布料,从那个样式和布料来看,属于戈薇水手服的袖子。   “你对犬夜叉做了什么!”   边哭边用袖子狠狠擦着眼角,纲吉在这片空旷的地域中愤怒的大喊着。   ———静静的观赏着一个迷失的灵魂。   ———再一次重演着,撕碎了最爱的人的戏码不论多少次,也不会让人看腻,不是吗?   奈落轻轻的诉说着,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无比的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讲述着一个童话故事。   然而事实就是他是给美好童话增添了数份血色的罪魁祸首。   “......你这个混账!”   纲吉因为干涸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无比的嘶哑,听着倒像是某个怨恨的诅咒。   ———现在可不是关心我的地步呀,对了你舍得吗?纲吉。   奈落缱绻的尾音像蛛丝般搔的人浑身出现了鸡皮疙瘩,他欲言又止中掩含的深意让反应过来什么的纲吉感受到了刻骨的冰寒。   他宁愿跑的踉跄也要转过了头,他看到了犬夜叉死死攥着染血布料的那只沾满了鲜血的右手。   ———跑的不再快一点的话身后那只懦弱的半妖将再一次亲手沾上了在意之人的血液,也不知道清醒后他能否承受这一切呢,真让人期待啊   纲吉猛的咬紧了他的牙关。   “戈薇姐姐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犬夜叉也一定不会有事,我绝不会让犬夜叉再一次像你说的那样!”   向后的风吹动着他浅棕色的头发,在凌乱挥散的碎发间纲吉的瞳仁里晕染着金与红的浅光。   颤抖的喘息也掩盖不住他话语中的决心。   “绝对不会!”   ————噢,你好像很有决心的样子,那么跑的再快一点吧我亲爱的纲吉。   “有事的绝对会是你!”   席卷而上的怒意骤然出现在了纲吉的瞳仁里。   “奈落————!!!嗷呜!!”   狠话才放到一般的纲吉毫不意外摔了一个狗啃泥。   纲吉:……   奈落低沉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纲吉:……   ————小心哦,你在意的对象,已经来到你身前了啊。   纲吉猛的抬起头,他骤然近距离和一双血红的眼睛对上了,太过靠近的距离让他能轻松看到犬夜叉呈絮状的虹膜的纹理。   纲吉在那双涣散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与茫然并存的自己,对方沉重的、剧烈的、炽热的喘息就挥洒在了自己的脸上。   “犬夜叉,你还认得我吗?”   他下意识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四肢着地的犬夜叉艰难的痛苦喘息着,像是在与什么事物作激烈抗争,他的喉咙里不断滚出呜呜的嘶吼,尖锐的长指甲深扣进地面,留下一一道道名为挣扎的痕迹。   犬夜叉全身暴露出来的青筋不断在鼓动着,他亮出的闪着寒光的犬齿不断向纲吉白嫩的喉咙靠近,似乎随时都能一口咬断。   “醒醒啊,犬夜叉!”就算继续跑起来也没用的纲吉干脆放弃了垂死挣扎,他维持着跪坐的姿势双手摁住了犬夜叉的肩旁,看着对方没有聚焦的眼睛,纲吉焦急的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你这样下去的话又会被杀生丸先生骂的啊!”   ……不,应该是狠狠一顿打。   ————你会怎么做呢,纲吉,面对着这个被妖怪之血支配着,只剩下暴虐与厮杀本能的半妖?   犬夜叉猛甩着头,似乎是不满纲吉摁在他肩上的手,在凌乱的发丝中,看着面前少年的他眼睛里的血色似乎更浓了。   在对方扑上来前纲吉先下手为强,一脚蹬了上去,借着相反的力,他再一次泪流满面狂奔起来。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选择个鬼啊!   纲吉在心中悲愤大喊,但这并不影响他嘴上逞能,毕竟某个银毛说过『就算被人打的像条狗,气势上也要咬死他们』。   “呵,我这个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策略。”他一边跑,一边喘的像是羊癫疯犯病一般说道。   奈落低低的笑了起来。   ————那我拭目以待。   纲吉:......   其实也不用那么配合。   正在欲哭无泪中的纲吉发现视野里总有块白布在甩来甩去,一下一下特别有节奏感,凝神望过去,纲吉才发现这就是戈薇的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攥手里了。   纲吉:......   哦,应该是一脚踩在犬夜叉脸上的时候。   等等!   偏头看着菌丝上两个在不断靠近的倒影,纲吉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他对这个大胆的想法也有了一个实践的冲动。   “看好了,奈落,犬夜叉绝不会输的证据!”   纲吉屏气大喊着,手中麻利的把布料团成一个团。   他一个潇洒的转身与刹车,弓步在顷刻间摆好,纲吉涨红了脸,他高举着双手,向后仰的腰在犬夜叉飞扑的一刹那发力。   “去吧狗狗!去叼那个球!!!”   他破音的大喊着,用全身力气抛起了那团成球形的布料。   染血的布料在空中划过了完美的上挑的抛物线,瞬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犬夜叉歪了歪脑袋,他喉咙里发出了长长的呜的一声,松开了已经抓在手里的纲吉的脖子,他撒丫子向着抛物线的彼端头也不回的冲去。   “呼————”纲吉颤抖的摸着一脑门的汗悠长的松了口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到了喝水被呛到的声音。   “看到了吗奈落。”纲吉遥望着犬夜叉跑远的身影一脸的深藏功与名,“本能并不是不能打败的东西。”   常言道:要用魔法打败魔法。那么换言之,能打败本能的,只有本能!   揉了揉差点断掉的老腰,纲吉斯哈着气想这一招他早就想对付邻居家的吉娃娃了,事实证明貌似真的有用。   “奈落,喂你还在吗?”   没有回答,只有纲吉自己轰隆隆的回声在响应着他。   纲吉对着上空的方向露出了灿烂的、得意的笑容。   正处在小人得志中的纲吉没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   咬到抛出去的玩具的狗狗……是会跑回来的啊!   纲吉近乎痴呆的看着犬夜叉嘴里叼着布风尘滚滚冲过来的身影。   现在轮到奈落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下你会怎么做呢,纲吉?   他刻意把最后两个字念的微哑又缱绻,煽情的完全让人看不出这其实是一个嘲讽。   纲吉:……   “拿到玩具了你就自己玩啊啊啊啊!”   欲哭无泪的纲吉,再一次的,踏上了亡命天涯的旅途。   戈薇姐姐救命啊!!!   快来管好你的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戈薇挣扎着正要睁开了眼。   身下极其柔软的触感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躺在了云里面。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染血的眼睛。   犬夜叉!   戈薇颤抖的尖叫了起来。   意外睁眼的她惊觉发现眼前都是陌生的(当然就恶心这点来说还是一样的)空间,涣散的眨着眼想着那时候犬夜叉的戈薇听到了沙沙的声响,微弱的应该是从身下传来的。   愣怔的仰着脖子,在颠倒的视野里戈薇看到了飘扬起的长长的柔顺的银发,和犬夜叉是不一样的质感,并且不断发生偏移的视野同样告诉戈薇她正处在匀速的移动之中。   “杀生丸……?”   她不可置信的喃喃。   正在挥动毒鞭不断斩落触手的杀生丸闻言,矜贵的扭头看了她一眼。   “能动了吗?”他冷声道。   感受到言下之意『能动就快滚』的戈薇撇了撇嘴,尝试了一下后手臂剧烈的疼痛让她又倒回了柔软之上。   “……抱歉,貌似还请你再等一会。”她苦涩的说。   她听见了杀生丸啧的一声,戈薇有些无辜的缩了缩脖子,不过虽然杀生丸并不怎么情愿的样子但也没把她这个病号从毛绒绒上摔下来。   他依旧用毛绒绒拖着戈薇前进着,周遭涌动过来的妖怪与触手全被他一人斩杀,戈薇甚至没溅到过一丁点的肉块。   完好的手下意识放在了被藏好的散发着莹莹光芒的最后的四魂之玉碎片的位置,戈薇似乎有点知道了为什么那群孩子们总喜欢围着杀生丸的原因了,她凝视着杀生丸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   况且这个毛绒绒实在是太舒服了!   没忍住偷偷用侧脸蹭了一下又一下的戈薇喟叹着想。   “别做多余的事。”   杀生丸头也没回的斥了一句。   戈薇:……   行吧,反正有特权的只有孩子们而已。   杀生丸不是多话的人,受伤不能动的戈薇也失去了开口的兴致,沉默在两人之中蔓延,只有杀生丸拖着戈薇在地面摩擦的沙沙声还有妖怪被斩杀成碎肉的声响才让这片区域不至于太过冷清。   “你手上的伤,是犬夜叉干的吧。”过了一会,先开口的反而是杀生丸。   也没等戈薇回答,他优越的嗅觉早就告诉了他答案,杀生丸不屑的冷哼道:“半妖就是半妖,轻易就被奈落的黑暗吞噬了吗。”   “才不是!”戈薇没忍住大声反驳,她笃定道:“犬夜叉一定是在保护我才把我推了下来!他现在一定在和奈落的黑暗作斗争!”   凝视着杀生丸高大的背影,戈薇掷地有声的为所爱之人辩解,她不顾疼痛宣示着自己的情感:“犬夜叉一定在某处和奈落、和黑暗抗争着!绝对!身为杀生丸你的弟弟他绝不是那么弱小的存在!”   杀生丸发出了一道冷淡的鼻音,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又一会后戈薇开口了,她放松着四肢躺在柔软上,怔怔的盯着散发着矇昧光芒的顶,她轻声问:“这么自然的让我躺在上面,是因为经常让那群孩子们这么玩吗?”   代替沉默的杀生丸的回答是一个巨大的震颤,身下突如其来的硌蹬一下让戈薇痛呼出声,鬼知道看似平坦的地面为什么会有那样剧烈的一下。   戈薇:……   算了。她就不该问的。   杀生丸突然停顿了脚步。   立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的戈薇挣扎着半坐了起来,用手肘撑着身下的毛绒绒,太过柔软的触感几乎稀释掉了全部的疼痛,喘着气的戈薇目光有神的看着杀生丸的背影。   “你闻到谁的味道了?那群孩子们的吗?”   杀生丸转过了身,他金色的眼瞳里有着面前少女焦急的散发的脸。   他轻声说:   “犬夜叉的。”   “还有纲吉的。”   “血的味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出现了乱码,我傻了,抱歉。修改了一下。   在和奈落和黑暗抗争的当事人————犬夜叉正无比欢脱的叼着被唾液洇湿的布料,兴奋的追着在场唯一的人类。   纲吉:…… 第105章   “那是纲吉吗?”   戈薇看着斜上方那个在行走的身影下意识喊着。   “蠢货。”   继续走着的杀生丸头也没抬,“那是幻影。”   戈薇连忙抬头看去,视野里属于纲吉的背影在下一秒就如同溶解在水中的墨汁一般渐渐散去。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戈薇不解地问。   杀生丸停住了脚步。   他忍不住扭头睨了继续躺着的戈薇一眼,杀生丸蹙着眉,于是戈薇从中读取到了大写加粗的『蠢货』。   戈薇:……   “既定的事实,为何要问。”   杀生丸冷淡的说着,那股浓浓的『学霸无法理解为什么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居然有人不会做』的味道让成绩只不过是中上游的戈薇内心开始了焦躁的深呼吸。   “近了。”   杀生丸平静的收回了视线,他注视着深不可测的好似没有尽头的前方。   “现在能动了吗。”他问。   戈薇强忍着痛,挣扎着站了起来,捂着好在已经不流血的伤口,她看着杀生丸用力点着头,尽管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动作间她的额头就出现了一层薄汗,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杀生丸再一次蹙起了眉,不过他很快收回视线,轻描淡写说一句:“要飞了。”   心下已经做好忍耐剧痛准备的戈薇深吸一口气,她伸手拥抱住了飞起的杀生丸垂落在她面前的裘尾。   “哇……”   意外的是,与其说是她拥抱住了裘尾不如说是裘尾把她裹了起来,再一次躺平也没触动到伤口的戈薇发出了小小的惊呼。   戈薇怔怔的看着杀生丸的背影,心想能招到那么多孩子的喜爱与崇拜并不是空穴来风的,面前一开始冷酷与暴虐的大妖终是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太好了呢,杀生丸。”她轻轻说道。   杀生丸毫不意外的没有理她。   他们往深处的方向静静的飞了一会,穿过了一道狭长的如同隧道一般的通道————如果忽视周遭在起伏蠕动的内壁的话。   有微不可察的光芒射进了眼睛里,戈薇揉了揉眼在眼睛能适应不同的亮度时,让她魂牵梦绕的一点红出现在了视野里。   “犬夜叉!”   她下意识高呼了起来。   “犬……夜叉?”   等她终于完完全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她的尾音发出了诡异的飘逸,愣怔中又高了八个度,听着比坐过山车发出的音节跨越的还要大。   戈薇愣在了原地,或者说,杀生丸停住了脚步。   “乖哦乖哦,狗狗乖……”   纲吉满脸都是黏液干涸后的痕迹,看着脏兮兮的,不过好在没受什么伤的样子,而现在,他整个骑在犬夜叉的背上,一只手卡着犬夜叉的脖子,不停挠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不断揉捏着犬夜叉的耳朵,纲吉抽噎打嗝不断,嘴里含含糊糊说着什么,满脸都是边哭边跑完了三千米后突然被告知成绩不算数要重跑一遍的奔溃。   而另一个当事人犬夜叉弓着背抓狂一般用指甲刨着地面,喉咙里低哑的嘶吼不断,呲牙的表情像极了在爆发与爆发边缘随时都能给你来上一口的吉娃娃。   杀生丸与戈薇默默的看着前方。   ……   数分钟以前。   ————你这样又能坚持多久呢,纲吉?   烦死了啊你!   纲吉吸着鼻子狂奔,眼泪全都向后流着。   就在刚才身后的犬夜叉似乎终于发现了他是狗但又不完全是的现实,察觉被戏耍的他吐掉了嘴里的布料,红着眼睛急速向纲吉冲过来,就像看见了在奔跑的肉骨头,还是一根一点都不配合会跳起来专打狗狗鼻子的恶劣肉骨头。   ————没用的,纲吉,最多十秒,你就坚持不下去了。   ————你会死在面前半妖的手上,而他,将会输给了流淌在血脉中的本能,面对深渊是他清醒之后的唯一结果。   ————纲吉,直到最后,你还是一个人。   纲吉咬紧了牙关,血腥味弥漫在他的口腔里。   发白的视野被硬生生一股不服输的意念冲散,纲吉用力闭了一下涣散的眼睛,他忍无可忍的大吼道:   “不是都说了吗!本能绝不是不能被打败的东西,给我好好看着奈落!!!”   “坐下!犬夜叉————!!!”   犬夜叉依旧是那幅凶狠的模样,与他的表情相反的是,他的身体背叛他动了起来。   他毫不犹豫跟从着指令,一头磕了下来,像是头和身体分离一般,他混沌的眼中出现了茫然的色彩。   纲吉大喘着气,他突然狠狠一抹眼泪,“比比看啊奈落你这混蛋!到底是先天血脉中的本能厉害,还是后天因爱而养成的本能更厉害!”   下一秒,抛弃一切的纲吉飞扑了过去,乘着晕晕乎乎的犬夜叉还没爬起来,纲吉迅速缠到了他的背上。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他吗?   纲吉没空理他,他只是在犬夜叉开始挣扎要把他摔下背然后撕碎时撕心裂肺嚎啕大叫:   “我要掉下去了!!”   犬夜叉立刻就不动了,并且在瞬间调整好了姿势,他下意识弓着背让着背上的人能更好的窝在他的背上。   感受到这一切的纲吉眼泪掉的更凶了。   ————没这么容易的。   在奈落的话后犬夜叉睁着红的滴血的眼睛,他压抑的、低沉的嘶吼起来。   瞬间全身汗毛都在炸起的纲吉违背了让他快跑的直觉,一边哭他一边用力的卡着犬夜叉的脖子以防自己真的被摔下去,他紧紧贴着犬夜叉的背,另一只手轻轻的摸摩挲着对方软软的耳朵。   “乖啊,乖啊……”他胡乱地说着学来的邻居安慰受惊的吉娃娃的话。   犬夜叉痛苦的跪在地上,指甲深扣进地面,两种极端的本能冲撞在他的身体里让他发出了痛苦的喘息,不过理智诡异的多了一分清明。   “纲……吉……”   他发出了喑哑微弱的声音。   “呜,我在……我在!”纲吉带着哭腔连忙回应。   “快……跑……”   纲吉开始咳嗽,他含糊的喊着:“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啊!”   “不要输啊,犬夜叉!”   犬夜叉更加痛苦的指甲抓紧了心脏处,尖锐的犬齿把嘴唇划的鲜血淋漓,看的纲吉难受的恨不得把奈落这个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手臂都酸了喉咙都哑了的纲吉依旧不肯松手,他驱使着酸胀的手臂不断安抚着犬夜叉,喑哑的继续重复安慰的话。   又累又疼让他的眼泪滴滴答答落进了犬夜叉的脖子里。   就在他终于要力竭之时他似乎听到了仿佛天籁一般的声音。   “低头。”   下意识照做的纲吉涣散的瞳仁里划过了一道白芒,伴随着若有似无的香气,他感觉到一瞬间身体轻盈的似乎飞了起来。   不,他是真的飞了起来。   以被人拽着衣领的姿势。   纲吉:......   “杀生丸先生!”   纲吉在顷刻间亮起的双眼如同看见了再生父母,矇昧的光也掩盖不住他眼中亮起的像是星光一般的存在,这让这个赶来的大妖垂眸抿了抿唇。   然后,下一秒纲吉就被扔了出去。   “没事吧!”扑过来的戈薇顾不上受伤的手,捧着纲吉惨不忍睹的脸左看右看起来。   “我没事。”老老实实任由戈薇查看,不过纲吉的眼珠子向边上转到极致就为了看刚才被一脚踹出去的犬夜叉。   狰狞笑着的犬夜叉爬起之后对着杀生丸拔出了铁碎牙,巨大的虚影悬浮在他的身后,那是曲灵。   “对不起,戈薇姐姐我……”   “嘿,纲吉你听着。”戈薇再一次捧住纲吉的脸颊,她柔和的眼中没有一丝阴霾,“犬夜叉会变成这样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都是奈落的错。”   戈薇呼出了一口气:“我应该要感谢你。”她轻声说,“谢谢你让犬夜叉维持住了人类的心。”   “可是……”   “你在担心什么啊!”戈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把不清醒的弟弟喊醒给大家道歉这不是应该拜托给哥哥的事吗?”   她无辜的冲纲吉眨了眨眼,“这可是你说过的哦。”   心下无法反驳的纲吉把视线投给了那边的兄弟两。   只见杀生丸面对着被附身的弟弟,干脆利落拔出了爆碎牙,冷声道:“你找错附身对象了。”   那股浓浓的『唯独这个弟弟我不会留手』的态度让旁观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纲吉:“……那个,戈薇姐姐,这个哥哥可能比起喊醒弟弟更希望让弟弟长眠不醒诶。”   戈薇:……   杀生丸危险的眯了眯眼:“看我连犬夜叉一起砍掉。”   两人:……   戈薇:“住手啊犬夜叉—————!!!!”   她的呼喊声在瞬间被炸起的光给吞噬了,在一切连声音也平静之后纲吉与戈薇才睁开被刺激的流泪的眼。   他们先是听到了杀生丸毫无波澜的声音:“哼,故意偏了方向吗。”   犬夜叉低头在轻微颤抖的身影才闯入他们的眼睛里。   嘶哑的笑声响了起来,抬头的犬夜叉在疯狂大笑着,但是那双血红中有光在流转的眼睛往纲吉那撇了一眼,他似乎像被分裂了,疯狂大笑的他那一眼足够清明。   “有东西在维持着那颗让人作呕的人类之心。”曲灵眨了眨眼,于是犬夜叉眼中的光消失不见,只见他做作的歪着脑袋看着众人,嬉笑着拖长了调子:“是这把刀吗?”   下一秒铁碎牙被他高高抛起,插在了凸起的悬崖壁上,变为了锈刀的存在。   曲灵仰头看着被他扔掉的铁碎牙高兴的拍着手,神经质的笑完之后他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还是————”   他血红的眼睛锁定了某个方向,再一次无声大笑起来。   “某个人呢?”   纲吉和戈薇瞬间觉得自己置身冰窟,冷汗湿透了他们的背脊,不寒而栗的触感让他们失去了身体的所有权,连呼吸也被剥夺,只能僵硬的愣在原地。   不过好在一个眨眼间空气又循环进他们的肺里。   杀生丸出现在他们身前。   杀生丸有意无意上前一步,刚好挡住了曲灵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和气场,他格外高大的背影就如同能把所有作呕的事物都拦截在身前。   “退下。”他轻声开口,在余音的回荡里他收刀入鞘。   看着下一个瞬间两人挥爪就撕起来的纲吉默默后退了两步,不小心撞到的两人对上了视线,然后十分默契的仰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铁碎牙。   纲吉:“被扔的好高呢。”   戈薇:“是呢。”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   然后默默扒着黏糊糊的菌丝爬了起来。   爬到三分之一的两人面前闪过了嘲讽着“呵,比平时要耐打”的杀生丸。   爬到二分之一时两人面前闪过了嗤笑着“看来你真的恨这个弟弟啊”的曲灵。   爬到顶上时两人脚下传来了“我从来都不认他是我弟弟。”“那你为什么要拔天生牙。”的声音。   两人:……   纲吉揉着酸痛的腰,他忍不住说:“戈薇姐姐,为什么我总感觉很气呢。”   戈薇:“……其实我也有点。”   再一次叹了口气的两人齐齐握住了铁碎牙的刀柄。   “为什么拔不出来啊!”纲吉用力的脸都成了猪肝色。   “别说话用力啊—————啊!!!”   铁碎牙成功的拔了出来。   代价是用力过猛的两人滚下了悬崖。   “为什么我们这么倒霉啊————!!”   “冷静点纲君,别乱动啊我拽不住你了!”   “只要我还使用犬夜叉的身体,天生牙就派不上用场。”曲灵狞笑着握住了天生牙的刀柄,“看我折断它!”   在两种力道下的天生牙颤抖着不断发出锵的嗡鸣,杀生丸啧了一声,另一只手握上了爆碎牙的刀柄。   曲灵眯了眯眼,嘁的一声狞笑着卡住了杀生丸拔爆碎牙的手。   两妖在两把刀的嗡鸣声中对视着在暗自较着劲。   这时血的香味从上方飘了下来。   两妖在某种程度上极为相似的眼睛陡然产生了瞬间的波动。   杀生丸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犬夜叉挣扎出的清明的眼神。   他与恢复些微意识的犬夜叉仰头,他们看到了正上方如同落叶一般轻飘飘荡在空中,全凭铁碎牙卡在悬崖壁上的两人。   兄弟两不约而同看到了戈薇吊着铁碎牙渗血的手臂,以及纲吉膝盖出血的擦伤。   “戈……薇……”   犬夜叉喃喃出声。   在杀生丸微微睁大的眼睛里他紧握着天生牙的手背上青筋剧烈的鼓动,他颤抖的慢慢松开了手,然后狠狠给自己侧脸来了一拳,曲灵的虚影在身后猛的发出了痛苦的喘息声。   “戈薇,把铁碎牙给我!”   戈薇对着全靠她拽着的纲吉投去歉意的一眼,纲吉回以信任的微笑。   “接着犬夜叉!”   毫不犹豫的戈薇干脆利落拔出了铁碎牙就像第一次那样,她用尽全力向犬夜叉扔去,然后她自己,连带着纲吉,像一只被拔去翅膀的蝴蝶只能向着深渊坠落下去。   犬夜叉舔过了鲜血淋漓的嘴唇,在曲灵痛苦的嘶吼作为背景音里他慢慢扯出一个意气焕发的笑来,一把接过了铁碎牙。   在铁碎牙感受到熟悉的妖气而产生变形的光芒里他看了杀生丸一眼。   杀生丸垂下了眼,发出了冷哼。   但是他迅捷的身影比风还要快上几分,像是白色的闪电,或者光。   被强烈的失重感搞得快要呕吐的纲吉猛的瞪圆了眼睛,他的腰部似乎遭受到了重击,在那刹那他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吹起的被人折叠出各种形状最后却爆炸的气球。   他干呕着睁开眼看到了圈在他腰间的手臂,以及在毛绒绒中痛呼的戈薇。   纲吉:……   算了算了,他在心中流着泪告诉自己受伤的女士的确需要优待。   向上跳跃的杀生丸随手把两人扔到了一边却是眼皮子底下的地方,他一向平淡又高傲的脸上看着前方嘴角少见的出现了弧度。   犬夜叉高举着龙鳞铁碎牙,妖气的漩涡在他身后舒展旋转,嘶吼着的曲灵不甘的一点一点被卷入其中。   “你慢死了!”犬夜叉依旧顶着那双血红的眼睛,他看着杀生丸脸上出现了肆意的笑容,朗声大喊着。   “曲灵,看来那只半妖比你想象的还要难操控啊。”杀生丸轻描淡写的看着咆哮的曲灵,嘴角带笑,眼中却满是嘲讽。   他缓缓拔出了天生牙。   “看来你还是选择了一个糟糕的俯身对象啊。”   长得像小饼干的曲灵消散的时候却像是萤火虫,漫天的莹莹的光芒照亮了这个朦朦的空间,戈薇感受着光粒拂过身体的感觉,像是被净化了一样。   “封印,解除了……”她不可思议的说。   “那太好了啊!”纲吉还没来得及高兴,这片区域像是崩坏的前夕开始震颤起来,让纲吉站在更安全内里的戈薇却是一个倾身跌了下去。   纲吉的指尖擦过了戈薇的指尖,不可置信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   接着,出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戈薇跌进了犬夜叉怀里。   坏消息是,纲吉觉得自己牙疼。   戈薇脸颊带着微红用额头蹭着犬夜叉的,“太好了呢,犬夜叉……”   犬夜叉闭着眼放松又享受似的蹭着她垂下的发,“这多亏了你的力量,戈薇。”   比小饼干曲灵还要更粉红的气氛出现了。   纲吉:……   他的牙不仅痛,还泛酸。   就在他咂着嘴想这是什么言情剧的特等席位喔时,有一片柔软的东西从后缠上了他的腰。   纲吉:???   一个眨眼间,他被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寿司一样,不过始作俑者大发慈悲的让他露出个头来。   纲吉:……   他默默用一种控诉的眼神望过去,杀生丸冷酷无情的无视了。   他厌恶的撇了那两个旁若无人的情侣一眼,就像再也不能呼吸同一片空气那样转身就飞走了。   叹着气默默感受了一会吹在脸上的柔柔的风,就在纲吉差点睡着时,心脏处猛的传来一阵让人胃酸倒流的心悸。   “杀生丸先生!”纲吉下意识喊了起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杀生丸回头看了他一眼,飞行的速度却是加快了。   “鸣人和我爱罗的气味。”他说。   纲吉不自觉发出了被噎到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首先恭喜大狗捡回的崽数量+1 正文写的我脑壳昏,总感觉不太得劲,下章来篇番外:270(凤梨在找的那个)和大狗的故事,间或穿插着大狗与孩子们相处小片段。   不太感兴趣的读者建议养段时间(虽然我觉得肥起来要段时间……)感谢在2021-06-29 22:41:40~2021-07-02 21:5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皮神最萌、翎鄸殇泺 10瓶;兰飞 5瓶;笑倩春风伴、42231733 3瓶;木梓鱼 2瓶;苑凌、Liz不是小仙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沢田纲吉是一个幸运与不幸并存的人。   他的前半生中经历了无数的波澜壮阔,他有过世界上最值得称赞的伙伴,他们一起遇见过未来,也曾面见过过去,他们所有人齐聚时世间万物都需要向他们俯首称臣。   纲吉曾经登上过世间上最尊贵的王座,光阴凝聚的华冠就带在他棕色的发丝上。   时间也同样让他成为了阶下囚。   尽管他是时间捧在手心上的宠儿。   而现在,空间的辽阔也为他亲自展开。   沢田纲吉认为他的不幸就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纲吉静静的看着泛着波纹的水面,从上而下的光晕染在其中,让整个湖面璀璨的不可方物。   纲吉仰头吐出一连串的泡泡,他因为窒息而泛白的视野里看到那些泡泡在缓慢上升,浑身泛着金光融进了那波澜里。   一个个炸裂的气泡就如同此刻的沢田纲吉。   纲吉睁着涣散的瞳仁,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要融进光里了。   他对着泛着光的湖面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止步于此什么的,有点太丢脸了吧。   虽然他从没有后悔过,但他好想回家啊......   寂静的空茫在他的耳畔流转,在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中之前,纲吉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苍劲有力,骨节分明的手,腕骨突出的显得整条手臂清癯嶙峋,整条手臂毅然决然穿过了泛着波纹的湖面,跨过光于暗的界限,他来到了纲吉的面前。   于是,刹那间,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分崩离析,暗与光都化为了尘埃,重新接触到空气的纲吉撕心裂肺的呛咳起来。   气流涌进肺部的疼痛昭告着劫后余生,气管剧烈痉挛,堵塞的耳膜发着嗡的长鸣,纲吉只能听到心脏剧烈的搏动,恍惚中他以为自己来到了海底,因为他隐约听到了海浪拍打礁石的涛声,生理泪水默默流淌着,眼睑刺激的睁不开,不过纲吉从湿漉漉的皮肤上感受到了正午阳光独有的温度。   在越来越浓的青草香气里,纲吉颤抖着睁开了眼。   “......那个,您能放开我吗?”   过了好一会,成功让自己缓过神来的纲吉弱弱的、小声的开口。   他下意识扑腾了一下,鞋底踩到水面的奇异触感让他憋着嘴只敢用眼神询问着。   但是面前这位陌生的男性,只是用他那双金色的沉静的瞳仁安静的注视着纲吉。   “不管再这么说我好歹也这把年纪了,还被人这么拽着衣领也太……让人难过了吧。”   实在憋不住的纲吉又一次小声的开口。   到底能不能把他放下去啊!他在心底奔溃大喊着。   他一个年龄突破二十关卡的成年人被人拽着后领拎了起来......是不是太难看了一点?   面前他的救命恩人,依旧维持着把他拎起的姿势沉默的看着他。   纲吉愣怔的看着他的面容,还有那只在他视野消失之前出现的手臂。   男人的面容太过让人惊艳,光是额头一个深紫色的月印就足够吸引了纲吉的全部视线,更别提男人的颊边那两道红色的纹路,还有眼位的一抹红。   面前的这个男人惊艳的让人觉得不像是一个人类。   纲吉怔怔的想着。长相优异的同性他也见过不少(更别说其中大多数都是他挚友),但很少有面前男人的有侵略性。   “杀生丸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让您在会议中如此失态迅速离去的对象是谁,我邪见绝不————纲吉!你为什么在这里!”   打破了两人傻傻对视的身影刚露出个头就吓得往后蹦了三蹦,差点没站稳。   “您认得我吗?”   纲吉犹豫的问着,毕竟会说人话的青蛙什么的,他是真不认识。   “你说什么胡话!蠢货!”小青蛙开始跳脚,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邪见。”   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终于开口,他先是轻轻把纲吉放在了地上,湿透的绘着红色六角梅袖袍垂下遮盖住了他同样为了拽起纲吉湿透的手臂,他无比平静的嗓音一同融进了水面的波澜里。   “还没发现吗,邪见。”他静静的开口,金色的眼睛倒映着头顶树叶斑驳的碎影,“他不是沢田纲吉。”   纲吉:......   “那个,我是......”终于插上话的纲吉弱弱的开口,顺便把还在滴水的刘海撸到脑后。   “我知道。”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但你不是我的那个。”   纲吉的眼角眉梢滴滴答答流着水,他愣怔的看着男人。   男人像是为这场闹剧感到无趣了一般,他无视了周遭小青蛙赶过来后在周围跪了一地的仆役的存在,向着远方那个巨大的宫殿处走去,腰间的两把刀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所有人都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在场的无一人有动作。   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虽然没有依据,但是纲吉觉得他是为自己停下的。   “在离开之前你可以住在这里,西国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前去。”男人这么说着,顿了顿,他又说:“所有仆役任由你驱使。”   跟在他身后的小青蛙听闻后把他的权杖用力在地上锤了两下,与有荣焉的对着其他人喊:“听到没有!以后你们都听那小子的。”   “邪见。”男人又一次开口,“我说的也包括你。”   纲吉:......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青蛙哭唧唧赖在男人肩上毛绒绒的装饰物上,然后就像扔一个垃圾,被轻易的抖了下来。   在男人冷淡的声音一同消失在了正午的空气里时,大部分的人还处在茫然一片的状况里。   纲吉面无表情对上了叫邪见的青蛙的视线,只见他吸着鼻子,脸上的表情变换的简直堪比联谊会上的女生,然后绝对是泄愤一般的对着其他人喊:“愣着干嘛!喊啊!”   “纲吉殿下!!!”   一群仆役跪在地上,齐齐大喊着。   纲吉:......   他不住这里行不行啊。   ......   他还是就这么住了下来。   别问,问就是人生地不熟,想跑也跑不了。   住着住着,他也差不多和在他身边打转的侍女们混熟了。   比如,他知道了这里是西国。   比如,他知道了西国的统领人是一位名叫杀生丸的大妖。   比如,这里绝对不是他认识的世界......   毕竟,他生活的地方虽然百花齐放那也没到一个漂亮的女生头顶着一只狗头的程度,综上所述,纲吉确定他其实是一位不幸的人,而他的情况,也可以概括成,穿越。   纲吉:......   他惆怅的对着太阳的方向深深叹了口气。   “纲吉殿下?纲吉殿下?”身下的侍女们焦急的在打转转。   躲在树上的纲吉看着她们微妙的产生了愧疚感,但与之相反,他小心翼翼往树深处更钻深了一点。   『总觉得纲吉殿下很适合这个所以可以穿一下吗?』这么说着就拿出女士和服来他才不愿意哦!   绝对不行!   一直到身下都静悄悄的纲吉才钻了出来,猛然拔高的视线差距让他的眼前一片泛白,要死,太高了啊!   他当时是怎么爬上这么高的来着?   躲在树杈上颤巍巍捂着眼睛的纲吉心下下意识开始呼唤起了自家的老师,他喊着对方的名字在第三遍的他才猛然停住,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他魔鬼的教师见过面的事实,纲吉情不自禁开始思考,上一次他们说话是什么时候来着?   “你在树上干什么?”   有人突然问。   “啊,原来是邪见爷爷啊,别吓我啊。”   邪见在树底下仰着头皱眉看着他:“你干嘛一副被人扔掉的表情?”他或许是想到什么,表情变成了满满的鄙视:“你该不会是下不来了吧。”   纲吉:......   “哪有!”   “那你下来啊!”   纲吉:......   “我就知道,”邪见插着腰用鼻孔看着他,“反正你就是这样的废柴!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第一次......纲吉静静地看着他,他从刚来这里的第一天被邪见勒令称呼他为爷爷开始,纲吉就知道,曾经也有一个“纲吉”出现在这里,甚至还与邪见和杀生丸先生的关系十分亲密,当然纲吉理所当然忘记了邪见说“纲吉”是杀生丸先生儿子的事。   “那时候纲吉是怎么下来的?”纲吉躲在树杈上遥遥冲邪见喊着。   “哈?”邪见一脸你在说废话:“那当然是————”   ......   “救命啊!!我真的下不来啊!”   撕心裂肺嚎叫的纲吉就如同一只被母亲抛弃的小猴子。   与气氛凄凉的树上相比,树下传来了毫不客气的嘲笑声。   “说真的,到底是怎样才能让捞弟弟的你挂在树上下不来而那两个小的早就下来了?”银时仰头风凉的感叹,他看着纲吉凄惨的模样嗤笑出声。   “阿纲哥你别理他!”夏目仰头喊:“你试着慢慢往下爬,脚!脚踩下面一点的树枝!”   纲吉闭着眼尝试了一下。   “不不不!我会死的!”   他僵住的那只脚只不过刚从树枝上抬起一厘米。   众人:......   “哈,好了。”银时轻松的转过了身,他看着一切的源头,现今啃着从树上摘下的果子的两人,“哟西,以后我就是大哥记住了吗。”   纲吉:“我还活着呢!银时你这个混蛋!”   鸣人一下子把只剩最后一口的果子塞进了嘴里,他含含糊糊的嘀咕:“诶~我才不想要啦,阿纲哥你快点下来啦!”   纲吉:“这都是谁害得啊!”   手已经酸痛的纲吉忍无可忍开始胡言乱语:“谁都好快来把我带下去啊!”   玲举起了一只手,搂着百鬼丸的夏目惊恐的把她摁了下去。   “银时,你快来救我啊!”   “哈?”银时面无表情啃着从我爱罗那里抢来的果子,嚼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你在开玩笑嘛,你去天国了我就是长子了啊,还不快乖乖把遗产都说清楚啊!”   纲吉:......   求生的欲望让他憋了半天,他喊:“我现在就把我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怎么样!”   银时抬头看着他泫然欲泣、万分不舍的脸,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果子在他手里碎成了渣。   “谁要你那一堆全是空白的漫画啊!你以为你在打发街边的流浪汉嘛!”   纲吉口不择言:“那就再加三百日元!”   “......你个混账!”银时仰天长啸把果子的碎渣朝着纲吉扔了过去,“你看不起谁啊!好歹再加三百日元啊!”   夏目:“?银时,六百日元你就同意了吗?”   被夕阳一同带走心的纲吉更加畏缩的窝在枝干里,他哭唧唧的看着树下的弟妹们。   “我爱罗,你就不能现场给我搭个梯子什么的嘛!”   我爱罗:......   在他说话之前,银时抢先开口:“要死了你,你是想把我爱罗活活累死嘛,啊啊,你这种大哥还是去天国算了。”然后他小声的问:“你的漫画只是房间里的那些吗?”   纲吉炸毛:“你不是不要嘛!”   “啊,这个我知道!”鸣人开心的举着手:“阿姨说过不能浪费。”   纲吉:“鸣人......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啊。”   “抱歉啊,阿纲哥。”我爱罗十分乖巧的开口,“现在的我做不到。”   “我不想看见你活活摔成肉泥。”   纲吉:......   他的弟弟们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弟弟们。他面无表情的想。   孤独的风吹过他的额发,纲吉在高处瑟缩的抖了两下,并不是因为冷,他只是必须要让弟弟们待在他的视线里。   “别丢下我!”他哭唧唧的喊。   夏目和玲回答:“绝对!”银时说:“谁管你啊!”   但是纲吉一刻不敢动,他们也一刻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尽管时间久了很酸痛,但玲宁愿托着脖子也不打算低头。   “呼————”过了一会夏目无奈长吁一口,他看着纲吉所在的高度咽了咽唾沫,说:“我爬上去想办法把阿纲哥背下来。”   出乎意料的,纲吉反驳了他,“你们还是都别上来了......太高了。”   “那你想要怎么办?”   我爱罗突然问:“邪见爷爷他们离开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至少让阿吽回来?”   众人:……   “啊,完了呢,说不准就要这么过夜了呢......”银时幽幽的开口。   纲吉:......   “救命啊杀生丸先生!!!”   ......   “所以后来他是真硬生生等到你们回来吗?”纲吉懒散的窝在枝干里,甚至饶有兴致扳过来一堆树叶铺在身上,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树上搭窝。   “对,某种程度上我还很佩服他。”邪见盘腿坐在树下,人头杖被他搂在怀里。   “那然后他是怎么下来的?”纲吉问。   ......   “啊,邪见爷爷回来了!”眼尖的玲欢呼一声,对着纲吉招招手后跑出了他的视野范围。   “太好了呢阿纲哥。”夏目托着脖子笑的开心。   银时托着脖子撇了撇嘴。   “......你在干什么?在玩什么奇怪的人类游戏吗?”走到树底下的邪见仰头默默地问。   纲吉:.......   “为什么回来的是你啊!!!”   “你有意见吗!”   “杀生丸先生,或者阿吽呢?”夏目无奈的问。   玲回答:“邪见爷爷说杀生丸先生让他先回来,自己过一会。”   “好啦好啦。”银时拍着手,他笑嘻嘻的看着所有人:“我们先睡明天在继续看怎么样?”   鸣人、我爱罗:“好哦!”   纲吉:“你们把人当什么啊!小心我下来打你们的屁股!”   “不就是下不来嘛,这有什么好怕的!”终于看出来的邪见开始撸袖子,他举着人头杖道:“我现在就把这树烧了给你报仇!”   纲吉:......想让我上天国直说好了。   觉得这世界上正常人为数不多的纲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再生父母。   “杀生丸先生!”   杀生丸被玲拽着袖子走到了树下,他仰头注意了树顶上的纲吉,然后默默的......蹙起了眉。   纲吉:......   在这一刻,他无比的想定居火星。   “那个,杀生丸先生,麻烦你把阿吽借给我一下......”纲吉惭愧的主动开了口。   杀生丸静静的看着他,而后平淡的说:“下来吧。”   “啊?”   “你自己下来,纲吉。”   纲吉傻了一般看着他,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我绝对会摔下来。”他害怕似的往树干里更缩了缩。   杀生丸并没有因为这等废柴的回答有任何的不虞,他只是继续用那种沉静的目光注视着满脸害怕的纲吉:“你要做到这个。”   “可是我做不到!”纲吉搂紧树干带着哭腔喊,天知道他维持着一个姿势有多累,他以为他等来的最多是一顿骂,然后骂完之后他眨下眼,阿吽就来接他了。   “那你做了吗。”杀生丸问。   纲吉一噎,小声委屈的嘀咕:“可是我怕。”   “怕也要做。”杀生丸冷声道,他好像好脾气终于用光似的,声音这才冷了下来,不过鉴于他一贯的脾性,刚才这点好脾气才像被鬼见了似的。   自知没有办法的纲吉憋着气,犹犹豫豫的把脚抬了一厘米。   杀生丸看着他默默抬起了手,绿色的光点渐渐出现在他的指尖上。   纲吉:......   “对不起我错了!”   浑身毛都炸起的纲吉噌噌噌迅速的如同看见了饲养员开始分发香蕉的猴子。   树底下的人一愣一愣的看着他。   “这不是可以吗。”邪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阿纲哥你做到了啊!”玲欢呼着扑到了夏目背上。   嗯?   纲吉傻傻的看着树下,和之前不一样的高度差让他的大脑差点宕机。   他愣神的看了很久他呆了很久的原位,掀起的笑意一点一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我......我做到了......”他揉着模糊的双眼开始喃喃。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哇啊!”   刚才还欢呼的纲吉立刻变成了面无表情。   嗯,因为他掉下来了......   毫不意外。   失重感裹挟着他的心脏,不过纲吉少见的不觉得害怕,他的耳边在骤然爆发出的惊呼声中识别出了一声叹息。   下一秒,在坠落的视野猛然分崩离析,纲吉只觉得眼前恍惚了一下,再眨眼时,他已然接近于站在地上。   之所以用接近这个词,因为纲吉还是悬空的。————他被人拎在了手里。   纲吉:......   他偷偷摸摸看了掌握着他命脉的杀生丸好几眼,这位爷才皱着眉把他放到了地上。   腿一软的纲吉十分丢脸的摊倒在了地上。   “我......讨厌爬树。”   他喘着气,喃喃的说。   ......   “所以说还是掉下来了。”纲吉颔首。   “对啊。”邪见仰着头看着他:“这不是完美符合废柴的人设吗?”   纲吉:......   他无奈的正叹着气,被训练过的良好的听力让他捕捉到了靴子踩在草坪上簌簌的声响。   纲吉疑惑的向下望去,他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是杀生丸。   纲吉眨了眨眼,这位西国的统领太过忙碌,在他在这里住下后也甚少见过面,他对于杀生丸的印象全部停留在周围人的话语中。   “......您忙完了吗?”   纲吉傻了吧唧憋出了一句话。   有风掀起杀生丸绘有红色六角梅和服的衣摆,他看着纲吉,轻声道:“下来吧。”   纲吉有些不自在,他抓了抓不羁的棕发,别扭的说:“有些困难。”   看着杀生丸突然动起来的袖袍,他连忙喊:“我知道的!怕也要做对吧!您别动手我自己来!”   话还没说完的纲吉急忙动了起来,然后他脚一滑,在邪见“你们果然一样废柴!”的呐喊声里纲吉在腾空的瞬间扭转了姿势,他又把自己缠回了枝干上。   邪见在树下摸着额头不存在的汗长吁了口气。   纲吉紧搂着树枝,他怔怔的看着树下。   就在刚才,在失重感瞬间袭击他的瞬间,在他视野错乱的刹那间,在风扬起的树叶迷了他的眼时,纲吉恍惚中在树下看到了熟悉的人。   他看到狱寺惊恐的大喊着十代目张开双臂就要冲过来,山本睁大了眼睛扔下了手中刚从训练场带出来的训练服,了平大哥大笑着喊不愧是沢田却吓到了他肩上的蓝波和一平,幸好两人被风太接了个满怀,他身边的三个女孩急的掉了手中的圣代,库洛姆甚至都掏出了三叉戟,纲吉还在远处教学楼的天台上看到了云雀前辈扬起的衣摆,红色的袖章在蓝色的天空下闪闪发亮着。   他看到了他的家庭教师,被他戏称为恶魔的婴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对着坠落的纲吉用帽檐挡住了眼睛,他说:你果然还差的远啊,蠢纲。   纲吉以为他会坠落在他们齐齐伸出的手中。   但是没有,就像这样美好的场景只存在他16岁以前的夏天,纲吉太久没见过这样的他们了,他也不再是会轻易从树上坠下的废柴了。   “......啊啊,吓死我了。”他长吁一口。   纲吉抬眼看着树下仰头看着他的主仆两,树影零碎的倒影就落在他们的瞳仁里,纲吉突然喊:“能否请你们一直看着我呢?”   “你又在胡说什么东西啊,这不是当然的事嘛!”邪见满脸的不明所以。   杀生丸轻轻对纲吉颔首:“下来吧。”   再一次长吁一口气的纲吉无比迅速的回到了地上。   邪见:......   “你刚刚到底是为什么下不来啊!”他奔溃的大喊。   “呀......就那个。”纲吉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动力与勇气就出来了。”   邪见:......   杀生丸仰头看了一眼刚才纲吉呆的高处,而后他看着纲吉静静的问:“看着你的人呢。”   他们看着面前身材已经拔高的青年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像水一样,渐渐的沉静下来,温温柔柔的露出一个笑来:“他们会来找我的吧。”   邪见皱着眉:“从那时候我就想问了,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喔。”   纲吉:......   他默默扭过了头,阴影在他头顶密布,他用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语气轻飘飘的说:“我想去补那个洞的,结果被它吸进来了......”   “洞?”杀生丸皱眉。   “说是洞也不准确啦。”纲吉思索着该怎么来形容,他说:“给人的感觉像是某种入口一样,我的那个世界貌似已经变成筛子了。”   “那为什么要你去补那个洞?”邪见惊讶的语气就像在问其他人都死绝了吗。   纲吉:......   他弱弱的解释:“最大的那个洞和我算是有点关系啦,而且我的生活也被她搞得天翻地覆了喔。”   “她?”杀生丸明显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眯了眯眼,用平淡又确凿的语气说:“会看着你的人出事了。”   纲吉怅惘的叹了口气:“也可以这么说啦,其实大家都算出了点小事情。”   “想说吗?”邪见问他。   纲吉怔怔的看着他们,眼中斑驳的倒影猛地颤了两下,他像一个受了委屈终于找到可以抱怨的人那样话中都带着三分颤抖。   “真的很奇怪啊,慢慢的慢慢的,大家就都不认识你了,记忆中你的位置好像就变成其他人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大喘着气,吸着鼻子,心想如果他的家庭教师知道了他的失态一定又会让他绕着整个镇子果奔,所以他很快收敛好了情绪,平静的开始诉说绝不平淡的过去:“最开始,只是班上新来了一位同学,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大家都很喜欢她,但很奇怪的是,这位同学竟然无家可归。”   邪见貌似想到了什么,眉头跳了跳:“你该不会.....把她捡回去了?”   纲吉:......   邪见面无表情:“我突然不想心疼你了。”   “邪见。”杀生丸波澜不惊的开口,他对着纲吉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差不多一年吧。”纲吉想了想,“每天一点点的变化太过细微,谁都没有发现自己正在发生一点点的变化,思维与情感都被缓慢的蚕食着。”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朋友们已经对我开始无比的冷淡,与之相反,他们对她抱有热情的雀跃,记忆里的一起经历过的事情,都从‘我’变成了‘她’。”   纲吉眨了眨眼,他的声音低了几分:“想要成为‘我’的目的,她成功了。”   正要为自己不平凡的过去叹气的纲吉猛地发现面前邪见眼中似乎在冒火,他一下举起了人头杖看着想要烧死谁,还没等他来得及错愕,纲吉听到了刀身碰撞刀鞘响起的剧烈清脆撞击声,他仔细找寻了一下,发现源头来自于杀生丸的腰间。   他的两把刀都在轰鸣着。   纲吉:.....   “请、请冷静一点。”他做着安抚的姿势,急的都涨红了脸:“一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个该死的女人!”邪见泄愤的用人头杖掘地。   “也不用这样啦,邪见爷爷。”纲吉无奈的制止了受罪的人头杖,“她也只是一个有点可怜的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而已。”   “那么他们呢。”杀生丸沉静的问。   纲吉看着他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来:“我的伙伴们绝不是轻易就被打到的存在。”语毕他没忍住砸了下嘴:“......虽然一开始的确是。”   “但是!”他继续辩解道:“在记忆与情感都被影响的情况下都能发现不对,并与之抗争的,他们都是我最值得炫耀的同伴!”   “那你干嘛不和他们待在一起?”   纲吉叹了口气:“虽然都能发现不对劲,但是由于‘我’才是事件的中心,‘我’的出现只会让他们的状况加深。”他低头看着脚底的一小片影子,样子有些落寞:“而且就连世界意志都被影响,我们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互不干扰但都为了真正解决掉一切的源头而各自努力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吧。”   “那最后解决了吗?”邪见问。   纲吉点了点头:“算是吧。”   “等等!”邪见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补那个洞?”   “我不想我的伙伴们受伤啊。”纲吉柔柔的解释。   “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比我更痛苦的挣扎了快十年。”纲吉看着他们的瞳仁里翻滚着积蓄已久的情感,“每天都要面对着灵魂的撕扯,记忆裂成两半,情感也在错乱着,不得不虚与委蛇面对着某些存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已经过了有快十年了。”   “他们是我引以为傲的存在,一切的困难都打不倒他们。”纲吉静静的说着,“出现了一个就让我们所有人那么痛苦,又来一个,又来很多个呢?”   他落寞却又坚定的笑了起来:“我不会让他们再一次陷入痛苦中了。”   邪见傻张着嘴不知道该对这个傻子说什么才好,就听见他的杀生丸少爷说:“我要去一个地方,你来吗。”   “我可以去吗?”   “当然。”杀生丸颔首。   于是纲吉体验了一次毛绒绒过山车。   纲吉:......   他颤抖的想,那毛绒绒一定是什么邪恶的武器。   他跟着杀生丸还有邪见来到了一个和平的村庄。   看着民风淳朴的村民们对着明显是妖怪的他们没有一点的害怕,反而会停下手中的事物,远远的带着笑容看他们一眼。   纲吉跟着他们漫步在树林里,静静的感受着阳光穿过阴影落在身上的触感。   他看着杀生丸从袖袍里拿出了一株不知名的小白花,走到了一课最大最粗的看着带有某种神性的大树下,然后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小白花,纲吉注意到在那之前,地面的小土包上已经有了九株,加上现在的这株,已经是十株了。   “那个是谁啊?”纲吉压低声音问他脚边的邪见。   邪见也有些恍惚的看着摆满了花的小土包,听到纲吉的询问他才回过神来,也用蚊子叫一般的声音回答:“你要问是谁的话,可以说是唯一的小女孩吧。”   “女孩?”纲吉不解:“杀生丸先生的小女儿吗?”   邪见一口气噎着了,“......嘛,你要这么说的话其实也没错。”   “也都第十年了啊。”邪见轻叹着气,他搂着不离身的人头杖,静静的看着小土包和小土包周围的花,估计纲吉会不解,他耐心的解释:“这个倔强的丫头最后选择了成为巫女保护这个她待过的村子。”   纲吉张了张嘴,然后他说:“那我也应该带束花来。”   “你不行的。”邪见睨了他一眼,“那个花只生长在我们西国,花开之后用妖气灌溉可以持续盛开百年,直到残留的妖气逝去。”   “人类真是一种弱小的存在。”邪见静静的开口,“在妖怪漫长的生命里只能留下短短的一瞬,太......可悲了。”   “可是我不这么觉得。”纲吉说。   他弯腰低头看着邪见的眼睛,澄澈的暖棕色眼睛里倒映着头顶的苍穹,他轻柔的说:“能相遇就已经是一种奇迹了啊。”   邪见有些愣怔的看着他,回过神之后他扭头切了一声。   他们看到杀生丸冷不丁斥道:“下来。”   条件反射挺直腰背的两人听见了嘁的一声。   树冠上跳下来一个红衣的男人,纲吉的目光顿时被他头顶那双会抖动的耳朵吸引了。   “哟,杀生丸,你来了啊。”男人平淡的说。   “那是谁啊,和杀生丸先生有点像诶。”纲吉立刻蹲下悄咪咪的问。   “那家伙是犬夜叉。”邪见同样一副做贼的样子,“可以说是杀生丸少爷的弟弟。”   “诶~”纲吉问:“他也是来看望女巫小姐的吗?”   邪见为那个称呼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才不是。”犬夜叉明显听到了什么,他没忍住反驳,但是看着小土包他又说:“好吧,其实也算吧。”   他没忍住用带着爪子的手抓了抓长长的银发,嘀咕道:“我这可是有三个的啊。”   纲吉为那话错愕的扬起了眉,他微偏了偏头,刚好看见了树背后蔓延过来的白色的小花的一角。   “对不起啊。”纲吉抱歉的说。   犬夜叉撇了撇嘴,“没事,反正他们也走了好多年了。”   邪见没忍住问:“你这家伙到底要在外流浪多久啊!”   “还有23年。”犬夜叉说,“戈薇已经走了27年了,我曾经和她开玩笑说我要把自己浪费的50年都找回来,现在还有27年。”   他懒洋洋的靠着那个巨大的树干,偏头对着杀生丸说:“到时候我就去向西边走,我去西国。”   纲吉看着他们兄弟两相处的氛围一点也不是从邪见那感受到的不合的感觉。   “随便你。”杀生丸冷冷回复。   犬夜叉仰头看着树影,他突然说:“喂,杀生丸,我曾经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和戈薇之间没有孩子,现在我开始庆幸没有这个孩子了。”   他带着尖爪的手捏着一株小白花,轻轻的说:“......我不敢想象那孩子在失去最爱的人之后痛苦的样子了。”   纲吉注视着他,猛地觉得心下一沉,就听见杀生丸哼了一声,他说:“无聊。”   纲吉:.....   “切。”犬夜叉呵了一声,他故意拖着嗓子说:“我怎么都忘了你这家伙连爱人都没有。”   邪见:.....   犬夜叉耸了耸肩对着纲吉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喂,杀生丸,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杀生丸看了纲吉一眼,他说:“一个人类孩子。”   纲吉:......   他真的有二十多了!   犬夜叉皱着眉睨了他一眼,他鲜红的舌尖舔过了尖锐的犬齿,下一秒他就出现在纲吉身前。   “喂,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歪头对着纲吉肆意的笑了下,那笑容是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傲然又带着点狂气,纲吉从他身上猜测这人以前绝对是一个咋咋呼呼的性格。   “看上去你不怎么喜欢杀生丸那家伙的裘尾。”犬夜叉在阳光下的犬齿闪闪发亮着,他说:“怎么样,要不要来我背上我带你去跑一圈?”   纲吉:......   看着杀生丸陡然沉下来的脸,纲吉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是一个幸与不幸并存的人。   他觉得他幸运的地方在于,不论在哪,他的身边永远热闹。   这很好,不是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狗那时候抬手是想说“你要实在不敢,我就去接你下来”但奈何270也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摊手)   最近很忙而且身体略有抱恙,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位读者。   而且我破万了,夸我!(骄傲脸) 第107章   四魂之玉恢复了些微的光芒。   奈落在巢穴的最深处伸出了手,他做着虚托的姿势,静静地看着只差一片就回归完整的四魂之玉。   他的嘴角突然弯起,奈落虚托的手掌一下把玉捏进手心,不过指缝里依稀可见那微弱的光芒。   希望的光芒吗?奈落想着。   冷笑的他垂下眸并紧了手指,于是微弱的光芒就再也不见。   他想着,这希望的光芒还是化作绝望之光更适合犬夜叉他们。   ......   “光?”   戈薇惊讶出声,她和停下的犬夜叉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束束从上而下照亮一片区域的光,与此同时,奈落轻笑的声音响了起来,粘稠的嗓音让犬夜叉觉得做作又恶心。   ————惊讶吗?   ————你的同伴们也能看到这束光啊。   说着说着他低低的哼笑起来。   “你想对弥勒和珊瑚做什么你这个混蛋!”犬夜叉忍不可忍咆哮道。   ————现在他们各自怎么了样了呢?   ————而且,看到这光芒,他们会想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戈薇心中猛然出现了不好的感觉。   轰隆隆的震颤开始,犬夜叉他们周围的看着黏糊糊的菌丝一样的东西全都开始融化,粘稠的汇聚在一起,然后凝结、变形,最后形成了一张无比巨大的奈落的脸。   完全复刻奈落五官的变形物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轻笑,他俯下身,于是那张格外巨大的脸靠近着一对比显得渺小的犬夜叉他们。   ————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吧。   他弯起的嘴角显得尤其不怀好意。   ————弥勒的风穴已经到极限了。   奈落看着他的死敌骤然紧绷的脸笑的更加明显。   ————恐怕他再使用一次风穴的话......   他满意的看着犬夜叉他们紧缩的瞳孔。   ......   弥勒蹒跚着向着光的方向前进。   风穴的轰鸣才刚刚停歇,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干脆让整个风穴暴走,这样也好在死前让奈落受了重伤,这样不争气的想法好在只出现了一瞬。   他不想珊瑚受到伤害。   自他的那句『珊瑚,我们还是分开吧』之后,他强迫让自己忽视珊瑚不可置信的痛苦的脸毅然决然向着某个方向前进。   体内的瘴气已经开始侵袭心脏,风穴也不堪重负,他还能再用几次才会变成记忆里父亲的模样?一次还是两次?   弥勒十分确定,他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他咬牙一拳捶上了身边柔软的壁,不甘的呢喃道:“明明就在奈落体内,却无法给他致命一击......”   长叹了口气,弥勒收拾好了心情,他带着不再回头的觉悟向着前方光的方向前行,那一定是四魂之玉散发的光,也代表着,奈落一定在在那里。   他握紧了风穴,在内心祈祷着希望风穴还能在支撑一段时间。   ......   ————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弥勒和珊瑚分开了。   ————一个找到了葬身之处急于求死的人,一个最害怕那个男人送命的人。   那张巨大的奈落的脸笑的又轻又柔,看的犬夜叉默默握紧了铁碎牙。   ————但是,我可不保证他们追寻着光芒就能来到我这里。   戈薇咬紧了牙关,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奈落你打算欺骗弥勒法师让他打开最后的风穴吧!”   奈落的脸转向了戈薇,那双同样被凝聚出来的眼睛中充斥着恶意,他用那种叹息的语调轻声说:   ————戈薇啊,你的光芒将会杀死同伴。   “金刚枪破————!!!”   ......   “你来了啊,珊瑚。”奈落微笑着看着面前坐在云母背上手放在飞来骨上随时准备一击致命的珊瑚。   “你是第一个呢。”   “奈落————!!”清丽的脸已经被愤怒填满的珊瑚眼尾出现了青筋,为了所爱不顾一切的她正要冲过来时,她的瞳孔放大又缩小,珊瑚强硬的让云母停了下来,一同强行停下的手腕骨骼在不断散发出悲鸣。   “你————!!!”   怒火烧哑了珊瑚的嗓音。   “怎么了吗?”奈落问,愈发轻柔的声音格外让人作呕,“现在是攻击我的最好时机。”   “你不想把我连同四魂之玉一起打的粉碎吗?”   奈落嘲讽的看着珊瑚青筋鼓动的手臂,他笑着说:“你扔不出飞来骨了是吗?”   “就因为这个人类小女孩,珊瑚,你放弃了弥勒吗?”   珊瑚握着飞来骨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她咬紧的牙关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她看着奈落的眼神都带着血和火。   “把玲给我放开!”   珊瑚的死死盯着那个在奈落怀里被捆住手脚不断挣扎的女孩。   “你太天真了,珊瑚。”奈落发出了做作的叹息,“弥勒将要因你而死。”   “你......什么意思?”珊瑚猛地僵住了身体。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想必那个法师正被虚假的光芒吸引,朝着我毫无价值的幻影,他终将使用那最后的风穴。”   珊瑚看着因为发现自己而安静下来的玲,看着女孩乖巧无害甚至被信任填满的水汪汪的眼睛,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   “......你想干什么?”她晦涩的问。   “珊瑚。”奈落喊了她一声,他静静的看着怀中不能发声也不能动的女孩,说出的话语一字一顿充斥着煽动性,他问:“这个女孩对你来讲是很重要的存在吗?是不惜牺牲法师性命也要保护的存在吗?”   珊瑚用力到嘴角流出了鲜血,她举着飞来骨的手抬起后又放下,如同在与什么做着斗争,最后整条手臂都开始僵硬的颤抖。   她无法接受甚至想象,弥勒离开她之后的日子。   就是这样,珊瑚。奈落轻蔑的看着珊瑚挣扎的满是血丝的眼睛。   为了弥勒,就只能把玲击碎。   他感受着四魂之玉再一次被珊瑚散发的黑暗隐没,奈落无声的勾起了嘴角。   额前碎发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小半的阴影,珊瑚张了张嘴,她晦涩的声音顺着空气过了好一会才传入奈落的耳中。   “......做不到。”   奈落顿了顿,他耐下心来问:“那么你是要放弃弥勒吗?”   “不。”珊瑚猛地抬头,飞来骨在她手中蓄势待发,她高高束起的马尾在空气中划过高挑的弧度。   “该被放弃的人是你!飞来骨————”   奈落轻蔑的看着向他这个幻影袭来的飞来骨,就在此刻,他没发现被怀中女孩藏在衣服下的冥道石闪了两下,下一秒,终于能动用手脚的女孩一下子从他身下义无反顾翻了下去。   就在玲从奈落身下摔下的下一秒,袭来的飞来骨刮过原本玲所在的位置,一下把奈落切成两半。   电光火石之间,珊瑚身后的墙壁猛地发生了爆炸,再被炸开的血肉间,痛苦捂着只剩一条手臂的白夜飞了进来。   还有直直向着坠落的玲冲去的琥珀。   “姐姐,玲没事!”   终于赶上的琥珀庆幸的拥抱着玲的身体。   珊瑚这才在云母背上吸入第一口空气,用力到发麻的手臂向着神经反应被压抑又被反弹的痛苦,她带着又哭又笑的表情捂住了脸。   “珊瑚,你刚才是真的想过把那个女孩击碎的是吧。”   她的身后传来白夜低低的絮语。   珊瑚的手臂猛地、僵硬的震颤两下。   “把人命放在天秤上的你,才是最该被消灭的吧,除妖师?”   珊瑚背对着白夜,看着在震颤的手臂,额发挡住了她的表情。   熟悉的破空声擦过了她的发,与此同时珊瑚听到了白夜咬牙的声音。   她的飞来骨被扔回来了?   白夜吁着气看着差一点就把他耳朵割下来的飞来骨,那直插入碎肉中的力道一看就是故意的。   他带着某种恶意,看着那停留在半空中还维持着抛动作的身影,在尘烟不断掀起他的长发时,白夜柔柔的轻笑:“你可不应该找上我啊,杀生丸阁下。”   珊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她看到了那个高大冷漠的身影,也听到了身后白牙几乎把她剜骨挖肉般血淋淋的话语:“你应该全都听到了吧?”   白夜看着杀生丸毫无表情的脸,以及珊瑚僵硬的身影,他哼笑出声:“您,作何感想呢?”   寂静与颤抖的吸气在这片不大的空间里回响,在琥珀颤抖的呢喃杀生丸的名字时,这个传言中冷酷又残暴的大妖终于施舍了深陷对自己怀疑中的珊瑚一眼。   珊瑚静静的说:“你要撕碎我的话,我绝无怨言。在刚才,我的确有这般的想法。”   看着珊瑚眼中抖动的碎光一般的掠影,杀生丸英挺的眉皱起,周身的气势丝毫不让人怀疑下一秒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他要唇齿亲启的刹那,从后突然探出一只细瘦的手来。   所有人看着那只手犹豫的拽着杀生丸的袖子轻轻拉动了两下。   白夜微微睁大了眼睛,就在那只手出现后,杀生丸眉中的沟壑缓和几分,就连气势也没那么渗人,让人皮肤上刺痛的感觉消减了大半。   “让她自己回答。”杀生丸看着白夜冷冷的回道。   然后白夜静静的看着他连语气都缓和了几分:“玲,你说。”   又一次被完完全全整个裹进去的纲吉终于挣扎出了一个头,他呼着新鲜空气看着被琥珀护在身后的玲无视了所有人火辣的目光正孜孜不倦与封住她嘴的黏液战斗。   在玲涨红着脸恨不得连脚也用上后在琥珀的帮忙下,“噗”的一声后,她幸福的喘着气。   看到了珊瑚后她急不可耐的喊:“果然珊瑚姐姐真的好厉害啊!”   玲顾不得因为拉扯而半张摩擦红的脸,她丝毫不作假的水汪汪的眼睛满满都是信赖与仰慕。   “诶?”珊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声音几乎破音:“我刚才可是想要牺牲你的啊!”   “可是珊瑚姐姐还是读懂了我的想法不是吗?”玲歪了歪脑袋,圆润的脸露出了一个笑来,“而且珊瑚姐姐为了最重要的人做出觉悟的样子真的好帅啊!”   纲吉砸着嘴看着珊瑚捂着脸开始哭泣,他心想玲不愧是治愈系的。   “你看到了,白夜。”   杀生丸慢慢上前把所有人挡在身后,冷漠的面容极具有威慑力————如果忽视他一把把玲从琥珀身后抓起扔到身后和纲吉一起,然后对着坐在阿吽背上的琥珀轻声说:“别离我太远。”的话,他的长相他的气势还是极能让人胆寒的。   白夜:......   “呵、呵呵,看样子是时候我先走一步了。”   语毕,最擅长逃跑的白夜心里嘀咕着这叫什么事啊下一秒就逃了个没影。   “不去追吗?”纲吉静静的看着白夜背影中也散发着无语的味道,他搂着玲,问。   “没有必要。”杀生丸回答。   这时耀眼的光突然又一次从上而下,杀生丸猛地转头看向了光的方向。   “走吧。”他看着在玲的呼声中飞过来却被小女孩捧着脸擦眼泪而瞪大眼睛的珊瑚,“你的法师他也在那里。”   然后他再也没看珊瑚被数种情感激荡的喜悦与悲伤共存的脸,他带着身边的两人先一步向着光的方向飞去。   “姐姐。”琥珀安静的等待着珊瑚恢复好情绪,他说:“我在来这里之前听到了白夜的声音,他说过在这种地方因为被污染的四魂之玉的影响,心中阴暗的角落会被无限放大,违背本心的话语与情感是一定会出现的。”   他把手盖在了珊瑚的手背上,再一次流泪的珊瑚心想她的弟弟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她的庇护了,这让她喜悦又不舍,继而珊瑚又听见琥珀说:“就在刚才,我看着杀生丸先生,心想他如果真的对姐姐动手该怎么办,在那个瞬间,我发自内心的恐惧与厌恶他。”   “我甚至还在想为什么纲吉不出现,为什么玲没有出声。”   珊瑚猛地抬头,她担忧的反手握住了琥珀的手,但是珊瑚看到了一张明媚的笑脸。   琥珀笑着说:“杀生丸先生一定看出来了。当然还有他们,但是————”   “跟上,琥珀。”   清冷的声音自遥远的前方穿过重重白烟而来。   “跟上啊琥珀————”纲吉的喊声。   “快点,快点,我们去找鸣人他们了。”玲的喊声。   琥珀哼笑出声,他对着珊瑚努努嘴,下巴指向他们所在的前方,他带着能穿透这片区域的璀璨的笑意,带着从灵魂漫起的雀跃笑着对珊瑚说:“我们走吧,姐姐。”   “嗯。”珊瑚带着泪痕用笑颜颔首。   “.....总感觉刚才的杀生丸先生好温柔啊。”纲吉挤出来一个脑袋,他没忍住看着杀生丸的背影憋着笑说。   “就是喔!”他的身边又挤出一个小脑袋来,玲同样笑眯眯的,她说:“果然我还是最喜欢杀生丸先生了!”   默默飞行中的杀生丸没有回头,好一会后他清冷又带着磁性像是天边皎月的声音才从前向后融化在风里。   “......啰嗦。”   被他裹着的两人没忍住发出了憋笑的声音。   然后纲吉得到了一个弹脑门,玲得到了一个摸摸头。   纲吉:......   ......   “就算风穴在这里裂开,此身消亡于此,奈落,我也已经要将你还有四魂之玉一同吸进风穴里。”   在风穴的咆哮声作为背景音里弥勒带着觉悟,无比平静的看着奈落。   珊瑚......   弥勒抬起了他的手。   珊瑚......   弥勒松开了他封印的珠串。   别有事啊,珊瑚......   心下已然一片平静的弥勒朝着奈落的方向抬起了手臂。   我绝对.......   他的手指正要松开。   “哇啊啊啊啊————”   金色的天使降临了。   下意识选择伸手而不是打开风穴的弥勒把从上掉落的鸣人接了个满怀。   “鸣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的金发孩童。   “啊?”还有点晕晕乎乎的鸣人用他那双氤氲着蓝色水汽的眼睛看着弥勒,他有些茫然的眨着眼睛,随后一脸大惊失色:“弥勒叔叔,快,还有一个啊!”   连忙抬头的弥勒又一次伸手,这次他怀里捞进了一个红色的天使。   “啊,弥勒叔叔你好。”迅速回过神来的我爱罗十分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打着招呼。   看着满满当当的怀里,还有那一蓝一绿不同的眼睛,弥勒暂时失去了使用风穴的能力。   他叹着气:“我挡在你们前面,往后面跑,别回头知道吗?”   怀中的两人眨着眼睛,而后选择牢牢扒住他胸口的衣服。   “你要使用风穴吗弥勒叔叔?”左边的鸣人问。   “那珊瑚姐姐怎么办?”右边的我爱罗开口。   弥勒仰头看着那个将要融入墙壁中的奈落,他带着些焦急的开口:“没有什么比打倒奈落更重要的事了!”   “那珊瑚姐姐的眼泪怎么办?那不重要吗?”两人齐声开口。   珊瑚......   弥勒的脑海中陡然出现珊瑚的脸,她微笑的样子,她生气的样子,她悲伤的样子,还有最后一面时她流泪的样子。   弥勒发现自己无比想念珊瑚带着香气的马尾略过自己手臂的触感。   他发现自己无法离开这个。   怀抱着两人的弥勒再一次抬头,他几乎是平静的看着奈落融进墙壁里的身影,在奈落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后,他轻轻的把两人放在地上,然后一点一点把封印又一次加固回手上。   他说:“你们说得对,没有什么能和珊瑚相比。”   鸣人和我爱罗开始欢呼。   “对了,那弥勒叔叔会给我们生多少个弟弟妹妹们出来玩啊?”欢呼过后鸣人扒着他的膝头,兴奋的问。   “我想要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我爱罗扒住另一边他开心的开口。   “哥哥和姐姐的话看上去很难,抱歉,我爱罗。”弥勒无奈的看着陷入兴奋中的两个。   然后他摸着下巴,轻笑着说:“至于生几个的话,鸣人你们怎么看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过渡,我终于马上要结尾了(欣慰)   果然还是治愈系的崽最惹人爱啊(拇指!) 第108章   “嘞,那群混小子们都要想要做的事,玲,你呢?   邪见爷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在突然袭来的瘴气让人模糊不清的视野里,玲静静的看着珊瑚柔软下来的眉眼,感受着对方轻柔的把唯一一个防毒面具带在自己脸上的触感,玲能感受到另一边琥珀同样把防毒面具给了阿纲哥。   玲听到了珊瑚轻声说:“对不起。”   杀生丸先生把她裹得有点紧,所以玲抽不出手来拒绝,看着珊瑚柔软下来却内里透着决绝的表情,玲觉得就好像对方像一阵风似的,过一会就能消散了。   『再也不见』这个短短的词汇猛然出现在玲的脑海里,这太有威慑力,让玲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恐慌,就好像心上出现了裂缝,风能灌进去,水也能滴进去,于是那裂缝只能越来越大,直至成为了一个大洞。   在珊瑚柔软却冰凉还满是硝烟味道的指尖就要擦过玲的脸离去时,玲猛然动了起来,在杀生丸扭头微微睁大的瞳仁里,她使劲挤出了一只手。   玲用那只手握住了珊瑚就要离去的手。   “我一直很喜欢珊瑚姐姐。”在珊瑚扭头的错愕里玲这么解释自己太过唐突的动作,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要动,但就阿纲哥说过的,有些事错过就是真的过了,玲现在还不太能理解后悔这个词的意思,但她只知道有些事不做的话自己会不开心,面对着珊瑚看着自己柔和了面部表情脸上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就要来把自己的手拂去,玲急急忙忙甚至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请教我飞来骨吧!”   她这么喊着。   珊瑚不可思议一般瞪大了眼睛,玲还听到了身旁阿纲哥哪怕带着防毒面具也巨响的“诶”的抽气声。   “我想像珊瑚姐姐一样。”玲一字一顿说道。   “我要保护阿纲哥银时夏目鸣人我爱罗邪见爷爷还有琥珀他们。”玲仰着头,从下而上注视着珊瑚,她说:“我也要像珊瑚姐姐一样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我要保护杀生丸先生。”   玲似乎听到了身旁有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但是她眨眨眼,觉得自己听错了。   过了一会,玲感受到自己手心的那种温凉的温度在慢慢抽离,就在她忍不住要难过时,下一秒温温凉凉的温度猛然覆盖了她的整个手掌。   珊瑚握上了玲的手,她坐在云母背上,在四周弥漫的深紫色的瘴气里,她露出了一个绝不会被掩盖甚至能发光的笑容来。   “好啊!”她带着类似于誓言的分量紧紧握住了玲的手。   “我会用我的毕生来教导你!”   珊瑚这次松开了玲的手,但是玲心中再没有了一丝沉甸甸的感觉,她看着珊瑚握上了飞来骨,她用红绳系住的马尾在闪闪发亮着。玲澄澈的瞳仁里映照着珊瑚飒爽的笑容,她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开眼。   玲看着珊瑚像一个阿纲哥故事里的女武神那般豪爽的身姿,珊瑚微俯下身,她因为没有防毒面具而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容让她眼尾的红像是活过来那般在跳动着,她看着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我等着你从我手中接过飞来骨的那天。”   语毕,她笑着直起身体扭过了头,身下的云母应和着她的心情鸣叫着。   “先走一步!”   只不过她飞过杀生丸身边擦肩而过时却露出了软下来的笑容,她用那带着红的眼尾轻轻扫了身边这个一直没说话的大妖,然后轻笑着毫不犹豫冲向了战场,以及所爱的地方。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里,纲吉和从刚才到现在同样没回过神的琥珀对上了眼,他们互相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嗯?”“诶?”“咦?”这样的感觉。   “那、那我也先走一步?”琥珀有些不确定的问着,如果在这以前他是一定会去追上姐姐的身影,但是现在,感觉到因为玲姐姐心态已经发生变化的琥珀突然不确定要不要追上去了。   “留在这里。”杀生丸看了他一眼。   “......好的。”   纲吉看了一眼陷入兴奋中双眼噼咔噼咔的玲还有愣了的琥珀,他看着前方杀生丸从刚才就一直不回头的背影,努了努嘴,他带着自己也没注意到的揶揄说:“感觉玲要加油了啊。”   “嗯!”玲用力的点着头,她开心地笑着看着杀生丸飘起的长发:“杀生丸先生,请再给玲几年,到时候玲就可以保护你了啊!”   纲吉和琥珀立刻憋着嘴看着杀生丸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格外轻声的回应才顺着风融化在了这上万米的高空中。   “嗯。”   ......   “这到底是哪里啊!!!岂可修!!!”   银时愤恨的仰天长啸着,但是周遭只有空荡荡的余音回应着他。   “知道阿银我到底有多久没有出场了吗混账玩意!都给我赔一百箱草莓牛奶啊!”他泄愤的一脚对着周遭十分有肉感看着还软绵绵的地方踹了上去,然后捂着受到巨创的脚开始哭丧着满地打滚,天知道他是真的挑了一块看着最软的地方泄愤的。   “奈落你这个家伙!”银时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泪流满面,话中的词汇也越来越突破下限起来,“我早晚要把你的O从OO里拽出来然后塞进犬夜叉的嘴里!”   他骂着骂着就发现身下的地面消失了。   银时:......   “对不起我错了!刚才都是我家的那个废柴说的!”一个急刹车,银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滚了起来,那迅捷的身姿看着特别像一个旋转起来的小陀螺。   然后他撞到了什么。   银时愣愣的抬起头,他看到了一张正冲他微笑的满是裂痕的脸。   银时:.......   “我看到了喔。”身影的主人弯下腰,那张开始碎裂的脸上裂痕扩大甚至开始掉渣,他笑眯眯的看着银时。   “咦————!!!那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跑啊!”   有个声音撕心裂肺在远处喊了起来。   银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后窜到一旁,把刚才提醒他的人举到了身前。   七宝:“......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七宝面色狰狞的空扑腾着小小的腿,看着恨不得咬银时一口。   那人顶着快要散架的脸,无奈的看着差点要拽头发打起来的两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七宝、银时:“谁知道啊!”   白夜无视了自己已经开始掉渣的脸,他从背后拔出了一把刀柄,在身边两个小家伙畏缩的眼神里他慢条斯理做着自己的事————刀柄在消失的地面处轻碰了一下,于是那顷刻间属于冥道的光流转着组成了刀身,他满意的看着那把崭新的刀。   银时一脸惊恐:“是魔法!这个男妖使用了魔法!”   七宝发出了尖细的叫声:“怎么办,我不想要丢脸啊!救命啊戈薇!”   两人对着白夜使用了音波攻击。   白夜:......   把崭新的刀插回身后,白夜插着腰无奈的看着他们:“还不去和大部队会和吗你们,现在大部分人都赶到奈落哪里去了喔。”   七宝和银时为对方完全无害的气息愣怔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银时维持着高举着七宝的姿势,甚至把七宝举的更前了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举着十字架,银时偷偷摸摸的问:“你不动手吗?那我可以在你的脸上来一拳吗?”   “不行哟。”白夜看着好像更碎了一点,但他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你、你怎么了啊。”七宝顾不上被银时当成了盾牌,他害怕的问。   “还不是犬夜叉和杀生丸这两位阁下,那超具有破坏力的冥道还有一沾上破坏效果就会持续下去的爆碎牙,这很让人难办的啊。”白夜小小的叹了口气。   银时又和七宝对视一眼,明明应该是你死我活的两方现在气氛恰好的像是村口在唠家常的感觉真是十分诡异。   “......你真不抓我们吗?”七宝真如同唠家常那样开了口。   白夜摇了摇头,他长长的马尾看着像干枯了一样:“以前那个是奈落的命令,不过让我说的话我更喜欢抓有成就感一点的目标啊。”   “作为一个社畜你可真不容易。”银时风凉的发出了来自内心的感叹。   “对了。”银时看着他,“奈落在哪啊?大决战不露脸的话人气下降了该怎么办。”   “直走。”白夜抛下一句,扭头准备赶去什么地方。   “你的直走还是我们的直走啊!”银时对着他的背影追问了一句。   “你们的。”   “直走的哪里啊!100米?1000米?”   “......走到尽头。”   “你到底再问什么东西啊!”七宝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尖叫。   “那你来问啊!”   七宝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他对着白夜的背影喊:“可是我们的正前方是墙壁啊!是把头往左的前方还是往右的前方啊!”   白夜猛地刹住了步伐。   他转过身,顶着一张离四分五裂不远的脸在两人惊恐的眼神里幽幽的开口:“......我还是送你们一段路吧。”   完全不明觉厉的两人发出了“小哥你真是个好人”的结论后完全不客气的跟在了身后,银时火辣辣的瞧着白夜的背影,看上去想要跳到他的背上完全不想自己走路。   “我可不是杀生丸阁下。”白夜仿佛能看见似的开口睨了他一眼。   银时很可惜的叹了口气。   “对了,小哥你有考虑换个职业吗?跟着奈落那家伙品味早晚会像把鞭炮扔进OO里那样炸开来的。”走了一会后感到无聊的银时开口。   白夜的脚步顿了一下,他轻声说:“我可没有什么选择。”   他看着走在身边的两人语气里带着些微嘲弄,不知是对别人还是自己:“上一个做出了选择的人已经消散在花海里了。”   “那你这样下去的话可是会死的啊!”七宝看着他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不。”白夜看着无所谓般随意的摇了摇头,他轻笑着说:“我已经到了完成使命的时刻了。”   “而且,你们忘了我们是敌人吗?”   银时依旧举着七宝挡在身前,他瞥了瞥嘴:“现在又不是。”   白夜的瞳孔微微扩大,然后他无奈的浅笑:“在说这话前还是把盾牌放下去更有说服力哦,银时。”   七宝:“喂!怎么你也把我当盾牌啊!”   银时果断无视了他,他看了白夜两眼一脸哥俩好我们一起去偷小饼干的熟稔:“再透露一下,现在战况进行到哪了?”   白夜睹了他两眼,十分好脾气的回答:“奈落用夏目那孩子作为要挟,让戈薇交出最后一片四魂碎片。”   世界安静了。   他还在轻声说道:“喔,就在刚才,戈薇交出去了呢。”   白夜低头看着瞬间脚步都停下的两人,银时和七宝仰头愣神的看着他,一人一妖完全不同的瞳仁里被乱七八糟的情感搞得有点恍惚,但是即便如此两人看着他也没有一丁点想要逃开的举动,这让白夜想要伸出手去摸摸两人的头,他十分想要确认是不是记忆中曾经有的手感。   不过他最后什么都没动。   “杀生丸阁下带着纲吉玲还有琥珀马上就要去到那了。”   “好了,就到这吧。”白夜看着面前的死胡同轻快的说,他最后看了还处在愣神中的两人一眼,然后就像往常那样消失了身影,不过在那之前他的身体不堪重负般洋洋洒洒飘落了不少的碎屑。   两人静静的看着白夜消失的方向,七宝先开口:“他就这么把我们扔在这了吗!”   他气急的看着银时,却发现这个讨人厌的银毛低着头一脸沉思,然后开口:“最开始的时候那家伙是不是嘲讽我们来着?”   七宝:......   “谁知道啊!!!!”七宝气的露出了尖牙。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   “低头。”   已经开始条件反射的银时搂着七宝抱头就蹲了下来。   在爆炸的尘烟渐渐散去后,两人愣怔的看着红色六角梅的图案在风中飘扬。   “快过来啊银时!”银时听见了他没用的大哥此时却仿佛天籁的声音。   他吸着鼻子,泪洒太平洋那般就往阿吽的背上属于他的宝座那奔去,天知道,他再也不想用自己的脚走路了。   靠近时银时才发现自己腾空了。   他茫然的扑腾了一下开始悬空的脚,只感觉视线旋转颠倒了一下,然后自身就处在格外灼热的毛绒绒里,那温度感觉能悟出一身汗来。   只露出一个头来的银时:......   “那个......发生什么了?”他茫然的问着,顺便切身体会了一下寿司里黄瓜的感受。   摘下防毒面具正在大口呼气的另一个脑袋纲吉停下了所有动作,格外深沉的回答他:“.......总之,发生了不少的事呢。”   银时:???   另一个脑袋玲欢天喜地动了动头,于是她巨多的发量糊了银时一脸,她说:“你好慢啊,银时,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啊!”   怕热并且总觉得额头已经出汗的银时总觉得那话格外有深意。   他看了眼现今大摇大摆占了他位置的七宝,忍不住发出了疑惑:“为什么他就不用?”   心安理得靠着琥珀的七宝看着挤成一团只露出个头的三人,砸着嘴说出了发自内心的话:“我真的不用了。”   琥珀没忍住轻笑了起来,他驱使着阿吽带着七宝和刚路上捡到的邪见跟在杀生丸后面,乐呵呵的说:“真的是发生了不少的事呢,银时。”   银时定定看了他的脸三秒。问:“为什么你不进来?”   琥珀:.....   在发现因为银时的话后回过头来看自己的杀生丸琥珀急的勒紧了缰绳,他僵硬的愣怔一秒后无比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说:“我要负责邪见爷爷和七宝,阿吽说他需要我!”   杀生丸回过了头,银时天杀的居然从他背影中看出了可惜。   一定是错觉,他恶寒的想。   “你那是什么态度!”邪见悲愤到气急的从阿吽背上站起,他抹着眼泪,气急败坏的喊:“要知道我刚才可是被————”可能现实太过凄惨他说不出口,然后被琥珀和七宝拍着肩哄坐下了。   “你不用说了。”银时从他脸上那个硕大的鞋印已经看出了真相。   他叹着气:“刚才白夜说夏目那家伙被绑了,要戈薇拿碎片去换。”   银时感受到周围所有人的震颤,七宝叹着气接上:“不久前奈落已经拿到碎片了。”   不知为何,所有人下意识看向了纲吉。   纲吉抿了抿唇,他呼了一口气,默默的看着前方。   “近了。”杀生丸突然说,他们正畅通无阻的向前,挡路的都被爆碎牙一刀解决了。   “终于要决战了啊。”纲吉喃喃的说。   就在下一秒,杀生丸最后一次挥了一下爆碎牙,在骤然点亮眼球的爆炸之后,黑色的光走进了视野。   “夏目————”   “诶?”戈薇急忙转头,“纲君!”   “阿纲哥!杀生丸先生!”   戈薇抱着看起来还迷迷糊糊的夏目被犬夜叉护在身后,珊瑚带着弥勒坐在云母背上,他们两把鸣人还有我爱罗护在了中间。   “杀生丸你来————你都带了什么东西过来啊???”   犬夜叉眯着眼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被卷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头的三人,在他一嗓子后,所有人包括那个半空像蜘蛛一样身后散着黑暗作为蛛网的奈落都看了过来。   纲吉:......   他真的好想去火星哦!   杀生丸维持着他的冷淡无视了身后银时的“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以及玲兴奋的“哇,大家都到齐了诶!”的声音,他降落在了戈薇身边,琥珀飞到了姐姐身边去接鸣人和我爱罗。   好消息是杀生丸终于松开了他的毛绒绒,于是一身汗的三人从中滚了出来。   银时急急忙忙冲过去直接给还躺在戈薇怀里的夏目来了一巴掌:“该醒过来了啦傻子!再不醒我就喂你半妖大蜘蛛了啊!”   夏目涣散着眨了眨眼,然后尖叫着:“死鱼眼妖怪”一拳打了上去。   戈薇不知道要不要去拦已经打起来的两人,不过鉴于犬夜叉已经在旁边欢呼而大家长杀生丸什么话都没说于是她也就歇了制止的心思,她看着蹲在他身边的纲吉,艰难的动了动嘴唇,晦涩道:“......对不起啊,纲君。”   “你在说什么啊戈薇姐姐!”纲吉错愕的看着她,“你保护了我的弟弟不是吗?”   “但是......”   “没有但是!”纲吉摁住了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不约而同的,他们同时抬起了头,入目的就是所有人都在的身影。   看着戈薇骤然放松下来的呼吸还有她水粼粼的眼睛,纲吉抿了抿唇,他带着曙光从黑暗中升起的笑容,轻声说:“我们一家人都在,是时候开始打团了啊!”   “聚齐了啊。”奈落凝视着他们,在爆碎牙产生的闪光与爆炸中意味不明轻哼着说。   纲吉这才发现,他脸上有着奇怪的裂痕,密密麻麻的裂痕在他的脸上蔓延,看着像碎了一样。   犬夜叉看着他嗤笑,声音压低了几份:“所有人,一个都没落下,奈落,你看看你的背后还有人吗?”   奈落先是阴沉下了脸,然后恢复了表情柔柔的又用他粘稠的嗓音开口:“那又怎么样,犬夜叉。”   “四魂之玉都归我所有了。”   纲吉:......   说到这个,纲吉没忍住偷偷看了眼戈薇的侧脸,他以为他带来的碎片会在最后一刻像是什么游戏终章一样在决胜的光芒中为所有人取得胜利,但现实与之相反,所以他相信戈薇一定发现了什么,再结合奈落明明得到了完整的四魂之玉他这个如同要塞的躯体却在奔溃,脸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纲吉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   到底是什么呢?   某种突如其来的恐慌让他下意识开始深呼吸。   “不。”唤醒他的是戈薇压低着声音的一句,纲吉连忙抬头,他看见了戈薇细腻柔软却又仿佛钢铁铸成般坚毅的脸,而现在,戈薇微蹙着眉,看着奈落的眼神,似乎是......怜悯?   “你到底想做什么,奈落?”   她看着奈落满是裂痕的脸,问出的话却仿佛在质问灵魂:“你和我们战斗的时候只是在做着一样的事啊!”   “不管是拆散犬夜叉和桔梗,让珊瑚姐弟两相残,把弥勒和珊瑚逼上绝路,甚至总是让杀生丸和他的孩子们分开,嗤笑着别人的情谊,诅咒者相爱的人,为什么,你的愿望真的是只是让所有人分离吗?”   纲吉猛地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立刻被身后银时一句“因为他缺爱。”搞得愣是一个字想不起来。   还没来记得感谢夏目至关重要没有打乱气氛的一拳,纲吉突然看到犬夜叉和弥勒不经意的对着银时比出了大拇指。   纲吉:......   算了。纲吉十分淡然的想,银时说的也没毛病。   奈落冷冰冰的说:“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说明你有一颗属于人类的心!”纲吉忍不住了,他看着奈落,眼中像是在燃烧一样:“正因为你清楚的知道那些情感是多么的重要,所以你才知道失去他们的痛苦。”   戈薇轻轻的发出了叹息,这声轻轻的叹息在这片充斥着爆炸的地域里无比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奈落,四魂之玉根本不能实现你真正的愿望,对吧?”戈薇看着他,“即使得到了完整的四魂之玉,这也是你没有立刻吸收它的原因是吧。”   “......所以,那又怎么样!”奈落淡然的表情全然开始奔溃,一同奔溃的还有他的身躯,不止脸上,他的身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真是一群天真的家伙。”奈落似乎分裂成了两半,一半脸维持着狰狞,另一半脸继续那种淡然的不屑,他冷哼道:“不过是同伴聚齐,四魂之玉还有些微的光芒,但是你们别忘了,四魂之玉已经和我合为一体!”   黑色的光开始把他整个人吞噬,与此同时让人作呕的瘴气急剧增加了,七宝大叫着不停给在场的人类塞地念儿制作的药丸。   “四魂之玉的光被黑暗压回去了。”戈薇轻声说着。   纲吉:......   果不其然,下一秒,打起来了。   不得不说这种时候已经莫名熟稔的纲吉已经能下意识找到战场中最安全的位置然后带着银时夏目钻过去。   他们三人缩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又是飞来骨与风穴并进,瘴气与冥道残月破撞击,爆碎牙开始炸裂的战场,各种招式激烈碰撞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光完全能够造成视觉污染。   “啊啊啊,真应该带个墨镜来啊。”银时突然哀叹。   “说真的,你也应该习惯了吧。”夏目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纲吉:......   不得不说这该死的熟悉,发生了这样的场面他反而淡定下来了。   这大概就是成长了吧......   不过观战的好像不止他们一个,纲吉抬头,看到属于空中安全的位置上阿吽带着一背上的人乖乖的窝在那里,它的两个脑袋居然有一个打起了哈欠。   哦,玲对他们挥手了,邪见看上去再给鸣人和七宝讲解战况,我爱罗和阿吽的脑袋同时打着哈欠,琥珀无奈的低头,看上去再问他要不要睡一会,这时候鸣人加入了挥手的行列,他动着嘴唇,纲吉辨认出他在说:好想吃着东西看哦。   纲吉:......   感谢这多灾多难的生活,看来大家都习惯了。   大家的懒散终止于杀生丸的一句大喝:“邪见。”   “是!”   “带所有人离开这里。”   “是!”邪见激动着:“我就在等您这句话!”他转头就看着其他人:“看什么看,都给我一起出去!”   纲吉:......   就在阿吽降下来他正把银时送上去的时候他听见耳边传来格外轻柔的声音:   “抱歉啊,纲吉。”   纲吉一颤,他不可思议转过头,看到了满身裂痕冲他微笑的白夜。   白夜冲他微笑着,却慢慢拔出了身后的刀,他的身前正是在拉弓的戈薇。   纲吉的瞳孔在霎时被固定。   “躲开啊戈薇姐姐————”   他下意识向着白夜扑了过去。   在戈薇愣怔的松开弓弦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还有他弟弟们惊恐的尖叫里,纲吉看到了白夜一如既往维持着他轻柔的微笑。   反常的是,白夜伸出手,像是环住了他。   他握刀的那只手腕翻转,对着纲吉的后背轻轻的用刀身触碰了一下,纲吉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痛处。   “抱歉啊。”他笑着,身体渐渐开始消散。   “它的目标一直都是你。”   纲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不要紧的杀生丸先生!”连忙制止了看上去面满阴沉就要挥动爆碎牙的杀生丸,纲吉怔怔的看着怀中的白夜,对方消散的几乎就要消失不见,一点一点的粒子从纲吉身体的缝隙中穿过,然后慢慢的融化在因为爆炸而显露的苍蓝的天空中。   “我也到时候了啊。”白夜看着头顶的天空,轻轻的开口。   “不、不,我......你————”纲吉想要去捉他消散的身体,磕磕绊绊语无伦次起来。   “你应该要生气啊,纲吉。”白夜继续对他轻柔的笑了起来,   “可是、可是你————”   白夜发出了轻轻的哼笑声,他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头颅,原本阴柔艳丽的面孔已经碎裂的面目全非。   “......好温暖啊。”   他在纲吉怀里发出了漫不经心的喟叹。   他动用着碎裂的睫毛看着纲吉,轻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真切实际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人类的温度。”   “那家伙消散的时候就感受的是这个吗......”   在漫天扬起的光粒里,最后的白夜对着纲吉露出了一个他绝不会忘记的笑来。   “真不赖啊......”   纲吉的瞳孔里被漫天的属于白夜的粒子填满,心底猛地升起的情感让他的思绪暂缓,他只是感觉眼前闪过了无数的光怪陆离,等他回过神时,纲吉发现自己和弟弟妹妹们,还有琥珀邪见七宝一起飞离了奈落最后的躯体。   纲吉愣怔的扭头,从爆炸的火光里似乎还能看见属于白夜消散的光粒。   “你没事吗阿纲哥?”玲拽住了他的袖子,澄澈的眼睛里全是担忧。   “喂你们快看!”七宝发出了尖叫。   纲吉抬眼,于是视线里映瞒了坠落的流星。   从天上坠落燃烧的火星,带着让人无法呼吸的瘴气,顺着云层的轨迹蔓延,然后像彗星一样坠落在目的地。   那是......村庄的方向?   “糟了!”琥珀发出了惊呼:“枫婆婆说过,对奈落来说,那个村子是一切的缘起之地,他想要毁了这里!”   “那我们快跑啊!”邪见发出了不输七宝的尖叫。   “那我们快过去帮忙啊!”鸣人和我爱罗给出了相反答案。   “你们想死吗!!!”银时加入了尖叫的一方。   “那也不能跑啊!”夏目站在了鸣人那边。   “我们下去。”纲吉突然说。   “你疯了吗??!!”   “我们下去。”纲吉轻声重复了一遍。   琥珀看着他哼了一声,他豪爽的大笑道:“那就坐好了!”   他们帮着不少的村民躲过了瘴气的袭击,在邪见用人头杖挑起一个婴儿时纲吉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下意识转过头后,他看到了在一片悲怆废墟里的戈薇拉起了长弓,她一头柔顺的黑发在的风中扬起,灵力的光凝聚在她的箭尖,如同一个女武神的她对着无数瘴气的源头射出了箭,带着净化的箭裹挟一路的啸叫,与着拖长的光的尾羽,似乎击中了什么。   纲吉恍惚中听到了某个无限怅惘又复杂的呢喃。   桔梗......   他情不自禁落下泪来,尽管纲吉知道那个人人憎恶的反派不值得同情。   直到这时,光终于落了下来。   瘴气凝聚的陨石一同消散在了光里,纲吉看到了无数张从不可置信到被狂喜覆盖的脸。   赢了吗?无数人在心中这么问着。   从上而下的光在照耀着,在光照最猛烈的地方,他们看到了奈落。   准确的说,是奈落的残躯,还有被戈薇的箭射中的四魂之玉。   看到他们走近,奈落扬起眼看了他们一眼。   “我许愿了,在那个时候。”   “什么?”戈薇惊疑的问。   奈落哼笑着,他对上了纲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在白夜挥刀的时候。”   看着杀生丸阴沉着挡在最前的身影,奈落发出了轻笑,他好似畅快了一样,说:“在我身死之时,那个愿望就会实现吧。”   “你做了什么!”杀生丸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呼着气,犬夜叉注意到他的眼中都渐渐攀上了红。   “玉的愿望。”   奈落带着笑意回答,然后彻底闭上了眼。   这个让所有人都极为痛恨的半妖,就这么化作光消失在了风里,不得不说他消散的光芒极为纯洁,倒像是一个偌大的讽刺。   弥勒感受到了什么,然后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缠绕了他半生的风穴,彻底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太好了呢......”珊瑚流着泪,她和弥勒拥抱在了一起。   满是伤痕的戈薇握了握同样满身是伤的犬夜叉的手掌,她看着纲吉:“纲君,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纲吉认认真真感受了一下然后回答,“而且感觉身体更轻,更舒服了?”   众人:......   “那就是那个吧。”银时懒散的抱着后脑,“就好像第一部 结束之前都要反派放个如同‘我还会再回来’的格言,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回来还出不出第二部还不是该看有没有经费,这要看制作方的啊!”   夏目噎了一下:“虽然我懂你的意思,但你能不能说点大家都能听懂的,你没看到邪见爷爷眼中出现了圈圈啊!”   邪见炸毛:“这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七宝那个小妖怪!”   “哈?”七宝尾巴炸了起来。“明明是犬夜叉啊!我都看见他偷偷向戈薇求助了啊!”   犬夜叉:......   作为一个体型高大拥有武力值强的特权的妖怪,犬夜叉微笑着一拳揍了上去。   鸣人发出了大笑,他喊:“所以我们去吃拉面吧我饿了!”   “饿死鬼吗你!”银时睨他。   “好过分!”   “那去吃饭团吧!”玲开心的提议。   “绝对不要!!!”   看着面前已经开始吵吵闹闹的一行人,纲吉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只不过他突然有点冷。   他的手掌刚刚揉搓上手臂,就看见戈薇不可置信的眼神,还有犬夜叉就要大喊的狰狞表情。   诶?   纲吉不解的看着他们。   在看到杀生丸咬牙向他奔袭过来时,纲吉才猛然发现,他好像在向后着离所有人越来越远。   他看到杀生丸对他伸出了手。   纲吉听见了耳边鸣人他们撕心裂肺的尖叫,不过声音像被扭曲似的,听着有点失真。   纲吉同样伸出了手。   纲吉看见他的指尖擦过了杀生丸的指尖。   在陷入黑暗的视野的最后一秒,纲吉好像看见了杀生丸绝不会露出的表情。   是错觉吧,他涣散的想着。   世界在他眼前消散。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未来的玲被最强的除妖师,最强的法师,最强的半妖与大妖,最强的巫女一同教导着……   嘶,当真是恐怖如斯啊(战术后仰)   终于犬夜叉副本要结束了,大家能回家了,某个没戏份的人要崛起了啊! 第109章   “放学前,我在楼梯间听到田中君和那些高年级的在讨论他们会在学校附近打劫你。”   夏天倒数前的最后一天,空旷的只剩两人的教室里,京子靠在黑板前,压低声音如同怕被什么惊扰似的,少女原本清丽漂亮的一张脸被晦涩覆盖,不知是额发垂下的还是整块黑板投下的大片阴影映照在她的脸上,于是京子的右半张脸沉没在阴影里,倒显得那只橙色的瞳仁在黑暗中亮的惊人。   纲吉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要小心啊,纲君。”   京子轻声说着,清润的嗓音压低,少女明明应该是夏天中橘子味汽水般清爽又如沐凉风的嗓音,现今含糊缠绕在唇齿间,带着粘稠的质感像是绕着蛛丝,纲吉在她的注视下,在一片空旷又沉静的阴影中,背后瞬间攀起一大片鸡皮疙瘩,夏天中不可能存在的凉意丝丝扼住他的咽喉,似乎有个不存在的人恶劣的对着他的侧颈吹着气。   纲吉的太阳穴不知为何突突跳了起来,带着三分沉痛。   残阳漫了进来。   京子的背后就是大片的、血一般的残阳。   光是从天际线来的,像是被火点燃,顺着云层的轨迹燃烧,整片天空都像是被投入了沸腾熔岩之中,层层云卷的碎屑都在支离破碎的火光里跳着舞,金黄与血红交错的光斑透过教室被洁净过的闪闪发亮的玻璃淌了进来。   纲吉下意识偏头的刹那间瞳孔都被烧的印上赤红。   “没、没关系的,京子。”纲吉磕磕绊绊的回答着,心上某种突如其来的恐慌一下子捏紧了他的心脏,空气深沉的让人无法呼吸,纲吉吸着气,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刚好没有踩上淌过来的残阳。   纲吉突然觉得很冷,与天际上演的燎原之火相反,他冷的像是坠入了南极的水下。   京子明明一如既往温柔的让他心生仰慕,但是纲吉却在夏初硬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着京子可爱的面容还有那清润的嗓音,背后的冷汗凝结,像是夏天橘子味的汽水打翻在了身上,黏糊糊的让人格外不适。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啊,纲君。”京子软软的笑了起来,漂亮的脸一瞬间像是绽放的烟火。   纲吉觉得看到那笑容他心中应该像是烧开了水,咕嘟咕嘟的。   ————但是他没有。   倒不如说他满心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纲吉干笑了一下,于是他和京子两人又继续静静的干着自己负责的值日。   “纲君,我是不是应该去和小花换个值日呢。”过了一会,放下黑板擦的京子突然说。   正在排桌椅猛然抬头的纲吉只看到了少女半边陷入阴影中的背影。   “诶?”他表示错愕,“怎么了吗?”   “你讨厌我吗?”京子突然转过身,这么问着。   纲吉慌张的摆着手:“诶诶诶?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纲君你都不愿意和我说话呢?”京子歪了歪头,于是纲吉看到了面前少女眼尾的三分落寞,京子垂下了她的嘴角。   纲吉看着京子好像有点难过的样子,一瞬间觉得刚才自己的想法一定有毛病,那可是京子啊!自己居然能和她一起值日,这明明就是晚上都能笑出来的剧情啊!   “不可能,绝对没有!”   他大声反驳着,结果却是“砰”的一声巨响,他的手背磕到了桌角。   纲吉:......   他在心里泪流满面的想他一定是个废人。   “要不要紧啊!”京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在发现纲吉的手背只是轻微红肿之后她叉腰叹了口气。她看着纲吉,纲吉也看着她,气氛刚巧无限好,于是两人噗嗤一下齐齐笑了出来。   “我肯定没关系啦。”纲吉笑着应和她,“我是绝对不会讨厌京子的,至于我们放学后我会乖乖找条大路走,有事就去求助风纪委员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信誓旦旦点着头。   “嗯。”京子微笑着注视着他,“我相信纲君一定能做到的。”   纲吉定定的看着那笑容,他心下飘飘然觉得自己得到了来自灵魂的升华。   京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纲吉开开心心的想着,连教室空旷的寂静也不怕了,他看着窗外都觉得夕阳是那般美好,生活是这样的美妙。   他和京子默默干着手中的事,完事后默契的笑着一同走出了学校,纲吉注视着他们并齐行走的倒影,心下情不自禁想着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再见哦纲君!”   京子在路口挥手告别的身影沐浴在血红的夕阳里,一瞬间折射的光晃花了纲吉的眼。   “好的!到时候见!”   在京子的身影消失后,纲吉立刻夸下了表情,他揉着不知为何酸痛的眼,被迫回归了现实。   他是真的怕。   看着自己孤零零的倒影,纲吉回想了一下兜里仅剩的钱,得出的结论就是一顿毒打完全跑不掉的。   纲吉:......   为什么就他老是被人盯上喔!   已然心死的纲吉捏紧了手中仅剩的零钱,视死如归的选了条宽敞的大路,夕阳的血红倒给他营造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与凄凉。   面上淡然,心下慌得堪比老狗的纲吉,畏畏缩缩着......一路走回了家。   纲吉:???   他错愕的看着面前沢田宅的门牌,心下第一反应是感叹这年头小混混压根不称职,还不讲信用。   纲吉环视了一下家门口寥寥的行人,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只不过踏进门槛一瞬间突然产生的心中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眨了眨眼,纲吉看见了一直蔓延到玄关的属于厨房的暖黄灯光,所以是错觉吧,他想着,然后愉快的走进了家门。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所以纲吉就没看见,在门被关上的最后一秒,门外出现了一个扭曲的血红的身影。   “妈妈,今天的晚饭是什么?”愉快的把书包一扔,纲吉溜进了厨房。   “为什么这么丰盛,今天要去看三叶阿姨吗?”他惊讶的看着摆好盘的,锅里煮的,还有还在案板上的。   奈奈不解的看着他,顺便往他嘴里塞了一个炸虾,满意的看着儿子吃的眯起了眼的样子,她轻笑道:“在说什么啊,小纲,妈妈虽然我很想你三叶阿姨,但也没有今天就要去喔。”   纲吉停下了咀嚼,他愣愣的看着奈奈,嘴里咸淡适中的美味炸虾瞬间漫上了苦。   “你不去三叶阿姨那吗?”他再一次恍惚的重复。   “为什么觉得妈妈我会去三叶那里呢?”   “那当然是————”   纲吉张了张嘴,猛然觉得他的胃部痉挛上涌着胃酸,他有点想吐。   当然是什么?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纲吉开始干呕,他伏在水池边撕心裂肺干呕起来。   奈奈不解又错愕的心疼的给他拍着脊背按摩,“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焦急的问。   纲吉打着嗝漱了漱口,咂了下嘴确认没有奇怪的味道后,他说:“我不知道。”   奈奈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微笑着伸出了手,她细嫩柔软的双手捧住了儿子的脸颊,拇指轻柔的擦去了留下的水渍。   “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吗?”她缓缓笑了起来,声音柔软缓和的像是一首催眠曲。   纲吉没发现自己产生了睡意,他抬着昏昏沉沉的眼,厨房的暖光一刻不停的注视着他,迷迷蒙蒙的,像是一场远道而来的梦境。   纲吉恍惚觉得他身处在最安心温暖的茧里,他被从大脑里蔓延出来的羊水环绕着神经,他只需要安静的,微笑着蜷缩在其中沉睡就好了。   “嗯,妈妈,什么都没发生啊。”   纲吉半眯着眼,他缓缓的笑了起来。   与厨房的暖光相对应,没人发现已经漆黑一片的屋外,在缠绕着飞蚁的暗淡路灯下,有一个扭曲的模糊的身影矗立着,静静的注视着沢田宅的方向。   他的双眼只注视着厨房暖黄的灯光,好似能从中窥视到一抹棕色。   他的身旁突然产生了波动,空气开始扭曲,于是某个怒不可遏的声音在他耳边咆哮着,空气中泛起了蝉鸣振翅一般的脉动,遥遥蔓延到了很远。   ————他是我的   ————离他远点   他冷眼只看了一眼又转过了头去,没有任何事物比得上那厨房的暖光,他一刻不停的注视着。   ————他认不出你   他眨了一下眼,睫毛涌动掀起的气流刚好让翻滚的血雾掀开了一点,露出了眼下闪闪发亮的泪痣。   ————我不会让他认出你的   他低头看了自己不断流血的胸口还有全身破破烂烂的护甲,冷哼一声。   ————他会和我在一起,他会许愿的,他属于我,我们会合二为一   客厅的灯亮了起来,于是他继续像一个黑夜里的守望者那样,改换为注视着客厅的暖光。   身边的气流又波动了一会,然后慢慢消失不见,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草丛里昆虫的鸣叫还有头顶飞蚁撞向灯箱的噼啪声陪伴着他。   他突然摇了摇头,叹息了一下,像是在说......   他不属于你,他只属于他自己。   ......   “发、发生了什么啊!!!”   邪见崩溃的捂着脸,看着凝视着冥道消失的杀生丸的背影,他惊惧的发出了尖叫,刺耳的让人极为不适,不过没人在意这点。   “那是什么,冥道吗?”七宝和他发出了同样分贝的尖叫。   “......怎、怎么回事?”   犬夜叉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消失不见的冥道,刚才短短的一瞬间,他优越的嗅觉告诉他,那个冥道......来自于他。   把他从恍惚中唤醒的是手中柔软的温度,犬夜叉愣神的转头,看到了戈薇的面容,对方看着他,带着笑容颔首。   默默握紧了戈薇的手,犬夜叉呼了一口气,他说:“那个冥道......来自我这里。”   语毕,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犬夜叉,然后不约而同的,齐齐转头看向了在最前的杀生丸的背影。   玲张了张嘴,她喊道:“这绝对不是犬夜叉哥哥的错!”   杀生丸依旧没有动作。   “就是喔!一定都是奈落的错!”鸣人接着喊。   只有银时看着杀生丸一动不动的背影,还有那个冥道最后消失的地方,冥道.....冥道......   “啊啊啊啊啊啊!!!!”他惊恐的脸都变成了蒙克呐喊。   “你吵死了啊!”他身边的七宝怒斥着他。   银时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黑暗侵袭,和恐怖片反派没什么两样,他持续发出着噪音攻击:“冥道!冥道!刀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七宝被他吓得尾巴全都炸开,像个迷你小孔雀,看着面前这个银毛快要崩坏的脸,七宝突然灵光一闪,他张了张嘴:“啊啊啊啊啊啊!!!”   离两人最近的夏目瞬间痛苦的摁住了太阳穴,他注意到抱着百鬼丸的枫婆婆默默走开了老远。   夏目:......   “你们两个到底在干嘛啦!!”   最后忍无可忍的他还是使出了友情破颜拳。   “那个刀、刀!”银时捂着头顶的大包泪眼汪汪的喊。   “我们两个看见了!”七宝捂着头顶一边哭一边大喊。   “看见什么了?”一脸紧张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七宝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那个梦幻白夜拿走了冥道残月破的妖力。”   “诶??!!”   “所以说......”珊瑚有点不敢去看戈薇的脸,她果然看到她挚友的脸瞬间惨白。   戈薇点了点头:“对,那个时候我看见了白夜,他对我挥起了刀,纲君把他扑开了。”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带上了点干涩,“现在想来,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纲君了吧。”   “但是为什么目标会是阿纲哥呢?”我爱罗拽着夏目的袖子开口,夏目注意到他的脸上又出现了小小的裂痕。   琥珀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凛,他几乎是惊惧的叫喊着:“四魂之玉!”   弥勒突然抬头,他看着犬夜叉和戈薇:“四魂之玉现在怎么样了?”   戈薇的脸一下子白的不可思议,像是全都失去了血色,犬夜叉不得不牢牢握着她的手。   这时,杀生丸终于有了动作。   “有必要吗。”   他无比平静的声音轻而易举就消散在了风里。   “奈落的愿望是什么,四魂之玉现在怎么样,还有必要吗。”杀生丸转过了身,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又恢复成了平常冷傲的面孔。   他说:“犬夜叉,给我把冥道打开。”   犬夜叉微张着嘴看了他一会,在发现面前他的兄长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翻江倒海像是烈火在翻涌的内里,犬夜叉脸上出现了狂气的笑容,他嘁了一声。   被拔出的铁碎牙像是在和什么呼应着闪着剧烈的光,与此同时,杀生丸腰间的天生牙一同开始了共鸣,属于刀与鞘碰撞的清脆响声瞬间就是打破了这片大地上来之不易的平静。   “冥道残月破————”   月牙形的冥道打开了,刚巧正是上一个冥道消失的地方。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道白影闪过,毫不犹豫冲进了那深不可测的冥道里。   杀生丸进去了。   “喂!你这家伙这么快进去干什么啊!”犬夜叉刚开始咆哮,就听见身边属于小女孩清脆的一声大喝:“阿吽,出发!”   “你们进去干什么啊!”他不可置信看着玲他们一行人和杀生丸一样根本没有犹豫的身影,只有队伍的良心,琥珀还转过头喊了一句:“姐姐,我先走一步!”   “琥珀,你————”   “珊瑚!”弥勒喊了一句,珊瑚刚抬起头,就看见他的恋人已经坐在了云母背上,轻笑着对她伸出了手。   珊瑚失笑,然后牢牢握住了那只手,两人下一秒一同飞进了冥道里。   犬夜叉:......   “等我一下会出事吗!!!!”他破口大骂着,头也不回的说:“戈薇你留在这里。”   腾空跃起的犬夜叉猛地感受到了来自身上的分量,他顿了顿,倒什么也没说。   不过背上的戈薇看上去颇有微词:“你那是什么话,我可要生气了喔!”   “说真的,从以前开始我就疑惑了。”静静的感受着属于冥道里的阴冷,在视野漫上光怪陆离的色彩后戈薇轻声开口,声音轻的像一阵风似的,“如果纲君不在的话,所有的一切,目标都变成我了吧。”   犬夜叉静静地听着。   “这样的话,不是很不公平吗?”戈薇继续诉说着:“感觉自己真的很可恶啊,所有的不好的东西都让纲吉那孩子替我去承受了,身为年长一方的自己在空闲处沾沾自喜什么的,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犬夜叉了然的勾起了嘴角,于是他说:“抓紧了。”   “好喔。”   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欢快的回答了他,并且没一个属于戈薇。   犬夜叉:......   “你们两个在我身上干什么啊!!!”他一下子狰狞了脸。   “不要那么凶嘛。”犬夜叉的左腋下探出了一个脑袋,是七宝。   “你以为我想待在你身上吗!!”犬夜叉的右腋下探出了一个脑袋,是邪见。   犬夜叉在瞬间开始深呼吸,他在努力控制住自己。   “你在犬夜叉身上干什么啊混蛋,去杀生丸肩上啊!”七宝对着邪见隔空呲牙。   “你以为我不想吗?!”邪见瞬间的表情被阴影覆盖,他好像一个在买单时才发现自己失去了全身家当的旅人,阴云缠绕着他,“那些小鬼们居然一个都没想起我......”   他太过落寞的身影反而让戈薇和七宝忍不住安慰他。   犬夜叉:.....   ......   枫静静的看着第二个冥道消失的地方,空旷的风打着卷吹过了这个已经空无一人的角落。   “那个,枫婆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脸上的惶恐还未完全散去的村民问着她。   “要做什么还用问吗?”枫转过了身,这个年老的腰都直不起来的巫女在开口面对着村民的刹那好像变得格外年轻与高大起来,她搂着婴儿的身姿一下子成为了村民们安心感的来源,她的存在像是一个代表着安心的地标。   “当然是把我们的村子恢复成原样,然后......”她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煮一锅热气腾腾的暖汤,做些美味的饭团等着他们回来。”   “是!”村民们一同笑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乎等犬夜叉终于赶上大部队,面临的就是杀生丸提刀看了眼整整齐齐全员都到的幼崽们一眼后……想要弑弟的眼神。   犬夜叉:……   感谢在2021-07-10 18:00:00~2021-07-12 18: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oo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淡水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纲吉的暑假生活格外的平静。   没有了成绩总也超不过二十的试卷的纷扰,消失了高年级恶狠狠要求的跑腿任务,不见了上课总是用讥讽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班主任,虽然见不到自己的女神京子,但平静又宁和的生活像岩石上滴落的水滴,时间就在竹制风铃的清脆响声中慢悠悠的过去。   纲吉无比喜爱这个。   他享受着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平静,他不需要再面对着老师与同学在他摔倒时的哄笑,不用看见午休时大家招呼着自己的亲密好友悄悄躲在秘密基地享用午餐而自己孤零零坐在座位上一个人就着窗台玻璃的倒影静悄悄吃饭,至少在此刻,纲吉完全不用考虑在要分小组时只能看着同学纷纷离他而去的背影而只能愣在原地,虽然最后因为老师的不耐他总能分到某个小组里,但面对的还是小组成员的无视。   一个人多舒服啊......   纲吉开开心心的趴在他的小床上,小腿悠闲地晃悠着,原味的薯片就放在他的手边,在窗外竹制风铃与鸟雀的歌声里他合上了犬夜叉的漫画。   空调在无声运作着,于是窗外独属于夏天的阳光流淌进来时有的完全不是炽热火辣之类的字样,只有满满的温馨。   纲吉在盛夏的阳光里懒散的从床上坐起,放松着伸了一个懒腰。   他哼着走调的校歌,打着哈欠,赤着脚踩过凉丝丝的地板,把手中看完的漫画塞进了书架上刚好留出的空隙,一下子填满了空缺。   无比满意的看着自己房中巨大的完全被漫画填满的书架,纲吉自豪的从上到下巡视了好几遍,幸福的哼出声。   “现在重温什么呢......”他下意识自问自答着,目光在书架上游曳,数不尽的漫画书脊不断进入又离开他的眼帘。   火影走进了他的视野里。   纲吉的目光一顿,他犹豫片刻,挪开了目光。   不知为何,他完全失去了一丁点重温火影的欲望。   咂嘴沉思了一会的纲吉指甲圆润的指尖触上了夏目友人帐,他下意识勾着指尖,于是书脊被翘起,刚好露出了漫画封面那个温柔笑着的主人公的小半张脸。   纲吉愣在了原地,窗外的竹制风铃响了一声,于是他下意识松开指尖,被抽离了一角的漫画发出“哒”的一声又回到原地,主人公的笑意再也不见。   竹制风铃叮铃叮铃响了起来,倒像是有点急不可耐,惊得周围的鸟雀一下子飞了个没影。   纲吉茫然的眨了一下眼,“......我,要做什么来着?”   他愣神的看着满墙的漫画,各不相同的仿若在旋转的色彩与文字晃花了他的眼,某个瞬间纲吉还以为自己正对着骄阳注视着光怪陆离千变万化的万花筒。   “嘶”了一声,纲吉揉着酸涩的眼,窗外的风铃在风中摇摆着,听着清脆的声音,纲吉心想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果然一到假期人就很容易疲惫。   “......是错觉吧。”他傻傻的呢喃了一句,纲吉恍惚的仰起头,他看着满墙的漫画,心中猛然多出了一种下坠感,他好像正在沉入海里。   很可惜,那么多的漫画并不会回答他,这个房间有且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一直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纲吉下意识倒退一步,脚底不巧踩上了乐高的碎片,沉闷的疼痛从下蔓延。   龇牙咧嘴捂着脚,纲吉一屁股倒在了地板上,撑着地面的手刚好伸进了床底。   看着半只陷入黑暗的手掌,纲吉呆愣的注视着,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漆黑一片、深不可测的床底。   他觉得那里有东西。   亮闪闪的、无比瑰丽的像是在燃烧着的什么,是附有艳红色泽的东西。   ————它应该就在床底。   纲吉下意识伸出了手。   “小纲————”   奈奈亲昵的从楼下呼喊着他的名字。   离床底的黑暗只一寸的手掌猛地缩了回去,纲吉甩了甩刚才不小心磕到的脑袋,他厌恶的看着手心不小心沾到的灰尘。   他怎么会想到去摸床底的?多脏啊。   “我马上来————”他转头对着门外喊着。   撑着地板站了起来,纲吉揉了揉突突跳着的太阳穴,他连吃薯片的胃口也失去了,用力眨着眼去掉眼中的重影,纲吉错愕的想着难道假期已经他让荒废了吗?   那岂不是废柴X2?双倍的废柴?   撇着嘴,纲吉无视了最后走进视野里的银魂,背对着安静下来的风铃,他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他下楼梯时哼着歌,心想,一个人的暑假真是好啊。   【请看着我,我不想要一个人】   “你的朋友来了喔!”奈奈在沙发上开心的对他挥着手,意有所指的眨着眼睛。   纲吉不解的看着他,下意识看向了她面对的另一边。   “日安,纲君。”   京子偏着头,冲他灿烂微笑着。   纲吉:......!!!!   “京、京子!!!”他的大脑开始了宕机。   “嗯,是我。”女孩带着笑意看了过来,“我来找你玩了。”   “你还在做什么。”奈奈走过来用手肘轻撞了儿子一下,“京子酱特意来找你玩,你还愣着干嘛?”   奈奈柔和了声线:“快去吧,家里有妈妈呢。”   于是两人就这么被奈奈推了出去,在这盛夏的天。   纲吉:......   “纲君有想去的地方吗?”京子善解人意的问着。   【这家店的蛋糕都好好吃啊!我们打包回去给阿姨吧!】   纲吉张了张嘴,在急促响起的风铃声中,他问:“京子,你想吃蛋糕吗?”   “好啊!”京子笑眯眯回答。   于是两人伞都没撑在这盛夏的骄阳里漫步起来。   “对不起哦......”   纲吉无比失落的捂着脸,看上去像被人薅了一把尾巴的兔子,通红的脸从他的指缝里露出。   他觉得他的大脑一定出现了问题。   信誓旦旦带着暗恋对象去到记忆中无比称赞的蛋糕店,却发现目的地是一堵墙什么的这种事也太逊了吧!   “没关系啦!”京子歪着脑袋从他的指缝里偷看,晒得红彤彤的脸蛋露出了笑意。   “真的很抱歉......”失落把纲吉淋了个透顶,翘起的一头棕发都低垂了下去,京子太过温柔与善解人意让纲吉更加愧疚了,他的确害的两人在烈日下白跑一趟。   “真的没关系啦!”京子好脾气的安慰着他,女孩的声音在骄阳下又软又暖,她轻轻的说:“不存在的话那我们就换一家店好啦。”   纲吉一怔。   他愣愣的松开了手露出那张被错愕覆盖的脸,但是看着身旁女孩无辜的表情纲吉觉得自己刚才仿佛被针用力扎了一下的痛楚一定是错觉。   纲吉再一次看着面前是目的地的墙壁,好像瞬间有某种意识凌驾了他的身体,他脱口而出:“存在的!”   “诶?”   “额......不,我的意思是————”   纲吉为刚才自己魔怔一样的话拼命摆着手,他涨红了脸想要解释但磕磕绊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京子不解的看着他,但是女孩又一次善解人意起来,她询问着纲吉的意见:“纲君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我想要看海豚表演!】   “京子......你喜欢海洋馆吗?”   纲吉问了出口。   京子突然眉头夹杂了困惑,她忽而轻声说:“纲君你忘记了吗,那家人气最旺的海洋馆已经关闭有好多年了呀。”   纲君:......   当时大眼瞪小眼的场景太过尴尬,纲君选择性失忆,反正一事无成的他最后请了女孩一个圣代,两人逛着逛着来到了公园。   京子在树荫下享受似的伸了个懒腰,她亮闪的橘子色发梢看的纲君挪不开眼。   “真和平啊。”京子喟叹的说,纲吉下意识转头看向她却发现她刚好偏头看着自己浅浅微笑,暖色的瞳仁倒映着树荫斑驳的碎影,光微微掠过其中,纲吉甚至在其上看见了自己在瞬间睁大的眼睛。   女孩的脸上带着几分微红,不知是因为炎热的骄阳,还是面前的少年郎。   红润润泛着水光的嘴唇亲启,京子带着仿若催眠一般的微微哑的声线:“真希望永远这样......不是吗,纲君?”   盛夏的中暑般的晕眩让纲吉头昏眼花,在睁眼的白赤芒中唇齿向喉蔓延的干渴让他情不自禁的开口想要说好。   “我......”纲吉带着恍惚的笑容,他想说,是的,他希望这一刻的时间永驻。   京子偏头向他靠近着,橙色的瞳仁里流转着奇异的光晕,她呢喃道:“和我......一直在一起吧,纲吉。”   就在纲吉情不自禁想要点头的刹那,他的脑海里突然闯入了一抹银色,仿佛以此为契机似的,他顿涩了一瞬的大脑才让他反应过来视野角落突然晃过了一阵血红的影,同时过于浓重的血腥味一下子侵袭了他的鼻腔,纲吉像是坠入冰冷的海那般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略过了面前娇艳的女孩偏头追寻着角落的血红,却也刚好没有看见本该带着无限娇羞与柔情的少女一下子变得阴沉与面无表情的脸。   “怎么了吗?”   纲吉看着面前京子不解的无辜的脸,愣怔半刻还是缓缓摇了摇头,或许是他突突跳着的太阳穴造成的疼痛,他并没有把刚才的错觉告诉面前的少女。   “没什么都没有。”纲吉缓缓笑了起来。   京子轻笑着歪了歪头,她说:“那我们就回去吧。”   纲吉点头说好。   在两人于路口分别之后纲吉目送着女孩渐渐消失在血红夕阳中的背影。   血......红......?   纲吉猛然愣怔的仰头,刺眼的如同烈火灼烧的云层印入他的视野,他惊觉原来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快的让人感觉像是一个幻觉。   纲吉讨厌如此过于浓重的色彩。   行走在滚烫的街道上,带着高温的风不断灼烧着他的大脑,在某个不经意的偏头中,纲吉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在商店奢华的玻璃倒影中看到了身后跟着一个血红的虚影。   并且一直在跟着自己。   纲吉在盛夏的夕阳中突然觉得自身坠入了深海。   心脉开始剧烈跳动,剧烈的呕吐感从胃部开始上涌,纲吉呆滞一般被钉在晒得干燥的街道上,暑气从脚底上涌。   他刚才下意识挪开了眼睛,现今充斥在他的眼前的就是如同万花筒般翻涌的白色盲点。   纲吉在盛夏的暑气里一瞬间冷汗缠身。   喉部下意识做着吞咽动作哪怕他的喉咙早就干涩无比,纲吉颤巍巍的抱着是自己看错的可悲的庆幸,再一次用压缩到极致的余光微挪着头,他看了过去。   ......不是幻觉。   纲吉在瞬间想要尖叫。   某个迷迷糊糊像是水面被扭曲的血红的影子就在他的身后,一个不远也不近的位置,玻璃如实的反应出来这点。   更让纲吉想要晕倒的是......那个身影很可能已经跟着他很久了......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非人之物跟踪光是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大脑,纲吉已经控制不住他身体的颤抖,哪怕他清晰的知道这太过明显一定会被身后的影子察觉。   不,它已经察觉了。   纲吉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那个虚影,应该是脸的位置,微微偏动了方向。   ————刚好对上了纲吉惊恐的眼睛。   等纲吉有意识时他听到了咯咯的声音,后知后觉他反应过来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僵硬的脖子发出了咔咔声响。   血红的虚影开始抖动,像是泛起波纹一般氤氲在空气里。   空气开始扭动,它向纲吉伸出了手。   纲吉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似乎发出了刺耳的尖叫,顾不上路上惊恐注视着他的行人,纲吉撕心裂肺尖叫起来。   他像是逃命一般迈动了脚步,只求离身后的虚影远一点。   ......   这个世界漆黑中又微透露着点光。   就好像在给人绝望中又施舍了点希望。   “风之伤————”   犬夜叉咬牙嘁了一声,在风之伤的白昼闪过后,面前的碎肉再一次重新开始重组,□□不断挤压发出的吱吱声令人作呕。   “可恶!”犬夜叉握紧了铁碎牙,烦躁的情绪被固定在他的脸上,“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还有完没完了!”   他背上的戈薇默默握紧着长弓,凝视着这个空旷又没有尽头的世界,她清亮的眼中若有所思。   “犬夜叉!”弥勒和珊瑚飞了过来,珊瑚在同时抬起手,带着不少粘稠碎肉的飞来骨刚好又回到她的手上,她和弥勒两人脸上都带着微不可察的疲惫感。   “你有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弥勒压低了声音,自从来到这里的那一秒他们就一刻不停的战斗着,时间的流逝好像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犬夜叉眯了眯眼,他啧了一声,于是两人下意识向着最前方看去。   杀生丸隐隐发着光的挺直的背影如同某个灯塔,他们来到了这个世界多久,他就挥了多长时间的爆碎牙。   “果然有问题啊......”弥勒刚呢喃着开口,犬夜叉他们就听见他说:“这里......真的是冥界吗?”   “废———柴———纲———你还活着吗?”   银时扯着嗓子再一次尖叫着,但是很可惜,不管他喊了多久,都没有一个炸毛的声音回答他:“你喊谁废柴啊给我尊重点哥哥!”   夏目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休息会,把鸣人他们揽的更紧些,夏目忍不住说:“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不是因为纲吉被带走一段时间了吗?”琥珀疲惫道,他现在已经抬不起挥舞武器的手了。   这个未知的世界被黑暗所包围,无数的妖怪被孕育其中。   现今,就如同嗅着血液在海中前行的鲨鱼,没有尽头的妖怪向他们团团袭来,光看着那数量就能够让心里意志不坚定的人产生深深的无力感,更何况他们似乎是不死不灭的。   无论被砍成什么样,他们都能嘶吼着下一秒复原。   “为什么都不能消失的说!”鸣人愤恨的看着把他们团团围住的妖怪们,“这不是都不能前进了吗?!”   “或许,它们就是不想让我们去到哪吧。”我爱罗小声的猜测。   他们困惑的却又完全信任的眼神注视着挡在所有人身前的杀生丸的背影,只有邪见看着杀生丸手中是爆碎牙而不是天生牙在心中默默泪流满面,他果然不应该意气用事脑子一热就跟了上来。   它们再一次团团围了上来,但是这一次杀生丸没有抬手,握着爆碎牙的手静静的垂在两侧。   弥勒挑起了一边的眉,他和犬夜叉默契对视一眼,“果然发现了啊......”   “你们把他怎么了。”   杀生丸终于开口,他的声线无比的平淡,听着让人感觉波澜不惊,但就是这般毫无起伏的仿若在说今天天真不好的调调却让犬夜叉他们听出了结冰的海平面下在经历地震的海底,无数的裂痕在交错、扩大,直至形成了数不清的巨大海沟。   “发生什么了吗?”没看出什么的玲小声的开口,她下意识看向了夏目。   夏目条件反射看向了银时,银时一脸你们有病然后毫不犹豫在两人充斥着问号的眼神里盯上了鸣人我爱罗。   两人:???   琥珀叹了口气,转头就喊:“姐姐!”   “你们怎么不问我啊!”邪见不屈的开始倔强。   众人:“那你知道吗?”   邪见一脸的理所当然:“犬夜叉你还不快告诉这群笨蛋!”   众人:......   “这群妖怪的恢复时间变短了。”靠近的珊瑚告诉了他们,这个最强的除妖师眯了眯眼,转瞬就发现了和原先几乎毫无差别的所在,这让玲的眼睛又亮了三分。   不过这位最强的除妖师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并没有把更深一层的真相透露出来。   “喂你们————”   一直安静着的戈薇终于开口,她凝视着这群把他们团团围住的妖怪,轻声说:“这里不是什么冥界吧。”   漆黑中无数闪着光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你们都是四魂之玉,对吧。”   有细小的喑哑笑声传了出来,随后在短短几瞬一传十,十传百,无数翻涌而起的音浪冲击着听力,整个世界在刹那都被哄笑声填满。   ————不用找了   有声音响了起来。   ————他会出现的   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鸣人有些瑟缩的揉搓着手臂,它们一句一句太过柔顺的衔接就好像是一个人的说话一样,除去音调嘶哑的不同,听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大脑在发号施令。   或者说......   某个想法的兴起让鸣人更加恶寒,他看了眼我爱罗,果不其然发现对方和他一样。   它们本就是一个意识。   ————感觉到了吗,周围弥漫着恐惧的心灵   喑哑的哄笑声再次卷土重来。   ————当他再次出现时,将会与我们合二为一   爆碎牙轰鸣着将它们挫骨扬灰,只是很可惜,下一秒后,所有化成灰的妖怪们又一次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没用的   它们颜色大小也不相同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的杀生丸,其中闪烁的阴邪的目光是最好的嘲讽。   ————缠绕着他的恐惧会加快他许愿的进程   ————他终将属于我们   “开什么玩笑!”   戈薇怒斥道,这片空间太过奇怪,气流的流向与众不同,故她长长的黑发一直在向后飘扬着,就像她此刻怒不可遏的心情。   “绑架是犯法的啊混蛋们!”银时咬牙嘀咕了一句。   “把我哥哥还回来!”我爱罗吼得涨红了脸。   杀生丸静静的看着他们,尽管他手中的爆碎牙一刻不停在跳动着,金属的铿锵嗡鸣声或许就是他真实的内心。   他轻轻的开口:“为何是他?”   世界陷入了片刻的寂静,寂静之后是爆发的骤然的轰响。   它们絮絮叨叨说着各不相同,毫无逻辑关系的话,不过每一句都贪婪的让人作呕。   ————强大美丽的异世界灵魂   ————现在却极为弱小   ————力量,无比强大的力量终将属于我们   ————更高意志捧在手心中的宠儿   杂乱的声音猛然统一,瞬间爆发的音浪是先前的数百倍,就好像数不尽的人在同时齐声在大吼,犬夜叉他们不得不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他们齐声大喊着:   ————我们将会永存。   “你们......”珊瑚不可置信的呢喃着,她恍惚的道:“你们想要对那孩子做什么......”   所有的声音都沉寂了下去,过了一会,他们意有所指道:   ————我们的灵魂终将合二为一,四魂之玉永不会被摧毁,永不会消逝   ————他的灵魂将在玉中沉睡,永生永世   “开什么玩笑!”犬夜叉怒吼道,愤怒让他再一次举起了铁碎牙,“令人作呕的贪欲,你们只不过想要分食他的灵魂让自己活下来而已!”   ————强大的耀眼灵魂能让四魂之玉的恩怨永世轮回着,玉永远也不会被摧毁   它们低低的笑了起来:   ————如此耀眼的光却太过脆弱,这么轻易的就能被捕获   “脆弱?”杀生丸看着它们突然冷哼一声。   他一字一句的说:“他从不弱小。”   它们巨大的眼睛注视着杀生丸,然后齐齐弯成诡异的弧度,像是一个个不屑的讥讽。   ————如果他忘记了一切呢   细细碎碎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如果是忘记了一切包括你们所有人的最开始的他,会不会在黑暗中许愿呢   嗷呜一声悲痛的大喊猛然响起,是银时,只见他悲痛的抱住了他的脑门:   “完了!那废柴没了啊!”   众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2 18:00:19~2021-07-15 18: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ooe 2个;ハナエ、Fym喵嘞个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白 5瓶;栀子花是怎样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血红的影子一直在跟着他。   纲吉无比惊恐的确认这一点。   好像就自那天开始,他无时无刻能发现那个扭曲的、阴暗的影子。   纲吉在盛夏天用被子裹满了全身,他躲在其中瑟瑟发抖着,就好像羽翼未丰满的雏鸟只能在暴雨中瑟缩的蜷在巢的一角,痛苦又煎熬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他现在就如同那暴雨中的雏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他没有选择开空调,外面的骄阳依旧热烈,纲吉却拉上了全部的窗帘,他就是选择在盛夏中把自己蜷缩在了被子里,并且浑身冒着冷汗。   盛夏的骄阳似乎唯独带给他的不是火辣,而是触及骨髓的阴冷。   整个房间的光源全靠顶灯幽幽散发的白光,纲吉露出的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摊在地上的一滩死白的光晕,它和书柜落下的影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处,刺激的让人眼睛酸痛。   纲吉瑟缩的用手指牢牢抓握着卷在身上的被子,关节用力到发白,掌心里全是黏糊糊的触感,不止是掌心,他的后背他的前胸早就被冷汗覆盖不知多久了,冷汗不断被高温焐热又继续潮湿,纲吉恍惚中觉得自己陷阱了沼泽中,缠绕着他的只有泥泞,他正在越陷越深,泛着腥气的泥土已经挤压上了他的胸膛。   他开始无法呼吸。   纲吉颤抖着把自己蜷缩的更紧一点,湿透成一缕一缕的发丝黏腻在他的脸上,更衬的那张脸白如死灰,全然没有一丁点血色。   笃笃笃————   低沉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纲吉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狠狠颤抖两下,被血丝覆盖的眼球死死盯着房间的门,妄图用视线灼穿整个木门。   “小纲,你还好吗,妈妈我要进来了喔。”   纲吉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来的人是奈奈。   “你还好吗?”奈奈无比担忧又关切的问,她略有些着急的看着纲吉明显离正常还有段距离的举动。   纲吉空洞洞的看了她一会,迅速回答道:“我没事啊。”   奈奈担忧的看着他,放下了一看就是刚熬好的放在托盘上的粥,她慢慢向着纲吉走过来,柔软的手掌撩起了湿透的额发,覆上了纲吉的额头。   “糟糕,你烧的好厉害!”奈奈担心的看着儿子烧迷糊的脸。   纲吉睁着涣散的瞳仁看着奈奈虚散的影,眨眼也盖不去一条一条的血丝,他为奈奈手掌的温度而瑟缩了一下。   “我没事.......”他含含糊糊回答,“只不过有一点不太舒服而已......”   “我可不这么觉得!”奈奈嗔怪的念了他一句,但手上还是心疼的让儿子躺平,扯开了几乎被缠死在身上的被子,坐在床边顺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后,奈奈无奈的向着窗台的方向走去。   “要开窗通风啊你......为什么要拉窗帘呢?”   走开的奈奈没注意到儿子瞬间又把被子裹了回去,恍惚的瞳仁猛地开始紧缩。   “不要————!!!”   奈奈为那骤然响起的可以称得上是凄厉的嘶喊惊恐的条件反射松了手,被撩起一角的窗帘又垂落了回去,反射着光的玻璃只出现了一瞬。   “怎、怎么了吗?”   奈奈还维持着刚才被惊吓的余韵,她扭头却看见了......状态似乎比她更处在受惊中的儿子。   纲吉坐了起来,裹起的被子松松垮垮半挂在他身上,露出了里面几乎湿透的棉质体恤,他大喘着气,寡淡的嘴唇开合不断,冷汗又一次湿透了他的脸颊,正顺着鼻尖滴落下来,纲吉畏缩着惊恐的看着奈奈,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是浓到要溢出来的惊惧。   “没事啊。”纲吉嘴角缓缓扯出一个毫不对称的弧度来,整个人的神情看着极为恍惚,惨白的光从顶上在他脸颊上落下了斑驳的影,他的瞳仁亮的吓人。   “不要拉开窗帘。”纲吉再一次重复,喑哑的嗓音听着有着渗人。   “我只不过有一点中暑而已,没事的妈妈。”   这么解释的纲吉已经考虑不到奈奈可能问“中暑为什么要把自己裹起来为什么不能拉窗帘”之类的问题,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求维持原状。   “我真的没事的,妈妈。”   奈奈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在纲吉的连番催促下没有再次选择拉开窗帘,她轻手轻脚打开了空调把室温调整到了适宜的温度,捋着儿子汗湿的额头她再一次担忧的问:“不用去医院吗?”   纲吉微弱的摇了摇头,他看着奈奈虚弱的笑了起来:“我没事的,只是最近不太舒服,继续休息就好了。”   奈奈选择相信儿子,在喂了儿子小半碗粥后看着儿子放松下来的身体,她轻手轻脚走到了门外,临走时她不放心的叮嘱:“妈妈我要出去一趟,有不舒服的话等我回来就去医院。”   “好的,妈妈。”纲吉冲着她笑。   奈奈走后,寂静又重新占领这个房间。   纲吉颤抖着又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他抖得更厉害了。   他涣散的视线不自觉移到了窗台的方向又顷刻间挪开了头。   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捎不去的惊恐,纲吉在盛夏的季节心下冰冷如海。   他静静又涣散的想着,他完了。   就在刚才,就在奈奈掀起窗帘的刹那,哪怕被藏起来的玻璃只出现了一瞬间,纲吉也从那上面一闪而逝的反光中看到了那个血红的模糊不清的虚影。   他跟上来了,他缠上自己了......   纲吉痛苦的回忆着,好像就自那天开始,他从任何一个能反光的角落,都看到了那个挥之不去的血红的影子。   一开始纲吉安慰自己,他只不过最近总是会恍惚,没休息好而看见的幻觉而已,毕竟妈妈就什么都没发现。但是渐渐地,无论纲吉如何让自己休息与放松,那个身影都如同一束点燃他神经的火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陷入了越休息越疲惫的恶循环中。   镜子反映的影响总是最清晰的。纲吉不太记得某天他洗漱时一抬头看到镜子里那个清晰的翻滚着血雾还在滴滴答答流血的虚影时是什么反应的了,他可能尖叫了,也可能磕到了头,毕竟影子就在他的身后,一只流着血貌似在腐烂的手正要拍上他的肩膀,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血腥气让纲吉的头脑发晕。   其二就是玻璃类的东西。纲吉现在已经不出房间了,毕竟他总不能把家里所有的玻璃都遮盖起来。他到现在还能回忆起全身无时无刻都仿佛被监视的错觉,玻璃类的制品太多了,纲吉一抬头,他发现浴室的玻璃上倒映着流血的影子,它滴落的血污在地上拖得老长。纲吉拿起玻璃杯刚要喝水就看见倒影上一只腐烂的手正向着他头顶的方向伸出来。   剩下的只要能反光倒影点什么的东西都让他退避三舍,纲吉已经记不起他看到金属色的水龙头上出现了血红的色彩是什么感觉了,他可能已经麻木了。   纲吉在不知何时发现,他好像无时无刻都活在某些存在的监视之下,总有一双躲在暗处的眼睛在窥视着他,并且他的身边总有一个肉眼无法探明的未知的影子。   纲吉无法接受这个,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一天比一天混沌,也许接着这么下去,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终有一天会化为永远的虚无。   永远......   ......   ————他留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与我们同化   阴暗的、细碎的笑声像无数个窃窃私语,陡然让人心下升起无名的火。   至少脾气一向都属暴躁的犬夜叉知道攻击没什么用还是一连挥出了数个风之伤。   ————没用的,没用的   他们恢复原样后嘻嘻哈哈嘲讽起来。   “开什么玩笑!”犬夜叉喘着气,他怒视着不断湮灭又重新恢复的四魂之玉的一部分,他仰头大喝道:“纲吉————不要怕我们马上就来找你!!!”   ————他听不见的   “有些事,不是听不见就不做的。”   出乎意料的,所有人都意外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夏目,只见这个一向都是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男孩挺起背来,毫不惧怕的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群,“我的哥哥会听见我的呼唤的。”   他自信满满的笑了起来:“他答应过我了,他会做到的。”   它们突然安静下去了,黑漆漆中的眼睛格外亮的惊人,像是风暴掀起的前奏。   杀生丸啧了一声,爆碎牙被他举起了一点,看上去毫不遮掩他的庇护之意。   低低的喑哑笑声响了起来,它们同一时刻弯起了所有的眼。   ————真的吗   ......   纲吉颤抖的抿紧了唇,不然他下一秒可能就会干呕起来。   他越来越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周身某个存在正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着,如同一个移动的暴风眼,幽幽的冷气以此为中心向周遭扩散着。   纲吉情不自禁开始颤抖,他的牙关不受控制发出了细密的磕碰声。   更让他冷汗如雨的是,他发现冷空气已经开始侵袭哪怕被他裹起来的肌肤,他越来越冷了。   这也就是说......它就在身边。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在错乱思绪的大脑里就让纲吉恨不得晕过去,接着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像是一块冰一样,某个极度寒冷的东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神经反馈的刺痛让纲吉分不清他正在被灼伤还是冻伤。   为什么他要遭遇这种事呢?   他的双眼看不见那个跟在他周围的影子,视线一被蒙蔽凌乱的思绪开始起舞,不受控制的幻想开始占据他的大脑。   碰到他肩上的是那只腐烂的手吗?它是不是正弯下腰狰狞笑着注视着他恨不得自缢的模样?它下一个想要动手的地方是哪里,脖子还是脑袋?   纲吉带着哭腔发出了凄厉的嘶鸣:“离我远一点!!!”   “不要靠近我......求你了......”   他终于捧着脸奔溃的大哭起来,他在这种煎熬的某种注视下支撑太长时间了,为了不让奈奈受到伤害他一直一个人强撑着自己,现在,纲吉终于受不了了。   “求你......”   他低低的哭诉出声,像是雏鸟临死前最后的悲鸣,心下随着话后涌动起难以言喻的痛苦来。   于是奔溃大哭的纲吉没发现,他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某个脸色惨淡的幽灵静静的看着他,他蠕动了一下嘴唇似是在说抱歉,但是很可惜,明明就在眼前的少年什么都听不见。   他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有个声音带着扭曲的畅快响了起来。   ————我说过的,他认不出你   ————他惧怕着你   ————真是可惜,明明不久前他还是那样依赖着你   迪卢木多仿佛没听见一样,他依旧维持着生前的礼仪半跪在少年面前,他静静的注视着少年哭的蜷缩着发抖的样子,血雾翻涌期间不经意露出他闪着光的眼下泪痣来,看着倒有点像是一滴眼泪。   您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迪卢木多看着他,他这么说着,但是少年听不见。   ————没用的,他听不见你的声音   ————在他眼里你永远都是他最恐惧的模样   迪卢木多同样也无视了他身边那个声音,他用力握上了纲吉的手。   面前的少年更加惊惧的颤抖起来,抽搐的身体像一只离死亡不远的小兔子。   迪卢木多轻声呢喃:那我也要带他走。   ————没用的,你带不走他   ————在法则的限制下,无论谁都要遵守规则   ————现在的他是永远也不会呼唤你的   声音带着目的终要达成的畅快,它轻声喟叹一般说:   ————他终于要属于我了   ————就差一步......   迪卢木多终于施舍给他身边的波动一点眼神,这位高大英武的骑士皱着眉,他缓缓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整个世界都开始颤动,如同地震一般,空间的角落开始一丝一毫分崩离析,好像有什么尖锐的武器从外面冲撞着。   迪卢木多轻声说:他是沢田纲吉,他是我迪卢木多·奥迪那认定的君主与挚友,无论他对我是何情感,我都将永远侍奉他。   ————你认定的君主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你,远离他   迪卢木多纤长的睫毛一顿,然后他抬起眼,说:那又怎样。   声音安静了一会,作为这个空间的主宰者它感受着空间的奔溃,心下开始演算,它有了决定。   ————是时候了,他该许愿了   迪卢木多发出了极轻的啧的一声,他垂下眼,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世界分崩离析,在越来越浓的黑暗里,他看着自己渐渐和最重要的人越来越远。   法则的确限制着所有人,它公平的桎梏着每一个生命遵守它制下的规则。   迪卢木多在心下轻声呢喃:   请呼唤我的名字,纲吉殿下。   吾名为迪卢木多·奥迪那,是您的骑士。   遵循着骑士道,请将我作为骑士尽情驱使吧。   ......   ————感觉还好吗?纲吉   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光明的黑暗里,纲吉睁开了眼。   “这里是哪里?!”   他下意识怀抱住了自己,不安的扫视着一切。   在他越来越不安惊恐时,有光亮了起来。   纲吉惊疑不定的向着那光看去,没注意到自己眼中带着几分希冀与感激。   那是一颗......珠子?   闪着瑰丽的光芒的珠子就漂浮在他的前方,唯一奇怪的是珠子被一根箭矢贯穿了。   “......你是谁?”纲吉不安的询问。   ————我能实现你的愿望   “诶?”纲吉仰头,他弱弱的询问:“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不能回家吗?”   ————那就许愿吧   ......   “喂,等等,你们听,那是不是纲吉的声音!”   弥勒突然喝停了犬夜叉,他示意众人屏气凝神。   然而这时候那群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玉的一部分的妖怪们开始大吼大叫起来,意图实在太过明显。   “吵。”   杀生丸眯了眯眼,十分不满的挥动了一下爆碎牙,一瞬间吵闹的妖怪全灭。   众人:......   【我想要回家啊!】   纲吉带着哭腔的声音的的确确传了过来。   还没等劳累的众人开始欣喜,就听见某个声音说【那就许愿吧】   众人:......   “你不能不能不能啊!!!听到没有!!!”   银时第一个面色狰狞大喊起来。   他们似乎听见纲吉发出了什么惊恐的【噫】的一声,声音中的哭腔越来越重了,他说【你是谁啊,好凶。】   银时:......   接着那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借题发挥,它说【我能让你远离那些奇怪的家伙,许愿吧,我能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夏目:“你看你干的好事!!!”   银时:.......   “阿纲哥,你就在那别动,我们马上就去找你!”夏目仰头扯着嗓子喊。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夏目对上了身边弟弟妹妹们骤然激动的眼神,他笑着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因为我们是你的兄弟啊!”   【......我记得我是独生子来着?】   众人:......   “你管那么多干嘛,老老实实站那别动,等我们去找你!”   犬夜叉舔着嘴唇,兴奋的看着面前的所有妖怪们,就在他要挥铁碎牙时......   纲吉似乎又咿唔了一下,他嘀咕道【这人也好凶,我想要回家。】   戈薇:“犬!夜!叉!”   犬夜叉吃痛嗷呜一声,他被戈薇揪住了两只耳朵。   弥勒叹气,然后他喊:“什么都别想纲吉,那个凶你的家伙已经被揍了,我们很快就来————”   【我认识你们吗?】   银时翻着白眼:“我们都是你这个不孝子的老爹,你乖乖在那什么也别干等着我们接你回去挨揍知道吗!”   【这里好黑啊,我害怕......】   “纲吉。”   在黑暗中不安的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纲吉突然听到了从空旷的远处传来了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他正喊着自己的名字。   杀生丸注视着前方,他轻声说:“别怕。”   纲吉吸着鼻子,嗯了一声。   珊瑚听着他已经平稳的呼吸开始飒爽的笑了起来,她举起飞来骨:“继续大干一场吧!”   “嗯!”犬夜叉露出了一个狂气的笑容,他应和着珊瑚。   鸣人:“那我们快点吧,阿纲哥他很怕黑的!”   我爱罗:“不但怕黑,也怕一个人。”   琥珀:“胆子真的不大呀。”   反常的是,那种压抑喑哑的笑声又出现了。   ————你们不该回应他的   “难不成回应你们这群家伙吗!”邪见看上去怒不可遏高举着人头杖。   ————你们根本到不了他的身边   ————给予了希望却发现那才是最深沉的绝望,他会不会因为恐惧开始许愿呢   戈薇一怔,她急忙喊:“纲吉,千万别许愿啊!”   他们仍然能听见纲吉的声音,但是纲吉的回应,消失了。   ————没用的,已经不需要你们的声音了   “该死的你们————!”   ......   ————选择等待吗   纲吉唔了一声,他蹲坐着,不好意思般看了一眼珠子:“对不起啊,他们都那样说了,那我还是等他们吧,我暂时不许愿了。”   ————没关系,按照你的想法就好   ————不过,你真的就这么相信他们吗   纲吉一怔,什么意思?   ————都这么久了,没有一个人来   ————他们真的会来吗   ————声音都没有回应了呢   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的纲吉失落的把头抵在膝盖上。   “我......在继续等一会吧。”   ————我很喜欢你们人类哦   ————喜欢使用【永远】【等我】之类的诱人的词汇,明明每个人都知道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却如同编织美梦一样依旧让人期待   纲吉叹了口气,把自己蜷的更紧了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他呢喃着,“为什么会跟着我呢?”   纲吉揉搓着指尖,上面依稀能感受到那冰冷的触感。   ————讨厌吗   “我应该是害怕。”纲吉说。   “我只想要平平淡淡的和我的妈妈生活下去。”   ————你的母亲,她在等你   “诶?!?!”   .......   “完了完了完了!”银时急的像是被拔了毛的鸡,“都搬出他妈来了,他不许愿谁许愿啊!”   “但是那真的是阿姨吗?”   夏目愣怔的说,因为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女性的哭声。   是奈奈的声音。   她正悲切的呼喊着儿子的名字。   【妈妈!】纲吉大声回应了起来。   银时:“啊........完了呢......”   【为什么要离开妈妈呢?】   【不要妈妈了吗?】   纲吉急促的反驳:【不是的,妈妈!】   但是那个声音应该听不见,她依旧在喑哑的悲鸣着,一时间整个空荡荡的世界里都回荡着这个名为母亲的哭诉。   【为什么不和妈妈永远在一起呢?】   纲吉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去,他只是发出了微弱的呢喃:【我没有......我好想回家啊......】   【妈妈好想你啊。】   【只有妈妈和你,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生活着,永远呆在妈妈身边不好吗?】   “这下糟了呀!”珊瑚挥舞起飞来骨的力度让她身后的弥勒暗自捏了把冷汗。   “你不能去许愿听到没有!”犬夜叉大吼起来,但是该死的,声音传不过去。   “纲吉!”戈薇一下又一下射出她的箭矢,她希望带着她灵力的光芒能出现在少年面前,哪怕一瞬间也好。   他们所有人发了疯一般攻击着面前所有挡路的妖怪,尽全力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着。   ......   纲吉凝视着自己的手心,在奈奈的声音消失后他把脸抵在了膝盖上,自顾自揉搓着手心沉默不语。   ————她在等着你回去   “我知道。”纲吉嗫嚅着说,他静静看着那个永远在黑暗中散发出希望光芒的珠子,又重复着说:“我知道......”   ————想要许愿吗   纲吉看着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了   纲吉突然问:“那个,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呢?”   珠子晃动了一下,看着像是在思考。   ————我想见你,我好想见你啊   “诶?”   ————一直在寻找着,能让我一直存在的人   ————一年?十年?百年?数不清了   ————所以某天突然遇见纲吉我真的很开心喔   纲吉有些错愕的挠着脸颊,他弱弱的说:“我有这么厉害吗?”   ————有哦   珠子无比迅速又欢快的回答了他。   ————我能看见纲吉你有很耀眼的灵魂啊   来自陌生人?珠子?的夸赞轻易的就让这个几乎没得到过除母亲外其他人正面赞扬的少年红了脸。   “我真的有吗......”纲吉用比蚊子差不多的声音嘀咕,“我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好诶,人人都喊我废柴。”   ————那是他们没有用心去看   如此同时另一个空间的银时、犬夜叉:......   感受到其他人无法言喻的眼神,两人立刻变得面无表情。   ————是真的哦,纲吉真的很了不起,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注视着纲吉了   纲吉棕色的睫毛顿了一下,他问:“真的吗?”   那声音颤抖中又多了几分看见光追寻光的希冀。   ————是哦,我永远都不会欺骗你,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忘记了?”   ————纲吉是怎么样努力向我靠近、追寻我的,我都记得喔   另一个空间的众人:......   犬夜叉气的差点要捶胸口:“它怎么那么不要脸!”   “冷静一点!”弥勒自己的脸色也不太好,他突然说:“仔细想一下,四魂之玉的确没有说谎。”   “它做到了没有【欺骗】。”   戈薇喃喃:“......只不过它掩盖了真相。”   “那阿姨的声音是怎么回事?”玲问。   “那应该是阿纲哥心里的想法吧,它可能用这样的方法表现了出来。”我爱罗摸着下巴沉思,细碎的黄沙不断从他身上落下,又打着卷飘了回去,搞得身边的邪见打了好几个喷嚏,得到了七宝的偷笑。   “那意思是不是,四魂之玉用阿纲哥的想法来......掩盖真相?”因为词汇量贫乏鸣人表达的词不达意,急的他用上了肢体表示,但最后还是借用了戈薇的形容。   琥珀皱了皱眉:“也就是说四魂之玉其实无法反抗纲吉?”   “所以它才不停想让阿纲哥许愿啊。”夏目叹了口气,把玲搂的更紧了些。   杀生丸皱了皱眉,握刀的手垂在身侧,他突然问:“他身边的那人呢。”   “谁啊?”银时条件反射回了一句,“他身边哪还有人,难不成有幽灵吗?”   说完他自己都停顿了,鸣人他们齐齐发出了小小的惊叫。   “守护灵先生啊!!”   ......   纲吉再一次凝视着手心,他恍惚的说:“我也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   他仰头问:“所以说他们真是我认识的人对吗?”   珠子再次晃了晃。   ————如果你指的是会凶你,喊你废柴,用石头砸你额头,把你弄丢之类的话,是喔。   纲吉:......   这么惨的嘛???   众人:......   “难怪啊......”纲吉微笑着喟叹起来。   ————怎么了   “不,没什么。”纲吉摇了摇头,“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在我来这之前会那么难受了。”   ————被靠近你的东西吓到了吗   ————抱歉哦,我应该让他离你远点的   “不是哦。”纲吉对它眨了眨眼睛,“谢谢你哦,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我那时候心里那么痛不是因为恐惧。”纲吉顿了顿。他张了张口,说:“是难过。”   纲吉凝视着自己的手心:“我好像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如果是指记忆的话,什么都没有。”纲吉如实回答,“但我突然想起来了。”   在他永远唯恐避之不及的随处可见的哪都有在注视着他的那个影子,纲吉突然想起来了,在他惊恐的天旋地转的视野里,他看见了那个虚影开合的嘴唇。   他说:快离开这里。   珠子再次晃动了一下,这次它调转了一个身,插在他身上的箭尖刚好对准了纲吉。   ————记忆的话,只要许愿我也可以帮你   纲吉轻笑着摇头,他再次注视着手心,被冰冷的温度划过的弧线正在他大脑里逐渐成型。   纲吉遵循着手心被轻划的记忆,他一字一顿念出了被划在手心上的名字:“迪,卢,木,多————”   ————不要   与珠子陡然变得惊恐的声音作为对应,纲吉的身后有光升了起来。   就好像是生命诞生之初温暖潮湿但是漆黑的壳中出现了裂缝,于是属于生命的光照射了进来。   世界像是被打破了一样,夺目的光铺天盖地洒了进来,在黑暗如镜面般被打碎的碎屑中,一寸一寸照亮了黑暗。   有个高大的身影从光的源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亮起的光突显出他温润的眉眼,额前一缕棕色的发丝不断拂过眼下在闪闪发亮的泪痣,他整个人的容颜堪比光辉。   蓝绿色的护甲装点了他的身躯,绣着精致花纹的白色单肩披风向后扬起,发出了哗啦声响。   身着戎装的高大骑士手握着血红的长/枪,黑靴一步一步踩碎了黑暗,他走到了纲吉身前,而后单膝跪下。   男人脸上的笑容如同骄阳,他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少年,轻声说:“菲奥纳骑士团,迪卢木多·奥迪那,作为骑士,以此身全心全意为您效劳。”   迪卢木多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无声的、静静的波澜,柔和坚定的像是在注视一颗星星。   他轻柔的,带着无限怅惘的轻笑道:“您终于唤我的名字了。”   纲吉怔怔的看着他,说实话,其实他傻掉了。   “那个、那个对不起!”纲吉局促的差点九十度鞠躬,“我好像做了很不可饶恕的事情!”   男人用有着泪痣的那只眼睛轻快的对着纲吉眨了两下,他笑着说:“朋友之间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不是吗?”   “可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连你是谁我都不记得了。”纲吉难受的看着他说。   “但是我记得。”迪卢木多看着纲吉,他微俯下身让少年的视线高于自己,宽厚的满是老茧的手心握上了少年的手,如同一个无声的鼓励。   在纲吉有些委屈想哭从而晃神的刹那,迪卢木多向他的侧边偏了偏头,刚好对上了那个不断晃动的四魂之玉,瞬间他在纲吉面前从来都是柔和的眉眼骤然变得锋利无比,他沉静下来的整个表情这才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手中曾经染血的,从血海里脱颖而出的战士。   “怎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迪卢木多无辜的对着他笑,额前的呆毛弹动了两下。   于是纲吉愣神的把刚才毛都炸起的感觉归于错觉。   他看了眼面前的迪卢木多,又转头看了眼不知为何从刚才起就一直安静下来的珠子,问:“我该怎么做?”   迪卢木多无奈的听着只有他能听见的来自另一个空间的“让它死!”“许愿让它消失!”“在那之前先把它揍一顿!”的大喊,他带着无限的信任看着面前的纲吉:   “那就许愿吧,纲吉殿下。”   四魂之玉终于开口了。   ————许愿吧,纲吉   纲吉下意识追寻着迪卢木多的眼睛, “我该许什么愿望?为什么是我来许愿呢?”   “只有你可以,纲吉殿下。”迪卢木多柔声回答着他。   ————在这里,只有你可以,纲吉   “我不知道!”纲吉害怕的呢喃,“会有可怕的后果吗?会让其他人出事吗?”   迪卢木多嘴里发出嘘声安慰着,他轻拍着少年的肩膀直到纲吉冷静下来,他笑着说:“不用害怕,纲吉殿下。”   “无论如何,其他人都不会有事的,这点我可以向您发誓。”   “对于世界的压力我永远都不会让它落到您的肩膀上来。”   迪卢木多注视着纲吉晃动的瞳仁,他爽朗的笑着说:“不论您许下的愿望是什么,我都会永远的在您身旁。”   “毕竟,我可是您的人了啊。”   纲吉为这句话发出了噎到的声音,不过也因此他的的确确放松下来了。   另一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沉静下来,他们与所有的妖怪一同抬头仰望着漆黑的某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纲吉的回答。   弥勒握上了珊瑚的手,他轻声说:“那孩子一定没问题的。”   珊瑚点头笑着回应。   “哈!”犬夜叉嗤笑出声,“终于可以看到那东西吃瘪的样子了!”背上的戈薇无奈的捏了捏他的耳朵。   鸣人我爱罗已经击掌了起来,然后玲欢快的加入了到处击掌的队伍,琥珀与夏目对视一眼,无视了又打起来的银时和邪见以及嘲笑结果被卷进来的七宝,两人放松着笑了起来。   身边的某个妖怪看到了他们。   ————他还没有开始许愿   它们固执的重复了好多次。   “那又怎么样!”鼻青脸肿的银时对着它们比着国际通用手势。   “你别看不起那个小子!”同样鼻青脸肿想学那个姿势结果发现手指头不够的邪见开始恼羞成怒。   “纲吉那家伙某种程度上比犬夜叉还要让人放心!”手指头够而比划成功的七宝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   犬夜叉:?   “啊,这个我同意。”戈薇突然说。   犬夜叉:??   “是呢。”弥勒珊瑚叹着气接上。   犬夜叉:???   最让犬夜叉不可思议的是他那从来都不掺和事情的老哥,今天破天荒的在弥勒和珊瑚后点了点头,无比平淡的接了一句:“纲吉的确很好。”   犬夜叉:......   把他唤回神的是纲吉开始吸气的声音。   【对不起,但是请你消失吧。】   在寂静回响的黑暗世界里,他们清清楚楚听到了纲吉这么说。   ......   ————为什么   听着这样的问题,纲吉不好意思般挠了挠后脑,他说:“那个一定不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从不会说这样的话。”   “然后......”   他好像更羞涩了一样,纲吉小声的嘀咕:“那个,我好歹也是在生活在信息爆炸的现代,而且我没什么朋友,所以......影视剧动漫小说还是看了很多的。”   “好像不约而同的,据说能实现一切愿望的事物其实都是反派的角色诶。”   “这个我无比赞同。”迪卢木多微笑着颔首。   “你好像一直想让我许愿。”纲吉仰头看着四魂之玉,“急切的有点吓到我了,而且你说过你一直在注视着我,于是我想起了记忆里总被窥伺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奇怪又有点不太舒服。”   纲吉乖巧眨了眨眼睛,“于是我故意问了一声你就告诉我失忆的事实了呢。”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想来其实并不是失忆,是你拿走了我的记忆对吧。”   四魂之玉沉默不语。   ————我不想消失   纲吉抿了抿唇,他看着四魂之玉,皱着眉头,眼中似乎有着悲悯,他说:“但是抱歉,我的愿望就是这个。”   在他身后的迪卢木多笑着挡在了纲吉的身前,“对你们这样的存在其实我并不抱有好感。”   他把四魂之玉的光芒挡在身前,转头看着纲吉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你想要我怎么做呢,纲吉殿下。”   纲吉刚要开口,他的鼻尖突然嗅到了属于草木的清香,他愣神的扭头,闯入视野的是扬起的红色六角梅。   样貌华贵的男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忽而轻声开口,说:“我来了。”   纲吉并不认识这个额生月印的男人,但他感到了来自心底的亲近。   “阿纲哥————”   参差不齐的声音陆陆续续从远方响了起来。   于是纲吉看到了好几个喊着他名字的孩子。   “你有没有事啊?”他们这般问着。   纲吉立刻面无表情。   他明明仿佛宕机,声音却带着一丝丝颤抖:“......你们是我弟弟?”   “废话!”银发的那个回答他。   纲吉看着他标志性的天然卷,还有死鱼眼,心下眼前就是一黑。   他一定是哪里不对!   “纲吉!”   穿着水手服的少女骑着一只人型大狗赶了过来,背后跟着同伴。   纲吉看见少女对他开心的笑了一下,说:“按照约定,我们全都来到你身边了哦。”   “啊......”   纲吉缓缓扫视一眼围在他周围的所有人,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他带着雀跃的笑深吸了口气,然后转头,看着一直静静等待着他的迪卢木多,他沉静的、一字一句的说:   “让它消失吧。”   “好的。”迪卢木多偏头浅笑,“如您所愿,纲吉殿下。”   他转头注视着开始抖动的四魂之玉,意有所指的说:“枪无法匹敌的话,剑又如何。”   在玉开始颤抖,从而波动的光斑与狂风中,他手中的长/枪消散,作为代替的是一把鲜红的长剑和一把金黄的短剑。   手中的两把剑在嗡鸣着,像是在呼应主人的心情。   手握着两把剑,迪卢木多的额发被气流掀起,露出了一瞬间悲悯的表情,他轻声道:“以吾主之名,四魂之玉,消失吧。”   他挥动了一下手中的两把剑。   骤然爆发的光刺的人落下了泪。   无尽的黑暗,被斩开了。   纲吉恍惚的看着光的方向流下了眼泪,他在斩开黑暗的无比耀眼的光中看到了无数的、没有尽头的妖怪全都静静的化为粒子,以及一位终于可以收刀入鞘的长发女子。   一直持续战斗了数百年的翠子对着纲吉轻笑了一下,掀起的风露出了她绝美的容颜。   她微笑着终于闭上了眼。   四魂之玉上布满了裂痕,然后碎裂开来,化为了尘埃。   只一剑,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殆尽,一切都重新归于寂静。   四魂之玉持续了数百年的恩怨与痴缠,终于在此刻被斩于迪卢木多的剑下,一切都消失了。   一切都结束了。   在重新占满世界的光明中,纲吉颤抖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记忆与着光芒一同回到了脑海里。   纲吉转头看着他最重要的人们轻笑:   “我们回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回去啦!感谢在2021-07-16 18:00:00~2021-07-18 14: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淡水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urome 2瓶;栀子花是怎样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十六夜   偌大的城邦是一个牢笼。   十六夜自小便清楚的知道这点。   她是一只决不能拥有自我的笼中鸟。   于是她便乖顺的如同一根柔弱的菟丝子,依附着其他植物粗壮的茎干,她的父兄赞叹于她哪怕年幼就显露出的美貌,她的生母依恋着她赋予的荣耀,十六夜就像一个身着最精致华服的人偶,在丝线的牵引下一步一步按着既定的路线向前走着。   身为城邦内最为盛宠的公主,十六夜深知荣华的背后就是牵丝木偶的人生,她的人生从一出生就被既定。   左不过年幼依附她的父亲,年长为了城邦嫁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夫君,她可能会殉夫,也可能会殉城,总不会超过这两样的。   在她的生母夸赞她羞花的美貌是因为能给自己带来更荣华的地位时十六夜柔顺着眉眼,轻声应和着,在她的生父于宴会上大笑着与部下商讨与哪个城邦联姻更能让自己的地位上一层楼时,十六夜安安静静坐在一旁,脸上挂着柔柔的笑,亲昵的为着她的生父斟酒,哪怕她自己就是话中的当事人。   她只需要挂着柔弱的浅笑,娇媚的高坐在最高的层楼,等着某位不知是圆是扁的贵客来带她走,她不存在另一个选择。   她只需要这样。   城邦中的所有人都喜欢向下看。   仆役们不能直视主人的面孔,于是他们只能低着头敛着眉眼望着主人垂顺的衣摆,而主人们,也就是和十六夜一般的贵族们更喜欢向下张望了,或许是这样能满足他们因血缘而带来的傲慢,亦可能是其他人弯下的脊梁能稍微实现他们追逐的权利的欲望。   不过十六夜不一样,她从小就喜欢抬头向上看。   她喜欢天上漂浮的云,喜欢枝头斑驳的影,喜欢自由飞翔的鸟,或许只要是上方的无论什么都能让她平静的心跃动起来。   在她一遍一遍的学习着枯燥无比的礼仪时抬头望着天空或许是她唯一让自己觉得自己依旧在呼吸的办法了。   就在十六夜平静的等待着命运的路线按着既定的步数领着她向前走时,在某个让视野都彻底亮起的阳光下,在万千色光铺满她的眼底时,十六夜仰头看着某个沉睡在樱花树上的美艳女子,她感受到了鼻息被盛开飘落的樱花芬芳弥漫,璀璨的光都捎着明媚起来的风景糅合成了让十六夜骤然仿佛幻觉一般的心脉的鼓动。   樱花树上的女子依旧沉睡着,精致的白色华服盖住了她微微起伏的身躯,飘落的樱花拂过了她眉心黛色的月印,柔顺的沿着娇嫩的脸颊擦过了藕荷的唇,顺着风飘进了十六夜伸出的素白的手心。   十六夜几乎是贪婪的看着在高高树上沉睡的、几乎不被惊扰的女子,她立刻发现了女子银白的不带任何其他色彩的纤长的发,它们静静地垂在空中缠上了樱花的枝,尖尖的耳朵还有镶着丹蔻色的指甲,哪怕忽视了女子脸上鲜红的纹路十六夜也立刻确定了女子不是人类的身份。   女子毫不意外不是人类,她是父亲母亲亦或者是其他在城邦中生活的人类口中厌恶又藏不住惊惧的对象。   十六夜其实不知道此刻是该惊呼还是默默退离。   好吧,其实她哪个都不想做。   身后低眉顺眼的侍女们开始轻声催促着十六夜,毫无波澜的说着礼仪教养之类的词汇,从来都是低着头的她们当然不可能发现樱花树上的风景。   从小到大的礼仪与规矩束缚着十六夜告诉她应该就在此刻退离,她只是为了替父兄祈福而鲜少出城却误入樱花林的路人而已,她不应该留在这,她该走出去,该跪坐在神佛底下无悲无喜的祷告,但是心底又有个小小的声音对她说:留下吧。   十六夜深吸了口气,她控制着自己僵硬的身躯,努力忽视心脉剧烈的鼓动,耳边血流的涌动,她张了张嘴,头一次反驳了侍女们的意见,她说:我要在这里待一会。   侍女们几乎是惊讶的看着这个从来都乖顺的公主,过于讶异的激动让她们同样失了礼仪,她们抬头看到了公主涨红的、眼中含着光的脸。   十六夜头一次支开了生母赐予她的侍女们。   她仰着头,深吸着气,在温温热热又明媚的的阳光下,脱去了身上华丽精致繁复但是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的衣裙,只穿着最方便行动的里衣,她从来都是握着花枝与乐器的手覆上了粗糙的枝干,十六夜用着全身力气向上攀爬着。   白嫩的掌心被摩擦的通红,但内心无法言说的雀跃让十六夜忽视了疼痛,她带着无名的畅快,一点一点向着上方爬去,十六夜在恍惚中听到了好像有什么丝线崩断的声响,一声一声,在那之后就是轻的仿佛要飘起来的躯体。   她在别样的高度看到了绝无仅有的风景。   容貌绝美的女子依旧在沉睡着,在她身上垂顺的柔软的绒毛装饰物离十六夜就差分毫。   十六夜伸长着已经破损的手,颤动的指尖终于触碰上了女子的装饰物,果不其然是无比柔顺的触感,顺滑柔软的比过城邦里任何一个束之高阁的藏品。   缓缓露出一个雀跃笑容的十六夜忽然对上了一双金灿灿的眼睛,她恍惚中觉得那是万千的阳光融化成的的色泽,其中流转着无与伦比的光晕。   “你要干什么,人类。”   女子的红唇轻启,富有音韵的腔调让十六夜的耳朵嗡嗡的响,她傻傻的看着那双高贵却又冷漠的金色双眸,脑子里氤氲成黏糊糊的一片。   “姐姐。”十六夜晕晕乎乎下意识唤了出口,声如蚊讷,她可能还红了脸。   女子立刻蹙起了眉,但也显得那般的娇艳。   十六夜抿着唇,有些紧张兮兮的看着女子的面容,然后她伸出手,红肿的指尖轻轻拽了一下刚好因为女子坐起的姿势而垂在手边的宽大的衣摆。   “姐姐。”她又软软的唤了一句。   女子依旧蹙着眉看向她,金色的双眸依旧冷漠毫无起伏,但也的的确确没有抽出十六夜手心里的衣摆。   十六夜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一连唤了数声姐姐。   女子这才如同被惊扰似的不耐的睨了她一眼,抽出了自己的衣摆,然后感到无聊似的,支着额头又靠回了樱花树的枝干上,在纷纷扬扬飞舞的樱花和阳光斑驳的影中,慵懒的合上了双眼。   十六夜愣神的注视着她,心下的脉动却也更加的雀跃起来。   十六夜在往后的人生中从不后悔今日在树下的抬头,她看到了平常人终极一生都无法饱览的风景。   她在日后某个英俊的妖怪用含着尖锐利爪的手掌无比轻柔的托着自己受伤的手,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她似的,他微皱着眉,不解又带着几分困扰与担忧的问:“如果我赠与你此世间最为锋利与强大的刀剑,能消却你此刻的疼痛与眼泪吗,十六夜?”   十六夜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何想法,但她的确在妖怪担忧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通红的脸。   她也可能柔柔的笑了出来,十六夜记得自己靠在了妖怪骤然紧绷的胸膛上,听着对方强劲有力的、急促的心跳,她轻声说:“是您就好。”   十六夜在某天开始与她既定的命运背道而驰。   但她从不后悔也庆幸这个。   凌月仙姬   凌月仙姬从来都是一个任性且倨傲的妖怪。   于是在某天,凌月仙姬与她的夫君在云端上刚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撕咬战斗之后,远处雪山在云端缭绕的虚影刚好落入了她的眼睛,于是她合着眼睑,就思索了一下耳朵晃动的时间。   凌月仙姬理直气壮扔下了她周身最为亲近的两个男人————她的国家有她最为强大的夫君,她的儿子正处在被血脉中镌刻的好战支配,享受着生死一线的战斗,追寻着最高超的战斗技巧的年纪,故而凌月仙姬更加理直气壮把他们父子两扔到了一起。   她悠闲地享受着阳光照射到云层中的温度,飞过了宏伟的雪山,山的那一头刚好就是人类的国度。   只生长在人类之中的樱花开了。   凌月仙姬在高高的云端上打着哈欠,温热的阳光照得她懒洋洋的,更不用说她不久前才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战斗,她在某个瞬间忽而觉得那片樱花林开得正艳,刚好入了她的眼。   一切仿佛就是这么理所当然,凌月仙姬的任性与傲慢让她从没考虑过这并不是她的国度,她只是慵懒的打着哈欠,身披着迤逦的华服,在林中挑了一棵开得最盛的樱花树,靠着枝头在纷纷扬扬的花瓣与斑驳的阳光中合上了眼。   不过她的任性让她付出了代价。   “你要干什么,人类。”   她不虞的眯着眼看着那个出现在枝头的人类幼崽。   面前偷偷出现的人类幼崽太过年幼,凌月仙姬不靠嗅觉都能确定她甚至比不过儿子年岁的零头,乌黑的长发打结吊在身后,一张唯一能被凌月仙姬多看一眼的脸到处都是一条一条的灰尘,整个人脏兮兮又落魄无比。   幼崽在她的注视下开始颤抖,惊惧的甚至涨红了脸,她忽而开口轻声唤道:“姐姐。”   那声音动听如银铃,但是凌月仙姬却眯了眯眼,这太自说自话了。   但是倦意像春水轻轻的托着她,凌月仙姬也懒得计较一个人类幼崽的冒失,她抽出了被幼崽偷偷攥在手心的衣摆,又合上了眼,继续做着阳光下的美梦。   她以为这只不过是人类幼崽失败的冒险罢了,她也只会见过她这一次。   但是她失望了。   凌月仙姬垂着眼,面无表情看着又一次爬到她面前的幼崽。   约莫这次幼崽的爬树已经熟能生巧,指尖的破损少了,一张脸也干净许多,那张虽年幼却也柔美如同樱花的脸显露出来。   “姐姐,你终于醒来了。”幼崽看着她露出了明媚的笑来,手指又偷偷摸摸攥住了她的衣摆。   那话中的亲昵与熟悉让凌月仙姬不悦的抬起了脸,她直视着面前的幼崽,毫不顾忌的释放着自己的威压。   幼崽果不其然白了脸,惊惧瞪大的眼睛像是林中刚出生的小鹿,凌月仙姬意外的在其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我......”她磕磕绊绊的想要说着什么,泪水顺着那张白皙的肌肤流下,整个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   凌月仙姬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吗?   她当然不是。   于是她更恶劣的释放着自己的威压,恶趣味的看着那幼崽在她面前哭的发抖,颤抖娇弱的身躯像一只被她将要捏死在掌心中的雏鸟。   凌月仙姬失了兴致,她慵懒的收回了周身的威压,她并不热衷于杀死一个毫无对抗之力的幼崽,况且,凌月仙姬敛下了眼,她看到了依旧被幼崽牢牢攥在手心中的衣摆,她笃定她刚才给面前的幼崽留下了能够逃走的空余。   对方并没有走,哪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花......花.....”幼崽抹着眼泪,依旧颤巍巍说着什么。   “什么?”凌月仙姬蹙着眉头。   幼崽抹着眼泪,她怯生生抬起了水汪汪的眼睛,磕磕绊绊说:“您睡了整个花期、现在......花期要过了......明年您还能来吗?”   “当然不。”凌月仙姬立刻倨傲的回答。   然后她直接抛下了愣在原地的幼崽,抽出了自己的衣摆,她化为原形一下子跃上了云端,在凌月仙姬扭头的最后一眼里,她看见了飞扬的粉色花瓣中双眼比天还亮的女孩。   她理所当然的忘记了这件事,这在她的生命中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下一年的樱花开得灿烂,再一次入了她的眼。   她刚靠在枝上就要合上眼时,听见了一声轻柔的,声清脆如黄鹂的一声:“姐姐。”   凌月仙姬撑着额头抬起眼,她看到了一个柔柔笑着的,略微长大一些的幼崽。   她冷哼了一声。   这片地域的樱花林实在是开得过于灿烂,树上的幼崽也一年一年,从豆蔻年华变为了碧玉年华,抽芽的不只有身躯,还有那比樱花都娇艳三分的美貌。   “姐姐。”她依旧喜欢这么称呼凌月仙姬,哪怕凌月仙姬从没有应和过她。   幼崽或许和她提过自己的名字,但是十六夜忘记了,或者说她根本没花功夫记忆。   幼崽喜欢给她斟酒。   柔顺的黑发披在身后,幼崽脸上带着轻柔的笑意,绘着丹蔻指甲的素手轻端起红色的酒盏递到十六夜手中,她们靠坐在樱花树下,花瓣飘落进了透明的酒液里,十六夜在酒液泛起的波纹里看到了自己金色的眼睛。   人类的美酒过于寡淡,十六夜垂眸慢饮。   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某天,幼崽的脸上带着早春也盖不住的红晕,她扬起那张羞红的脸,透亮的眼中含着一汪泉水,她看着十六夜,亲昵的道:“姐姐,我遇到了意中人了。”   凌月仙姬饮着酒平静的嗯了一声。   偷溜出来的幼崽继续向着以往那样给她斟酒,声音中蕴含着盖不住的雀跃,她继续道:“他是和姐姐一样的存在。”   凌月仙姬持盏的手一顿,然后她同样颇为冷漠的嗯了一声。   次年的樱花依旧开得鲜艳,不过这次凌月仙姬在寂静中慢慢的合上了眼。   睡到一半已经感到无趣的凌月仙姬回到了她端坐在云层之上的宫殿,她坐回了奢华的宝座之上,凌月仙姬靠着椅背,慵懒的打着哈欠。   再次睁眼时她的夫君,西国的大统领斗牙王向她走来,他身上护甲的清脆碰撞声回响在这个只一人存在的大殿内。   斗牙王对她傲然一下,于是凌月仙姬同样勾起了唇角,金色的眼中只瞬间就燃起了光于火。   他们化为原型在天际的云层之上肆意的互相撕咬、战斗,彼此之间追寻着生死一线战斗之时的快感。   与寻常的夫妻不同,他们二人更像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与挚友,太过相似的灵魂共鸣着让他们不断搜寻着对方身上的弱点,就等着森然的尖锐牙齿一口咬下去,直至一方落败的露出最为柔软的腹部。但是很可惜,他们二人太过相似,不论样貌、血脉与力量。   他们从没有一次分出胜负来。   厮杀过后二人平静的端坐于宫殿的穹顶之上,静静的仰望着天际的星空。   与寂静中,翘着二郎腿躺在穹顶上手垫在脑后的斗牙王突然轻声说:“我爱上了一个人类。”   凌月仙姬头也没抬整理着发饰,她冷淡的嗯了一声,在察觉斗牙王没有下文之后凌月仙姬抬起头看到了对方默默看过来的视线,于是凌月仙姬了然。   她掩面发出了嘤嘤嘤的哭泣,直到斗牙王无可奈何的捏着眉心。   斗牙王叹了口气,他正坐了起来注视着妻子的脸,嘀咕道:“你可真如月亮一般冷漠。”   他们二人太过熟稔,彼此之间已经不需要所谓的客套,斗牙王脸上露出了凌月仙姬也很少见的像是伸手接住了樱花的笑意,他轻声讲述着他和所爱之人的相遇相知与相许,低沉的嗓音融化在了夜风里。   凌月仙姬光明正大打着哈欠。   斗牙王的诉说以所爱之人的名字作为结尾。   凌月仙姬抬起的手一顿。   她抬眼看着斗牙王英俊的侧脸,然后缓缓露出了格外娇艳笑容来,然后在斗牙王不解带着些错愕的眼神里她轻柔的给她的夫君整理了衣衫,用着柔弱的力度把他重新拖上了云端。   他们不眠不休打了三天三夜。   “你在躲着他。”   凌月仙姬懒洋洋依在树枝上,居高临下看着在树底下已经完全盛开的幼崽,对方的容貌与周身的气度如同一支盛开在最灿烂处的夏花,似乎轻轻这么揉捏一下就能得个满手的汁水淋漓,夺目的根本让人挪不开眼。   那个幼崽依旧怯生生的在树底下仰着头泫然欲涕的注视着她,好像自从很久以前她就没有以前那般冒失,她已经很少再像幼时那样爬树了。   凌月仙姬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眼泪,心里确定她那个愚蠢的夫君一定把一切都托盘而出了。   凌月仙姬无悲无喜的往周遭扫了一眼,委身于异族的人类公主会有什么待遇这也是太过明显的事。   周遭荒芜且空旷,只余杂草在奋力的生长。   凌月仙姬垂下了眼,这是个安静的地方,而且有一棵正在花期的樱花树。   “罢了。”   她慵懒的继续打着哈欠,金色的瞳仁被睡意酝酿出眼泪。   “我要睡会,不要打扰我。”   合上眼睑前的最后一眼里,她似看到了幼崽骤然亮起的璀璨双目以及笑中带泪的一张脸。   下一年的樱花依旧开的正艳,但是世间也少了一位举世无双的大妖。   斗牙王死了。   为了幼崽和她的孩子献出了生命。   凌月仙姬对此不做评价,说实话她也并没有任何痛心之类的情感,她只是有那么些惋惜。   毕竟他们二人再也不能分出胜负来了。   凌月仙姬睨着身旁已经拔高的儿子,对方永远冷漠的如同雪山之巅的表情倒并不怎么像他那个愚蠢又伟大的父亲,反而像极了高高在上的自己。   她看着因为少了一个对手于是把目标选定为自己的儿子,掩面痛哭了起来:“杀生丸,以后只剩为娘和你相依为命了。”   她的儿子果不其然瞬间僵硬了身体,脸上还有那么些生动的似是在纠结与思考,最后忍无可忍飞出了她的宫殿。   下一秒凌月仙姬松开了手露出了面无表情的脸,她慢慢穿过了空旷的大厅,在寂静中坐回了她的王座。   她懒散的看着自己丹蔻色的指甲,突然心想:呀,那岂不是以后她鲜少有外出的时间了吗?   凌月仙姬悲痛的伏在王座上,心中开始痛骂那个给自己增添麻烦的丈夫。   可能她也只是眨了个眼,在不知道多少个樱花盛开的时节时她的幼崽已经初为人母。   她好像变得更宁静了,原先会爬树的冒失再也不见,幼崽怀中拥着那只小半妖,静静的端坐于樱花树旁的长廊下,一昂首就是一整天。   但她看到天际飞来的凌月仙姬巨大的原型时依旧会不可置信的站起,奔跑时外衣飘落也毫无知觉,她拥着怀中的孩子,跌跌撞撞的向凌月仙姬奔来,脸上出现了万物生长百花齐放般的笑容,惊呼道:“姐姐!”   凌月仙姬看着这个幼崽和她的幼崽,然后伸手在小幼崽的呜嗷大吼里一把薅住了他的耳朵。   她面无表情的想:嗯,手感其实还不错。   谁让她和斗牙王以及杀生丸都没有这样耳朵的?   在那之后凌月仙姬抱着替她丈夫玩弄儿子的想法在每年的樱花盛开季节她都会在沉睡中醒来一天。   她会慵懒的靠在长廊上,她的幼崽依旧带着柔柔的笑意含着笑为她斟酒。   不过那只小半妖虽有趣,但也着实烦人了点。   凌月仙姬最后一次在樱花盛开处醒来之时她看到了她形如枯槁的幼崽。   她冷漠的想,看啊,人类就是一种弱小又卑微的东西,上一秒他们还形如夏花,生命力耀眼的像是天际的烟火,下一秒他们就能行将就木,散发着沉沉死气。   “姐姐。”已经没有坐起力气的幼崽看到了她,那张灰败下去的脸骤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光亮,她依旧带着软软的笑容对着凌月仙姬招了招手,如枯枝一般的手指再一次攥紧了她的衣摆。   “姐姐。”她轻笑着喊。   “你要死了。”凌月仙姬冷漠的开口。   “嗯。”她含着柔柔的笑意点头。   “人类都是会先一步离去的。”她坦然的看着凌月仙姬,嘴角眉梢都含着小小的惊喜,“但是姐姐来了,我就不怕了。”   “我可以救你。”凌月仙姬冷眼看着她满是死气的面容,头一次真正喊出了幼崽的名字:“十六夜。”   “不,姐姐。”   十六夜摇了摇头,她轻声说:“这是夫君留给你的东西,一定是因为为了重要的存在。”   凌月仙姬叹着气,她说:“我一直都不喜欢你。”   对方眯着眼笑了起来,这让她恍惚中和年少时有几分相似,她笑着说:“我知道。”   “姐姐。”这么多年后十六夜依旧维持着这个初见的称呼,她看着凌月仙姬从未有过时光驻足的容貌,十六夜神情柔软,眼神清亮,她轻声说:“姐姐,我知道,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庇护着这座城。”   “那么那个小半妖呢?”凌月仙姬平静的看着她。   她想,如果她的幼崽祈求她带走这个有着丈夫血脉的半妖,她是会应与的。   毕竟她生来就高高在那云端之上,如神祇一般冷漠的俯视着芸芸众生,她的信徒亦或者是她的子民们从来都只会虔诚的祷告,他们或许会向凌月仙姬祈祷实现他们的愿望,但更多的是,只需要他们的“神”永远端坐在那宫殿之中,永永远远。   想来她第一次踏出宫殿也只是因为某个冒失的小子,一身是血的杀进来,搞得她大殿的青石砖都被血液污染透了,只见那小子随意的抹去脸上的鲜血,露出了那紫色的妖纹,他抬头仰视着端坐于王座中的凌月仙姬,脸上的战意一闪而过,他狂气又傲然一笑,道:“和我打一架吧。”   十六夜冲她摇了摇头,她说:“那孩子不适合生活在妖怪中也不适合生活在人类中,让他自己找吧,他一定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毕竟……”   她那张枯败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明媚的有如盛夏的光景,十六夜笑着说:“他可是夫君的孩子啊,而且也接受了姐姐的教导,他定会成长的犹如他父亲那般顶天立地。”   凌月仙姬注视着她最终慢慢枯萎的脸庞,金色的双眸冷漠的像是雪山之巅的冰凌。   骤然响起的属于小幼崽的哭嚎才让她想起,人类就是这般昨日还低眉浅笑轻抚着春风,明日就行将就木等待着死亡的可怜又可悲的生物。   凌月仙姬冷漠的看着十六夜慢慢冰冷的身体,她冷笑着想,真是太过可悲了。   她念着为数不多的怜悯,也算是遵守了十六夜的嘱托,把那小半妖扔在森林里后凌月仙姬再一次重新回到了她高高在云端上的宫殿,她的衣摆拂过了大殿内的青石砖,凌月仙姬在寂静中一步一步走回了她的王座。   她散漫的打了一个哈欠,斜靠着她的王座,凌月仙姬再一次在寂静中慵懒的合上了眼。   她用最后的念头心想,开得再艳的樱花永远也入不了她的眼,她还是厌恶人类这种生物。   高高在上的月亮永远是皎洁的、孤高的,任谁都无法把它握在手心,同样的,也没有人能走进它的心。   它永远都是那般冷漠的独享着夜空的寂静,就连周围的星星也被它推开的很远。   但是偶尔,月亮的光芒会笼罩着大地,寂静的月光会照到那棵开得最盛的樱花树上,树影婆娑摇曳着枝丫像是一个小小的回应。   月亮并不会吝啬于这点小小的怜悯。   因为它有也只有这般的怜悯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满是作者的奇怪妄想与主观理解的OOC之作,大家看个乐呵。   太长我就分上下两篇了,下为杀生丸与犬夜叉,同样亲情向   不感兴趣想看正文的读者请期待周末,抱歉。   斗牙王对十六夜的那番话是作者的自我删改,原意及出处不记得了,应该是某篇同人?有知晓的请告知我一声,侵权就删。感谢在2021-07-18 14:58:10~2021-07-21 21:1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ハナエ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豆腐渣的日常、loo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urome、一只鹤、鹤白 5瓶;情报贩子k 2瓶;等雷神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杀生丸   “这次的樱花开得正艳,没事干的话去瞧一眼,怎么样,杀生丸?”   他的母亲凌月仙姬靠在王座上支着额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儿子,独特的音韵腔调乍一听以为是用心良苦的为她的儿子着想,但实际上,杀生丸抬头看着母亲兴致缺缺的脸,他确定只是她的母亲嫌他烦而已。   毕竟整个西国的子民都知晓,在云端之上的凌月仙姬最不喜的就是人类的樱花。   杀生丸面无表情的站在大殿的青石砖上,有些固执的仰头看着母亲的脸,自从他的父亲逝去后,他同时也失去了最好的老师与对手,现在,这世间够资格成为他老师与对手的也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母亲。   她的母亲瞧着她的模样忍无可忍的叹着气,继而掩面低声哭泣起来,声音凄惨腔调婉转,含含糊糊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向斗牙王哭诉什么吾儿叛逆伤透为娘心之类的东西。   杀生丸默然的看着他从来都不同寻常的母亲,在确认这是母亲于一天内第二十七次隐晦的拒绝他要求战斗的请求之后,他转身就走。   他从不做多余的事,既然他的母亲并不打算和他交手,他也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杀生丸一声不吭的飞离了凌月仙姬的宫殿。   他们并不像寻常的母与子,某种程度上他们更像是老师与学生,或者未来的对手,他们并不需要也不适合任何亲密之类的关系。   杀生丸飞上了云端,越过了雄伟的雪山,人类城邦虚伪的繁华就在他冷漠的眼下。   他冷漠的经过了一片开得尤其茂盛的樱花林,直直向着城邦最为偏僻与荒芜的一角飞去。   顺着空气中残留的、经过时间筛选的,依稀属于母亲留下的气味,杀生丸出现在了院子里唯一一课巨大的樱花树下,并且无视了气味告诉自己母亲其实是出现在树枝上的事实。   倒也不是他有多么听凌月仙姬的话,只是现在的他还较为弱小,他并不是他的母亲凌月仙姬的对手,至少还不能被她放在眼里,弱者听从于强者的命令,这在杀生丸眼中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与凌月仙姬之间太过熟稔,某种程度上像极了斗牙王与凌月仙姬,所以......杀生丸神色淡淡的垂下眼,冷漠的看着从被打开的障子门内雀跃的跑向院子看见他后却愣在原地的人类女子。   知道对方话外之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个女人,同时也是据说父亲斗牙王最爱的人类女子十六夜愣神的看着他,忽而在漫天飞扬的樱花花瓣中脸上露出了柔软的、了然的微笑,她看着树底下英俊挺拔的少年模样的妖怪,轻声说:“您就是杀生丸少爷吧。”   杀生丸沉默不语的看着她,但是对方能准确说出他的名字这让他意外之中又多了点不虞。   十六夜叹了口气,那娇弱的美貌让她看起来像一朵经不起风霜的樱花,她看了杀生丸一眼之后又昂首注视着开得极为茂盛的樱花树,风让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了满地,在扑簌簌的声响中,十六夜轻声开口:“这么说,今年她大概是不会来了吧。”   “她永远都不会来了。”杀生丸冷冷的开口。   就像他与她都清晰的知道话中的她是谁,杀生丸确定十六夜知道他同样厌恶着她。   他曾无数次顶着奋战后全身剧痛的伤口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就为了挑战与战胜的某个存在轻易的消逝在了这个世间中,仅仅为了另一个不值一提的存在。   一直充盈着他心脏的变强的想法似乎就随着犬大将的离去变得古怪又充斥着裂缝,就好像心中空荡荡的,他那颗强大的妖怪心脏出现了差错。   杀生丸无法理解他的父亲。   杀生丸冷眼看着面前脸色突然煞白的十六夜,对方那双据犬大将说极美的眼睛闪着水滴被打碎的光,柔柔弱弱像含着一汪春水,点点滴滴都是潋滟的光彩。   杀生丸同样也无法理解他的母亲。   十六夜开合了一下唇,看似想说什么,最后也只化成了一个柔柔的笑,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模样的妖怪,看着那与她最重要的两人相似的容貌,她轻声细语道:“他们都说这里的樱花开得最艳,您要留下看吗?”   “不需要。”杀生丸冷眼睨着她。   十六夜却反常的眯着眼小小的笑了起来,她轻笑着点头,说:“好的,那我去为您准备茶点。”   “我说,不需要。”杀生丸压抑着怒气,他的妖气在刹那间有些不受控制的波动,暴动的气流掀起了地面积累的一层一层的花瓣,纷纷扬扬凌乱的落了十六夜一身。   杀生丸有些意外的抬起了眼,他以为他看到了一个丑陋的惊慌失措匍匐于地的在恐惧中痛哭流涕的脸,但是他在花瓣飞扬的间隙里看到了一双平静的眼睛。   十六夜的黑发在气流中向后扬起,于花瓣飞扬中她静静的注视着杀生丸,那个眼神与表情像极了某一时刻的斗牙王与凌月仙姬,这让杀生丸感到了些微的错愕与不解,不过他还是勉为其难的收敛了周身的气息,对方虽是他厌恶的人,但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并不能让他在变强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对方却反常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杀生丸皱着眉看着她,十六夜用衣袖挡着唇轻笑的样子能看出她从前被教授过礼仪与姿态的模样,这便更让杀生丸不解为何这样一个就该老老实实躲在笼子里的鸟雀会爱上他的父亲,一个强大的几乎是人类反义词的妖怪。   “您真像他们呢。”她的声音清脆如黄鹂,抹去笑出的眼泪后喟叹般开了口。   杀生丸冷哼一声。   十六夜继续带着笑容看着他,杀生丸忽而觉得看到了凌月仙姬,所以在对方“您母亲回回都会等到日落之后再离去”的话后他并没有转身就走,不过就在这抬腿又放下的几个眨眼间,身后的十六夜已经用着不失礼仪却又无比迅速的步伐跑远了,背影依稀能看出点不该存在的雀跃来。   杀生丸看了她的背影两眼后才猛然发觉,自己为何要停下?他就该这样离去才对,虽然对方与他并非素未谋面,但也不到熟稔的地步,况且他是不可能同他的父亲与母亲那般的。   杀生丸曾经在云层上看过他的父亲与十六夜一眼。   他只是恰好的在云层之上经过,樱花树下的斗牙王与十六夜就这么理所当然入了他的眼。   他看到了柔弱的人类亲密的靠着他的父亲,用那双素白的手拿起红色的酒盏替他斟酒,两人静静的看着飞扬的樱花,他的父亲饮了一口飘落了花瓣的酒液后会下意识的替身旁的人类拂去发间的花瓣,二人在四目相对中总是人类羞红了脸,脸上像是红霞的颜色久不落下。   杀生丸也只是随意的瞟过了一眼而已。   他的母亲知晓一切并无动于衷,所以杀生丸更不可能有任何评价,弱小又脆弱的人类不可能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无所谓这个,但谁能知晓这一眼后世间再无斗牙王这个大妖,活下的却是卑微又弱小的人类呢。   杀生丸冷漠的就要抬腿离去,优异的听觉传达了来自地面的沙沙的声响,与此同时向他而来的风捎来了有着三分熟悉的气味。   杀生丸面无表情扭过头,他看到了向他脚边滚来的一个手鞠。   他带着某种想法抬起头,手鞠的主人正在廊下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靠近。   看着那双一颤一颤的白色尖耳,杀生丸在心中了然,这就是他父亲留下的孩子。   人类与妖怪结合的产物远远的躲在那廊下,金色的水汪汪的眼睛颤巍巍的看过来,他太小了,甚至只有杀生丸的小腿高,约莫是这片院子太少有生人靠近,小半妖的眼中好奇大于恐惧,圆嫩的脸上应该在纠结是跑过来还是继续躲着。   不过最后他看上去还是舍不得他的玩具,于是那小半妖抖着一晃一晃的耳朵,歪歪扭扭的向杀生丸跑过来。   杀生丸冷眼的看着血缘上是他兄弟的生物,对方太过年幼与弱小,走路跑步都会打颤,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表情看上去丝毫不知他的出生换来的是某个存在的逝去。   对方身着火红色袍子的身影像一团小小的火焰,但是微弱的让人觉得轻易就能被熄灭。   杀生丸看着被对方穿在身上的袍子,心中冷哼一声。   对方的火鼠裘与他的云狐裘出处同源,他至今还记得他用不断的满身伤痕得到了斗牙王赞赏的眼神,或许是他某个地方让这位伟大的妖怪终于满意,于是在第二天他的父亲亲手把据说此世间唯一的一件云狐裘交予给了他,像是一个来之不易的鼓励。   斗牙王永远都只给杀生丸留下了冷硬的背影,对方永远都用一种严厉的态度逼迫着他的儿子不断强大,要从对方手中得到一个赞赏与礼物需要满身伤痕去换,杀生丸自小便懂得了想要什么就要用实力去争取的道理。   他从来都不像面前的那个小东西一样。   小小的身影一步三晃的跑了过来,站定在杀生丸的前方,扬起的脸上满是无辜与懵懂,他真的太小了。   “走开。”杀生丸冷冷喝道。   被莫名凶了的幼崽一顿,那双通透的金色眼睛立刻被水汽浸满,两只立起来的白色耳朵一点一点的垂了下去软趴趴贴在脑后,他抿着嘴要哭不哭,脸上的表情似是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凶?   杀生丸看着他立刻皱起了眉,可能他太过生硬的表情让面前的幼崽离大哭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杀生丸开始思考父亲教会的弱肉强食应用在面前的幼崽身上有何不可时,把他从将要弑亲的未来中拯救出的人物出现了。   “你在和兄长玩吗犬夜叉?”   把一切都布置好的十六夜坐于廊上冲他们低眉浅笑,于是面前的小幼崽立刻像受了惊的雏鸟流着泪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吚吚呜呜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杀生丸冷眼看着十六夜带着柔柔的笑意对着扑过来的幼崽张开了双臂准备迎接着他的眼泪,他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这般纵容儿子,凌月仙姬就从来不会对他这样。   “我都已准备好了,您要来尝尝吗?”十六夜一边把幼崽搂在怀里安慰着,她看着杀生丸询问。   杀生丸转身就走。   “这是他们都喜好的美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十六夜轻声开口。   杀生丸其实不屑于满足口腹之欲这种东西,他也并不食用人类的食物,但可能是这里浓郁的香气扰乱了他的鼻子,也可能是那话语中暗指的是他父亲与母亲,这让他产生了为不可察的兴趣。   杀生丸逆着飞旋的花瓣,一步一步走到了廊下,然后正坐下来,他垂着眉眼静静的看着被放于他身边的红色酒碟,透明的酒液被花瓣萦绕,于是杀生丸在泛起的波纹中看到了自己模糊不清的金色眼睛。   他端起酒碟浅酌一口,然后蹙起了英挺的眉,太过寡淡的口感着实让人不喜,他不理解他一向喜爱享受的母亲居然会热衷于这般寡淡的口感。   “今年的樱花也开得正艳呢。”   十六夜端坐在他身旁一个不远也不近的位置,仰头看着在风中摇曳飘飞的花瓣,她轻声仿佛喟叹着什么开了口。   杀生丸猜测她在怀念他的父亲。   十六夜并没有问杀生丸口感如何就好像杀生丸也知晓对方并不会为他斟酒,十六夜只为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姐姐斟酒。   身后木质长廊发出了轻微的吱呀的响,杀生丸不用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就是那只不记骂的小幼崽被十六夜哄得忘记了恐惧,再一次被兴奋替代,正偷偷摸摸以为杀生丸发现不了的向他靠过来,目标也很明确,就是他们犬族的伴生物。   小幼崽正要为自己差一点抓住那纯白的毛绒绒而笑的露出刚长不久的犬齿,就发现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毛绒绒变换了位置,他不解的歪着脑袋似乎在疑惑,但很快又开心的投入他单方面的抓捕毛绒绒的游戏里了。   但是很可惜,他甚至没碰到过一根毛。   他瘪着嘴要哭不哭的向十六夜哭诉,伸出短短的手指指着那毛绒绒,就好像在说:看啊,他欺负我。   十六夜愣神片刻后捂着嘴笑了起来,笑的太过轻快以至于没发现儿子气愤的发脾气跺着地板,她笑着笑着却捂着胸口撕心裂肺呛咳起来,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安慰好被她吓哭的儿子,十六夜轻抚着儿子抖动的耳朵,她忽而看着杀生丸道:“姐姐她曾说过这里看过去的晚霞是极美的。”   在杀生丸不解的皱眉里,她淡然的轻声说:“我必须要去休息会了,所以犬夜叉能拜托您照顾吗?”   杀生丸顿时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不在正常时刻的凌月仙姬。   十六夜没等杀生丸确切的回复她立刻拖着虚浮的脚步捂着胸口又回到了那障子门里,继而合上了门。   不得不说她这样的想法与举动的确让杀生丸晃了一会神,毕竟他此时也只是个少年模样的妖怪罢了,还远不如他的父亲母亲。   他和同样看着十六夜离去背影的幼崽对上了视线,对方眨巴着眼睛,看着杀生丸的表情一瞬间想哭,但是很快又忍住了。   杀生丸移开了视线,他静静的看着上方的天空,某种程度上他一直在追寻着他的父亲与母亲,这也便是他还未离去的原因,他想要知晓母亲到底看到了何样的风景。   至于那个小幼崽?   那么弱小的生物不可能入得了杀生丸的眼,他不愿也不喜再向他投去一分一毫的视线了。   “......杀......”   突如其来的软糯的呢喃轻易的就消失在了风里,不过还是被杀生丸良好的听觉捕获。   他低下头,看着那个捧着手鞠站在他身旁的幼崽,对方注意到他投下的视线,小小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他举着手中的球,亮起来的双眼像是在讨一个欢心,他张着嘴,发出了咿咿呀呀的软语。   “......杀......生......”   幼崽捧着球露出了一个软软的笑,这稍微让杀生丸产生了点意外的心思,他的确没想到对方记住了他的名字。   “不要。”杀生丸无比冷漠的拒绝了他,甚至没有柔和过一分一毫的表情。   “走开。”   幼崽捧着球茫然的看着他,又磕磕绊绊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得到拒绝。   再一次举着球垫着脚在对方面前晃了几下后幼崽确定面前这个有着好闻味道的大哥哥并不想和他一起玩的事实,他失望的撇着嘴,不哭不闹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玩着他的玩具。   对方并没有哭嚎而选择安安静静这让杀生丸多看了对方两眼,不过他看着对方一头银白的发就想到这是源自他的父亲于是杀生丸又厌恶的扭过了头。   他的确是父亲的儿子,这让杀生丸一边厌恶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流淌着最为高贵的血脉,自身却是一个无比卑微的存在,这个幼崽注定了他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头也无法抬起的半妖。   约莫是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过温润,完全没有他在云端的宫殿那里感受到了的凌冽的味道,杀生丸微微松懈了心神,在漫天的花瓣里他思索着父亲的意图,无意中放松了对周围的感知,把他唤醒的是他的伴生物上出现了软软的触感。   杀生丸转过头,他看到了幼崽蜷缩着在静静起伏的身躯,他搂着那个球,脸上有着美梦一般的笑容,在毛绒绒上睡着了。   杀生丸觉得自己应该有震怒一类的情绪,但是反常的,什么都没有,他心下冷的像是雪山的冰。   他几乎是平静的看着那幼崽在他伴生物上随着呼吸起伏的小小身躯,他能从过于宽大的火鼠裘中窥见到对方瘦弱的骨节突出的身体,杀生丸心想,这样太过没有戒心,随意的放松了对周遭的警惕尤其是在场还有一个并不对他抱有善意的存在,这是一定会被父亲训斥的。   但是也无所谓了,杀生丸转念又想,毕竟这世间再无斗牙王这个举世无双的大妖了。   杀生丸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平静,看着幼崽的睡颜他心下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现在晚霞也不能吸引到他了,杀生丸默默的起身,抽离了被幼崽垫在身下的伴生物,那幼崽也依旧毫无知觉,在木质长廊上打了个滚,翻了个身,继续陷入沉沉的睡眠中,嘴角一如既往挂着一个柔软的弧度,这一点上像极了他的人类母亲。   杀生丸化为原型从地面一跃而起直直飞上了云端,一瞬间地面滞留的气流掀起的花瓣如同下了一场雨,零零碎碎的落了还在睡梦中的幼崽满身,像是一个最轻柔的、泛着香气的绒被。   幼崽翻了个身,砸了一下嘴,嘴角甜甜的笑意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在梦中有一个身上带着好闻气味的大哥哥会不厌其烦的陪他玩,最后会哄着他睡,还赠与了他带着馥郁芬芳的樱花。   杀生丸再没有回过头。   他以为他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里都不会见到那幼崽了。   但是当在离开凌月仙姬独自行走在世间的某天傍晚,杀生丸在森里中嗅到了带着三分熟悉的气息。   那天的晚霞很红,像血一样,带着腥味的风的确捎来了血的味道,并且同样属于那个和他有着同样血脉的气息。   杀生丸蹙着眉有些不虞的想定是那半妖太过弱小,一想到对方可能有辱了父亲的威名,杀生丸顺着风的途径赶了过去。   他冷漠的想,如果那半妖实在是无可救药的弱小,只会撇着嘴半声不响的哭,那他就立刻把他带走,他会亲自训练与教导他,就像父亲曾对他做的那样。   留着父亲血脉的妖怪,哪怕是个半妖,就算只有他小腿那么大点,在变强这条路上是决不能后退的。   杀生丸在悬崖边看到了那个血一般像是在燃烧的身影。   悬崖边的土地被血液浸染透了,数不尽的碎肢血肉凌乱的遍布其上,唯一能站立的就是那个还在粗喘着气浑身滴血的身影。   被追寻而来的妖怪当做食物而追杀了。杀生丸几乎是一瞬间就判断出了情况。   让杀生丸有丁点满意的是,那幼崽没有输,并且让垂涎高贵血脉的低贱之徒付出了代价。   对方长高了些许,从初见还没有杀生丸小腿的高度现今变得有点少年人的清隽,杀生丸看着对方有些开始陌生的样貌才想起对方身上还留着属于人类的血。   在妖怪还不过是弹指一瞬的时间里,那幼崽因着体内血脉的桎梏按着人类的时间成长了。   杀生丸有些冷漠与鄙夷的看着他,心想果不其然还是太过弱小了。   就在他想要开口的刹那,那幼崽先他一步开口。   只见他呲着满是血痕的尖牙,对着杀生丸弓起了背狂吠道:“看什么看混账,再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扣下来扔到地上去!”   杀生丸停下了脚步,他面无表情。   他看着对方呲牙炸毛嘴里骂个不停的身影,脑海里的确一瞬间出现了那个还没有他小腿高,被拒绝了会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的小东西。   而现在处在那边的东西叫喊的让他心生烦闷,况且对方弱小的让他无比厌恶。   于是杀生丸一脚把他从悬崖边踹了下去。   他感受着身旁寂静的风,心想,果然世间还是这般安静才好。   犬夜叉   犬夜叉讨厌樱花盛开的时节。   因为他会在其中的某一天看见一个他最讨厌的女人。   他的母亲十六夜会从前一天便开始等待,昂首看着那樱花树的神情是无比的恬淡,小小的犬夜叉还不太理解母亲的感情,他只知道他的母亲是开心的,一向被愁容覆盖的脸会焕发光彩,就好像在怀念着什么一样。   那个奇怪的女人会在当天踏着白色的祥云于纷扬飘飞的花瓣中落地,于是他最重要的母亲会带着雀跃的笑容牵着他的手向那女人奔去。   小小的犬夜叉十分讨厌那个女人,或许是那女人嘴角总是挂着似笑非笑如同讥讽的弧度,喜欢用那宽大又夸张的袖袍遮掩住嘴角,但是犬夜叉发现那双金色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的看着冷漠无比,和那个女人嘴角的弧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止一次让小小的犬夜叉背后的汗毛炸起,每当那个女人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时,小小的犬夜叉都要忍耐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而这个恶劣的女人明知道他的不喜,用着那类似他偷偷见过的和母亲同是贵族的舞会上表演的歌舞剧,拖着嗓子仿佛喟叹一般状似亲昵的喊他:小半妖。   犬夜叉讨厌那个称呼,因为他曾经问过这二字的含义,而他的母亲看着他却落下了泪来,那泪眼滚烫的落在了犬夜叉懵懂的脸上,他虽还是不懂,但也在心中发誓不会让母亲再一次落泪了。   而这个女人在他的母亲面前却毫无顾忌的张口吐出那二字,犬夜叉恨得牙痒痒。   他的确试过在十六夜没发现时扑上去用他长出来的一口牙狠狠咬在了女人的手腕上。   那女人不恼也不动,冷眼看着犬夜叉宛如撒泼的举动,带着意味不明的讥讽笑容,她问:你在干什么,小半妖?   更让犬夜叉恼怒的是,他一口尖利的牙完全扎不进女人的手腕,甚至连点红痕都没留下。   犬夜叉在女人的眼神还有身后母亲愣神后的轻笑声中磕磕绊绊松了嘴,他涨红了脸,然后一股脑的窜上了树,死活都不愿再下来。   犬夜叉。   母亲十六夜在树下仰头看着他,喊他名字时脸上是无奈的表情,而那个女人就站在母亲的身后,袖袍掩着唇角,一副与我无关的看热闹。   下来好不好啊。   母亲柔声问着他,张开双臂就等着以前犬夜叉闹别扭时从树上跳进她的怀里。   但是这次的犬夜叉他不,他讨厌那个女人所以他不愿下去。   你会受伤摔下来的,所以来我怀里好吗。   母亲依旧维持着那个模样,更加缓着声唤他的名字。   犬夜叉缩在枝干上,倔强的把眼泪憋了回去,他用力把头从左摆向右以此来表明他的决心。   他的母亲蹙着纤细的眉无奈的看着他,慢慢放下了双臂忽而叹了口气。   呵。   那个女人突然冷哼出声,看着犬夜叉眼神中的戏谑更浓了。   还没等犬夜叉对她呲牙就发现他一向文雅柔弱的母亲,迅速脱下了那身繁杂的服饰,只着最轻便的里衣,轻而易举的、一下子就出现在了犬夜叉的面前。   抓到你了,犬夜叉。   他的母亲带着亲昵柔柔的冲他笑,然后用他无法挣脱的力量把他搂进怀里无比轻松的就下了树。   被放在地上的犬夜叉傻了,他那个小小的脑子发出了嗡的一声。   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罪魁祸首的女人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他的身后,然后一把薅住了他的耳朵。   诶呀,小半妖。她白皙的指尖揉捏着犬夜叉的耳朵,意味不明的轻声道:看来以后躲树上去哭鼻子也不行了呀。   谁哭了啊!犬夜叉冲她呲牙,看上去还想再来一口。   你可伤不了我。女人说,但是她忽然眨了眨眼,一下一下,纤长的睫毛在她玉一般的脸上落下了扇面一样的阴影,她突然说:我可以教你如何动用你的牙齿和爪子,要学吗。   犬夜叉愣神的看着她,那女人额上的月印如同泛着虚影一样雾蒙蒙笼罩了他的脑子,他恍惚中想到了他名义上的亲族在母亲转过身后窃窃私语的样子,还有和他同龄的孩子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欺辱他,这往往会让他的母亲落下泪来。   于是犬夜叉立刻说:好,我要学。   那女人直起了腰,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兴味,红唇勾起。   于是犬夜叉的噩梦来了。   尽管那女人为了他多留了一天,但就这短短的两天,还一点点大的犬夜叉那颗小脑袋里总也不明白为什么时间过得是这般的慢。   他好像一直处在干嚎里,因为痛。   他的母亲在廊上心疼的看着他,但因为犬夜叉虽然在干嚎但也依旧在继续的模样让她忍痛待在原地。   她蹙着眉,要哭一般的不知道在安慰谁,她总是说:犬夜叉,你父亲应该也是对你抱有期待的。   这时候那个女人看着仿若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只有吐舌头力气的犬夜叉,阴阳怪气的道:诶呀呀,这样还差得远呢,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哥哥。   父亲,哥哥......这在犬夜叉自有记忆以来是完全陌生的词汇。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犬夜叉在干嚎中的的确确达成了那女人的要求。   他在女人的指导下学会了如何让牙齿的威力最大化,以及如何用爪子造成一击必杀。   当然在学成之后的下一秒他全用在了女人的身上。   不过很可惜,那女人轻而易举就让他躺到了地上。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犬夜叉挫败的脸,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额上的月印明晃晃烙进了犬夜叉的瞳仁里,看着那笑容还有月印,记忆力身体无时无刻不在体会的痛疼猛然乍现,犬夜叉几乎是毛骨悚然,他可能还丢脸的发出了呜呜的喉音。   小半妖。女人恶趣味故意用力揉捏着他的耳朵,你还差得远呢。   最后还是他的母亲把他从邪恶的女人手里拯救了出来。   因为这一次时间全都花在了训练他上,女人和母亲没有同往常一样花下饮酒,那女人感到无趣似的耸了耸肩,最后看了一眼十六夜后再没有一丝犹豫跃上了云端。   那个巨大的身影终于离开了犬夜叉的视线,于是他扑进母亲的怀里说:我不喜欢她。   母亲轻柔的揉了揉他的耳朵,笑着道:你的父亲与哥哥都爱着她。   又是这两个对于犬夜叉来说无比陌生的词汇,他金色的圆润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十六夜,问:他们都是谁?   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十六夜柔声回答他。   但是我没有见过他们。犬夜叉委屈的咬嘴唇。   他的母亲露出了慌神又落寞的表情,最后轻声说:你的父亲是最了不起的妖怪,至于你的哥哥,只要犬夜叉乖乖的,就能看见他呀。   她看上去明明很难过但是又安慰着犬夜叉。   那他会陪我玩吗?犬夜叉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十六夜的脸,尖尖的耳朵一晃一晃,孩子气的多了几分期待。   当然。十六夜刻意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轻笑着给出了答案。   于是犬夜叉开开心心的被十六夜牵着走,他忽然问:明年她还会来吗?   会喔。   那她和母亲都在聊什么呢?   是你的父亲呀。   犬夜叉不解的问:为什么母亲和她会聊这个呢?   十六夜给了他一个明快的笑容:因为你父亲是我们最最重要的人啊,这世间没有比我们二人更接近你父亲的存在。   她俯下身给犬夜叉的额头留下一个亲吻,轻声道:你的父亲一直爱着你。   小小的犬夜叉并不了解这份爱的重量,他只是很高兴十六夜同意晚饭前他享用甜味的糕点。   他以为他会和他的母亲一直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   但是很可惜,十六夜没几年便逝去了。   犬夜叉失去了眼泪,他在十六夜的坟前枯坐了不知道多少个夜。   他的母亲被埋葬于城外一棵巨大的樱花树下,犬夜叉并不是很了解十六夜拒绝族亲的提议,决绝的表示一定要埋葬于那棵树下,她也是这么嘱托犬夜叉的。   那个奇怪的女人也来了。   她每年都只来那么一天,唯一的破例也是教导犬夜叉而花费了两天,但是这次,她不声不响的同样在树下站了很多天。   他的母亲说过那女人其实很忙,每年能抽出一天来已是难得,但这次她应该花费了太久的时间。   她死了。   女人在他身后无比冷漠的开口。   我知道。   犬夜叉用哭腔回应着她。   他最后把他不离身的手鞠送给了那女人,小小的犬夜叉心想:这世间也只剩她一个人独自怀念着某些存在了。   他把来自母亲的手鞠送给了她。   在那之后小小的犬夜叉一个人开始流浪,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存在想要把他吞之于腹,他很快在一场场的厮杀中成长起来,不得不说,那个女人教授的关于厮杀的技巧真的很有用。   某天他在血一般的残阳中在一场生死一线的厮杀后悬崖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白色的高大身影。   视线都已经开始发黑的犬夜叉抬眼就看见了那黛色的月印,一瞬间他的瞳孔紧缩,记忆力排山倒海的疼痛一瞬间翻涌,他几乎是炸起了浑身的汗毛。   他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慌不择路的咆哮:看什么看混账,再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扣下来扔到地上去!   然后下一秒,他被那混账踢下了悬崖。   我不会放过你的!   犬夜叉恶狠狠在崖底下咆哮,哪怕对方应该听不见了他还是要大吼。   这般小小的插曲在他的流浪生涯中根本不值一提,他很快就忘却了这回事,甚至连记忆里十六夜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更不用说他那几年几乎算得上美好的生活,现在想来,有十六夜的日子对于在长大的犬夜叉来说就像梦一般美好。   他经历了一场场绝无仅有的冒险,最后终于与他的妻子安定下来了,犬夜叉不用再流浪了。   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过短暂,犬夜叉曾经想,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妻子便从绽放的花变为了枯萎的叶,然后在他的怀中慢慢腐朽。   但是该死的,犬夜叉还是爱着她。   他回想起与妻子玩闹一般的约定,在最后一个故人逝去后,犬夜叉再一次开始了流浪。   不过现在他强大起来了,再不像幼时那般弱小,所以不见终点的旅途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散漫的游荡。   在某天经过雪山之巅时,他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女人。   她依旧是记忆中那般雍容华贵的模样,眼中的冷漠也同样一分不少,用着她别样的腔调百年如一日的唤他:小半妖。   犬夜叉不再是从前一言不合就炸起的模样,他只是看着那女人的脸,轻声道:樱花又开了,开得极艳,要去看看吗?   不了。女人这般回复他。我最讨厌的就是樱花。   犬夜叉轻笑着与她擦肩而过。   按照约定,他还要流浪23年,只不过在向西边走时他想起了某个不应该存在的人类的脸。   于是犬夜叉耸着肩向着西国前进,他想,反正流浪就是没有目的地的旅途,去哪都一样。   这世上已经几乎没有几个人拦得住他了,于是他轻轻松松闯入了他兄长杀生丸的书房。   果不其然那个青年模样的人类在案桌前抓耳挠腮。   我做不到啊。他嘤嘤嘤的在那和邪见哭喊。   发生什么了?犬夜叉凑过去看他们,两人奇异的好像看见他一点都不惊讶。   原来只是练字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要用毛笔!毛笔!纲吉对他炸毛,他哭丧着脸说:我不会啊,我想用钢笔。   你果然是个废物。犬夜叉睨着他。   那你来!纲吉瞪着他,连同旁边的邪见一起。   来就来。犬夜叉冷哼一声,抓起那毛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连贯的一笔之后他扔下笔,抱臂就等着来自两人的夸赞。   两人默不作声看着他的杰作,犬夜叉心想一定是被他的字所折服了。   你......邪见晦涩的开口。   你信不信鸣人那小子写的都比你好看!   开什么玩笑!   犬夜叉一把扯过那宣纸仔细瞧着自己的大作,他不信那个记忆中词汇量都不够的小萝卜头写的字会比他好看。   这明明写的世间少有!犬夜叉瞪着面前的两个人。   不过面前刚想要嗤笑的两人一瞬间都变得面无表情,低下头眼观鼻沉默不语。   的确是世间少有。   有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犬夜叉一瞬间激起了鸡婆疙瘩,他那个混账兄长果然在不断长进,气息与味道居然收敛的瞒过了他的鼻子。   不知何时走进来的杀生丸看着面前的三人,以及那个宣纸上来自两个人龙飞凤舞的大作。   呵。他冷哼一声,看着犬夜叉,道:现在开始,你和他一起练。   于是在纲吉和邪见的狼狈逃窜中,他和杀生丸打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书房里唉声叹气加咒骂的身影多了一个。   某天在午后阳光下昏昏欲睡的犬夜叉突然惊醒,他一把扔了书中的毛笔,心想,他为什么要听杀生丸那家伙的话?   就在他理直气壮就要翻窗出去继续踏上旅途的时候,他的肩上出现了一只手。   带我一起走吧。   这么一把年纪还要被强制练字的纲吉生无可恋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犬夜叉肆意的挑了挑眉,他爽快的说:   好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回到正文。   本章又名:其实也才屁大点的大狗子自那天起更加偏执的坚信了幼崽只要长大就会变得欠揍(不是)   上章我压根没想过原来还有替身这种解释,不存在的大门向我打开了(宇宙,猫猫,痴呆.JPG) 第114章   一切结束的第六天。   纲吉的身边依旧吵吵闹闹。   或者说,吵的他头疼。   “这都多少条了,你也该住嘴了吧!”   邪见气的浑身发抖,短短又稀缺的手指不断指着银时,看上去随时都能扑上去咬一口。   “哈?”银时一脸你这个老东西话还真多的表情,在邪见冒火的眼神里他伸手握住了树枝,下一秒刚烤好的鱼被他塞进了嘴里。   也不嫌烫。   银时露出了我就吃了你怎么办的欠揍。   一边的我爱罗看了他们两眼不动声色坐的往旁边去了一点,位置都挪好了才发现他的小伙伴依旧是傻乎乎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他脸上“打起来打起来”的兴奋,手里的鱼拿着都忘了塞嘴里。   我爱罗微妙的抱着作为哥哥要照拂弟弟的想法,把他心中年龄底层的鸣人拉到了身边,拯救他和手中的鱼于水火之中。   鸣人茫然的被他拖了过去,他傻张着嘴,一副“你干什么”的疑惑。   我爱罗放下手中的鱼,他两只手一只放在鸣人的下巴那,另一只手握着他抓鱼的手腕,他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把鸣人的鱼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把下巴推了上去。   鸣人完全没懂他在干什么,但还是很有兄弟爱的相信着他的弟弟,于是他什么都没想的欢快的咀嚼起来,外表酥脆泛着焦香内里却满是鲜嫩的滋味在口中绽放,他眯着眼,忍不住兴奋道:“迪卢木多哥哥烤的鱼真是太好吃了!”   “你是说我以前烤的不好吃吗!”一边和银时掐架一边还能抽空扭头怒瞪着鸣人的邪见没忍住破口大骂,内容无非是没良心我命苦之类的东西。   早在两人掐起来的刹那,已经无比习惯这一切的夏目在瞬间就拯救出了所有的鱼,现在他正挑着最肥美的那一条口一口的喂着玲,嘴上张口就来:“如果邪见爷爷指的是那些全焦甚至有时候尸体都留不下的鱼的话,是的。”   邪见一瞬间看上去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玲眯着眼开心的接受了来自哥哥的投喂,她洗的干干净净的小手同样没停,捏着适合大小的鱼肉吹凉了一点一点喂着躺她怀里的百鬼丸,她舔了舔嘴唇,轻快的说:“每次邪见爷爷说要负责烤鱼的时候我们不都是随时准备好会替换的食物吗?”   邪见看上去已经变成了绝望的颜色。   纲吉无奈的看着他们惯例的斗嘴与胡闹,他突然发现,他身边的这群弟妹们都习惯了随时在“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之间地位切换,无比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照顾与被照顾的角色。   纲吉想,好像大家都长大了呢。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感慨。   “迪卢木多说谢谢你的夸奖,鸣人,他还说大家想吃的话他随时都可以再为大家做。”纲吉轻笑着冲他们喊。   自那天的决战之后,纲吉发现他和迪卢木多之间的羁绊加深了,他只要闭上眼,就能听到在自己体内的另一个心跳,比他稍慢却更强劲有力一点,不过说实话他还是花了点时间去习惯这个还有耳边突然就响起的低沉磁性的声音。   按照迪卢木多的说法,一直禁锢着他的存在的确消失了,但只要他现身依旧会受到不大不小随着时间会加重的排斥,他曾给纲吉解释过,不过纲吉晕晕乎乎只听懂了法则之类的字样,反正他心想只要迪卢木多一直在他身边就行,纲吉干脆就这么破罐子破摔。   【您好像很高兴。】   迪卢木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微哑中带着点轻笑,纲吉不自觉的用发痒的耳朵蹭了一下肩膀。   【因为大家都在啊。】   纲吉带着笑容立刻回答了他。   【吵吵闹闹却也关系最好的弟弟妹妹们,嘴上不讨饶但是最宠我们的邪见爷爷,还有永远都在前方的杀生丸先生。】纲吉顿了顿,他默默感受了一会轻柔的风,在发丝挠着脸颊微痒的触感里,纲吉笑的柔和了眉眼,轻快的说:【而且迪卢木多你也在啊。】   【你不觉得我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吗?】   纲吉看着面前的所有人,视线遥遥的开始恍惚,他好像看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还处在茫然与惴惴不安中的所有人,然后下一秒,夜晚的天亮了起来,山坡上开满了数不尽的不知名小白花,他们遇到了一个能让人永生难忘的高贵存在,于是下一秒,他们行走在了那存在替他们开辟出来的一条全新的道路上,危险尽数被他挡在了身后,他们便嬉笑着尽情欣赏着常人一辈子都无法饱览的壮丽风景。   所有人一起。   【现在,和那时候一样呢。】   纲吉最后这么轻笑着道,【又是我们几个一起旅行呢。】   于那天之后他们再一次踏上了旅程。   珊瑚和弥勒决定尽快成亲,作为珊瑚的弟弟,琥珀选择告别了他们留下帮衬着自己仅剩的血脉相连的姐姐,犹记得在那天傍晚,暖色的夕阳染红了一切,他们在枫婆婆的村口告别。   光点跃上了琥珀脸颊上的小小雀斑,在他带着笑意的脸上雀跃的跳动着,他给了他们每个人一个最用力的拥抱,包括邪见。   “这一路,真的让您费心了。”   他仰头看着杀生丸沉静的眼,纲吉注意到他的眼角带上了点夕阳的色泽。   杀生丸轻轻的嗯了一声,微微缓和了表情。   于是琥珀挥着手,倒退着向村子中姐姐所在的方向跑去,他一直是笑着的。   “啊啊啊......这就是离别啊......”银时看着从天边蔓延的夕阳不咸不淡的叹了一句。   “那就下次再见好啦!”鸣人一直对琥珀挥着手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夕阳轻哼一声。   纲吉看着他湛蓝的眼,不确定他到底是否真的知晓所有人隐藏在肢体与神情下的,隐晦的含义,亦或者是鸣人完全知晓,但是永远抱着某种一直到老都会在夕阳下奔跑的心态,是与否他都不是很在意,他永远都是会向前看的那种人。   “那我们走吧?”夏目顿了顿然后看着所有人,他露出了有点勉强的微笑。   于是所有人跟着早在琥珀挥手时就自顾自走掉的杀生丸遥远的背影,夕阳从上而下的光把他的影子拉成长长一片,他们就沿着他的影子跟着走。   “纲吉————”   属于琥珀的声音在风里被拉长从身后响了起来。   纲吉下意识回过头,然后他感受到了一个让他差点窒息的拥抱。   他下意识吃痛的斯哈着,却感受到了和他相拥着胸腔传递着有节奏共鸣的琥珀,琥珀他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来了。”琥珀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从纲吉的侧颈看向了剩下的所有人。   “我忘记和你们说再见了。”   纲吉一怔,他愣神的感受着琥珀躯体散发的属于活人的热度,以及那微不可察的细密的颤抖。   他用力的环住了琥珀,还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纲吉感受到了琥珀的轻笑,胸腔的嗡鸣一路传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纲吉清晰的听见他说:“再见。”   “再见。”我爱罗回复他,纲吉听着他软软的声音说:“下次见。”   不知为何,接下去的所有人都把“再见”变成了“下次见”,他们零零散散的笑着向琥珀回复,夕阳染透了他们的脸。   “下次见。”   琥珀压低了声音,他的侧脸贴着纲吉的,于是纲吉确定了这句道别是单独给他的。   “嗯,下次见,琥珀。”   纲吉仰头看着天边流动的燃烧的云,发出了极轻的,像是喟叹一般的声音。   他们互相用下次见来道别,但每一个人都知道,其实只不过是再也不见。   巨大的洪流终将在此刻将他们分开,他们在河的两岸,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看到了对岸另一边人的身影了,毕竟这鸿沟实在是太长太宽了。   追上杀生丸与邪见的路上,唯一的女孩玲闷闷不乐,但只要一被询问她就仰着头,露出了最灿烂的笑颜说:“什么事都没有呀。”   最终所有人沉默的跟上了杀生丸的脚步,傍晚的风轻柔的拂过了每个人的发丝,像是一个无用的安慰。   纲吉平静的想,他们的时间终于开始倒计时了。   他们再一次如同初见那般每天嘻嘻哈哈跟在杀生丸身后,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奈落,所以邪见犹豫的问:“您要带着大家去哪里?”杀生丸低头睨了他两眼,冷声说:“别问我。”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没有目的地的旅途。   他们依旧吵闹着、玩耍着,每天几乎一刻不停,就如同不愿意浪费着什么似的,源源不断的活力从他们瘦小的身体中涌现。   只不过这活力可以说好的过头了,至少纲吉在某刻都想堵住他们的嘴,但是奇异的,一向喜好清静的杀生丸什么都没说,在鸣人他们问着在他们妖怪眼里应该是弱智问题时心情好时他还会算得上耐心的给他们解释。   他并不是话多的人,因故他慢声解释时所有人都会安静下来认真听,只不过听着听着,鸣人和银时会晃神,然后他们二人就得到了来自杀生丸冷下来的眼神,说不准还会有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小石子。   某天在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鸣人突然手握着一根小树枝,他噌噌噌跑到纲吉面前,问:“阿纲哥,我的名字该怎么写啊?”   纲吉发出了来自肺腑的疑惑:“哈?”   他后知后觉想起,他们这个胡闹小分队里大概只有他和夏目是上过学的人。   纲吉:......   完了。他恨不得捂住脸,都是文盲该怎么办?   纲吉少年在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素质教育义不容缓。   “哈,你们居然连字都不会写吗?”银时发出了嗤笑。   玲开心的给他手里塞了跟小树枝。   于是银时蹲下身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站起身时他脸上出现了由衷的骄傲。   纲吉突然注意到了看过去的邪见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仅一秒就扭过了头。   于是纲吉凑过去看,一共就那么几个字,错了一半。   纲吉:......   他深深的捂住了脸。   “还是我来写吧。”夏目最后这么对银时说。   于是胡闹小分队临时变成了学习小分队,顺便一提,邪见自告奋勇当起了老师。   他用人头杖的尖端在土地上一笔一划教会了他们(其实也就是那几人)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在学习过程中玲是最开心的,因为她学的快。   不开心的可能也只有纲吉,因为邪见嫌弃他字丑。   纲吉:......   就连迪卢木多也出现了轻笑声,纲吉涨红了脸,磕磕绊绊辩解道:“哪有,我明明写的很端正了!”   听了这话,他所有的弟妹同一时刻默契的低下了头,埋头苦练。   纲吉:......   他垮下了脸,接着我爱罗最后憋出了一句:“不要紧,至少阿纲哥你写的东西我们能看出是字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纲吉:......   他面无表情确定了他的弟弟没有安慰人的天赋。   “那杀生丸先生的名字该怎么写?”学会写自己甚至还有其他人名字的玲问,她脸上的雀跃看上去准备好了迎接一个新的挑战。   “要学的话杀生丸少爷的名字你们必须给我写端正知道嘛!”邪见叉腰,鼻孔几乎仰到了天上。   银时翻了个白眼:“烦死了你,要交就快点交。”   这就这时他们发现自己突然被笼罩在了一大片阴影里。   众人:......   颤巍巍抬起头,他们看到了杀生丸沉静的双眸,还有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对不起之类的字眼已经被他们含在了唇舌间,就看见杀生丸慢条斯理抬起了手,骨相清隽的手臂探出了白色的袖袍。   下一秒,被他们当做临时黑板的一小片土地的正中心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牵引,一笔一划出现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哇哦!”最小的三人发出了惊呼。   “好好看哦。”他们又在那喊。   鸣人突然伸手轻轻拽上了杀生丸的衣摆,他亮着那双蓝色的眼睛,激动的问:“杀生丸先生能写一下我的名字吗?”   已经放下手臂的杀生丸蹙眉,看上去似是不解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激动,不过他这时的心情应该不错,于是他又一次抬起了手。   再一次垂下袖袍时,杀生丸看见了一双双亮起的像是夜晚中猫科动物的眼睛,里面包含着邪见在内的所有人。   抿了抿唇,杀生丸忽而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次他抬起的手要一段时间不能放下了。   “哟西!我以后的名字就要按照这个写!”   鸣人的眼中冒出了熊熊大火,斗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只有纲吉咂了一下嘴,他看了眼杀生丸写的字,又和自己写的字对比,陷入了沉默。   这不是完全一样嘛。他心安理得的想。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迪卢木多咳嗽了,难道不存在这世界都能呛到空气吗?   日子在一缕缕树荫下斑驳的阳光中悄然过去。   第七天他们经过了一片满是白色花朵的山坡。   玲看到它们的第一眼就愣在原地,她手指着它们发出了呀的惊呼。   纲吉按着她的目光同样看去,那花朵越看越熟,甚至连这片地域都眼熟了起来。   【花。】迪卢木多提示他。   【我知道所以呢?】   迪卢木多顿了一下,【你们去献花了。】   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骤然听懂了。   纲吉:......   哦。原来是你们啊。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漫山遍野的小白花。   不管看多少次,他都觉得实在是太适合用于上坟了。   纲吉偷偷摸摸去看那个被上坟的对象,就听见他轻声说:“今天就在这。”   从天际而来的风吹起了杀生丸一头银白的发,他发梢的香气一同飘进了纲吉的鼻腔,纲吉心下却猛然沉静了下去,他看着那背影,只觉得对方看上去更加深不可测起来。   他们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于夜晚遇见了杀生丸。   而今天,恰好是一切结束的第七天。   纲吉垂下了眼睑,他心想,是时候了。   该结束了。   依旧如同平常的嘻嘻哈哈,银时甚至不知道从来捞来了几条鱼,纲吉该死的看那几条鱼都熟悉了起来。   没有人问那鱼是从哪来的。   夜晚在寂静中来临了,所有人都平静的睡下。   纲吉在月亮高挂在天空最顶上的那一刻睁开了眼。   他翻身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其实是最后一个。   他看着如水的月光下弟弟们安安静静的脸,轻声道:“走吧。”   鸣人和我爱罗抿着唇被夏目牵着手,纲吉听到了银时抱着百鬼丸似乎嘀咕了一句,但是太轻他没有听清说了什么。   他们站起来时就看到了在一棵大树下小憩的杀生丸。   他就像他们初见时候的样子,靠着树干,身后枕着华贵的皮毛,曲起了一条腿,玲在他身边蜷缩着在他的裘尾上,背对着所有人。   杀生丸默默看了他们两眼,轻轻颔首,什么也没说。   纲吉觉得自己的眼泪可能出来了,因为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在泛着白芒的视野里,纲吉只能看到他一如既往沉静的金色的眼。   他狠狠弯下了腰,纲吉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腔,视线专注于身下在摇动的于杂草中盛开的小白花,他颤抖道:“......给您添麻烦了。”   夜晚中传来极轻的“嗯”的一声。   纲吉带着通红的眼眶直起腰,他看到了玲把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小小的脊背在轻轻颤抖,树后露出的棕色的衣角缩了回去,纲吉猜测那是邪见。、   杀生丸伸出了一只手,放在了玲的头发上,他一下一下轻轻顺着女孩的发,像一个不起眼的安慰。   他看着面前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丝变化的纲吉他们,轻声道:“别回头。”   鸣人他们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回应。   纲吉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树下模样清冷又华贵的大妖,带着鸣人他们向着夜晚的前方,再也没回过头。   他冥冥中知道要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虽然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但好在迪卢木多会提醒他的。   他们走了很久,夜晚的森林从来都不好走,他们互相搀扶着,一点一点的慢慢行走着,纲吉再一次被他们护在了中间,但是这次队伍中再也没有了唯一的女孩,也没有人开始说话,寂静在他们之中蔓延。   纲吉耳边的迪卢木多似乎发出了深沉的叹息。   “我饿了。”纲吉突然说,他扭头看着弟弟们露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来,“我们回家吃饭吧。”   银时说:“我想吃巧克力巴菲盖饭。”   夏目回他:“求你别,隔壁邻居家的吉娃娃都不这么吃。”   于是他们互相顶着通红的眼眶笑了起来,笑声化为波纹融化在了空气里,惊起了不少的萤火虫,纷纷扬扬一直飞到了远方。   在不得不闭眼穿过一片极为茂密的树枝时,有光自眼睑上而下,纲吉闭着眼感受着,情不自禁落下了泪来。   纲吉睁开眼,看到所有人都完好的在他身边,他们就站在某个路口,身后就是一条长长的阴暗的小巷。   沢田宅的门牌就在不远处落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所有人下意识对视一眼,然后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嗷呜一声大吼冲了出去,然后所有人情不自禁发出了嗷呜的大吼在傍晚路人莫名的眼神里如同动物园里开闸放出来的大猩猩,疯了一般冲进了家门。   奈奈在院子里看上去也等了一会了,乍一眼看到满身脏污疯疯癫癫的他们,她露出了一瞬间错愕的神情,随后便化为了浓浓的宠爱与无奈,她张开了双臂,柔声问他们:“都去哪玩了,怎么会脏成这样?”   奈奈的身后就是家里暖色的灯光,食物的香气顺着袅袅的风,一路飘进了他们的鼻腔里,所有人在刹那胃部都开始抽搐,那刺激的疼痛就像在提醒他们说:到家啦。   奈奈的身影如同某种不可缺少的标识,坚不可摧的代表着家的方向。   他们终于回家了。   鸣人和我爱罗发出了唔的一声,就要扑进奈奈的怀里,但是有人比他两更快。   最为恶劣的银时一把把他两从奈奈的身前提留到自己后面去,自己最先扑进了奈奈的怀里,在愣神一秒后鸣人和我爱罗鼓起脸,两人扑到他的背上就去勒他的脖子,银时吐着舌头像一条死狗不得不从奈奈的怀里退出来,于是早就伺机侯在一边的夏目灵活的像条无脊柱动物流进了奈奈的怀里,连带着怀中的百鬼丸一起。   “夏目你这个混蛋!”   奈奈眨着眼愣神的看着在她怀里打起来的儿子们,然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长着手臂,奈奈轻笑着把所有人都搂在了怀里。   “你怎么不过来啊,小纲?”她柔着声问。   纲吉怔怔的看着母亲的笑脸,以及弟弟们安安静静就等着他的眼神,他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了。   “我来了!”   纲吉大吼一声,顾不上脸红,闭着眼就要冲过去。   下一秒他倒在了奈奈的脚底,脸着地。   世界安静了。   不知是谁咂了一下嘴,他们架也不打了,沉默着齐齐退出了奈奈的怀里,银时和夏目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鸣人和我爱罗给他拍着裤腿上沾上的泥与灰。   纲吉:......   他生无可恋并且开始祈祷火星还是撞地球吧。   奈奈无奈的笑着呼噜了一把每个人的头,“还不快来吃饭。”她嗔怪道。   他们吸着鼻子洗了手乖乖的坐在了饭桌上,双眼通红的扫光了所有能入口的东西,每人都至少干下了三碗大米饭。   奈奈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怔怔的问:“没有吃午饭吗,我记得我是给了零花钱的?”   捧着碗筷子疯狂扫动的手顿了下来,所有人在这一时刻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他们看着奈奈,嗷的一声嚎了出来,然后便是更加疯狂的开始干饭,把奈奈吓得又冲进厨房迅速炸了点天妇罗出来。   饭后所有人捧着滚圆的肚子窝在沙发上,鸣人突然眼睛又红了,他喊:“我想我的手柄。”   我爱罗也喊:“漫画我还没看完。”   夏目接着喊:“我想要睡觉!”   银时一拍大腿,大惊失色:“糟了,巧克力巴菲还没有吃!”   纲吉昂首看着头顶暖色的灯光,耳边是迪卢木多的轻笑,他突然学着银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豪情万丈的喊:“我们都做一遍吧!”   “哈?”   然后他们就硬往喉咙里塞巴菲闭着一只眼睛,左手打游戏,右手翻漫画。   在迪卢木多从轻笑变成了大笑的时候所有人齐齐发出了yue的干呕,为数不多还能看的漫画全都扔到了纲吉的身上。   纲吉:......   在奈奈的晚安吻后他们互相道了晚安,纲吉长吁一口躺在了床上,关掉灯光后他和迪卢木多说晚安,然后放松的合上了眼。   一小时翻了十二七次身后的纲吉神情恍惚的坐起,他踢啦着拖鞋走出了房间,他原本是想从冰箱里找点东西吃,但是客厅里坐满了人,还不开灯。   纲吉:......   “在干什么?开会吗?”   他无奈的问。   有趣的是所有人都在,顶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恍惚的开口:“......睡不着啊。”   那气氛低迷的如同在开绝望的追悼会。   我爱罗突然小声开口,他含含糊糊的说:“想要摸小狗狗......”   纲吉:......   “隔壁邻居的吉娃娃你要吗?”   我爱罗疯狂的摇起了头,得到了银时不带恶意的嗤笑。   纲吉叹了口气,他打开了冰箱,扫视中眼睛一亮:   “水馒头你们吃吗?还被做成了梅花的形状诶。”   他们对视一眼,毫不犹豫道:“吃!”   --------------------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啦,回家啦! 第115章   “你觉不觉得最近的日子有那么些让人都往咸鱼的方向发展了?”   银时突然这么问道。   他夸张的打了个哈欠,发出喟叹一般的黏黏糊糊的喉音,用尽力气伸了个懒腰然后干脆利落的躺在了木质长廊上。   西瓜干爽的甜味还在口腔绽放着余韵,银时咂了一下嘴,他懒散的抬起眼,挂在屋檐下复古和风的富士山风铃晃动的旋律就这么骤然进了他血色的眼睛,盛夏明媚的光柔和了他的戾气,氤氲成软绵绵的一滩就躺在他有着草莓印章的T恤上。   银时晃动了下卡其色短裤下露出的小腿,故意轻踹了他身边的夏目一脚。   盛夏的午后就是让人无比的怠惰,仿佛所有的懒洋洋都有了完美的借口。   金色的光永远都肆无忌惮的穿透着任何所能达到的地方,或者是隔着窗帘晒在香喷喷的被褥上,亦或者晒在客厅满是抱枕的浅色沙发上,更或者晒在这群在院子嬉闹的孩子们身上。   他们刚在廊下一起吃了块西瓜,切成船型的,湿润的、鲜红的,吃的所有人满脸汁水淋漓,似乎院子里都满满的是西瓜清香。   银时舔着嘴唇打了一个饱嗝,舒爽的用侧脸贴在了身下的长廊,空气在炽热,身下的地板却是凉爽,满手满脸的汁水被气温蒸发后只剩下了糖浆,黏黏糊糊带着湿意,就好像把整个夏天黏在了身上似的,草丛中躲藏起来的蝉鸣带来了一阵又一阵如同中暑般的晕眩,但是身下又是凉爽的,冰与火的两种温度缠绵似乎散发了某种甜腻的气味,像是果汁,又像是冰棍,银时吸了吸鼻子,怠惰的把脸埋进了手臂中,刚好遮住了铺满整个视野的明媚的光景。   他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了云里,果汁与汗水在他身上轻微的发酵,但是并不让人讨厌,身边夏目挥舞着蓝色小扇子的风朦朦胧胧吹到了他,银时眯了眯眼,像一只在发懒的中的猫咪,浑身的毛发都松散开了。   “唔,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嘛?”   夏目放下了手中吃剩的西瓜,他看了银时一眼,顺便白色中裤下的小腿毫不犹豫轻踹了回去,他圆润的脚指踩住了银时的,并且刻意不怎么带力道的撵了撵。   他看着银时,猫一样的眼瞳被光照得剔透,闪的银时发出了啧的一声。   “夏天就应该这样才对啊。”   夏目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收回了脚,他坐在廊下懒懒散散的晃着小腿,小口小口继续吃起了还剩下一点的西瓜,甜滋滋又清爽的口感让他开心的眯起眼,有点像一只在孜孜不倦啃着瓜子的小仓鼠。   “所以你是个笨蛋哦,夏目君~”银时一副不堪被蝉鸣骚扰的样子翻了个身,最后干脆趴在了整个长廊上,他的下巴枕在了手臂上,整张圆润的脸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变形,看的夏目差点被西瓜籽呛到。   银时困顿的眯着眼,血红的眼珠半隐在他银色的长睫毛下,他声音也愈发黏黏糊糊又怠惰起来,他嘀咕道:“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接下来会发生让人难过的事,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嗯?你刚刚说了什么?”没听清的夏目干脆把头凑了过来。   银时翻了翻眼睛嫌弃似的一下子把他的脑袋推了出去,“我说,那两个小的,心态真好,真有活力,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他感叹似的发出了七八十岁老爷爷会说的话,听得夏目想把西瓜籽都吐在他那颗毛绒绒的脑袋里。   “您今年贵庚啊?”他拖着嗓子问。   “不高不高,世界第三。”银时打着哈欠回复他。   不想去理他那个总是不着调的兄弟,夏目放下了终于吃完的西瓜,他打着嗝用毛巾擦干净了黏糊糊的脸和手指,往院子里看过去的时候他的确产生了一瞬间想要赞同银时的想法。   盛夏的天,鸣人和我爱罗还有力气在阳光下打闹,这的确是需要勇气的事。   名义上他们是在帮着奈奈给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帮忙,但实际上是帮忙还是添乱这也就是唯一在认真侍弄花草的奈奈知道了。   奈奈正给着她养的多肉植物换土,她带着她有着蕾丝花边的草帽蹲在花架前,开开心心的哼着据说是她丈夫求婚时的歌,白嫩的指尖沾满了泥土,把配好的泥一点一点填进了前两天他们兄弟几人自己挑选的漂亮瓷盆里,鸣人和我爱罗理应是要在她身边帮忙,至少一开始两人是自告奋勇的。   奈奈的大草帽全都有着漂漂亮亮的蕾丝,要不就镶嵌着圆润的珍珠,这也导致了其他人为着那在成长中的羞耻心,看了两眼后无比有兄弟爱的、满脸闪着祥和的光,把帮忙的活谦让给了两个最小的(他们从没考虑过让百鬼丸干活)。   鸣人带着那个有着硕大红色蝴蝶结的草帽,他插着腰,蓝色的眼睛瞪着他的兄弟,他在努力把眼睛瞪得更圆一点,只不过蝴蝶结垂下了的丝带时不时会挡住他的眼睛。   他对面的我爱罗不甘示弱,他用力的瞪了回去,但是因为他那个帽子会垂下细小的珍珠串,这也导致他时不时就要抬手捋一捋缠在一起的珠串,这明显让本该严肃的气氛多了几分诙谐。   至少窝在廊下阴影处的夏目和银时看着两人在阳光下努力炸毛妄图吓跑对方的样子只想笑,银时甚至还开心的鼓着掌就差呐喊“打起来,打起来!”   “我不要,那个小彩虹里面就该种塔洛克的说!”   “不行!”我爱罗晃着脑袋,他刚捋好的珠串又缠在一起了,只能一边急急忙忙解开一边喊:“说好的要种婴儿手指的!”   再一次瞪着眼睛的两人像是为了领地而炸起羽毛的公鸡。   银时咬着果汁里的吸管呵呵两声:“看啊,会为了花盆里种什么而差点打起来的,这才是年轻人啊!”   夏目觉得自己突然无法反驳,他诧异的开口:“我没想到,他们都给那花盆取名字了?”   银时再一次呵呵两声,他意味不明的嘀咕:“诶呀,那废柴纲人缘真好啊。”   “你这是嫉妒哦,银时。”夏目抿着果汁瞟了他两眼,“据说嫉妒会让人秃顶的哦。”   银时下意识捂住了脑袋,发现自己被耍了之后他一拳锤在了夏目的大腿上。   夏目笑呵呵的躲了过去。   好像男孩子打架总有一个手停不下来会动手动脚的,只见鸣人抿了抿唇,他突然大喊一句:“啊,仙人掌开花了!”   我爱罗条件反射回过了头,他好像对这招完全没有抵抗力,在他身上多少次都管用。   鸣人一瞬间坏坏的笑起来,“看招!”   一大坨湿润的暗器狠狠砸在了出现在我爱罗脸部的沙子上,发出了“啪叽”的脆响。   我爱罗面无表情抬手把脸上新鲜的营养土抹去,在手心里揉捏着确保泥土更加湿润了一点后他反手砸了回去。   战争在此刻拉开了序幕。   纷扬的泥土在空中肆无忌惮的漫天挥洒,小铲子与水壶在其中探头,水管做梦都想不到它还有被当成鞭子使的那天。   夏目叹着气把小腿缩了回去,因为他旁边的银时盯着自己脚背上的泥巴陷入了在沉默与爆发的边缘。   他状似无意的扯开了话题:“你发现了吗,好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把东西扔给我爱罗的时候沙子就没出现过了。”   “哈?”银时猛地抬起脸,他的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看上去逮着谁都能咬一口,“那就是说那个小混蛋被沙子大神抛弃了而已!”   “不。”夏目笃定的摇头,“前几天我们在树底下的时候只有他躲过了鸟类炸弹的袭击。”   “所以呢?”银时歪着脑袋满脸阴影的笑了起来,那表情估计怨灵看了都立刻原地朗诵大悲咒超度自己。   “这说明他的保护者已经把你们一起纳入保护范围了啊。”   有个爽朗的声音响起。   “迪卢木多!”   两人刚诧异的想要抬头,脑袋上骤然传来了某种压力。   迪卢木多不拘小节的就盘腿坐在他们身后,一手一个脑袋,爽朗的笑着就撸动了起来,只不过看着有点像在呼噜路边的小狗。   他用指腹的关节摩挲着他两后脑的发旋,看着一片狼藉战场中的鸣人和我爱罗,笑的眯起了眼,他的泪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迪卢木多笑着说:“男孩子就应该这么有活力才好啊。”   银时与夏目看着漫天飞扬战况堪比伊拉克战场的泥土中心陷入了沉默。   “棒啊。”银时虚伪的鼓起了掌,因为他没能挣脱迪卢木多的手,现在他一头还算蓬松的头发都被压塌了下去。   夏目无所谓这个,不如说还挺喜欢,他就着被摸头的姿势看着迪卢木多琥珀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担忧:“迪卢木多现在没有不舒服吗?”   迪卢木多摇了摇头,他的表情更加柔和了,每当他这么笑起来的时候世界都好像在闪着光,他用似乎在惋惜什么的口吻轻声道:“错过盛夏的午后是会让人觉得遗憾的啊。”   好像自那天之后,某种类似于禁锢的东西就消失了,这位消失已久的幽灵终于能被他一直护着的孩子们所见并且触碰了。   他虽然好像能出现的时间不多,但是每一次出现都收到了所有人的喜爱(只不过银时是不会承认的),尤其是鸣人和我爱罗,据鸣人私下说迪卢木多长得像他幻想故事中的英雄,这时某位棕发少年就会眼观鼻鼻观心低下头沉默不语,颇有一种深藏功与名的风范,为此灵子化的迪卢木多看着他的君主露出了无奈的轻笑。   我爱罗就比较喜欢他的武器。   只要他们开口,不管是两把枪还是两把剑,迪卢木多都会豪迈借于他们随意把玩,一开始只是两个人双眼冒着绿光把手心在衣摆上蹭两下后试探着伸出了手,但最后往往都会变成一群人的狂欢,为各自喜好的武器爆发出激烈的争吵,那护短的样子像极了为爱豆打榜的粉丝(一般最后能吵赢的人都是银时),而所有武器的真正拥有者迪卢木多则抱臂站在一旁,嘴角带着如同感叹岁月静好一般的弧度静静的看着他们。   有时候他们的争吵能把奈奈给吸引过来,她惊恐的推开门就怕一屋子的男孩打起来,结果只能看到他们互相扯着领子在飞唾沫星子,手指指着空无一处的地面恨不得把对方的头摁在地上去。   “地上有什么吗?”她不解的问。   “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默契的齐声回答,只不过有人完全不擅长说谎,夏目会完全红了脸,银时会吹口哨,我爱罗全身僵硬,鸣人的五官各朝各的方向乱飞,只有纲吉,在场唯一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的人。   奈奈看不见迪卢木多,以及所有和迪卢木多有关的东西。   或者说,不只是奈奈,应该说能看到迪卢木多的只有他们而已。   “凭什么别人都看不见这么好的迪卢木多哥哥!”鸣人就因为这个曾哭了起来,我爱罗则抓着对方腰部的护甲不说话。   天知道当时这位驰骋战场的凯尔特英雄当时有多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看向了面前两个幼崽的兄长们想要求助。   银时坏笑着用手比作刀在脖子前划了那么一下,夏目露出了你加油意思的拇指。   迪卢木多:......   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他的君主与挚友身上。   纲吉看了他两眼,想了想,然后缓缓举起了一只手。   他比作枪的样子给自己的太阳穴来了那么一发。   迪卢木多:......   他额前的呆毛都摇晃出了惊慌失措的弧度。   这位话也不几乎会讲的骑士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了身前幼崽的身高他干脆单膝跪地,琥珀色的眼睛对上了湛蓝与薄荷绿,他轻声的如同喟叹一般开口说:“......我有你们就够了。”   “你们的信赖足够让我所向披靡。”   “对了,那家伙人呢?”   银时终于挣脱了那只大手,急忙扯开话题问道。   迪卢木多唔了一声,他意有所指的说:“纲吉殿下是一个十分......怀旧的人。”   夏目、银时:......   懂了,他还在那哭他那堆漫画呢。   “阿纲哥不是刚才还拿了片西瓜的吗?”夏目感到不解。   “有时候怀旧并不影响一个人的举动。”迪卢木多用清爽的笑意回答了他。   夏目:......   “那刚才那是什么意思?”银时翻了翻眼皮,他的动作有些微的迟缓,看上去还是没完全清醒。   迪卢木多看了他两眼,然后视线缓缓移到了十分有活力的两人身上,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柔和的浅笑:“那位伟大的女性,一定是感到了喜悦吧。”   “什么??!!”银时一瞬间把夏目拉过来顶到了身前,他的语气激烈的像是把鞭炮扔进了使用过的马桶里:“又又又来什么奇特的生物吗??!!”   “我们家是什么奇怪的灵异事件中心吗?!”他发出了不可思议的鸡叫。   迪卢木多偏头浅笑了一下,他琥珀色的眼瞳看向了二楼的窗户,笑着说:“谁知道呢。”   他轻哼了一声,道:“那盆红宝石似乎被喜爱着呢。”   银时一下子从拽着夏目变成了死搂着夏目不撒手。   迪卢木多带着笑略过差点打起来的两人,他放眼望去整个堪称和平的院子里上演的嬉笑打闹,脸上的表情渐渐沉静下来,午后阳光金灿灿的全融进了他琥珀色的瞳仁里,寂静的阴影中酝酿着积蓄已久的情感,就好像他浸没在冰冷的海底却抬头终于看到了热烈的太阳。   “嗯,好了!”   让一切终止的只不过是奈奈带着笑容的一句话。   在她舒展着身体站起来的瞬间,身后仿佛二战战场立刻停止了硝烟,廊下扭打在一起的兄弟下一秒就分了开来。   “鸣人还有我爱罗真是帮了大忙了。”   奈奈笑着看着打架打的脸上全黑的如同生活在热带地区的两人,完全无视了周遭如同二战战后的现场。   两人在她如同菩萨一般普度众生的笑容里默默放下了互相抓头发扯领子的手,心知完全没帮上忙的两人立刻红了脸,不过不怎么看得出来。   “啊,还有夏目和银时也是哦。”   奈奈转头对着廊下的他们笑的眉眼弯弯,其实什么都没干的两人默默收拾起来刚才干架而打翻的果汁与瓜皮。   迪卢木多无奈的看着他们一群人,他口中轻哼着某种亘古旋律的歌谣,拿起了夏目蓝色的小扇子,替着被放在阴凉处的百鬼丸轻柔的扇着风,百鬼丸扭动了一下脑袋,那双空洞洞的眼睛对上了迪卢木多的方向,起伏的小小身躯越发的平缓,想是伴着那旋律中传唱的大约是骑士们兵戈铁马的故事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在这岁月无限好的时候,奈奈用手背擦去了额头的汗渍,她突然轻快道:“这么好的天,还是应该出去玩吧!”   所有人在这一刻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表情空白的抬起头,眼神中默契的传达出了同一个思想:上一次这么说后,发生什么来着?   哦,也没什么,只不过穿越了呢。呵呵......   “好耶!”鸣人眨了两下眼后开始欢呼。   众人:???   “那我去把阿纲哥抓过来!”   他兴奋的一把扔了手中的长水管,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过了在摆放仙人掌的我爱罗的手就冲进了家里,剩下的人只看到了我爱罗捧着仙人掌茫然的眼神。   “我觉得不太好。”   被从空调房里拽到烈日下的纲吉深思熟虑过后这般开了口。   “炎炎夏日就应该缅怀自己所逝去的重要之物,妈妈你觉得呢?”   奈奈歪着脑袋同样认真思考了一会,她笑眯眯回复:“妈妈我还是觉得成绩均分17.5的纲吉君需要更有活力一点多出去认识一些朋友,你觉得呢?”   纲吉:.......   “不,妈妈。”纲吉觉得自己眼神越发真挚起来,他无比真切的说:“我的意思是,夏天的路口似乎总是和车祸更配一点。”   众人:......   奈奈的脸上泛起柔软的笑意。   下一秒所有人都被她赶出了门外。   众人:......   世界寂静三秒后————   “把空调还给我啊!!”纲吉扒在门上声嘶力竭的呐喊,声音凄怆又悲惨。   银时叹着气,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夏目正拿着奈奈在最后关头施舍的一次性纸巾擦着两个已经变换人种的罪魁祸首,他们齐声道:“死心吧。”   纲吉:......   银时响亮的吹了一个口哨,面色狰狞的拖着纲吉就狂奔了起来,某人痛苦的眼泪都似乎落在了兴奋跟上去的鸣人和我爱罗的脸上只留夏目在最后高呼还没擦好你两等等之类的话。   靠着门牌的迪卢木多抱着臂轻笑的摇了摇头,看着一路远去的尘埃,他慢慢跟了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的日常开始啦!感谢在2021-07-25 21:00:42~2021-07-27 23:1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等雷神 4瓶;泠、kurome 2瓶;淡水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炎炎的夏日下,一望无际平和又繁华的商业街上,某个时间突然让无数路人纷纷抬头互相张望,在这一刻,不同的人和不同的大脑之间感到的困惑居然完全一致。   他们一齐在思考着,到底是哪个混蛋在大街上烧水,并且烧开了还不去关掉!   哦,现在那个水壶不仅听着像烧开了,更像把防空警报给烧着了。   年仅14的纲吉少年在这偌大的街道上,不顾周围人差点报警的眼神,顶着被用束缚带装到救护车上的风险,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时打开自己的胸腔,他的腹部也一同做好了高歌一曲的准备。   他左手指缝顽强的卡着三份甜筒,右手挂着沉甸甸的塑料袋,透明的塑料袋几乎被里面五颜六色的零食包装被涂满了。   完完全全是一副欢天喜地从乡下刚进城打到第一份工于是就开始报复式购物的纲吉少年张了张嘴,他无比动听的歌喉在这宁静的小镇里展现。   商业街绿化带上的鸟雀全都羞愧逃走,不知道藏在哪的蝉们全都黯然失色,路人们感动的一瞬间退开了老远,纷纷为这个热爱生活的少年让出了生命的空位,看着这尤为少见的表演他们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以至于情不自禁开始奔走相告:喂您好我想要报警,嗯,是这样的,在商业街这里有一个奇怪的少年,怀疑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嗯嗯,是,麻烦你们快一点吧……   甚至于还有人在高呼让这片宁静大地的再生父母一同来观看此次奇景:风纪委员那群人呢??快点让那个凶残的魔王过来,我可是交了不少保护费的啊!!   很可惜,万人期盼的这片大地的保护神可能正在庇佑另外的地方,并没有按着他们的心意出现在这里,有趣的是这两个地方的路人在此刻的心情应该变得完全一致,欣(心)喜(死)若(如)狂(灰)。   无数人默默感叹着,心中下意识为这少年的肺活量感到惊奇,有的人顺便掏出了手机在等救护车的同时给少年的高音记个时。   很可惜的是,就在他要破世界纪录时(鬼知道有没有这个世界纪录),有个没眼色的人穿过重重人海,杀出一条血路出现在了少年面前,那人脸上的表情疑惑的堪比国家体操得了金牌一样。   “……阿纲?”   他不可思议的、疑惑的开口。   纲吉少年停下了高音的咏唱,他转过头,脸上也一瞬间出现了错愕。   “山本同学?”   刚从训练场准备回家的山本不动声色看了眼周围人眼冒红光的眼神,抱着要保护这个从小长大的小镇不出现流血事故的想法,他上前立刻把头顶的白色棒球帽摘下扣到了纲吉的头上,与此同时拉着他狂奔了起来。   他用着在棒球中被训练出来的体能完全拽着身后的纲吉一路跑到了商业街最边上的小巷里,在他终于松口气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坏了,还是出事了,阿纲依旧逃不了要去医院的命运,他得背着阿纲去医院了。   在他颤抖转头祈祷这个全校体能垫底的少年不要脱力的太严重时,他却看见了身后的少年只是微喘着气的身影。   纲吉稍稍喘着气,松下一路被拎过来的塑料袋后他不断用手掀着领口,全身出的汗液也只不过沾湿了鬓角和领口的最上端一点而已。   一边喘气顺便抿了一大口一直夹在指缝里的甜筒,纲吉在心中满意的点头,真好吃而且一个没少。   在说好每个口味都来一种大家换着吃的纲吉一口气吞光了所有甜筒,打扰他用餐的是身旁人越来越火热的难以让人忽视的视线。   “怎么了吗,山本同学?”   他不解的问,没发现嘴边占了一圈冰淇淋,巧克力草莓和抹茶的都有,花花绿绿的简直把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点缀的异常精彩,堪比午夜中的贞子。   至少他旁边的山本倒吸了一口凉气。   山本仔仔细细把他全身上下看了好几遍,犹豫不解后还是释然笑着说:“总感觉阿纲你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了。”   纲吉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他的同班同学是否在骂他。   “我变得好奇怪吗?”   他弱弱的问,并且依旧没注意到自己嘴边的一圈。   山本憋着笑,他轻快的说:“嗯,真的变得好多啊,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白色棒球帽的帽檐比较宽也比较长,能把面前棕发少年的脸挡住一大半,导致他不得不仰头来看人(不过他居然没想到自己动手调整),山本无奈的顺手给纲吉调整了一下,他把帽檐转到了纲吉的后脑勺。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有些担忧的问。   纲吉下意识茫然的“啊”了一下,在把甜筒的脆壳塞进嘴里后他约莫是想起了什么,瞪圆了那双棕色的眼睛,山本某一刻居然觉得自己面前有一只兔子。   纲吉艰难的蠕动了下嘴唇,他的喉咙变得干涩无比,天知道一会前他才吃光了所有冰淇淋,纲吉喑哑又晦涩的轻声说:“……我弟弟丢了。”   被他一提山本倒也想起了纲吉的弟弟,一群活力异常还很粘人的小孩子,那五颜六色的发色让山本怀疑过纲吉的家长是不是有凑齐彩虹的打算。   “那我来帮你一起找吧!”   山本爽朗的无比自然的开了口,小巷阴暗的光线也抵挡不了少年灿若骄阳的笑容。   纲吉愣神了一会,他好像觉得他和山本同学的距离变得更近了,虽然他不知道这种看不见的东西为何出现,又出现在哪里,但他总觉得……好像他和山本同学已经认识好久了一样。   不过纲吉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   “那就麻烦你了。”他同样笑着颔首。   少年间的友谊就像是盛夏翻涌的暑气,不需要理由又无声无息又蔓延了四肢百骸,手臂上湿滑的汗液就轻而易举消失了摩擦。   “对了。”   帮着纲吉拎着沉甸甸塑料袋走出小巷的山本突然开口,他问:“我还不知道阿纲你哪个弟弟走丢了?”   纲吉顿住了脚步,于是刹那间,他停顿在了光与暗的界限里。   某种奇异的割裂感出现在他身上,在山本不知为何开始紧张的时候纲吉张了张嘴唇,他轻声说:   “……全都丢了。”   山本:……   山本用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后脑,他看着纲吉,犹豫的说:“那也就是说,走丢的,可能是阿纲你?”   纲吉:……   无法反驳。   “那我们第一步,干什么?”纲吉问。   山本沉吟了一会:“去问问看商场里的广播站?一般来说小孩子走丢了家长都会嘱咐他们听着广播的?”   “好————呀?”   纲吉把他的尾音转成了过山车,一瞬间脸上出现了惨不忍睹的空洞,那惨淡的表情看的山本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不对吗?”他疑惑。   纲吉沉重的咽了口唾沫,他凝重道:“说的很对……但我突然想起,我们家的孩子,有没有这方面的常识……有点难说。”   山本:……   “那还去吗?”   “……去吧。”   两人急急忙忙冲进商场,工作人员倒是很负责的帮忙了,但是在一连串夺命呼喊中半个多小时也没看见那群五颜六色的发色之后纲吉心里就是一沉。   山本立刻注意到了纲吉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用力摁住了纲吉的肩膀,语气轻快:“别担心了,这个镇子很和平的,不会有事的。”   纲吉咽了口唾沫,他脸上的担忧抑制不住,语气也稍稍带着点急躁:“万一真出事了呢,还发生流血事件了该怎么办?”   山本静静的看着他,全盘接受了纲吉带着点迁怒的语气,他缓着声道:“那我们在周围继续找找看吧,一定不会出事的。”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要去报警呢?”   两人一怔,转头看到了说这话的工作人员。画着淡妆的职业女性蹙着眉,看了眼面前两个负责人的好哥哥后她扫了周围两眼,确定没有人之后她压低声音靠了过来:“最近这个镇子里好像多了很多奇怪的事,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喔。”   “奇怪的事?”   “嗯。”女人更压低了声音,纲吉注意到她虽然化了精致的妆容但依旧遮掩不了眼下的憔悴,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吓人的事,颤抖了一下,轻声道:“我同事最近一次加班后为了抄近路,他走了一条平时绝不会走的小路……”   女人的眼中有着血丝,颤声道:“在那个路灯坏掉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在天上飞的婴儿……”   两人:“哈?”   “是真的!”女人没忍住加大了音量,惊慌的环视周围一圈后,她小声的吸了口气,继续道:“就在昨天,我下班后,同样为了近路,会经过那个荒废的乐园,就在那时,我看见一颗凤梨消失在灯光下,走进去了!”   她似乎回想起了那个惊悚的一幕,牙关都打着颤:“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出现了一瞬的凤梨,是紫色的……”   纲吉:……   他突然有不太好的感觉。   “你不要胡说了!”   约莫是经理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训斥了一会女人,转过头对着两人陪着笑脸:“那只是两个人看错而已,奇怪的事根本就不存在,最多也只不过是最近因为那位……不在,多了一些不良和小混混而已。”   纲吉和山本对视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脸茫然的走出商场后,看着人来人往又恢复和平的商业街,纲吉深吸一口气,就在他开口吟唱的瞬间山本眼疾手快立刻在他嘴里塞了根能量棒,完美的拯救这个小镇与水火之中。   纲吉要哭不哭的嚼着那根草莓味的能量棒,哭唧唧的下意识看向了山本。   就在山本想要开口的刹那,身边轻飘飘的飘来了行人的絮语:“喂,最近别去东边那里了,那里好像被一个叫桃巨社还是什么的组织占领了,貌似最近有很多人都被他们打劫了,据说还做绑架一类的恶劣生意,专挑有钱的孩子,就为了父母的高昂赎金”   “诶,好可怕啊”   纲吉看着两位女高中生走远的背影,默默嚼完了嘴里的能量棒,沉默不语。   山本小心翼翼又往他手里塞了苹果味的和柠檬味的。   “山本同学。”纲吉幽幽的开口,“我觉得我可以喊救护车了,你觉得呢?”   山本:……   “还没到那个地步啦阿纲喔————对不起啊!”   山本不好意思的对着他不小心撞到的那人爽朗一笑。   那人看了山本和纲吉几眼,忽而对着山本沉下了眉眼,就好像比起这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反而是山本的存在更让他生气似的,那张精致漂亮的西方面孔完全阴沉下来,皱起的眉宇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在烦躁中的狂犬。   山本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模样,爽朗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他也渐渐看着那人皱起了眉头,不自觉露出了打棒球时无比锐利的眼神。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太过焦灼,让纲吉傻了眼,等他回过神来时,苹果味的能量棒已经被他咔嚓咔嚓啃完了。   “抱歉,我同学他不是故意的。”   纲君露着礼貌的微笑把山本拦在了身后,天知道刚才他看似稳的一批,其实心下慌得像是村边的老狗,不单单是两人间噼里啪啦的闪电,更重要的是……   这人是纲吉在百米外看见都要换路走的类型。   瞧瞧那像不良一样全身叮叮当当金属链子与戒指,乱七八糟的骷髅图案看的纲君下意识咽了咽唾沫,况且这人看着还凶,修长的指缝里还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烟草的气味呛得纲君连带着身后的山本一起下意识后退一步。   纲君在心中哭唧唧的想喊迪卢木多救命,这里有他最怕的不良在凶他,但迪卢木多一离开他身边他们就联系不上了。   有趣的是那人看见纲吉后下意识也后退一步,他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慌乱,然后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般,他立刻恶狠狠沉下了眉眼瞪了纲吉一眼,但是他手上立刻松开了香烟,然后用脚撵了撵熄灭了。   纲吉一愣,他看着面前这个高挑的银发少年倒是不怎么怕了,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不爱护环境了点。   “要去哪?”少年啧了一声,恶声恶气道。   “这个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山本笑眯眯呛了回去,顺便把纲吉挡在了身后。   那人偏头一眼就看到了山本背在身后的背包,他眯了眯祖母绿的眼,恶劣嗤笑道:“打棒球的笨蛋,我问你了吗?”   纲吉:……   “哈!”山本哼了一声,他爽朗的笑着说:“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章鱼头……”   纲吉:……   哦,完了。他面无表情的想,还没走到恶龙的巢穴拯救公主,勇士小分队就要在半路上减员了。   就在他叹着气想该拿面前两个已经互掐衣领的两人怎么办时,一直温度巨高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   “极限的我注意你很久了!”   一看就是运动系健儿的人露出了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笑容,两排亮白的牙齿在闪闪发亮,差点闪瞎了纲吉的眼睛。   “你的肺活量那么好,来加入我们拳击社吧!”   恍惚中有乌鸦从头顶飞过。   纲吉:“哈?”   肺活量?拳击社?   他干脆变成光怎么样?   “不了,谢谢,我是彻彻底底的回家社。”纲吉冷漠的拒接了他。   “别这样冷漠嘛!”那人很自来熟的直接勾上了纲吉的肩膀,纲吉能感受到对方过高的体温还有运动后扑来的热气。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极限的适合拳击啊!”   纲吉拼命摇着头,但是死活挣脱不出对方无形的桎梏。   “和我打一场吧!我极限的已经开始期待了!”对方笑嘻嘻的把脸凑到了纲吉跟前,鼻梁上的创可贴被汗液晕湿了一角,纲吉觉得在他身边好似夏季的暑气翻了几倍似的。   “你拉人都不管对方意愿的吗你这个草坪头!”   那个原来还在和山本掐架的章鱼头走了过来,轻轻松松就把纲吉提溜了出来。   “哦,山本你也在啊!”   草坪头完全无视了章鱼头,开开心心的和山本打着招呼,章鱼头立刻咬紧了牙,纲吉为了可贵的和平嘴里嘟囔着抱歉抱歉,顺手把柠檬味的能量棒塞进了他手里。   他也就没发现那章鱼头愣住盯着手心的模样。   在纲吉抬起头时,寒暄的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山本口中的“了平学长”兴奋的走过来,爽朗无比的搭住了纲吉的肩,他笑着道:“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沢田。”   纲吉:……   别了吧,真的。   “对了你们极限的要去干什么?”了平问。   纲吉和山本陡然面无表情。   纲吉飘飘忽忽开口:“完了呢,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说不准已经塞水泥扔河里了呢。”   山本:……   在一番压缩为三十字的解释后,了平摆出了拳击的架势,热血无比的喊:“为了沢田的弟弟,极限的去救人啊!”   在山本和了平无比自然的朝着东边去的时候,有人喊住了他们。   “我也去。”   章鱼头把能量棒塞进了口袋里,他插着兜,以一种酷帅的姿势无比自然的走到两人的身旁,两人看了他一眼,倒也什么都没说。   现在三人齐平了,三个人的背影就落在了纲吉的眼睛里,他有一种眼睛被晃了一下的错觉。   “那个…..”   纲吉在原地弱弱的开口。   三人回过头不解他的举动,倒是那章鱼头皱了皱眉,然后了然的、倨傲不写的轻哼道:“狱寺,喊我狱寺就行。”   “极限的没问题,章鱼头!”了平大笑着比了一个拇指。   “章鱼头的狱寺,嗯我记住了。”山本哈哈哈笑了两声。   纲吉看见狱寺一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还有额头爆出的青筋。   纲吉:……   “那个……”   纲吉无奈的看着好像又要打起来的三人,他弱弱的说:“我们就这么去吗?”   三人停下了互相揪衣领的手,他们看着纲吉,脸上是明晃晃的不解,像是在说:不然呢?   纲吉:……   那是□□!□□啊!他恨不得揪着他们三的发型怒吼,以为自己能一打十随随便便轰平一座岛吗?   纲吉在这一刻,深深陷入了对自我的怀疑?   因为他们的看起来不正常的太理直气壮,以至于纲吉开始怀疑起了自我,难道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人?   “要不你们先走我先去报个警?我会加油追上你们的。”   纲吉坦然的扭头就要往电话亭走去,不过下一秒后他就动不了了。   他的两只手还有肩上都被人摁住了。   纲吉:…….   他颤抖的扭头,看到了三双发红光的眼睛。   “走啦。”   于是心如死灰的纲吉垮着一张脸走在了中间,更让他连心也一起垮着的是:这一路上还挺不平静的。   他们先是把一个总是摔跤的金发外国男□□到看上去是管家模样的人手里后,遇见了一个正在被混混勒索的红发少年,对方那个畏畏缩缩的模样看的纲吉太有共鸣感了,不过那些混混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就大叫着跑走了,也不知是看到了谁。   靠近目的地的时候给一个墨绿短发的小女孩指了路,貌似对方和妈妈走散了;在目的地前被一个棉花糖糊住脸的人拦住了,四人翻遍全身也没发现有纸巾之类的东西只能遗憾的告诉这个浑身散发着甜味的家伙要不等下一批人试试。   于是在走到一片极为冷清的地域仰头看见那个破破烂烂有着桃字样的招牌时,纲吉的内心一片沉静,他甚至想呵呵两声。   “到了呢。”山本笑。   “嗯,极限的大干一场吧!”了平已经摆好了姿势。   “切,你们别拖我后腿。”狱寺冷哼。   纲吉:……   他还是想报警。   已经失去反悔余地的纲吉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抖着双腿同手同脚走了进去。   出乎预料的,完全没有什么壮汉来个左青龙又白虎的露相,甚至连个人都没有。   四人茫然的看了一眼,这时狱寺皱眉:“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他们凝神去听,的确听见了什么,纲吉皱着眉,那声音听着像冷兵器捶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和被捂着嘴泄露出的痛呼之类的混杂在一起的响声。   纲吉:……   他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但是下一秒,他奇异的背后炸起了汗毛,耳边也恍惚的听到了什么低沉优雅的钢琴曲。   那个已经刻入DNA的声音响起来了!   “哦呀。”   那个声音发出了散漫的叹息:“你们,是在群聚吗?”   纲吉:……   他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看到了远处云雀靠着墙抱着臂的身影。   云雀似笑非笑看着面前出现的几人,慢条斯理的用拇指擦去脸颊上沾到的鲜红,他看着纲吉,嘴角似乎起伏了一下。   纲吉:……   这一刻的纲吉少年无比的后悔,他就应该更相信警/察叔叔的力量!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像个兔子般的一蹦三米远,畏畏缩缩扒着墙角在那喊:“不是,您一定是看错了!”   魔王真正意义上勾起了嘴角,他优雅的直起了身,握着沾上不明红色液体的浮萍拐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冷酷血腥的意味融进了他的嘴角弧度里,只见他轻声说:“群居,咬杀。”   纲吉一瞬间脑袋发黑还发昏。   在他想干脆昏死得了的时候,粗狂的天籁之音响了起来。   “沢田?”   从云雀身后走出来的草壁一脸惊讶,他说:“你弟弟都在医院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纲吉一瞬间面无表情,他颤抖的问:“……他们把人打进医院了吗?”   同样摆好姿势的山本三人一脸茫然的看过来,他问:“阿纲,你不是怕你弟弟出事的吗?”   “啊?”纲吉乍一听没懂他的意思,他愣愣的说:“我怕银时忽悠其他人给惹他们的人灌水泥沉水里去。”   三人:……   草壁莫名的看着他:“你不去医院吗?收到的消息说你的弟弟们上有血。”   纲吉的眼前一黑,他下意识展示了他动听的歌喉。   草壁捂着耳朵痛苦的退了回去,云雀啧了一声,收回了浮萍拐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扬起的衣摆就消失在了转角处。   剩下的三人恍惚的对视一眼,默契与信任陡然在他们之中涌现。   只见他们悲壮的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是将要放弃听力成为残疾人一般的壮烈,他们齐齐的冲了过来。   了平摁着纲吉的肩膀,山本把他的头抬起,于是狱寺,用最快的速度拆了那根能量棒塞进了纲吉的嘴里。   世界终于又恢复成了和平与宁静。   松了一口气的三人对视一眼,男生之间独有的默契的笑容出现在他们脸上,只不过他们一边笑,一边要拍着还有耳鸣的耳朵。   等纲吉拼了命冲进病房里时,嘴里的能量棒还剩一半,他几乎是惊恐的扫了过去。   纲吉看见了他在病房里嘻嘻哈哈的弟弟们,并且身上连一点医疗痕迹,就连个创可贴都没有。   纲吉:……   “啊,阿纲哥你来啦!”   第一个发现他的鸣人开心的挥着手。   纲吉面无表情把那根还剩一半的能量棒插进了他头发里。   无视了开始吱哇乱叫的鸣人,纲吉插着腰,面无表情后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他们:“要不要和我说说呢?”   众人:……   “那个,都是我的错,请不要责怪他们。”   微弱的呢喃响起,轻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融化进空气里。   纲吉皱着眉抬头,他看见了弟弟们围着的病床上躺着一位紫色头发的少女,怪他刚才太急了,居然都没发现。   纲吉连忙用歉意的眼神看过去。   少女躺在病床上,瘦弱的像一只奶猫,处处凸起的骨节陷进白色的病床,干枯的紫色发丝散在白色的枕头上,太过强烈的视觉对比刺痛了纲吉的眼睛。   少女对他露出了小小的笑容来,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在白色的顶灯下像是散落的星星,她像是枯萎一样的脸庞看着纲吉时带着两人都没察觉的小小的亲近与信赖。   纲吉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他干巴巴的没话找话:“那个,你还好吗?”   女孩气若游丝的回答他:“没关系,鸣人他们救了我。”   银时骄傲的插起了腰,纲吉理所当然无视了他。   我爱罗对他点了点头,夏目轻声说:“凪姐姐出了车祸。”   与此同时终于回到他身边的迪卢木多的声音就回响在耳边,纲吉霎时就松懈了下来,哪怕迪卢木多只说了一句“嗯”。   纲吉猛然松了口气,他累的干脆蹲了下来捂住了脸,小声的抱怨道:“吓死我了,乱跑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放弃清理自己黏黏糊糊头发的鸣人走了过来,他茫然的问:“我们不是说过了吗?”   “哪有!”   “绝对有!”银时瞪着眼睛看着他。   夏目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们和你说了去上厕所的。”   我爱罗若有所思:“那个时候阿纲哥你在看着菜单思考吃什么口味的甜筒,嗯嗯这么回复了我们。”   纲吉:……   “那你们为什么不快点回来!”   夏目叹了口气:“鸣人在厕所门口和一个穿奶牛衣的弟弟吵了起来耽搁了一会时间。”   “那就是他的错的说。”鸣人憋着嘴嘟囔。   “那你们怎么不找我啊!”   银时一脸不可思议:“你没听见那警报声吗?   纲吉:“哈?”   “那警报声吓死个人了,我们差点都以为彗星撞地球了,吓得我们赶紧窜会厕所躲着了,一直到没声了很久以后才赶出来。”   我爱罗乖巧的举着手继续补充:“出了厕所我们也不敢待在附近了,直接跑去了一直玩的公园等阿纲哥你,但是等了很久都没等到。”   “准备先回家的时候看到了凪姐姐,还有马路上那只小猫。”鸣人一脸快夸我的骄傲。   纲吉:……   好的,真相大白了。   身后突然响起了轻笑声,纲吉一瞬间想钻进地里一辈子活在地底。   他转过头,看见了山本憋着笑的脸,眼睛弯弯的都眯了起来。   “啊,那个,那我们就先走了哦,阿纲。”   一直陪着他赶到医院的三人在门口冲他挥挥手,三人并齐着走了出去,留下的交谈声倒是比身影更久的留在了这里。   “糟了啊,说好的要给京子带草莓大福的,极限的忘了啊!”   “这个我家有卖诶,来我家的店里吧,还有巧克力巴菲哦,狱寺你去吗?”   “谁要去啊!”   “好哦,那我回家让老爹做招牌出来。”   “谁说要去啊!喂等等————”   “极限的快点啊,章鱼头!”   “给我喊对别人的名字啊!!!”   纲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着一直安安静静看着他们的凪,轻声道:“巧克力,你要吃吗?”   凪一愣,似乎没想到她有份,女孩瞪大了那双紫水晶的眼睛,星辰在里面晃动,看的纲吉心软的像水一样。   “谢谢。”她嗫嚅的回复。   “哦,零食!”   所有人挤挤挨挨一听见零食就兴奋起来,一只只细嫩的手全都伸到了纲吉面前。   纲吉无奈的轻笑着抬起了他的手。   然后抓了一个空。   纲吉:……   哦,糟了,一袋子零食早就不知道忘哪了。   所有人的脸从激动慢慢变成了冷漠,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在此刻就如同看破了人性。   “你丢了对吗?”他们一开口就是绝杀。   “那甜筒呢?”鸣人问。   “吃了是吧。”我爱罗看了他一眼。   夏目叹了口气。   银时感到不可思议:“你认真的吗?那可是三个口味啊!!!”   纲吉涨红了脸,他磕磕巴巴辩解:“那我也是为了找你们这群小混蛋。”   “哦~”银时在那面无表情的感叹,“你让一群天真无比的孩子自此感受到了社会的冷漠与人性的阴暗,完美的童年在这一刻齐齐飞走了呢。”   “嗯嗯。”其他人不断点头。   纲吉:……   “你们烦死了!”纲吉胡乱的抱怨道,本就无法说清的理由外加躺在病床上的凪都看着他露出了轻笑,纲吉脑子一热根本没考虑自己在说什么。   “我给你们买一辈子的零食好了吧!!!”   他闭着眼赌气大喊道,“哪怕你们全都变成了牙都没有的老头子我都会把甜筒和巧克力塞你们的嘴里,行了吧!”   他们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纲吉从鼻子里喷出气睨了他们一眼,结果看到了凪亮晶晶望过来的眼睛,纲吉只觉得自己一瞬间烧了起来,他不用想都能猜到自己的脸是什么颜色。   他犹豫了一会,轻轻开口:“凪你想要的的话,我也给你买。”   这个明明是才见第一面的女孩就让纲吉莫名有着许多好感,他看着女孩瘦弱的脊骨突出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堆在女孩的怀里。   女孩静静的看着他,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像沾着露水的鲜花一样的笑容,她看着纲吉的眼神就像看见一个最亮的星星向她俯冲进她的怀里。   “谢谢。”她眨着眼,声音都是又轻又小。   “对了,你的家人们呢?”纲吉环顾了一下周围,没看见应该是家长的人。   凪摇了摇头,她干枯的发丝垂到了锁骨上,更显得她整个人瘦骨嶙峋,仿佛风一吹都能把她吹倒,她轻轻的说:“我不记得了。”   纲吉不解的看着她。   “我觉得我一定有,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家人,每天都在一起吵吵闹闹,或许会闹矛盾但总归会回到一起的,我们好像一起去过很多很多的地方,看见了很多不存在的风景,我们说好的,每年都要在一起看烟花的。”   她看着纲吉,安安静静的眼睛里好像空荡荡的,声音也越□□缈起来,她说:“我不记得了。”   “他们是谁,我都不记得了。”   纲吉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捏紧了,不过在看到他弟弟们的眼神后,他了然的笑了起来。   “那我们陪你一起找吧。”   凪愣怔的抬眼,她觉得看到了世界上最温暖的颜色。   纲吉有些羞涩的用肩膀蹭了一下耳朵,他的耳朵尖都红了,手也不知道放哪里最后干脆把年纪最小的鸣人我爱罗揽到了怀里,他认认真真看着凪的眼睛,轻声却也郑重的说:“我们都陪你一起找,能让凪这么怀念的家人,一定是存在的。”   凪看着他们的笑脸红了眼睛,她喑哑的说:“好的,请不要再松开我的手了。”   “当然。”纲吉带着柔软的笑意轻轻握住了那双皮包骨的手。   凪带着哭腔说:“我不想要一个人了。”   “你不是一个人了。”纲吉看着她。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晕湿了白色的被子,倒像是在被子上开出了一朵朵花一样。   纲吉的心随着那些眼泪软的一塌糊涂。   “我,还有我的弟弟们,我们都会陪着你,等凪什么时候出院了,我们也去看烟花,说不定你就响起了什么呢?”   凪流着泪开始点头,她哭过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纲吉看着她沉静下来的脸,默默叹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他问。   夏目摇了摇头:“我们在公园里看见凪姐姐的,她安安静静一点也不怕热的坐在太阳下。”   “猫,有只猫窜到了马路上!”鸣人急着补充。   “有车来了,凪姐姐就冲出去了。”我爱罗接着说。   纲吉突然眼皮一跳,他看着剩下没说话的银时。   银时翻了个眼睛,不情不愿的说:“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也冲过去了,结果反而就是她被撞伤了条腿,短时间都没法走了。”   “那就你们去推她的轮椅。”纲吉气的每人都来了一个头皮。   “小纲————”   病房被急急忙忙推开了,奈奈慌张的脸出现在门口,纲吉一惊,他下意识转头,好在凪没有被吵醒。   “你们吓死我了!”奈奈气的嗔怪了一句,走过来给每人一个拥抱,“接到电话说你们都进医院了妈妈我要吓死了。”   在确认了她每一个儿子都安全之后她呼的叹了口气:“真是的,过几天就是祭典了,要是错过了烟花大会你们一定会哭的。”   纲吉的眼前猛然一黑。   他颤巍巍不可思议的呢喃:“妈妈你说什么?”   “嗯?”奈奈奇怪的看着他,“祭典啊,小纲你忘了吗?”   纲吉哆嗦了嘴唇,他在所有人惊恐的喊声中跌坐在了地上。   他恍惚的呢喃:“原来差不多时间了啊。”   纲吉呵呵笑了两声。   他觉得自己一瞬间掉进了深海。   --------------------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天知晓了纲吉的杀伤力的某位银发的鲨鱼激动的一巴掌拍碎了桌子,他狂笑道:不愧是老子养过的崽!   当然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砸进了墙里。 正文马上要完结啦!   撒花! 第117章   没有人能阻挡关于时间的洪流。   纲吉无比清晰的认知这一点,就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阻挡三天后的并盛祭典。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不讲道理的堪比用直觉可以回答一切问题一般。   就好像那些故事中有着奇遇的主角不管是在故事结尾还是遥远的未来都会只有上学然后努力变成社畜这一个结局,发生在过去时光中不起眼角落的奇遇就变成了弥足珍贵的一个闪光点,在完全没有成就感的忙碌一天后一群身心俱疲的成年人在居酒屋里酩酊大醉的喊着再来一杯,这时候,或许是烧酒晃动着头顶黄色的灯光闪了一下某个人的眼睛,于是记忆连同话匣子一同开闸,他打了一个酒嗝,恍惚又飘飘然的开口:【喂,你们知道吗?我那年的暑假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啊.......】作为开头,最后一定会以【呀,现在想来真是好不可思议,真是怀念啊。】作为结尾。   故事可能不一定会有结尾,但是现实会,因为现实有着最为残酷的存在,时间。   这个暑假是纲吉活到现在的人生中最为奇特的一个,也一定会成为他人生中永不忘却的记忆。   但是相聚也好,欢乐也好,一切的一切终有结束的那天。   祭典过后,纲吉的暑假,就要结束了。   故事中属于少年的奇幻冒险终有要告一段落的时候。   纲吉叹着气看着被他吐出的带着热意的吐息氤氲成模糊一片的玻璃,他整个人的表情都倒影的模糊不清,像被蒙上了一片阴暗与失落的影子一样。   说来也是奇怪,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一开始只是安慰鸣人的话在时间的流逝中终究变成了一语成谶。   他的确想,非常想和他最重要的人一起去逛祭典一起看烟火,但是沢田纲吉一点都不喜欢告别。   一点也不。   “您最近好像特别不安,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和我说一下呢?”   迪卢木多蹙着眉,他干脆半蹲下来仰头看着少年蒙上阴影的眼,自己琥珀色的瞳仁里是明晃晃的担忧。   纲吉呆滞的把脸转向他的方向,看着迪卢木多像是被淋湿的眼睛,他张了张嘴,说:   【我不想和你们分开,我讨厌说再见。】   “不,我什么都没有喔。”   迪卢木多不赞同的看着他,纲吉只好无奈的揉了揉僵硬的脸,他轻声说:“一想到在祭典上不管是打□□还是捞金鱼我绝对是最差劲的那个我就已经开始担忧了。”   在迪卢木多愣神的注视下纲吉羞愧一般把脸埋进了掌心,他讷讷的说:“怎么办啊,鸣人他们绝对会笑话我,银时一定会拿这件事说一辈子......”   “我已经开始害怕了,迪卢木多,怎么办......”   迪卢木多静静的看着他晃动的棕色发丝一会,然后他轻笑了起来,胸腔的嗡鸣顺着他放在纲吉肩上的手臂沿着皮肤一路游走到了纲吉的心脏里,他愣愣的抬起头,看到了迪卢木多在阳光下微笑的脸。   “我会陪着您啊,纲吉殿下。”   迪卢木多带着柔和的笑意伸手轻抚着纲吉毛绒绒看着十分扎手的刺猬头,但入手却是极为柔软的触感,毛绒绒带着丝丝痒,简直能软到人心里。迪卢木多在心底喟叹的想,他的君主与挚友是一个无比柔软与温良的人。   他对着纲吉轻快的眨着眼睛,泪痣一如既往在英俊的眉眼下闪闪发亮,“打□□或者捞金鱼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帮您啊。”他微歪了歪头对着纲吉眨了下他那只有着泪痣的眼睛,这让面前这个英俊的成年男性多了几分孩子气,他勾着一边的嘴角,道:“在祭典这种欢乐的地方稍稍作弊一下也并不是无法让人原谅的事,不是吗?”   纲吉愣神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度失控,他的嘴角先是向下又回到了向上,最后又回到了一个柔和着这世间万千色彩的、明媚的、像是海底照射进第一束光的笑容。   “说好了。”纲吉想了想,突然耳朵尖都带上了点红,他看着面前一直注视着他的迪卢木多,突然磕磕巴巴起来:“我有一个唐突的想法,可能会损害迪卢木多你的形象,但是我真的很想你陪我一起做。”   迪卢木多额前的呆毛晃动着疑惑的弧度,他虽不解但还是点头。   于是纲吉颤巍巍伸出了他的手,晃动的如同帕金森一般,他慢慢握住了自己的四根手指,只剩下一根伸出的小拇指。   迪卢木多看着那根甚至晃出残影的小拇指一时没说话,以至于红色从纲吉的脖颈一路蔓延到了脸上,他眼中的水汽更甚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忍不住的纲吉一鼓作气闭着眼磕磕巴巴大喊了出来,虽然差点就咬到了舌头。   “请请请、和我拉钩,拜、拜托了!”   迪卢木多抬头看着纲吉的脸,他抿了一下嘴唇,在纲吉脸红的滴血的注视下,他慢悠悠扭过了头,同时一手握拳挡在了唇前。   “你在笑吗?”纲吉鼓着脸盯着迪卢木多看不清表情但不停在细微抖动的身体。   “绝、对没有。”迪卢木多立刻回答他,如果不去看他依旧没抬头的动作还有那在颤动的声音的话。   纲吉一瞬间变成了面无表情。   自己的不好意思就应该团吧团吧扔进有害垃圾桶里才对。   “噗哈哈哈、抱歉纲吉殿下。”迪卢木多放弃了遮掩的举动爽朗的大笑了起来,他看着纲吉的表情就像看见了自家刚抱回去的小奶猫终于睁开眼一样,明晃晃的都是浓烈的欢喜。   “纲吉殿下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这般还带着笑意说道,然后迪卢木多注视着纲吉的眼睛,同样伸出了手。   一大一小的两根拇指纠缠在一起,就像是线缠在一起似的。   纲吉沉静的看着他们两人的手指,轻声说:“那么约定就此达成。”   “嗯。”迪卢木多看着他微笑,不过说出的话还是一如往常的破廉耻:“谁让我早就是纲吉殿下的人了啊。”   纲吉:......   虽然懂他的意思,但还是哪里怪怪的。   就在纲吉思考要不要纠正迪卢木多怪怪的说法时,他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不过与其是打开,不如说是撞开,那砰的巨响让纲吉怀疑自己的房门还能不能熬过今晚。   “阿纲哥你看看我这样是不是很帅气的说!”   鸣人直接蹦了进来,双手叉腰挺起了胸膛,脸上的表情洋溢着超越常人的自信与张扬。   纲吉默默咂了一下嘴。   “那个,鸣人,我们要去的是祭典,不是去河里摸鱼,把草帽放下然后把卷起来的裤腿也放下吧,穿人字拖的话你可能跑不快喔。”   鸣人一下子垮下了脸,瘪着嘴盯着纲吉。   “我就说穿成这样肯定不行。”他旁边的我爱罗敲了一下鸣人的肩膀。   纲吉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痛了,“我爱罗你也是,我们真的是去祭典玩,不是在游乐园里做兼职,你穿着这身棕熊玩偶服真的好吗?”他拧了一下眉心,还是由衷的问出了口:“我一直想问了,我爱罗你穿着这样真的不热吗?”   我爱罗对着他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夏目走进来叹了口气,不过纲吉看着他来的时机怀疑他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我就说这样肯定不太好啦,走吧,去换身方便玩的衣服怎么样?”   “那个,夏目啊......”   纲吉发出了深沉的叹息,“这是我们小镇的祭典,不是国外的万圣节,所以你头上那个......小恶魔角发箍还有肩上的魔女斗篷,要不要换一下呢?”   夏目一下子红了脸,迅速把头上的发箍摘下来后顶着一头乱毛丢下句“这是银时那个家伙强塞给我的”就拉着鸣人他们跑出去了,还没有关门。   留下纲吉看着他们跑走的背影欲言又止,迪卢木多倒是想说什么,不过在看到银时吊儿郎当一手插兜一手抱孩子走进来后他了然的又靠回了墙上抱着臂带着笑意,又变回了那个沉默的旁观者和守护者。   “说吧,少年,老老实实告诉阿银,是更年期到了还是藏在床底不可见人的小杂志被没收了?”   能把一切地方都心安理得当做自己房间的银时一把扔下了百鬼丸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纲吉的眉头狠狠跳了一下,“你们是把百鬼丸打扮成小蜜蜂了吗?”   瞧那个还在晃动的小触角,真不就欺负人现在还小话都不会讲而且连眼睛都没有吗。   “嗯?”银时懒散的抓了一下他的天然卷,“你不觉得这样很适合他吗?”   纲吉挑着眉看着他:“所以你也配合他们一起打扮了。”他自顾自点着头:“嗯,这种颓废大叔风还是很适合你的银时。”   银时沉默了一会。   “滚啊,阿银我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T恤和裤子吗?”   纲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然后秒懂:“哦,那一定是你的气质震撼了我。”   银时“切”了一声,他忽而仰头用那双不知是诈尸还是没睡醒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纲吉,血红的瞳仁里清晰倒映着纲吉错愕的表情,他轻声说:“你不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吗?差不多就是从医院回来后?”   纲吉一怔。   “你知道你的情绪很容易就影响那群笨蛋的吧?”   银时在某些时刻极为锐利的眼神看着纲吉表情在细微变化的脸,在发现继续僵持下去后某人快哭之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跳下了床,背对着纲吉挥着手:“顺便一提,那些衣服他们是故意穿给你看的,下次记得不要全部否决,要不然他们都在那扎堆哭我可不管,还有百鬼丸扔给你了。”   “银时。”   纲吉突然叫住了他。   银时停住了脚步,他眨着眼静静的听着身后那人开口。   “你对未来是怎么看待?”   “哈?”银时转过了头,刚好看见了纲吉沉浸在夕阳中的脸,他的瞳仁里氤氲在橙红的光里,里面晃动着星星点点的光影。   银时看着他,不假思索却又无比自然理直气壮的说:“用尽全力去活不就行了?”   纲吉松懈着露出一个淡然的笑来,他笑:“真不愧是银时能说出的话。”   银时不解的看着他,不过在纲吉对他招招手后他翻着白眼看上去不情不愿还是走到了纲吉身前。   “你想要干什么?先说好阿银还是很贵的!”   纲吉俯身把他搂进了怀里。   银时在瞬间瞪大了眼睛,他的身体直接开始僵硬。   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完完全全环绕了他,这是银时头一次这般清楚的感受到另一个比他要年长的人如此高热的温度,他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就好像身上被停了只蝴蝶似的。   “......你要好好的,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银时能清晰的感受到纲吉把脸埋在他肩膀上,穿透布料的炽热的呼吸,还有那微不可闻的闷闷的呢喃,搞得银时觉得全身都烧起来似的。   他忍无可忍一巴掌挥在了那个毛绒绒的棕色脑袋上。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实哦,你是分别时开始黏糊然后水剧情的狗血剧男主角吗?”   他一把推开了那个满是水汽的脑袋,又是一巴掌上去。   “很痛诶!”纲吉不满的开始痛呼。   “哼。”银时扭过头从鼻子里喷着气,控制着自己差点同手同脚走了出去,只不过走到门口时他顿了顿。   “我不知道你那个空空如也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人生这个漫画我们都不是读者而是作者,这点哪怕是鸣人那个笨蛋都清楚的知道。”他板着脸看了纲吉两眼,道:“想清楚了就把自己收拾好准备出发,别让我们在楼下等太久了,废柴。”   纲吉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哼笑了一声,他无奈道:“还真是被教育了呢......”   迪卢木多上前轻拍着他的肩膀,说:“孩子们的衣服我觉得都很不错呢。”   纲吉睨了他两眼,这位爷是一看就是一年四季不管在哪都穿护甲的男人,他只能呵呵两声。   纲吉轻柔的把被扔在他床上的百鬼丸抱起,看着被固定在头上一晃一晃的小触角,他眯着眼笑,柔着声道:“那我们就走吧,我可爱的小蜜蜂?”   百鬼丸微微动了下脑袋,他头上的两个触角晃得更猛烈了,于是纲吉心安理得把他当成了一个赞同的回应。   “我们走吧,迪卢木多。”纲吉扭头看着他笑。   “去参加祭典啦!”   走到楼下看到一群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的人,纲吉扫了一眼他们普普通通的T恤和裤子,他刻意咳嗽了两声。   “咳咳,我们家的孩子怎么可以太平平无奇呢?”   他拖着嗓子看到了他们一瞬间亮起的眼睛,于是更加更加慢慢悠悠说:“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去换衣服?别让我和妈妈久等了。”   他们“欧耶”一声欢快的跑掉了,夏目还不小心撞到了迪卢木多。   纲吉看到了带着柔软的笑意应该是注视着他很久的奈奈,他下意识又红了脸。   “心情变得好一点了吗?”奈奈歪着头问。   纲吉低头看着脚尖小小的点了一下头。   奈奈走过来给她的大儿子一个轻柔的拥抱,她白皙的脸蹭到了儿子的,“最近小纲一直都是闷闷不乐,不只是妈妈,他们也是喔,所有人都很担心小纲你。”她眯着眼露出了很奈奈的笑容:“完完全全被大家喜爱着呢,感到开心吗我的孩子?”   纲吉红着脸点头。   “快乐的记忆是不应该被伤心难过之类的负面情绪沾染的,小纲你觉得呢?”   纲吉猛地抬头,他看到了奈奈永远都宁静又通透的眼睛,暖色系的瞳仁里一直都沉淀着像是时间的馈赠,她望过来的时候就像能看到人心里去,这让纲吉在这一刻不确定他的母亲是否知晓了什么。   “嗯,我记住了,妈妈。”   奈奈满意的哼笑出声,“真想让亲爱的也看见,我们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妈妈......”纲吉嗔怪了一句。   奈奈笑的更开心了点,偏头看到剩下的儿子们欢天喜地的向他们跑过来于是奈奈露出了灿烂的笑脸,她豪迈的挥了挥手,拎起那个硕大无比的便当盒。   “出发!”   “好耶!”   纲吉在最后无奈的看着他们,和迪卢木多对视一眼后,两人同样轻笑着跟了上去。   同时间一起流逝的或许还有盛大的夏季。   傍晚出门时炎热的暑气已经微弱的不值一提,不久前还是蔓延着夕阳的天,转瞬间就已经星云密布,这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感叹:【夏季真的要结束了啊】的夜晚到来了。   他们去医院接凪后的时间刚刚好,和无数脸上洋溢着笑容打扮的靓丽的行人一起,来到山脚下时已然灯火通明,暖色的光晕一路向上蔓延恍惚中让人怀疑是不是衔接到星星中去了,伴随着不知道从哪传来的鼓鸣敲击声,夏夜的萤火和晚风。   祭典开始了。   奈奈推着凪的轮椅,因为凪的身体还较为虚弱,所以两人笑着挥手让他们这群早就跃跃欲试的人去疯玩,她们在周围逛一会后会先去找看烟花的位置。   两人穿着靓丽的浅绯振袖的背影远去后只剩下他们这群随意打扮的雄性,纲吉扭头就看见他们眼中堪比激光的亮度。   “我们去玩什么?”他笑着喊。   人人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三三两两共游集会,在弥漫的灯火下说出的话语都要加上三分音量,就像是刻意让人们在这一刻释放本心,大声宣泄自己也不会得到了他人的白眼,人人都是笑着的。   “我要去打□□!”这是鸣人。   “我想要捞金鱼。”这是我爱罗。   “当然是先去吃苹果糖啊傻子们!”这是离不开甜食的银时。   “那里有看上去很好吃的鲷鱼烧。”这是夏目。   怀中的百鬼丸蠕动了脑袋,蹭着纲吉的胸口,两根黄黄的触角在灯火摇曳中甩动,于是纲吉猜测这是他开心的表达。   闪烁的灯火映照在纲吉的瞳仁里,于是他用尽全力笑着大喊:“那我们就都去做,全都痛痛快快玩一遍!”   他太过豪迈的话语惹得旁边经过的一对老夫妻的浅笑,老爷爷一边将棉花糖塞进老伴的嘴里一边大笑道:“真有我当年的风范啊哈哈哈......”他的老伴瞪了他一眼,对着纲吉露出歉意的笑来,她诚挚的祝愿:“一定要玩的开心啊,孩子们。”   他们哈哈大笑着对着走远的老夫妻挥手,然后被银时抓着拖到了苹果糖的摊前。   “甜食能让人更好的开胃!”他理直气壮的喊。   纲吉无奈的上前付钱,他就等于是全部人的移动钱包。   既然以吃开始,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们一个摊一个摊的突破过去,甜食就一人一份,其他的不管是小丸子炒面还是沙拉之类的他们默契的合吃一份,你的筷子借我用用,我的竹签到你嘴里,他们毫不顾忌的分享着彼此的一切,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亲密的了,尤其是他们还要想着法的躲着行人把东西塞进迪卢木多嘴里。   后果就是......   “呕......我吃不下了。”   银时摊在台阶上,捧着鼓起的肚子像一条被人殴打后的狗。   夏目捂着嘴蹲在他的旁边,他还是做不到像银时那样百无禁忌的随地都能躺,鸣人打着嗝,我爱罗看着他捧着的一份烤鱿鱼陷入了沉默。   “不是你们要玩的挑战吗?”纲吉挑了挑眉,年长的好处有一项就是体积大了,胃部的容量也会变多。   “我们还没输呢!”银时愤愤不平举起一只手。   “没错!我们还能吃!”鸣人同样不屈的喊。   夏目努力咽下了唾沫,他沉思着说:“但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每样东西顶多只能吃一口,要吃完的话挑战一定会输。”   小灯泡出现在了我爱罗的头顶,他捧着那份烤鱿鱼,转身死死盯着在靠着树干的迪卢木多,小灯泡会传染似的,于是剩下的人全都眼冒红光盯着迪卢木多。   迪.在他们眼中体积最大.一定也超能吃.完成挑战的最好帮手.卢木多:......   “好的好的。”他无奈轻笑着颔首,额前的那缕发丝似乎都沾上了光影的碎片,“挑战成功一定得有我的功劳。”   “你们这是作弊!”纲吉看着他们瞪圆了眼睛。   鸣人跳起来咋咋呼呼喊:“我在门口都听到了阿纲哥你也准备让迪卢木多哥哥帮忙捞金鱼了!”我爱罗在旁边帮呛的喊:“你这也是作弊。”   纲吉:......   他没话讲了。   最后挑战因为有外挂帮忙,理所当然成功了,唯一的缺点顶多就是纲吉的钱包憋了。   他捂着瘦弱的钱包留下了心痛的眼泪,一抬头刚好就是灯影下精致的各式面具,鲜艳的色彩流转着灯火的光晕,刚好纲吉想起了什么。   “迪卢木多哥哥万岁!”   鸣人兴奋的和迪卢木多击掌,他一兴奋起来就会不管不顾,不过好在年纪大的两个会给他打掩护,迪卢木多也是个好脾气的,他们闹什么他都会陪。   “阿纲哥人呢?”我爱罗也击掌后他问。   “在哭他的钱包吗?”银时说。   “这个不至于吧。”夏目表示不信。   迪卢木多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他挑着眉肆意笑了一下然后无声息让出了位置。   “诶呀,你们在找什么啊小弟弟们?”   带着红色烫金纹路面具的少年逆着身后青石板路灯火辉煌的光,笑着冲他们张开了手,他晃了一下手中叠起来的数张面具,声音瓮声瓮气却又洋溢着笑意。   银时笑着冲他喊:“你这样子像个傻子一样!”   纲吉无奈的掀开了他的面具,露出了那张温润的脸,“你这话很过分哦银时,我可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鸣人看着他愣神了一会,然后露出了灿烂的让人夺目的笑脸,他大笑着扑进了纲吉的怀里。   纲吉揽着他,凑到耳边轻声说:“谁让我和鸣人约好的呢。”   “好了,你们这群小混蛋,都过来分面具啦!”   他们一人一个学着纲吉的样子把自己看中的面具斜着卡在自己的侧脸上,只有银时不满的看着自己手中那个:“你这是什么品位哦,这是什么?泡发了的大饼吗?”   老实人我爱罗凑过去看,他认真解释说:“这个是猫啊。”   “我知道。”银时嘀咕,“这和我有任何关系吗?”   “明明一摸一样。”夏目无比确定,他同样带着狐狸面具,只不过他颜色是浅金色,而鸣人是鲜红色。   带着褐色狸猫样式的我爱罗抿着唇笑了一下,一把抽出银时手中的面具扣到了他毛绒绒的脑袋上。   银时翻着白眼撇着嘴却也没摘下来,然后他刚好看到了迪卢木多,对方立刻举起手中的面具,迫不及待的问:“和我换吗?”   看着对方手中像是西方假面舞会只挡住眼睛部位的那种有孔雀羽毛的面具,银时嫌弃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你们是对我买的东西有意见吗?”纲吉插着腰不满的看着两人。   “没有。”银时回答,然后也不避讳扭头小声嘀咕:“这品味还不如乡下老妈看中的拳击胖次。”   “很过分诶银时你————”   “好啦好啦。”迪卢木多拉架似的推着纲吉向前走,嘴里不断哄着:“吃完了我们该去玩游戏啦,纲吉殿下。”   纲吉被他一说就忘了刚才那事,和兴奋起来的鸣人他们立刻就跑了起来,于是也就没人发现这个只存在于某人眼中的幽灵不动声色把手中的面具藏了起来,除了银时。   “是不好意思带上吗?”银时用死鱼眼睨他。   “不。”迪卢木多面色不改,道:“纲吉殿下给的东西要好好保存才是。”   银时翻了个白眼。   “那你呢,银时,头上的面具为什么不摘?”迪卢木多笑着问他。   “哦,因为它卡主我头发了。”银时理直气壮。   迪卢木多莞尔浅笑,他轻拍着银时的肩:“走吧,我们追上去吧。”   他们跟上去时刚好看到一群人蹲在捞金鱼的摊子前已经开始奋战起来了。   “救命,迪卢木多。”纲吉小声的哭唧唧的开始求救,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秒,他手中薄如蝉翼的渔网破了。   迪卢木多看着他认定的君主那副不争气的样子心上只软成了一团棉花糖,来自认定之人的信任与依赖是他毕生追求的,所以哪怕是这种丝毫不值一提的小事他立即就决定全力以赴。   “交给我吧,纲吉殿下。”   他挺直着脊背蹲在了纲吉的身旁,因为某种依然存在的限制他只能握着纲吉的手,只有靠着纲吉他才能触碰到这个世界。   “您想要哪条呢?”只需要一眼自信已经融进了他的嘴角里。   纲吉呵了一声,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还有水底金鱼拖曳着的冗长尾巴,细声道:“我全都要!”   这是捞一次金鱼就要换一次渔网的人对这个项目由衷的报复!   迪卢木多:......   “遵命。”他转头就丢了所有原则。   于是纲吉的外挂借着他的手,在越来越多围观群众的呼声当中,在老板不可置信的空洞眼神中,在已经把渔网给扔了在旁边加油的银时他们的起哄中,他冷笑着一条都没剩下。   在最后一条落网时,围观的群众同时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响声激烈的似乎能掀翻了整个森林,他们用惊讶与佩服的眼神看着这个超神战绩的少年,所有人齐齐鼓起了掌。   从来都是被呵斥与蔑视的少年在这一刻青春期膨胀的虚荣心被极大地满足了,他笑的眯着眼接受了众人的赞扬,然后转头和老板商量他们只要挑几条最漂亮的就行。   天知道那中年老板差点泪流满面的抱着他的大腿高呼纲吉是他的再生父母。   在夏目他们幸福的去挑金鱼的时候纲吉偏着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开口:“听到了吗,所有人都在为迪卢木多欢呼哦。”   迪卢木多一怔,“他们赞扬的对象都是您啊。”   纲吉看着他,面上是由衷的不解,他说:“可是为我拿下所有金鱼的人是迪卢木多啊,不管是欢呼还是赞扬,迪卢木多都是最适合的对象哦。”   他眯着眼浅笑,瞳孔里到印着身前水池细密冲刷着灯火的碎影,还有只存在他眼中的高大骑士的倒影,纲吉轻声说:“有迪卢木多在我身边实在是太好了。”   “不。”感到心脉处涌动着热血的男人再一次面对着少年单膝跪地,他仰头看着少年还是稚嫩中的脸,由衷的喟叹:“无论多少次,我都想说,认识您真是太好了,实乃我三生有幸。”   “阿纲哥!”   刚想说话的纲吉被两个水球塞到了脸上,他下意识接过后看到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夏目倒是拿了四个,看到纲吉的眼神他了然的解释:“最漂亮的是奈奈阿姨和凪姐姐的,啊,当然还有迪卢木多的!”   他开心的扫视一圈确认没有人看见之后把一条尾巴带着点迪卢木多眼睛颜色的鱼塞进了他的手里。   “我会好好照顾的。”迪卢木多郑重接过之后揉了揉下目的头发,得到了夏目眯着眼的笑容,他自己用脸颊蹭了一下后才退了出去。   “那这条呢?”纲吉眯着眼看着手中的两条鱼,其中一条尾巴上金中带着点红,另一条就很特别,它的尾鳍又大又长。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憋着笑,小孩子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又毫无逻辑,但是抛去现实之后有的只有满满的真挚,就看见鸣人作为代表站出来,他笑着说:“这条是百鬼丸的,希望他以后能长出和这条鱼一样又长又大的手脚来!”   纲吉:......   他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俊秀的青年冷着一张脸,四肢却又粗又长,就像是绿巨人变成蜘蛛精的那种感觉。   浑身哆嗦了一下,无视了身后迪卢木多的憋笑,纲吉干巴巴的从银时手里接过全家最宝贝的小蜜蜂,“我......先替他谢谢你。”   他们嘻嘻嘻的笑了起来,好像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纲————”   来自母亲的呼喊总能第一时间被孩子们发现。   奈奈推着凪的轮椅,两人在灯火阑珊处笑着冲他们挥手,浅绯的振袖在喧嚣中璀璨又夺目。   “烟火大会要开始了喽。”   奈奈带着宠溺的笑看着她的孩子们从远处向她奔来,她亲昵的一个一个替他们整理外翻的衣领还有带歪的面具然后惊喜的把那个孩子们留给她的金鱼捧在怀里,凪也是这样。   纲吉踏出的脚步一顿。   “妈妈,你们先去,我想要去买个东西,马上就追上你们。”   纲吉顾不上他们诧异的表情,他扭头狂奔起来。   在挑选面具时他清楚的听到了身旁售卖风铃的店长,那位一头银发笑起来慈祥的老奶奶带着慈爱笑容看着正在挑选风铃的情侣:   【据说只要在风铃上写上诚挚的愿望挂在后山最大的那棵树上,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喔。】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这一听就是商家为了销量而打出的噱头,一把来讲会相信这种话的人都是傻子。   但是纲吉从小就知道自己并不聪明,所以他会犯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到那摊位前,扶着膝盖半天直不起腰来,把摆弄风铃的老奶奶给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在无数风铃的阵阵清鸣下,与夏日的晚风中露出了然的笑来,轻声道:“做好觉悟了吗,少年?”   纲吉愣怔的抬起头,看到了老奶奶在岁月中也熠熠生辉的笑脸,于是他用尽力气点着头。   怀揣着老奶奶直接赠与的绘着红色梅花的风铃,纲吉用尽全身力气奔跑起来。   他答应了他最重要的人要一同观赏着烟火的约定,所以他必须要在烟花大会开始前赶到他们身边。   不是没想过在一切结束之后再去许愿,但是纲吉一直都被人喊废柴,说他不聪明的脑袋只是单细胞生物,或许他真的是吧,因为在他的大脑运作前,身体已经动起来了,奔跑时晚风都被他留在了身后。   他一路狂奔过了无数的青石台阶,越过了一个个鲜红的鸟居,月影一下一下经过于他身上,萤火在他周身翻飞着。   在他闯进满眼的绿色时,他傻眼了。   无数的风铃在同时丁零当啷的响起,垂下的各不相同的愿望在飘飞着。   他顷刻间变得面无表情。   无良商家,骗了多少人的钱财啊!   他刚好看见了那一对情侣,男方正为女方在树枝上挂着风铃,不过那棵树纲吉左看右看不太像最大的那棵,带着满脑子的不解,纲吉走过去轻声开口:“那个,这里这么多树,哪一棵是最大的?”   情侣看着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格外的古怪,女方犹豫的开口:“沿着这条小路直走,你会看到它的。”   “那为什么大家都把风铃挂在这里?”   男方的表情瞬间就好像是吃饭发现吃的不是大米,全都是虫卵,他干巴巴的说:“我建议你不要去,真的。”   纲吉莫名的看着两人,道谢过后毅然决然踏上了名为无畏的道路。   他果真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那棵巨大的,甚至让人觉得充斥着神性的树,树影婆娑伴随着注连绳唰啦的响,如同对这个到来的少年表达着欢喜。   纲吉定定的看着这树几秒,他没发现什么不对啊?   犹豫的上前,不过最低的树枝离他也有好远,也就是说纲吉必须要爬树。   啧了一声,想着来都来了的纲吉深吸一口气,无比英勇的......爬高了五厘米。   这时天籁之音也一同响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草食动物?”   纲吉直接摔得脸着地。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把风铃挂的老老远了。   因为这树上有魔王啊!!!   纲吉无比的欲哭无泪:“......您好啊,云雀学长。”   “您为什么在这里?”   躺在树枝上的云雀高高在上看了他一眼,“我不能在这里吗?”   纲吉:......   您老去宇宙都行。   看着纲吉局促的脸,云雀哼了一声,道:“太吵了。”   纲吉好半天才懂他的意思,嫌吵你别来祭典啊!!!   “你把我吵醒了。”云雀的声音听着十分冷漠,配合他向下看的眼神,纲吉一瞬间汗毛都炸了起来。   “真的很抱歉!”纲吉毫不犹豫九十度鞠躬。   “离开这里。”云雀绛色的眼睛毫无波动。   让他意外的是,树底下那个颤抖的身影一动不动,像在底下生根发芽似的。   “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有想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打扰到您,但是我不想在这里退缩了!”   纲吉弯腰闭着眼用尽全力大喊着。   云雀慢悠悠坐起了身,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兴味的光,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像兔子一样的少年对他说不,对方刚巧没有群聚,于是云雀的心情还算不错。   “敢打扰到我,就咬杀你。”   他露出了血腥的笑容。   纲吉:......   “是!”   接着纲吉少年开始了漫漫爬树之旅,按理来说人类的祖先都是猿猴,那人类应该继承了先祖会爬树的基因才对,纲吉另类的像是进化时躲地底去了。   他不停的爬,然后不停的摔,再接着继续爬,带着一股子狠劲,纲吉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没发现他一次比一次更上去一点了。   终于带着一身灰尘与草屑,纲吉终于触摸到了枝干上最低的那根树枝。   他扒在枝干上,小心翼翼把他写的认认真真一笔一划愿望的风铃尽可能的挂在树枝尖上,直到那风铃独自在晚风中摇晃出第一声清脆的响时,他......   兴奋过头摔下了树。   纲吉:......   他躺在树底下,伴着摇曳的杂草,在清冷的月光下畅快无比的大笑出声。   一直笑到喉咙都要哑时,他才注意到老高的树枝间一直有双嗜血的眼睛注视着他,看样子应该盯了他好久了。   纲吉:......   “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纲吉玩命似的头也不回的跑,生怕跑完了连命都要丧生于魔王之手。   不过云雀只是懒懒打了一个哈欠,他静静的看着纲吉消失的背影,他良好的视线让他当然看到了风铃上垂下的字,看上去因为刻意一笔一划写的端正反而显得无比的古怪。   他轻哼了一声,在微微响起的风铃声中慢悠悠闭上了眼。   那个风铃虽然挂在了最低的树枝上,却也是这棵最大的树上唯一的一个。   拼了命逃窜出这片区域的纲吉骤然进入他视野的就是从漆黑的夜空中冲天而起伴随着啸叫的第一束烟花。   盛大又热烈的像是一个没有结果的道别。   他失约了。   纲吉一瞬间失落的想。   第二束,第三束烟火紧接而至,在灿烂的光辉与遥远的欢呼声中,纲吉慢慢低下了头。   “喔!阿纲哥选的地方果然好好啊!”   于一切喧嚣的寂静中纲吉清晰无比的听到了这句。   他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到了他最重要的人的笑脸。   接着,纲吉一同在烟火的照耀下笑了起来。   ......   纲吉无比讨厌告别,但是他正在做这件事。   在一切的一切都归于寂静后,是属于夜晚独有的安眠。   纲吉穿着睡衣,光着脚踩过了木制的走廊,沿着楼梯,他先是来到了鸣人的房间。   果不其然我爱罗也在。   他推门时穿着睡衣的两人躲在被子盖成的堡垒下窃窃私语,兴奋讨论的内容离不开那场盛大的烟火晚会。   “我可以打扰你们一下吗?”   纲吉在门口无奈的冲着他们喊。   在两人当然的大声回答里,纲吉轻笑着被他们邀请进入坚固的城堡里。   “以后还有这样子的烟火大会吗?”鸣人依旧处在兴奋中,婴儿蓝的眼睛亮的惊人。   “我也还想要看!”我爱罗完完全全和他一样处在无法冷静的兴奋中。   “有啊。”   纲吉轻搂着钻进他怀里的两人,他恍惚的看着某处,轻声道:“以后一定会有更加好看的烟火,漂亮的让你们完全无法忘记,所以答应我,哪怕是为了那一刻的盛大,一直要好好的好吗。”   两人在他怀里乖巧仰着头,于是鸣人轻声问:“你不陪我们了吗?”   纲吉垂下眼,他道:“我当然会呀。”   “可是我的确也不能陪着你们一辈子对吗?”   他用下巴蹭着两人发质不同毛绒绒的脑袋,喟叹的想他可能要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触感了,纲吉慢声道:“你们有着极为盛大的未来啊。”   那是他永远也触不到的领域。   “未来可能会有危险,也会有失落,甚至会有痛苦,但我希望你们记住,永远都会有人爱着你们。”   “好的。”鸣人轻声答应他,扬起的婴儿蓝的眼睛里晃过了什么,快的像是光略过湖面,纲吉看的一点都不真切。   他极为灿烂的笑了起来:“漩涡鸣人的忍道有一条就是永不服输,永远向前啊!”   纲吉哼笑出声:“所以你的忍道已经有很多条了吗?”   鸣人在他怀里做了一个鬼脸。   我爱罗一只手握住了鸣人的手,另一手握住了纲吉的,他低着头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眨着眼,然后欢快的抬起了头,薄荷绿的眼睛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样闪闪发亮,“我会一直握着鸣人的手。”   “所以阿纲哥永远都不用担心喔。”   纲吉一颤,然后他把两人的脸摁在了他的胸膛上希望借此能不让他们看到他将要落下的眼泪,他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轻声道:   “当然,我永远相信你们。”   下一个,他去了夏目的房间。   夏目永远都是最乖,最让他放心的那个。   推开门时对方整整齐齐穿着睡衣已然躺在床中央端正的盖好了小熊图案的被子,看见纲吉,夏目片刻愣神后倒是亮起了眼睛。   “你要来给我讲故事吗?”他仰着头问。   纲吉点头:“你想要的话,当然。”   于是纲吉倚在床上,他半搂着夏目打开他从小翻到大的故事书,慢悠悠的讲述着他从小听过的冒险故事。   夏目半阖着眼,在纲吉讲述中呼吸越发的平缓,他就要睡着了。   在夏目意识开始昏沉的最后刹那,他听到了他最爱的兄长平缓但是有真切无比的声音:   “你比谁都要好,夏目。”   “你永远值得最好的。”   夏目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了眼,他在数不尽的模糊色块中清晰的看到了纲吉柔和了面部表情,星光在他双眼中回环的脸。下一秒他的视线被人刻意的遮蔽,带着体温的手一下又一下轻抚着他的额头,夏目在纲吉的安慰中昏昏沉沉陷入了睡眠。   不过以他嘴角的微笑来看,这次的梦境一定能够让他难忘。   下一个,是银时。   “咳咳、把草莓大福交出来!”纲吉板着脸说。   正把整个草莓大福都往嘴里塞的银毛一下子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哇,对不起对不起。”纲吉慌慌张张的开始道歉,手忙脚乱的给对方拍着背。   “如果你这么晚来是为了杀死你最英俊帅气的弟弟,那么你差点就成功了,少年。”银时翻着白眼。   “抱歉抱歉。”   “所以你这么晚来是干嘛?道别的话我不需要。”银时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那太恶心了。”   纲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控,不过他立刻控制住了。   “我来只是告诉你,甜食别吃太多,不然你早晚蛀牙。”   银时捂着耳朵,一副我不听就不听的倔强样子。   纲吉用力搬开他的手,凑到他耳边故意恶心他:“东西一定要记得吃,反正我相信你总归能弄得到食物,记得要好好听未来教导你那人的话,挨揍了就要揍回去,不要老是欺负朋友,养宠物或者养孩子一定要记得有始有终,日常篇能笑的多大声就多大声,肆意的去笑吧,主线篇我相信你总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加油啊银时!你永远是最靠近糖尿病的,你个早晚变大叔的小混蛋!”   “你滚啊!”   纲吉嘻嘻哈哈躲过了飞来的枕头和玩偶,欢快的跑了出去,他还特别贴心的给气到炸裂的银时关上门。   最后一个,就是他们全家最宝贝的孩子。   由于百鬼丸的特殊性,他是和奈奈一起睡的。   于是纲吉做贼一样从门外往里探出个头时刚巧就对上了奈奈错愕的视线,不过这个某种程度上经历够多的一家之长只是晃神了片刻,她对着纲吉点点头,轻声做着口型说:“百鬼丸已经睡了喔。”   纲吉点着头,蹑手蹑脚走了进来然后蹲在了床边。   奈奈失笑的看着他,她侧躺在百鬼丸身边轻哄着他的手向上给了纲吉的脑袋一下。   纲吉瘪着嘴缩了缩脑袋。   “想要说什么?”奈奈轻声问他,她带有魔力的手一下又一下轻拍着百鬼丸瘦小的身体。   “没什么。”纲吉回答。   他继续蹲在床边把下巴支在手背上静静的看了奈奈和百鬼丸一会,他好像永远也不知道百鬼丸的小脑袋在想什么,这让他有些微的失落。   百鬼丸在他的襁褓里动了动,细微布料被摩擦的声音唤醒了纲吉的脑袋,他眯眼去看,看到了对方那个小小的脑袋转到了他的方向,那双永远都是黑洞一样空荡荡的眼眶对上了他的。   纲吉愣住了。   “诶呀,看来百鬼丸还是真的很喜欢小纲你啊。”奈奈眯着眼笑了起来,她打趣着儿子:“你这个哥哥做的很棒喔。”   得到了来自母亲肯定的纲吉一瞬间露出了似笑似哭的表情,他捂着脸叹息了一会,然后慢慢直起身,他向前伸着脖子小心翼翼靠近到了百鬼丸的耳边,他当然知道对方听不见,但是纲吉还是想要说:   “你做的很棒,一直。”   “你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所以快快长大吧,我可爱的小蜜蜂。”   奈奈歪着头,问:“你们兄弟两说了什么悄悄话?”   纲吉揉了揉脸,模仿鸣人做了一个鬼脸:“秘密。”   奈奈失笑的又给他脑袋上来一下。   “对了,妈妈,你对注定会忘记的事情怎么看?”过了一会纲吉轻声说。   奈奈认认真真想了一下,她轻声答道:“记忆消失不见的话,感情是会一直留下的呀,从心底诞生的由衷的情感是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消失的,它可能会藏起来,让你看不见它,但它确实存在,并且将永远存在。”   纲吉认认真真记在心里。   “我知道了。”   他直起身,慢慢走出了房门。   他说:“晚安。”   奈奈笑着回复:“好梦。”   于是纲吉带着满足的笑意躺在了床上,他偏头就看见一如既往坐在他窗台上沉默不语守着他入梦的骑士,对方的泪痣不论何时都在闪闪发亮着。   他笑:“晚安,迪卢木多,谢谢你成为我的朋友。”   迪卢木多笑着回他:“晚安,纲吉殿下。”   于是纲吉在一片寂静中平和的闭上眼。   ......   把他吵醒的是来自大门外的吵死人的门铃。   纲吉揉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连声唤了奈奈好几遍无果后,他无奈的踢啦着拖鞋去开门。   一开门,是一个熟脸。   草帽,疤痕,红色马甲,灿烂的笑脸。   纲吉:......   他立刻停止了呼吸。   对方看见他后双眼一亮,脸上的笑意灿烂的能闪瞎他人的眼,他大笑着喊:“你还在磨蹭什么?梅里号就等你了啊,纲吉。”   纲吉:......   “不好意思,但是纲吉他需要和我去一趟静灵庭。”   草帽男的身后突然走来一个橘色短发,表情凶狠的像是一个不良的青年,身着漆黑的死霸装,背着一把硕大的刀。   纲吉的眼前直接一黑。   “诶?纲吉哥哥你的客人好多啊,我有打扰到你们吗?”   清脆的童音响起,纲吉颤巍巍抬头,他看到所有人身后挤进来一个小学生,带着巨大黑框眼镜,还有红色领结。   纲吉:......   “啊对了,小兰姐姐让我提醒你,我们该出发了哦,毛利叔叔的车就停在后面了,纲吉哥哥。”小学生奶声奶气的对他讲。   纲吉一瞬间想就此逝世。   “诶,纲吉要和我去梅里号上的啊!”草帽男鼓起了脸。   “不行,他要和我去静灵庭,队长们都说要见他。”橘发男板着脸,表情越发阴沉。   “可是叔叔的车已经停在后面了啊,纲吉哥哥应该和我们先走。”小学生不甘示弱。   看着面前的就要吵起来的闹剧,纲吉深吸一口气,他慢慢迎着阳光抬起了头,张了张嘴:   “不要再来伤害我的漫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纲吉尖叫着醒了过来。   他恍惚的看着飘飞的窗帘,手一抬,摸到了满头大汗。   呆滞的盯着窗帘呼吸好一会之后,纲吉想起了什么,顾不上没穿拖鞋,他跌跌撞撞用尽全力跑了起来,哪怕撞到了门框也不减速。   一时间整个走廊都是他啪塔啪塔的脚步声。   他急冲冲撞开了楼下的某扇门。   干净的房间无比整洁,整洁的就像......   完全没有人住过一般。   纲吉急促的喘息几下,他继续跑了起来。   他继续跑了起来。   几乎是撞开了所有的房间之后,纲吉慢慢安静下来。   他慢慢悠悠走下了楼梯,看见了在厨房里忙碌的奈奈。   他问:“妈妈,我们家里的客房最近有人住过吗?”   “诶?”奈奈错愕的抬起头,她说:“没有喔,小纲的整个暑假我们家都没有来客人哦,怎么了吗?”   “......没什么。”   纲吉转头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他幽幽的轻声说:“我只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好很好的美梦。”   “你还好吗?”奈奈小声问他。   纲吉看着他的妈妈,然后在清澈的晨光中灿烂的笑了起来。   “当然啊!”   他正要回房间换衣服,结果在楼梯的转角撞上了某个还挺硬的东西。   “嗷!”泪眼汪汪捂着鼻子的纲吉下意识抬头,他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泪痣在闪闪发亮着。   “您还好吗,真是抱歉。”迪卢木多弯下腰皱眉看着他鲜红一片的皮肤。   纲吉傻了眼,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磕磕巴巴开口:“你你你不是走了吗?”   迪卢木多一愣神,然后垂下了眼睛,失落的像是在暴雨中的金毛,他轻声问:“您想要我也消失吗?”   “绝绝绝对没有!”纲吉毫不犹豫条件反射回答。   迪卢木多这才笑了起来,他解释:“刚才我去看院子里的花了。”他对着纲吉眨了眨眼:“仙人掌又一次开花了呢,纲吉殿下,您想要去看看吗?”   纲吉觉得自己一定傻不拉几点着头。   楼下传来了奈奈的呼喊:“别磨蹭太久喔,今天要开学了啊!”   纲吉:......   他又一次展露出他动听的歌喉。   要死,他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啊!   匆匆忙在迪卢木多的支援下洗漱完,纲吉手忙脚乱的坐在了餐桌上,正要吃着奈奈的美食,就听见他的妈妈捧着脸脸颊开口:“小纲,妈妈给你找了一个家庭教师哦。”   纲吉:“......哈?”   “他说只要包食宿就能让您的儿子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哦,所以妈妈我立刻就打电话了呢!”   纲吉:.......   “妈妈,那一定是骗子。”他诚挚的说。   “啊,看时间他应该要到了呢。”奈奈根本没听他的。   纲吉:......   “我不想要那种东西啦!”已经没有胃口急着去上学的纲吉对着奈奈抱怨了两句,拿起一个暑假就没打开过的书包就要往大门跑。   好像他只是经过玄关,手刚触碰到门把手,下一秒他的视线就开始天旋地转。   眼前都化成一片片模糊与暧昧色块的纲吉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动着脑袋,看到了脸颊旁有两只小小的腿。   “不合格。”   他听到有人这么说。   “啊啊啊啊!”   纲吉尖叫着缩回了转角处,他瞪着眼睛看着来到他家的不速之客。   小小的穿着黑西装的婴儿用那双没有光亮的黑豆豆眼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庭教师了,请多多指教啊,蠢纲。”   小婴儿用手扶了一下帽檐,这么奶声奶气的说道。   纲吉:......   动用童工是违法的啊!!!   他惊恐的就要跑回去报警,结果下一秒就被人踹到在地。   后背上多了几分奇怪的重量,看上去那个小婴儿还恶劣的踩了他几脚。   “你还差得远呢。”   小婴儿看着他没用的样子勾起了嘴角,他伸手拽了一下帽檐,刚好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睛。   “好久不见,蠢纲。”   他用没有人听见的声音,这般轻声说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动笔之前真的不敢想自己能写这么多东西,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本完结的小说吧,感谢一直看到这里的每一位读者,这个故事它可能并不完美,但却是我很想写出来,我尽力写出我脑海中的故事了。   好像有很多读者有没看懂的地方,我的错。   1.关于纲吉为什么执着祭典。   很简单,遇事不决,全靠直觉。   2.关于瓦利亚饲养纲吉。 第36章 魔王口中的几年前大事。伏笔 第52章 唤醒两个不清醒的弟弟用的招式,伏笔。 第53章 彩蛋,已经明示了。 第67章 拿起了斗鬼神那里,暗示。 第78章 小小的纲吉那里,暗示。   3.关于番外的缺失问题。   这个就更简单了,因为我记错顺序了hhhhhhhhh (对不起我错了 正文完结了,番外还没完呢,我还会写的。   再一次感谢看到这里的所有读者,因为有你们,我才坚持了下来。   感谢。感谢在2021-07-31 21:00:29~2021-08-03 22:4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缘来是汐 2个;loo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笑倩春风伴 23瓶;等雷神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旧日的王朝将在今夜被颠覆,年轻的储君将会坐拥着权利的王杖,于血色中荡平一切,嚣张又高调的接受着弱者的臣服,高傲的蔑视着败者的消亡,直至登上那孤高的王座。   在血色的盛大加冕礼后,彭格列的盛世王朝将在今夜开启一个全新的篇章......   至少斯库瓦罗是这么想的。   按照计划安排埋伏在彭格列总部城堡周围的斯库瓦罗眉心跳了几跳,他不耐烦的想要咒骂出声,但是顾忌着什么最后也只是从嘴边跑出一个极其压抑的“啧”声。   天知道一向暴躁又嗓门洪亮的他到底是多么压抑着自己。   谁让他一直等待的命令处在遥遥无期中呢。   斯库瓦罗窝在巨大的枝干中,耳边的通讯器里传来同僚因为无聊而开始跑到没边的话题,鬼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巧克力聊到怎么把敌人刚刚好等分成27份的,斯库瓦罗忍耐住了训斥他们这群混账的冲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不断敲击着身旁的树干,笃笃笃的声音完全的显示出了他到底有多不耐烦。   “诶~为什么boss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啊,人家还想速战速决回去睡个美容觉的喔~”   斯库瓦罗的额角出现了一根青筋。   “xixixi,说不准已经抛弃我们像小时候那样发了脾气在总部睡下了。”   “boos绝不是那样的人,贝尔我饶不了你!!”   斯库瓦罗开始深呼吸。   “等待的这些时间折现给我等价的金钱这没问题吧,有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xixixi蒙叮,王子和你对半分吧怎么样?”   “不可能,我拒绝。”   “你们两个不可饶恕!!!”   “诶,小列维你在移动吗?你现在就要去打架吗?”   “都给我等着你们这群混账,我要替boss先教训你们!”   “xixix你来啊!”   “可以,我赢了你钱都给我就行。”   通讯器里吵吵闹闹宛如一万只哨子成精的声音让斯库瓦罗越呼吸额角的青筋却是越多,他负责带领的小队成员看着他们的队长仿佛下一秒就要羊癫疯的样子齐齐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向后挪动了最起码二十课树的距离。   隔着深不可测的摇曳的树影还有稀薄的月光,这群瓦利亚层层选拔厮杀出来在外人眼中是死亡代名词的的精英小队,他们更加深沉的埋伏在树上安静如鸡,就怕一向暴怒无常的队长拿他们开刷。   “你们TM的,吵死人了啊垃圾————”   在斯库瓦罗忍无可忍的暴怒后,通讯线路默默安静了数秒。   “你才是最吵的!!”所有同僚一齐咒骂,默契在此刻显露无疑。   斯库瓦罗的血管在此刻随时处在炸裂的边缘,他咬着牙眼角都带上了血红。   “你们是不是打草惊蛇了,尤其是你贝尔————”斯库瓦罗尽可能压抑着怒气询问。   “关王子我什么事?明明就是boss进去了之后就再也没下命令了。”   斯库瓦罗皱着眉,他在盛怒之中的大脑却反常的冷静下来。   现实已经偏离了计划,那个混蛋boss进去总部以后就再没了回应,斯库瓦罗烦躁的一手继续敲击着树干,牙齿咬着另一只手大拇指的指甲盖,脑海里不断巡演着计划的一幕幕,他无比确定计划至少在那混账boss进总部的前一秒完全没有纰漏。   走漏风声?不可能,知晓计划的人全部都是XANXUS的死忠,参与计划的每一个人都坚信此夜过后的城堡将会只属于一个人。   打草惊蛇?也不可能,虽然那群同僚脑子都有病,但是对待大事上斯库瓦罗还是愿意相信他们这群傻逼的能力。   那就只有......   斯库瓦罗皱眉望去,透过层层斑驳的树影,穿过稀薄又惨淡的月光,他看向了那座在时间中屹立不倒的华贵城堡。   变故一定就发生在彭格列的总部,就在XANXUS进入之后。   “boss还是没有消息吗?”   斯库瓦罗想起单独通讯频道里无休止的忙音,他又一次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那个混账绝对把通讯器扔了!”   通讯线路里又是一阵沉默。   “要我说,现在我们直接杀进去吧,把所有人都切成碎片不就没问题了吗,xixixi王子我真是天才......”   斯库瓦罗闭眼捏着眉心,他斥道:“都给我闭嘴!”   通讯线路里果真安静了,不过顶多就三秒钟,他们又接着聊起了应该怎样对待敌人,在尸体的料理问题上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美学发声,继而开始较劲起来。   听着耳边又是哨子成精的声音,斯库瓦罗在扔了通讯器和计划成功之后把他们切成一片一片之中选择了后者。   他们虽吵吵闹闹,确也没有一个人提出计划取消或者失败,彭格列首领的位置在他们眼中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论何种手段,想要就伸手夺过来,这对于他们这群活在血色中的暗杀者来说是最不过理所当然的事实。   彭格列的历史将在今夜改变,他们将会辅佐新王上任,在厮杀中为他夺取名为权利的王冠。   这也是他们按照计划埋伏在附近的原因。   ......本该是这样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路斯利亚突然问。   “什么?”斯库瓦罗皱着眉提了一句。   “光。”路斯利亚的声音经过通讯线路有些微的失真,微妙的多了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他说:“总部的灯光有点反常了你们不觉得吗?”   斯库瓦罗又“啧”了一声,这的确是他早就发现的事实,不过紧急程度在他心中并没有排上号。   城堡的灯光太过宏亮,暖色的白色的,几乎大半的房间都亮起了灯,这种情况虽然少,但也并不是没有。   没准就是因为暂时还在位的老者因为越发的懦弱与仁慈而导致的一系列事情各类人员不得不大晚上加班呢?   加班嘛,肯定要开灯的啊。   “切,左不过加班而已,为了那个老头子,王子我也不是没有加过班啊,那个时候王子我还在睡觉!在睡觉!!!”   对于这个傻逼的抱怨斯库瓦罗翻了个白眼,到底名义上他们瓦利亚直属于彭格列九世,那种见不得光的任务不管何时一个通讯他们不管在干什么全得老老实实的赶到总部去,而且这种事说实话还挺多的。   尤其是上司还和个巨婴差不多,任性又暴躁,随时都能撂挑子不干,基本上维持瓦利亚的一切运转都由斯库瓦罗这个作战队长负责,一个通讯就要到处跑什么的,斯库瓦罗绝对是第一个。   通讯线路里玛蒙长长“嗯”了一声,“这个就免费送给你们好了,我可真是好心,呵呵......”   “给我快点说啊!!!”   玛蒙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好心告诉了他们:“在boss进去后不久总部的灯光才变成这样的。”   斯库瓦罗一把捏断了树干,咔嚓的脆响直接让身后的部下不动声色又向后挪了十棵树左右。   “boss!boss啊————”   无视了列维心思裂肺的哀嚎,斯库瓦罗隔着手套咬着食指关节,身为作战队长的专业素养让他立刻开始了脑内风暴,他的大脑不断思索闪现出一条条疑点又不断被他否决。   最后他拍案决定:“我们现在攻进去!”   就在他做出如此决定的下一秒,耳麦中的通讯跳出了线路传出了一段有节奏的波长。   通讯线路里所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后就再没了声响。   斯库瓦罗立刻心下一沉,他仔细分辨着波长表示的背后含义。   能让他们所有人的通讯都接受着同一段波长说明已经出现了最高权限,强硬的声波几乎是蛮横的向接受范围内的所有通讯传递了讯息,无视了所有通讯器原先调整好的设定,几乎是不讲道理的完成了全覆盖。   这一看就是不远处彭格列总部的手笔,斯库瓦罗眉头越皱越紧,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说明彭格列总部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小的事情。   难不成有人先他们一步?斯库瓦罗挑眉。   还有其他人觊觎彭格列?   斯库瓦罗立刻满脸狰狞,和他们抢东西,想死吗?   有节奏的声段重复了三遍后消失在通讯里,滴的一声后应该是他们原先的线路回来了。   不过刚才还吵闹的人中没有一个人开口,整个通讯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那是最高级别的警报吗?”过了好一会才传出路斯利亚的声音,听着磕磕巴巴的,也不怪他,毕竟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堪比明天奥特曼就要侵略地球。   “boss啊啊啊啊————”脑残粉列维又开始撕心裂肺起来。   “通知让所有级别S级以上的干部立刻赶到首领办公室......xixixi这可真有趣,我们快点杀进去吧,王子我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等!”路斯利亚突然说,“我们......是不是就是S级来着?”   通讯线路里立刻安静了。   半晌之后,传来了玛蒙幸灾乐祸的哼声:“呵,这下肯定要加钱了。”   斯库瓦罗:......   制止他把所有同僚都痛骂一顿的不是他突然诞生的礼貌与同情心,斯库瓦罗望着通讯器一闪一闪急促的红点开始思索。   在进攻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饶是如此强悍的斯库瓦罗都有点蒙,要虐杀的对象先来一段莫名其妙的最高级别警报,现在他这个名义上该处以死刑的背叛者队长的通讯器里接收到了一条陌生线路请求接入。   开什么玩笑?   他们背叛的时间点不对吗?   斯库瓦罗对着通讯器貌似越来越急促的红点陷入沉默。   不过抱着破罐子破摔想着还能乱到哪去的想法他选择了接入。   “想死吗垃圾!!!”   一接入就传来了可以称得上失联的boss想要杀人的声音。   斯库瓦罗面无表情表示欣慰,看来这个早该死的混账活的还挺好,而且还知道发通讯了。   “收拾干净,全都滚过来,垃圾们。”   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斯库瓦罗还有在通讯线路里装死的其他人眼皮一跳。   斯库瓦罗:......   “哈????”   ......   “所以我们要去救援家光那个老混蛋被人绑架的儿子对吗?”   在他们瓦利亚的专机上,斯库瓦罗挥挥手拒绝了部下准备端过来的威士忌与小羊排,无视了XANXUA看到这一幕越发阴沉的脸,他自顾自的说:“......尤其是你也知道了他要是活下去一定会是你竞争对手的情况下?”   XANXUS看着被端走的威士忌与小羊排粗糙的指关节开始咔咔作响,看上去似乎随时都能让某个家伙尝一下飞机的坚硬墙壁。   “你脑子坏了吗?”斯库瓦罗看着他,无比真挚的询问。   XANXUS死死盯着他,下一秒机舱里爆发出了沉闷的重击声。   听到这声另一个机舱里贝尔快乐的和路斯利亚击掌,从欲哭无泪的部下手里拿走了好大一叠现金,这帮人愉快的开始分赃起来。   就在刚才他们强硬的开始了赌局,强硬的要求部下选斯库瓦罗绝不会被揍的那边。   他们数着钱,无视了斯库瓦罗的死活,愉快的表情出现在他们每一个的脸上。   “你认真的吗?”   斯库瓦罗默默爬起来,无视了自己满脸的血,他皱着眉认真的看着他注定要追随的人的表情。   XANXUS颇为享受的撕咬着小羊排,抿了一口威士忌,冰球在广口杯里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澄澈的酒液反射着窗外几万米上空的光晕。   颇为嗜血意味的舔了一下嘴唇,这个被称为暴君的彼时还算是个少年的男性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个活该一脸血的部下,他睁着那双被血浸透的眼睛,一字一句中像是包含了无数情感,有不甘又有执着,有叹息又有怀念,通通化为了这个少年唇齿间宛如厉鬼一般的变成了执念般粘稠又深入骨髓的东西。   “彭格列,必须是最强的。”   他高傲又强硬的说出了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听着真像神经错乱。   “彭格列,必须站在权利的顶端。”   他话语中包含的情感要浓于他眼中的血腥。   “你和老头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斯库瓦罗问。   他的boss没有回答他。   “行,知道了。”斯库瓦罗回复一声,踏着黑靴离开了机舱,把空旷的寂静留给了那个暴虐的人。   走到另一个机舱的他差点被乱飞的小刀还有咬人的毒蛇迎了满脸,斯库瓦罗深吸一口气,额角立刻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青筋。   “喂你们这群混账都给老子安静一点————!!!”   强大的音浪让面前刚才还活跃的人齐齐的捂着耳朵,然后开始拍。   “发发森了设么?”路斯利亚大着舌头问,天知道他的耳边还有回音,自己说的话都听不清楚。   斯库瓦罗咬着牙啧了一声,他一头银发都变得血红,配上他同样满脸的血,整个人像烦躁中的厉鬼。   他清晰无比的开始下着命令:“目的地,日本海岸线。目标,救援门外顾问首领沢田家光年仅六岁的儿子。”   “哈?”   贝尔不可置信的用食指指着自己,“救人,我们?”   “王子我只会杀人!”   斯库瓦罗理都没理他,他看向了给钱好办事的玛蒙:“价钱不是问题,干吧。”   玛蒙嘀咕了什么,开始用他的能力测写。   剩下的人对视了几眼,路斯利亚问:“boss的命令吗?”   斯库瓦罗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我的耳朵出现问题了吗?”贝尔转头就问列维。   “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库瓦罗极为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夹杂着不少脏话,他解释道:“TM的鬼知道怎么回事老子自己都不太清楚,家光那老畜生被保护的极好的儿子在市中心被人抓走了,日本的分部已经去处理那些不要命的垃圾造成的恐慌和爆炸了,家光他老婆现在躺在彭格列的医疗部里,据说浑身已经没块好肉了。”   一连串的讯息让列维发出了“啊?”的声音。   “xixixi就只让我们去救?”贝尔不嫌事大的问。   “怎么可能?”斯库瓦罗啐了一口,“总部跟疯了一样,能去的都去找了,我们怎么可能跑得了。”   路斯利亚歪了歪头:“mo~门外顾问的孩子能让总部疯成这样吗?”   他突然一顿,然后对上了斯库瓦罗沉静的视线。   在外人眼中永远不会变动的彭格列发生了只有内部高级人员才知道的这般的大动作,还设计到自家boss和门外顾问儿子......路斯利亚夸张的捂住了嘴。   也就是说那个孩子和boss一样是储君的人选之一,说不定......路斯利亚想到了那些不同寻常的大步骤,那孩子比boss更被彭格列九世看中。   他正要惊慌的脱出,却看到斯库瓦罗面无表情对着他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boss知道而且同意了?”路斯利亚没发现自己发出了尖细的声音,在斯库瓦罗的点头之后他更是发出了尖叫。   “你烦死了!”贝尔气的用小刀丢他,被躲过去之后他噘着嘴,在座椅上晃着小腿,烦躁的说:“烦死了,随便晃晃之后交差就行了,王子我还想要回去睡觉!那个蛋糕我还没吃呢!”   斯库瓦罗气的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那顶小小的王冠被他握在手心里,他故意对着贝尔的耳边咆哮:“给我认认真真的找啊混蛋————!!!”   路斯利亚看着又开始吵闹的同僚,而后又转头看着空旷的窗外,他想,明明是发现了就要被处死的背叛者一转身就变成了委与重任的救援者。   他猛然感受到了一种命运自此发生改变的荒谬。   ......   “这就是年轻的彭格列十世吗......”   “跟那个时候看起来真的完全不一样啊......”   “废话,你也不想想那是多少年后了......”   三个人的窃窃私语在小小的纲吉眼里化为了模模糊糊的色块,世界在他眼里都蒙上了一层不详的色彩。   带着他跑了几天的三个大哥哥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这让才年仅个位数的小纲吉随时随地都想哭。   但是他不敢。   三个哥哥讨厌他哭,只要他哭了他们就会用他完全就他听不懂的语言呵斥他,凶他,一旦他哭的更大声了他们还会动手,纲吉捂着红肿的手背暗自抹着眼泪缩在后座上乖巧的一动不动,他好想妈妈。   他们好像随时随地都在赶路,纲吉发现他好像睡得时候变多了,而且不论在什么时候醒过来,车窗外的景色好像永远都在变,每一次看见陌生的云,陌生的树都会让他想哭,他哭着想妈妈。   一直会凶他的三个大哥哥越往后眼中的红血丝就更多了,穿着那身皱巴巴的衣服顶着满眼的血丝看自己时小纲吉顾不得会被训斥,他次次都会被吓得哇哇大哭,他记得妈妈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妈妈说路上看见这样的叔叔要走远点。   渐渐的,就连小纲吉都发现了车窗外的世界似乎离城市越来越远,高楼大厦慢慢的少了,世界多了很多褐色和绿色。   某一天,小小的纲吉扒着车窗,兴奋的在后座上站起来。   他看见了大海。   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射着阳光全都倒影进他棕色的眼瞳里,小纲吉露出了自他离开妈妈以来第一个笑容。   他也就没发现几天内跟他在一起的三个大哥哥们衬衫乱糟糟的团在身上,脸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领带早就不知道哪去了,他们神情焦躁又恍惚的和他一起看着海平面,视线一会变换到他身上,一会又机警的巡视着周围,脸上的表情隐隐有着几分恐惧。   应该是领头的有着一双阴郁蓝眼睛的男人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纲吉渐渐露出了癫狂的笑容。   他们开车撞下了公路,穿过了茂密的丛林,把报废的车扔在了半路上。   忽视了纲吉的挣扎,他们强硬拽着他一路走到了悬崖下的礁石洞窟中。   一直到这片说话都有回音的地方时,他们似乎终于爆发出来了,把纲吉从手中扔下去后就开始争吵。   “你是要害死我们吗!我们跑不掉了————”   “到处都有他们的人,你以为我们打得过吗!”   “你不是说联系了艾斯托拉涅欧的人吗?他们人呢!!!”   “彭格列的未来十世他们都不要了吗!人呢狗娘养的杂种————”   另外两个人咒骂着领头的那个蓝眼睛,整张脸恨的通红,眼眶浮肿,脸色惨白,眼下青黑的像是下一秒就能死过去。   小纲吉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他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他们说的话他依旧一句听不懂。   那个有着蓝眼睛的男人抬起那张虚浮的惨白的脸,已经开始顿涩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耀眼的金红色火焰,纯净的像是能灼烧世间上所有的污秽。   他忽视了同伴的咒骂,扬起了恍惚的笑容,他看向了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小纲吉。   “过来,十世。”他笑着,轻飘飘的开口。   纲吉惊惧的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听懂了男人的话,男人终于用他能听懂的语言了。   他更加害怕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男人呵呵笑了起来,他拖着虚浮的脚步,强硬的拽起了纲吉,忽视了因为手臂剧痛而哭泣的纲吉,他弯下腰死死的盯住了纲吉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眼睛。   看着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纲吉呜咽的哭泣起来。   男人轻笑着,满是血痕的双手慢慢攀上了纲吉的喉咙。   身旁的同伴看着纲吉刹那间通红的脸,惊惧的大喊:“你疯了吗————”   “这不都是一样吗哈哈哈!!!”   男人癫狂的大笑起来,他一边收紧着手,看着同伴的眼中都是支离破碎的颜色,“你们都还想过那样的未来吗?其他的人一定都被干掉了,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了,说啊,你们还想吗!”   另外两个人的眼睛逐渐攀上恐惧,渐渐都垂下了制止着他的手。   男人看着纲吉已经上翻的眼睛,他的脑海里陡然出现了那双金红的、平静的、冷漠的眼睛,他毫无波动的看着自己落魄不堪的模样,耀眼的火焰出现在他的额头,他像是怜悯一般轻而易举的对自己下达了宣判。   太过高高在上,太过冷漠无情,男人记得自己抛弃了尊严跪在他的身前祈求一个垂怜,换来的结果依旧毫无改变。   他癫狂的大笑起来,眼中的红血丝纷纷炸裂。   “哈哈哈哈哈未来终于可以改变了————”   他死死收紧了手。   ......   “杀生丸少爷请您一定要小心一点。”   “就这么跟着天生牙随随便便就跳了进去让邪见我真的太害怕了嘤嘤嘤————”   “杀生丸少爷?杀生丸少爷等等我啊————”   杀生丸快速的在阴暗的洞穴之中穿梭,上涨的潮水几乎浸湿了他的鞋面。不过他不在意这个。   他从遥远的地方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不过那个气息......   杀生丸暗自加快了速度。   等邪见累死累活的用尽全速终于追上他的主人时只看到了他的主人沉默的背影。   与此同时冷兵器的嗡鸣撞击声响了起来。   邪见愣神了一会才想起这声音应该源自于杀生丸少爷腰间的两把刀。   两把刀刀身急促的撞击着刀鞘的声音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大声,一时间这片空旷的洞穴之中处处回响着清脆的轰鸣,翻涌的音浪层层叠叠,剧烈的让邪见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杀生丸少爷?”他愣愣的开口,而后小心翼翼绕到了他的前方。   邪见的瞳孔紧缩。   “纲吉、为什么会————???”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身前毫无气息的小小身影。   才几岁的孩童毫无生气的躺在礁石上,身上失去了血色已经变得惨白,显得脖子上的青紫更加的狰狞恐怖,他浑身湿漉漉的滴着水,一看就是刚从潮水中被捞上来的。   邪见哆嗦着嘴唇,手抖的几乎握不住人头杖,他急忙顾不得礼仪疯了一般大喊:“杀生丸少爷,快天生————”   杀生丸当然比他更快。   剧烈颤抖的天生牙被他握在了掌心,白色的刀光一闪而过,邪见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小小身影。   终于,过了一会,那个小小的身影虽然微弱,但的确在起伏,而后嚎啕大哭起来。   邪见猛地松了口气,他想去安慰那个嚎啕不止的幼崽,结果被死死搂紧了怀里,他只能无奈的开始轻哄:“好喔,好喔乖,不哭了啊......”   天生牙的刀光闪过了邪见的眼睛,于是他看见了他的主人收刀入鞘,他弯下身来,十分罕见的柔和了面部表情,他伸手揉了揉大哭的幼崽软趴趴滴着水的头发,轻声道:“不哭了,纲吉。”   抬起头的幼崽一脸的鼻涕眼泪,还会打哭嗝,他几乎是泪眼汪汪的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青蛙......”   他第一眼看着邪见,还带着哭腔小声的开口。   邪见眉头一挑,后来干脆想着随他去吧,甚至还煞有其事的点着头。   纲吉吸着鼻子依旧打着哭嗝,他转头看到了面前的杀生丸,嘴一张,他喊:“姐姐......”   邪见的表情一片空白。   认知都不全面的小孩子分男女永远都是简单粗暴的,所以眼前这个长发,化着妆,身上有好闻香气的人在小纲吉眼里理所当然的是姐姐,他吸着鼻子泪眼汪汪又喊了好几句,他想让这个漂亮姐姐抱抱他,就像那些会对他说真可爱的其他姐姐们一样。   邪见空白着表情,颤巍巍扭头去看他的主人————杀生丸的表情看着并不恼怒,依旧淡淡的,嘴角眉梢甚至罕见的柔和。   他再一次伸手揉了揉幼崽的头,他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小幼崽吸着鼻子,支吾了两声,看着又想哭了。   杀生丸的指腹擦过他眼下皮肤的破损,那伤口肉眼可见的消失了,他看着小小的纲吉轻声开口:“说出来,纲吉。”   小纲吉磕巴一下嘴唇,他磕磕绊绊又带上了哭腔,口齿不清的喊:“......抱、抱————”   “很好。”杀生丸夸赞道,他也的确如同纲吉所想的,慢慢的把他抱了起来,当然以邪见的角度来看,那根不叫抱,只是让人坐在手臂上了而已。   “欲望就要说出来,想要的东西就要凭实力去争取。”杀生丸看着他泪眼汪汪的眼睛教导他,也没管人能不能听懂。   邪见:......   他面无表情的想,他的主人一定是当王当习惯了,要不然怎么遇见一个幼崽就想要见缝插针教导。   杀生丸带着坐在他手臂上的纲吉轻盈的开始移动,这片区域已经开始涨潮,要不了多久这整片区域都会浸没在海水里。   纲吉尽可能的把自己贴在这个漂亮大姐姐身上,他一把薅住了姐姐毛绒绒的衣服,一下子忘了恐惧般,双眼亮晶晶的哪怕不久前还浸润着泪水。   小孩子的健忘与注意力不专注某种程度上也算好事,纲吉抓握着手感特别舒服的毛绒绒,他心想这个比家里的枕头还要舒服,他要缠着妈妈给他买一个,他一定会乖乖的按时睡觉,没有故事也不要紧。   “飞、飞......”他笑的口齿不清的大喊,好像不久前的不安和恐惧都远去了。   杀生丸瞥了他两眼,脸上的表情依旧平淡,只是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后面的邪见一抬头发现他的主人已经飞起来了,他立刻扑了上去指尖也只是擦过了那裘尾。   邪见:......   他噗通一声砸进了水里。   等他慢慢游出去时,那幼崽已经开始在岸上打滚,乐呵呵的在礁石缝里找小贝壳玩,然后献宝一般的献给杀生丸。   杀生丸看似冷漠的颔首,他好像从没有笑,最柔和的表情也离笑有着十万八千里,不过那幼崽哪怕刚见面也不怕他。   他在那“姐姐、姐姐”的追着喊,然后踮起脚把自己的脑袋蹭进杀生丸的手心。   邪见:......   他认认真真的想他真的只是花了游出去的功夫,怎么这幼崽已经忘了事了?   算了。邪见拧了一把出水的衣服,他想,忘了就忘了吧,最好一点都想不起来。   “啊,青蛙!”   幼崽看见他了,兴奋的一把扔了手中的贝壳,冲过来就是一个熊抱,要不是邪见站得稳两人都得摔回水里。   “你也给我认生一点!!!”他气得用手指戳着幼崽的脑袋。   幼崽眨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然后讨好的用力搂紧了他,搞得邪见当场就没了脾气。   “邪见。”   邪见抬头,看见杀生丸在岸边喊他,他注意到杀生丸的一只手已经握在了天生牙上。   邪见叹了口气,他看着面前这个刚见面就出事的幼崽,无奈的道:“你就在这里乖乖的听到吗,水来了就往高的地方跑。”   纲吉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他松开了手,看了会邪见又看了会杀生丸,他开心道:“你们要回家了吗?”   邪见唔了一声,于是纲吉更加开心的对他们挥着手:“要早点回家,不然妈妈会等急的!”   邪见:......   他完全不敢想那位存在等人回家等焦急的样子,他同时听到了杀生丸发出了嗤的冷哼声。   邪见:......   杀生丸看着纲吉,再一次揉了揉他的头,他道:“你往那走。”他扭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一同看过去于是知道了该怎么走的纲吉兴奋道:“往那走我就能回家了吗?”   杀生丸摇了摇头,他说:“能遇见和你有关的人。”   小纲吉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他带着笑,挥着手注视着两人消失在海平面的身影,他快乐的想他一定是遇见了故事中才有的仙人,他要回家告诉妈妈。   他按着漂亮姐姐给他指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他的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但是没关系,他记得漂亮姐姐的话就行了。   走了有一会之后比起眼睛他的耳朵先听到了某个声音。   “人抓到了?三人?那行————什么?人都死了?你们这群垃圾有什么用死吧!!!”   小纲吉捂着耳朵皱着脸,虽然声音说的什么他一句都听不懂,而且声音大的他耳朵都有点痛,但一想到漂亮姐姐的话,小纲吉鼓着勇气颤颤巍巍的钻了出去。   气到差点捏碎了通讯器的斯库瓦罗狰狞着一张俊脸,一扭头全是暗色的礁石中一抹棕色差点闪瞎了他的眼,他愣怔了几秒后对着通讯线路疯狂大喊:   “都TM滚过来,人居然真的在这里,那小东西老子找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没有人猜得到其实大狗的穿越之旅第一站其实是2.7啊!   世界是个圈啊,我会尽可能把该填的东西填上的,这章终于在生日当天赶出来了。   对,今天才是我生日……感谢在2021-08-03 22:46:05~2021-08-07 22:46: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ハナエ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奈奈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子第一宠、缘来是汐、珩、漫天的星刻、电竞酒店、51839907、明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禾木 100瓶;shura 27瓶;笑倩春风伴 20瓶;51839907、贝与追寻、棕毛兔子 10瓶;老婆今天也好可爱 9瓶;等雷神 5瓶;木然 4瓶;栀子花是怎样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   “再见。”   白兰轻声说道,微哑的声音磁性又带着点轻柔,缱绻又暧昧的如同情人间的私语,仿若化掉的糖丝一般留下了暖色的粘稠,紫罗兰的眼睛注视着谈判桌另一边的身影,像是要把那身影深深烙印进眼睛里似的。   他轻柔的笑了起来。   砰————   枪响之后,世界寂静。   “再见。”   白兰幽暗的蓝紫色瞳仁里浸透了蔓延而来的血色,说出去的话语越发轻柔的如同一个不会被人知晓的呢喃。   在咖啡与棉花糖袅袅的香气中,他眼下紫色的倒皇冠印记在闪闪发亮,像是泛着嗜人的光。   他慵懒的撑着脸颊,含着笑柔柔的望着对面,再次如同喟叹一般带着几分怅惘柔柔的开口。   “再见,我亲爱的纲吉。”   ......   坂田银时对于一觉睡醒就从家里变成了陌生地方这件事表示接受良好,他翻着白眼开始庆幸他是方便完拉上拉链走出门后才发现世界变了个样,啊啊要是刚好扶住男人□□的巴比伦塔的时候突然出了事该怎么办哦。   这种画面一定不可能被登上JUMP的周刊哦!银O因为这种事被腰斩了他可是要气个三分钟然后干完一整箱草莓牛奶的!   等等......   银时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   他抬头望着这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走廊,还有脚下干净的可以映照出他巨帅模样的白色地砖,小灯泡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他懒散的挠了挠肚子之后,开始思索。   已知:他是在万事屋中眨了眨眼,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这里。   且:这片陌生的区域一看就充斥着资本主义腐朽的味道,奢华两个字恨不得从砖缝的每一寸昭告全世界,一看就是神乐这种年纪的小丫头会瞪着眼睛大喊着“王子在哪里还不赶快滚出来和我结婚,这栋城堡就是我的东西了要是不同意我就让爸比来打你的屁股!”之类的地方。   所以:......   银时高兴的一拍大腿,死鱼眼都瞪圆了一个度。   这就是他家啊!   越发觉得这个决定没有毛病的银时看着自己所在的应该是城堡一样的存在都带着溢出来的像是打小钢珠一夜暴富的喜悦,他用宛如恶劣婆婆审视未来儿媳的眼光挑剔的巡视着这个城堡放眼望去的每一寸。   嗯,越看越满意。   他拖着脚步懒懒散散随意到处闲逛着,心下已经想好了自己要挑哪个房间(当然是最大的),至于他家的兔子还有眼镜......勉为其难住进来也不是不行。银时颇为勉强的想着。   心情颇为轻佻到处瞎看,再透过窗户看到浓浓的绿化还有那个硕大的玫瑰园之后银时心中更加满意,当然如果那片玫瑰园全都拿来种草莓牛奶那就更好了。   这座城堡寂静的像是空无一人,至少银时瞎逛的这段时间他就没见过一个人,处处都是奢华都无法表达的饰品与装潢,就好像城堡的建造者已经学会把暴发户几个字融进了灵魂里。   不过这一点更让银时觉得这就是他家了。   随意的在电梯里嗯了一个数字后,出了充斥着科技感的电梯,银时看到了视线与走廊尽头,那个硕大的绘制着精致花纹的大门————看上去像是什么高端的会议室,更重要的是,它是唯一一扇打开的门。   那门开了一条缝,银时似乎能从中看到里面投出来的蒙昧的光,若有似无的甜食香气勾住了他的鼻子,于是银时理所当然的准备去推门。   他到要看看,究竟是哪个混账先一步进到他家里去了。   银时发誓要把那混蛋的OO拽出来塞到他嘴里去。   推开门,去掉那些银时已经懒得管反正奢华高端无比的装潢,他在那个硕大的会议桌靠近他的那端看到了一个背影。   银时恶劣的在心中啧了一声,瞧瞧那个微微翘的短发,同样是银发就算了,那么柔顺那么直是几个意思?   看不起天然卷吗?   天然卷大神一定会诅咒他早晚秃顶的。银时在心中恶狠狠确定。   “喂喂,大白天不去好好工作,闯进别人家里算什么回事?小心我立刻去联系那帮税金小偷哦。”   正在发散着思维的白兰突然听到了吊儿郎当的一句,他下意识回过头,看到有个和声音一样吊儿郎当的男人,懒懒散散没有骨头似的靠在门上,抱臂看着自己,腰上别着一把木刀。   那男人打着哈欠抓乱了一头本就看着乱的银发,顶着那双没有神的血红的眼睛看过来,说:“知道了就赶快乖乖滚出去,别让阿银我屈尊降贵来踢你的屁股。”   白兰确定自己没有见过那个人,哪怕是记忆里也不曾有。   某种想法突然闯入他的心神,原先被那男人搅乱的思绪开始渐渐成型,白兰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来。   那个男人一脸恶寒的皱着脸搓着手臂像是看到了什么深恶痛绝的东西,看着自己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你是什么病娇吗?”“好恶心”“滚啊别这么看阿银我,再看我就来踢你的屁股。”之类的东西。   白兰颇为不计较的邀请着这个才是真真闯入别人家中的男人,他友好的开口:“要来这边坐会吗?棉花糖不限量哦~”   那男人听到这句话像是分裂了一样,他脸上依旧是吃到虫的厌恶,但是腿却背离身体慢慢走了过来,白兰心想可能是他身前的棉花糖刚拆封的原因。   “算你识相,你这个早晚秃顶的病娇家伙。”男人哼了一声,把这当成自己家一样自然而来走了过来。   他懒洋洋的血红眼珠刚巧往另一边一撇,于是抬起的那条腿在半空中滞留了一瞬,随即依旧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   白兰越加有兴致的看着他无视了溅满了整个会议桌的呈放射状的血液,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骤然发生改变的气势让他浑身立刻起了密密麻麻的神经,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一瞬也没暴露的、被死死压抑住的、昂扬又血腥的、滔天的杀意。   这让白兰觉得自己有点兴奋了起来。   “喂,这个白化病的小哥。”白兰听到那男人依旧吊儿郎当的平缓的声音,对方的小半张脸刚好倒影在血泊里,一切刚好就是他瞳仁的色泽。   落地窗尽职的工作着,大片大片暖色的阳光,从四面八方照耀着这个会议室里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好像沾上了金色,无论是白兰还是这个陌生的男人,亦或是大片的血液。   沾上了金色从而反射着无比璀璨光芒的血液就这么简简单单晃入了两人的眼睛。   “嗯哼~有事吗?”白兰轻飘飘又笑眯眯的回复他,流淌着粘稠色泽的眼睛就这么被他完美的隐藏在纤长的睫毛后。   不过白兰下一秒后就睁开了眼睛,带着杀意的狂风席卷了他,皮下神经如实的告诉他遭遇的疼痛,诶呀诶呀,他无聊的心想,可能要被杀掉了喔~   白兰看到了一双属于修罗的眼睛。   “那边那个一看就很废柴的人是你干的吗。”   他听到了面前这个男人压抑的甚至有点喑哑的声音,倒像是从深渊而来的怪物的嘶吼,充斥着愤恨、嗜血之类的情感。   他垂下的眼睛刚好看到了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木刀,白兰笑着哼出了声。   明明是木刀,却造成了他身上不少的伤口,白兰也丝毫不怀疑只要他有一丝承认的态度,那把看着平平无奇的木刀就会轻轻松松斩落他的头颅。   知晓这一点后他更加愉悦的轻哼出声。   他顶着脸颊的血痕,被挥刀的气流切割落下的断发,白兰笑眯眯的开口:   “你猜猜看啊~”   银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中的洞爷湖依旧抵着面前这个恶劣的混账的脖子。   天知道哪怕最后不是他他也一定要往这混账的脸上踩几个脚印。   “喔!银时!是银时哥吗————”   僵持中的两人一同听到了门口传来的男性雀跃的欢呼声。   他们维持着那副诡异的姿势扭头,看见了门口那位披着白袍,正在摘下头上斗笠的男性,对方一头耀眼的不输于这整个房间的金发露了出来。   他看着大大咧咧的随地就把那个斗笠靠墙摆放,好像看不见面前焦灼的状况一样,兴奋的对着白发的男人挥手:“银时,是我啊,你偷喝的那瓶属于我的草莓牛奶刚好就顺便一起还我吧!”   白兰睁着眼睛,他能感受到男人手腕一瞬间的震颤,他抬眼就看到了男人恍惚又剧烈颤抖的瞳孔,他听到了对方微弱的、不可置信的呢喃:“......鸣人?”   “哦!你果然认出我了的说!”   金发的男人看着无比灿然的一笑,他婴儿蓝的眼睛澄澈通透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纯净。   白兰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貌似是两人的久别重逢。   “发生了什么银时?要我帮忙吗?”   叫银时的男人抖动了一下嘴唇像是要说什么,但看到叫鸣人的男人迈步走过来时他大喝道:“别过来!!!”   鸣人立刻就停在原地,他好像有点茫然的像是小时候那样一遇到不会的事情就会歪着脑袋思考,垂下的金发扑簌簌擦过他的肩膀。   银时心下一沉,他知道,那个笨蛋不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鸣人耸了耸肩,依旧是小时候那副无忧无虑笑嘻嘻的模样,他灿烂笑的眯起他那双澄澈的婴儿蓝眼睛,说:“好喔!”   骤然剧烈的狂风猛地掀起。   下一秒,他就出现了两人另一侧,没有人看清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白兰看到他的手心出现了应该是某种能量体,湛蓝的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高速旋转的能量体蕴含的能量越发的膨胀,在他摊开的掌心里越来越大,微妙的让人产生了能撑坏这个房间的错觉。   无尽的被能量体掀起的狂风让白兰的全身皮肤都在向大脑传递着哀鸣的讯息,不过白兰还有兴致在两人的夹击中抬眼看向了房间————无数文件在狂风中舞动,凌乱的填充了整个房间,唰啦唰啦的噪音合着飓风的呼啸层层叠叠扰得人耳朵都开始剧痛,所有的一切装饰物都慢慢攀上了裂痕,纷纷化成碎块融进了狂风气流中。   白兰饶有兴致的思考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整个房间呢?   “我的哥哥,是你干的吗。”   白兰听到了罪魁祸首压低的平静声音,和不久前还十分爽朗元气的声音不同,现在听起来像是夜晚平静海面下却是火山喷发一般。   他看到了对方蒙上一片橙的眼尾,眼中流转着金的光辉。   白兰逆着覆盖了他全身色彩的湛蓝,笑眯眯的看向了鸣人的眼睛,螺旋丸的光明明灭灭也照不亮他幽暗的蓝紫色双瞳,如同给他添上了几分癫狂的模样,他还是那般笑眯眯的说:   “你也一起猜猜看吧~”   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脸颊上多了一道伤痕,鲜红的血流了下来,在他雪白的肤色上留下蜿蜒的扭曲痕迹。白兰笑眯眯的无视了就快要贴到脸上的螺旋丸,他伸出舌尖,在皮肤都被灼伤的剧痛中轻轻舔去了流到唇边的鲜血,眼中越发深暗晦涩。   他淡色的嘴唇立刻染上鲜红,倒像是嗜人的厉鬼。   狂怒的飓风中隐藏的碎片随时随地都能伤了他。   刷的一下,他眼下的倒皇冠印记留下了鲜血,长长的一道血痕几乎贯穿了那印记,就像看一眼都能让人带上深入骨髓的痛苦。   白兰无动于衷的顶着脸上留下的鲜血,依旧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笑意,他愉悦的问:“要杀了我吗?”   鸣人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沉,他托举着手中的螺旋丸沉默不语。   “你,对就是你这个笨蛋,想造反吗!!”银时猛地开口,他瞪着眼睛,毫不顾忌狂风与随时可能暴走的螺旋丸,伸出手,一巴掌拍上了那金毛的额头。   鸣人被他突然的一下搞得一愣,手中的螺旋丸消散了,他茫然的眨着眼睛,那种从刀山血海里厮杀拼搏出来的杀气顷刻间就消散了,他无辜的捂着被打的额头,这才看上去有了小时候几分的傻气。   “你干什么打我!”抱怨的内容也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的房间终于安静下来,白色的纸张纷纷扬扬飘落下来,乍一看居然能有几分温馨的错觉。   白兰看着这一切笑眯眯的轻哼出声。   不过下一个瞬间,轻哼就变成了痛哼。   他的额头出现了一层汗液,顺着神经蔓延的痛开始席卷全身,他无视这一切垂下眼,看到了自己已经扭曲变形被黄沙吞噬的小腿。   “现在是腿,下一个就是全身。”   在疼痛席卷他的理智之前白兰听到了另一个更加压抑低沉的声音。   “啊!我爱罗————”   他听到有人这么喊。   白兰扭曲着身体回过头,他对上了一双薄荷绿的眼睛,只不过不知为何,对方的眼睛被光照射后的虹膜看着像碎了一般。   对方额角处鲜红的烙印好似灼伤了谁的眼。   他看到对方轻描淡写的抬起了手,然后慢慢握紧了拳,与此同时来自腿上的剧痛让白兰不自觉痛哼出声,他痛得趴在了桌面上,嘶哑低沉的笑意却沉闷的传了出来,并且越来越响。   仿若厉鬼一般嘶哑的癫狂的笑意席卷了整个会议室,听得我爱罗皱起了眉头。   “我不想知道你的想法。”他慢慢走了过来。   他也更用力握紧了拳,脸上如同压抑不住那般出现了裂痕,蛛网般的裂痕渐渐攀附在他冷峻的脸上。   “喂,你小子————”银时皱眉唤了他一声。   “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哥哥你是不是你干的。”   白兰抬起头,汗液完全浸湿了他额前的发,一缕一缕黏在了他精致的脸上,刚好糊住了他眼下流着血的倒皇冠印记,白兰看着对方现在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再次沉闷的大笑起来。   “喂,你冷静一点!”鸣人皱眉伸手拦了他一下,手在我爱罗背后一下一下的轻顺着,这几乎算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   我爱罗抬眼看了他两眼,脸上的裂痕的蔓延暂停,他深呼吸垂眸悄悄握住了鸣人的手腕,这也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   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冷静。”他平静的开口。   下一瞬,他脸上的裂痕蔓延的速度骤然加快,几乎就是下一秒的事情,他的整张脸都处于可怖的密密麻麻的裂痕中,与此同时,躁动的黄沙从白兰的小腿处无比迅速向上蔓延,一下就蔓延到了他的胸口。   白兰冷着眼,好似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就如同将要死去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银时叹着气,然后下一秒一巴掌扇到了我爱罗头上。   填充在世界里流沙的攒动声安静了。   银时吹着自己用力到发红的手心,他抬眼看着那边那个刚发了疯现在一脸茫然与无辜的小混蛋,他心下无奈的感叹弟弟这种生物就是来讨债的。   “冷静下来了吗?”他翻着那双发亮的血红色的眼睛,懒懒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我爱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从疯狂中回神的他这才露出了像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的模样,他抿着唇,一言不发,不过在鸣人用手拍了他两下肩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收了手。   白兰轻哼着谁也不懂的旋律,撑着下巴带着笑意望向他,就好像完全不计较似的。   随意的用手整理了一下汗湿的额发,白兰甩了甩指尖的湿意,自然的拿起桌上沾上了对面那人鲜血的棉花糖,一下子完完全全塞进了嘴里。   他享受似的眯着眼,轻声开口:“发现什么了吗,那边那位茶色短发的先生?”   银时在他话后才猛然发现夏目出现在了那里。   他看到夏目蹲在已经死去的那人身边,他开始长长的头发遮住了面部表情,他一只手死死搂着怀中那只胖的像猪的生物,另一只手白皙的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抹去纲吉从太阳穴流下的鲜血,他应该是这样做有一段时间了,他的指尖,他的袖子全都变成了鲜红。   他早就在不知何时把头垂在桌面的纲吉扶起,然后小心翼翼靠在了椅背上,这下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沢田纲吉嘴角露出的一抹,堪称恬淡的笑容。   “......为什么。”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仿若呢喃的声音。   白兰嗤笑了一声,慵懒的支着额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在桌面上挑挑拣拣,他拿起了一块雪白的棉花糖,而后眯着眼在阳光中晃了两下,就像是感到了不满意似的,他无视了凌乱不堪的桌面,忽视了因为螺旋丸的气流而导致各种各样异物浸透在血液中的样子,他一点也不嫌弃变得脏兮兮的桌面与血液,脸上挂着一如既往如同假面的笑容,用力把那棉花糖灌进了血液里。   他慢条斯理把那个红白黑混合的棉花糖塞进了唇舌中,颇为享受的舔了一下同样鲜红的指尖,银时刚巧看到了他鲜红一片的唇齿。   他们皱着眉看着这个神秘与怪异的男人喟叹一口,像终于满足了来自灵魂的干涸一样,慵懒的舔着鲜红的唇。   “你————”   “真美味啊......”白兰宛若叹息的开口。   “什么?”夏目下意识问了出来。   “血的味道。”白兰轻飘飘道,他慢慢坐直了身体,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双被额发挡住的眼睛。   于是立刻,所有人都从那双幽暗的流淌着晦涩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深渊,还有浓浓的死气,浓郁的让人作呕。   他享受似的,轻声道:“我的血还有他的血融合在一起了啊......”   他舔着唇,眼中闪着嗜人的幽暗的光,他们所有人就听见他再一次重复道:“......真美味啊。”   银时当时就感受到了某种汗毛竖起的不寒而栗。   他看到夏目愣怔了一下,眼中出现一丝惊恐,就在他要准备把他弟弟拉到身后时,他看到了那个被夏目抱在怀中的肥猪舔了一下嘴唇,那张可笑的脸露出了意味不明的表情。   “喂夏目。”一开口就是标准的大叔音。   它看着白兰的样子,冷哼一声,幸灾乐祸的问:“要我把他吞了吗?那家伙看着真让人感到不爽。”   “不行!”鸣人第一个反对,他焦急反驳:“拉肚子了怎么办?”   夏目当场就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然后一把捏住了那玩意的肥脸。   “不会哦。”   白兰轻描淡写的开口,好像讨论的要被吃的主角不是他一样,“只要烹饪方法得当,任何生物都不会有让食用者有腹泻的风险,哪怕被食用的是人类一样,当然前提是食物没有毒素,这点人类就很符合喔~。”   鸣人默默拉着我爱罗退后一步。   “你......”看得出来夏目在努力控制着表情,他犹豫的问:“到底是谁?”   “想知道吗~~”他又露出了欠揍的笑容,往嘴里塞了一块棉花糖。   “还想要动手吗,先说好,我可以不反抗哦~~~”   夏目和银时对视一眼,于是银时翻着白眼对着鸣人和我爱罗挥着手,意思是让他们走远点,嘴里嫌弃的嘀咕着“去去去......”   鸣人回了一句“你很过分诶!”不过还是握紧了我爱罗的手站远了一步,他不动声色向银时颔首,确定自己可以压制身边这位平时冷静又有头脑但一涉及到重要的人便会失去理智暴走到妈都不认识的小伙伴。   我爱罗偏着头,他一直在深呼吸着,尽可能的控制视线不往纲吉的方向看去。   他一直都是兄弟几人当中对纲吉最有执念的那个。   夏目沉沉呼出一口气,他放下了手中被他称呼老师的肥猪,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不远处的白兰:“请你解释一下。”   “不想动手了吗?”白兰歪着头问,声音听着粘稠又委屈。   银时果断翻了个白眼:“让你说你就说!你是那种为了后续剧情发展而死活不说出秘密的人吗,阿银我遇见这种人我就要动手打一次,全都把你们的大小肠还有巴比伦塔拔下来哦混蛋!”   白兰哼了一声,他耸了耸肩,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显得有点悠闲和懒散,他突然说:“但是貌似还有人想要动手喔。”   他偏了偏头,闪着寒芒的利刃就在他的颈侧,太过锋利从而割伤了他的皮肤,血又一次流了出来。   这个变故让所有人愣怔了一秒,好像某种更高程度的他们接触不到的原因让他们无法感知到每次来人的气息,毕竟如果房间内出现新的大活人鸣人和我爱罗不可能没有表示。   夏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惊讶的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俊秀青年,对方应该是手臂的地方作为代替出现的全部都是利刃。他睁着那双被凌乱长发掩盖的无神的眼,正在用牙咬住他的手腕一甩,于是新的利刃出现了。   “百鬼丸......?”   青年停顿了一秒,他似乎看不见的样子,遵循着声音向着开口的夏目的方向扭头,不过那只刚露出来的利刃毫不犹豫的挥了下去。   “要死了快拦住这混蛋————”银时差点骂娘。   百鬼丸没有砍到什么东西,而且他的肩上多出了三只手。   银时狠狠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最后鸣人无奈的左手一个我爱罗,右手一个百鬼丸站到了墙角去。   百鬼丸掉落的假肢我爱罗帮他装上了,他现在被鸣人牵着,因为只能听到声音他不断的张望,不过他也没主动挣脱鸣人,看上去不讨厌这个。   只有白兰愉悦的看着这场以他为中心的闹剧,时不时趴在手臂上痛快又疯癫的笑出了声。   忍无可忍的银时砰的一声拍上了整张桌子,桌子连带着这个与世隔绝的房间貌似一起抖了三抖。   夏目:“你也冷静一点!”   银时:?   “我这是拷问的策略!”   夏目懒得理他,他直接走到了白兰身前,直戳主题:“我的哥哥是怎么回事?”   白兰挑着眼尾看着他。   夏目轻声开口:“......他,是自己自杀的吧。”   “什么?”鸣人大呼小叫起来,百鬼丸这才挣脱了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爱罗猛然扭头看向了纲吉的方向,他只看到了对方被夏目擦去脸上的血液后,安静的如同睡着一般的容颜,夏目的那只猫咪嗅了嗅纲吉的味道,然后愉快的从桌面上跃下窝在了他的腿上。   白兰有点意外的看着他:“对,没错。”,他点着头,又往嘴里塞了一个染血的棉花糖,“的确是他自己用枪抵住了太阳穴。”   “为什么?”银时眯了眯眼,他嫌恶的看着那些全都沾了血的棉花糖。   “你要问为什么的话......”   白兰修长白皙的指尖不断敲击着桌面,清脆的扣响声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进入了众人的耳朵,百鬼丸悄悄的松开了一只捂耳朵的手。   “这是一场盛大的堵上了‘无尽’的豪赌啊!!!”   他突然大喊道。   “对吧。”他扭头轻柔的看着会议桌另一头早已失去呼吸的身影,他好像一次都没有想过离开这张桌子,这个位置,他睁开的蓝紫色眼中是浓稠到快要溢出的、压抑的执念与疯狂,幽暗的眼睛猛地亮的渗人。   “我亲爱的纲吉~”   所以人都愣怔的注视着他宛如看着爱侣的缱绻又缠绵的视线,灼烧又疯狂的火焰似乎在他眼中点燃了一切,他满脸带着异样的潮红,说出的话语却是粘稠的呢喃。   以及隐藏在他眼底,彻底的疯狂与不顾一切。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刚好就是大家想看的众人殴打白兰番外哦~   番外初分为上下两章,建议结合89章番外二,106章番外270,117章正文完结的结尾,118章番外源一起,整个故事的前因后果和线应该就清楚了(看不懂没关系一定是作者没写清楚)   不太感兴趣的建议养肥,这章过后就是大家想看的各自回家之后的故事啦!   感谢在2021-08-07 22:46:47~2021-08-09 17:5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泠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奈奈、ハナエ、缘来是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ooe 40瓶;本体是呆毛 39瓶;好像忘了什么 10瓶;苑凌、缘来是汐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0章   “嗯哼~话说你们对这个世界怎么看呢?”   如同一个午后闲来的交谈一般,白兰慵懒的支着脸,在明媚的阳光下半合着他幽深的蓝泽色双瞳,他这么轻飘飘的就了开口。   银时当场就“哈?”了一声。   这倒也没法怪他,毕竟一分钟前他们还是杀人者和被杀之间的关系,只不过这个随时处在生与死界限的一看脑子就不太正常的男人一点都不在意他可能会生不如死的未来,笑眯眯的往嘴里塞着永远都沾着血腥的棉花糖,一颗一颗,好像永远都吃不腻似的。   常人看一眼可能说不准就会干呕的东西他倒是乐呵的一颗一颗往嘴里塞,像是有多美味一样的,吃的唇舌都染上褪不去的鲜红。   银时在心里切了一声,他几乎是立刻确定,这个男人各种意义上的不是一般人,说他疯了都是谬赞。   对于几分钟前还想杀了他甚至给他来了个全身伤口大保健的陌生人,他还饶有兴致的对着他们做着请的手势,仿佛是优雅的贵族主人在热情的邀请着他远道而来的客人,优雅的姿态完美的笑容甚至找不出差错的礼仪,统统让银时不悦的眯起眼,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然成为了他最讨厌的样子结合体。   但是不得不说,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否认,男人的确是让人看了一眼就无法忘记的类型。   疯狂的野心,极端的城府,忘我的执着,他毫无疑问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男人。   银时不悦的在这个会议室里发出了“啧”了的一声。   夏目皱着眉略带担忧的看了他一眼,银时不动声色对他摇头,犹豫又不信的夏目在银时快把自己使抽风的眼色中不情不愿扭过了头,那只一直窝在纲吉腿上的肥猪发出了大叔的嗤笑,用腿挠着耳朵的毛。   他们现在都坐在这会议室里,随便挑了个椅子坐下,一刻不停的注视着那个比银时还要早晚得糖尿病的疯子。   较长的会议桌像是隔开了整个房间,他们有意无意都坐的靠向那个失去气息的人的方向,在光与影中他们和那男人好似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他们都在与那男人对峙着。   但他貌似依旧完全不在意。   他又咽了一颗棉花糖,声音微哑又粘稠,像是拉长垂着黏液的蛛丝,他状似无意的说:“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不知道!”鸣人理直气壮的说,他的声音洪亮,在会议室里甚至造成了嗡嗡嗡的效果。   银时立刻装作不认他一样转过头去。   那男人倒是愉悦的哼笑出了声,他已经基本变干的额发又柔顺的挺起(这点让银时恨得格外咬住了牙),他眼下被血痕贯穿的倒皇冠印记又显露了出来,隐隐泛着血腥气。   我爱罗无悲无喜的看着他,平静又冷漠的补充道:“他指的是你的名字。”   这下在哼笑的男人抬起了头,他先是面无表情的看了鸣人两眼,随后好像见到了有趣的东西似的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轻喘着气问:“真有趣啊,所以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呢?”   “被最温柔的老妈教导过哪怕面前的是个混账玩意你也要遵守着至少是面对着人的礼仪,这个算吗?烦死了就这个理由好了。”银时睨着他,满脸的表情都是遇到我们你小子真走了狗屎运。   “那我可真荣幸。”男人优雅含着笑冲他们颔首。   夏目捏着眉心想把这么下去绝对会跑偏的话题捞回来,顺便从桌角处翻出来一包全新未拆封的棉花糖,他拆了就塞给了乖乖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百鬼丸,怕他不懂,夏目像小时候那样擦干净手把东西喂到了他唇边。   忙完之后他叹着气:“......因为能给我们介绍你的存在暂时不在了的原因吧,就劳烦你主动介绍自己了。”   男人往嘴里塞棉花糖的手停顿了一瞬。   当然也只有一瞬,他再次偏头看到了靠在椅背上像是在沉睡的纲吉,他披着鸣人脱下的羽织,嘴角含着柔软的笑意,真真切切像只是陷入了一个美妙的梦境一般,似乎只要轻推他一下,他就会睡眼惺忪的醒来,不解但是又无奈的看着你,眼中是浓浓的亲昵,问:怎么了?   “白兰。白兰.杰索。”白兰轻哼着说。   “好的。白兰。”夏目十分礼貌的冲他点头示意。   “好的,那么面前的白菜小哥,可以把一切都说清楚了吗?”银时趴在会议桌上伸了一个懒腰,被血染透的眼睛上翻着。   白兰看上去无所谓这个,他继续用手支着脸颊,幽深又翻滚着浓稠的蓝紫色眼睛恍惚的看着某处,修长的食指无意识的轻扣着木质桌面。   “该怎么说呢......”他苦恼又无奈的呢喃着。   看着他那副同样懒洋洋没骨头的样子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把头扭向了银时,包括往嘴里塞棉花糖的百鬼丸。   银时:......   我爱罗就直接点,原本靠着椅背抱臂的他干脆把两条手臂放在桌面上,带着血色的黄沙就缠绕在他的指尖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会议桌另一头的白兰,眼中是明明白白的警告。   “是是是~~”白兰对他耸耸肩,他明明是完全不在乎这种警告的,甚至貌似连自己都不在乎,但他还是夸张的摆出了他被恐吓成功的表情。   指尖继续扣着桌面沉思了一会,白兰看了会纲吉后挑了挑眉,他交握的双手呈宝塔状撑着他的下巴,幽幽的说:   “你们对自己存在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一种看法?”   什么?   银时不解的皱着眉,他猛然觉得自己是乖乖坐在教室里就等着老师提问一加一等于几的小学生,结果老师走进来微微一笑问了波粒二象性原理。   他难道指望小学生去拿诺贝尔奖吗?   “啊,抱歉抱歉~”白兰挥手表示歉意,虽然看着一点都没有诚意,看着面前一群人眼中的茫然,白兰心下当场决定把后续的专业术语全部去掉,以对待文盲的级别来完成后面的问答。   “那我换个更简单的说法好了。”   他歪着头笑的一派天真无邪,如果忽视他睁开的眼中浓稠到让人作呕的幽深的话。   “你们......”他轻声说,“听说过,平行世界吗?”   所有人冲他眨着眼睛,世界好像更安静了。   “嗯哼~~不会吧。”白兰夸张又做作的叹息,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一般继续往嘴里塞着棉花糖,“这样真的很让人苦恼啊......”他蹙着眉道。   银时的额角当场跳了跳,他没有哪一刻如此的希望他家的定春跑过来给这个混账玩意一口。   “你看不起谁啊混蛋!!!”鸣人当场拍了桌子。   “你知道吗?”我爱罗有些错愕又热切的看着他。   鸣人乖乖坐下来看了他两眼:“怎么可能!”他无比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   在百鬼丸貌似被呛到的咳嗽声里,倒是夏目慢慢开了口。   他有些犹豫的轻声说:“多元宇宙?”   白兰双眼一亮,他愉快的打了一个响指:“bingo!”   银时立刻接上:“漫画中通用的因作者脑洞缺乏造成的严重逻辑漏洞从而诞生的‘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穿越时空;脑洞不够,平行宇宙’三大忽悠读者法其中之一的那个吗?”   众人:......   鸣人:“银时这不是都知道吗!!!”   “呀,就那个......”银时立刻垮下了脸,他莫名怨念的嘀咕道:“谁让我家也在玩这种东西呢......”   众人:.......   在一中无语中脱颖而出的就是笑到开始抽气的白兰,这个男人的情绪似乎都是外放夸张的让人觉得作假的地步,不知是他真有心里方面的问题还是已经把伪装两个字融入了骨髓。   “抱歉抱歉~”他抬手抹去了笑出来的眼泪,缓过来后他歪了歪脑袋,干脆向后靠在了奢华的黑色椅背上,双手呈交叉状放在了翘起的膝盖上,沉思了一会他说:“差不多是一种东西吧。”   “你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迈的是哪只脚,还记得吗?”他突然笑眯眯意味不明的丢下这句话。   鸣人当场莫名其妙皱起了眉,然后下意思往自己的双脚看去,“这个很重要吗?”   “也许呢?”白兰冲他笑的眉眼弯弯。   鸣人嫌弃似的往后坐了坐,夏目犹豫的说:“我应该是......左脚?”   “右脚。”我爱罗回答的十分笃定,冷酷的扔下了两个字。   银时:......   “拜托,谁会去记这个啊。”   白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不知从哪又掏出了一包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棉花糖扔到了已经吃完的百鬼丸面前,夏目无奈的又一次给他撕开了喂嘴边。   “那就假设大家统一都迈的左脚好了。”白兰轻佻的食指轻扣着手背,笑眯眯睁开的蓝紫色眼瞳里翻滚着粘稠的情绪,他说:“如果在那之前大家迈的是右脚呢?”   银时:“哈?所以我说这是什么和将军的裤衩一样的弱智问题,难不成换一只脚就变成另一个世界了吗?”   在发现白兰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后,他猛然抽了抽嘴角:“......不会吧?”   “对。”白兰孺子可教的晃着脑袋,变干的发丝不断擦着脸颊的伤口,但他好像无动于衷。   “世界就在大家抬腿的这一刻分裂成了两个,一个大家迈着左脚,另一个大家迈着右脚,嗯哼~是不是很有趣啊?”   他说的很容易让人理解,但鸣人还是皱紧了眉头,他问:“那这样的世界......到底有多少?”   白兰对他投去了赞同的眼神,“有人说过存在在世界中就是一刻不停的做着选择题,我个人对此表示赞同哦,试想一下,今早起床由于你赖床了一会而导致了上学迟到,却也因此躲过了学校的恐怖分子袭击,但是如果你没有赖床而按时到达了学校那你可能刚好就在混乱中被人活活踩成了肉泥哦~由于一个你的选择,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你的一个选择就可以分为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成功存活,另一个世界变成肉泥呢。”   银时:.......   “到底为什么按时上学就会遭遇恐怖分子袭击啊!”银时表达了他的困惑,“你讨厌上学吗?很讨厌对吧。”   “请不要在无意义的地方浪费时间好吗。”白兰敷衍的对他摆摆手。   鸣人摸着下巴思考,他试探着说:“那如果遭遇恐怖分子袭击时我选择把他们全都干掉,那是不是就是另一个新世界了?”   白兰笑着点头:“完美的主意。”   鸣人下意识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也就是说,随意的一个不同之处就可以分裂成全新的世界。”我爱罗试探着总结,他突然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奇怪的顿涩:“那究竟......会有多少个世界?”   夏目突然觉得有点冷。他缩了一下肩膀,然后把那只在好好打哈欠的肥猪死死搂进了怀里。   “要不要试着猜猜看呢?”白兰靠着扶手支着额头,轻飘飘的话中似乎带着奇怪的煽动。   “不了,谢谢。”银时替所有人回答,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格外像诈尸的僵尸,懒散的拖着调子他问:“可以进入正题了吗,白花花小哥,浪费大家的时间就是在浪费生命,我们随时都能控告你杀人哦朋友。”   白兰夸张的叹息一声,他从椅背上起来,变成了趴在桌面,不知从哪又拆了包棉花糖,像个幼稚园多动症的小孩子一样,他愉快的开始玩起了垒棉花糖游戏。   圆柱形的棉花糖被他小心翼翼的摆放,一层一层,随着层数的增加,他眼中的光就越亮,看的众人开始犹豫要不要打扰他。   “那么我就自作主张认为大家有对平行世界最简单的认知,可以吗?”   众人表示没问题。   白兰兴奋的看着他刚才的“杰作”,他说:“世界息息相关,每一个选择造成的结果各不相同,但是统一的,所有的世界都是围绕着‘你’这个选择者为中心。”他歪着头,笑出了声,“不觉得很像网或者墙一样吗?”   银时在心里挑了挑眉,以自己为中心而散发出去的每一个世界累积起来的确可以说是一堵墙,没有上限高度的那种。   “所以呢?”我爱罗抱臂问。   白兰突然哼笑了一声,他伸出手,随意挑了一块棉花糖,然后开始轻轻推。   那块突出的棉花糖就成了整面墙突兀的存在。   “什么意思?”我爱罗猛地冷下了声。   白兰笑着看了他一眼,而后趴在了桌面上从下而上仰望着那个凸起的棉花糖,露出了无声又疯狂的笑容。   “从前有一个人。”他兀自开了口,“他发现自己能有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记忆哦。”   鸣人立刻瑟缩了一下,他干巴巴的说:“那这人的脑子不会炸开吗?”   “嗯哼......”白兰笑眯眯的回复,“貌似没有呢,看来是挺顽强的的存在呢。”   “而且,更有趣的是,这可是他从一诞生就有的能力哦~~”   夏目觉得自己突然更冷了,他摩挲了一下双臂,道:“那他一定很辛苦。”   “虽然有点困难,但是这个人还是努力适应了然后慢慢长大了呢。”白兰无聊似的撵着自己的头发玩,向上抬眼时,他轻飘飘的说:“在他成长到足够能理解这种事情时,他惊讶的发现,记忆里其他世界的自己全都是因为某些契机,某个年龄从而触发了这个能力,所有的“自己”都可以共享着其他世界的意识和知识,除了他。”   “他发现其他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关于自己的一切记忆和意识,就好像......他完全被排除在外了。”   “这不是很好嘛少年。”银时打着哈欠,“只有他偷窥别人的份别人被偷窥了都不知道是他做的,简直是太方便了呢,嘞,所以他有拿这个特权做过什么吗?”   “一开始或许他的确这么想过也做过喔。”   “那么后来呢?”我爱罗问。   “后来啊......”白兰干脆把侧脸完全贴在了手背上,另一只手的指尖不断拨弄着那个唯一凸起的棉花糖。   “他发现不单单只是被“自己”排除在外了,他好像也一同被时间放逐了。”白兰舔了舔嘴唇,他继续说:“轻轻松松达成自己想要建造新世界的目的后,某天他再次睁眼,时间重启了呢。”   “他又一次发现自己成了嗷嗷待哺的婴儿。”   鸣人发出了被噎到的抽气声,他情不自禁道:“那他也太惨了吧。”   “或许呢。”白兰耸了耸肩,“经过确定后,他确实是时间被重启了,而不是降临在某个新的“自己”身上。”   夏目咽了口唾沫,他轻声问:“然后他是怎么想的呢?”   白兰看了他两眼,勾起了一边的嘴角:“他再一次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于寿终前闭上了眼,然后......世界再一次被重启了。”   银时觉得自己一口气没上来,他发现鸣人也开始撮自己的牙花,他没办法于是就有气无力的问:“他有考虑换一个理想吗?”   “当然。”白兰回答他。   “再一次发现自己被重启时他抱着做实验的想法,和以前的自己背道而驰,完完全全渡过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生。”   “额,你别告诉我————”   “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白兰唇角的弧度越发的肆意,“他再一次被重启了。”   众人:......   “他是得罪神了吗?”银时面无表情的问。   “也许呢。”白兰回答的很轻松,“谁让他一开始的想法的确是成神来着?”   “他开始尝试着不同的人生,毫无意外,他都只有被重启这一个结局。”   白兰露出了笃定的微笑:“可能就是这个能力带来的傲慢或者是妄图成神的自大,他,彻彻底底被时间抛弃了呢。”   鸣人不自在的挠着脸颊:“总感觉有点可怜呢。”   “额,那他还在挣扎吗?”夏目弱弱的问。   “或许呢。”白兰说,“次数多了他就开始慢慢思考,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呢,为什么只有他是特殊的呢?”   “有结论吗?”银时随意问了一句,“那么那些从刚开始就成为背景存在的平行世界设定用上了吗?”他嘀咕了一句:“要物尽其用哦......不然以后吃设定就会早晚被读者寄刀片。”   “对,就是这样。”白兰赞赏的对他颔首,愉快的扔给了银时一包棉花糖,鬼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棉花糖。   “他开始思考回忆从他拥有的那些无尽的记忆中找寻蛛丝马迹。”   “找到了?”鸣人挑眉。   “当然。”白兰笑着颔首,“他发现无穷无尽的世界中总会有那个人的存在,与其他的自己或许是志同道合的挚友,或许是深恶痛绝的死敌,也可能只是点头之交的同事、同学,也或许是......”   他舔了一下递到嘴边的棉花糖,眼中的神采在某一瞬好似爆发出了格外诡异的亮,然后下一秒,那个染上鲜红的棉花糖就在他的齿间被碾碎,他幽幽的轻声道:“深入骨髓的爱人。”   “与其他世界中的自己至多可成为纠缠一生的孽缘,少至只不过是某处擦肩而过从此再也不见的一瞬,但是无论是一生还是一瞬,他们的记忆里都清晰的存在着这个人。”   他歪着头轻笑了一下:“但是这个人,他不存在于这个可怜人的世界里呢,一丝一毫的影子都没有。”   “为什么?”银时皱着眉问,然后看不下去似的一脸嫌恶的给吃的一嘴都是糖霜的百鬼丸恶狠狠的擦脸。   “问得好。”白兰点头,“经过他不计一切甚至重启几个时间线的找寻后他发现,那个人在6岁那年就死去了。”   “他就没有再做什么?”   “怎么可能。”白兰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他想尽一切办法然后成功了。”他从笑眯眯的表情猛然睁开了他的眼,里面流转着暗沉的光晕。   “那个本该死在6岁的人经过他的改变,他成功的活了下来。”   鸣人咽了口唾沫,他小声的问:“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或许呢......”白兰轻飘飘丢下一句,他继续说:“但是......”   他嗤笑了一声。   “他的确在6岁那年存活了下来,但是然后呢?或许是因为车祸,或许是疾病,也可能是意外,他好像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不管他干预多少次,那个人也只有死去这一个结局。”   银时啧啧两声,他道:“那个倒霉蛋是得罪死神了吗?”   白兰“哈”的一下笑了起来,“曾经想要成神的傲慢者和一个得罪死神的终将不存在之人,听着还真有意思。”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夏目担忧的问。   白兰耸了耸肩,“还好啦其实,再怎么说他也是有着无数平行世界记忆严格算下来不知道活了多久的人。”他顿了一下,“他当下就做了决定,无论这个人是否真的与他的存在有着奇妙的联系,他都要让他活下来,他要帮助他和既定的结局抗争。”   “成功了吗?”   “有点难说。”白兰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不过经过一切不计代价的努力,他好歹越长越大了,但是结局只不过是推迟了而已。”   我爱罗沉思一会,他突然问:“那这个一次比一次活的更久的孩子,他知道这一切吗,他知道有人为他做的一切吗?”   白兰看着他愣怔了一下,他忽而笑着说:“你居然会想问这个。”   “答案当时是肯定的。 ”   “他可不是什么纯善之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只关乎自身的冷酷傲慢者罢了,他当然会把他一次又一次积累的或者是压力或者是不满发泄出来,他可不计较面前的人到底孩童还是青年,他完完全全又恶劣的对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托盘而出了呢。”   夏目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说:“那个孩子是不同的对不对?”   白兰过了好一会才“嗯”了一声,他轻轻道:“这才是有趣的地方,不论当时他是孩子还是青年,无论这是多少个时间线了,他总是会毫不犹豫的相信这个恶劣的家伙的话,甚至没有一丝怀疑,热烈又无私的接受了所有的不满与......怨恨。”   “他总是会说‘我来帮你,我们一起从这个被禁锢的时间中逃出来’。”   “我就不问成功了没有。”银时翻了翻眼皮,他问:“进展怎么样了?或者说有进展吗?”   “谁知道呢?”白兰十分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他看着貌似盯着某处在发呆的夏目,问:“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茶色短发的先生?”   “和他们一样称呼我夏目就可以。”夏目条件反射回了一句,他刚从某个发呆中惊醒,脸上的表情看着还带着恍惚,白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露出了有几分了然的笑容。   他从刚才开始就对着那个从“墙”中凸起的棉花糖发呆。   “你觉得,为什么它会像墙呢?”他状似无意的问,夏目急忙抬眼看他,只看到了白兰嘴角灿烂的弧度。   银时心下一沉,他觉得有什么大家伙就要来了。   “你看。”白兰微笑着冲他们示意,他伸手,轻轻地,从那颗棉花糖背后一点一点的推动它,那颗棉花糖越来越凸出,甚至开始摇摇欲坠,与此相同的,它的上方或者是下方一同被影响,一同开始摇晃,整个由棉花糖垒成的“墙”,看着离倾覆只剩毫厘。   “什么?”鸣人下意识沉着声问了一句。   “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白兰在整面“墙”瘫倒的前一瞬笑眯眯的收回了手,只留下那颗要坠不坠的棉花糖,和整面看着只是暂时安全的“墙”,“就像一开始说的,你从起床开始因为赖不赖床的原因而造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么你们有没有思考过————”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但是银时怎么看怎么带着点诡异。   “你的起床是不是也只是某个选择而衍生出来的现实呢?”   “那这......”鸣人陷入了苦恼中,他抓乱了他的一头金发,和我爱罗对视一眼后,他莫名的说:“这样岂不是没完没了了吗?”   我爱罗指甲轻扣了一下桌面,他笃定的说:“你在找源头。”   白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安静又懒洋洋的趴回了桌面,只不过抬眼看着那堵“墙”的眼神中是无比的狂热,激烈翻滚的情绪似乎随时都会呼之欲出。   “他开始思考,为什么只有他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使用着他的能力,他发现所有其他的自己们共享着的知识和意识,仅是他们拥有的而已。”他笑弯了眼睛:“他所得到的已经超脱了‘过去’,和‘未来’,打个比方,他们所能知道的是1,那么他所知道的就是2,3或者更多。”   “像是痛苦得到的代价一样。”夏目难受的搓着手臂,把他的肥猪搂的更紧了一些。   “嗯哼~”白兰轻哼了一声,没人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含义,他又说:“于是在漫长的时间中他开始思考,当然仅是思考,因为他也差不多怠惰了,他在想,一切的源头是什么?如果每一个世界都只是积累‘墙’的一块砖的话,那么这堵墙的尽头在哪里,他突然好想要攀上那堵墙,他要登上那尽头,他倒要看看,一切的源头究竟是何模样。”   “他成功了?”鸣人轻声问,不过声音听着就不太抱希望。   “当然不可能啊。”白兰叹息,他又看着那堆叠的高高的棉花糖,“每块砖既然成为了砖,那它就不可能从已经建造好的墙体中移动,它从诞生之时就已经被定死了。”   银时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心下猛的一沉,就好像某种格外宏大的让他无法直视无法思考像一片阴影盖在心脏处的东西牢牢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无法喘气了。   “那这个混蛋到底干了什么!”他几乎是有些咬牙又气急的追问。   与他的急促相反的是白兰处在完全的懒散之中,他没什么精神气懒懒的扫了气急的银时一眼,继续伸出手指尖轻点着那个将要坠落的棉花糖。   他忽而轻声道:“把墙推了不就行了吗。”   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那颗摇摇欲坠的棉花糖终于不堪忍受其扰,轻飘飘的在深色的桌面上滚了好几圈,然后终于在某处安静了下来。   接着,被垒的高高的棉花糖塔,倒了。   雪白的、圆润的棉花糖,纷纷扬扬砸落了满桌面,咕噜咕噜全都滚进了血泊里,全都变成了泥泞又诡异的颜色。   百鬼丸想要捡起一颗刚好滚落到他手边的,结果被我爱罗从手里拿走扔掉了,换了一个全新的塞进他手心。   “你个混账————”   椅子发出了难听的声音,银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攀附上青筋的手臂一把拽住了白兰的衣领,让他不得不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直面着银时盛怒的面容。   “那个笨蛋废柴那么信任你,你就是把一切都毁给他看的吗!”   白兰无动于衷维持着假面一般的笑容静静的看着盛怒中的银时,无视了周遭人一声接一声的阻拦,他抬眼看着某处灯光,好一会后轻飘飘的如同恍惚一般的开口:“你也说那家伙是个笨蛋了。”   白兰哼笑了一下,“笨蛋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他对着银时轻佻的在唇边竖起了一根食指:“这就是第二点,刚才说了吧,他能看到2或者3,世界不是一成不变却又是一成不变的。”   “世界不尽相同却又大同小异,就好像有人总会踏上既定的相同的道路,有人或早或晚一定会牺牲,有人的归宿总是一样的。”他忽而如同惋惜一般,道:“笨蛋之所以是笨蛋,因为他们在乎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他依旧是被银时拽着衣领不得不向前的姿势,但是白兰貌似不在乎这个,他哼着没人知道的小调,扭头看着在阳光中陷入沉睡的纲吉,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挂上了某种格外别样的弧度。   “所以不管哪一个世界的笨蛋都是一样的。这可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银时咬着牙,还是在夏目的用力劝导下松开了手,他哼的一声又坐回了位置上。   白兰整理了一下衣领,优雅的又坐了回去,捡起一颗染血的棉花糖,又塞进了嘴里,“就像之前提到的,恶劣又卑鄙的他当然把笨蛋的好友注定会死去的这一个事实完完全全的告诉了他,他会怎么做一点都不难猜吧。”   “那你们是怎么做的呢?”鸣人泄气一般的问。   “与其他世界一样,就是这么简单。”白兰冲他们眨了眨眼。   “大部分世界的走向都相差不大,他发现按着既定的路线到某一步时,那一刻世界会涉及到时间与空间的轮转,于是他欢快的决定,就是它了。”   “本该能顺延下去的世界他们决定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时间与空间轮转的缝隙被他们硬生生撕开,扭曲的强大能量能让他们和其他的世界越来越远。”白兰坐在座位上,优雅的冲他们所有人做了一个闭幕礼,“就是这么简单,先生们。”   太过简单的答案带来的冲击却是巨大的,所有人一时间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安静着。   “不只是这样吧。”一会后银时问。   “嗯哼~”白兰愉悦的看着他:“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的天然卷了银时。”然后无视这话后脸立刻黑的如同锅底的银时,他开口:“还记得刚才那颗走上了歪路的棉花糖吗?当它越走越远时猜猜看发生了什么?”   “空隙。”我爱罗立刻答道。   “完美。”白兰做作又虚假的给他鼓起了掌。   “从它离开原位置时,上下衔接的空隙就露了出来,会进去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岂不是更让人期待了?”   银时想了想,他问:“就像老妈总是会唠唠叨叨的提醒你吃完的晚饭一定要密封保存好,不然就会发霉。”   在白兰貌似又要说什么招人恨的话之前银时把手放在脖子下面无表情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白兰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   “对,没人知道它们是如何出现的,又是怎么进入的,不过.......”白兰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兴味的笑容,“他甚至已经从其他的自己记忆中发现了不该存在的、多余的人。”   “不过那可真多啊,空隙越大那种东西出现的就越多,以空隙为边界,从上下两个世界开始可以说是扩散性的污染了呢,但是也很有趣啊,它们貌似知晓着我们不知道的什么,并以此为傲慢的源头,沾沾自喜的要把所有看上的人收为入幕之宾才觉得能彰显出自己的魅力,自以为代替了什么人就能得到所拥有的一切。”   白兰微笑着下了结论:“太过肤浅、太过幼稚,看了一眼后就太过无趣了。”   “那群生物唯一的优点可以说是那种超脱世界的视角,高高在上,就好像......神一样。”   他撑着脸颊,翘着腿,慢悠悠道:“这让他又开始思考,它们为什么,或者说凭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银时翻着白眼敷衍的说:“说不准那就是从更高位面来的?拜托故事中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作者想要封笔而出版社不同意,于是劳苦命的作者不得不重新绞尽脑汁苦思剧情,想着法从乱七八糟的理由中诞生新的敌人以此来推动故事,多老套啊。”   “说不准呢。”白兰优雅的点头示意,他看了银时两眼,猛地压低声音,道:   “说不准现在就有人正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就像我们也曾大晚上侧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那样。”   银时:.......   要死,他居然有点怕了。   他猛地回头了好几次,总觉得有某种视线黏在自己的背上。   “哈哈,说着玩的。”   白兰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银时:......   “咳咳,白兰桑你继续说吧。”生怕又发生战争的夏目赶紧出来打圆场。   “嗯......”他有些苦恼的揉着额角,“基本上他的故事就差不多啦,有了那些东西的加入,空隙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大,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他挥着手,意思是随便吧,差不多得了。   “好了。”白兰优雅的起身,冲他们所有人颔首,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那个状似沉睡的人身旁。   他俯下身,给那人空白的指关节上留下了一个亲吻。   “再见,我亲爱的纲吉。”   他最后一次低低的仿若叹息的说。   “看样子你们都想和他相处一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正往会议室外走出的白兰对他们挥挥手,他随意道:“我会让下一次的时间更晚一点开始的。”   “等一下。”鸣人突然喊住了他。   白兰正要踏出这个会议室的脚步一顿。   “额......”鸣人看着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别扭了一会,他还是问出了口:“谢谢你的故事,不过他能确定......‘墙’被推倒后,是他们两人想要的一切吗?”   白兰背对着他们哼笑出声。   “谁知道呢。”   “不过,想要做坏事的话混乱越大不是越好吗?”他“哈”了一声,轻快的说:“干脆都陷入彻彻底底的混乱中吧,时间和空间一起陷入崩坏,禁锢也随之一点一点消失,不是很好吗?”   “你可真是个混蛋。”我爱罗默默的说。   白兰扭头冲他们露出一个笑来。   “谢谢夸奖。”   “也感谢你们的到来,让他大概知晓了何时才能达成一切,你们的到来某种程度上也加剧了‘墙’被推倒的进度,况且你们还和那群低端生物不一样,他其实还挺高兴看见你们的。”   白兰在门口轻飘飘的冲他们挥手,一半在光中一半在暗中的身影看着随时像风一吹就能消散似的,他再一次笑着说:   “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一个故事写完(瞎扯完)了。   罪魁回首就在此处,反正那顿打不算白挨。   番外初就是两个想要打破禁锢的人的故事。感谢在2021-08-09 17:51:41~2021-08-11 23:1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凛遥 22瓶;苑凌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火烧云的夕阳完美落幕,在万家灯火都于澄澈又漆黑的夜幕中亮起来时,一乐拉面馆里静悄悄的一片,刚把食客离开后乱糟糟一片都收拾干净的店长默默站在料理台前,这个顽固又执着于拉面三十多年的中年男人正在脑内思考着食客是否在大口享用拉面时露出幸福又享受的笑容,在记忆里的答案显现出来当然是肯定的同时,这个男人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带着满足的笑意再一次检查了一番和他并肩作战三十多年的拉面馆,确保一切无误后,他这才松懈了似的伸了一个懒腰。   正当他要关火接着拉下闸门结束一天的忙碌时,不经意的一次抬头,他看到了他的店门口————原本平平无奇的店门口,探进了一个小小的金色脑袋。   店长,人人称呼为一乐大叔的男人几乎是愣在原地。   小小的金色脑袋怯生生的只露出一小半张脸来,那只露出来的眼睛蓝色的,水汪汪的,看着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似的。   在害怕吗?一乐大叔他愣愣的想。   随即他又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那男孩脸上独有的胎记纹路,可不就是一只弱小的奶猫吗?   “要进来吗?”   他轻轻对着门口招招手,心下柔软成一片。   男孩看见他的举动后如同受了惊的小猫,原本软踏踏的头发都差点竖起,他瞪圆了水汪汪的蓝眼睛,立刻向后疯了似的跑走了。   一乐大叔还维持着挥姿势的手僵在原地,他心中惊恐的在思考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太严肃了,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吓到了?但是他明明笑了啊。   不过没有让他烦恼多久,只过了一会,那个金色的小脑袋又颤颤巍巍回来了。   两双眼睛莫名对视着,没人知道其实两人心下不约而同都是一样的犹疑与不安,真是能让人无奈的想到底是谁才是机警的野猫的对视场景出现了。   “......要进来吗,鸣人?”   毕竟年数还是涨了不少的一乐大叔努力控制着表情,他对那个小脑袋尽力露出了自己理想中和善的笑容,再一次招了招手。   鸣人看着对方在灯光的阴影下僵硬的如同杀人犯的笑容,以及手边闪着寒光的各类菜刀,一时对着那个邀请的姿势沉默不语。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他好一会才这么轻轻的问。   一乐大叔看着男孩通透的一眼就望到底的眼神开始语塞,他想说这里没有人不知道你,但是他不确定这个事实对男孩来说是否太过残忍。村子里那个灰暗的过去是所有人的痛,经历过那件事的每个人都曾顶着过一双死灰的眼神,时不时会梦回那个漆黑的没有一丝亮光的午夜,清晰地记得飞溅的血液,以及那个月下咆哮的巨大血红的影子。   那一天他们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   但是......一乐大叔想,他对着鸣人再一次缓和了表情,这次不再是刻意又僵硬,他对着那个小小的男孩露出了真切实意的、柔软的笑容来。   那个绝对不是鸣人的错。   “当然啊!”一乐大叔豪爽的笑了起来,“像鸣人这样的乖孩子叔叔我当然知道啦!”   他看着男孩半湿的衣服,以及软踏踏的刘海,轻快的说:“外面下雨了吧,那么要不要吃一顿热腾腾的拉面呢?”   “可以吗?”他听见男孩子软软的声音,“可以让我进来吗?”   一乐大叔的心下更加的柔软成一片。   “鸣人什么时候来叔叔我都欢迎啊!”他激动的一巴掌拍在了料理台上,然后看见对面那孩子狠狠一抖。   一乐大叔:......   “谢谢......?”   “进来吧......”   一乐大叔看见了鸣人偷偷抿着唇笑起来的样子,这让他想出糗就出糗吧,把乖孩子哄开心了一点都不亏。   他看着鸣人乖乖的端坐在料理台前,认认真真把手放在大腿上仰着头乖巧的看着自己,这让一乐大叔心下立刻掀起了豪情万丈,撸起袖子,系上围裙,一乐大叔潇洒又豪迈的一挥手:“想吃什么?叔叔都可以做喔!”   他看到了面前男孩终于亮起了眼睛多了几分早该有的孩子气,欢呼了一声:“好耶!”   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鸣人想吃什么时,就看见面前的男孩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叠的硬币。   许许多多小数额的硬币被他一点一点整整齐齐码在了桌子上,鸣人仰着头冲他笑:“请给我这个价钱的就可以了。”   一乐大叔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后变为了了然,他一眼就能看出鸣人的拮据,想来也是,哪怕是这点钱也是男孩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吧。   他忍不住赞赏的揉了揉鸣人的头,然后伸出手,拿起了其中一个硬币。   “哟西!那就让鸣人尝尝我们店里的招牌叉烧排骨拉面怎么样!”   他豪爽的笑容落在了鸣人的眼里,这让鸣人有点惶恐和不解,他小声的问;“这点够吗?”   “当然!”一乐大叔再一次揉了揉他的头,然后他压低声音,凑近鸣人小声的说:“其实这个点来我们店里都是有打折的,鸣人出去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他果然看着男孩在他的话后立刻捂住了嘴,不断的点着头,笑起来的眼睛像是能够点亮整个黑夜,刚才还出现的不解消失的无隐无踪。   “外面很吵哦发生了什么了吗————哇哦。”   掀开帘子的长发少女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尤其是那个少的。   “你在干什么菖蒲?”   菖蒲听见了她的爸爸有些不满的声音,她傻傻的抬起头,看见他的爸爸在满身灯光里冲她招手。   “没看见我们店里来了一位客人吗?还不快过来帮忙。”   菖蒲愣愣的看着爸爸开始忙碌的身影,然后不小心对上了那双没有一丝阴霾的婴儿蓝眼睛。   “好喔!”   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来,手脚麻利的再次系上围裙,走到了料理台前她的爸爸身边,父女两人一起忙碌起来。   “这个点的鱼板排骨,或者随便什么,全都免费喔!”   她笑眯眯的看着鸣人,轻快的说。   鸣人听着差点维持不住阿纲哥说过要有礼貌的样子,他小声的问:“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这店不会倒闭吗?   他不可思议的想。   一乐大叔听了女儿的话后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没错,全都免费喔!”   看着两人忙碌又对他带着笑容的样子,鸣人心中不禁想到,阿纲哥果然说的都是对的,他真的喜欢上这里了。   “怎么样?”天知道一乐大叔和他的女儿菖蒲为什么会紧张兮兮的看着鸣人喝下了第一口汤。   两人随着鸣人的吞咽的动作一起开始吞咽。   “怎么样?”菖蒲小声又问了一遍。   鸣人放下了手中对他来说的大腕,舔了一下嘴唇,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超————好吃的说!”   他双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对他来说最大的圆,像要用这个来佐证一般。   “太好了呢,鸣人,怎么样,面要加一点吗?”菖蒲笑眯眯的用漏勺捞起了刚又开始煮的拉面。   鸣人看着碗里快要扑出来的一切东西,又看着菖蒲举在手中的一大坨拉面,陷入了沉默,然后沉痛的点了点头。   最后他捂着圆成一个球的肚子在椅子上深呼吸,看着菖蒲又端过来满满一碗的红豆汤眼皮一跳。   喝了一口实在喝不下去的他看着父女两目光炯炯的眼神磕磕绊绊开始没话找话:“我、我哥哥说的果然没错的说!”   “哥哥?”   父女两疑惑的对视一眼。   鸣人看着两人的视线,他很想大声说出来他有一群很好很好的哥哥,他最喜欢的那个有一双温柔的棕色眼睛。   “对,就是我哥哥。”   他笑着指向了门外。   一乐大叔和菖蒲再一次对视一眼,两人看着门外的空无一人陷入了疑惑,不过看着鸣人欢喜的样子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两人心下更加融化成柔软的一团,他们想,应该是鸣人在外面从年纪较大的孩子那里听说的吧。   两人看着鸣人露出了更为柔软的表情来。   “拉面要不要再来一份啊,鸣人!”   鸣人:......   ......   夜叉丸气若游丝的恍惚开口,他差不多开始涣散的目光静静的看着砂忍村难得一见的澄澈天空和那轮清冷的圆月。   “感情是为自己身边心爱的人奉献的。”   他因失血过多而开始恍惚的大脑让他的视线都化为了一块块模糊与暧昧的色块。   他无比确定他的话语会让那个一直信任与依赖他的孩子受到多么大的伤害,夜叉丸视若无睹的感受着慢慢开始攀附他全身的黄沙,周身有狂风在飞舞着,暴走的查克拉掀起的飓风与黄沙像一个小型的龙卷,那是他曾经全新全新照顾过的孩子造成的一切。   “有人来委托我杀了你,我本可以拒绝的。”   血液呛出了他的嘴唇,他哪怕痛苦断断续续也在继续说着,不知在伤害的是他自己,还是他最重要的我爱罗。   “是你的父亲,风影大人。”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夜叉丸颤抖的蠕动着嘴唇,他咳呛着鲜血,却也没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的内心,一定在憎恨你。”   感受到黄沙已经攀附他全身,静静的等待着死亡来临的夜叉丸却不愿闭上眼睛,虽然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但他还是想要溺死在这片曾经和姐姐一同在沙丘上欣赏过的月光里。   “我恨你啊......”   他泣不成声的呢喃。   “我恨你啊,我爱罗大人.......”   夜叉丸的心里寂静一片。   他的意识开始慢慢消散。   “你很吵诶,夜叉丸。”   夜叉丸突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意识立马从将要消散的地步回笼,他刷的睁开了眼。   逐渐清晰的视线里他看到了飞舞的沙粒,清冷的圆月,以及他最重要的孩子的脸。   我爱罗坐在他的身旁,低着头静静的看着他的舅舅夜叉丸的脸。   夜叉丸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月光无私的全都撒在了他的孩子身上,把那头刺痛他双眼的红发照耀的更加血红,那双薄荷绿的眼睛像是沙丘植物上凝结的水汽。   夜叉丸愣神的看着我爱罗额头上多出的一个血红的刺青。   惨白的月光照耀在那个血红的“爱”字上,像是照亮了背后隐藏的鲜血淋漓的凄苦。   于是夜叉丸咳着血,气息微弱但是又了然的笑了起来:“只爱自己的修罗,我爱罗大人,真的是很适合你呢。”   他看到他的孩子依旧静静的看着他,表情不动,而后张了张嘴,夜叉丸侧头努力去听。   “你真的很烦啊,夜叉丸,吵来吵去又自说自话,你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吗?”   嗯?   夜叉丸下意识撕心裂肺呛咳起来。   他看见我爱罗伸出手顺着他的头发,操控着发丝间的沙粒离开,脸上的表情这才出现了像是无奈的情绪。   “说完了吗夜叉丸,‘只爱自己的修罗’不觉得太中二了吗?”   夜叉丸:......   “别动,不想被捏成肉泥塞进狗狗嘴里的话就乖乖呆在这里。”他听见我爱罗对他说,“爱什么的,我已经感受到了世界上最为真挚的东西,夜叉丸,这个才不是那种只有上了年纪活在幻想世界出不来的大叔才会觉得的中二东西。”   被裹的只剩一个头夜叉丸:......   在他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他曾经养大的孩子露出了一个他从没有见过的,兼顾了自豪与信赖的,转瞬即逝像是几乎不存在于这片与世隔绝的沙丘之中的笑容。   “重要的东西要靠心去感受,语言会存在着欺骗,但是心却不会,好好休息吧,夜叉丸。”   最后夜叉丸被全身(眼睛都不放过)缠紧了绷带扔进了医院里。   醒过来望着医院特有惨白灯光的夜叉丸:......   他郑重的开始思考他的我爱罗大人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我爱罗来到了他的父亲面前。   他在一群人的围绕之下状似认真其实心思早就飞走了。   他的左耳依稀能听见那个和他最为相像的男人激动的手舞足蹈诉说着诸如“成功”“控制”“可以”之类的字样,当然这些话连出去右耳朵的路都没有找到就被我爱罗扔了出去。   他的思绪飘回他和其他兄弟们在廊下谈话的那天。   犹记得那天天气正好,阳光明媚,风铃声清脆,当然奈奈阿姨做的冷饮也很好吃,不过最重要的是......   “地中海。”   我爱罗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父亲的头顶,冷不丁突然蹦出一句。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了。   不知为何,气氛开始焦灼起来,所有人刷的一下低下头,没人敢去缓和这个。   “什么?”罗砂咬牙笑着问了一句。   “秃子。”我爱罗说。   现场更安静了。   “乡下的秃子。”我爱罗说,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记得少吃点饭。”   所有人痴呆了一般看着他慢悠悠扭头走出去的身影。   一直到他很有礼貌的把门都关上,发出咔哒一声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   某位年纪一看就很大的老婆婆顾不上风影黑掉的脸,豪迈的拍着桌子狂笑起来。   “......你还好吗,我爱罗。”   我爱罗在转角处看到了他名义上但是几乎没怎么见过的哥哥姐姐。   两人怯生生的躲在转角处,发出了像小猫似的微弱的声音,害怕一般看着他,还有他额上的刺青。   但是两人还是来了。   夜叉丸舅舅的病房并不在这个方向,据他所知两人和父亲也并不是很亲昵,所以从不会来这种的两个人是为了谁而来的,已经显而易见,这让我爱罗露出了小小的微笑。   他决心早就要成为风影,他会改变这个腐朽又陈旧的村子的。   不过具体怎么做对现在的我爱来说还太过复杂,但是他想,第一步,我爱罗认为要和他的哥哥姐姐好好相处,毕竟他们是世界上最为亲密的关系。   我爱罗露出一个笑来,快步跑了过去,像以前和他兄弟们那样,跳起来一人头上来了一巴掌。   然后手鞠和勘九郎嚎啕大哭的哭声响彻了云霄。   最后是浑身缠满绷带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夜叉丸赶过来拯救了世界。   至于他过来时那副绷带怪人的模样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时候手鞠和勘九郎哭的更大声了这点就可以隐去不提。   砂忍村的今晚格外的热闹。   ......   确定要去另一户人家那去居住的时候夏目心里其实没什么想法。   他已经不会在害怕这点了。   不过在走之前他准备向他添了很多麻烦的三世子一家道歉,刚走到夫妇两人所在的客厅,他只看到了愁云惨淡的夫妻二人。   还没让夏目开始疑惑,他直接被女主人紧紧搂在了怀里,夏目只听见女主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不行,夏目这么乖怎么能去那个人的家里,不行!我不同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夏目看见男主人失落的脸,只见他揉了揉脸缓和好表情后,严肃的看着夏目,说:“夏目,如果觉得可怕的不答应也没关系。”   三世子一家都是很好的人,夏目确定并且也感激这个,只不过他想起前两天特意来找他和他见一面据说是爸爸那边亲戚的温婉女性,夏目至今还记得对方的轻声细语,以及抬手间温婉的香气。   那是什么很恐怖的存在吗?   夏目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但是他不愿意再给三世子一家添麻烦,所以他很有礼貌的感谢之后就准备去他的房间收拾东西,虽然他的东西很少。   已经铺好床准备入睡就等着明早出发的夏目一抬头就看见了半开的房间门口奇怪的光影,他疑惑了一会,然后了然,他小声的问:“有什么事吗,三世子?”   夫妇二人唯一的女孩看着别别扭扭的走进了房间,自从她和夏目闹别扭后她就干脆每天都和父母一起睡,所以看到这个女孩走进来时夏目的确有一点惊讶。   “我明天就要走了喔。”夏目先对她开口,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三世子不用在意哦,你的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的爸爸妈妈,你家永永远远都是你家喔。”   “我讨厌你......”   夏目听见女孩这么说。   已经露出了无奈笑容的夏目一抬头就看见女孩流泪的脸,她抽噎着说:“但是我不想要你死啊,不要死啊夏目......”   夏目:?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女孩,愣怔了好一会才匆忙拿起纸巾去哄。   女孩不停抹着眼睛,忽而大喊:“这个送给你,如果遇到危险就一刀捅过去!”急急忙忙把藏到门口的东西抱给夏目之后她扭头就跑。   一时间走廊都是她赤脚啪嗒啪嗒的声音,以及她丢下的最后一句:“想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夏目:......   他面无表情的心下确定,三世子一定误会了什么。   夏目这才有心力去看被塞进怀中的东西,一把长刀的样子让他的眉头一跳。   抱着说不准是玩具的想法,夏目把刀拔出了一点,骤然亮起的寒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夏目:......   就在他下意识想要把刀还回去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这把刀有点眼熟。   ......好像是银时的刀。   银时在一开始的确有一把从不离身的刀,但是不知何时好像就再也没见过了,所以夏目一时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曾属于银时的那把。   这把似像非像的刀一直到明天早上他登上了列车还没有结论。   夫妻二人估摸着认成了玩具,不舍他但是豪迈的依女儿的意见赠与了他,至于躲在父母背后的三世子只说是森林里捡来的。   夏目在不解中抱紧了这把刀,在周围人奇异的眼神里终于熬到下了站。   他见过一面的温婉女人在人群中笑着向他挥手,她的丈夫就站在身侧,一只手充满保护欲的揽着他的妻子。   什么嘛,夏目想,这不就是一对很普通又年轻的夫妻嘛,尤其是女主人特别像奈奈阿姨这点就更让他亲近了。   女主人名为三叶,是一个一看就大病初愈的柔弱的人,而她的丈夫土方先生则是一个看着冷漠但实际很好的人。   夏目注意到土方先生有时烟瘾犯了会下意识叼起一根烟,但是又立刻想起面前的妻子与孩子后毫不犹豫把看着就不菲的香烟简单粗暴的扔回去。   夏目能发现夫妻二人十分的在意他。   两人把他带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展示那间将要属于他的房间,从装潢到布局都能看出特意费了心的。   “夏目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了喔。”三叶阿姨喜欢蹲下来用脸蹭着他的,忍不住咳嗽时害怕把病气渡过年幼的孩子,她会刻意屏气走远一点然后才撕心裂肺的呛咳起来,最后她被土方先生哄着去休息了。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位雄性,没有了柔和的女性作为缓冲,气氛几乎是立刻冷了下来。   夏目不是很能说会道的人,他猜土方先生也不是很爱说话的人。   土方先生靠着门,对他扬了扬下巴:“那边都是给你准备的零食,去看看,喜不喜欢。”   夏目拉开抽屉,激辣仙贝的字样立刻进入了他的眼睛。   他再看,什么激辣巧克力,激辣能量棒,激辣水果干等全都都是红通通一片的东西。   “怎么样,喜欢吗?”夏目听见土方先生问他。   夏目:......   “很、很喜欢。”   房间又安静下来了。   夏目看见土方挠乱了他一头黑色短发,嘴里啧了一声,像是十分不擅长这种事但是没办法不得不干的样子对夏目招了招手。   他单膝跪了下来让夏目的视线高于他的,土方说:“我们两个没有孩子,所以别的不用管,只要你在我们家的一刻,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土方垂眸看到一直被夏目抱在怀里的刀,他轻声问:“能给我看一下吗?”   拿着夏目给他的刀土方他站起身,“好刀啊。”他兴奋的哼了一声。   他看着这把刀又看了一眼夏目,不知为何夏目心下猛然一紧。   果不其然,夏目就看见要和他相处很长一段时间的土方叔叔猛地拔出了那把刀,冷冽的寒光映照在那张冷酷的脸上,泛着青光的眼神格外的锐利,还有凶猛。   夏目看见他露出了恶鬼一样的笑容。   “这不是正好了嘛,如果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惹你,夏目你就拿这把刀砍下他的头。”   夏目:......   处在兴奋中的土方看了他一眼,哼笑出声:“觉得怕的话可以尽情的来找我,我来教你怎么砍。”   夏目:......   “对了,夏目你会用刀吗?”   夏目这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三世子一家会是那样的表情了。   莫名觉得以后的生活会水深火热的夏目一直到晚上躺在被窝里这种想法还是越演越烈。   就在他忍无可忍闭上眼要睡觉时,合上的眼睑猛然流转着异样的光。   急忙睁开眼坐起来的夏目看到他的床前毕恭毕敬单膝跪着一个成年男性。   “我是压切长谷部,需要我做什么呢?手刃家臣?火攻寺庙?请随意吩咐。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   夏目听见了男人这么毕恭毕敬的对他说道。   夏目:......   他面无表情的确定,他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处在水深火热中。   ......   银时在战场上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哼着永远不在调上的小调,慵懒无比的晒着太阳。   和纲吉说的差不多,银时某种程度上是最让他放心的那个。   时不时在战场上捡把刀玩玩,闲的没事干就去那个怎么还不灭族的村子里偷点东西放一把火顺便解决解决伙食。   银时的生活可以用潇洒、惬意之类的词来形容。   某天一个慵懒的午后,闭着眼晒太阳像猫似的银时听见了脚步声。   一下又一下,是脚步摩擦在土层的声音。   银时被吵得不悦的眯起眼去看。   在飞扬的尘土的粒子间,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在乌鸦盘旋的嘶吼中,有个身影逆着光,不急不慢向他徐徐走来。   “听说这里有个食尸鬼。”   银时听见了对方含笑的声音。   “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可爱的鬼。”   银时一愣,他用那双因为没清醒而显得越发像诈尸的眼睛死盯着那人,然后一拍大腿直接扔了放身上的刀。   “这么晚才来你是迷失在某个野女人的肚皮上了吗?”银时睨着他。   “立刻把你腰上的那把刀赔给我再来最起码十箱草莓牛奶,怎么样?”   银时自认为提出了十分公平的提议。   松阳:......   于是他维持着不变的笑容立刻转头就走。   银时大吼一声冲过去跳到了他的背上。   ......   浑浑噩噩的寿海在溪流与芦苇边捡到了一个婴儿。   那个婴儿严格来说不像个人类。   人类应该拥有的器官他看着没有一个拥有的。   “你这么想活着吗?”   寿海愣怔的看着婴儿吮吸他的手指,他从中感受到了某种早已消失在血色之中的东西。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怔怔的落下了泪来。   收拾好心情,他看到了婴儿身旁随身带着的像是御守之类的东西。   里面有纸张摩擦的刷拉声响,抱着有这孩子身份的想法,寿海打开了它。   “这是我弟弟,你看着办。”   第一张就这么写着嚣张无比的又歪歪扭扭的字。   寿海:......   他看第二张,依旧歪歪扭扭像初学字的孩童。   “哟!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拜托了啊百鬼丸是我们最重要的弟弟,加油啊叔叔或者阿姨!”   “拜托您了,谢谢。”   这张字看着有两个人写的,寿海直接看下一张。   “这是我们无比重要的弟弟,看到这个的您,我祈求您能好好照顾他。”   这张是唯一字端正又好看的。   “拜托了,谢谢。”   这张写的认真,但是刻意一版一画到刻板的地步。   寿海静静的看着这几张被保存的很好的纸张,他把百鬼丸搂进了怀里,一不小心却让自己滴落的眼泪流到了他的脸上。   “原来你叫百鬼丸啊......”   他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   这个在心死中游荡过了一片血色的男人在溪流旁搂着这个新生的孩子嚎啕痛哭起来。   ......   定格的一切时间在此刻重新开始流动。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七夕快乐!   作者我在孤寡孤寡孤寡中码完了这一章。   银时:???为什么我是字数最少的那个?作者你看应该吗???   番外初的故事可以说解释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严格意义上出现在本文中的27一共有三个:番外的自杀270,穿越大狗世界的270,以及正文的27。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从这个初世界的白兰说起,在他这个世界是不存在27的,或者说这个世界的27终要死去。   被困在时间中的白兰就开始搞事情研究是不是这个不存在的27对他的影响,在他一个时间线一个时间线的渡过去之后再结合着其他世界他在想是不是有一个类似“神”的存在在控制着一切,神想让谁死谁就不可能活:有些人不管哪个世界都是要死的,有人这个世界怎么也活不了。   相信他并且也不打算让自己伙伴死去的被白兰影响活到长大的270决定陪他疯。   就像文中说的,两人打算在时间和空间流转时让一切戛然而止,让扭曲的能量进一步扩大,两人在赌,赌到一切尽头时,他们能挣脱“神”的掌控。   这个时间点就是未来战。   于是其他世界的270未来战都是假死,只有这个世界,270是真死。   他直接对着太阳穴来了一枪。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270真死,然后白兰再重启世界,本该能继续下去的世界就这么没了,并且还不断刷新,这样造成的扭曲能量能影响到其他世界。   最先倒霉的就是穿越270,他的世界被玛丽苏穿成筛子了,去补洞时不小心去到大狗那里了。   于是接下去的每一个世界都在被不断的侵蚀和蔓延,正文27的世界就这么给影响了。   有人可能会问这不是穿越270的问题吗?   很简单,其他世界的白兰也不是吃素的,发现不对劲之后开始研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于是越来越多的白兰开始搞幺蛾子,越来越多扭曲的能量已经不单单影响世界甚至连时间和空间都开始被影响。 正文结尾大家都猜出来了这个老R不对劲,既然老R能回去其他人说不准也能回去对吧(番外作死三人组就是这么个情况)   番外说起来就是两个想要逃脱禁锢的疯子做的豪赌。   白兰要逃出重启的时间线,270要逃出“神”的注视,他要所有人所有世界都不受神的控制。   白兰在和270道别,因为在此刻,这个陪他那么多年的270再也不存在了。   下一个时间线重启后依旧会有27,他依旧会帮着27长到270。   但是每一个270在他眼里都是不一样的。   感谢在2021-08-11 23:11:11~2021-08-14 20:57: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ハナ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笑倩春风伴 27瓶;饼饼干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2章   夜。   漆黑的没有一丝星光的夜空被乌云彻底遮盖,有且只有唯一一颗巨大的月亮孤独的在夜空中泄露这世间唯一的一丝丝光芒,清冷且凄楚的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这样一个能被人诉说称为不详的一个夜晚,漆黑中被淋撒着惨白月光的是一只巨大的白犬。   通身雪白的巨大犬妖不知为何身上缠满了数不尽的、狰狞的长条触手,湿漉漉又粘稠的不断淌满了可疑的透明黏液,沾湿了白犬纤长又有光泽的毛发,变成了一绺一绺软趴趴黏腻在身上,用力缠绕着并且一步一步在收紧的触手在白犬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似乎早晚那只漂亮的白犬只有被缠绕窒息而死这一个可悲的结尾。   触手伴随着从地面翻涌而上一层一层如浪涛般不断上涌的深紫色雾气,深沉的颜色只要看一眼就能很迅速的分辨出剧毒的信息。   白犬在挣扎着。   他仰着头在月下挣扎着。   巨大的月亮下浑身雪白的犬妖在触手的禁锢下仰头不断挣扎着,深紫色的毒气在他周身翻涌,不得不说这是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配合着白犬从喉咙里滚出的深沉又压抑的低吼以及长条触手挤压发出的细微但是又密密麻麻吱嘎声响,这足以成为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更不用说白犬仰头的嘴里咬着什么。   是一个人类。   只要一猜到白犬不断挣扎仰头的原因是因为口中弱小的绝对不能沾染上地上翻涌而起的深紫色雾气(因为一碰上就得死),这就更让这个场面多了几分悲壮,宏伟又波澜壮阔的如同一张电影特效的画面截图。   至少周遭无法插手只能干瞪眼的围观群众焦急的样子如同苍蝇搓手。   “搁这里演金刚吗这是?”银时突然蹦出一句。   在他周围的夏目立刻变得面无表情,他发现他再去看那个震撼人心的画面也只剩下死一般的平淡,心下尽然暗搓搓的期待能吃到奈奈阿姨特制的焦糖巧克力爆米花。   “想喝可乐。”我爱罗默默蹦出一句。   夏目立刻松懈下来,他想,原来脑子已经飞走的不止他一个。   “金刚是什么?”弥勒不解的问。   他似乎很在乎小孩子,周围的幼崽聊得话题他总能第一个知晓并且立刻加入进去。   珊瑚表面焦急其实耳朵不动声色也凑了过去。   鸣人想了想那个他们睡前窝在沙发上喝着可乐吃着爆米花挤挤挨挨一起观看的电影,想也不想直接说道:“超大的漆黑大猩猩爱上了人类的漂亮大姐姐然后为了爱情与世界为敌的故事。”   不知为何,在他这话后,周围更加安静了。   弥勒和珊瑚以及一直在地面蹲着等待答案的犬夜叉默不作声同一时刻扭过了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寂静的只剩战场中心发出声音的时刻,猛然爆发出了邪见响彻云霞的不屈的怒吼。   “你这混账说谁是大猩猩啊————”   在场的成年人在此刻一同化为了面无表情,他们心中甚至百无聊赖的想:看啊,果然啊......   他们内心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希冀于同时灰飞烟灭。   杀生丸想听不到都难。   “嗷呜————痛痛痛啊啊啊!!”   看啊,他们心下更加波澜不惊,果然生气了呢。   “不是我说的啊杀生丸先生!!!!”   纲吉欲哭无泪的抓着手中的毛毛大吼,眼眶通红可怜兮兮的看着那只已经开始眯起的血红色眼睛,他用眼神传递出自己嘤嘤嘤的想法。   他心中一万个确定弟弟们果然都是来讨债的小混蛋!   把他一瞬间卡痛的牙齿传来了细密的震颤似乎牙齿的主人在经历内心要不要干脆一口咬死算了的挣扎,但是幸好,纲吉心有余悸的感受着卡着他的牙齿慢慢又变回了原来的力道,他劫后余生又兴高采烈的想他和杀生丸之间还是存在着微不可察的情谊的。   他一共就没有欢喜个几秒,就听见银时特有的无时无刻不懒洋洋拖着调子的声音,他喊:“你吵死个人了废柴纲,有空在那里浪费时间你好歹想想办法啊。”   纲吉:......   他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居然好意思说话,你这个活该早晚糖尿病的糟糕混蛋啊银时!”纲吉恨得咬死了牙。   银时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可以说是完全不介意,他就仿佛街边的无赖似的懒洋洋坐在观赏席尽情的对着海洋馆里的海豚说着风凉话。   “那你加油咯,要努力或活下来喔。”他不带一丝感情极其敷衍的握了一下拳。   纲吉:......   “我讨厌你混蛋!”   纲吉咬着牙骂了一句。   “是是是,我也爱你。”   银时翻着眼睛回了一句。   完全不会看气氛的鸣人一起加入了给纲吉身上插刀的行列,他用手撑在脸颊上,大喊:“要加油啊阿纲哥!”   “要活下来喔!”有热闹就一定会加入的玲在他旁边一起喊。   纲吉:......   “我能怎么办嘛!”他半奔溃似的大吼,泄愤似的一把捏紧了手中能抓紧的一切毛毛,当然下一秒就又收到了来自杀生丸的关爱的眼神。   纲吉面无表情心想这个世界他还是离开算了。   “要不你诚挚的开始祈祷一下试试?”罪魁祸首进一步招人恨。   “这种时候能祈祷什么啊?”夏目无法理解似的问了一句。   “emmmm,来一个替身使者玩玩?”   “......你认真的吗?”   银时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他那头蓬松的银毛发出了扑簌簌摩擦的声响,夏目立刻就没话说了。   纲吉:......   他再一次在心中确定,他应该在脚底,而不是在嘴里。   世界从他眼前消失吧。   他这一刹那产生的想法似乎与什么产生了共鸣,空气中不动声色震开了脉动一样的波纹,好似什么穿越了时间与空间而来的亘古的回应。   感受到了什么的戈薇发出了不安的呢喃,她瑟缩了一下便更沉的陷入了深层梦境中。   犬夜叉猛然抖了一下,他手中的邪见发出了“干什么?抖虱子吗”的疑惑,当然被狠狠揍了一拳。   犬夜叉僵硬的移动了一下差点错位的脖颈,那种感觉来得快消失的也快,于是他立刻把刚才的感觉丢到了脑后,继续一眨不眨的死盯着战况(更重要的是老哥难得一见的窘境)。   最先感受到什么的是杀生丸。   他不耐的忍受着身上曲灵触手的骚扰,嘴里的触觉却猛然一变。   他尖锐的瞳孔发生了一瞬间的变换,紧缩的如同一根针。   就好像是下一秒,平平无奇又僵持的战况只是发出了“砰”的一声轻响。   似有似无的奶白烟雾扩散了开来。   围观的群众一下子愣在原地。   银时哆嗦了下嘴唇,他发出了僵硬的磕磕绊绊的错愕:“那、那那废柴是爆炸了吗?”   “阿纲哥————”鸣人一下子直接跳过步骤直接发出了在葬礼上的哭嚎,悲痛的倒在了他的小伙伴身上。   玲一下子哀伤的捂住了脸发出了低低的抽气。   夏目:......   “你们不要那么自觉啊......”他心累的道,和已经状况外的我爱罗对视一眼,他发出了更加无奈的声音:“没人说阿纲哥出事了啊。”   “不。”出乎意料回答他的是珊瑚,随后弥勒接着补充,寂静的空旷中只有他平缓的声音:“发生是一定发生了什么,是好是坏就不好说了,你们就......看下去吧。”   大人的高度或者说除妖师和法师的视觉或许优越于这群幼崽,他们透过袅袅的白烟中似乎已经看到了什么。   完全相信他话的幼崽们咽着唾沫,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缥缈的正在散开的烟雾。   烟雾消散的十分迅速,也许就在下一秒,丝丝缕缕的打着卷欢快的消失在了这空旷的大地上。   月光下白花花的□□彻底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只见一个赤果的貌似还滴着水的成年男性代替纲吉出现在原地————也就是杀生丸的嘴里。   重点:赤果的。   众人:......   一瞬间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中,好像连一刻不停的触手以及那颗要扁不扁的曲灵的脑袋都陷入了卡顿中。   世界在寂静中慢慢发酵。   他们木着脸看到那个男性凭借满是肌肉的劲瘦腰部直接在半空挺起了上半身,他一直手撑着杀生丸的吻部借力,另一只手简单又干脆利落向后耙过他湿漉漉还在滴水的一头棕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一双熟悉的暖棕色眼睛。   发梢的水珠沿着他白皙的皮肤滑落,经过凸起的锁骨,顺着他的手臂肌理的弧度,把杀生丸白色的毛发洇湿了一小块。   他懒散的甩了甩头发,于是被溅起的透明水珠在月光下沾染了璀璨的光华,最后被涌起的紫色雾气给吞噬。   所有人愣神的看着他,或者说注视着他。   他们只看见那男性也看了过来,然后英挺的眉肆意的挑了一下,不得不说这简简单单的动作他做出来就十分的有魅力。   就见他简单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看向同样和触手一起卡壳不知为何没有动作依旧维持仰头的杀生丸,意有所指看向了自己完完全全被咬住的腰部到大腿的位置,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他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哼笑。   他用温润的嗓音低声道:“看来,我这澡是白洗了。”   众人:......   银时哆嗦着手指,指着男人的动作颤抖的像一个帕金森晚期患者,他张了张嘴,伴随着如同尖叫鸡一样尖锐的嗓音,他大喊:“要死了,替身使者是一个暴露狂啊!”   “这话有点过分了啊。”男人对着他轻哼了一声,银时能明晃晃看清男人暖棕色眼睛里含着的笑,他轻描淡写的说:“你洗澡的时候穿着衣服吗。”   银时:......   无法反驳。   弥勒猛然发了癫一样不顾一切勒着阿吽的缰绳拼了命歪歪扭扭赶到了珊瑚旁边,拼着命举起一只手挡在了珊瑚眼前,嘴里念念有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珊瑚忍无可忍给了他一个肘击。   地面的犬夜叉呵呵了一声,心中居然有些微的庆幸戈薇睡过去了。   “你、你是阿纲哥吗?”我爱罗有些愣神的问出了口。   “要不然我是谁呢?”   那男人干脆直起身把杀生丸的吻部当成了一个桌子或者别的什么,他用手肘抵着吻部,手背支撑脸颊,眼含笑意,声音轻柔,悠闲又慵懒的像是在夏目午后阳光下满是玫瑰的庄园里,在庭院的小餐桌上亲昵的呼喊着至亲好友一同来享用午后的法式甜点。   前提是忽视这个男人满身赤果以及作为背景的身后绝不是玫瑰那么美好的东西,反而是稍有不慎就是地狱的场景。   一切都有点荒诞和诡异,但是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反而是最让人安心的。   “但是为什么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呢。”他貌似有些苦恼的摁着太阳穴。   银时:“你才发现这里不对劲吗!”   和他骤然相反的是鸣人拼尽全力的大喊:“阿纲哥你太帅啦!”   银时:......   “谢谢喔。”纲吉笑眯眯的看着他,“鸣人长大也一定是帅气的模样呢。”   他话音一转,“长大之后的玲肯定会成为了一位出色又美丽的女性呢。”   银时惊讶的发现这个对男女都没有什么概念的女孩居然脸红了!   夏目眨了眨眼,于是果不其然下一秒纲吉对他说:“夏目一如既往会是一个温柔到让人无法忘怀的人喔。”   “成为风影的我爱罗站在沙丘上的样子一定是无比的英俊又让村民感到安心喔。”他是怎么也不会忘记我爱罗的。   银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兄弟们全都陷入了疯狂的脸红之中。   就在他垮着脸等着自己的评价时,就看见那个年纪最起码大了十岁的兄长果断挪开了眼。   “好啦,叙旧就到此啦。”他说。   银时:......   他似乎听到了弥勒和珊瑚以及犬夜叉的偷笑,一定是错觉!   纲吉这才扭头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叼着他的杀生丸。   他慢慢伸出了手。   纲吉带着水汽与湿意的掌心轻轻地摩挲着杀生丸眉心之间的毛发,他看上去完全不害怕杀生丸妖化之后巨大的血红的兽瞳。   较短但是无比柔然的触感挠着纲吉的掌心,无法忽视的怀念触感就连掌心不知道多少的因成长而作为代价出生的老茧都无法阻挡,杀生丸的温度切切实实沿着皮肤一路蔓延到纲吉的四肢百骸,这让他情不自禁的喟叹出声。   他注视着杀生丸血红的眼睛。   所有的一切想说的话,伴随着在大脑中翻涌回旋的记忆,氤氲在他浅色瞳仁中的几分怅惘,还有无数的怀念,在这一刻统统化为了唇齿间一声简短但是无比深沉的叹息。   纲吉弯着柔和的眉眼,细密的虹膜上倒映着面前巨大的犬妖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他轻声的一句:   “好久不见,杀生丸先生。”   这个巨大的妖怪感受着他敏锐的舌尖上温热身躯只有他才能发现的细微的轻颤,抬眼看着早已不再是他抚养而长大的孩子,他眨了一下眼,透过对方那双在流逝的岁月中也一成不变的柔软与暖棕,杀生丸吞咽了一下喉部,发出了一声简短的喉音,如同一个轻声的回应。   一个穿越了一条名为时间或者岁月长河的、简短的回应。   纲吉一愣,然后嘴角洋溢出了更为柔和的笑意。   “好啦。”他轻快的说,“现在看上去不是什么可以好好叙旧的时机啊。”   他依旧柔软着眉眼,只不过那只刚才还触摸着杀生丸的手向上抬起,刚好就是缠绕在杀生丸身上触手的方向。   下一秒,澄澈的似乎能灼烧一切的、金红的、瑰丽无比的火焰凭空出现。   耀眼的火光灼热的好像照亮了这个阴暗的世界,稀薄的月光也掩于他的光亮,所有人怔怔的看着那就像是能净化一切污秽与阴暗的火焰,视线被侵占,灵魂被夺取,但是没有人介意这一切,那通透澄澈的耀眼火焰似乎夺取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来自灵魂的阴暗都被净化了。   火舌如游龙般瞬间缠绕上了所有的触手,高温、灼烧、伴随着肉块在火焰中的哀鸣,几个呼吸间,所有的触手都在极高的温度下被灼烧成灰,带着余烬温度的灰烟闪着星星点点的红光,沿着风慢悠悠飘向了风中,洋洋洒洒逐月而去了。   燃烧中的灰烬在夜空时像极了不存在的星星,或者说它们代替了消失的星星,星星点点在夜空中点缀着月亮。   所有人愣神的看着那个依旧是微笑着的纲吉,就好像他只是随意抬了抬手,就赠予了所有人漫天的红色繁星。   杀生丸感受了一下周身舒爽的温热,貌似灼热的火焰留给他的只有熨烫至灵魂的温热舒爽,没有伤害到他一丝一毫,恰恰相反,高热的火焰燃烧了缠绕在他身上所有的触手,一同蒸发了粘稠又湿润的有着剧毒的黏液,现在他的毛发清爽又干燥,每一根银白的毛发都在清冷的月光下闪闪发亮着,游动着盈润的光。   杀生丸又发出了一声简短的喉音,他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嘴里的青年。   “杀生丸先生就应该这个样子才对啊。”他看到纲吉含着笑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寂静,彻底的死寂,骤然的没有声息几瞬之后是猛然爆发的欢呼。   “阿纲哥你超级帅啊!”鸣人喊得差点破了音,玲的脸通红,眼中的光亮的不输于刚才的星星。   “真是不得了啊。”弥勒轻笑着叹了一句,然后又被珊瑚来了一个肘击,他无奈的抬起头刚好看见珊瑚的眼中只存在着他的影子这让他痛苦的弯下腰发出了沉闷的笑。   “不赖啊。”早就蹲在一边大树上的犬夜叉肆意的扬起嘴角,他看着年长的纲吉的身影没发现嘴角带上了自豪的弧度。   “你也说点什么啊!”他不满的晃了晃从刚至今就一直被他当成手提袋的邪见。   邪见沉默了半晌,猛然爆发了骤然的大吼:“真不愧是我养大的臭小子!”   犬夜叉当场就翻了翻眼睛,懒得理他。   “我天啊,我应该是眼睛瞎掉了。”银时飘飘悠悠的如同一个幽灵。   夏目乐呵呵的拍了一下他的肩:“承认吧你对着阿纲哥再一次无与伦比的崇拜了啊。”   我爱罗从另一边轻撞了撞银时的肩,脸上是还褪不下去的激动的红。   银时翻着白眼,却是什么都没说。   “啊,但是有点可惜啊。”鸣人突然道,他惋惜的看着被搂在怀里的百鬼丸,闷闷不乐的说:“百鬼丸看不见诶。”   “我觉得他看见了。”我爱罗有不一样的看法,他轻快又开心的说:“那么漂亮的火焰不用眼睛也能看见呀。”   鸣人一下子就开心起来:“也对喔!”   一步一步来的纲吉看着已经解决掉的触手,他动了动因为姿势而僵硬的脖子,清脆的响声在黑夜里清晰可闻,他垂下眼,就在这同一秒,澄澈的火焰在他的额前闪耀。   额发被火焰的气流吹拂,纲吉的面容变得沉静又平和,他眨着那双变为金红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面的属于曲灵的头颅。   “做好觉悟了吗,曲灵。”   他平缓却让人完全无法忽视的嗓子一字一句的开口。   曲灵:......   随后纲吉赠予了所有人一场耀眼的火焰和漫天的烟火,伴随着烧烤的芬芳,把有些馋嘴的家伙都看饿了。   与一切都寂静之后,纲吉额头的火焰缓缓消失,他又变回了那副慵懒的支着脸颊的样子,带着几分说笑与亲昵,他看着杀生丸的眼睛,柔柔道:“还要咬着我多久啊,杀生丸先生,嗯?”   巨大的犬妖扫了他一眼,不为他眼中的促狭所动,他在巨大的月亮与繁星下缓缓低下了巨大的头颅。   纲吉被他轻柔的放回了已然被净化过的地面。   然后一道白光闪过,杀生丸变为了人型,他静静的看了一会面前这个已经长高的青年,轻轻道:“你长大了,纲吉。”   “是的。”纲吉同样看着他,只出现在记忆中的面容和此刻身前的人合二为一,他的语气情不自禁带着点些微的哽咽,不过好在似乎没人发现,“我已经长大了,杀生丸先生。”   杀生丸看着他,于沉静中嘴角似乎勾起了类似笑容的弧度。   “阿纲哥————”   一群熟悉的让纲吉能落下泪来的温度在隔了数年的时光后再一次涌入他的怀中。   纲吉毫不犹豫的俯下身,他张开了因为年长而格外宽厚的臂膀,把所有人都搂在了怀里。   “你松手啊混蛋!”一下子被挤到的银时发出了不满的抱怨,他咋咋呼呼道:“谁要被你这个暴露狂揽在怀里喔!”   “哪有!”纲吉用脸颊尽情的蹭着他们柔嫩的脸,他在开心中还能回答银时的不满:“我怎么说腰上还有条浴巾好吗,怎么能说是全果,小心我告你诽谤。”   “在大街上遇见只批浴巾的混蛋更让人害怕好吗!”   “这也不能怪我啊。”纲吉无辜的说,“我真的差一点手就能摸到放在那边的衣服了哦。”   咬着牙还想抱怨的银时猛然听到了耳边清朗的嗓音,有人凑到他的耳边,微哑又轻缓的说着只给他一个人的话,那人说:   “长大后的银时一定是个能贯彻自己武士道的了不起的人,你的灵魂将会永远闪耀下去哦银时。”   于是银时立刻就默不作声了。   纲吉依旧还是遍布水汽湿漉漉的胸膛蹭的他们所有人哈哈大笑,由鸣人打头,最后每个人都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亲吻,哦银时不算,他是被纲吉强硬摁着脑袋凑上去的,百鬼丸的话则由纲吉主动吻了上去。   无视了银时“你是个变态吗放开我啊混蛋”的别扭的大喊,纲吉果断无视了他这个最放心又最不放心的弟弟,在所有的孩子们都乖巧的离开他的怀抱之后,纲吉开心的对着弥勒挥手:“好久不见啊弥勒叔叔!”   弥勒刚才还笑着的脸顷刻间僵硬了。   他幽幽的说;“......这个年纪的你还是不要叫我叔叔吧。”   不过在纲吉无辜的看着他后,弥勒还是无奈笑着冲他张开手,于是纲吉扑进他的怀里。   “你长大了啊,纲吉。”他柔和的说。   “嗯。”纲吉点头,笑着说:“我长得比弥勒叔叔都要高了喔。”   弥勒:......   刚好云母带着珊瑚和戈薇就落在他们旁边,纲吉亮着双眼刚要扑过去,犬夜叉和弥勒两位成年男性带着如出一辙的笑容好巧不巧就挡在他的面前。   鬼知道犬夜叉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纲吉:......   打破他们僵持的是戈薇的嘤咛一声,这个因为曲灵而沉睡的少女也随着曲灵的消失而苏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戈薇捂着还有点头晕的脑袋,从珊瑚的怀里悠悠转醒。   一睁眼的她愣神的注视着面前只在腰间围着浴巾的陌生男性。   纲吉:......   他木着脸想,糟了,要被当成果奔的变态了。   “纲吉?”出乎意料的,戈薇在愣神后立刻认出了面前的人,她傻傻的问:“你长大了吗?”   珊瑚发出了噗嗤的轻笑,抖着肩膀,搞得戈薇茫然的看着她。   “我长大了啊,戈薇姐姐。”纲吉柔声的看着她,眼中倒映着月光白色的扑簌簌的影。   戈薇看了他两眼,然后笑着张开了手臂,她问:“那要抱一个吗?”珊瑚轻快的补充:“带我一个。”   “不行!”   两位占有欲还挺强的男士依旧顽强的挡在了纲吉身前。   戈薇、珊瑚:......   “戈薇你已经没事了吗?”   找话题的犬夜叉担忧的蹲在了戈薇面前看着他心爱的女孩终于回暖的脸色。   “没关系哦犬夜叉,放心好了,戈薇姐姐绝对没事的。”纲吉轻快的说。   犬夜叉发出了呼的叹息,“那就好......不过,纲吉————”   纲吉:“嗯?怎么了吗,犬夜叉哥哥?”   犬夜叉努力让自己冷静的深呼吸了一次,他一字一句的问:“你的手在干什么啊纲吉?”   不断撸着狗头感受着毛绒绒尖耳朵的纲吉欢快的说:“什么都没有啊!”   犬夜叉:......   他闭上眼,再一次深呼吸,然后张嘴。   “摸一下你也够了啊混蛋,你的手到底还有摸多久啊!!”   纲吉无奈的咂了一下嘴,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手。   犬夜叉咬着牙瞪着他,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纲吉无辜的看着他,然后几步就闪进了杀生丸身后。   犬夜叉:......   “你怎么比小时候更加恶劣了啊你个混账!”   纲吉开心又果断的无视了这个。   他躲在杀生丸身后,指尖轻撵着对方柔顺的没有分叉的发梢,纲吉带着满足的笑容再一次环视了一下周围,用力到深沉的视线似乎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深深烙进瞳孔里似的。   杀生丸淡淡的扫了躲在他背后的某个人不安分的手脚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愿时光驻足于此。”   纲吉发出了微弱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絮语。   “你个混账给我松手!”   被忘树上终于跑回来的邪见一抬头就是纲吉不规矩的手,然后自己被人死死搂紧了怀里。   “喔,邪见爷爷看着更娇小了啊。”这个混蛋还恬不知耻的用脸颊蹭着他的。   邪见气的咬住了牙,不过他也还是没有抬起手中的人头杖朝着那个毛绒绒湿漉漉的脑袋敲下去。   他最后放弃了抵抗窝在纲吉的怀里发出了哼的鼻音。   纲吉搂着邪见,笑眯眯的接受了阿吽两颗脑袋的亲昵。   银时看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猛然说:“你突然出现会不会影响后面的剧情啊。”   “不会呀。”纲吉轻柔的给他解释,“反正这个番外只会出现一章,没有后续的啦。”   银时:......   “你们在说什么啊?”剩下的人齐齐问。   纲吉再一次看着他们,就像是再一次要把他们所有人深深刻印进瞳孔里。   “什么都没有喔。”   他笑着说。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尽力了,实在是不会写打斗,反正270超牛逼(破音)   感谢在2021-08-14 21:00:33~2021-08-16 17:4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ハナエ、淡水鱼、缘来是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八九不离十 141瓶;苑凌 5瓶;40076387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3章   带着肃杀与萧条的风幽幽的拂过这片空旷的荒芜之地。   断壁残垣矗立在袅袅的硝烟中。   在蒙昧的光影中,有两个身影直立于这片沉淀着历史强烈厚重气息的断裂的石柱上。   风扬起杀生丸雪白的发,红色的六角梅在尘烟中格外的亮。   他看着前方的面容沉静,华贵的金色眼睛里流转着光晕的痕迹,额上的月印似乎代替着这个蒙昧的世界成为了月亮。   杀生丸平静的和前方在半空中的奈落对视着。   深紫色的结界像一个深色的泡沫,奈落嘴角含着傲慢的浅笑,不可一世又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低于他的一切,就像是这片土地的君王。   杀生丸沉默的扫了他一眼,那一眼中无悲无喜,端的是不屑一顾,似乎任何事物都不能走进他的眼,他华贵的金色瞳仁里酝酿着冷漠的寂寥。   他完全没有把面前的半妖放在眼里,当然这对于杀生丸来讲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少犬夜叉是这么认为的。   犬夜叉咬着牙,被那上方的两人隐隐排斥在外这点让他暗自咬紧了牙,有鲜血从他的唇上流淌下来,不过不值一提,因为他几乎全身都是流血的伤痕,那唇上的撕裂伤反倒显得没有所谓。   “犬夜叉。”   身后传来戈薇轻柔的、又含着隐隐担忧的一句,这让犬夜叉几乎是立刻冷静下来。   比起插入上方两人之间的战斗,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杀生丸发出了一声冷哼,他晕染着红的眼尾不屑一顾的、轻蔑的扫了奈落一眼。   奈落同样发出了一声冷哼,他垂下的蠕动着青色的眼眸里全然都是阴狠与冷酷。   两种不同声线的低音在这片空旷中碰撞、撕扯然后融化在凝固着寂静的空气里,骨鸟的嘶鸣是它的伴奏,残骸的崩塌是它的和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焦灼。   “下贱之徒。”   杀生丸开口,格外压低的嗓音像是压抑着怒气,尽管他的面容依旧波澜不惊。   “彼此彼此。”   奈落晕染着青色的眼尾向上挑动,同样压低的嗓音隐含着蔑视和傲慢,但他脸上是格外轻柔的笑意。   犬夜叉:......   他握紧了铁碎牙突然开始庆幸他不在他们中间了。   大概是因为他眼尾没有颜色和妖纹吧......他呵呵两声突然想到。   杀生丸突然转头看向了他。   犬夜叉:......   杀生丸垂眸看着他满是血痕的脸,冷漠的金色眼中倒是和看奈落是不一样的光影,当然,眼中的厌恶还是一样的。   “你一个半妖竟然敢来滋扰父亲的坟墓,不自量力。”   杀生丸冷漠的开口,他磁性的嗓音平静的就融化在了上方的空气里,清晰又毫无阻碍的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犬夜叉:......   明明被骂了但是他其实有点想笑,看着奈落陡然阴沉下来的脸,他心想杀生丸这混账玩意指桑骂槐的功力还是一样的毒。   骂得好!   “做好准备了吗。”   身后的宝仙鬼在催促,于是犬夜叉深呼吸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铁碎牙,他把视线从已经交战起来的两人身上移开,沉着气看向了那个已经死去却依旧守着犬大将坟墓的父亲的旧友。   “碎片没多久就会被污染的四魂之玉吸收,你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吧,犬夜叉。”   宝仙鬼黑洞一般的眼眶中亮起的红光闪烁了一下,于是犬夜叉听见这位守护着四魂之玉的大妖说:   “所以......劈开我,犬夜叉。”   犬夜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为了劈开奈落的结界,你需要劈开我。”   犬夜叉想也不想张口就问:“劈开的话......你会怎么样?”   “呵。”宝仙鬼不屑,“妇人之仁,你还有功夫嚣张的关心别人?”   犬夜叉:......   为什么挨骂的总是他?   金刚石的光辉覆盖在宝仙鬼的骨骼上,他嗤笑道:“况且,你劈的开我吗?”   犬夜叉深呼吸,这次他站了起来,无视了身上的伤口,他举起了铁碎牙,巨大的刀刃的影落在了宝仙鬼的脸上。   “我知道了。”犬夜叉平静的道。   “做好丧命的觉悟了吗?”宝仙鬼问。   犬夜叉点头。   “你们退后。”他看着戈薇他们,“我要上了!”   第一刀。金刚石尖锐的碎片割伤了他数不胜数的皮肤,鲜血滴落下来,强硬的后劲让犬夜叉的虎口崩裂。   第二刀。宝仙鬼依旧没有一丝伤痕,更强的反作用力让犬夜叉弹飞了出去,他狠狠撞在坚硬的石壁上,金刚石尖锐的碎片如同雨点扎了他满身,他忽视了同伴担忧的呼唤。   第三刀。一地的鲜血中犬夜叉躺在地上痛苦的喘息,被鲜血完全浸湿的手掌依旧死死握紧了铁碎牙。   把他从屈辱中唤醒的是同伴的惊呼。   他强撑着睁开了眼。   犬夜叉看到了无穷无尽,翻涌而来的瘴气,他一同听到了戈薇没有能净化瘴气的箭矢的事实。   犬夜叉吐出了一口含血的唾沫,用尽力气挥了一个风之伤出去。   他挡在所有人身前,风之伤的气流吹散了瘴气,在消散的瘴气的刹那让他刚好看见了杀生丸在面对着奈落从结界中探出的永无止尽的触手,他看到了他一向面无表情的兄长现在蹙紧了眉头。   奈落的触手不消,瘴气不散,深紫色的毒雾徘徊在远处似乎在等待着卷土重来的机会。   这意味着犬夜叉无法离开他的同伴。   “怎么了小鬼。”宝仙鬼压低着声音唤他,他说:“你不是要强化刀的威力吗?”   他眼中的红光闪了一下,“犬夜叉,你因为同伴的危机迷失了自己的目的吗?蠢货。”   犬夜叉握刀的手颤抖了一下。   “比起强化刀的威力,同伴的性命更重要吗?”   “你烦死了!”犬夜叉怒吼出声。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不要来烦我!”   他咬着牙看向了正席卷而来的瘴气,义无反顾的放弃了宝仙鬼的试炼。   在奈落的狂笑声中,在瘴气开始翻涌的刹那,在杀生丸斩杀的触手的时刻,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了一个声音。   “只要挡住这个瘴气就行了是吧。”   有个平和的男音静静的说。   世界安静了。   过于突兀与陌生的声音在这片几乎都是老熟人的面孔中间格外的让人神情一凛。   于是少见的,连奈落都停顿了触手,他和握刀沉默不语的杀生丸一同转头,生死一线的战斗被两人抛在了脑后。   犬夜叉带着血的尖耳紧张兮兮的颤了两下,陌生的男音就出现在他身后,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和发出了惊呼的同伴们一同默默扭头。   一头红发的青年安安静静站在他们身后,平静的看着他们所有人。   他周身的气质沉淀着类似于沙丘的空旷与安宁,所以他额头那个鲜红的如同血液的烙印反倒显得格外的突兀,青年就像是被两种气息给割裂了一般。   安宁的沉静与弑杀的血腥气同时环绕着他。   青年眨着那双少见的薄荷绿的眼睛平和的看着视线范围的所有人,他微微的颔首,轻声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犬夜叉下意识嗅了嗅,熟悉中又带着陌生的气息让他有些困惑,幸好弥勒替他问出了口,他问:“我们,见过吗?”   青年安静的再次冲他们颔首。   只有躲在一边恨不得没人能看见他的邪见猛然瞪圆了眼睛,他发出了错愕的类似于鸡叫的破音,连人头杖从手里掉落了都不知道,颤巍巍举着一个手指指着那个青年的红发,就在他要张口的刹那,有人理所当然的先他一步。   “我爱罗。”杀生丸与寂静之中轻声开口,笃定又了然。   被认出来的青年这才露出了小小的微笑,他笑起来的腼腆样子才让犬夜叉他们感受到了熟悉的亲切感,他的确是那个跟在杀生丸背后的那个孩童。   “好久不见,杀生丸先生。”他带着几分欢喜,轻轻的说。   歪头看了眼几乎是愣在原地的犬夜叉众人,我爱罗帮着他们找回了话题,他问:“挡住瘴气就行了是吗,犬夜叉哥哥?”   那声“哥哥”硬生生让犬夜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他的生命中就没有这么大的人还敢这么喊他。   他们呆愣的点头之后,就见我爱罗平平无奇的抬起了手。   下一秒,不着从何而起翻涌的黄沙遮天蔽日,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如同汹涌的海啸般让看到的每一人都从心底升起了对自然的敬畏,铺天盖地的让人错觉世界都会被这么淹没着沉入地底。   只一瞬,他们委身的洞口就被黄沙拥堵的严严实实,半丝的瘴气都看不见了。   我爱罗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开心的说:“现在犬夜叉哥哥可以尽情的做自己的事啦。”   呆愣的犬夜叉众人:......   七宝大概还没回过神来,他恍惚的看了眼洞口还在向外蠕动蔓延的黄沙,下意识顺着我爱罗的话张口就来:“那还不快继续啊,犬夜叉!”   犬夜叉:......   他握着铁碎牙的手抖了两下,天知道他不久前在干的什么他自己都忘了。   “哦,已经不用了。”就在他心安的想要继续宝仙鬼的试炼时,他听到了宝仙鬼无比平淡的对他来了一句。   犬夜叉众人:......   “你耍我吗!!!”   他一下子狰狞了脸,配合着一脸的鲜红,看上去比起用刀他用牙还更可能把宝仙鬼给咬开。   “喂!我爱罗,你把我也堵里面了啦!”   另一个同样陌生的声音也突然响了起来。   犬夜叉众人条件反射扭过头去,所有人的脖子在同时发出了咔咔的脆响,他们在我爱罗的另一端,看见了一个金发的陌生男性。   鉴于前一个陌生的男性是杀生丸的小尾巴,于是犬夜叉众人看着男性脸上如同胎记一般的纹路几乎是立刻和另一个小尾巴对上了号。   “鸣、鸣人?”弥勒在错愕中却是无比肯定。   男性一看自己被认出后露出了灿烂的笑脸,这一点倒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欢快的喊:“对是我哦,弥勒叔叔。”   他那么大的一个人,那一声“叔叔”硬是让弥勒变成了面无表情。   鸣人更加欢快的对着他的小伙伴抱怨:“让我出去,我还没看见杀生丸先生呢。”   我爱罗耸了耸肩,他什么也没动,但是下一个瞬间漫天的黄沙立刻消失不见,洞口外的光景彻底暴露了出来。   “杀生丸先生!是我啊————”   鸣人在洞口前用力对着杀生丸的方向挥着手,他还十分自来熟的一把把邪见从角落里薅出来放在了肩膀上。   杀生丸沉默着看了他两眼,点头颔首。   这过于冷淡的回应还是让鸣人更加灿烂的笑了出来,他璀璨的婴儿蓝眼中明晃晃倒影着对方的身影,似乎只要是对方的回应都能让鸣人欢呼雀跃起来。   毕竟他们真的太久没有见过了。   时间的长河早已将他们隔开了数十个年头。   “喔。”奈落看着这堪称父慈子孝的一面,露出了让人作呕的柔柔的笑来,他看着突然出现的绝不应该存在的两人,缓着声用着咏叹调一般叹息的道:“区区半妖,也想来扰乱此处坟墓的宁静吗。”他意有所指的下了结论:“......不自量力。”   犬夜叉:......   这话太过耳熟,于是看着现在反而阴沉下脸的杀生丸,犬夜叉再一次庆幸他没有夹在两人中间。   鸣人默默看了他两眼,他说:“这是在骂我们吗?”   “我觉得是。”我爱罗冲他点头。   走到洞口的两人对视一眼,已经变得高大的背影牢牢把犬夜叉在内的所有人护在了身后,就好像以前他们对两人做的那样。   鸣人勾起了嘴角,他低声说:“要上了。”   我爱罗轻哼一声。   向内的风刚好拂起了两人长长的白袍,在风中涌动的白色长袍发出了刷拉的声响,如同一对将要振翅的羽翼,鲜红的字体烙印其上,在风中隐隐绰绰现出了“影”之类的字样。   戈薇看着这一幕情不自禁发出了“啊”的惊呼,随着记忆的回笼她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并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着,她在和其他人的对视中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   他们所有人都记得两个吵吵闹闹嘴上说着要成为影的孩子。   现在两人长大了,也都达成了梦想,所有人都为他们感到由衷的喜悦。   “喂你们两个小混蛋————啊啊啊啊!”   只有邪见发出了意有所指的不满,他如同一条翻腾的咸鱼在鸣人肩上扑腾,但是他的尾音诡异的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一个瞬间,真的让人只是感觉比一个眨眼还有短的时间里,没人看见两人是怎么消失的。   再眨眼时两人就出现在杀生丸身后几步的距离,在狂风中露出了肆意又狂气的笑容。   三人的衣摆在狂风中一齐发出了哗啦的声响,扬起的白色似乎成了这个世界最亮眼的颜色。   只有犬夜叉注意到杀生丸沉默着蹙起了眉,但是对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对这个兄长有些微了解的犬夜叉猜测是因为他不习惯。   因为还没有人在战斗时也能立于他身侧。   鸣人定定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奈落,他哼着声道:“做好觉悟了吗,奈落?”   奈落看着三人一瞬间阴沉下了眉眼,他在心底啧了一声,他明显感到了什么超出了他的计划外。   “你们觉得能杀了我吗?”于是他轻柔的问。   狂躁的风陡然掀起,满天的尘烟如龙卷般裹挟着纷纷断裂的石柱在咆哮,蒙昧的视野一下子更为的阴沉,在遮蔽天日的乌云下,鸣人默默抬起了手,与此同时他的眼尾流转着橙的光晕,他睁开了那双横向瞳孔的眼睛。   急速旋转着的湛蓝的光晕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呜呜的风声似乎能割裂所有人的耳膜,所有人不可置信看着那在旋转中的、似乎能毁灭一切的巨大的能量体。   高速旋转的能量体带着狂躁的飓风越来越大,大的仿佛能够填满这个世界,与之相比显得渺小的鸣人托举的样子却是无比的轻松潇洒与傲气。   “喂。”他甚至愉快的哼出了声,“要试试这个吗奈落?”   众人傻张着嘴看着那个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能量体,没有人替奈落说一句话。   杀生丸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如同嗤笑的鼻音。   奈落:......   他嘁了一声,心下在一瞬间就想好了退路。   “抱歉。不会让你逃走的。”   有人轻声开口。   在呼啸的狂风中所有人清晰的听到了一句:“流砂暴流。”   下一瞬间,黄沙漫天蔽日。   在奈落的身后,从我爱罗脚下蔓延出来的黄沙仿若在盛怒中的海啸,所有人毫不怀疑那流沙落下之时能吞没这个世界的所有。   海啸般的黄沙轻轻松松堵住了奈落的退路,于漫天的黄沙下在结界里的奈落倒是那般的渺小又不值一提。   黄沙向上蔓延挡住了天,向下吞噬了凸起的石柱,向左向右,在瞬间如同一个最为坚固的牢笼,牢牢把奈落困于其中。   它只留出了一个方向————前方鸣人的方向。   戈薇下意识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她看着奈落后边把他围困的遮天蔽日的黄沙,又看着他前方巨大的能吞噬世界的能量体,在看了一眼被夹在中间的奈落小小的身影,她不自觉哼笑出了声。   在一片嘈杂的寂静中,所有人都看到了鸣人和我爱罗嘴角同一时刻勾起。   “仙法超大玉螺旋连丸。”   “砂暴大葬。”   世界在骤然的轰响之后顷刻间又安静了。   七宝摸着不存在的汗,长吁了一口,轻声道:“呀,就那个,好可怜啊......”   他隐去了话中的主语,但谁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们赞同的在心中点头。   真的是太惨了。   在他们啧啧啧时,视野又重新变为了光亮,他们又看到了奈落。   一片一片的那种。   “诶。这也行啊。”鸣人耸了耸肩,他和出现在身边的我爱罗击掌,两人脸上一点都没有意外或者说失落的情绪,不如说看着一片一片的奈落还饶有兴趣。   “没办法啦。戈薇姐姐,还是要看你的喔!”鸣人开心的对着戈薇的方向挥手。   戈薇看了眼那坨奈落,下意识恶寒的摇头,然后又无奈的点头。   “我......说过,你们......杀......不,死......”   身残志坚的代表,碎成一片又一片的奈落不知道用哪在开口,他漂浮在空中的一只眼球死死盯着所有人,阴狠与恶毒在中流转。   只不过视线里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变为了面无表情,还没等奈落开始疑惑,他的视野全都浸没在黑暗之中。   “嗷!”   所有人听到了清脆的一句。   犬夜叉一行人倒吸着凉气看着那个一口把奈落咬在嘴里貌似开始咀嚼的巨大狛犬。   弥勒不可置信的眨着眼,扭头就问犬夜叉:“那你是亲戚吗?”   犬夜叉:......   “怎么可能啊!”觉得自己受到侮辱的犬夜叉开始咆哮,鬼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混乱的场面冲荡着他的心神,让他情急口不择言起来:“你好歹看看原型再说啊————”   他飞了出去,恶狠狠撞上了墙壁,身上宝仙鬼的金刚碎片稀里哗啦的掉了满地。   杀生丸平淡的把斗鬼神收入鞘中。   众人:......   欢快摇着尾巴的狛犬发出了咕嘟一声,已然把东西咽下去的它“嗷”的一声吐着舌头更加开心的看着剩余的奈落。   众人:......   打破他们内心不知是何想法的,是传来的某个声音。   “定春————!!!”   好像有人在不可置信中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他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腹泻时看见眼前的厕所突然长腿从面前硬生生跑了一样奔溃。   “脏东西吐出来啊你这傻狗!!!”   顺着声音众人低头,他们看见了遍地的黄沙中探出来一个应该是白色的脑袋,只不过满头的黄沙让他看上去太过潦草,那人的表情变为了“自家的傻狗在粪坑里滚了一圈所以今晚是吃狗肉还是吃粪坑主人的脑袋呢”的阴沉与奔溃。   只不过那人只剩一个头露出了黄沙外,那表情让他看着像被砍下了脑袋的冤死的鬼。   “你在那里干什么啊银时!”   认出他来的鸣人兴奋的挥着手,身旁的我爱罗一顿,然后不动声色后退一步,他把全身都躲在了杀生丸的身后。   “你以为我看不见你嘛!”   银时开始咆哮,“滚下来把我给拉出去啊你个混账玩意!”   我爱罗:......   众人:......   “嗷!”   又吃了一口的狛犬吐着舌头发出了“hhh”的声音,他歪着脑袋,貌似终于发现了自己丢了的主人,再看了两眼地上的脑袋后,他站起了身体,沿着石柱的残骸兴奋的向着前方冲去。   银时对着那只向他奔来的傻狗喷着气,他心想他家的傻狗比弟弟这种东西要好了不少。   正在他松了口气做好被救援准备时,他发现他家傻狗一个跳跃凌空,优美的身姿完全越过了他,只给他脸上留下了片刻的阴影。   银时:......   定春毫不犹豫向着犬夜叉的方向冲刺,然后嗷呜一口。   犬夜叉的视野步入了奈落的后尘。   犬夜叉:......   众人:......   “要死!”银时在那撕心裂肺的喊,“吐出来啊小混蛋这个也脏啊!”   犬夜叉沉默的从那硕大的狗头中钻了出来,他顶着湿哒哒黏糊糊的脸和一头乱发,沉默的看着银时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混账说谁呢啊??!!”   他瞬间狰狞了脸。   众人:......   他黏糊糊的发丝晃动,啪的一声,掉下了半个青色的眼珠。   犬夜叉:......   看着周遭小伙伴立刻同时后退半步的动作,犬夜叉变为了无奈的叹息,他看着欢快对他摇尾巴的狛犬,幽幽道:“至少你咽干净点啊......”   “嗷!”   不知懂没懂的狛犬依旧欢快的摇着尾巴。   犬夜叉:......   七宝突然发出了踩到爆浆蟑螂的尖叫,众人赶紧看过去,他们发现那颗无意中被犬夜叉带出来的半个眼珠在地面上蠕动————向着奈落的方向。   不好!犬夜叉心下一凛,他想,奈落在复原。   “原来你们都在这————”   啪叽。   从转角处跑出来的茶色短发青年脸上惊喜的笑容只存在了一秒,随后就变为了浓墨重彩的疑惑,他的目光缓缓下移,望向了自己的右脚,他沉默着抬起了鞋底,露出了绝对要打马赛克的东西。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那青年一瞬间脸上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喂,夏目。”青年怀中肥硕如猪的生物突然开口,一开口就是标准的大叔,他说:“你暂时离我远一点。”   夏目:......   夏目腰上的包貌似抖动了一下,于是凭空出现了一个灰发紫眸的男人。   他极为不赞同的看了那肥猪一眼,然后对着夏目露出了犬夜叉看到了戈薇薯片的笑容,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极大的背包,他一脸都交给我的自信,说:“别担心夏目大人,区区一双鞋而已,我这有的是!”   众人:......   他们沉默着看着那个男人疯狂又迅捷的在能把人埋进去的背包中翻找起来。   他们看见夏目扬起了微笑把那怀中的肥猪狠狠砸在了男人的后脑上,他轻拍着手中不存在的灰尘,温良的眉宇含笑,声音清朗:“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犬夜叉哥哥?”   又一声“哥哥”让犬夜叉恶寒的抖着肩,他先是摇了摇头,又变为了点头。   “好久不见,鸣人我爱罗。”含笑转头的夏目抬头仰望着石柱上的三人,在视线触及到中间时,他可疑的顿了一下,然后是更轻柔的又满是怅惘的一句:“好久不见,杀生丸先生。”   杀生丸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微微颔首。   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要不要给你们铺一个桌布你们就好好在这种鬼地方野餐啊!”银时额头出现了青筋。   “谁都行把我拉出来啊啊混账们!”   一块石子猛地击中了他的额头正中心,一时间那画面诡异的让人想起了夏季的打西瓜游戏,银时顶着一脸的血,变得面无表情。   “谁让你乱说话。”终于从吓晕中苏醒过来的邪见呸了一声。   有人发出了轻笑,无视了头顶在不断复原碎肉在重合的奈落,他踏着黄沙一步一步走向了银时,脚印的痕迹又随着风消失在了黄沙之上。   “你被揍我一点都不意外,银时。”   一脸血的银时仰头,他从颠倒的视野里看到了一双含笑的棕色眼睛。   “这里是犬夜叉哥哥还有杀生丸先生父亲的坟墓。”那身影微笑着直起身,柔柔看向了扬起六角梅衣摆的杀生丸,“我猜的对吗,杀生丸先生?”   杀生丸沉静的把一缕发丝别到脑后,他对着纲吉颔首,而后轻声唤道:“纲吉。”   “好久不见。”纲吉在黄沙中随意扯开了西装衬衫的领口,黑色的领带松松垮垮挂在他的脖子上。他这才松口气似的,笑着说:“要来抱一个吗?”   下一秒两个身影已经冲进了他的怀里。   凝聚的残骸又组成了一只怨毒的眼睛,看上去在诅咒着面前拥抱的兄弟几人。   正对着奈落的纲吉突然笑了一下。   下一瞬间他的额头出现了最为纯净的火焰,表情同时变得更加沉静的纲吉扬起那双流转着金于红的眼睛,他先是轻柔的让两个弟弟退出他的怀抱,然后他与这片黄沙中一手向前,一手向后。   猛然爆发的冲天而起的火光几乎刺痛了所有人的双眼,带着能灼烧人的炽热,橙色的火焰炽烤着空气,黄沙发出了滋滋的响。   在连空气都变得扭曲之后,纲吉平静的收回了手。   烧烤的香味弥漫在这世界里,上方正噼里啪啦掉着泛着焦香的碎肉。   额上的火焰熄灭,纲吉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把弟弟们再一次揽进怀里,愉快的想终于没什么恶心的东西打扰他了。   众人:......   犬夜叉唔了一声,他看了眼身边一直伸头向下看的夏目,问:“要我送你下去吗?”   “可以坐云母喔。”珊瑚立刻补充,她怀中的生物仰头发出了如同回应一般清脆的鸣叫。   “啊,不用麻烦了。”夏目扭头却冲他们笑了起来。   就在光落在他玻璃纹样的瞳仁上时他脚下的那只肥猪发出了一声冷哼。   “猫咪老师会带我下去的。”   一个凌空跃起,于是半空中出现了一只瑰丽的浑身毛发如雪的巨犬,全身唯一有着鲜红烙印妖纹的额头向某个方向看了看。   他的妖纹亮起了夺目的光,于是奔涌过来的瘴气在下一瞬就全被驱散了。   他不屑的冷哼,而后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上来,夏目。”   犬夜叉众人默然的看着夏目含着笑爬上来那原来是肥猪的生物的背远去的背影。   弥勒眨巴着眼,他看向了犬夜叉:“那这个是你家的亲戚吗?”   犬夜叉:......   他本想破口大骂但是心下陡然一凛,不会真这样吧?   于是错愕的犬夜叉把火热的目光投向了杀生丸。   他看见杀生丸也转头看向了他,一向波澜不惊的面上似乎露出了点恨铁不成钢的阴沉,然后抬手握住了斗鬼神。   犬夜叉:......   所有人面带微笑给飞出去的犬夜叉挪出了一条庄康大道。   珊瑚抱着云母发出了叹息,罪魁祸首弥勒哈哈哈干笑着躲在了她的身后。   宝仙鬼幽幽的看了两眼倒在他身边的犬夜叉,飘飘忽忽的说:“会犹豫这个问题的你,犬夜叉,杀生丸殿下还是下手太轻了。”   犬夜叉:......   怪他咯?   一直安静着的紫眸男人发出了轻笑,他看着面前的所有人眼中似乎带上了几分的怀念,于是他嘴角的弧度都带上了不为人知的亲昵。   离他最近的戈薇突然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无视了听了这话猛然从灰烬里蹦起来的犬夜叉,他想了想,说:“那一天是戈薇小姐把我找到交到银时大人手中的。”   “什么?”所有人露出了未解的神采。   男人轻笑着,说:“祭坛的那一晚。”   众人:......   哦不,别让他们想起来!   看着他们惨淡的样子男人爽朗的笑了起来,他冲他们挥了挥手,背起巨大到夸张的背包,追着夏目而去了。   犬夜叉一行人静静的看着他用双腿狂奔的背影,看着那缥缈的一路留下的尘烟,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男人,跑的好快啊!   “交?”弥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问:“戈薇小姐在那一晚有抱过这个男人嘛?”   “哈?!”犬夜叉瞪圆了眼睛。   戈薇:......   “怎么可能啦!”她不满的拽了一下犬夜叉的长发,顺便用指腹抹去他脸颊的鲜血,无奈道:“这样模样的男性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喔,我只记得我好像找到了银时的刀————”   哦,破案了。   于是所有人目光火热的看着犬夜叉手中的铁碎牙。   七宝喃喃自语:“......你快点让他变啊!”   木然的凝视着手中的铁碎牙,犬夜叉心里陷入了强烈的怀疑,他再一次,带着火辣的求知欲,亮着眼睛看向了杀生丸。   毫不意外他再一次去陪伴了宝仙鬼。   “果然大家都长大了啊。”纲吉带着柔软又澄澈的笑意,一个一个摸着他们的脑袋,像小时候那样。   他三个已然长大成人的弟弟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用力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在气氛无限好时,一个喑哑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如同怨灵的恨意,有什么死死抓住了他们的裤腿。   四个人默默低下头,看到了被阴影覆盖的一张诈尸脸。   “要我提醒你们一下吗?”银时扭曲的笑了起来。   “把我拉出去啊啊啊啊!!!!”   有一只手轻轻松松插入了沙地,如同拎着一只奶猫那样无比轻松的提溜着银时的衣领把他拽了出来。   一把年纪还被这样的银时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脸,他看到了含着爽朗笑意的琥珀色眼睛,胸腔的共鸣让对方的护甲发出了清脆又细密的响。   “你还是这么有活力啊,银时。”迪卢木多带着定春,自然的把银时放了下来,然后眉眼弯弯的看着定春一口吞下了银时的脑袋。   他发出了毫不作伪的开心的大笑。   鸣人我爱罗夏目不动声色全都躲在了纲吉的身后。   “......无、无法原谅......”   喑哑的嘶吼带着绝对的怨恨响彻了这片天空。   杀生丸不动声色抬眼,他和在场所有人一同看到了触手化的奈落,对方青色的眼影在那张变形的脸上蠕动。   犬夜叉嘁了一声,握紧了铁碎牙,他余光看到了身边的伙伴都陷入了凝重。   “得到了四魂之玉的我————”   从未遭到如此大辱的奈落发出了癫狂的咆哮,胸中怨气还没有发泄完的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视野又一次遭遇了分崩离析。   他在错愕中转动了眼珠,看到了一个冷漠的青年在飘飞的发丝中露出了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   对方双手的部位全部都是利刃。   “啊......”夏目发出了小小的惊呼,他看着那个冷漠的俊秀青年露出了惊讶中带着点怀念的表情。   “那那那个是————!!”被鸣人拎在手中的邪见爆发出了尖叫鸡的尖锐声音,他哆嗦着指着那个在玩切割奈落游戏的青年。   “百鬼丸原来是长这样的吗??!!”   他不可置信的大吼。   “所有人都比你帅于是你嫉妒了吗?”银时斜着眼睛睨他。   邪见下一秒就从鸣人手中窜出去和那个从小到大一如既往招人恨的银毛撕了起来。   “这样是杀不死他的,百鬼丸————”纲吉遥遥唤了那青年一句。   看着听到自己话于是立刻停手乖乖站在一边的百鬼丸纲吉露出了柔软怀念的神情,他想到了很久以前把对方揽在怀中的样子,纲吉清晰的记得对方会用侧脸蹭着自己胸膛的模样,那熟悉的温度恍如昨日。   然后纲吉笑着,和以前一样,对其他兄弟们那样对着百鬼丸张开了双臂。   他等着百鬼丸扑进他的怀里,那是他以前做不到的。   百鬼丸在一片朦胧中看到了那个有着耀眼光芒的灵魂,带着他也不知为何的亲近,他下意识冲着那身影过去了。   他胸前有些陈旧与磨损却被保存很好的御守在空中划过璀璨的弧度,鸣人眯着眼睛“哈”了一声。   他把手从衣襟里伸进去,再拿出来时一模一样的御守就躺在他的手心。   余光撇到了熟悉的颜色,鸣人笑着抬眼,看到了同样垂眸的我爱罗,他的手心里躺着一模一样的御守。   有人发出了轻笑,两人同时向他看过去,看到夏目笑得开怀,他伸出掌心,赫然也是同样的御守,他冲着两人扬扬下巴使着眼色,于是鸣人我爱罗看到了在地上和邪见滚成一团的银时,蓝色的御守就躺在他的颈侧,看上去应该是动作太大掉出了他的衣襟。   纲吉静静的看着他最小的弟弟站在他的身前。   百鬼丸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扑进他的怀里,反而就站在他的身前,锋利的刀刃垂在身侧,无神的眼睛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纲吉。   有风吹过两人的衣摆,纲吉的领带就这么沿着风远去了,他彻底敞开的领口刚好露出了挂在脖颈上的御守一角。   纲吉笑着忽视了百鬼丸散乱的发,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双手,他伸长着手臂向前两步把他最小的弟弟搂进了怀里。   他能感受到百鬼丸愣怔了一会后轻轻的把脸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让纲吉觉得他的弟弟们还是一点没变,所有人在他眼中依旧是儿时的模样。   两人胸前的御守触碰到了一起,迪卢木多大笑着把后面三人搂进怀里,他的手呼噜着鸣人我爱罗的发,下巴顺便靠在了夏目的头顶,迪卢木多笑嘻嘻的对着银时吹着口哨。   “珊瑚姐姐戈薇姐姐————”   鸣人笑的眯起了眼,他脸上的胎记抖动着,没去挣脱迪卢木多的手,他顶着一头乱毛雀跃的对着在洞口的几人挥手:“谢谢你们为我们做的御守————”   诶?   珊瑚和戈薇错愕的看向了彼此,她们并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是看着几人高兴的模样,温柔的笑容出现在了两人的嘴角,她们心想:这一定是未来的事吧,大家一定都有一个明媚如盛夏光景的未来。   “无......法、原......谅......”   煞风景一般,奈落喑哑的像是被人蹂/躏三天三夜的声音响起了,不知道的以为他去鬼混了三天三夜。   犬夜叉众人:......   该死的,居然忘了他了。   形状更无法言说的奈落蜷缩在他破破烂烂的结界里,好不容易恢复出来的半张脸也满是破损,遍布蛛网裂痕的青色眼珠死死盯着鬼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   “嗷。”   狛犬一瞬间眼睛都亮的像是看见了小母狗,更加欢快的吐着舌头摇着尾巴。   所有人木然的看着奈落一瞬间上升了十米的高度。   众人:......   “真是好高喔————”   清脆如银铃的声音突然响起,重点:女生的。   一瞬间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猛的抬头,脖子一同发出了咔咔声响,   从来都是淡然与冷漠的杀生丸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表情,他转过头,就在他不远处的石柱上,有个身影冲他柔柔轻笑着。   漆黑的长马尾融进了风里,红色的发绳在风里舞动,带着防毒面具的巫女抬起眼尾的一抹亮色,歪着头笑的眉眼弯弯,胸前熟悉的御守似乎都带着几分圣洁的光。   有相当一部分人,傻了。   邪见连那银毛的鼻孔都不插了,他伸出手指,不可思议的指着巫女手腕上毛绒样式的手链,妖怪的嗅觉让他轻而易举的就分辨出这是一种威慑。   附着的强烈的妖气明晃晃的警告着周身的所有一个讯息:不想死就离她远点。   邪见做梦一样昏死过去,就像他对杀生丸无与伦比的忠心一样,他永远都不会认错他追随之人的气味。   银时扔垃圾一样把他埋在了黄沙下。   嗅觉最为优异的犬夜叉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杀生丸的背影,他顾不上会被对方打飞也控制不住自己火辣的目光,不过鉴于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杀生丸拔斗鬼神,所以他合理猜测他那个老哥,傻了。   犬夜叉乐得合不拢嘴。   然后终于飞了出去。   剩下的人齐齐望向了戈薇还有珊瑚,两人脸上的不可置信几乎遮掩不住。   巫女手中握着长弓,箭筒是被她绑在腰上的,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的背上,背着飞来骨。   戈薇的长弓,珊瑚的飞来骨。   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样。   倒是银时一脸“你们干什么?打小钢珠打到脑子坏掉了吗”的疑惑,他无比自然的开口:“喔,玲你来啦。”   巫女摘下了防毒面具,露出了那娇花一般清丽的脸,她开心的喊:“太好了,大家都在。”   与她笑容完全不符的是她另一着手握上了飞来骨。   “蠢货!”奈落破损的脸看着向他袭来的飞来骨咆哮,他不屑的大吼:“区区飞来骨怎么可能————”   区区飞来骨,把他切成了两半,轻易的像是在切肉一样。   玲笑眯眯歪着脑袋哼了一声。   众人:......   惨,太惨了!   凝聚着灵力的两发箭矢刚好一箭一个射中了他的两个眼珠,在飞来骨于空气中回旋归位时玲放下了射箭的手,反手接过飞来骨又背回身后,与此同时,箭尖的符咒开始闪烁,然后爆炸。   爆炸的火光在上方的空气中上演,噼里啪啦像是烟花一样。   一顿过于熟悉的操作让犬夜叉众人发生了死寂。   戈薇喃喃自语,珊瑚不可置信,弥勒挑眉捂脸,七宝大声尖叫,只有犬夜叉啪啪啪在鼓掌。   “你是进化变成了女武神吗?”   银时在一片嘈杂的寂静中默然开口,鸣人瞬间想到了自家一拳打飞一堵墙的伙伴,我爱罗想到了自家狂笑着舞扇的老姐,两人恶寒着躲到了夏目身后。   夏目感到不解,于是自然的带着身后躲猫猫的两人躲到了迪卢木多身后。   玲抿着唇笑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小小的骄傲。   “戈薇姐姐。”她对着洞口的戈薇大喊,赤红的绯袴摩挲着石柱上的沙粒,玲神秘的笑了起来,她喊:“现在就是动手的机会了喔————”   戈薇神情一凛扭头,她看到了空气中,在变成稀拉拉一滩的奈落中,漆黑的四魂之玉碎片在闪闪发亮。   她看了玲一眼得到了长大的女孩毫不犹豫的点头,于是戈薇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长弓拔出了属于桔梗的箭。   势如破竹的箭矢带着啸叫穿刺了如云雾般的瘴气,一箭射中了奈落。   看着亮起的最为纯净的光,玲仰头喃喃:“果然不管过去了多久,还是戈薇姐姐的箭最好看啊。”   杀生丸眯了一下眼,他低沉道:“逃走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玲貌似想的很开,她歪着头看了眼石柱与地面的高度,带着不易察觉的坏笑,她拖着调子喊:“啊,好高啊。”   下一瞬,她毫不犹豫的向后倾倒。   就如同儿时那样,最为受宠的玲毫不意外她最重要的兄弟们齐齐向她奔赴来的身影,她欢喜的想她就要再一次倒在他们炽热温度的手心,这让她发自灵魂的感到怀念。   不过她最先接触到了云一样的柔软,虽然只有一下。   玲无奈的从沙地上站起,她撇着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杀生丸的身影,等了很久对方也没有伸手摸一下她的头,这让她有那么点挫败感。   不过好在她的兄弟们轻易的就让她再次开心起来。   “还是杀生丸先生的速度最快喔!”鸣人开心的对着冷着一张脸的杀生丸喊,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那在黄沙上闪闪发光的裘尾,他几乎是更欣喜了。   他开心的扑了过去,想像儿时那样在上面深呼吸然后快乐的打一个滚。   他扑空了。   鸣人:......   严格上来说,不是他扑空,是杀生丸躲开了。   鸣人不可置信的仰着头,仿佛被世界的茫然给袭击了,他再次看了杀生丸两眼,抱着不服输的心态,又一次扑了过去。   又被躲开了。   鸣人:......   这位火之国年轻的火影大人,忍界的英雄,九尾的人柱力,双膝一软跪在了漫天的黄沙上,落寞的垂下了头,仿佛被浓缩的失意给淋了满身,光都从他湛蓝的眼睛里褪去了,他喃喃道:“这不可能......”   世界上最舒服毛绒绒居然离他远去了......   肩上有着熟悉的温度,鸣人愣神的抬头,看到了他的小伙伴露出了悲壮的表情,只见他深吸一口,无比凝重的道:“杀生丸先生请————”   杀生丸面无表情向后一步。   我爱罗:......   这世间漫天的黄沙上又多了一个心碎的人。   夏目默默吞咽了一下,他对着杀生丸露出了最柔和的笑脸,意有所指的说:“杀生丸先生,太久不见我们所有人真的很想念您。”   杀生丸面无表情点头。   于是夏目笑着说:“所以————”   “不。”杀生丸冷淡的回复。   黄沙上失意的人又多了一个,作为代替与泄愤,在嗤笑打滚的肥猪被人抓住了手脚,在错愕中柔软的腹部被三张脸埋了进去。   斑:......?   银时想了想,他说:“我给你三百日元,给我摸一下好不好。”   杀生丸看着他,腰间的斗鬼神发出了长长的一声锵的嗡鸣。   于是银时加入了失意的大队,狛犬“嗷”的想要伸过去大脑袋,被这个银毛冷酷的推开了,他选择把脸埋在肥猪里。   唯一的希望与女孩玲歪着脑袋,她扬着笑靠近了杀生丸身边,她娇软着声音低低唤了一句杀生丸先生,就在那只白嫩的手不老实的就要摸上毛绒绒时,杀生丸沉默的走开了。   作为兄弟间的谦让,那只肥猪被全部塞到了玲的怀里。   带着年龄上的优势,假肢在我爱罗的帮助下又装好的百鬼丸,摩挲着向前前进。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杀生丸没有躲开站在原地的身影。   就在那双手要触碰到这个冷酷大妖的脸颊上时,杀生丸偏头后退一步,低声道:“回去。”   沉默着收回手然后站在原地的百鬼丸得到了所有兄弟安慰的摸摸头。   不知为何,在场所有人,甚至杀生丸都把目光投向了纲吉。   纲吉:......   在迪卢木多轻笑与鼓劲的拍肩膀下,这个年纪已经上去的男人又如同年少时涨红了整张脸,磕磕绊绊道:“那个杀生丸先生————”   当然在杀生丸有行动的前一秒纲吉受不了似的急忙大喊:“我什么都没想,看见您这般安好真是太好了————”   众人:......   银时翻着眼睛:“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玲叹着气把怀中的肥猪让给了一如既往废柴的大哥。   在黄沙上排排坐的发色各不相同已经不能说是小萝卜头的大萝卜头们,齐齐用着控诉的眼光看着被他们围在中心的大妖。   杀生丸冷漠的不为所动,并且发出了“呵”的冷哼。   众人:......   只有又偷偷苏醒的邪见摸着欣喜的眼泪,他心想完全不为所动的杀生丸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更想让他追随了。   洞口处的犬夜叉笑的直不起腰,他伸手砰砰砰的拍着这洞穴的石壁,搞得碎石噼里啪啦的掉。   在周围的小伙伴忍无可忍要伸出罪恶的手时,他大喘着气,笑的头发都打结了,看着同伴脸上的不解,他狂笑着解释道:“这、这混账还是一样啊哈哈哈————”   想起了什么的犬夜叉一边抹去笑出来的眼泪,他道:“终于看到这帮小混蛋吃瘪的样子了哈哈哈!”   戈薇无奈的拽了拽他的长发,说:“你别太过分啊。”   “我过分什么啊!”犬夜叉叫了一句,他喊:“过分的明明是那个只喜欢幼崽的混账而已。”   众人:......   长大的不再是幼崽的人们汪呜一声哭嚎了出来,不过罪魁祸首蹙着眉,只觉得吵。   在犬夜叉再次哈哈哈的狂笑声中,弥勒突然问:“谁还记得我们一开始要干嘛来着?”   众人:......   对了,要干嘛来着?   --------------------   作者有话要说:   纲吉想到什么,突然问:对了,你们都几岁来着?   夏目:我才读高中啊。   玲:玲已经十六了喔。   鸣人、我爱罗:二十了。   二十八岁的银时:......   他默默的走开了,伴随着碎碎念的嘀咕:该死的,这不就只有阿银我一个变成大叔了吗   这个失意又失落的男人跪倒在了黄沙上,下意识想拿着毛绒绒擦着眼泪。   果不其然,被揍了。   犬夜叉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狂笑声。   别问某个人去哪了,问就是他摇点摇进沟了。   抽空从头到尾把文回顾了一遍,越看我发现,我写的还不错诶!   最大的感触就是从原来的破五千字就想要表扬,到现在……五千字?这不是最简单的吗???   这就是成长吗,大师!我悟了!   感谢在2021-08-16 18:00:00~2021-08-19 23:0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泠 2个;缘来是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饼饼干 27瓶;香椎零、51839907 10瓶;苑凌 5瓶;枫糖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4章   “呐,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小小的哭泣的雏田在大雪的寂静之中听到了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   她猛然瑟缩了一下,雏田颤巍巍的扭过头,在泪眼朦胧间,在连世界都扭曲模糊的色块中她看到了一片璀璨的金色。   茫然的把眼中的泪水眨掉,雏田愣怔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就在刚才她还以为大雪停了之后太阳出现在了眼前。   “......眼睛......”委屈涌上心头的雏田泣不成声。   面前的男孩子歪了歪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他轻轻地伸出手,把雏田哭泣着挡住眼睛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你的眼睛怎么了吗?”他歪着头问,像苍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雏田露出来的双眼。   雏田吸着气,一想到刚才她纯白的眼睛又弥漫上了一层雾气,眼尾都是摩擦出来的红。   “他们、他们说......眼睛......看着让人恶心......”   她挣脱了面前的男孩子,双手捂着眼睛再一次哭了起来。   挡在眼前的黑暗里雏田清晰的听到了男孩长长的有些疑惑的“唔”的一声,然后他说:“我觉得你的眼睛超好看的说!”   在愣怔中的雏田没发现男孩子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于是光从黑暗中透出来,雏田看到了无垠的苍穹,还有苍穹下的一抹最为璀璨的金。   “像雪一样诶!”   金发的男孩注视着雏田的眼睛,缓缓又灿烂的笑了起来。   雏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哭腔问:“......真的吗?”   “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骗你呢?”男孩看着她,他握着雏田的两只手,面对面使力把女孩拉了起来,他忽而指着枝头上的雪堆问:“你喜欢那个吗?”   雏田看看他又抬头看向了枝头摇摇欲坠的落雪,带着眼尾的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于是男孩又笑了起来,恰好一般,就在同时,纤细的枝头下坠,落雪刚好落在了他伸出的掌心,他看着雏田笑的格外的璀璨。   “这个送给你。”他笑着说,胸前垂挂着的红围巾刚好被风掀起,差点挡住了他婴儿蓝的眼睛,他说:“它就是你眼睛的颜色,现在更喜欢你的眼睛一点了吗?”   雏田看着掌心中不带一丝杂质的落雪,吸着鼻子点了点头。   “哟西!”男孩看着她不再哭泣的样子松了口气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偏头看向了天际带上了红与橙的夕阳。   “马上就要天黑了,你该回家了喔。”   雏田捧着手心的落雪,温度使漂亮的白雪融化成了水珠滴答滴答顺着她的指缝溜了下去,她没有说话,她其实有点不太想回家。   男孩可能以为错了她的意思,雏田只看到男孩状似苦恼的耷拉了一下眉头,当然只有一瞬他又变回了灿烂的样子。   “那好!就由我来送你回家啦!”他开心的笑着用垂在胸前的红围巾替雏田擦干净了手心,道:“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漂亮的雪每年都有,忘记了回家的路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喔!”   “啊对了对了。”看着雏田干干净净的手心男孩满意的笑了起来,他突然猛地抬头,极为认真的看着雏田说:“那些让你讨厌的家伙就是敌人,我听银————某个人说过,会为敌人的话牵动神经的人就是傻瓜,扔到乡下可是连饭都抢不到的废物啊,我觉得你不像个笨蛋,所以不用理他们也没关系哦。”   雏田不是很懂男孩话中的逻辑,但是当男孩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奔跑起来时她没有选择挣脱,大概是男孩的手心滚烫,像是燃烧的小太阳一样,畏寒的雏田最喜欢的就是太阳。   虽说是男孩要送她回家,但最后基本上都是雏田牵着男孩的手主动走回了家。   “哇哦,你家好大喔!”   男孩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大宅子,猛然感受到了手心传来的被捏进的触感,他转头看着雏田抿着唇的脸,轻轻问:“你在害怕吗?”   雏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男孩苦恼的挠着下巴,视线在看到门口角落被堆积起来的积雪时一亮,他欢快的拉着女孩的手就奔了过去。   “这是要做什么呢?”雏田蹲在旁边看着他小声的问,不过由于她太小声,男孩几乎凑到她的脸颊边才算听清。   他特别开心的向雏田展示了一下手心里的半成品,雏田仔细看过去,依稀看出了几分人的模样,就听男孩开心的说:“我让我的『家人』来陪你啊!”   家人?   雏田更加不解的看着他,但是男孩揉捏着雪堆的样子太过认真,他哼的也是雏田从没有听过的旋律,所以雏田很开心的一点也没有被忽视的感觉。   男孩可能是对他口中的家人太过熟悉,他几乎很快就完成了,看着一排排的小雪人,他在夕阳下露出了耀眼的笑容,金发在光下闪闪发亮。   “这个是我的大哥。”他开心的像雏田展示他第一个完工的作品————一个歪歪扭扭勉强看出是人的雪人,头的位置插上了许许多多的小树枝。   “虽然是个走路都会摔的笨蛋,但是我很喜欢他喔。”   雏田被引起了兴趣,她像雪一样的眼睛闪闪发亮着,她指着第二个被刻意勾画出扁扁眼睛的那个问:“那这个呢?”   男孩“哈”的一下笑了起来,“这也是我哥哥喔,不过看起来像个没睡醒而开始诈尸的尸体。”   他陆陆续续像雏田介绍了他打人很痛的哥哥、唯一的姐姐、有着黑眼圈会扑进他怀里哭的弟弟,还有一个最乖的还是婴儿搂着很舒服的最小的弟弟。   以及唯二的两个大人。   “这个呢?是父亲母亲吗?”雏田问他。   男孩看着他用积雪堆得最高的那个雪人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格外沉重的说:“他是父亲的话我就要喊某个人是叔叔了,说实话,我才不要嘞。”   雏田不是很懂,但是看着男孩的样子她开心的小小的笑了起来,她静静的看着男孩又捏了一个小青蛙放在了最大的那个身边。   “这个就是你的家人吗?”   “当然啊!”男孩开心的环视了一下他动手做出来的大家庭,他看了雏田两眼,又赶紧做了一个小的。   雏田凑过去看,她不解的问:“他又是谁呀?”   “是你啊!”男孩笑着回她。   他把那个刚做出来的小小雪人放在了最中间,所有的其他雪人都环绕着她。   男孩开心的笑了出来,他看着雏田说:“我把家人都借给你,大家都在保护你哦,所以什么都不用再怕了的说!”   他轻轻的把那个最高的大人放的离中间的小雪人近一点,“这个是一个无比美丽又了不起的存在,你去拽拽他的袖子说不定心情好他就愿意把他的毛绒绒给你玩哦,那个可舒服啦,还是香香的。”   雏田看着被团团围起来的小雪人,她含糊着说了一声谢谢,脸上却是笑的开怀。   “你在做什么,雏田。”   猛然响起的声音让蹲在门口玩雪的两人一愣。   雏田抬头,看到了她的父亲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看着父亲严肃的脸,她瘪了瘪嘴,心想她要回家了。   不过没等她向男孩告别,男孩先一步站起来跑走了,像是他自己在躲着什么一样,雏田只能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甩起的红围巾在夕阳中格外的让人忘不了。   “再见啦————你不用害怕啦!”   男孩在雏田的视线尽头笑着向他挥手,一会就再也看不见了、   “你该回来了。”父亲说。   雏田抿着唇拍了拍有些失温的手心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沉默着跟在了父亲身后。   经过某片满是积雪的长廊时雏田下意识发出了“呀”的惊呼。   父亲转过头来看着她,父亲一向严肃的脸让雏田有些瑟缩,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用着如同蚊虫一般的声音小声道:“我忘记问他的名字了。”   雏田有些失落,但是看着父亲回过头行走时擦着积雪而过的和服下摆,她猛然停住了脚步。   “请、请等我一会————”   顾不上父亲会如何看自己这样失礼的举动,这是一贯内向的雏田头一次向父亲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她磕磕绊绊说完之后扭头向着来时的方向跑了出去,有雪从她发上扑簌簌落下,又被她踩在了脚下。   她小小的脚印在积雪上留下了鲜明的痕迹。   她急急忙忙跑到了门口,然后惊喜的看着那群雪人还在,雏田喘着气,蹲下之后按着记忆中男孩的样子,她认认真真按着自己的心意又做了一个雪人出来。   这个雪人就是那个男孩。   雏田开心的把代表着男孩的雪人一同放在了最中间。   她心想:这样的话他最重要的家人就可以一起保护他了呀。   落雪于不知何时停止,雏田仰头,看到了父亲的油纸伞。   她惴惴不安的看着替她挡去落雪的父亲的脸,小声问:“......这个可以让他们留的更久一点吗?”   让她开心的是父亲点头了。   于是雏田开心的想男孩的家人真的让她不再害怕了。   ......   鸣人百无聊赖的撑着后脑勺沿着河岸散漫的走,现在天还没黑,还没到他去吃拉面的时间,他打着哈欠,某个偏头时看到了河岸坐着一个小身影,夕阳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鸣人眨眨眼,而后他带着了然的笑容走了过去。   正望着河面让自己大脑放空的佐助感觉到了有人靠近,那人还拍了他的肩膀。   他皱着眉转头,看到了一个金毛笑的傻兮兮的脸,佐助正要让他离自己远点,就听见他压低声音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   “你是拉裤兜了怕被妈妈骂而不敢回家的吗?”   佐助:?   那傻金毛可能把他一瞬间宕机的表情当成了某种确认,于是就看见那傻子豪迈的一挥手,十分潇洒的说:“来我家吧,我借条裤子给你!”   佐助:......   他阴沉下了脸,把那傻金毛的样子死死记在了心里,他发誓这是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脸。   据说当天有不少的村民都看到了河岸那一场扯头发插鼻孔的、势均力敌的旷世之战。   ......   漩涡鸣人的日子就这么很普通的过,白天上学和新认识的朋友把伊鲁卡老师的课堂搞得鸡飞狗跳,放了学随意乱逛到其他食客都不在的时间然后去吃一顿拉面,一乐大叔和菖蒲姐姐总是会给超出他食量的东西这让鸣人时不时会有点苦恼。   让他有点想不通的是今天上课伊鲁卡老师让他的学生们写下『如果月球马上要坠落毁灭一切时,你最想要做的事是什么?』   很快就写完之后的鸣人突然想起月球怎么可能坠落,所以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于是悻悻的鸣人把他写好的纸条折成了纸飞机趴桌上懒洋洋的看着它飞出了窗外。   在那白色的尾巴都看不见之后鸣人才猛然想起,他是不是......用错纸了?   他一转头,刚好看见了伊鲁卡老师和善的脸。   鸣人:......   最后头上一个大包的鸣人撇着嘴在教学楼底下的灌木丛里翻找,不过找着找着,他发现人好像变多了。   他那个总是说“麻烦死了”的新朋友斜了他一眼,继续着弯腰的动作说:“我只是路过。”   有人往他嘴里塞着薯片,鸣人在远处的树后看到了雪一样的颜色,他还看见了那条叫做赤丸的狗,虫子也好像变多了。   让他格外意外的是他上学初见时在教室里大喊“啊你是那个拉裤兜还不承认居然打人的家伙”然后他们又一次在教室里狠狠打起来的家伙也在教学楼下。   对方应该也看见了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他爬上了树,没发现什么后他又换了一棵。   由于他格外出色的样貌,最后几乎全班女生都出现在了教学楼下。   不知何为,那么多人一无所获。   最后被留下罚抄的鸣人叹着气在河岸边游荡,他偏头又看到了那个被夕阳拖长的影子。   慢悠悠走过去的鸣人在他身旁坐下,对方好像也没赶他走,于是两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夕阳下的湖面之后,鸣人轻声开口:“今天谢谢你了啊佐助。”   佐助抱着膝盖把脸支在上面哼了一声。   鸣人轻轻戳了一下他,说:“我手上的丸子请你吃吧。”   佐助冷哼一声,冷漠的说:“我不要。”不过他转头时,又陷入了沉默。   “你......手上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对啊。”鸣人理直气壮的看着他,“我没有钱的说。”   佐助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没有钱那你在说些什么东西啊!”   鸣人格外不解的看着他:“你应该配合一下我才对啊,接过去说一下谢谢,然后吃个干干净净。”   “这都怎么干干净净,它从一开始就干净的不能在干净了呀!!!”   鸣人叹着气一脸的这人真不上道,没救了,他认真的说:“重要的难道不是仪式感吗?佐助你这样以后怎么可能找得到女朋友,小心你会变成躲在房间里玩手办的死宅诶。”   “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佐助气的直接站了起来,“烦死了,算了我请你吃行了吧,你给我闭上嘴!”   鸣人立刻窜了起来:“好喔!谢谢佐助!”   佐助:......   “你从一开始就这么计划好的!!!”   于是鸣人每天放学后又多了一项快乐活动。   日子过得很快,好像几个眨眼间,他就毕业了,成为了一名下忍。   带队老师是一个随时在靠谱和不靠谱之间徘徊的肮脏大人。   让鸣人有些高兴的是,他的队友是会让鸣人常备一条裤子在身的佐助,还有像樱花一样,名字里也带着樱字的小樱。   鸣人终于体会到了银时曾经说过的大饱眼福、视觉盛宴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每次他被那个总是迷路的上忍给耍了之后鸣人都会把头扭向他的伙伴来平复情绪。   “小樱和佐助都是特别温柔的人喔!”他时常会说这个,不过每次说完之后佐助都冷哼一声不想理他,而小樱会用力锤他一下,不过鸣人总能看见她隐藏在发丝间的变红的耳朵,他会倒在鬼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卡卡西老师身上,他的老师这时会收起手中的小黄书,笑弯了眼睛,一只手指指自己,意思是:鸣人,那我呢?   鸣人面无表情看着他,以沉默来回答。   有趣的是每次卡卡西老师以为自己不受学生喜爱而大受打击之后鸣人总能吃到佐助请的丸子,还是两串,小樱则会请他一碗红豆汤。   每天和伙伴吵吵闹闹,不知不觉他们连B级任务都在茫然中做过了。   一想起这个鸣人就气的牙痒痒,他真的差点就能让那个用冰的人做他的伙伴了。   天知道看着白和再不斩两人静悄悄离开的时候被卡卡西死死摁在肩膀上的鸣人有多想一口咬死他......的所有漫画书。   那失落的几天对于鸣人来讲可谓是天都黑了,佐助的丸子小樱的红豆汤都不能让他的世界亮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他们从下忍晋升为中忍的考试就要来了。   他新认的弟弟木叶丸在又一次惹恼小樱被揍后撞到了两个路人。   鸣人看着他们和木叶差别较大的服装还有护额心下猛然颤抖了一下。   “喂,你这家伙在看什么呢,真让人不爽。”那个脸上有着奇怪烙印的人松开了拎着木叶丸的手,转而向鸣人走了过来。   他应该是想动手的,鸣人想,鬼知道那人做了什么,他差点被吊起来后,突如其来的一颗石子直接击穿了那人的手。   鸣人仰头看着坐在树上酷炫狂霸拽的佐助一阵无语,在对方帅气的丢下一句“不想死就快滚”之后气氛貌似更焦灼了起来。   木叶丸被鸣人和佐助护着了所以没事,所以现在貌似是对方那边更低一筹。   鸣人叹着气看着那人明显认真起来的眼神,这都还没达到拯救公主的恶魔城呢,勇者就要在路上减员了吗?   佐助一跃而下站在了他的身边,小樱赶上来站在他的另一边,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黄头发的女生看上去想要阻止,但看着他们这里整整齐齐的队伍只能嘁了一声输人不输阵的也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卡!”鸣人突然喊。   “呀......不觉得气氛太严重了吗?”他一脸无辜的看着莫名死盯着他的所有人。   “你们吃团子吗?”鸣人眨眨眼,“我边上的这个帅气的家伙请客,随便你们吃多少。”   世界安静了片刻。   “哈?!”佐助和那人同时怪叫。   “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吗?”那人更加不可置信的看过来,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拆武器的手。   “他是。”佐助面无表情说。   小樱忍无可忍收了苦无冲他的脑子来了一下。   气氛一路往着诡异的方向毫不犹豫的狂奔了。   “既然有人请客,那就去吃。”   有个声音响起微哑的像是撕裂了风,树下倒吊着一个红发的少年。   佐助和小樱心里猛然一惊,没有人感知到这个红发的少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或者说,他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   鸣人没发现自己的手剧烈颤动了一下。   他带着耳边猛烈的忙音愣怔的抬起头,世界在他眼前炸裂成一个个模糊的碎块,鸣人在苍茫的视野里,在默然的苍穹下看到了他最熟悉又最陌生的脸。   ......是我爱罗啊。   他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鸣人怔怔的看着他弟弟的方向,心下却空荡荡的像是塌陷了一块。   他发现,他对着那个身影感到了全然的陌生。   对方和他一样毫不意外的长高了,他好像和原来变得一点都不一样了,鸣人发现他好像只剩下了冷漠的表情,他的额角多出了一个像血铸成的烙印,他看过来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   让鸣人更想像儿时那样躲在杀生丸先生的毛绒绒里不抬头的是,他发现,他让人担心的弟弟,比任何人都讨厌受伤,讨厌眼泪还有最讨厌血腥的那个我爱罗......   现在满身血腥气的站在那里,好似身后缠绕着万千不甘的冤魂。   鸣人觉得自己的眼泪落了下来,但是没有。   就好像他再也不是原来很爱哭会躲在阿纲哥怀里的那个鸣人了,我爱罗也不再是以前看见血就会红了眼眶的孩子了。   巨大的鸿沟让一切都变为了陌生,他们都只能怔怔的站在两岸,沉默不语。   鸣人下意识向前迈步,他在恍惚中以为他是那只在浴室里沾了水的小猫,而只要他向前张开手,他那个总是会掉眼泪的小熊弟弟就会再一次扑进他的怀里。   鸣人想,他的弟弟......一定没有被人好好对待过。   他停住了脚步。   很简单。   他看见我爱罗看向了他,那一眼是无比的冷漠,好似万千的光华都不能在那双暗淡下来的薄荷绿眼中闪现。   但是鸣人突然很想在阳光下不顾一切、痛快的大笑起来。   总有时光也不能磨灭的东西,在那一眼中,他像儿时那般,轻易的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我爱罗说:鸣人,你不能过来。   鸣人静静的看着他,午后的阳光把空气燃烧成扭曲的脉动,他们二人在此沉默不语,周遭是两方的伙伴们戒备、警戒的肢体语言,还有无处不在的、那些不怀好意的隐藏在某阴暗处的注视。   他们的眼神像只能看到彼此一样专注。   到底是一切不同了,鸣人想,他们二人都已经处在了不同的立场。   他当然懂我爱罗话中隐藏的含义。   他们二人已是不同的立场,更不用说他们体内的......让人畏惧的存在,有不少的眼睛注视着这里。   鸣人静静的看着他。   然后迈步。   漩涡鸣人是轻易会止步不前的人吗?   他当然不是。   他一步一步向着我爱罗的方向前进,忽视了被他落在身后伙伴不可置信的火热的眼神,还有面前我爱罗同伴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他眨了眨眼,他说:是你说过不会松开我的手的。   他看到我爱罗僵硬了一下,这让鸣人有点小小的欣喜,他们二人曾经太过亲密,这是只有鸣人发现的一点。   鸣人带着脸上璀璨的笑意,披着满身的阳光一步一步走到了我爱罗所在的树荫下。   他笑着伸出了手。   “我是漩涡鸣人,我和你一见如故了啊!”   他的余光看到我爱罗的同伴不可置信到空白的眼神,以及他们缓过神来之后拼命使给我爱罗的“别生气”“死个四分之三就够了千万不能五分之四啊”“无所谓五分之四也行你别把这里都给毁了啊要赔偿的啊!”的眼神。   “鸣人你快点回来啊啊啊啊!!!”   他还听到了小樱尖锐的声音,他猜对方一定在内心抱头奔溃了。   至于那个啪的一下石头被捏成粉的声音,不用想,一定是佐助。   鸣人憋着笑,依旧静静的伸出手。   他看到我爱罗愣怔的看着他,鸣人惊喜的发现,有阳光落在他眼睛里了,于是他眼中光影攒动,万千的水鸟回环不息,每一丝虹膜都被照出澄澈璀然的光泽。   “我......我是我爱罗......”   我爱罗僵硬的、缓慢的伸出了手,不过好在他的一切失态也只有鸣人发现,而他的小伙伴永远也不在乎。   “我也是。”他忽而轻声的道。   他握上了鸣人的手。   世界又一次安静了,恍惚中有乌鸦飞过。   这下好了,原先气氛还焦灼的两方人马终于在思想上达成了统一。   出现在他们脑海里的,只有永无止尽的尖叫。   鸣人看着他们世界都暗淡的表情格外爽朗的笑了起来,他暗自使了力,对他永远都是毫无防备的我爱罗猛地向前一个踉跄,他的肩膀撞向了鸣人的,看着倒像是一个拥抱。   自始至终两人交握的手都没有松开。   “我们现在是挚友啦!”鸣人笑的灿烂,无视了身后表情空白的伙伴,他大声到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喊道:“我要带你去我最喜欢的一家店,我们去吃拉面吧!”   “好的。”我爱罗看着他,表情柔和,微微颔首   “鸣人......”佐助的声音幽幽响了起来。   “你带了钱吗......”   鸣人:......   他转头就问:“我爱罗你带钱了吗?”   众人:......   我爱罗一愣,他转头就道:“手鞠,钱。”   众人:......   手鞠呆愣的下意识照做了,就在她手将要伸出口袋的刹那,她开始咆哮:“到底为什么要我弟弟给钱啊!”   “因为我没带啊。”鸣人回她。   “钱都没带你小子好意思交朋友吗?”勘九郎同样咆哮。   鸣人撇了撇嘴:“请不要用金钱来腐蚀我们两的友谊。”看着注定拿不到钱他无奈的拖着嗓子求饶道:“佐助借我点钱吧,小樱~~~”   两人面无表情后退一步。   不过好在,救星来了。   两人眼睛一亮,在场所有人一个抬头,看到并肩走过来的两个带队老师。   “卡卡西老师!”   “夜叉丸。”   鸣人我爱罗同时伸手:“钱。”   卡卡西、夜叉丸:......   虽然完全没懂,但是看着伸到面前的两只手,两位带队老师抱着不输阵的想法板着脸含泪拿出了巨款。   最后一乐拉面馆里出现了排排坐的一群人,为木叶的经济推动做出了无声的贡献。   佐助哼了一声,他看着我爱罗认真道:“我不会输给你的————”   我爱罗认真的看着鸣人:“鸣人,我在前方等着你。”   佐助:......   勘九郎哈哈大笑:“我家弟弟你以为什么样的人物都可以入他的眼吗————”   鸣人再一次伸出手:“去我家玩吧!”   我爱罗:“嗯,好的。”   两人手拉着手立刻就跑远了。   众人:......   寂静伴随着无声的叹息在这片地域里静静回响。   经过了鸡飞狗跳鸣人都不太想回忆的无比混乱的中忍考试,自和我爱罗分开后,时间貌似又一次加快了。   好像又只是他在此眨眨眼,分别就又要上演了。   佐助叛逃了。   鸣人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报的是怎么样的想法,但是小樱的泪眼滚烫,烫的他心上一阵酸痛。   分别一直是他最讨厌的东西,鸣人不想要再一次分别了。   他以为他可以拦下佐助的。   ......   “太弱了啊你......”   雨水哗啦啦的落,佐助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他恍惚间觉得两人都要被埋葬在这里了。   “力量也是,信念也是......”   佐助终于站了起来,他是这片地域里唯一一个站立着的。   “你太弱了啊......鸣人......”   他发出了喑哑的宛若叹息的声音。   他一步一步带着向死而生的决心仿若狰狞的厉鬼向前走去,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此刻被他抛在了身后。   鬼使神差的,他扭头看了最后一眼。   他看到了一双阴暗又晦涩的蓝色眼睛。   “醒了啊。”佐助抱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态他像往常一样嗤笑出声,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只发出了喑哑的嘶鸣。   “反正你也已经动不了了,老老实实躺在那吧。”   佐助看到鸣人蠕动了下嘴唇,他说的是:   为什么不动手?   佐助低低的大笑起来,他一个人在苍茫的暴雨中笑的撕心裂肺,他隔着整个雨幕看着鸣人,说:“你怎么可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语毕,他扭过了头,一瘸一拐的在雨幕中向着他该去的方向前行。   有风捎来了某句絮语,就连整片大雨都阻隔不了,轻易的就消失在了幽幽的山谷中。   “今天的丸子你还没请我呢......”   佐助停顿了片刻,他伸手抹去了脸上滴落的雨水,再一次嗤笑出声:   “你从来都没给过我钱,吊车尾。”   他一瘸一拐的身影终是消失在了这片壮阔的山谷,然后再也不见。   寂静又一次来临,意识在朦胧间漂浮的鸣人恍惚中听到了一声深沉的叹息。   他颤抖的、用尽全力睁开眼,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他的存在。   他蠕动了一下干涸的唇舌,发出了几乎没人能听到的声音。   “你来了啊,我爱罗.......”   他的小伙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那般讨厌与害怕雨水,顶着满身伤痕和一张疲惫的脸,他俯身把鸣人背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我爱罗低声道。   雨水流进了他的衣襟里,烫的惊人,我爱罗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他背负着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存在,一步一步走着截然不同的方向。   “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事。”他向着鸣人轻声说着,不过即便是他话语中也止不住的喘息。   所有人真的太累了。   带着疲惫到忍不住开始叫嚣的身体,我爱罗背着鸣人在大雨中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在空旷寂寥的这片大地上我爱罗突然听到了仿若哭泣一般的声音。   “......好想回去啊。”   “......好想他们啊......”   我爱罗沉静了好一会,他的脑海里如走马灯一般闪现出了年幼时如同奇幻故事的种种,他遇到了最为温柔的人见到了最为奇特的风景,那是他们都回不去的事实。   所有人都回不去了。   他过了一会轻声道:“我也是。”   ......   我爱罗觉得他可能在恍惚中看到了幻觉。   也可能是他已经中了幻术。   格外讽刺的是,他背着鸣人,他不太想醒。   他猜测鸣人也是。   他在山谷的尽头,那片幽暗的丛林出口,我爱罗看到了这世间最为澄澈的火焰。   火焰的主人有一双燃烧着金与红的眼睛,不变的是看过来的目光永远的温柔。   他背着鸣人一步一步靠近了过去。   这雨太大了,他还没能看清那人的样貌,自己与鸣人就被人揽进了怀里,带着熟悉到让人落泪的温度。   他可能落泪了也可能没有,我爱罗只是倒在那片温暖的怀抱中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暴雨砸落地面的声响渐渐的离他们远去了,我爱罗和鸣人半阖这眼,意识都在消失的边缘徘徊。   身上突然蔓延起了熟悉的柔软触感,淡淡的香气让他将要落下泪来。   白芒的视野中白底的红色六角梅在闪闪发亮。   他听到了他最为想念的哥哥轻柔的声音。   “你们人生的道路还长,世界也广阔的永无止尽。”   意识渐渐开始陷入了黑暗里。   我爱罗听到了那位存在磁性却平缓的声音。   他说:“但是,现在休息吧。”   “我在。”   “睡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白色的纸飞机飞啊飞啊,飞过了无垠的苍穹,穿过了炎炎的夏日,飞进了一个有着阳光的窗台里。   睡眼惺忪的犬夜叉扔开手中的毛笔,他挠着乱糟糟的长发,看到了那个飞进来的纸飞机。   打着哈欠拆开了,他看了两眼,随手扔给了纲吉。   在睡梦中被他吓醒的纲吉无奈的瞪了他一眼,看了两眼后,他把纸张认认真真的抚平,小心的放在了杀生丸的案桌上。   然后纲吉抬眼看到了犬夜叉想要叛逃的身影,他幽幽的道:带我一个。   那张认认真真写着「想再见他们一次」的纸张就被他们两人留在了寂静的书房。   感谢在2021-08-19 23:26:57~2021-08-22 22:2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ooe、缘来是汐、ハナエ、淡水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禾木 20瓶;兰飞 10瓶;随心 6瓶;35278738 5瓶;笑倩春风伴 3瓶;40076387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一个寒气逼人的大雪天。   登势撑着她藏青色的油纸伞在漫天的雪地里走着,风卷着雪花敲落在她光滑的伞面上,扑簌簌的落雪压弯了枝头,啪嗒一声,又只露出了那光秃秃的树梢,飘落的白雪再一次顺着风垂落其上,将又是一个不解的循环。   登势仰头静默的看着铅灰色的天空,呼出的气息化为了一缕一缕的烟雾,魅一般扭曲、缠绕成不可明说的模样,飘飘袅袅在白茫茫的大地之上浮动着,看着他们,似乎能把丝丝缕缕的倦怠和恍惚融化进了自身,在飘飞的思绪中,灵魂就与之一同消散在了漫天的世界里,直至一片虚无。   登势慢悠悠的走着。   这片静默的小路她早已来过不知道多少遍,春夏秋冬的岁月就融进了脚下石砖的缝隙里,甚至隐隐刻印出她的脚印来。   脖子上的红色围巾遮住了她一如既往的红唇,可惜挡不住她留下岁月痕迹的皱纹。   登势叹着气,停下了脚步,她沉默着收了伞,动手时红色的绒线手套不小心沾上了飘下的落雪,温度让着雪花再也不见,只有绒线手套上深色的痕迹了解着一切。   唰的一下,她于一片寂静中划亮了火柴,于是苍白的世界猛然多了一种亮眼的色彩。   微弱的火焰在风雪中震颤,飘飘忽忽好似随时都能熄灭。   登势赶紧从口袋中掏出了烟盒,红唇抿上了奶黄色的烟嘴,她低头凑上了火光。   烟草燃烧的特有气味在空气中蔓延,登势享受似的偏头叹息一声。   她叼着烟,侧目看着身前的墓碑,眼神中无悲无喜。   一根香烟燃烧殆尽之后登势又叹息一声,她俯下身,轻轻处理着早逝的丈夫墓碑上的积雪,她的面容沉静,手上的动作却是格外的轻柔。   墓碑上丈夫的名字终于显露出来,登势不再细嫩的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上的刻印,只一下,像是海鸥低空略过海平面那般羽翅轻点,漾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檀香的气味开始扩散,登势垂眸看着那缓缓燃烧的光点沉默不语,就在刚才她亲手点燃了三只贡香。   登势一个人于漫天的落雪中静悄悄的把准备给丈夫的贡品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摆上。   她直起了身,忽视了烟灰色和服下摆沾上积雪而导致的湿濡,她在寂静的世界中安静的看着丈夫的墓碑。   啪的一声,她又燃起了一根火柴。   檀香夹杂着烟草燃烧的气味和谐的像是带着不为人知的亲密,缠缠绵绵消散在苍茫的大地上。   “那个,请问您可以帮我们一下吗?”   也或许吸引了某些东西。   登势指尖夹着香烟,她斜着眼偏头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依稀还是少年模样的人。   一头棕色的短发胡乱的支棱着,更显得那人的年幼,圆润又无害的脸上有一双闪着温润光芒的暖棕色的眼睛,现在它们无奈的弯着,含着隐隐的期盼望过来。   登势慢悠悠吐出一口烟圈,眨着眼看着它们向上浮动,然后消失在铅灰色的天空中。   那个少年看上去是半透明的。   少年的身份似乎呼之欲出,不过对方看上去也不太想隐瞒。   登势再一次吐出了一个烟圈,丝丝缕缕的烟雾恍惚中扭曲了少年的面容,倒更增添了几分鬼魅。   “怎么,要我做什么?”   登势慢悠悠拖着嗓子看上去懒洋洋的问道。   她心下倒是并没有多少恐怖的感觉,不如说终于出现了什么反而让她更觉得平常。   埋葬着丈夫的墓地中理所当然也埋葬着其他的存在,以至于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不是稀疏平常的吗?   棕发的少年鬼魂听闻后有些欣喜的看着她,他急促的转过头,像是在呼唤着什么。   “还好吗银时————”   登势听见他这么小声的唤道。   她偏过头,透过半透明的少年,她看到了层层叠叠的墓碑后露出来的一小片脏兮兮打着卷的银色。   “我的弟弟,您可以帮帮他吗?”少年转头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登势,登势瞧着他水汪汪的眼睛猛然想起了她那个早逝的丈夫曾亲手赠与她手中的一只小小的兔子。   她送走了她的丈夫,理所当然也送走了那只兔子,可笑的是那只兔子陪着她送走了她的丈夫。   登势慢条斯理抖了抖指尖的烟灰,她道:“你让那个蠢货过来吧。”   少年更为感激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让登势不自觉多扫了两眼。   他急急忙忙走或者穿过去那些层层叠叠的墓碑,扶着他弟弟的手臂连拖带拽的向着登势的方向缓缓走来。   于是登势终于看见了那个少年鬼魂的弟弟。   稍稍有些出乎她预料,她以为她会看见另一个半透明,但是对方完完全全的实体告诉她,那是一个人类,活着的。   但状态看着并不怎么好。   登势缓缓呼出烟的余烬,她垂眸看着那个走两步就支撑不住的男人。   她在寒风中被麻痹的嗅觉也能闻出那人身上浓烈的血腥气,这个在岁月中前行了数年的歌舞伎町四天王之一只扫一眼就发现了那男人浑身的伤痕,以她的阅历猜测,那男人遭受过重刑,她漫不经心的想,说不准不久于人世也说不定。   登势看着那人死活拽不起半躺在地上的他的弟弟,问:“怎么,要我送他一程吗?”   少年发出了被噎到的声音,他半揽着他的弟弟,无奈的仰头看着登势的眼睛,他轻声问:“那个......贡品,您能......给我的弟弟吗?”   哦,于是登势在心中确定,那个男人或许没死于重刑,可能将要死于饥饿。   她居高临下看着半透明的少年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成年人,忽而嗤笑一声,她轻声道:“那是我丈夫的。”   少年愣怔的看着她。   登势再一次抖了抖指尖的香烟,她往着一边轻轻迈步,刚好让出了丈夫的墓碑。   对着少年扬了扬下巴,她道:“你去问我丈夫吧。”   这是某种隐晦的同意,于是登势看着少年陡然亮起的眼睛,她在心中哼了一声。   “银时,银时你还好吗————”   少年在急促中轻柔的推醒了他已经半昏迷的弟弟,于是登势这才看见从刚才开始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男人的脸。   登势看见了一双晦涩的、无神的、融进了万千干涸血液的眼睛,她挑了挑眉,她还以为她看见了一只濒死的野兽。   看着那双眼透露出的绵延不绝的死气,登势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   男人好似终于从恍惚中醒了过来,他第一眼就是仰头看着半揽着他的少年,登势刚好看见那双似血铸成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光亮,随后彻彻底底的暗了下去。   他强硬的直起身挥开了少年搀扶他的手,不过他太过虚弱,可以说是少年为了迁就他反而僵硬的维持着虚扶的姿势。   男人低声喝道:“还来这里干什么,快点回去你该回去的地方吧。”   少年急道:“银时————”   “别管我。”男人再一次挥开他的手,太过虚弱的身体反而让自己倒了下去,强硬的拒绝了少年的搀扶,他半趴伏在积雪的地面,看着莫名有点像落魄的狗。   “喂,老太婆。”他喘着气,登势从他乱糟糟的卷发中对上了那双血红的眼睛,他的声带似乎受过伤,声音喑哑不堪,如同玻璃在嘎吱作响,随着他开口,有血出现在他干燥起皮的唇上,他轻声道:“我要饿死了。”   登势无关痛痒的点着头,顺带又一次抖了抖指尖。   血沿着他的下颌低落,因为他笑了起来。   他嘶哑的喘着气,带着呛咳声,他喑哑的笑着说:“我听到你家老头子同意了啊。”   登势哼了一声,又一次让烟草的气息过滤到她的肺里。   她看着男人捂着貌似受伤最重的腹部,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他丈夫的墓碑前,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少年半是担忧半是松了口气,他还是夏装的模样,半透明的肉色膝盖直接跪在雪地上,他似乎能感受冷,登势能看出他强忍的、轻微的颤抖,但貌似有什么更为重要的东西让他有足够忽视寒冷的意志,少年半垂着眼,纤长的棕色睫毛下闪着柔软的光,他一下一下轻拍着狼吞虎咽的男人的背,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柔和。   “我死不掉————”   男人看上去真是离饿死不远了,登势能清晰听见他剧烈干呕还要坚持吞咽的声音,似乎胃酸就在他的喉咙口打转,他埋头背对着两人,不过看着他颤抖的脊背,还有那个低头扑簌簌抖动的脏兮兮的天然卷,登势大发慈悲的移开了视线,哪怕她都没有看见男人的脸。   男人含着东西嘶哑的嗓音像是含着砂纸,登势听见他再一次含含糊糊重复,他说:“我死不掉————所以,滚回你该去的地方吧,不用回来了。”   登势看到少年的眼立刻暗淡下来,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   少年同样半透明的指尖轻抚着男人脏兮兮黏腻的发梢,棕色的瞳仁里晃荡着白雪飘落的影,一点一点升起了在翻涌着的,却并不激烈的情感。   他顿涩了片刻,说:“你要好好的呀,银时————”   啪的一声。   男人反手拍掉了少年轻抚他发梢的手。   登势平淡的投过去一眼,她看到了男人还是背过身去狼吞虎咽的模样,但是他刚才挥开少年而垂下的那只手在轻微的颤抖着,忽而垂在身侧握成了拳,被他藏到了衣摆里。   他还是没有回过头去看少年一眼。   少年静静的看了一眼被挥开的手,他不恼也不怨,他叹着气,忽而向前俯身,他贴上了男人的背,像是给了对方一个拥抱————用明显是保护者的姿势。   登势看到男人猛然一抖,手中的半个馒头滚到了地上,缠了一身的雪,然后他用一种僵硬到手臂在颤动的力道把它拿了起来,用力塞进了嘴里,细小的干呕声又回荡在他的口腔里。   “也不知道下次再见到银时会是什么时候......”少年柔和的轻声开口,他半环着对方,眼睛像是破碎的星子。   登势微微睁大了眼睛,因为少年的身体似乎在慢慢消失。   格外荒谬的像是某种时限到了一般。   “我的弟弟永远都是最值得人喜爱的,我知道的,银时虽然嘴上永远讨人厌但是心软的像是天上的云,从小到大把在意的人看的比自己都要重,所以银时————”   少年再一次的笑了起来。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堂堂正正露出你漂亮的银色光芒来,挺直着支撑你灵魂的脊骨,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走到我面前吧,我愿意倾听你想告诉我的一切东西,你想大笑我就陪你大笑,笑的捂着腹部蹲在地上也没关系,你要是哭了那我一定比你哭的更丑————银时的一切我都想要了解啊。”   “我等着全身缠绕着金色线的银时来到我的面前。”   少年的身体如同黑夜中的萤火,于一片大雪中化为了满天的星光。   寂静中的大地只留下他最后一句,宛若叹息的絮语。   “下次见,银时。”   登势仰头看着隐隐泛着乌色的天空,半晌之后又燃起了一根香烟。   她用眼角睨着那个一边继续狼吞虎咽,一边又用脏的不成颜色的衣袖狠狠抹过眼睛的男人,她问:“你哥哥?看着和你没有一点相像。”   男人吞咽了一下,他含糊的说:“......对,没有任何关系。”   登势轻描淡写抖了抖指尖的烟灰,她想着记忆中那个少年人的模样,又看着面前这个明显是成年人的男性,她凉凉叹道:“你们之间可是差了不得了的时间啊。”   男人呵了一声,用袖子抹过嘴唇之后他看上去终于放松下来。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句话不说真的可以吗?”登势的鼻息中带着乳白的烟雾,她轻飘飘的问。   男人稍微晃了一下头,他说:“不属于这里的家伙,就不要来的好,反正......”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这种地方不适合笨蛋又废柴的家伙。”   登势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我丈夫的东西好吃吗?”过了一会登势淡淡的问。   “也就那样。”男人嘀咕了一句,在片刻的寂静之后他突然开口:“我听到了声音。”   登势懒懒的翻了下眼皮,顺着他的话问:“哦?我丈夫说了什么?”   男人终于转头看了过来,于是登势对上了那片血红的眼睛,男人好似不自在的错开了视线尴尬的挠着后脑,登势只听见他轻轻道:“反正叙述什么的阿银我从来就不擅长这个,差不多就是————”   “谁让暂时孤家寡人的阿银我遇到了你这个孤身一人的老太婆呢,喂,老太婆,以后我替你丈夫保护你好了。”   ......   “诺,这个就给你了。”登势随手扔给了男人。   吃饱饭洗过澡又换了新衣服的男人看上去终于有了点人模人样了,登势看着他沾着水汽的卷发挑了挑眉。   “老太婆你这种打发流浪狗‘去去去’的语气不怕被人打吗?”   “烦死了,你现在就是条被人嫌弃的流浪狗,有东西拿着就感恩戴德吧你这个天然卷。”   “天然卷怎么了,看不起天然卷大神吗......”男人嘀嘀咕咕着什么,带着湿意的手在衣服上随意擦了两把后拿起了登势随手扔过来的漫画。   “居然是JUMP————老太婆,这就是你遗失的少女心吗?”男人不可思议的看过来,在发现登势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后,他悻悻的转过身懒洋洋的依靠着登势的吧台,随手翻了起来。   翻到某页后他的表情凝住了。   “呀,这是什么?”他不可思的问,尾音诡异的上扬像一个掐兰花指的娘炮。   登势不耐烦的投过去一眼:“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少年漫吗,还一看就是那种会大喊热血友情的蠢货。”   那一页上的少年额头摇晃着耀眼的火焰,面容沉静,举起的手上覆盖着金属质感的手套,在同样燃起的火光中手套背上X的印记流转着冷硬的锋芒。   男人的表情像是被人摁进马桶里又拽着发根拉起来那样崩溃,他颤抖的指尖指着那页,幽幽的说:“你不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吗........”   登势看着他,说:“你的大脑都是阿米巴原虫吗?”   男人半崩溃似的扔了漫画捂着耳朵开始尖叫:“你不觉得很像今天那个来得突然走的也突然的家伙吗!?!?”   登势皱眉看过去,道:“你的眼睛和你的大脑一样废了吗?”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登势,又看了眼漫画上酷炫狂霸拽的角色,扔了漫画捂着耳朵就开始尖叫。   登势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到了二楼。   居酒屋里闪着暖黄色的光,带着烟草气味的白雾飘飘袅袅的缠绕在木制天花板上,窗框分割的天空外依旧不断飘落着大雪。   于一个格外静谧的大雪天。   登势捡到了一个流浪的小怪兽。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3~   感谢在2021-08-23 00:00:00~2021-08-29 10:37: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ハナエ、唐唐唐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本体是呆毛 30瓶;饼饼干 27瓶;安夏、51839907 10瓶;苑凌、君生 5瓶;枫糖、48695799、ling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6章   “这应该是就是银时大人的意思吧。”   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风走进明亮色的木制窗框,扬起了白色的柔软窗帘,窗明几净又温馨的房间里夏目仰着头,光把他独特的玻璃质感的瞳仁照得剔透,里面有着面前高大的灰发紫眸男人。   压切长谷部垂眸看着面前小小的孩子,他带着模模糊糊的笑,这般轻声说道。   夏目一愣,然后化为了有些欣喜的笑容:“所以说长谷部你真的是银时的那把刀吗?”   长谷部选择单膝跪下来拉近两人的视线高度差,想了想他答道:“的确是银时大人在那片混乱的战场上将我拔了出来。”   夏目问:“那为什么那么多时候大家都没有看见你呢?”   “因为那时候的我对一切的感知都是模模糊糊的。”长谷部露出一个又轻又浅的笑容来,“思绪还处在混沌,那个时候的我想来的确和一把普通的刀没有任何分别吧。”他突然对着夏目眨了眨眼:“要不然,我想银时大人也不会将我随时带在身边了。”   夏目:......   他突然想到某个银毛怕鬼怕入DNA的样子,也是,如果银时知道他手中握着的刀能蹦出来一个活的男人,夏目不用猜都能想到那个笨蛋在无形中崩溃的脸。   “多亏了银时大人,我才能慢慢从一把普通的刀回到了现在这样吧。”   长谷部慢慢伸出手,修长的骨节让光投下了被拉长的影,蒙昧的影落在他的英俊的脸上,倒显得那只在阴影中的紫色瞳仁格外的晦涩。   夏目看着他那样,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没有道理一般,他总觉得面前的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夏目果断伸出手,他小小的手掌尽量裹住了长谷部宽厚的手掌,夏目露出了笑脸,他说:“那应该值得庆祝才对,不笑一个吗长谷部?”   长谷部眨着眼,他紫色的瞳仁里光与影迅速闪过,而后,他看着自己被夏目裹住的手掌,缓缓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来。   他说:“夏目大人,说得对。”   夏目听着他的称呼,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他小声的问:“能不要这么称呼我吗?”   现在一愣的反而变成了长谷部,只见他拧起英挺的眉,忽而说:“......主殿?”   夏目:......   “主人?殿下?”   “夏目。”夏目板着脸,“或者贵志也可以。”看到长谷部猛然想说什么时夏目抢先一步开口:“不然我就也称呼你长谷部大人。”   面对着这个小小的威胁,长谷部动了下嘴唇,而后变为了慢慢的释然,他轻声的开口:“好的,夏目......”   他看着还有点不习惯,短短的音节在他的唇舌上缠绕粘稠成一团,不过夏目开心的想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进步啊。   “不行,请一定要让我称呼您为夏目大人。”忍了一会的长谷部受不了似的直接正坐,满面严肃。   夏目:......   他选择直接转移话题:“那么长谷部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呢?”   惴惴不安的长谷部看上去因为夏目没有称呼他大人而小心翼翼松了口气,听了夏目的疑问之后他顿了一下,紫色的瞳仁里倒映着面前孩童的模样,他轻声说:“因为银时大人。”   “或许是一直被银时大人随身携带的原因,身为武器的我渐渐的似乎能模模糊糊感知到银时大人的想法。”   长谷部注视着他,道:“比起纲吉大人或者鸣人我爱罗大人,银时大人有时候会更关心夏目大人一点。”   “虽然他从没有说过,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会担心夏目大人,他知道夏目大人脾气软,好说话,他会担心夏目大人以后受到妖怪的欺负怎么办。”   “每次想到这个,他就会看着我,他会想要把我赠送给夏目大人。”   长谷部看着面前夏目,缓缓道:“锋利的武器实为防身之物,银时大人应该是想让我来保护夏目大人的。”   “某天突然和银时大人的感知断开了,我好像又变回了一把死物那样对一切都是昏昏沉沉的,但是我会想起银时大人,我还记得他在阳光下看着我脸上柔和的表情,我记得他独特的眼睛,于是我在想,我要赶到夏目大人身边去,我不能想象夏目大人受到欺负的样子。”   “不知道我昏昏沉沉了多久,意识都快要消散的我看见了光。”   长谷部对着夏目露出了笑来,“我感知到了一个熟悉的温度。”   “我终于来到您的身边了。”   夏目眨了眨眼睛,努力把眼中的水汽眨掉之后他露出像哭又像笑的表情,他说:“银时那个家伙他的原话或者原想法绝对不是这样的吧。”   长谷部:......   “我猜应该是‘诶唷,夏目那个蠢货要是离开了阿银我被人乱拳打死在大街上怎么办,啊啊,为这个笨蛋儿子开始担忧的阿银我真是太伟大了,哟西,马上就去把我家的笨蛋儿子藏在冰箱里的蛋挞吃了吧’这样的?”   长谷部:......   他把头扭开了。   “而且这个家伙居然不担心百鬼丸反而更担心我?”夏目表示不可思议。   长谷部:“因为银时大人更在乎您?”   夏目面无表情:“只是因为我放在冰箱里的东西更多而已,那个蠢货只不过为了吃我的东西而找了个光明正大的借口罢了。”   长谷部:......   看着貌似想要立刻变为刀的长谷部,夏目忽而开心的笑了起来。   “但是长谷部来到我的身边我真的很开心哦。”   夏目再一次握住了长谷部较他来说更大也更宽厚的手掌,夏目露出了小小的笑来:“有长谷部陪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我不是一个人了。”   长谷部凝视着交握在一起的手掌,他晦涩的紫色瞳仁貌似狠狠震颤了一下,嗓音干涩的他慢慢的、顿涩的说:“......我才是。”   夏目有些疑惑,就在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的房间门被唰的拉开了。   “喂夏目————吃饭了喔,三叶做了一桌子菜,你要是说不想下去就给我切腹我来给你介错怎么样————”   走进来的土方叼着那根在房间里就永远不会点燃的香烟,莫名的看着夏目一个人,在看到夏目面前横躺的那把刀,他露出了了然的眼神。   这个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恐怖的话的男人慢条斯理拿起了刀,一声清脆嗡鸣声中他果断拔了出来,寒芒照得他英俊的脸满是煞气,他又一次笑的宛如恶鬼。   “哦,夏目你终于要开始学习如何把人切成两段了吗?”   夏目:......   “我听见三叶阿姨在喊我们了。”夏目面无表情,“所以我们该下去了,土方叔叔。”   ......   平静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把算得上是神明的刀,夏目一开始还带着点惴惴不安,但是实际上,他的生活反而变得更为平静了一点。   长谷部是一把很厉害的刀,夏目不止一次确认这点。   而且还特别好。   长谷部好像无所不能,上到放学后学校附近小卖部的薯片什么时候打折,下到周围一些奇怪的家伙们他都能知晓,并替夏目摆平一切。   他格外的在意夏目。   在意到甚至有些过激。   每次他都想帮着夏目换衣服被拒绝之后他就果断单膝跪下要帮夏目穿上拖鞋,当然夏目次次都会拒绝。   夏目有些疑惑,长谷部看着像一个光明磊落的牧师,但是总想干着执事的活,他操心到夏目一刻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就好像一离开他夏目就会出事一样。   夏目隐隐觉得有点奇怪,但他很贴心的就像以前的银时那样,一直都随身带着长谷部,在除他以外的其他人面前他是抱着怀中长刀的模样,当他独处时,变回人形的长谷部就会开启唠唠叨叨的老妈子模式,什么“夏目大人渴不渴”“冷了吗还是热了”“要吃东西吗我可以做”之类的像一只辛勤的工蜂牢牢围着他的蜂王打转转,貌似还乐此不疲。   三叶阿姨不解他为什么总是抱着一把刀,但她没有说什么,甚至还给那把刀做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坠子,而土方叔叔看着他带刀的模样则是格外的欣慰,一脸的孺子可教。   夏目连上学时也刀不离身,担忧周围可能有人会害怕,上课时夏目拿着他的运动服把刀裹了起来就靠在课桌旁,奇异的是周遭的人似乎都觉得那是一把玩具刀。   “夏目是个怪胎”的消息就开始在班级里流传,渐渐的甚至整个学校都知道二楼那个新来的转校生是个怪胎,会对着奇怪的地方自言自语还随身带一把玩具刀。   会来和夏目说话的同学越来越少,不过多了很多别的班级的同学特意绕路过来看一看这个众人口中的怪胎,看了一眼后他们在玻璃窗外开始哄笑,然后对着夏目做鬼脸,他的位置也从一开始班级的正中心慢慢靠边,最后被调整到了班级靠门的小角落里。   不过夏目对此接受良好。   因为他总能看见奇奇怪怪的妖怪,担忧着同学可能会出事,所以夏目还挺喜欢这个角落,他能把误入进来的小妖怪拉倒角落里嘀嘀咕咕说话,有事也能第一个冲出教室。   在又一次把一个走丢的落叶形状的小妖怪送到树上之后夏目回头看到了他大半个班级的同学从楼上探出的半张脸,看到夏目的眼神后他们尖叫着把头缩了回去,就好像躲避夏目是一个有趣的游戏,他们乐在其中。   并没有被排斥感觉的夏目只是在无人的地方死搂着长谷部的腰,生怕他冲出去对着一群年龄还没有他零头大的孩子们上演全武行。   不过有了长谷部后,夏目就再也没有被陌生的妖怪追过了。   一开始的确会有长相奇异的妖怪念叨着“夏目大人夏目大人”就来追他,夏目一开始还会跑,后来就发现没必要。   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长谷部会变换为人形,阴沉着脸向着冲过来的妖怪拔出了刀。   最后反而还是要夏目搂着他的腰生怕他把那妖怪切得太碎了,碎成一片一片齐齐开始嘤嘤嘤哭泣的妖怪最后被夏目保护了。   天知道有个妖怪扛着他的大镰刀说要拿走夏目的命,夏目转身还没跑两步,一回头就看见凶神恶煞的长谷部高举着刀倒追的妖怪呲哇乱叫的跑,最后那妖怪跪坐在地上,含泪说出了他没有那能力和想法,他只是太寂寞了想要找一个人说说话。   说话要挥镰刀吗?长谷部满面阴影的看着他。   最后那妖怪汪的一声就开始泪洒太平洋,夏目只能搂着长谷部的腰把他拖走了,不过接下来的每一天放学后他都会带着打折的薯片去找那妖怪说一会话。   就这样夏目每天的生活都在平静与不平静之间徘徊,就在夏目以为他的生活会这样一直下去的时候......   “夏目大人要去看看吗?”   某一天长谷部突然轻声说。   夏目刚才随意问了一句长谷部还有家人吗之类的话,就听见对方这么回复他。   夏目一顿,然后惊喜的喊:“长谷部的家人我可以见见吗?”   “当然啊。”长谷部轻声回答他,脸上出现了笑容。   夏目看着他奇异的又感觉到了不久前他们第一次在宁静午后谈话的那种彻骨的阴寒。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长谷部的笑容带着点恍惚,紫色的瞳仁阴郁晦涩不堪,像凝结着一层乌云。   夏目确定,“家人”一定是对方缠绕在心中的一个结,而且......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夏目大人要去吗?”长谷部眨着眼看着他。   夏目摇头想说不用,就见对方强硬的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向着前方走。   这不对劲,夏目想,长谷部从来都是不会让他感到一点不虞的模样,现在的样子很不对劲。   但是抱着能接触长谷部“过去”这一想法的夏目,暗自吞咽了一下,他没有拒绝长谷部。   他和长谷部一起生活的时光就在眼前匆匆走过,但就像美好的童话故事背后总会有阴暗的影子,夏目总觉得长谷部笑容的背后全是裂痕,他的每一次笑容都像是强撑着什么的样子。   长谷部是夏目很重要的人,所以夏目决定他要做点什么。   现在或许就是改变一切的契机。   “我实为刀剑付丧神。”   默默走在前方的长谷部轻声开口,夏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摇晃着的灰发,上面沾上了树荫斑驳的影。   “我......以及其他的刀剑被赋予了□□与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以此身守护把我们唤醒的审神者,与以改变历史为目的的‘历史修正主义者’战斗。”   夏目感觉到他终于正在一点一点靠近长谷部,某种正在被透露出的庞大的东西一角让夏目情不自禁吸着气。   “我等在诞生之初就有了神识与情感以及......对审神者无尽的喜爱与亲近。”   某种强烈的情绪激荡着夏目,他还不太懂那是什么,不过全身寒颤的感觉让他对长谷部接下的话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明明只是走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某片墙壁上层层叠叠如同海浪般攀附着的爬山虎让墙壁与最近的那棵树之间多了几分阴暗晦涩。   就好像只是夏目眨了眨眼,他们走过了那个空隙,他们明明应该依旧是在公园里,但是夏目睁眼就是雄伟的山峦,满眼的青绿,以及似有似无的薄雾在环绕,空气是不存在现代钢铁森林的清新,一切都在告诉他,他们来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啊......果然我还是能回来的。”   夏目看见长谷部呢喃了一句,随后他转过头,脸上的笑容似乎愈加的恍惚,他向夏目指着最高的那个山峦,说:“夏目大人,我诞生的本丸就在那个山中。”   于是他又牵着夏目的手慢慢走着,两人踩过了脚下斑驳的树根,长谷部帮着他跳过了哗啦的溪流,他们正沿着向上的石阶一步一步走着,鲜红的鸟居时不时在他们身上投下了拉长的影。   “将我唤醒的审神者是一位较为温和的大人。”他终于又开始低声诉说了起来。   “我是本丸里诞生的第五把刀,说来也着实讽刺,明明是最为常见作为打刀的我的诞生却让审神者格外的欣喜,因为他先前的刀除了初始刀全部都为短刀。”   他看了夏目一眼,继续道:“现在想来,温和其实也说不定就是平庸的代名词,审神者不管从样貌身高才情眼界灵力等任何一方面来看,都是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存在,他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而已。”   “但我,以及本丸里的那些刀们依旧很喜欢他,为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一句鼓励我们能拼尽所有,在战场上浑身是伤也无所谓。”   “随着时间的流逝,本丸,哦就是我们一起生活的地方,本丸里的刀们数量也多了起来,但是格外可惜的是,我们都是最为常见的类型......”长谷部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平庸的审神者拥有平庸的刀,哈,现在想来这才是应该的发展才对。”   “他,审神者发生什么事了吗?”夏目小声的问。   “在审神者发现他的同期已经有了稀有的四花太刀,大太刀,甚至还有天下五剑的时候,他依旧拥有的,也大多是短刀,还有我这种常见的打刀,在某一天我跟在他身后看见他看同期那把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三日月的那个眼神时,我当时就应该......”   他的尾音含糊在了山林里,夏目听不真切。   “他开始更加疯狂的锻刀,但是他平庸的灵力让他也只能锻出常见的刀而已。”   “我们眼睁睁看着他更加的疯狂却没有阻止,为了他的野心与欲望不断出阵,一次又一次强行去到更深的地方,为了能有更多让他锻刀的资源,以及说不定能捡到稀有的无主刀剑,让我突然全身一寒的是,某天有一把短刀碎刀了。”   夏目不愿意想碎刀是什么意思,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那是一振叫五虎退的短刀,那孩子性格腼腆爱哭,最大的心愿就是他的哥哥能多一点,虽有我还有其他打刀护着,但是较为脆弱的短刀还是碎在了王点前。”   “我现在还记得他的哥哥药研沉默着一言不发的表情,他看着我说‘走吧,该为大将去王点了’。”   长谷部破天荒的哼笑了一下,笑声嘶哑,他继续道:“格外诡异的是,那一天,我们捡到了几乎不应该存在在那个地点的四花太刀,也是大部分短刀的兄长,一期一振。”   “我现在还记得审神者因为压榨灵力而枯槁的脸上爆发的欣喜的光,他恍惚的把新刀抱在怀里,全然忽视了他的第一振短刀,小退已经碎刀的事实。”   “一期殿的到来的确让本丸平静了一段时间,不过没有人告诉他他的到来是用他最宝贝的弟弟换的。”   “或许是一期殿的稀有,也或者是一期殿格外英俊的容貌,审神者他......整日将一期殿囚禁在本丸内,不许他踏出一步。”   长谷部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或许是这一次的意外让审神者重燃了希望,他似乎把一切都当成了豪赌,对我说‘继续像上次那样’,我几乎是立刻就懂了他的涵义,为了缥缈的奢望,他打算献祭一振短刀。”   夏目突然冷的像是掉进了水里,他颤巍巍的问:“......你答应了吗,长谷部?”   “......一开始没有。”   长谷部的声音格外的低沉,他道:“那是我第一次产生了胆寒的想法,我带着短刀出阵尽可能的想着借口,把那群孩子们全须全尾带了回去,我不知道一期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某次他从审神者的房间出来后向我鞠了一躬。”   “但是,该死的,我总有没办法的时候。”长谷部急促的喘息了一下,才继续道:“没有我,他还有其他打刀,而我被他支去了远征,某天我回来后得知,有一振打刀碎刀了,但是短刀们虽受了伤但是活着回来了。”   “那可是他的初始刀啊......”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想法,只是当晚我看见一期殿沉默着走进了审神者的房间,第二天他......似乎放弃了这种愚蠢的想法,而一期殿更是闭门不出,几乎没人能看见他。”   长谷部惨淡的笑了一下,他看着夏目轻声说:“发生了什么,夏目大人不用知道喔。”   “当我不知道多久后再次看见一期殿,我......不敢相信那是一期殿。”长谷部的喉咙里滚动出了奇怪的声音,他低声含糊说:“那一刻,我真希望碎刀的是我,或者他。”   他格外恍惚的叹道:“人类的欲望是会成长的。”   “一振四花太刀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审神者已经开始幻想更多稀有的刀。”   “某天,他带着格外灿烂的笑容说要跟着我一个人出阵,他说道他最在意的就是我,天知道那时候的我为这一句话有多么高兴。”   夏目猛然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他不自在的动了一下,长谷部以为自己弄疼他了,歉意的松开了手。   “看着低练度的战场上一群短刀带着的一振三日月,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长谷部看着下一秒就要消散了一样,夏目急的连忙握上了他的手,就听见他格外轻的哼笑了一声,慢悠悠道:“应该是新来的后辈锻出的一把刀,我从未觉得审神者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他说‘长谷部,去把那振三日月带给我’。”   “你去了是吗?”夏目不可思议的颤抖的问。   长谷部恍惚的点了点头,他幽幽的笑着说:“压切长谷部怎么可能拒绝主命呢......”   “他看着我问‘你不是说过只要是主的命令什么都为我达成的吗’于是我沉默着提刀走了过去,那位三日月殿看到我第一眼就应该知晓了什么,他笑着对我说只要我放过那群短刀,他就和我走。”   长谷部带着缥缈的神情凝视着自己开始颤抖的手,“已经认主的刀要怎样才能属于另一个人呢,我......最后带着快要碎刀的三日月殿回到了他的面前。”   他整个人看着都像是要碎了一样,这也许不是个形容词,夏目惊恐的看着长谷部的手上开始出现一条条像是缝隙一样的东西,他恍然不知的拉着夏目继续向上走着。   “......用着这种办法,我们的本丸里又多了很多同伴,我为着他捕获了高洁的鹤,野性的狐......他还是不满足,他开始觊觎那些殿下们艳丽的容貌。”长谷部带着破碎的笑看了夏目一眼,他幽幽的呢喃:“夏目大人不用知道的那么清楚哦。”   他停顿了脚步,他们到了。   夏目不可思议的仰头看着高耸的巨大木门,历史的厚重感迎面而来,让夏目格外惊恐的是,那木门上触目惊心的血液干涸的痕迹,还有一道道割裂痕。   长谷部仰头,忽而静静的叹息一声,他紫色的瞳仁里翻涌着浓烈的情感。   “......我知道的,鹤丸殿他们的打算,尽管他们都背着我,但是我都知道的。”   长谷部格外轻柔的伸出了手,那看着就恐怖的门,只一下就被他推开了,他轻轻道:“对不起,夏目大人,借着你的力量,我终于又回到这里了,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那一晚我正坐在房间里,清晰的听着审神者生命力的流逝......他痛苦的呜咽声格外的响......”   “我应该去阻拦的......我应该去把伤害审神者的一切都斩断......但我没有......”   “压切长谷部违背了他的主殿......”   “我终于,全部都想起来了......”   长谷部缓缓笑了起来。   夏目僵硬在原地。   入眼便是刺痛人眼的红,天是血红的,地面也是血红的,建筑物是破碎的,风刮在人身上剧痛,还有浓烈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以及......那群如同怪物一般的......刀。   “噬主的刀剑会怎么样呢?”   长谷部幽幽的格外缥缈的声音消失在了这个已经腐烂的本丸里。   “......当然是暗堕啊。”他轻快的自问自答着。   那群在厮杀着的,浑身冒出了惊悚白色骨刺的已经失去了人形的刀们,嗅着空气中多出的新鲜气味,他们齐齐把头转了过来。   夏目看着那一张张面目全非的脸,被那一双双暗色的血红的眼睛钉在了原地,他能听到他们仰头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吼叫,像是在吸引同伴。   长谷部慢条斯理拔出了刀。   锵的一声悠长的嗡鸣。   他的刀架住了袭过来的骨刺,在兵刃交接的铿锵声中长谷部凝视着昔日同伴扭曲的脸,恍惚的开口:“......本丸里凝聚的灵力仅能让一个人离开......为什么是我呢?”   “夏目大人。”   长谷部笑着转过了头。   夏目的瞳孔开始颤抖,他可能尖叫了出来。   在一切都是血红的余韵里,长谷部的全身开始出现裂痕,白色的尖锐骨刺开始生长,就好像有什么从他的体内想让他四分五裂。   他带着破碎的笑挡在了夏目面前,他轻声说:“我才是那个离不开您的人啊。”   夏目僵硬的瘫倒在地上,他剧烈颤动的瞳孔里能看到更多的怪物就要扑过来。   长谷部一个人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害怕到闭着眼的夏目只听到他虚渺的声音说:“.....但是您完全不需要我。”   夏目愣怔的不可思议抬头睁眼凝视着他。   “银时大人不需要我,夏目大人您......也不需要我。”   他对着夏目又轻又柔的笑了一下,但是骨刺已经在他脸上生根,他的脸看上去格外的惊悚。   “我以为我能占据您的全部,但是现实是,没有我您一样能活得很好。”   他用力挥刀把同伴掀翻了出去,转身想要把夏目拉起来,但是看到自己已经面目全非的手,他的脸扭曲了一下,像是一个无奈的笑,还是收回了手。   “好啦。”他尽量轻快的说:“夏目大人您该回去啦,我就不陪您了。”   他眨了眨眼,轻声说:“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和大家一起在这个腐朽的本丸里一起腐烂才对。”   “现在,快跑!”   夏目尖叫着看到无数的影子向他们袭来,恐惧攥紧了他的心神,他以为过往的经历能让他不再害怕,不过现实告诉他他还是怕的发抖,而且这次再也没人能把他揽在怀里安慰他了。   他的哥哥们不在了,于是夏目要开始孤身一人在山林里奔跑了。   他下意识用尽全力向着来时的方向跑了起来。   跌跌撞撞经过了来时两人手牵着手走过的地方,不过夏目浑浑噩噩的大脑里什么也不记得,猛地一个摔跤后他抬头,看到了公园熟悉的光景,于是他知道他回来了。   只不过是一个人。   夏目揉着掉下的眼泪,他突然很想很想奈奈阿姨还有他的兄弟们。   夏目急匆匆向着家的方向跑去,他很想要三叶阿姨带着香气的怀抱。   出乎意料的,家中暗成一片,没有人开灯,意味着没有人回来。   夏目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他紧紧搂着自己,他在等着有人打开这扇门。   他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天暗了下来,天空上出现了星星,街道上亮起了路灯蒙昧的光。   直到很晚,他终于等到了人。   他看到土方叔叔疲惫的走了进来,他的烟皱皱巴巴被叼在嘴里,看到了沙发上的夏目,他可能太累了,累到没能像细心的三叶阿姨那样及时发现夏目的不对劲。   他对着夏目招了招手。   夏目颤巍巍走了过去。   土方叔叔沉默着伸出手抚上了他的后颈,沉默着把他搂紧了怀里。   他轻声说:“夏目,对不起。”   于是夏目在那一刻知道了什么,他恍惚的想起了那时候说自己明白了一切的长谷部,现在他终于懂这样的感觉了。   “医院的病危通知书下来了,抱歉,我......我们可能不能向以前那样全心全力照顾你了,后天会有人来接你。”他冰凉的侧脸贴上了夏目的,说:“那对夫妇人还不错。”   夏目反手搂紧了他,沉默的点了点头说好。   夏目平静的渡过了一天没有长谷部的生活,他可能有点不太习惯,在他整理衣物时他会下意识开口:“长谷部你能来帮我————”   没有人回答他了,于是夏目沉默着收拾好了自己的一切,其实长谷部说的对,从小一个人的夏目真的可以一个人完成一切。   平静的闭眼躺在床上等待着天亮的离开时,夏目猛然睁开了眼。   他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可能是阿纲哥也可能是他的那群兄弟们,或许还是长谷部。   夏目匆匆忙忙从床上爬起,来不及穿上拖鞋,他赤着脚穿过了整个房子。   睡衣也没换,夏目踩着慌乱的在漆黑中换好的鞋子,一个人奔跑在只有路灯亮起的大街上。   夜晚的公园寂静中带着一丝丝压抑,不过夏目没空在意这个,他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全力奔跑着。   再一次睁眼时他又来到了那个宁静的山林中。   夏目撑着膝盖粗喘着气,他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峦,眼神坚定。   他一个人奔跑着踏上了无数的台阶,把鸟居沉默的影抛到了身后。   他一个人来到了那个充斥着历史厚重感的门前。   夏目坚决的伸出了手。   木门吱呀一声,带着扬起的无数灰尘,缓缓向他打开。   长谷部静静的正坐在黑暗中。   他的面前是同样因为暗堕满身骨刺但还是冲他轻笑的三日月。   “为什么......”   长谷部喑哑的问。   漆黑的鹤从屋檐上漏下了衣摆的一角,嬉笑声从窗外传了过来。   “要问为什么的话......”三日月宽大的袖袍挡住了嘴角,他带着柔和的笑意说:“第一件见到长谷部的时候你看着像是要碎掉的样子,脸上只写了一句话。”   “什么?”长谷部下意识问。   “————把我折断。”窗外的鹤笑嘻嘻的回答。   “好了。”三日月起身,他满是灰尘破烂不堪的狩衣衣摆拖过了半腐烂的地板,推开基本不存在的障子门,他顿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明明都离开了为什么要回来呢,新的主公不好吗?”   长谷部在阴影中摇了摇头,他道:“非常好,但是不属于我。”   “我早就该在一开始就和你们一样才对。”   “哦呀。”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光把某个巨大的诡异的影投了进来,“可是为什么小狐看见有个人类跑了进来,诶呀呀,要知道虽然晚上能让我们稍微清醒,但是那群短刀可不一定啊。”   长谷部一愣,然后不顾一切狂奔了出去。   三日月坐在长廊下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忽而仰头看着弥漫着阴暗血色的天,缓声道:“感觉到了吗?”   有人在他身旁跃下,雀跃道:“可真是不得了的纯净的灵力啊,不错呢,让我吓到了。”   有人叹息一声:“如果我的弟弟们遇到的是这位大人就好了......”   有人颇为赞同的哼笑一声,他幽幽道:“小夜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三日月睁开了那双原本有着新月的眼睛,他轻轻道:“这里不需要有新的审神者了。”   在看到所有人沉默的脸后,他这才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甚好甚好......”   长谷部不可置信看着某人带着笑容向他奔赴来的身影,本丸被封印的门打开了。   门外有皎洁的月光投了进来,这个从来都弥漫着血色的世界终于有了第二种颜色。   “......夏目大人。”他呢喃道。   夏目大喘着气在他面前站定,看着面前可以说面目全非的长谷部,他开心的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因为阿纲哥以前说过有时候拥抱能解决很多事。   夏目轻缓又坚定的仰着头,他看着僵硬的长谷部轻快道:“我想起我把我的刀落在这里了。”   “长谷部是我很重要的存在,不知多少次遇到危险都是长谷部替我解决的。”夏目眨着眼睛,他笑着说:“所以我也一样离不开长谷部啊,银时也是,就是因为长谷部太重要了他才想让长谷部来保护我啊。”   他毫不介意对方异化的满是细小骨刺的手掌,轻柔的握了上去,轻声说:“三叶阿姨又生病了,明天我就要去到新的亲戚那里了,但是夜晚的医院我有点害怕,所以长谷部可以陪着我去看一眼三叶阿姨吗?”   长谷部恍惚的凝视着他的脸,他脱力一般跪倒在地上,异化的手掌捂着面目全非的脸,他开始泣不成声。   “是......请不要让我一个人了......”   夏目无奈的搂着他毛绒绒的脑袋,有骨刺擦到了他的脸上,不过还好,不疼。   余光让他瞥到了阴影中衍生过来的影,夏目一愣,然后向着黑暗里挥着手,他大声喊道:“门————那门我打开了,不会关上了,大家可以出去了————”   “但是这样的我们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夏目看到一个哪怕暗堕也依稀能透出原先三分惊艳样貌的人,对方满身的骨刺,华贵的狩衣也破破烂烂,但是夏目还是觉得他很好看。   “是的,夏目大人。”长谷部退出了他的怀里,他狠狠揉了一下脸后,道:“夏目大人想做的一切事我都会奉陪,但请依旧让我留在这里。”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我不能再一次离开他们了。”   夏目有些茫然的眨着眼,还较为年幼的他能看出所有人都想离开这里的心情,但是所有人都默契的退缩回阴影里。   他想着如果是阿纲哥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于是想着想着他大脑一热,就像一起继承那份废柴一样,他张口就来:“那就拜托所有人和长谷部陪着我去医院,去完大家再回来。”   有人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夏目愣愣的看过去,他只看到那人全身漆黑的模样。   笑声或许会传染,陆陆续续的轻笑声时隔不知道多少年,再一次响彻在这个本丸里。   夏目茫然的看着那人袖袍掩唇,轻笑着问:“这位小殿下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你吗?”   “诶?!可以吗?”夏目问,看上去格外的开心。   “我们这样您不会害怕吗?”有人问,夏目依稀能看出对方带着点水蓝色的发丝。   “为什么要怕?”夏目下意识开始反问,面前这群刀剑的模样还不如奈落的触手吓人,想到了奈落,夏目就想到了长得像小饼干的曲灵,然后他想到了很久以前奈奈家原先满满当当的零食柜,以及他丢失的很多包薯片,于是夏目条件反射道:“人多的话能买更多的打折薯片了啊!”   寂静之后轻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在这个面临着第二天要分别的夜晚,夏目想去把他因为害怕而落下的刀找回来。   最后他找到了一群刀。   一直是一个人的夏目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2~   于是乎以后的夏目友人帐实为夏目有人罩。   就是时不时有妖怪和刀子精干起来这让夏目稍稍有点苦恼,然后他果断使出了友情破颜拳…… 第127章   纲吉在无比轻柔的风中慢悠悠颤抖了一下眼睑。   他恍惚中以为自己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温暖的羊水一刻不停的环绕着他,似有似无的絮语隔着空气慢悠悠的听不真切,纲吉懒洋洋的想要原地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有明媚但不失温柔的光轻柔的落在他的眼睑上,他闭着眼,还是看到了那片灿烂的光。   淡淡的属于花的清香轻轻走进他的鼻腔,纲吉下意识深吸一口,清爽的感觉一路走到了肺里,是一种由身到心的舒爽妥帖感。   些微回笼的意识让他歪了歪头,渐渐回复的知觉感官让他轻抖两下指尖,他感觉到稍稍的痒。   纲吉懒洋洋的喟叹一下,他还是不太想动。   意识如同在午后阳光的海面上飘荡,沉沉浮浮像是让人甘愿沉溺其中,纲吉在恍惚中看到了光穿透天际,白色的云彩都被晕染上了亮眼的金与橙,照亮了天际的光投射到海平面上,波光粼粼又金灿灿一片,于是光开始蔓延,整个世界都变得透亮。   有少女清脆的笑声响起,虽听不真切,模模糊糊的像是来自遥远地界的呼唤,她好似在喊着纲吉的名字。   纲吉在自由的风中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和他预想中的天际其实一般无二。   湛蓝的苍穹一望无垠,那浅浅的蓝色像是最华贵的蓝水晶,只看一眼就连心都被空旷洗涤,絮状的卷云锦簇翻涌,或聚或散,视线尽头苍茫的群峰在奶白的薄雾中或隐或现,身披着流光溢彩绒羽的鸟清鸣着翱翔飞跃过了被云层阻隔的天空,悠然的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纲吉慢慢的眨着眼,一下又一下。   此时天际正好,阳光明媚又不失温柔,纲吉抬头一望,湛蓝湛蓝的天空,极明,极静,极宽广,他顿时觉得视野开阔,心旷神怡。   纲吉静静的看着周围。   有点差别的是,他以为他看到了预想中的海平面,但是没有,他看到了一片没有尽头的花海。   不知名的小白花轻柔的环绕了他,它们舒展着细嫩的绿色的茎,用着柔嫩的花瓣一下一下雀跃的蹭着纲吉露在外面的肌肤,痒痒的,但是并不让人讨厌。   层层叠叠的小白花让整个世界都融化在了白色的海洋里,风吹过的时候摇曳的身姿像是一圈又一圈的波浪,从花枝的缝隙中,纲吉看到花海后的那一片绿茵茵的草地换上了新装,它们在春风中轻轻地托举着柔软的小白花,默不作声。   是梦吗?   纲吉默默的想。   面前的一切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陌生,他不应该在这里的,纲吉仅剩的模糊的记忆告诉他。   他应该在弥漫着玫瑰香气的花园里,有光刚好的穿透树荫落在他的脸上,他带着笑容腿上盖着薄毯,在躺椅上含笑和着身旁继任的彭格列新任首领交谈着,他们好像说了什么,纲吉记不太得了,他只记得他在充溢着内心的满足感中轻轻的闭上了眼。   所以说这里是梦中的世界咯?纲吉带着点小小的雀跃,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手边小小的白花。   柔软的、过于真实的触感反馈给他,纲吉愣住了。   并不是这个太过真实的梦境,纲吉看到了自己的手。   一双年轻、细嫩的,只属于少年人的手。   不应该是这样的,纲吉想,他早就不年轻了,彭格列的辉煌他已经交到了下一任手中,留下的也只是手心的疤痕与老茧,以及如同树皮般年迈干枯的肌肤。   他已经很老了。   茫然的注视着自己的手心,光洁、白皙又柔嫩的掌心似乎是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模样,他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个了?   迷迷糊糊的思绪像是云,轻盈的托着他,在阳光如此明媚的风景里,纲吉又一次想要睡过去。   他又一次躺回了漫山遍野的小白花上,伴着就在鼻尖的香气,纲吉喟叹一声闭上了眼。   只不过,他突然听到了声音,熟悉的让他感觉恍然隔世。   “我该说你什么才好,你这个废柴,喂,纲吉起来了————”   纲吉猛然睁开了眼。   忽略掉光染透云层的痕迹,无视了数不尽在温柔挽留他的小白花,纲吉用他最快的速度直起身,他仰头,怔怔的看着曾经最熟悉的人。   邪见数年如一日抱着他的人头杖,披着他永远也不变的灰绿色袍子,他在山坡的另一边正静静的望过来。   如果邪见爷爷在的话,就意味着......   纲吉不可置信的蠕动了下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光游曳过他剔透的暖棕色眼睛,里面不再是因为年迈而不得不沾上的混沌,少年人独有的神采奕奕让他的眼睛闪闪发亮着。   走过来的风轻柔的捎来了属于花的清香,纲吉却从中嗅出了另一种淡雅的香味————只属于那个曾经在他记忆中肆意又强大,占据无数闪光点的那位存在。   纲吉顺着风的方向转过头,他在高高的山坡上,在无数扬起的像雪一样在飘飞的雪白的花瓣中,白底红色的六角梅一如既往占据着光。   他看到了那位静静沐浴着花瓣雨的杀生丸。   清冷的面容永远皎洁如月,杀生丸简简单单就站在那就吸引了纲吉全部的视线。   他好似不再是记忆中冷漠的模样,时光让他变得更为的平和,现在,他身披着阳光,在纷扬的白色花瓣中对着纲吉微微颔首,柔和着眉眼,他轻声道:“能站起来吗,纲吉?”   连声音都变得更为的平缓,熟悉的带着磁性的低音仿若穿越了数不尽的时光再一次出现在纲吉的耳畔。   纲吉颤抖的、僵硬的站了起来,飘落的白色花瓣纷纷扬扬坠落,开始轻吻他的发、他的肩。   纲吉跌跌撞撞却又坚定的一步一步拖动着僵硬的四肢,向着杀生丸的方向跑去。   他好像太久没有走过路了,他的四肢僵硬又古怪,整个人如同上了发条的人偶,他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废柴的摔下去,但是他没有一丝疼痛。   纲吉以为自己倒在了云里面。   熟悉到让人落泪的触感告诉他,这是杀生丸独有的裘尾。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段时光里。   纲吉把脸埋了进去,他决定抛弃那么多年的成长像个孩子一般开始耍赖,他不想起来。   有人在轻轻抚着他的发,纲吉不用猜都知道这是杀生丸的手。   他哽咽的有些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听着含含糊糊的,但他知道杀生丸还有邪见爷爷一定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好久不见。   “行了行了,你多大一个人了,还不快点起来,还想把杀生丸少爷的裘尾当枕头睡多久你这个家伙————”   邪见嘀嘀咕咕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于是纲吉抬起脸,他猜测自己应该露出了傻气的笑容,但是他不在乎。   不论过去了多久邪见都一如既往称呼杀生丸先生为少爷,这让纲吉在恍惚中觉得时光并没有在他们之中划下了鸿沟,他还是那个带着兄弟们误入异世界的废柴,惴惴不安的开始跟在杀生丸身后心甘情愿做他的小尾巴,之后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像是他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做的一场梦。   梦醒了,他们依旧跟在杀生丸身后漫无目的去追寻奈落的寻踪。   纲吉被人拉了起来,他对着杀生丸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杀生丸静静的看着他,忽而微不可察的弯了一瞬嘴角,他纤长的手指夹起落在纲吉发丝间的一片花瓣,再一次抚了抚他的发后,轻声道:“走吧。”   就好像他从不会主动解释他们要去哪里,纲吉也从不会问,他只需要跟在身后便好,所有的一切都将由前方宽厚的背影挡下。   走着走着,纲吉注视着杀生丸高大的背影,他突然发现了两人巨大的高度差。   纲吉一顿,走在最后的邪见直接撞上了他的小腿。   “你这家伙发什么呆啊!”他发出了不满的尖叫。   纲吉再一次看着自己白皙的掌心,以及回过头注视着他的杀生丸,他从对方高贵的金色瞳仁里看到了自己。   那个年少的、穿着T恤短裤的、与对方初见时的自己。   梦一般的,他好似回到了过去。   “抱歉啊邪见爷爷。”纲吉露出歉意的笑,其他什么没说,笑眯眯的继续跟在了杀生丸身后。   他雀跃的有点失了礼仪蹦蹦跳跳和杀生丸并肩走着,对方看上去并不在意,在又一次给哼着口哨的纲吉摘下一片卡在他蓬松发丝间的花瓣时,杀生丸看着较他矮了多许的纲吉轻声问:“还记得什么吗?”   纲吉一愣,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想起了他的伙伴们一张张的笑脸,他记得他们一起创造的辉煌,一起欢笑的模样,但是少见的,任何灰暗的、让他曾经哭泣的事物纷纷远去了,他有些模糊的大脑不记得了。   纲吉老实回答道:“记得最重要的东西,其他好像记不清了。”   杀生丸看着他,轻轻颔首,说了一声这样便好。   寂静又一次在他们之中蔓延,不过没有人会觉得尴尬。   在走过一片高高的山坡后,纲吉看到了层层叠叠白色海浪中一抹耀眼的金,在愣怔后纲吉不可置信的、大声的呼喊:“鸣人————”   蹲在地上看上去正在研究这玩意会不会变异的鸣人一顿,然后他站起来,格外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他婴儿蓝的眼睛呼应着头顶的苍穹。   “我来啦————”   他热切的、大声的喊,小小的身影如同一枚炸弹,欢欢喜喜的撞进了纲吉的怀里。   他圆润的脸压着纲吉的T恤,仰着头,透彻的婴儿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纲吉,鸣人笑的元气满满:“好久不见啦,阿纲哥,哦,当然还有杀生丸先生和邪见爷爷!”   邪见哼了一声嘀咕道:“算你们这群小混蛋还有良心,不枉我和杀生丸少爷废了这么多————”   “嗯?你在说什么邪见爷爷?”纲吉问。   邪见扭头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纲吉低头看着弟弟年幼的脸,问:“鸣人还记得什么吗?”   鸣人歪着脑袋,不假思索笑着答:“当然是开心的事啊!”   纲吉无奈的看着鸣人欢呼一声飞扑到杀生丸的毛绒绒里,他还过分的在里面滚了几圈,果不其然身后的邪见又开始了嘤嘤嘤,但是当事人杀生丸看上去心情不错,任着鸣人滚到不想滚了才把他拉起来。   他看了眼面前的一大一小,慢条斯理道:“走吧。”   于是他们又慢悠悠的在无尽的花海里走着。   走着走着鸣人突然双眼一亮,他伸着手指指着前方花海中的一抹鲜红,“看!那是我爱罗的说!”   小小的我爱罗紧搂着小小的熊蜷缩着在花海里睡得正好,纲吉都不知道要不要去把他喊醒。   也不用他思考了,只见鸣人欢天喜地的蹲下身,高高兴兴一巴掌就挥了上去,他还故意凑到我爱罗耳边恶劣的大喊:“快点醒醒我们要去玩啦————”   我爱罗支吾一声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   他那双如同沙漠里绿植一般薄荷绿的眼睛立刻被像是被雨水冲刷的闪闪发亮,他惊喜的脸上都出现了红晕:“阿纲哥————”   于是纲吉笑着张开双臂,怀里扑进了一个红色的小炮弹。   不过没多久他无奈的看着我爱罗也和鸣人一样在杀生丸的裘尾上滚了起来。   那条毛绒绒上一定带着邪恶的诅咒。纲吉想,不然为什么他也想上去滚两圈?   杀生丸的小尾巴又多了一个抱着小熊玩偶的。   在视野马上又要穿过下一片山坡时他们听到了声音。   “喂夏目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对吧。”有个懒洋洋像个大叔的声音说。   “我大概是知道的啦,不过为什么老师你也一起出现了啊,难不成老师你也————”   “喂想死吗你这个笨蛋————”   “嗷————你不是说我已经死了吗,很痛啊老师!”   砰的一声响,听着还挺沉闷的,于是纲吉挑了挑眉,他果然听到了夏目惊慌失措的声音:“哇对不起老师我下意识就————”   鸣人和我爱罗悻悻的缩了缩脖子,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嘻嘻哈哈冲了过去:“夏目哥————”   跟在身后的纲吉看到了夏目不可置信的亮起的双眼。   他的怀里下一秒就多了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弟弟。   “原来大家都在啊!”夏目抱着那只肥猪,欣喜的看着所有人,然后他欢呼一声,扔了手中的猪就开心的倒在了杀生丸的裘尾里。   纲吉无奈的想替他抱起那只肥猪,但是他没抱动。   那肥猪看着他废物的样子呵了一声。   纲吉:......   他果断的直起身,装作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夏目从杀生丸的裘尾上下来额头上都多了一层的汗,他玻璃质感的眼珠亮闪闪的,开心的道:“我们继续出发吧,该去找银时那个混蛋了!”   “感觉怎么样?”纲吉低头问他。   夏目抱着那只猪,摸了摸腰包,笑着说:“大家都在真是太好了呀!”   纲吉轻笑着摸了摸夏目柔顺的发,杀生丸的尾巴又壮大了一名成员。   好像只是大家嘻嘻哈哈走了一会,他们就又在视野探出山坡前听到了声音。   “龟派气功————”   听得出来他在铆足力气大喊着。   众人:......   纲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和同样笑出来的夏目对视一眼,身后的邪见倒是无奈的轻叹:“这家伙真的和原来一模一样啊......”   杀生丸第一个走了出去,他轻声唤道:“过来吧,银时。”   所有立刻跟出去准备看热闹的众人果不其然看见了那银毛维持着龟派气功的姿势却抖得和发癫了似的身体,他哆哆嗦嗦转过了身,牙齿都在磕碰,“你......你们看、都看到了......?”   纲吉代表大家深沉的点了点头。   然后山谷中回荡着某人的尖叫,并且经久不息。   杀生丸的尾巴多出了一个看上去处在厌世中的家伙。   纲吉安慰他:“其实还好啦,银时,姿势很标准啊。”   银时说:“滚!”   夏目从另一边宽慰他:“大家其实都有这种......怎么说,放松自己的时候,对吧。”   银时深吸口气,他蓬松的扑簌簌的银毛上卡着不少白色的小花瓣,他幽幽的说:“我就说两句话。”   他认真的看着纲吉和夏目两人,张了张嘴,道:   “滚啊!”   “混账们!”   他的两句话结束后鸣人我爱罗大笑着从背后扑上去去勒他的脖子,银时翻着白眼和他们扭打在一起,不小心涉及到了看戏的邪见,最后反而抓头发插鼻孔的战场上只留下了邪见和银时这对一直没有分出胜负的从一开始见面就是冤家的两人。   杀生丸静静的看着他们,忽而发出了一声悠长的鼻息,然后他挪开了眼。   最后鼻青脸肿的两人毫不意外因为拖延了杀生丸的行程,额头被从不知道哪来的石块给打了。   纲吉对此不发表意见,天知道这种地方到底是怎么找到石块的。   在又一片空茫的山坡后他们见到了某个伫立在山坡上幽幽望着远方的青年。   青年给他们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纲吉他们互相看了看,最后因为年长被推出来的纲吉被迫无奈的轻声开口:“百鬼丸......?”   青年果然看向了他们,长发下那张清秀的脸带着微微的笑意,他的双眼有神,声音轻柔,不再是他们最为担心的模样。   他轻渺的幽幽的开口:“......终于见到你们了。”   然后大家一愣,陌生的隔阂迅速消散,鸣人他们干脆嘻嘻哈哈的打算扑到青年背上,嘴里喊着:“太狡猾了只有百鬼丸长这么高!”   百鬼丸偏头浅笑,眼神像这些花一样柔软,他直接蹲下身,把鸣人他们背了起来。   站起身的百鬼丸把他们每一个都尽收眼底,像是要狠狠烙印在上面似的,他带着笑轻声说:“这还是第一次啊......”   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我爱罗在另一边接上,他们含含糊糊的嘀咕说:“时间还长着呢.......”   “是啊。”纲吉笑的眉眼弯弯,这个最小的曾经要他们每个人都抱在怀里的弟弟现在是最高的那个了,纲吉上前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一不小心让对方的御守从衣襟中滑出来,看着那熟悉的颜色,纲吉一愣后摸着挂在自己胸膛上的御守笑着说:“走吧,我可爱的小蜜蜂。”   百鬼丸为这个称呼愣怔了一下,然后他垂眸浅笑,低声道:“好的,哥哥。”   现在反而是纲吉不习惯他的称呼了。   百鬼丸背上的鸣人和我爱罗开心的一同挥舞着手上的御守,身后的夏目看着自己的御守,挑着眉撞了银时一下,银时白了他一眼,把被夏目撞掉的御守塞回了口袋里。   他们在又经过一片山坡时看到了他们唯一的女孩。   玲穿着崭新的和服,安静的闭着眼躺在花海中,托举着她的纤细花枝仿若一个轻柔的摇篮。   他们齐齐上前,柔和的瞳仁悄悄注视着她安详的睡颜。   “玲。”杀生丸轻柔唤道,他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小小的女孩,“该醒过来了。”   玲的眼睑攒动了一下,她含糊呢喃着什么睁开眼,下意识把自己毛绒绒的脑袋挤进了杀生丸的手心。   “杀生丸先生!”小小的女孩惊喜道。   杀生丸近乎温柔的一片一片替她摘下发间的花朵,他低声道说:“都在等你。”   于是玲不可置信的转头,她发出了小小的尖叫。   她尖叫着扑进了纲吉的怀里。   “好久不见,玲。”纲吉含着笑看着怀中的女孩。   玲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好、好久不见,阿纲哥,还、还有大家。”   最后捂着脸哭起来的小女孩被所有人围在中心安慰着。   不过得到了百鬼丸的背背后她又破涕为笑。   “我们要去哪啊杀生丸先生?”   像是以前那般,玲注视着杀生丸的背影,软着调子问,鸣人我爱罗跟着七嘴八舌的问。   纲吉不自觉走在最后,他抬眼看着所有人的背影,被光拉长的属于所有人的影子再一次让他有了恍如隔世的熟悉感,他情不自禁就要落下泪来。   他上一次这样抬眼看着他们已经不知是多少年前。   邪见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废柴不见了,他回过头,莫名的看着纲吉通红的眼,不可置信道:“你已经废物到连花都能戳到你的眼睛了吗?”   纲吉:......   他在他们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哦!   纲吉无奈撇着嘴跟了上来,他小声的问:“邪见爷爷,我们要去哪里啊?”   邪见睨了他们一眼,高傲的仰着头,“那可是我等最伟大的王创造的国度。”   他斜着眼看着他们:“欢呼雀跃吧你们这群幼崽,愿望被满足了不表示一下吗?”   纲吉怔怔的看着他,以及最前方杀生丸回头看着他们的身影,他的记忆恍惚中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一群幼崽们在火光周围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未来。   光落在杀生丸清隽的脸上,杀生丸注视着他们的脸,微微颔首,低语说:“我来接你们了。”   【杀生丸先生,在玲和大家的灵魂来参观您建立的帝国时,能不能由您来接引我们呢?】   很久很久以前,玲仰着头乖巧的问过这一句话。   当时杀生丸偏了偏头,他道:“说什么傻话。”   而现在,他柔和着如画的眉眼,看着他们轻声细语道:“我来接你们了。”   纲吉笑了出来,他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   在他模糊成色块的视野里,看到了所有人挤在杀生丸怀里的样子,而这位虽不是情愿但也的的确确给他们当了很久的家长的大妖,俯着身,一个一个摸了摸他们的五颜六色的脑袋,他抬头看着纲吉,一如既往的轻声喊:“跟上,纲吉。”   “是!”   纲吉大笑着回复他,他快步上前,又一次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管过去多久,杀生丸你这家伙还是这么让人没眼看。”   同样熟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一同抬头,在高高的山坡上,一袭红衣的犬夜叉在花海中抱着臂不忍直视的看着他们。   “啊!是犬夜叉哥哥!”鸣人喊。   “傻狗,下来让我摸一下耳朵,我家的狗好像不见了!”银时拖着嗓子在那喊。   “滚啊你谁是你家的狗你这个混账!”   犬夜叉咬着牙一跃而下,他火红的火鼠裘擦过了飘扬的小白花,他站立在银时身边,然后一拳捶了下去。   快慰的看着这个开始打滚的银毛,犬夜叉呲着呀肆意的笑了起来。   “对了。”他转头,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杀生丸,说:“你脑子坏掉了吗?”   众人:......   “把我弄进这种非生非死的地界里干什么?”   纲吉叹着气,他在心里倒数三二一。   倒数结束,犬夜叉果然砸进了山坡里。   不过他无所谓般抖掉耳朵上的小白花,若无其事的回来了,看着杀生丸嘁了一声。   邪见除了和银时是冤家,和犬夜叉同样是,他看上去气得想要用人头杖敲死犬夜叉,他怨念的咬着牙嘀嘀咕咕:“你这家伙,你知道杀生丸少爷为了你做了多大————”   他被人踩在了脚底下。   杀生丸若无其事的把跟随了他不知多少年的随从踩在脚下,甚至恶劣的撵了两下。   “蠢货。”他看着犬夜叉道,厌恶的眼中还是那么恨铁不成钢。   “你什么意思?!”   杀生丸像是无法忍受一般扭过了头,不过他还是大发慈悲的提示:“你该来的方向不是这里。”   犬夜叉茫然的皱着眉,不过纲吉透过他扬起的发,看到了预料之中的人。   “犬夜叉。”纲吉对着他挤弄着眼睛,他和他的弟弟们一起大笑道:“你快点看后面啊————”   犬夜叉回过头,他看到了让他能立刻落泪的脸。   遥遥的山坡上,漫天的小白花中身着水手服的清秀少女笑着向他挥手。   她亲昵的喊他:“犬夜叉————”   纲吉看着犬夜叉不可置信的颤抖了两下,他看着有些在时间的流逝中不再挺得笔直的脊骨在这一刻,又回到了他原先会肆意笑着的意气风发的模样。   “犬夜叉————”   他的挚友揽着他的妻子笑着向他挥手,他笑着喊:“你还要让戈薇小姐等你多久啊————”   “我来了......”   纲吉听到了犬夜叉喑哑的似乎连话都说不出的嗓音。   “我来了啊,等等我......”   他颤抖的又一次出声,强硬的撕扯开他喑哑的喉咙,纲吉能看出此刻他在用尽着一切回应他最重要的人。   “滚吧。”杀生丸看着他冷冷道。   犬夜叉似哭似笑的回过头看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向着他最重要的人狂奔而去。   他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燃烧了漫山遍野,终于来到了他心之所向身边。   纲吉看着有情人拥抱在一起的身影情不自禁鼓起了掌。   “走吧。”杀生丸看着他们道。   正当他们耸着肩嬉笑着转身时,纲吉听到了这次有人从遥远的地方呼唤他的名字。   “纲吉————”   纲吉错愕的回过头,结果被人用力的搂紧了怀里,他的余光看到了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光芒的小雀斑,像是奶油上撒下的可可碎。   “好久不见......纲吉。”   纲吉默默半阖这眼,他感受着这个隔了数不尽的十年的拥抱。   “嗯,好久不见,琥珀。”他轻声道,然后用力收紧了手。   “喔,琥珀你也来了呀!”我爱罗他们开心道,一个一个和从山坡另一边跑来的琥珀击掌。   琥珀大笑着和他们所有人击掌,然后转身向着珊瑚的方向挥手大喊:“姐姐,我又要离开你了喔!”   珊瑚靠在她的丈夫怀里,含着笑对他点头,纲吉能听见珊瑚从遥远而来的声音:“这次就尽情的去吧,琥珀......”   “杀生丸先生!”琥珀雀跃的给杀生丸鞠了一躬,“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杀生丸轻声回复。   “走吧。”   纲吉耸着肩跟在所有人身后,他带着眷恋看向了前方,不过有点可惜的是,还是少了个人。   杀生丸停住了脚步,他突然转过身,穿过所有人看向了纲吉的眼睛,他说:“纲吉,回头。”   下意识照做的纲吉回过了头。   山花烂漫处有个身影逆着光一步一步向他而来。   纲吉看到了他逐渐清晰的温柔的眉眼,被额发拂过的泪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着。   身着蓝绿色装甲的骑士整个人的容颜堪比光辉,风扬起了他绣着精致花纹的白色单肩披风,白色的小花簇拥着他的黑靴。   他走到了纲吉身前,而后单膝跪下。   他的骑士眉眼含着笑,数年如一日的说:“菲奥纳骑士团,迪卢木多·奥迪纳,那作为骑士,以此身全心全意为您效劳,纲吉殿下。”   纲吉的虹膜倒影着面前骑士戎装盔甲反射阳光的虚影,他再一次,缓缓的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迪卢木多。”   纲吉有一瞬间想哭,他含含糊糊的说:“我以为你不会出现了,毕竟我好像已经死了。”   “可是我是您的骑士啊。”迪卢木多轻柔的说,他郑重的如同再一次重复这个他履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誓言:“不论您在哪,我都会赶到您身边的。”   迪卢木多爽朗的笑了起来,他喊:“现在,我们该跟上去了啊,纲吉殿下。”   纲吉揉着眼睛回过头,杀生丸先生果不其然已经先走了起来,光把他的影拖得格外的长,他的所有弟弟们跟在他身后遥遥的对着纲吉招手。   “快点啊。阿纲哥还有迪卢木多,快点跟上来啊————”他们齐齐喊。   杀生丸在走下山峰的那一刻恰好扭过了头,他再一次说:   “跟上,纲吉,别落下了。”   纲吉揉着眼睛,再一次的,少年的眼中充盈着耀眼的全世界。   “是!”   他意气风发的大喊。   “我们跟上去吧。迪卢木多!”纲吉笑着伸出手。   他的骑士握住了他,同样笑着点头:“当然,纲吉殿下。”   他们身后扬起的小白花在自由的风中欢快的起舞,纷纷扬扬的如同一场盛世的雪。   他们留下的脚印最后被花给掩埋,一切都将归于虚无。   但是管他的呢。   苍穹很蓝,花朵清香,阳光格外的灿烂。   彼时他们再一次相遇,再一次年少。   毕竟,每一次相遇都是一个奇迹了呀。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本文正式完结啦!   完完全全的happy ending大家开不开心!   在开始之前我完全想不到能完结一个故事,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位读者,没有大家的支持我应该是写不下去的。   感谢。   他们的故事止步在这里了,但是……   作者的预收大家有兴趣嘛,是综英美喔~~   《今天的迪迦也在两班倒》   文案:   纽约市中心的人们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场景。   没有尽头的巨大伤痕贯穿了整片天空,源源不断的狰狞的外星军团开始了残忍的侵略,断不尽的炮火的硝烟,哀嚎着的群众,遍地的残骸。   祈求着英雄的人们突然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   遮天蔽日的阴影蔓延着大地,所有人怔怔的抬起头——   撕裂的天空下,他们看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忙着救援的复联众人与纽约市民愣神的看着满面肃穆的巨人沉默的望着被撕裂的天空。   还没等所有人开始回神,刚才还伟岸笔直的如同一座巍峨山峰的巨人突然受伤似的捂着胸口单膝跪地,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颤。   被巨人捂着的胸口,那散发着蓝色光芒的水晶,突然如同不祥征兆一般在刺耳的叮咚声里闪着刺眼的红。   复联众人:……???   发生了什么???   齐塔瑞事件后表面和平的纽约暗地里谣言不断。   诸如“黑夜里的漂亮女人是吸血鬼”“山洞里的人体石雕”“夜晚出现的乌鸦人”“半夜马路上行走的机器人”之类的流言数不胜数。   今天的纽约人民也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边要打怪兽那边也要打怪兽的大古陷入了工作的焦虑中。   大古:迪迦,又是光又是人类就必须这么忙吗?   迪迦:……   小剧场:   1夜晚日常空中巡逻驾驶胜利飞燕号的新城突然扫描到了异常的信号。   匆忙赶过去的新城看见了一个……金红盔甲组成的飞行速度超快的钢铁人?   钢铁人抬起冰冷的面颊冷漠的注视了他一眼。   新城:……   他下意识摁下了飞燕号的攻击键。   被迫空战的托尼:???   2跟丢了出现在夜晚的一身黑的奇怪女人,史蒂夫意外走进了一家酒吧。   他和一位在酒吧只喝牛奶的男性一见如故。   各自隐瞒身份的两人吐槽着越来越操劳的工作和不靠谱老是喜欢无视指挥的队友兼家人们。   宗方叹着气拍着史蒂夫的肩膀:身在异国他乡的日本一定很辛苦吧?   史蒂夫:?   这里不是纽约吗?   有兴趣的可以点个收藏喔,作者的另一本完结后就要开始这本啦!   再一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谢谢~   感谢在2021-08-29 11:07:44~2021-08-29 20:5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泠、ハナ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1839907 40瓶;泠 10瓶;七七河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8章   明媚的太阳一点都不能吸引沢田纲吉的目光。   他只是沉默的站在饮料自动贩卖机前,满是结痂的深色的指尖轻轻的点在透着五颜六色饮料的光滑玻璃上,他看上去只是在沉默的思考喝什么而已,玻璃轻轻倒映出他满是创可贴的脸。   秋日下午独有的宁静在此刻挥洒,耀眼的绿已然褪去的枝头在风的授意下參差不齐的响,偏僻的公园一角没什么人流,到真的显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萧条与落寞来、   少年已经维持同一个姿势在自动贩卖机前很久了。   “你还好吗,纲吉殿下?”迪卢木多默默上前,宽大的手掌柔柔的蹭了一下少年因为狂奔而凌乱的、软趴趴塌下去的刺猬头,声音轻柔的像是在维护一缕风。   少年因为被惊醒,发出了软软的含含糊糊的喉音,他这才弯腰拿起早就躺在取货口的已经放热的汽水,龇牙咧嘴的甩着灌装汽水上的水珠,但不小心砰的一下,手背直接撞向玻璃,易拉罐发出独有的、撞击的脆响,咕噜咕噜慢慢慢滚远了。   纲吉扯出的勉强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维持着被撞到的姿势,沉默的注视着到手还不到三秒的汽水的离家出走。   “迪卢木多。”他忽而缓缓的开口,开始过渡到变声期的声音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哑:“这根本就没有意义啊......”   迪卢木多陪着他静静沉默了一会,他低头看着矮他很多的少年的脸,虚弱又惨淡的阳光落在他满是创可贴的脸上,那双浅淡的如同琉璃的瞳仁状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凋零。   迪卢木多几乎是立刻在心里又计数着少年身上多出的伤口。   随着那个日子的到来,少年每天都在不断的受伤。   过了一会他轻声道:“在担心晚上的雾守吗?”   迪卢木多发出了悠长的一声叹息,稍稍用力捏了一下纲吉的肩膀后作为鼓励后他上前,弯腰准备低头拾起滚落的汽水,但是下一刻,他和常人完全相同的指尖直直的擦了过去,宛若只是抓握了一下空气,就好像这也许就是一个他什么也抓不住的警示。   迪卢木多凝视了一会自己的指尖,然后慢慢握拳,他直起身,用着最豪爽的笑容看着他最重要的人:“抱歉啊,纲吉殿下。”   纲吉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他无法控制的眼眶一瞬间就变成了通红,眼泪在泛红的眼角里呼之欲出,紧咬着唇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纲吉凝视着面前的迪卢木多,剧烈的情感让他的瞳仁里光点摇晃不断,他几乎是无法喘气一般,嘶哑又泣不成声的哭泣道:“对不起,但是......这真的......没有意义啊......”   偏僻的角落里少年喑哑的哭泣声微弱的就像是夏日里渐渐消失的蝉鸣。   迪卢木多看着他,表情不变,他问道:“那我也是没有意义的吗?”   纲吉猛地开始摇头,他紧咬着嘴唇,努力压下喉咙的反胃感,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这就对了。”迪卢木多轻笑着在少年面前单膝跪下,浅淡的阳光与树的阴影让他英俊的美貌熠熠生辉。   他带着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有的习惯———让少年的视线高于他,而他仰头注视着少年仿佛含着一汪水的眼睛:“与我而言,这便是最大的意义。”   纲吉貌似想要说什么,突然的声音闯了进来。   在他特意撂下担子不干然后埋头狂奔了鬼知道多久后,这片他特意选出来的清静之地应该不太是会有人的样子。   从转角来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却有很明显的辨识度。   “......为什么还要特地跑出来买那女人吃的东西啊,烦死了。”   “......我们现在需要照顾好她,犬......至少要让她活着。”   踏碎了一地树枝的二人转头就迎上了自动贩卖机前的傻乎乎的脸,按理来说现在最不可能一个人的傻瓜蛋的的确确一个人,并且傻乎乎蠢兮兮的抬起手,尴尬的挥了一下就好像那种走在大街上突然就会开始投篮的蠢货。   傻瓜蛋:“嗨?”   犬几乎是立刻攥紧了后槽牙,他和千种警戒的环视了一下后,脱口而出:“你这个疯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纲吉:......   对于犬这个称呼,他只是沉默的放下了手,沉默的收起了脸上的所有表情,沉默的注视着面前两个更加拘谨就像是生怕他会跳起来一口就活吞了他们。   犬默默吞咽唾液的咕嘟声格外的响亮。   纲吉:......   他只是沉默着,沉默着思考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哦,全怪那个小号凤梨!!!   一想到他的鬼畜教师时不时就会用那种“我教的这个到底是个啥玩意”的表情,纲吉也默默攥紧了后槽牙。   他可能......真的有什么必犯尴尬和......羞耻的命吧.......   犹记得......其实纲吉也记不太得了,他至今还不是很懂为什么他平淡的日常就这么没了。   明明在不久前,但是却让人感叹如同上辈子那般的恍惚感,他只记得,某天一向在魔王的治理下风平浪静的并盛突然就开始出事了,不是这个被揍了拔牙就是那个被揍了拔牙了,人人惶恐的气氛让纲吉以为魔王苛待牙医以至于所有牙医开始起.义.了。   然后就好像按下了快播键一样。   一系列咚、啪嗒、冾、我带你走、啊!、小心、十代目!、哇啊啊、阿纲!、快走、啊啊啊啊之类的事情,在那之后,他的日常就像是长翅膀飞走了。   发生了什么来着?   纲吉已经有点涣散的瞳仁里思绪在漫不经心的走。   「你在用你那高高在上的恶心的视线看着谁!」   ———无数情感混杂成凄厉的喑哑突然就杀了出来。   于是被隐藏的有关血与泪的记忆就开始翻涌。   就好像家里的那个鬼畜说过的,这世间就信奉胜者为王,于是故事的结尾总要有一个胜利,一个惨败,最终大多都是一个站,一个躺。   纲吉猛然想起了那深蓝色的发丝浸透在脏兮兮的血和灰尘里。   犹记得那日的天蓝的不可思议,风光大好简直可以称得上个奇迹,下一秒就如同最粗糙电影的转场,直接就是大片血液做背景的哀嚎和绝望。   「彭格列———」   嘶哑的带着要吞噬一切的憎恨的呜咽从满是乌黑血液的唇角吐出,白皙纤长的按理来说应该是在万人演奏会上拉大提琴的指尖死死扣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碎裂的泥块与翻起的指甲留下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血痕。   「彭格列!!!———」   纲吉注意到他的眼睛,那双异色的像是宝石一样奢华的眼睛淬满了毒,但是同样憎恨让他的双眼烧的闪闪发亮,像是一团熊熊的来自地狱的烈火将要把纲吉燃烧的一干二净,它要吞噬血肉,焚烧骨头,连灵魂都要撕咬的分毫不剩。   弥漫着腐朽气息的锁链把他高傲的脑袋摁在地上,英俊的侧脸紧贴着尘土,拖拽而造成的摩擦伤让他的侧脸血迹斑斑,却丝毫不减他双眼中惊人的亮度。   「彭格列!!!———」   「你恶心的视线到底在看着谁!」   喑哑的声音仿若来自幽暗的漆黑的世界,纲吉硬生生从中体会到了无端的凄厉,尖锐的像是要撕扯他的灵魂,直到迪卢木多宽厚有着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向他告知着其他同伴全都无事的消息,纲吉才发现他在颤抖。   他呆愣愣的直直的站在水泥地上,浑身都是伤,毛线手套下的掌心满是冷汗,纲吉浑身都很疼,他好想休息但是不行,已经开始泛白的视线下意识聚焦在那双依旧燃烧的异色双眼上,纲吉猛然发现,他的确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   这让纲吉抖的更厉害了。   明明他才是完成九代目委托的人,也是面前鬼知道叫什么复仇者口中的“帮忙捉拿逃狱犯人的路过的热心群众”。   ———更是占据无数“道义”与“正义”的人。   但是纲吉只是觉得很冷,很痛,他抖得厉害。   “我......我没......”纲吉磕磕绊绊并且声音沙哑的厉害,说出来的多半也是颤抖的气音为多,但是鬼知道为什么,在他开口的一刹那,所有人,真的就包括那些鬼知道还在不在喘气的木乃伊,躺在角落猛然屏住呼吸的狱寺和山本,reborn和迪卢木多就不说了,为什么连刚才还在叫唤的六道骸一众全都不说话了?!   等会,继续喊啊,为什么要停?   所有人聚集过来的视线烫的纲吉一个字也蹦不出来,甚至直接抖得像是踩了电门的小鸡仔。   “他说他没有,听到了吗六道骸。”关键时候,从头到尾表示自己不掺和的鬼畜魔王终于跳上了纲吉的肩膀,那双漆黑的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向下俯视着那位落魄的败者。   已经接近神志不清的犬和千种攥紧了手心,他们能做的,只是看着信仰的那个虚幻的背影。   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已经毫无再翻身可能的六道骸眼中只能看到他这个让他头疼又骄傲的学生。   reborn毫无感情的轻哼一声,他抬脚就踹上了学生的侧脸:“喂,还想早点结束就说点什么蠢纲。”   纲吉呜哇一声叫,捂着脸被踹的一个趔趄,他看着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的所有眼睛,耳朵嗡嗡的都是reborn的声音脑子一懵张口对着六道骸道:“你吃菠萝披萨吗?”   世界安静了,在场所有的意大利人士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被锁链困住趴在地上的六道骸眼里的恶意更浓,“恶心透顶的黑手党”这种意会已经不需要用嘴来诉说了,犬和千种甚至颤抖了一下。   冷酷的鬼知道出场干什么的木乃伊们拽着锁链弥漫着黑气扭头就走。   “等一下!”   看着锁链收缩而发出痛苦声音的犬和千种,纲吉才发现自己又是行动快于思考。   “我劝你别这么做。”纲吉听到身后reborn幽幽的声音传来,“反抗他们是很麻烦的,这就是规矩。”   纲吉看着面前的木乃伊们,他的鼻尖嗅到了腐朽的土腥气,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以及背后的冷汗都在告知自己此时出声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麻烦等一下,真的请给我一会时间。”   但他还是出声了。   复仇者们没有一丝一毫动作,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默许了。   纲吉下意识对着他们感激的笑了一下,他快步走上前,对上了六道骸伤痕累累的脸,好消息是他的双眼依旧亮的惊人。   “我———”   “你恶心的视线到底在看着谁。”   纲吉一愣,丝毫不知对方重复了数遍的话语是为何,他只是愣愣的重复:“我看的一直都是你啊。”   他看到面前的人猛然极为艳丽的笑了起来,就好像是只剩盛开一瞬间的玫瑰,纲吉注意到了他哪怕落尽尘埃里也亮的惊人的眼睛一瞬间像是被浓雾笼罩,他确定那不会是眼泪而且也只有一瞬,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对方满身尘土也依旧昂扬的高傲被击毁了,人间道和无数的痛疼都没能击落他,但是纲吉小小的一句话做到了。   这让纲吉感到了抱歉,虽然对方的情绪也只出现了一瞬间,纲吉也知道并不是自己的错。   但他还是觉得很难过。   “对、对不起!”   “滚开。”对方冷漠的望着他,好消息是眼里的亮光又回来了:“你是来炫耀高高在上的胜利吗。”   已经被疼痛和疲劳折磨的快要宕机的纲吉的大脑只能零星的捕捉词汇,get到了什么的纲吉选择立刻照做。   他一瞬间就趴了下来,在六道骸的面前。   望着终于齐平的视线,纲吉把下巴枕在水泥地上舒服的打了个哈欠,他开心的以至于露出了傻乎乎的笑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六道骸一瞬间闭紧了嘴,复仇者的黑气停滞了一瞬,reborn咬紧了后糟牙立刻用帽檐挡住了脸,犬和千种发现自己无法呼吸,全场只有迪卢木多哈哈大笑起来。   “离我远点。”六道骸从未发现自己如此平静。   纲吉傻傻“啊”了一下就好像完全没懂对方此刻的挑剔,他只是为他们终于齐平的视线而感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兴奋。   “感觉从没有这样的视角过啊。”纲吉恍恍惚惚的说,一躺下之后全身的疲惫翻涌而来,他现在好想在暖和的皮毛里打个滚。   不知为何他明明尽可能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了但是六道骸还是一瞬间咬紧了牙关。   果然是捉摸不透的外国人,纲吉在心里给对方这么下定义。   他打着哈欠,突然灵光一闪,于是急到:“库洛姆,别忘了库洛姆!”   虽然纲吉并不知道库洛姆是谁,或者是不是一个人,但他想到了某个同样有着一双异色眼睛的男人,他提到这个名字时瞬间软下来的神情。   纲吉焦急补充道:“如果遇到了重要的人千万不要把那个人弄丢了啊!”   复仇者的耐心已然殆尽,转身时斗篷在空气中划过凌冽的弧度,伴随着锁链的耍啦作响,被锁住的三人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纲吉维持着附趴的姿势下意识徒劳的伸出手,与此同时被刻意压抑的疲惫如海浪涌来,感受到衣物离开手心的麻痒,在视线分崩离析前,他虚弱的下意识道:“一定要找到啊……”   他看到的最后一眼还是那双亮的逼人的异色双瞳。   在一切都静悄悄的结束后,reborn慢慢上前,他微垂着头,帽檐的阴影下他沉默的注视着永远都能让他感到自豪的弟子的沉睡的脸,恬静、安详,宛若一个真正的婴孩。   reborn发出了一声无人知晓的叹息。   ————————————————   “所以说真的不行啦!”   纲吉再一次为这两人的常识感到无奈,“生病的人真的不能只吃零食啊!”   犬切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但还是牢牢抓紧着背后巨大背包的背带,千种倒是若有所思,不过纲吉怀疑他只有这一种表情而已。   他叹了口气。   就在刚才大概从只言片语了解到什么后,有着丰富照顾人经验的纲吉顿时鼓起脸用那种“不!别想”的眼神试图杀死对面两个完全无知的人。   纲吉以为他需要用很长时间来进行思想教育,但是奇怪的,面前的两人维持着戒备的姿势,但是说什么都听,这让纲吉诡异的有了些奇怪的挫败感。   在详细了解到需要照顾的是个女孩后,纲吉强硬的拖着两人回了家,向奈奈编了个独在异乡的弱小少女生病的故事后把奈奈急的一下子打包出了面前三个少年都差点背不动的大包来,从家居到服饰甚至女性用品应有尽有。   不知为何,在这之后犬和千种好像对纲吉更多了一种奇妙的畏惧。   纲吉:?   再次回到黑曜这个让纲吉不知作何表情的地方后,他一瞬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凪———”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在那个让人永不忘怀的夏日烟火后,被父母接走照顾的少女就没了音讯,而此时面前虚弱的少女没有被发丝遮盖的眼睛里有胆怯有惊恐,但是再没了熟稔。   她望过来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会让她感到害怕的陌生人。   在犬不耐烦的介绍后躲在千种身后的白裙少女巴掌大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轻轻道:“我……我是库洛姆·髑髅……Bo……boss?”   纲吉只是觉得很难过。   非常非常的难过。   他以为他已经成长到完全能忍受这个了,那个夏夜的回忆他已经能够做到把它放在保险柜里牢牢的锁在记忆深处。   但是纲吉这才发现他做不到。   稍微有些庆幸唯一能发现他情绪的大骑士被打发走保护奈奈去了,所以纲吉只是看着库洛姆柔柔的笑了一下,尽量把发红的眼眶和顿塞的语气藏好。他轻柔道:“你好啊库洛姆。”   好久不见。   ————————————————   离开黑曜之后萧索的秋风吹起落叶悠悠的打着卷,一片落叶悄悄的蹭着他棕色的发梢最后落在了他的脚边。   少年急匆匆的脚步顿时停下。   纲吉默默仰头,蔚来的天空依旧澄澈,但是他陷入了无端端的难过中。   他在此时才终于体会到———那个宛如用尽全部生命力蓬勃绽放的夏日终是过去了……   秋天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诸事不顺,某天半夜突然从梦中惊醒,左右睡不着猛然发觉自己的第一个心血还能再继续写点,恰好明天就是作者我的生日,便从此章开始作为从头再来的起点。   原文基本上是不会动了,打算再添几篇番外,希望一直喜欢此文的小天使不要介意,但是因为作者本身一团乱的生活,更新时间不定,十分抱歉。   预收一直在写的,谢谢大家支持。   下篇番外暂定大空战,纲吉的两位父亲(伪)会谈。   感谢在2021-08-29 20:50:32~2022-08-06 22:4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夜漓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竹彝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百百 4个;ハナエ、长枝 3个;淡水鱼 2个;桜°、27天使可爱极了、奶橙、橘子汽泡水、水横枝、远山、270、5012920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樱花里的喵 88瓶;我是路人 50瓶;灰 45瓶;饼饼干 27瓶;夜堇 22瓶;星星今天也超级可爱、三十来客、凛遥、niki、琴 20瓶;山随平野尽 15瓶;落云、000、 旎夜的凌晨。、45391804、兰飞、香椎零、270、陌~( ̄▽ ̄~)~、54956559 10瓶;Camping 7瓶;cow50032、安卡、夏弥、迪尔 5瓶;凡言 4瓶;夜歌 3瓶;过去、安全卫士你的伙伴、N.祁涵涵、约定之地、青梅纪年QY、十五城、乙一、不知 2瓶;淋漓淡墨、XS、语笑嫣然、露西路、梭梭树、落御晗、荣耀与你、,梦月、归、宇、2797122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9章   他曾被人嘱托去照看一只幼鸟。   初次见时,那格外幼小的鸟不过一只手掌般的大小,被他血缘上的父亲捧在手心,出生没有多久的绒羽软乎乎裹在他嫩粉色的肌理上。   太过于弱小的幼鸟琥珀色的瞳仁清澈的像是上帝把最为宝贵的糖浆融化其中,虽怕生的窝在父亲的手掌上抖个不停,暖棕色的绒羽炸开像一朵被泡发的棉球,惹得这位血缘上的父亲哈哈大笑。   ———但是幼鸟看过来的目光不含一丝杂质,满是懵懵懂懂的纯净,害怕但是又好奇,把头藏在没有长好的翅膀下畏畏缩缩的看了过来。   ———直直的看向他漆黑一片的眼睛。   「这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   他的老友,已然被岁月侵蚀的国王温和的看着他说道,皱纹早已爬上了他的眼角,但是他看向幼鸟的眼神格外的柔软。   老国王轻柔的从幼鸟的父亲手中接过,幼鸟瑟缩了一下打了个喷嚏,可能鉴于国王的气息太过温暖醇厚,于是在喷嚏过后他打了个长长打的哈欠,把头藏到了小小的翅膀下闭上了眼睛。   老国王更加轻柔的捧着他,就像捧着帝国未来的宝藏。   他捧着这只幼鸟,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他冷漠的督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幼鸟,太过弱小柔软的东西也许根本活不到明天。   「我拒绝。」   老国王只是依然柔和的看着他,而后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你会喜欢这孩子的」。   接着看着轻柔实则强硬的把幼鸟送了过来。   他扫了眼被迫到他手里的,睡得还翻了个身的幼鸟,再看了眼以百米冲刺速度拽着部下跑路的老国王,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啧。」   ————————————————   reborn不耐烦的眯起了眼睛:“你祷告完毕了吗?蠢纲。”   穿着列恩馈赠的礼物的纲吉神情恬淡的从倒映着晦涩夜空的窗户前移开眼,他抿着唇,望过来的眼神平淡却不容置喙,暖色的眼瞳里好似有着金红的火焰在燃烧。   乍一看倒真有未来里世界之王那么点的影子了。   ......如果不看他抖得像筛子一般的双腿的话。   “我害怕啊reborn!”他用一张平静的脸,嘴里却在尖叫。   于是reborn捂着耳朵面无表情确定了他愚蠢的弟子只是吓傻了而已。   在发现自己的家庭教师下一秒就要掏枪之后纲吉当机立断见好就收停止了尖叫,委委屈屈意有所指道:“......我可没有对着恶魔祷告的习惯,reborn。”   “你该出场了。”reborn冷着脸一脚踹了过去。   纲吉扒着通往地狱的门死活不撒手,“这根本就没有意义啊!”   reborn啧了一声抬起他小小的脚,他现在站在纲吉的肩上,低下头,看着他愚蠢的学生的脸,那脸上满是稚嫩,当然还有他刚才反复践踏留下的脚印子。   “你想要什么意义?”他突然问道。   纲吉猛然一愣,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他僵了一会,最后也只是蠕动了下嘴唇而已。   reborn望着他被数不清的猛烈情感涤荡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太干净了,天真,纯净,当然最重要的还有一如既往愚蠢。   做事总是凭着一腔热血,想法异常天真,愚钝的大脑总是朝着不切实际的“理想”的地方迈进。   “但是———”   “就因为你小时候被扔给过他们?”reborn盯着他,“所以哪怕经过了十年你也坚信人是不会变的?牵扯了那么多人的指环战只是那群混蛋在和你打个招呼?”   “你太天真了。”reborn定下结论。   纲吉怔怔的看着他,嘴唇轻启像是要反驳,却是机械性的蹦出同样的词汇来:“但是———”   “这是战争,蠢纲。”reborn从他的肩上一跃而下,优雅的像是一只黑豹,平静的语调里好似混杂着由岁月被迫积累下来的深沉:“做好觉悟了吗蠢纲,你没有回头路了。”   纲吉瘪着嘴看着有点委屈,他看了眼reborn,又委屈的扫了眼出口,最后像是自欺欺人把视线投向了窗外的天空。   但是reborn却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顶尖捕猎者的气息从他眼中一晃而过。   他再次啧了一声。   他的蠢货徒弟压根不会隐藏,往向窗外的眼神就像幼崽在求亲人安慰,委屈又可怜兮兮,实在是太过明显。   reborn拉下帽檐,用阴影挡住他漆黑的眼睛。   未知的存在,或许意味着新的、向上的变化。   ......但同时也意味着不好掌控。   “走吧。”他说。   纲吉发出了咿唔咿唔不情愿的喉音妄图作垂死抵抗,最后被忍无可忍的reborn一脚踹了出去。   在半空中飞翔的纲吉看着漆黑的天际露出了涣散的笑容,傻呵呵的对着没有星星的天空在心里说hi。   然后下一秒,漆黑的天际立刻被汹涌的血红覆盖。   有着一双仿若鲜血在燃烧的眼睛的主人低着头默默看着飞到他脚边的纲吉。   有着意大利最原始血统的男人英俊的脸上扯出一个最为凶残的笑容,一瞬间暴虐的气息翻滚着嗜血的腥气,低沉喑哑的嗓音看着他道:“你来了啊,垃圾。”   凹凸不平的地面咯的纲吉有些痛,他眨着眼,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他看着暗淡的月色洒在男人漆黑的发上,倒显得男人的眼睛格外的亮,熟稔的瞳色带着诡异的陌生。   刚好有风拂过,吹动了男人挂在肩上的装饰品,鲜艳的羽毛状饰品在月色下晃动着,明灭的光与影恰好晃进了纲吉的眼,酸涩的感觉一瞬间涌了上来。   他默默的爬起身,把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掐死在喉咙里。   就在刚才,不论是暗淡的月色,还是月色下的男人,以及低下头望过来的目光都让纲吉被遗忘的记忆开始翻涌,蒙昧的光让时光的间隙变得不再明显。   他好像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因为贪玩而溜出去却迷了路在树林里嚎啕大哭的儿童。   他哭累了也跑累了,脚一滑向后倒去,却刚好看到了一双在月色下格外鲜艳的双眼。   于是熟稔的安心感席卷而来,他嚎啕大哭着躺在地上对血瞳的主人伸出手。   他知道,血瞳的主人厌恶也不耐烦,但是却一定会把他拉起来,他会把纲吉提在手上,走过一片又一片树林投下的影,最后把冷得发抖的他扔回暖呼呼的大房子里,而后咋咋呼呼的作战队长会往他手上塞上一杯香甜的热可可,有人会在他身后塞个柔软的靠垫,身前的人会拖着调子翘着兰花指给他讲根本不是小孩子能听的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他和有着银色王冠的小王子被拽着领子丢到软绵绵的被子里。   然后一夜好眠。   纲吉看了他两眼,倒退着向后走去,就在刚才,他的挚友,他的伙伴们全都赶到了他的身边。   他当然是要和他们一起的,接着就像什么重大的表演开场,姗姗来迟的人们都站到了自己归属的地方。   慌乱的和伙伴们解释着刚才的情况,纲吉抽出空看过去一眼,过去曾是他安心感来源的人们站在遥远的、泾渭分明的另一头,蒙昧的月光模糊了他们的轮廓,似乎带着记忆中的面貌也一同开始模糊不清了。   ......哥哥。   随着切尔贝罗的规则宣读完毕,在场的少年们或多或少以一场又一场的指环战明白了“赌上性命”这个词最为浅显的含义。   还处在最为耀眼年纪的少年们像太阳一样闪闪发亮,他们有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以及为伙伴拼上觉悟的决心,在场的成年人们嗤笑着少年们无聊的行为,但是有着自己世界的少年们(除了云雀)用那双闪闪发亮的双眼用圆阵打着气,就好像这样便能把那个名为「未来」的布满了鲜血与漆黑的未知抛在脑后。   少年们是快意的,是无谓的,是与成年人完全不同的存在。   reborn呆在观众席上,看着屏幕上那个为了同伴选择压下一切思绪站出来的他的弟子。   “啊呀,这不是还在犹豫吗......”身边的夏马尔悠悠的叼着烟,透着袅袅的烟雾,他看向站在最后方的reborn:“喂喂,这真的不要紧吗?对手可以他们啊,抱着这样的觉悟真的没关系吗?”   “放心。”reborn用着毫无波动的眼睛看过去,“那家伙可是我的弟子。”   可乐尼洛伸出手,小小的手心上有着潮湿的触感,与此同时空气中的湿度开始反常的升高,他喃喃道:“kola下雨了啊。”   最终的战斗碰上这样的天气,着实不是什么好的预感。   reborn默默拉下了帽檐。   ————————————————   那被迫送到他手中的幼鸟格外的弱小。   不会飞翔,不会捕猎,就连叫声都是那般的微弱。   裹在绒羽里的幼鸟无辜的看着他,就好像刚才试飞了二十七次皆以失败告终的不是他一样。   不得不承认,他因为过于一帆风顺而沉寂的心被燃烧起的好胜心填满,他皱着眉望着依旧无辜的幼鸟,忽而扯出一个极为危险的笑容来。   「我会把你教导成最出色的那个的,做好觉悟吧。」   幼鸟被他那个让人觉得胆寒的笑容吓得闭上眼开始装死。   ————————————————   雨越下越大,从微微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倾盆的大雨好似带着奇怪的怒气,世界都好像融化在了一个奇怪的诅咒圈里,视野被水幕影响,气息被雨水掩盖,所有人都直直的站在雨中被分为两半,一半在观众席一半在大空战。   “kola喂reborn,局势不太妙啊。”可乐尼洛站在夏马尔的肩上,法路歌则站在两人的头顶,战鹰张开的翅膀倒刚好变成了一把简易的伞。   “嗯”reborn点着头,那双漆黑的豆豆眼看着像什么都没有,“这就是成长啊。”   夏马尔抽着那根早就被雨熄灭的烟,幽幽道:“你们两是不是应该下去了?”   他左肩的reborn特意伸出手把法路歌的翅膀往自己这边拽了一下,帽檐上的列恩吐着舌头和对方打着招呼,他意有所指道“那家伙是我的学生,”   右肩的可乐尼洛不着痕迹把法路歌又拉了回去,他看着雨幕中仿佛能照亮世界的火焰,眨了眨眼:“wo~,脸上被狠狠走了一拳诶。”   reborn把翅膀扯回去:“了平看见路斯利亚还是会跑啊。”   “你两怎么像在暗中较劲的小学生,该下去了哟。”   过于熟稔的两人默契的松开已经开始生气的法路歌,诡异的一阵安静,过了会可乐尼洛看着屏幕上纲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脸,最澄澈的火焰照亮了黑夜中小小的一片,暴虐的大雨也熄不灭,像是黑暗中作为指向标存在的孤独的灯塔,他忽而道:“喂,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们是逼我变成那小子一样的吐槽役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暂时是最了解这位鬼畜的可乐尼洛觉得他这位并不想承认的老友不知从何开始有着细微的变化,细微的就好像是一根头发丝被拆开变成两根而后又拧成一根一样。   总有哪里变了。   夏马尔翻着白眼,肩上的两个阿尔克巴雷诺他哪一个都惹不起,他百无聊赖的涣散的目光凝聚在熄灭的烟上,突然视野的角落有什么小小的影子晃动了一下,夏马尔抬眼去看屏幕,下一秒目光中满是惊疑:“等会,喂你们看那个小姑娘一直抱着的娃娃是不是动了?”   reborn随意哼哼了两下,漆黑的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眼睛盯着屏幕,上面他的学生被狠狠砸在教学楼上,他看着他从灰尘和废墟中爬起来,金红色的眼睛含着被隐藏好的,不舍又激烈的情感。   “sa,谁知道呢。”他回答道。   于是可乐尼洛就不说话了。   安静的场外只有连香烟都掉了的夏马尔惊疑的大喊:“喂那个娃娃为什么开始走路了啊!等一下,她是要去拿解药吗??!!”   ————————————————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他是一位极其优秀的教师。   他教导这只弱小的鸟如何去梳理自己的羽毛,如何展动翅膀,他教他飞翔,教他捕猎,教他如何去分别敌人与友人,善意与恶意。   他自认为把幼鸟教的很好,他充斥在幼鸟成长的每一瞬。   他一步一步看着那曾经只能待在他掌心上的幼鸟逐渐褪去软糯的绒羽,直到全身布满艳丽又闪烁着光泽的成羽,他看着曾经连飞都学不会的幼鸟到能自由翱翔于天际,蓝天与白云都在他身下臣服,他一眼一眼看着曾经只能畏畏缩缩蜷缩在掌心的幼鸟一步一步成长到他掌心放不下,他的肩膀站不下。   他骄傲与自豪的看着在他的教导下完美成长的幼鸟。   他看着他从微弱的叫声变成嘹亮的清鸣。   他仰头注视着艳丽的在天际遨游的身影。   最终下坠。   因为他。   ————————————————   reborn眨了眨眼,他的帽檐滴答滴答留着水珠,不久前被可乐尼洛强硬的从法路歌的翅膀下赶走,reborn在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头槌后潇洒的站在了一棵最大的树上。   看似纤细的枝干却能承载他的重量。   ......或许也能是几个人的重量。   “你在的吧。”过了一会reborn在雨幕中独自开口,声音低的像是能完美融进雨声里。   “嘛,虽然还在试验阶段,但是临时使用也是不成问题的。”他旁若无人的开口,眼睛一直盯着屏幕语气十分笃定。   身边的气息一瞬间发生了扭曲,就好像有什么在强硬挤进来似的,于是reborn决定在心底放了某个技术宅一命。   下一秒,身姿俊朗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reborn转头,看到了一张熠熠生辉的脸。   恶劣的天气也无法掩盖男人眼下的泪痣的光彩,reborn听见他爽朗的笑着说:“终于可以和你见面了,reborn阁下。”   reborn笑着哼了一声道:“彼此彼此。”   就好像赌气似的,初次见面的两位极为优秀的男性默契的没有出声,小小的寂静徘徊在他们周身,霎时间只有流淌着湿气的雨幕中传来的,少年带着哭腔的大喊。   一瞬间雨幕中升腾起的火焰照亮了他们深沉的瞳仁。   “吾名为迪卢木多奥迪那,曾是菲奥纳骑士团的一名骑士。”迪卢木多盘起一条腿坐在树干上,目光没有离开过屏幕上少年的身影一丝一毫,随意搁在膝盖上的小麦色的小臂不知不觉绷紧了,与此同时reborn听到了软甲碰撞挤压的小小杂音。   ......与着少年奔溃的嘶喊一起。   “———当然,现在,我只属于纲吉殿下。”迪卢木多终于转过了头,他看向了reborn漆黑的好似永远也不会有波澜的眼睛,越来越暗沉的琥珀色瞳仁里涌动起同样的被压抑许久的锋利的情感,狂风与暴雨在他们周身嘶吼,骤响的闪电照亮了两人被水珠浸润的垂下的发梢。   “从不久前我就一直想问您,reborn阁下。”迪卢木多扭过头,被闪电照亮的屏幕上,是少年发现攻击的莫斯卡机器人居然是如亲人一般的老者,少年捧着老者呼吸微弱的躯体,崩溃似的,躯体同灵魂一起发出了哀鸣。   “这样的成长与选择,是否,太过残忍了些。”   reborn无机质般漆黑的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眼睛扫了他一眼随后看向了屏幕,迪卢木多敏锐的发现对方看的根本就不自己,那样的眼神也许看的根本就不是肉眼能看见的东西。   ......像是过去与现实的交界不再明显,记忆与现实不同却又糅杂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恍惚。   于是迪卢木多了然的沉下了眼,让轻叹的呼吸随着雨声一起走远。   “你知道的吧。”过了好一会迪卢木多听到了reborn轻飘飘的声音,他还是以用样矛盾的小小的身姿坐在树上,仰头看着屏幕上仿若能燃烧一切的火焰。   “那家伙是我最出色的学生。”   “他有着最为了不起的未来。”   额发的水珠浸润了眼下的泪痣,迪卢木多抬起那张仿若在闪闪发光的俊朗的脸,所有的情绪都融化在渐渐变深的琥珀色瞳仁里,统统化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用少年的眼泪堆积的未来,我......并不认可。”   垂下的帽檐挡住了reborn的神色。   “我的任务就是培养沢田纲吉成为彭格列十代首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哦。”他冲着迪卢木多使着那个纲吉看见了就要起鸡皮疙瘩的表情。   “彭格列啊......”迪卢木多慢慢呼出一口气,屏幕上少年被悲伤与坚定浸润的金红色眼眸让他沉寂已久的心脏开始与之共鸣,那因信念坚定而格外耀眼的火焰一下子就照亮了他的瞳孔深处,于是他也渐渐露出冰封融化的表情,满足且自豪的微笑出现在他的脸上:“虽然纲吉殿下听见了一定会大喊‘不不要说了!’但我还是想要说———”   “少年的未来是不应该沾染上眼泪和痛苦的。”火光出现在迪卢木多的眼眸里,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气势让骑士说出来的话语格外的低沉,他缓缓,却无比坚定的道:“我不认同那样的未来,reborn阁下,我会一直与纲吉殿下同在,我的灵魂无论何时都与纲吉殿下同行。”   reborn摁下帽檐,似是不屑的发出了哼声。   “您笑了对吧。”迪卢木多突然莞尔,俊朗的脸一瞬间像是被光芒笼罩,雨水的浸润让传说中的光辉之颜耀眼的像是涌动着的万千色光。   “您就是在等我这句话对吧。”他愉快的对着reborn眨眨眼睛。   “sa,谁知道呢。”reborn伸手抚摸着列恩,软糯的童音里有着明显的漫不经心,“不过据说骑士是一种许下誓言就是一直遵守到死的愚蠢生物,你觉得呢。”   迪卢木多爽朗的大笑起来。   随着更加耀眼的火光照亮了黑夜,两人静静看了一会,然后异口同声叹息:“......要结束了啊。”   ————————————————   他最为骄傲与自豪的幼鸟,坠落于遥远的深空,艳丽的尾羽像是燃烧的火焰,最后消失在蔚蓝的地平线里。   再也不见。   从魔法的后遗症中清醒的他时常坐在幼鸟儿时学飞的悬崖边。   悲伤吗?他问自己。   ......并不太对,他完美的完成了交付在自己身上的任务,幼鸟的坠落是他自己的选择。   怨恨吗?   ......并不,中了魔法只能说他还不够强大,意志不够坚定,而且罪魁祸首也得到了最为沉痛的结局。   那......后悔吗?   他顿了一下。   不。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幼鸟温暖柔软的触感,那睁开的眼瞳里有对万物的美好的期待,直直的望向他被人恐惧的漆黑的眼睛。   他忽而缓缓扯开了一个笑。   ......大约只是有点怀念罢了。   「这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   再睁眼时,气息醇厚的老国王含笑的看着他,苍老的仿若树根盘踞的掌心里有一只小小的幼鸟。   幼鸟砸了一下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小小的脑袋刚要藏进翅膀下。   下一秒就被人提溜了过去。   幼鸟:?   「没问题,我接受了。」   他对上幼鸟满是茫然的眼睛,扯出了一个极为友善的笑容,忽视了幼鸟猛然开始瑟瑟发抖甚至要装死的架势,他缓缓开口:「初次见面,你会有一个不一样未来的。」   「做好觉悟吧。」   ————————————————   纲吉已经分不清自己身上的是痛苦还是麻木。   他只是很累,非常累了。   猛烈的大雨倾咂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带着某种恶意想要埋葬他一般。   如果说少年成为成年人的第一步就必须要这般劳苦,纲吉想说自己恨不得一辈子当个婴儿。   谁让这世道婴儿能喝咖啡,有密道还有数不清的小弟,甚至能随随便便驱使少年做苦力。   简直太爽了好吗。   他想要呵呵两声,但发现自己已经扯不动唇角只能无奈放弃,再多的脑内风暴也掩盖不了他只是视野都花了都快看不清的事实而已。   氤氲成光晕一片的视野里,他只能看清最耀眼的一抹红。   翻滚着无数血腥气,由暴虐、憎恨以及愤怒组成的一团红火。   这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非常想让迪卢木多递给他一张纸巾。   这个鬼知道已经成为他踏入某个世界第一步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纲吉眼前一黑,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晕眩让地面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把戒指,给我。”   伤疤已经布满脸上的XANXUS嘶哑的道,他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纲吉,像刀锋般尖锐的情感不断在他眼中咆哮,太过极端与决绝以至于纲吉一点都读不懂。   他只是很难受,以及接下来能遇见什么的恐慌感让他几乎作呕。   “别———”   纲吉只是嘶哑的尝试发音,干涸的疼痛让他捂着胸口喘息。   不要———   他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缠满绷带一身血痕的贝尔嘻嘻哈哈的拿着刚从不能动弹的纲吉手中拿来的戒指,金发的王子歪了歪头,被遮盖在长长刘海下的视线注视了好一会面前的两个人,在无人发现的多看了一会XANXUS后,他有些癫狂与邪气的笑了起来:“那是当然,这是属于BOSS你的。”   不要———   深深的恐慌感扼住了纲吉的喉咙,他只是嘶哑的发出了谁都听不懂的喉音,他听见狱寺和山本在喊他,但最后纲吉也只是稍微挪动了下指尖,深深的指痕沾染上了汗水。   他看到瓦利亚的所有人簇拥在XANXUS边上,他们注视着贝尔缓缓把戒指向着男人同样满是伤疤的指尖靠去。   “别———不要———”   纲吉忽的嘶吼出声。   但是晚了。   被点燃的戒指发出了能照亮整个黑夜的光芒,纲吉怔怔的朝着光芒的方向徒劳的伸出手,泪水被刺激的落下眼眶。   XANXUS被戒指拒绝了。   纲吉恍惚的看着男人被戒指拒绝反噬之后倒下的身影,胸腔一瞬间疼痛的说不出话。   视野再一次濒临黑暗,恍惚间零散的画面和声音从记忆中又一次浮现出来。   「垃......圾......」   「记......住......」   有人在说着什么。   纲吉再一次对上了那双由血构成的眼睛,于是下一秒,视野里由记忆构成的画面立刻溃不成军,他听见在路斯利亚搀扶下爬起来的XANXUS嘶哑的声音:“———开心吗垃圾,我和第九代并不是父子的事实让你开心了吗!”   近乎嘶吼的话语冲击的纲吉下意识跟着摇头,他想要说什么,但是记忆中的声音突然与现实混淆在一起,不停喧闹的嘈杂的声音让他的头疼的厉害,不断闪回的画面让他几乎分不清现实与记忆。   纲吉好像听见了奈奈轻柔哼唱的声音,又看到了九代目慈祥的脸,他听见伙伴们不可置信的惊呼,也看到了还是短发的斯库瓦罗在与XANXUS说了什么后沉默的垂下了眼。   「记......住......彭格......必须......」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的难受过了,纲吉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记忆中那一双双温暖柔嫩的小手,他非常非常的想夜晚睡前篝火旁的嬉闹,还有最为柔软的白色的尾巴的触感。   啊啊......纲吉捂着脑袋涣散的想,他们多久没有见过了?   随着某种格外熟悉的,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刀鞘的一声嗡鸣,纲吉猛然大口呼吸起来,被骤然清洗过的视野边缘还带着一层恍惚的白。   纲吉怔怔的喘着气,刚才纷纷扰扰的一切好像静悄悄的远去了。   他格外恍惚的看着XANXUS满是血腥气的眼睛。   “你在同情我吗,垃圾?”   对方血红的眼底满是恶意,癫狂的笑容出现在他满是伤疤的脸上,像是从漆黑的地狱中一步一步用着血与恨爬出来的恶鬼。   纲吉瑟缩的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叙述不堪回首的过去,其中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凄厉与决绝让纲吉害怕的想要后退。   他看着男人癫狂的样子,像是一团将要燃尽的大火,汹涌,暴虐,像是把压抑的生命力一瞬间释放出来,炽热的去吞噬周遭的一切。   “———我甚至还不如那些垃圾们,那个该死的老头子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成为继承人!”   纲吉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奈奈的声音:“乖哦小纲,快好的伤口要听话不可以去碰哦,身体好不容易在工作呢,这时候伤口被撕裂的话可会超级超级痛的喔。”   那团暴虐的火在燃烧着自己,就好像在把什么推上绝路。   “不要说了......”纲吉喑哑出声。   手套变成了毛线状态,额头上的火焰消失,纲吉金红色的眼眸一瞬间回到了暖棕,于是被死气模式加固的冷静状态一下子崩溃,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不要说了......XANXUS哥哥啊”   ......哥哥。   在眼泪已经模糊视野的时候,纲吉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了他终于要被爸爸接回家的前一天晚上,一向对他看着很冷漠的哥哥破天荒的来到他的床边,纲吉记得他把自己从睡梦中唤醒。   对方眼睛的颜色暗的像是凝固的血,纲吉记得对方先是很少见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然后那宽厚的掌心一路向下,在喉咙的位置慢慢施力。   小小的他有些害怕,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他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一向热乎乎的哥哥手冷的像块冰。   “你记住垃圾。”   纲吉仰着头,艰难的小口呼吸着,对方的手扼的他有些痛。   他看着对方肩上装饰用的羽毛被风不断拂到脸上,像是脸上不断留出的血,XANXUS的声音嘶哑、低沉,激烈的情感被浓缩在意大利南部寒冷的夜晚,而纲吉并不太懂。   “沢田纲吉你记住。”   纲吉看着对方压低身体,他垂下的眼睛牢牢对准他的,狰狞的面容有点像贝尔哥哥给他讲的恶鬼索命的故事,这让纲吉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发出了已经嘶哑但还是格外响亮的哭声。   在大门被一脚报废,斯库瓦罗提着剑冲进来破口大骂的前一秒,纲吉听见了对方混杂着强烈情感的像是告别的最后一句:   “彭格列必须是最强的。”   ————————————————   “......我知道了。”纲吉泣不成声,在这个有着倾盆大雨的夜,他看着对方的脸回答了晚了许多许多年的话。   少年的眼泪混杂着雨水滴答滴答的掉,他隔着雨幕望向很多年以前曾是他最为重要的人的漆黑的影,痛恨人为什么要做出选择,为什么要长大。   人为什么成长的标志就是被逼着做出选择?   他不懂也不愿意去想,纲吉带着哭腔,看着对面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了,哥哥啊———”   对方肯定是懂他这没头没尾的一段话的,因为他看到了   血红的眼底浓烈的恶意被满足之后的畅快。   于是纲吉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在心底破口大骂对方就是个恶劣的巨婴。   反正尘埃已定,他泄愤似的直接倒在地上闭上了眼。   一瞬间,他就陷入了漆黑的睡眠。   纲吉在有着奇怪嘈杂的梦境中感受到了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带着熟悉气味的床铺让他的思绪前往了更深层的地方,他感受到了宽厚手掌轻轻拂过他额发的温暖触感,以及带着轻柔笑意的一句:“晚安,纲吉殿下。”   “梦境之后你会有想要的一切。”   “我发誓。”   纲吉梦到篝火与嬉闹的意识在软乎乎的梦境里快乐的翻了个身,他心满意足的在柔软的皮毛上打着滚。   少年香甜的一觉睡到了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填满了地板的缝隙,睡到了房间里多出了两位本不应该存在的人。   ......那不速之客飘起的衣角上,白底红色六角梅在闪闪发亮。   ————————————————   “这世上没有什么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拿着精致雕花烟管的有着一头漆黑长发的魔女抬眼看了过来,血红的瞳眸里好似凌驾在万物之上藐视着众生。   精致的面容说出的话语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慵懒,魔女漫不经心道:“所以这就是你的愿望吗,远道而来的骑士先生?”   迪卢木多那不逞多让的脸上小小的泪痣好似在闪着光,他微笑道:“为最重要的人的欣喜付出一些代价,这该是求之不得的事吧。”   魔女微微直起了些身体,她敲了一下烟管,过了一会忽而道:“愿望和代价是成正比的,这不是小小的代价就可以的。”   “那就是可以做到的意思,对吗?”迪卢木多笑着问。   艳丽的魔女同样笑了起来,慢条斯理放下烟管后,站起来的魔女突然欢呼出声,一小子变成了活泼的小女孩一般。   “四月一日四月一日快拿酒来!”   “客人要留宿哦!”   屏风后传来不可置信的“诶———”的一声。   戴着眼镜的高中生急冲冲的跑了进来,看上去满脸不服,一身家政打扮的四月一日看着自己不靠谱的老板以及一看就不好惹的客人,然后“嘶”的抽气一声捂住自己被pikapika漂亮的脸闪到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他不情不愿的问“酒———”   “要日本的,还是外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哟西,米娜桑我来更新啦!   少年漫里的成长总是带着眼泪和伤痕啊(拇指)   想看2.7和瓦利亚相处番外的请疯狂留言,预计再有一到两张番外本文就彻彻底底完结啦,作者不回头要不断往前狂奔啦,明年预计会开一本综英美和一本百合,有兴趣的小天使们请一定不要期待,甚至可以把期待放低,真的,不要打我(溜了溜了)感谢在2022-08-06 22:44:21~2022-10-23 17:1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芷烟、40973447、满城风絮、泠、ハナエ、豆腐渣的日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太宰最爱的喜久福 44瓶;TSUNA至上主义 27瓶;我爱你啊沢田纲吉 20瓶;兰飞 10瓶;夏零、51622738、37649320、山随平野尽 5瓶;三三四方 2瓶;一米八、雨落谁子听、叶媛媛、十代目他如此耀眼、53569011、啊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