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高原密码》 作者:七品泉 简介:   两块神秘石碟引发的怪病,折磨郑家三十年后,因一本书的出现,初见端倪。   不知所踪的父亲,地下密室的奇怪尸体,半夜出现的神秘小贼,   迫使郑家后人和驴友一道,踏上漫漫探秘之旅,艰辛解谜之路……   青藏高原,远离喧嚣的处女地,有着世人不知的神秘传说,   巴颜喀拉山脉深处的神秘诡异的洞穴遗址,藏在湖底的不为人知的古老村庄,地底流淌两万五千里的暗河,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切谜底,尽在高原密码。 标签: 悬疑 惊悚 揭秘 探险 序:杜立巴石碟传说及谣言 传说: 中国西部高原地区地域辽阔但气候恶劣,来往交通不便,很少有旅游者进入。方圆20万平方公里左右,海拔是6000米,地理环境比较恶劣,只有一个公路通到那里,人迹罕至。 1938年,北京大学考古学教授齐福泰与其学生在青海附近的巴颜喀拉山脉探索一系列的洞穴时,发现这些洞穴被人凿成了隧道与地下储藏室的系统,他发现这些墙壁是方方正正且被上光的,就如同这座山被以高温凿入一般。 他们找到了许多列的干净墓穴,而这些墓穴里面埋着身高约138厘米左右的骷髅。这些骷髅有着巨大的头颅,以及瘦小脆弱的身体。其中一名考古队员认为这些骷髅可能是某种未知的山地大猩猩。齐福泰教授则回应说:“有任何听说过的猿类生物会埋彼此吗?” 墓里没有任何的铭文,但却有着数百个约30厘米宽的石碟,也就是后来所说的杜立巴石,每个中间都有个2厘米的洞。他们说每个碟片上都刻有两个从碟片边缘旋绕至碟片中心的洞一带的细小沟槽,宛如费斯托斯圆盘。据说,当时考古队还在石壁上发现太阳、星星以及其它天体的图画…… 谣言: 1938年,苏联学者发现了杜立巴石碟,并带了了莫斯科.二战后,苏联内政部对该石碟进行了研究.并和从长春获得的伪满皇宫获得的一些东西一起进行了对比研究.结论是什么.我听到的不好说. 就是二战结束后的1945年末,苏联一反常态支援了中共.到1949年.苏联考古学者到了北京故宫,对故宫保留的一些东西没收走.并列出一个清单要求新中国政府务必要找到.但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法找到苏联需要的文物.包括文革中的破四旧也和这事情有关. 其实,希腊人一直有个传说,说遥远的东方,有一个穿着丝绸的国家,那里的人至少活到二百岁.那是神的国家.希腊的神就是从那里偷到了文字. 在十字军东征期间,最大的借口就是寻找东方长老以恢复和神的联系. 文艺复兴时期,西方获得了一些东方的文化.于是,西方宗派遣很多传教士到中国来想获得什么.这些人比如最著名的利马窦.利马窦获得了些什么东西,编写出使用到现在的历法. 其实,杜立巴石碟和中国古代祭天礼器,壁的形状大致是一样的,是有着继承关系的.从史记得知,从三皇五帝一直到周,有传下玉碟.这些玉碟记录了很多东西.司马迁的《史记》中很多事情都是出自玉碟整理而来。这些东西就是所谓的中华文明正朔。这些东西决定那一个是合法的皇朝。所以,溥仪出宫的时候不敢带走这些东西。 1949年苏联考古学家在故宫带走了很多东西。 五十年代,苏联科学家正实杜立巴石碟带有磁场性质,具有某种功能性质。类似后来的硬盘片一类的东西。 到六十年代,苏联仍然没有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 九十年代,苏联解体,国内一个科学组织到莫斯科寻找杜立巴石碟和有关研究资料。但有其它人抢先了一步。某科学组织获得了一些资料,但没有拿到更有价值的东西。一些看过资料的学者回国后被自杀或者死于意外(共三人)。 其实世界上的文明,真正的出处只有两个地方。中华大约在六千年千就使用十进制和历法。文字则比这个是点早。另一个地方是埃及。埃及继承了一些我们不熟识的文明。但古埃及没落了。只剩下传说。 希腊文化构成了今天西方文化的基础。希腊的文化基因是菲迩基人的传播。而菲迩基从苏美那里获得。苏美人从那里来?苏美人使用六十进制。大约在六千年前中华也使用六十进制。世界上三千年以前只有两个民族会烧砖和使用砖木结构做房子,那就是苏美和中华,苏美的文化很多和中华相似。而时间则比中华的晚一千几百年不等。 一直来,中国政府一直极力否认有杜立巴石碟,而且使用种种手段掩盖,但苏联解体后,一些重要的资料流到了西方一些宗教组织手里。而苏联也有相关记录电影存在证明杜力巴石碟的存在。 其实,从远古开始,犹太人寻找的神的文书,罗马人寻找的神的遗物,后来的西方宗教不远万来到中华来寻找的东西。其实就是这些东西。 国内有科学组织,私低下利用外国流回的资料,对杜立巴石碟进行了研究,其中一些结论和中国古代传说有很大关系。 1972年尼克松访华,其仿华一个重要原因是美国科学院一些人的请求。请求美国政府开放和中国交流。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美国登月后发现了西方科学无法解析的东西。而在美国的华人科学家则有些人能模糊地解析。 从1972年后,中国民科兴起。美国欣然接受尝在敌对中的中国留学生。并就航天方面对中国进行单方面的技术开放。这些都是美国登月后的事情,原因是什么?不清楚。 对于杜立巴石碟,中国在五十年代进行过大规模的调查和发掘,得到一些东西,但苏联认为北京隐瞒了什么,经常对北京采用高压的世态。而六十年代后,中国干脆就不再向苏联提供杜立巴石碟的出土文物。这是导致苏联对华态度大转变的基本原因。 中华人种是羌族人种,一万多年前在青藏高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开始走到贺兰山,之后到了蒙古,之后辽东,再后来进入中原。而另一支则是进人四川,之后出湖南。在上万年之后中原回合。这个时候就称为中华民族。 世界上,那个种族脑容量最大?那是华人,平均是1440毫升,欧罗巴人种和非洲人是1200毫升。美洲的人则1300左右。 非洲人进化是最原始的,同样的时间他们大脑容积比华人小。那是证明他们进化的程度比华人低。考古发现在两万年的时间点上,世界各地人的大脑容量大致差不多。为什么这两万年来非洲人和欧罗巴人落后了那么多? 其实,苏联和美国都知道杜力巴石碟有很多他们需要的东西。九十年代中美在莫斯科争夺中杜立巴石碟也是重要之一。 第一章 活干尸 我是山西人,祖上是做茶货生意的商人,这样的商人在山西有很多,本来也没什么可拿出来说的,尤其和乔家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之所有还拿出来,是因为我家出了一件诡异的事,并祸及了几代人。 要说清楚这件事,还得从民国三十年说起。 这年腊月的一天上午,天空阴暗,西北风肆虐。北平城西一个大宅院里几个伙计正在收拾东西。他们都是山西来北平做生意的商人,东家叫郑明成,是我的曾祖父。年底了,他们这是在收拾行装随东家回老家去。 突然大门外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一个蓝皮包袱从院墙外飞进来落在了房檐下的走廊上。由于枪声的影响,宅院里的人都没注意到飞进来的包袱和包袱掉到地上的声响。 东家从里屋走出来问愕在外间的一个伙计:“哪的枪声?” “啊?哦,”伙计回过神,“听声音是外面胡同里。” 东家往出走,伙计跟上。其他几个伙计也聚过来跟在东家身后。他们一起走到大门口。东家把门开了一条缝,伸脑袋往出瞅,看见两个端枪的日本鬼子急急地从东向西往胡同一头跑去。看样子他们像在追人。不过追的什么人却没有看见。 这时身后的伙计也挤着要把脑袋塞出门缝,看个究竟。 东家在其中一个上拍了一下。伙计们一哄而散,各去接着干停下来的活计。先前从外间随东家出来的那个伙计进屋时看见走廊上的包袱,以为是谁搬东西时不小心掉的,捡起来拿进屋,顺手放在一堆收拾好要带回老家的行李上。 几天后,郑明成回到老家,把带回来的东西给各方各院分发完,发现多了个包袱,打开见里面是一块明黄色绸缎精细地包着的两块石头,模样像盘子,中间有个小孔。他拿起来端详了半天,也没认出是什么东西。 “奇了怪了……” 他寻思不出个所以然,想问问一同回来的伙计这个包袱哪里来的,无奈因兵荒马乱,他们已经被他遣散,各自回家去了。 过了几天家里佣人们年前大扫除,两块石头连同一些不用的物件被他们一起堆放在一间杂物房里。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几年后,新中国成立了,郑明成搬出了祖宗几代人努力建造起来的大宅院,住进了两间茅草房。昔日的辉煌没有了,昔日的家产也没有了,带出来的只有几件没人要的杂物,其中就包括那两块不明来历不知身份的石头。 从财主一下子变成穷光蛋的郑明成一下子老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这本来是情理之中的事,谁家业没了能不受到打击,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在这一年的一天夜里,郑明成得了一种怪病,差点没把家里人吓死。 头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看出来任何征兆,第二天天刚亮郑明成老伴(我曾祖母)醒了,她习惯性地看躺在身边的老头子。自从家产都没有了后,日子是苦了点,但是这个早已色老珠黄的女人心里却是幸福的,因为他每天早晨起来睁开眼睛都能看见自己的男人。然而这天早晨她身边却只有一床瘪瘪的被窝。 “老爷——”她叫一声,翻身爬起来,圆睁着两只昏花的眼睛在屋子里搜寻,巴掌大的屋子一目了然,门窗关得好好的,“人呢?不会是……” 她以为他想不开寻短见去了,吓得什么似的,拉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从郑明成被窝上往炕前沿爬。 “哼哧!”瘪瘪的被窝里发出了个声音。 老太太也感觉到被窝里不是空的,她心脏“咚咚”跳个不停:老爷不见了,被窝里是什么东西? 她手脚往回退了两步,跪直身子,一只手摸到扫炕笤帚举在空中,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去掀老伴的被窝。“啊——”被窝里的东西刚一露头,她尖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两间茅草屋中间的墙壁不太隔音。老太太一声尖叫把睡在隔壁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全惊醒了。 “娘——”儿子隔着墙叫了一声,竖起耳朵听了一会,不见动静,“娘——”他又叫了一声,依然没有动静。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过去看看。”儿子坐起来穿衣服。 “我也去。”睡在最里面的孩子光着身子跳出了被窝。 “冻着了呀小祖宗。”她娘一把把他按到被窝里。 儿子走到父母门前叫唤着推门推不开,听听还是没有动静,心里急了,跑到窗前一把捅烂了窗户纸。隔着窗户他没看见他爹,只见他娘脸朝下扑倒在炕沿上。急忙拿起挂在窗台上的镰刀,拨开门闩,走进屋子,扶起老太太,又掐又捏好一阵才救活。 “娘,你这是怎么了?咋不见我爹?” 老太太两眼直勾勾的,显然还没有从刚才惊吓中缓过来。儿子见她眼睛盯着爹的被窝,嘴巴似动非动,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出不了声,就掀开被窝,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只见被窝里赫然躺着一具尸骨,不对!躺着一个人,也不对!应该说躺着一具干尸。 儿子愣了老半天才从干尸的脸上认出郑明成的模样。怎么回事?难道是爹在夜里死了,然后又变成干尸了?他彻底懵了,听说过诈尸,也听说过僵尸,可没听说过活人大变干尸的呀! “爹……”儿子颤颤巍巍叫了一声,不见反应,他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只鞋,捅着干尸又叫,“爹!” “嗯。”干尸瞪出两眼珠子。郑明成醒了过来,看见老伴和儿子像看鬼一样看着自己,以为出了什么事,“呼”坐起来。 “妈呀——”老太太又昏了过去。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郑明成没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却被他娘俩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咔咔”咳嗽了两声:“这是咋了?”说着他伸出两手,想去扶老伴,又想拉儿子。这时他看见自己伸出的两只手竟然是尖尖的十根枯骨。 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没想到二十多年后,郑明成的孙子郑三金,也就是我的父亲,在他父亲(我爷爷)身上看见了他父亲在他爷爷身上看到的同样的情形。虽然当时他只有几岁,但是他清楚地记得爷爷得了病之后的样子,他还记得家里没有钱请大夫,爷爷到死也没有走出那间屋子。 现在爷爷的事在父亲身上重现了,家里日子虽然好过了点,但依然没有富裕的钱。我父亲郑三金在屋子里转了三圈,对眼巴巴看着他的我娘说:“砸锅卖铁也得请大夫来瞧瞧爹到底得的啥病,再不能向爷那样……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啥死的。” 说是这样说,其实真砸锅卖铁也请不起大夫。几十年过去了,家里还住着以前的茅草屋。房屋翻新,儿子上学早已塌下了一片饥荒……要非要从家里找出值钱的,只有给爹准备的一副棺材板和缸里几把粮食。棺材板是决计不能卖的,而粮食可是一家人的命啊!思来想去,我父亲郑三金还是决定把粮食卖了,请大夫给他爹看病。还好是新社会,要搁旧社会,估计他得决定卖儿卖女了。 大夫请来了,是个老头,背个药箱,进门抖了抖下巴上的一小撮胡须。我父亲郑三金害怕惊着大夫,不敢让他见他爹的样子,把他藏在被窝里,只拿出一只手臂让他看。大夫半闭着眼睛,卷起袖子准备号脉来着,一见那手臂,两只眼睛瞪得迸圆,愣怔了片刻,回头把手贴到郑三金额头上。 “您这是干什么?我爹病了,又不是我病了。” “你爹病了!?我看是你病了,病得还不轻!吃饱了撑的,拿个死人来消遣我。” “您老这话说的!我爹还没死,他是病的。” “没死也差不多了,准备后事吧!”大夫背起药箱拂袖而去。 一家人吊起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我父亲郑三金哭都哭不出来。这时他算知道了什么叫哭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当年爷爷得这病时,我父亲记得他柴米不进,在炕上躺了没几天死了。现在爹得了这病,除了饭量小了很多、样子吓人之外,其他的都和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走,每天还嚷嚷着要到地里去干活。 “爹,不是我不让您老出去,您说您这个样子,出去了还不把人吓死!”我父亲无可奈何地劝他父亲。 老头子饭不吃水也不喝了,整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长吁短叹,偶尔也坐在椅子上发呆。下巴颏经常不知不觉耷拉下来,长长地吊在胸膛上边。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有一天我父亲郑三金到他屋子里去看他,叫着不应,一摸鼻子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 当然,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好事,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后来我父亲郑三金也被牵连进了这件事,并且还神秘地失踪了。 第二章 失踪 我父亲失踪的时候,我还在上学。这一天收到一封家里的信,信封上歪歪扭扭是我母亲的笔迹。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里一闪而过,我赶紧打开信,看见信纸上母亲写着短短的一句话:家里有事赶快回来。 一眼看完信,我知道家里出事了,母亲没怎么上过学,平时都是父亲给我写信,肯定是父亲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让母亲写信。我赶紧给学校请了假,到火车站买票坐车。第二天早晨九点多,我进了家门。 “爽爽,你可是回来了……”母亲看见我,一句话没说完,“呜呜”哭上了。 “妈,出什么事了?” “你爸爸不见了。” “我爸爸不见了?”我听糊涂了,拿块毛巾递给母亲说,“妈,你别哭了,你说清楚点,我爸爸怎么不见了?” 母亲擦了一把眼泪,擤了擤鼻涕,忍着悲痛断断续续把我曾祖父和祖父临死前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说:“前段时间你爸爸上山上摘核桃,回来两条腿也成那样了,我想让你回来,他不让,没想到……” 听完母亲的诉说,我压根不信,以为母亲受了什么刺激,在说胡话:“妈,你没事吧?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得和骨头架子一样!” “是真的,你老爷爷的事,我是听你爸爸说的。十几年前你爷爷一下成了那个样子,我是亲眼看见的。” 真有这么邪门的事!?我头皮一阵发麻:“我……我怎么不知道?” “出了这么古怪的事,哪敢让人知道。”母亲回忆着过去说,“你老爷爷的事我不清楚。你爷爷死了,丧事是我和你爸爸两个人办的。当时我们没敢让任何人看见他的尸体,洗脸、剃头、穿衣服入殓都是你爸爸一个人做的。” 这话说得一点不假。在这件事情上,我父母保密工作做得确实很好。如果深究一下,这和当时的社会环境有关,像我们这种家庭成分不好的人家,要是让人知道家里出了实实在在的“牛鬼蛇神”,怕是会没有活路的。 母亲这样说,我不得不信了。我记得爷爷死的前一段时间,父亲严厉地告诉我不许到爷爷住的屋里去,后来他死了,我看到的只是一副棺材,并没有见到他的尸体。 母亲说完“呜呜”又哭上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事太古怪了,何况我还只是个孩子。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又不能不管。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报案。 “妈,咱们还是报案吧!” “派出所管这事?” “人失踪了派出所管。不过不要跟他们讲我爸爸变成那样子才不见的,还有我爷爷的事也不要说。” 母子两个商量好,第二天早晨到镇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民警按正常失踪人口立案侦查,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案子便成了悬案。至于报案时为什么有所隐瞒,当时并没有明确的理由,过后我想了很久,大概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我保护吧!当然,这是后话。 当天从派出所回来,我陪母亲在家呆了一段日子,快期末考试的时候才回到学校。寒假回来又陪着母亲呆了两个月。过完年开学时,我见母亲好些了,就正常离家上学去了。 一转眼几年过去了,大学毕业后,我没像同学们那样急着找工作,而是直接回了家。这几年,父亲失踪的事和发生在家里几代人身上的怪事,让我无比的困惑。现在毕业了,有时间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解开这些谜团。 几年时间,村里几乎家家都盖了新房子。我家屋里院里除了破败了些,还是那个样子。所以从学校一回来,我就在父亲失踪前住的屋子里查找起了线索。竟管上学的这几年只要回来,我都要在这个屋子里查找而一无所获,但是我并没有死心。 尤其是读了《福尔摩斯全集》之后,我更坚信父亲失踪时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自己找不到不是没有,而是不够细心。 “只是我没有找到,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要仔细,再仔细……”我拿着放大镜在屋子里一寸一寸地看。 门窗、墙壁、地上、桌子、椅子、柜子,我一一仔细地检查,当看到炕沿的时候,一些异常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一连在几块砖的缝隙里都看见细碎的颗粒状的尘土。土炕的炕沿是一块砖头一块砖头接起来的,人住的时间长了,不但砖头被磨得黑油明亮,连砖头缝隙里的白灰泥也被磨亮。 “怎么回事?正常情况,长时间不住人的屋子只能积下灰尘,不可能积下颗粒状的尘土。房顶上掉下来的吗?”我抬起头,“天花板上表着报纸,虽然很旧了,但是没有破烂的地方,土不可能掉下来。” “不是上面掉的,难道是外面带进来的?”我低头又检查了没有检查的砖缝,“整个一条炕沿缝隙里或多或少都有,外头带进来的不可能这样多。那么……唯一的来源只能是炕底下……” 我两眼一亮,盯住了铺在炕上积满灰尘的炕席。 “我真是笨呀!”当想起,这间屋子里角角落落我都看了无数遍,唯独炕席下头没看过时,我不由得大骂自己一句。因为父亲失踪的时候炕上铺着褥子、单子,后来母亲把铺盖都拿走了,只留下一张炕席,所以我先入为主,以为要是炕上有痕迹会留在被褥上而不是留在炕下边给忽略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我用颤抖的双手揭开炕席,很快就在看起来平平常常的炕面上找到了异常:炕后有一块三尺见方的泥土是后补上去的。 我拿来一把铁锹,几下铲掉了那块泥巴,下头是一块木板。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揭开木板,发现下面是一间密室。 顿时, 我心脏“砰砰”乱跳,手心里全是汗。父亲失踪的秘密有可能要解开了,我能不激动吗!蹲在炕上平静了一下心情,我转身跳下炕,去母亲住的那边屋子,取了手电,怕密室常年封闭缺氧,又取了电风扇。 插上电风扇,用最大风对着密室口吹了大概十分钟,我打亮手电弯腰进入了通往密室的甬道。说甬道可能有些过,其实就三四米长的一段斜度挺大的坡。坡底密室的空间也不太大,只有三、五个平方米。 我走到口上,一眼看见里面靠墙有个单人床大小的土台,上面一床铺开的被褥,里面似乎躺着一个人。我第一反应是我爸爸躺在被子里,心差点跳出了。一想又不可能,如果是我爸爸,是谁把上面的口封起来的? 提着心吊着胆捏着汗,颤巍巍地走到土台前,一把揭开被子,我迅速退到门口,回过头看见揭开的被子下躺着的果然是一个死人,我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脑短路了。 过了足有十分钟,我才让自己镇定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重新向土台上照去。刚才由于惊慌,我没看清楚,现在仔细看,觉得上面躺着的像人,又不像人。 站在口上看了一会,我大着胆子走到了跟前,随即又惊呆了:大脑袋,小身子,细胳膊细腿……躺在面前的分明是一具科幻片里才有的外星人的尸体。 父亲没找到,找到了一具外星人的尸体,我彻底懵了。 “难道……难道家里几代人身上的怪事是外星人干的?父亲也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当这些想法一股脑在我脑海里出现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也太离奇了,都快赶上好莱坞科幻片了……可如果不是外星人,面前的这个家伙该怎么解释呢?” 我从头到脚仔细看起了土台上的尸体,它长度(身高)大概在一米五左右,脑袋比正常成熟男性稍微大一些,脖子和小孩的手臂差不多粗,胸腹干瘪,像架到火上烤过一样,胳膊腿细得可怜。而这些,都被一层干巴巴,丝毫想象不出存在过生命迹象的皮包裹着。 我用手电筒碰了碰尸体靠自己这一侧的手臂,觉得像触碰石头一样坚硬:“难道不是真的尸体,而是用什么材料做成了这么一副模样?”我抽抽鼻子,空气中闻不见丝毫腐臭的味道。 “真是奇怪!”看不出个所以然,我只好先抛开尸体,观察起了密室里的其它地方。从进来我就被土台子吸引了,到现在其它地方都没看过。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挖在地下的房间竟然异常干燥,无论墙壁还是脚下的泥土地面丝毫不见潮湿的迹象。我从墙上抠下来一小块土,两个指头轻轻一碾,变成了土面,放在鼻子下闻闻:“没有经过任何处理,怎么会这么干燥?” 带着满腹狐疑,我转过身,右面墙脚一个大概一尺见方土台出现在了手电亮光里。我两步跨到跟前,看见上面放着两块磨得亮亮的薄圆片石头和一小截用过的蜡烛,还有一只塑料气体打火机。 拿起石头,我又一次被震惊了。“杜……杜立巴石碟……真是外星人!真是外星人……”我慢慢转过身,对着那具尸体,喃喃地念叨着。其实两块石碟,我小时候当玩具玩过,现在不记得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惊讶。 抱着杜立巴石碟,看着外星人尸体,时间凝固了,一分钟仿佛一个世纪。手电光渐渐暗下来了,我丝毫没有察觉,等什么也看不见了,才反应过来,关了手电。记得石碟边上放着蜡烛和打火机,我摸索着点着,然后拿另一块石碟时,看见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用铅笔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字。我拿起来认出是父亲的笔迹,不过具体写的什么由于光线暗,看不太清楚。 我端起蜡烛,倒掉里面的蜡油,蜡烛光芒一下亮起来了。把纸凑到光下,我刚要看上面写着什么,突然背后传来一片异样的响动,并吹来一阵风,紧接着蜡烛熄灭了。 第三章 重大发现 随着蜡烛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我站在当地大气不敢喘了,刚才不知哪发出的声响吓得我汗毛全竖起来了。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我和一具外星人的尸体,我站着没动,响声和风是从哪来的?”虽然受到惊吓,但人在处于危险中自我保护的本能让我大脑迅速做着反应,“唯一的可能只是它活过来了,或者根本就没死。现在可能它就站在我身后,在等我转身,我只要一回头,它就会像狼一样咬住我的喉咙。”这样想着,我似乎感觉到一小股凉凉的风吹着我的脖颈子,“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它上来先把灯吹灭了。难道它像野兽一样也怕火?或者至少不喜欢……不管怕不怕,只有有光我才能看见它。”我以最小的动作幅度摸到打火机,“火有了。但要想不让自己受到太大的伤害逃出去,手里至少得有件武器。进来的时候只带了一把手电,但手电筒太小太轻。手电不行……石碟,对!石碟。”我松开捏着父亲写着什么的那张纸,和拿打火机一样拿起了一块石碟。 从灯灭到我做好这些也就三十秒的事。现在火有了,武器也凑合有了,因为不敢贸然回头,我以极快的速度往右跨了一步,感觉到肩膀挨着了墙壁,迅速侧身靠在墙上。同时左手打着了打火机,右手举起来石碟。 火光亮起的瞬间,我看见门口地上脸朝下爬着一个人。看样子像是我母亲。 “妈——”走到跟前真是我母亲,扳起她身子一看晕过去了。 顾不上别的了,我扔下手里烧得滚烫的打火机,连拽带托把母亲拉到外面炕上。屋子里也几乎黑得看不见东西了,我才知道天黑了。打开电灯,给母亲掐了一会人中穴,她长出了一口气,醒过来了。 “妈,你怎么晕到里面了?差点把我吓死!”我见母亲醒了,抱怨道。 刚醒过来,母亲两眼直直的,显然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一会,她从我怀里坐直身子,看了看炕上通往密室黑洞洞的洞口:“这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下面一个密室。” “刚才你在下面?” “是呀!” “我叫你,你咋不答应?” “你叫我了?我一点也没听见呀!” “我干活回来了,到处找不到你。看见这个屋门开着,就进来看。看见炕上这个洞口,我爬上来看见里面隐隐约约有光,就喊了两声,不见有反应。我想进去看看,见黑咕隆咚的,准备到那屋拿手电,没想到刚站起眼一黑,头一晕就掉进去了。” 听母亲说完,我一屁股坐在炕上,一场虚惊和拽母亲上来折腾得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咱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洞?下头大不大?放着什么东西?”这时母亲倒来了劲,“你拿手电了吗?我下去瞅瞅。” 我这时又想起那张纸上父亲写着什么,还没看,同时又害怕外星人的尸体吓着母亲,就说:“下头啥也没放,不过有一个土台台上放着半根蜡烛和一张纸。纸上好像有我爸爸写的字,是什么内容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就……” “纸了,快拿出来看看。” “还在下面,我去拿。”说着我翻身爬起来,跳进洞口下的坡道上,猫着腰钻了进去。 过了一会,我爬上来。娘俩在灯光下看起了那张纸。上面的字迹虽然不清晰,但是辨认起来也不用费多大劲。 等我看完,发现纸上写的原来是父亲失踪前经历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事。由于我父亲的原话有些地方太过简略,有些地方又过于繁琐,所以我把他记下来的事结合母亲告诉我的一些事整理了一下,整个经过大概如下: 家里两代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有可能也这样死,我父亲郑三金心里烦闷可想而知。转眼几年过去了,在他已经对找到真相彻底失去信心的时候,没想到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算时间,正是我考上大学的这一年。 儿子考上大学了,做父亲的心里高兴,不过,他并没高兴多久,儿子的学费让他犯愁了。 现在日子比前几年是好过了点,可是一下子要那么多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拿得出来的。拿不出来归拿不出来,儿子考上了不能因为交不起学费不让他去上。于是我父亲抹下面子在亲戚朋友跟前借了一些,家里粮食、猪什么的卖了卖,凑在一起还差了一千多。 “到哪里去整呢?”他想来想去,头发掉了一把,想到到信用社去贷款。 那时候信用社真是急人民所急,不像现在越有钱的人越能贷下,越没钱的人越贷不下……闲话少扯,说我父亲到信用社的时候正好中午,信用社的人围在灶房外间的一个桌子上吃午饭。 大家平日在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认识。信用社主任姓李,长得白白胖胖。他看见我父亲郑三金进门,心里知道他来干什么,放下碗说:“三金,恭喜你呀!” 我父亲咧了咧嘴:“有啥可恭喜的,我这都快愁死了。” “哈哈……自古还没听说过状元老子愁死的!”李主任开玩笑说。 桌子上吃饭的人都笑。我父亲也跟着笑。 “你是来贷款的吧!?儿子的学费还差多少?” 李主任先开口说这事,我父亲知道有门了,激动地说:“还差……差一千多一点。” “差得不少呀!” 听李主任这样说,我父亲以为贷不下,急得快要哭了。 李主任接着说:“你先等一会,等我们吃了饭……你吃过了吗?一起吃点。” “吃过了,吃过了。” 我父亲站在饭桌边等,李主任感觉到不自在,对身边的一个小年轻说:“小吴,带你郑叔去那边屋子坐一会。” 小吴放下碗筷,站起来往出走。我父亲跟着出了门。 “把电视给他打开。”李主任隔着门帘喊。 “知道了。” 当时村里还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平时晚上村里的人们也来看。人多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像逢集一样。 小吴打开电视,回灶房接着吃饭去了。我父亲一个人坐在偌大的一个屋子里看电视。为了大家来看电视时都能看见,电视机被放在高高的一个木头架子上。所以我父亲仰着头,像看天上星星一样看电视。 看了一会电视,我父亲脖子仰累了,他活动脖子时看见电视架子左边窗台上放着几本小人书,便走过去看。翻了翻除了两三本他看过的《霍元甲》,还有一本没有封面的书,比小人书大很多,不过薄薄的没有多少页。他拿过来坐在椅子上随手翻着看。翻着翻着上面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照片上是两个叠在一起的盘子一样圆圆的,中间有个小孔的石头。 “怎么这么眼熟呢?我在哪见过……”猛然我父亲想起来了家里传下来的两块石头。 见照片上的两块石头跟家里的石头一样,我父亲便仔细看起了照片边上题为《中国杜立巴石碟》的文字。真是让他越看越心惊:家里的两块石头竟然是杜立巴石碟! 看完短短的一篇文字,我父亲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里波涛汹涌般涌现了:难道爷爷和父亲变成那个样子跟家里的石碟有关?难道石碟真的是外星人留下的?难道…… 知道了家里两块石头是杜立巴石蝶,从信用社回来,我父亲想仔细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但屋里屋外快翻得底朝天了也没找到。 “他妈的!平时绊绊拉拉,关键时刻死也找不到了。”他有些气急败坏。 家里人见他屋里院里到处翻,问他找什么。他不想让我们知道,说不找什么,弄得我们莫名其妙。 晚上躺下后,他不死心,仔细回想石碟在哪放着,一会想起鸡窝边上,下来找一趟,一会又想起水缸旮旯里,又下来找一趟……来来回回折腾四五趟,我妈问他到底在找什么也不说,发火了,骂了他一通才消停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我父亲每天闲下来便在家里找,到了我上学走的时候了也没找到。真不知道是它们自己长腿跑了,还是外星人来取走了。 我考上的是山西大学。开学的这天,父亲把我送到了太原。办完入学手续,时候不早了,我让他住一宿再回。他执意要走,我无奈,陪着他走到公交车站牌下,看着他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才返回学校。 当时我并不知道,我父亲急着离开根本不是要回家,他是想了解更多关于杜立巴石碟的事。在村里不方便,好不容易来了省城,他怎么能错个这么好的机会。于是,他打听着来到新华书店。由于舍不得花钱买书(也没有钱买),他只能在里面看。没有明确的目标,关于历史之谜、外星人之类的书籍又特别多。他一看就看了三天,每天早晨跟着书店工作人员开门,晚上跟着工作人员关门。夜里在书店外长椅上对付着睡。饿了吃带的干粮,渴了爬在水龙头上喝凉水。 三天过去了,我父亲看完了书店里他想着一定会大有收获的所有书,才发现所有历史之谜都未解,所有外星人的都扯淡。 真是来的时候信心十足,回的时候心灰意冷! 第四章 突变 转眼到了这一年腊月大扫除的这天。早晨起来吃过饭,我们把屋里需要往院子里搬的东西往出搬时,我父亲一掀他爹(我爷爷)生前睡的炕的坑席,看见死也找不到的两个石碟并排放在光溜溜的炕的一头。 “石碟压在炕席下,爷爷和爹发病都在晚上……”我父亲一寻思,一下坚定了他爷爷和他爹变成那个样子跟石蝶有关。 为了我们不跟着担惊受怕,我父亲不动声色地把两个石碟拿起来放到院子里一堆柴草后面。 晚上等我们都睡了后,他悄悄起来,在院子里拿上石碟,到我爷爷生前住的屋子里仔细研究起来。 其实,这两块在家里存在了几十年的石头我父亲并不太熟悉,一来没用处,二来不值钱。所以这么多年,都是这扔扔那放放,他从来没有仔仔细细看过。 现在要仔细看了,不知道是知道了它是什么东西,还是把气氛搞得有些神秘,他心里倒觉得有些紧张。不过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在明亮的灯光下,在他眼里两个石蝶只不过是两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虽然形状和一般的石头不同,但圆石头方石头都是石头。 话是这样说,我父亲看的时候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心里默想着书上关于描述杜立巴石碟模样的那短短几句话对照着石碟一一辨认,石蝶的宽度、中心洞的直径、从碟片边缘旋绕至碟片中心洞的细小沟槽和上面的神秘文字。 看了半天,他觉得又像又不像。因为大概模样倒是不差,但细微的地方似乎不一样。尤其是神秘文字,他一个笔画也没看到。也许是磨损了,也许根本就是人们的想象。总之,我父亲两只眼睛扒在上面看得酸酸的,还是看了一个稀里糊涂。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我父亲有些累了,他揉揉眼睛,活动活动脖子,放下石蝶准备去睡觉。突然,可怕的事发生了,放在桌子上的石蝶竟然自己飞了起来。 看见桌子上的石碟飞起来了,我父亲郑三金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两块石碟飞起来后并没有飞走,而是浮在空中上下翻飞,一会重叠在一起,一会分开,仿佛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我父亲半张着嘴巴,圆瞪着两眼紧紧盯着它们。它们在桌子上方飞了一会,猛然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飞向,或者说撞向自己。由于转变得太快,我父亲来不及逃跑,本能地抬起两条手臂掩住自己面门,顺势倒在了地上……过了好大一会,躺在地上的他才把两只手从脸上拿开,睁开眼睛看看空中,石碟不见了,他坐起来在身边地上寻找也不见。 四处找不到石碟,我父亲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体,这时脑袋后头隐隐传来疼痛,他用手一摸,摸见后脑勺上起了个包。知道是刚倒在地上时撞的,他一点不担心。赶紧检查身上其他部位,并无异样,活动活动胳膊腿全好好的。 见石碟没伤害到自己,我父亲长长出了口气,翻身往起爬。站直身子,他愣住了:两块石碟好好的在桌子上放着。 愣怔了一会,我父亲伸手快速地在石碟上方撩了一下,嘴巴里“嗨”了一声。石碟没反应,他又“嗨”了一声,还没反应。 “奇了怪了!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不成?” 这时我父亲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拿起石碟看看,又不敢,盯着看了一会,石碟一动不动,他只好无可奈何地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父亲第一件事便是来看两块石碟,见它们还像昨天晚上一样在桌子上放着,才稍微放下心来。 “看来昨天晚上是我盯着它们看的时间太长了,产生的幻觉。”他心里这样想着,加上又是白天,便大着胆子把石碟拿起来放着在了炕一头的立柜顶上。 转眼过了年,家里一切正常,我父亲提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同时对石碟的好奇心也出来了。于是,他有空没空又看起来两块石碟。看来看去,看得石碟上的坑坑洼洼都烂熟于心了,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有时他真希望能再次看见石碟飞起来,不过它们再也没飞过。 我父亲每天摆弄石碟,闲的时候还不觉得咋地,开了春,地里的活动了后,我母亲有意见了。这一天,她踹门进了公公生前住的屋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钻在屋子里的郑三金的鼻子说:“这日子你不准备过了还是咋地?家里活不管,地里不去,每天抱着两块破石头,它是你娘老子,还是能生出金子银子让你还饥荒……” 我母亲劈头盖脸的一顿,噎得我父亲眼一翻一翻说不出话来。这段时候,他钻在这边屋子里,还以为她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呢,原来是掩耳盗铃。 “翻什么翻,我说的不对?”我母亲说着往跟前走,伸手来夺他手里的石碟,“让你一天抱着,看我不给你扔到茅坑里。” “你疯啦!?我又没有说不干活……”我父亲两手护着石蝶躲到一边。 “三金家的,爬犁给你送来了啊。”这时院里传来一声喊。 我母亲剜了他一眼,出去了。我父亲把石蝶放到柜子顶上,想想又拿下来放在桌子抽屉里,找了一把锁锁了起来。 “婶,三金过去拿就行了,沉沉的,你还送过来。” “我怕你们今个使,使完赶紧送过来了。” “地都整出来了?” “整出来了。” “……” 听着院子里说话,我父亲本来要出来,又怕我母亲不给他留面子,就等她走了才出来。 有了这场闹,我父亲不敢再搞研究了。日子很快恢复到了从前。忙忙碌碌到了七月。核桃熟了,我家里有两树。他头一天摘了一树,第二天摘另一树的时候,从树上掉了下来。还好树不太高,树下腐叶、杂草也起了一定的缓冲作用,掉下来并没受什么伤,不过腰在一个树枝上担了一下,有些疼。 我父亲爬起来,两手锤着腰走到树根坐下,背靠着树干歇了一会,觉得腰里不疼了,便准备接着摘核桃。谁想到他刚站起来,裤子、裤衩就像脱离了树枝的果子,麻溜地从腰上掉在了脚脖子上。 感觉到裤子掉了,他以为武装带带断了,弯腰提裤子,一低头看见自己两条腿,顿时惊呆了。 看见自己的双腿变成了两根失去光泽,失去丰润、失去弹性、失去生机、失去健美的细细长长的带骨腿肉干,我父亲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真的。但是他明白不管敢不敢相信,曾今在爷爷,后来又在父亲身上发生的事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竟管现实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但是我父亲还是咬着牙接受了。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举目四望确定周围没人后脱下衣服检查了身体,发现自己并不像爷爷和父亲那样全身都变成了干,只是腰部以下变成了干,稍微感到些欣慰。 查完身体,穿裤子时他觉得裤衩似乎没穿着的必要了,便把它从裤子里撤出来,随手扔在一旁。提起裤子,按现有的腰围调整好武装带的长度,系好,他像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使命,两手拍拍松松垮垮的裤子屁股部位,重新在核桃树根坐下来。 “要是有根烟抽就好了。”他习惯性地摸摸上衣口袋。那里是他装烟的地方,不过儿子考上大学后,就空着了。 没有烟抽,他伸手在身边拽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往后仰仰身子靠到树干上,眼睛望着蓝蓝的天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好好想一想,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 坐了一会,他站了起来,在树下走了两步试了试腿脚,觉得除了轻飘飘的并没什么不舒服,就撩开大步向家里走去。一路上,有熟人跟他打招呼,他像没看见似的只顾往前走。 院子里,我母亲正在拎着泔水桶喂猪。她看见我父亲空着两手大步流星回来了,感到奇怪,弯腰把泔水桶里的食全倒在猪槽里,放下空桶准备问他摘的核桃呢,回过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他爸——”她喊着从猪圈边屋子门口走,见我爷爷身前住的屋子门又开开了,气不打一处来,“郑三金,大天白日的你跟上鬼了还是咋地?” 一脚迈进屋子,她看见我父亲直挺挺躺在我爷爷身前睡的炕上,手里拿着那两块破石头,举在空中看,更火了:“郑三金,今个你给我说清楚,这日子你到底是过还是不过了?” 我父亲两只眼睛盯着石碟,像个雕塑一样一动没动。我母亲见我父亲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扑上来要拼命,到了炕前,舞在空中的两只手僵住了。 “他爸,你腿怎么了?”她吃惊地望着我父亲两条塌陷得瘪瘪的裤腿。 “跟爹一样了……” 听见我父亲这样说,我母亲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第五章 不是办法的办法 从这天起,我父亲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我母亲让他上医院去看病,他心里清楚一切都是石碟闹的,死也不去。我母亲要把我叫回来,他也不让。一段时间过去了,家里地里活堆得像山一样多了,我母亲顾不上管我父亲了,除了一天把饭给他送过去,任由他呆在屋里。 过了两个月,我母亲每天半夜醒来,都能听到那边屋子里有动静,有时还能听到我父亲从屋子里走到院子里,或从院里回屋的脚步声。每次听见动静,她心里想起来看看他在捣鼓什么,但由于过度劳累终也没有起来看过。白天有时候想起来,问他,他告诉她憋得难受,活动活动。 这样大概又过了两个月,一天早晨,我母亲给我父亲送饭时,发现他没在屋里呆着。她放下碗筷,屋里院里找遍了,不见他的人影。出门搁村里打听有没有人看见他。人家说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们家三金,我们还想问你他干啥去了,没想到你却来问我们……我母亲清楚家里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多说,到村子周边找了一圈也没找着。 四处找不到人,她想着他可能去了哪,晚上自己会回来,就回家忙着干活了。到了晚上,她等了一宿,他没有回来。这一下她真急了,可是一个女人家家的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想找个人商量商量,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家说自己家的事。想来想去,她只好宽慰自己,也许今晚上就回来,先等等再说。 直到一周后,我父亲依然没有回来。我母亲实在没主意了才给我写了那封信。 放下我父亲失踪前留下的那张纸,我心里说出来的酸苦,我母亲早已泪流满面了。 母子二人默默坐了一会,我母亲擦了一把眼泪,说她去做饭。我盖上炕上的洞口,走出屋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线索虽然找到了,但疑问却更多了。 外星人尸体是怎么回事? 杜立巴石碟又是怎么回事? 它们是从哪来的?我父亲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挖个暗室把它们藏在家里? 一时间,这许多疑问在我心里波涛汹涌般翻滚着。我反复梳理着所有这些之间的关联,丝毫没有注意到盛夏时节生命力旺盛的蚊虫的叮咬。 随着情绪的平静,一条清晰的思路慢慢地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外星人尸体,杜立巴石碟,发生在爷爷、爸爸他们身上的怪事……爸爸发现了他们身上的怪事和外星人、杜立巴石碟有关,知道了杜立巴石碟当然就知道了它们是在巴颜喀拉山脉被发现的,但具体的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他想解开这个谜,就挖了个密室研究它们。他得到了一些线索,或者什么也没得到。后来为了彻底解开这个谜团,不得不……”想到这我两眼发亮了,“对!肯定是这样的,他去了巴颜喀拉山脉!”我越想越激动。 到此,我算是把现有的线索联系起来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又捋了一遍,似乎也合理。至于外星人尸体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它是从天上掉到院子里摔死的?还是父亲在哪捡回来的?或者是它来家里偷石蝶,被父亲打死了? 不知不觉夜深人静了,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觉得什么,现在问题大概理出了眉目,神经放松了,我看见四处不见灯火,想起屋子下头还放着一具尸体,心里居然有点害怕了起来。急忙迈开步子往屋里走,刚走到门口,邻居家的狗叫了起来。紧接着好几家的狗跟着叫了。 听狗叫声不对,我本能地扭头观望,模模糊糊看见南边院墙墙头上好像有个黑乎乎的影子,还没等我辨别出影子是什么东西。它已“噗通”一声,跳进了院子。 黑灯瞎火地看见一个东西跳进院子,我心差点跳出来,伸脖子咽了口吐沫,大声喊了一句“谁?” 黑影在墙根不动了。我抬起一只脚跨进屋子门槛,手在门和窗户之间的墙壁上摸索着找到电灯绳,拉亮了电灯。灯光从窗户和门里照出来,映亮了半个院子。墙根的黑影随即清楚了些,是个人半蹲着身子。 “快来人,有贼偷东西啦!”看清跳进院子里的是个人,我缩着的心放开不少,大声喊着给自己壮胆,眼睛瞅见窗户边墙壁上靠着一把锄头,跳过去拿在手里,举起来向墙根下的贼扑去。 跳进院子里的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竟然蹲着一动不动。我眼看扑到了,看着贼不动,一时犹豫了,继续往上扑,这一锄头砸下去砸不死他也能砸出个终身残疾,不往上扑,贼反应过来起来反抗,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说是犹豫,其实只是一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我脚下根本没停,说话间便要血溅当场了。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蹲着不动的黑影一转身,轻轻一跃便上了墙头,跟着一跳不见了。 “我的妈!这是人吗?”看着近两米高的院墙,我惊呆了。 这时,我母亲起来走到院子里来了。隔壁邻居家也传来说话声。全村里的狗叫成了一片。 不一会左邻右舍好多人聚在了我家院里,我没敢讲那个贼“轻功了得”,只是简单说了下贼刚爬上墙头就被我发现了,我大喊了一声,他便跳下墙去了。大家知道贼并没偷走东西,黑灯瞎火的也不好追捕,便各自回家睡觉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越想越觉得奇怪,我家在村里算是最穷的,按理说贼偷谁家也不应该偷我家……再说那是个普通的贼吗,或者说那是个普通的人吗?那身手拍武侠片都不需要用威亚……可是如果不是贼,他半夜翻墙进入家里目的是什么呢? 胡乱想了一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只好先把这件事抛到一边,思绪又回到了父亲身上“要是爸爸真的去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是活着,还是已经……”我不敢往下想了。我心里清楚的知道,父亲活了大半辈子别说野外生存了,连野营也没去过…… 心里担心父亲安危的想法一出现,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我恨不得背上生出一双翅膀,立即飞去寻找父亲。当然,生出翅膀立马去不可能,但可以坐车去呀! “对!”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考虑起了寻找父亲的具体事宜。 刚才说父亲没有野外生存经验,没去过野营,现在决定去找他,我也是茫茫然,除了知道巴颜喀拉山脉在青海附近,其它的我也是一无所知。 “该怎么办呢?没有野外生存的本领,去地理环境恶劣、人迹罕见的西部高原无异于送死呀!”我下了床,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还有就算豁出命去,可探险的装备、防身武器什么的从哪来?这几年,我省吃俭用存的那点钱怕是连装备毛也买不下。总不能一手拎菜刀,一手拎锅灶,背上背个铺盖卷去青海吧!” 我一圈一圈在院子里转着,天亮时,终于想出了解决这所有问题的办法。不过,到底可行不可行得试过了才能知道。 “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母亲起来见我在院子里转悠,好奇地问。 “睡不着就起来了。”我怕母亲担心,没告诉她自己一夜没睡。 母亲洗涮过,做好早饭。 吃过饭,我对母亲说:“妈,一会我去一趟镇上。” “去干啥?” “去办点事。” “那你带上钥匙。” “知道了。” 等到八点,我骑上车子出了家门。 镇上离村子只有七八里路,我骑着车子二十来分钟便到了。我先来到农业银行自动取款机上,取出了一千块钱,然后找了一家手机店,买了一部手机,出来办了个号。骑上车子,二十来分钟后又回到了家。 家里大门锁着,我知道母亲去地里干活了,掏钥匙打开院门,把车子推进来,回身从里面把门锁上,就直奔了父亲挖了密室的屋子。 手电在墙壁上插板上充电,我取下来打亮,揭开盖在炕上洞口上的木板,进入了密室。 外星人尸体和杜立巴石碟还在昨天我离开的时候一样,一样躺在大土台上,一样放在小土台上。我掏出手机,翻出照相机,对着它们拍起了照。左拍又拍,拍出的照片总是不理想,用手电光直接照着的曝光度太强,不照着的又太暗。 无奈,我只好用被子把尸体和石碟包起来,拖到外面屋子炕上。打开,拍好照片。我本想把它们送回去,一想不知道照片能不能用,万一不能用需要重拍还得往出拖一回,不如先放着。再说母亲去地里干活,不到中午也回不来。于是,我把它们留在了炕上,用被子盖了起来。 锁上大门出来,我向村里的网吧走去。我要把这些照片传到网上,吸引喜欢野外探险的驴友和我一起去巴颜喀拉山脉寻找杜立巴石碟和外星人的秘密。这正是我想的不是办法的办法。有点让别人给自己做嫁衣的意思。 第六章 被盗 几分钟后,我来到网吧里,交了钱,找机子坐下。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会,找了一个名叫野驴聚集地的野外探险网站。注册了个三眼驴的ID,把手机里的照片传了上去。很快便引起了众人围观。在回帖中,我告诉他们这些照片上的东西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现在想找有兴趣的朋友一起去巴颜喀拉山脉探秘。我的话一发上去,便得到很多人回应。一个叫野驴蹄子的网友发了一个QQ群号,邀请我加入,说在这个网站的人大部分都在这个群里,具体的可以在群里聊。 我以前申请过QQ号,不过为了省钱老不上网早丢了,赶紧申请了一个加进去。群里大概有三四十人在线,他们热烈欢迎了我的加入。然后大家相互认识了过后,我隐瞒了发生在家人身上的事(当然,我不说并不是有意欺骗,只是太过离奇,害怕说出来人们会以为我是骗子,反而坏了事。),把发现外星人尸体和杜立巴石碟的事又说了一遍,然后说了自己的难处,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 我说完。野驴蹄子当即表态,他说的都不是问题,包在他身上了。不过他要我证明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我有些犯难,如果我在家里上网,马上可以和他视频,把尸体和石碟搬到摄像头前让他看,可是家里没电脑,总不能把尸体扛过来。 商量了一通,最后他们决定先让野驴蹄子和一个叫白雪矮矮的来我家证实过后,再安排行程。野驴蹄子和白雪矮矮都是北京人,坐动车到太原也就三四个小时。他们说安排一下,次日早晨动身。我说他去太原火车站接他们。临了,我们相互留了电话号码,以便随时联系。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出了网吧我心里轻松了不少。“他们坐明天早晨的火车,中午就能到。我明天早晨从家走怕赶不上接站,得今天晚上动身去太原。”我心里盘算着往家里走。 走到胡同口,碰见邻居二牛,他问我昨天晚上贼偷东西的事。我看时间不早了,担心母亲回来,简单和他说了两句,赶紧往家里走。 到了门口,看见院门还锁着,我放心了。掏钥匙开门,进了院子直奔放石碟的屋子,我得在母亲回来前把它们放回去。可打开屋门却要了我命了,炕上空空如也,外星人尸体和杜立巴石碟全不见了。 看见炕上东西没了,我傻眼了,心里直叫坏了!坏了!不过随即又冷静了下来,因为我心里冒出了个侥幸的想法:母亲回来发现了给收起来了。 “妈——”我走到院子里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妈——”我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答应。 走到母亲住的屋子掀开纱帘,门锁着。这时我才想起院门还是自己开的,抬手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反身重新走回那间屋子,四周大致打量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 “奇怪了!它们长腿跑了?还是不喜欢外面的光线自己回到密室里去了?”呼吸乱想着,我打起手电,钻进了密室。 几分钟后,我出来了,里面没有。接下来我屋里院里四处找了一遍,柜子、抽屉、鸡窝、猪圈都没放过,连茅坑也拿棍子搅了几搅,依然一无所获。 折腾了一通下来,我大汗淋漓,浑身衣服都湿透了。抬头看看天,火红的太阳偏西了。 “大中午了,我妈怎么还没回来?”我觉得奇怪,三伏连天的大中午,平常她早回来,可今天,“难道是她回来过了,看见屋里的东西,拿上往哪扔去了?”这样想着,一副画面在我脑海里产生了:母亲从地里干活回来,打开门进入屋子,倒了一杯水,打开电风扇,坐在椅子上一边喝水,一边凉快。一杯水喝完,不那么热了,体力也恢复了些,想着该做中午饭了。就站起来走到院子里洗了手脸,往锅灶间走时经过密室的屋子门口,想起昨天在里面挖出的洞,忍不住推门进来看一眼。 等进了门,看见炕上铺着一床被子,嘴里唠叨着“这孩子,不知道个干净埋汰,直接把被子铺在土炕上……”走到炕边,伸手拉过被子准备拿到院子里晒晒,打打土。没想到揭开被子,看见下面一具尸体,一下子吓得坐在了地上,手摸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妈呀,吓死我了!” 过了一会,内心平息了一些,爬起来看炕上的尸体“好好的怎么会有个死人?”,她本来想辨认一下死的是谁,可突然一个念头从她心里冒了出来“肯定是郑爽闯祸了!” 想到儿子杀了人,她慌乱了,赶紧铺开地上的被子,把尸体和炕上的石碟一股脑放在被子上裹好,然后拖到院子里,用稻草什么的伪装了一下。回屋照了照镜子,拍打了身上的灰尘,锁上房门来到院里。先打开院门,探出头侦查了一番,见胡同里没人,就扛起伪装过的尸体,抛尸去了…… “赶紧去找母亲,别让她把它们毁了。”我撒开脚丫子往出跑,刚出院门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妈呀!吓死我了!” “妈,你没事吧?”我见撞的人正是母亲,伸手扶住她。 “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慌慌张张!” “妈,你把东西扔到哪去了?” “什么东西?” “就……就那个屋子里炕上的东西。” “屋子炕上有啥?” “你不知道?” “知道啥?” “哦……没啥。” “把草扛进来。饿了吧,妈去给你做饭。” 这时我才注意到母亲身后有一捆青草。应该是母亲扛在肩上的,被我撞掉了。我把草扛进院子,放到猪圈旁。走进屋子,见母亲坐在电风扇前喝水,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本来想再确定一下母亲之前是否真的没回来过,看她的样子,心里明白刚才是自己的幻想。 帮着母亲做好饭,吃过。母亲睡午觉了。我又来到这边屋子,像当初找到密室时一样仔细勘察起了屋里的角角落落。我想东西不见了,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只要心够细,一定能找到。 然而这一次我失望了,仔仔细细在屋子里查找了两遍,我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会这样呢?”从屋子里出来,我怎么也想不通,“难道真的是它们自己飞走了?” 我低着头在院子里转悠着,心里想着看过的侦探小说和纪实性侦破故事里有没有现场找不到作案痕迹的案例,偶尔一抬头看见了院墙,昨晚进贼的事一下出现在我脑海里“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吗?家里从来没遭过贼,昨天晚上进了贼,今天屋里的东西就离奇失踪了。如果只是巧合,会不会太巧了点。” 这样想着,我走到昨晚贼跳进来的地方,弯腰在地上查看,两个奇怪的脚印映入他的眼帘。 在墙根蹲了半晌,我也没能认出留在地上两个还算清晰的脚印是什么踩出来的。因为脚印是方的,宽大概有十厘米,长在二十厘米左右。上面没有任何花纹。 站起来,揉揉蹲麻的双腿,往后退了几步,再次确认了那个家伙跳进来的地方。“昨天晚上那个东西跳进来后,我打开灯,看见他(它)蹲在这个地方不动,就拿起锄头扑过来了……这几个步子迈得很大的应该是我跑过来留下的,这两个在一起的是停下来看他(它)跳出去留下的,这些均匀的方向相反的是我走回去的。是这没错呀!”我走到跟前,再次审视起上的脚印,“可什么东西脚或什么鞋是方的呢?”我脑袋想疼了也想不出来,只好作罢,“算了,不管他(它)是什么东西,目前要紧的是看他(它)是不是跟尸体和石蝶失踪有关。先假设东西是他(它)拿走了,那么刚才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它)肯定又进来过。进来势必还会留下这样的脚印……” 我围着院墙根由东向西查看起来,走了一截绕过猪圈、厕所,转过来由南向北继续查看,过了鸡窝到了院子的后围墙,隔着几米远清楚地看见了两个方脚印,一个深一些,另一个浅一些印在围墙和房子连接处的角落里。 “果然不是普通的贼!” 假设成立了,我既兴奋又紧张,顾不上想他(它)是怎么知道家里有那些东西的,围着房子往放尸体和石蝶的屋子走,地上的脚印时有时无,步子很大,足有正常人的一步半。 我一路查看着,脚印在那间屋子门口停了一下,继续往前,到了窗户下有两个特别清晰的,然后就不见了。 “看样子,他(它)是从窗户进到屋里的,可为什么我在屋里没发现丝毫的痕迹呢?难道是这脚印不同一般的脚印,我忽略了?” 带着满脑子疑问,我进入屋子,又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还是没有:“难道来着能隔空取物!?”除此我找不到其它合理的解释。 从屋子里出来,我想看看他(它)是从哪离开的,但除了刚才看见的那溜再没发现其它的脚印。也就是说那个东西跳进了院子,走到密室外的窗户底下,便和炕上的东西一起凭空消失了。 一番折腾,一两个小时过去了。母亲起来了,见我站在院子里太阳底下发呆,吓了一跳:“爽爽,咋的了这是?” 听见说话,抬头看见是母亲,我往屋里走:“妈,没事。你起来了。” 娘俩进了屋子,母亲见我脸蛋晒得通红,把毛巾在脸盆里洗了一把,爱怜地递给我。我接过来,擦着脸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电风扇。 “坐远点,你身上汗汗的,一会吹坏了。” “妈,我有事要去太原一趟。” “啥时候?”母亲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把电扇脑袋往一边移了移。 “这就走,明天下午回来。” “我做点饭,你吃了再走,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 “妈,不用了。我一点不饿。” 害怕不能及时赶到,耽搁了事,我喝完水出了门。 一路上,我忍不住忧心忡忡,东西不见了,如实说,人家能相信吗?如果不相信,该怎么办呢? 第七章 会面 晚上八点多,我到了太原,从火车站出来,联系了一个同学,在他那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同学去上班,我在他租的房子里等到十一点多,出来坐上公交车往火车站走。 刚到火车站,还没确认从北京来的动车几点几分到,手机响了,掏出来看是野驴蹄子打的,我按了接听键搁耳朵上:“喂!” “是郑爽吧!” “是,我是。你们到哪了?我已经到太原火车站了。” “我们也到了。你在哪块?” “站前广场,出站口边上这个警亭这。你们在哪?” “你往车站对面走,这一个邮局你知道吧。” “知道。” “邮局这边,我看看……105路车总站这块,我们在路边站着,你往这边走就看到我们了。” 挂了电话,我觉得奇怪:“不在车站等咋跑那去了?”嘀咕了一句,也顾不上细想,出了广场,穿过马路,往105终点站走。 到了路口,看见十几米外路边站着两个男子,一个三十一二岁虎背熊腰的壮汉;另一个年岁和我差不多,瘦高个,两条大长腿和仙鹤有的一拼。两个人都穿着休闲装,运动鞋,在朝这边张望。 想着应该是他们,我挥了挥手。他们看见也挥了挥手。 走到跟前,年龄大的热情地握住了我的手:“您好!我叫陆大川,网名野驴蹄子。” “您好!您好!我是郑爽。” 松开手,陆大川指着旁边长腿给我介绍:“他就是白雪矮矮刘鹏。” “您好!” “您好!” 两个人握过手。身旁路牙上一辆车后门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个漂亮姑娘,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束腰小T恤、浅蓝色牛仔短裙,笑容可掬的走到陆大川身边。 “这是我妹妹陆可琴。” “您好!”陆可琴大方地伸过手来。 “您……您好!我是郑爽。”我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放开她的手,我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抬起来,我知道自己脸肯定红了。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别看我今年二十三岁了,还没谈过恋爱,上高中的时候有同学谈恋爱,我觉得他们是浪费学习时间,上大学后,同学们都谈恋爱,我也想谈,但常常囊中羞涩……,所以和陌生女性接触会害羞。 陆大川大概察觉到我的异样,伸手搭上我的肩头:“这附近有什么吃的,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饭。我这肚子早就叫唤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车站周围……我看咱们还是出了这个范围再找地吃饭吧。” “好!那上车。” 陆大川开车,他妹妹坐了副驾驶位置。我和刘鹏坐后面。然后我指路,车子向着小店高速路口方向走去。 还有一条街就到高速口的时候,我们停在路边一个面食馆吃了饭,我抢着付过钱,出来坐在车上。陆大川发动了车子。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他们,于是阻止他说:“陆大哥,你等等,有个事,我得先和你们说一下。” “有什么事,咱边走边说。” “不!还是先说了再走。” 他们似乎感觉到我不对头,齐刷刷看着我。我心里更慌乱了,踌躇了半天才磕磕巴巴说:“你们看……看不到外星人尸体和杜立巴石碟了。” “怎么回事?”陆大川熄火,拉起手刹。刘鹏皱起眉头。陆可琴倒没显出什么不愉快的表情。 “昨天从网吧回到家……”我一五一十把昨天发生的事叙说了一遍。 “还有这事!你不会编故事骗我们吧?” “我保证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至于去还是不去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说完我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心里七上八下地在路边站了几分钟,陆大川放下车窗玻璃,叫我上车。我上车后,他问:“你说的那些奇怪的脚印还在吗?” “在,我查看的时候都是靠边走的。” “那好,我们先跟你去看看再做决定。” 车子上了高速,我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到了我家门口。院门锁着,我掏出钥匙打开,请他们进门,热情地招呼:“先坐屋里喝口水。” “不用,还是先带我们看看脚印吧!” 陆大川的话里一点温度也没有,我知道他们对我心存戒备,便不再坚持。 “在这边,”我领着他们走到南边院墙根那个东西跳进来的地方,“这两个脚印是前天晚上他(它)第一次跳进来时留下的。” 眼睛看着原来有两枚清晰的脚印的地面,我指给他们看的手僵在了空中,额头上的汗“涔涔”冒了出来。 “哪有脚印?我怎么看不见。” “我也看不见。” 地上脚印没了,我脑子里全乱了,顾不上理会他们,像疯了一样向院子另一面跑去,心里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从南跑到北,我死的心都有了,院子里哪里还有脚印,全是扫除划过的痕迹。 “全没了。”我垂头丧气走到陆大川他们跟前,“看样子我妈今早扫过院子了。” “哈,敢情天底下巧事全让我们赶上了……”刘鹏扭脸对身边的陆大川兄妹说。 “回吧!全当咱们吃过饭出来溜了个弯。”陆大川说。 “从北京溜到山西,咱们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陆可琴拽了刘鹏一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觉得郑爽不像是骗咱们。” 站在他们面前,我脸红一阵青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见陆可琴替我说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我真的没骗你们。” “你不是说外星人尸体和杜立巴石碟最初是在家里密室里发现的吗,密室在哪?带我们去看看。”陆可琴对我说。 “在那间屋子里。”我指着我爷爷身前住的那间屋子给他们看。 “东西都没了,一间空屋子就不看了吧!”陆大川说。 “跑这么远了哪还在乎这几步。”陆可琴拉着哥哥的胳膊,“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咱们也不白跑一趟。” “真拿你没办法。”陆大川在妹妹的拖拽下向我指的屋子跟前走,“刘鹏,一起去看看。” 我带着他们走进屋子,指着炕说:“入口在那。” 几个人走到炕前,看了看炕上黑洞洞的入口。陆大川给刘鹏使了个眼色,刘鹏对我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了,有什么咱们随后再说。” “不进去看看里面有……” 陆可琴话没说完,陆大川拉住她胳膊:“今天就到这吧,有什么新发现随时和我们电话联系。” 我想说什么,张开嘴还没说,他们已经走出了屋子。 “喝口水再走吧!”我有些不死心,追了出来。 “不了!” 他们头也没回。我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委屈得不得了,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陆大川他们刚走出院门,迎面撞见一个中年妇女,背上背着一捆青草。 她猛不丁看见院里走出几个人,愣了一下,随即说:“你们是郑爽同学吧,多会来的,怎么不吃了饭再走。” “不了,阿姨。” “郑爽呢?这孩子……爽爽——爽爽——” 我听见母亲喊,快步走到大门口,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妈,谁让你扫院子了!?” “咋了?”看见我表情不对,母亲放下背上的草,“昨天夜里猪从圈里跳出来,把院子弄得不像样子了,今早我起来扫了一下。” “该死的猪,多会不能出来,偏昨天夜里出来。” “这孩子,你看看……”我母亲不明所以,不好意思地看了陆大川他们一眼,转过头对我抱怨道,“他们是你同学吧,不留人家吃饭不说,怎么走呀也不知道送送?” “不吃了,阿姨。天不早了,我们还有事。” 他们说着走到车跟前。 “有时间长来玩。” “您回去吧,阿姨,我们走了。” 他们打开车门上了车,发动了引擎。 眼看着他们要走,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想留着他们得有凭据才行呀,我脑子里快速想着,还有什么可以证明我不是在骗他们,猛然间我想起了我疏忽了一件事,不过又不敢肯定,“有没有先拦住他们再说,”我心里想着一步扑到车跟前,敲着车窗说:“你们等一下。” 陆大川放下车窗玻璃,探出头问:“怎么了?” “等我两分钟。” 不等陆大川再说什么,我丢下他们,撒开脚丫子顺着院墙向房子后面跑去。一分多钟,我气喘吁吁跑回来招呼他们:“走,你们跟我去看房子后面。” “看什么?” “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他们满腹狐疑地跟着我走到房子后面,我指着从院墙外朝着东南方向村边延伸的一溜方方正正的脚印给他们看。这正是我情急之下想到的,院子里的脚印我母亲扫了,院子之外如果有,应该还保留着。 我们沿着脚印跟上去,走了大概有三十米,进入了一片杨树林。 第八章 神秘的洞穴 进入树林,脚印随即消失了。不知道是树林里的地面上杂草丛生和枯枝败叶的覆盖没留下脚印,还是长着一双方脚的家伙只走到树林边缘。 刚从围墙后跟着脚印往过走时,陆大川他们在前面,我走在最后。现在脚印没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他们前面,弯腰在杂草、腐叶覆盖的地面上查看着向树林深处走。陆大川他们没有冒然跟着我,而是站住了脚,放眼打量起面前的杨树林。 他们打量的当儿,我已经走到了林子中间。 “进,还是不进?”等我走远了,刘鹏征求陆大川意见。 “除了东面边上的灌木丛,其它的地方隐藏不下什么危险。咱们注意着点,跟进去看看。”往前走了两步,陆大川转脸对妹妹说,“你别去了,回车上等着,万一这小子不地道……” 听不让自己去了,陆可琴高高撅起小嘴:“我不!” 陆大川知道妹妹的脾气,越不让她咋越要咋,无奈地摇摇头,掏出车钥匙递给她:“那你走在最后边,万一有什么不对,你不要管我们,赶紧往出跑,跑出去再报警。” “这么大大一片林子能有什么!?”见哥哥小心谨慎劲儿,陆可琴抱怨道,“进深山老林也没见你这么啰嗦过。” “你懂什么!深山老林里顶多有个野兽、毒蛇,这里可有一颗不知底细的人心。” 陆可琴撇撇嘴,不说话了 由于这片树林并没多大,他们说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他们并不是有意让我听的,而是林子树木间的株距和行距不匀称,再加上杂草和小灌木丛夹杂其间影响了人在视觉上对距离的正常判断。 “有什么发现没有?”陆大川问。 “什么都没。”等他们走到我身边,我才直起腰,回头看着他们说,“估计和在我家窗户外头一样,在林子边上又凭空消失了。” “那怎么办?” 他们的戒备心那么强,我不好替人家拿主意,想了一下说:“天不早了,林子里光线不好,今天只能这样了。你们要愿意,就留一晚,明天早晨我再仔细查看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要是不想留……等我有新发现再联系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陆大川沉吟了一会说:“好吧,我们今天不走了。你们这哪有宾馆?” “镇上有。”我有些难为情,“不过,只有小旅馆,条件不是太好。” 陆大川拍拍我肩膀:“兄弟小瞧我们了!我们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树上还睡过,它再不好,总不会比一根树杈还差吧!” “那到不会,肯定比树杈要强!” 也许我过于认真了,陆大川他们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顿时,冰雪消融般,我们之间的氛围融洽了不少。 “既然不走了,你们等我一会,趁这会功夫我再找找?解不开这些谜,回去了我心也不在肚子里。”我说着弯下腰又开始查找起来。 走没多远,我又听见刘鹏说:“看样子他不像在骗我们。” “如果是真的,咱们可有事做了,说不定还会有不小的收获。” “嗯。” “那就不站着了,咱们也四处看看。” “好。” “咱们从西面进来的,郑爽去了南边,刘鹏查看北边,我和可琴继续往前。” “我去东面吧,你俩往北。” “别争了,还是老规矩。” “好吧!” 刘鹏确定了搜索范围,快速出了林子,从边缘往里查找。陆大川直直地往东查找。陆可琴面对着刘鹏侧身往东北查找。他们边查找边调整距离,保证每个人都在至少一个人的视线内。过后我问过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他们说这是防止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或受到攻击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补救而采取的一种方法。 不大的一片树林,四个人认真查找着。太阳落下去了,林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等天边红霞也消失后,暗得看不见了。我准备叫他们回去,明天再来,站起身走了两步,鞋里面有什么硌得脚疼,站住靠在身边一棵树上,正要脱鞋,树突然动了,紧接着脚下一空,身体便掉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仰面躺在一个黑乎乎洞穴里了,我坐起来动了动身体,没觉得哪里受伤,爬起来按亮了手机。这时,我听见陆大川说: “有什么发现吗?” 刘鹏说:“没有。你们呢?” “我这边没有。”陆大川回答道。 陆可琴说:“我也没。” “咱回吧!天要黑了,有脚印也看不到了。”刘鹏说。 “叫郑爽,明早咱们再来。” “郑爽——”刘鹏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听到刘鹏喊我,我大声应了一声,他们没听见;“郑爽——”刘鹏又喊了一声,我又应了一声,他们还没听见。 “没道理把咱们扔下,他先走了呀!” “应该不会,咱们过去找找。别是出了什么事!” “走。” 听着他们叫着我的名字越走越远了,我干着急没办法。还好过了一会,他们又转回来了。 “奇怪!这小子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这叫什么事!” 我能听见他们说话,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不应该呀,我可着嗓子喊“救命”,终于听见陆可琴说:“听!好像有人在叫。” “郑爽,是你吗?”陆大川喊了一声。 “是我。” “你在哪?” “我在这。” “你到底在哪?” “我就在这。” “声音从树根里传出来。” “你在地里面?” “嗯。” “怎么进去的?” “我靠了一下这棵树就掉进来了。” “靠了一下树!” 陆大川站起来检查树身,不过一棵普通的杨树。他围着树转着圈从不同方向去推树干,当面对西南时,树向前动了,地上裂开一条两尺多宽,一尺多长的缝隙。 陆大川用了一把力,偌大的一棵树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移去,我看见头顶上出现了一条缝隙,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和半个脑袋:“拉我一下。” 陆大川抓住我手,刘鹏抓住我胳膊,两人一用力,把我从缝隙里拖了出来。我上来,一口气还没喘过来,树又往回移动,缝隙随之不见了。 “怎么回事?”陆大川问。 “我也没闹明白……”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把掉下去的经过给他们说了一遍。 “下头有多深?里面有什么东西?” “深倒不深,刚洞口开了,我是踮着脚尖站着的。里面有什么不知道,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不过,纵深应该很深,我用手机照不到边。”内心平静了些,我站起来,“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回去拿个手电再下去看看。” “刘鹏,你跟可琴去咱车上拿装备。”陆大川说,“我和郑爽俩在这等着。” 刘鹏和陆可琴走了,不一会回来一人背着一个登山包,刘鹏还拿着一捆登山绳。陆大川接过妹妹身上的背包,放在地上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把手电、一把大号瑞士军刀,问我:“里面空气怎么样?” “呼吸挺顺畅,只是一股潮腐味。” 陆大川又掏出一个防毒口罩,把包放在一边。刘鹏拿出相同的装备后,把登山绳一头系在会动的那棵树旁边的一个树上。 “会用这些东西吗?”陆大川问我。 “嗯。” “那好,刘鹏和可琴在外边等着,咱俩进去。” “还是我进去吧!”刘鹏说。 “我去。”陆大川带上防毒面具,把绳索系在腰里,别好刀,打亮了手电。 我也带上面具,打开刀刃,看见陆大川手里的手电光超亮,就打亮自己手里的手电,反过来去看手电头里的灯泡:“这是什么手电怎么这么亮?” “哎——”陆大川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手电筒,“你傻呀!” 我吓了一跳:“咋啦?” “这是狼眼手电,你这么近照自己,眼睛会瞎的!” 听说手电能把眼睛照瞎,我冒了一头冷汗。 “给,拿着。”陆大川把手电递给我,“一定要记住,有什么不懂的,先问明白再做,千万不能乱来!” “知道了。” “好!准备下。” 刘鹏像刚才陆大川那样推了一下那棵树,地缝裂开,我先下去,陆大川紧随其后。我两个进去后,刘鹏想让缝隙开着,但是树复位的力道特别强,他试了好多方法也没能把它顶住,只好隔一段时间便推开一次,拉拉绑在陆大川身上的绳子,得到他的回应好放心。 洞穴里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纵深很深。我和陆大川一前一后弯着腰小心翼翼往里走,在我们手电光的照射下洞壁泛着亮光。刚进洞我们就仔细看过,洞壁并没经过任何处理,就是在土地里打出来的,不过令人惊奇的是整个洞壁浑然天成,找不到一个铁锹、铲子等工具的印记,仿佛偌大的一个洞穴是用一个和洞穴同样大小,同样形状的工具一下子掏出来的。 “以前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 “就是树林呀!我上小学的时候这片地就种树了,现在上面的是第三茬了。” “真是怪了,一直种树怎么会没有一根树根扎进来?” “这个洞是才挖的,当然不会有树根扎进来。” “新挖的?多会?” “我要知道多会挖的,不就提前知道这有个洞了吗!” “那你怎么说是才挖的?” “你看这,”我站住,用手电照着洞壁上指给陆大川看,“这些发白的和土颜色不一样的就是挖断的树根截面。” “这就是树根?”陆大川凑近了看。 “这些是毛细根不好看。我给你找个主根……”我拿手电在洞壁上晃,照到了洞顶上一处停住,“你看这个,上面还往出渗水了。不是新挖的,怎么会这样?” “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能耐?离这么近,竟然能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挖这么大一个洞。不说别的,单挖出的土方得有多少,该怎么处理?” “还用问,肯定是外星人!” “你真相信有外星人?” “我亲眼看见的,当然相信了!” “这么说,你说的全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是真的,我撒这样的慌骗你们有什么用?” 这时洞出现了转弯,并且脚下由平地变成了下坡。转过弯,我用手电深处照去,看见六七米又有一个转弯。 “看样子情况不妙呀!再往进走,空气会不会……” “有可能,咱们走到前面这个弯看情况,不行就回。明天准备氧气再来。” “行。” 商量定,两人继续向前走。刚一转弯,我还没来得及观察里面的情况,只觉脚下一空,身体失去平衡,快速往下坠去。紧跟在后面的陆大川看见我突然掉下去了,猛地往前一扑抓住了我一条腿,可惜他也失去了依托,跟着往下掉了。 还好下面没多深,一瞬间,我俩一起摔到了地上。由于我没有历险经历,再加上他在上面,所以摔到地上我有些懵。上面的陆大川却异常清醒,刚往下掉他就晃见空中不对,不过不知道下面有多深,他有系的绳子,我没,他得保证我的安全,没顾上细看,现在人一落地他就抬起头往空中看去。 看见空中的东西,陆大川不禁叫了起来:“郑爽,你看!” “看什么?” “空中!空中!”陆大川情绪有些失控,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抬起头,看见空中有一团紫光,有单人床那么大,形状像个眼睛。在紫光中间,漂浮着从我家消失的外星人尸体,而两块杜立巴石碟正围绕着它徐徐转动。 第九章 紫光 “是它们,一定是那个留下方脚印的家伙偷来放在这的。”我顾不上身上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陆大川身边,指着空中紫光中的外星人尸体和石蝶说,“可是它这是要干什么呢?” 陆大川半张着嘴巴站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空中,半天才呢喃道:“虽然当初来的时候,我心里明确自己是奔什么东西来的,可是现在它们以这样一种方式和形态呈现在我面前,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的。” 由于之前近距离接触过那具尸体和石碟,我没像陆大川那样傻站着,而是捡起了地上的手电,打量起我们所在的地洞和浮云一样飘在半空中的那团艳丽、剔透的紫光的发光源是什么。 随着狼眼手电强烈的光芒,我看见我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顶部和底部都呈穹形,直径在十米左右,中心高度有三到四米的圆形洞穴里。那团光就漂浮在洞穴最高的位置,但并不跟洞顶连接,我一瘸一拐在洞穴里走了一圈,既没找到发光源也没看见洞里有其它东西。 “郑爽——” 我查看完洞穴的那一边,正准备往回走,突然听见陆大川的大叫声,我本能的把手电光照向他,一照可不得了,陆大川胳膊腿朝下被吊在空中,并以极快的速度贴着洞壁向上升起。 由于离得远,我看不见陆大川受到什么东西的袭击,三步并作两步往他这边跑。等跑到跟前,陆大川已经失去了踪影。我顺着陆大川被拖走的地方往上照去,看见穹形顶部的边缘有一个洞口。 “应该是我们掉进来的地方,”我自言自语道,“难怪我一点没意识到脚下就空了!” 弄明白陆大川被拖走的和掉进来的是一个洞口,我想出去,才发现自己没办法出去,洞口离地面差不多有三米高,洞壁又光滑如镜,根本找不到爬上去的借力点。 “这可怎么办?陆大川是被外面进来的东西袭击的,那守在洞口的刘鹏和陆可琴岂不是也……”我不敢往下想了。明知道不可能找到什么,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又把洞穴里打量了一遍,希望自己刚才看漏了,在某个角落能有个东西让我踮脚。 洞里什么也找不到,我心急如焚,在自己身上找起来,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当摸到瑞士军刀时,我有了主意。刚进洞穴他查看过洞壁,虽然光滑,但是并不坚硬,用小刀在上面挖出几个小坑应该问题不大。 说干就干,很快我便在洞壁上挖出了一高一低两个小坑,脚踩上一个,手扳着一个,身体紧贴墙壁又在更高一点的地方挖出第三个坑。 就这样,五分钟不到,我一只手够着了洞口边沿,不过我却没法爬进去。因为我忽略了一个问题,洞口是开在穹形洞壁上的,要想爬进去得抓住足够结实的东西才能把身体拉上去。我本来指望把刀深深插在洞里地面上能把自己拉上去,可惜土质太软,刀刃又有些嫌短了,试了几次也没成功。 在洞壁上挂的时间一长,我力气接不上了,眼看着要往下掉了,洞里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一下卡住了我舍不得离开洞口边沿,企图做最后努力的手。容不得反抗,我的身体已经被拖进洞里。 双腿一落实地,我立即准备反抗,抬头一看拉我上来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陆大川。 “把你手电往别的地照,别照我脸。”陆大川一手遮着眼睛,一手指着我说。 “哦。”这时我才发现,手电筒还含在嘴里,拿下来问,“怎么回事?急死我了,还以为你被它拖走了。” “不,不是它,是刘鹏和可琴他们。” “怎么回事?” “这不是聊天的地方,走,咱们边往回走我边告诉你。” 往回返的路上陆大川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原来等在洞口的刘鹏从我们进洞的那一刻就看着时间,根据绳子的长度计算着我们深入的距离,隔一段时间还轻拉两下绳子看我们是否安全。这本来是他们以往探查不明洞穴惯用的招数,大家心照不宣,从来没出过纰漏。可是这次陆大川在里面猛地掉进了深洞,外面的绳子被快速的向里拖去,刘鹏知道我们在里面遇到了意外,等绳子静止不向里面滑了,他怎么拽绳子也得不到陆大川的回馈,以为我们遇险了,便趁着洞口缝隙开合的有限时间没命地往回拽绳子。 “我越抗争,他们拽的力气越大,没办法只好先回去报了个到再回来救你。”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它又回来了,发现我们闯入,袭击我们呢。” “对不起呀!都怨我,被那些东西弄傻了,他们拉绳子问是否安全时忘了给他们回馈,才……” “没什么,只要大家都安全就好。” 说着我们走到了洞口,刘鹏把他们拉上去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舒开四肢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说起来他比我和陆大川可累多了,因为他要不停的把那棵不知道装有什么机关的树推开,以保证绳索不被卡住,空气能多进点和自己心里踏实。 “哥,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让郑爽跟你们说,他肯定比我看得更清楚。” 我把在洞里看到的对他们说了,惊得他们瞪着眼睛好大一会说不出话来。 “这会相信我说的看到了几十年来最不可思议的事了吧!” 刘鹏爬起来就去推那树。 “你干什么?” “我进去看看。” “我也去。” “要去明天去吧!今天这么晚了,咱们在这又是灯光又是说话,引起别人注意就不好了。” “好吧!”刘鹏往后退了两步又坐到了地上。看得出他累得真是够呛! 本来陆可琴要抗争,见刘鹏这样了,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在树上做个记号咱们回。回去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陆大川用命令的口吻说。 我用手里的刀在树上划了个“X”号。刘鹏爬起来帮陆大川把东西收拾进包里。我们一起往树林外走去。还没到林子边缘,村里的狗便狂吠起来。 “把手电关了吧,农村晚上又静又黑,咱们从这走出去,手电光又这么强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好。” 手电光一灭,我们周围随即陷入了一片黑暗。 “跟着我走,小心脚底下。”我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走夜路的习惯走在头里给他们带路。他们跟在后面多少有些跌跌撞撞。 走了一截,我左胳膊被一条纤细、光滑、凉爽的手臂挽住了,意识到是陆可琴,我心脏“怦怦”乱跳,浑身像遭了电击一样颤抖起来。晕了吧唧出了林子,走到路上,陆可琴松开了我胳膊,我渐渐恢复了常态,想回味一下美女挽着手臂的滋味才发觉一路往出走时光顾着操心自己脸红不红了。 回到我家里,没招架住我母亲的热情,陆大川他们和我一起吃过饭才拉着我来到镇上的小旅馆。开好房间,没一个人觉得疲惫,陆大川他们不仅决定和我一起去巴颜喀拉山脉探寻杜立巴石碟和外星人的真相,还大概决定了出行方案。 完了又闲聊了几句,我看时间不早了,对他们说:“忙了一天,你们明天早晨多睡会再起。” “明天我还得大早去树林里洞里看看,晚起怎么行,人们起来了就不方便了。”刘鹏抗议道。 “明天中午再去。” “为什么中午再去?” “大早地里有人干活,中午他们睡午觉咱们行动才方便。” “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们洗洗睡吧,我回去了。” 和他们告别,我回到家中洗了一把,躺在床上胡乱想了一会这几天的遭遇,不知不觉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我九点多来到旅馆,带他们在镇上吃了几样我们当地的小吃,又带他们在周围转了一圈看了看四处的风景,等到中午最热的时候,我们再次回到了那片树林。 来到做记号的树下,陆大川叮嘱刘鹏和妹妹:“你们进去后,走到第二个转弯处一定要小心,那个弯一转就是大洞穹顶上的那个入口,上面看着还有洞壁,其实脚下已经空了。” “大洞里除了那团紫光和光里东西什么也没有,我觉得你们没有必要下去,在洞口看就可以。”我补充道。 “放心吧!”刘鹏说着去推树。 “一定要注意安全。”陆大川又对妹妹说。 “嗯。” “看下相机里电池还有电吗?” “看过了,有电,我还带着备用。” “拍了照片就出来,不要试图去接近它,我看那些东西透着邪乎,说不定有什么危险。” “知道了。” 刘鹏推着树干“诶呀诶呀”了半天,树干纹丝不动。我和他一起推也不动。 “你们别说了,快过来帮忙。” “怎么了?”陆大川走到我们跟前。 “推不动了。” “不是一个人就推动了吗?你们起来我看看,是不是方向不对!” 我和刘鹏让开,陆大川换着方向推了一圈,树没动。我们三个人一起上,用劲用得脸都快憋烂了,树依然纹丝不动。 第十章 不友好的朋友 四个人对着树发了一会呆,明白不是我们推法出了问题,而是树出了问题,刘鹏后悔得直跳脚;陆可琴对他哥说:“都怨你,昨天晚上不阻拦我们多好!” “谁能想到会这样!”陆大川一脸苦相。 面对这种场面,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可琴本来还准备抱怨他哥哥几句,可她突然看见树林边一丛半人高的绿色植物里藏着一双眼睛,愣了一下赶紧把目光避开。 “怎么了?”陆大川看出妹妹脸上的异样,压低声音问。 “对面草丛里好像藏着一个什么东西。”陆可琴用同样低的声音说。 “看清楚了。” “草太密,我只看见一双眼睛晃了一下。” “方向。” “十二点钟……” “刘鹏。” “我听见了。” 我站在旁边,看见他们眉来眼去,低声交谈,忍不住转着脑袋四处乱看:“哪里有藏的东西?” “往地里跑了。”陆可琴见我的举动让对方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草丛大幅度动起来,急得大叫。 陆大川回过头往庄稼地里奔去。面向着树的刘鹏转身跟着陆大川奔去。陆可琴穿着带跟的鞋走路不方便,但也以她能跑的最快的速度跟在他们身后。我愣了半分钟才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向他们的方向跑去。 树林边的田地里种的全是玉米,长的有一人多高。陆大川和刘鹏奔到地边,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追了,他们停下脚步凝耳静听,没听见玉米地里有大的响动。退回树林边,陆大川“噌噌”爬到一棵树上,向整片玉米地俯瞰。陆可琴和刘鹏仰着脖子望着他。 我跑到他们跟前,两只手托着膝盖“呼呼”喘气。 “看见了吗?”刘鹏问树上的陆大川。 “没有。” 陆大川从树上滑下来,又回头检查起了草丛和庄稼地之间的地面:“草有被踩倒的,不过看不出脚印是方的还是圆的。” “地里的能看清楚,我进去转一圈。”我说着猫着腰钻进了玉米地。 一会钻出来冲他们摇摇头:“没什么异常发现,应该是个人。” “不在这耽误功夫了,咱们出发吧?”陆大川对刘鹏和陆可琴说。他俩没完成心愿有些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郑爽你也跟着我们走吧,不用分头行动了,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跟你们一起去北京?” “嗯,怎么样?” “没问题。” 从树林出来,回到家,我对母亲说了一声,跟着陆大川他们一起上了车,踏上了寻找杜立巴石碟、外星人的真相和父亲下落的征程。 我母亲等我们的车走出老远了还站在门外望着空荡荡的路口。这几年我每次走她都这样,只是这次她不知道儿子踏上的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因为我不想让母亲过分的担心,瞒着没告诉她。 晚上八点多,我跟着陆大川他们到了北京。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我们分头行动起来,刘鹏负责采购短缺的装备和行程中所需要的食物、药品等物品;陆大川联系方方面面的人员;我和陆可琴尽可能多地查找有关杜立巴石碟的信息(竟管我们知道大多数信息都是人云亦云缺乏真凭实据,但还是希望能多了解一些,尤其是希望找到齐福泰教授发现杜立巴石碟的山洞在巴颜喀拉山脉具体位置的相关信息。)。 原计划,我和陆大川他们以及野驴聚集地愿意一起去探险的驴友五天以后在青海省久治县汇合。现在我跟着陆大川来了北京,我们决定提前出发。因为一天时间除了杜立巴石碟的相关信息(越查找越迷茫。),其他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再在家里呆着实在是一种折磨。 于是第三天一大早我、陆大川、陆可琴、刘鹏和另两位北京驴友张小虎、林仙儿,还有天津过来的马强分两辆车向久治县进发。 车上了路如箭离了玄,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我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不过从另一方面我又担心起来,那就是我父亲到底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发生,我顾不上想太多,现在坐在车上暂时什么心也不用操就不由得不想了。还有该不该把发生在家里几代人身上的事和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告诉陆大川他们。 当初瞒着没说,是因为他害怕这些事太过离奇,说出来可能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后来树林里的秘密洞穴让我完全获得了他们的信任,我心里想可以告诉他们了,有几次话都到了嘴边,可又咽了回去,应该是潜意识里多少还有些莫名的担忧吧。现在木已成舟,按说应该毫无保留地向他们说出一切,但这两天目睹了陆大川他们出钱出力前后奔忙,我又怕说出来会让人家有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还有让人家知道我的目的是自私的以后心不向着我,尤其到了某些生死抉择的关键时刻…… 我正想得心烦意乱。陆可琴凑到跟前逗我:“小弟弟,想你妈妈了?” “可琴姐,咱们多会能到?”我看着和我一起坐在后排凑上来的陆可琴问她。 “不知道!”陆可琴心里的小九九没得逞,脸上兴致勃勃的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傲气。 我知道她在假装生气,心里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这是我新学会的对付陆可琴的方法(到北京后,陆可琴有事没事总喜欢逗我玩儿,我越认真她越起劲,总要把我逗得面红耳赤才甘心。)。 “天黑前就能到。”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陆大川说。 “得上千公里路吧?这么快就能到!”我吃惊地瞪大眼睛。 “两千多公里吧!” “天!我以为得两三天呢……”我去看车窗外。 “你个小傻瓜,咱们屁股底下坐的是路虎,又不是你们家猪。”陆可琴乘机挖苦我。 听陆可琴这样说,我脸“涮”红到了脖子根,对路虎我没有什么概念,但对猪我可再清楚不过了。 见我脸红了,陆可琴来了兴致,又笑眯眯地凑了上来:“姐看看,这脸上用的是什么牌子的胭脂这么好看,赶明儿姐也去买一盒。” 我脸更红了,恨不得能钻到车座底下去。幸亏这时陆大川的电话响了,挂了电话他皱起眉头,表情严肃地对刘鹏说:“减速,让后面的车头里走。” 刘鹏松开油门,轻轻点了一脚刹车问:“怎么了?” “咱们可能被跟踪了。” “跟踪咱们干什么?”刘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后面的车超到前面,他从后视镜里观察后面的情况。 “到底是不是跟踪咱们还有待确定。小虎说在东长安街他晃见后面有一辆悍马,到了六里桥高速口他看见有一辆悍马从另一个口上了高速,刚才他又晃见有一辆悍马跟在后边觉得十分可疑,让咱们留意观察一下看是他敏感了,还是只是巧合。” “我觉得肯定有问题,你想一下,从上了高速咱们一直是超速行驶,检测路段几乎都没减速,而悍马没被落下……他们要不是跟踪咱们干嘛要拼了老命的跑?”刘鹏分析道。 刘鹏跟陆大川正说着,我看见一辆悍马H2从超车道上超过我们,转眼跑得不见影了。 “我操!这他妈的哪是悍马,简直就是法拉利!”刘鹏加大油门,满负荷追了上去。 “追上去看看。”陆大川果断地说。 不一会我们的车追上悍马,我看见它挂着黑底白字使字开头的牌照不禁有些愕然。赶上去,刘鹏有意的保持超它半个车头的车速行驶了一段,我清楚地看见开车的和里面坐着的全是大鼻子老外。 车慢下来,我发现陆大川、刘鹏脸上也全是愕然的表情。 “以前打过交道?”刘鹏问陆大川。 “从来没有。”陆大川茫然地摇摇头。 “如果真是冲着咱们来的,麻烦可不小呀!” “怎么了?”陆可琴把我挤到一边,脑袋从前排两个座位中间伸过去问。 陆大川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某国大使馆的车。” “哥,不会是你又闯祸了吧?” 陆大川凶了妹妹一下:“你也太看得起你哥了!” 这时张小虎的车追了上来,按了两下喇叭,紧接着陆大川手机响了。陆大川接起电话,简单地对小虎说:“你好好开车,应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挂了电话他把靠背往后放了一些,半躺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咱们先不去管他,我睡一会起来替你开车。” “嗯。你睡吧,累了我叫你。” 陆大川睡觉了。刘鹏集中全部精力开车。陆可琴没心思逗我玩了。车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我心思又回到了先前的事情上,不过这次不是矛盾,而是庆幸没告诉他们。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陆大川像从噩梦中惊醒一样,猛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刘鹏吃惊地问。 “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陆大川不再回答刘鹏,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说:“老大,麻烦你一件事。” “……” “麻烦你现在把咱网站里那些杜立巴石碟和外星人遗体的图片和相关的文字全删除了。” “……” “对!就是三眼驴发的那些,顺便你再看看有没有驴友转走的,也一道删除了。” “……” “嗯,嗯。你现在、立马删。具体的我回头再告诉你。” “……” “好的,挂了。” 挂了电话,陆大川对刘鹏说:“下一个服务区停车。” “好的。”刘鹏干脆地回答道。 进了服务区,刘鹏直接把车停在卫生间门前。等进去方便的人都出来,陆大川对张小虎说:“我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到达咱们指定的地点处理一些事。你要是能跟上就跟,跟不上千万别勉强,晚些到也没关系,到时我会电话联系你。” “放心吧,我有分寸。” “出发。” 刘鹏主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陆大川上了车,发动引擎,猛踩油门,我们身下的路虎卫士如离弦之箭向着目的地进发。 第十一章 新队友 陆大川专心致志驾车。刘鹏坐在边上神情严肃。从他们的反应看,我意识到这个意外情况跟我发在网上的那些照片有关,不过他们不谈论,我也不好意思问,心里郁闷,也没心思欣赏沿路的风景,后来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关车门的声音惊醒了,睁开眼睛,车在路边停着。陆大川和刘鹏调换了位置。 刘鹏开动了车子,陆大川叮嘱他说:“我合下眼,你不用开那么快,也没多少路了,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嗯,你睡吧。” 陆大川把座椅靠背往低调了些,舒展了身体,闭眼休息。 我低声问刘鹏:“咱们到哪了这是?” “你睡醒了,”刘鹏说,“刚过碌曲。” “碌曲是哪?” “一个县城,离久治县不远了。你再睡会,到了我叫你。” “不睡了。”我想看看时间,无奈陆可琴靠在我身上睡着了,我怕惊醒她不敢掏手机,就问刘鹏,“这会有几点了?” “快九点了。” “跑了一夜了!?” “下午九点。” “快九点了天还没黑。”我爬到车玻璃上看外面;陆可琴顺势向我倒过来。 “嗯,这边黑的晚。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慢慢转过身,我想把倒下来的陆可琴扶得坐正了,扶了两次没扶起来她反而倒在了我怀里,真是要了亲命了,我两个胳膊奓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当然,主要是她哥哥和刘鹏坐在前面,要不然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不在心里偷着乐,你说是不是? 没有听见我回答,刘鹏扭头往后瞅了一眼:“你怎么了?” “啊?没怎么。” 扭回头,刘鹏嘟哝了一句:“傻小子有傻福。” 我假装没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 “挺好的呀,没不舒服。” 刘鹏不说话了。 一个多小时后,刘鹏驾车驶进了一个院落,透过车窗我看见久治县智青松多宾馆几个鎏金大字镶嵌在院子里一座楼房上面。 “到了?”陆大川睁开眼。 “嗯。” “你们等着,我上去看看到了几个人。”陆大川跳下车,急急走进了宾馆大门。 刘鹏从另一边下了车,大口呼吸着空气,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围车转着检查车况。我也想下车活动活动,便叫躺在怀里的陆可琴:“可琴姐——可琴姐——” 叫了几声,陆可琴坐起来揉眼睛。 “到了。”我说。 “哦,他们呢?” “你哥哥跑到宾馆里面去了。刘鹏在车外头。”我开车门,“咱们也下去活动活动吧!” “嗯。” 我正要下车,一包东西塞到我怀里,“什么?”我问。 “衣服,你俩穿上再下来。” “我们有穿的衣服呀!” 陆可琴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把包拿过来打开,从里面掏出两件厚衣服给我:“穿上,外边冷。” “没觉得冷呀!” “你个傻瓜,车上有空调当然不觉得了。” 我穿上外套,看另一件是一条加厚秋裤,有些发傻。 “快穿呀,一个大男人还怕我看你!?” 我磨磨蹭蹭穿上。 “你下去。”陆可琴说。 我下了车,关上车门。陆可琴开始穿衣服。 在外面运动了好一会,不见陆可琴下车,我敲敲玻璃,打开车门看见陆可琴歪在车座上,问:“可琴姐,你不闷得慌?怎么还不下来?” “头有些疼。”陆可琴有气无力地说。 “怎么?病了?” “没事,高原反应,你看看还有葡萄糖吗,我喝两支。” 我上了车,解开装着零食的塑料袋,掏出葡萄糖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两支,用小砂轮划了掰开递给陆可琴。陆可琴正喝着,陆大川和刘鹏一起上了车。 “现在怎么办?”刘鹏问陆大川。 “宾馆不能住了,咱们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小旅馆,凑合一晚。” “宾馆为什么不能住了?”我有些困惑,想问问,见刘鹏和陆可琴自始至终一个为什么也不问只好忍着。 刘鹏开着车缓慢地沿街溜达,眼睛注意看着街道两边,绕了两条街他停住车开门跳了下去。“你们在车上别动。”陆大川说了一句也跟着跳下去了。他俩走到一个胡同口往里张望一会,一前一后进了胡同。他们走了后,我才发现我们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不过不是张小虎开的那辆。 “可琴姐,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有些迷糊。” “一会你就知道了。”陆可琴两眼死死盯着陆大川他们进去的胡同口。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刘鹏一个人走出来,他先到后面那辆车跟前跟那车里的人说了两句什么,才走回来上了车,开着往胡同里面走。进去拐了两个弯,他把车开进了一个挺大的院落。我看见陆大川站在院子里面几间低矮的房子前面,身边还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 下了车,后面那辆车也开进来停在旁边,上面下来四个男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大家进屋吧!”陆大川招呼众人。 一伙人往陆大川掀起门帘的屋里走。我扭着头还想仔细打量打量这个看着有些破败的院落,陆可琴拽了我一下,我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我看见这个不大的房间几乎被床占满了,大眼溜了一下,一共有六张单人床见缝插针地摆着。在正对着门的一张床头还开着一扇门,看样子是个小套间,里面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等大家一个挨一个七七八八坐在床上。陆大川电话响了,是张小虎打来的,他接起来问清了情况,然后说:“我们在黄河路中断,你往过走,我让刘鹏到路边接你们。” 挂了电话陆大川对刘鹏说:“马上就到,你出去到路边接他们,顺便买些吃的回来。” 刘鹏答应一声出去了。陆大川简单地介绍另外四个人介绍给了我,他们中年龄最大的叫刘发山,西安人;留着两撮小胡子的叫赵安,郑州人;另两个都来自成都,陆大川在网站里看到过他们,但没打过交道,具体的也不清楚。他们站起来简单地报了一下姓名。胖的叫胡小明,矮一点的叫陈三。 说完他们,陆大川指着我说“这就是郑爽,他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我正跟他们一一握手,刘鹏他们进了门。 “确定那辆悍马没跟着你们?” “确定。从它超过咱们,我再也没看见它。” “但愿是我多心了。你们别站着了,快找地方坐下!” 林仙儿在陆可琴身边坐下。几个男的分别坐在我们让出来的位置上。 “大川,到底是什么情况,给我们说说吧,闹得人稀里糊涂的。”刘发山说。 “是这样的,在路上张小虎发现有一辆可疑的悍马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后来我看见那辆车挂着某国大使馆的牌照,里面坐的全是外国人……大家都知道,从建国前到九十年代都有关于美国、苏联和咱们国家争夺杜立巴石碟的传言,而咱们这次行动从一开始又全部是公开的……我害怕有些不怀好意的人闻到了味道会对咱们这次探险不利,才着急地采取一些紧急措施以防万一。” 陆大川话没说完,屋子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仿佛已经弥漫了一股火药味。 看了一圈每个人的反应,陆大川又接着说:“我知道大家心里明白,如果他们真是冲着咱们来的,绝对不是‘不利’那么简单,所以现在有人想退出还来得及。” 才刚开始,就听陆大川劝人退出,我心提了起来,还好没有人表态。 陆大川继续说:“本来咱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是一旦有我所担心的因素介入就完全不一样了,大家可能随时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当然,探险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可危险和危险却是有区别的,只咱们自己到时可以随时放弃,而有了他们,怕是到时想放也放不下了,即使回到家里,也有可能……不过话再说回来,如果真如我预料的那样,咱们这次单纯的探险活动将被赋予特殊的意义。” 毕竟来的这群人只是单纯的户外运动爱好者,遇到这种情况都有些懵。 “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大家用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说完陆大川拿过刘鹏提回来的满满两大塑料袋方便食品:“谁吃自己过来拿呀,我就不客气了。” 满屋子人,除了刘发山他们吃过饭了,剩下的都一天了没吃什么东西,不一会满屋子飘起了泡方便面的味道和吃方便面的吸溜声。 吃过饭,陆大川说:“水房在房子一头,厕所在院子西南角上。没事大家洗洗早点睡,明天天亮前咱们必须离开县城。” 人多地方小,用了近一个小时大家才排队洗刷躺到床上。除陆可琴、林仙儿两个女人在里面套间里,其他人全挤在外面六张单人床上。 躺下后,我担心晚上是否会有危险,问陆大川。陆大川说,小旅馆是临时找的,住宿的客人除了我们没有别人,而房主只有一个老太太,应该安全。 这时有人问我关于杜立巴石碟和外星人尸体的事情。我害怕他们会退出,把本来就神秘的事又夸大了一些对他们讲了一遍。 讲完不多会,房间里就逐渐响起了鼾声。 大家睡着后,我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万一他们要退出该怎么办呢?还有就算没有人退出能顺利找到那些山洞吗?不说具体目标,连个大概范围都没有,在长780公里,海拔5000左右的巴颜喀拉山脉该怎么找呢?还有……还有…… 心里想着种种不可预测的事,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啊”一声开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几点了老太太怎么还没睡?”想着我掏出手机看1点多了,心里越发疑惑起来,便悄悄下了床,走到窗户跟前掀起窗帘一角,眼睛刚凑到玻璃上心差点跳出来,我看见老婆婆竟然就站在窗户外头。 第十二章 小旅馆里的诡异 看见老婆婆站着不动,我也一动不敢动了,尽量平息自己的呼吸,看她到底要干什么。过了足足有五分钟,老太太才挪动脚步往她住的那边走去。竟管外头映在院子里的灯光不甚明亮,我还是能看出她走得蹑手蹑脚。 难道是一家黑店的想法在我心里一闪而过,老婆婆就被墙壁挡着看不见了。轻轻走到门后,我把耳朵贴到门上,想听听外头有什么动静,但屋里几个大男人的鼾声实在太大了,什么也听不见,我无奈地站直身子等了一会,估摸着老太太走过去了,才小心翼翼拔开门闩,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往外观望,院子里除了一片灯光并不见人影。 “是出去看看情况,还是叫醒他们?”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人跟老婆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不是说只有老婆婆一个人吗?怎么有男人说话?”我更疑惑了,心里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不觉得就拉开门,把脑袋伸了出去。说话声大了不少,可还是听不清,不过见他们不在院子里,我大着胆子走了出来。 老婆婆住在隔壁,窗户和这边门是挨着的。我出门往过走了两步到了她窗户外边。这时他们说话声清晰得不能在清晰了,可……弄明白一直听不清的原因,我差点吐血。原来他们说的是藏语。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心里更着急了。屋里有男人为什么要隐瞒?难不成是老婆婆在偷汉子?谁相信呢!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窗户挡得严严实实,头发丝宽的一条缝隙也找不到。 在窗户底下干耗了一会,我见屋里除了说话再没别的动静只好回屋了。关上门,摸黑上床躺下,经过一番折腾更没睡意,“不过这样也好, 万一那边有什么企图,也能及时知道动静。”我想。 干躺着睡不着觉滋味最难受,我忍不住总翻身,几个回合下来和我睡在一个床上的刘鹏被吵醒了。 “你不睡觉折腾个什么劲!” “我睡不着。” “几点了?” “有两点了吧。” 刘鹏嘟哝了一句什么下了床,往门口走去。我只顾琢磨刘鹏刚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刘鹏早已开门出去了。害怕没有一点准备的刘鹏会遇到危险,我赶紧下了床,还没走到门口,外面猛然响起了一声长长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听见尖叫声,我身上汗毛全竖起来了,长这么大我从来没听见过那么恐怖的声音,顾不得细想,一步跨出门。隔壁老婆婆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我借着她房门和窗户映出微弱光芒迷茫地打量黑乎乎的院子各处。 这时我们住的房间里的灯也亮了,说话声脚步声响成一片,不一刻人全出来了。他们中有几人拿着手电,顿时几道强烈的手电光芒把院子里照得雪亮。 “怎么回事?”陆大川神色严肃地问我。 “应该是刘鹏,他出来上厕所……” “那还愣着干什么?大家快找人呀!”陆大川两步跑到停在不远处的车跟前,打开车门从座位旁边抽出一把CAS狗腿大弯刀,一马当先向院子西南角厕所奔去,同时嘴里喊,“虎子你守着门别让可琴和仙儿出来。” 我紧跟在陆大川身后跑向厕所。 厕所破败的木门大开着,走到门口,我们就看见刘鹏以极不雅的姿态倒在厕所地上,拉亮墙壁上的电灯,检查了见他呼吸均匀,身上也没有伤我们才放下心。 “应该是昏过去了。来,大家让一下。”厕所里地方狭小,陆大川系上刘鹏裤子扛着他出来。我们搭手抬进房间平放在床上。经过一番救治,刘鹏醒过来了,睁开的两眼直愣愣望着站在床边的我们。 陆大川扶他坐起来,接过陆可琴手里的水喂他喝了几口,见他神色好转了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刘鹏抬起手像要把下巴揪下来一样在嘴上擦了一把说:“我看见鬼了!” 屋子里一片哗然。 陆大川制止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声,神色凝重地对刘鹏说:“说详细点。” 刘鹏坐直了身体说:“正睡着郑爽把我吵醒了,我就起来上厕所,出了门发现没拿手电,不过隔壁房间灯亮着院子里倒也不是太黑,我就没回来拿直接往厕所走去。进了厕所我一手解开裤子一手在墙上摸着拉电灯绳,灯一亮我看见贴墙站着一个骷髅头,下巴颏吊得长长的用一双血红的小眼睛望着我,我不由得叫了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刘鹏描述了看见的“鬼”,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本来想告诉他们刘鹏出去前我发现的情况的,想了想还是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你出现幻觉了吧!” “肯定是怎么可能有鬼呢。” “……” 刘鹏说完他们又七嘴八舌说开了。 陆大川皱着眉把事情前后经过想了一遍说:“不会是幻觉,刘鹏肯定看见什么东西了,或者说刘鹏进去时厕所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因为他是拉亮灯以后看见的,咱们到厕所时灯却是灭着的,所以厕所里不但有东西,它还关了灯。” “也说不定灯是自己灭了。”有人提出不同看法。 “一没停电;二灯没坏,我拉了一下就着了,怎么可能自己灭了?” 听陆大川说得在理,每个人立即觉得背后有东西似的,头发根子不由得奓了起来。林仙儿忍不住回头看,刚扭头看见门帘边伸进来一只干枯的手,“妈呀!”她叫了一声就往站在她旁边的陆可琴身上扑。 十几双眼睛齐齐地投向了林仙儿,见林仙儿两眼直勾勾看着门口,我们也顺着她目光向门口看,看见房主老婆婆正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 见那么多人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老婆婆张了两次嘴才说出话来:“听见你们这边动静挺大,没出什么事吧?” “大娘,你来得正好。”陆大川站起来,一边示意大伙别那样看人家一边往老婆婆跟前走,“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要问什么事?” “昨天晚上我们住进来后有没有再来别的房客?” “没有啦。”老婆婆摇着手说,“你们把床位都占满了,怎么还可能有别的房客!”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见怪。你这有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都干净,床单我天天换,屋里院里也没有一天不扫的。” “大娘,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这有……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吗?” “你们放心住,哪都干净。” 陆大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不能问人家你家里有过鬼吗! 老婆婆见陆大川不说话了,说了一句“没事了我就不耽搁你们睡觉了。”掀起门帘出去了。 陆大川走到门口想去厕所再看看,又想人没事爱有什么有什么吧,便拴上了门。 “大家不要傻愣了,该睡的睡觉吧!我不睡了,给你们站岗。” 在地上站的人拖拖踏踏上了床。陆可琴和林仙儿不敢进里面小套间里去睡了。张小虎让出他跟马强的床说:“我们进去睡。” 陆大川阻止他们说:“你们睡你们的,我一个人睡一张床早睡好了,让他俩睡我床上。” 张小虎还想让,陆大川说:“别争了,这事有些邪性,还是大家在一起我比较放心。” 说让睡觉,其实谁能睡得着,大家躺在床上心事重重。我打算借故上厕所到老婆婆屋里探个究竟,听陆大川那样说只好放弃放弃了念头。上床躺下后,我掏出手机看了看随手压在枕头底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时间走得慢的像被刺挂住了一样,好不容易熬得天空泛起了白色,陆大川简单地说了一句“愿意去的跟着我走,不愿意的就此别过。”便打开房门走向自己的车,检查了车况发动了引擎。 我和刘鹏、陆可琴自然是要去的,所以麻利地出了房间上了车。等我们关好车门,陆大川鸣了两声笛。房主老婆婆出来给我们开院门。 看着后面的人陆陆续续出了房间,我心里别提多紧张了,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指关节都白了。陆可琴察觉到了,轻轻地在我手上握了握。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后来我知道,其实陆大川他们心里也挺紧张的,只是他们经历的事情多,表面上不显露罢了。 院门一开,陆大川调转车头出了院子,一溜烟驶出胡同。我心里惦记着刘鹏见到的那个人,昨天晚上没捞到单独行动的机会,心里正想着再走一段以手机丢了为借口让陆大川停下来,再回去一趟,到街面上我还没说,他却停下车,望着街边一家开了门的小吃店对刘鹏说:“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吗?” 刘鹏下了车,一路小跑着进了店里,没停又跑了回来:“有杂碎汤和锅盔。” “走,先去填饱肚子,下一顿热乎的还不知道在哪呢!” 陆大川提出吃早饭,既省了我找借口的麻烦,又给了我回去的时间,真是让我喜出望外。 我们下了车,眼睛不约而同地去望胡同口。两辆车一前一后驶了出来,在我们跟前停住。 “有热乎的杂碎汤,大家下来喝一碗再走。”陆大川大声招呼两辆车上的人。 他们下来随着我们一起走进了小吃店。店不大,十几个人进去差不多占满了。开店的是一对小夫妻,看大清早来了这么客人,满脸透着喜庆,男人掀开大锅用勺子可劲地在里面搅拌了几下让肉香飘满屋子,女的热情地招呼客人坐。 等他们刚坐下,我两手在口袋里东摸西摸,嘴上说:“诶?我手机怎么不见了?” 坐在我边上的陆可琴说:“是不是掉车上了?” 我一拍脑门:“坏了!我可能压到枕头底下忘拿了。”说着我就站起来往出跑。 陆可琴一把拽住我:“干什么?” 我知道她担心我的安危,不过害怕有人看出我的异常,故意满脸惊讶地说:“拿手机呀!” “一个手机多大事,擅自离队出了事怎么办?” “拿个手机能出什么事!” “你忘了昨晚……” “姐姐,天都亮了!”我冲陆可琴翻白眼。 陆可琴没想到我会这样跟她讲话,满脸不高兴地冲陆大川说:“哥,你看他……” 陆大川说:“一个手机也不值几个钱不要去拿了。” “我新买的手机膜还没舍得撕。” “小气样!”陆可琴冲我翻白眼。 “再说万一我妈给我打电话找不见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去吧!去吧!让狼给你叼走才好!”陆可琴放开我,两只眼睛忽闪忽闪望向别处。 看着她为了担心的样子,我心里有些不忍,不过还是往外跑去,嘴上说:“你们先吃,我马上就回来。” “让刘鹏跟你去。”陆大川冲我背影喊。 “不用了!” 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小旅馆,我没有进我们昨晚住的房间,而是直接闯进了老婆婆住的屋子。老婆婆正在屋里扫地,见猛不丁地闯进了个人,吓得手里笤帚都掉了。 我不管不顾地说:“我都知道了,让他出来吧!” “你是谁呀?”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家里藏着一个男人,我时间不多,你快让他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出去!”老婆婆拾起笤帚赶我,“你这小伙子,我家里有没有男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大娘,你家里的男人是不是好好的突然就成了和干了的尸体一样的人了?” 听我这样说,老婆婆挥动笤帚的手臂僵住了。 看老婆婆的反应,我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说:“你让他出来,我能帮他。” 老婆婆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坚定地对她点了点头。老婆婆犹豫了一会,走到靠墙放着的一个大柜子前面,颤巍巍打开了柜门,抬脚走了进去。我奇怪地走到跟前,看见柜子里面竟然是一个门洞。 第十三章 意外收获 很快老婆婆出来了,她对我说:“他不出来,有什么话让你进去说。” “让我进里面去!?”我指指自己,又指指柜子里面昏暗的门洞。 老婆婆点点头:“有什么快点说,我去门外给你们看着。” 看着老婆婆转身走出了屋子,我咬咬牙低头钻进了被当做门的柜子。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以为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硬着头皮站了一会才发现是这间屋子根本没有窗户。心里叫了一句“要命”,反过来一想,也许不看见更好。 “吭!”我故意咳嗽了一声,压住内心的慌乱,也在告诉那个人我进来了。 果然,屋子深处传来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你真的能救我?” “我叫郑爽,我知道你的事情是因为我老爷爷、我爷爷、我爸爸身上都发生了和你一样的变化,将来这种情况还有可能在发生在我身上,至于能不能救你,现在还不好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解决这种怪事的方法,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尽量控制着让语气平静。 对方沉默了一会,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家里人变成这样很可能和一种叫杜立巴石碟的东西有关系,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几年前我无意中闯进了一个山洞,回来的当天夜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会这样,到现在也不知道。” “什么样的山洞?在什么地方?”我强压着心头的狂喜。 那个人不说话了,黑暗中我听见牙齿碰撞的声音,感觉到他无比恐惧,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样的山洞,过去几年了还让他这么害怕?” 过了很久,那个人说:“那个地方特别危险,你要非去不可,去索呼日麻乡找一个叫扎旺的人,他知道怎么走。” “扎旺?” “对!到了索呼日麻乡你说出他的名字,没有不知道的。” 谢过那个人,我从柜子里出来,出了老婆婆屋子,到隔壁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急忙往外跑,到院门口差点和往进跑的陆可琴撞在一起。 “怎么这么长时间?你要把人急死呀!” “老婆婆收拾床把手机拿了,吵了半天才要下。” 陆可琴还想说什么,见刘鹏跑到了跟前就闭上了嘴巴。 “找到了?”刘鹏问。 “找到了!”我晃了晃手机给刘鹏看。 “那还不快走,都吃完了,就等你了。” 刘鹏说完转身往外跑。我伸手拉上陆可琴跟了上去。 跑回小吃店,我端起桌子上的杂碎汤吃起来,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告诉陆大川他们发生在我家里的那些事情。之前瞒着不说,我是害怕告诉他们在关键时刻会出现对自己不利的情况,现在却不得不说了,因为必须把从小旅馆中的那个人口中得到的线索告诉他们,如果不和盘托出,单说这一条,怕是说不过去。 老板娘很热情,特意给我加了热汤,我吃得满头冒汗。 “郑爽。”吃完饭出来,陆大川叫住我,指着走在身边的两个人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姜平,这位是蔡正东。他们今早才赶过来。”然后又指着我对他俩说,“这就是郑爽。” 刚才只顾想心事,没注意我们队伍中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现在陆大川给我引见,我赶紧伸手:“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他们用很重的南方口音和我打招呼,分别热情地和我握手。 走到路边,我才发现我们车前面又多了一辆越野车,而姜平和蔡正东正往车边走。上车前我留意打量了他们一眼,见他俩个头差不多,不胖也不瘦,浑身上下透着精明。 上了车,我担心有人退出,问陆大川:“有多少人跟着咱们走?” “没有人退出。”陆大川回答得很干脆,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一个没走反而多了两个人,说实话,这么好的结果是我始料未及的,还有在小旅馆里的意外收获更是做梦也没想到的。 我还没顾上高兴,陆大川按了一下喇叭,已经开动了车子,过了久治县政府,直奔南环路。其他的车辆紧跟其后鱼贯而行。 按计划我们要先到白玉乡找一个名叫博巴的老牧民。因为几年前陆大川带队来过一次巴颜喀拉山脉,就是这个叫博巴的老人给他们做的向导,带领他们征服了年保主峰,所以对这次事事都抓瞎的探险,陆大川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位经验丰富、脾性温善老人。 白玉乡离县城一百来公里的路程,以陆大川的开车速度,顶多一个小时就能到,再不说就有可能误事,所以我也顾不上琢磨更好的方式了,开门见山说:“有些事我没告诉你们,刚开始我是有意隐瞒的,后来想说一直没合适的机会。” “什么事?”陆大川潜意识点了一脚刹车,随即又踩到油门上。刘鹏回头看着我。 我一股脑把家里的事和昨天晚上在小旅馆发现的异常情况跟他们讲了一遍,然后说:“刘鹏看见的那个人不是什么鬼,他应该和我爷爷他们一样。今天早晨我回去找手机,其实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刘鹏眉头紧皱。 “你见到了?”陆大川放慢车速。 “就算见了吧。我和他说话了,却没看见他的样子。” “怎么回事?” “老婆婆那间屋子的立柜后面是一间暗室,那个人就躲在里面,我进去了,里面既没窗户也没灯,我站在黑暗中把我家里的事告诉他,然后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跟我说,他是去了一个山洞回来后,突然变成那个样子的。我估计他去的那个山洞有可能就是最初石碟被发现的地方。” 陆大川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那个山洞在哪?” “不知道。我问他山洞的具体位置,和里面的情况,他就不说话了,我能感觉到他特别惊恐……” 陆大川准备调头,我赶紧制止他:“不用回去了,他告诉我非去那个地方的话,去索呼日麻乡找一个叫扎旺的人。他说到地方一打听,谁都知道扎旺。” 后面的车追上来了,打喇叭问怎么回事?陆大川从车窗里告诉他们没事,然后一脚油门,带领着车队直奔索呼日麻乡。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句责怪我的话也没说,我想说点什么表示自己的歉意,又觉得不说也许更好一些,便闭起嘴巴,看向车窗外。 “好美呀!” 没想到,不再“心怀鬼胎”,我一下子便被车窗外西部高原的美丽景色深深吸引了,眼睛盯着公路沿途那重峦叠嶂、雪岭泛银的山峰;那浑圆粗狂的山坡;那翠绿的草滩;那倒映着山峰、蓝天、白云的湖泊;还有那远远近近散布在青草绿水间的牦牛和绵羊,看得如痴如醉。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到了索呼日麻乡境内。陆大川停下车。透过车窗我看见公路右侧远远近近二三十座低矮的红瓦房不规整的散落在黄绿相间的草地上。一条清澈的河流曲曲折折从这些房屋旁边流过。房屋后面是一道平缓的山坡,大大小小几十头皮毛黄白相间,或黑白相间的牛在山坡上悠闲地吃草。 “真是风景如画呀!”我感叹的当儿,陆大川和刘鹏已经下了车,向那片房屋走去。 “等等我们——”陆可琴推开车门跳下车。 “你和郑爽在车上呆着。”陆大川回头说。 我一只脚塌到地上,听陆大川让我们呆在原地,刚想收回来,陆可琴已经从车那一侧跑到我这边,拉了我一下说:“傻子,走呀!” 我关好车门,跟着蹦蹦跳跳的陆可琴走到陆大川他们跟前。 陆可琴吊在陆大川的一条胳膊上说:“我们也去看看,在车上闷死了。” “真拿你没办法!”陆大川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对后面那几辆车山的人喊道,“你们等着,我们去打听一个人,马上就回来。” 收回欣赏风景的目光,心思回到正事上,我不禁担忧起来,扎旺是什么人?真的像那个人说的到了索呼日麻乡一打听就能找到吗?难道就没同名同姓的人? 陆大川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问:“刚还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怎么一下愁眉苦脸了?” 我把心里的担忧说了。 他哈哈一笑说:“你小子早干什么去了,不问清楚,到了这了才瞎担心!” 我不好意思笑笑,掩盖自己的囧像。 他又说:“在藏区有些人是人尽皆知的,比如活佛、智者、库拜等,他那样说,我想扎旺就是这其中的一种。” “哦。” 这时,不远处一个院落里走出一个戴礼帽,穿藏袍的老者,手里拎个水桶,看样子像去河里打水。 “呶,有人了,过去问问就清楚了。” 走上前去,“扎西德勒!”陆大川他们弯腰、曲臂跟老者施礼。我也学着陆大川的样子向老者施礼。 “扎西德勒!”老者放下水桶,摘下帽子,很热情地回礼。 除了简单的打招呼,我们几个都不会说藏语,还好老者会说汉语。 “我们要找一个叫扎旺的人,请问……” 陆大川话说一半,老者脸色陡变,拎起水桶转身奔回他刚出来的院落。 我们还在惊愕中,“哐当”一声,院落的大门已经紧紧关上了。 “靠!老头怎么一听扎旺像见了鬼一样?”我看向陆大川。 他紧紧皱着眉摇摇头:“古怪的很!咱们再找人问问。” 长话短说,二三十座房屋的村庄实在不算大,没多大一会我们走了个遍。除了那个老头又见到三个人,像提前商量好的,他们都是刚开始很热情,一听我们在打听扎旺,扭头便走,连脸上的表情都一样。 遇到这种情况,我心里已经从单单好奇转变为无比震惊了。从他们的反应看,确实是认识扎旺的,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就唯恐避之而不及呢?难道扎旺不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可怕的诅咒? “怎么可能呢?”我摇摇头,赶跑这种可笑的想法,再次把目光投向陆大川,看得出来他也想象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人们听到一个人名便如此害怕。 四个人面面相觑,站了一会,陆大川说:“我记得往前走十几公里还有个小村子,要是那里的人也是这种反应,咱们还按原计划去白玉乡找博巴老爹。两个乡离得也不远,这里发生了什么怪事,博巴老爹也许知道。” 刘鹏赞同。我和陆可琴当然没有异议。 我们回头往公路上走,走到快出村庄的时候,冷不丁地一个东西砸到我左边脸颊上,生疼生疼的,我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那个狗日的……”一股无名火起,扭头顺着那个东西飞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两座房屋夹缝中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正要追,陆大川拽住我,让看地上的东西。 原来砸在我脸上的是一个小纸团。打开来,上面狗爬一样写着一行字:找扎旺,走大路来山后。 第十四章 扎旺之谜 “山后……”我转过身,目光越过低矮的房屋屋脊向牛群吃草的山坡望去,心里直犯嘀咕,真是邪门了,自从发现石碟和那具外星人尸体,什么事都变得神秘莫测了,如今连打听一个人也成了这样。 “别东张西望了,他用这种方式的目的显然是在避人耳目,咱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大川把纸条揉在手心,加快了步伐。 “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是坏人设的圈套怎么办?”我说出自己的担忧。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前面就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了!” 走到车前,张小虎、刘发山他们围上来探听情况。 陆大川说:“你们往前走个十里二十里的等着,我们去村子后面的山上见个人。” 张小虎说:“什么人?一起去呗!” “一个不敢正大光明跟我们见面的人,都去太扎眼。” 和他们接触的这段时间,我了解到他们这个驴友团虽然只是一些探险爱好者自发走到一块的,既不是一个真正的组织,也没有铁一样的纪略,但是什么事情都还是挺愿意听陆大川的。所以陆大川决定了的事情,他们都没有什么异议,各上各车前去等我们。 村庄后面的山梁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他们离开后,我们上车,陆大川调转车头,往回返了两三公里,在一处路基较平缓的地段直接把车开下101省道,斜刺着从没有道路的草地上向着村庄后面那座山的另一面走。 远远的我们就望见,这座山的背面虽然不像前面那样平缓,但是也算不上陡峭,除了几处裸露在外的岩石看着有些惊险,其他的地方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平缓草地肿起了一个包更却去些。 为了节省时间,陆大川一路冲锋,直接把车开到半山坡。 下了车,四个人八只眼睛十六处张望,连个人毛也没看见。 “不会是有人耍我们吧!”我捡了一块比较大的岩石,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稍等等,咱们开车过来的,有可能他还没走到。”陆大川掏出香烟,和刘鹏凑在一起抽起来。 陆可琴要到我站立的岩石上来,我蹲下正准备拉她一把,不远处另一块大岩石后面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眼睛忽闪忽闪盯着我看。 “是你让我们来的?”我抓着陆可琴的手停在半空。 “你说什么呢,用劲拉我呀!” 我用眼睛示意陆可琴:“那块石头后面有个人。” 陆可琴不往上爬了,转过身去看。陆大川和刘鹏听见我说话也走了过来。 那个小脑袋冲我点点,身子贴着岩石走到我们正对的这一面。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除了两个红脸蛋,浑身黑不溜秋的像从煤里爬出来的。 看见他腰里别着一个弹弓,我指着说:“你用那个把纸团打在我脸上的!?”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一点也不羞涩的笑容。 我跳下岩石,他用不流利的汉语说:“你们要找扎旺,我知道他在哪里。” “他在哪?” “我不能白告诉你!” “要多少钱,你说吧!”陆大川把香烟叼在嘴唇上,掏出钱包。 他伸出一个指头。陆大川掏出一张一百块钱递给他,他没接钱,却把手势变成了十。 “要一千,你小子太黑了吧!” 陆大川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说:“可以给你,不过你要详细告诉我扎旺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你们村里的人听见我们打听他扭头就走?” “我不能说,告诉你们他在哪,我家里人知道了也会打死我的。” “那我也不能把钱给你。”陆大川把钱包装回口袋。 他低着头过了足有一分钟,抬起头说:“大人们不愿意提起扎旺,因为他们认为扎旺被恶魔附身,是个不吉祥的人,不过他在我们心中永远都是英雄。” 陆大川见他松口了,数出十张一百元的票子。他把钱收起来,给我们讲了扎旺的故事: 扎旺是扎拉牧委会的人。无论是射箭还是打枪都能做到百发百中,在索呼日麻乡,乃至附近的几个乡镇都是人们心中崇拜的神枪手。然而在前几年正值壮年的他,却莫名其妙的死了。 人们虽然对他的死感到无比惋惜,对他的家人也很同情,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只有在心里祝福他上天堂过更幸福的生活。——很多人都知道,蒙古、藏族等少数名族传统丧葬方式是天葬,也就是人死后把尸体拿到指定地点(天葬场,各地有固定场所。),让鹫鹰等鸟类吞食,认为可以带到天堂。在天葬的过程中,有专门的天葬师负责把死者的尸体肢解,帮着鸟类吞食,因为他们认为尸体被吞食干净了就是进了天堂,相反如果剩余的多,则要进入地狱。真遇到这种情况,他们的做法是把残余的尸体火化,然后让请来的喇叭为其诵经超度。——可是谁也没想到,在扎旺“进入天堂”的时候却出事了。 这天早晨扎旺的尸体到达天葬场后,天葬师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把尸体背上天葬台,打开裹尸包,在尸体的背上先竖三刀,后横三刀(意思是安息吧。),便退到一旁,早已成群结队从天空的四面八方飞翔而来,聚集在旁边的秃鹫争先恐后地扑上来叼食尸体。 天葬师手里拿着一个一尺来长寒光闪闪的长柄勺在天葬台周围观察着秃鹫叼食的情况。按照正常情况,十几分钟后,他要把秃鹫驱散,然后把尸体翻转过来,在肚子上划两刀,让秃鹫叼食内脏。 可是这次五分钟不到,他就发现情况不对,挤在最里面的秃鹫像是正在被一张无形的大口吞噬一样一只接着一只在消失……这还得了,他赶紧驱散秃鹫。要知道秃鹫在他们心目中可是神鸟,哪怕是它身上的一根羽毛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呀! 由于时间过短,秃鹫根本没吃到什么东西,驱散起来比平时困难了好几倍,天葬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秃鹫驱散开来,正要查看尸体,尸体自己却站起来“嗷嗷”惨叫着跳下天葬台,向远处跑去…… 在场的几个天葬师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尤其是持刀的这一位,更是干了大半辈子了,可哪里遇到过这阵势,一个个都像泥塑的一样愣在了当地。 扎旺生前两个的好友(来监督他的天葬),看着扎旺血流如注的后背,想着不对,看样子这人像是就没死呀,赶紧追。 扎旺跑出去好长一段,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的两个好友追到跟前,大着胆子去探他的鼻息,果然还有呼吸,知道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脱下身上的衣服胡乱包裹住他身上的伤口和私处,呼喊着天葬场外他的亲人,忙不迭地往医院送。 救治及时,扎旺虽然没有死,但是人们却认为他是被魔鬼附了身。要不然凭空消失的秃鹫该怎么解释呢? 面前藏族男孩语气波澜不惊,我却听得毛骨悚然,像做了一场恶梦。看陆大川他们神色,应该比我好不到哪去。 男孩长长出了口气说:“要不是我急需要钱,不会告诉你们这些。” “你还没说我们去哪找他。” 男孩侧过身,指着我们来的方向说:“看见那座山了,山上有个湖。死而复生之后,他一个人住在那个湖边,再也没有离开过。” 我顺着男孩的手望去,远处层峦叠嶂:“那么多山,你说的到底是哪座?” “那座山和周围的都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我手在眼睛上搭个凉棚,眯起眼睛使劲看。 “你们下了公路,穿过那片戈壁,就能看见一条山谷,顺着山谷往里走,到跟前自然就知道了。” “你不会……” 男孩弓着腰大步往山顶走去。 “哎……” 他头也不回。 “这小子不会忽悠咱们吧?!”我问陆大川。 “你叫什么名字?你要是骗我们,我们可是要回来找你的。”陆大川冲着男孩背影说。 “尕娃。祝福你们平安回来!” 什么意思?我们愣怔的当儿,男孩头也不回,翻过山脊去了。 刘鹏取出望远镜,对着远处的群山望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问陆大川是相信男孩的话,还是再找人打听打听?陆大川说如果扎旺的事是真的,当地人如此忌讳,怕是咱们也打听不到什么,不如就相信他的。 给张小虎他们打了电话,下了山坡,他们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男孩指给我们的连绵起伏的山群看着挺近,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主要是没像样的路,颠簸的过程就不详说了。 到了山谷口,所有人下车,聚集在一起吃了些东西,陆大川简单把情况跟大家说了一遍,然后让大家准备好武器,以防不测。对于他没告诉大家我之前隐瞒的那些事,我很是感激,但也不好当众表达,只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出发前,大家检查车况,从车架上、后备箱的装备中取防身武器。我无所事事,便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别说还真是让人吃惊,陆大川的狗腿大弯刀在小旅馆我看见过,长长短短的各种匕首也在我的意料中,毕竟陆大川说的就是让拿武器而不是玩具,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中好几个人拿出的竟然是枪,有两支双管猎枪、一支锯掉了枪管的短枪和一把仿五四手枪…… 第十五章 不一样的山 “发什么愣呢!”陆大川把一把军匕塞在我手里。 “你们不是干黑社会吧!?”我眼睛歪向几个拿枪的人。 他飞起一脚在我屁股说:“上你的车,等小命不保的时候,你就不说这些屁话了。” 我揉揉屁股上了车,拔出他给我的匕首,寒光闪闪。 “会用吗?”陆大川发动引擎。 我苦着脸说:“不会,我连菜刀都使不好。” “还记得小时候怎么用铅笔刀呢?”刘鹏伸出左手食指,右手握拳,模仿削铅笔的样子。 我点点头,但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遇到想要你命的,你就像削铅笔一样削他。” 我知道刘鹏在说笑话,但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别闹了,我开车了,把刀收好了。” 车队一条龙进入山谷。透过车窗,我看见外面风景依然如画,想象不出将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 随着深入,车颠簸得越来越厉害。我根本坐不稳,屁股在车座上直蹦高,胸中翻滚,五脏都要错位了。 晕晕乎乎不晓得又走了多远,陆大川终于把车停了下来。我推开车门,吐得一塌糊涂。陆可琴给我拍背,完了又给了我一瓶水。我几乎是滚下车,坐在地上好大一会还觉得天旋地转。 他们都看着我笑。刘鹏指着我说:“这小子也算是一朵奇葩,第一次来高原一点高原反应也没有,在车上颠了几下却成了这个熊样。” 我浑身没劲,只能由着他们去说。 缓过劲我才知道,一块巨石横在山谷中间,两边都不够车宽,剩下的路我们得步行了。走就走吧,反正我也不想坐车了。 由于不知道目的地有多远,我们不得不把装备都带上。他们为了照顾我,要把我那份分摊了,我坚持自己背。 越过堵住汽车的大石,两边山势逐渐陡峭起来,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有些地方甚至要手脚并用爬行才能通过。这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野外探险,之前一路只能算是旅游观光。 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带队的陆大川突然叫道:“你们看!” “什么?”我直起腰,喘着粗气问。 “不一样的山!” 说实话,我累得早把这茬忘了。 “到地方了呀!”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轻松了一秒钟,下一秒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了。 难怪那个男孩说我们到了地方就知道了,这座山确实和周围的山不一样,不但山上的植被出奇的茂密,放眼望去整面山坡似乎还覆盖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烟雾,总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更让我感到不舒服的是隐隐感觉到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山那边源源不断地涌来。 大家本来都坐在地上了,看见这种情况一个个又站了起来,紧握着手里的武器,一副随时战斗的样子。也许是受了他们的感染,也许是本能的反应,我也下意识把陆大川给我防身的匕首拔了出来。其实这时候我们离那座山还有几百米了。 “虎子、老刘警戒两边,刘鹏你去队尾。大家都打起精神。”陆大川一马当先,向山前走。 我紧走两步追上陆大川问:“这座山是和那个男孩说的一样,可扎旺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这么诡异的山上?难道他真的被魔鬼附身?” “别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我估计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为了避开所有的人;二是出事前他来过这座山……” “你是说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的根源在这座山上!?” “很有可能。如果我猜测得不错,他是和小旅馆那个人一起来的,回去后他们都出事了,不同的是一个死了,一个变成了那个样子。” 明白陆大川的意思后,我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几百米的距离不算远,走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想象中的轻松,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我额头上涌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擦了一把又有一把,我算是知道了什么是挥汗如雨。 好容易到了山前,我往山上一望不禁惊叫出声,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干,凡是目力所及的地方全是凌乱的尸骨。 一时队伍一片混乱。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耳边响起一声暴雷般的大喝:“都别慌,这些都是动物的残骸!” 还是陆大川胆子大,他稳住大家几乎失控的情绪,几步爬上山坡,在最近的一棵树下,捡起一个长着两只长长犄角的头骨给大家看。 我想起出发前收集资料时看到过高原特有动物的照片,认出陆大川手里拿的是岩羊的头骨,内心不再那么恐怖,看我身边,除了陆可琴和林仙儿背对着山坡不敢看,其他的人陆陆续续往山坡上爬一探究竟,我也大着胆子走到陆大川身边。 “岩羊不是生活在无林山地吗?这里林子这么密,它们怎么会有这么多死在这里?” “它们都是被猎杀的。” “不是早就成立保护区不让打猎了吗?” “不是人,是狼。”陆大川给我看骨头上狼牙咬噬过的痕迹。 “这么多骨头,狼群得多大啊!”望着远远近近数不清的残骨,我尾巴骨抽筋,一股想撒尿的感觉油然而生。 听到狼我被吓成这个样子,并不是说我胆子小的还不如个女人,而是我小时候就经常听大人们谈论狼的狡猾和残忍。因为我家周围的山上就有狼,它们到村子里来那是常有的事,尤其到了冬天,大早晨或者黄昏一不小心就能遇到。 当然狼进村子可不是来参观的,它们是在山上找不到吃的,饿极了来村子里找吃的东西。我印象中比较深刻的有狼叼小孩,还有叼猪和吃人。说是狼要是盯住了那家的小孩,它会悄悄潜伏在这家院落外面隐蔽的角落,或是溜进院子躲起来,小孩有大人看护的时候它不动声色,一旦小孩贪玩出了大人的视线,它就跳出来叼住小孩的屁股蛋迅速跑回山上。你要说这没什么呀,避开大人等小孩落单连聪明点的猪都能想到那可就错了,狼的狡猾是在这个叼屁股蛋上的,它能把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不把小孩咬疼(小孩不疼哭闹的系数自然会降低很多。),还能把小孩叼走;至于叼猪更是狼的一个绝活,一匹狼能把一头几百斤重的大猪叼走你相信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想没有人会相信。当然这种事情现在不会发生了,现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高高的院墙,结实的大铁门,以前可不是这样,低矮的土院墙,木棍木板钉起来的栅栏门,甚至很多人院子里根本没院墙,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狼栅栏门上扒出个大洞(没院墙的这个环节都省了。),然后进了院子,跳进猪圈,把猪赶得自己跳出猪圈,再叼住猪的一只耳朵,屁股上的大尾巴不停地在后面怕打着猪身,这时猪和狼肩并肩亲得就像哥狼,狼往那走猪就往那走,狼走多快猪就走多快;而狼要是盯上落单的人时那又不一样了,它会悄无声息地来到人身后,直立起身子把两只爪子搭在人肩膀上,等人转头看身后时好一口咬住人的喉咙,要是遇到反应慢的人不转头,它还会用爪子拍拍人的肩膀让人转头……这招最让人毛骨悚然,谁还没一两个爱悄悄走到人身后做拍人肩膀,或捂人眼睛小小恶作剧的朋友…… 小时候这些关于狼的传闻一股脑出现在我的脑海了,想着这些可怕的事我一动不动站着,陆大川还以为我被吓傻了,伸手拍了我肩膀,我妈呀叫了起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陆大川呵斥道:“你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人还是咋得?” “你才要把人吓死,好好的拍人家肩膀干嘛!?”我满腹委屈。 “我看你被吓傻了,叫你一声倒还有错了!” 我哭丧着脸,指着面前的林子说:“我们走到狼饭碗里来了,能不怕吗!” 陆大川把手里的羊骨在树上轻轻一磕,骨头随即断成几节:“看见没,骨头风化成这样说明什么,说明狼把这个饭碗抛弃已经很多年了,要不然这么大一堆尸骨臭还不把人臭死!” 我用鼻子使劲吸了口气,诶,还别说,到了这座山各种感官都不太舒服,唯独没闻见强烈的尸腐气。 陆大川给我个大大的白眼:“我操!用这么大劲,真怀疑你鼻子让驴踢过!” 和他们不熟悉时,我挺拘谨的,现在熟了,知道他们这一群人都是爽朗的人,当即回了一句:“你鼻子才让驴踢了!” 陆大川笑着看着大家说:“啊哈!这小子长本事了!” 大家被我们逗乐了,哈哈笑。我也跟着笑。我们吵吵了几句,不知不觉竟然把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大川,再怎么说这个地方也透着一股子诡异,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找上山的路吧!” 我遁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刘发山。他和蔡正东、张小虎等人站在我们左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可琴姐呢?”我心里想着转着脖子在人群中寻找陆可琴,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山坡下,十几匹吐着血红舌头的大狼程扇面状向我们走来,最近的离陆可琴和林仙儿站立的地方顶多五米远了…… 第十六章 遭遇狼群 真要命!原来陆可琴和林仙儿因为害怕根本没上山坡,开始不敢看,后来又被我们说话吸引转过了身,而我们只顾看山坡上的尸骨也没人注意山坡下的动静,才使狼群快走到跟前了才发现。 “山下有狼!”我尽量用冷静的语气警告了陆大川他们一句,然后缓缓转过身,望向山下。 之前猛然看到山坡上的大量尸骨时除了陆大川大家都慌了,现在狼群如此之近,我真怕有人再慌乱做出不该有的举动,致使狼群冒然进攻首当其冲的陆可琴和林仙儿,所以转身的同时眼中的余光扫视着身边的每个人,他们不愧是有经验的野外探险者,得到我的警告,每个人都无比的镇定,除了拿武器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多余的动作。 狼群发现突袭计划失败,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半仰着头装作无所事事观察着我们的举动,有两只还卧在了地上,张了张大嘴一副准备睡一大觉的样子。 陆可琴和林仙儿见我们表情严肃,用异样的目光望着她们身后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想回头看。 “可琴姐——”我平静地叫了一声。 陆可琴和林仙儿同时终止了转身的动作,望着我。我目光和她们身后最近的那匹狼对视着,屏住呼吸,咬住牙一步一步向她们走。 “怎么啦?”陆可琴看我走下山坡问。 “不要回头,慢慢往我身后走。” 可能我表情太吓人了,陆可琴和林仙儿都没问为什么,拉着手往我背后走。 近处的两三匹狼冲着我呲牙、咆哮。陆可琴她们显然知道身后有什么了,我真害怕她俩大喊大叫着跑起来。 “轻点、轻点……”我尽量平缓地抓住陆可琴一只手,把她们拉到我背后,“不要惊慌,保持着这个速度往山坡上走。” 野兽翻起嘴唇,呲牙的样子是非常吓人的,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丝毫不敢看它们白森森的牙齿,目光紧紧盯着它们的眼睛。 一步、两步……我心里默算着到山坡的距离,脚下感觉着地形的走势,当感觉到我们已经踏上山坡时,大喊一声“跑!”,然后转过身一手推着陆可琴,一手推着林仙儿往上坡上猛跑。 陆大川、刘发山等人七手八脚拉我们,刘鹏、张小虎、蔡正东几个端枪的人则迅速挡在我们前面。 到了他们身后,我腿软得站不住了,浑身抖得像狂风中的树叶。 “郑爽,没事了没事了……”陆大川一边安慰我一边用脚踢着地上杂乱的尸骨,想整出干净地方让我坐下来。 “我不坐,我要撒……”尿字还没说出口,我便感觉到裤裆了一热。 “你要怎么?” 我低头看着洇湿开的裤脚:“什么也不要了……”紧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睁开眼睛,我发现我躺在睡袋里,身边坐着陆大川、陆可琴他们和一堆篝火。篝火靠我们的这边烤着吃的,另一边离火远一些的地方则烤着我的裤子、秋裤和裤衩。天空一轮皎洁的明月洒下一片被树木的枝叶分割的斑斑驳驳的月光。 “醒啦!”陆可琴扒在我脸上问。 我手直在下面摸自己是不是穿着衣服,不好意思回答她。 “快起来吃点东西。”陆可琴从睡袋里往出拽我,嘴里小声说,“这会知道害羞了,早干嘛去了!尿那么多,也不怕把我们冲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陆可琴的话让我感到无比温馨。“姐”,我轻轻叫了一声。 “嗯。”她应了一声,看着我不动了。 说实话,她静静注视我,让我心里软软的,特别想把她抱在怀里。 这时陆大川、刘鹏等人全部围过来看我。我不好意思再赖着了,翻身从睡袋里往出爬。 陆大川狠狠在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真是唱一处像一处,胆子大起来能把人吓死,小起来也能让人够呛,又尿裤子又昏厥!” “还笑话我,谁说这个饭碗狼已经抛弃很多年了!?”我回他一句,望向四处,“我们这是在哪?狼群呢?” “还在山上,狼群守在山下,咱们被困住了。” 接下来,陆大川告诉我,在我昏了之后,刘鹏他们朝天鸣枪想把狼群吓退,还真起到了效果,十几匹狼掉头一溜烟往山谷中退了,可没想到它们退到我们发现这座山的地方不走了,并且冲天一阵嚎叫,好大一群狼涌进了山谷,两边山上也是一片狼嚎。 陆大川他们一看坏了,别说狼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让猎杀,就算让可着劲打,怕是天黑前也没法摆脱这么大一群狼,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往山上退,爬到我们呆得地方才发现这片山林说是狼的饭碗还真是名副其实…… “你看这面山壁,”陆大川打开手电照向身后让我看,“根本没法上去。” “这么说,我们完蛋了!”我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也不一定,现在无人区都很难有大规模的狼群了,如今它们聚集在离人如此近的地方一定有特殊原因,咱们不过是碰巧赶上了……” “你是说这些狼是来开年会,开完会各回各家,咱们就得救了!?” “差不多,”陆大川点着头,“是这么个意思。” 我正要说自己的看法,见他冲我直眨眼睛,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回肚子。 “白天你怎么那么大胆子,敢往狼跟前跑?”陆大川转移话题,“说实话,那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搞探险的,以前没遇到过狼?” “遇到的倒是不少,不过都是我们一群人,遇到一头两头的,碰不到一块,它们远远就避开了。” “我知道那样做是因为我多少知道一点狼的习性,比如你独自一个人在野外,突然和一头狼走了对面,这时最忌讳的是调头就跑,你站在原地不动或者是直直的往狼跟前跑,只要狼不是饿极了,一般都会主动跑开,可是你扭头先跑,狼百分之九十是要追的。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是人打狼肯定比狼吃人要多得多,所以天长日久它们从骨子里对人还是有所忌讳的。” “是不是呀?从什么书上看来的?” 我把白天想起来的童年时发生在我村子里关于狼的那些事给他们讲了一遍,听得他们直咋舌。 刘鹏问:“假如真是遇到狼拍肩膀该怎么办?不能回头,还不能跑。” “要是一般的人遇见这种事,除了遇到人救他,还真是死路一条了。不过也有例外,我听说过我村里一个外号叫二愣子的人,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次,不但没死还把狼给弄死了。据说是一个下雪天,我忘了二愣子干什么去了,反正到了天很晚了他才一个人往家里走,走着走着觉得肩膀被拍了两下,二愣子心里知道坏了,这是被狼盯上了。可是他脚下没停,依然往前走。狼可能以为拍得力道小了,两只后爪随着二愣子的脚步往前走,抬起搭在二愣子肩膀上一只爪子又拍。就在这时,二愣子回手抓住搭在肩膀上的两只狼腿往高一提,把狼脖子提到自己脑袋上方,然后再往下紧紧拽住狼腿,死死用脑袋顶住狼的喉咙。狼哪里会心甘情愿,两只后爪子没命的在二愣子后背上刨,没几下就把二愣子棉袄刨得稀烂,背上血肉模糊。背上疼得要命,可二愣子一点也不敢撒手,拼命往回跑。到了家里,叫开门,他爹弄清情况,喊他兄弟几个拿出家伙事准备打狼。二愣子把狼扔在地上,早断气了。” “真有这人,也太神了!” “还别不信,二愣子现在还活着,这次咱们回去,我带你去他家里看看,那张狼皮筒子还在,展开差不多能盖住大半个单人床。” “好!回去我请他喝酒。” “喝酒没问题,不过说起这事你可不敢说我说他二愣子长二愣子短的,论辈分我管他叫二爷。他现在虽然上了年纪,火性可一点不比年轻的时候差。” 讲了一些关于狼的故事,不少人困了,毕竟折腾了一天,昨天晚上在小旅馆也没睡好。陆大川安排好值夜的人,让大家在篝火和山根间的空地上铺开睡袋休息。第一个班由陆大川和刘鹏值,他们一人拿一把枪守住两侧,防止狼再玩偷袭的把戏。由于昏迷了半天,我找不到一点睡意,便往火上加了一些枯树枝,坐在陆大川身边。 陆大川掏出香烟给我,我摆摆手,他自己点上一支吸起来。浓浓的烟雾从他鼻子嘴里冒出来,随风而散。我们心里都明白,狼群的事绝没那么简单,我们那样说不过是故作轻松。 我心里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怎么想都觉得过于蹊跷:我们来寻找石碟的秘密,出门被人跟踪。陆大川为了安全,退掉预订的宾馆,临时找了个小旅馆。在小旅馆中又被我发现线索,被人指引着一路来到这个狼群聚集的山谷……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陆大川见我低头不说话,以为我困了,让我去睡觉。我把心里想的给他说了一遍。 陆大川想了一会摇摇头:“如果真是个圈套,设置圈套的人得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才行。第一,换宾馆是我自己的决定;第二,小旅馆也是我们找的,并没有外人给我们引荐。再说真是圈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谋财害命怕是说不过去。” “这个局要是从小旅馆才开始做的呢?目的是阻止我们找到真相。” 陆大川陷入沉思。 “你想,我发现石碟和尸体后联系到你们,要用石碟和尸体取得你们的信任,石碟和尸体就丢了,后来我又发现了脚印,要用脚印取得你们的信任,我家里的猪又跳出了猪圈,把院子弄得一塌糊涂,这是不是有人想阻止咱们这次行动?如果是,见阻止不成,他干脆在咱们住宿的小旅馆设了个局,直接把咱们引到这条山谷喂狼。”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说得通。不过到底是不是个局还得看在这座山上能不能找到湖和扎旺。要是找不到人,狼群也不散,”陆大川挥挥手里的枪,“咱们就打出去再按原来的计划走。” “你们带着枪真是万幸呀!” 陆大川笑着说:“现在不说我们是干黑社会的屁话了!” 我给他个白眼:“什么人了,还记仇!” “你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陆大川虎着个脸。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正要再跟他扯个皮,突然“嗷”的一声,山下传来一声长长的凄厉的如南方零下三十度般寒冷的狼嚎,紧接着四面八方狼嚎声连成一片,响彻山谷…… 第十七章 狼舞 难道狼群要进攻了!? 我和陆大川都“蹭”站起来,爬到身边地形高一些的一个土包上,向山下望去,月光虽然明亮,但离得远了,山谷中情形看不真切。 刘发山、张小虎等人跳也似的出了睡袋,睁着满是惊恐的眼睛:“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和陆大川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现在还搞不清楚情况,你们赶紧把东西收拾了。” 他们三下五除二收拾起睡袋、水壶等装备。登山包统统背在身上。 狼嚎声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戛然而止,山谷陷入一片寂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弄得我们心里毛毛的,篝火堆里树枝被烧得爆裂的噼啪声也让我们心里毛毛的,仿佛这些都是狼群在悄悄向我们靠近不小心弄出来的响动。 提心吊胆等了十分钟左右,狼既没跳出来攻击我们,也没再嚎叫,仿佛它们根本不存在,我们只是发神经自己吓唬自己。 本来等待就容易让人烦躁,在恐惧中的等待更是让人崩溃。陆大川骂了一句“狗日的难道喊了句口号,散会各回各家了!”,问刘鹏要望远镜。 陆大川一要望远镜不要紧,刘发山、蔡正东等人纷纷爬上土包,拿出望远镜像山下观望。我被他们挤得没地方站了,只好下来和刘鹏一起警戒四周。 不一刻,土包上的几个人一个接一个惊呼出声,弄得我们莫名其妙的。 “你们看见什么了?”我又爬上土包,侧身挤在陆大川身边,伸手去拿他举在眼睛上的望远镜:“给我看看。” 陆大川扭头避开我的手说:“用老刘的,他那个是夜视的。” “我就要用这个。”我一把给他抢过来。 “这谁家的小孩,怎么一点也不听话。” 我不管他说什么,只顾向山下望去,夜晚虽然不像白天看得清楚,但借着月光,谷底的情形倒一点也不模糊。我很轻松地看见山坡前的空地上,几十匹狼整齐地排列成金字塔形,重复地做着特别奇怪的动作:脑袋向左边跑四五步,抬起一条前腿,嘴巴斜冲着空中停顿一下,然后掉过头脑袋向右再跑四五步,再抬起另一条前腿,嘴巴再冲着空中停顿一下,然后在原地转个圈,脑袋一律冲前停下来,前腿不动,两条后腿交错着跳几下,爬到地上,下巴平伸贴着地面过一会又爬起来循环这个动作…… 整套动作整齐而缓慢,神秘而沉重,看得我血液都要凝固了:“我操!人们都说与狼共舞,原来狼跳舞是这个样子。” 站我身边的陆大川说,“它们应该是在举行一种祭祀仪式,你没看见它们前面那只岩羊,那应该是它们献祭的祭品。” 经陆大川提醒,我向它们前边望去,果然看见一头大个岩羊头朝金字塔顶端一动不动爬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死了:“它们在祭祀什么?狼的祖先,还是这座山的山神?” “想知道恐怕只有下去和它们共舞一回了。” “我可不敢去。” 这时刘鹏、张小虎他们要看,我们把望远镜给了他们,回到火堆旁。 陆可琴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要带她去看。她不敢。我把看到的给她讲了一遍。她说真够恐怖的了。林仙儿听了我讲的忍不住好奇,跑去看了。陆可琴小声问我白天跑下山坡是不是为了她?我说我吓得都尿裤子了,不为你为谁!?她趁人不注意飞快亲了我一下说,姐没白疼你。太意外了,我差点晕厥。 “变了,变了!”这时我听见土包上面刘鹏他们说道。 “什么变了?”我再次爬上土包。 “狼的队形。”刘鹏把望远镜递给我。 我看见狼的队形已经不是原来的金字塔形,而变成了内外两个圆环。它们以那只岩羊为中心首尾相接,内环和外环的两匹狼间隔一尺左右,以同样的速度跑动,说不上多快,但也不算太慢。隐隐能听见它们发出低沉的呜咽。 狼群还在继续。我们回到篝火旁,商量了一下,觉得与其干等着,不如趁狼群还顾不上我们再找找上山的路,免得到时真被困住了无计可施。经过狼群这么一折腾,大家睡意早跑没影了,所以都赞同。 刘鹏拿出一把折叠式工兵铲,胡乱铲了些土,压灭火堆。我们打着手电,沿着刀切般的石崖根部往左手的方向走。越走我越觉得奇怪,眼前的山峰怎么看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山壁过于平整光滑不说,连颜色也黑得不太正常。 我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陆大川说他白天时就发现了,山坡上面的这面石壁是经过处理的,不过以什么样的方式处理的却看不出来。 脚下的山坡虽然有一定的倾斜度,但没什么障碍,所以我们走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发现又转回了原地。 惊讶地盯着我们之前熄灭的火堆看了一会,我脑子里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一座被削去了山顶的山上,修建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炮楼。 我们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一时找不到北了。陆大川说:“我去看看狼的动静,你们把火再生起来了。” 我们火还没点着,就听陆大川土包上说:“他妈的,狼群不见了。” 一听陆大川说狼群不见了,我心想坏了,连忙打开手电向山下看,差点又尿了裤子,只见在我们山坡上的树林里到处闪烁着灯泡似的狼眼睛。 “狗日的上来了!”我大喊一声。 这次狼群被我们发现后没像白天那样停下来,而是低着头呲牙咧嘴一阵咆哮,然后发疯了似的向我们扑来。 陆大川跳到我身边,端起枪对着跑在最前面的一匹狼扣动了扳机。一道火光,那匹狼“嗷”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离得太近,枪声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另外几支枪也被张小虎、蔡正东他们打响了,不过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没收到明显的效果。 陆大川喊还在生火的刘鹏:“拿大灯给大家照明。” 刘鹏拿出两只大功率照明灯,一左一右放在大家面前。一阵枪响,好几匹大狼倒下了,狼群不知道是被强烈的灯光刺得看不见东西了,还是觉得硬拼不是办法,调头向山下退去。 火堆烧旺了后,我们数了下,总共五匹狼被留了下来,三匹已经死了,两匹躺在地上,张开的嘴巴里冒着血红的泡沫,肚子一鼓一鼓的起伏着。 陆大川掏出弯刀,对着没死的两匹狼的喉咙各砍一刀。 刘发山看着狼快要掉下来的脑袋,心疼地说:“用那么大劲干什么,两张多好的狼皮筒子被你毁了。” 陆大川收起刀,指着另外三匹狼说:“那不是还有三张,全归你了。” 刘发山哈哈笑笑:“我也不是真的要,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这一仗我们虽然胜了,但狼群接下来还会玩什么花样,谁也吃不准,毕竟我们中间没有人有跟野兽打交道的经验。我最担心的是到了天亮,灯光和火光对狼群起不到震慑作用的时候,它们会不要命的冲来跟我们玩肉搏。 陆大川说:“有背后这面石壁,不用怕它们硬冲,我害怕的是它们埋伏在咱们出山谷的路上出其不意地攻击,到时咱们背后失去依托,就会腹背受敌。” 刘发山说:“现在说什么也不顶用用,要我说还是轮流睡会觉,养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胡小明附和:“就是,就是。” 蔡正东插一句:“死胖子,吃饭睡觉的时候最积极的总是你!” 胡小明当没听见,从背包里掏出睡袋:“天亮了别忘了叫我啊。” “一会就把你抬得喂狼。” 胡小明钻进睡袋:“我睡着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早晨别忘了叫我就行。” 陆大川看看表说:“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老刘,你们想睡的也睡吧,我们盯着。” 围着山跑了一个小时,又和狼打了一仗,大家都有些疲乏,凌晨三四点又是人最想睡觉的时候,所以陆大川说让睡,坚持不住的人纷纷卸背包,掏睡袋。 我也有些困,陆大川让我睡会,我心里不踏实,用冷水擦了一把脸坚持着。陆可琴害怕,拿个睡袋和林仙儿两人睡在我跟陆大川身边。 最后剩我、陆大川、刘鹏、张小虎四人没睡,他们三个把枪抱在怀里吸烟。我无所事事,问陆大川要来望远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没了,远处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丢下望远镜,往火堆里又加了些树枝,回来在陆大川身边坐下,转脸看看陆可琴。她已经睡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空泛白。 “把他们都叫醒。”陆大川说着拿起望远镜,观察山坡上的动静。 我推了推陆可琴,等她睁开眼睛,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准备叫其他的人,却发现我身后的山峰不见了。我以为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不见了。 那么大一座山峰怎么会凭空消失!?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还是撞鬼了! 带着满腹的疑惑,凝目向远处望去,在不甚明亮的天色中,隐隐约约看见前方十几米的地方有一片浩淼的水泊。难道是那个藏族男孩说的湖泊!我不由惊叫出声。 第十八章 神秘的湖泊 “有什么说什么,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陆大川转过身。 我还没说话,他已经叫唤起来了:“郑爽,山尖他妈的怎么没了?” 我指着远处:“先别说山,你看看那是什么!” 他举起望远镜,一连说了三个“见鬼了”,然后大叫起来:“是湖……” 我苦笑着看着他,心说有能耐你别叫唤呀! 出了这么诡异的事,刘鹏、张小虎他们难免不惊叹唏嘘。我们几个人一阵吵吵,睡觉的人全醒过来了。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在睡梦中被我们挪了地方。 胡小明手脚并用爬起来说:“我操,这是哪?你们不会真的要把胖爷抬得喂狼吧?” 陆大川给他屁股上来了一下:“下次再敢睡得这么死,指定给你喂狼。” 不一刻他们反应过来,以为这离奇的事和我们几个没睡觉的人有关,惊讶程度可想而知。 刘发山睁着圆圆的眼睛:“大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大川一脸无奈地说:“真不知道,我们什么也没察觉到!” 一时大家胡乱猜测,议论纷纷,不一而论。 这时天空已经大亮。我偶然一抬头看见天空中四面八方,无数黑点向我们飞来,吓了一跳,赶紧指给陆大川看。他抬头望了一眼说:“不用怕,那是秃鹫,它们嗅到了尸腐气,冲着狼的尸体来的。” 黑影越来越大,很快到了我们头顶上,有的在天空飞舞盘旋,有的高高的落在树枝上,有几只胆大的已经落到地上,奓着翅膀扑向狼的尸体。看着它们那光秃秃的脑袋,听着那难听的叫声,让人说不上来的难受。 我们连忙收拾东西。有几只秃鹫已经把一只狼肚子刨开了,打斗着争夺一根肠子。看得我直反胃,幸亏早晨没吃饭,不然非吐了不可。 陆大川一把捏住我的脖颈把我拽的转过身:“不快走,你还想上去尝尝味道是咋地?” 我再也忍不住了,弯腰一阵干呕。陆大川幸灾乐祸地笑着,自私地丢下我往前走了。等我擦着眼泪直起身子,他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而最前面的陆可琴和林仙儿早到了湖边了。 几步追上去,我抬起腿在心里给了陆大川屁股两脚,报了他让我恶心得要死的仇,仔细打量起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湖泊。 这个不知名的湖泊和我一路上见过的湖泊一样美丽,蓝宝石般的湖面上倒映着周围的山川天上的白云,方圆有两个足球场大小,除了我们这一边其他三面都被山围着…… 我目光定在湖边的山,越看越奇怪,这座环绕着湖泊的山不但光秃秃的,还弯弯的像个牛角……圆形的,光光的,这不就是我昨天晚上感觉的炮楼吗!?难道不是山峰消失了,而是没有山的这一面也有个熄灭了的火堆,我们走到跟前以为转了个圈走回来了?不对呀,我明明记得我们停下来的时候,身后是有山壁的。 望着秃山,我正想得出神,一块凉凉的毛巾贴在我脸上。我一把拿下来,看见是陆可琴。 “想什么了这么出神,走到你跟前了都不知道。” “还不是这山上的怪事。”我擦了一把脸,毛巾递给她,“湖里不是不能洗涮吗?” 陆大川走到我们身边:“藏民是不会洗的,咱们吗,那就看情况了。” 陆可琴去水边洗涮毛巾。我说:“我看着那座山怪怪的。” “不知道山那边是什么样子,山根下会会有一堆灰烬!” 我和陆大川四目而视,想到一块去了。 “过去看看。” 陆大川点点头,对着刘鹏他们说:“我和郑爽去山上,你们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住的人。” 不等他们回答,我们绕着湖水往山上走去。走了一段陆大川回头又喊了一句:“不要走散了,小心狼群。” “知道了。”刘鹏应道。 由于早晨没看见狼群,不确定它们走了,还是隐藏着伺机而动,我和陆大川走得很快,十分钟左右已经绕到形状像个牛角的山后,抬头仰望,山壁平整光滑,不是我们昨晚背靠的那面山峰又是什么。 陆大川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骂道:“真他妈日邪了!这一面才是咱们上来的山坡。” 我虽然也看到了山谷的形状,山坡上的树林和昨天看到的一个样,但还是不敢相信是真的。 “你发现狼群了吗?” 陆大川看了一圈:“狼毛也不见一根,估计早跑了。” “那我们过去看看有没有灰烬。”我一边注意着山坡上的动静,一边顺着山势向前走。 “没这个必要了吧!” “转一圈也不多余。” 陆大川不再坚持,跟在了我身后。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就看到了一堆树枝燃烧残留的灰烬。 我捡了根树枝在灰烬里扒拉了几下:“还真是见了鬼了!” “有什么不对?”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第一次熄灭火堆吗?我记得刘鹏用工兵铲铲土压灭的,你看这堆灰烬里的土块都被烧焦了,也就是说这堆灰应该是咱们早晨留下的才对。我记得早晨火差不多灭了,咱们也没人管,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就走了。”我站起身向火堆前面的山坡上望去。 “等等,我脑子转不过圈了。昨天晚上咱们转了一圈回来是在同一个地方生的火,还是另换了一个地方?” “当然是同一个地方。” 陆大川指着我们面前的山壁说:“这么说我们一个小时前就是这个地方走到湖边的!” 我点点头。 “不可能,不可能!”陆大川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真是从这走的,那几头狼的尸体和秃鹫呢?” “狼被秃鹫吃了,秃鹫飞了!”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谁跟你讲笑话了,你去山坡前面看看,我保证你哭都来不及!” 陆大川脸色陡变,站起来往几匹狼倒下的地方跑。我能想象得到他会看到一幅怎样的情形,站在原地没动。没几分钟他捂着嘴回来了。 “只剩骨头架子了吧!” 陆大川两只手撑着膝盖干呕了半天,站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你小子怎么知道狼尸体让拖下山坡了?” 我指着草丛里几根秃鹫脱落下来的羽毛说:“我看见那几根鸟毛猜的。” 陆大川颓废地坐在地上,掏出香烟来抽。我问他要了一支点上,呛得我直咳嗽。 说实在的,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我们能接受的范围,虽然在电影里看到过不少时空隧道、空间交错之类的情景,可那毕竟是人们制造出来的,而我们却身处在现实生活中啊! 一支烟吸完,陆大川把烟头拧灭:“郑爽,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呢?” “我掐你一下,你就知道了。”说着我在陆大川胳肢窝里掐了一把。 他疼得跳起来,揉着胳肢窝,用脚踢我。 我连滚带爬避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帮你了还打人家!” “谁让你帮忙!要掐我不会自己掐。” “你俩不赶紧着,吵吵什么呢!?” 我和陆大川被突然出现的说话声吓了一跳,回头看向身后,山壁上一个人脸正在看着我们。 “我的妈呀!”我俩同时叫了起来,扭头就跑。 “大川,郑爽,你们跑什么?” 听声音是胡小明的,我俩站住脚,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回过头,看见山壁上斜伸出来一个人头,不是他妈的胡小明是谁! 这死胖子怎么从石头里出来了?我俩惊讶地看着他。 “你们那样看着我干什么?”胡小明说着话,胳膊、腿、身子出了山壁来到我们面前。 我和陆大川看得都傻了。 胡小明低头往自己身上看看,然后抬起来说:“你俩别闹了呀,看得人浑身发毛。” 我伸脖子咽了口唾沫:“胡大哥,你回头看看。” “怎么……”胡小明转过身,不出声了,过了足有三十秒叫唤了起来,“我他妈的从哪出来的!?” 陆大川不理会胡小明,小声对我说:“郑爽,你说胖子能从里面走出来,还能不能走回去?” “不晓得。” “咱们试试。”陆大川做了个擒拿的动作。 我会意:“好。” 我俩快步走到胡小明身边,一人架起他一只胳膊,推着他直直地走向山壁。 “你们要死呀,快放开……哎吆,我的肚子!” 我俩一看闯祸了,放开胡小明,装没事人一样看着山坡。 胡小明靠着山壁揉了好一会肚子,虎着脸走到我们前面:“有意思吗?你俩多大的人了,还给我玩这个!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说不清楚,胖爷要你们好看。” 我和陆大川你一言我一语把经过说了一遍,问胡小明:“你怎么回事?学孙猴子,从石头缝了往出蹦。” “别**扯了,我就是肚子不舒服,避开他们方便一下,就看到你俩在这吵架……” 陆大川正色道:“你往哪个方向走的?” “他们都往山前走了,我回头往相反的方向走的。” 我们望着高耸的山壁不说话了。 “咱们怎么才能进去,你们说一句话呀!” 陆大川望着我说:“你看什么比较仔细,你再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光溜溜的,苍蝇上去都打滑,我看不来。” “除了屁话多,还能管什么用。” “你管用,你说怎么办?” 陆大川想了想说:“胡小明能轻松地出来,他们应该也能。咱们先围着山转一圈看看,实在不行,我开枪给他们信号,让他们出来找咱们。” 还别说,这方法真管用,一个小时后,我们转了个圈回来,山峰奇迹般的又不见了。 我一拍脑门:“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俩看着我。 “这座山上有一扇隐形的转门。” “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个湖是五星级的湖。” “很有可能。” 我和陆大川打着嘴官司走到湖边,四处看,一个人影也不见了。 “他们去哪了?”我们一起盯着胡小明。 胡小明嚷嚷道:“我走的时候他们朝山前走了,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我哪知道他们去哪了。” 其实我们也知道问胡小明也是白搭,不过是这个湖泊太过神秘,我们担心他们出事心里着急乱发飙。 “不知道电话能不能打通?”我掏出手机,别说信号,连信号的天线架子也没。 陆大川打开对讲机,调试了半天,只能听见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什么他妈鬼地方!”他恨得差点把对讲机甩了。 湖的四周一眼就望穿了,他们除非像鱼一样潜入湖水里,不然只能是在湖边的山上出了什么事。所以我们不敢再吓耽搁工夫,脚下生风,火速走到山前。 牛角形山的里侧虽然不像外侧那样刀削般的平整光滑,但也挺陡峭。上山时陆大川犹豫了:“是我自己上去,你们在山下看着,万一出个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还是我们一起上。” “一起吧,要是山上也有个转门,你一晃不见了,我们还照应个屁呀!” “闭上你乌鸦嘴!”陆大川撅起屁股,手脚并用往山上爬去。 我和胡小明紧紧跟在后面。一口去上了有二十米的样子,胡小明在后面哼哧哼哧叫唤:“你们不能慢一点……” 我脚下没停,回头看他,却一头撞在陆大川屁股上。陆大川使劲往后一撅屁股,我没防备顺着山坡往下滑,他回头拉着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骂道:“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走路不长眼睛!” “我就撞了你一下,你至于吗!”我吸溜着嘴吹着被山石磨得生疼的双手,“我手都破了,还没啃声,你倒先火了!” “还顶嘴,不揍你算轻的了。”他翻身仰躺喘大气,“你看看前面是什么!” “什么呀?”我两腿一前一后稳住身形,站起来一看头发根子全奓起来了。原来前面有个直径四五米的天坑,我刚才不小心差点把陆大川撞进坑里去。 第十九章 天坑 “操他妈,好好的山谁吃饱了撑的挖这么大个坑!” “你小子懂不懂,这是天坑不是谁挖出来的。”陆大川翻身爬起来。我看他火消了,不好意思地看看他:“我知道。” 陆大川小心翼翼走到天坑边缘,伸长脖子向坑内望去。 我看着深不见底黑乎乎的大坑问:“他们不会下到坑里去了吧?” “不好说,正常情况他们要是下去了,会留下绳索,可现在不但没有绳索,” 陆大川四处张望,“四周连个岩钉、岩塞也不见……再说了,好好的他们下天坑里去干嘛?” “可是不下去他们还能去哪?”我心了一急,扯开嗓子喊,“可琴姐——” 陆大川立即制止我:“别乱叫,别乱叫,现在情况不明,你别再把狼招来了!” “哪怎么办?”我手搭凉棚,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来回转动着身体向周围张望,“这山上连根草也没长,他们如果不是进了这个坑里,还能去哪?” 边上的胡小明气喘匀实了,嚷嚷道:“你们行不行呀?要我说咱们要么在这等着,要么下去,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磨磨唧唧有啥用!” 陆大川说:“还是再四处看看吧,刚才我们不是也没看见这个坑,也许别的地方会有隐蔽的山洞什么的,我总觉得他们下到天坑里去了不靠谱。” 我们是从湖泊右侧上的山,商量好再找找便绕过天坑向上爬了一段,沿着山势向右巡查起来。过了不大一会,我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也不是说天有多热,而是脚下的山也不知道是怎样长成的,从底到顶竟然找不到屁股大一块平坦的地方,全他妈的是五六十度斜坡,走在上面就像走在瓦房顶上一样,丝毫大意不得。 走在我前面的陆大川一步不停,我想停下来喘口气也不敢说,咬着牙硬坚持着。走着走着,我听不到身后胡小明的脚步声了,耳边只剩下一片“哈哧哈哧”的喘息声,“怎么这声音,难道我后面跟上狼群了?”我心里想着回过头,看着胡小明哪里还有人的样子,简直是一个穿着衣服的大马猴,手脚着地,屁股高撅着,爬一步喘三下。 我使劲忍住笑:“胡大哥,你这走路了,还是练蛤蟆功呢?” 胡小明翻着白眼,喘着粗气:“难……难怪大川说你……你小子屁话连篇,我说你不止屁话……屁话连篇,还……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真是这样吗?我心里暗暗吃惊,最近一两天和陆大川吵吵,他说我我倒没觉得什么,现在胡小明也这样说我,看来我话是多起来了,要知道我以前可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还记得第一次见陆可琴,我脸红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想到这些我不由感叹,难怪人们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看来这人要变起来还真快! “要走就走,不走让开,别挡你胖爷的路!”胡小明爬到我跟前,像狗一样用脑袋拱拱我。我斜着往上走了两步让开,他哼哧哼哧爬到前面去了。 我看陆大川,已经走出去好远一段,吟了句诗“山不在高,坡陡累人;人不在肥,有劲才行!”,连忙跟上。 路再难走,只要不停下来,总有个头。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山上细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有异常的地方。 回到天坑旁,陆大川仰脸看看到了头顶上的太阳:“这都过去半天了,他们一定遇到麻烦了!” 胡小明咕咚咚灌了一气水,收好水壶,从背包内掏出登山绳、手钻、岩石钉、岩塞、下降器等装备,麻利地做起了进天坑的准备工作。 陆大川折了根荧光棒扔进天坑,观测了天坑的深度和内部的地形,然后帮着胡小明固定绳索。 我什么也不会做,在边上干着急帮不上忙。 一切准备就绪,我学着他们的样子固定好安全带,带上头灯。他们教了我使用下降器的方法。 “天坑深三十米左右,坑壁虽然向内倾斜,但个别地方有凸起的岩石,你们注意着点。”陆大川反身抓住绳索,双脚蹬着坑壁,稳住身形又说,“胖子你最后,郑爽下的时候你帮着他。” “放心吧,你自己也当心。” 陆大川双脚用力一蹬坑壁,迅速向下降去,很快只剩一个小小的光点。 几分钟后,陆大川打上来两长两短安全到达的灯光信号。 胡小明又耐心地给我讲解了一遍下降中应该注意的事项。生平第一次要用一根绳子把自己挂在悬崖上,我既紧张又觉得刺激,嘴里“嗯嗯”答应着胡小明,心里却有些恍惚,好像一切不是真实。 胡小明拍了我一巴掌:“你记住了没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赶紧稳住心神,把他告诉我的重要的几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然后在他的帮助下把自己挂在了绳子上,一点一点往下出溜。可能是上下都有人照顾,也可能是我骨子里也有一种冒险的精神,在下降了几米后我一点不经张了,还觉得挺好玩,于是把胡小明一再告诫我要慢一点的话抛在脑后,学着陆大川的样子双脚用力一蹬坑壁,荡起身体快速向下降去,结果在快到底的时候在一块兀自冒出来的岩石上撞了个七荤八素,打着转把在下面接应我的陆大川砸了大马趴。 陆大川轻轻从我身体下爬出来,给我检查伤势,发现我只是皮外伤,立马发飙,一脚踢在我屁股上:“你小子玩什么杂技!还不起来,要我给你搭张床吗?” 我只感到天旋地转,拽着他的裤脚爬起来,胡小明已经站在我们的身边:“没事吧你们?” 陆大川缓和了语气:“擦破了点皮,给他涂点药膏。” 胡小明扶我到边上坐下,简单给我处理了伤口,在我肩膀上拍拍:“不要蔫了吧唧的了,第一次吗,掉下来还知道拉个垫背的,你做得很不错了。” “好你个胡胖子,我说郑爽老老实实的一个小伙怎么几天就变成了这副德行,原来是你教的!”陆大川把手电照向我们。 胡小明用手挡住灯光:“你别在这猪八戒倒打一耙,发现什么没有?” 陆大川把手电转向别处:“还没发现他们留下的痕迹,不过这个坑里肯定有古怪,你看这么多石头,怎么看都像尼玛堆。” 连着闯了两次祸,我不敢再得瑟,站起来活动活动四肢,摘下头灯,打开强光手电观看起了天坑底部的情形。 别看天坑的口部直径只有四五米,里面还真大。除了靠近湖水的一面空间小些,剩下的三面放眼望去,竟然是一个似乎比外面的山还要大的洞穴。整个洞穴的顶部离地十到十五米不等,上面平整光滑,地面上从近到远密密麻麻摆放着无数大大小小石块堆起来的圆形石堆,最大的直径足有三米,小的也有一米多,高低也各有不同。 尼玛堆!我想起刚才陆大川说的话。在进入藏区后,我看到好多山间、路口都有堆放的石头堆,问过陆大川,他告诉我那些石堆叫尼玛堆,是生活在青藏高原的藏民垒成的“祭坛”,也叫“神堆”。藏语称“朵帮”,就是垒起来的石头的意思。而“朵帮”又分为两种类型:“阻秽禳灾朵帮”和“镇邪朵帮”。 “阻秽禳灾朵帮”大都设在村头寨尾,石堆庞大,而且下大上小呈阶梯状垒砌,石堆内藏有阻止秽恶、禳除灾难、祈祷祥和的经文,并有五谷杂粮、金银珠宝及枪支刀矛。 “镇邪朵帮”大都设在路旁、湖边、十字路口等处,石堆规模较小,形状呈圆锥形,没有阶梯,右堆内藏有镇邪咒文,石堆内也藏有枪支刀矛。 尼玛堆的石块、石板或卵石上大都刻有文字、图像。内容多是藏传佛教的经文、佛尊、动物保护神、六字真言及各种吉祥图案等。 每逢吉日良辰,人们一边煨桑,一边往尼玛堆上加石子,并虔诚地用额头碰它,口中不停祷告。日久天长,一座座尼玛堆便拔地而起,愈垒愈高。 我问他什么叫煨桑。他告诉我煨桑就是用松柏枝焚起的霭蔼烟雾,是藏族祭天地诸神的仪式。还给我讲了煨桑和英雄格萨尔王有关的一个传说: 传说格萨尔王在降魔灭妖、抑强扶弱的战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一天格萨尔召集起了他的精锐将士、总管臣民,对众人唱道: 无人神灵保佑谁,无神万事皆逆云。若是两者共在时,心想事成大吉利。五月十五时辰吉,岭国臣民请细听,上玛迦山峰之巅,煨名贵柏桑之叶,祭四方神灵护法。 格萨尔认为,若不煨桑祭神,岭国的护法神就不能助其降伏妖魔,因此决定五月十五煨桑祭神。这时魔国红钢角命根子野牛前来进犯岭国,就因为格萨尔以桑烟敬祭了诸神,神灵喜欢故格萨尔大胜。自此,格萨尔从桑烟中开始了他保家卫国、降妖服魔的伟大宏业…… 想起这些,我仔细去看那些石堆上的石块,并没有刻着什么真言、慧眼、神像、吉祥图案,不过是些或圆或方的光石头。 “郑爽,你不跟上,一个人在那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陆大川喊我,我才发现他和胡小明已经朝着洞穴的右侧走出去好远一截了。 “没什么。”我一路小跑去追他们。也不知道是手电光晃动的那些石堆的阴影忽长忽短,还是我跑动起来感觉那些石堆跟着动起来,反正我一下子觉得那些石堆突然之间变得无比恐怖,像我家后山乱坟岗子上的那些土包…… 想到乱坟岗子,一个想法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难道天坑里是个坟场?这些石堆都是坟头? 第二十章 墓葬群 跑到陆大川身边,我把天坑内是个坟场的猜测告诉他。他扭着脖子看了一圈:“还别说,真有点那么个意思!” 这么重要的发现,看他不冷不淡的反应让人真没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有那么点意思?” 陆大川不紧不慢地说:“看着像是,可是你别忘了,藏民的丧葬习俗是天葬。就算个别原因有土葬的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规模。” “谁说是藏民的坟墓了!你忘了杜立巴石碟最初在哪发现的了?”我连珠炮似的背出了传说中石碟被发现的那段文字,“1938年,北京大学考古学教授齐福泰与其学生在青海附近的巴颜喀拉山脉探索一系列洞穴时,发现这些洞穴被人凿成了隧道与地下储藏室的的系统,他发现这些墙壁是方方正正被上光的,就如同这座山背以高温凿入一般。 他们找到了许多的干净墓穴,而这些墓穴里面埋着身高约138厘米左右的骷髅。这些骷髅有着巨大的头颅,瘦小脆弱的身体。 墓里没有任何铭文,却有数百个约30里面宽的石碟,每个中间都有个2厘米的洞,每个碟片上都刻有两个从碟片边缘旋绕至碟片中心的洞一带的细小沟槽,宛如斐斯托斯圆盘……” 陆大川一拍脑门:“只想着他们的安危,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想起陆可琴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发现天坑内的石堆有可能是外星人墓葬的兴奋荡然无存:“回头再说这些,还是找到他们要紧!” 陆大川指指头顶上方天坑入口:“咱们以天坑为界线,先搜右边,然后左边。” 我们没不同意见,陆大川带头像洞穴右边走,我多少有些害怕,不愿意走在最后,快步跟上他。走了几步,发现胡小明没跟在我身后,而是独自一人走在靠墙跟的一侧,立即感到背上极不舒服,总觉得后面有东西跟着似的,我也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还是控制不住得回头看,越看心里越毛。 陆大川察觉到我在他背后的小动作,回头用手电照着洞穴的中间说:“你不去那边,跟在我后面干什么?还鬼鬼祟祟的。” “啊?你说什么?”我嘴上装糊涂,其实心里明白,偌大的洞穴被无数的石堆分隔出很多条道路,像胡小明那样分开来,三个人齐头并进,隔着石堆每个人查看自己的脚下和左右两侧,既扩大了搜索范围又节省了时间。 “让你像老胡一样去另一边,咋这么笨呢!”陆大川在身边石堆旁向左边一拐,走到另一边过道上,“你看仔细点,这里全是石头地面,留不下脚印,主要看他们有没有落下的什么东西,或者给咱们留的记号。” “哦。”我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他们两个都在我身边不远处,总不能说自己害怕吧。 前面没有了陆大川阻挡,我视线一下子开阔了,这时眼前的洞中早已没了天光,变得漆黑一片,三把手电随着每个人的走动,晃动的手电光芒映照得大大小小的石头堆的阴影不断变化,像活过来似的,我强忍着不胡思乱想,硬着头皮一边往前走,一边查看两侧石堆间的地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们终于把天坑右边搜寻了一遍,除了石堆还是石堆,既没发现他们踪迹,也没发现洞穴中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邪了门了,难道他们没有下来吗?” “没下来,麻烦可大了,下一步我们得去湖里找了!” “别**废话,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挖。” 陆大川在前,胡小明在后,我夹中间,我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走到天坑正下方,准备查看左边的洞穴,我有意无意仰头向上望了一眼,觉得洞口少了点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 心里一琢磨,我们已经走出去一大截,我越想越不对:“你们又没有注意出口少了点什么?” 陆大川说:“洞口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呀!” “不对!不对!肯定和咱们下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他们俩站住脚,回头望向黑洞洞的洞穴中那不大的一片天光照亮的地方。 “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几个石堆不都还在那吗!” “我没说石堆……” 胡小明问:“下来这么长时间了,除了石堆你们还看到别的了吗?” “过去看看,郑爽这小子别的不一定行,观察事物心细得像个娘们,不是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能比得了的!” “你可真抬举我!”我白了陆大川一眼,转身往回跑。还没跑到跟前,陆大川就在我后面叫起来了:“狗日的,我们的登山绳怎么不见了?” 三把强光手电照得前方一片雪亮,我一看还真是我们下来后垂在坑井里的绳索没了,天坑中除了石堆再没别的,这是有人要把我们困死在里面,我们三个人心里凉了半截。 可琴姐他们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我神经质似的转过身,大喊:“可琴姐——” 陆大川给我脑勺一巴掌:“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你小子瞎喊什么!” “他们要是下来后绳索也不见了,现在肯定还困在这个洞里么!”我嘀咕一句,不再理他们,迈步向洞穴左边跑去。听到身后胡小明:“大川,看样子你这个大舅哥是跑不了了!” “快追吧,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些屁话!” 洞穴左边也是宽阔、深邃,地面上石堆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没有穷尽,看上去比右边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完全不管陆大川和胡小明是否追上来,只顾往前跑。 没过多大功夫,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速度不由慢下来了。陆大川和胡小明一左一右拽住了我两条胳膊。 “登山绳无声无息地被拿走了,这洞里隐藏着什么还不知道,你这么胡冲乱撞找不到他们,先得把自己搭上知不知道!” 陆大川的话像一记耳光,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脑子里迅速做着反应,假设他们发现了天坑,也像我们一样攀着绳索下到天坑里面,等到想出去时绳索被人拿走了,会出现三种情况:一,他们守在出口下面,等着我们救援;二,在洞穴中寻找其他的出口;三,拿走绳子的家伙控制了他们,或者害……我真不敢想象要是在洞穴的某个地方,找到他们的尸体我会怎么样?不说这次探险是因我而起的,单说这几天和他们相处的感情,我也会受不了的。尤其还有陆可琴,我们的感情算不算爱情我不敢确定,但我心里很清楚,我现在对她的依恋丝毫不亚于小时候依恋母亲。 “走啊!”陆大川拉了我一把,“你小子怎么魔魔障障的,让你别乱跑,怎么又站着不走了?” 陆大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没告诉他心里怎么想的,简单地说:“我估计这个洞里还有别的通道。” 陆大川说:“我怎么想也不符合常理,就算他们跟咱们一样,失去了绳索,被困在了这个天坑里,他们有带的枪和信号弹,应该给咱们发求救信号才对……” 我刚要说出自己的看法,胡小明却说:“你忘了在湖边,我看到你俩的时候,你们却看不见我。很有可能他们发了信号,咱们还在山峰外面转悠没看见。”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应该留下点记号提醒咱们这里有危险或者他们的去向吧!” 我插嘴说:“绳索能被人拿走,记号自然也能被人毁掉!” 陆大川说:“我们做记号的习惯是用刀在比较醒目的岩石上,或比较大的树上刻表明方向的箭头或者直接留言,记号被毁掉也会留下毁去记号的痕迹……” “这里最醒目的石头是洞壁,凡是走过的地方我们都看了,什么也没发现,这些石堆也够醒目,可惜太多了!” “所以让你发挥特长,仔细看呀!” 这时候我们前方的洞穴逐渐狭窄起来,且明显得向一边弯曲。随着空间的缩小,地上石堆由原来的一横排十来堆减少到六七堆……四五堆……再向深处减少到并排的两堆,各挨着两边的洞壁,中间留出的道路两个人肩挨着肩才能勉强通过。 湖泊周围的山外面看像个牛角,里面的洞也像个牛角,我们岂不是走到头了,我心里想着抬起头,手电光柱直直向前照去,果然在我们前面十几米的地方一面三角形的洞壁封住了去路。 这时我们把洞穴中能看的地方几乎都看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眼见前面又没路可走了,我心里完全没了底,看向陆大川:“怎么办?” 陆大川没理我,也不再左顾右盼,快步向前走去。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问胡小明:“前面有什么不对头吗?” “没看见呀!”胡小明脸上也是疑问。 陆大川越走越快,还剩几米就碰到洞壁的时候大步跑了起来。 难道他要去撞墙吗?我和胡小明在惊愕中还没回头神,就见陆大川回头冲我们喊:“你们他妈的还愣在那干什么,这里有个洞口!” 第二十一章 垂直的洞口 我一听有洞口,心情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陆大川跟前,晃动着手电在洞壁、地面上四处找:“哪呢?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你眼睛睁那么大用来出气吗!?往这看。”陆大川用力挥动了几下他手中的手电筒,然后停住,我才看见他说的洞口在我们头顶上方。 “我操……”看见那洞口,我刚要发泄自己的不满,就被胡小明一膀子挤到一边,听见他嚷嚷起来“这他妈的算什么洞口呀,比个烟筒大不了多少!” “你家开化工厂的还是火葬厂的,有这么大烟筒?” 我本来也要愤恨一下的,见他俩吵起来了,于是说:“管他烟筒还是老鼠洞,能找到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吵吵有屁的用。” 陆大川劈头给了我脑门一下:“你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教训起老子来了!” “陆大川,你不打人脑袋能死呀!”我双手捂着头,“我妈就我一个儿子,你把我打傻了,你养活她?” “好家伙,打你一个脑袋瓜,就开始讹人了!” 胡小明说:“郑爽已经很厚道了,我要是他就讹你家陆可琴给我做……” 我和陆大川同时伸出二郎指,一左一右直奔胡小明脑壳。 “好汉难敌四手,胖爷我知道错了!” 胡小明抱头窜到一边。 我们没去理他,仰头看起陆大川发现的洞口,也难怪我跟胡小明强烈的不满,洞口不但开在洞穴穹顶上,直径顶多一米,而且眼睛能看到的部分全是竖着的,连个稍微大一些的凸起物也没有,别说转弯了。 胡小明说得没错,这就他妈是个烟筒呀!我心里骂一句,揉揉仰得酸痛的脖子:“这洞通到哪里?他们真的从这走的吗?这有法上去吗?” “你小子是他妈十万个为什么?”陆大川举起手又放下了,可能真怕把我打傻了,“不管通到哪,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爬上去了,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上不上的去咱们都得想办法上去。” 虽然有诸多的不幸,但是万幸的是洞口所在的穹顶是整个洞穴中最低的地方,离地面有两米五左右。我和胡小明蹲下一人抱起陆大川一条腿,站起来把他腰部以上送进洞口,然后他双手撑着洞壁蜷缩起两条腿,整个人便进入了洞内。 我们三个人中只有陆大川和胡小明两人带着登山绳索,在天坑口丢失后只剩下一条十五、六公分长的辅绳,要想陆大川先爬到“烟筒”顶部给我们放下绳索几乎不可能,所以陆大川一进洞便用岩钉把辅绳固定好放了下来。 一两米的距离也不需要用上升器,我双手抓着绳索“噌噌”几下爬到洞口,洞径太小,容不下两个人,陆大川看我上来了,脚下蹬着岩钉露在外面的部分一发力向上窜了一米多,四肢撑开稳住身形给我让出地方。从认识陆大川到现在我还没真正见识过他的身手,就这一下子看得我不由得呆了。 “郑爽,你行不行?怎么不动了?”胡小明在下面叫唤着托起我两只脚往上顶。 这时我才发现要想进到洞里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洞壁上虽然不是完全光滑,但是根本抓不牢固,得完全靠手臂硬撑着两边洞壁把自己卡住的力道,这种情况别说让我往上爬了,不掉下去就算好的了。 在胡小明的帮助下,我好不容易踩在了陆大川固定绳索的岩钉上,双臂累得又酸又痛,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听着胡小明在下面“哼哧哼哧”往上爬了,我急得大叫:“胡大哥,你别上来,我上不去了。” “别慌,我拉你。”陆大川在我头顶上说着往上爬了几步,双脚找好支撑点,解下腰带尽量弯腰放了下来,“抓紧了,我先拉你给老胡让出地方。” 我咬着牙死死抓住皮带,被陆大川像吊车吊货物似的拽上去一截,大马叉把自己卡在洞壁间,低头去看胡小明,别看他胖胖的,运动的时间稍微一长就喘粗气,这时候还真不简单,他攀附着绳子往上爬时没我速度快,可到达洞口双手没有绳索可以攀附时却一条腿往上弯曲尽量把脚抬到最高,脚掌转着圈让绳子缠绕上去,然后双手一松弯曲的腿猛地往直了一伸,缠绕着绳子的脚就像踏在台阶上一样,一步进到了洞里。这么好的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笨蛋! “老胡,把绳索解了给我递上来。”陆大川说,“我还是先上去固定绳索吧,这样你们也能省点劲。” 这时,我一下子明白为什么他们愿意跟着陆大川,在这关键的时刻他一句挤兑我的话也没说,极力帮着我,明明是因为我才需要他去固定安全绳,还说成为了让我和胡小明省点劲,这一份让人情不自禁感到安全和温暖的责任感和贴心,可不是每个人能做到的啊! 有了绳索可以借力,我“前进”的速度快了很多,没过多长时间陆大川已经第三次独自上去给我们固定绳索了。我和胡小明仰着头看着陆大川向上爬去,忽然我发现不对头,天坑深度是三十米左右,我们的绳索十五、六米长,三次就是三个十五米,加起来可是四十五米,而这个垂直的洞一个弯也没有拐,按说现在陆大川已经爬到半空中去了,可看上去还是不见尽头,这怎么可能呢? 我低下头把我发现的可疑之处对胡小明一讲。他一激动差点掉下去。 胡小明稳住身形,恶狠狠说:“我操他妈的,这次咱们真是遇上鬼了!” 卡在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方,我没心思也没力气说太多的话,见胡小明安全了便又仰起头去看陆大川,却没看到陆大川的身影,我脑门上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我不由低头叫道:“胡大哥……” “又发现什么了?大川还没整好吗?” “他人不见了。” 我自己听着声音都不像自己发出来了的。 “什么!?”胡小明几下从我边上挤了上来。 在他有我两个身形的巨大压力下,我贴在墙上成了锅贴。 “大川——”胡小明可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消失在空荡荡的洞穴里,连个回音也没有。 “郑爽,快上看是怎么回事?” “我上不去。” “绳子不就在你身后压着!” 我一看可不是,绳索什么时候垂下来了我竟然不知道,一把逮住绳子,使出吃奶的力气从胡小明和洞壁的缝隙里把自己拽出来,一气向上爬去。胡小明这时候也顾不了一根单绳能不能承受我两的重量,顶着我屁股往上爬。 十几米的距离我不到一分钟就爬到了,还没来得及查看洞中有什么蹊跷让陆大川从我们眼前消失了,就看见固定着绳索的岩钉眼看要从石壁中掉出来了。 “绳子要掉了!”我喊叫着提醒下面胡小明,双手放开绳索去撑两边的石壁。与此同时,我看见绳索带着岩钉从我面前快速得向下坠去。我低头看胡小明,见他还顶着我屁股,不由长长出了口气。 “绳索能掉了可不是陆大川做事的风格。”胡小明嘀咕了一句,用脑袋撞了撞我屁股问:“上面有侧洞吗?” 我尽量伸长脖子转着脑袋四处看:“没看……” 一句话没说完,我就感觉手脚全部脱离了洞壁,身体快速向下坠落……“我没记得自己松手怎么就掉了?”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我就感觉自己重重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紧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等有意识的时候,我只感觉浑身疼得要命,费了好大劲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我想了好大一会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怎么会掉下来呢?”我抬起千斤重的手臂在头上摸了一下,头灯早不知道撞到哪去了。又躺了一会,力气恢复了一些,我坐起来找出手电打开,看见陆大川微微侧着身体就在我边上,而胡小明仰面朝天躺在我们三四米远的地方。再看周围,全是石头堆。 见他俩都在,我稍微放下心,一想又不对,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掉落时肯定会砸到我下面的胡小明,看见他是正常,陆大川在我上面,并且我坠落时他已经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现在怎么也在我身边? 心里带着种种疑问,我抓住陆大川衣服使劲摇晃,听到他咳嗽了一下,又爬到胡小明身边,看到他脸上全是血吓坏了,赶紧去探他鼻息,还好呼吸还算稳定,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我没敢冒然去动他,反身爬回陆大川身边。他已经坐起来了,目光呆滞地望着我,过了半天才说:“郑爽,我连累你们了。” 我爬起来去摸陆大川脑袋:“你脑袋也算摔坏了?” 陆大川一把把我手打开:“你脑袋才摔坏了!” “怎么说胡话呢” “你说你连累我们了,不是胡话是什么?” “我失手把你们砸得又掉回来了,不是我连累了你们是什么?” “怎么是你失手了?”我一下子站起来,“我们两个在下面看见绳索在,你却不见了,爬上去看,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失去支撑,快速向下坠落了,是我连累了胡小明才对。” “你说什么!?”陆大川也站了起来,却又猛地蹲下了,一只手捂着另一个肩膀。 “你没事吧?”我伸手扶陆大川。 他慢慢站起来:“没事。胡小明呢?他怎么样了?” 我用手电照下胡小明:“他脸上都是血,不过呼吸稳定,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没敢动他。” 走到胡小明身边,陆大川立即将胡小明脑袋偏向一侧,掰开他嘴里看了看里面,然后检查他的脑袋上的伤口:“额头蹭破了点皮,问题应该不大。” 给胡小明包扎好伤口,用纱布蘸上水喂他喝了一点。我们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我把我坠落的过程详细地跟他讲了一遍。 他张着嘴巴愣了半天说:“这怎么可能?我记得我爬够高度后低头往下看,你俩不知道在下面说什么,就开始固定绳索,第一个岩钉钉好,系好绳索觉得不牢靠,正准备再加固一下,突然我就失去了支撑,我以为是自己太疲劳了脚下没把住,想提醒你们根本来不及……” 这时候胡小明嗯了一下,我们看他,他已经睁开了眼睛。陆大川扶他坐起来,问他感觉怎么样?他动了动胳膊腿说浑身都疼,尤其是脑袋。说着就去摸脑门。陆大川一把抓着他手说,蹭破点皮,我已经给你包上了。 胡小明不亏是肉厚,抗造,脑袋受伤了,不一刻恢复得比我们还精神。 “大川你去哪了?郑爽你是掉下来的,还是跟大川一起爬下来的?”胡小明圆睁着眼睛问我们。 我俩一听就知道胡小明的遭遇和我们一样。我俩把各自的情况对他一说,他也是一脸惊愕。 经历了这么多,我们都知道这个地方邪门,说什么也没用。情况糟得不能再糟,好在三个人还在一起,所以很快我们又恢复了斗志。其实不恢复也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被困死。 我找到头灯发现已经没电了,看来我们昏迷的时间还真不短,不由庆幸幸亏洞穴中没有野兽,就听陆大川叫道:“这洞里他妈的怎么变样了?” 第二十二章 另一个洞穴 听到陆大川喊叫,我一把把头灯塞被包里,站起来见他定定地站起我左边,仰头望着头顶上方。我顺着他的目光向上一看,不由的也愣了,虽然被重重地摔了一下,还昏迷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可我记得很清楚,我们爬上去的那个洞口所在的穹顶离地只有两米五左右,当时脚下什么也没踩,就我和胡小明两人抱着陆大川的腿就把他上半身送到洞里去了,而眼前的穹顶离地至少在十米以上。 再往边上看,变化就更明显了,原来陆大川发现洞口的时候我们走到了洞穴的一个角上,前面被三角形的山壁封住了去路,可现在我们四周却无限空旷,我转着身体望了一圈,我们根本就站在另一个洞穴中央。 这些石堆看着还是原来的样子,可山洞怎么变了样了呢?我脑子快速转动着,难道我们在那个洞井里不是像下坠落了,而是向左向右,或者向上。我用劲摇摇头,觉得自己这样想真他妈疯狂,如果东西真能往上坠落,牛顿非得活过来不可。 可反过来再一想,如果不是向除了下以外的别的方向坠落了,那眼前的事怎么解释呢?抛开穹顶上的洞口从洞穴一边走到了洞穴中央不说,抛开陆大川在我们之前坠落不说,当时我们往上爬了四十五米左右,加上洞口到地面的两米多就差不多五十米,从五十米的高空坠落不摔死也得落个终身残疾吧,但我们三个人现在竟然好好的——要不是看到胡小明头上包着纱布,我都要怀疑刚才的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这又怎么解释呢? “我操他妈的,这次咱们真是遇上鬼了!”胡小明又在一边嚷嚷。 看着胡小明挺着大肚子要蹦起来的样子,我有些哭笑不得:“这话你都说了几遍了,真是一点创意也没有。” “操!我们的小命都不保了,还说什么创意,你当在拍电影呢?” 陆大川骂道:“你俩吵球了吵,能不能闭起嘴巴,让我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瞄了一眼陆大川脸色,见他这次是真怒了,乖乖闭上嘴巴低头寻找起在洞井里从我眼前掉落的那段带着岩钉的绳索。经历了一次,我知道自己的身手和他们差得太远,我想活命说不定要全靠那截仅有的登山绳了。 前后左右,我仔仔细细把我们周围五米内每个石堆角角落落都看了一遍,连我们身上掉落的毛发都看到几根,却没找到长达十五米的绳索。 我仰头看看头顶的洞口,又低头看看我寻找的范围,心里一阵纳闷,那么大一段绳索即使没有垂直掉落,要偏也偏不到哪去,怎么不见了呢?难道这个洞里有个什么东西是把绳子当饭吃的? 我正在琢磨是怎么回事?陆大川说:“你不用找了,登山绳掉回了原来那个洞里,咱们掉进了另一个洞里。”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胡小明说:“什么这个洞,那个洞的,我怎么听糊涂了?” 陆大川耐心地解释道:“刚才我也是找登山绳没找到才发现这里不一样了,开始以为洞穴变了,仔细想想,不是洞穴变了,而是这根本就是另外一个洞,也就是说只有绳索向下落回了原来的洞里,咱们三个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进了这个洞里……” “吸……”我一琢磨,不得不佩服陆大川分析事物的能力,和他比起来我那“坠落”简直就是胡思乱想。 胡小明摸摸脑袋上的纱布:“怪不得我掉落的时候看到四周空空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唉……”陆大川仰头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这个洞口三个人接起来也够不着了,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出口?” 我们三个人又一次在堆满石堆的黑糊糊的洞穴中寻找起来。这次我们没像上一次那样地毯式搜索,而是三个人一起围着洞壁在洞穴转了一个圈。除了验证了这个洞穴确实是另外一个洞穴(在穹顶上没找到天坑口,整个洞穴接近四方形,另外再没发现有洞口。),仍然一无所获。 从**走回**,我们在整个洞穴中唯一一块没有被石堆占据的地方坐下来。 陆大川说:“这鬼地方连老鼠和臭虫也没有,看来咱们是死定了!” 胡小明一歪身子,躺在地上,用手电照着穹顶上那个我们进来却没办法再出去的洞口一动不动:“是呀!连臭虫都生存不了的地方,咱们怎么能活得下去?” 这时我才知道身处绝境最可怕的不是没有出路,而是失去了找到出路的希望。 默默坐着,我想到陆可琴,想到我母亲,想到我父亲,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不觉泪流满面。 和我比起来,陆大川和胡小明显然要乐观得多,他俩叹息了一阵,发了一顿牢骚,然后走到最近的一个石堆边上,动手往旁边拿石堆上的石块。 我像个傻子一样问他们:“你们干什么?” “看看这些石堆里有什么古怪,要死也争取做个明白鬼!”陆大川双手扒得飞快,仍得石块“哗啦”响。 我早已没了当初的心劲,看着他们屁股都懒得抬一下。 那个圆形石堆直径顶多两米,高不过一米五,不一会就被陆大川和胡小明扒开了。由于离得不远,我一下就看到地面上所剩不多的石块中间躺着一个白色人形的包裹,显然是一具尸体。 陆大川和胡小明没说话,只相互看了一眼,就各自拔出刀,去划尸体外面看不出什么材料制成的包裹。 在两把尖刀的划动下,一具浑身**的干尸逐渐露了出来。等他俩把干尸外面的包袱皮全部揭开,我再也坐不住了,几乎是跳着站了起来。 躺在我们面前的干尸脑袋奇大,身子瘦小,嘴巴大张着,眼窝深陷,鼻子完全看不见了,两只耳朵缩小成纽扣大小的瘤。整个尸体呈黑褐色,长不足1.5米。瘦得像两根柴火棍的双臂交叉着抱在胸骨显现的胸前,下面压着一块石碟…… 我们三个人同时伸手去拿那个石碟,脑袋一下撞在了一起。 陆大川揉着额头瞪眼看着揉着额头的我和胡小明:“一个破石头盘子有什么可抢的!这里有这么多石堆,一个人扒一个去。” 我一把从尸体怀里拽出石碟:“就是,这里还有那么多,你俩不再去扒,和我一个小孩抢,好意思吗?” 胡小明手都伸到我面前了,“我操”了一句又放下了,看着陆大川说:“我还真不好意思和他抢了。” 陆大川在他屁股上给了一脚:“不好意思你再去扒一个出来。” 胡小明本来大肚子坠得下盘就不稳,被陆大川踹得往前一倒,嘴巴差点啃到尸体上。胡小明骂骂咧咧往起爬,我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直乐,却没想到陆大川趁我不注意一下子把石碟抢走了,还给了我一脚:“同伴有难不帮助,还幸灾乐祸,罚你一起去扒。” 三个人一闹腾,不知不觉心劲又恢复了不少。陆大川盘腿坐下,双手捧着石碟,嘴巴叼着手电看个宝贝似的看起了石碟。我和胡小明两个人很快扒开他们刚扒的那堆边上的又一个石堆,里面的情形和前一个一样,也是地面上直接放着白色人形包裹。 我俩把包裹抬到前一具旁边,三下五除二打开,里面的尸体怀里果然也有一块石碟。 我和胡小明四目相对,没好意思再争夺,毕竟这些尸体在埋在石堆底下想着就够恐怖的了,现在已经扒出来两具,谁也不想再去弄第三具了。 正好陆大川叫我:“郑爽你来看,这石碟和你家里那两块一样吗?我怎么什么名堂也看不出来?” 我走到陆大川身边坐下,他把石碟递给我。我拿在手里回忆着家里的那两块石碟的样子反复看了一遍,如果非找出区别不过是新旧上的差别,就好像同样的一本书,一本是新华书店书架上的样子,另一本是小学生书包里的样子。再看上面的洞、石槽什么的实在没什么稀奇,说神秘程度连埋藏这些尸体的洞穴的万分之一也赶不上。 胡小明把另一块石碟拿过来也是看了新鲜便扔在了地上:“真搞不懂,就这一块破石头为什么被一些人搞的神乎其神?” 我看着那两具矮小的大头尸体:“为了他们的秘密呗!如果他们真是一万两千多年前,驾着OFU从外星球来的,掌握了他们的核心技术岂不等于掌握了全人类未来的命运。” “我看不一定,”胡小明不屑地说,“他们再厉害还不是全死在这了,再先进还不是连个棺材也没有。” 我白了胡小明一眼,指着尸体说:“他们把尸体随便一包,压在这石头底下,能保存这个样子需要什么样的防腐技术才能做到,而这两个洞穴中葬着何止几百具尸体,咱们一点臭味也闻不见,就冲这一点就不知道比我们人类现有的科学技术先进了多少陪。” “听起来像是真的,可是有用吗?咱三个死了,还不得臭成一堆!” 心里清楚胡小明说的是实话,我一下子蔫了。 陆大川站起来拍拍屁股:“要我说你们说的都是屁话!不管这些是外星人,还是他妈的猴子,弄清楚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被弄进来埋在这些石头底下的才是最重要的。”陆大川指指头顶上的洞,“我可不相信他们连尸体带石头全是从那个洞里进来的。” 我们出来摸爬滚打好几天,陆大川一怕屁股,尘土在我脑袋边上纷纷扬扬,我屏住呼吸一下子站起来,手电不知道怎么一晃,照见一个黑糊糊身影。 第二十三章 黑影 在这几乎封闭的地下洞穴中,突然看见一个黑影,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我们扒出来的尸体“偷跑”了,还是偷我们绳索的那个家伙出现了?我脑子里念头一闪,还没来得及低头看。陆大川和胡小明两把手电同时照向黑影,显然他们也发现了。 黑影在两个石堆中间一动不动,离我们顶多有十五米远,三把强光手电照着,按说完全能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可不管我怎么努力,看到的始终是个黑糊糊的影子。我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我们面前的地上,两具尸体都在。不是尸体作祟,哪是什么东西? 陆大川和胡小明定定地看着,也不说话。 我忍不住问:“能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吗?” “看身形像个人,可怎么黑得像个炭块,连个正脸还是后背也看不出来?” 陆大川边拔刀边往黑影跟前走。我和胡小明对望一眼,也各自拿出武器,跟了上去。 一米、两米、三米……我们越走越近,眼看到跟前了,黑影还是我们站在远处看到的那个样子:看着像个人形具体样貌又模糊一片。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听说过世界上有这么古怪的东西,心里的恐惧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离那团人形黑影还是三米远的时候,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我只感觉到喉咙发干,冷汗不停地往出冒,浑身像有无数条小溪在流动,我抬手摸了一把脸,手立马像从水里拿出来似的。 我们的脚步声消失后,山洞内出奇的安静,我手上汗滴掉落在地的声响都清晰可闻,我的心跳声更是像冲锋前的战鼓声,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们默默注视着黑影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害怕。黑影站着不动,是为什么呢?难道仅仅为了吓唬我们?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我们站了足有五分钟,黑影依然是原来的样子,一直站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轻轻拉了拉陆大川的衣角:“怎么办?” 陆大川没回答我,却捏住了我的手。他的力道奇大,毫不掩饰地传达出他内心是多么的紧张。 “什么意思?你说话呀!” 他还是没说话,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层;我手被捏得生疼,骨头都要碎了。 搞不清楚陆大川是什么意思,但他让我闭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强忍着心中的好奇,闭上嘴巴,目光再一次投向面前的黑影。 这时我猛然发现,黑影比原来高了也比原来大了。怎么回事?是我眼花了,还是这个影子像小孩似的在悄无声息地生长? 就在我郁闷得要死的时候,陆大川以雷霆般的速度转身把手中的弯刀当飞刀甩了出去。随即我听到一声老鼠般的尖叫,黑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惊愕地转过身,陆大川和胡小明双双向前扑去,转眼跑出去好大一截。 看他们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越跑越远,我哪还有心思琢磨是怎么回事,拔腿便追:“你们等等我……” 石堆和石堆之间留出来的道路过于狭窄,根本不适合奔跑,没跑几步我就被一块石头绊得差点摔倒。再看陆大川和胡小明,我恍然大悟,难怪看起来像兔子,原来他们不是一步一步跑,而是在跳跃,落脚点全是石堆间最宽敞的地方。 “他妈的,还带这样玩的!”我狠狠骂了一句,立马小跑几步给自己加速,然后学着他们的样子在石堆间穿梭跳跃,还别说这样跑起来还真快,转眼间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不少,可我总是担心会不会两条腿分得太开,一不小心把老二掉了。我也清楚这种想法绝对得杞人忧天,可还是忍不住得担心。 还好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发生,他们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我心里刚一轻松,他俩又以极快的速度一左一右窜向两边,瞬间洞壁出现在我面前,我和洞壁中间还有个大脑袋小人,“他妈的,搞什么名堂……”我急忙刹车,却发现自己的刹车系统失灵了,我两眼一闭,心里只怪自己光担心老二了,没注意跑到洞穴一头了,这下怕是老大也保不住了…… “嘭……”脑子里一声巨响,我被撞得眼冒金星。山洞在我面前直晃荡,我伸手扶了两次也没扶住,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还在天旋地转,陆大川和胡小明从两边窜到我身边,一人拉住我一条胳膊往后拖了二尺多,嘴里还说:“人呢?哪去了?怎么不见了?” 我咬死他们的心都有了,闭着眼睛大喊:“你们眼瞎了,不就在你们手里抓着!” “谁他妈说你了!”陆大川把我胳膊一甩,“我说我们追的那个小人!” “啊?”我把另一条胳膊从胡小明手里抽出来,两只手使劲揉了一会眼睛,睁开来看看洞壁再看看我肚子,看看我肚子又看看洞壁,翻身爬起来看四周,“刚才我撞墙的瞬间他还在我前面,没被压死也该撞晕了……” 陆大川在洞壁上这拍拍,那拍拍:“是石头没错,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我都撞成这个样子了,陆大川还在怀疑洞壁不是实实在在的,我气不打一出来:“不是石头我能撞成这样,不往两边找竟瞎耽搁工夫。” “我和胡小明一左一右就是为了阻止他逃向两边,你莽莽撞撞影响了我们视线,还好意思说!” “等等,你们做什么也不提醒我,我还没怨你们,你倒怨上我了。” “谁说我没提醒你,我用那么大劲捏你手你没感觉到!?” “我操!你捏我一下,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神仙,还是上帝?” 陆大川抬起手在我面前比划了比划又放下了:“算了,算了,一点默契也没有,不跟你小子一般见识。” “见识不见识我不管,总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陆大川语气缓和了下来告诉我,具体怎么回事他也搞不清楚,只是向鬼魅似的黑影跟前走时,隐隐感觉背后有异样,因我和胡小明都在他身后,他不敢确定异常的感觉来自我们还是别的东西,等我们都站住后,他集中精力听到有微弱的脚步声慢慢地向我们靠近,并且注意到随着脚步声的临近,面前的黑影也在以极难察觉的速度变大,于是他判断黑影有可能是故弄玄虚,真正的危险来自背后,所以才站着一直不动,直到确定了背后脚步声的具体位置,才突然发难。最后他说:“我算准了一击得手的,没想到还是给他跑了。” 陆大川讲完,我仔仔细细回想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到除我们三个人以外的任何声音,也没感觉到陆大川说的背后的那种异样,忍不住问闷不做声的胡小明:“你也感觉到背后不对了吗?” 胡小明摇摇头:“我可大川那本事。” 我有些不敢相信:“你什么也没察觉到,反应还那么快?” “我们老搭档了,这份默契还是有的。” 身处同样的环境,面对同样未知的危险,拿我的所作所为跟他们一比,我发现自己简直幼稚到了极点。 大脑袋小人不见了踪影,在洞壁上也找不出古怪,我们只好再次走回黑影出现的地方。我一路观察着地面,并没发现血迹。陆大川找到他的刀,刀刃也干干净净。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从刀掉落的位置判断,陆大川那一刀绝对没有落空,但以他的力道和刀的锋利及分量,小人居然没受伤,实在让人想不通。 我又大着胆子查看了黑影站立和消失的地方,心里期盼着能发现点什么线索,或者直接找到一个隐蔽的洞口,结果仍然一无所获。 我心灰意冷地站起来,话都懒得说了,对一直注视着我的陆大川做了个什么也没有的动作。其实这根本就是多余的,陆大川从我的表情了早已知道了答案。只见他眼睛血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静默了几秒,突然疯了一样冲我们晃动着双臂,嘴里喊:“郑爽、老胡,给老子把这些石头扒开,不管他是外星人,还是猴子,敢给老子出幺蛾子,全他妈给他扒出来!” 与其说陆大川突然爆发的愤怒激发了我的愤怒,倒不如说我被他控制了。他的话音还在洞穴中回荡,我已经拼命地扒起了面前的石堆。他们两个自然只会比我快,不会比我慢。 这时候我们已经被太多的摸不着头脑的事逼得接近崩溃,三个人谁也不去管身后,只是疯狂地把石堆上的石块拿起来扔出去,一时间叮啷咣当的石头碰撞声充斥整个洞穴…… 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相比,这种体力劳动要畅快得多,没多大一会,我们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不过没有一个人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个石堆扒开后也不看里面的尸体,立即心照不宣地去扒下一个…… 当然我们这样做也并不是单纯的发泄,其中还包含着别把老子惹火了,老子不是好欺负的反抗、包含着你再不出来把你祖宗八代全扒出来的逼迫。因为从我们进入天坑的绳索丢失,诡异的黑影和大脑袋小人的出现,无不表明暗中有人盯着我们,要置我们于死地。 过后想想,我们的做法不仅下三滥还有些缺德,可当时确实是没有办法了。闲话少说,我们一口气把三个石堆扒得露出了尸体,正要扒第四个,一道亮光劈头盖脸照到我身上,我眼睛一阵刺痛什么也看不见了。 由于头顶早已没电了,备用电池又在刘鹏背包里,所以这半天我们一直用的狼眼手电。第一次在我家后面树林子里见到这种强光手电,陆大川就告诉我,离得近了这种手电能把人眼睛照瞎。 所以眼睛遭到亮光照射看不见后,我以为自己瞎了,立即惊慌得大骂起来:“我眼睛……你们谁他妈的这么不小心!”一句话说完,眼前亮光不那么强了,我又模模糊糊看见了东西, 使劲揉了揉双眼后,擦了一把泪水,视力基本上恢复了,我立即看见陆大川站在我面前,身体一圈闪闪发亮,像个通电的大灯泡:“什么光这么亮?” 陆大川没说话,却往旁边挪了一步。我看见发光体是个竖立在空中高有两米,宽不到一米的长方形镜框似的东西,不由想起在树林洞中见到的那团漂浮在空中的紫光……“一会紫光,一会白光,到底是什么玩意?”再仔细看,猛然发现半空中的方框竟然是一道门。 第二十四章 门 门里的亮光映照得半个山洞亮堂堂的,望进去似乎看见几个黑点不停地变大,我正在疑惑不断变大的黑点是什么东西,就见一个又一个个头不高的小人从门里鱼贯而出,像是空降兵从直升机上降落一样从半空中垂直而下。 他们速度非常快,我们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已经被团团围了起来。我转脸大眼数了一下,他们总共有九个人,穿着相同的黑颜色衣服,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罗盘大小盾牌模样的金属物件。 我们本能地紧握武器背对背靠在一起。陆大川小声说:“这些人悄无声息地拿走咱们的绳索已经表明不让咱们活着出去了,一会打起来你俩千万不敢心慈手软!” 胡小明说:“这个我心里有数,可是他们手里拿的什么玩意,不像刀又不像枪。” 陆大川说:“不用担心这个,要是枪,他们一两个人在上面就把咱们解决了,何必跑下来还把咱们围起来。” 胡小明说话声明显大了:“狗日的只要不是枪,再来九个胖爷也给他收拾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好大的口气!” 我们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普通话,一时比大白天见了鬼还吃惊。 “操你大爷的,胖爷口气就大……”我刚反应过来,胡小明已经破口大骂了起来。 我和陆大川同时伸手捂住了胡小明嘴巴。胡小明一把把我俩手打开:“你们捂我嘴干什么?” “他们会说话,不说说正事,吵架管个屁用。”陆大川说了胡小明一句,转向尖声细语说话的那个人,“我们只是普通游客遭遇了狼群和同伴失散了,才闯进了这里,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死我们?” 那个人指着我们扒出来的几具尸体说:“本来没必要跟你们说话,既然说了,告诉你们原因也无妨,几十年前有一队人闯进了我们村庄,我们好心把他们送出去,没想到他们另一队人却留在了这里,像你们一样挖开了我们祖先的坟墓,盗走了一块圣石。几年前,我们在湖边发现了一个人快要死了,我们又出于好心,把他抬回村子为他疗伤,给他吃喝,他却恩将仇报,又打我们圣石的主意,我们处置了他后就立下重誓,以后任何闯入我们地盘的人都得死。” 我听他这样说,立马急了:“你们今天把跟我们走散的人也杀死了?” “死是肯定逃不掉,不过如果你们运气好,死之前还能见到他们。” “如果运气不好,岂不是……”我再也忍不住了,举起刀就向前冲,陆大川却一把拉住了我。 我不明白这种时候陆大川不仅自己能忍住,还阻止我,回头看着他,眼泪不争气地直往出掉:“可琴姐她……” 陆大川把我揽在怀里,在我耳边小声说:“别冲动,听他话的意思他们现在被这些人困在了什么地方,过一会咱们也会被送到那里去,现在打起来,赢了咱们进不了空中那道门,输了就什么运气也没了。” 我强忍住悲伤,点点头。陆大川在我背上拍拍,放开我,对那个人说:“这么说我们要活命只有杀了你们,再去救同伴一条路可走了!” 那个人摇摇头:“我们不会给你们这样的机会。” “好吧!本来我也没必要跟你们说这么多,既然要死了,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希望你能回答,免得死了做个糊涂鬼。” “什么?你问吧,能告诉你的我会尽量告诉你。” 虽然知道命在旦夕,但听他这样说,想到困扰我们的谜团有可能要解开了,我心里还是一阵兴奋。 “你们真的是一万两千年前从外星球来的吗?” “无可奉告!” 陆大川沉吟了一下:“石碟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你说的圣石吗?” “无可奉告!” 陆大川看了我一眼,又问:“那石碟是不是能让好好的人变成干尸一样总能告诉我吧?” “无可奉告。” 什么都不能告诉我们,还让问,我强压着怒火,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狗日的!” “你说的几年前在湖边救的那个人是汉人,还是藏民?” 我知道陆大川在打听我父亲,紧张得浑身发抖。 “藏民,叫扎旺。” “刚才站在这里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无可奉告。” “山下的狼群是怎么回事?” “在一个特殊的时期,我们祖先救过狼祖先的命,使它们种群存活下来,所以每当食物丰盛的时候它们便会以它们自己的方式感恩。”那个人鄙夷地看了我们一眼,“说到这个,你们不如狼。” “什么样的特殊时期?” “无可奉告!” “最后一个……”陆大川指指空中,“那门、湖边的山、还有我们从另一个洞里莫名其妙就掉进了这个洞里是怎么回事?” 说着话,陆大川不经意转脸对我和胡小明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他也忍不住了,要来硬的了。 果然,那个人又一句“无可奉告!”刚出口,陆大川像一头豹子一样猛扑向和他说话的那个人。我和胡小明一左一右冲向了那个人身边的两个。三个打九个我们不一定能打过,但说话的这个应该是他们的头目,如果能擒贼先擒王我们胜算自然就大多了。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我们冲到跟前,就见狗日的手轻轻一抬,金属物件像活了似的,闪电般向我们飞来,我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躲避,只感到眼花缭乱,周围“咔咔”声不绝于耳,等明白过来,我们三个人手脚已经无法动弹,我艰难地低下头,看见原来罗盘大小的“盾牌”居然像发面馍馍一样变成了伞盖那样大,上下两块紧紧贴在我身上,我用尽浑身力气挣扎,却动不了一分一毫。 动手前看他们个头那么小,我还是满有把握能轻而易举制服一个的,现在突然出现了这种情况,不觉有些傻了,总感觉一切不像真实的。 那个人晃动着大脑袋围着我们转了一圈,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胡小明开口骂道:“狗日的,用暗器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把爷爷放开单挑!” “你以为我傻!” 那个人说了一句便不再理我们,用我们听不懂的鸟语叽里咕噜对着他们的人说了些什么,我看见他们中间三个人动手整理起被我们扔得遍地开花的石块,另外五个跨过石堆向我们走来。 我以为他说的意思是留下三个人整理他们祖宗的坟墓,剩个的六个人把我们抬走,却没想到只想对了眼睛看见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只能是我永远无法实现的美好愿望,因为他们走到我们面前,不知道做了什么,我头重脚轻朝下便倒,脸就要碰到地上的石头的时候,一声惊呼还没出口,就感觉整个身体像爬在床上一样稳稳停在了空中,我以为他们要用这种扳倒的方式抬我们走,睁开眼睛却看见从肚子到脚没有任何支撑,我的身体像一片漂浮在空中云彩。 “我操!”对于这种只能在梦中出现的存在方式我又惊又喜,随即想到这是去赴死又不是旅游,喜悦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就在我心情一悲一喜的瞬间,我背上像被放上了两块大石,压得身体在空中上下起伏,像水中的小船随风荡漾。我极力扭头想看看背上发生了什么,无奈人类无法转动一百八十度的脖颈像身上的“盾牌”限制了我脑袋的自由。 前不久我才知道身处绝境最可怕的不是没有出路,而是失去了找到出路的希望,此刻我又知道了身处绝境最最可怕的是别人在你身体上为所欲为,你不但没有能力反抗,还失去了看一看的自由。 “你们在干什么?我操你十……”我本要在精神上操他们十八代祖宗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想到他所有的祖宗现在都压在我面前的石堆下,不觉索然无味,外加毛骨悚然。 内心五味杂陈,大脑充血严重,周身无法动弹,背上两块“大石”,脖颈活动受限,短短几分钟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吐苦水不用低头。 这时那个人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我身体直直上升了一段,便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空中那道门,一下子我两耳呼呼生风,呼吸不畅,双眼憋得难受,眼泪直流…… 我极力低着头,睁大眼睛,想看清楚门里面的情景,没想到却看到了无比苦逼的一幕: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陆大川和胡小明跟我一样身前身后被三个金属壳子紧紧夹着,看上去像是四肢缩在壳里的乌龟在空中飞,而他们的背上分别站着两个大脑壳小人…… 瞬间我明白背上两块“大石”是怎么回事了,狗日的把我们弄成什么了?王八飞行队!我咬牙切齿,一心想翻转身体,把他们掀下去摔死,可是我用劲用得屎都要出来了,依然动不了一丝一毫。说实话,我真想立马死了算了。 我们这样被人开着飞了大概五六分钟,速度陡然一减停了下来,我五脏六腑几乎从嘴里喷涌而出,幸亏我背上立即一轻,紧接着身体完全不在自己的控制下双脚又站在了地上,我以为到了陆可琴被关押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胸中翻滚的五脏六腑,转动着几乎被脑袋垂得断掉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寻找她的身影,又胆战心惊害怕看到她已经死去的样子。 由于“盾牌”在身不能自由活动身体,脖颈又只有那么长,我竭尽全力目光达到的地方一片空旷,脚下供我们降落的是个高大的石头平台,也是一片空旷,我怅然若失的同时不免有些庆幸。 “郑爽、老胡你们还好吧?” 听到陆大川的喊叫声,不用想也知道,他也因为“盾牌”的限制和脖颈的缺陷看不到我们。 “还好!”我回答。 “老胡,你呢?” 我听到胡小明哼哼唧唧说:“别让我说话,这该死的玩意太紧,胖爷我害怕一张嘴心脏就跳出来了。” “你们能不能把这该死的东西拿掉,让我们死得舒服点?” 陆大川又喊。 那个尖细的声音没回答陆大川,却用他们的语言说了一句话。我身上“咔咔”响了几声,“盾牌”像飞来的时候一样,闪电般的飞走了。 第二十五章 恐蜥 身体恢复了自由,我几乎跳着转过身,一看先前看不到的地方也不见陆可琴他们,想着又被这帮孙子忽悠了,举起匕首就要找他们拼命,刚迈出两步,他们已经直直地向空中飞去。我加大步子,一个猛跳抱住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小人的一只脚,他上升的力道很大,我想把他拽下来,不想却被他拖向了空中:“你们快帮我!” 陆大川和胡小明扑过来一个人抱住我一条腿,死命往下拉,我刚感到有效果,没防备小人的另一只脚狠狠踹在我鼻子上,我手一松重重扑倒在石台上。 鼻子被小人踹了一脚,掉下来又在石台上撞了一下,那种痛苦的滋味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我爬起来捂着鼻子就喊:“我的鼻子……” “鼻梁骨不会断了吧?”陆大川把我手拉开,看见我脸就惊呼一声“呀!” 我以为自己鼻子要掉了,吓得赶紧伸手去摸。 他抓住我抬起来的手说:“别动别动,你脸上有个脚印,是方的。” “方脚印!”我心里一激灵,也顾不上鼻子疼了,爬起来望向空中,他们早不见身影,我肠子都悔青了,直怨自己在墓葬洞穴中没发现他们的脚是方的。 陆大川拍拍我肩膀说:“那个人是扎旺。” “我爸爸没来这里,他们怎么会找到我家,盗走了石碟和尸体?” “那些东西毕竟属于他们,他们有别的办法也说不定。” “但愿吧!”我知道陆大川在给我宽心,想到他妹妹现在也是生死未卜,再说当时就算发现了问他们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便说,“不想这些了,还是先应付眼前的事吧,可琴姐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着话我正要查看我们所在的又高又大的石台到底有什么古怪,就感觉脚下地面向一边倾斜了起来,且速度非常之快, 我想找个东西抓住,四周的石头表面连个手指能扣住的棱角也没有,只能坐在地上眼睁睁向下滑落。 刚才站着用眼睛看我只是感觉石台有些大,现在用屁股感受才知道这个石台大得简直有些变态,倾斜坡度超过45°,下滑的速度已经不可收拾,我只感觉屁股被地面摩擦得滚烫,几乎要着火。 转眼出现了这种情况,我和陆大川还好一些,胡小明就惨多了,他超常的体重使得他滑落的速度像一发出了膛的炮弹,呼啸着从我们身边一闪而过,这时候我们谁也顾不上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急速而去。 越往下光线越暗,很快我就只能听见胡小明杀猪般的惨叫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本来我们还尽量向后压着身体,增大摩擦减缓速度,现在不得不半蹲着,只以双脚着地来加快速度。 失去胡小明身影后,我们风驰电掣般滑落了五十米左右,猛然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很大的撞击声,紧接着胡小明的惨叫声便消失了。 陆大川在我边上大喊:“稳住,到底了!” 我只来得及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一躺,就觉得身体被抛向空中,然后重重地撞在什么东西,接着不知道跌了几个跟头又是重重的一撞,才彻底停下来,我只感到浑身骨头要散架,胸口疼得要命,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挣扎了几次才勉强坐起来,想看看我们掉到了什么地方,四周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却能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 我强忍着恶心找手电,旁边有人说郑爽,你没事吧!听声音是陆大川的,我告诉他我没事,让他看看胡小明怎么样了?胡小明皮糙肉厚不会有事的。他说着打亮了手电。明亮的光芒一下刺得我闭起了眼睛,就听他惊呼道:我的妈呀! 我以为胡小明出事了,赶紧睁眼,一下看见我面前到处是人的枯骨,其间还夹杂着几个带毛发的骷髅头、血肉模糊的胸腔,想到屁股底下也全是人骨头,我比没受伤还迅速,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同时胃里翻滚得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嘴没命地呕吐起来。 陆大川从包里掏出两个防毒面罩,自己带上一个,另一个塞给我:“快擦嘴戴上找老胡,这些人是被野兽吃成这个样子的!” 我顺着嗓子眼往出冒的东西生生给憋回去了,一把把“猪鼻子”扣到脸上。 就在这时,胡小明惨叫着从离我们七八米远的一块大石头边上一跃而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我们跑过来,他也不看脚下的路,踩得枯骨哗啦啦响,有一个骷髅头被他一脚踢得转着圈向我砸过来,我以为他是被吓得,往边上跨了一步避开就要骂他,他到了我们面前连蹦带跳转过身,喊叫着让我们看他脊背:“快看看我背上怎么了,他娘的疼死我了!” 胡小明那么胖,连蹦带跳本来就够滑稽的了,转过身我看见他屁股上被磨出了圆圆的两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的红秋裤,看起来即像两个车大灯又像猴屁股,哼哧一下没笑出来,刚憋回到胃里的东西却一下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陆大川给了我脑门一下就去摘胡小明背上的背包。我也顾不上鼻子里酸麻,赶紧动手帮忙。背包卸下来,我看见他背上好好的什么也没有,觉得奇怪:屁股成了那样了不喊疼,背上好好的却说要疼死了,狗日的是不是吓傻了? 胡小明两手反伸在后面,在背上乱抓:“你俩磨蹭什么?老子要疼死了!” 陆大川手电几乎贴在胡小明背上:“你背上好好的呀,衣服连个毛都没有起。” “里面!里面!”胡小明几乎哭着一把脱下外套。 我和陆大川从两边一下把他里面的衣服从腰带里拽出来掀到脖子根,只见他背上爬着一个四五十厘米长的小蜥蜴,正在歪着脑袋吞咽一边还连在胡小明背上的一小块肉…… “蜥蜴大吃活人!”我呆了一下。陆大川两根手指狠狠掐住小蜥蜴脖子。小蜥蜴到死也没放开含在嘴里的那块肉。 把死蜥蜴弄下来,胡小明背上已经血流如注,止住血,我们看见他左肩胛骨靠近脊椎的地方被小蜥蜴咬掉了拇指蛋大小一块肉,包扎好伤口,胡小明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胡小明擦着满脸的汗,转过身问:“什么鬼东西?” 陆大川把小蜥蜴递给他,他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惊叫道:“空隙!” “亏你小子肉厚,不然就被它伤到脊椎了。”陆大川向周围扫视了一圈,“不知道这个洞有多大,他们要是一直被困在这里,情况可不妙!” “什么空隙?”我好奇地问。 “不是空隙,是恐蜥,恐龙的恐、蜥蜴的蜥,吃较大的脊椎动物。”陆大川扒开恐蜥的嘴,给我看里面弯曲锋利的长牙,“它们生活在南太平洋岛屿上,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骨头……”看着面前累累白骨,想到他们都是被这些小东西一口一口啃成这样,我毛骨悚然。 “极有可能。” 胡小明扔掉恐蜥尸体,边整理衣服边说:“得赶紧找到他们想办法离开,刚才我被撞得头昏眼花,只感觉有东西在身边簌簌乱窜,突然背上疼得要命,看着这边有光就跑过来了也没细看,估计这玩意不在少数。” 胡小明背上受了伤,不能再负重,我和陆大川把他登山包里重一些的东西掏出来,分开装到我们包里。 不一刻收拾好,我们顾不上浑身的伤痛和连日来的疲乏,也没辨别方向,迈步就向前走去,在我们潜意识里这次跌落的地方应该和之前差不多,不论大还是小,都会是个洞穴,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是无所谓的事,大不了走得碰到洞壁再改变方向,可是走了差不多有三百米,脚下的枯骨好不容易稀少了,却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岩石,而且视野越来越开阔,手电光照出去不仔细看都看不见洞壁。我们感觉到了不对头,不过一心只想离这尸骨地越远越好,都没太往心里去,一口气又走了一里多地,两边的洞壁没近反而越来越远。 “这山洞怎么会有这么大?”我疑惑地举起手电上上下下照了一圈,浑身汗就冒出来了,刚才过于慌乱,我们竟然忘了看头顶上是怎么回事,现在才发现上面根本没有洞顶,而两边我们能看到山体也不是什么洞壁,而是两座山陡峭的山坡,也就是说我们从倾斜的石台上跌进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一个洞穴,而是一条峡谷。 认识到这一点我们三个一下子停住脚步,如果和陆可琴他们走得不是一个方向,冒然走下去到死怕是也遇不到他们。 本来以为被那些大脑袋小人带到地方就能见到他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我郁闷得要死,真想大喊一声,可又想到这峡谷中除了恐蜥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可怕的生物,万一一嗓子招来一只恐蜥的大哥恐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只好生生忍住,问陆大川怎么办? 陆大川在附近几个大一些的石头上看了一圈,果断地说:“这个地方太宽,咱们往回走!” 陆大川之前跟我讲过他们以往走散了会做记号的事,所以我对那堆骨头头皮发麻,还是紧跟着他往我们跌落的地方走。 陆大川走得非常快,我还能勉强跟上,胡小明却受不了了,爷爷孙子的乱叫唤。我也知道他伤口疼,可他那叫声实在让人心烦,我心里一窝火一句话脱出而出:“胡大哥,那虫子又没咬到你蛋,你能不能别娘们唧唧的!?” 这话出来我就有些后悔,他比我大那么多,我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正想着要不要给他道个歉解释一下,他一脚已经踢在我屁股上:“以后不许叫老子胡大哥,一叫准没好话。” 见他踢得力气并不大,说话也不像生气的样子,我干脆双手护着屁股几步跳到陆大川前面:“你以为我稀罕叫你,死胖子!” 胡小明又一脚踢了个空,嗷嗷叫着向我扑过来。 脚下乱石太多,我不敢猛跑,抱着脑袋喊:“大川哥救命!” “不管!看你小子还敢一天到晚没大没小。” “这话我爱听!”胡小明逮到我补了一脚才甘心。 我揉揉屁股:“好心陪你说话分散分散注意力,就不那么疼了,不说句感谢的话就算了,还打人,真是好心没好报!” “小屁孩,胖爷我自己就把疼喊出来了,要你做好人。” 我们本来走出去也不算太远,这一打一闹间便走了回来,陆大川和胡小明四处寻找记号,我实在不愿意再看见那遍地的尸骨,目光又不知道该往哪放,干脆仰起头看起了头顶上方,这才知道了我们掉下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些大脑袋小人放下我们的石台只是一块压在一座山尖上的巨大石板,(难怪在上面时我看四周都是一片空旷!),看上去像个巨大的秦始皇帽子被去掉了珠帘,真不知道这是自然界的一大奇观,还是他们有意制作的,至于它为什么倾斜到那个程度还不掉下来更是让人无从捉摸。 我回头看看峡谷另一边这座山的山坡,估摸到我第一次撞击的位置,离地有个五六米,不由庆幸石板够巨大,要是短一些,我们没有对面山坡缓冲,直接掉到谷底的话必定死翘翘了。 看明白这些我目光没有了去处,便在山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豁然就看见半山腰的绝壁上有两个一尺见方的大字,虽然写得有些潦草,但我还是一眼认出是“东南”两个字。 指给陆大川,他用望远镜看了半天确定是刘鹏留给我们的记号,可为什么会写在离地十几米高的绝壁上? 我们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周围一片窸窸窣窣的声响,用手电一照,我的妈呀,白骨堆上、石头缝里无数条恐蜥探头探脑地往出钻…… 第二十六章 逃命 看见满地的恐蜥,我们也顾不上琢磨记号留在绝壁上是怎么回事了,陆大川掏出指北针,确定了方向拔腿就跑。我也想跟上,可眼前全是胡小明背上血淋淋的情景和地上那些带血尸骨的样子,浑身哆嗦得站都站不住了,仿佛被人扒光衣服扔在了雪地里,又劈头盖脸浇了一盆冷水。 “狗日的快跑呀!”陆大川窜出去好几步了,见我还愣在当地,跑回来拽住我就跑。我两条腿根本不知道怎么迈步了,被他猛地一拉直直地向地上倒去。陆大川扶着我,冲着跑出去好大一截的胡小明直叫唤:“老胡,快来帮一把,这娃吓傻了。” 胡小明几步窜回来:“不会又尿裤子里吧!” 看着他们大呼小叫的样子,猛然间我像从梦中惊醒似的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娘的,你以为尿裤子是我的专利。”大声喊了一句,我甩开陆大川抓住我的手,撒丫子便窜,他俩硬硬地被我惊着了,转眼我跑出去好几米了,回头看见他俩还在大眼瞪小眼,可着嗓子喊道:“你俩他妈的要等着给人当免费的午餐……” 他俩连窜带跳向我追来。胡小明一边跑还一边骂:“郑爽,你小子真他妈是个怪胎!” 恐蜥又迅速又灵活,站住一下的功夫就往身上爬了,我哪还有心思跟他扯闲淡,拉风箱一样拉动自己的两叶肺,“呼哧呼哧”撒丫子只顾跑。 峡谷中本来就安静,我们慌不择路,六只脚带得骷髅乱滚,满地骨头“哗啦啦”响,感觉像是无数的白骨围着我们翩翩起舞似的,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 好不容易跑得地上看不见骨头了,大大小小的岩石却越来越多,手电光又晃动的厉害,看上去满眼的棱棱角角,一脚没踩好,我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迈步。 满地的石头影响了我们的速度,恐蜥可不受影响,一两分钟的功夫,它们已经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一条又一条你压着我尾巴我踩着你脖子,在我们脚下石头缝里都摞起来了。眨眼间好几条就爬到了我脚上,张着嘴巴,露着尖牙顺着裤腿往上爬,我交换着抬腿又扑又打,还是被一条狠狠咬了一口。 把咬我的那条从身上拽下来,狠狠摔到一块石头上,我踩着石头尖勉强往前跳着,也不敢左顾右望,张嘴喊到:“快想想办法呀你们,我们根本跑不过它们!” 陆大川的声音从左边传过来:“狗日的这么多,什么办法也不管用,跑不过也得跑,停下来就是死!” 屁股后面胡小明气喘得说话都断断续续了:“它们追着……不放怎么……办?我跑……跑不动了!” 陆大川吼道:“咬牙给老子撑住,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可没见你怂过!” “这次怕……怕是……真不行了……” 我们听着胡小明的声音都不像是他的了,不得不停下来,转过身看见胡小明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跌倒了,赶紧跳回来架住他的两条胳膊。 三个人一停下,脚下的恐蜥往身上猛爬,还好我们的裤腿都扎着,要不然蛋真的要给它们咬了。 胡小明喘着粗气说:“老陆、郑爽,你们不用管我了,快走吧,我是真不行了。” 我看到胡小明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下雨似的往下掉,知道他不该这么差,难道是背上的伤口?想到这我手电往他背上照去,只见他半个后背带屁股湿漉漉的,用手一摸一把血。 “大川哥……”我给陆大川看。 陆大川一声咆哮:“狗日的伤口裂了咋不早说!” “不要管我,我是真不行了。”胡小明说着就要往地上坐。 “闭上你丫的臭嘴……”陆大川狠狠骂了胡小明一句,用手电光在峡谷中扇面搜索,“得找个地方暂时避避。” 这时我才注意到东南方向的这一边的峡谷比我们原来走的那边要窄很多,且有个“S”形大弯,而转过弯两边山似乎就连在了一起。 “郑爽,你把我背包拿着,我背上老胡,咱们先去那块大石头上。” 陆大川给我指了一下,我看见在我们前方二十几米远几乎靠着右边山壁有一块两人来高的大石头。 胡小明强打起精神望了一眼说:“不用背我,我还能走。” “别争了,晚了就来不及了……”陆大川说话声音一下变得无比柔软。我听得鼻子里发酸。 胡小明爬到陆大川背上,我在后面一手挎个包,一手帮着托着屁股,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向大石头跑去。 这时我身上也不知道被咬了几口,只感觉到两腿钻心的疼,再看陆大川,两条腿上爬了总有十几条,而脚下又越聚越多,我们也不敢停,只能咬着牙趁迈步的时候用劲抖抖双腿,甩掉一条算一条;这时我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只想着快点、快点、再快点,晚了胡小明命就要保不住了,而二十几米的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似乎比我二十几年走过的所有路加起来还要漫长…… 拼了老命走到跟前,大石头又高又光滑,我们又兴奋又苦闷,兴奋的是看石头的光滑程度恐蜥想爬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苦闷的是恐蜥都不容易爬的石头我们又该怎么爬上去?此时胡小明已经接近昏迷,又不能把他放到地上,陆大川身手虽好也没办法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爬上两人高的光滑的大石头,我就更不用说了。 围着石头转了两圈,我好不容易找到几块松动的小石块,靠着大石头摞在一起,人还没站上去,已经被恐蜥完全覆盖了,并有两三条借着石块和同伴的身体一下子窜到大石头半截腰,吓得我再也不敢把第三块加上去了,赶紧一脚把两块石头蹬得滚到一边。 这一耽搁,无数条恐蜥潮水般向我们涌了过来,转眼间我们的脚面已经被覆盖,它们的牙齿锋利无比,再结实的鞋也招架不住它们一起啃呀! “老胡,你坚持二十秒……”陆大川急眼了,把胡小明往石头上一靠,“郑爽快,我托你上去!” 我也顾不上包里的东西了,随手扔在地上,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冲刺踩在陆大川架好的手上,随着他用力一托半个身子扑到大石头顶上,往前爬了几下赶紧掉过头。陆大川已经把胡小明托到了我手跟前,我看着他身上恐蜥簌簌往陆大川脑袋上掉,两手抓他的衣服死命的往上拽。 陆大川放开胡小明伸手就插到衣服里掏出一条恐蜥,然后一手抓一个快被恐蜥淹没了的背包,转着圈在脚下地上一阵猛拖,几十斤的重量拖得要往爬身上爬的恐蜥瞬间散了一半。 死胖子要多沉有多沉,把他拽到大石头上再把两个背包和陆大川拉上来,我几乎累得断了气。 三个人加两个背包,带到石头上的恐蜥总有三四十条,它们窜起来比兔子还快,陆大川忙着查看胡小明伤口,我一个人连踩带踢,在四五个平方的石头面上折腾了十几分钟才把它们弄得死的死跑的跑。 完了又细细检查了一遍我们的身上和背包的里里外外,确定一条也没有了,我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陆大川身边,看他给胡小明包扎伤口。 “怎么样了?”我问。 “血是止住了,可伤口太深,一时半会不敢再剧烈运动了。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咬到?” “腿上被咬了几下,都隔着衣服不要紧。” “上点药包起里,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 长期的疲劳,好长时间又没吃东西,我实在的懒得动了。陆大川把我裤腿卷起来,给伤口抹上药水,用创可贴好,回头把一包压缩饼干和几块巧克力赛到我手里:“吃点东西,咱们得做点防御措施,让它们爬上来就麻烦了。” 我拆开一块巧克力,丢进嘴巴,嚼了两下歪倒在石头上,让巧克力在嘴里慢慢融化,看着陆大川脱下鞋袜,又把裤腿卷起来,然后清洗腿上的血迹,往伤口上上药……看着看着陆大川和胡小明猛然向石头边退了一截便掉下了,我吓出了一头冷汗,不知道怎么回事,翻身爬到他们掉下去的那一边伸长脖子往下看,没看到陆大川也没看到胡小明,却看到陆可琴披头散发,浑身血肉模糊正在恐蜥堆里挣扎翻滚。 “可琴姐——”我大喊一声就跳下了石头,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却怎么也掉不到底,眼睁睁看着陆可琴淹没在了恐蜥堆中,我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张嘴“哇哇”大哭起来…… “哎!郑爽。”我感觉屁股上重重挨了一下子,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我让你吃东西,你发什么神经?” 我盯着陆大川看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睡着了,还做了那个可怕的一个梦,嚅嗫道:“我梦见可琴姐了……” “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陆大川叹息一声,扔给我一条毛巾,“把脸擦擦,做个梦也能哭得哇哇的。” 我把嘴里巧克力咽进肚子,擦了一把脸,站起来在石头上走了一圈,看见石头周围居然被恐蜥用身体堆起了一个宽半米,高七八十公分的圆环,它们都在争先恐后的往上爬,一下子你爬到我身上,一下子我又爬到它身上,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大海里被被鲨鱼追逐的鱼群,看着那无数个尖脑袋探来探去,无数条细尾巴横竖交错,我感觉身上像有一万只虱子在蠕动一样难受。 我心里想着怎么一下把它们全弄死,陆大川叫我“别看了,过来帮忙。”,我走过去看见胡小明睁开了眼睛,忙帮着扶他坐起来,喂他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点水,看着气色明显转过来了。“狗日的还在吗?”他挣扎就往石头边爬。 陆大川摁住他:“不要乱动,休息一会养养精神,我去收拾它们。” 怎么收拾我有些糊涂,等铺睡袋扶胡小明爬着躺好,陆大川从包里掏出两小罐汽油,我一下子明白了,顿时兴奋异常:“有这玩意不早说。” “在这种地方好钢烂钢都要用刀刃上。”陆大川递给我一瓶,“速度要快,一滴也不能浪费!” 准备好打火机,我和陆大川一人半圈,迅速把汽油浇到还在奋力往上爬的恐蜥堆上,打着打火机扔了下去,“呼”的一声一片火起,耳边只听下面噼噼啪啪响起来。 我是真想看看这些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的恶魔在火种挣扎的场景,可惜石头周围黑烟翻滚,热浪冲天。 我们紧紧挤在一起,爬在石头中间,戴着“猪鼻子”贴着地面费劲地呼吸。远方豁然窜起了一道耀眼的白光,把半片天空映照的雪亮,吓得我一骨碌坐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死里逃生 我伸长脖子看着天际,以为狗日的大脑袋小人又要玩什么花样,就听陆大川兴奋地说“信号弹!是他们发的信号弹。” 不顾周围的黑烟弥漫,我站起来极目望去,虽然目光尽头全是高低起伏的山峰,但是目测空中信号弹离我们的距离顶多不超过5公里,心里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两小钢罐汽油并不耐烧,顶多三分钟大石头周围便不见了火焰,想看看石头下面的情景,黑烟比着火时凶猛多了,手电光根本无法穿透,我火急火燎地想知道陆可琴的情况,一刻也等不了了,便反身扒着还烫手的石头边沿往下滑。 “唉!你这孩子……”陆大川反应过来拉我,我早滑到底了。 围着石头转了一圈,恐蜥死伤无数,不过情景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惨烈,眼中看到的不过是一些静止不动的小黑炭和一些还在挣扎的小黑炭,区别仅仅在于还在挣扎的纤细的小腿像根棍一样戳在身体周围,前面的指爪叉得很开像个小耙子,而静止不动的身体一圈却什么也没有了,偶尔的有一条还能看见小尾巴,不过已经卷缩得比藤蔓植物的卷须还要厉害。 “可惜烧得太狠了,不然弄一盘当下酒菜味道一定不错!” 听到陆大川说话声,我转过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了我的身边,我白了他一眼说:“这些鬼东西吃了那么多人,你恶心不恶心?” “以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来说根本没有人和动物之分,大家都是食物链中的一环,谁吃谁不过看你生存需不需要吧了!”陆大川高深莫测地说,“想想折骨为炊,易子而食的典故等真需要用它们充饥的时候,你就不觉得恶心了。” 陆大川的话和眼前的东西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想反驳他两句,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干脆换了话题:“胡大哥现在能走吗?咱们还是赶紧找他们去吧!” “不知道这群恐蜥还有多少活着,只要不再被它们追赶,胖子的问题就不大。”陆大川说着向远一些的石头缝里看去。 我指着石头根厚厚的一层小黑炭,自信满满地说:“火烧得那么旺,就算有漏网的也是极个别的,胡大哥能照顾了他自己,咱两个对付它们肯定没问题。” 在我的怂恿下,我们把胡小明从石头上弄下来,搀扶着继续沿着峡谷向陆可琴他们所在的方向走。 走了二十步不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回头用手电一照,我们都傻眼了,又有无数条恐蜥潮水般涌了过来,从它们快速而又身形上根本看不出来丝毫劫后重生的影子。 恐蜥堵住了我们的退路,再返回到大石头上已经不可能,陆大川背起胡小明,我胳膊弯上挎起陆大川的包,在后面帮忙托着屁股又没命地跑起来。 这一回恐蜥群来势更猛,仿佛要给它们死去的同伴报仇,跑出去没有十米我屁股上腿上就有五六个地方钻心的疼,慌乱间低头扫了一眼我们脚下的地面几乎被它们覆盖了,而爬到我身上足有十几条之多。 陆大川背上的胡小明没有二百斤也有一百**,我身上两个包加起来起码四五十公斤,这样跑下去我们肯定死定了,我松开胡小明屁股跑到陆大川前面,放眼在峡谷中搜寻起来,希望能再找到一块供我们避难的大石头,可是天不遂人愿,眼前的这段峡谷中的大石头不少,但都是圆溜溜的倒扣着的铁锅模样,竟然找不到一块能让我们放心托付生命的。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了吗?我首次意识到人的渺小。 精神一恍惚,没注意到脚下,我被一块石头绊得重重地摔在了凹凸不平的乱石滩上,就在同一刻周围的恐蜥一拥而至,一下子身上没一个地方不疼的,我也不知道该顾哪了,双手乱舞两腿乱蹬随地滚了一圈就往起爬,没想到自己没爬起来却把陆大川绊倒了。 三个人搅在一起你推我搡一耽搁几乎被恐蜥掩埋了,这时我们只能满地打滚尽可能地减少恐蜥下口的机会,根本顾不上往起爬,我本来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恐蜥群却突然停止了对我们的撕咬,哧溜哧溜一条又一条从我们身上溜走了。 情况反常,我浑身疼得要死还是连忙坐起来,捡起手电像四周照,看见陆大川已经站了起来,忙问:“怎么回事?” “狗日的也有害怕的东西!”陆大川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什么?”我站起来看见那些圆溜溜的大石头一个挨一个像是堵车一样把我们周围方圆二三里挤得水泄不通,“石头怎么跑到一块了?”我疑惑地揉揉眼睛仔细看才发现它们是一群大乌龟。 我既惊讶又好奇,忍着痛一瘸一拐往乌龟近处走了一些,看见它们像是鸡在草丛里逮蚂蚱那样快速晃动着比人脑袋还大的圆秃秃的光脑袋,在石头堆里逮恐蜥吃。 之前作为石头的时候,这些乌龟的个头实在不算大,现在作为乌龟,它们可是实实在在的庞然大物,每一个都有两米多高,小轿车那么大。 这么大个的乌龟已经足够稀奇的了,一下又这么多,实在让人震惊,不由得我又往跟前凑了几步,伸手去摸一只龟的满是奇异花纹的龟壳,不想它突然拉展老树皮似的脖子上的皱褶,把大脑袋像传球一样向我送了过来,见它半张开的三角形嘴巴没有一尺宽也有八寸,我猛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的陆大川跳过来抓着我衣领就往后拖了二三尺,还好它没有追过来,只是瞪着两只棋子大小的黑眼珠看了我一会,又低下头去找恐蜥吃。 那么大一张嘴,被咬一口还了得,我心有余悸地爬起来,狂揉着被地上各种形状的石头热烈亲吻过的火辣辣的屁股,跳回到被巨龟圈起来的空地中间。 这时胡小明也站起来了,目光呆懈地望着巨龟阵。我走到他背后,揭起他衣服(其实这时候我们身上穿的已经不能叫衣服了。),看到他背上虽然密密麻麻添了许多新伤口,但都是些皮外伤,又看到肩胛骨边上的那个的伤口并没有迸裂,才放下心来。 “郑爽,把背包整理一下,”陆大川警戒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这些乌龟没虫子吃了会不会攻击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我们三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恐蜥撕咬得千疮百孔,登山包倒是好好的,我拎起来拍打了两下给了陆大川一个,另一个背在自己身上。 “它们挨得这么近,想出去只能踩着它们的走过去了。”我站在陆大川身边,双手帮着肩膀向上拎着背包肩带,减轻身体的承重量,因为实实在在压上去实在疼得慌。 陆大川摇摇头:“没受伤时还有**成把握,现在太冒险!” 突然胡小明“哎吆哎吆”叫唤了起来,我跟陆大川以为他被乌龟咬了,连忙转过身,却见他一瘸一拐地向我们走来。我本来还能忍住,他一叫唤,也疼得受不了,仿佛浑身的疼痛被他惊醒了,有心说他两句,看他难受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没事吧?”陆大川说。 胡小明摆摆手:“这次是生生地进了一趟鬼门关呀!” 这时候乌龟群缓慢而又快速地向前移动了,对,缓慢而又快速,虽然这种感觉让人有些崩溃,可它们那抬腿迈步的动作简直像是慢镜头,而整个身体前进的速度又是那样的快,转眼之间身边的空地便没有了,我们置身在乌龟的洪流中惊慌失措了,它们那么大的个头、那么坚硬的甲壳,我们随便被碰一下或者挤一下不死也得重伤…… 但是自然界就是那样的神奇,你看着不起眼的小东西却能要了人的命,你感觉到能要了人命的东西却又那么的不具备攻击性、那么的温驯,甚至极具灵性和智慧。 总之一句话,我们在没有JB大的恐蜥口中差点丧命,而在汽车大小的乌龟洪流中却毫发无损。 当整个乌龟群完全从我们身边走过后,我们两条腿抖得站都站不住了,三个人说是坐下,倒不如说瘫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喘气。 气还没喘匀,突然耳边一声呼啸,一个白炽的亮点斜斜地从黑暗中窜出来,映亮了我们头顶上方的天空。 “他们找过来了!” 我们一阵振奋,陆大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含在嘴里吹了一声,我也知道那是救生哨,可没想到声音那么的响,耳膜差点给它刺穿了。 两三分钟后,峡谷尽头闪出一束雪亮的手电光芒。 “在这……” 我挥舞着手中的手电喊了半句话,生生地给卡住了,因为我看见那束手电光是从半空中照下来的,虽然有句古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你要告诉我和谁隔了几天没见,他学会飞了,打死我我也不信。 再看那束光,不但在半空中,而且来得非常之快,像是夜空中一架无声直升机在向我们飞来。 陆大川一把按住我脖子说:“快关手电爬下……” 我刚撅起屁股就听空中传来一声喊:“大川,是你们吗?”听声音是刘鹏的。 “我操!真学会飞了!”我下巴颏差点没掉到裤裆里。 “是我们。”陆大川应了一声,空中那束光便锁定在我们身上。 我们打开手电迎着照过去,看见他们,我要掉没掉的下巴颏彻底掉裤裆里了。 第二十八章 神龟 在三把狼眼手电交织在一起的亮的刺眼的手电光柱里,一只三层楼高的大乌龟停在我们面前,顺着它那柱子一样粗的腿向上望去,我看见在它的宽阔的龟壳边缘站着一干人正冲着我们招手,我一个个看过去,有刘鹏、有张小虎、有刘发山、有……当看见陆可琴的刹那我心中一热,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们在上面大声喊叫,问我们还好吧之类的话。我们身上都有伤,说话声音大了疼得受不了,便使劲招手让他们下来。 不知道他们怎么整的,只见这只超大个的乌龟很温顺地爬在了地上,等他们所有人从它背上走到腿上,又腿上走到爪子上再走到地上才把四肢和脑袋尾巴缩进了壳里。 那只乌龟太大了,看着就在我们面前,他们下到地上后离我们还有六七米的距离。 他们下来后便向我们飞奔而来。见他们都安然无恙,我们说不出来的激动,相互搀扶着尽可能快得迎了上去。 我们走到一起后,陆可琴冲上来一下子挂在我脖子上,我身上疼得要死,不过心里别提过高兴了。陆大川在边上“咳、咔”使劲咳嗽,陆可琴放开我扑向他哥哥。 当陆可琴像挂我脖子里一样挂在陆大川脖子里的时候,他五官都扭曲了,嘴里直吸溜,我看着直乐,心里想:小样,知道滋味了吧! 从时间上说我们分开顶多一天,可从感觉上比一万年还要长呀!大家一番嘘寒问暖亲热的要死,不过除了陆可琴之外,其他的人拥抱我一律谢绝,不是不想,疼得实在受不了。 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一通吵吵,十几分钟后才安静下来。 陆大川问:“怎么回事?你们和这只大乌龟……” “一会再说这些,走,先认识一个新朋友。”刘鹏、刘发山拉着我们往乌龟跟前走。 我才注意到原来乌龟边上还站着一个人,见个头魁梧,头发胡子不知道多久没理了,乱蓬蓬奓在脑袋周围,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身上一件藏袍烂的不能在烂了,腰里斜斜地插着一把刀,心里一激灵:“扎旺。” 刘鹏乐呵呵地说:“行呀郑爽,脑子反应还挺快,是扎旺。我们能安然无恙多亏了他。” 说话间我们走到扎旺跟前。 “扎西得勒!”扎旺已经热情地给我们行了个藏族礼。 “扎西得勒!”我们赶紧把弯腰向他施礼。 我们相互说了自己的名字后,扎旺用口音浓重的汉语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家里边喝酒边聊。” “在这种地方有家还有酒?”我心里好奇得不得了,不过陆大川他们不开口,我也不好意思问。 扎旺转过身伸手在超大个乌龟身上拍拍,用充满爱怜的口吻抱怨道:“一天到晚的睡觉,来新朋友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乌龟没有动静,他从地上捡起砖头大小的一块石头在乌龟身上“哐当哐当”砸两下,“醒醒,回家了。”扎旺满脸歉意地像是说自己家的宠物一样对我们说,“可有灵性了,就是一睡起来叫不醒。” 又用石头砸了几下,大乌龟终于动弹了,先是把卡车头大小的脑袋从壳里伸出来,用洗脸盆似的黑眼睛看了看我们,然后把四肢从壳里伸出来便静止不动了。 看着它的反应除了真够神奇了的,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扎旺做了请的手势,意思让我们先上,我心想这么高也没个绳子怎么能上的去,就见陆可琴欢呼了一声,很轻松就爬到了乌龟两米多高的腿上,我上前一试,乌龟腿上鳞片像是叠在一起的大石块,还真是好爬。 一时三刻,所有人爬到龟壳上,四条大腿在身子下头相互一颠换便原地掉了一个头,又快又稳地沿着峡谷向前走去,坐在上面,我感觉像是坐在行驶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的一艘巨大游轮的甲板上。 而峡谷两边高低起伏的山脉,在我眼中仿佛化作了两条黑巍巍的巨龙,在无止无境地向后飞驰。我紧紧攥着陆可琴冰凉、滑润的小手,迎着风,心中久违的幸福不断升腾,要不是众人在场,我真想拉着她演绎一下泰坦尼克号上那经典的一幕。 乘着大乌龟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山势陡然一转,一面无边无际的湖泊横在了我们面前。而大乌龟径直走进了水里,并身体下沉得龟壳和湖岸像一只紧靠码头的船,才稳稳停了下来。我又一次被震撼了。 我们到了岸上后,大乌龟划拉一下水,转过身在人群中找到扎旺,静静盯着看。 扎旺挥挥手:“去吧,去吧,别睡过了头就行啦!” 大乌龟脑袋往水里一没,便消失在水中,只留下被它激起的层层波浪经久不息地拍打着湖岸。 我们在湖边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会,扎旺热情地对我们说:“大家进屋吧!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随大家转过身,我看见湖岸边接近峡谷右侧山峰前的空地上,孤零零矗立着一个巨石堆,小声问走在我身边的陆可琴:“可琴姐,那几块大石头不会就是屋子吧?” 陆可琴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屋子?” 是呀!在这种地方有什么是不能的?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走到跟前,我一眼看见,巨石堆上总共只有四块石头,有三块长条形的呈三角形堆在地面上,另一块扁平一些的搭在三角形上面,每一块都有中巴车大小,最上面的那一块可能还要大些。 这时扎旺已经走到石堆一个角上的豁口旁,弯腰伸手请我们先进。见刘鹏他们毫不犹豫低头从不足一米宽的豁口钻进石堆,我跟着进去后看见里面还真大,容我们十几个人绰绰有余,不过生活设备却简陋了点,除了地面中间燃烧着的火堆还像点样,其他的几乎不堪入目,比如屋子的一个角上看着应该是扎旺睡觉的床,其实却是一堆破布烂絮。 我看了看围成屋子墙壁的三块巨石,又看了看头顶上作为屋顶的那块,毫无奇特之处,都是普通的黑灰色山石,而搭建的方式也极其随便,好像就那么随手一放,可是怎么就成了个像模像样的房子呢?问扎旺。他笑着告诉我们他原来睡在湖岸边的空地上,后来神龟不知道从哪含来了这几块大石头帮他搭了这个房子。 我、陆大川和胡小明唏嘘不已,看刘鹏他们反应却不大,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 长话短说。在神龟用巨石帮扎旺搭建的这个屋子里,我们三个处理过身上的伤口,喝了扎旺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植物泡制的土腥味很浓的烈酒,烤着吃了他也叫不上名字的一种动物的肉,除了盐巴是他用盐矿石磨制的有点牙碜,可以说是味道鲜美,然后又美美地睡了一觉。 当然,其间我们说话聊天,自然避免不了。于是我知道了陆可琴他们为什么会失踪,还知道了我们遇到的那些诡异是怎么回事。 当初我和陆大川转到了牛角山后,胡小明离队到湖边方便,刘鹏带着剩下的人沿着湖岸走到牛角山前,没有发现扎旺存在过的任何痕迹,便站在山前等我们,突然风起云涌,湖面上波浪滔天,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中一下子窜到半空,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只感觉眼前一道耀眼的光芒一闪便失去了知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我们掉进山谷的那块横在山顶上的巨大石板上了。 他们比我们幸运的是当石板倾斜的时候,扎旺正好乘着神龟从山下经过,所以才安然无恙。绝壁上“东南”二字正是刘鹏站在神龟背上写的。 扎旺救了他们后,就把他们带到了这个湖边家里。刘鹏他们不放心我们的安全,时不时出来查看有无异常情况,当看到峡谷深处我们烧恐蜥燃起的那把火光映亮天际的时,想着是我们,便打出了信号弹,却迟迟不见回应,扎旺知道恐蜥的厉害,就赶紧带着他们乘神龟来找我们。 扎旺满脸愧疚地说:“叫醒神龟用了一些时间,不然你们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 “命还在,这些伤也算不了什么。”陆大川说,“那个庞然大物是什么,你知道吗?” 扎旺说:“没见过我也不敢确定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你们遇到的那些是怎么回事。” 陆大川眼睛亮了起来。我也异常兴奋。 扎旺继续说:“你们在山上、墓葬洞中遇到的令人晕头转向的奇怪事其实和半空中那个方框是一回事,那是奇门,而他们把你们锁住的那些小盾牌叫遁甲。” “奇门遁甲!”我惊呼出声。 扎旺点点头:“我养伤的时候,有一次他们说漏了嘴,我听说咱们所知道的奇门遁甲是他们一次飞行事故遗落的很小一部分。” 奇门遁甲具体的我不懂,但是起源传说我却听说过一些:据说它起源于四千六百多年前,轩辕黄帝大战蚩尤之时。 当时我们的祖先黄帝和蚩尤在涿鹿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蚩尤身高七尺,铁头铜身刀枪不入,而且会呼风唤雨。在战场上制造迷雾,使得黄帝的部队迷失方向。 有一天晚上,三更半夜大家都睡觉的时候,忽然,轩辕丘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以及非常强烈的光芒,惊醒了皇帝及众人。 于是大家匆匆忙忙起床,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有一只彩色的三角形东西从天空中缓缓 降下来。从彩色三角中走出一位全身大放光明的仙女,仙女手上捧着一个长九寸阔八寸的玉匣子,黄帝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本天篆文册龙甲神章。黄帝根据书里的记载制造了指南车终于打败了蚩尤。 龙甲神章除了记载兵器的打造方法,还记载了很多行军打仗调兵遣将的兵法。于是黄帝让他的宰相风后把龙甲演绎成兵法十三章,孤虚发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 要是扎旺听说的是真的,那四千六百多年前那天晚上,黄帝听到的声响和看见的光芒岂不就是大脑袋小人的飞行事故,那么他们真的是外星人了! “是不是外星人我不知道。”扎旺说,“但是他们的奇门遁甲确实是又神奇又厉害。” 陆大川说:“是厉害,我们见识了也领教了。”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扎旺说,“他们厉害的不是用奇门让人晕头转向,而是打开了另一个空间,他们叫……叫镜式空间,对镜式空间,也就是咱们现在呆的地方。” “咱们在另一个空间!?”我被惊得一下站了起来,拉动的浑身伤口疼得要命,不过也顾不上了。 “对!” 我一激动,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出去后会不会一下子就成老头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他们都被我说得笑了起来。 “看你那点出息!”陆可琴一把拉我坐在地上。 陆大川瞅了我们一眼,转脸继续问扎旺:“那我们遇到的黑影和他们说的特殊时期是怎么回事?” “特殊时期我没听他们讲过。黑影应该是他们吓唬你们,或者吸引你们注意力的一种把戏,有可能是你们身后那个人反射到镜式空间的影子,也有可能是站在两个空间临界点的另一个人。”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陆大川掏出香烟给几个会吸烟的人散了一圈自己叼一根,“能说说你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吗?还有你们说的那个村庄到底在哪?我们怎么连个影子也没看见?” “村庄在牛角山神湖底下,你们到时候会看见的。我自己的事说起来话就长了,我看着你们好久没休息的样子,还是先睡一觉,睡醒了我再详细讲给你们听。” 扎旺站起来,从墙角不知道抓了一把什么东西丢在火堆里,火焰立即旺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扎旺的故事 我们虽然满腹疑惑,但在这里扎旺毕竟是主人,他那样说了我们也只得客随主便。 扎旺自己都没个像样的床,我们更不用说了,除陆可琴、林仙儿两个女生不方便,在屋子一角搭起个小帐篷外,剩下的一帮男人各自在地上捡宽敞地方铺开睡袋。屋子里火堆烧得挺旺,也不用往里钻,一帮人东倒西歪滚在睡袋上面。 大家确实累了,一下子屋子里便响起了鼾声。我本来想着把这一两天经过的事再缕缕,可躺下没一刻脑子便混沌不堪了,眼皮上像压着两座山,恍恍惚惚强睁了两次便也睡着了。 大家都在身边,所在的地方又安全。我睡得踏实得和死了一样,别说做梦了,连个身也没翻。一觉醒来还是睡前的那个姿势,不过就是歇下来了,肌肉一放松浑身没一个地方不疼的。 硬撑起半个身子,迷迷糊糊我看见屋子顶上石头缝隙里竟然透进了一道明亮的日光,我以为看差了,使劲揉揉眼睛确实是一道太阳光从缝隙里挤进来呈扇面形抛洒在地上,惊得我几乎是从睡袋上蹦了起来。 顿时惹来了一屋子人的目光。原来他们早起来了,正围着火堆吃东西。 陆大川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我:“你小子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刚还睡得和猪一样,这么一下就比小鹿蹦得还欢!” 我没搭理他,直直走到两块巨石间被当做屋子门的缝隙前,低头钻了出去,眼睛立马被天上一轮红日照得睁不开了。 我们不是在地下峡谷中吗,天上怎么有太阳了?我脑子里像被一根竹竿撑住了,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这时陆可琴从后面一拍我肩膀:“没想到天会亮吧!?” 我回头看着她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们也没想到,可它就是亮了,真是神奇啊!”陆可琴感叹着从我身边走到了外面。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可琴姐,你别光顾着感叹,快告诉我这怎么回事呀!” 陆可琴指着湖泊半空中那轮红日:“你看看那个太阳和我们平时看见的太阳有什么不一样。” “太阳就是太阳,还有什么不……”看清楚天上的太阳,我惊呆了,确实不一样,不但只有烧饼那么大,而且光也没有真正的太阳那么强。 看见我惊讶着样子,陆可琴笑眯眯看着我:“扎旺说那个太阳是村庄里的人造的。” 太阳他妈的还有山寨的!?我下巴颏又一次掉裤裆里了。 “别愣着了,回去吃放。”陆可琴拉我一把,“扎旺正在讲故事呢!” 我进了屋子,脸没洗牙没刷,便加入到他们中间。吃的还是昨天晚上那种烤肉。扎旺的故事已经讲到后半段,很多地方我听不明白,忍不住问东问西,扎旺不得不一次次停下来给我解释,结果他们都烦了,一起叫我闭起嘴巴。 一时我像个没娘要的孩子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说得热火朝天。陆可琴挑了一大块肉塞我手里:“不许哭鼻子,乖乖吃饭,一会姐再从头给你讲一遍。” 等我把一大块肉吃完,扎旺也讲完了。他们商量起了出去的方法,我和陆可琴走出巨石屋子,在湖边坐下来,望着浩淼的湖水,晒着山寨版的日光,她用百灵鸟似的甜美声音给我复述起了扎旺的故事。 我在小旅馆意外发现的那个男人叫平措,是扎旺的二舅。扎旺之所以卷进这件让人几近崩溃的诡异事件正是因为他这个二舅。 平措原本也是索呼日麻乡的普通牧民,十几年前因倒腾冬虫夏草发了财,便卖掉牛羊去久治县城买了房子专门做起了虫草生意。后来随着虫草价格的天价攀升,产量一年不如一年,生意是越来越难做。 几年前他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说是乡里有个地方生长着大量的虫草,但却是魔鬼的领地,去的人十有**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平措虽然还是个虔诚的藏民,但毕竟和南来北往的商人打了多年交道,已经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鬼的存在。 于是平措打听到确切的地点,第二年等积雪消融了便回乡里找到外甥扎旺和他一起进山挖虫草。 关于那座山上的诡异,扎旺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可找他的人毕竟是他的亲娘舅,也没法推辞,就跟着来到我们闯入的峡谷。还别说这条峡谷两边山上的虫草还真是多,个头即大又饱满,舅甥二人顿时便被发财梦冲昏了头脑,什么妖魔鬼怪早抛到了脑后,一个山头一个山头挖过去,结果天黑时准备回家了却迷失了方向。 扎旺是出色的猎手,有着一身的本领,自然没当回事,只想着找个安全的地方过上一夜,等第二天天亮了找到回家的路就行了。 于是他们在山上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山洞的洞口,扎旺进去见里面干燥而又温暖,也不是什么野兽的洞穴,除了地上有几个尼玛堆跟他从小到大见到过的不一样,看着有些怪之外,是再好不过的藏身之所了。 舅甥二人心满意足地进洞里过夜。美中不足的是他们想燃堆篝火,可扎旺在山上找了半天既没找到枯枝烂叶也没找到牛粪。 走了一天两个人都累了,摸黑用糍粑和青稞酒填饱肚子,解开藏袍铺在地上当被褥,两人轮换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蒙蒙亮,他们找到路径满载而归时却遇上了狼群。亏得扎旺经验丰富,舅甥二人勉强保住了姓名,挖到的虫草却一棵也没带出来。 回到家平措生了一场大病,好了后身体就成了那个样子,而扎旺晚上睡着后,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在天葬场上,背上还被开了刀…… 出了这种事,别人都说他是被魔鬼附身,扎旺却认为是他们过夜的山洞中有什么古怪才会那样,为了找出怪事背后的真相,他只身一人再次来到这条峡谷。 找遍了所有山头,扎旺没找到他们过夜的山洞,却被困在了一个湖边,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直至他弹尽粮绝昏死过去……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扎旺看见自己躺在一座宽敞、舒适的大床上,床边站着好几个脑袋和身子不成比例的小矮人,还以为自己升上了天堂。 当得知自己并没死,而是被这些小矮人救回了他们的村庄,扎旺彻底震惊了,有关外星人的传说一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身体恢复了之后,他想弄清楚自己和舅舅的事情是不是和他们有关,但小矮人戒备心特别强,平时说话都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只和扎旺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时才说藏语。见打听不到任何东西,扎旺就想方设法拖延离开的时间。 不觉间在村庄里住了一个多月,和他们特别熟了后总算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是他告诉我们的那些。),不过和他自已有关的却仍然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他跟他们聊天时,有个人无意中说出了圣石,事情才有了些许眉目。 当然那个人只说了寥寥数语,过后扎旺旁敲侧击打听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弄明白自己和舅舅身上发生的事都跟小矮人族类的祖先有关,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能去他们祖先曾今居住过的地方寻找答案,而那里的入口是一扇古老的大门,必须用圣石才能打开。 “也就是说圣石并不是石碟,而是一把开门的钥匙。”我忍不住打断陆可琴的讲述。 “嗯。” “钥匙就钥匙,还圣石,害我好奇了半天。” 陆可琴白了我一眼:“你个猪头!一万多年前的大门钥匙,当然是没地配了才那样叫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陆可琴攥着小拳头在我身上打了一下:“讨厌,不好好听不给你讲了。” 我乘机抓住她的手,她没再动,就那么让我握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扎旺打听到圣石总共有三块,一块被小矮人的另一伙族人带走了;一块很早很早之前被埋进了带着他们开辟了现在这个村庄的先人的墓里(小矮人告诉我们被盗走的那块);最后一块现在在他们村庄权力最大的那个人保管着。——为了说起来方便,下面村庄中权力最大的这个人用村长代替。 知道了这些扎旺便一边暗暗打听古老大门的具体位置,一边寻找盗取圣石的机会。 终于有一天村庄的太阳坏了,在突然出现的黑暗中全村人一下乱作一团,扎旺以为机会来了,便趁乱摸进了村长的屋子,没想到他们的太阳根本没坏,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扎旺原形毕露而设的一个圈套。 抓住扎旺后他们一改过去的温和善良,二话不说用遁甲困住扎旺就把他送到了山上的大石板上。 当时正是白天,扎旺看到谷底的白骨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提前做好了准备,大石板倾斜度还没到无法控制身体时,他瞅准对面半山腰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一个冲刺跃了上去。然后徒手攀岩爬上山脊,一路来到峡谷中的这个湖边。 刚被困到峡谷中的那几天他几乎疯掉了,后来那只令人震惊的神龟来到了岸上,他无聊至极就大着胆子远远逗它玩,慢慢发现它极具灵性,时间久了他和神龟建立了深厚的友情,才活了下来。 这几年他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所有时间全用来寻找出去的方法,在神龟的帮助下还真被他找到了,可惜的是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做到。 这时,他们所有人从屋子里钻了出来。陆大川把我的背包丢给我,豪情万丈地说:“出发!” 我傻傻地问:“去哪?” “出去呀,难不成你小子想在这呆一辈子!” “从哪出去?” 陆大川大手一挥,我以为他打我脑袋瓜的毛病又犯了,连忙跳到一边,他却直直地指向了湖里。 第三十章 湖内玄机 因为和陆可琴提前出来了,我只知道扎旺有办法走出峡谷,可具体怎么回事却不清楚,所以陆大川指向湖里令我大惑不解:如果出去的通道在湖底,即使被大石头什么的堵着,有神龟帮忙,扎旺也应该能出去才对,为什么他说一个人做不到呢?问陆大川,他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描述那个东西,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什么东西?还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更疑惑了。 好在没有等太久,扎旺就行动起来了。只见他虔诚地跪在湖边,嘴里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然后把一个小布团递到陆大川手里。 “什么东西?”陆大川往开打布团。 扎旺一把握住他的手:“等一会出去了再看。” 陆大川笑笑,把布团装进口袋:“怎么像诸葛亮的锦囊一样,还得到时候才能看。” “一会你们动作尽量轻点,进去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别停留,只管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尤其是到了看见村庄那一截。”扎旺交代后事一样说了这些,便脱起了身上衣服。 我以为我们要从湖里游出去,把背包从背上拿下来放在地上,也开始脱衣服。 “你小子要干嘛?” 陆大川给我屁股一脚。 “不是要下水吗?穿着这么厚怎么游得动?” “愣头愣脑的,我说了要下水吗?”陆大川把包拎起来给我背上,“扎旺一个人下去就行。” 我知道扎旺为什么磕头祷告了,可对于怎么出去还是不明白:“那咱们怎么出去呢?” “当然是扎旺把出口从水里拿出来了。” 我愣了两秒顿时醒悟过来,扎旺说过困住我们的这条是镜式空间里的峡谷,一定是湖里有一道奇门,扎旺要去把它捞上来。 我刚明白过来,扎旺噗通一声跳进了湖里,看他入水的姿势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在藏民心目中高原上湖泊可都是神湖,他们是从来不会进到湖里洗澡游泳的,而扎旺也不像是在游泳馆里学过游泳的样子,一只旱鸭子跳进湖里捞东西,也太不靠谱了吧! 我正琢磨着,就见平静的水面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鼓起了一个大包,并且越鼓越高,最后一个椭圆形的大水球完全脱离了水面居然还在不断地升起,到了一定高度我才看见扎旺两个胳膊奓在头顶着托着这个直径不下两米的大水球。 这样也行!?我的世界观又一次被颠覆了。 扎旺双手托着水球,也不见他动,却平稳快递地向我们靠了过来,幸亏一到湖岸边一颗硕大的乌龟脑壳浮出了水面,不然我眼珠子非得掉出来不可。 扎旺站在乌龟脑袋上对我们说:“等下看见神珠睁开眼睛你们就往里走,千万不敢碰到四周!” 我们点头表示明白了。 陆大川问:“你呢?” “我最后。” 紧接着扎旺不知道做了什么,大水球离开他的手掌,徐徐地下落,在快挨住地面的时间静止不动了。 看着这个东西神奇的简直不像是真实的,我突然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大水球却像个大炸弹那样爆开了,顿时我们都被四溅的水花淋成了落汤鸡。 我缩脖子抱脑袋偷偷看他们,一个个对我怒目而视,估计在心里掐死我好几回了。倒是扎旺淡定自若地说:“没事没事,我再下去一趟,弄一个上来。” 扎旺又把一个大水球托我们面前,我再也不敢鲁莽了,乖乖等它“睁眼睛”。 原本以为扎旺只是打个比方,没想到当他把手轻轻放在大水球上后,水球真得睁开了眼睛:横着中间裂开一道缝,水幕上下退去后,里面有汪水在不停地旋转,像极了一个瞳仁。 我们全然忘记了扎旺的叮嘱,一个个傻傻地望着大水珠,像在集体做梦一样。 “快进啊!你们傻站着干什么!” 扎旺催促了一声,我们才反应过来,排好队鱼贯走进水球。 在墓葬洞中被遁甲锁着飞进空中的奇门后,我还记得那里面的地面、墙壁跟一条普通的甬道并无二样,可是水球里面四周却朦朦胧胧有些像是虚空的,跑得快了几乎感觉不到地面的存在,耳边呼呼生风,像在天上飞似的。 要搁平时,在这种情况不明了的地方,我们也不敢太过莽撞,但扎旺一再叮嘱我们,进来后不管看见什么都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说明在这条通道中跑得快了没事,慢了反而有危险。 所以一进来他们都放来了跑起来。我就更不用说了,自从看过电视剧《水浒传》里的神行太保戴宗跑路后,梦中不知道奋力扭动屁股,甩动两条腿在空中跑过多少次,现实中这可是大姑娘上桥头一遭啊,那个兴奋劲就别提了,甩开膀子拉着大呼小叫的陆可琴跑得那叫一个欢。 “停,都等等!” 我正跑得舒畅,听到陆大川在后面喊,紧刹车慢刹车,跑出去好大一截才站住。 “怎么了?扎旺不是不让停吗?”我远远冲着陆大川叫道。 “扎旺没跟进来,你们等一下,我回去看看什么情况!” 陆大川转身往回走,刚跨出两步,身子突然向下掉去,离他最近的刘鹏、张小虎二人一个猛子扑过去才把他拽住。 七手八脚把陆大川拉上来,我们终于明白扎旺为什么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原来我们脚下的路不靠谱之极,也许三分钟也许二分钟就会消失。 这时我们明白扎旺为什么像交代后事一样跟我们说那些话了,他一开始就没准备跟着我们出来,至于原因很可能就写在他给陆大川的那团布上。想知道究竟,路在从后面不断地消失,也来不及细看。 拼命跑了大概三四分钟,四周的朦胧豁然消失了,随着眼前一片明朗我们一下子置身在一个优美得像仙境的村庄上空。 竟管扎旺特意告诫过我们,到了看见村庄的这一截尤其不能停,可周围的景色美得令人窒息,我们的速度却不约而同慢了下来。 当初扎旺说村庄在神湖底下时我还以为他说的是湖底水中,现在身在其中才知道我理解错了:原来大脑袋小人的村庄在湖底下的一个巨大空间中,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把湖泊底部的山石全部去除,换上了类似于玻璃的半圆形透明湖底。也就是说我们仰起头看到的天空就像是一颗巨大的即将滴落的水珠,明亮而柔和。 更为神奇的是,“水珠”下不但青山绿水相映成辉的地面上建造着一排排漂亮的木头小屋,而且半空中竟然像云朵漂浮一样,这里浮着一块碧绿的草地,上面牛羊成群;那里浮着一座梯田满山,庄稼茂盛的小山丘,许多小屋依山而建,门前屋后绿树成荫,人影攒动,鸡犬可闻……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悬浮在“天空”中那轮烧饼大小人造太阳散发出的金黄色的阳光中。 仰头向上看,大水珠似的湖泊底端是那样的高,低头向下望,祥和宁静的地面又是那样的远,我们在哪呀?当意识到这一点,我眯着眼胆战心惊瞅瞅脚下,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尾巴骨发凉,差点尿裤子。 进了眼睛似的大水球后,我跑得那么欢实,一直感觉脚下的地面既平坦又宽敞,即使陆大川发现路在从后向前不断地消失也从来没想过前面会有什么问题,现在猛然看见脚下的路居然是一条宽不盈尺的黑灰色羊肠小道,还像彩虹似的高高地挂在天上,能不害怕吗! 偷偷转脸看了一圈,见他们都在如痴如醉欣赏着这人间美景,根本还没意识到我们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告诉他们还是夹着腿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我一时特别纠结:按说路只有那么宽,我们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那样奔跑早该掉下去了才对,可跑了这么远都没事,显然走出镜式空间的这条小路超出了我们的认知,不说破也许我们迷迷糊糊就走出去了;说出来会发生什么事就只有天知道了。 想到这些,我心一狠闭着眼睛大喊一声“我们被小人发现了,快跑呀!”,拉着陆可琴撒丫子猛跑起来。 “在哪呢?” “我怎么看不见?” 一时后面七嘴八舌很多人在问。 我刚想喊“赶紧跑就对了,哪有时间说那么多废话!”,就听不知道谁说“我的妈呀!这路怎么成这样了?”,心想坏了,睁开眼睛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身后所有的人(包括陆大川)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下愣愣地看,急得我几乎吼了起来:“闭着眼睛只管跑,什么事也没有!” 可惜已经晚了,他们还没弄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就一个接一个舞胳膊弹腿杀猪似的惨叫着向下坠去。 好不容易出了峡谷,再掉到村庄里去摔不死也是自投罗网啊,我不管不顾地拉着两眼痴呆,已经被完全吓傻了的陆可琴跑起来。也不是我自私,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没有办法。 跑了一段,眼前又变得朦朦胧胧,陆可琴醒悟过来“哇哇”哭上了,我心里也难受到了极点,可既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敢停下来,只是强忍着泪水咬紧牙关拼命地跑、跑、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陆可琴支撑不住跌倒了,我一个踉跄被她带得也摔倒在地。 “可琴姐快起,不能停……”我连滚带爬到陆可琴身边摸到她一条胳膊架在我脖子上挣扎着站起来就往前跑,可跑了几步发现我架着这个人特别的沉,根本不像是可琴姐,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定眼一看,环绕着我脖子的竟然是一条男人的手臂。 第三十一章 扎旺的信 我记得清清楚楚,一路上我攥着陆可琴的手就没松开过,陆大川他们坠落村庄后她还在不停地哭,怎么跌了一跤就成了个男人?心里念头电火石光般的一闪,我一把把半个身子紧紧靠着我的人向外推去。他轰然倒地,发出一声闷响。 扭头看去,倒在地上的居然是胡小明,他妈的怎么回事呀?我架起的是胡小明,可琴姐呢?心里想着我向四周看去,才发现周围的朦胧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平缓的山坡,不但是胡小明,可琴姐和陆大川他们也都横七竖八躺倒山坡的草地上。我们的装备更是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意识到脱困了,我是既震惊又欢喜,更觉得莫名其妙。不过看着他们一个个不省人事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没心思和时间去想那么多,急急忙忙去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掐人中、用力晃、踢屁股,上蹿下跳折腾得所有人有了动静出了一身的臭汗,身上的伤口又疼又痒,难受得要死,心里却乐开了花。 等所有的人醒过来,明白平安无事的脱险了,自然都是欢呼雀跃高兴万分,可是想起陆大川等人在村庄上空便掉下去了,我和陆可琴跑出那么远才跌倒,现在我们为什么会在同一个地方,都又疑惑不解。 就在我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临进眼睛似的大水珠时扎旺给陆大川的那个布团,便对陆大川说:“扎旺不是给你一团布吗,看看是什么东西?” 陆大川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陆大川把布团从口袋里掏出来解开,上面密密麻麻许多小字,果真是一封信。 十几个人脑袋一起挤了过来,要看布上写着什么,结果挤来挤去谁也看不清楚。陆大川说:“都别挤,我念给你们听。” 大家才缩回脖子坐好,陆大川一字一句念出了信上的内容,我们才知道了一切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个大水球并不是真的水,而是一种和水分子极其相像的微生物的集合体,在水中它们分开时肉眼根本看不到,但当它们成千上万抱成团时便在水中形成那样一个神奇的水球。看着特别大,其实分量轻得像个气泡。 藏民本来是不会进入湖泊的,但扎旺在神龟的引导下去了水里,发现了那种“水珠”和其中的秘密:当把手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放在“水珠”上时,微生物受到轻微的惊扰,会以一种它们自己独有的方式集体运动,“眼睛”的奇异景象便会出现。我们看到的水珠睁眼和眼睛里面的瞳仁,就是那种微生物集体运动造成的一种假象。 最初发现那只“眼睛”睁开后就是走出峡谷的奇门时,扎旺惊喜万分,但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当微生物运动形成奇门后,惊扰它们的手不能离开,一旦离开微生物要么停止运动眼睛关闭,要么在进入时运动剧烈导致水球爆炸,这两种情况都会导致奇门在瞬间关闭。 为了离开,扎旺试了很多种方法,用各种各样的东西代替自己的手去惊扰微生物运动形成奇门,结果要么奇门还没出现“水球”就炸开了,要么他刚进去一半,奇门就关闭了。 总之一句话,就是他告诉我们,知道怎么离开,一个人却做不到。 由于是这种情况,他一开始就想着送我们脱困,自己留下。所以才让我们睡觉,趁我们睡着后准备了这封信。 至于我们在出来的路上出现了不同的状况,结果却是一样的,扎旺在信里说,其实在奇门不出现意外的情况下,人只要完全进到里面,就算站着不动也能到达外面,不过那是一种惊心恐惧长时间坠落的过程,而快速地跑动起来,感官上则完全不一样(这是他无数次失败得到的经验)。 信的最后扎旺写道:不要想着再回来救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根本对付不了村庄里的那么人。希望你们出去后,能找到几十年前被盗走的那块圣石,打开那扇古老的大门,查明事情真相。 很遗憾我没打听到盗走圣石的那伙人的任何信息,小矮人祖先生活过的那个地方也只知道是一个被称作“尼玛米度”的极其凶险的地方,你们要加倍小心,我会日夜念诵经文祈祷你们一帆风顺! 看完扎旺的信,我们被他牺牲自己成全我们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个女人更是眼泪汪汪。 默默地坐了一会,陆大川用GPS确定了我们所在的山坡和汽车停放的地点有二十多公里远,我们不敢再耽搁时间,各自整理起乱七八糟掉落在周围山坡上装备,准备赶紧离开。 我找到自己的背包,把掉落出来的东西装好背在身上,帮着陆可琴把她的也整理好,就听到他们乱糟糟吵成了一团,仔细听才知道他们其他的东西都在,枪却不见了。陆大川好一阵劝说,他们才平静下来,不过情绪都有些低落。 一个个闷不作声下了山坡,以急行军的速度向那条峡谷中走去。我、陆可琴、林仙儿咬着牙,默默地跟在后面。两个多小时后,我们走到地方,看到我们停放的汽车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狗日的狼群把几辆车的车身都给抓咬的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张小虎那辆整个轿子都变了形,还好车窗玻璃没碎,不然还不知道狼会把车里糟蹋成什么样子。 枪丢了大家心里本来就不舒服,现在车又成了这样,几个大男人咬牙切齿,眼睛都红了。 陆大川虽然也心疼他的车,但他毕竟是大家的主心骨,于是劝解大家,同时也在宽慰他自己说:“这趟这么凶险,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咱们已经很幸运了。枪和车虽然珍贵,但是跟生命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其实道理大家心里都明白,陆大川一说几个人心里还气,表面上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一个个默不作声去检查车况。 我无所事事坐在边上,看着他们,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比做梦还要虚幻,而接下来要做的——去寻找几十年前被人盗走的一把一万多年前的大门钥匙——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比这更不着边际的事情。 独自忧心忡忡了一阵,陆大川说车的发动机和轮胎都没问题,让我们上车。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他想了一会说,还是先去博巴老爹那里吧,他是个高原通,即使不能给咱们当向导,提供点有价值的线索问题应该不大…… 半个小时后,车队顺利上了公路。索呼日麻乡离白玉乡只有六七十公里的路程,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从101省道上下来,进入草原又跑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绕过了一道低矮的山脊,不远处便出现了几座牧包土房。 “看,博巴老爹!”刘鹏兴奋地指着牧包前一个人让陆大川看。 “看见了,还有多吉来吧。”陆大川减缓了车速。 我和陆可琴两人脑袋顶在一起争着从前排两座中间往前面看。我们没有看见人,因为目光完全被风驰电掣而来的一团黑雾吸引了。 “哥!快看,那是什么?”陆可琴惊叫起来。 “别怕,是多吉,一只藏獒。它是来迎接咱们的。”陆大川说着刹住车,开开车门站到车旁边。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睛那团黑雾已把陆大川扑倒了。 “啊——”陆可琴大叫了一声扑到了我怀里。我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听见外面嬉闹声,放下车窗玻璃,看见躺在地上的陆大川抱着老大的一只狗脑袋,而狗脑袋伸出一只大红舌头不停地舔陆大川的脸。 “可琴姐,你看它……”我扶起陆可琴的肩膀发现她哭了,咽下前一句话的后半截安慰她说,“没事,大川哥和那只狗玩呢。” 听说哥哥没事,陆可琴抬起头,探过身子泪眼婆娑地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立马缩了回来。 我知道她受到惊吓,握着她的手说:“是不是很漂亮?” “没看出来!”陆可琴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把脸扭到了一边不动声色地擦起了眼泪。 我被呛了个翻眼白,不过并不在意,依然兴致勃勃去看那狗。刘鹏下了车后,它放开了陆大川,走到刘鹏跟前,亲热地在他身上蹭着,刘鹏也亲热地摸着它的脑袋。 除了他们两人,几辆车上的其他人没一个敢下车,都扒在车窗上既羡慕又胆怯地看着外面的人和獒。 跟刘鹏亲热够了,叫多吉的藏獒威武地走到刘鹏下车后没关住的车门边,前脚踏着车踏板上往里望了一眼我和陆可琴,下去又雄纠纠气昂昂围着后面三辆车转了一圈,然后像突然被大风刮走的黑色塑料袋一样向着站在牧包前人奔去。 陆大川刘鹏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开到牧包旁边停下。 “扎西德勒!”站在牧包前慈祥的老人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扎西德勒!”陆大川也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两人紧紧地抱了抱。接着刘鹏也和老人亲切地打过招呼。 其他人看着爬在一边,伸着红舌头凶猛威武的多吉来吧还是不敢下车。博巴老爹走到每辆车前,热情地邀请他们下车,嘴里不停地说:“多吉,不用怕。” 等大家进牧包,博巴老爹又拿出血肠、糌粑、青稞酒热情地招待我们。陆大川一连喝光博巴老爹斟的三碗酒,抹了抹嘴巴问:“怎么没看见卓嘎阿妈?” 博巴老爹告诉她去县城小儿子家了。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陆大川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这次恐怕我帮不了你们了。”博巴老爹目光越过陆大川,望向虚无说:“你走的第二年我带人上神山时跌了一跤,身子骨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再则你们要找的那个地方在哪里早已成了永久的秘密。” 陆大川听博巴老爹话里似乎有话,正要问话还没有出口,我想起扎旺在信上提到的尼玛米度,插嘴说:“那大爷知道一个叫……叫尼玛……尼玛米度的地方在哪吗?” 我话音刚落,博巴老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刻,转过脸恶狠狠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地方?” 看着博巴老爹的样子,我傻眼了;陆大川傻眼了;屋子里吃喝的人全傻眼了,我们不知道一句“尼玛米度”为什么让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变成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第三十二章 不愿回忆的往事 见我愣着不说话,博巴老爹逼问道:“快说!你怎么知道?” “我……我只是……一个叫扎旺的人告诉我们的。” “你在撒谎!到底怎么知道的?老实告诉我,不然……”博巴老爹转过头对着爬在一边望着他的藏獒说,“多吉——” 听见主人召唤,多吉立马竖起鬃毛,呲牙咧嘴冲着我低吼起来。 我那见过这阵势,不由又是一阵尿急。 陆大川“呼”站了起来:“我们真是听人说的。” 陆可琴抓住我的胳膊,眼泪都要下来了。 陆大川把我们在小旅馆发现的怪事和后来找到扎旺的事说了一遍。 博巴老爹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了,回头伸长手臂在多吉脑袋上摸了摸。多吉舔了舔主人的手,爬在了地上,下巴搁在前腿上,眼睛半睁半闭望着地面。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对着多吉看了一会,转回脸时,博巴老爹眼睛里已满是泪水。 陆大川说:“老爹……” 博巴老爹对陆大川摆了摆手,然后擦起了泪水。 陆大川想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看老人伤心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问,想安慰两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在座的我们心境也跟陆大川差不多。 还好博巴老爹并没让我们等太久,短暂地沉默之后,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酒说:“其实尼玛米度并不是一个具体的地方名,而是一个区域的代名词,用你们汉话说大概是阳光也不愿意到达的地方。据我所知,你们要找的那个地方就在这个局域内,反过来说也正是那个神秘的地方才赋予了那个区域一个如此可怕的名字,连太阳光也不愿意去的地方,你们想想该有多可怕呀!” “老爹,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记得时间和现在差不多,也是盛夏时节,有一天来了一队人马,说是一个什么科学考察队,要上年保玉则考察,需要几个经验丰富的向导。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去哪,想要去的人很多,——你们也知道,有时我们遇到有钱的老板,上一次神山收入是很可观的——后来听说是去寻找和外星人有关的山洞,大家都不愿意去了。因为多少年了断断续续的总有人来寻找那些山洞,但凡去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我们本地人早就惧怕了。找不到愿意去的人,他们就不断地往上加钱,当酬劳高到我们想都不敢想的时候有些人心动了,最后经过筛选定下来七个人,都是附近几个乡拔尖的猎人。七个最优秀的猎人同时给一个队伍做向导你们听说过吗,不说科考队本身,就他们几个人的战斗力,我想象不出有什么能战胜了他们,可是最后他们……只有三个人逃了回来,我阿爸、索呼日麻乡一个、达日县一个。索呼日麻乡的那个回来当天夜里就死了。达日县的那个当时听说疯了,后来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我阿爸过了三天也……”博巴老爹说起他阿爸眼泪又流了下来,“本来是我要去的,临出发时我阿爸把我换了下来……逃回来后,他们两人的样子我没见,但我阿爸他……他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烧过一样,浑身焦黑,眼皮嘴唇全没有了……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但不告诉我还让我发誓永远不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永远不要去寻找尼玛米度!” 博巴老爹极度痛苦地说完,自己给自己斟了一碗酒,端起来一饮而尽:“事情就是这样,随着他们的死亡,那个地方成了秘密,这么多年我没有再听说有人找到过它。” 听完博巴老爹的讲述我是既惊喜又担心,惊喜的是博巴老爹说的几十年前那个考察队很有可能就是盗走圣石的那队人;担心的是那个地方那么凶险,我们又刚刚从鬼门关里走出来,他们还愿意再去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吗?心里想着去看在座的各位,见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了自己的事情,让别人用生命冒险是不是太自私了?唉……听天由命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过了好大一会,陆大川打破了沉默:“在博巴老爹这里的收获比我预料的要大得多,不过却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收获。真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那个地方的危险程度显然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说实话,刚才来的一路上我还真害怕你们放弃这次探险,但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大家有不想继续的不用勉强。”等了几分钟见没有人表态,陆大川又说,“我知道大家心里是既害怕又好奇,其实我心里也一样。咱们也不用现在就急着做决定,考虑考虑,到了晚上再说。” “大川,你先说说你自己的决定吧,我们心里也有个数。”年纪最长的刘发山说。 “我么……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大家,从在郑爽家树林地洞里看到那团紫光的那刻起就没有想过放弃。” 他们小声议论起来。陆大川对我和刘鹏说:“我跟博巴老爹出去走走,你们也好好想想。” “嗯,你们去吧。” “我也去。”陆可琴站起来。刘鹏急忙拉着她,冲她眨眼睛。陆可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陆大川邀请博巴老爹:“博巴老爹,咱们出去透透气吧。” “走。”博巴老爹站起来。 他们俩相跟着往出走。多吉来吧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跟着往出走。 等他们走出去,陆可琴问刘鹏:“干嘛不让我去?” 刘鹏反问道:“你哥跟他商量事去了,你去干什么?” “哦……”陆可琴明白了。 走出牧包,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年保玉则山顶,陆大川心里想:没有博巴老爹帮助,我们估计连尼玛米度的大概方位也找不到,更别说那些神秘的洞穴了,可是我该怎样说服博巴老爹呢? “在琢磨什么?”博巴老爹往前走了一步,并排站在陆大川身边。 “老爹,我想……” 博巴老爹抬起手臂制止住陆大川:“让我猜猜,你是在想用什么方法能说服我跟你们站在一起吧!” “老爹,您是怎么打算的?” “实话跟你说吧,当年虽然我对阿爸发下了誓言,但是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放弃过对尼玛米度的寻找。前几年我已经找到了它的具体位置,甚至进去走了一截又退了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大川听说博巴老爹找到了那扇古老大门的具体位置,压制住心中的激动,想了一下说:“是觉得没有胜算吗?” 博巴老爹欣赏地望了一眼陆大川:“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 陆大川摇摇头:“一成也没有。” “那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呢?” “阿爸,您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这我可说不好。” “那咱们往小了说。您觉得您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以前吧,我觉得阿爸健康、卓嘎跟孩子们幸福、牛羊健壮就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可是阿爸出事后……”这是博巴老爹意识到自己掉进陆大川的圈套,“哈哈,你这孩子鬼道得很,还好心地善良!” 陆大川知道博巴老爹被他说动了,也笑着说:“谢谢老爹夸奖!” “是呀!有些事一旦遇到,不把它了结了日子就一天也过不安身……” “老爹,您愿意帮我们了!”陆大川高兴地说道。 “也许我是在害你们呀!” “我去告诉他们,先确定了人员,咱们在商量下一步怎么办。”陆大川转身大步走回牧包。 牧包内气氛有些沉闷,十几个人都严肃着脸不说话。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博巴老爹知道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他愿意带咱们去。” 听陆大川这样说,我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可看其他人依然面无表情。 陆大川没看见似的,依然兴致勃勃地说:“现在咱们确定一下愿意继续的人员,然后商量下一步行动方案。不愿意去的人可以随时走,如果有幸我们能活着回来,我会第一时间和你们联系。” 陆大川话音刚落,姜平站起来说:“我退出。”紧接着赵安也站起来说:“我也退出。” “好!还有谁?”陆大川看着剩下的人,见没人说话,他说,“不说话的都是愿意留下的,我先谢谢你们!” 陆大川抬起头望着站起来的姜平和赵安说:“我让人把你们送到久治县城,然后你们自己坐车回去。” “我跟老蔡来的时候开的是我的车,我得开走。”姜平说着看了赵安一眼,“他要是没法走可以坐我的车。” 陆大川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姜平冲大家抱抱拳:“祝你们好运!”赵安说:“后会有期!” 他们两人说完扭头往出走。 “你们等等。”陆大川叫住他们,转过身看着挨着坐在一起的陆可琴和林仙儿说,“你俩坐他的车到县城,然后坐汽车回去。” “我没说退出呀!”林仙儿面露诧异。 “哥,你凭什么替我们做主。”陆可琴嚷道。 陆大川没理妹妹,他对林仙儿说:“回去吧,我怕到时候照顾不到你们。” “大川,你说这话可有些小瞧我们女人了,跟着你们出来好几次了,我什么让你们照顾过!?” “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了,你也知道这次不同以往……”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这么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大川被林仙儿呛得没话说了,只好转脸对妹妹一个人说:“你跟着他们走!” “你没权利替我做主,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走——”陆大川冲妹妹吼道。 “就不走!”长这么大,哥哥从没对陆可琴这么凶过,她眼泪流了出来。 兄妹俩僵持不下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过了一会,陆大川软了下来,他柔和地对妹妹说:“你是长大了,哥哥没有权力替你做主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家两个孩子,如果一起……你让咱爸妈还怎么活!” 听到父母,陆可琴不那么坚硬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听你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把大家活着带回来。” 陆大川坚定地点了点头,眼泪也流了下来。陆可琴抱了抱林仙儿,转过来紧紧抱住了我,并在耳边哽咽道“一定要活着回来!”,然后站起来久久地抱着哥哥。 “好了,回去吧。记着以后要听爸妈的话。”陆大川疼爱地抚摸着妹妹的脑袋瓜。 陆可琴松开了哥哥:“你要记着答应过我的事。” “我不会忘记的。” “大家保重!”陆可琴对大家说了一声,然后目光坚定地向牧包外走去。 “还有人退出吗?现在走还来得及!”陆大川又问大家。 “不退!” “不退!” …… 等大家都表明态度,陆大川又问:“有人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我让可琴帮大家带回去。” “放心吧大川,我们这些人哪次出门不都是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的。”刘发山说。 陆大川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陆大川走出牧包。我们跟在他身后走出来。姜平的车已经走出一大截了,我们目送它消失在山脊旁边。 “这是他们留下的东西。”车消失后,站在一旁和我们一起目送姜平他们离开的博巴老爹说。 我们转过身才看见原来姜平停车的旁边放着一堆东西。蔡正东走过去检查了一遍说:“我们带来的所有装备和食物药品。” “大伙帮忙分装到各个车上。”陆大川说。 我们一起上阵,几分钟收拾利索。然后回到牧包商量起了前往尼玛米度的具体事宜,根本没想到姜平他们一转过山脊就出事了。当然,这是后话。 第三十三章 葫芦谷 送走陆可琴他们后,我们回到牧包,博巴老爹打开一个箱子,两只手进去摸索了一阵,抱出来一个包裹精致的有篮球那么大却没篮球那么圆的东西放在我们面前,我看着有点个酒坛子,还以为是他珍藏的好酒,心里想这个老头真有意思,把酒藏在箱子底里。 陆大川却没这么想,他说:“老爹,这不会就是……” “对!”博巴老爹两眼放光,一层层打开包裹,“这应该就是你们说的圣石。” “我的妈呀!”我心咚咚跳得像被人踢了一脚似的。 包裹被完全打开后,我看见了一块说圆不圆说方不方黑油明亮的石头,上面阴刻着鬼画符一样的神秘图案。 陆大川两只手捧起圣石看了一会,递给我。 “真沉呀!”我接到手里掂量了一下,没有十斤也有七八斤,“他们个头不大,造个钥匙却像炸弹一样,出个门该往哪装呢?” 陆大川凶了我一眼:“就你屁话多!” 博巴老爹在,我也不敢再瞎胡说,闭上嘴巴,翻来覆去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等几个人传着看了一遍之后。陆大川说:“圣石有了,地方博巴老爹也知道。咱们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出发你们看怎么样?” 陆大川看着在和大家商量,语气却是下达了命令。 于是,第二天一早博巴老爹安排好家里的事宜,带上圣石和一件他自称会有大用处的秘密武器,我们便出发了。 陆大川驾驶着被狼群抓花了“脸”的路虎卫士以八十码的速度行驶在广阔的草原上;博巴老爹坐在他的旁边副驾驶位置上,坐在后座上的刘鹏微侧着身子,双手不紧不松地抱着多吉不安分的大脑袋;因为害怕多吉,后座上另一边的我与其说是坐在车座上,还不如说是挂在车门上更确切一些。 行进了大概半个小时,依照博巴老爹的指引,车队没往山上跑反而跑进了一条深深的大峡谷中,陆大川好奇地问:“老爹,您不是说尼玛米度在神山上吗,咱们现在可是越跑离神山越来越远了啊!” “是在神山上,但那扇大门在葫芦谷底。” “洞穴在山上,入口在谷底?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我保证比你来之前见到的那些还要神奇。”博巴老爹神秘地笑了笑,把怀里的圣石抱得更紧了。 老人卖关子不说,陆大川也不好强问,只好把车开得飞快,希望早一点到达葫芦谷,看看能有什么比我们已经见到过的那些奇异的事物还要神奇。 车又往前走了一段,坐在后面一直没有吱声的刘鹏说话了,他问:“老爹,葫芦谷是什么样的地方,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博巴老爹哈哈笑笑说:“你当然没有听说过,因为这个名字是我给取的。” “您给取的!?” “是呀!说起来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博巴老爹眼睛望向远处,陷入回忆,“前些年我利用所有打猎和为人做向导的机会寻找尼玛米度的所在。有一天打猎时我追踪一只公石羊,它逃到神山南面便往一面特别险要的山坡上跑。我追着往上爬时也没太注意,爬到半山腰才发现那家伙带我走上了一面绝壁,越往上手脚越找不到牢固的接力点,想原路返回也不可能了,没有地方拴绳子,倒退一步就会摔下去。” “后来怎么样了?”竟管博巴老爹安然无恙的坐在面前,但我们还是实实地捏了一把汗。 “咬着牙硬爬上去了。”博巴老爹手指隐隐搐动了两下,似乎当时的疲劳、惊险还在指尖萦绕。 刘鹏有些羡慕地说:“那老爹的徒手攀岩技术一定达到了世界水平。” “徒手攀岩?你是说电视上放的那种?” 刘鹏点点头。 “哈哈,那可不敢和人家比。” “再后来呢?” “我爬到了山顶一看,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另一面山坡虽然也陡峭,但是相比这一面要缓得多了。于是我就把腰里的绳索解下来,牢牢绑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顺着往下走。下降了大概有二十米,我觉得山谷里好像不对头,仔细看发现谷底大大小小的石头全是黑色的,似乎还泛着黑光。心里含着疑惑又下降了二十米,绳索快到头了,我在一处凸出的石台上站稳脚跟,仔细往谷底看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以为博巴老爹看到了什么怪物,我们的心被高高地提了起来。“什么?”刘鹏问。 “牦牛,野牦牛。我在高原上生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野牦牛有多少早记不清了,可是那一次我在谷底看到的野牦牛比我之前见过的加一块还要多得多。我好生奇怪,是什么把它们吸引来的?观察了好久我终于发现了秘密所在,原来有一头半大的牛犊子不知道被什么弄得挂在山谷最里面的石壁上,离地足有好几米的距离。我更加奇怪了,明明看着石壁上光秃秃的,牛犊子怎么会挂在上面呢?还是离得远,有什么东西我没看见?心里想着我解下腰上的绳子,沿着山坡横着往谷内走去。走到跟前发现我看到的没错,石壁上确实什么也没有,可牛犊怎么会?我更仔细地观察起来,不久我就看到了这个……”博巴老爹拍拍怀里抱的那块石头,“那一面石壁整个都像刀切的一样平整,唯有半人高的地方凸出着这样一块石头,显得不同寻常。我本来想下去看看,但谷底不安分的牦牛看见我一个个红着眼睛吼叫不停,我想它们准以为是我要伤害它们的崽子,下去还不把我顶成马蜂窝再踏成肉泥。呆在山坡上,我是干着急没办法,后来灵机一动,我举起猎枪,朝着凸起的石头就是一枪,接着奇迹发生了,这块石头从石壁上掉下来的同时,牛犊子也轰然掉了下去。” 我们听得两个眼睛都直了,连多吉也安分了许多。 “牛犊子安然无恙走进牛群,牛群终于安静了下来,慢慢往谷外退去。等它们走远了,我下到谷底,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抱着这块石头往出时,我发现那个山谷整个是个葫芦形,便给它取了个葫芦谷的名字。”博巴老爹说到这,笑眯眯闭上嘴巴。 “完啦?” “完啦!” “您还没说是怎么回事呢?” “哈哈,我刚才说了,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哪有这样卖关子的!”刘鹏表示不满。 这时一路行驶的还算平稳的车子,突然急剧颠簸起来。 博巴老爹伸手给陆大川指路:“过了这片乱石滩往山根走,转过看到的那面山脊就到了。” 陆大川减慢车速,极力避开个头较大的石头。车子一过石滩,走向由东南转向了东北,陆大川立马发现了异样,指着车身右侧远处对刘鹏说:“刘鹏你快看,那是什么?” 我们爬到后车窗玻璃上,往陆大川指的方向望去,清楚地看见远处地平线上有一溜高高扬起尘土带。 “终于还是来了!” 博巴老爹也看到了,问:“怎么回事?” “我们来时被人盯上了,本来以为甩掉了,没想到……” “我看来者不善呀!马上要到地方了,这么短的距离甩掉他们不可能了。”博巴老爹眯着眼睛望着远处说,“一、二、三、四辆车,人手应该比我们多,得想好对付他们的办法才行。” 博巴老爹遇到突发事件的判断力、应变力和过人目力,陆大川他们早就见识过的,倒不觉的惊讶。我心里却大为震惊。 “刘鹏,通知他们,让他们跟紧了。”陆大川加大油门向山根疾驰。 刘鹏拿起对讲机正要通知他们,不想对讲机里已经传来他们呜呜啦啦的说话声,调整好频率,声音清晰后知道车子转变方向后他们也看见了后面的车。 “不要慌乱,你们要紧紧跟上,我们正在想对付他们的办法。”刘鹏冲着对讲机大声说。 “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只是不知道它们这会在不在山谷里。”博巴老爹不等他们问什么办法,接着说,“拐过山脊往前走一公里左右有一道小山谷,到了你直接把车开进去,让他们也进去,剩下的看我的。” 陆大川点点头。刘鹏立即把博巴老爹的话用对讲机告诉了他们。 在我们准备应对之策的同时,后面跟着我们的几辆车显然知道自己暴露了,速度一下快得像点着火的火箭一样,五分钟不到已经在峡谷另一边和我们并驾齐驱了。看样子他们是想斜插到前面挡住我们的去路。 见他们这么快追上来了,陆大川目视前方边提速边骂道:“好狗日的,技术真不赖!” 刘鹏抱着多吉脑袋,扭着头看着那几辆飞驰的车说:“车也不赖呀!清一色乌尼莫克。” 博巴老爹冷哼了一声:“大川注意急转弯了,乌尼莫克,老爹马上让他们变乌龟” “好嘞!”陆大川自信地握着方向盘,“你们坐稳了。” 刘鹏及时把在前面山根急转弯的消失用对讲机通知了后面的张小虎和刘发山他们。 看着在这惊醒动魄的时刻,他们都能镇定自如,我体内像有什么被点燃了一样,在剧烈的颠簸下居然一点也不难受了,只感觉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力量。 峡谷两边的车队都在急速行驶。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已到博巴老爹说的转弯的山脊前,只见陆大川车速不减,向右猛打了一把方向便紧紧提起了手刹,同时降档猛踩油门,路虎卫士一个漂亮的大摆尾侧滑着就转过了山脊。 转过弯后,峡谷顿时窄了很多,两边车辆的间隔距离由原来的二三十米一下拉近到七八米。透过车窗,对面车里几个人影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真他妈是那些大鼻子!”我一句话刚脱口而出,就见对面第一辆车里一个黄毛大汉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把一把M16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第三十四章 牦牛阵 “枪!”我本能地向后猛躲,随着车子一颠一下子便倒在了车座上,伸手扳住前面的靠背刚要起来,多吉两只爪子向前一探就把我按住了,我以为它要咬我,吓得魂都飞了,它却凑过脑袋用大舌头很流氓地在我脸上舔了一口。 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初吻竟然被一条狗夺去了,挣扎着坐起来,擦着鼻子嘴上黏糊糊的口水我简直欲哭无泪。 刘鹏却打趣道:“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 看着他一脸坏笑的样子,我恍然大悟:“刘长腿,是你小子在使坏!” “啪——”车窗外一声枪响,我吓得缩起了脖子。 刘鹏说:“不用害怕,车玻璃是防弹的。” “刘长腿,现在做好人,爽爷不领情!”我转脸向车窗外看去。 “你丫的,跟胡胖子不学好!”刘长腿隔着多吉给了我一巴掌。 这时咬着我们不放的黄毛又是一枪,子弹在我脸前车窗上打了个白点,我瞬间冒了一声冷汗。 “操你大爷的……” 陆大川和刘长腿都急眼了,可我们的枪丢了,急也是白急,总不能放下车窗用鞋去砸人家。 还好博巴老爹让躲避的小山谷已经到了眼前。陆大川一撸方向盘,车便钻了进去。 “停——”刚进山谷,博巴老爹大叫着让陆大川停车,车一停他放下手里的圣石,抓起脚下的一个小背包跳下车,“你把车往前让他们进来,让最后面的一辆车横着挡着山谷。”嘴里吆喝着,他人已经绕过车头向着左面山坡冲去。 陆大川按博巴老爹吩咐的做好,博巴老爹已经爬上了半山腰。 “怎么办?他们有枪,咱们现在只有冷兵器。”张小虎停住车跳下来喊。 “大家找掩体躲好,博巴老爹有办法对付他们。” 大家纷纷找地方躲藏。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紧紧抱住多吉的脑袋,害怕它冲出去会被伤到。 对面的车队看见我们猛然转弯了,不知道停下来不走了,还以为是要利用地形逃走,所以几乎是全速追了过来。到了跟前发现不对,也亏得他们的驾驶技术确实像陆大川说的“狗日的,技术真不赖!”,四个驾驶员朝一个方向猛转方向盘,四辆车在不太平整的地面上整齐划一地来了个360度原地大掉头,才没有撞上去。 看着这酷毙了的一幕,我几乎忍不住要鼓掌呐喊了。 车停稳,他们还没弄清状况,只停到车顶上“砰”的一生响,紧接着惊险的一幕发生了:从前面不远处山壁上一头接着一头潮水般涌出无数条牦牛,嘴巴半向着天空,平伸着大脑袋气势汹汹向他们的车冲来。 看到那么多大家伙冲来,本来还有些自鸣得意的他们慌乱了。 “马修下车,快下车。”离我们最近的一辆车上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用流利的汉语大喊着跳下了车。 在眼镜的喊叫声中,驾驶位上的那个男子从左面跳下了车;冲我们开枪的黄毛从右边跳下了车。然后快速向山谷冲过来,冲了几米,眼镜对着端枪的黄毛大喊“金刚,把那个妞带上!”,黄毛又返回到车旁,一手拿枪,一手在车后座上懒腰抱出一个人来。 这时大地已经颤抖了起来,整个山谷回响着沉闷的滚雷滑过天际的声响。我们本来准备扔石块阻止他们进入山谷,却没想到那个叫金刚的家伙抱着的那个人居然是陆可琴。 我们心里一惊,也顾不上对方手里有枪了,急忙冲出掩体,奔向堵在山谷口的牧马人。刘长腿的优势立马发挥了作用,几步跑到跟前。这时几个老外已经从牧马人旁边挤进来了。刘长腿上去就抢人。我们害怕刘鹏吃亏,猛跑几步一拥而上把人抢了下来。本来还想趁乱把枪也抢过来,但是黄毛不愧叫金刚,他双臂用力往开一张,我们都倒了。 “救我——救我——”幸亏这时车那边传来一声声洋腔调极浓的喊叫声。金刚退到车旁救他的同伴。我们赶紧趁机把陆可琴救回了安全的地方。 又是开枪,又是漂移、又是牦牛,陆可琴早被吓傻了。陆大川又喊她的名字又摇她肩膀又拍她脸蛋,好一会她才叫了一声“哥”,哭着扑进陆大川怀里。 “乖,没事了,不怕,有哥在呢,不怕……”陆大川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妹妹。 看着可琴姐哭得伤心样,我心疼得不得了,可是也没办法从陆大川怀里抢过来抱在我怀里。 “快上车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博巴老爹已经下来站在了我们的身边。 我们抛弃了堵住山口的牧马人,挤到两辆车上往山谷深处走去。 没有走出五公里,看到了山谷尽头。 陆大川奇怪地问:“老爹,怎么是一条死路呀?” “本来就是一条死路。”博巴老爹抱起圣石打开车门,“快下车,带上装备咱们上山,翻过这道山梁就是葫芦谷。” 我们扔下车,带上装备急急忙忙往山脊上爬。上山的路上陆可琴才断断续续告诉了我们,她被那伙老外抓住的经过: 昨天下午,姜平开着车刚转过山弯,眼前便出现了几辆车,他忙踩刹车,但根本来不及了,眼看着撞上了停在路正中的那辆车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可琴醒过来了,她悠悠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虚无好大一会才完全恢复了意识,然而眼前看到的却让她比车撞上去那一刻还要心惊。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穿着高筒皮靴端着M16突击步枪的黄毛大汉,在不远处走来走去,然后看见不远处一个燃烧的很旺的火堆,旁边坐着两个块头同样高大的壮汉,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两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看见他们都是老外,陆可琴立马想起了在路上被一辆悍马车跟踪的事。 陆可琴心里怕得要命,还是极力挺起脑袋观察四周,看到姜平跟赵安躺在不远处,心里稍微得到些安慰——三个人在一起胜算会大得多,再看所处的环境心又凉了——手脚被绑着,困在一个山洞的最里面,根本不可能有逃跑的希望。 “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得想办法叫醒他。”陆可琴心里想着,蠕动着身体往姜平他们身边靠。 突然拿枪的那个黄毛用蹩脚的汉语说:“有人醒了。” 陆可琴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吓得抖做一团。黄毛却走到赵安身边,弯腰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像拎口袋一样拎他坐了起来。 低声交谈的两个壮汉闻讯围了过来。 戴眼镜壮汉拿过黄毛手里的枪对着赵安的脑袋,用标准的汉语说:“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放你们走,不然……你们一个也被想活着走出这个山洞。” 赵安看了看黑洞洞的枪口,又往陆可琴这边看了看:“你问吧!” “那两块杜立巴石蝶你们有没有带在身边?” “没有,我听说它们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现在你们掌握了哪些信息?” 赵安把从扎旺和博巴老爹那里知道的事一股脑说了一遍。 “你三个人离队要去干什么?” “我们放弃了。” “懦弱的家伙!”眼镜话没说完,手里的枪响了。赵安圆睁着双眼,慢慢倒在地上。 陆可琴紧紧咬着嘴唇,几乎昏死过去。 黄毛拿回枪问眼镜:“老板,另两个一起做了?” “那个妞留下,她是他们带队的妹妹,我们会有大用处。” “把他们全部做了,直接把那个老人抓来岂不更利索!” “有他们在前面开路,你不觉得更省事吗?再说你有把握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解决那条獒犬吗?” “徒手对付一条狼我更喜欢。” 这时,洞口大步流星走进来一个矮个子,用英语说:“老板,他们出发了。” “开车还是徒步?” “开车,一共三辆,向东南方向走去了。” “结合队伍,立即出发!” 得到命令,矮个子立即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眼镜对黄毛做了个抹脖子的东西,黄毛从军靴上拔出一把匕首,弯腰一下切开了姜平的喉咙。 看到这一幕,陆可琴吓得晕了过去……直到金刚冲我们开枪才醒了过来。 二十多分钟后,大地还在颤抖,闷雷声还在山谷间回荡。我们已经爬到山坡顶上,向山下望去,看见牦牛群的头已经转过我们急转弯的那座山了,尾却还在山谷口。而山谷中眼镜老板暴跳如雷。黄毛金刚和叫马修的家伙看着谷口的牦牛急得团团转。 几分钟后,经过谷口的牦牛终于少了下来。金刚把手里的枪递给马修,然后走到横挡在谷口牧马人跟前,半蹲下身子两手抓住脚踏板,大喝一声居然把车掀得翻了个个。 马修一瘸一拐跟着和眼镜老板跟着金刚走到谷外,眼前看到的情景简直惨不忍睹:间隔不远的四辆车几乎成了四堆废铁。中间两辆车里有浑身带血的人在往出爬。最后一辆在一头公牦牛锐利的尖角顶撞下还在翻滚着。 马修想到刚才牦牛顶他时的狠劲,也红了眼睛,抬手一枪,把攻击车的牦牛打倒在地。当他瞄准更前面一头,准备扣动扳机时,眼镜老板大叫着制止住了他:“惹怒了它们,冲回来会更麻烦。” 马修放下枪,跟金刚俩抢救起了车里的人。 不一会,他们全被拉了出来,死了三个,其他人全部带伤。 眼镜老板果断的下达命令:“五分钟包扎伤口,能走的带着装备和武器,不能走的跟尸体留下,会有人来接你们回去。” 五分钟后,他们集合了队伍,我数了一下,除了死伤的还剩10个人。 眼镜老板显然没想到我们会在他们头顶上的山脊上,只见他吼叫了一句“出发,天黑之前必须追上他们。”便带头冲进了山谷,后面跟着他的九个人每个背上背着超大登山包,腰里挂着绳索,手里拿着武器。 看他们行动迅速,我们也急忙往葫芦谷底走。 路上,陆大川惊奇地问:“老爹,那些牦牛……你是怎么做到的?” 博巴老爹说:“说出来你们就会滚下山坡,到了谷底我再告诉你们。” 我们耳朵竖得高高地等着答案,老头却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心里更好奇了。 第三十五章 万年前的大门 博巴老爹领着我们走到葫芦谷最里面一面平整的山壁下说:“大家坐下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到了里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 陆大川向山顶上望了望说:“老爹还是到安全地方再歇吧,我担心他们会追来。” “里面的情况实在不好说……” “那好吧,大家迅速着点!” 经过一番逃亡,大家早累了,听到让休息便东倒西歪地坐了一地。我和刘长腿打开装食物的背包给大家分发食物。 陆大川把一壶水递给博巴老爹说:“老爹,现在可以说说牦牛阵是怎么回事了吧?” 博巴老爹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说:“其实也没什么。告诉过你上次我发现这个山谷的时候,这里就有很多牦牛。出去时见这个山谷的地形很特殊,口小里面大,所以我想这群野牦牛应该不是偶然走到这来的,这里应该是它们的一个聚集地,或者说遇到大的危险时的避难所。这次决定来时我害怕它们还在,咱们没法进来,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好把牦牛全部引出去。至于阻击了他们,完全是他们倒霉。” “可您用了什么方法呢?这么多野牦牛怎么都能听你的话?” “这就是咱们运气高了,现在正好是牦牛的发情期,我采集了一些发情的母牦牛……那啥,弄到山谷口,公牦牛嗅到味道,自然会争先恐后地往出冲,母牦牛和牛犊子自然也会跟着牛群往出冲……” “老爹,我说看见您站在山脊上用什么轰炸他们,原来是母牦牛的……”刘长腿几乎要说出来了,猛然看见陆可琴和林仙儿,立即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弄明白怎么回事,男人们笑喷了;陆可琴和林仙儿则红了脸。说笑过,刚才被追击时的恐惧、紧张顿时缓和了不少。 我趁给大家分发食物的时候观察了周围的地形,见我们三面的山壁都平整光滑,连个蝎子能钻进去的缝隙也没有,更别说能进去人的洞口了,不禁好奇地问:“老爹,咱们已经走得没有路了,还要往哪进呀?” 博巴老爹拍拍身后的石壁。大家目光一起望向他,大惑不解了! 博巴老爹笑眯眯地说:“吃完东西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神奇!” 于是,大家风卷残云地吃起来。吃饱喝足,博巴老爹站起来,抱着圣石走到山壁前,一手端着,另一手在光滑的山壁上摸起来,几分钟后,他似乎摸到什么,便停下来用两手捧着圣石反复看了一遍,调整好角度对准刚摸到的地方,用力把圣石往石壁里按去。 我们看着博巴老爹,有些不明所以。陆大川刚想问,奇怪的事发生,圣石竟然没入了平整的石壁。圣石进入石壁一半时左边三四米的地方有一块石壁凹了进去,露出了一个两尺方圆的洞口。 本来以为古老的大门会是两扇石头,或者是铁、铜之类的材料做成的又高又阔的大门,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小洞口,看得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眼睛看着洞口完满开启,博巴老爹长出了一口气:“好了,现在我们排好队,一个一个进。”大家排起了队,他又补充道,“背包不要背着身上。” “老爹,这石壁又光又滑我们怎么上呀?”队伍里有人说。 “别急,等我安排。”博巴老爹回头对陆大川说,“大川,里面漆黑一片,你准备好手电第一个进,我最后。” 陆大川掏出手电筒。博巴老爹让他站到洞口下方去。陆大川有些不解,但还是径直走到洞口下方,刚站稳脚还没来得及问博巴老爹接下来怎么办,奇迹发生了:他的身体竟在不知道什么力道的推动下平稳地往洞口升去…… 很快我和陆可琴、刘长腿、张小虎、刘发山等人也顺利进入了山壁内,山壁外独剩博巴老爹,还有多吉。按照本意,博巴老爹要先让多吉进去,然后取下石壁上的圣石再趁风洞关闭的前的短暂时间快速进入山壁内,那样后面追赶我们的那伙人也没办法进入山壁。但是他没想到多吉怎么也不愿意丢下他自己先进入风洞,他几次把它按在了洞口下它都挣扎着跳了下来。 又试了两次多吉还是不愿意丢下他自己先走,博巴老爹无奈了,只好先站到洞口下,当他快进到洞里时叫了一声“多吉。”。多吉一个漂亮的跳跃几乎顶着博巴老爹的屁股跟他同时进入了洞内。 里面石台上提前进入的我们见博巴老爹和多吉都顺利进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老爹,接下来该什么办?我刚大概扫了一圈,这里面的空间太大,什么具体的东西也没看到。”陆大川晃了晃手里的手电说。 “等一下再说里面的事,你现在赶快出去,”博巴老爹站稳脚跟急急地说,“取下山壁上的圣石,然后再进来。” 陆大川不解地问:“取下山壁上的圣石,洞口不就关闭了吗?” “是的,不过有三十秒左右才能完全关闭,而三十秒时间完全够一个人进来用了。” “石台下面还有一个洞口是出去用的。”博巴老爹说着往石台下走。 我们赶紧在后面用手电照亮,跟博巴老爹走到了石台下面,看见里面的石壁虽然也和外面一样光滑平整,但是上面却有一个明显凸出山壁很多的石块。博巴老爹两手用力把石块往下压去,与此同时在我们面前石壁上方出现了一个和进口差不多的洞口。 这次陆大川没有再让博巴老爹教他,自己主动站到了洞口下。 “出去了麻利着点,多吉耽搁了时间,我怕他们要追来了。”博巴老爹仰头对身体往上升去的陆大川讲。 “知道……” 话音未落,陆大川身影已经在洞口消失了。 知道外面那些家伙有枪,他们只要上到山顶,陆大川就会有危险,除了刘长腿和张小虎二人左顾右盼警戒着四周,剩下的一干人都巴巴地盯着进洞的那个入口。 博巴老爹说取下圣石洞口三十秒左右才能关闭,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还没数到二十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枪响,洞内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外面又响了一枪,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步跨到出洞的洞口下,身子一轻便到了洞外石壁下。我两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是什么情况,只见眼前人影一晃便被扑到了。同时耳边就听到了子弹打在石头上的声音和陆大川的大骂声:“你小子出来找死呀!” “我……” “啪、啪……”又是两声。 陆大川带着我一个驴打滚,两颗子弹便射到了我们刚刚躺的地方。 “圣石拿下来了吗?” 陆大川一把拉起我就往入口处跑:“拿屁,快进去,等一下再有人跳出来就完蛋了。” 慌乱中我匆匆向山上望去,看见半山坡上金刚正端着他的M16向我们瞄准。眼镜老板在边上气急败坏地舞了两下手臂,站在他另一边的所有全部举起了枪。 “我的妈……”我本能地抱住了脑袋。 陆大川抬脚瞪着我屁股一用力,我一个狗吃屎就到石壁上的洞口下面,而他却在反作用力下向后摔了出去。 与此同时,山谷内枪声响成一片,子弹乱飞,在我们身边爆玉米花一样炸开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陆大川边连串地驴打滚,边冲我大吼。 “你呢?” 陆大川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向我砸过来:“狗日的怎么这么啰嗦!” 我忙向后躲,背刚靠住石壁,身体便猛向上升起,脚下一串子弹“簌簌簌”追着我跑,我心里惊呼一声“好险!”,人已经站在洞内的石台上。 “我哥呢?”陆可琴两手逮住我胳膊,隔着衣服,我感觉她指甲都要进到我肉里了。 我咽了口唾沫:“马上就进来。” 这时外面枪声更密集了。 我惊魂未定,刘长腿却劈头盖脸给了我一顿:“谁让你小子出去了?大川要是没事就算了,假如有个好歹,老子跟你没完!” 我心里也清楚莽莽撞撞闯了出去,不但没帮上忙,还给陆大川舔了乱,可看刘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火也不打一处来,立马跳了起来:“刘长腿,有种你小子出去和他们干一仗,冲你爽爷发火有个球用!” “你……你……”刘长腿被气得直翻白眼,扭头冲胡小明骂道,“胖子,你丫的就不能**好作用!” “胖爷我怎么了?”胡小明莫名其妙。 “狗日的我认识他时害羞的跟个大姑娘似的,跟你屁股转了一圈,给老子起个外号不说,还一句一个爽爷的,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操!”胡小明跳了起来,“他小子一没给胖爷我磕拜师头,二没给胖爷我交学费,怎么就……” 只我和刘长腿两个人可能说两句就没事了,胡胖子被撤了进了,一下我们三个莫名其妙吵得不可开交,刘发山、博巴老爹等人正劝着了就听陆大川吼道:“你们不想办法找东西把洞口堵上,一个个吃撑了!” 瞬间,我们都闭上了嘴巴。 陆大川狠狠瞪了我们一眼,走到博巴老爹面前:“老爹,他们火力太猛我失手了怎么办?” “先按你说的办,快看看洞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堵住洞口。” 在这有关生死的紧急时刻,我们不再考虑带的电源能否够用,***亮了手电。当十几道雪亮的光柱映亮了半个洞穴,眼前的景象顿时让我们惊呆了。包括博巴老爹。 第三十六章 谷中谷 因为展现在我们眼前的不是想象中洞穴该有的样子,竟然又是一条深深的峡谷。峡谷足有二三十米宽,对面是一面平滑如镜,高不见顶的绝壁,绝壁上有一个巨大的石轮,正在不紧不慢地转动。除此别说找个合适的东西堵住洞口了,连条能走的路也看不见。 为了能看到谷中全貌,我们走下洞口石台,跨过石台和峡谷间两米多宽的平地,站到了峡谷边上,打开了两个大功率照明灯,然而对面的山壁和山壁上的石轮依然高不见顶,峡谷依然深不见底。 洞口堵不上也就算了,没路可走麻烦可大了去了。我们沿着峡谷边不宽的平地向右边走去,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两米多宽的平地居然徒然一转凌空伸向了峡谷对面的绝壁。 陆大川问:“老爹,你知道对面绝壁有多高吗?我们能不能攀着石轮上去?” 博巴老爹摇摇头:“上次我连把手电也没带,进来看见四处黑咕隆咚的,急急忙忙找到出口就出去了,对这里面的情况和你们一样也是一无所知。” 我看着凌空搭在峡谷上空两米多宽的地面像一根宽面条,两腿直发软,扶着陆大川肩膀说:“不要急着说能不能上去,先说说这说桥不是桥说路不是路的玩意怎么过吧?” 陆大川像不认识我了一样看了我眼,指着身后我们刚走过来的路说:“这么大一段都走过来了,前面这只有二三十米还不是几步就走过去了。” “说得轻巧。”我拍拍右手边的山壁,“这边再长还有一堵墙,前面这截再短两边可都无依无靠。再说了这地面顶多十公分厚,咱们这么多人上去会不会踩断了?” “再湖底村庄上空你小子不是挺厉害吗,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了?” “当时那种情况不跑没办法……” 陆大川打断我的话:“时间有限,不用再啰嗦了,我心中有数,一会你害怕闭着眼睛扶着我肩膀只管走就对了。” 看陆大川说得信誓旦旦的,像是走过多少遍似的,我心里还是没底,可也不好再说什么。 博巴老爹说:“小爽说得也有道理,我让多吉先上去走一圈试试,确定安全了咱们再上去。” “不用,你们紧紧跟着我,尽量不要往两边峡谷中看就行了,要是实在害怕就闭上眼睛,两手扶着前面那个人的肩膀。” 陆大川说完便迈步踏上凌空的地面。我拉着陆可琴随后跟了上去。博巴老爹招呼了一声“多吉”,多吉猛地一窜直接跳到了陆大川的前面,低头乱嗅着屁颠屁颠向前跑去了。博巴老爹跟着上来后,其他的人也依次跟在了我们身后。 有些时候不佩服陆大川还真是不行,脚下的路那么惊险,他走得又快又稳。我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在身后拉着陆可琴,眼睛紧紧盯着他后脑勺也不觉得像想象中那么恐怖,可就是心里咚咚直跳,丝毫平静不下来。 走着走着陆大川突然停住了。我问:“怎么不走了?” 陆大川说:“到头了呀!” “这么快!”我睁大眼睛,可不是,徐徐转动的巨大石轮就在我左手边上。 到了跟前,石轮比我们在远处只看见正面时感觉大多了,厚度居然在5到6六米之间,上面隔一段距离有一个宽两米多、深一米多的大凹槽。再看整个石轮还是上下皆看不到边,不过从凹槽从我们面前进过的角度判断,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在石轮的右方偏上的地方。 随着石轮的转动,我看见上面的凹槽均匀而光亮,像个巨大的齿轮,心里一惊:“看样子这该是一个机关的中枢动力。” “这是个母齿轮。” 陆大川上下打量着,“不知道子齿轮会在哪一面?” “一个齿轮就有这么大,那机关岂不……”瞬间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的那些暗箭呀、翻板呀、能把人夹成肉饼的两面墙壁等等可怕的机关全部在我脑海里闪了一遍。 陆大川琢磨不透被母齿轮带动的子齿轮会不会在绝壁顶端,问博巴老爹:“老爹,您眼力好,刚往过走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这个大轮子边上有跟着转动的小轮子?” “光线太暗,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想起了以前村里人修理拖拉机,拆开变速箱时看到里面的情况说:“这么大轮子转起来无声无息的,边上有小齿轮估计也是触动了机关才能挂在档上跟着转起来。” 我们在大轮子下这么一研究,又耽搁了不少时间,估摸着眼睛那帮家伙没下到葫芦谷底也差不多了。陆大川说:“但愿是这种情况吧,不然咱们可就上了一台绞肉机。” 说话间,我们进来的入口方向亮起了一道刺眼的扇面形亮光。 站在博巴老爹后面的刘长腿说:“他们进来了,绞肉机也得闯了。” 陆大川一咬牙:“上,分成三组,每组一个凹槽。” 石轮虽大,转动的速度确实不快,凌空的路送我们到达的位置又合适。陆大川、我、陆可琴、博巴老爹和多吉顺利地爬进了一个凹槽;刘长腿、张小虎、林仙儿和胡胖子等我们后面那个凹槽转得口微微向上的时候,也顺利走了进去;再后面刘发山等人进到第三个里面。 石轮平稳得像一座电梯,我们都上来后刚关了手电,就看见入口石台上亮成一片,眼镜、金刚等人大呼小叫的声音响成一片。 他们进来后一刻也没耽搁,在峡谷边打照明弹判断了一下地形,便快速向我们走的这一面追了过来。在踏上凌空的那段路面的时候都没停一下。 看着他们行动如此迅速,缩在石轮凹槽里的我们不由紧张了起来。 我小声对陆大川说:“跑得这么快,是不是他们看见我们了?” 陆大川伸脑袋向下望了望说:“看见了也没关系,他们不能跑到我们前面去,子弹又不会拐弯。” 陆大川提到子弹,我心里不由一阵惋惜:“咱们的枪还在多好,趁这个机会一梭子就可以把他们全部送回老家。” “已经丢了就不要想这些了,会有办法对付他们的。”这时他们走到了石轮下,陆大川抓着我脖子向下一拉,同时自己也缩了下来。 紧接着下面便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这里没有路,他们离开的唯一方法只能是乘着这个轮子去了山壁的上面……”听声音应该是眼镜老板的。 “那还等什么,追上去让他们吃不了……口袋里装!”这个中文说的特别蹩脚,应该是金刚。 原来没看见我们,我忍不住又伸出了脑袋。 眼镜老板又说:“杰瑞卡,照明弹。正上方。” 我看见眼镜身后,一个棕黄色头发的小伙子麻利地打出一颗照明弹。 “别看那玩意。”陆大川又一把给我拉了回来。 等照明弹燃尽,我再看,眼镜一伙人已经上了石轮。陆大川打开手电照了一下,这时我们已经能看见绝壁顶端。 石轮不断转动,我们乘坐的凹槽口慢慢冲向了空中。陆大川一跃上了齿轮齿尖上,又一跃便跳到了山壁顶上。我们在陆大川的帮助下,也一个接一个快速出了石轮。 这时一声尖利的呼啸,眼镜他们又打了一颗照明弹上来。我们连忙卧倒在地。这颗离我们更紧,瞬间便把我们头顶上空映照的亮如白昼。接着这亮光,我才来得及看清楚,我们爬着的地方是一个平整的小广场一样的圆形石台,而石台另一头居然从脚下直达山顶全是台阶。目测高度大概有五十米,台阶又窄又陡。 不用说,我们又一次感到了震惊。竟管每个人心里都有很多疑问,但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不是不想说出来讨论讨论,而是前面情况不明,后面又有追兵,我们根本没有时间。 爬完台阶,上面又是一个广场模样的平台。为了能迅速看清平台上的状况,我和刘长腿也打开了手电。几把手电照得平台上一片明亮,我们看见上面这个平台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左右两边空空荡荡直到山壁根,而正前方石壁上却出现了两个黑黝黝的洞口。 两个洞口中间隔着七八米的距离,从我们站的位置能明显的看出左边的洞口几乎是右边的两倍大。 我们往平台中央走了走。陆大川问博巴老爹:“老爹,走哪边?” 博巴老爹喘息还未平息,毕竟是年纪大了。他深深喘了两口气说:“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你们说呢?”陆大川把目光投向大伙。 “大川,你做决定吧,我们都听你的。”刘发山说。 “是呀!还是你拿主意吧!”其他人附和道。 陆大川用手电照照左边又照照右边,有些犹豫不决。进来后,看见转动的巨大石轮,他也想到里面可能有可怕的机关。现在出现了两条路,也许其中一条就会机关重重。如果一旦走错,后果可想而知。 “郑爽,你看呢?”陆大川把目光收回来看向我。 我挠挠头:“从进来我就在地上仔细找过,希望能发现一些什么,但这里全是石头地面,又没有泥土,不可能留下前人的脚印什么的……不过从两个洞口大小上判断,我觉得小的应该是让进出的路,而大的像有特殊用处。” 不等他们问根据什么判断的。我接着说:“扎旺说这里是大脑袋小人祖先居住过的地方,我是根据他们的身高和我家后面杨树林里地洞的高度判断的。” 陆大川听了我的分析,赞许地点点头:“你小子在这观察事物上确实有过人之处!看小洞的高度是挺符合他们的身高……走,咱们走右边。” 陆大川当先往右走去。我们紧紧跟在他后面。 右边洞高不足一米六,到洞口我们排成一队,每个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猫着腰鱼贯而入。带队的陆大川走得小心翼翼,每迈出一步都要仔细看看脚下和两面洞壁。博巴老爹则紧紧按着多吉的脖子,以防它突然冲出去。后面的人也个个提着心,尽量放轻脚步。一时间洞里静得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声。还好洞小聚光,在几把狼眼手电映照下亮得像白昼一样。 走了十来米,洞向左转了个弯。有了在我家后面杨树林里的经验,在转弯处陆大川没有急着迈步,而是站住脚,先仔细地观察了洞里的情形,见跟身后走过的没有区别,说:“看样子郑爽的判断一点不错,这确实是他们进出走的路。” 又走了十来米,出现了第二个转弯,还是往左的。转过后我们明显感觉到有风迎面吹来。 “应该快到头了。”陆大川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这时走在队伍中间的博巴老爹不知道为什么不走了,他停下来小声叫道:“大川。” 后面的人跟着停了下来。前面的人全都站住回过头看着他。 “老爹,怎么了?”陆大川压着声音问。 “好像有情况,多吉反应不太对。”博巴老爹说着蹲下身。 第三十七章 黑暗中的笑声 我们目光全部投向多吉,只见它平伏在地上,目光畏怯,好像肚子疼一样。 陆大川贴着大家的身体和洞壁走过来,把手放在多吉脑袋上:“老爹,它好像在发抖。” “是在发抖。” “怎么会这样?” “有什么让它感到害怕了。” 博巴老爹目光投向前面幽暗的山洞,担忧地说,“会是什么,竟让多吉怕成这样。” “以前有过吗?” 博巴老爹摇摇头:“我从没见过它这样。” 其实不用问陆大川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多吉这种在高原上长大,与狼群搏杀过的獒感到害怕的东西实在不多。 陆大川抬起头,见我们都看着他,拔出他的狗腿大弯刀说:“别愣着了,掏家伙。” 枪丢了,我们各自拿出防身的刀具,要是在外面打个群架这各式各样的军匕、砍刀还像回事,可是在这连藏獒也吓得瑟瑟发抖的未知危险面前就显得单薄了很多,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的味道。 “我和刘鹏先去探探路。你们……”陆大川回头对我们说话时愣了一下,“你们提高警惕。”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陈三拿出来的竟然是一把乌兹冲锋枪,不觉也愣了,枪不是都丢了吗?陈三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还现在才拿出来? 陆大川刻意看了张小虎一眼,等张小虎冲他点了点头,便和刘长腿向前摸去。我跟上去说:“我也去。” 刘长腿回头瞪我一眼。 陆大川却说:“你离远一点跟着我们,有什么情况也好随时回来通知他们。” 我点点头。 往前走了一段,听不见后面有任何声音了,刘长腿小声对走在前面的陆大川说:“我觉得陈三的来路不太对……” “嘘……”陆大川回头对着刘鹏做了个禁声动作,然后关了手电。 为节省电源,刘长腿和早把手电关了,现在陆大川手电一灭,洞里一片黑暗。刘长腿往前摸了两步,碰到了陆大川身上,“怎么了?”他用低得几乎我都听不见的声音问。 “再走几米就到出口了,我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陆大川也用极低的声音回答。 “那怎么办?” “你紧跟着我,咱们爬过去听听动静再开灯。”陆大川回头小声对我说,“郑爽你呆着别动,情况不对赶紧回去带他们退出去进那边那个洞口。” “好。” 在黑暗中,他俩爬到地上,匍匐着向出口前进。我一动不动爬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了。爬了一段,陆大川感觉差不多到洞口了,便停下来不动了。刘鹏碰到他脚后也停了下来。四周没光,没声音,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大川心里默算着时间,等他数到一分钟听不到周围有任何动静,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正要打亮手电。“嘿嘿”空中突然响起了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这地方怎么会有人,还笑得那么阴森恐怖?我心紧紧缩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冷到骨头里了。 短暂的笑声过后,洞内又恢复了寂静。 后面的人可能害怕我们遇到危险,不敢坐等我们回去,再加上后面还有追兵。所以没多一会也都跟了上去。 他们看到前面一片黑暗,还以为我们出了什么事。我听到刘发山叫了一声“情况好像不对……”,紧接着洞内便响起了踢踢踏踏凌乱的脚步声。 我想阻止他们,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一束刺眼的手电光便把我们面前照得雪亮。 我看见陆大川爬上地上像一只巨大的壁虎,转着脑袋望向四周,一只手拿着手电,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刀,显然突然出现的笑声也把他吓得不轻。而后面的刘长腿对我们还惨,他似乎是在黑暗中忍不住了,刚两手撑起身体撅屁股要往起站,听到诡异的笑,弄得他爬不敢爬站不敢站,只好那么撅着。 刘发山他们的到来虽然把我们的行踪全部暴露给了对方,但有了亮光,我们顿时有了底气,打亮手电便往起爬。我刚爬起来还没站稳,就看见洞口空中一团巨大的黑影夹着一股凛冽的劲风向陆大川猛扑了过来,而陆大川顾不上细看,本能地挥刀向上砍去,右脚往旁边跨了一步想稳住身形,却踩空了……黑影扑倒了陆大川,冲势不减又扑向了正往起爬着的刘长腿。刘长腿好像两个胳膊在地上撑得麻了,根本无力还击,只见他侧过身顺势向旁边倒去,黑影的攻击避开了,脑袋却狠狠地撞在了洞壁上。 突然出现的这一幕也就是一两秒的事,我离他们两个最近,却不知道该怎么。幸亏赶到我旁边的刘发山也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急切中把手里的匕首当飞刀像黑影掷去。黑影才向旁边一闪消失了踪影。 刘发山扔出去的刀虽然没打住黑影,但刘长腿算是暂时被救了下来。恍惚中看到陆大川倒了,却再没看见他爬起来,我急忙钻出洞口,看清外面的形势顿时傻眼了。 山洞外面并不是一片开阔地,而只是一个“凸”形石台,后面连着山根还宽阔些,前面凸出的部分宽不到三尺、长将近两米,周围全是目不可测的深渊。原来黑暗中陆大川已经完全爬出了山洞,到了外面凸出的石台上。 “大川——”刘发山刚才看到的应该比我还要真切,他已经爬到石台边缘,用手电照向深渊大叫陆大川的名字。回声在大山的腹内回荡开来。 “怎么回事?”晚些出来的张小虎他们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事,用手电照着四周茫然地问。 刘发山爬起来,转过身眼睛红红地说:“大川从这掉下去了。” “什么?”张小虎一个箭步冲过来。 “小心!”刘发山连忙挡住他,“前面全是空的……深不见底……” 张小虎拿过刘发山手里的手电探头向下照了照,然后掏出一个荧光棒,折了丢了下去,望着荧光棒向下落、向下落……慢慢看不见了,我们几个心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其他几个人虽然跟陆大川的感情浅一些,但出了这种事,心里也不好过。 “嘿嘿。”“嘿嘿。”这时空中又响起了恐怖的笑声。我们不约而同把手电照向空中,看见一只巨大的蝙蝠在头顶一个转身飞向远处,转了一圈又飞回来扑向我们…… “人面蝙蝠——人面蝙蝠——”不知谁大叫起来。其实我们都看见了,扑来的大蝙蝠不但长着一张毛茸茸的人脸,而且足有正常人脸两倍大,眉毛鼻子看得分明,张开的嘴里露着两颗锋利的獠牙。 它居然一点不怕几道狼眼手电的强光,说话间便扑到眼前。幸亏这时陈三手里冲锋枪“得得得”喷出一道火舌,要不我们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中弹的蝙蝠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一挥翅膀又飞向了黑暗。见这样都不死,所有人又是一惊。 “救我!” 我们听见刘长腿喊叫,回头看见他被一只蝙蝠抓着肩膀拎在了半空中。陈三抬手又是一梭子,饮弹的蝙蝠惨叫一声,和刘长腿一起载了下来。 刚才我们只顾掉下深谷的陆大川,忘了刘长腿,这时才一起跑到他身边。他从空中载下来没直接摔到地上,而是挂在了石台左侧一个奇怪的石柱上。蝙蝠一只爪子陷在他的肉里,连着爪子的肉翼像挂门帘一样挂在石柱的一侧。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他从石柱上弄下来,拔出他肩膀上的蝙蝠爪子(刘长腿咬着背包的肩带疼得昏了过去。),在伤口上撒上云南白药包扎好,才去看死在地上的蝙蝠。 蝙蝠侧身堆在地上,足有卧着的小牛犊那么大,左眼被打得血肉模糊,鼻梁上方有个弹孔盈盈往出冒着血。 刘发山看了两眼觉得有些恶心,便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石柱,随即被深深吸引了。 “你们快看。”刘发山招呼大家。他们抬头一起把目光投向了石柱。 石柱约莫一米五高,粗却比水桶还粗,下面一截跟普通的石柱没区别,甚至还有些粗糙,吸引他们的是顶部被雕刻成一个蛇头的模样,蛇嘴向着空中,头顶正中还有一只冲天牛角。 “蛇头、牛角,这刻的是什么?” “是龙吧!” “龙不是牛头、鹿角吗?” “这只有一只角……” “两只角的是龙,一只角的是蛟吧!” 马强、蔡正东等人你一言我一句议论着。 我看着那根石柱上的雕刻确实古怪,想过去看看,可陆可琴哭得快昏过去了,我是又心疼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在边上陪着她默默掉眼泪。 刘发山没理会他们,他看见蛇头像真的一样,嘴里却空空的不见舌头,心里琢磨这么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转到石柱背面,他看见蛇头盖上的牛角前有个一寸宽的缝隙,应该是刘鹏掉下来砸到了牛角。他抓住石角前后摇了一下,脚下顿时震动了起来,山谷里发出“扎扎扎”的声音。同时恐怖的笑声响成了一片。 他们把手电照向空中,看见无数的大小蝙蝠交错着飞来飞去。有几只直向我们扑来。 “快跑!”张小虎大叫一声,冲过来抱起地上的刘长腿往出来的洞里猛跑。我也急忙拉着陆可琴往回跑。 人面蝙蝠不是来打招呼交朋友的,自然没人愿意落在后面,他们也纷纷冲向洞口。 第三十八章 桥 石柱离洞口只有几米的距离,蝙蝠扑到跟前,我们已退回到了洞里。不过它们似乎并不死心,在洞外盘旋着不肯离去。 “幸亏这洞挖得又矮又窄,不然今天咱们全得撂到这了。”最后进来的刘发山用手电照着洞外心有余悸地说。 蔡正东说:“震得这么厉害,这洞会不会塌了吧?” “塌了也比被那些怪物吃了强!”马强吐了一口唾沫。 “刘鹏——刘鹏——”张小虎把刘长腿竖着平放在地面上,拍着他脸蛋一遍一遍叫他。 洞里太狭窄,我们只能扭过头看,也没法过去帮忙。 博巴老爹因为多吉刚没到洞外去,看到我们慌乱地进来了,陆大川不见了,陆可琴哭成了泪人,刘长腿还受了伤,忙问:“外头有什么?大川呢?刘鹏怎么受伤了?” “好多人面大蝙蝠,”我抬头看着他说,“长腿被抓伤了。” “大川呢?怎么不见大川?”博巴老爹急得“呼”一下站了起来,脑袋差点碰到洞顶。 我们全低下头不说话。 见我们反应不对,博巴老爹挤到我身边,用力抓住我的胳膊:“大川呢?说话呀!” 我抬头看着博巴老爹急切的眼神,心里更难受了:“洞外是深谷,大川他……他掉下去了。” 博巴老爹“啊”了一声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多吉也像知道发生了什么,“汪汪”叫了两声。来的一路这是它第一次叫。 愣了一会,博巴老爹站起来就往要往洞外跑。我赶紧拉住了他。 “不要拉着我,让我出去看看。”博巴老爹力道挺大,我好不容易才拉他坐下。 “唉……”博巴老爹眼圈红红的用力叹了一口气,一拳重重砸在了地上。 我们拉扯间碰到了刘长腿伤口,他哼了一声醒了过来。张小虎要扶他坐起来,他却用没有受伤的这条胳膊掏出对讲机递给张小虎。 由于过于慌乱,我们把这茬给忘了,看见对讲机心里又有了希望,仿佛打开对讲机一呼叫就能听见陆大川说话似的。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张小虎打开对讲机怎么调里面只发出吱啦吱啦电流声,根本不能通话。 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熄灭了。洞内一时变得一片死寂。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悲伤中的陆可琴,木然望着洞壁,心里第一次问自己,是不是错了,从一开始根本就不该揪着这件事不放。再看博巴老爹,目光也有些呆滞,看样子他也在后悔不该带我们闯进这阳光也愿意到达的地方。 比起我们,张小虎、刘发山等人要实际的多。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在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心情沮丧也没心思听。不过情况已经很明了了,继续前进的路断了,我们呆着不动,等后面的那帮家伙追上来只有死路一条,退回去进另一边的洞多少还有些希望。 所以他们很快做了决定:与其坐着等死不如退出去拼一把。 看他们说走就走,我心里愤愤不平,站起来说:“不管大川哥了,就这么走?” 刘发山说:“大川现在只是下落不明,咱们只有先保住自己的命,然后才能想办法到下面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要是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不走又有什么用!?” 竟管我心里还耿耿于怀,但不得不承认刘发山说得有道理。 见我不说话了,刘发山对大家说:“时间宝贵,咱们必须赶到他们前面才能有一线希望……” 陈三、马强、等人呼呼啦啦站起来向洞外走去。张小虎扶起刘长腿,刘发山拉上博巴老爹也起来往洞外走。我只好拉起陆可琴跟上他们往外走。 进来时里面的情况不明,我们走得很慢,往出走却很快。没几分钟我们便到了洞口,关掉了手电,外面石台上黑乎乎一片,只有石台前面的峡谷中有隐隐的亮光。 看眼镜他们似乎还在下面石轮上,我们出了洞口急急忙忙向石台另一边洞口走去。眼瞅着到大洞口了,我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毛病,突然生出了到石台前面去看一看的想法,并且一下就控制不住了。 “你们先走,我到前面去看看就来。”我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让林仙儿把陆可琴扶好,撂下一句话撒腿向石台前面跑。 等他们反应过来要阻止我早晚了。 快到石台边上时,我没敢再冒然地往前冲,弯腰爬在地上匍匐着前行了最后一截,探出半个脑袋向山下望去。 下面的小平台上,眼镜老板正在“哇哇”大叫,在他的边上躺着两具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体。旁边金刚正在摆弄一个半尺见方的小黑匣子,上面有个小红点在不停地闪动。马修等人则默默站在两具尸体的另一边。 眼睛老板说话的声音很大,虽然离得挺远,但我在上面听得还算清楚。从他的话里和猜测中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几分钟前石轮转到了石壁顶部,金刚先爬到上边台阶上,拉上了他老板跟马修。等第二个石槽转上来,靠里面的三个安全爬了上来,后面的三个正要上,突然从石壁内冒出来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小石轮,上面的凹槽“咔哒”一声咬进了大石轮的凹槽,随着转动起来,往上爬的三个人丝毫没有准备,一个生生被两个转动的石轮挤在了中间成了肉酱;另两个反应快些,及时跳出了大石轮的凹槽爬上了小石轮,但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杜立巴石碟的影子没晃一眼,外星人的人毛没见一根,手下已经折了一半,眼镜老板怎么能不生气。 所以他边气急败坏地发牢骚边发誓要把我们干掉,还呼喊着金刚炸了绝壁上的破轮子。 再看那两具残缺的尸体,我后怕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到庆幸:幸亏跟我想的一样,子齿轮是在触发了洞内机关后才出来咬住母齿轮,要不然先变成肉酱的就会是我们了。 我一走神的功夫,金刚已经把手里的黑匣子丢在了小石轮右侧的大石轮凹槽内。然后他们迅速跑到小石台中央爬在地上。 “狗日的还真炸!”我两手紧紧捂着耳朵,还是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身下的地面跟着一阵剧烈的晃动,好像山洞要塌下来似的。 我松开双手,“嗡嗡”声在耳边持续了半分多钟才平静下来,抬起头再看下面,金刚已经跑去查看爆破的效果。 他打着手电低头看了一眼,扭头冲他老板喊了一句“没炸毁,我再来一下。”,又去拿炸弹。 看着他们一副不把石轮炸毁不心甘的样子,我干着急没办法。还好在金刚准备丢第二颗炸弹时,眼镜及时制止了他。 “回来。刚才我是一时气愤。咱们还是赶紧追上他们要紧。”眼镜老板说着向上望了一眼。 我缩回脑袋,翻身爬起来就往石台另一边比较大的那个洞口跑去。 大洞在外看着洞口是直着的,其实里面像左斜着的,且一路慢下坡,我进去跑了二十来米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心里隐隐猜测到石轮不停转动是怎么回事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迎面碰到刘发山他们。 “什么情况?” “和那边一样,路断了,下面一条地下河。” “啊?” 我急忙绕到他们身后,没走几步洞壁到头了,却独独剩下一截地面像个伸出嘴巴的巨大舌头悬在空中。我用手电向四周照去,看见在“舌头”右边不远处一个比石轮更大的石质的类似水车的装置在缓缓的转动。 虽然在听到水声时我已经猜测到石轮的洞里来自这边的河流,但看着真的是这样还是吃惊不少,要知道水车和母石轮中间可隔着二十多米厚的石壁呀,凿穿这二十几米的石壁也许不难,可要造出连接两个轮子的大轴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真想象不出大脑袋小人的祖先是怎么做到的。 “不用看了。”刘发山冲我说,“他们到哪了?” “我来追你们的时候已经在爬石阶了……” 一时他们都不说话了。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退回到那边小洞里有好一些,一是老外个头大,上来必定会先选择进这个大洞,咱们可以多些时间想办法;二是他们那么大块头在小洞里施展不开,万一打起来有陈三大哥的冲锋枪也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他们都表示同意。我们又匆匆忙忙返回小洞中。 来回一折腾大家都是气喘吁吁,坐下来气还没喘匀,山体震动消失了,响声也停了。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突然洞外一道光一闪,竟然亮如白昼了。 坐在山洞最前边的刘发山向外望去,激动地大叫:“快看,大川,是大川,他……” 刘发山连滚带爬出了山洞。我们也潮水般跟了出来,挤得石台上像过年一样热闹。而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象更是壮观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山洞外整个看上去像条盖上盖的大峡谷,左右两边望不到边际;对面山体在三十米开外;头顶上满是大小不同、形状各异黑黝黝的石头,像一座倒挂着的怪石嶙峋的山川。 峡谷两边被一座平坦、宽阔的石桥连在一起。而这一切都被石桥上方空中,左右燃烧着两道彩虹似的弓形火焰映照的光怪陆离。 “大家没事吧!”陆大川从桥上走到我们面前。他身上衣服虽然破了,背包也被挂了个大洞,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刘发山说:“你……刘鹏……” 陆可琴我身边冲出来,扑到陆大川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哭得陆大川鼻子发酸,他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他的亲人了啊! 安抚住妹妹,陆大川看见刘长腿肩膀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关切地问:“严重吗?” 刘长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让蝙蝠抓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其他人呢?” “都好着了。” “那咱们赶快过桥,不知道这火焰能着多长时间,要是灭了,估计那些该死的蝙蝠又要出来了。”陆大川说着望向站在后面的博巴老爹,“老爹,多吉有问题吗?” 博巴老爹看看多吉:“没事了,走吧!” 这时我才看到原来石台另一边还有一个蛇形石柱,而火焰正是从两边的蛇嘴里喷出来的。 几分钟后,我们平安地过了石桥,来到对面。 我看着这一边跟那一边一样,也是山壁上有个凸出的石台,石台上有个洞口,左右各立着一根蛇形石柱,嘴里喷着火,便学着刘发山的样子走到左边石柱后面试着扳动蛇头上的角,扳了两下纹丝不动,又走去扳左边的,右边的果然是活动的,我向前猛地一推,整个山谷里又像先前一样震动起来,“扎扎”声不绝于耳,石桥平稳地向下沉去,火焰随之熄灭了。 “好绝妙的机关!”陆大川看着啧啧称奇,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你小子怎么发现的?要不是它我就真的葬身谷底了。”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我,我不好意思地说:“是刘发山大哥先发现的,我不过是依葫芦画瓢。”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了刘发山。 刘发山用手电光向刘长腿晃晃:“这得感谢刘鹏,是他在那头碰到了蛇头上的角,我才发现的。” “我碰的……”刘长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自嘲道,“这么说咱们该感谢那只蝙蝠老兄才对。” 这时在旁边蹲着的多吉“呼”的站了起来,把脑袋冲向对面山壁。 博巴老爹警觉地望了望那边山壁说:“他们到洞口了。” 陆大川急忙招呼大家:“快!进洞,别让他们发现咱们过来了。” 这边山洞并不比那边的宽阔,我们弯腰钻进去走了一截,垫底的张小虎不走了,前后看了一圈说:“陈三怎么不见了?” 所有人站住了,转动脑袋看自己的前后,都没看见陈三的踪影。 第三十九章 村庄化石 陆大川从前面挤后来:“他没跟进来?” 张小虎摸摸脑袋:“我等石台上没人才进来的。” “你确定?” “确定!石台屁股大的地方,有人我不会看不见。” “把手电关了,大家蹲在地上别动。我出去看看。”陆大川关了自己的手电,摸黑向洞口走去。 “我跟你去。”我跟在他身后。 我们走了并没多远,很快便到了洞口。对面石台上有一束巨大的光柱在山腹内转动,映照的这边石台上的景物依稀可辨。我俩贴着洞壁慢慢伸出脑袋。 我小声说:“你说他们能不能找到机关?” “石台只有那么大,他们要是发现咱们过来了,迟早会找到的。”陆大川说着把自己这边看了一圈说,“看看你那边石柱后有没有人?” 我探出半个身子:“没有。” 猛然对面传来“哇哇”叫喊声,紧接着“哒哒哒”的扫射声和“啪”“啪”单发枪声响成一片。 我俩一起把目光投向对面,清楚地看见对面石台上数人端着枪对着空中数十个巨大的上下翻飞的黑影射击。 看得我实实在在捏了一把汗,不是为他们,而是为我们自己:“幸亏石桥及时出现了,要不然这么猛的火力,就算有一支枪恐怕我们支撑不了三分钟……” 对面打得热火朝天,我忍不住问陆大川要来望远镜,仔细观看起这现实版的枪林弹雨。搭上望远镜,对面的情景立即被拉到眼前,只见金刚单腿跪地,哇哇叫着,举着他的M16一刻不停地对着空中狂风卷落叶般飞舞的人面蝙蝠射击。他的左右各有两个端着MK5冲锋枪家伙以同样的姿势射击。被击毙的蝙蝠雪花飘落似的坠向深谷,受了伤的挥动翅膀划个弧更加凶猛地扑过去。 眼镜老板蹲在洞口,看着外面黑压压的蝙蝠越来越多,喊道:“你们退回来。” 金刚等人一边回头射击一边退回洞里,佝偻着腰贴着洞壁,让两个背着钢瓶的同伙走到洞口。 看到他们背上的钢瓶,我正疑惑又不潜水他们背着氧气干嘛?却听陆大川说:“我操!他们居然带着火焰喷射器!” “原来是火焰喷射器。”我嘀咕了一句,就见眼镜老板歪着脖子喊:“准备好了吗?” 两个背着钢瓶的家伙点点头,等老板一摆手便冲到洞外,一左一右趴在石台上,点燃了手中火焰喷射器,两束蘑菇状火焰瞬间喷入盘旋的蝙蝠群中。密集的蝙蝠立即炸开了锅,向峡谷两侧急退。瘆人的“嘿嘿”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令人恐怖的凄惨叫声。 顿时,一股热浪夹杂着浓烈的焦糊臭味迎面扑来。我和陆大川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我离得那么远都感到难以忍受。眼镜老板却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只见他走出洞口,站直身体,眼睛望着空中一个个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巨大火球和被火球映照的一片通亮的山腹感叹道:“真壮观啊!” 几分钟后,空中没被火烧到的蝙蝠一只也看不到了,着了火的不再挣扎纷纷向山谷里坠去。 人面蝙蝠虽然可恶,但看着这一切我还是觉得有些残忍。而他们的目光却像留恋美丽的落日一样跟着燃烧的火球投向山谷。 随着火球的下落,猛然我看见了被我们降下去的石桥,心里一惊,刚想对陆大川说“坏了!他们发现桥了。”,对面已经传来兴奋的喊叫声:“老板,快来看,桥,下面有一座桥!” 眼镜老板向前走了两步,低头顺着他手下手指的方向向谷底望去,燃烧的蝙蝠尸体已经变成了一颗一颗小星星,下面黑得看不见了,他叫道:“探照灯!” 金刚把探照灯打向谷底。眼镜老板走到石台凸出的地方,弯腰趴在地上,向看了一会,站起来走回石台中央,用手电在洞口两个蛇形石柱上来回扫了几下,就走到了左边石柱跟前,细细地察看起来,并这里捏捏那里摸摸。 我暗暗吃惊:“狗日的真聪明!” 眼镜老板看过左边的,又皱着眉走到了右边,转到石柱背面时,目光停留在了蛇头顶上的牛角根部,“金刚。”他头不抬叫道。 金刚走到跟前,他直起腰指着牛角说:“前后扳一下试试。” 金刚有些不解,但还是按老板说的扳起了牛角,“老板,会动……”他话刚出口,直感到脚下一阵震动,耳边“扎扎扎”响起来。 看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机关所在,我们哪还有心思看热闹。陆大川拉起我胳膊扭头往山洞里跑。 听到我俩脚步声有人打开了手电。 陆大川喘着气说:“捂着手电快往里面走。” 他们听到外面一片枪声,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听陆大川这样说知道那伙人追过来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这边的山洞比预计中短得多,几分钟我们便走到了头。洞口是开在一道悬崖上的,陆大川爬到地上身体探出洞外观察一番,爬起来说:“洞口离地二十五到三十米高,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物体,咱们要下去只能用绳索。” 博巴老爹被挡在后面,伸着脑袋说:“三十来米,下去不是难事。问题是下头是什么情况。” “老爹,”陆大川眼光从人缝里找到博巴老爹说,“下面能看到的地方全是一片连着一片巨大的黑石头。” 我和刘长腿***着手电在巨大的石头间搜寻起来。 “奇怪!我怎么越看下头越像个村庄的模样。”刘长腿自言自语地说。 “大脑袋小人祖先生活过的地方,本来就该是个村庄呀!”我用手电光照着一处指给刘长腿,“你看,那块长长的大石头前面一圈围着的分明就是院墙。” “嗯,”刘长腿点着头,“是像院墙。” “哪?”陆大川回过头。 “那!”我和刘长腿一起指给他看。 陆大川的手电也聚光到那里,看得更加分明,他嘀咕道:“还真是,可为什么看到的全是石头而不是房屋呢?” “也许那些石头就是房子。”我说,“你们想一想,从咱们进了山腹见到的所有东西有哪一样不是石头的。” 陆大川想了想还真是,无论是巨大的轮子,还是宽几米,长几十米的桥看上去全是用一整块石头造成的。 刘长腿又说:“我仔细看过,所有的东西都是浑然天成,找不到一点雕琢过的痕迹。包括那四个蛇头石像。” “嗯,”陆大川沉思着,“但为什么不见门窗呢?” 我摇摇头:“我也想不明白。也许发生了什么我们想象不到的事情……” 陆大川转过身望着大家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下去再说。” 刘发山、张小虎、刘长腿快速行动了起来,拿绳索,固定岩钉,扣安全扣……很快一主一辅两条登山绳垂到了山下。我一边照手电一边仔细看他们做每一个步骤。 陆大川拿过妹妹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睡袋,摆弄着往上面拴安全带。大家不解地看着他。 “你们别愣着了,”他抬头见我们都看自己,说,“拴好绳子先下去两个人,看看下面是否有危险,还有帮忙把多吉吊下去。” 我们恍然大悟。 “我先下。”刘长腿说着去抓绳子。 “你肩膀上有伤,”张小虎拉住刘长腿说,“还是我先吧。” “这点伤不碍事。” “刘鹏别争了,让小虎先下去,你第二。” 张小虎挂好绳子,把手电关了揣兜里,拿出头灯带上,掉过屁股,双脚一蹬不见了。刘长腿在上面手电照着,看他安全落到地面,也麻利地滑了下去。 下面发上来安全的信号,陆大川说:“老爹你先下去,我再往下吊多吉。” 博巴老爹从后面挤前来,走到洞口,用藏语柔声对跟在他身侧的多吉说了几句话。多吉伸出脑袋往山崖下望了望,抬头看了看主人,又扭头看了看陆大川和他搬弄的睡袋,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声哼了两声。 “我下去了。”博巴老爹对陆大川和多吉说了声,抓起绳子山下降去。多吉爬在洞口,低着头像刘长腿看着张小虎一样看着自己的主人。陆大川则紧紧盯着它,生怕它会跳下去。 过了一会,多吉站起来,掉过头乖乖走到陆大川身边,配合陆大川钻进了睡袋。我们看得都发呆了。 陆大川把三道安全带用另一条绳子在睡袋外固定好:“来,帮我一把。” 我和刘发山帮着把装着多吉的睡袋挪到洞口,在主绳上挂好,拴上辅绳,然后拽着绑在睡袋上的绳索慢慢把多吉往崖下送去。 多吉下去后,其他人简单多了。 很快我们全部安全下到悬崖下,收回绳索,向最近的一块巨石走去。 在上面看不真切,走到跟前我们发现在远处看上去的巨石确实是一座房屋的模样,转到前面,房檐、门窗的轮廓更是清晰可见。 我上前一步,走到看上去像是门的地方,伸手推去,纹丝不动,手感冰凉坚硬跟推一块大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沿着前后两排巨石间的夹道向前走去,看见过道两侧石头虽有大有小,但每一块都跟第一块一样。摸摸这块,敲敲那块,我们心里都有一个巨大的疑问:是他们把石头造成了这些房子的模样,还是是什么把房子变成了石头? 走着走着我越看越觉得周围的一切那么怪异,不由得东瞅瞅西望望,不觉间便落在了队伍最后面。陆可琴看见,有意慢了下来,走到我身边碰碰问:“东西掉了?” “不是,”我看了她一眼说,“我想这里的一切不是用石头做下的,而是曾今发生了什么,它们被石化了。” “你是说像恐龙化石、大象化石那样,这整个是……是个村子化石!?”陆可琴展开手臂在身边指了一圈,“这也太让人吃惊了!” 第四十章 黑烟 看着陆可琴惊讶的样子,我说:“难道比湖底村庄里的那些还让人吃惊?”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那是人为的,化石可是自然形成的。”陆可琴四处看了一圈又说,“如果真像你想的,人类生活的村庄里总该有些别的吧,像生活用具、树木、篱笆、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怎么会只有房屋?” “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才找了吗!” “你俩不快走,在后面磨蹭怎么?”陆大川发现我和可琴掉队了,吆喝道。 “哦。”陆可琴拉上我撵上队伍,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哥哥。 “我也有这方面的怀疑,”陆大川看向我,“你有发现吗?” 我摇头:“地上是有些大大小小的凸起,我怀疑是器皿什么的,但既看不出形状也找不到缝隙,没法判断。” “还记得你在上面看到的像有院墙的那块石头在哪吗?” 我转着圈四面张望:“这些石头挡住了视线,得找到咱们下来的悬崖为参照物才行。” 陆大川回忆了下进来走的路线,指着一个方向说:“应该在那个方向。” “往这边走。”我走到队伍前边,带头向左边两块挨得很近的石头中间走去。 走进去一连穿过三排石头样房屋,带围墙的大石头出现在了右边,它明显比周围石块要大得多,也气派得多。 我们走上去,从左至右沿着外围转了一圈,见四面围墙保存完整,前后各有一道门,后门像房屋门一样,看着是门却推不动,有两个人并排那么宽;前面不见大门,宽阔的门洞可以并排通过两辆大卡车。 进入围墙,首当其冲的是个直径十米左右,高一米的大石盘;左边挨墙角立着一块长方形巨石;右边一大片空无一物直到墙根。被石墙围起来的巨大石块在石盘后方七八米的地方,样貌像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前方一排立着六根我们在山洞外石台上见到的那种蛇头石柱。 一见石柱刘发山手心痒痒起来,忍不住上前去扳蛇头上的牛角。挨个扳了一遍,他失望地冲我们摇摇头。 刘发山走过来站到陆大川身边:“接下来怎么办?” 眼前除了石头便是黑暗,四周不见边,头上不见顶,脸上感觉不到风,耳边除了寂静还是寂静,陆大川有些茫然地转了转脑袋说:“估计现在有半夜了,大家都累了,先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吧!” “在这休息不太好吧!?”我望着面前的石头大殿说,“在整个石头中这块是最显眼的,他们过来肯定也会来这。” “他们带着大功率照明灯,还有照明弹,过来不可能不用,咱们很容易发现。我担心的是这里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野兽。”陆大川就地坐下来,“你没有探险经验,所以不知道,在这整个石头阵里,再找不到比这的好歇脚的地方了,四周视野开阔,还有围墙……” “我明白了。”我也坐到地上。 “大家别傻站着了。”陆大川说着卸下肩上的背包,拿到面前,没拉拉链,手直接从挂烂的洞里伸进去掏东西。 呼呼啦啦一阵响,所有人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留下一盏小灯。多吉趴在博巴老爹身边,“哈哈”喘气。一路上它最忙了,一会跑在人前一会跑在人后,四处乱嗅,到处留尿。 被人追着屁股猛跑,大家也确实又累又饿,拿出食物后也没事说话,耳边只能听见一片狼吞虎咽声。博巴老爹拿出一块干肉丢给多吉,它爬在边上两只爪子抱着肉也啃得津津有味。 肚子填得差不多了,我才问起了陆大川被人面蝙蝠袭击掉下峡谷的具体情况。 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喝了一口水说:“稀里糊涂踩空后,我身体一直往下坠,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两耳呼呼生风,我心里想着‘完蛋了’便闭上眼睛想在上面的可琴和大家伙,想在北京的家人,想着想着突然一股钝力差点把我膀子从肩膀上连根拽下来,弄明白是背包挂住了什么东西,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双手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向四周摸去,摸了一会什么都摸不到,想转过身抓住挂住包的东西,怕肩带滑落又怕包撑不住撕裂不敢有大的动作……” 我们听得心揪成了一团,停止了吃东西。 “那种滋味比死还难受呀!”陆大川感叹了一句,接着说,“‘上不去,大不了下去!’我对自己说了一句,抬起双臂准备做最后一搏,耳边‘扎扎’响了起来,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两脚被什么东西托起来了……等火亮了,我才看见是一座桥……” 说完陆大川想起了陈三,问跟他一起来的胡小明:“陈三是干什么的?他怎么能搞到冲锋枪?” 胡小明惊讶道:“你不认识他?” 陆大川给他问懵了:“他跟你结伴来的,我怎么会认识!?” “我还以为他是你们的朋友呢!”胡小明晃着圆乎乎的脑袋说,“我也是来之前才认识他的。他加的我QQ号,问我是成都的吗?我说是,问他有什么事?他问我大川这次去探险我去不去。我说去。他又问现在在成都吗?我说在。他说他也在成都,能不能搭个伴?我说当然可以。” 陆大川莫名其妙道:“又多了一个。” “什么?” “估计和跟着咱们的那帮人来路差不多。” 大家一阵紧张。 “不用担心,他想伤害咱们不会等到现在。”陆大川说。 “可是他到哪去了?”张小虎回忆着一路过来的情景,“在桥上我还盯着他的。” “不去管他了,再歇十分钟他们不来咱们也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陆大川抬腕看表,“诶?表怎么倒着走了?” 带着手表的纷纷抬起手臂。 “我也是。” “……” 无一例外,所有手表都在倒着走。 我连忙掏出手机,盯着上面时间看了一会说:“不知道走得准不准,但时间还是往前走的。” 大家松了一口气。陆大川说:“表出问题无所谓,要是这里再有什么奇门,咱们闯进一个时间倒着走的镜式空间麻烦就大了。” “时光倒流,进了也不怕,能年轻个十岁八岁岂不是美事!” “你就不怕年轻得多了没人给你喂奶。” 大家开起了玩笑。 刘发山摆摆手:“打住,打住,还有女同胞了。” 这时爬在地上啃肉的多吉突然站了起来,脸冲着地面转起了圈,喉咙里“呜呜”吼着。 我们顿时紧张了起来。博巴老爹看着多吉奇怪的反应说:“它对着地叫,难道地底下有什么……”话没说完,我们脚下的地面,身边的石盘,面前的石殿,眼睛能看到的围墙若隐若现地晃动了起来。 “地震了!”有人喊。 “是烟!黑烟!” “天哪!所有的石头都在往出冒……” “快带防毒面具,”陆大川大叫着去拿自己的包,“还有手套、帽子……把露在外面的皮肤全包起来。” 顷刻间,我们被浓浓的黑烟包围了。 黑烟越来越浓,我们眼前逐渐成了一片黑暗。强烈的手电光在黑暗中放到眼前只像个萤火虫。 眼睛看不到东西可不是个小事。急得陆大川大喊:“把手电关了,开大灯。还有冷焰火,多折几根。” 刘发山、张小虎打开我们竟有的两把大功率强光探照灯,放到一起也没能照出两米远的光芒。其他人折放的十数根冷焰火基本可以忽略了。 张小虎大叫:“不行啊,怎么办?” “大家不要谎,拿武器往一起靠拢。”陆大川两手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一个睡袋,“多吉过来,过来多吉……” 多吉不知道在哪个位置发出可怕的咆哮声。 “老爹,把多吉弄过来。” 博巴老爹摸到多吉,跟陆大川一起把它装进睡袋,口扎起来它才安静下来。 陆可琴吓得紧紧抱着我一只胳膊。突然间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也无比害怕,不过作为一个男人,只能咬牙硬撑着。 为了防止有东西突袭,我们背靠背站在一起,手里握着大小刀具,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什么也看不到的黑暗。 时间仿佛静止了,天地不存在了,每个人心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黑烟久久不散,渐渐我们的腿脚累了,握着刀把的手麻木得失去了知觉,也不见有什么猛兽出来攻击,更不见有什么暗器射出。按说这是好事,但我心里更加没底了。如果黑烟不是创造这里一切的人设计的防御机关什么的,那它们是什么呢?为什么会从石头里冒出来?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四周还是黑得什么也看不见,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喊道:“大川哥,看样子没什么危险啊!” “我总觉得这烟透着邪性,大家千万不敢大意。” “这里是封闭的,又没风,咱们总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呀!” “嗯……”陆大川思虑了一下说,“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来,咱们轮流休息。林仙儿、可琴、博巴老爹,三人先休息,剩下的人两个两个替换。” 三人从人体围成的防御墙上撤下来,走进人墙内。摸黑把散乱在地上的吃的全部收起来,腾出两块地方,铺开睡袋。陆可琴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跟林仙儿两人挤在一个双人睡袋里。博巴老爹睡不惯睡袋,在装着多吉的睡袋边铺开他带的毛毡子,用他的大衣当被子盖着躺下。由于不敢摘下头上的防毒面罩,三人睡下后都感到怪别扭。 三人起来后,换刘长腿和我。我躺下刚睡着,便被吵醒了,睁开眼睛直听“呜呜”响声里夹着陆大川让大家都趴下的喊叫声。 我想看发生了什么事,挣扎着刚爬出睡袋,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得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实在太黑,我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想问问人,一时找不见他们在哪里。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强烈的紫色光芒像一把利剑一样穿透了黑暗,亮得竟然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第四十一章 紫光再现 眯着眼睛慢慢让在黑暗里呆久的眼睛适应了突然出现了的亮光,我不由一阵唏嘘。在绚烂晶莹的紫光照耀下,我看见先前的黑烟在空中竟像海洋里的鱼群那样快速翻转着、盘旋着、飞舞着向远处逃去…… 我身不由己爬出睡袋,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梦幻般的色彩,感觉到像在梦中一样。随着黑烟快速消失,紫光像一片紫色的水把我们淹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光炫动着向一侧快速退去了。周围慢慢陷入黑暗。又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打开手电。 我碰了碰身边的陆可琴小声叫道:“可琴姐。” “嗯。”陆可琴转过脸。 我看见她双眼里满含着泪水,吓了一跳:“怎么哭了?” “太美了。”陆可琴抹了抹眼泪,不好意思笑笑。 “我和你哥在我家后面树林里那个洞里看到的就是这种光。”我说着站起来,扶她站起来。 陆大川他们也都爬了起来,收拾起地上被黑烟吹乱的东西。多吉被放出睡袋,很是撒了一阵欢。 收拾好自己的背包,陆大川晃着手电检查起来人数。“大家都在吗?”他问。 “在。” “在。” 我们回答道。 “收拾好了走吧!” “往哪走?” 我们把目光聚到陆大川身上。 “咱们先走出这片石头房子。”陆大川望向远处,“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我们都把收拾好的包背到肩上。 “大家排成一队,不要乱。”陆大川说着领头往围墙外走去,“张小虎、刘鹏,你俩操心后面。” 出了大门,我们左转,顺着夹在两大溜屋子模样的石头中间街道一样的道路直直地往前走去。 走了一段,我恍惚间觉得走在陆可琴前面的博巴老爹有些不对劲,仔细看他的两个肩膀似乎缩小了,宽大的上衣两肩吊在胳膊上直晃荡。我拉住陆可琴站着不走了。跟在我身后的胡胖子差点撞到我身上。 “怎么了?”他问。 我压着声音说:“你看博巴老爹。” “怎么了?”胡胖子打亮手电照向博巴老爹后背。 顿时我们清楚的看到,博巴老爹的脖子变成了胳膊粗的一根棍,带着帽子的脑袋似乎也小了很多。博巴老爹一边走一边还在往上拨拉帽子。看见他的手,我们同时发出惊叫。 前面的人迅速转身,往后看。他们看到博巴老爹,也都惊叫起来。 博巴老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摇晃着他那骷髅一样的头颅,张着几乎没有了嘴唇只剩两排牙齿的嘴巴说:“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看见博巴老爹变成了那副模样都吓傻了。连多吉也对着它的主人“旺旺”叫起来。陆大川、张小虎等人半张着嘴不知该如何是好。林仙儿背过身去,不敢再看。陆可琴双手捂着脸扑进我怀里。我看着博巴老爹即害怕又兴奋,虽然所有人中我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实实在在地看见还是第一次。倒是刘长腿,指着博巴老爹想说什么“嗯啊”半天,没说出来。其实他是想起了在久治县那个小旅馆里,把他吓晕的那个东西和眼前的博巴老爹一摸一样。 博巴老爹被我们惊恐的眼神和表情弄晕了,奓着胳膊不知所措地低头看自己身上,他也发现不对,上衣变得又宽又大了,扎着裤子的腰带松松垮垮得要掉下去了,想到还有两个年轻的姑娘,他连忙提裤子,看见自己双手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博巴老爹一叫,陆大川他们才反应了过来,各自查看起自己的身体。当然他们也看见了,在所有人中只有博巴老爹变成了那样,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家在一起,面对同样的东西,为什么其他人没事,独独博巴老爹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反复想着这个问题,可又实在想不通。 陆大川走到博巴老爹跟前,有些不敢直视他,头稍微歪向一侧问:“老爹,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博巴老爹下巴颏一副要掉下来的样子,“就喉咙有些发干。” 拿起博巴老爹的手,陆大川一寸寸撩起他的袖子,看他变成鸡爪一样的手和胳膊,什么名堂也看不出来。 刘长腿伸舌头舔舔嘴唇说:“老大,你记得在小旅馆我给你说的把我吓昏的那个……扎旺舅舅的样子吗?” “嗯。”陆大川抬起头,“怎么了?” “他的脸跟博巴老爹现在一摸一样。” “啊!?”陆大川望着我,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点点头。 陆大川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黑暗中突然窜出一道亮,光带着呼啸飞到我们头顶上空,发出耀眼的白光。 “他们来了。”陆大川抬头望了一眼,“走,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陆大川带头继续向前走。看着博巴老爹迈步时有些飘忽的样子,我心里想着看到过的港产片里僵尸一跳一跳的情景,呼吸起来总觉得不自然。 走出石头村庄,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三条路,两条在左,一条向右。我们停住,大概看了一下地形,右边路尽头似乎是我们下来的悬崖,左边一条直直的通往峡谷似的一个山口;另一条向左急转弯,弯那边是什么被山体挡着看不见。 我们左拐走到转弯处,看见里面是一道一线天那样的裂缝,宽窄只能侧着身过一个人。用手电向裂缝里照去,看不到头。 又一次面对选择,陆大川很自然转过身征求大家意见。“你们觉得往哪走合适?”他问。 “当然走那边大路。”胡小明低头看看自己凸起的肚子,“胖爷我从这挤过去非掉层皮不可。” 刘发山想发表意见,话还没出口,蔡正东当先说:“走大路恐怕不太好,现在最要紧的避开后面那伙人,如果走那边,他们要在进山口前的开阔地上追上来,咱们找不到避的地方,只能给人当活靶子。” 刘发山点着头,看样子蔡正东说的正是他想说的。 陆大川看了看我 “我听你们的。” 陆大川让打开大灯,再次顺着大路的方向向山口照去。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公里左右的道路两边空荡荡的,直到山壁根也看不见任何阻挡视线的东西。 见前面那么大一块开阔地,我回头往来的方向望去,隐隐约约看到有闪动的亮光:“他们来得好快,咱们来不及了。” 胡胖子也看到了,他苦瓜着个脸老大不情愿,不过心里也清楚,掉层皮总比给人当靶子强。紧了紧裤腰带,“豁出去了!”他卸下背包,当先侧身向裂缝里挤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除了博巴老爹,我们一个挨一个像一串螃蟹。一路上胡小明不时发出“哎吆”声和“推我一把”的说话声。张小虎、刘发山等人更多的是仰脸往头顶上方看,仿佛路在上面。 夹在两面山壁中间的缝隙虽然狭窄,还好并无凸出石壁的岩石,我们行进得还不算特别艰难。 我眼睛看着他们,机械地跨着步,脑子里想的却是杜立巴石蝶、扎旺睡觉的那个山洞和小矮人祖先生活过的这个地方之间的关联,从我的祖辈、扎旺舅舅和博巴老爹身体的变化来看我,这三者之间该有个共同点才对,可这个共同点到底是什么呢?一时我又想不明白。 由于胡小明,我们前行的速度大打折扣,陆大川特别担心追我们的那帮家伙也会选择往这边走,所以不时地扭头向外张望。 往里走了约莫二十米,陆大川看见缝隙外面一闪一闪的灯光不再闪动了,成了明晃晃的一片。“不好!他们往这来了。”他惊呼道,“大家加快速度!” 听到陆大川的话,我们奋力往前挤,拉的背包摩擦着山壁一片“哧哗”响。快速横跨了十几步,胡小明气一松,收起的腹部实实在在顶在岩壁上,“我实在不行了。”他像快窒息的人那样大口喘着气说。 紧跟着他的蔡正东不由分说,用肩膀头顶着他拼命往进挤他。后面我们都比胡小明快,这时几乎挤在了一起,于是一个推着一个,把一股强大的力量传给蔡正东。 像个被巨大气压推动着在瓶颈里滑动的木塞,胡小明身体快速地向前滑去,嘴里直叫“诶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老板,这里不是路。” 突然,外头清晰地传进来一句蹩脚的说话声。胡小明的诶呀声嘎然而至。“关了手电。”陆大川说了一句。我们屏住呼吸不敢动了,心里祈祷千万别进来。 这时我们离缝隙口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外面的人不仔细看应该看不见里面有人。 “怎么这么窄,看能不能进去。” 洞口灯光暗了,“老板,不行。”随即又亮了。 “他们会不会进去了?” “有可能。”一道雪亮的灯光照进来。 吓得我们赶紧低下头。 灯光持续了一会,撤了。 “挺深的,里面看不清楚。” “老板,放一颗照明弹吧。”另一个声音。 “太窄了。喷射器还有燃料吗?” “我的用光了。” “我的还有。” “你来。” 我们听到喷射器不敢再猫着了,使出吃奶的劲往进挤,前面豁然一松,所有的人一个压一个倒下了。就在这时一股熊熊火焰贴着走在最后的陆大川的身体呼呼而过,烧着了他一侧的衣服。情急之下,他顺势向一边滚去,把着火的一侧压在身下。我们赶紧爬起来帮他灭火。 一阵忙乱,扑灭陆大川身上的火焰,我们才意识到已经出了裂缝。里面似乎还挺宽阔。 黑暗中我们也看不见陆大川伤得严不严重,问他。他也说不上来。 张小虎、刘发山爬在缝隙口看外边的动静,见灯光一闪一闪不见了,知道他们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打开手电。 由于扑救及时,陆大川除右手上起了一溜大泡,头发烧糊了一片,其他并无大碍。林仙儿掏出药和纱布,给他简单包扎后,陆可琴找出一套衣服给他换。 胡小明外套前面磨了一个窟窿,他拉开拉链,脱下扔到地上,揭起羊毛衫和秋衣让我们看他肚皮。 我看见上面红红的一大片,像刚刮过痧似的,伸出一根指头上去戳了一下:“胡大哥,没漏气吧!” “哎吆,我的娘!”胡小明叫唤了一声,低下头直往肚子上吹凉气。 “林仙儿拿着装药的塑料袋走过来:“老胡,给你擦点药。” “不能动,不能动……”胡小明一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指着我直翻白眼。 他滑稽的模样惹得我们一阵笑。 林仙儿还想坚持给胡小明上些药,他已撅着屁股小心翼翼拉下衣服,只好作罢。 大家不再闹了,我向四周看去,才发现我们走进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第四十二章 独角紫蟒 在我们面前四五米远的地方,竖着一面大石壁,宽足有十米,高则连接着数十米外的洞顶,我们站立的地方像个宽大的厅堂,在石壁和身后缝隙两边山体包围下呈半圆形。 当然,让我感到奇怪的并不是这个洞穴的样子有些出乎人的意料,而是这里面的石壁也好,地面也好,看上去都不是天然形成的,既然不是天然的,当初他们修建这样一个洞穴用来干什么?我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 在我聚精会神思考的时候,陆大川、刘发山两人更是打开大功率照明灯,把这个看着宽阔却让人感到无比压抑的半圆形洞穴细细过了一遍。他们这样做的结果也并没有收获,不过是所有人更加失望和难以接受。 “这算哪门子事!”胡小明当即抱怨起来,“肚子几乎毁了,找到的除空气就他妈石头。” “看样子不像自然形成的。”陆大川转着圈看几乎是平整的洞顶,也疑惑地嘀咕道,“这么奇怪的洞是用来干什么的?” 刘长腿说:“洞口那么窄又那么长,会不会以前这里有水源,他们用来蓄水的?” 刘发山摇摇头:“如果下面有泉眼或者上面往下渗水,不可能都这么平整。” 我知道在这种地方一切猜测都是枉然,便离开人群,独自沿着山壁查看起来。从寻找父亲下落起,这几乎成了我的习惯,把什么地方都当犯罪现场一样勘察。我从右开始,转过半圆形山体,走过正面石壁,到最左边欣喜地发现大石壁和这一边的山体并不是连在一起的,而是有个不太宽的缝隙,回头招呼了他们一声,我便侧身挤了进去。 以为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没想到进来后我更加失望了。因为里面又有一道和外面一样宽大的石壁,两块石壁中间仅能供一个人通过。 我向里面走了一截,上下打量了一阵,依然空空如也,更加想不明白了。这时听到陆大川大声喊道:“郑爽。” 我站住,回头用手电往这边照了一下,算是回答。 “有什么发现吗?” 陆大川说着往我跟前走。我看见他身后跟着陆可琴、刘长腿他们。 “跟外边一样,什么也没有。”我站着等他过来。 陆大川几步走到我面前,我刚转身往里走了两步,就听到胡胖子的喊叫声“哎吆,我的肚子……”,不由又站住了。 “来,我推一把。”刘发山的声音。 “别、别!我还是在外边等你们。” 陆大川回头喊道:“你一个人不妥吧!” “行不行也这样了。”胡小明应道,“再挤胖爷我就漏气啦!” 陆大川说:“虎子,你也留下,两个人好有个照应。” 张小虎应了一声。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到第二块石壁最右边,又出现了一道和第一块左边一样的裂缝。 “里面会有什么?为什么要修成这样?”我更是大惑不解了。 陆大川侧身硬挤到我前面,往里望了望说:“想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进去看。” 说着他当先挤进第二道石壁的裂缝。我跟在他后面挤进去,圆睁着双眼,四处观望,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恐惧。 走完第二道、第三道里面依然如此。我们越发得好奇,同时恐惧感也不断增加。过了第五道石壁,我有些承受不了了,狭长的甬道、高大的石壁让我陷入一种深深的绝望当中,又想大哭又想大笑。我看他们脸上也都不好看,而陆可琴更是浑身哆嗦,两眼发直,我慢了一步抓住她手,紧紧攥在我手心里。 又走了两道,大家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咚咚”的心跳声不绝于耳,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别人的。 “大川。”走在队伍后面的刘发山叫道。 我们机械地回过头看他。 “不能再往进走了。”刘发山靠在一边石壁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大汗淋漓,像刚从桑拿房里出来。 大家脚下不停,似乎还能坚持,现在一停下,没一个人愿意往里走了。 我也不愿意走了,但有有些不死心,便说:“这里修得这么古怪,万一里面有咱们要找的东西,放弃了不白遭罪了!” 蔡正东立即反驳道:“实在太压抑了,再这么走下去,大家非崩溃不可。” 陆大川有些犹豫,再走下去确实危险,但放弃又有些可惜,毕竟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见大家有了分歧,博巴老爹瓮声道:“我自己进去。你们在这等我,或到外头去等。” 陆大川不同意,说:“老爹,要进大家一起,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已经成这样了还怕什么。”博巴老爹说着从后面往前挤,“再说还有多吉,你就放心吧!” “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博巴老爹伸出枯手,挡住陆大川:“大家分开容易出事,你还是带他们到外面等我吧。” 正当他俩争执不下时,外面一层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最后面刘发山立即直起身,摆出戒备的姿势。我们眼睛齐齐盯着石壁一头的入口。 一道光一闪,张小虎蓦地挤了进来,他身后的胡小明跟他一样迅速,肚子一点没碍事。 “有人进来了。”没等人问,张小虎喘着气说。 “什么人?” “没看清,不过人不少,全拿着枪!”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体型不像那些老外。” 一伙拿枪的已经难以应付了,现在又出现一伙,陆大川眉头拧成了一条绳,当即说:“进!” 退路没了,大家没了异议,迅速向里走去。进来第八条甬道,我们看见第九道石壁开口的地方射出一片绚丽的紫光。记忆中的那种美让所有人心头一震,三步并两步过去,挤进裂缝。 这面石壁后不再是石壁,而是一个山洞,山洞多大,里面都有些什么,我们全然没有注意。因为目光无法自拔地被山洞里一团紫光吸引了。 这团紫光和我们之前看到过的一样美丽夺目,不同的是它不是飘在空中,而是像一块不规则的紫宝石,在地上足有一辆卡车那么大。 不知不觉,我们走上前去,站在了紫光跟前。 我围着紫光转了一圈,猛然看清了紫光里的东西,不由得一声惊呼。 他们冷不防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陆大川问。 我指着紫光说话都结巴了:“这是一条蛇……一条独角蛇的尸骸……” 陆大川跑到我身边,我指给他看最上方侧摆在一边的蛇头和上面的独角。陆大川看清楚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老天!如果这真是一条蛇该有多大!” 他们都围了过来。 “不是真是,是就是!”我说着弯腰在紫光根部摸索着拽出一截来。大家顿时懵了,因为那分明就是一条蛇尾巴。 这时多吉冲着山洞深处咆哮起来。只觉一阵腥风,山洞深处窜出一条比水桶还粗的独角大蟒蛇,除了眼睛和血盆大口,浑身皆是亮晶晶一片绚丽的紫色,像一块巨大的宝石雕琢出来一样。 虽然我的发现让大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预测中的事变为现实,一条活生生的大蟒蛇出现在面前,我们还是被吓傻了,两眼看着蛇,脑子一片空白。 独角大蟒出来并没立即攻击我们,它吐着火红的信子,慢慢往起竖立身体的前半段,直到头上的角快挨到洞顶才停下来。两只比牛眼还大的眼睛射出阴冷的光芒。 在多吉一阵紧似一阵的咆哮声中,陆大川收回了心神,一面暗暗打量目前的形式,一面做着拼死一搏的准备。他关掉小手电慢慢装进口袋,然后左手小心翼翼伸到背后,从背包破洞里摸出大灯,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插在腰里的刀把。 独角大蟒注意到陆大川的小动作,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脖子微微后仰。陆大川知道它要攻击了,迅速打开大灯,照向蛇眼,嘴里大叫:“跑!” 陆大川目的很显然,他是想用强烈的灯光影响蛇的视线,为大家争取挤出裂缝的时间,然而蟒蛇似乎丝毫没受到影响。因为我只觉得面前紫光一闪,便看见陆大川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然后又重重地摔到地上。在双重撞击下,陆大川头目森森,胸膛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鲜血顶着他的喉头,喷薄而出。 独角大蟒顶飞陆大川,立即收回脖子,寻找下一个目标。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学着陆大川的样子,***开手电照向蛇眼。在十几把强光手电照射下,蟒蛇大脑袋立即向一边偏去,我们一看有戏,刚想向后退,没想到于是它立即改变战术,站起的前半段身体优美地划了一道弧从右方转向洞内,同时洞内的尾巴从左边横着扫向了我们。 我们没想到巨大的蛇会这么灵活,一时淬不及防,全被巨大的蛇尾扫得飞向山洞右侧,摔得七荤八素。一连遭到两次重创的陆大川,已经处于半昏迷状。陆可琴、林仙儿爬在地上动弹不得;蛇尾扫过时,刘长腿蹲下正要往起扶陆大川,所以沾了一些光,受伤最轻;蔡正东、刘发山、马强嘴角也都挂了血;胡胖子皮糙肉厚还好一些;博巴老爹最惨,他头跟脚几乎折在了一起,看样子腰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成。多吉呜咽着托着他的衣服往起拽。当然我也好不到哪去。 万幸的是独角大蟒并没有乘胜追击,让我们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我扶着石壁爬起来,看着横七竖八躺倒的一片人束手无策,再看我们所处的位置更是叫苦不迭。如果我们被甩到山洞左边还有机会爬出去,现在全在右边,几乎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独角大蟒在洞里转动着调整身体,面向我们幽幽地滑了过来。我本能地挣扎向山壁根退缩。多吉几次拽起博巴老爹的上身,一松口又掉了下去,它似乎明白了什么,放弃了尝试,转身冲向了蟒蛇,咧起嘴唇露出牙齿,前腿下压后腿蓄势。脖子里鬃毛无风自动。我看不见它的眼睛,但能感觉到它的双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向前游动的蟒蛇停了下来,两眼冷冷盯着多吉。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我内心的恐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力量、战胜一切的力量。这股力量随着我心脏泵出的血液,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狗腿大弯刀,缓缓站了起来。 一人一獒和一条蛇静静对视着。时间凝固了,空气凝固了…… 第四十三章 对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吉打破宁静,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扑向蟒蛇;看着多吉动了,我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蟒蛇扑去。与此同时,蟒蛇也发动了攻击,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从天而降,直扑多吉。多吉没有退缩、也没有避让,借着自己和蟒蛇两股冲力,一跃进了蟒蛇的嘴巴,咬住它的舌头,速度不减,身子右倾,四腿斜蹬,改变方向,从它嘴巴右后侧往出跳。蟒蛇吃痛,嘴巴迅速合拢,脑袋在多吉巨大的冲势下向右摔向地面。 这时我扑到了跟前,两手握紧刀柄,学多吉那样,借助快速的冲力猛向前一跃,把刀深深插进蟒蛇脖子底下。蟒蛇刚砸到地上的脑袋猛的向左一摆,我和多吉双双被摔向洞里面。蟒蛇疯了一样在地上扭动起来,尾巴摔打的石壁“啪啪”响。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爬到多吉身边,看见它侧躺在地上,嘴里叼着半跟分岔的舌头,肚子一鼓一鼓喘气,以为它只是被摔得暂时爬不起来,歇歇就好了,等看到它身体后侧有个洞才知道它后腿上方被蛇牙刺穿了,眼泪忍不住“哗啦啦”流了出来。 正哭着,感觉有只手放在肩膀上,抬起头看见张小虎站在身边。 “没伤到你吧?” 我摇摇头,抓住张小虎递给我的手站起来。我俩搀扶着向山洞右侧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爬起来了,此时都围在博巴老爹尸体周围默默落泪。我看见博巴老爹大张着合不拢的嘴巴,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哭了一会,刘长腿、陆可琴、林仙儿扶着陆大川和刘发山靠山壁坐下,检查他的伤势,进行简单的治疗。他俩受伤都不轻,还好肋骨什么没出现骨折。刘鹏和其他人一瘸一拐捡他们散落在周围的东西。 独角大蟒还没死,依然在一旁折腾着,不过对我们已经够不上威胁,小心避开就行。我们害怕洞里还有其他的蛇,想尽快离开,但垂死挣扎的蟒蛇后半部分身体离出口太近,安全起见,我们只能等它死透了再出去。 收拾好,我们围着陆大川和刘发山坐下,准备喘口气,商量下一步怎么办。突然山洞左侧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利叫声…… 听到尖叫声,陆大川挣扎着想去关他们留下照明的手电,因为受伤较重,他手伸到一半,一边的刘长腿已先他一步把手电关了。灯光灭了,洞里两条独角蛇身上的紫光更加绚丽夺目,不过此时我们已经没有心思欣赏美景了。刚才被突然窜出的蟒蛇弄得措手不及,忘记在身后还有一批人进了山洞。现在除了我们,洞里另外有了人声,显然是他们进来了。 陆大川身上受了伤,脑子还清醒,知道眼下我们所处位置的危险性,眼睛迅速打量洞内的地形,心里思量着对策。 这时,洞口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机关枪声,子弹的曳光映亮了洞顶。一旁垂死挣扎的大蛇大幅度翻滚起来,蛇头有两次几乎摆到我们身边。一时洞内“噼啪”声不绝于耳。也许是蟒蛇摆动过于剧烈,也许是大量子弹的击打,大蛇身上的紫光竟然像粉尘一样源源不断地脱落,飘到空中,并铺天盖地地在洞里弥漫开来,像极了我们先前在外面被黑烟笼罩时出现的样子。 看见满目紫色,我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情不自禁凝神思索起来。正当我想得出神,肩膀被人打了一下。我抬起头看见陆可琴一双凤眼瞪着我,脚伸过来又要替我肩膀。我还没完全从思绪中脱离出来,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帮忙!”陆可琴压着声音咬牙道。 我这才看见她两手在身体的另一侧扶着陆大川,而其他人背包的背包,扶人的扶人,收拾尸体的收拾尸体。耳边依然再响的枪声。我迅速回到现实中,翻身而起,挎起背包,绕到另一边扶住陆大川。 “我们往哪走?”我小声问。 陆大川说:“进来的这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目的应该和前面的那伙一样,咱们窝着不动等于送死,所以想办法出去,或者先找地方躲起来。” “哦。”郑爽集中目力打量起眼前。 这时紫光已经扩散得满洞都是,即使不用灯照也能看得很远。很快我们发现整体呈椭圆形的大洞底部有一个小洞,一人多高,三米多宽。 刘长腿、张小虎两人先走到洞口,探身往里张望了一番,然后等着我们都走到跟前。 “看样子那条蛇是这个洞里出来的,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刘长腿眼睛看着陆大川,口吻却是征求大家的意见,“进不进?” 陆大川上前两步,脑袋进去看了看,出来说:“确实不保险!找找还有小一些的吗,即使有蛇也不会太大。” 张小虎摇摇头,指着洞顶:“那里有一个,也绝对安全,可是咱们没办法上去!” 我顺着张小虎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山洞穹顶边上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小洞,正有紫光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进去。 蔡正东说:“看样子应该是个通风口。” “诶!”猛然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发出一声惊叹,引得大家都望向我,没等人问我说:“还记得我家后面树林里那个洞吗,出入口跟这个一模一样。” 经我提醒,陆大川立马想起来,两个洞口的位置确实一样,都在穹顶边缘的位置:“嗯,是一样。” 其他人没太明白,疑惑地看着我俩。 “你们说什么呢?”刘发山忍不住问道。 注意到我们只顾说自己的了,忘了别人,我立即给大家解释了一番。 “出入口……”刘发山沉思着,“你们想想咱们进来的洞口,两个口也是开在半空中……门不贴着地面,却开在半空中,也太反常理了!” “没什么反常的,你别忘了他们有遁甲,是会飞的。”看到这个洞口我更确定了去我家偷东西的方脚印就是大脑袋小人了,而我父亲的失踪也更显得扑朔迷离。 再看洞口离地数丈高,四周洞壁光滑,确实如张小虎说的没办法上去。 不容我们想别的办法,洞口枪声停了,独角大蟒蛇不再折腾,几道强烈的灯光出现在洞内,向这边照过来。 不等谁招呼,大家纷纷涌入蟒蛇出来的洞口。看着大家狼狈的样子,我心里一阵苦涩,这次出发前我们预想过可能发生的种种危险,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被人一次又一次赶鸭子上架。 山洞很深,弯弯曲曲,洞壁凹凸不平,能明显看出是个天然洞穴。脚下虽有坑洼,但经蟒蛇长期走路摩擦,变得异常光滑,走起来并不费力。 由于害怕后面那伙人跟着进来,我们一刻不敢停歇,又由于害怕洞内还会有蛇,我们走得又不敢太快。总之是害怕山有虎,不得不向山中行,我们走得胆战心惊。 一口气跑进去一里多路,山洞向右转了个大弯,然后豁然开朗,来不及看里面空间有多大,我们像被雷击了一样浑身发麻,两腿生根,嘴巴大张,双目圆睁。而陆可琴、林仙儿两人吓得几乎哭出来。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我们进入的洞穴内不但有蛇,而且还不止一条。 回过神,陆大川抬手轻轻向后摆摆。我们所有的人屏住呼吸,像母亲害怕惊醒刚入睡的婴儿那样一边查看洞内动静,一边小心翼翼迈步往后退。 退回到弯道这边,大家舒了一口气,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我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陆大川:“怎么办?” 陆大川咬了咬牙说:“退回去吧,进来的人不是那些老外,也许还有得商量。” 就算是同胞,能配备那么强大的火力,也绝对不是善类,商量的余地怕是大不了哪去,这一点我们很明白,要不然也不会跑了,可是情况危急,又实在没别的办法,只好又回头往外面大洞走。 到了洞口,我放开陆大川探出头去,看见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独角大蟒在一梭子又一梭子子弹攻击下,终于死了,庞大的身体不再动弹。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腥臭味。 蟒蛇的旁边站着好几个全副武装的汉子。我心里正疑惑他们是什么人,就听见其中一个人说:“美惠子小姐,你还好吧!” “美惠子!?”我心中一惊,仔细看去,说话的人赫然是陈三,只见他放下手里的枪,弯腰扶起半坐半靠在蛇尾不远的墙角边喘息的面目清秀,留齐耳短发的女子。 “谢谢星野君。”美惠子挣扎着站起来。 陈三,不,应该是星野,拉起美惠子右臂衣袖,看见她手臂前半段肿了起来,颜色暗紫,说:“你动动手指。” 美惠子咬牙虚空握了两下手。 见没伤着骨头,星野冲着站在他旁边警戒的一个男子喊了一句日语,男子放下肩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盒药和一瓶水递过来,星野接着帮着美惠子内服外擦:“万幸……不然,我会后悔带你来。” 美惠子不高兴了,嘟着说:“不带我,我多年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也许你根本不应该……我一个人完成……” 星野的话激起了美惠子的斗志,她放下袖子,捡起跌落在一边的枪:“能完成我外祖父未尽的心愿,吃再多苦也值的。” 看见陈三是日本人就够让我们吃惊的了,而听到他们的谈话更是让我们一头雾水。先有了一伙大鼻子洋人,现在又多了一伙小日本,事态一下乱得超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这到底是他妈怎么回事呀?”容不得我细想。 星野已经站起来拿起了枪,冲洞里用日语大声喊了一句话。多吉尸体旁边有两个人回应。 “走,我们去看看。”星野说着向山洞右边走去。美惠子和警戒的男子跟在他们身后。 走到跟前,两个男子指着躺在地上多吉的尸体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星野蹲下用枪挑起多吉的嘴巴看了看,抬头向山洞内扫视了一圈,然后站起来向我们藏身的洞口走来…… 第四十四章 被困 看到不久前冒用陈三之名的日本人星野像我们走来了,陆大川果断站起来招呼大家返身又往蛇窝里走。我们都麻利地跟在后面,没有任何人说半个不是,我心里清楚,独角大蟒固然可怕,但在小日本面前低头,宁愿死我们也不会去干。 很快我们走回转弯的地方。陆大川用手指指地面说:“先坐下等着,如果他们不进来过一会咱们再出去,如果他们跟进来咱们贴着墙壁往进溜了,不要惊动蛇……” 我说:“那么多蛇,一条都惊动怎么可能!” “我的意思是尽量动作轻点,只要能让蛇不要立即攻击咱们,跟着来的他们带着枪,遇到蛇势必要激战,咱们再找可乘之机……” 设想固然不错,但没一个人有信心。陆大川自己也一样,洞里横七竖八那么多蛇,就算打起来,有半条也够我们受了。不过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难以战胜的是内心的绝望,所以坚定了目光,望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同时伸出一只手在大家面前,等大家把手压上来,又伸另一只手握在了最上面用里摇了摇。 抽回手,我们都紧紧握住武器。 星野一伙人进来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快多了,几乎就在我们说完话的同时,便听见他们脚步声。不等陆大川招呼,我们主动站起来移到弯道另一边,心里默默数着数,等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呼吸声,陆大川一马当先贴着洞壁向满是蟒蛇的洞内溜去,其他人大气不敢喘,几乎是闭着眼睛紧紧跟上。 眼睛闭起来了,我却时刻听着后面的动静,后面的脚步声到了洞口便戛然而止了。知道在闯进外面大洞时美惠子被独角大蟒扫到了胳膊,这一次星野他们学精了,我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他们在外面,我们在里面,中间只隔着一个转角,面前还有很多蟒蛇,我们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外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看样子他们忍耐不住了,我攥紧刀柄,随时准备拼命一搏,脚步声却又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外面隐隐传来说话声。 “里面有蛇。估计他们已经葬身蛇腹了!” 听说话的是星野,我又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美惠子问:“你确定他们没从另一个洞口走?” “我和他们在一起直到了大峡谷这一面的石台上,才趁他们不防备跳到下降的石桥上回去接你们,太了解他们带的装备,不可能爬上去。” “现在我们该如何?” “中国有句话叫以静制动。咱们冒然闯,不如退回去等等动静……” “窸窸窣窣”外面一阵细微的响动过后便万籁俱寂了。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们做梦也没想到后面一伙人会那样谨慎。 “他妈的,想得美,爽爷就是死也得把大蛇往出赶几条,让龟孙子吃吃苦头!” 想到此,我胆子一下大了起来,正眼打量起山洞里那些蛇,越看越觉得跟外头见到的似乎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又看不清楚。之前因为洞内有外面那条蛇身上的紫光源源不断涌进来,一路我们并没开手电,进来后里面蛇更多,越用不着手电。现在我为了看得更清楚,大着胆子打开了手电,照向面前横七竖八的大蛇,惊喜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们看,你们看,这些不是蛇,”我走到他们面前激动得挨个摇着他们的肩膀说,“是蛇蜕的皮。” 我激动得有些过火,说话的声音不由大了起来。 “嘘——嘘——”陆大川一把捂住我嘴的同时赶紧让兴奋起来的他们禁声。 大家平静下来。陆大川指指刘长腿,又指指外面。 刘长腿小心翼翼走到洞口,伸脑袋出去扫了一眼,小声说:“在拐弯的那吃饭。” “好悬呀!”我心里一松,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洇透了。 “大家分头找找,看能不能出去。”向前走了两步,陆大川又叮嘱道,“动作尽量轻点。” 里面这个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洞壁上怪石嶙峋,靠外的一部分地面还算平整,往里面走地面上到处堆积着大大小小的岩石,看样子洞内曾今发生过坍塌。尤其洞最里面塌得比较严重。那些蛇皮大多搭在这些岩石堆上,也有不少在洞壁上。 看着四面洞壁布满大小坑洼,我们信心十足,分两队沿着洞壁左右两侧开始向洞内寻找。一根烟功夫,两队相遇后,我们又大失所望,山洞里坑洼虽然不少,但都太浅,连藏人都藏不住,更别说出去了。 外面被人把持着,里面找不到出去的路,我们又一次陷入绝境中。 刘发山、马强等受伤较重的就地坐在碰面的石堆上。一路上陆大川都在强撑着,现在体力不支,也坐了下来。陆可琴、林仙儿两个女人也支撑不住了,连番折腾下来她们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精神萎靡,样子让人不忍看。我受伤倒不重,但也在陆可琴身边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一是恢复恢复体力,再着有好多问题在脑海里打转,我得集中精力思考一下。 相比之下,刘长腿、张小虎要好一些,他俩不死心,分开来又沿着洞壁往回寻找,生怕刚才有所遗漏。两人在洞壁上爬上爬下,这敲敲那推推,找了一个来回,确定了没有出口,垂头丧气走到大家跟前坐下。 陆大川见大家又陷入绝望中,便强打起精神说:“人家不是再开饭吗,咱们也吃点东西,一会打起来至少在力气上不输给他们。” 刘长腿明白陆大川的苦心,立即打开包掏出一些压缩饼干和风干肉挨个分发给大家。人们都接了,有的打开包装有一口没一口吃起来,有的干脆放到一边。 嚼了两块饼干,刘发山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看着几个男的说:“你们谁有带的香烟,给我抽一根。一路让人跟屁股撵得抽根烟都没工夫。” “我这有。”陆大川放下手里饼干,拉过包在里摸索了几下说,“妈的,掉了。” 这时一边的胡小明拿出一包打开盒的软中华递过来。 刘发山有些诧异:“你不是不抽烟吗?” “是不抽,我现在的身体只允许闻闻。”胡小明说着自嘲地伸出一根手指当做香烟放在鼻子底下深情地吸了一口气。 刘发山弹出几支香烟,递给陆大川一支,张小虎一支,自己叼起一支。蔡正东说:“我也想抽一根。”刘发山递给他一支,又让我:“兄弟,你也来一根。”我连忙摇头。 刘发山把烟盒还回给胡小明。 胡小明说:“你留着吧。” 刘发山没客气,随手踹到兜里。 蔡正东不会抽烟,点上吸了一口就呛了,外头有人又不敢咳嗽,捂嘴强忍着脸憋得跟茄子似的,眼泪都下来了。 陆大川点燃香烟后自己没抽,而是把烟举了举插在一个登山包前的石缝里。刘发山看见掏出烟盒又要给他掏,他摆摆手指着胸口说:“不舒服。” 刘发山把掏出的烟盒又装了回去,看着插烟的背包说:“老爹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办?” “带回去交给他的家人。” “我知道。我是说找个地先藏起来,要是咱们能脱险,回头再来取。” “就剩一把骨头了,也没多沉,还是带着吧。” 刘发山不言语了,埋头抽烟。陆大川接着嚼起了饼干。 没人说话了,洞内安静了下来。几个人口鼻冒出的烟雾在紫光中冉冉升起。 我望着妖娆飘散的烟雾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一会想到父亲到底在哪,还在不在人世;一会想到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在这,母亲怎么能受得了;一会又想要是人能变成烟雾该多好,就不怕被困住了…… 想到人变成烟雾,我更仔细地看起了烟雾是怎么飘散消失的,看着看着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空中压着心中的激动说:“你们快看,看那些烟,看那些烟……” 我让看烟,他们茫然地看着空中好一会也没看出所以然,大眼瞪小眼望过来。他们停下来,空中烟雾顿时淡了。 “你们吸,大口吸!”我急得抓挠猴腮让刘发山等人大口吸烟。 他们被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等几个人口鼻中喷出的浓浓烟雾在我们头顶上方飘散时,我说:“你们看烟雾往哪去!” 他们这才看见,烟雾飘飘散散妖娆地上升到一定高度,逐渐汇集在一起,接近洞壁时有一个地方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豁然加快了速度,流水一样向两块岩石中间的低洼流去。 “空的!后面是空的!”陆大川像魔障了一样望向我。 郑爽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明白我发现了什么,大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刘长腿、张小虎踩着凸起的石块,爬上了洞壁。陆大川、刘发山等人也站起来走到洞壁前,仰脸望着。我刚要往起站,陆可琴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说:“大笨蛋,发现有洞口就直说呗,愣是让我们看烟。” 郑爽抓抓脑袋:“我不是太高兴,忘怎么说了吗。” “猪头!”陆可琴拉着我衣服站起来,也不管我啥反应,自顾站起来走向陆大川。 刘长腿、张小虎兴致勃勃地在洞壁上鼓捣。 “怎么样?”陆大川仰着脸问。 刘长腿转脸说:“动弹了!后面确实是空的。” “喀拉”一声响,卡在两块大石头中间的一块小石头被张小虎推得掉进了洞壁里面,一个仅够一个人钻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通了!通了!”刘长腿两眼放光。 张小虎打开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对刘鹏说:“空间不小,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当心点。”刘长腿站起来让开一些地方。 张小虎把手电含在嘴里,两臂伸直跳水一样向里面爬去。一边的刘长腿扶着他翘得越来越高双腿。张小虎开始进的挺慢,等腰进去后“刺溜”一下人便没影了。我们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第四十五章 失踪 刘长腿离得最近,他爬到洞口就叫:“虎子,虎子……” 我们也赶紧往洞壁上爬,刚爬到跟前,就见张小虎的脑袋从洞里伸了出来,嘴里还含着手电。“我没事。”他含含糊糊地说。 手电光刺眼,我们用手挡住眼睛。张小虎吐出手电说:“进的时候脚先下,我在里面接着。” 我们把包先递进去,然后挨个往洞里钻。到了胡胖子,他难免又因为肚子吃了不小苦头。 最后一个是刘长腿,他进到一半突然猛烈地挣扎了起来。我们感觉到不对,七手八脚拖尸体一样拽着他两脚用力把他拉进来。 刘长腿进来后两眼捂着眼睛说:“快堵洞口,他们进来了。” 张小虎抱起一块大石头刚顶在洞口上。外面响起了一阵枪声。 我看张小虎一个人顶着石头有些吃力,连忙上前一步用肩膀头和他一起顶着。 陆大川见刘长腿两手捂着眼睛不撒手,焦急地问:“眼睛怎么了?” “让狗日的闪光弹闪了一下。” 刘长腿说着扶张小虎爬起来,从另一边帮我们顶着石头。 陆大川看刘长腿没什么事,示意剩下的人关了手电坐到地上。 里面不像外面有紫光照亮,手电关了后四周便陷入一片黑暗。 外面密集的枪声响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停下来。紧接着我听见星野大叫:“八格牙路!搜索山洞。”然后就是一片凌乱的脚步声和叽里呱啦的说话声。 大概过了十分钟,乱七八糟的声音停住了。 “看样子,他们离开了。”美惠子的声音。 “打蛇的时候,我恍惚间还看到他们,按说不应该离开,准是我们遗漏了什么。”星野的声音。 说着星野似乎是亲自查看起了洞内每个他觉得可疑的地方。一阵脚步声后,我清晰地听见他说“奇怪,这块石头怎么看怎么有些别扭。” 知道他就在我们顶着的石头外面,我心跳到了嗓子眼。 星野叫他的手下:“你,你,上来撬这块石头。” 不知道他们在用什么撬,只听到石头一片“咯咯”响。 “撬不出来,往里面推。” 石头上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量,我、刘鹏、张小虎三人拼死抵着。力量消失后,我们听见外面一个人叽里呱啦在说日本话。我们没人懂日语,听见说话声不明白什么意思。 “混蛋!没看见这里到处都是塌方,用炸药,你想把我们活埋吗!” 又鼓捣了一阵,外面一片脚步声后恢复了寂静。看样子他们接受了我们离开的事实,撤退了。里面的我、刘鹏、张小虎三人松了气,腿软得站都站不住了。 “真悬啊!要他们用炸药,咱们死定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小虎打开手电说:“往边上去一点,我搬几块石头把洞口堵好。” 我让边上让让。张小虎、刘长腿从边上搬了几块石头从下面把塞进洞口的那块石头顶牢靠,也就地坐了下来。 见刘长腿又揉开了眼睛,我问:“长腿,你不要紧吧?” “没事,就看东西有些模糊。”他说了一句,接着又骂开了,“不叫老子外号你能死呀!” 我还没说话,胡胖子说:“长腿就长腿怕啥了,这是咱爷们与众不同,就让腿短的羡慕去吧!” “死胖子说是你教唆的还不承认,不小心暴露了吧!”刘长腿说,“我腿长是有腿短的羡慕,你那身肥膘恐怕就只有猪羡慕了吧!” “我操!胖爷帮你说话,你娃不领情就罢了,怎么还倒打一耙?” 刘长腿学着胡胖子的腔调说:“我操!你是在帮我呀?没听出来,再说腿爷我也不稀罕!” 我一句话不要紧,他俩却吵得没完没了。 陆大川说:“一帮龟孙子还敢称爷,都给我起来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我们哈哈一乐,身上的伤似乎也随着心情好了不少,一个个爬起来背上包,走下塌方堆起的石头坡查看起里面这个洞里的情形。 往进走了一段,最前面的陆大川惊呼道:“诶?你们看这里好奇怪,这半截跟外头一样,里面怎么突然变成了喀斯特地貌?” 陆大川的话立即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都向他望去,才注意到这个山洞里面半截跟我们之前经过的所有山洞都不同,不但地貌,连岩石的颜色也明显不一样。 我以前没进过溶洞,猛然看见眼前的洞顶上、地下、洞壁上到处是千姿百态的石头,惊诧得张着嘴巴半天都合不拢。陆可琴碰碰我肩膀小声说:“没见过吧!” 我正看得入神,嗓子里含混不清回答了她一声。 “那也不用把嘴巴张那么大呀,也不怕燕子进去筑个巢……”说着陆可琴伸手托住我下巴像关抽屉一样把他嘴闭起来。 我知道陆可琴疯劲又上来了,没再说话,把她手从下巴上拿下来握着手里,继续欣赏洞内奇观。 这时陆大川绕过溶洞中央一丛像巨大的鱿鱼须子一样的石笋向更深处走去。张小虎从另一边跟过去,看里面的情况。我本来也想跟过去看看,但见刘发山、蔡正东等人都站着没动,便忍住了。 不一会,陆大川转了回来,说:“里面挺复杂,咱们在这休息一会再原路出去。” “在这休息?”刘发山目光在洞里扫了一圈,脸上一副不放心的表情。 “不要紧,那边洞壁上有不少小洞口,能感觉到有风。”陆大川下巴往山洞里面仰仰,“不抓紧时间睡一觉,等出去再被他们盯上咱们不让人打死也得困死。” 确实,出发以来,除陆可琴和林仙儿睡了一会,剩下人几乎没合眼,之前我们神经一直处于紧张中还能支持,现在陆大川说这里没危险可以睡觉,我们立即觉得眼皮重得不行了。 我看大家动手收拾起睡觉的地方,有些不放心,小声问一边忙活的陆可琴:“可琴姐,不怕有野兽吗?” “应该不会有,因为溶洞内空气不流通,不适合呼吸。” “可你哥说这里通风的……” “怎么这么磨叽!你不想睡给大家站岗,要睡就动手帮忙。” 我被陆可琴呛了一句不说话了,跟着大家动手搬地面上塌方滚落的碎石块。 边上林仙儿听见我俩嘀咕,微微笑了一下。 陆可琴瞅见了,缠上来打闹起来,被陆大川呵斥了两句,撅着嘴巴掐了我一下才罢休。 很快清理出一片平地,我们把背包都拎过来放下。 “给仙儿和可琴搭个帐篷,咱们不用麻烦了,就睡外边。”陆大川说着向溶洞内望去,“虎子怎么还不回来?你们收拾,我过去看看。” 陆大川走进溶洞。我、刘长腿帮着搭帐篷,铺睡袋。 刘发山说:“咱们点炉子烧点热水吧,喝凉水喝得我胃里不舒服的。” “老刘,你老了啊!”胡胖子指指自己的肚子说,“咱这肚子喝冰也不会难受。” “是吗?我看看你这是啥宝贝肚子。”蔡正东凑上去在胡小明肚子上揉了一把。 胡小明立即疼得叫唤起来:“哎吆!你娘的,你个蔡……菜瓜……菜鸟……我的肚子……” 我们被他逗得直乐。 疼痛缓和了一些,胡胖子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捂着胸口说:“喝冰心里不凉,看着你们笑我这心里咋拔凉拔凉的?” “掏出来,给你暖暖。”刘发山掏出炉子,端在手里说。 “别,油贵巴巴,我还是上睡袋里暖着吧。”胡胖子钻进睡袋,赞美了几句睡觉如何舒服,便响起了如雷鼾声。 我们看他刚还说话,一秒钟不过就睡得和猪一样,忍不住又是一阵笑。 “小爽,帮我把锅拿过来。” 刘发山端着炉子向洞内开阔的地方走去。我端起地上倒好水的野营折叠锅跟上他。我们走到鱿鱼须子似的石笋前,刘发山放下炉子点上火,我把锅坐上去。 看见面前的溶洞里黑乎乎的,我忍不住问道:“洞里怎么一点光也没有,他们去哪了?” 刘发山也感觉到不对头,掏出手电打开向洞内照去:“别出什么事了吧!” “大川——虎子——”刘发山急了,扯开嗓子冲洞里喊了两声。 回音消失后,洞里静悄悄的,听不见半点声音。 我俩对望了一眼,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估计真出事了,我进去看看。”意识到陆大川、张小虎情况异常,我迈步往溶洞里走。 “什么都不带哪行!”刘发山一把拽住我,“回去带东西,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都躺下了,听见我和刘发山说话爬出睡袋,望着我俩。我俩走过来直奔登山包。 “大川他们半天不回来,估计里面有情况,我和小爽进去看看,你们在这守着,不要都睡着了。”刘发山边检查包里的装备边说。 林仙儿、陆可琴爬出帐篷;刘长腿、蔡正东穿上鞋子,要一起去。 “情况不明,人去多了不一定有用。”刘发山背起包,一手拿照明灯,一手握着刀,看着刘长腿和蔡正东说,“马强、可琴经历的事少,你俩多操个心,一会顶不住了把胡小明叫起来。” 刘长腿看看陆可琴他们,没再坚持:“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刘发山点点头,叮嘱他们水开了别忘了关火。然后我们快步走向溶洞。 我和刘发山进了溶洞没走多远一截就傻眼了,因为我们看见了溶洞的全貌(面积比个篮球场大不了多少,地面上不算入口那丛石笋,只有一根三人合抱的石柱,位于洞中心,其他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平地;相比地下,洞顶虽然到处垂挂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但离地最矮的也有一人多高,一点不影响视线;而洞壁上陆大川提到过的小洞口是挺多,不过没一个直径超过二十公分的,根本不可能进去人……),却没找到他们人和溶洞的另外出口。 刘发山细细地把洞里看了一遍,摘下防毒面具说:“刘鹏,问题严重了。我本来想着他们是不小心掉进了地下洞穴或者走进了岔洞被有毒的空气迷晕了,但这里既没洞穴又没岔洞,他们到哪去了?” 我也把面具摘下来,塞进包里:“再找一遍,咱们有可能看漏了?” “屁股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漏了!?”刘发山嘴上这样说,但还是跟上我。 我们在洞里又转了一圈,确定了没有遗漏任何地方,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相信,可不得不承认陆大川和张小虎就像不臭不响的屁消失在空气中那样消失了。 第四十六章 引鬼出洞 我们无可奈何地走到了洞口,蔡正东看见了,叫道:“找到人了,没事吧?” 我要答话。刘发山却说:“出去再说。” 我俩往出走。 两盏大灯灭了后,蔡正东看见我们身后没人,站起来好奇地问:“人呢?” 刘发山伸手让他不要吆喝,脚下加快了步伐,走到跟前说:“问题严重了。” “我哥他们怎么了?”陆可琴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后面跟着林仙儿。 我把在溶洞内看到的情景给他们讲了一遍。 “你们是不是看漏了,两个大活人还能变成空气蒸发了不成!?” 刘发山说“开始我们也以为看漏了,又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异常。” 刘长腿站起来,向里面望去:“难道里面有奇门什么的玩意,他们一不小心走进去了?” 我看了刘长腿一眼:“就算是奇门总应该有点痕迹吧,可里面一点异常也看不出来。” 蔡正东用脚踹着胡小明叫道,“胖子,醒醒!” “怎么了?怎么了?”胡小明睁开眼睛翻身往起爬。了解了情况,他瞪着眼睛说:“你们是不是看漏了?这他娘的也太邪门了!” “我们也以为看漏了,可……”蔡正东说看漏了,胡小明也说看漏了,刘发山心里犯了嘀咕,“也许真是看漏了,咱们再去找一遍。小林、可琴你们都去,东西先撂着,回来再说。” 我们都向溶洞内走去。刘长腿腿长步大,两步便走在了队伍最前面。 进了溶洞害怕再遗漏下什么,我们打开所有照明设备,照得洞内犹如白昼一般。 先前我和刘发山两人进来时洞内还显得的空旷一些,现在他们全进来了,转圈都省了,几个人排成一横排一遍走过去洞内几乎就走遍了,屁大地方这么多双眼睛,就是两根人毛飘进洞里我们觉得也应该找到了,可两个大活人愣是没了。 几个来回走下来,我们头大得不行了,望出去的目光里只剩下茫然,陆陆续续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聚在了洞中间的石柱旁。我干脆在地上坐下来,低头沉思了一会,便仰脸看起了悬在头顶上的钟乳石,嘴巴不觉又像第一眼看见溶洞那样张开了。 刘长腿看见我的样子以为我看出什么了,问:“发现什么了?” 我摇着脸,含混不清地说:“没,我只是觉得这些石头样子真独特。” 刘长腿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哪到哪了,你没进过大溶洞,比这壮观多了。” 我闭起嘴巴,一门心思看起来,简直入了迷,就差掏手机拍照了。 陆可琴瞅我想办法找人,又看起了那些钟乳石,在地上找一块小石头放进我嘴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欣赏风景!” 我脸仰得跟箱子一样,小石块差点滚进了喉咙,我“咔咔”咳着吐出来:“可琴姐,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你脑子不是很灵光吗,不想办法找人盯着那些破石头有什么用?” “谁说我不想办法?这不是正在想吗!” “有你那样想办法的吗?” 我还想说,看见陆可琴哭起来了,便闭上了嘴巴。 本来大家心情够压抑的了,我俩一吵,陆可琴又一哭。胡胖子火气上来了,开口骂道:“他娘的!难道咱们大白天撞见鬼了?” 蔡正东脸色一沉,用手电光在胡胖子脸上晃晃:“别胡咧咧,你家大白天打手电呀!” 由于离得太近,胡胖子眼睛被强光刺痛了,刚要发火,想到自己在这种时候说鬼确实不好,便不说话了。 虽然我们都见识过奇门的神奇,知道洞内真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门的话,陆大川他们不小心走进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鬼呀神呀的毕竟在我们观念里更加根深蒂固一些。所以胡胖子的话让洞内气氛更加压抑了,大家都显得很不自在,似乎脖颈后面贴着一张毛茸茸的鬼脸似的。 我也头皮发麻,越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鬼越忍不住往那块想,观赏奇石的兴致一点没有了,干脆拍拍屁股站起来。没想到这屁股一拍,一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恍惚间我好像察觉到问题的所在了,可惜还没理清思路就被陆可琴的哭声给打断了。 “可琴姐,别哭了,咱们只是暂时找不到原因,他们不会出事的。”我揽住陆可琴肩膀伸手给她擦泪。 一擦不要紧,陆可琴哭得反倒更厉害了。 我急了,张开双臂把她搂到怀里,左右摇晃着哄小孩似的说:“嗷、嗷,不哭。” 估计他们没见过有人这样哄女孩子的,一个个看着我又想笑又笑不出来,脸上表情比哭还难看。 陆可琴哇哇哭着说:“我要哥哥,给我找哥哥……” “好,不哭,给你找哥哥,给你找哥哥。”我手轻轻拍着陆可琴后背,眼睛望向胡胖子,“刚才你们说的什么话再给我重复一遍,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下又给打断了。” 胡胖子瓮声瓮气地说:“胖爷我说‘他娘的!难道咱们大白天撞见鬼了?’正东……” 蔡正东接着说:“我说‘别胡咧咧,你家大白天打手电呀!’” “大白天撞见鬼……大白天打手电……”我重复着他们的话,若有所思地仰脸望又看起了悬挂在半空狼牙交错的钟乳石。 他们屏住呼吸静静望着我,生怕再打断我的思路。陆可琴哭声没了,肩膀一耸一耸抽搐着。 过了足足有一根烟的功夫,我脑海里灵光一闪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惊喜地对大家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刘长腿急问。 “这个洞里有鬼!” “啊!”陆可琴惊呼了一声,抬起的头又埋进我怀里。其他人戒备地看着四周,脸上阴晴圆缺的。 “你在上面看见什么了?”刘发山仰脸望头顶上的钟乳石。 “什么也没看见,我……” 刘长腿没好气地说:“没看见你胡说什么?” “谁胡说了!”我也没好气回了一句。 “没胡说,你告诉我鬼长什么样子。” “我怎么知道长什么样子?” “哈,脸皮还真厚!” 胡胖子看我俩又要吵起来了,插进来说:“刘鹏你别说了,让他把话说完。” 刘长腿脸转向一边。 我看着他说:“想知道鬼长什么样,等下我把它引出来,你自己看。” “啊?”刘长腿以为自己听差了,“郑爽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要把这个洞里的鬼引出来。” “把鬼引出来,”刘长腿满面诧异,“怎么引?” 我没搭理刘长腿,对怀里的陆可琴站在一旁微微发抖的林仙儿说:“可琴姐,你们去那边洞里等我们。” 陆可琴抬起头看看四周:“我害怕。” “蔡大哥,把大灯给我。”我问蔡正东要下大灯,拉起陆可琴手:“我送你们过去。” 我把陆可琴和林仙儿送到“鱿鱼胡子”这一边,把手里大灯让陆可琴拿着:“你们去睡袋那等着,不要关这把灯。”说着我往回走。 陆可琴拉住我说:“我害怕。” “别怕,世上根本没鬼。” “那你?” “我说的鬼不是那个鬼,意思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捣鬼。” “你不早说。” “我是要解释,刘长腿找我麻烦,我憋着没说,吓唬吓唬他。” 林仙儿白了我一眼:“我看你是想趁机多抱一会你可琴姐吧!” “你说什么,看我撕你嘴。”陆可琴放开我,去逮林仙儿。 “别闹,你俩安安静静在这边等着。” 我返回溶洞,让大家拿出武器:“咱们背靠背站好,一会不管看见什么不要手软,挥刀只管砍。” 刘发山咽口唾沫:“小爽,你总得给我们说清楚怎么回事吧!老刘我活了五十多年,经历的事不敢说多吧,也确实不少,可这和鬼动刀子……” “事情很简单,在这样一个洞里按说不该把人丢了,可陆大川和张小虎偏偏就丢了,我猜测这个洞里有鬼,所有咱们必须把鬼引出来,才能找到他们俩。” “这也太玄乎了!” “是有些玄,可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选了一个地方站好,“耽搁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咱们得迅速点。好了,就在这了。” 刘长腿、刘发山脸上都还写着疑惑,不过还是麻利走到我身边。胡胖子、蔡正东、马强无可奈何,只好走过来。六人背靠背站成一圈。 我扭着脖子问他们:“准备好了吗?” “好了。”他们回答。 “都把手电关了……” 刘长腿叫起来:“关手电干什么?” “引鬼出来啊!” 刘长腿“咕咚”咽唾沫。 “一会它出来了,大家动作迅速点,尽量把它围起来。” “关了灯什么也看不见了,还围个屁呀!” “让你关你就关哪来这么多废话。害怕你出去和女人呆着一起。” “谁害怕!”刘长腿当先关了手电。 我们跟着把手电关了,陆可琴拿的那把强光灯灯光透过来,溶洞里虽然不如刚才明亮,但也不是黑得看不见。 刘长腿明白我送陆可琴时为什么拿走大灯了:“原来你小子早有准备。” 郑爽没搭理他,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紧攥着刀柄,等“鬼”出来。他们更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全神贯注戒备着四周,不敢有丝毫大意。 洞内安静下来,气氛越发的恐怖。远处灯光照过来,钟乳石的阴影影影瞳瞳笼罩在我们四周,看上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时间仿佛变成了一块橡皮泥,在一双充满魔力的大手抓捏下一分钟长过了一个世纪,让耐心不堪一击。 没过多会,胡胖子压着声音喘着粗气说:“小爽,引鬼胖爷我不反对,咱们能不能把饵换一换,用牛肉干行吗?我包里有一块,我去拿。” “成,你不怕落了单被一口吞了只管去!” “菜瓜,它肯定不喜欢素食,麻烦你跑一趟。” “你个死胖子,废话那么多。” “我肚子不是坏了吗!” 他俩又说几句。刘发山说:“你们说起来怎么没完了!” “太渗人了,我不是想说说话分散分散注意力吗。” “大川、虎子什么身手,一声喊叫都没,就没了。你不集中注意力,还分散注意力……” 胡胖子被噎住,不吭声了。 洞内恢复了安静。我们硬撑着,腿都站酸了,也不见有任何异常。 之前一直忍着的刘长腿说:“郑爽,你小子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应该错不了,再等等。” 这时,洞内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细微的木头开裂似的“噼啪”声。 “嘘,你们听什么声音。” 刘发山话音没落。洞内陡然暗了下来,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悬在了我们头顶上。 第四十七章 活见鬼 我们没开灯,陆可琴那边虽然开着大功率照明灯,但离得远,再经石笋、石柱等物体阻挡,溶洞内光线严重不足。所以察觉到头顶上有东西,我们立即打开手电,几道雪亮的灯光如同几把利剑瞬间划破黑暗直射洞顶。看见亮光中除了悬挂的钟乳石并没有别的,我们癔症了。 “怪了,一眨眼功夫怎么没了?”刘发山自言自语一句,然后问我们,“你们看清了吗?是什么东西?” 刘长腿仰着脸还在寻找:“我没看清。郑爽,你呢?” 我没答话,像小孩玩那样拿手电对着远处的洞顶一下打开一下关上。 刘长腿觉得奇怪,但看我一脸认真,就转身问蔡正东他们:“你俩看见……”脸转到蔡正东他们守着的这一面他愣住了:蔡正东、胡胖子两人站的地方空空如也。 看见他俩没了,刘长腿心里发毛,脱口喊他俩名字:“蔡正东——胡胖子——” “怎么……”刘发山转过身,一半话卡在嘴里了,心想坏了,真撞见鬼了! “老刘,他俩也不见了。”刘长腿脸色惨白,看着刘发山幽幽说道。 刘发山脑子里“嗡嗡”响,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出话。 他俩的话我都听见了,不过手上却没停。 溶洞外陆可琴、林仙儿听见刘长腿大声喊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相互搀扶着走到石笋前拿手电往里照。 我头没回,说:“长腿,别让她们过来。” 刘长腿搞不清状况,但没多嘴,大步走向陆可琴她们,快走到洞口时,强烈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便伸手在眼睛前头挡光。陆可琴看见了,把灯头向下压了压,让灯光贴到地面上。 刘鹏走了。陆可琴压低了灯光。溶洞内立即暗了下来。 我谨慎地往后挪了两步,退到刘发山身边,指着他刚才一明一灭照着的那块洞顶说:“你看,它在那。” 刘发山听我声音颤抖,自己的抖动的更厉害了:“哪?” “就你照的地方,你把手电关了就看见了。” 刘发山依照我的话关了手电,恍惚间看见一个巨大的影子在石乳下动弹,刚要细看又什么也看不见了,他马上打开手电,恍惚间又看见一个巨大的影子在那里动弹,刚想细看又不见了。如此反复了几次,他明白为什么我不停地开关手电了。原来那个东西在黑暗中看不见,在亮光中也看不见,只有手电打开和关上的刹那间能看见。 刘发山说:“看起来个挺大,就咱们三个人能对付的了吗?” 我实话实说:“我心里没底。” 本来以为刘长腿过去说句话就回来了,没想到狗日的却站在溶洞口和林仙儿说得没完了。 林仙儿看见刘长腿战战兢兢的,抓住他胳膊问:“出什么事了?” “郑爽不让你们进去。” “我问你里面怎么了?” “你打我一下。”刘长腿另一只手拉起林仙儿抓着他的手向自己脸上打。 “你疯了!好好的让我打你干什么?” 林仙儿用力往回抽手,刘长腿更用力往脸上拉,林仙儿被他抓疼了,力道一卸,两只手“咣当”打在刘长腿眼角上。刘长腿“哎吆”叫了一声,蹲在地上。 “你没事吧?”林仙儿蹲下往起扳他埋在臂弯里的脑袋。 刘长腿抬起头,眯着眼流着泪咧着嘴说:“没事。” “我看看,都睁不开了还说没事。” “真没事。”刘长腿一手捂着受伤的眼睛站起来,“我真希望是在做梦。” “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们人呢?” “郑爽,老刘还在里面。蔡正东、胖子不……不见了。” “你们不是在一起吗?他们怎么会不见了?” 见刘长腿还要把洞里的发生的事给她们描述一遍,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喊道:“长腿,你他娘的不能快一点。” “你俩站远点。我进去了。” 刘长腿返身往洞里走时,我和刘发山正好关了手电,他还以为我们也不见了。吓得手电光定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打开手电正要招呼他,却见头顶上的巨大黑影猛然向我们扑过来,拉上刘发山和马强就往出跑。 我们三个一路狂奔,转眼到了刘长腿面前,他似乎被吓傻了,愣愣地看着我们一动不动。 “长腿,快跑!”我冲他大吼一声。 “哦,哦。”刘长腿嘴里答应着,两条腿却像生了根一样不动弹。 转眼我和刘发山跑到他跟前,也不管方向,冲势不减一人夹着他一条膀子向外猛跑。刘长腿被我俩倒拖着走,心说怎么了,嘴上要问,话没出口,恍恍惚惚看见有个庞然大物在追我们,待他细看就消失了,眼睛随意地一瞄又出现了。 刘长腿骂道“他妈的,我是神经被吓出问题了,还是刚把眼睛戳坏了?”,想揉揉眼睛,两只手都被夹着够不着,只好使劲甩了甩头,再看还和刚才一样,三看两看看得他心里急得大叫:“你们放开我,让我仔细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林仙儿扶着陆可琴走到帐篷跟前了,听到洞里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和大呼小叫声,又往溶洞这边走来。看见我和刘发山架死猪一样架着刘鹏风驰电掣般跑来,吃惊地瞪着眼睛站在原地不动了。 “别挡着路!快往那边跑。”还有几米远,我冲她们大喊。 林仙儿经历的事情多些,看我们这个样子,我又叫快跑,想到我们肯定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不由分说拉着陆可琴扭头往回跑。 其实两个洞加起来也没多大,我们这种跑法,不一刻便到了进来的洞口所在的石坡上,不得不停了下来(先前他们把洞口牢牢地封住了洞口,再不停就撞到石头上了。)。 我们架着一个人,跑得脱力,一停下来手不由得松开来去抓在我们眼里晃动的石头,稳身形。我俩扶着石头没倒,可苦了刘长腿,脑袋脊背“叮哩咣当”撞着大小的石头滩向前滑了一截才停下来。疼得他眼冒金星,直张嘴出不来声音。 我稳住身形,迅速转过身,嘴里说“你们都把手电关了。”,手里拿我自己的手电对着洞内一开一关看起来。 弄得洞内明一下暗一下更加恐怖。陆可琴害怕,推了我一下:“你搞什么鬼?” 刘发山把她拉到一旁说:“嘘,别说话。” 我不停地开关手电,看了足有两分钟,打开手电再没关,一屁股坐在乱石堆上“呵呵”喘气。 “没跟过来。”刘发山问。 我点点头,等气喘匀了才说:“我没看见,应该是没过来。” 林仙儿好奇地问:“你们看什么?我怎么看不见。” 刘发山把我在溶洞内的发现给他们讲了一遍。陆可琴、林仙儿惊恐地望着虚空,仿佛那东西就在她们面前。 “原来是这样!”刘长腿忘了疼痛,翻身爬起来,“我还以为我眼睛坏了。” “你看见了?”我盯着刘长腿问。 “刚你们拉着我跑的时候,它一直在我眼前。” “看清什么样子吗?” 刘长腿摇摇头:“每次转瞬即逝,我看见的都不一样,有时像一个血盆大口,有时又像个凶光暴露的眼珠子,有时又像长着千百个爪子的丑陋的虫子……我搞不清楚它的身形在不断变化,还是它太大,我每次看到的都不是一个部位。” “你看见它去哪了吗?” “在石笋那它还跟着,往过到……” 刘长腿望向溶洞口,“到放炉子的那个地方我就再没看见它了。” 我们目光落到炉子上,看见红红的一片。 “哎呀,你们怎么没关火,锅都烧红了。”刘发山说着走过去关火。走到跟前刚伸出手。我急得大叫:“老刘,别……” 吓得刘发山急忙往回跑。刘长腿他们也吓坏了。 “又来了吗?”望着身后刘发山惊恐地问。 “不是,我让你别关火。” 刘发山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你说清楚,这时候一惊一乍多吓人。” 我不好意思地说:“到了炉子那不见了,会不会是它怕火?” “怕火?”刘长腿想着刚才逃跑时的情景,看着炉子说,“还别说,有这个可能。” 我一怕脑袋:“不想了,是不是咱们试试就知道了。” 刘长腿问:“怎么试?” “火烧赤壁。” “办法是不错,可咱们烧什么呢?”刘发山打量着四周,“从进到这山腹里面咱们看到的除了石头再没有别的。” “咱们带的东西没什么能烧的吗?”我想起和陆大川火烧恐蜥的那次,眼睛望向我们带的背包、睡袋等物品,“汽油没有了吗?” “这么大的洞,把所有东西点着能着多大一堆火?” 想到用火却没燃火的材料,我们束手无策了。 沉默了一会,刘长腿想起眼镜他们的火焰喷射器,说:“咱们要是有火焰喷射器就好了。” 听刘长腿说火焰喷射器,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样可以燃烧的东西,满脸惊喜说:“有了。” 第四十八章 生死边沿 “有什么了?” 他们目光同时望向我。 “烧火的材料。” “烧什么?” “你们跟我走。” 我放下背包,把堵住出口的石头扒下来,“长腿你把砍刀带上。”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把锅弄下来,一会烧得不能要了。” 我们等刘发山把烧红的折叠锅从火上拿下来,回来后钻出洞口来到外面的大洞内。 洞内飘动的紫光完全消失了。两条独角大蟒蛇尸体上虽然还亮着,但已不像先前那样鲜艳、晶莹剔透了。我四处望望,星野一伙人也不见了踪迹,便径直走到被他们打成筛子眼的那条大蛇跟前说:“烧它怎么样?” 刘发山用脚蹬着比水桶还粗的蛇身:“我看行,就怕不好搬。” “剁成段应该没问题。” 刘长腿二话不说,挥刀开始分解蟒蛇。 我和刘发山、马强也各自操刀帮着分解蟒蛇。坚硬的蛇皮上到处是子弹眼,切割起来并不费劲,很快,我们把整条大蛇剁成一米左右的蛇肉段。 看得陆可琴、林仙儿捂着口鼻直恶心。往进运时,她俩害怕,便给我们打手电。我们四个男人来来回回扛了好几趟,才把大蟒蛇全部运到溶洞口。 喘了口气,我们把炉子燃料往蛇肉上浇了一些,点着火向洞内投去。等蛇段完全燃烧开,我们带上防毒面具准备进洞,听到里面一片大呼小叫,还没回过神就看见陆大川、张小虎等人抱头捂鼻从烟火中窜了出来。胡胖子身上衣服着了火,一边跑一边“哇哇”大叫。 跑出溶洞,我们扑灭胡小明身的火。刘发山问:“大川,你们没事吧?” 陆大川捏着鼻子说:“出去再说,出去再说。你们烧的什么太臭了!” “臭吗?我怎么闻不到。”刘发山吸了两下鼻子。 陆大川撤下他的面罩带到自己头上,瓮声瓮气地说:“戴上这个我也闻不到。” 刘发山捂着鼻子叫苦不迭。我们看得直乐。 不一刻,收拾好东西,走到外面大洞。陆大川他们才讲了自己遇到的情况。原来他们都是突然间进入了一片虚无的黑暗,然后就像冰封了一样无法动弹,直到一团火滚到身旁才恢复正常。我们也把后来事给他们讲了一遍。 两组人一说,事情是通透了,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却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只能和之前遇到的谜一样悬在了心里。 又是一番折腾,我们已是疲惫不堪,胡乱摆开睡袋睡了个昏天暗地(包括自告奋勇站岗的刘发山),还好这次没再发生意外。 醒来后,我们顾不上浑身散了架一样疼痛,给炉子加了燃料,简单煮了些东西吃了,拐出迷宫似的石壁,挤出裂缝,安全地来到外头路边。 四处不见灯火。我们猜测跟着我们进来的两伙人应该都进了大路尽头的峡谷,经过简单商量决定跟上去,也做一回在后黄雀。不过为了安全,我们没有沿着两边开阔的大路走,而沿着山根向那边绕去。 陆大川打头,张小虎殿后,一路急行,一根烟功夫,我们到了山口。冷不丁陆大川停了下来,后面的人淬不及防,差点连环追尾。 站稳脚跟,我们觉得奇怪,问陆大川怎么停了?陆大川说他先过去看看,然后让我们关了手电靠山边等着别动,自己摸黑转过山弯去了。 关了灯,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对面站着看不见人影。陆大川说了句“别说话,关了手电在这等我。”就走了。我们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等着。等着没什么,看不见也没什么,可不让说话却让人有些受不了。尤其想起溶洞里那个恐怖的影子,每个人心里发慌,头皮发麻,脖颈子发凉,总感觉它张着血盆大口,舞着利爪,瞪着凶恶的眼珠子正站在身边,随时会扑上来,咬破自己的喉咙,撕开自己的胸腹。心里害怕,我们不由得往一起靠拢。陆可琴更是缩进了我怀里。 处在绝对的黑暗中,不能说话,时间漫长得没有了边际。功夫不大,我们却像过了几个世纪。 刘发山感觉到自己在控制不住地颤抖,两边靠着他的人也在颤抖,小声说:“站着怪累的,咱们坐下抽根烟吧。” “怎么不早说。”黑暗中不知谁嘀咕一句。 在这种情况下,刘发山的话无异于等待开刀问斩的犯人听到皇帝大赦天下的圣旨。我们呼呼啦啦坐在地上。刘发山还没掏出香烟,已有人打着了打火机。 “挡着点,别让人看见。”刘发山赶紧掏出烟。 为了驱赶恐惧,胡小明把医生的叮嘱抛在一边,也点上了一支香烟。加上刘鹏、刘发山、蔡正东,一共有四支香烟发着亮光。虽然不能视物,他们手还多多少少的捂着,但是有点光大家感觉立马好多了。至少那种要疯掉的感觉消失了。 一支烟抽完了,陆大川还没回来。我们坐不住了。张小虎站起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还是一起去吧,别再像在洞里一样去一个没一个。”刘发山说着也起来了。其他的人不必说,自然是全跟着站起来。 陆大川是摸黑走的,我们也不敢开灯,一个挨一个沿着山根摸索着往前走去。走了三四米远,山体陡然一转,我们知道进入峡谷了。先前开着灯时山口外的地形我们大致看见了,心里有谱,而山口里面的情形却不知道。所以前面带路的张小虎走得更加小心,每迈一步都要先用脚尖试试前方的道路才敢踩实,生怕脚下突然没路跌进深渊。 就这样大概又前进了十几米,张小虎站住不走了。跟在他后面的刘发山摸到他停下来了,问:“怎么不走了?” “没路了。” “怎么会没路了?” “你摸,我面前好像是一面石壁。”张小虎拉着刘发山让他摸。 刘发山两手向前摸去,确实摸到一面石壁,手感冰凉、光滑:“怎么会没路了?大川去哪了?” “左边贴着山根,他应该顺着石壁往右去了。”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但张小虎显然没闲站着。 “嗯。”刘发山摸摸左边山体,摸摸面前石壁,“只能是这样了。” “那我贴着石壁向右走了。” “走吧。”刘发山应了张小虎,回头对跟在他后面的我们说,“向右拐了,你们小心着别撞了。” 前面他俩往前走了,后面的我们才迈步。因为在完全黑暗中,手不扶着山体,我们真不敢瞎走。 调整方向后,摸黑又走了一段,我们心里没底了。 刘发山紧走了两步,摸到张小虎说:“虎子,开灯看看吧?一直这样走也太吓人了。” “敢开吗?”张小虎压抑着呼吸,“万一被发现,咱们又得让人跟着屁股追了。” 黑暗中,刘发山转着头四处张望:“一点亮光也看不见,他们又不是夜猫子,要在附近咱们早该发现了。” “那好吧。” 张小虎打开了手电。亮光划破黑暗,看见眼前的情形,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吓得七魂去了三魄。 原来山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峡谷,而是一个椭圆形坑洞,上面烟雾缭绕的看不见多深,面积占了山口里面所有地方。当然突然冒出来的大坑洞固然可怕,但和这比起来,更可怕的是我们脚下的路,从坑洞到我们一路扶着走过来的山体之间的地面满算超不过二尺宽。有的地方还有月牙似的豁开,更是窄了。也就是说我们沿着山体徒然一转之后,就走在了一条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渊的不足二尺宽的小路上,并且此时还在小路中间,望两头皆不见尽头。 眼睛看实了,我们动弹不了了,腿肚子筛糠似的抖动。要说惊险也着实惊险,但更多的还是后怕。刚才如果稍微走偏一步,后果真不敢想。 还回魂来,张小虎连忙关了手电。 胡胖子当即咋呼起来:“真要命了!快开开。” “开什么开!一会看得眼晕才真要命了。”张小虎呵斥了胡胖子一句,对大家说:“大家冷静一下,转过身什么也别想还像来时那样走回去。” 刘发山补充说:“转身的时候脸冲墙向左转。”因为我们背上有包,害怕有人一时犯晕,脸冲外转身背包碰到山壁把人挤掉下去。 “说得轻巧,来时不晓得什么情况敢黑走,现在知道鬼门关就在脚边哪还敢走。再说我这肚子,我转的过来吗!?” 蔡正东听胡小明说泄气的话,开口骂道:“死胖子,就你有肚子,我们这些人胸膛下面难道是脊背不成?” “你们那也叫肚子,吸饱气还没人家屁股圆,胖爷我这呢,努把劲能生出个孩子,怎么能比!” “活该你!谁让你不在家坐月子,出来乱跑。” “……” 他俩吵吵嚷嚷初时让人心烦,后来又让人乐了。紧张顿时缓和了不少,腿脚使上力了,便试探着转身。刘鹏、张小虎、刘发山不用说;我、蔡正东、林仙儿硬着头皮,勉为其难转过了;胡小明嘴上是那样说,做起事倒一点不含糊,他把背包卸下来挂在胸前,背靠着石壁转得似乎比我们还轻松;反而是陆可琴,侧身紧靠石壁怎么也不敢动弹。没办法,张小虎只得打开了手电,让她闭上眼睛,我帮着她费了好大劲才转过来。 看大家都面向来的方向,张小虎说:“大家准备好,我关手电了。” “非得摸黑走,开着不行吗?”胡胖子话又来了。 “万一被发现了,在这地方咱们这些人不用人家一梭子子弹全得报销。”张小虎说着关了手电。 “真黑啊,有点月光就好了。” “死胖子,再唠唠叨叨像个娘们我一脚给你踹下去。” 队尾变对首的刘长腿说:“你俩别吵吵了,我走了,你们跟上。” 谁想陆可琴哭起来了。问她怎么了?说不敢走。背不能背,抱不能抱,可把我难坏了……经过大家轮番劝导,陆可琴终于点头肯走了。我们又不放心了。刘长腿解下挂在腰里的登山绳说:“还是系根安全绳吧,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又磨蹭了半天,绳从最前面传到最后面,大家在腰里系好。一行人终于迈步往回走了。 一路摸摸索索,好不容易回到了张小虎摸到石壁向右转弯的地方。刘长腿说:“大家小心了,要拐弯了。” 听刘鹏说拐弯了,大家知道走不了多远就出山口了,心里一阵轻松,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谁想这时空中由远到近响起了一片凄厉的笑声。 第四十九章 神器 我心道不好。刘长腿已经打开了手电大叫:“冲过去。” 张小虎、刘鹏、蔡正东几个手电拿在手里的打亮了手电。我看见村庄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正有无数的人面蝙蝠拼命向这边飞来。 “不要盯着看,快冲过去……”刘长腿大叫着跑起来。他后面的蔡正东、胡小明也跑了起来。 此时我们在一根绳上拴在,他们在前面跑的太快,我和陆可琴没跟的上,一下被拖到了,双双向坑洞里掉去。 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一个人失足就要了命了何况是两个。眨眼功夫,他们被我俩连带着站脚不稳向外倒去。刘长腿、张小虎、刘发山几个伸手还不错的,及时爬在了坑洞边沿,还好坑洞内壁不像上面石壁那样完全光滑,脚在下面胡乱蹬踹找到接力点,壁虎子似的稳住身子;林仙儿、蔡正东就没这么幸运了,一个身体悬在了空中,只八根手指扣着石沿,一个干脆撞在山壁上,头目森森,两眼直冒火星;能稳住没有直接掉下去,胡小明算是立了首功。本来他人已经头朝下翻到了,却阴差阳错倒栽葱卡在了坑洞边沿一个缺上。(也多亏了他肚子大,别人是卡不住的。) 刘长腿手脚并用想爬回两尺不到的地面上,挣了几挣,蔡正东坠得他不往上还往下哧溜,另一边又没帮手,急得他大叫:“老蔡,你在干什么,我顶不住了。” 蔡正东撞得着实不轻,经刘长腿提醒才强打起精神攀附回石壁。这时林仙儿接着胡小明这边的力两个胳膊肘总算爬上了地面。他俩一上来,胡小明压力顿时消失,呵呵喘着气直叫肚子要毁了,快拉他上去。 等他们把完全悬空的我和陆可琴拉上来,蝙蝠已经飞在我们面前了。人面蝙蝠的厉害我们是见识过的,刘长腿再不敢叫冲过去了,叫大家爬下别动。 我们一字排开火车车皮一样爬地面上一动不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被发现。过了一会发现顾虑完全是多余的,人面蝙蝠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扎着堆直向坑洞深处飞去。 “奇怪了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疑惑着去看村庄那边,可惜离得太远什么也看不见。 无数只蝙蝠搅动,坑洞内烟雾风起云涌四处飘散,渐渐显露出里面的情形了。我恍惚间看见有个东西悬在坑洞内,但具体是什么又看不清楚,便招呼他们:“你们看哪是什么?” 他们听到我叫声,一起把目光投向洞坑内。因烟雾没散尽,人面蝙蝠盘旋飞舞又影响视线,我们看得眼睛酸了终也没看清。 刘长腿揉揉眼睛说:“先不管是什么了,咱们还是过去要紧。” 爬起来往回走,我们担心起了陆大川,恐惧便抛到了脑后,走得还算顺利。 好容易走回来,见陆大川并没在等着,我们心里着急,但还是等人面蝙蝠飞尽了才来到坑洞边查看情况。 此时也顾不得会被人发现了,我们***开手电,四处看了一圈,目光一起落在了先前没看清的那个东西上。 它几乎位于坑洞中央,看上去像根铁棍,直撅撅地从坑内伸出来,粗细犹如古塔,上下两端皆隐在黑暗中,长短不明。 胡小明揉肚子的两手停下来,上下打量着说:“啊!原来是定山神针。” 蔡正东白了他一眼:“刚才咋没卡住你嘴!?” “死菜瓜,不感谢我宝贝肚子救你小命还说风凉话。我看把你嘴撞歪才对。” 不见了陆大川,我心里急躁,见他俩又打嘴官司,说:“胡大哥,不说话你能死呀!” 胡小明脸不红不绿:“死是死不了,估计得疯了。” 遇见这样无羞无臊的人真是让人无可奈何,我也懒得理他了。 这时刘长腿说:“我感觉这个棒子不像是从下面竖上来,倒像是从上面垂下去的。” “上面……”我仰起头,上面黑乎乎一片,看不见穹顶。刘长腿关了手电装进口袋,从背包里掏出大功率照明灯照去。 穹顶出现在我们视线里,大概高度不到两百米也在一百五十米以上。由于距离远,其他的看不太清楚,竖着我们面前的大棒反而一览无余了。果然是上面垂下来的,根部不仅比下面粗壮,而且还并排悬着两个球形物体。 我关了手电,拿过刘长腿手里的大灯,上下照着沿坑洞走了少半圈,回来脸憋得通红。 刘长腿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脸红得跟鸡冠子似的。” 我看了陆可琴一眼说:“看见个神器!”然后刘长腿再问,我就压低声音对耳朵上小声告诉他上面是什么东西。 刘长腿惊讶道:“真的?” “什么神器?”陆可琴看我鬼鬼祟祟,虎着脸望着我。 这时我和陆可琴虽然已经很熟了,但还是不好意思直接告诉她。因为从洞顶上垂下来的是一个巨大的男性生殖器的雕塑。 刘长腿拿回灯,像我那样走了一圈回来,扭曲着脸笑起来。他们被我俩弄得莫名其妙,凑上来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长腿笑着说:“没什么,生殖崇拜的产物。” 他们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脸上表情也怪怪的。而陆可琴却没反应过来,还追着问:“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 几个男人咳嗽了两声,扭头去看别的地方有没有陆大川的线索。 陆可琴更好奇了,还要问。我赶紧拉住她,小声告诉她是什么,她脸一下红了,掐住我胳膊狠狠拧了一把。 当然大家尴尬的主要原因并不是雕塑的本身,而是它的过于巨大和独立性,如果是看见一个普通的裸体雕塑,我们也不至于这样,毕竟都是有一定知识的人,知道生殖崇拜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们都感到不自在的时候,张小虎叫我们都过去看坑洞里面。 我们走过去,看见坑洞内壁上一个缝隙里并排插着两根不同型号钢钎,上面拴着绳索,直垂到坑洞深处去了。看上去并没承重。 缝隙位置离地面一尺左右,刘长腿爬下先查看了钢钎,又抓住绳索往上抽了一段仔细看了看说:“钢钎不是我们的,绳子像是大川的。看样子他跟着他们下去了。” 刘发山看了看我们所在的位置,离转入山口的石壁起码有十米说:“不能呀!当时虽然看不见,但明明能感觉到他是摸黑转弯进了山口里面的,绳索怎么会栓在这。” 刘长腿把绳索对折了一下,让我们看绳索纹路里面:“我确定这根绳是我们的,你们看这泥土痕迹,这是在郑爽家后面树林地洞里留下的。” “这可怪了,咱们就在边上,他摸回来为什么不先通知咱们,却走这么远一个人下去了?” 张小虎插话说:“确定是人下去了,咱们下去找到他一问就清楚了,何必在这费脑筋。” “话是不错,但情况不明冒然下去会不会有危险?别忘了他们可有枪。” 我往洞底望了望说:“我觉着现在不用太顾虑他们。那多蝙蝠飞进去也没听见一声枪响,下面肯定别有洞天。” 刘长腿丢了绳索:“危险不危险都得下了。过去这么长时间,按说大川早该回来了。现在他把咱们扔下不管,估计是遇到麻烦了。” 说陆大川有麻烦,陆可琴先急了,说:“那走吧!” 我们解下背包,掏出安全带、升降器、头灯等设备穿戴起来。不一会准备好,刘长腿说:“我先下,你们一个人在边上等我信号,剩下的离远一些,免得目标太大。” 拽上来绳索,在腰里固定好,我和张小虎帮着刘长腿下到正常位置,然后刘长腿双脚瞪着坑壁向下去了,我俩关了灯爬在边沿上往下观望。其他人关了灯,黑地里坐在离我们不远处等着。 我俩看刘鹏下去五六米远,灯光突然灭了,心里一惊,正要开灯看怎么回事,灯光又出现了,并且打了安全到达的信号。 张小虎看了我一眼,说:“看样子是侧洞。” “嗯。要他们都进了侧洞倒不怕被突袭了。”我扭头把等着的人全叫了过来。 有刘长腿在下面接应,很快我们下到坑壁上一个不规则狭长形洞口内。因不知陆大川情况,我们一刻不敢歇息,收拾了身上的安全带、升降器等设备装包里,背上肩膀向洞内走。 走了几步脚下有个一二尺高的坎,下去后洞内豁然开阔,回头再看,才发现我们进来的洞口并不是洞穴本身的入口,而是山壁塌方把里面的洞塌穿了。 我们上下左右打量一番,见洞壁粗糙,地面坑洼不平,既没人工开凿的痕迹也没放置什么东西,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让我们抱怨的还是这个山洞的走势,因不是纵深向内,却横着向左右两边延伸,尽头皆隐在深不可测的黑暗里。 又遇到向左向右的问题,他们不约而同看向我。 郑我伸手遮眼眼睛说:“你们照我干什么?” 他们才反应过来是带着头灯的,便收起来装包里,打开手电。 刘长腿问:“往哪边走?” 我摇摇头说:“看不出来他们留下的痕迹,只能先随便选个方向过去看情况了。” 商量了一下,我们选择了向右走。走了差不多三百米,山洞向左转了个弯,几节石阶出现在面前,石阶上面有一面石壁封死了道路。上去查看一番,没有什么发现,知道走错了路,又转身往回走。还没走到下来的入口处,对面豁然出现了一道明亮的手电光。 第五十章 眉目 不知道对面是敌是友,开着手电的张小虎、刘长腿立即关了手电,招呼大家爬到地面上。对面的手电也灭了,显然也发现了我们。 黑暗中僵持了一会,不见对方有任何动静。我们分析应该是陆大川,要是那两伙人中的任何一伙不该这么安静,早开枪了。于是我们把背包全部卸下来,堆在面前做简单的掩体,用灯光打了他们平常用的报安全的信号。对面光果然亮了,向我们跟前移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开了灯,从地上爬起来,拿了包迎了上去。 碰到头,见都安然无恙,久别重逢似的欢喜。陆可琴更是扑在哥哥怀里,掉下来喜悦的泪水。待平复了心情,陆大川就问他不是让等着吗?怎么都下来了?我们便把经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陆大川听得一阵心惊肉跳,详细询问了人面蝙蝠,忍不住走到洞口探出头去上下观看神器。 末了,我们又问陆大川发现了这个洞穴,怎么不叫我们一个人下来了?陆大川说他转过山弯走了一截发现里面是个大坑,往回走时看见这边坑壁上隐隐约约有光亮,因有烟雾看不清具体情况,摸到跟前发现钉入石缝的钢钎,知道他们下去了,想叫我们过来又怕人多容易暴露,就一个人先下来了。 听陆大川说完,我问:“那那头是什么情况?我们走的这头是死路。” 陆大川回头望着他返回来的方向说:“往前大概走一里地,洞像龙入水一样垂直向下走了,看不见有多深,不过里面有人工开凿的石阶……” “他们都进去了?” “我走到跟前他们已经下去好深一截了,只看见灯光,看不见有哪些人。” “但愿他们不要联起手来。”我担忧道。 胡胖子没明白过来,问:“什么意思?”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一伙好比曹操,一伙好比孙权,而咱们像刘备,得三足才能鼎立。要是他们打起来,削弱对方的实力,咱们还能夹缝生存;要联手,咱们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你小子还挺能琢磨!” “我是害怕追上了打不过人家。” 陆大川说:“咱们尽量避着他们,实在不行就退。” “真他妈压抑!要是咱们枪没丢还能轮到他们嚣张,胖爷一个人……” “你省省吧,和他们比起来咱们那就是根烧火棍!” 蔡正东在胡胖子肚子上抓了一把。 胡小明搂着肚子跳了起来:“哎吆!狗日的老蔡……” 他俩又吵吵闹闹了几句。我们向山洞左边走去。走到山洞垂直向下的地方,陆大川让关了手电,我爬到洞口向下看,黑黝黝的洞井深处的亮光依然在,不过小得跟个萤火虫似的。 看着神秘莫测的黑暗,鬼火似的一点光亮,所有人的心像一块落入水中的石头直向下沉去。爬在洞口直到萤火虫似的亮光完全消失,没有人说一句话。但从大家的呼吸中我能感觉到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畏惧。 看得累了,我们干脆翻身躺在洞沿上,也不开灯。过了很大一会,陆大川才打开了手电,翻身坐起来说:“老刘还有烟吗,我抽一根。” 刘发山掏烟掏火,给几个抽烟的每人发了一支,点上火。烟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我们才还魂似的找回所有感觉。 我看着亮光中的变幻莫测的烟雾,不觉愁肠百结。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超出我的预料,父亲的行踪似乎成了茫茫宇宙中不知飘往何处的一粒灰尘,渺茫得寻找失去了意义。 陆大川看见我神色不对,问:“想什么呢?是不是后悔坚持来这了?” “说不上来后悔不后悔,只是有些迷茫。” “是够让人迷茫的了,扎旺说这里是大脑袋小人祖先生活过的地方,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石头,丝毫也找不到人生活过的痕迹。” “会不会是他们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的痕迹都销毁了?”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咱们还得回湖底那个村子里去!” “唉……没办法对付人家,去了也是送死。” “别这么沮丧,不是还没到那个份上吗,谁敢说下面这个洞穴里什么也发现不了!” 默默坐了一会,大家恢复了体力。陆大川站起来说:“走了!大家打起精神,别咱们辛苦一场给洋鬼子做了嫁衣裳。”便迈步踏上通往洞穴深处的台阶。我们站起来跟上。 洞穴似一口井,开口直径五六米左右,看着深不可测,走起来却并不凶险,因开凿在洞壁上的之字形台阶虽不宽阔,但也赶上普通楼梯了。只是没有围栏,不能盯着井筒子往下看。 我们一字排开贴着筒壁不紧不慢往下走。开始还轻松,说说话斗斗嘴偶尔还笑笑,过了五十米腿肚子打颤了,肩上的背包越来越重,压得人屁都要出来了。咬着牙又走了二三十米,陆大川问陆可琴、林仙儿还能走动吗?她们说还能坚持。胡胖子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狗歇凉一般喘,把后面的人阻住了,前面的人只好停了下来。 蔡正东一脚上一脚下靠着洞壁大喘了几口,往下走了一步踢踢胡胖子的屁股:“哎,好狗不挡道,这是谁家的癞皮狗咋卧路当间了?” “不说话会死呀,你奶奶的臭狗屎,你妈咋不把你生成个哑巴?”胡小明抹掉脖子上的汗,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咚咚咚一气喝完。 看得刘长腿直心疼:“我说胖子你不能省着点?这里没水源,你这样牛饮咱们可支持不了多久。” 胡小明打了个饱嗝:“胖爷这不是背着沉吗,多往肚子里装一点背上就多轻生一点。” 蔡正东说:“那你把背包也装进去岂不更轻生?” “可惜了呀老蔡,我要是有个袋鼠肚子把你也装进去。” 我看他俩没完了说:“大家都等着了,把嘴劲使到腿上快走吧。” 胡小明哼哧着站起来,随着队伍向下走去,嘴里抱怨设计这里的人傻,不知道装电梯比凿台阶轻生!没人接他话茬,说了几句闭上了嘴巴。 下到一百米左右陆可琴体能到达极限,一步走不动了。我们停下来休息。陆大川想起了一件事,问我:“你说你爷爷、老爷爷都是上了年纪以后身体才变成那样的?” “我妈是这样说的,具体的我也没见。” 陆大川略微沉思了一会说:“我想起一些事,你们分析分析有没有道理。现在咱们知道身体出现异常的这几个人,郑爽家人是因为接触了杜立巴石蝶,小旅馆那个人和博巴老爹是因为进了山洞,这种情况是不是说明杜立巴石蝶和这些山洞有共同的地方?如果把他们身体的异常变化看做一种疾病,这个共同的地方可以称为致病源。其他的人咱没有见,博巴老爹却是在咱们眼皮底下发生的,进了山洞一直好好的,起了黑烟他就成那样了。你们说致病源会不会就是村子里那些岩石里冒出来的黑烟?还有杜立巴石蝶是不是和那个地方的石质相同,也会冒黑烟?” “对!还有紫光。”我心里闪电似的划过一道亮光,在蟒蛇洞里我恍惚间想起的就是这事,于是激动地说,“黑烟冒起来后紫光出现了,然后黑烟就一点一点少了。等黑烟完全消失,紫光就退了。还有在我家后面见到紫光时,它是包围着石蝶和外星人尸体的。如果黑烟是致病源,杜立巴石蝶也会冒黑雾的设想成立,从两处紫光出现的情况看紫光就是专门克制黑雾的解药。” “这一层我倒没想到。要这样说,独角蟒蛇的事也有眉目了,从咱们在蛇洞里遇到的情形看,蟒蛇应该是紫光的源头,他们用那种方式把蟒蛇围起来其实是为了得到紫光,解除黑烟的危害。” “坏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大叫了起来,把聚精会神听我和陆大川说话的人都吓了跳。 陆大川问:“什么坏了?” “你说的应该是对的!” “对了怎么还坏了?”陆大川听不明白。大家也不明白。 “正因为对才坏了。独角蛇身上的紫光是黑烟的克星,咱们杀死了唯一活着的一条蛇,还把它当柴火烧了岂不是闯大祸了!你们还记得分解蛇身是紫光的颜色吗?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璀璨夺目了,咱们焚烧蛇身出来遗留在外面的更是暗淡无光了。” “还真是坏了!可没了紫光会出什么事呢?从目前咱们遇到的情况看,黑烟似乎只对上年纪的人造成危害。” 我摇摇头:“我想没这么简单,上面肯定发生了恐怖的事,要不那些人面蝙蝠不会疯狂地逃命。” 他们被我说的害怕了起来,纷纷打开手电看自己身边的石壁和台阶,仿佛里面立马要冒出黑烟似的。 “这的石头颜色和那的不一样,应该不会起黑烟。我倒是担心它从上面进来。”我用手电照向头顶,灯光划破黑暗,忍不住又是一声大叫:“不好!” 他们又被吓了一跳,齐刷刷仰头向上望去。刘长腿、刘发山还打开大灯,他们看见井筒直到洞顶清晰可见,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好像看见哪个东西了!” “哪个东西?” “就溶洞里那个……那个鬼。” “啊!” 顿时大家心提到嗓子眼。 “你们把手电关了,我再仔细看看。” 开着手电的人都关了。我又像在溶洞里一样对着头顶黑暗不停地开关手电看起来,几分钟过后说:“你们有看到什么吗?” 大家说没有。 “可能是我看差了。” 大家悬起的心才放下来。不过再没了讨论的心思,只想赶紧探完洞底的情况,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匆匆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继续向洞底走。 整个洞井深度接近五百米,我们歇了四次才走完石阶。一路下来我不放心,时不时突然仰头向上望,闹得他们神经像绷在弓上弦一样紧张,不过再也没发现异常。 石阶侧面对过洞壁上有个低矮的城门楼子似的门洞,深四五米左右,从里面看外面挺开阔。陆大川让大家关了手电休息,自己又摸黑查看门洞外的情况。 我说:“看看就回来,可别再一个人行动了!” “我不出去,就走到洞口看看。”陆大川摸黑走了。 我觉得不放心:“等等,还是一起去吧。” 我俩相跟着摸着墙壁走到洞口,外头黑乎乎什么也看不见。 陆大川说:“不见灯光,这下面空间应该挺大。” 我说:“是不见,打开手电看看?” “扔个冷焰火吧!” “开手电情况不对能及时关,冷焰火会不会太危险了?” “这黑灯瞎火的,他们要在附近打下打火机也发现了,倒不如冷焰火安全。” 我从陆大川背上的包里掏出一根荧光棒。 陆大川说:“速度要快,尽量扔远些,万一不对咱们也有时间周旋。” “你来吧,”我把荧光棒递到陆大川手里。 陆大川折了荧光棒,甩膀子扔了出去。荧光棒打着转向远处飞去。我们看见外面确实是一片开阔地,近处空无一物,十几米外却密密麻麻站着一群人。而荧光棒划着弧线正落入了这群人当中。 第五十一章 离奇的死亡 看着荧光棒掉进了人群里,我心道不好,陆大川拉上我就往回跑。里面的人晃见外面亮光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我俩慌乱的脚步声,想到有情况,齐刷刷站起来盯着门洞。 我们人还没到他们跟前,陆大川打开手电大叫:“往回跑!” 顾不上问明情况,他们拔腿沿着刚下来的石阶往上猛跑。我和陆大川紧随其后。一口气跑上去十几米。陆大川说:“关了手电,贴墙根爬下别动。” 我们迅速贴墙爬上石阶上,首尾相接,背包隆起,像一群虫子。灯灭了,眼睛看不见,我们竖起耳朵想听听动静,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心跳、气气息渐渐不再急促,听觉恢复正常,听到的却只有一片寂静无声。 我见没人追过来,心里觉得奇怪,往石阶边沿挪动了身体,探头向下面门洞口望去,看不见一丝光芒。这时陆大川伸手在我腿上捏了一把。我缩起腿往下退了两步,跟他并了排,小声说:“好像没追过来。” 陆大川也用同样小的声音说:“刚才你看清楚了吗?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人追我心里反而不踏实了。” “还没顾上细看,你拉上我就跑,我以为你看见什么了。” 陆大川沉默了一会说:“你和他们呆着别动,我下去看看。” “一起去。” 我往起站,陆大川按住他说:“我自己去吧,要是听见枪响,不要管我,你们原路退出去。” “怎么能……”我声音大了起来。 “别争了,一定把大家安全带出去!” 我还要说话,陆大川已经往下走去了。刘长腿听见我俩小声嘀咕,并没有异常动静,爬起来向后和我聚在一起,问我什么情况?我把看到的对他讲了一遍,然后说:“我跟大川去看看,等下外边要是响起枪声,你们不要管我们,赶快往出跑。”说完我站起来追陆大川。 我的话让刘长腿一肚子火气:“要走大家一起走,要留大家一起留,丢下不管你们,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黑暗中,我回头厉声道:“你嚷嚷什么,现在逞英雄有用吗?” 刘发山说:“别吵,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他们不听劝阻,又走了下来。走到洞底的陆大川听到我们说的话也不好大声吆喝阻止,便站住脚等我们走到跟前,一起沿着洞壁来到门洞口。陆大川让我们贴着石壁别动,自己伸头向外望去。 外面荧光棒还幽幽亮着,隐隐约约能看见那群人还站在原地。“他们不开灯也不动在干什么?”看得陆大川好生奇怪,不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我听见他这样说,向前凑过去。 “他们还在那个地方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看看。” 陆大川一闪身跃到门洞另一边,给我让出地方。我走到边上,向外看了一会说:“太暗了,开灯看看吧?” “嗯。” 我、陆大川***开手电,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射向洞外,那群人便出现在亮光里。因离得远我俩只能看清正对着洞口的三个人,其他人要么被门洞阻挡在了视线外,要么在三个人空挡里露出半拉脑袋或一条手臂。 视线内的三个人都背对着洞口,向前走路的姿势,左边那个右脚迈步几乎离了地面;右边这个一条手臂弯曲着伸在脖颈子上,看不出是想挠痒痒还是要整理一下衣领;中间的仰着脸在看什么东西。从背影和发型看,三个都是男人。 我叫了起来:“不对头呀!我怎么看着这些人不是咱们同时代的人,你看他们背的那黄帆布包,还有斜跨在身边绿色军用水壶,分明是六七十年代人的打扮。” “走,过去看看。” 陆大川隐着的身体从石壁后出来,向外走。我几步跟上。其他人好奇,也都走了出来。出了洞口,外面一览无余了,左右一片空旷,穹顶像天空一样高远,正对面是一座孤山,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洞眼,那群人有二三十人之多,位于对面山峰和我们中间,看上去神秘诡异,像是一群穿着衣服背着行囊的雕像,又像一群人正在走路被人按了暂停键的电影镜头。 心惊胆颤走到跟前,我差点昏厥了。原来这些人早死了。 林仙儿、陆可琴不敢再看,走到一边看起了对面的山峰。我和陆大川大着胆子靠近了查看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了还能站着,一连看了好几个人也没看出所以然,他们不但没有腐烂,连脸上的音容笑貌也保持着活着时的样子,甚至根本不像是死了,只是走得好好的生命突然离开了,肉体还不知道。 越看我们心里越毛,怀疑是不是在做恶梦,想让人扇自己几个耳光。 走走停停,我们来到这队人的正前方。前面几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个是穿着军呢大衣的大块头;另一个是穿藏袍的红脸汉子。大块头明显是个外国人,满脸胡须,鼻如鹰钩,头发浅黄,看不出具体年岁。红脸汉子背着一杆杈子枪。夹在他俩中间的是个穿中山装,戴眼镜的老者,头发花白,面貌清癯,左上口袋别着一只钢笔,右边口袋盖向上翻着,露出一小截塑料红皮本。再往两边看,老外边上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又一个背杈子枪的藏民,年岁要大一些,而另一边红脸汉子边上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一身黄军服,胸膛上别着一枚毛主席像章。 看见这几个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向陆大川,正好陆大川也看向了我。两人几乎同时说:“是他们。” “谁?”刘长腿条件反射似的问了一声。 我说:“你忘了博巴老爹说的那伙科考队……” “哦,想起来了,”刘长腿指指两个藏民说,“这就是他说的给科考队带路的向导。” 我踮起脚伸长脖子向人堆里望去:“嗯,我记得博巴老爹说了总共来了七个向导,逃出去三个,应该还有四个,这只有两个,还应该有两个怎么不见了?” 这队人虽然凌乱,但衣服基本只有两种,大眼看一圈就能看出另两个藏民向导不在人群中。 刘长腿也看了一圈说:“估计还没到这就遇难了。” 提起博巴老爹,触景生情,陆大川心里一阵沉痛,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看见了,拍拍他肩膀说:“这些人死得蹊跷,咱们还是快走吧。” 陆大川擦了眼泪,带着大家往山峰跟前走。走了一截,我想到戴眼镜老者身上的笔记本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又转身走回到他面前,伸手掏他上衣口袋红皮本,手指刚触到,老者身体连同身上的东西却像虫子蛀过的木头一样倒塌成了一堆齑粉。 “啊!”我不由惊呼出声。 再动边上的红脸汉子,杈子枪竟也跟着身体一起化了。 出现这种情况,这伙人的死亡更显得扑朔迷离和令人恐惧。所有人震惊得像被看见鬼一样,一秒钟也不想多呆,逃命似的向孤山跑去。 孤山通体呈黑色,高度足在百米以上,下半段平缓,上半段刀削斧劈般险峻,看上去像一个馒头似的基座上安放着一块巨大的奇石。我们看见的大大小小的洞眼全在险峻的石峰上。 跑到山底下没做停留,我们手脚并用一口气爬到突兀耸立起的悬崖下才停了下来,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向山下。 我迷茫地看着山下的黑暗说:“你们说他们遇到什么?怎么会成那个样子?” “不要白费脑子了,这根本超出了人类知识的范围。如果咱们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找不到明确答案,这里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新的世界未解之谜。”陆大川嘴上这样说,眼睛却也望着山下。 其实大家都在望着山下,只是没有人把手电光照下去。 胡胖子说:“出去了咱们去申请吉尼斯纪录吧,一定能通过好多项——世界最离奇死亡、世界最神秘洞穴遗址、世界最大鸡……神器、世界最……可惜把那条蟒蛇杀死了,不过还有一条完整的尸体……最大蟒蛇,还是长角发光的没有被发现的神秘物种、世界最大蝙蝠、世界最……” 蔡正东接着胡胖子话茬说:“最受磨难的肚子。” “哈哈,这也算一个。再申请一个最人形菜瓜。” 我说:“你两个这么能扯,不如用蔡胡的笔名写个悬疑小说,指定能红。” 胡胖子一拍自己脑门:“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过笔名不太好听,蔡胡、蔡胡,容易让人联想到屁胡,不如叫胡蔡,又胡又有菜吃。” 蔡正东挠着头说:“笔名的前后顺序不和你争了,书名可得我取,就叫……叫《胡氏肥男孕妇肚历险记》。又长又响亮,呱呱叫吸引人!” “难听死了!”胡胖子连连摆手。 陆大川听他俩越说越没有边际了,说:“别鬼扯了,找找哪有上去的路吧!咱们早点上去看看洞里有什么早点回家,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了。” 刘长腿说:“不用找了,我看过了根本没路。” “没路!?”陆大川拿手电照向两边,“没路难道他们飞上去了?” “是没路,两边我都看过了,比这边还陡峭。” “后边呢?山背后什么情况?” “走不过去。” “走不过去什么意思?”我和陆大川沿着山根向左边走去,走了十几米,脚下平缓的山坡突然中断了,我歪过身子向山后望去,山北面从顶到底像被人一刀劈下来拿走了另一半一样平整。我俩返回来又走到右边看,跟左边一样,陆大川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这山是怎么长的!” 听到陆大川的骂声,刘发山等人以为上不去了,直后悔没带全套装备。没想到陆大川已经从包里掏出便携式抛绳器,寻找合适的攀爬位置。 刘发山嘘了一口气:“有呀!听你们骂奶,我还以为没带呢!” 陆大川自嘲道:“骂奶是因为这个地方让人越来越压抑。这关键时刻救命的玩意我怎么敢不带,人家火焰喷射器都背两个,我现在恨不得有个火箭炮。” 我看着他们,心里却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因为猛然间我发现我们这些人废话都多了起来,首先是胡胖子和蔡正东,后来是我和刘长腿有意无意插进去说些没用的话,现在陆大川也这样说话……“难道我们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到达一定的极限了吗?”我心里想着去看马强、张小虎、陆可琴和林仙儿四人,“他们话倒没多起来,但几乎不说话正常吗?马强和张小虎本来不太爱说话,可陆可琴呢?她之前话可不少,现在却成哑巴了,岂不是更糟糕?” 第五十二章 枪声 我思想开了小差。陆大川还在继续说:“火箭炮是不可能了,不过下次再出来我说啥也要带上测距仪。以前我总认为我这两只眼睛足够了……” 我们选择了偏左离地面六七米高的一个洞,洞口挺小,高度最多一米。山壁上有很多宽大的洞口,我们选了这么个小洞主要是害怕和前面的两伙人进到一个洞穴内。 拴好绳索,陆大川撑了撑牢固程度,说:“虎子,上去看看。” 张小虎卸下背包,抓着绳子,双脚瞪着山壁,噌噌噌几下就爬了上去。进入洞口没多大一会,他探出脑袋招呼我们上去。 我和陆大川挨着往上爬,几米的高度对我们来说一点也不困难,倒是爬进洞口后却让人感到极不舒适,洞实在太矮了,不但让人特别压抑,稍不注意还会碰到头。 我挤到最前面向洞内望去,整个洞虽然不大,却挺深,里面空无一物,猫腰往里走了好大一截,还是既没东西也看不到尽头,赶紧又退了回来。 这时他们差不多都上来了,洞内更显得拥挤不堪,尤其是装备全部吊上来之后,一个人加一个背包路就堵死了,前后人要想调换一下位置根本抹不开身。 洞穴深处的情况不明,我们也不敢大声说话,挪动身体托运东西时哼哼哧哧喘气、嘀嘀咕咕发牢骚,像一群没过满月的小狗在拱奶头。不过,要说最糟糕的还是怎么带着装备走路,背在背上碰顶,跨在胸前拖地,拎在手里迈不开脚步,我们摆弄来摆弄去最后不得不匍匐前进。 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爬了没多远,我们就受不了了,不仅胳膊腿被咯的生疼,背上的负重更像一座山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陆大川直后悔该选择一个宽大的洞穴。胡小明肚子不敢挨地,时时刻刻胳膊肘和膝盖得抬着肚子,最是辛苦,干脆嚷嚷了起来,说从这出去他后半辈子再也不进山洞了。 抬头望望不见头的洞深处,陆大川心里也愈发的烦躁,他翻身坐起来说:“我看这样吧,我跟郑爽进去,剩下的人在这等着。” 陆大川话一出口,除了我都反对。 “那你们说怎么办?照这速度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有人说退出去重新选一个山洞;有人说带上吃的和水,把装备留下出去的时候的再来拿……吵吵嚷嚷一阵,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都别吵了,我有个办法……” 我直起腰跪在地上,问陆大川要了绳头,把背包从肩膀上卸下来绑到腰上,猫腰站起来后包就顶在了屁股上。我前后走了两步说:“怎么样?这样难看是难看了一点,但并不影响走路。” 大家看着我滑稽的样子,呵呵乐了。 陆大川说:“你小子真是越来越长进了,怎么就想到用屁股背包?” 我不好意思地说:“你们知道绵羊吧,我是想起了它尾巴……” 陆大川掏出刀子切下我用去的绳头,然后又从整根登山绳上给每人切下一截,分给大家。 大家拿到绳子正要栓包,洞穴深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我们赶紧关掉手电爬在地上,过了一会,辨别出枪声是两伙人在对战,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是我担心的两个强者联手的可能性不存在了;二是在这样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方听到了人类的声音本身就是让人轻松的事。竟管这种声音不是友善的,不是相互帮助的。 当然,轻松的同时我们也很紧张,手电在枪声传来的一瞬间已经关了,黑暗中谁也没有说话,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由于武器上的悬殊,接下来的行程要想不处处被动和避免没有必要的牺牲,必须掌握洞内的地形和另两伙人的具体方位,所以我们迅速把背包在腰里拴好,撅起屁股负起重量摸黑向前走去。 枪声虽然响亮,但令我们苦恼的是狭窄的山洞聚音,回声也源源不绝,只靠听觉判断不出来那些人到底离多远。 走了二三十米,枪声渐渐稀了,我着急了:“这速度不行呀!等下枪声一停,咱们可更成瞎子了。” 陆大川严厉地说:“千万别急躁,不行也得撑着!你们都记住了,只要不开灯,永远是咱们先发现他们,而一旦开了灯咱们就有可能成为人家的靶子,所以一定要撑住气。” “唉……”我叹了一口气,“要是有夜视镜就好了。” 陆大川说:“操心你脚下,别想那么多,这里完全黑暗,带着也没用。” 猫着腰走路本来就累人,何况屁股上还挂着十几公斤重的东西,走着走着我们体力便不支了,腰酸得上半截身子随时要掉到地上,呼吸声越来越重,听起来不像人发出来的了。 大家咬着牙苦苦支撑着,祈望出现转机,没想到转机没来枪声却销声匿迹了。 我喘着大气说:“情况不妙了!” 陆大川说:“停了也好,咱们歇一会再看情况。” 陆大川这边话音刚落,胡胖子先扑扑啦啦放了一通连环屁,然后才长出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再走我就要拉倒裤子里了!” 他放屁大家还忍着,话一出口都忍不住了,上气不接下气笑起来。蔡正东说:“老胡,说老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拉到裤子里了?” 胡胖子急了:“别的玩笑能开,这可不能胡说啊!还有两位女士在,让胖爷我情何以堪。” 刘发山插话道:“听这话的意思,要不是有女士在就是拉了!” 胡胖子一声怪叫:“老刘你怎么也跟着起哄?我可是挺尊重你的!” “好、好,当我没说。” 林仙儿说:“没事,你拉了就拉了,我们什么都没听见。是吧?可琴。” 陆可琴吃吃笑着说:“嗯,嗯。” 胡小明嚷嚷起来了:“都是什么人?还让不让胖爷活了?” 陆大川说:“嘘!别嚷。这里又没外人,都是你的兄弟姐妹,真拉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你们……你们……我向毛主席保证刚才绝对是纯洁的屁,一丁点别的东西也没有。” 大家腰撑不住身子了。胡小明拉了拉前面的我说:“兄弟,他们都是坏人,你给哥哥说句公道话,是不是纯洁的屁?” 我笑得说不出话来。 “你说话呀!” 胡胖子拉着我不放。 我说:“胡大哥,咱不说话了行吗,黑灯瞎火的他们也看不见,我给你找纸,你擦了不就结了。” “诶呀……真没法活着了!”黑暗中胡胖子转回头去,“菜瓜,你怎么不说话了?把你手伸过来帮胖爷鉴定一下,不鉴定我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胡胖子后面没人答话。 “菜瓜——虎子——”胡胖子又叫了两声,依然没人答话。 所有人不笑了,心紧紧揪了起来。我们清楚在这种时候大家会为了放松开玩笑,绝对不会为了制造恐怖气氛开玩笑,所以蔡正东和张小虎两人不说话一定是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是那个幽灵跟上来了,像在溶洞里那样让两个人无法动弹了,还是像山下那伙人一样,他们被……太可怕了,我不敢往下想了。 “大……川。”胡胖子小声叫了一声,声音颤抖得像被风刮了一样。 陆大川轻生应道: “哎。” 胡小明几乎要哭了:“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陆大川在心里连问自己,打开手电吗?要是他俩变成山下那伙人的样子,自己能承受得了吗?大家能承受得了吗?不开手电,迅速逃离?这样倒不用担心大家会崩溃,但是抛弃队友…… 按说有队友出事,应该马上救援,但是山下那伙人离奇的死亡带给我们的恐惧让陆大川不得不从大局出发思考问题。其实在场的每个人内心都在同样的担忧和恐惧中挣扎。 说是挣扎,其实也就几个转念间。陆大川无法排除内心深处的恐惧,但丢下同伙逃走他又做不到。 于是他一咬牙说:“刘鹏,站起来堵住洞,郑爽打开手电。” 前面的刘鹏、刘发山挤在一起用身体和背包挡住山洞,尽量不让亮光透进洞里面。我打开了手电,亮光没有受到任何阻挡直射向洞外。蔡正东、张小虎两人不见了身影。我关了手电又快速打开,什么也没看到。我们面面相觑。 “走,过去看看。” 我和陆大川解下屁股上的包,从胡胖子身边挤到前面,拔出刀小心翼翼走向洞口。所有人目光紧紧盯着我俩撅着的屁股和向前移动的两条腿,仿佛一眨眼我们就会变成空气似的。 我们在洞内没找到任何异常,望洞外还是我们进来时的样子。山下空地上那对人马还在,我们进来的门洞口也在。 一切都不是梦,却比梦还虚幻! 从洞口返回来,陆大川不死心,拿出一条睡袋和一些能燃烧的东西,用刀切成块,点燃了扔向洞内各处。看着熊熊火焰冒着黑烟燃烧,我们希望出现奇迹,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火焰完全熄灭了,所有人已是泪流满面。我们想不出在这么狭窄的洞道内能发生什么事,让两个大活人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踪影。 第五十三章 坐在墙角的人 之前虽然也遇到很多危险情况,博巴老爹和多吉还死了,但我只觉得那是意外,唯独这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在我们四周弥漫,心里难受极了,不由自责起来:“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找你们来,不该把那些东西发到网上,……” 陆大川拍拍我肩膀:“别这样想,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不能正确判断那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出了意外谁也不想,可人只要活着就有可能发生意外,何况我们是探险爱好者。” “你说的我懂,那是正常的意外,可现在这算……算什么意外啊!”我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意外就是意外,没什么正常的不正常的……”陆大川说不下去了。沉默了好一会,他低声说:“走吧!” 刘长腿和刘发山还用身体堵着洞:“哦,你们关了手电。” 陆大川说:“开着吧,再不能出意外了。” 刘长腿、刘发山两人没动弹。 “这里这么诡异,半天听不到枪声,估计他们比咱们好不到哪去。” “万一……” “万一碰上了就干一场!” 大家在狭窄的空间里转身继续向前走。我执意要走在最后,陆大川只好依了我。为了保险起见,最前面的刘鹏并没有开手电。不过后面有光透到前面,走路足够了。我们前进的速度快了很多,不一会走了十多米,洞里豁然宽阔了。 刘长腿直起身体,见是一间石室,边催促后面人走快些边往里走给他们让出地方,走了几步猛然看见墙角坐着一个人。 后面拿手电的人没完全走进来,石室内光线不足。刘长腿没想到山洞深处会有人,吓了一身冷汗,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撞到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刘发山身上。 刘发山哎了一声问:“怎么了?” 刘鹏长腿回头小声说:“有个人。” “哪?” “左边墙角。” “没有啊!” “明明在那……”刘长腿扭回头伸手指给刘发山看,却傻眼了,坐着人的地方空了。 说话间,后面的陆可琴、林仙儿、胡小明、陆大川和最后面的我推推搡搡挤了进来。 胡胖子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说:“你俩搞什么鬼,挡着不往前走。” “刘鹏说看见有个人……” “哪?哪?”胡胖子身子没动,脑袋转得像个猫头鹰。 我拿着手电的,进来后石室内明亮了很多。六七双眼睛四处看,除了我们并没看见还有什么人。 刘长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奇怪了,明明有个人怎么不见了?” 刘发山说:“我紧跟着你什么也没看到,肯定是你看花眼了。” “绝对不会错,我看得真真的……”刘长腿走到左边里面那个墙角,用手比划着,“有个人就坐在这。” 我、陆大川从后面走到前面,在墙角敲敲打打查看一番,两面墙壁和地面都是实心的,并没机关暗道。刘长腿恍惚了。 在墙角没发现异常,我才抬头打量起了进入的石室。 石室方方正正,有棱有角,长宽各在六米左右,高不到三米,明显能看出是人工开凿的,墙壁和地面也被处理过,平整光滑。除了我们进来的圆形洞口,右边墙壁上还有个方方正正的门洞,高能通过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宽**十公分的样子。 刚才一进来,我们的目光全被刘长腿说的坐在墙角的人吸引了,没看见另一面石壁上还有门通往别处。看到后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之前听到枪声我们还以为那两伙人就在这个山洞深处,现在看来孤山上的这些山洞并不像想象中的简单,撞在一起应该不是那么容易。 这让我们少了很多顾虑,陆大川、刘长腿等人也打开了手电。石室内亮如白昼了。大家不再挤在一起,有人穿过石室墙壁上的门去看通往哪里,有人站在石室中央四处打量,思考他们把山洞深处打造成这么精致的石室干什么用,有人散步似的四处走着活动一路走来酸痛的身体……我既没四处走也没到处乱看,我被石室内的墙壁深深吸引了。 陆大川转了一圈见偌大的石室内空无一物,觉得奇怪,抬头看见我对着一面墙壁又是用手抠又是用鼻子闻,就差用舌头舔了,不明白我跟墙壁叫什么劲,走过来问:“干什么呢?” “你看这些是什么?”我指着墙壁上一些指头蛋大的小坑洼给陆大川看。 陆大川上前一步,凑上去看了一会:“就一些小坑,怎么了?” “你看坑里面,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陆大川疑惑地盯着我指给他的几个稍微大一点的坑洼看起来,看着看着呼吸急促了,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仿佛心脏像被扎了一刀。他回头看着我好几秒才说:“岩画!?” 我满脸沮丧,用痛苦、绝望的眼神给了他回答。 陆大川明白过来,兴奋劲也全没有了。转身又对着墙壁上的坑洼里露出的不甚清晰的阴刻线断截看了一会,掏出一把瑞士军刀疯了一样在墙上刨起来。直刨得石屑乱飞,火星四溅,哧哧啦啦刺耳的声响把所有人吸引了过来。 陆可琴看着陆大川的样子,还以为他疯了,扑上去阻止。我拉着她,对她摇摇头。他们困惑地看着我和陆大川,不知道我们在搞什么名堂。 心中的愤懑发泄出来,陆大川让自己冷静下来,苦笑着看着我和盯着他看的所有人。陆可琴看见哥哥手在流血,拿出纱布、药品默默给他清理包扎好伤口。 在这伙人中,刘长腿对陆大川最了解,甚至超了陆可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心里说不出来的吃惊,拉了拉我衣服小声问:“刚还好好的,什么事就发这么大火?” “墙上有岩画……” 刘长腿打断我的话:“有岩画是好事呀!哎,不对,我怎么没看见?”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墙壁里头去了。” 我说完后半句,刘鹏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拉着我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重复了一遍。 刘长腿爬到墙上看起来,他没有看见岩画的痕迹,目光却被墙壁上陆大川用刀刮出来的斑斑驳驳划痕牵住了。我也看出不对头了。按说用刀在石壁上刨顶多划出道道,绝对不会刨下一块一块的石屑,可眼前被陆大川刨过的石壁上不但有深深的划痕还有大片的坑洼,就像部分石灰掉落的墙面一样。 “怎么会这样?”我满脑子跑问号。 陆大川说:“你们不用看了,这里的墙壁就像我们装修房子上石灰、水泥一样被装修过。” 此话一出,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了。整个石室上上下下看起来明明就是石头呀,怎么会是装修过的? 见大家不相信,陆大川弯腰在地面上捡起刨下的一片大一些的石屑,轻轻一掰便断成了两截,再一掰又断了。 看得我们都傻了。 陆大川说:“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这里的所有墙壁如果都经过这种处理,咱们这趟真要白费了。” 大家明白陆大川为什么发火了,因为每个人自己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沉默了一会。陆大川说:“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说不通,他们先在石壁上刻上画,再往上抹一层东西给遮起来,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我反问道:“如果是先有人作画,后有人不想让人看见故意给遮起来的呢?” 陆大川沮丧到了极点:“要真是这样,咱们现在就能回家了。” 刘发山看着大家情绪低落,自己心里也倍受打击,但还是给大家打气:“这整座山上大大小小的洞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保不准这个是特殊情况,大家打起精神,也许下一个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陆大川明白刘发山的良苦用心,他是害怕大家都心灰意冷了会走不出去,毕竟这里还隐藏着太多未知的危险,便强打起精神说:“老刘说的对,现在下结论确实早了点!” 刘发山暗暗松了一口气:“就是嘛!这才是正确考虑问题的方法。即使这里的山洞全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出去咱们再在那些小人身上想办法。” 刘发山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大家似乎又有了信心,不再站着了,各自行动了起来。 “姜还是老的辣!”我在心里赞叹一声,也不那么纠结了。 这时刘长腿从石室边上的那个石门走进来说:“石门后面有一条甬道,我走了一段挺深的就退回来了。不过肯定是通道别的洞里,不然咱们不应该听到他们的枪声。” 我看着他两条大长腿真是由衷地佩服:这才屁大工夫他居然把石室外的甬道都看了。 陆大川说:“走,过去看看。” 我们出了石室门,进了甬道,想起走了十五米左右面前出现了一个岔口。就在我们犹豫是直着往前走,还是沿着分岔出去的坡道向上走时,洞内又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听到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我们便选择了直着向前走。 这次枪声虽然激烈,但没持续一分钟就停了。 胡胖子说:“怎么才打了一下就停了?” 刘发山说:“先前是遭遇战,刚才应该是在打游击,一会准还能听到枪声。” 我有些担心:“不知道他们从哪边往哪边走,别把咱们卷进去就好。” 胡胖子说:“这帮孙子,最好能全死光!” 陆大川站在脚,凝耳静听了一会说:“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活着。” “什么呀!他们活着咱们不就危险了。”胡小明激动了。 “碰到一起才有危险,咱们绕着他们走还是有好处的。” “怎么突然变得高深莫测的,说话人都听不懂了?” 陆大川苦笑了一下:“没什么,我瞎说的。”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苦笑了一下,心里说:“但愿吧!” 说着话我们面前又出现了第二个岔口。第一个是向左拐的,这个像右了,并且只有很短一截。 陆大川直接走过去,半个身子探进去瞅了一眼说了一句“又是一个石室。”,便走进去看里面有什么。 我心里一阵紧张,就见陆大川脑袋从里面伸出来激动地对我说:“郑爽,岩画!” 第五十四章 岩画 我听到岩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拉起陆可琴跑进石室:“在哪?在哪?” 刘发山看我一副喜形于色样子,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一个小孩子。” “在墙上,在哪!还能在我脸上。”陆大川呵斥了我一句。不过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陆大川说了我一句,便转脸专心看起了岩画,还和刘长腿指指点点,分析、猜测着画里要表达的意思。 我看了陆可琴一眼,不好意思笑笑,才抬头看向墙壁。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条粗矿的一尺多高的倒对勾线条,倒对勾内右下方画着一个两厘米高“n”,n左边一组相互重叠的不规范的圆圈,圆圈下面凌乱地画着许多“八”。再看四周,全是空白。 “画的什么呀?”我没看明白。 陆大川比划着墙壁上简单的线条告诉我:“这条最高的粗线代表一座山,粗线套着的小n字是山上的一个洞,左边这组重叠在一起凌乱的线条画的是一群人,他们正在跑向山洞。” “人!?”我想哭又想笑,“哪有这样画人的,还没幼儿园小朋友画得好。” 陆大川直摇头:“看叙事画主要看它表现的故事情节。你看这些人,不但拥挤在一起,而且脑袋左右摇摆的幅度很大,胳膊腿几乎分了家,一看就知道是在拼命往山洞里跑。为什么要拼命往山洞里跑?我想是为了躲避什么危险。假如用这种简单的线条再把人物画的规规整整,连鼻子眼睛也没有,你能看出来他们在干什么?观光旅游?还是像咱们一样在探险?”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经陆大川讲解,我再看那些重叠交叉的圆圈和“八”,一点也不觉得凌乱了,“可是他们在躲避什么危险呢?” “这副前面应该会讲到。”陆大川把灯光向左边移去,果然又有一幅。 画上没有任何背景,只有一群四散奔逃的人,其间夹杂着几只大型动物。整个画面还是上一幅那种简单的阴刻线条勾勒出来的,人和动物都没鼻子眼睛,但我用陆大川交给他的方法去领悟画里的意思,竟然觉得他们分外传神。 “有点意思,这幅画乍一看像是一副狩猎图,仔细看其实是人跟动物一起逃跑……嗯!是在逃跑,还有一个人骑着一只动物身上。”我边看边在心里说,“这是一个什么家伙,体型庞大,犀牛吗?不对,犀牛有两支角,这个是一、二、三支……”我把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口,“这里的动物还真是奇怪,蛇头上长一支角就够稀奇的了,画上这个什么东西竟然有三支角!”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转过脸,看见他们眼睛瞪大大的盯着画看,好奇地又把脸转回到画面上,“你们看出什么来了?一个个瞪着眼睛怪吓人的。” 陆大川说话了:“郑爽,你看墙上画的这个动物是什么?像不像恐龙?” “恐龙!?三支角,三角龙!” 我在画面上人群的胳膊腿中寻找每一只动物的所有线条,眼睛不由得越睁越大。除了三角龙,我又辨认出了一只像是剑龙:“这些画是纪实性的吗?” 陆大川说:“是纪实性的!” “那……人、恐龙,恐龙、人……怎么……”我语无伦次了。 “是令人费解呀!人怎么会出现在恐龙时代?或者说恐龙时代怎么出现人?” 我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上一幅只有人,这副里面有恐龙,不连贯呀?” 陆大川往回退了两步,同时望着两幅画:“人和动物一起逃跑,然后人逃进了山洞……没错!” “可他们为什么逃跑呢?”我在人和动物四周寻找,再没看见有其他的东西。 陆大川手指在画面上比划着分析:“他们在向前奔跑,脑袋却转向身后。危险应该在身后不远,夹在人群中间最明显的这三只恐龙,三角龙、剑龙、还有这只雷龙都是吃草的,有可能是霸王龙、特异龙等食肉恐龙在追赶他们……这没画出来有些奇怪!” 雷龙身体长长的线条在画面一头到另一头都隐藏在其它人和动物的线条里,我在陆大川的指点下才认出来。 我意识里突然闪动了一下:“咱们是不是在从后面倒着往前看呢?” “是在倒着看呀!”陆大川觉得我提的问题很弱智。 “那咱们费这么大劲干嘛!?从前往后看不就什么也明白了。” 陆大川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在自作聪明,手电下意识地向前照去:“他妈的,遮上了!” 我目光跟着亮光再向前望去,看见左边墙面上明显多了一层覆盖物。 我上前一步,用指甲在上面刮一刮,哭丧着脸说:“和那边一样。” 陆大川回头指着另三面墙说:“那边,那边,看还有没有露出来的。” 在我们面前是进门右手边这面墙。一进来陆大川就看见了一群人逃跑的这幅画,其他的地方还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墙壁上又覆盖了那种和石壁颜色几乎一样的物质,我们才心急火燎地看起了整个石室的四面墙壁。 这个石室也是四方形的,比前一个大了将近一倍,石门对面墙壁上有一个圆形洞口通向外面。看完四面墙,我们沸腾起来的血液跌到了零下。 陆大川恨得牙痒痒,大骂粉刷墙壁的人做事不厚道。我彻底绝望。刘发山不得不又苦口婆心开导起来。 这次陆大川没有顺着刘发山说,而是打断了他的话:“你闭上嘴让人清静一会行不行?你说的道理我们都懂,可这里的岩画,就算和咱们要找的东西无关,它也是无价之宝。现在全部被毁了、被毁了!” 刘发山被呛得说不话来。 一口气说完,陆大川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情绪失控了,放下上下舞动的双臂,在衣服口袋里摸起来。 刘发山掏出香烟递给陆大川一支,又掏打火机给他点上火。 短暂的沉默后,陆大川说:“煮些东西吃了找地方休息一会吧。咱们进来有四五天了,才煮了两次饭,睡了一次觉,别把身体垮了。” 刘长腿说:“咱们得抓紧时间出去了,再耽搁下去要断水了。” “还能支持多长时间?” “省着用最多两天。” “怎么这么少?” “虎子……”刘长腿眼圈又红了。 “没水麻烦可大了!吃的呢?” “吃的大部分在仙儿和可琴包里,没问题。” “哦……也不用太担心。从后面的这条通道看,山洞是连在一起的,咱们速度快点一天走完问题不大。留一天出去应该也不成问题。” 刘发山拿出锅灶,点火烧水。林仙儿、陆可琴动手煮饭。不一会,饭香四溢。 胡胖子担心了,哼哼唧唧问:“你说省着用是什么意思?” “就是只够人维持生命,没有猪灌饱肚子的。” “我承认我是猪,你得给我多分一点。” “脸皮还真厚,你喝你自己多背的那份我管不着,集体的凭什么多给你?” “凭我是猪啊!” “是猪也不行,要多喝喝你自己背的。” “喝完了。”胡胖子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了。 “吃饭的时候喝大壶里的,你自己十几瓶矿泉水也喝完了,你还真是个猪!” “我比你们多背差不多十公斤,我容易吗?”胡胖子装可怜。 “又没喝到别人肚子里,你多背二十公斤也活该!” “你这人咋没一点同情心!?” “又不是没提醒过你。” 陆大川说:“你俩没完没了了还,闭上嘴巴省些唾沫吧,断水了也能多咽两口。” 他俩不说话了,等着饭熟。 饭煮好后,我们暂时把一切烦恼抛到一边,狼吞虎咽吃起来。 热热乎乎填饱肚子,我们疲乏劲上来了,仿佛刚吃进去的不是饭,而是安眠药。 困得要死,在哪睡觉我们犯难了。只要有一个人值班,倒不怕被那两伙人发现。而张小虎、蔡正东莫名其妙地消失却让我们心里没底。万一一觉起来睁开眼睛,再有人不见了可怎么办?或者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怎么办? 商量了好几个办法都觉得不妥。最后,陆大川指着通往外面的洞口说:“咱们去外面过道里睡吧,搭起帐篷把两头堵住,人睡在中间,多少安全点。” 我说:“这主意还行。” 其他的人再没提出异议。于是,我们走进进来的石门对面通往外面的洞里。 这个洞比我们进来时走的那个要高些,也宽得多。往里走了十来米,陆大川说:“就在这里吧!” 刘长腿把包放在地上说:“你们准备着,我走到头看看。” 陆大川拦住他说:“别去了,抓紧时间休息,争取早点出去。” 刘长腿望着黑黝黝通往远处的山洞说:“万一……” 陆大川知道他担忧什么,说:“我的意思是咱们猫在这睡觉,不一定会被什么发现,到处走反而容易暴露。” 以前刘长腿挺相信陆大川的判断力,这次却感觉有点悬:“能行吗?感觉有点掩耳盗铃。” “听我的没错。” “那好吧。”刘长腿打开背包,从里面往出掏所需的东西。 胡胖子、刘发山等人也动手收拾,我想帮忙无奈洞内狭窄有些抹不开身,便无所事事坐在边上看着他们忙碌,无意中一转身瞅见里面黑乎乎的石室中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们看。 第五十五章 黑暗里的眼睛 猛然看见石室中有双眼睛,我心里一惊,噌站了起来,小声说:“有人!” “在哪?”陆大川一步跨到我身边。 我指着石室说:“里面。” 陆大川拔出狗腿大弯刀就往石室里跑。我紧随其后。 两个人几步跑进石室并没看见半个人影,又跑到外面甬道还是空空荡荡的。 陆大川问:“你看到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没看见具体的样子,我就晃见有一双眼睛。” “眼睛!?”陆大川疑惑道,“那就不是人,应该是什么野兽吧?” 我回想着看到的情景说:“不是那种反光的明晃晃的眼睛……” 陆大川说:“你眼花了吧,在有光的地方还能看见黑暗的地方有一双人眼睛?” 我本来挺确定看到的是一双人眼睛,被他这么一问有些吃不准了。 这时刘长腿、胡胖子他们也跑到了石室内,问我们怎么回事? “没事,郑爽看花眼了。”陆大川说,“大家抓紧时间睡觉。” 刘长腿说:“不会又看到墙角坐个人吧?” 陆大川害怕大家恐慌会睡不着,拉着刘长腿往回走:“不是,别胡思乱想。” 回到洞内,很快,两个帐篷被搭了起来,中间空出六七米的距离让铺睡袋。 陆大川说:“时间有限,咱们最多只敢睡三个小时。六个男人轮流值岗,一个人半小时。我第一个,手表不准了,咱们用荧光棒计时间,一根算半个小时。还能省电,一举两得。” 刘发山说:“我第二个。” 我说:“我第三。” 马强说:“我第四。” 刘长腿对我说:“睡不醒起来最难受了,你第五吧,让猪最后。” 胡胖子也不生气,还说:“谢谢关照!” 林仙儿说:“我和可琴算一个,你们多睡会。” 陆大川说:“不用了,你俩安心睡,一路上没拖大伙后腿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仙儿还想争。陆大川降低分贝说:“听话。” 安排好,我们已经铺好睡袋。每个人背包和防身武器放在自己脑袋旁边。 等所有人钻进睡袋躺好,陆大川折了一根荧光棒放在搭在外面的帐篷边上,然后关掉了手电。坐在他自己的睡袋上面,背依洞壁,电子眼一样警惕地左右转动着脑袋顺着帐篷和洞壁之间的缝隙望向两边。 几天没好好睡觉,实在太困了,我躺下没一分钟就睡着了,等两个半小时后马强叫醒我时却觉得和刚睡着就被人叫醒了一样。强大起精神坚持一根荧光棒熄灭了,我折了一根新的,叫醒了胡胖子。 胡小明起来后又揉眼睛又抹口水。 我看着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要不你再睡一会,我替你。” “不用,不用。”胖子爬出睡袋。 我钻回睡袋不放心,陪着他说了一会话,他说我去方便下,左右望望,站起来挤过靠石室这一边的帐篷,黑咕隆咚往里走了一小截,贴着洞壁放起了尿。我听着他尿得哗哗像下雨一样,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让你喝那么多水!”眼皮沉得不行了,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熟睡中的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的黑暗,愣了几秒钟,我反应过来,一骨碌爬起来,摸到手电筒打开便向四周看。 两边帐篷和地上的睡袋都还在,我心稍微稳了一些,看到胡小明撒尿还没回来又慌了,赶紧叫醒所有人。 听说胡小明不见了,他们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警觉地打量四周,像没有瞌睡过一样。 陆大川问我:“你叫醒他才睡的?” 我点点头:“我陪他说了一会话,他到帐篷外撒尿,我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刘长腿说:“死胖子尿可长了,不会尿着尿着就睡着了。” “但愿吧……”陆大川一把把靠石室这边的帐篷扯得露出很宽一个缝隙。 林仙儿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什么味?” “胖子的尿骚味吧!?”我抽动鼻子,也闻出来有股味道,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陆大川、刘鹏、刘发山什么也没闻见。可能是因为抽烟,嗅觉退化了。 “先不管什么味了,出去看看再说。”陆大川说着从帐篷和洞壁间的缝隙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后一到外面,心里就慌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在空气中弥漫的是血腥味,就看见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胡胖子了。 胡胖子离帐篷并不太远,还没出来的人也看见了,呼呼啦啦往出跑。帐篷都被撞变形了。 胡胖子头朝里侧身爬在地上,一条腿伸展着,另一条卷缩着,两只手全压在身下,裤子解开着,露出左侧半个屁股蛋。在他上半截身体下有很大一片半凝固的血迹。 陆大川颤巍巍地把手伸到胡小明鼻子下,感觉不到一丝气息,再摸他身体,已经凉透了。 愣了一会,陆大川搬动胡小明尸体,想看看他伤口,刚搬起来,他脑袋向胸前耷拉下去了,后脖颈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切痕,露出里面的骨头。 看到这一幕,我眼泪“哗”下来了。他们的眼泪也“哗”下来了。 把胡小明尸体抬到帐篷这一边,装进他的睡袋,陆大川用之前切下来往腰里绑背包剩下的绳子从头到脚结结实实困了起来。 做完一切,陆大川垂下头说:“老刘,你说我坚持来这是不是错了?博巴老爹和多吉死了,虎子和蔡正东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现在胡小明又……”说着他“嘤嘤”哭出了声。 陆大川一哭,我们也忍不住了,全跟着哭出了声。 刘发山抹着眼泪说:“咱们几个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互都了解。你不坚持也会有人坚持。这一次不来,过后也会来。不来这个地方,还会去别的地方。不遇到这种危险,就会遇到那种危险。古时候不就有一句话吗?大丈夫当战死征途,以睡袋裹尸还!” “老刘,你也学会幽默了。” “是呀!每一个人都应该学会,尤其是在面对困难的时候。” 我听到刘发山宽慰陆大川的话,想起张小虎、蔡正东刚出事时陆大川忍着悲痛宽慰我的话,庆幸遇到了一伙好人,更为一开始还一心防着他们感到愧疚。 哭了一回。我们分析起胡小明的死是怎么回事?说来说去,又是一个无头公案。胡小明显然是被利器杀死的,但持利器的是什么人?杀死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杀死了胡小明,在不远处的我们却好好的? 太多的疑问,我们想不明白,不得不暂时搁置起来。可没想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刚才我们只顾着胡胖子,没注意到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的背包不见了。 别人的包都在,其他的东西也在,独独少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的包,我们明白了,杀死胡小明的人是为了食物。 陆大川想到了星野,说:“剩下的包没被翻动过,对方准确地拿走两个装吃的的包,只能是星野,因为除了咱们自己,就只有他最清楚咱们每个人背的是什么东西。” “这孙子也太黑了,要吃的把人打昏就行了,有必要杀人吗!”刘长腿气愤了,“我们一定要逮住他给胡小明报仇!” 我摇摇头:“没把咱们全杀了已经很客气了!” 陆大川说:“血债会让他们用血来还的,但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可琴和仙儿的包都没了,咱们吃的还能坚持多久?” 刘长腿说:“我包里的压缩饼干支持两天没问题。” “那就好,闲话不说了,咱们走!” 陆大川说着背好自己的背包,然后扛起胡小明的尸体。 大家目瞪口呆。刘发山说:“大川,你这是干什么?” 陆大川用惊奇的目光望着大家:“我要把他带回去,怎么了?” “我知道你要把他带回去,可也不用现在就扛着呀!前面情况不明,你这么大的负重……” “老刘,你别说了,咱们走吧!”陆大川步履艰辛地向前走去。 刘发山把他拦住:“这次你必须得听我的,把尸体先放在这,等出去的时候再回来取。” 刘长腿也说:“你要背着博巴老爹,他成了一把骨头我们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又要带着胡小明,他那么胖你当自己是牛,还是骡子?” “你们不要说了,我不会把他丢下的。” 刘发山火了:“你现在肩上的负担应该是我们这些活人的生命,你却扛个尸体,腰压得都展不直,你想把我们全害死吗!?” 他们正吵着,我看见陆大川肩膀上装着胡小明尸体的圆鼓鼓的睡袋,突然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扁了下去,顿时惊呆了。陆大川他们也发现了,不觉都愣了。 愣了足有一分钟,陆大川放下肩上的睡袋和松松垮垮吊在身体两侧的绳索,一把拽开睡袋的开口,里面露出一个呲牙没嘴的干瘪骷髅头。 又是一个!怎么会这样?我们真晕了。也更下定了要解开这些谜团的决心。 重新包裹起来,陆大川说:“成这个样子我可以背着了吧!” 刘发山见他是铁了心,无话可说了,提起留在睡袋边上的两个套环背在自己身上。 林仙儿远远地伸出手:“老刘,把你包给我。” “我包太沉,还是我自己背吧。” 陆可琴说:“拿过来吧,还有我呢。” 刘发山坚持自己背。 陆大川说:“别争了,让她们替换着背吧。” 刘发山把包卸下来,给了陆可琴,背上尸骨大步向石室里走去。我们随后跟上。 过了胡小明尸体倒下地方,又向前走了两步,刘发山站住不走了。 难道又有情况?我心里又是一哆嗦,紧走几步挤到他身边,看见地上清晰地印着一个人光着脚的血脚印。 第五十六章 血脚印 地上的脚印显然是凶手离开时,踩到了胡小明流在地上的血液留下的。本来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可令我们吃惊的是凶手竟然光着脚。而星野他们是不会光着脚走路的。 想到这些比坟墓还恐怖诡异的洞穴里,除了我们自己和另外两伙,竟然还有人,我不寒而栗。 再向前看,我又被吓了一跳,第二个脚印居然在两米远的地方。人一步怎么可能迈这么大? 仔细看过之后,我知道为什么了,原来印在地上的全是左脚脚印。不过同时又发现了两个不合常理的地方:一、脚印奇大,看长短足在43码左右,而宽窄却小孩子的脚;二、脚印无论是脚板还是微微岔开的五指都异常明显,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纹路。 陆大川说:“一个人光着脚走路时间长了,脚底板必定要磨出一层老茧,如果再不经常洗,还会有厚厚的污垢,没有斗纹也很正常。倒是这长和宽严重不成比例,实在让人想不通。” 刘长腿说:“我们会不会先入为主了,这根本不是人的脚印!” 林仙儿瞪了刘长腿一眼:“别胡说!已经够吓人的了……” “用利器杀死胡小明,拿走咱们的食物,不是人是什么?野兽、鬼怪,直接吃人不就完了,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陆大川见我对着地上的脚印发呆,叫了一声问,“想到什么了?说说你的看法。” 我看看陆大川,又看看刘发山:“如果这些脚印真是人的,只能是你们背上背的那种人的。” “我们背的人……”陆大川和刘发山对望一眼,明白是什么了。 其他人惊恐地看着陆大川的背包和刘发山背上捆得像木乃伊一样的睡袋,还以为我说的是死人。 刘发山问:“要不要解开看看?” 陆大川说:“不用了,郑爽说得应该**不离十。咱们走,看看脚印有多长,能不能找到他。” 刘长腿说:“死人会走路还会抢东西吃,也太吓人了!” 陆大川回过头看着眼露惊恐的刘长腿,瑟瑟发抖的妹妹和林仙儿:“你们想到哪去了,郑爽的意思是变成博巴老爹生前那种样子的人。” 刘长腿松了一口气:“你们说清楚点,别说可琴和仙儿,我都害怕了。” 脚印从洞里进了石室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到了后面门口完全消失了。站在连着每个石室的通道内两头看了看,再没有什么痕迹能让我们判断凶手朝那个方向走了,我们只好继续向前,走向不远处的另一个石室。 有了前两次经验,我们进入第三个石室速战速决,看过墙壁便退了出来,快步走向下一个……一口气看完第一层余下的六个石室,除了大小有别,我们再没有看到能清晰辨别的岩画和其他东西。 这一路上有个想法一直在我心头萦绕,那就是杀死胡小明拿走我们食物的人会不会是我的父亲郑三金。因为确定了去我家盗石碟和尸体的是大脑袋小人,我总觉得他们见过我父亲才知道我家里有那些东西的。 当然,我也想到过是另外两伙中的人,不过想来想去觉得是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主要还是考虑到对方的意图,如果是他们两伙中任何一伙的人应该绝不会只拿走食物这么简单。 从通道尽头最后一个石室内出来,我们犹豫了,最后这个石室外也有一条拐向上面的坡道,从先前的枪声判断,那两伙人就在上面,现在吃不准他们的状况,害怕一上去便遇上他们。 经过认真考虑,陆大川说:“我觉得退回去从那边上保险一些。” 我问:“两边有什么不同吗?他们要在上面,从那边上也会遇到。” “是两边都有可能遇到,但遇也分怎么个遇法,迎面相遇,咱们走到他们后面或者他们走到咱们后面。如果第一种咱们肯定要吃亏,第二种咱们可以避开自保,最后一种咱们死定了。” “道理是这样,可你怎么判断从那边上就能走到他们后面。” “根据刚才的枪声判断,他们的位置应该偏向那一边,或者至少在中间。这半天没有听到枪声,他们交火之后应该一左一右分开向两边走了。现在我估摸着差不多该走到头了,说不定咱们一上去就能遇到,所以我觉得退回去安全。如果上面也和这里一样有路通到更上面,正好利用这段时间避开,万一他们下来了,咱们可以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避开。” “如果真是这样,咱们不如关了灯回石室里等一会。他们要下来,咱们退到外面洞里,等走了再上去不是更放心。” “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两点我不放心,一是咱们长时间处在黑暗中,再一个是他们会不会像咱们一样,对前面一两个石室查看的特别仔细,后面的见是空的匆匆看一眼就过去了。” “嗯,极有可能。” 商量好,我们返身往回走。因为有意拖延时间,我们走得并不快。一顿饭功夫,才走回到胡小明被害的石室外,前面就是向上拐的岔路口了。陆大川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关了手电。 上面黑洞洞的不见有丝毫灯光透下来,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陆大川说:“看样子上面不像有人。” 刘长腿说:“要不我先上去看看?” “一起走吧,分开再出了什么事就不值当了。” 陆大川打开手电。 我们拐过弯,向上走,几分钟后从一路上坡的通道内走出来,直接进入到一个山洞底部。我打着手电大致看了一圈,这个山洞不大不小,里面除了我们上来的通道和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通往别处的道路,再无其他人工痕迹。 分别查看后,见左边也是斜上坡,我们毫不犹豫选择了开在右边洞壁上的通道。仅走了几米远,便来到隔壁的洞内。看见这边比那边只少了通向下面的那条通道,其他并无区别,我们大失所望。 我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山洞四周:“真让人想不明白,他们费这么大劲把这些山洞全部凿通,却又什么都不放,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大川说:“别白费脑筋了,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这些东西是没办法弄清楚的。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往前走吧。” “我也知道这些东西靠想是想不出来的,可是不由人不想呀!” 上面这一层连着各个洞穴的通道不像下面是在石室后另外开凿出来的,而是直接打穿了每个山洞左右两边的洞壁,所以从一个山洞进入下一个山洞更方便快捷。 在陆大川的催促下,我们穿洞而过,进入了第二层从左往右数第三个山洞。走进这个洞后,我们看见对面墙根放着一个背包,背包周围还散落着一些方便食品的外包装袋。 “我的包!”陆可琴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背包,忍不住大步向跟前走。 陆大川害怕妹妹有闪失,紧跟在她身后。刘长腿、刘发山等人四面散开,查看起洞里的各个角落,防止暗处有什么东西趁他们不注意突然出来袭击。和他们相比,我心里多了一份期待。 走到跟前,陆可琴检查了自己的背包,里面吃的没了,其他的东西全在。陆大川在地上捡起几个包装袋看了看,目光落在了墙根两半截断骨头上。 我、刘长腿等人在洞内其他各处没发现潜在的危险,才走到陆大川兄妹身边,看见陆大川在摆弄两段白瘆瘆的骨头,都十分好奇。 陆大川一手拿着一截骨头站起来说:“你们看,这根人大腿骨就是杀胡小明的凶器。” 胡胖子是被一根骨头杀死的,我们由好奇转为吃惊。 刘发山、刘长腿各拿过一截骨头看起来。林仙儿害怕,走过去和陆可琴站在一起。我两边打量着那两截断骨,看见骨头是斜着断为两截的,断口锋利犹如刀刃。大概想象出胡小明被害时的情景是怎样的了: 在我睡着后不久,胡小明尿还没撒完,或者刚刚撒完刚准备提裤子。黑暗中一个黑影悄无声息摸到他身后,高举起一根人大腿骨猛地击向他的后脑勺。黑影本来只想把胡小明打昏,拿走我们的食物,但因用力过猛,骨头断了,锋利的断口划开了胡小明的脖颈。 黑影只想把人打昏,没想到却把人杀死了,呆呆地看了一会胡小明脖颈上涓涓流出的血液,然后向帐篷这边走来,走了两步觉得手里的半截骨头用于防身,过于单薄,于是又回头捡起地上另外半截。 进入帐篷见我们都在熟睡中,便拿了两个装食物的背包,溜到外面,飞奔而去。逃走时左脚踩到了从胡小明脖颈上流到地上聚集成滩血液,在地上印下一串血脚印。 他一口气逃到上面第三个洞里,坐在墙根,吃光陆可琴包里的食物,丢下空包和两截断骨,背着林仙儿的包逃走了…… “光着脚,拿根骨头做防身武器,会是什么人呢?”他们陷入沉思。 “我觉着有可能是我爸爸。”我考虑再三,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你爸爸!”陆大川吃惊地看着我,“你怎么会觉得是你爸爸?” “除了他,我再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会在这个地方。” “就凭这一点?” “没有吃的,没有武器,鞋烂得不能穿了,说不定衣服也烂没了……”我哽咽了。 陆大川拍拍我肩膀:“如果真是你爸爸,这是好事,该高兴才对!” 刘发山说:“在这吃了这么多东西,看样子走不了多远,咱们四处找找吧。” 林仙儿皱起眉头:“郑爽想他父亲昏头了,你们怎么也昏了?” “怎么说?”我们一起望向林仙儿。 林仙儿说:“能从咱们那么多包中准确拿走两个装食物的,说明他在暗中跟踪监视了咱们,如果是郑爽的父亲,干嘛不出来认郑爽,却要杀人抢东西?” “是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如梦方醒。 “所以碰到他,你们千万不敢大意,尤其是你郑爽,别一昏头毫无防备的就冲上去了。” 我感激地点点头。 说话间,我们没注意到刘长腿退回到通往第二个山洞的通道口了。陆大川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了,才看见他,招呼道:“走啦!” 刘长腿回头示意我们跟上,便进了通道,向我们出来不久的第二个洞里走去。 看刘长腿的样子,应该是有所发现。我们快步走过来,跟在他身后。这条通道比前一个要长一些,但也是直的,手电光照出去在里面便能望见对面的洞壁和通往第一洞的通道口。 刘长腿走得不快,但眼睛始终盯着对面通道口。就在我们要走进山洞的时候,一个人影兔子似的在我们眼前一晃跑进第一个洞里去了。 我们拔腿便追。 第五十七章 神秘文字 等我们追过去,那个人已经跑到了通往上一层坡道转弯处。竟管我早有预测,我们也不止一次看到过,但看清他的背影还是被吓了一跳。 撩开脚丫子向上跑去的那个人长发披肩,身上裹着一块说不上来是兽皮还是用植物纤维编制的破毡子,背后背着林仙儿的登山包,裸露在外的脚丫子和两半截小腿上骨骼尽现,要不是外面还有一层干皮把着,恐怕就散架了。 只看腿脚足以让人害怕了,别说面目了,指不定多恐怖呢!陆可琴、林仙儿两人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们也害怕,不过心里也清楚,必须追上这个人。当然,并不仅仅因为他是杀死胡小明的凶手,还因为这样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本身就是一个谜。 上面这一层通往上面的坡道比起下面那一层要陡得多,转弯前这段还稍微缓一些,转过弯道路几乎呈70°角向上攀升。那个人的速度很快,要不是坡道距离有限,我们肯定要把人跟丢了。 手脚并用,陆大川第一个跑出井筒似的通道,来到上面地面上。本以为上面这一层也会像下面那两层一样,是山洞连着通道,通道连着山洞,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块像广场一样的大平台。 先一步跑上来的那个人,斜着向左边山壁飞奔。陆大川顾不上仔细打量平台上有些什么东西,追着他向前猛跑。刘长腿、刘发山一步不落。我被陆可琴拖着,心里着急却跑不快,干脆放慢脚步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平台: 平台整体呈椭圆形,两头入口处窄,中间宽,穹顶高度超过了十米,右边石壁上上中下三层洞穴不规整排列着,左边石壁上的洞穴也分上中下三层,排列也不规整。 我左右对照着看了几个洞,恍然大悟——原来左右两边的山洞本来是一体的,就像下面一样,而现在看到的中间偌大的空间是有人把上面所有山洞中间那部分全部挖掉了。——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想到:我的天!这真是大手笔! 看清整个平台的轮廓,我低下头,看见脚下平整的石头地面上密密麻麻排列着难以计数的尖细刀痕,像行军蚁一样铺天盖地向远处弥漫。我以为是开凿山洞时留下的痕迹,仔细看了才发现竟然全是没有见过的文字。 看到有文字,我激动得浑身都冒汗了,也顾不上追他们了,立即蹲下,用手摸着地面仔细看起来,可是当看清楚地上的文字后却晕了, 我虽然不是古文字爱好者,但世界上几大古文字的字体还是知道一点的,而眼前的这些字不但跟中国的甲骨文、蝌蚪文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而且跟古埃及纸草文字、巴比伦泥版文字、美洲印第安人的雅玛文字也无任何的相似之处。 我看了半天不要说认识了,连哪几个笔画是一个字也搞不清楚,因为地面上的字所有的笔画之间的距离都相等,所有笔画没有任何两个是连在一起的…… “哪有这样写字的?看来他们是外星人的传说是真的了!” 见我蹲着半天不走,陆大川他们越跑越远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着急了,拽着我就去追。 我们斜着穿过广场,跑到山壁前,那个人已经一连跑过四个洞口,一头扎进第五个洞里。陆大川他们应该是害怕有危险,没敢冒然往进闯,站在洞口向里面观望。我们跑过去在他们身边停下来,看见面前的这个洞和我们之前进过的所有洞都不一样。首先在它入口内二尺左右的地方有方石垒起来的门窗外墙,虽然上面既没安窗户也没安门,但是窗框和门框大小和方位一目了然。再着从外面望进去山洞底部横七竖八堆满了东西。 我们相互交换目光,脸上的表情尽现内心的激动。也许眼前洞内的东西不一定能解开我们心中的谜团,但在这样一个到处空荡荡的地方有东西就足以让人满抱希望。更何况洞内还跑进了一个神秘的人。 “进去吧!”我急不可耐要进洞一探究竟。其他的人也很期待。 我们在洞口筹足的这段时间,山洞内静悄悄的。陆大川晃动着手电光柱,见逃进去的那个人像煤粒掉进煤堆一样不见了踪迹,终于撑不住气了,拔出弯刀,迈步穿过门框,走进洞内。我们生怕被落下似的一拥而进。 这个洞前面一段狭窄,后面宽阔,像个倒下的细颈瓶。我们在外面望到的东西全堆放在后面宽阔部位的地面上。 走到跟前,我看见地上横七竖八放着的大部分都是类似于水缸的容器,立着的有少部分还盖着盖子,倒在地上的则大张着口,里面内壁上有一层白色的物质;另外一些是盆、罐之类的小容器。这些东西放置的虽然杂乱,但每件物品木质纹路的表面都泛着黑油油的亮光,仿佛天天都有人擦拭一样。 我想看看盖着盖子的缸里有什么东西,走到其中一个跟前,伸手去揭上面半厘米薄厚,直径六七十公分同样木制纹路泛着黑光的圆盖子,一下竟没掀动:“好家伙,这是什么木头这么沉!?” 陆大川用刀背轻轻在盖子上敲了两下,看上去的木头盖子却发出了金属被敲击才有的声音。他再敲下面缸,也是金属声。不过声音有些沉闷,应该是里面有装的东西的缘故。 再敲那些盆盆罐罐居然全是金属声。我们彻底震惊了。不过更令我们震惊的还是掀开那些盖着盖子的大缸后,有的里面装着水,有的装着粘稠状物质,还有一个装着小半缸焙干的植物根茎。 水我们自然认识。粘稠状物质我们判断是一种油脂,但不知道是动物油脂,还是从哪种植物里提炼的。焙成干的根茎,我们压根没认出来是什么植物。 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我们不是考古专家,没能力对这些东西做进一步的研究,只是简单讨论它们可能是怎么回事。 陆大川看了看缸里的水,又抓起一把植物根茎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说:“缸里的水清澈见底,植物的根茎也没有变质,如果这些东西还可以食物,我想那个人有可能是山下那伙遇难科考队中的幸存者。” 刚刚我们还在探讨这些容器的材质和里面装的东西的真相,突然陆大川把话题转到杀死胡小明,抢走我们食物的那个人的身份上,让我们倍感诧异。 我说:“不可能吧?山下那伙人外貌衣着保存的那么完整,一看就是六七十年代的人,就算当时有人没死,这里有食物有水也活不到现在。” 其他人嘴里没说话,但脸上挂着明显不相信的表情。 陆大川看向我:“你是说时间上不可能,还是在这种环境下长期生存不可能?” “我觉得都不可能。” 陆大川坚定地说:“我觉得完全有可能。首先时间上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我记得博巴老爹说过,当年要不是他父亲替换了他,他也是那伙科考队中的一员,也就是说幸存者如果和博巴老爹的年龄相当活到现在不成问题;再说环境,这里是见不到天日,但毕竟是大脑袋小人祖先生活过的地方,既然他们能在这里生活,为什么我们这些后来的人不可以?” 我听陆大川分析的有几分道理,可还是觉得不可能,斟酌了一会说:“年龄上是我臆断了,你说的没错,可我还是不能同意你的推测,这里是他们生活过的地方,但集体生活和独自生活完全是两码事,别说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就是在外面让一个人长期不跟人打交道也得疯了。还有他们选择住在这里面并不是说一辈子不出去……” “要是那个人神经上早就出现了问题呢?”陆大川打断我的话。 “杀了人,还抢走我们的吃的,你说他是个疯子?” 陆大川点点头:“假如他神经正常,长期生活在这种地方,见到有人来会怎么样?我觉得正常反应应该是惊喜万分,如见亲人。但他却是杀人抢吃——的。” 陆大川说吃的两个字时有意停顿了一下,强调只抢吃的,而不是其他财物,“这是第一个我觉得他神经出了问题的地方,第二个就是被我们发现后他逃到的这个地方。”陆大川指了指面前的金属大缸里的东西,“从这些东西看,这里是他平时居住的地方,外头有四通八达的洞穴,他跑得那么快,完全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可他哪也没去,直直把我们带到他的居所,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我有些被说服了:“也许你说的对,可他人呢?” 陆大川指着山洞深处说:“这里没地方可去,只能是躲在那个洞里去了。” 我望向陆大川手指的地方,看见里面洞壁上还有一个洞口。 “你怎么肯定那是他住的地方?如果和下面一样是通到别的洞里的通道,咱们在这耽搁这么长时间,他不早跑了!” “是不是,进去看看就清楚了。如果一切不出我的预料,咱们在里面会有天大的收获。”陆大川结束了 我们的讨论,举步向他早就看见的洞厅深处正面墙壁上小套洞里走去。 “什么天大的收获?”我心里嘀咕了一下,但没有问。 我们将信将疑跟着陆大川走去。突然,我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进到这个洞里,看见那些保存完好的水和叫不上名字的食物后,我心里做着和陆大川差不过的推测,不同的是陆大川想到科考队的成员,而我想到的是我的父亲。之前林仙儿说如果那个人是我父亲,该出来相认,而不是杀人抢东西,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可陆大川推断出那个人有可能成了疯子,我又觉得有可能是我的父亲。 山洞后墙离堆放那些东西的地方并没多远,不到一分钟我们便走到了跟前。陆大川在洞口停了一下,确定里面没有危险,迈步走进去。我们跟在后面鱼贯而入,竟没有一个人回头向洞外望一眼。 按说我们都不是做事马虎的人,尤其是陆大川、刘发山二人,可从发现那个人后我们像被鬼迷住了心窍,全然把另外两伙人抛在了脑后。 本来我们要做螳螂后面的黄雀,没想到因为这个严重的疏忽,反倒成为了别人的瓮中之鳖。 第五十八章 瓮中之鳖 洞厅后面的空间在外面看像大洞之中套着一个小洞,其实里面是个人造的石室,或者说石房间,面积在三十平方米左右,不但四面墙壁平整光滑,刻有山水鸟兽等装饰花纹,连地面上也刻有图案。 石室正中摆放着一个高半米,粗细和外面缸差不多,底部长有八足的圆形器物。顶上是个平面,中间盖着个带把手的小圆盖子,外围安装着三根棍做成的尖塔形支架。在它的后面和左右两侧三十公分远的地方各有一个长方形石台,后面的横着,左右两个竖着。上面铺着那个人身上穿的那种毡子。毡子上堆放着一些依靠经验才能勉强辨认的破烂不堪的物品,表面了那个人的身份,证实了陆大川的猜测完全正确。 此刻,那个人双手抱头,以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蜷缩在圆形器物和三个石台围起来的的狭窄缝隙内。林仙儿的背包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被他弄到哪去了。 我们一走进房间就看见了他,不过并没有立即对他采取任何行动。一是因为他用那样的姿势把自己塞在三十公分的缝隙里,对我们没有威胁;再着已知道他的恐怖模样,免得弄出来大家看着瘆得慌;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我们猜到他身份的那一刻,便失去了对他杀死胡小明带来的仇恨。不是原谅,而是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我看了看三个石台上堆放的破烂物品,又看了看蜷缩在石台缝隙里那个失去了正常样貌的人,觉得不像是自己的父亲,精神上放松了下来,心里却更沉重了。 陆大川查看了房间其他地方,见没死者的尸骨,走回到石台前说:“看来我想得不错,咱们找找看有没有笔记本之类的东西。” 我问:“找什么笔记本?” “科考队的工作笔记。” 我们明白陆大川说的天大的收获是什么了,一阵兴奋,分别翻捡起三个石台上的那些破烂。陆可琴、林仙儿害怕看见那个人,不敢上去帮忙,站在边上看着我们。 五个人很快把石台上翻捡了一遍,预料中的东西差不多都有了, ——絮絮片片的破布条应该是他们的烂衣服、一团团又黑又硬的棉套子应该是大衣或者被子、几条厚实一些的烂布条应该烂的只剩肩带的背包,还有一些锈得一动便碎成了渣的铁片应该是水壶、缸子之类的东西。——独独少了我们要找的东西。 “会不会烂得没有尸首了?”我查看起了一些无法辨认是什么东西的细小碎片。 “再找找,有可能和这些东西一样烂得不像样子了,但绝不会没有尸首。”陆大川干脆把石台上破布烂絮一条条提起来的抖落抖落,扔下石台。 刘发山绕着石台走到里面圆形器物前,手伸进支架,去揭上面的盖子。 陆大川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会在那里面,那应该是个炉子!” 刘发山手抓住盖子上的把手,揭开盖子,下面立即窜出一道蓝色小火苗:“乖乖!这是什么炉子,外面摸着冰凉,里面还着着火。” 所有人看向刘发山。 “是吗?这我倒没想到。”我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看。 蓝色小火苗越来越大,不一刻燃烧起半尺来高的红蓝相间的火焰。 我惊讶得嘴巴还没合上。蜷缩在炉子边的那个人弹簧刀出鞘一样支起身体,一把抢过刘发山手里的盖子把炉子口盖了起来,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缩了回去。 对于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反应,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但也没往深里想。 陆大川还对一时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刘发山说:“他不愿意让动炉子别动了,快过来找东西。” 刘发山抬头看了陆大川一眼,又低头看着双手抱头的蜷缩着的那个人说:“要不要把他弄出来问问?” “一会找不到再说。”陆大川双手撑在石台上,探身看着那个人说:“你看他顾头不顾腚的样子,神经出了问题是确定无疑的了。” 刘长腿说:“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呆几十年,完全正常才不正常呢!” “唉……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大川把他面前石台上的东西全部扔到了地上,又去揭石台上铺的毡子。 我走回去翻捡完所有残破的碎片,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缓解了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劳累:“我记得在山下咱们发现少了两个向导,有没有可能就他两人上来了,科考队的一个没来?” 陆大川看着被我们堆成几个垃圾堆似的破烂东西说:“虽然没有看到尸骨,不能确定上来的人数,但这么多东西,只上来两个人不大可能。” “那要是上来的只是打前站的普通工作人员,不做工作笔记呢?” 陆大川停了下来,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向导就找了那么多人,搬运装备、器材的,负责安全的,其他打下手的加在一起还指不定多少人,完全有这个可能,不过嘴上却说:“你们也把毡子揭开再找找,但愿别让你小子说中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只是分析一下可能出现的情况,我又不是乌鸦嘴。” 正说着,刘长腿叫了起来:“有了!有了!” 我们急忙走到刘鹏跟前,看见他揭开一半的毡子下石台上有个凹槽,凹槽里放着个油布包袱,看外形里面应该包着书本之类的东西。 陆大川伸出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手,把包袱捧出来,放在旁边的毡子上。刘长腿看看凹槽里没其他东西了,放下一边提起手里的毡子。我大步走到陆大川身边,看他解包袱。 包袱皮是老式雨衣上剪下来的,四个角两两相对系得极紧。陆大川解开三层油布,我们才看见里面包着一摞红塑料皮笔记本,比我们在山下那个老者上衣口袋里看见的大一号。我数了数有五本之多。 追着杀死胡小明的那个人来到这个山洞,看到那些大缸里有食物和水,陆大川猜测那个人有可能是山下离奇死亡的科考队中的幸存者,又想起了在山下老者口袋里看到的红皮本,猜测可能是科考笔记之类的东西,于是他才有目标地寻找这些笔记。不过一下找到这么多本,还保存得这么完好却是始料未及的,顿时兴奋的两眼像狼眼似的放出光芒。 我拿起最上面一本,两手把本从中间打开,见翻到的页面上是用钢笔书写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占满整张纸,上顶天下不留地。“是笔记!是笔记!”我激动得浑身颤抖。 刘长腿、刘发山、陆可琴、林仙儿、马强全伸手要拿笔记本。 陆大川一把按住石台上的笔记本,把我拿起的那本也拿过去放下,一边用解下来的包袱皮重新包裹起来一边说:“现在不是看这些东西的时候,这里也不是地方,保存得再好毕竟这么多年了,万一翻上一遍就烂了,咱们就把这些弥足珍贵的东西毁了。所以还是赶紧走,出去了扫描一份出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现在就走,这上面还有这么多洞穴都不看了吗?”陆大川不让现在翻看那些笔记我理解,但让立马走我觉得有些突然。 “这些东西应该是他们在这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研究的心血,咱们走马观花再看一遍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有他们为什么不出去,却要长期呆在这种没有天日的地方?难道仅仅因为这里有吃的喝的?” “你是说他们是被困在这出不去了!” “除了这一点,我再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陆大川把包好的包袱在陆可琴背上的包里装好,突然一拍脑门说,“坏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们不明白陆大川说的什么,一起看着他。 “那两伙人!咱们上来的时候那么大动静,他们不该察觉不到……” 我和陆可琴也知道情况不妙,但经历的事少,还没意识到我们走进的是一条死路。刘长腿、刘发山、林仙儿、马强四人冷汗都下来了。 刘长腿说:“让人堵在这里面可死定了,咱们得赶紧出去才有周旋的余地。” 刘发山指着炉子边那个人说:“他怎么办?” 陆大川说:“不能让他在这自生自灭,拉出来架上走,实在不行绑上。” 刘发山动手拉人。刘长腿从腰里往下解绳索。那个人一点也不配合,一边往缝隙更深处躲一边还对刘发山连打带踢。 陆大川看刘发山一个人不行,对我们说:“把炉子抬过一起上。” 我心里虽然害怕,但也不得不动手帮忙。 我、陆大川、马强、刘长腿分别跳上炉子两边的石台上,还没动手,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真让人感动啊!自己成了瓮中之鳖还有心思管别人!” 听到突然出现的说话声,我扭头向石室外看去,只见眼镜老板正站在石室门口看着我们,旁边站着马修。两人手里都端着枪。 第五十九章 危机重重 竟管已经意识到可能出现的危险,但是我们还是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不过,在这种时候我们顾不上,也没能力和对方计较被吓到的事,当然,如果硬要计较也没人会买我们的帐。 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虽然之前已经较量过一次,但能脱险全仰仗博巴老爹,一个多年和野兽打交道的老猎人的智慧。现在博巴老爹已经不在,洞内也不可能再有牦牛,要想活着出去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们心里很清楚这一点,迅速分析眼前的敌我情况,想着脱困的办法。 虽然我们做了最大努力,但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因为根本就没有办法。石室只有一个出口,根本无路可逃,对方如果开枪,我们只能饮弹身亡。再说小威尔逊也没给我们多少时间。 “把灯关了扔在地上,所有人双手放在头上。”眼镜老板往前走了一步,进了石室。 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手电电力已经不足,现在只开着一把大照明灯,在陆大川手里。对方让把灯关了扔掉,陆大川有些犹豫。在这么黑暗的环境中,全靠着这把灯的强烈亮光,我们在对方的灯光里才没有完全看不见东西,一旦关掉不但看不见了,如果对方直射我们的脸,还有可能被他们的灯光刺伤眼睛。 “陆大川,你在考验我的耐心,还是认为我不会开枪?” 陆大川还在犹豫。 随后走进来的马修说:“老板,他们害死了我们那么多人,您还有什么和他们说的,让我为他们报仇吧!” 眼镜老板挥手制止住马修。 陆大川几乎要关灯了,听到那个家伙这样说,心里闪过一丝亮光:“我可以按照你的话做,但你总得让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少废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时间,再不照我说的做……”眼镜老板看了一眼身边的马修,“你可以动手了。” 心思被对方揭穿了,知道那个家伙会开枪,陆大川关了灯扔在地上,双手放在头上。 “这就对了。”眼镜老板抬高灯光挨个向我们脸上照去,照到陆可琴时停了下来,“把你登山包放在地上。” 灯光照来时我们及时闭眼把脸扭向一侧,眼睛还是被强烈的光芒刺得发黑。听到让把包放在地上,知道他们要拿走什么东西,我强睁开眼睛,看向陆可琴。陆可琴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不知道对方在说她,低着头一动不动。 每当想起陆可琴被掳走的那次,我们都心有余悸。这次陆大川又把那些笔记本放在了陆可琴背包里,把她推到危险的最边缘,我心里那个恨呀,再看陆大川,他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 “快点!”眼镜大声叫道。 陆可琴依然没动。急得我在边上小声叫:“可琴姐——可琴姐——” “看来是要我亲自动手了。” 陆大川怕妹妹受到伤害,猛地向先走了一步:“我去拿给你。” 马修反手一枪托把陆大川砸倒在地上。边上的刘发山、刘长腿红了眼上去拼命,眼镜和马修两人枪口抵在他们脑门上。陆大川挣扎着爬起来,一左一右拉着他俩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把双手又放在脑袋上。 看见哥哥挨了打,陆可琴哭着把背包卸下来放在地上。原来她不动,是舍不得把历尽千辛万苦,还搭上几条人命才得来的东西给了别人。 眼镜拿起地上陆可琴的背包,退到马修身后,掏出里面的东西装进自己包里。 我们眼睁睁看着一个比一个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眼镜收拾好,从马修背后走出来,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你是三眼驴。” 我早忘记了三眼驴是我往网上传杜立巴石碟和外星人尸体照片时注册的网名,还以为他在骂我,嘴里嘀咕一句:“你是王八蛋!” 眼镜没听清我说的话,以为我否认自己是三眼驴,皱起了眉头反复打量了刘长腿和刘发山,目光又落在我身上:“发现石碟,传照片到网站上的不是你吗?” 我恍然大悟:“是我又怎么样?” 眼镜眉头舒展开来:“石碟发现和丢失的经过,详细讲给我。” 原来狗日的还惦记两块石碟的下落才不让手下开枪,告诉他我们岂不没命了!我心里暗暗盘算着。 “快讲!”眼镜喝道。 我心一横说:“我可以讲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马修手里的枪对准了我胸口。眼镜耸耸肩。 我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双腿直打颤,不过嘴上硬撑着:“不说是死,说出来还是死,我何必要告诉你,开枪吧!” 我坚决的态度显然出乎眼镜的意料,他眉头又皱了起来:“什么条件?” “你放他们走,”我看了身边陆可琴一眼,“我不但可以告诉你石碟的来龙去脉,还可以带你去找到它。” “带我去找石碟?”眼镜乐了。 我以为有戏,点着头说:“对!” 眼镜翻脸了,飞起一脚踢在我胸口。我懵哼了一声,倒在地上。 “敢耍阴谋,以为我不知道那座神秘的山上的情况吧!” 眼镜下手很重,我躺在地上好一会缓不过气来。陆可琴想扶我起来,看刘长腿、刘发山和哥哥都没动,强忍着,等待着他们有所反应。她心里清楚哥哥和刘长腿都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人,迟迟没动一定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确实,陆大川、刘长腿、刘发山三人都早就按耐不住了,却苦苦找不到反败为胜的时机。扔掉灯他们处境已经极其不利了,敌人的谨慎更是让他们无从下手。——本来敌人中的一个拿走陆可琴的包,他们以为机会来了,谁想他取包里东西时却躲到了另一个身后。 刚才自己挨了一枪托,现在我又被飞了一脚,对方还知道我们的所有事情,陆大川心里实在窝火得不行了,哈哈笑了两声说:“告诉你那座山上情况的人,没告诉你我们在另一个洞里又发现了石碟了吗?” “又发现了……在哪?” 陆大川把我们在独角紫蟒洞内遇到的事讲了一遍,然后说:“我们在那个洞里也发现了石碟。” “真的是这样?”小威尔逊觉得陆大川不像是在编故事,又觉得陆大川这样轻易地告诉他有些不可能。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你不知道我得到石碟的确切消息就会杀了你们吗?” “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如实告诉我?” “我不说你会放过我们吗?” “不会!” “够坦然,是条汉子。现在你该知道的全知道了,可以动手了。”陆大川闭上眼睛,表面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哈哈,你也是条汉子。不过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们。” 陆大川睁开了眼睛:“成王败寇,你落在我手里我也不会放过你,现在我们落在你手里也无话可说。不过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寻找石碟?” 眼镜目的达到了,不想再啰嗦,听陆大川问他这些有些犹豫。 “怎么?连姓什么,叫什么也不敢让我们知道吗?” “好吧!让你们死个明白。”眼镜一咬牙,讲出了他的身世和查找石碟的原因,“我叫小威尔逊,苦苦追查两块石碟的下落只是为了完成老威尔逊,也就是我爷爷的遗愿。” 想起星野一伙人也提到他们的祖辈,我倍感吃惊:“你爷爷的遗愿?” “是的。1941年我爷爷在中国无意中得到了的两块石碟,那几年他在这里做生意。得到石碟后没来得及运回去,日本突袭了我们珍珠港,随后罗斯福总统对日宣战,我国在中国的人民生命财产受到日军的威胁纷纷回撤。我爷爷意识到在当时的形式下安全把石碟带回去已经不可能,他本来想找个可靠的地方藏起来,日后回来再取,但不知怎么被日军发现了,并追杀他,为了石碟不落日日本人手中,逃跑时他把它们丢进了一个大院落。回国后由于战争他再也没能踏上这片土地,临终时告诉我父亲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把石碟找到,带回去。如今我父亲也老了,这个遗愿便落到了我身上。我父亲为了能时时提醒我不要忘记这件事,用我爷爷的名字给我命名。” “这么多年我大部分闲暇时间都用来做这件事了,只查到我爷爷把石碟丢进的院落所在的那片地方当年住的都是山西商人,线索便断了,本来以为找不到了,没想到它们的照片在互联网上出现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有一具外星人尸体。所以我才召集人手调查跟踪你们,一是取回石碟;二吗,我也想找到隐藏在它背后的秘密……不过没想到一群探险爱好者会让我们损失惨重,我低估你们的能力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到小威尔逊的讲述,我才推测到家里的两块杜立巴石碟的来历和眼前这伙人,还有那伙日本人之间的渊源,“石碟的来历有了眉目,外星人尸体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恐怕只有找到爸爸才有可能弄清楚了。” 小威尔逊的讲述快接近尾声了,陆大川和刘长腿他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心里别提多急了。虽然对方小威尔逊和马修的枪都歪向了一侧,灯光也不像之前那样刺眼了,但两人的精神还处于戒备状态,离预想中完全放松的状态还差得很远。尤其是马修,两眼还不时地在我们中间扫视一圈。 我心里一点不比陆大川他们好过。想起以前看到过的电影、电视剧中那些空手夺白刃、一招制胜的镜头,我觉得自己即使做不到那么潇洒,抢过他们的枪还是没问题的,可下定决心动手了,心里却没了底。 “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快、准、狠!”我心里想着去看陆大川。他看了我一眼,又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背后的包,看样子是后悔当初那么坚决地要带着博巴老爹和胡小明的尸骨了,现在这种状况,身上的负担越轻胜算会越大。然而后悔已经没用了,对方绝不会允许我们做卸背包那么大的动作。 为了在拖延一会时间,陆大川问:“你们怎么只剩下两个人,金刚他们去哪了?” “我还要问你呢!”小威尔逊情绪明显有些失控,“你们怎么会带着一伙日本人?” 陆大川笑笑:“无意中遇上的。你们打过招呼了?他们人呢?” “他们杀死了金刚他们,然后被我给干掉了!” 陆大川故作惊讶地张大嘴巴。 小威尔逊两眼冒出火来:“怎么,是不是还想让我给你讲讲我们的战斗过程?” 陆大川一听小威尔逊失去了耐心,也顾不上是不是能在我们这一方零伤亡的情况下制服对方了,给了我们一个暗示,就要动手,我们身后却传来一句很奇怪的话: “来、了,躲,快、躲、起、来!” 第六十章 最恐怖的事 这边我们听小威尔逊讲完了急着要动手,那边小威尔逊提前收住话尾也是急着要动手。没想到就在两边动手前的一刹那,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的说话声。 这说话声太奇怪,虽然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但听着还是含糊不清。不论是我们,还是小威尔逊和马修原有的思绪全被打断了,好奇地扭头四处张望。我们把石室内看了一遍,最后眼睛落在石台和炉子缝隙里的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还保持着我们刚进来时卷缩的姿势,两条失去肌肉组织和水分的干瘪手臂紧紧抱着他那骷髅似的的脑袋。两臂间嘴唇包裹不住牙齿的嘴巴半张着,也跟一个诡异的洞穴似的。 小威尔逊和马修虽然知道炉子后面窝着一个人,我们还打算带他出去,但并没仔细看那个人的模样。现在看到他几乎就是一副骨头架子,惊骇地眼睛睁得大大的。 而我们之前就知道,竟管对于他还能清楚地说话也感到吃惊,但是很快回过神来。我刚想拔刀,就见陆大川和刘长腿对望一眼,一左一右扑向还在发愣的小威尔逊和马修。 小威尔逊和马修感觉到面前人影晃动,心道不好,想举枪自救,可惜两人已同时遭到重创,倒在了地上。陆大川和刘长腿打倒对手后丝毫不敢放松,一气抢过他们的枪,用绳子把他们紧紧捆了起来,取回笔记本,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瞬间发生的事情把我看得完全傻掉了。从小威尔逊闯进来用枪对着我们起,我就知道只要能拖着对方不立即开枪,陆大川、刘长腿肯定有能力制住对方,——我甚至还幻想过刘长腿的匕首出其不意地扎中了马修的心脏,陆大川的大砍刀砍掉小威尔逊的头颅后,上面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对死亡的惊恐。——可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两人都不用武器,直接用拳头去击打对方的咽喉。 陆大川、刘长腿同时出拳打中小威尔逊和马修喉咙的情景在我眼前反复闪现,让我想起动物世界里看到的那些狮子、豹子猎杀其他动物时死死咬住对方脖子的情景,第一次觉得自己嗓子无比难受,控制不住吞咽着唾沫。 “你傻了!我哥问你话呢!” 陆可琴抓住我胳膊摇晃了两下,我才如梦方醒。 陆大川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刚才我没太听清,那句话什么意思?” 刘长腿、刘发山一起看着我,刚才他们注意力全集中在小威尔逊他们身上,也没太听清那个人说的什么。 “哦,他说什么来了,让咱们快躲起来!” 我们再去看那个人,他不但缩得更紧了,浑身还抖个不停。 “什么东西让他怕成这个样子?” 我想起先前刘发山掀起炉子上的盖子时他的反应,知道他的恐惧并不来源于进来的这些人,警觉地转身顺着门口向外照去。其他人的目光跟着我照出去的亮光,看向石室外的洞厅。 “啊——” 看见门外的东西,我们几乎同时惊叫出声;陆可琴倒是没啃声,不过却像挨了一闷棍,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次我们差点被看见的东西活活吓死。 保守一点说,我们在门口看见的是两个站着的人,实际上已经不能说是人了,因为他俩中的一个只剩下胸口以下的半截身子,上面的胸膛、肩膀和脑袋不知道哪里去了;另一个更惨一点,从左边肩胛骨往下整个右半边身体全不见了,竖在地面上的左胳膊、左腿和把它们连在一起的半边胸腹给人的感觉就像菜市场被铁钩子挂起来待售的半片猪肉。 还好他们身上的衣服还在,失去部分的边缘看上去也不是血肉模糊,不然别说吓,恶心也把人恶心死了。 陆大川瞪大双眼紧紧盯着他们,攥着照明灯的手心里全是汗。刘长腿他们不敢盯着看,又不能不去管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只好带看不看的硬撑着。我和林仙儿可没他们那么大的胆量,早不敢看了。不过我俩也没去管倒在地上的陆可琴,因为都被吓得回不了魂了。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时间像是被无限制的拉长了,一秒钟比一天还要难熬。没过多大一会,刘长腿已经撑不住了,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种东西在快速膨胀,不爆发出来就要憋疯了,于是他举起了从马修手里夺下的枪。 旁边陆大川用肩膀碰了他一下,小声警告道:“别轻举妄动!” 刘长腿没说话,也没放下枪,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往出冒。 陆大川又说:“他们都那样了还能站着,你觉得开枪管用吗?” 刘长腿咽了口吐沫,舔了舔嘴唇:“哪……哪怎么办?” “实在太诡异了,他们只要不进来,咱们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它。” “它们要是不走呢?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干耗着。” “什么情况也搞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陆大川扭头看了妹妹一眼,“你去看看可琴……” 刘长腿慢慢向陆可琴身边移去。我和林仙儿如梦方醒,帮着刘鹏救治陆可琴。 刘发山往陆大川身边靠了靠,声音颤抖着说:“大川,从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看,那个人躲避的不该是他们。” “我知道,这两个半拉人应该是星野一伙的,现在他们只是表面,他害怕的是隐藏在表面下的东西。” “不会真的是借尸还魂吧!?”刘发山话一出口,就后悔往这方面想了,因为他隐隐约约觉得死去的胡小明在他背上的睡袋里动弹。 “你还记得咱们进来时外面的样子吗?” “外面的样子……你是说洞穴的形状,还是地上放的那些东西?” “现在外头所有的都不见了。” “啊!?” 经陆大川提醒,刘发山才注意到门口两个不能被称作人的人背后是一片无垠的黑暗。他心里默想了一下石室门洞和外面的角度,明白陆大川说的所有的不单包括外面洞厅地上的大大小小的容器,还包括洞厅本身。 陆可琴被吓得着实不轻,我和刘长腿、林仙儿三个人好一番忙碌,她才幽幽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我们三秒钟,张开嘴巴“哇”哭了起来。 “郑爽!”陆大川厉声叫道。 我赶紧捂陆可琴的嘴巴,可惜已经晚了。门外的两个东西飘飘悠悠往门内移来,在门洞上卡了一下,猛然向内一窜,几乎向我们飞过来了。陆大川顾不上子弹管不管用了,扔掉灯,端起枪冲着他们扣动了扳机。刘长腿见陆大川开火了,也加入了战斗。 灯摔在地上,虽然没灭,但光线却照向了一边。两个人也不瞄准,只管朝着门口猛烈射击,一口气打光了枪里的子弹才心有余悸地停下来。 “刘鹏,看他们还有没有子弹。”陆大川眼睛盯着门外的黑暗对身边的刘鹏说。 刘鹏在小威尔逊和马修身上没找到子弹,倒是找到了几管炸药,他知道炸药的威力虽大,但当前场合不适合用,便随手装进自己的背包,拔出匕首说:“老大,没子弹。” 没子弹的枪不如根烧火棍,陆大川随手扔在地上也拔出了刀,弯腰捡起地上的照明灯,照向门口。两个东西消失了,地上留下斑斑血迹和一团团半透明的白色粘液。外面,洞厅和洞厅地上的东西重新回到了我们视线中。 “什么东西?”陆大川蹲下用刀尖拨了拨白色的粘液,挑起一点放在鼻子底下闻闻,没闻出什么特殊的气味。不知道粘液本身没有气味,还是弥漫在空中的火药味把粘液的气味压住了。 我和林仙儿一左一右把陆可琴扶到石室深处,贴着石台坐下来,不让她看见门口的情况。刘发山卸下背上包裹着胡小明尸骨的睡袋,放在炉子边的石台上,擦掉脸上的汗水,说了句:兄弟,对不住了! 陆大川看不出粘液是从什么东西里流出来的,站起来犹豫了一会,绕过地上腌臜的东西,探头向石室外张望。 这时那个人又说话了,还是磕磕巴巴的声音,让快躲起来。 这次听到警告,陆大川警觉地退了回来,竟管他并没看出外面有什么异常。 “快、躲、起、来!”那个人又说。 “往哪躲?”刘发山随口接了一句。 确实没地躲,石室内就炉子和石台间的缝隙是半封闭的空间,钻进去勉强能算躲,可正常人根本进不去。更别说我们那么多人。 陆大川虽然退回到石台前,但眼睛始终注视着石室外,这会功夫,他看见外面地上的容器和洞厅的墙壁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边际的黑暗。 “郑爽。”陆大川轻轻叫道。 我放开陆可琴,走到陆大川跟前:“怎么了?” “外面又被黑暗淹没了,你看看是跟上面村庄里一样,还是有别的东西。” 我看着石室外灯光里的黑暗,回忆着那次石头村庄被黑烟笼罩后的情景:“不一样。我记得那次黑烟冒起来不一会,就黑得看不见了,灯光照不出两米的距离。而眼前的黑暗却像一汪清澈的黑色湖水,即深邃又诡异还……还……”我眼睛越睁越大,惊恐得说不出话了。 陆大川张开嘴准备问还怎么,话没出口,便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急得大叫:“快躲起来!” “大川,根本没地躲呀!” “啊!?”陆大川转身愣了几秒钟,目光落在三个石台中间的炉子上,“快,用这个把门口堵住。” 炉子看着不大,却十分沉重。我们五个男人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它推到门洞口。那个人抱着脑袋没动,似乎没察觉到炉子被人拿走了。 下半部分勉强算堵住了,上面却差着老大一截。石室内能找到的大一点的东西只有包裹着胡小明尸体的睡袋和装着博巴老爹尸体的背包,总不能拿它们去堵门。 陆大川急得团团转:“他妈的,早知道该把外头大缸滚两个进来了。” 门虽然还有一大半没堵上,但刚才那种铺天盖地的压抑感消失了,我心里安定了许多,掏出手电筒,又玩起了那种把戏。 陆大川见我对着石室外不停地开关着手电,问:“是溶洞里那个东西?” “感觉上不像。那个幽魂一样的东西是挺可怕的,不过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能力。” “哪你……” “碰碰运气,感觉上是不像,其他的地方有共同点也说不定。”我无奈地关掉了手电,因为运气并不好。 “共同点……”陆大川思索了一下,一拍脑门,“真笨!现成的东西在前面摆着不知道用。” “什么?” “这个。”陆大川掀起炉子上的盖子。火焰晃晃悠悠窜了起来。 “好办法。不知道能烧多久?”我探头想看炉子里用的什么燃料。 陆大川指着我们寻找笔记本时扔到地上的破烂东西:“把那些乱七八糟都拿过来,万一灭了……” 陆大川的话音没落,那个人窜过来,一把抢过他正要放下的盖子,盖住了炉子。 第六十一章 引诱 刘长腿、刘发山两人跟着那个人跑到了门口。他们本来在商量把他拉出来问问,没想到冷不丁地就跑了。 陆大川没防备,被他吓了一跳:“欸!你干什么?” 他没理陆大川,盖住炉子就从身上往下脱当衣服穿的那块烂毡子。刘长腿、刘发山两人伸手想把他架走。陆大川拦住他们说:“等等,看他要干什么。” 他把脱下的毡子盖在炉子上的铁架子上面,看看上面还差着一截没堵住,又跑回去抱了一些陆大川预备炉子灭了用来点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毡子上面的缺口里塞。我们明白了他的意图,心里满是疑问,但也没啰嗦,一起动手把缺口连同炉子两边露出的缝隙给堵严实。 做完一切,那个人谁也没理,自顾自回到他一直躺着的地方,拉起一块毡子裹在身上,脸朝里埋头躺了下去。 我看着他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心里来了气:“哎?把咱们当空气了。” “别乱说话。”陆大川压低声音说,“看他刚才沉着冷静的样子,不像神经不正常的人。” “抢了咱们的东西,还杀了人,正常更不能无视咱们的存在。” “道理是不错,可对这样一个人已经不能按常理判断他的是非对错了。” “什么意思?” 陆大川整理了一下思路说:“该怎么说呢!之前从他种种行为上我判断他神经不正常了,可从刚才的这件事上看,他不是神经出了问题,而是独自一人长期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生活,作为‘人’的那部分已经退化,或者沉睡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着他是人,其实他的思维却相当于一个动物,没有道德伦理、时间意识、甚至自我意识,只用最基本的感官和智商遵循捕食和被捕食的生存法则。” “一个人退化成了一只动物……”我思考着陆大川的话,“正因为这种退化,他才能活到现在。” 陆大川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应该是这样。” 刘发山觉得陆大川说的不可思议:“我怎么觉得有点玄乎?原始人经过多少万年才进化成现代人,一个现代人短短几十年怎么可能退化成动物?” “你说的那种进化包括体貌特征,我说的只是智商上的退化。” 刘发山还想说什么。陆大川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了:“等一会再说。他知道有危险,还能提醒咱们躲起来,我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些什么。”往石台跟前走时,他回头看看堵在门口炉子上那堆破烂,“这算什么,真让人不踏实。” 我看着躺着的那个人说:“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问题。” “嗯。我知道。” 陆大川蹲在原来放炉子的地方,试图和那个人交流。刘长腿和刘发山站在他身后,准备着必要的时候好帮忙。我担心陆可琴,绕过石台来到石室最里面。 陆可琴脸埋在林仙儿怀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好点了吗?”郑爽问。 “没事了。”林仙儿努努嘴,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陆可琴另一侧。陆可琴坐起来,回头看我。 “没事了吧?我以为你睡着了。”我抬起手,想捋捋她凌乱的头发。 林仙儿刚要往起站,给我们让出空间。陆可琴一转脸又扎进她的怀里。我手失去了目标,尴尬地停在林仙儿脑袋不远的地方。林仙儿伸开两手冲我做了个不怨我的表情,羞得我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把手放下了。陆可琴察觉到林仙儿的小动作,在她怀里动了动。 “哎吆,你个死妮子……”林仙儿往起扳陆可琴肩膀。 我放下手,不好意思往两个女人这边看。过了一会,感觉有一只冰凉的小手塞到了我手里,顿时一股暖流从心里升腾而起。 陆大川好话说了一箩筐,那个人别说和他交流了,连动都没动一下。 “起来,别以为我们同情你,你就吃定我们了。”刘长腿实在压不住火了,动手往起拽那个人。 “算了,算了,人家不想说咱不问了。”陆大川赶紧站起来推着刘长腿和刘发山往出走。 刘长腿心里憋得难受,可还是走到石台外边。表面看他是听陆大川的,实际上还是他本性善良。 “现在怎么办?”刘发山问。 “弄不清外面的是什么东西,肯定不能冒然往出闯。”陆大川放下背包,“吃饭、睡觉,养足精神再说。” 刘发山准备掏炉子点火煮饭。 陆大川说:“凑合着吃点,门口堵住了,万一缺氧就麻烦了。” “想起压缩饼干一点胃口也没有。”刘长腿再一次四处打量石室,“这里也不见能藏东西的地方,不知道他把咱们吃的弄哪去了。” 陆大川用灯光照着墙角小威尔逊、马修和他们的登山包说:“谁让你吃压缩饼干了?”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刘长腿大步上前,拎了一个包走了回来。先前他找子弹的时候翻过他们的包,知道一个里面是装备,一个几乎全装着吃的。 小威尔逊和马修咽喉遭到重创,虽然没死,但想保住和生命一样珍贵的食物实在无能为力了。更别说手脚还被绑着。 刘长腿拉开背包拉链,看着里面直乐。 “傻笑什么,有什么好吃的,大家等着呢!” 陆大川拿过背包,底朝天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各种袋装肉、肠、干、脱水蔬菜、面包小山一样堆在他们面前。 刘发山晃见两个精致的玻璃瓶被埋在了底下,掏出来是一瓶XO和少半瓶黑牌威士忌:“狗日的真会享受!” “哇,这么多好吃的。”陆可琴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缓了过来,双手在一堆食品上扒拉着,一边挑选自己喜欢吃的,一边还问我,“喜欢吃什么?姐给你拿。” 陆大川说:“这么多好吃的也堵不住嘴巴。” 陆可琴用鼻子皱了皱陆大川,转脸对我说:“我哥哥看我亲你,不亲他,吃醋啦!” 陆大川见妹妹又耍宝了,用手里的一袋牛肉干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这么大姑娘了,没羞没臊的。” 陆可琴没事人一样,吃起了东西。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好在大家都饿了,也没人太注意他。 刘发山起开酒瓶盖子,一股酒香弥漫开来。他谁也没让,直接对着瓶子啜了一口,舒服得直咂嘴巴。 刘长腿看着刘发山说:“咋还有这么自私的人?” “哈哈,进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这么舒坦过。”刘发山把酒瓶在刘长腿面前绕了一圈,却给了陆大川。 陆大川喝了一口给了刘长腿。刘长腿端起瓶子往自己少半杯里兑了一点:“我可没你们那么厉害。” 瓶子转了一圈,回到刘发山手里。他放到鼻子下头闻了闻酒香,盖上瓶子说:“真想一醉方休呀!” “出去了有的是时候。”陆大川津津有味吃着牛肉干。 我偶尔一扭头,看见那个人不知道什么站起来了,正在石台另一边眼巴巴看着我们,用肩膀碰了碰陆大川,让他看。 “我看见了。”陆大川轻声说,“别理他,低着头只管吃。” 刘发山听见我们说话,抬眼皮看了那个人一眼,小声说:“我说你怎么大大咧咧抢别人的东西吃,还全倒出来,原来是为了引诱他。” 陆大川微微笑着,还故意打了个饱嗝。那个人馋得下巴要掉了,可还站在那一动不动。 “他不过来怎么办?”我心里急了。 “不要急,他会过来的。” 刘发山说:“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我估计他肚子还不饿,是馋酒了。” “嗯,往杯子里倒上酒。” 刘发山启开瓶盖,给陆大川和自己的水杯里各倒一点酒。然后他们端起杯子摇晃得酒香四溢,才放到嘴边假装喝一口。咂得嘴巴“吧唧吧唧”响。如此三番,那个人终于坚持不住了,从两个石台空挡里挤出来,走到我们身边。 刘鹏长腿跳起来挡在他面前,摆出一副打架的姿势:“怎么?还想抢我们的吃的。” 他像没看见刘长腿,眼睛直直盯着刘发山面前的酒瓶。 陆大川压着心里的喜悦说:“刘鹏,他想吃什么拿给他。” “都不理咱们,凭什么给他吃。” 陆大川站起来把刘长腿拉到一边,从地上拿起一些吃的给那个人。他用毡子兜在怀里,眼睛又盯着酒瓶看。 “想喝酒?”陆大川问。 他没反应。 陆大川弯腰拿起酒瓶:“你要这个?” 他伸手来拿。 “这里面有。”陆大川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他。他接过去,放在鼻子底下闻闻,退回到石台中间,坐在地上吃喝起来。 陆可琴长出了一口气。我小声埋怨她:“害怕还看!” 吃饱喝足,陆大川让我们休息,自己往喝剩下的酒瓶里兑了些水,给小威尔逊和马修一人灌了两口,然后来到石台中间。 那个人嘴唇干瘪得包不住牙齿,舌头似乎也不好使了,吃东西时像狗啃骨头一样用后槽牙撕咬。陆大川看得一阵心酸,忍不住坐在他对面,帮他拆食物的包装袋,用刀子把大块肉切成小块,还给他添了几次酒。他面无表情地吃喝着,似乎陆大川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伺候他把东西吃完,陆大川改变主意了,倒不是不想从他嘴里打探出一些信息,而是觉得用计谋对付这样一个人实在是不厚道。“说与不说,随他去吧!”他叨咕一句,站起来往我们们身边走。 “阿——”那个人张开嘴发了个单音。 陆大川回过头,见他看着自己:“你在叫我吗?” 他翻身爬起来,胳膊伸进他一直靠着的石台里面。陆大川才看见那里有个一尺见方的洞口。在里面摸索了一阵,他掏出一个面具一样的东西放在石台上。 陆大川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给我的!?” 他没答话,也没看陆大川,自顾躺在地上。后背挡住石台侧面的洞口。 第六十二章 幽灵现身 那个人给的面具有些奇怪,陆大川拿在手里,半天看不出明堂,在面前比划,大小凑合,便戴在了脸上。灯光消失了,两眼陷入黑暗。“什么玩意?”他正要拿下来,眼前一晃又微微有了亮光,看到的东西全变了,仿佛这微弱的光明是黑暗中伸出来的一只手,把他拉进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石台前,脸上带着奇怪的面具,陆大川晃动着照明灯,一时难以分辨出现在眼前的情景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因为意识中看到的长方形物体应该是石台,石台后面几个大麻袋似的东西应该是钻进睡袋中睡觉的我们,可是这些东西包括意识中的地面全是乌黑乌黑的,区别仅仅在于凸起来的形状,就像非洲人脸上的鼻子,并不随着灯光的强弱有所变化。 “难道这是一个墨镜?可眼睛感受到的微光明明是荧光灯发出的白色光芒,为什么看到的东西却是黑色的?”陆大川把面具摘下来,拿在手里反复观看着,百思不得其解。想问问那个人,他用毡子裹着脑袋,分明是谢绝交谈的意思。 弄不清楚怎么回事,陆大川走到我面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什么玩意?” “好像是个眼镜。” 我接过陆大川递给我的东西,反复打量了一下,见它通体光滑黑亮,厚度总有一指,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轮廓是人的面部,却没有鼻子眼睛等细节,甚至戴上后让人视物的窟窿眼也没有,更像一个小盾牌,不相信透过看上去丝毫没有透明度的面具能看见东西:“你看差了吧!这个东西一点也透不了光,怎么可能看见东西?”我把面具盖在灯罩上,石室中立即黑得我俩脸对脸看不见人影了。 “怪了!”黑暗中陆大川挠挠头,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绝不是幻觉,“我肯定看见了,不信你戴上试试。” 我拿开面具。灯光照亮了石室。 “看不……”我把面具扣在脸上,话说半句,陆大川看到的情景在我眼前出现了,“诶!真神啦!不透光还能看见东西。”我转动着脑袋,“你把灯关了,我看还能看见吗?” 陆大川关了照明灯。石室内的一切被黑暗吞噬了。 “把灯关了。”我又说。 “我关了呀!” “关了?”我把面具从脸上拿下来,果然关了,兴奋地叫起来,“这是个夜视镜啊!” “夜视镜!?”陆大川打开灯。 刘长腿、刘发山等人本来睡得就不踏实,全被我俩说话声吵醒了。 一堆人围在一起反反复复试了几次,确定面具是个在明亮的灯光中也能把东西看成黑色轮廓的夜视镜,简直哭笑不得。 刘长腿说:“早一点有这个东西咱们能少遭不少罪,现在要这个还有什么用?” “还没出去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刘发山又把面具拿在手里反复观看,“再说这个东西不是现代科技能造出来的……” “不对!不对!” “怎么不对?你以前见过这么先进的成像仪?” “不是……我是说他给咱们这个肯定不是让咱们手电没电了用的。” “你是说……”陆大川看着我,激动得颤抖起来。我看着陆大川也激动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用这个能看见外面的东西。” 我拿了面具飞似的跑到石室门口,用刀刃贴墙插进去在堵门的破烂上别出一个洞眼,戴上面具向外观望。就像黑白电视机里的画面一样,外面的情景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黑洞洞的洞厅地面上远远近近到处摆着几十个白色的人头状的圆球,大的直径总在半米左右,高不下一米,小的跟成年人的拳头差不多,每个圆球周身一圈都有八条扁平的触手在空中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像是人头伸出来的八条柔软的舌头。 我注意到了最大的那个在空中舞动的八个触手中有四个中间部位比其他的地方颜色要深一些,并且鼓鼓囊囊的,像蛇刚刚吞进猎物一样,再仔细一看,差点没吓得尿到裤子里:后边和右边的那两条里的东西有些混沌,而左边紧挨在一起的两条里分明是两个人形。 “我的妈呀!”看到中间有人的两条触手顶端满是窟窿眼,我叫出了声。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些触手是怪物的嘴巴。先前我们开枪打的两个半拉人并不是真的只有半拉,而是一半身体被它含在嘴里的活人。 “这两个里面是人,那两个里面难道……”我不敢往下想了,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站在我身后的人,除了陆可琴、林仙儿害怕得往后缩,剩下的人想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急得抓耳挠腮。 看了足有一根烟的工夫,我才转过身摘下面具。陆大川他们看见我满脸满脖子往下流汗,像三伏天太阳底下的冰棍。 “看见什么了?”他们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你们自己看吧!”我胳膊动了动,想把面具递给他们,却没抬起来。 他们四个人轮流,用了一顿饭的时间把外头看完,腿软得站不住了…… 回到石室深处,五个大男人闭口不提那两条触手中可能是失踪的张小虎和蔡正东的话,只是仰头喝酒,闷头抽烟。陆可琴和林仙儿在边上默默陪着我们,好奇又不敢问。 一瓶酒光了,烟屁股扔了满地。我们终于缓过了劲。我平时不喝酒不抽烟的,今天跟着喝了几口酒,胃里着了火似的燎烤得口干舌燥。 “他给夜视镜时没说狗日的是什么东西?”刘发山问。 陆大川深深叹了口气。 刘长腿一骨碌爬起来。 “你要干什么?” “我去问他。” “人家不愿意和咱们交谈,你问也是白问。” “他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天我还不服气了。” 陆大川晓得刘长腿耍性子是喝了酒的缘故,死活拉他坐下。刘发山也害怕刘长腿做出过激的事,帮着说了几句,长腿才消停下来。 几个人闷闷不乐,坐了一会。陆大川说:“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反正有……”陆大川晃晃手里的夜视镜,“这玩意,到时候大不了和它们拼了。” “你们先睡,我值第一班岗。” 陆大川提高声音说:“都睡……” “啊?”刘发山以为自己听差了,疑惑地看着陆大川。 “睡呀!盯着我干什么?” “哪能……万一……” “让睡就睡,怎么这么磨叽!?” 刘发山看陆大川十拿九稳的样子,想着他这是憋着什么主意呢,便不再说话,钻进了自己的睡袋。其他人各自钻进睡袋。陆可琴和林仙儿睡一个睡袋,可还是害怕,特意叮嘱哥哥不要关灯。 连日的折腾,我们早已身心疲惫,现在足酒饱饭又无限制地释放出人类的惰性,躺下没一会我们便接连二三地睡着了。 陆大川看大家都躺下了,也展开自己的睡袋,把装着从小威尔逊那儿拿来的食物的背包放在自己身边,然后钻进了睡袋。 我知道陆大川不让人守夜的意思,并不是陆大川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出现危险,而是他想再以食物引诱那个人一次。——这也正是他不让刘长腿硬来的原因。 所以躺好后我也强打着精神,耳朵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淌着。石室内安静异常,渐渐地我坚持不住了,睡意潮水般弥漫着弥漫着,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糖溶化在水中一样慢慢地溶入了一片虚无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耳畔,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初时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等意识到不是梦时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到陆大川也坐起来了,伸手在摸装着食物的背包。 “还在?”我小声问。 “在。” 这时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我们闭上嘴巴仔细聆听了一会,才听出来原来那是一个人的哭声。 “谁在哭呢?” 陆大川站起来往石室中间走。我疑惑地转着头四处打量,也站了起来。 不知源自何处的哭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且还不大,说是哭声,其实更接近呻吟。也难怪听到声音我们不能一下子判别出来是谁发出来的。 也许是听到哭声便让人联想到是女人,也许是出于对陆可琴的关心,我站起来径直走到陆可琴和林仙儿睡的睡袋旁边,弯腰查看,两个女人睡得跟猫似的,无声无息。 “可琴姐,可琴姐。”我轻轻摇动陆可琴肩膀,小声叫了两声。 陆可琴嘴巴动了动,翻了个身,并没有被惊醒。林仙儿在陆可琴的惊动下也变换了睡姿。 我确定她们确实在熟睡中,放了心,掉回头去看陆大川。不想一回头被背后的两个东西吓了一跳,拿手电一照才知道是刘发山和刘长腿被他惊醒了,连同睡袋直撅撅地坐在地上。 嘘了一口气,我不禁埋怨了一句:“醒了也不吭个声,你俩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 刘发山和刘长腿都没表示歉意,爬出睡袋问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们听到有人在哭。 “哪有人哭?”刘发山、刘长腿竖着耳朵听。 四周静悄悄的。 “欸?”我再听,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声已经停止了。 第六十三章 哭声背后 叫醒了马强,过去看了五花大绑的两个敌人,最后我们目光落在石台中间那个人身上。他还以给了陆大川夜视镜之后的那个样子躺着,似乎是一个姿势睡到现在,不过他微微抖动的肩膀告诉我们他是醒着的。 弄清楚哭的人是他,我和陆大川一阵兴奋。当然不是看到别人难过我们感到高兴,而是之前我们分析那个人作为人的那一部分退化了,或者沉睡了,现在他会伤心的哭了,是不是说明他失去的那部分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如果真是这样交谈便不只只是我们这一方需要的,那个人也许更需要。 带着这样一份心情,陆大川伸过去推动那个人的指头尖都兴奋得颤抖着。 果然,在陆大川的摇晃下那个人翻身坐了起来,眼睛红红的,两行泪顺着失去光泽、水分和肌肉支持的干瘪的脸不太利索地往下流淌着。 在这种时候, 我们想着可能有很多秘密即将要从他那失去嘴唇的嘴巴里说出来了,也就顾不上去惊奇这样一个骷髅似的人,体内竟然还能有多余的水分从他的泪腺里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陆大川暗中让刘长腿去拿一包香烟来,长腿取来后,他在那个人对面坐下,拆开口,弹出一支递过去:“会抽烟吗?” 那个人看了陆大川一眼,手动了动但没抬起来。 陆大川目的是引起他谈话的兴趣,而他的反应正是求之不得的,便不由分说把烟卷塞在他手里:“不用客气,来一支!” 他拿住香烟似乎不认识一样,低头看了好一会才抬起手往嘴巴上放。 陆大川一看有戏,赶紧打着打火机给他点火。可惜打火机都烫手了也没能给他把烟点着。因为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个人嘴唇几乎没有了,根本没办法吮吸。看得出来连想吸支香烟也不能了,那个人也很伤心,陆大川还是不得不放弃了努力。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把香烟插到他的鼻孔里。 看到这样的局面,我们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陆大川让刘长腿取来香烟,本来是希望事情往好的一面发展,大家抽着烟自自然然地聊聊天,没想到没营造出来谈话的氛围,反而弄得更无从说起了。 还好就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的时候,那个人先开口了。他说:“还、能、给、我、一、些、酒、吗?” 虽然他说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但清晰了不少。 真是喜出望外!我连忙去拿酒,完全忘记了那瓶酒已经让他们喝光了,迫于无奈,我只好往酒瓶里倒了一点水。 看着那个人一气灌进肚子,似乎没尝出来酒瓶里是水,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等他的情绪平静了下来,陆大川试探着问:“外面洞厅里那些长着长长触手的是什么东西?” 那个人擦了擦流到脖子上的水,一字一顿地说:“无、根、树。” “树!?”我们几乎惊叫了起来。 我们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竟然是一种植物。 那个人吃力地告诉我们,那种树靠着自身分泌出来的一种汁液能隐去身形,有些像变色龙,但是比变色龙还要完美;由于没有根系,不能从地下吸取水分和养分,活着完全靠吸收中空的柔软触手捕捉到的动物,在触手根部的特殊容器里腐烂分解后的物质;因为无根,它能利用触手一样的叶子的弯曲蠕动变换生长的位置;最神奇的是它可以根据温度追踪猎物。 听到无根树的这些神奇的功能,我们才知道那个人不让打开炉盖和用火焰挡门是害怕更多的无根树感应到石室内的温度比别的地方高而聚集在外面。 刘发山望了挡着门口的炉子一眼说:“怪不得这炉子打开着得挺旺,封起来一片冰凉,原来是防止这些妖树的!” 那个人点点头说:“我给你们的那个眼镜也是用来防止无根树的。” 我想着在独角蟒蛇洞里看到的那个东西怕火,很是疑惑,难道和外头的不是同一种东西吗?正想开口问问,陆大川问起了那个人的身世和他来到这巴颜喀拉山腹内的经历,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没想到陆大川这一问,彻底打开了那个人的话匣子,磕磕巴巴说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把我们急了个半死才完完整整了解了杨红旗(那个人的名字)和他所在的科考队的事。 这一耽搁不要紧,我们拿的小威尔逊的食物又消耗了不小。还是陆可琴和林仙儿一直在沉睡,没起来吃喝。 因为有不少压缩饼干,我们倒不担心会饿肚子,只是没水却是个大问题。竟管外头金属容器里存着的水看着清澈见底,但毕竟是死水,又不知道被放了多少年。我们可不想去喝那玩意。所以杨红旗一讲完,我们顾不得把他讲的逻辑不清,前后混乱的一连串事件好好整理一番,捋成一个完整的事件来,赶紧叫醒陆可琴和林仙儿起来吃东西,准备开路。 我虽说没找到父亲,但是这一趟收获也实在不小。尤其是从那个叫杨红旗的人嘴里明确知道,关于这些洞穴中的很多秘密在我们找到的那几个笔记本里都有记载后,也迫不及待地想出去一睹为快,解开积聚在心中的诸多谜团。 在这些愿望和条件的驱使下,我们恨不得生出两片翅膀,一下子飞出去。 收拾好一切要走了,有两件事却让我们为难了:一是杨红旗死活不愿意跟着我们出去;再一个小威尔逊和他的同伙该怎么处理。 在没有交谈之前,陆大川是绑也要把杨红旗绑出去的,可是现在他说他这样的情况孤独地生活在这里虽然痛苦,但要是出去了他会生不如死,再说他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反倒让我们觉得硬带他出去是强人所难了。至于小威尔逊和马修,陆大川不想他们因为我们而死(竟管之前重创了他们,但那是不得已。),又不想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头再来找我们麻烦。 就在我们商量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的时候,杨红旗说:“你们放心走吧,这两个人交给我了。” 我们没想到杨红旗会这样说,诧异地望着他。 “怎么信不过我?”说了一天的话,杨红旗几乎丧失的语言功能恢复了不少。 陆大川支支吾吾:“不,不是……” 杨红旗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别看我年纪大了,身体还成了这样,在我的地盘上对付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杨红旗说出了这种话,陆大川也就无话可说了,戴上夜视镜,拔出大弯刀,去看石室外的情形。 杨红旗说:“以我的经验,它们已经散了。” 陆大川一看洞厅里果然不见了那些妖树。 我们把堵着门口的破烂启开,炉子按杨红旗的吩咐放回到原位,出来后我才指给陆大川看地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不过这时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些文字的翻译就在笔记本上,所以并没逗留,快速向通往下面的甬道口走去。 杨红旗送我们到最下面一层的一个洞口,临分别时叮嘱我们尽量走快一些,要是碰到无根树不要用火烧,火是能烧死它们,但火的温度会把更多的树招来。 谢过这个困在山洞中几十年的名叫杨红旗的老人,我们攀附着登山绳鱼贯滑到山根。下面空旷的地面上,那些尸体还在哪里站着,不过知道了他们的死因,再一次向下望去,他们内心深处少了一些恐惧,多了一份同情。 站在山脚下,陆大川戴着夜视镜向四周巡视了一下,那些无根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半个影子也没看到,但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领着我们迅速穿过空旷地,走向内壁开凿着无数石阶的那个竖井似的洞穴。 进到洞内,抬头向上仰望,通往上面化石村庄的黑黝黝的洞筒内依然没有无根树的影子,陆大川松了一口气,把夜视镜向上推得扣在脑门上,打开自己的手电,带头踏上石阶。 由于在杨红旗居住的石室内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我们精力十足,攀爬起一路向上的石阶并不感到特别吃力,你一句我一句话便多了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科考队的事情上,陆可琴和林仙儿因为睡觉错过了杨红旗的讲述,这会缠着我再给她们讲一遍。 两个美女让复述科考队的故事,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当然乐意,整理了一下思路,绘声绘色讲了起来: “那个人叫杨红旗,是一名解放军战士。1954年7月的一个晴朗上午,他和他所在连队的九个各方面都特别优秀的战友被叫到连长办公室。连长简单地说了一句需要他们去执行一项艰巨光荣的任务,便把他们交给了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四十来岁的男人说,这位是黄同志,在执行任务期间一切听他指挥。 他们面向黄同志敬个军礼。黄同志挺有派地站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毫不客气地给他们下达了一个命令:时间紧迫,我给你十五分钟时间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十五分钟后带上一身换洗衣服和武器在连队大门口集合。 连长和黄同志都没有说具体执行什么任务,杨红旗和战友们虽然满腹狐疑,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也不好问东问西。十个人回到自己的班,拿上衣服和武器来到连队大门口。 一辆蒙着黄帆布篷的军用卡车停在大门外。黄同志背着手在车边踱步,看见他们出来就招呼他们上车。他们上车后看见车上已经装好了一些东西,仔细看有棉被、军大衣、装着弹药的木箱、帐篷和一些食物和水。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东西,他们更摸不着头脑了。尤其是棉被和军大衣,大夏天的带这玩意干嘛?每个人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坐好了!’黄同志从驾驶室后窗上对他们说。 这时他们才看见驾车的是他们连队的小张。 目的地不明,任务不明,卡车载着杨红旗他们‘隆隆’驶离连队。心里憋着老大的疑问,由于黄同志在前面坐着,他们也不好意思讨论。 太阳越来越毒。杨红旗等人坐在四面不透风的卡车上,闷热加上颠簸,不多大一会就头昏脑胀进入了半梦游的状态……” 我讲得正带劲,陆可琴逮住我胳膊内侧一块肉拧了一圈:“不能利索点,卖这么大关子有意思吗!” 我又疼又无奈:“好,好,不卖关子……他们要执行的任务正是保护前往青藏高原进行考察的科考队的人生安全。不过科考队名义上并不叫科考队,而叫调查团。” “调查团?”林仙儿皱起了眉头。 “嗯!”我点点头正要讲叫调查团的原因,走在最前面的陆大川“哎吆!”大叫一声,一个趔趄就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第六十四章 原地休息 我的心脏像被牛弹了一蹄子,“怦怦”跳得差点从腔子里掉下来。 刘发山拉起陆大川问:“怎么回事?” “有东西绊了我一下。” 刘发山看着陆大川前面说:“前面没东西呀,你脚没抬利索绊到台阶上了吧?” “不对!”陆大川把脑门上的夜视镜戴到眼睛上,“我的妈呀!快,快,回头往下跑!” 后队变前队,我们一气往下跑了十米左右。陆大川回头再戴上夜视镜向上望了一会说:“停下来,不用跑了。” 我好奇地问陆大川怎么了?陆大川把夜视镜递给我,我戴上后看见头顶上大大小小无数个无根树,沿着台阶向上蠕动。 幸亏最后面的无根树是个小不点,要是个大家伙,或者陆大川反应慢一点,恐怕就不是被绊一跤那么简单了。 看着无根树没有发现我们,渐行渐远,慢慢地被凸出山壁的石阶挡着看不见了。我们悬着的心放下了,却生出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那么多妖树往上面走,是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 竟管心里好奇,我们还是在台阶上坐下来休息。毕竟想超到妖树前面去看个究竟是不现实的。 为了节省电源,我们关掉了所有的灯具,只折了一根冷火棒放在台阶上照明。 这时我们往上走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前面的无根树“走”得又特别缓慢,要走完剩下的路程似乎显得遥遥无期。陆大川为即将告罄的水壶显得忧心忡忡,不免有些后悔没把孤山洞穴金属容器中的水带一些备用。一万年前的水也是水呀,总比渴死强! 我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那些无根树,从对它们有了基本的了解后,心底那种强烈的恐惧感消失了,可想到它们要是在上面某个地方聚集,挡住我们的出路,难免会有一场恶战,心里还是感到不安。 相比我们,陆可琴和林仙儿的状态简直可以用无忧无虑来形容了。因为她们已经缠着我继续讲述被无根树打断的科考队的故事了。 反正出了什么情况有陆大川他们,我也就没有推脱,调整好状态问:“刚才咱们说到哪了?” 林仙儿说:“调查团。” “哦。”我想了一下接着讲了起来,“当时第一次全国人口大普查工作接近尾声,藏区方面普查人口的工作人员报上来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古老村庄,村庄里的村民身材普遍不高,并且脑袋大身子纤细,有些像传说中的外星人。本来按照普查的有关规定,对边远地区采取的是间接调查的方式取得数据,正是由于这个不同寻常的发现,有关方面才专门成立了调查团。 这个调查团总共有十二个成员。杨红旗等人取换洗衣服和武器的时候,他们连队已经派出另外两辆车去接调查团的人员和他们的装备。据杨红旗说,这些具体情况他是进入那个不为人知的村庄后才知道的。当时他坐的车和接调查团的那两辆车在路上汇合之后,黄同志只简单告诉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三辆车上人员的人身安全,便把他们分为三个小组,分别安排在三辆车上。 杨红旗坐的是走在最后面的那辆车。车上有四个人,全是男的,年龄最小的三十多,最大的头发都花白了。载着他和战友们从连队里出来的那辆车打头。中间那辆车上的人员在中途休息时杨红旗才看见,除了三个战士,还有七个调查团的人。 那时候新中国成立马上五年了,全国局势已经比较稳定,即使有个别的破坏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解放军叫板,所以他们从北京到藏区的一路上除了忍受颠簸之苦和替换驾驶员开车也无所事事。总之,几天几夜后他们到达了青海军区机关。修整了一天后,从北京过来的三个驾驶员和车原地待命,军区机关另外派车把杨红旗在内的十名战士和十二位调查团成员,送到发现古老村庄的藏民家里。还给他们配了一个懂藏语的战士当翻译。 按杨红旗的回忆,我觉得他们当初走的路线和咱们走的差不多。也就是说他们说的那个古老的村庄就是湖底村庄。” “有个事先说一下,扎旺和调查团说话需要翻译,咱现在是讲故事,我就不学杨红旗讲的那样让个翻译夹在中间两头忙了,直接让扎旺说汉语讲起来省事。”我说明白这个事,接着往下讲,“到了湖边那个藏民爬下就磕头,站起来后说:‘终于到了。’杨红旗他们望着空荡荡的湖面和围绕着湖泊的秃山觉得莫名其妙。调查团一个姓王的老教授问:‘到了哪了?’那个藏民神秘地笑笑:‘村庄呀!’‘在哪?我怎么也什么没看见?’众人转着脑袋四处张望。藏民指着波澜无惊,蓝宝石似的湖水说:‘在下面。’‘湖里面!?’杨红旗他们惊叫了起来,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藏民看着他们,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黄同志渴死的鱼一样嘴巴张了好几次,才出声:‘你和我们开玩笑了吧!村庄怎么能在湖里面?’‘发现时我也不信,可它确实在湖底,入口在山上。’藏民撂下一句话,沿着湖边走向左面的山峰。 调查团的12位成员虽然不相信湖底会有村庄,还住着人,但经过简单的讨论后还是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杨红旗和他战友的任务是保护调查团的安全,在何去何从的问题上没有发言权。调查团做出决定后,他们手握钢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王教授、黄同志等人围在中心,追上大步向前的藏民向着山根走去。 藏民带着调查团爬上半山腰天坑旁,指着里面说:‘进入湖底的入口就在这个洞里。’王教授以为天坑底下有一个巨大的溶洞群,用手里的登山锤在岩石上敲下几块碎片,拿在手里辨认了一下皱着眉头说:‘这山上的石头不是石灰岩,山里面怎么会有溶洞群呢!?’藏民没明白教授的意思,问:‘什么叫溶洞群?’教授给他解释了半天,他弄懂后却说:‘不是溶洞群,是人工开凿的山洞。’ 他们听到藏民的话被惊呆了。藏民解释说:‘这山里面的洞穴不但是人工开凿的,还是湖底村庄的墓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竖着向上的大洞口是他们让死者的灵魂升天用的。’教授眉头皱得更紧了:‘灵魂升天!他们在洞里怎么天葬?’藏民见王教授弄错他的意思了,想起见面后急着赶时间,一路走的又不顺利,还没顾上告诉他们发现村庄的经过,便大概讲了一遍:我放牧时一头小牛犊走丢了,寻找小牛犊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湖泊,后来又发现山上有这么一个大坑,觉得十分好奇,就盼着坑壁走了下去。到底后看着里面挺大的,地面上隔不多远便堆积着一个石头堆,猛一看我以为是尼玛,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震惊,后来借着外面照进来的亮光仔细看,发现不是,不由得更好奇了。 谁没事在这弄这么多石头堆?我心里想着四处转了一圈,见除了石头堆再没有别的东西,心里惦记着走丢的牛犊,就想着赶紧出去。谁想到正在我要往出爬的时候,洞里传出了‘咔咔’的声音,我贴在洞壁上凝耳细听,隐隐约约还听见杂乱的脚步声。 附近无人居住,山洞里怎么会有脚步声?我心跳都要停止了。 虽然有些害怕,但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我又回到洞里,辨别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蹑手蹑脚往跟前走。越往前走,我心里越吃惊,山洞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走了有二十米左右,一个较大的石堆旁出现了一条向下的阶梯。我站住脚仔细听,声音正是从下面传上来的。看着阶梯的甬道内比外面黑多了,我拔出腰里的藏刀握在手里给自己壮胆,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甬道深处走。黑洞洞不知道走了多远,甬道徒然一转,尽头出现了微弱的亮光。 看见明亮的光芒,我胆子大多了,不由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到出口。由于情况不明,我不敢冒然走出去,探出半个脑袋向往张望: 跟上面一样,下面也是一个挺大的洞,地面上到处是一堆堆石头。在洞口右边七八米远的一块不大的空地上,有五六个人正在往一个长方形物体上堆放石块,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背筐的人来来回回从远处给他们运来石块。 看清这些人的样貌我一下子惊呆了。他们不但个头不高,脑袋和身子的比例还严重失调。和他们身体相比大得出奇的脑袋上,两只三角形的耳朵长得特别靠上,额头宽阔,下巴尖细的脸上两只蛤蟆一样鼓起来的眼睛几乎挤在一起,下面蒜头似的鼻子和嘴巴远得又有些离奇。” 陆可琴打断我的话说:“你们见到的村庄里的人也那么丑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回想了一下我们见到的那几个小人的样貌:“没觉得,估计他见的是村庄里比较丑的吧!” 陆可琴白了我一眼,显然不相信我这个牵强附会的解释。 我当没看见继续讲:“呆呆地盯着这些做梦也不会梦见的怪物似的人,我脑子都不会转圈了,直到他们堆好了石头堆向远处走去才反应过来,远远地跟着他们七拐八拐穿过一条石头堆,进了一条斜着向下的地道…… 地道尽头就是他们的村庄。至于村庄的神奇之处,你们进去了自然就看见了,我就不多说了。 从村庄里出来,我奇怪他们把什么东西藏在了石头下,找到不久前他们堆起的那个石堆,扒拉开看到是一具尸体,我才知道这下面的山洞是他们的墓场。 所以我猜测这个冲天的大洞口是他们为了让死者灵魂升天专门挖的。 教授听完扎旺的讲述,思考了一会说:‘也有可能是他们的通风口。’藏民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完全没有这种可能。’当教授问藏民为什么这么肯定的原因时,扎旺神秘地笑笑说:‘一会你们进去了就知道了。’” “藏民讲了发现村庄的大概经过,调查团听他不像是编造的,打消了心中的顾虑,迫不及待地想进入山洞看个究竟。王教授指着洞口说:‘准备绳索,下。’ 绳索栓好,杨红旗他们先进去侦查了一番,果然和藏民说的一样,才让调查团的人员进来。 人员全部进入山洞后,王教授四处张望了一圈,把黄同志叫到一旁低声交谈了一会,把队伍分成了两组,理由是:二十多个人进入村庄声势有些浩大,不如分作两组,一组先进去探听虚实,一组在外面等着,万一出个什么事也有个接应。 杨红旗很幸运,被分到了进入村庄的那一组,一起的还有他五个战友,调查团包括王教授在内有四个人,加上带路的扎旺,总共十一个人。剩下的人跟着黄同志在外面接应。安排妥当,两组人在地道口分了手……” 我正讲得唾沫横飞,陆大川猛然打亮了手电。 我们都沉浸在故事中,被突然刺入眼中的亮光吓了一跳,一个个茫然地去看陆大川。 陆大川俯身爬在台阶边缘,看着深深的洞底说:“我感觉下面有些不对劲。” 第六十五章 即将到来的危险 呼啦啦一片响动,我们全部爬到台阶边往下张望。其中刘长腿、刘发山还打开了各自的手电。虽然三把狼眼手电筒的电力都有些不足,但是亮光重叠在一起还是把洞底照得亮如白昼。 看着洞底空空如也,我说:“没什么呀!” 刘发山说:“会不会又有妖树上来了!” 陆大川放下脑门上的夜视镜,看了一会说:“怪了,什么也没有。” 我问:“你感觉到什么了?” “突然有些压抑,像有东西猛然窜上来一样。”陆大川看着大家伙,“你们没感觉到吗?” 大家摇摇头。 陆大川仰脸看看头顶上黑洞洞的洞井说:“可能是我产生错觉了。咱们呆得时间也不短了,慢慢往上走着。” 我们背起背包,踏着“之”字形石阶向上攀爬。 虚惊一场,边往上走我又讲起来:“通往村庄的那条地道可没有藏民说得那么简单,不但一路下坡长得像要把地球洞穿,还特别狭窄。他们走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才走完全程。而出了地道后,外面的情景更是让人难以置信。用杨红旗的原话说:那不但是一个比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描述的还要美丽的村庄,还是一个让我们这些才结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人类惭愧得想自杀的村庄。因为把才智几乎发挥到了极限的人类,不过是想着制造更厉害的武器去抢夺别人拥有的土地和资源,而藏民描述的那些怪物似的人却用他们的聪明在深深的湖底创造了另一个世界。 杨红旗他们在地道内艰难前行的时候,对藏民说的话还产生过怀疑,心里想着不是藏民夸大了其词,就是这一切根本是个阴谋。问藏民村庄的具体情境,藏民只是说到地头你们就知道了,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们怀着复杂的心情,一路走一路猜测着如果地道尽头真有人生存,他们为什么死者葬在地面上的洞穴里,活着的却要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还有他们居住的深深藏在湖底的村庄会是个什么样子,像老鼠洞那样一条条地道连接着数个比地道宽敞一些的洞穴,还是一个阴暗潮湿,中间燃烧着一堆火焰的庞大的地下空间?那些人是比较文明的成双配对的居住在各自的小空间内,还是像一群动物一样生活在一起,遵循着物种繁衍的本性……那啥……那啥?可是出了地道之后,看到村庄模样,他们彻底震惊了。尤其是看到湖底天空中挂的那颗太阳。” “村庄咱们都见过了,我就不多说了。”我停顿了一下说,“而那颗太阳,据杨红旗说,王教授做了研究,说是造太阳的人首先利用类似于玻璃的透明材料改造了湖底,让整个湖泊成为了一个外面的阳光可以穿透的放大镜,然后又把一个球状物体安放在村庄上空放大镜的焦点运行的轨道上。这样在被外面聚焦了的阳光的持续照射下,里面的球状物体便不断的燃烧释放出光和热。至于球状物体的材质和靠什么原理悬在空中,还能跟着焦点运行超出了人类现在掌握的科技范围,就不得而知了。” 陆可琴说:“要照他的说法,外面要是阴天的话,湖底岂不就黑得看不见了。” “他是这样说的,我估计也没这么简单。”我继续说,“眼前熏风阵阵鸟语花香的村庄让杨红旗、王教授他们震惊的同时,更对那些人感到好奇。地道外脚下便是穿过庄稼地通往村子里的道路,不知道是周围的环境过于宁静祥和,还是他们被这个足以震惊世界的发现冲昏了头脑,全然忘记了可能存在的危险,迫不及待地向那些房屋走去。上一次藏民进来是孤身一人,在地道口瞅了瞅赶紧就退出去了,这一次这么多人,还有武器装备,他也就放松了该有的戒备,跟着调查团的人往村子里走。 他们一边走一边欣赏周围的美景,突然头顶上一片黑云遮住了太阳,空中发出一声炸雷似的巨响,他们两耳嗡嗡响着不省人事了…… 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被关在了一个出口堵着一块大石板的潮湿的山洞内,武器什么的全不在身上了。一个照面没打就被人家俘虏了,杨红旗和他几个优秀的战友羞愧得无地自容。在山洞里找不到可以突破的出口后,他们责怪自己不够警觉,没能保护好调查团的安全。王教授安慰他们,是自己过于莽撞了,看见人家连太阳都能造出来,就应该意识到人家不可能没有警戒。 杨红旗他们后来才知道,教授嘴上这样安慰他们,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他在进地道前把人员分成两组就是在为万一出了危险而做的准备。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调查人口那么简单。” 林仙儿说:“他们的真正目的是科考。” “嗯,和杜立巴石碟相关的科考。”我点点头,“被关在山洞里无人问津,又找不到出路,他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不久后堵着洞口的石板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个跟藏民描述的差不多的人走进了山洞,看着他们用一口流利却干干巴巴的汉语说:‘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到访的客人,我们实在抱歉。虽然不想被外界打扰,但我们也不愿意滥杀无辜。现在送你们出去,如果你们是无意中闯进来的,出去后请忘记今天看见的一切,远离这个地方;如果你们是有目的的前来,出去后也请忘记今天看见的一切,永远不要再寻找我们的蛛丝马迹。’ 杨红旗不明白来自俘获了他们的村庄中的这个人说的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教授却心知肚明,硬生生地把想询问的几个问题咽回了肚子。 大脑袋小人确定他们弄明白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很客气的带着他们出了山洞,顺着一条斜上坡通道来到另一个山洞内。山洞后面是一个高台,前面低洼处的地面上停放着几只大小不等非常漂亮的椭圆形金属器。” “UFO!”陆可琴和林仙儿惊呼出声。 “猛然看见杨红旗、王教授他们也以为是UFO,仔细看原来是船。杨红旗描述的不够详细,我也想象不出来船的具体样子,不过他说后来他们说起那船的时候教授说那不是船,而是UFO的影子。 看着做梦也梦不到的精美的船,他们还没来得及赞叹,大脑袋小人什么也没做,整个山洞前面的山壁却缓缓向两边分开了,蓝宝石般湖泊出现在他们视线里,随着湖水的涌进,低洼里的船只飘到了他们脚边。 大脑袋请他们上船后,用手指在船边一个小电视机上点了几下,船便平稳、轻盈地向洞穴外驶去,感觉像飞一样。 当然‘什么也没做’和‘小电视机’是杨红旗的说法,以我们人类现有的知识来看我想前者应该智能型的,脑电波什么的就能控制,后者是触摸屏操作台。 船到了湖面上,回头看见身后环绕着湖泊的牛角山,他们心里大概明白了在昏迷后已经被村庄里的人运到了远离村庄,接近水面的山洞里。 杨红旗说反复想着进入村庄后的来龙去脉,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后怕,只期待着快一点到达湖边,然后安全的离开,却没想到更大的危险即将到来。 大脑袋驾驶着船飞一样向着湖边驶去,眼看着越来越近,他们身后猛然传来激烈的枪声,中间还夹杂着爆炸声。大脑袋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他们驶离不久的山峰。船上不知道什么地方响起了杨红旗等人听不懂的呼叫声。听到呼叫,大脑袋正要回应,旁边的教授突然疯了一样向他撞去,他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撞进了水里。 与此同时平静的湖面上已经是狂风大作波涛汹涌,头顶上更是黑云翻滚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杨红旗说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船早翻了。 掉到水里后,周围一切力量都变得不可抗争,他们睁不开眼闭不上嘴,一下被狂风大浪抛下空中,一下又被卷入湖底,不一会就失去了知觉。 当杨红旗醒了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片戈壁滩上,他拖着软弱无力浑身酸痛的身体,不辨方向连滚带爬走了一天才被一个牧民救起。在牧民家里昏睡了两天,回到军区机关后,杨红旗凭着记忆带着一对战士在他认为该是村庄的区域搜救了半个月,只找到了黄同志一个人,剩下的全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杨红旗才知道王教授把队伍分成两组,让黄同志带着一组人留在洞里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万一出了事有接应,而是他猜测洞里那些埋葬死人的尼玛堆里有可能有杜立巴石碟,让扒开来看看,如果有的话带上几块石石碟和一具尸体先行离开。 教授等人进了地道,黄同志带着人马上动手扒那些石头堆,很快就有了发现,石头堆里不但有石蝶,还有别的陪葬品。一看果真有东西,黄同志心花怒放地一个接着一个扒起来,全然忘记了教授叮嘱。 等他意识到几个人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把偌大洞穴内的尼玛堆全扒开看一遍时,已经晚了。地道里射出来一道强烈的亮光,照亮了好大一片山洞。从灯光的强烈程度上,黄同志判断出即将要从地道口钻出来的不是自己人,赶紧带着他的人向上面一层撤退。还好他做事还算仔细,扒开一个石堆的同时又把另一个堆了起来,才争取了些时间。 原来从地道里出来的人,正是村庄派来检查他们列祖列宗的墓地是否遭到了闯进他们村庄那些人的破坏。 村庄上来的人,在下面一层洞穴中查看了一遍,见每一个尼玛堆都整齐的排列着,周围并不见散乱的石块,以为墓地并没有遭到破坏,到了上一层大眼看了一圈依然如此。 本来一切就这么顺利的结束了。可天坑实在太深了,在短时间内还在墓葬洞穴中的那些人根本没办法全部爬到外面去,结果又让人家发现了。 杨红旗在船上听到的枪声和爆炸声,正是黄同志他们被发现后和村庄里的人打起来的声音。 扒了人家祖坟,还要带走尸体搞研究,人家当然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了。两组人同时遭殃,从湖上坐船出来的一组遇到的情况前面说过了,在山洞里的一组所有人拼了性命才把黄同志送出了洞口。 出来后,黄同志看着湖面上惊天动地的情景,一刻也不敢耽搁,发疯地向远处跑,直到筋疲力尽昏死过去才停下来。要不是杨红旗带的搜救队发现的及时,他也死了。” 林仙儿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他们在墓葬洞穴中遇到的怎么会和你们遇到的有那么大的出入?” “估计是他们发现圣石丢了后把那些洞口给封起来了。” “哦,圣石就是被他们偷走的。” “嗯,圣石是死里逃生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 “后来呢?” 我正要回答。洞底冷不丁传来一阵“咔哒”声。这远离尘嚣的地下本来就寂静,洞穴收音效果又好,咔哒声响亮又密集,听上去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诡异。 “什么声音?” 我们胆战心惊地把手电光照向洞底,看清楚发出诡异声响的东西,吓得头皮发麻,冷汗直冒,几乎背过气去。 第六十六章 奔跑的石头人 洞底,几把狼眼手电交织在一起明亮的亮光中,一前一后,两个石头人正在穿过洞厅,向着洞壁上的石阶奔跑而来。它们浑身黑色,接近两米的身段上有棱有角,一边方正另一边浑圆的两个肩膀当中,水桶般粗的脑袋像个倒扣的石臼,身体周边大分叉出来的双臂和两腿,似乎被马达带动,机械而又快速地前后摆动着,步子的幅度不大频率却极快,“咔哒咔哒”的声响正是它们跑动的脚步声。它们的身后都托着一道黑色的烟雾,像是汽车在浮土扑扑的路面上滚滚而过的情景。 看着洞底,我的心直跳着从嗓子眼里往出挣,伸着脖子咽了几口唾沫压回去说:“大川哥,狗日的什么玩意?” “不知道呀!杨红旗没提过洞里还有这么邪性的东西。”陆大川两眼珠子外凸,瞪得牛蛋大。 眼瞅着它们踏上台阶,向上走来。刘发山哆哆嗦嗦说:“大……大……大川,跑吧!” 我睁大眼睛要看个仔细,刘发山推我一把,才收回目光,抬脚向上猛跑。台阶宽度有限,打头的陆大川就像火车头,他一跑,后面的人呼呼啦啦跟着动了。陆可琴和林仙儿身子往前去了,腿却没能迈起步,双双摔倒在地。跟在后面的我“哎”了一声,紧急刹车,差点踏着她们身体上。 两个女人手脚冰冷,吓得倒在地上都忘记尖叫了。 “停!停!”我一个人扶不过来两个人,急得直喊。 陆大川、刘长腿回头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女人,晓得惊吓过度走不了道了,各自卸下背上的背包,返回来一人背起一个向上跑去。我本身背着一个包,接过陆大川拿着的装笔记本的陆可琴的包,想再拿长腿的背包已经无能为力。后面的刘发山看见陆大川把装着博巴老爹的包放在台阶边上背着陆可琴跑了,一扭肩膀也把裹着胡小明的睡袋立在台阶边的石壁上,一手拎起刘长腿的背包,一手推着我往上跑。 七个人五双脚,再加上后面那两位一时间跑得山洞像活过来似的,我们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都觉得害怕。 一道弯、两道弯、三道弯……我们越跑越慢,眼看筋疲力尽,井洞外面的洞顶清晰地出现了,猛然间这胜利在望的喜悦像一把火燃烧在我们屁股上,顿时感觉身轻如燕一步飞天了。偏偏这时候,陆大川又是一个趔趄…… 为了防止连环相撞,陆大川急忙大喊:“无……根……树!” 刘长腿、我、刘发山、马强立即收住脚,“呵呵”喘着大气。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林仙儿和陆可琴恢复了不少,出溜到地上,看着我们一个赛一个地喘,眼泪流了下来。 陆大川喘匀实了,摆摆手说:“他妈的,把这茬给忘了。” 竟管“咔哒”声依然密集地响着,我们还是往回退了十来米。陆大川把夜视镜推到脑门上说:“咱们近距离接触了它们两次,按说它们不可能感觉不到,可看这往上爬的劲头完全没把咱们当回事是什么原因?真的是上面有个更大的诱惑,还是后面那两个家伙是它们的克星?” 我说:“别费那脑子了,反正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好事!现在前有狼后有虎,咱们还是赶紧商量个对策要紧。” 陆大川上下看看:“还能有啥对策,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硬拼。所以弄清楚是哪种情况才是关乎咱们生死的大事,因为它们要是被上面的什么东西吸引,就有可能回头再扑回来,到时咱们腹背受敌,彻底完了;要是后面的两个家伙是它们的克星,现在它们就是在逃命,最坏的情况咱们回头拼那两个怪物,我估计还有一些胜算。” “你的意思是说它们现在你追我赶往洞顶跑,说不定转眼间就有可能调转方向往洞底跑……” 陆大川点点头。 我摸一把脑门上汗水,“妈呀!这也太可怕了。” 刘长腿退回来后,一直爬在台阶上探头观察下面情况,这时转过脸说:“情况也许没那么糟糕。你们过来看,下面两个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我看着像是精疲力竭了。” “什么?”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石头人出现时的那种异乎寻常的诡异、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那种惊心动魄的架势和那种不可战胜的力量,现在还让人不寒而栗,怎么会像人一样精疲力竭了? “在哪呢?”我和陆大川一起爬在长腿边上,尽量探出身体,望向下面的石阶。 刘长腿晃晃手电光,给我俩指明位置。我俩看见两个石人前进的速度确实慢了很多,抬臂举足还显露出吃力的样子。 “他妈的!以为碰到了超自然的怪物,原来是自己吓唬自己。”看见石头人那个样子,我心里像有块大石头落了地,翻身大八叉躺在台阶上放松疲惫不堪的身体。 陆大川心也轻了不少,可他不敢像我那样彻底放松,身后的危险暂时算没了,前面的可还在。他一骨碌坐起来,看着躺着的我说:“你小子别偷懒,琢磨明白无根树集体跑路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脑袋里嗡嗡响,累得都快吐血了……” “我背个人都没吐血,你才拿多重!?” 我苦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陆大川自己也累够呛,哪能不知道大家是真的累了。为了尽快恢复大家的体力,他拿出巧克力、牛肉干等高热量,高蛋白的食物让大家吃。 强行吃了一些东西,休息了一会,大家体力才有所恢复。刘发山看见几个年轻人刚才还满脸的疲倦,一会功夫已经朝气蓬勃了,捶了捶自己酸困的腰,说:看来我真是老了! 这时洞内恢复了寂静,诡异的“咔哒”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注意到这点,我探身向下面台阶张望,看见两个石头人不见了。 “那两个怪物不见了。”我回头对陆大川他们说。 他们爬下看了一回,果真失去了踪影。 刘发山说:“会不会它们走入咱们视线的死角了?” 陆大川望着楼梯一样上下一层层重叠的台阶说:“有可能。” 我说:“你们看下面地面是不是升高了,我怎么感觉洞比以前浅了?” “地面又不是水怎么还能升高了!?估计是手电的电力不足了。”长腿说着晃了晃手电筒。 “先不管下面了,还是赶紧上去要紧。”陆大川说着戴上夜视镜,一仰头又大叫着让我们往下跑! 我都晕了,大声叫道:“到底是上还是下?” 陆大川把夜视镜给我:“你自己看!” 我戴上夜视镜望向洞顶,差点尿到裤子里,上去的无根树潮水般的涌下来了,最前面的已经到了我们面前几米的地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心里叫苦不迭。拼命爬上来的我们,又没命的向洞底跑。 往上猛跑的时候只觉得累,现在调头往下跑了,我们才发现台阶是那么的陡峭,跑得快了根本控制不住身体。 刘发山直叫唤:“大川,快想办法,这样跑不用妖树追上,咱们就摔死了。” “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尽量靠着墙根跑。”陆大川又得操心身后,又得操心脚下,没有晕头已经不错了,哪能集中精力思考。再说能有什么办法,只要没人摔倒就是万幸了。 我害怕陆可琴失足跌进洞底,拉着她的手在外侧保护她。跟在我俩身后的林仙儿看着不禁有些羡慕,一分神差点一脚踩空,稳住身形后再也不敢想别的。 要说最惨的还是刘长腿,别人懒好前面还有个阻挡视线的,他为了看清两个石头人的情况,跑到了队伍最后边,这回头往下一跑成了打头的,手电光照出去一片空旷,跑起来感觉像在跳楼自杀,要不是他尽量控制着,早大喊大叫了。 跑了一段,我感觉到脚下地面微微震动了起来,回头发现那些无根树已经不是一个挨一个慢慢向前蠕动,而是相互缠绕在一起向下滚动了,猛然醒悟过来拼命跑是个致命的错误:无根树虽然有超乎寻常的能力,但它毕竟是植物,不会像动物一样思考问题。躲避它们只需钻进睡袋里贴墙根躺好就可以了,而剧烈奔跑身体散发出大量的热反而给了它们更大的刺激。在孤山上的石室中用几块破布烂絮就把它们挡在了外面足一证明这一点。 可惜,这时候想明白什么都晚了。我脑子转动的瞬间,滚动的无根树几乎贴到最后面的陆大川的屁股上了,想停下来根本不可能。他“嗷嗷”叫着不管不顾地向下冲。前面的人听到陆大川叫声,知道情况危急,也没命地跑起来。 速度提高到了极致,虽然惊险万分,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向下跑比往上爬要快得过,还省劲得多。这不,还不到一半的时间我们已经跑到了最初发现石头人的地方。刘长腿远远看见放在台阶上装着博巴老爹尸体的背包和靠石壁立着的裹着胡小明尸体的睡袋,想提醒后面的人注意,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尖叫,连自己也没能避开,被绊得摔出去了。后面的我们也是一个接一个眼睁睁地摔倒了。惯性太大了,两条腿夹紧也刹不住呀! 连飞带滚出去好几米,我们才一个撞一个停了下来。前面的人本身摔得就不轻,再给别人当刹车和垫背,几乎都处于昏迷状态了。我因为拉着陆可琴在石阶最外面,占了大光,身上疼痛不堪,头脑还清醒,一停下来立即挣扎着扭头向身后看去,在我们摔倒靠上一些的地方无数的无根树正波涛汹涌般向他们涌来。 “跑!快起来跑!”我拼着最后的力气站起来去拉陆可琴、去拉林仙儿、去拉刘发山、去拉刘长腿,结果一个没拉起来,我自己又摔倒了。 我知道无能为力了,回头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想到过去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都平安无事,这次居然输给了一种植物,还要给人家做肥料,嘴角歪了歪想笑却没笑出来。 连番的折腾,我体能早已严重透支,活下去的欲念一消失,虽然一波波往事在脑海里转瞬即逝、转瞬即逝、转瞬即逝,但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当拿到科考笔迹时的喜悦情景出现时,想到还没看,我挣扎了一下,但被另外的情景代替后,就又彻底放弃了…… 就在我完全失去意识时,一个声音出现了,一开始听着模模糊糊像在梦里一样,渐渐地越来越清晰,终于他听见有人在喊“快来救我!陆大川、刘鹏、刘发山,快来救我!你们都死了!”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马强是你吗?你在哪?” “是我,我在这,快救我!坚持不住了!” 我顺着声音向前爬了一截,看见马强身体悬空,只还有几根手臂扒着石阶边缘,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股力量,扔了手电,抓着他的两只手,转动身体硬生生地给拖了上来。 马强压在我身上“嘿嘿”笑了两下,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呢!”就晕过去了。 “我还没有死!我还活着……” 我脑子里反复想着,在地上躺了一会,推开压在身上的马强,找到掉落的夜视镜,戴在脸上看到那些无根树,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六十七章 疯长的石头 “郑爽,是你小子吗?” “是我,你没事吧。”我听到陆大川的声音,摘下夜视镜。 陆大川挣扎着坐起来:“浑身疼。” “别乱动,靠在墙上歇一会。” “我没事,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我俩把剩下的人救醒,除了刘发山一条腿摔断了,其他的人都是皮肉伤。找东西固定好刘发山的断腿。其他人磕破蹭烂的地方上过药。他们问我那些妖树去哪了?我告诉他们掉到洞底去了。再问具体情况。我让他们看装博巴老爹尸体的背包和胡小明尸体的睡袋。他们看见原来靠墙立着的睡袋后高前低斜着压在台阶上的背包上,像一块木板下面垫着一块大石头,心里顿时明白了。 我无限忧伤地说:“多亏了博巴老爹和胡小明让无根树改变了方向,它们的触手又相互缠绕着,才一起掉了下去。” 又一次想起了逝去的好队友,我们默默坐了一会。刘长腿想起了那两个石头人说:“两个怪物去哪了?一路下来也没见着。” 长腿的话让大家紧张了起来。 “难道也掉下去了?” “没听见声响呀!” 我们议论着打手电照向洞底,怪物没找着,却看见洞底地面活了似的忽悠忽悠不断地升上来了。 石头地面居然像海水那样涨潮了,我们彻底让整懵了,一个个呆若木鸡。地面越升越高,到了我们脚下几米的位置,陆大川首先反应过来,可嗓子喊了一声,一把背起断了腿的刘发山抬脚往上猛跑。 刚才休息,我们背包都在一边放着。我也不管谁是谁的,往身上挎一个,手里拎一个拉了陆可琴,边跑还边说:“我说洞底长高了,你们还不相信。” “这无声无息的,你们说地面会不会就是一个电梯?”刘长腿一手托着刘发山屁股,一手打着手电,不时地扭头往下看。 “有可能,不过这么邪门的电梯我可不敢坐。” “要不你们跑,我等它上来试试。” 陆大川喘着粗气说:“别想那好事。老刘受伤了,万一你再有个闪失,让我怎么整?” 长腿不是那种废话连篇的人,陆大川发话了,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眼睛却时时注意着不断上升的地面的变化。 我们不是铁人,这上上下下连番折腾体力严重透支,又不同程度受了伤。所以没走多远大家就走不动了。尤其是陆大川,爬在他背上的刘发山都能感觉到他浑身在颤抖。 “大川,放我下来!” 陆大川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咬着牙硬挺着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迈,心里想说不让刘发山乱动,却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结果刘发山一挣,他俩双双摔倒在台阶上。 陆大川把气喘上来:“老刘,你这是干什么?” “不要管我,你们快走吧!” 陆大川爬起来往背上拉刘发山。 “大川,别固执,这样会害死大家的。” “你才是固执,怎么能丢下不管你!” 后面的我、刘长腿连拉带劝,刘发山死活不让我们背着走了。地面虽然上升得不快,但这一耽搁,也到了我们脚下不到一米的地方。 陆大川放开刘发山的胳膊说:“算了,这也到跟前了,我上去试试,如果真是电梯,咱们也不用争了,一起坐着上去,如果不是,你们不用管我和老刘,出去一个是一个。” “我去试。”刘长腿放开刘发山往台阶边缘走。 陆大川拽住他:“还是我去吧,不能把博巴老爹、胡小明带出去,现在连老刘也带不走了,就让我留在这里陪他们吧!还有虎子和老蔡……” 刘长腿说:“老大,以前总是我听你的,这次你就听我一回,让我去吧。” 地面越升越高。 陆大川用力推长腿:“认我是你大哥,就听我的,快走,一定把他们带出去……” “啊——” 我、陆可琴等人同时惊呼出声。 陆大川和刘长腿停止了拉扯,转身看见刘发山侧着身体,肩膀朝下向台阶外的地面倒下去了。 “老刘——”陆大川一个猛扑抓住了刘发山一只脚。同时,我、刘鹏、陆可琴、林仙儿马强也一起扑过来抓住大半个身体悬空的陆大川。 这时升上来的地面离我们已经很近了,陆大川动作极快,刘发山身体还是重重地撞向石头地面。 本来担心刘发山会撞伤自己,或者地面受到撞击,山洞内会发生灾难性的变化,没想到刘发山的上半身竟然没进了地上的石头里,就像没进水里那样。 刘发山的两条腿乱动起来,陆大川快抓不住了,急得大叫:“快拉我们上去,下面好像是水。” 我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拉陆大川。陆大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往台阶上退,而手中的刘发山像是被千斤力量坠着,甚至听到他骨头被拉得脱节的声音,也没能拉动他一分。 我不知道是刘发山的原因,还以为是我们劲没用到一起才拉不动两个人,让大家先稳住,喊了三个数猛地一起用力,陆大川上来了,抓着刘发山的手却松开了。 “老刘——”陆大川以为自己松了手,刘发山会立即沉进水里,大叫一声扑到台阶边,看见他还在那里,两条腿像分开的树杈,斜着伸向空中。 刚才事发突然,我们一个个扑上来救人都是本能反应,现在看着刘发山稳稳地戳在我们面前,虽然有些古怪,但提着心放下了一些,心想人没沉下去,洞里也没起变化,拉上来就好了,可是当我们拽着刘发山的两条腿往上拽时,才发现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停,都停。”陆大川看着刘发山两条腿都被拉长了,上半身却纹丝未动,赶紧叫大家住手,“这是让什么卡住了,我下去看看。” 我拉着陆大川:“找个东西试试,这怎么看都不像水。” “来不及了,再迟一会救上来也不顶了。” 陆大川看刘发山两条腿不动弹了,推开我就往下跳。 “再急也得有个防护措施吧!”我拉着陆大川不撒手,“长腿,快把我腰里绳子解下来给绑上。” “老刘屁股还露在外面,这又不深……” 我解开刘长腿身上绳索,拴在陆大川腰里。 “从洞底漫上来的,怎么会不深!?”我把绳索另一头在腰里缠紧,“情况不对你赶紧拽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刘长腿、陆可琴、林仙儿也都在绳索上做好准备。 心里是挺着急,可搞不清楚状况,陆大川也不敢大意,坐在台阶上,两手撑着身体像进澡池子一样往下出溜两条腿。可当两脚到地方后,他简直欲哭无泪了。 看着陆大川两条腿没有没进去,而是稳稳地站在刘发山身边时,我们彻底傻了。 陆大川跺着脚围着刘发山走了一圈,看他身体和地面严丝缝合,仿佛原本就是地上的一部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脚下明明是石头地面,刘发山大半个身体怎么会没进去呢? 放开绳索,我、刘长腿也下到刘发山身边,又是跺脚又是用东西砸,折腾得大汗淋漓,不得不承认了刘发山没进了石头的现实。 陆大川无法接受,举起大弯刀疯狂地砍刘发山腰部旁边的石头,直砍得火化四溅,石末乱飞,震破的虎口鲜血淋淋…… 最终,我摸着刘发山的双腿僵硬冰冷了,才拖着两眼发直的陆大川爬上台阶。陆可琴和林仙儿给陆大川包扎好伤口。几个人面向死者默哀了几分钟,然后默默地向洞顶走去。 由于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我们走得异常艰辛。好在再没出现什么危险,累得快脱力了,我们总算到达了容纳神器的大坑洞石壁上的那个裂口。见从上面钢钎上垂下来的绳索还在,我们松了一口气,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休息。 等体力恢复了一些,陆大川坐起来说:“老刘怎么会没进石头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让咱们产生了幻觉?” 刘长腿说:“我这浑身疼得要命,脑子却清醒得很,我觉得不可能是幻觉。” 林仙儿说:“我也不认为是幻觉。刘大哥出了事,只有你举动有些疯狂,我们心情是挺悲痛,可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 陆大川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说:“难道是那两个诡异的石人在作祟?” “不好说!” 陆大川踢了一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你小子,起来说说你的看法。” 我抬起一只手摇了摇:“我脑子真不会转圈了。” 陆大川看我累得实在够呛,也没逼我。 我们在静默中躺着休息了十来分钟。陆大川一跃而起:“不能再出事了,赶紧走!” 陆可琴和林仙儿实在没力气了,陆大川让我和长腿先上去,然后用绳索给她俩固定好拽上去,才和马强攀着绳子鱼贯而上。 六个人都出来后,一刻不敢耽搁,急忙向出口所在的村庄方向跑,跑了几步,恍惚间我感觉不对头,原来从大坑洞到村庄之间是一片宽阔的空地,现在怎么看着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个又大又诡异的黑影? 第六十八章 身临绝境 几乎出于本能反应,陆大川一边拔刀在手一边冲着刘长腿喊了一句:“快把大灯打开看前面什么东西!” 长腿打开大功率照明灯,在明亮的有些刺眼的灯光中,我们看见一面跟整个山洞一样巨大的石壁正在向着我们缓缓移来,顿时所有的人生生地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望着石壁不会动弹了,仿佛被凝固在了时间中。 过了足有一分钟,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里有石头在不停地长大,整个洞穴要被填满了,出路没了,退路也没了,咱们完蛋了!” 陆大川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拉到面前:“你小子说什么?” “我说这洞里有一块石头在长大,不停地长大,所有的空间都要被填满了……” “你吓傻了吧!动物会长,植物会长,石头怎么会长?”陆大川摇晃着我,“快清醒清醒,仔细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搞不清楚咱们真的要完蛋了!” 我抓住陆大川的手:“我说法可能有问题,不是石头在长大,是有个什么东西在不停地长成石头。” “这不是一样吗?” “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石壁越来越近,我急得双眼通红,两只手紧紧揪着头发,“流沙,对!现在你把冲着咱们过来的石壁当成流沙,就能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陆大川放开我,盯着移动的石壁想着我的话。 我看陆大川有些明白了,继续解释道:“在我们要进这地底下洞里的时候,无数的人面蝙蝠从村庄那边飞进了后面的大坑洞,咱们从孤山石室往出走的时候,又有无数的无根树往洞顶走,当时咱们不知道原因,现在你想一下,石桥那边有一块石头在不断地变大、变大、变大,大得把洞里的空间填满了,孤山附近的一个地方也有一块石头在不断地变大、变大、变大……也有可能两个地方是通着的,只有一块石头在变大。” “人面蝙蝠和无根树生存空间不断地被压缩,只好逃命!” 我点点头。 “从老刘的事情上看,这个东西在长的过程中是软的,停下来才迅速变成石头一样硬。” “有道理!就是不知道这是山洞里的机关,被咱们无意中启动了,还是那两个石头人捣的鬼。” 石壁越来越近。陆可琴和林仙儿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刘长腿听我俩不赶紧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却聊开了天,急忙催道:“你两个别聊了,快说怎么办?” 我看着刘鹏:“没办法,咱们完蛋了。” 陆大川看我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呵斥道:“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人家蝙蝠、无根树还知道逃生,咱们几个大活人怎么就完蛋了!?” “还能怎么办?” “想办法下去!”陆大川圆睁着双眼,一指神器下方的大坑洞。 陆大川的气势虽然让人震撼,但是我心里清楚,要想下到深不可测的大坑洞底,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跳下去。 不顾我什么感应,陆大川回头对刘长腿和马强说:“把所有的绳索、岩钉、岩塞、钢钎都集中起来干活!” 刘长腿和马强跟着陆大川进行过多次探险,在危急情况下他们早习惯了服从,所以陆大川话一落音,他们就动开了手。 我望了一眼海浪似的铺天盖地而来的石壁,回头坐在陆可琴身边。陆可琴往我身边靠了靠,一手抱着我一条胳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另一只手拉林仙儿靠在她身上。 我眼睛望着雾蒙蒙的大坑洞和忙碌的陆大川他们,控制不住得心慌意乱,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既感到恐惧又觉得不像是真实的,心里想着要不过去帮忙,至少能让死之前的这段时间过得快一点,可又实在拿不起心劲,想了想又觉得还是和陆可琴说会话吧,这会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便说:“可琴姐。” “嗯?” “怕吗?” “不怕!” “我接着给你们讲杨红旗的故事吧!” “嗯。” “我讲到哪了?”我想了一下,“对!在高原上搜救无果,杨红旗和黄同志无奈地接受了其他人都牺牲的现实,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到北京。杨红旗回到部队,每天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痛苦地活着。黄同志却一头扎进对那块石头的研究中。 一晃就到了五年后。由于一起经历过生死,这时杨红旗和黄同志已经成为了好朋友,知道他的身份是某科研所的研究员。 一天黄同志问杨红旗还愿不愿意再到高原走一趟?杨红旗怀念死去的战友说,当然愿意。然后黄同志就告诉杨红旗他终于弄明白了那块石头的秘密,石头本身是一把钥匙,而刻在上面的图案正是钥匙能打开的大门所在地方的地图。 就这样黄同志又组织了一队科考队,杨红旗和另一些战友又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到达高原后他们才在当地大量地征召优秀的猎人做向导。” 陆可琴插嘴说:“然后博巴老爹他们就去应征。” “嗯。后面从他们跟着向导出发到进到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除了屁股后头没人追着,经过和咱们差不多,我就不啰嗦了。 到了这里后,跟王教授当年的做法一样,黄同志他们也把队伍分成了两组。他和杨红旗带着一组头里走,剩下的由咱们在下面见到的那个戴着眼镜的老者带领,在原地休息半个小时再跟上。 谁也没想到正是这半个小时要了他们的命!也怪当年没有现在这么先进的设备,害怕洞穴中氧气不足导致突然窒息,走在前面的杨红旗一组专门点了火把。火把燃烧释放的热量吸引了周边大量的无根树向孤山前的空地上聚集。 前面的杨红旗一组顺利地进入孤山上的山洞,半个小时过后赶来的另一组却赶了个正好……” 边上的林仙儿打断我的话:“无根树不是把逮到的猎物吞到触手似的叶子里,储存起来慢慢分解了就吸收了吗?他们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问得好!这个问题也是困扰了杨红旗他们很久的一个问题,我先买个关子,答案都提前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我嘴上在跟林仙儿说话,眼睛却看靠着我的陆可琴,心里不觉生出一股暖流,一下子觉得死亡也许并没有那那么可怕,“杨红旗说,他们安全进到孤山上的石室后,看见墙壁上全是珍贵的岩画,就把后面的人给忘了。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见后面的人还没来,连忙走到洞口看情况。 望见孤山下的宽阔地带空空荡荡,他们不知道那些人就在下面遇难了,还以为在井洞里出了什么事,赶紧派人下去看,可顺着绳索滑下去一个人就不见了,再滑下去一个又不见了……几分钟内一连下去三个,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连个响也没有,想着那些人可能也这样凭空消失了,他们恐惧到了极点。 因为之前的几个小时,他们在石室内的岩画上已经了解到了一些和这些洞穴遗址有关的信息,所以他们返回石室发疯了似的研究起来,希望尽快找到能解开那些人失踪原因的相关信息。” “咱们看到的岩画不是大部分都被遮盖起来了吗?是他们看完之后弄的?”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岩画上都是什么内容?” “为这事我们专门问了杨红旗,他说这一部分我们找到的笔记本上都有记得,让我们完了慢慢看。” 我回答完陆可琴、林仙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提出的疑问,接着讲道:“黄同志他们没日没夜地工作,直到二十多年后,破译了孤山第三层地面上的一段文字和在一个堆放着大量生活用具的石室内发现了杨红旗给咱们的那个夜视镜,才算解开了科考队另一组的失踪之谜。这时整个科考队活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至于那些人死了这么多年还诡异地保持着活着时候的姿态,说起来挺残忍的……”我想了想,绕过了那些人的死亡过程,“由于无根树不是靠根系吸取所需的养分,要想繁殖下一代就变得特别麻烦,大树首先要把成熟的种子脱落在叶子根部储存养分的储存器里,种子发芽长成树苗之后,大树还得用叶子缠绕住一个足够大的动物,分泌出一种毒素让动物神经麻醉、表皮蜡化、内部慢慢分解,然后再让树苗从储存器里脱离出来。趋于一种本能,树苗的枝叶会紧紧吸附在内部分解的动物身上吸收营养,直到长成能靠枝叶自行扑食的小树……”讲到此,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觉停了下来。 当时杨红旗断断续续告诉我们这些的时候,我只是感到震惊,现在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一下想起扎旺死而复生的事,难道他迷路后休息了一晚的那个山洞里也有无根树,他中了无根树的毒素,回家后毒性发作,家里人以为他死了,就把他拉去天葬,等背上被刀划开后大量带着毒素的血液流出,他在疼痛的刺激下又活了过来,而那些在天葬师眼皮子底下消失的秃鹫是被依附在他身上的小无根树的树叶吞噬了…… 这些想法在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我还想再好好琢磨琢磨,陆可琴却在我身体动了起来:“我的妈呀!这分明就像一种动物,怎么能说是植物呢?” 思路被她打断了,想到马上就要死了,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不是真如我推断的那样也无所谓了,便对陆可琴说:“我也认为是一种动物,可杨红旗说山洞里那些敲着像金属的大缸、瓢盆什么的就是用无根树的木材做的。” “真的假的?我记得你拿薄薄一个盖子一下子都没拿起来,一棵大树该有多沉呀,它们走来走去还能无声无息?” “我觉得应该是它八片叶子比树身大得多,又足够柔软的原因。” “唉……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是呀!要不是亲眼看见,说什么也不敢相信。” 林仙儿嘴上没说,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后来呢?” “后来科考队活着的人在破译洞中剩下的文字和整理笔记的过程中,一个接一个的油尽灯枯了,最后只剩下杨红旗一个人。一生中执行了两次重要的任务,保护的人死光了,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亲密的战友也全死了,他精神受到强烈的打击,身体又成了那个样子,也就放弃了活着出去的打算……” 我讲完了,陆大川他们也准备好了,他招呼一声,我们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第六十九章 祸不单行 我们走到坑洞边沿。陆大川用手电照着还在向前推进的大石壁说:“根据目前石壁生长的速度,咱们十五分钟之内必须下到坑底,找到出路。” “如果下面没有出……”我话刚说一半。陆大川眼睛跟牛蛋似的瞪着我几乎是咆哮着说:“闭嘴!现在只有必须,没有如果。” 认识这么长时间,经历了那么多危险,我第一次见陆大川这么凶、这么让人不可抗拒,乖乖闭上嘴巴。 陆大川眉头松了下来,把“牛眼”收起来继续说:“咱们只剩两根完整的主绳,要按正常的方法,六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下到坑底,所以现在我先把你和可琴送到预计的位置,然后我和仙儿再下。” 我小声问:“什么叫预计的位置?” “刘鹏和小马已经下去做准备了,他们到达的位置就是预计的位置。” 我心里还是不太明白,不过也不敢再啰嗦。 陆大川也没再解释,弯腰在地上拿起两个安全带,一个递给我,一个递给陆可琴。我俩迅速穿在身上,他检查过,说:“等下你俩闭上眼睛,刘鹏接住你们之后再睁开。” 闭着眼睛怎么下?我越不明白了,看着陆大川严厉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坑洞**出一束灯光,一长两短闪动了三下,见是我们平常用的安全的信号,我知道长腿他们到达了所谓的预计的位置,目光看向陆大川。他回馈了信号,爬在坑沿上,伸长手臂在下面的坑壁上摸索了一阵,拽上来一根登山绳的两个绳头,用一头把我和陆可琴捆在一起,另一头系在他自己腰里,然后对林仙儿说:“来,帮忙把他俩放下去。” 我和陆可琴被捆在一起,行动不方便,被他俩像提溜猪娃子一样提溜着像坑壁下放去。身体完全悬空前,我匆匆看了一眼,见坑壁和栓着我们的绳索上挂着一组小滑轮才明白为什么让我们闭上眼睛了。 心里念头一闪,就听陆大川在上面喊道:“闭上眼睛。” 我伸开双臂把陆可琴紧紧抱在怀里,眼睛刚闭上就感觉到身体快速向下坠去,心脏却像是不愿意下去似的,直从胸口里往上窜,而双耳更是被陆可琴的尖叫声震得嗡嗡直响。 “可琴姐,别叫了,再叫我耳朵就聋了。” “哦。”陆可琴应了我一声,“呀——”又叫了起来。 “不是不叫了吗?” “不叫不好玩。呀——” 我晕,你当时坐过山车了!我心里念头一闪,扭头找到她嘴巴就吻了上去。陆可琴叫声戛然而止…… “你俩真够浪漫的啊!”猛然听到刘长腿的说话声,我睁开眼睛,发现我们已经停下来了,不禁有些茫然。 “还愣着干什么?”刘长腿递给我两个绳头,“快用这个把自己拴好,然后把身上的登山绳解下来。” 我看到长腿递给我的绳子另一头拴在两个加固的岩钉上,连忙拿过来把我和陆可琴的安全带牢牢拴住,然后把陆大川吊我们下来的登山绳解开。刘长腿向上发了信号,在我身边晃动的主绳蛇一样窜上去了。 我扭头往两边瞅瞅,见我们面前的石壁上一字排开,隔一尺来远便有一个绑着一截绳索的加固岩钉,像是墙上钉着一个挂钩衣架似的,而我、可琴、长腿和马强此时就像是四件衣服分别被挂在四个钩子上。 看到旁边还有两个是空的,知道是给陆大川和林仙儿留下的,我不禁哑然失笑:“预计位置,也亏你们能想得出来!” 长腿身子一动不动,眼睛歪向我说:“要不然怎么样,总不能坐着被镶进石头里吧!” 看着长腿两只斜视的眼睛我有些难受,又不好意思看紧紧靠着我的陆可琴,便低头向脚下望去:“下面还有多深?” 刘长腿伸手一下端着我下巴颏:“深不见底,不要乱动,不然你小子一会又得尿裤子。” 陆可琴在我身边哼哧笑了出来。 “死长腿!”我心里骂了一句,正想找话挖苦他两句,听到头顶上有声响,抬头向上望去,看见陆大川和林仙儿并排蹬着坑壁一荡一荡地下来了。 在我们旁边的“衣钩”上把自己挂好后,陆大川抓住还悬在上面的登山绳用力一扯,绳索便整根掉了下来。 刘长腿和马强接过登山绳,穿进挂着他们两个的岩钉上的O型钢锁内,又往岩钉靠下一点的石缝内加固了两个岩塞,把绳索在上面穿好后固定在身上下降器上,然后解开当“衣钩”用的两个绳头,两个人四只脚在坑壁上用力一蹬便快速降了下去。 看着他们绳索也不固定死,就那么往几个环里一穿,我明白陆大川为什么要用滑轮吊我和陆可琴下来了。 刘长腿和马强下降的同时,陆大川又忙着把从上面取下来的定滑轮固定在我们身边的石壁上,等长腿在下面发上来信号,又把主绳拽上来,穿上动滑轮,然后故伎重演。 这一次陆大川也被悬在了半空中,不敢像前一次那么猛地放绳子了,我们下降的速度慢了很多。我想再次紧紧抱着她,可稀里糊涂吻了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下降了一段,她两只手抱住了我腰,我心思忍不住又活了,嘴巴蹭到她耳朵上轻声叫道:“可琴姐。” “嗯。” “怎么不大叫了?” 她逮住我腰里一块软软肉使劲掐了一下,顿时我心坎里像有一万只蜜蜂在里面酿蜜一样,又甜又疼又麻…… 回想着接吻时她欢快的双唇和灵动的小舌头,我故意说:“不想让我亲你吗?” 她抬头看着我说:“这两天刷牙了吗?” 我好奇地看着她说:“问这个干什么?这两天喝的水都快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嘟起小嘴说:“你嘴巴好臭!” 真是没法活了,我脸一下滚烫滚烫的。 “啥样!”她白了我一眼,快速在我嘴上亲了一下便低下头把脸埋在我怀里…… 如此这般捣腾了三次,算距离我们往坑洞里下降了近两百米了,累得陆大川、刘长腿他们挂在岩钉上像死狗一样不会动了,可低头向下望去还是看不到底。 “哈哧哈哧”喘了一阵,陆大川让刘长腿打开大灯照向坑洞上空,我们仰起头向上望去。 我仰得脖子酸了,也没看见上面有多出来的山石,低下头转了转脑袋说:“看样子外面的也像洞井里一样,停下来了。” 刘长腿说:“停了是好事,就是不知道能停多长时间。” 陆大川挣扎着把登山包从背后移到前胸:“不管那么多了,都把睡袋拿出来用绳子绑好拴在岩钉上,进去歇一会,再这样吊着我这两条腿就要被勒断了。” “好主意!”刘长腿积极响应,把我们在孤山上洞内往屁股上绑背包毁掉的那根登山绳剩下部分割成六份,每人发了一根。 我们没有陆大川那胆量自己挣扎着掏睡袋,都小心翼翼侧过身让旁边的人帮忙。 陆大川左右望望,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有这么好的办法你们不早说,害我现在心还‘咚咚’地跳。” 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隔着陆可琴瞅了他一眼:“说得跟真的一样,我怎么没感觉到你害怕?” “操!把自己像一条猪肉一样挂在绝壁上谁不害怕!这不是被逼得实在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说话间我们都帮对方拿出睡袋。我嘴里叼着绳子,两手拿着睡袋翻来覆去考虑怎么绑合适,脚下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吹得睡袋一下翻卷起来盖在我脸上。 “怎么刮风了?”我两手舞奓着把睡袋压下来,还没低下头,眼前一暗,一个黑影已经扑到我面前,我本能地伸手一挡,只感觉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睡袋便脱手而飞了,“啊——”我一声尖叫刚脱口,就听到陆大川大喊“快拿武器,是狗日的人面蝙蝠!” “操!”我狠狠骂了一句,一手拔出匕首,一手掏出手电打开,看见刚刚攻击我的那只蝙蝠带着睡袋在空中盘旋着,等睡袋从它身上脱离掉下深渊后尖端带着利爪的翼膜微微一收,一个猛子向我扑过来,嘴里还发出“嘿嘿嘿”让人冷到心里的笑声。 吓得陆可琴尖叫着直往我身边缩。“闭上眼睛不要看!”我猛地一侧身把陆可琴半边身体护在背后,挥刀向已经扑到面前的大蝙蝠丑陋的脸上刺去,与此同时,我另一边的刘长腿和可琴另一边的陆大川也举起狗腿大弯刀狠狠砍向蝙蝠的两翼…… 体型庞大本来是人面蝙蝠的优势,可在我们三个人的同时攻击下却变成了它的弱点。大蝙蝠脑袋微微一偏避开我刺向它面部的匕首,却没避开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的大弯刀,右翼被陆大川划开了一条口子,左翼让刘长腿砍得前面的一只爪子都从根里掉了下来。 严重受伤的人面大蝙蝠立即放弃了对我的攻击,凄厉地惨叫着极力挥舞着漏了风的右翼企图飞走,却打着旋向深渊跌去。 我抹了一把被喷得满头满脸的臭烘烘的蝙蝠血,气还没缓过来,脚下已是风声四起,“嘿嘿”声不绝于耳,几十只人面大蝙蝠像是一组轰炸机群腾空而起…… 第七十章 绝处逢生 蝙蝠群从坑洞下面飞上来,在空中一个盘旋,从四面八方快如闪电扑向用一根绳挂在绝壁上的我们。 一只蝙蝠我们还可以对付,一下子看到黑压压那么多,我脑袋“嗡”得就大了,握在手里的刀都不知道该防备哪一只,急得冲着陆大川喊:“现在怎么办?” 陆大川也冲着我们喊:“冷静,大家都不要慌!” “冷静个屁!马上给人当点心了快说怎么办?”我侧着身子尽可能多的护住陆可琴。陆可琴吓得也使劲往我背后躲,脸紧紧贴着我脊背,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抓住我的两只手的十指都快陷进我肉里了。 说话间一只蝙蝠张着血盆大口扑到了我面前,我挥刀就砍,它右翼一挥侧过身体,用前爪猛地抓向我的手腕,大嘴却奔我左侧的刘长腿。我忙缩手避开它的利爪,手中的匕首变砍为刺,去扎它的屁股;而另一只扑过来的蝙蝠在我眼前一个急转身,两只后爪直奔我面门,我情急之下只能抬起拿着手电的手去挡,结果匕首没刺中前一只的屁股,胳膊却被后一只狠狠抓了一把,顿时疼得我眼泪就出来了,手电差点脱手而飞。 “操你妈的!”我眼睛一下就红了,看见又有一只从右侧了扑向了陆可琴,也不管挂着我的绳子能不能承受的住,双脚在背后的石壁上一蹬,身体向前猛挺,张开双臂像猪八戒扑媳妇一样把它抱在怀里,张开嘴狠狠咬住它的面部,脑袋左右猛晃,连毛带肉撕下一大块。蝙蝠吃通不过,猛挥双翼,我本来还想再咬它一口,整个身体被它带得飞了起来,只好松开双臂…… 情急之下这样的做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怎么样,陆大川看到我咬蝙蝠的一幕却大呼:“我操!没看出来你小子也够狠!” 我连吐几口唾沫,抬手一抹嘴巴:“别说没用的,你再想不出办法,我再狠也是死……” 陆大川一边左右挥刀砍向扑向他的蝙蝠一边叫道:“看到你刚才被蝙蝠带的飞了起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有点悬,你敢不敢做!” 这时几十只蝙蝠轮流攻击,我们五六个人一片大呼小叫,虽然没工夫看他们,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大家都挂了彩,想到办法了不赶紧说出来,还说些没用的,我心里一急也就顾不上陆大川在我心里的另一重身份了,张嘴吼道:“真JB磨叽,有什么办法快说!” 陆大川右边要护陆可琴,左边要护林仙儿,中间还得顾自己,忙得像个大陀螺似的废话却丝毫没少:“你看过《金刚》吗?” “金刚不是被星野他们杀死了吗?” “电影《金刚》。” “什么时候了还有工夫说这些,你打个电话那只大猩猩能来救我们还是咋地?”我一不注意腿上又被从下面窜上来的一只蝙蝠抓了一把。 “我是说咱们学电影里面的做法,把绳索砍断,乘着蝙蝠飞下去。” 想到电影里男主角从大猩猩身边救走女主角时,抓住蝙蝠的一只爪子从悬崖上飞走掉进海里的那一幕,我猛咽唾沫。 “敢不敢?”陆大川替陆可琴挡了一下,林仙儿发出尖叫,又忙把身体转了过去。 “大哥,那是拍电影,可以用绳子吊着,可以用电脑特技,还可以用替身,最后掉下去还能掉在水里,咱们这球也没有,砍断绳子不是送死吗?!” 两三只蝙蝠同时扑向我和陆可琴,陆大川还在和进攻林仙儿的那只殊死搏斗着,我实在没辙了,右手撑着山壁猛转过身,面冲里把陆可琴抱在怀里,用背上的登山包去挡三只蝙蝠的凌厉攻势,两只被挡开了,一只居然大头冲下隔过背包上去咬我屁股,还好陆大川及时回过头来给了它一刀,才保住我屁股没开花。 “别他妈屁话一片,老子问你敢不敢?” “你们天天探险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心有余悸地转过身。 “我知道高频声波能干扰蝙蝠发出的超声波,让它们变成“瞎子”,可是我们之前进过蝙蝠栖息的洞穴从来受到过攻击,根本没想到带那仪器。现在就着一个办法还有可能死里逃生,不管你觉得靠不靠谱,我把可琴交给你先下去了!”陆大川一口气对我喊了这么一大段话,然后用更大的声音冲着刘长腿和马强喊道,“刘鹏、小马,砍断绳索拽住蝙蝠飞下去。” 刘长腿大喊道:“你们先走,我把登山绳收起来,要不以后日子没法过了。” 我低头向深不可测黑洞洞的坑底望了一眼,用几乎哭出来的声音说:“你们真要这样做!” “这次你小子敢熊了,老子一脚踹死你!”陆大川抬脚向我屁股踢了过来,中间隔着陆可琴没够着,很流氓地大喊,“可琴、刘鹏狠狠给我踹这小子的屁股!” 陆可琴说:“哥,就按你说的方法做,你们先下去,我和小爽随后跟上。” 我叫苦不迭,在心里嘀咕一句:这丫头片子,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逞什么能? 陆大川很满意地笑了两声,疯狂地大喊一声“出发!”,然后转过去把林仙儿的安全带和他自己的紧紧拴在一起,先砍断了吊着林仙儿的绳索,紧接着砍断了自己的绳索,身体在坠落的同时像只猴子那样借山壁发力猛地向前一窜,两手逮住迎面飞来的一只蝙蝠; 人面蝙蝠虽然庞大,但在他们两个人加两个背包的重力和惯性下,无论多么努力地挥动双翼,都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往下坠。 看着陆大川带着林仙儿“嗷嗷”叫着直像坑底跌去,我脑袋上冷汗直冒。再看另一边的刘长腿和马强,也学着陆大川的样子抱成团拽住蝙蝠的一只后爪飞速直下。 转眼间他们都不见了身影,山壁上只剩下我和陆可琴两个人,依然在周围盘旋的蝙蝠像是知道我们势单力薄一样,一股脑扑了过来。 陆可琴一边“啊啊”大叫了两声,一边从侧面紧紧抱着我的腰说:“亲爱的,看你的了!” “什么他妈的探险爱好者,根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呀!”我恶狠狠地感叹一声,心一狠把手电含在嘴里,挥刀斩断了陆可琴的绳索,瞅准一只从下方窜上来的蝙蝠连忙砍断被两个人重力坠得吱吱直响的绳索,双脚狠蹬山壁,让下坠的身体爬了下来,大马猴一样扑了上去。 瞅准的蝙蝠是给我逮到了,可我没有像陆大川他们那样抓住蝙蝠爪子,或者身体的一侧,而是在背上把蝙蝠身体连同身体两侧的翼膜全抱在了怀里。 本来是借助蝙蝠双翼减缓坠落速度的,我这样一来把蝙蝠弄得完全失去了飞行能力,还加重了我们的分量,向下坠落的速度反而快得像一枚重磅炸弹。陆可琴又在我身边拼命地尖叫,我一下懵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郑爽,你小子玩什么花样!” 猛然听到陆大川的吼声,我扭着脖子一看,我操!我居然追上他们了。 “你狗日的把蝙蝠翅膀也抱起来是嫌下落的速度太慢不过瘾……” 陆大川的话说到一半就从我耳边消失了,我急忙仰头向上望去,我已经把他落下好大一截……望着他们的影子越来越小,我愣了几秒一下反应了过来,双腿像骑马一样夹着蝙蝠的后半截身体,两手抓住蝙蝠的双翼猛地向开一撑,像打开了降落伞似的速度顿时就减了下来。陆可琴的尖叫声也随即停了,还问我:“怎么慢了?” 我差点吐血。 我们的速度慢了,陆大川他们又追了上来,冲着我骂道:“你小子啥时候能稳稳当当的!” 我扭头找到他,用舌头把手电顶到嘴一边,含哩含糊说:“丢下我和你妹妹就跑了,还好意思教训人!” 陆可琴说:“你什么时候和哥哥掐得这么热乎?” 我勾头看了一眼,见她睁开了眼睛:“不害怕了?” 陆可琴摇摇头,笑着说:“从七岁那一年哥哥第一次带我坐过山车,我就疯狂爱上了身体快速下坠又美妙又刺激的感觉,十三岁他带我去蹦极,更是让我对这种感觉爱得有些变态了。” “这些人果然流淌着亡命之徒的血液!”我心里不由感慨万千。 “这个家伙之前那么凶,这会倒还蛮老实的。”陆可琴说着松开一只手在大蝙蝠身上拍拍。 本来飞得还算平稳的蝙蝠一个急转弯身体便侧着竖了起来,我和陆可琴的身体顿时就悬在了空中,我抓着蝙蝠上侧翼膜的那只手一下松开了,慌忙中臂弯猛收把蝙蝠的右翼整个抱在怀里才没脱手掉下去。 耳边陆可琴高亢嘹亮的尖叫声又响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我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大家都小心,要到底啦!” 这时我听到陆大川的吼声,急忙向下望去,感觉到地面像一列高速奔跑的列车向我撞了过来。“操!这么快的速度下去不死也残废了!”我心里念头一闪,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双腿收起夹住蝙蝠的身体,猛地一挣带着陆可琴又上了蝙蝠背上,两只手臂用力向两边伸展,把蝙蝠双翼竟可能大的撑开,速度好歹算控制住了一些,可陆可琴大半个身子还在蝙蝠身体下方,急得我哇哇喊:“可琴姐别叫了,快爬到我背上!” 陆可琴停止喊叫,大声问我:“你说什么?” “快爬到我背上,看到地面了!”我又喊一声,陆可琴才松开抱着我腰的手,从我身体一侧拽着背包往我背上爬。 感觉到她刚爬到我背上,身下的人面大蝙蝠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我们便重重撞在地面上。 虽然人面蝙蝠的双翼减少了我们一大半的冲击力,身体又给我们当了肉垫,我还是感觉到被撞到头昏眼花、气血翻滚,五脏六腑七荤八素地冲击着喉咙…… 把手电吐出来,闭着气硬忍了几秒钟,我赶紧去看背后的陆可琴:“可琴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陆可琴从我背上出溜到地上。 “还好吧!”我也挣扎着爬起来,从蝙蝠身上滑到地面上,转过身靠着蝙蝠一屁股坐到地上。 陆可琴本来是站着的,因为把我俩拴在一起的绳子没来得及解开,被我带得也坐在我身边。 “傻瓜,你真没事。”她两手捧住我脸看,“诶啊!你嘴角有血……” “没事。可能是手电把牙床顶得出血了。”我伸舌头舔了一下,动手解开拴着我们的绳索,“快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陆可琴扶着我站起来,我晃着手电向四面照去,嘴里大喊:“陆大川、刘长腿,你们都还喘气吗?”陆可琴也跟着大喊:“哥哥、仙儿,你们在哪?” 我们一连喊了好几声,坑洞内静悄悄竟然没有一个人回答…… 第七十一章 祭坛 听不到陆大川他们的说话声,我心里立马着急了起来。陆可琴更是急得快哭了。 我拉着她的手边向前走边打量大坑内的情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说道:“放心,我这么菜,我们都能平安降落,他们不会出事的。” “嗯。”陆可琴摸了一把眼泪,加快了脚步。 大坑洞底部也呈圆形,和口几乎一样大。黑灰色的石头地面被打磨得像大理石地砖铺成的一样平整光滑;外围离坑壁不远装有一圈围栏,也是石头雕刻的;中间有一个四五米高的方形高台,几乎占了整个坑底三分之一的面积;从上面洞顶垂下来的超大神器圆溜溜的前端就垂在高台上方。 把周围看清楚,我们沿着高台和护栏间的空地走了快有三分之二了,找到了几条睡袋,却连个人影也没看见,我心里没底了,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快点呀!你磨蹭什么呢?” 陆可琴扯了我一把,我不得不快步走起来。转过高台最后一个拐角,我看见了石台另一边我们掉下来压死的那只人面蝙蝠,心一下像掉进了冰窟窿凉透了。 陆可琴扭头前后打量了一下说:“走了一圈了是吗?” 我不敢答应她,也不敢承认眼前看到的陆大川他们并没有掉到坑底的现实,用手电向左右两边照了照,看见左边高台这一面有上去的台阶,右边连成一圈的护栏断开个缺口,缺口内有一座小桥通往坑壁,说:“咱们先看他们有没有掉在高台上,再去看护栏外面有什么。” 我拉着陆可琴跑到高台前,踩着宽大而平缓的台阶向高台上走去。走到顶看到上面的情景,我们顿时目瞪口呆。因为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群人在以各种姿势交媾的活灵活现的雕塑。 手电光在它们身上停留了大概四五秒钟,我脸红心跳拉着陆可琴转身沿着石阶就往下跑。三步并作两步跑回高台下的地面上,我长长嘘了口气,偷偷看身边陆可琴一眼,她表情呆滞,似乎还没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该死的大脑袋,崇拜性就崇拜吧,也不用搞得这么变态!我心里骂了一句,拽着陆可琴像护栏边的小桥上走去。 快走到跟前的时候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想到当时在孤山的山洞里看到胡胖子时那血淋淋的一幕,像一万只苍蝇一下从耳孔里钻进脑袋一样,我脑袋“嗡”就大了,两腿也软得快站不住了。 心里默念着菩萨保佑,硬着头皮走完最后几步来到护栏边,半闭着眼睛用手电在几米长的桥面上扫了一下,没看到有人,又急忙向护栏外照去,俯身看到护栏外的情景,我控制不住一声尖叫,赶紧把手电照到了别的地方。 陆可琴紧紧依偎在我身边,惊恐地问:“又看到什么了?” 我抬起拿手电的手拥衣袖抹了抹额头上流到眼睛里的汗水,控制住不停打架的上下牙齿挤出两个字:“血河!” “什么血河?”陆可琴打开她手里的手电向护栏外照去。 “别看!”我一把遮住陆可琴的手电光,“血液流成的河。” “啊——”陆可琴惊呼出口,“我哥哥他们不会掉到河里去了吧?” “这里地方也不算大,掉到河里咱们不应该听不到动静的。” “那是无根树!” 我想到那么多无根树从井洞中涌到了上面,虽然后来又转身下去了,但掉下来几个也很有可能,转着圈把整个坑底又扫视了一遍:“有这种可能,可惜那个夜视镜你哥哥拿着。” “走,再找一遍。”陆可琴又急了,拉着我往回走。 “等等,你看桥那头山壁上有扇石门。”我晃动着电力不充足的手电光让陆可琴看。 陆可琴把她手里的手电开开,两道光束重叠在一起,我一下看清楚了,血河上石桥尽头的坑壁上确实有一扇石门,宽有三米左右,高不下五米。 门背后有什么? 在我印象中进入大脑袋小人祖先留下的这个遗址之后,见到的好像都是黑洞洞的洞口,装着门的似乎这还是第一个,心里不免大为好奇。 “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陆可琴揪住我耳朵,“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刻都不急着干正事。” 我歪着头,翻着眼:“好啦,好啦,不看了。” 陆可琴放开我耳朵:“以后你敢不听话有你好看!” 我揉了揉滚烫的耳朵,心里想:这丫头越来越凶可不是好事呀! 刚才我们是从左往右沿着高台根在坑底转了一圈,现在又沿着护栏从右向左搜寻起来。由于对护栏外几米宽缓缓流动着的暗红色的血液心存畏惧,一路走得我心里咚咚直跳。 坑内的空间确实不算大,十几分钟后,我们又转回了石阶前,我脑袋大得不行了,拉着陆可琴在石阶上坐下来:“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这一次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可琴安安静静坐在我身边。我静下心把我们受到人面蝙蝠攻击后的情形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除了陆大川提醒我快到底了,我手忙脚乱得没有注意他们之外没有发现任何有古怪的地方。也就是说问题就出在了从他提醒了我到我们落到地面上这极其短暂的时间内。 可是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会发生什么事呢?难道是溶洞里的那个东西跑到这来了…… 就在我一明一灭开关着手电的时候,我们头顶上方的空中突然传来陆大川他们的“嗷嗷”叫声,其间还夹杂着人面蝙蝠“嘿嘿”笑声和凄厉的惨叫。 我拉着陆可琴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情况,“咕咚咕咚”几声沉闷的声响,陆大川、林仙儿、长腿、还有几只大蝙蝠一个接一个掉在我们不远处的石台上。 把我们急了半死,原来他们没掉下来,我拉上陆可琴跑过去,也不管他们有没有跌伤,劈头盖脸地说:“你们四个人可真有本事,在上面打了一圈麻将才下来吧!” 陆大川一手半拥半抱着林仙儿一手扶着蝙蝠身体爬起来就给我屁股来了一脚:“少屁话,快看看刘鹏他们怎么样了?” 我这才看见陆大川和林仙儿两人身上衣服破得不成样子,脸上手上到处都是伤痕,心里又好奇又震惊,不知道他们怎么搞的,怎么能伤成那样? 不过这时也没时间细问,我急忙绕过两个蝙蝠尸体跑到刘长腿身边,“长腿,你没事吧?”说着我往起一拉刘长腿,看到他身子下面压的马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不知道过了多大一会,陆大川骂骂咧咧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你小子还不快救人,傻乎乎地坐在地上干什么?!” 我转动脖子看着陆大川拿着个睡袋走到我面前,弯腰把整个胸膛和肚子都被掏空了的马强尸体从刘长腿身下解下来,装进睡袋平放在地上。 我眼泪模糊了双眼:“你们遇到什么了?怎么会这样?” 陆大川擦着眼泪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起来帮我把刘鹏扶过去看看还有没有救。” 我抹了一把眼泪,爬起来和陆大川一起把长腿架到陆可琴和林仙儿身边,放下后喂了他一点水,他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睛。“马强怎么样了?”他看着我们问。 陆大川摇摇头。刘长腿呜呜哭了起来。 陆大川和林仙儿还好一点,而刘长腿简直是体无完肤遍体鳞伤,我们忍着悲痛的心情把他身上衣服撕下来,清洗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涂上药包扎好,他都快成个木乃伊了。七拼八凑找了一身衣服给他穿上。陆大川又让我们每个人注射了一针狂犬疫苗,我们才在高台石阶旁边的旮旯角坐下来。 我问陆大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告诉我们,他看到坑底地面后,刚喊叫着提醒了我们,猛一扭头看见有两只蝙蝠从上面俯冲下来用后爪抓住马强,带着刘鹏一起向上飞去了,他正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救援,又有几只蝙蝠俯冲下来抓向林仙儿,他急中生智,松手放开被他一直拽着的都不知道该怎么飞了的那只蝙蝠,一把把林仙儿从身体侧边拽上来,让她抱着自己的脖子,然后两手同时抓住抓向林仙儿的两只蝙蝠的两个利爪,两只蝙蝠爪子上有了分量以为自己得手了,身体迅速上升,追着刘长腿他们飞去。 等陆大川看见刘长腿时,他和马强已经被两只蝙蝠放在坑洞外的空地上,而围着他俩攻击的蝙蝠总有十几只,刘长腿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马强受伤严重,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陆大川松开双手跳到地面上,就拔出刀冲过去救他们。林仙儿要下来一起救人,陆大川没放下她,反而让她抱紧自己的脖子别掉下来,说两个人背上都有登山包,抱在一起正好像两面盾牌,可以抵御蝙蝠的攻击。林仙儿便紧紧抱着陆大川的脖子,双腿缩起来扣到陆大川腰上。 就这样,陆大川在前后两个登山包的保护下左突右冲,十几分钟才把围着刘长腿蝙蝠冲散。这时马强的肚子已经被划开,肠子都吊出来被蝙蝠咬断了。头顶上一群蝙蝠还在不停地盘旋着扑向他们。陆大川和刘长腿根本顾不上给马强包扎,瞅准机会,一个人逮住一只蝙蝠的爪子拉着它便冲向坑洞。双脚离开地面后,他们抓住的蝙蝠不向坑洞内飞,却拼命往回飞,后面的蝙蝠又穷追不舍,他俩便不停地挥舞手中的大弯刀,四处乱砍,直到砍得他们当降落伞的蝙蝠也受了伤,没力气挣扎了才摆脱了蝙蝠群摔了下来。 听陆大川讲完,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深情地看了陆可琴一眼,庆幸多亏她没事找事拍拍了我们抓着落下来的那只蝙蝠,让它发狂侧过身体加快了下降的速度,要不然首先受到蝙蝠群攻击的肯定是我们。 陆大川看着我问:“下面什么情况?有出口吗?” 我把下来后看到的对他讲了一遍,他用手电照着对面石桥另一头的坑壁说:“就一道门还是关着的,不对头呀,之前你们说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蝙蝠飞到坑洞里了,现在咱们见到的顶多三四十只,剩下的那些去哪了?” 掉下来后我就忙着找陆大川他们,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被他突然一问,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算了,不要琢磨这些恼人的问题了。”陆大川站起来,“咱们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血河什么的也不要管了,赶紧去看看那个门是什么情况,万一一会蝙蝠再下来攻击就麻烦了。” 我们扶着刘长腿站起来,刚走到护栏边,血河内“哗啦啦”传来一片浪花翻滚的声响。 第七十二章 血魔 在异常寂静的坑洞中,血河内突然传来的浪花翻滚的声响像被扩音器放大了一样,听上去既清晰又诡异,我们的神经一下被绷紧到了极限。 “河里有东西!”我浑身颤抖看向陆大川。 陆大川一只手拿着手电照着围栏,一手向后摆了摆轻声说:“退回去。” 我给林仙儿递了个眼色,她过来换下我,和陆可琴两人架着刘长腿转身往我们刚走出来的高台和阶梯的旮旯角退去。我拔出刀,眼睛盯着河岸,一步一步倒退着往后走。 河内的声响持续了一会,突然消失了,坑洞内更寂静了,每个人轻微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听起来都让我们自己感到心惊胆战。 陆大川扭头扫了我一眼问:“血河具体什么样?” “我急匆匆看了一眼……”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大概在护栏下四五米的地方,一片深红色的血液直到对面的坑壁。河里的血液是否在流动我不敢确定,但血液绝对没有凝固。” 陆大川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里是个祭坛,有个血祭池没什么奇怪的,可废弃了这么过年血液怎么可能不凝固呢?” “别费脑细胞了,也许河里只是有只小鱼在下面呆得懵了,窜出来透透气。” 陆大川瞪着我说:“那你过去看看。”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一点不懂的幽默!” 从护栏到高台大概十米左右,我和陆大川退了有五六米,河里又有了动静,先是“哗啦”轻微响了一声,紧接着就像黄河决堤一样“哗——”一声巨响,一个血红色的巨大身影一下从护栏外窜了上来,冒在空中的一截足有五六米高。 我和陆大川也顾不上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回头连扶带推几步把陆可琴、林仙儿和刘长腿按到旮旯角里,才又回过头去看从河里冒出来的那个东西。 在两把手电交织的光亮中,我们看见竖在护栏外空中的那个五六米高的身影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我们从来没见过的怪兽脑袋,它外凸的嘴巴看上去像鳄鱼,脑袋却圆溜溜的像河马,不过上面既没两只小眼睛也没两只小耳朵,却长着一些像懒蛤蟆背上的长的那种疙瘩一样的令人恶心的肉瘤。 看着那丑陋的头颅不停地往下滴着深红色的血液,我心里恶心得要死,再看那上下交错着暴露在嘴外的不下一米五长的倒钩型尖利牙齿,我又不寒而栗,括约肌忍不住地直抽搐。 隐藏在血河中巨大怪物伸出脑袋后便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对我们照过去的灯光也没反应,我想它长期生活在黑暗中视力肯定完全退化了,嗅觉估计也因为长期在血液中的缘故不灵敏了,这样一动不动估计是在用听觉寻找我们的位置,所以也不敢动弹。 陆大川在野外的经验比我要丰富得多,他也一动不动显然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粘附在怪物巨大脑袋上的血液,不停滴入河中发出的“嘀嗒”声让我越来越急躁不安,感觉到胸中有一种东西在不断地膨胀、膨胀……在下去非爆炸了不可,便转过头去看陆大川。 陆大川感觉到我在动,转过脸皱起眉头冲我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脚下示意我坐下。 我用轻的不能再轻动作慢慢蹲下来,先用一只手摸到地面后才坐在地上,然后回头望了陆可琴一眼,见她被画花的像个小花猫一样的脸上也满是恐惧,抿着嘴唇极力忍着,心里一阵心疼。 陆大川也坐下来后,我用食指在嘴里蘸了点唾沫,在地上画了个问号,他看到后也伸手蘸了点唾沫写了个“等”字。 “等有毛用!”我在心里说了一句,往手指上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等”字后面接着写道:不是办法。他把手指放在我写的干得快看不见的“?”上,看着我。我写了个“引”。他摇摇头然后写了个“大”,又在大裤裆里点了一“、”…… 他的意思是让等着,怪物发现不了我们自然会沉到河里去的。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它的地盘,我们肯定耗不过它,得想办法把它引开,冲过桥,进了那扇门就安全了。我俩你一言我一语在地上写着,不一会便口干舌燥吐不出唾沫了也没能达成共识。 说服不了陆大川,我也不好擅自行动,毕竟配合不好,激怒了怪物可不是闹着玩的。“等就等吧!”我在心里说了一句,算是妥协了,轻轻向后挪了挪靠在陆可琴身边,把她揽在怀里让她靠着我睡一会。 看着陆可琴闭上了眼睛,我也闭起眼想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血河中的哗啦声却又响了起来,我急忙睁开眼睛向河边望去,看见怪物巨大的头颅慢慢低了下来,还以为它像陆大川说的那样,没有发现猎物要缩回河里去了,没想到它往下沉了一点后嘴巴却越过护栏伸了过来,看样子是要爬上地面来的架势,我再也忍不住了,出声问陆大川怎么办? 陆大川看向我的眼睛都要喷出火了。 我指着怪物说:“它都要上来了,你还让等!” 陆大川咬牙切齿地小声说:“你小子再啰嗦,我现在就把你丢过去。” 我也有些火了,话还没出口。陆可琴说:“你们别吵了,快看它张开嘴了……” 我和陆大川顿时不再挣了,闭嘴一起看向怪物,只见它的嘴巴就像一个仓库的电动门一样,缓缓地张开了,并越来越大,张到足能开进去一辆轿车才停了下来。看着它那上下两排锋利的巨齿和宽大的像一条马路的血红色大舌头,我头皮发麻,心里想这龟孙是向我们示威呢,还是等得困了打个呵欠?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怪物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我的想法是多么的不靠谱。因为迎面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我们屁股底下像被装上了轮子一样,贴着地面向着怪物的大嘴就滑了过去。 我们都没想到怪物会来这么阴的一招,所以一点防备也没有,转眼就向前滑了两三米,顿时我们就乱套了,一个个“嗷嗷”叫着调头往后爬,可是吸力太大,地面又滑,我们屁股转过来的,不管怎么用劲身体还是在往怪物跟前滑…… 急得我大吼:“谁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陆大川大喊着回应:“都别爬了,抱成团,用刀尖抵着地面!” 我们几个人摊开四肢爬在地上,驴打滚紧紧靠在一起,相互抓着身体和衣服,我、陆大川和刘长腿三人用刀尖死死抵住地面,刀尖摩擦得都冒火化了滑去的速度也只是稍微慢了一点点。 “不行啊!这龟孙的吸力太大了,还有没有汽油,点着火烧它狗日的喉咙……”我一句话没说完,我们又滑出去两三米,感觉身体都脱离地面飞起来了,“快呀!” “炸药——”刘长腿哇哇大吼道,“大川,我背包里有炸药!” “狗日的不早说!”陆大川放开我们,扑到刘长腿身上,一刀给他包直接划开个口子,伸手进去摸出一卷炸药“操!还是定时的。” 我一下想到石桥尽头的门,叫道:“有几个?不要全用了。” “TNT炸药,一个就够它上西天了!”我耳边听到“滴滴”几声响之后,看见陆大川把炸药举向空中,也不用投,手一松炸药在巨大的吸力下像一枚离了弦的箭瞬间就进了怪兽的嘴巴。 “三秒钟炸,都捂住耳朵……” “不早……”我刚捂住耳朵,身后便传来一声有些沉闷的巨响,坑洞内一阵地动山摇,空中“噼里啪啦”直往下掉东西,砸得人生疼,我以为坑壁上的岩石被炸得飞了起来,护着陆可琴晃着手电像四周一看,差点没吐出来,原来空中不停掉下来的是一堆堆还冒着烟的血糊糊的烂肉疙瘩。 强忍着恶心,我拉起陆可琴就往石桥另一边跑。 陆大川看我拉着陆可琴不管不顾丢下他们跑了,喊道:“你小子又玩什么花样?” 我头也不回:“你们看看天上掉下来的是什么!” “我操!狗日的你不早说,我还以为是炸起的碎石捂着他俩脑袋不敢起来。” 我跑过了石桥,陆大川的说话声已经到了我耳朵,我一转身差点碰到他鼻子上:“操!你们也太快了吧!” 陆大川一巴掌拍到我脑袋上:“下一次你小子再这么自私给你脑袋扭下来。” “谁说我自私了?”我把陆可琴从身后牵出来给他看。 狗日的来劲了,一连在我头上拍了好几下:“让你个臭小子不安好心!” “好呀!原来是早看我不顺眼了。”我一个黑虎掏心在陆大川肚子上打了一拳,嘿嘿笑着跳到陆可琴背上,“可琴姐,你哥哥欺负我。” “你妈!你俩再这么恶心我就吐了。”刘长腿做了个呕吐状。 我看到陆大川肩膀上沾着一块烂肉,抓过来没头没脸在刘长腿脸上抹了一把:“你早该吐了。” “什么东……嗷——”刘长腿弯腰大吐特吐起来。 他们看着刘长腿鼻子嘴上被我抹得沾血带肉的,都干呕了起来。我肚子里一边坏笑,一边硬忍着恶心,在坑壁上抹得手上不黏糊糊的了才去像血河里望去。 本来以为会看见被炸死的怪物的尸体,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条干枯的血红色的河床,而几米宽的河床内到处是人面蝙蝠残缺不全的尸体。 “哎!你们别闹了,快看河里。” “没炸死,还是又出来一个?”陆大川惊恐地抬起头。陆可琴他们也抬起头,一个个泪眼模糊的。 揉着眼睛看了好大一会,陆大川说:“难道咱们炸死的是一个血魔,这整条血河都是它的身体?” “什么血魔?” “传说中一种从血液里召唤出魔鬼的古老巫术。” “巫术?!太不可思议呀!”想到在湖底村庄中见识过的奇门遁甲,我心绪又回到了大脑袋小矮人身上,“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嘿嘿……”这时空中又传来一声人面蝙蝠的笑声。 “狗日的来得好快!”陆大川大骂一声快步走向石门。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血魔才死没一会,蝙蝠便发觉了,不由苦笑一下。 嵌入坑壁的两扇大门通体都是石头的,不管是四周还是两扇门中间都是严丝缝合。我们五个人把门两边的山壁上,石桥的护栏上看着稍微不一样的地方摆弄了一遍也没找到开门的机关。 “不是有炸药吗,炸了它。” 陆大川二话不说从刘长腿包里摸出一卷炸药。我们迅速退回到桥另一边,爬在地上。我问刘长腿:“咱们来的时候没带炸药呀,你再哪搞的?” 刘长腿阴险地一笑:“小威尔逊包里顺手牵来的,没想到帮了我们这么大忙。” 陆大川把炸药设置好,刚跑回我们边上爬下,桥的另一头耀眼的亮光一闪紧接着就传来一声巨响。 巨大的冲击波差点把我们掀得翻个跟头。 “他妈的,你们怎么爬这么近!”陆大川骂骂咧咧站起来。 我爬起来看了看是有些近了,嘴上却说:“在往过走,地上到处都是血肉,你咋不去?” 巨大的爆炸过后,人面蝙蝠无声无息了,不过我们也不敢停留,没等炸药爆炸产生的淡黄色的烟雾散尽就冲过石桥,来到石门前。 在浓浓的烟雾中,陆大川在石门上一阵摸索:“好硬的石头!” “没炸开吗?”我心里一紧。 “开了,不过洞口不大,我先进去看看……”陆大川身影一闪便不见了。 第七十三章 暗河 陆大川接连二三地莫名消失,我实在怕了,他刚一进去我赶紧拉着陆可琴走到石门前,找到陆大川说的不大的洞口居然比个狗洞大不了多少,简直无语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挤进去,真不知道陆大川怎么一闪就进去了。 进来就看见陆大川的身影,我心放到肚子里,回头把陆可琴、刘长腿、林仙儿统统拉进来长长松了一口气,问:“什么情况?” 陆大川回头用手电照了我们一下说:“非常不妙!你们先别急着过来,找几块石头把门上的洞口堵起来。” 我晃着手电向四周看了看,石门里面宽阔得超乎了我的想象,地面上远远近近尽然有很多鹅卵石。我挑了十多块勉强能搬动的把石门上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陆大川离我们有十几米远,我越往他跟前走越感觉到我们脚下的地面像一片河滩,“不会又是一条峡谷吧!”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加快了步伐,快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一直以为是炸药爆炸让我产生了幻听的“隆隆”声是水流声。 我冲着陆大川的背影说:“这里有一条河吗?我怎么听到流水声,还挺大的。” 陆大川回过头说:“是一条河,在我下面。” 说话间,我们来到他身边,才知道脚下的地面在他面前突然断了,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断崖。 “多大一条河?”我听到水流声更清晰了,还能感觉到微微的风迎面吹来,俯身向下望去,看见断崖下一二十米的地方一条河流在滚滚流动,看着那水的流速有点眼晕,我把手电向前方照去,想看看河有多宽,居然没照到对岸,“操!怎么会有这么大一条河。” 陆大川说:“巴颜喀拉山脉是黄河的发源地,我估计这是黄河的暗河。” “不管是暗河,还是明河,问题是咱们怎么出去呢?”我回头向我身后照去,看见在里面严丝缝合的石门在外面看上去就镶在一片凹凸不平的山壁内。由于手电光不足,我能感觉到那面山壁特别巨大,但到底大到什么程度又看不清楚。 陆大川说:“不用看了,上面是封顶的,根本没路走。” “左右两边呢?” 陆大川照着我们脚下断崖的边沿说:“你看这个角度就知道了。” 我顺着他的灯光看去,看见两边都是向里斜着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站着的这片地方只是山体的凸起?” 陆大川点点头:“想离开只有在河里想办法了……” “没有船,这地底下也没个树木什么的,能想出来什么办法?”我欲哭无泪了。 五个人在河边呆呆站了一会。陆大川说:“天无绝人之路!先不烦着这些了,咱们吃饭睡觉,养足精神把那几本科考笔记看了再说。” 提到科考笔记,我多少恢复了点信心。 不知道这不大的一片悬崖上有没有什么野兽,为了踏实一点,我们找了一块相对比较平整的地方,扎起一顶大帐篷,又在外围一圈用石头垒砌了一条一米来高的石墙,最上面又专门挑拣圆溜的石头摆了一层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垮塌的警报墙。 做完这一切,我们在预留出来的空地上生火做饭,还很奢侈地小小地洗涮了一番。 因为进来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我们的食物又丢了不少,实在所剩无几了,所以生了火也只是煮了大半锅压缩饼干,往里面掰了几段香肠和几片脱水蔬菜。不过也没人嫌不好,刚煮好各自盛到折叠碗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一连吸溜了两碗,才发现饭真他妈的烫,嘴里天花板上的皮都被烫掉了。 吃饱喝足,困意像个无赖一样缠上来了,我上下眼皮直打架,看他们几个人也迷三倒四的了,我饭碗一丢,摸到睡袋就拱了进去,闭着眼睛说:“我什么都不管了啊,没有东西来要命,不要叫醒我。” 刘长腿在我身上拍了一巴掌:“有什么来要命也不叫你。” 我实在懒得动了,迷迷糊糊想:这一巴掌算是让你报了我恶心你的仇…… 一个梦都没有做,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醒了过来(准确地说是饿醒的。),睁开眼睛看到周围一片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吓得一个猛子坐了起来,睡意全无后才听到身边“哼哈哼哈”的鼾声此起披伏,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放回肚里说:“你妈,打呼就不能悠着点,爽爷还以为掉到猪圈里了。” 要是陆大川、刘长腿醒着,听到我的话我们肯定又会吵半天,而现在他们回答我的只有鼾声。我蛇蜕皮一样出了睡袋,找到手电打开,看见刘长腿睡在我的右边,陆可琴在我左边,再过去是林仙儿,最左边是陆大川,一个个在睡袋里睡得七扭八歪,像被扎了一针的蛹一样。 看样子他们没有安排人守夜,全睡了。我俯下身在陆可琴脸狠狠亲了一口,找到帐篷口半个身子钻出去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四周除了水流声听不到任何声响,锅呀、饭碗呀、水壶什么的零乱地摆在地面上的石头上,“这帮家伙不守夜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把锅碗洗了。”我嘀咕一句,想看看周围的“警报”墙有没有被什么东西动过,出了帐篷了又想起我入睡时刘长腿还打了我一巴掌,“这么好的机会不报仇什么时候报!?”我弯腰又钻进帐篷,摸到刘长腿屁股很响得给了他一下,回头准备走了觉得不过瘾,反手又很响地给了他一下,说:“这一巴掌算我还给你的利息了,咱俩两清了。” “狗日的,哪个教授叫你这样算账的!”背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吓了我一跳,回头看见陆大川坐在那里,虎啦吧唧望着我。我“嘿嘿”干笑了两声说:“什么教授不教授的,你做梦了!” “少给老子扯犊子!”陆大川爬出睡袋,“外面什么情况?” “没发现不对头的地方。” 我和陆大川前后钻出帐篷,检查了“警报”墙,没见有石头掉下来,回到锅灶旁留出的空地上,坐下来。 “把锅碗收拾下,煮点东西吃。”陆大川掏出一根香烟点着说,“咱们睡了多长这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凭什么让我收拾?”我叫起来。 陆大川很无耻地说:“收拾了,你和刘鹏的账就两清了。” “我操!你教授比我教授还厉害!”我动手收拾锅碗,“要不要叫他们起来吃饭。” “不用管他们,这一路太折腾了,让他们睡个自然醒。” 我刚把饭煮好,帐篷内 “窸窸窣窣” 一阵响,陆可琴、林仙儿、刘长腿嘴里喊着“肚子饿死了!”争先恐后挤了出来,帐篷一阵摇晃差点没塌了。他们出来就拿我刚洗好的碗在锅里盛饭。 因为陆大川不让叫他们,我只煮了两个人的饭,等我反应过来锅已经见底了。见他们一个个脸上表情怪怪的,刘长腿一边吧唧嘴还一边问“郑爽,我们什么账两清了?”,我突然明白了过来,一下跳了起来:“我操!你们早就醒了,就等饭熟了是吧!?” 陆大川“哈哈”一笑,给了我屁股一脚:“你小子苦瓜着个脸干什么?还不快再做一锅,不看老子碗见底了!” 我揉了揉屁股,一边苦逼地点火做饭一边埋怨陆可琴:“可琴姐,他们欺负我也就算了,你也跟着欺负我,还让不让人活了。” “多好的表现机会,还发牢骚!”陆可琴用她勺子舀了满满一勺饭,递到我嘴边,“来,张嘴姐喂你一口。” 刘长腿干呕了一声,嚷嚷道:“你俩个当着我们的面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大川,你也不管一管。” 陆大川像被饭呛住了一样,“咔咔”直咳嗽。林仙儿也不说话,看着我们直乐。 “刘长腿,你没事找事是吧!吃着还堵不住你嘴巴……”我对刘长腿发飙了。 刘长腿阴阳怪气地说:“吆,脾气越来越见长了,说一句都不敢说了。” 我又回了一句,刘长腿又是一句……陆大川、陆可琴、林仙儿三人碗里的饭吃完后也你一言我一语加了进来。一时我们唾沫横飞,掐得一塌糊涂……当把又一锅饭吃完后,我们也没一个人闭上嘴巴,依然是一个比一个说的欢。 “怎么会这样呢?”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的反常,仔细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我们所有的人在潜意识里都害怕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才这么肆无忌惮地大说特说来分散注意力。 想起了死去的胡胖子、博巴老爹、刘发山他们我心里难受了起来,不过也不敢表现出来,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又加入了战圈……终于我们都说得口干舌燥了,才停了下来。 看着大家脸上的欢快表情一下子就没了,我舔了舔嘴唇说:“大川哥,你不是说吃饭睡觉起来看笔记的吗,我拿出来还是在帐篷里面看?” 陆大川说:“拿出来吧,我包里有蜡烛,顺便拿几根出来,咱们得节省电源了。” “好的。”我转身钻进帐篷,陆可琴说“我和你一起拿。”,跟着我钻进帐篷。 避开他们,我俩紧紧相拥了一下,我抱着笔记本,她找到蜡烛,钻出来,看到陆大川、刘长腿、林仙儿三人眼圈都红红的,我当没看见,对愣住了的陆可琴说:“可琴姐,点蜡烛,五本笔记咱们一人一本,看看狗日的大脑袋小矮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也好,看完后按先后顺序每个人把看到的内容给大家复述一遍,就相当于每个人把五本都看了。” 陆大川说着搬来一块石头,陆可琴点了根蜡烛放上去,我把笔记本递给每个人。我们围着蜡烛席地而坐,打开手中的笔记本看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 科考笔记 为了避免大家闲下来陷入失去队友的悲痛中,我建议大家一起看科考笔记,没想到蜡烛顶部的锥形烛尖还没着完,所有人都合上笔记本停了下来(包括我自己。)。因为笔记本里的内容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以笔记的形式写出了遗址中所有谜团的答案,而是详尽地记录了大量的数据,像海拔高度,峡谷的深度,每个山洞、石室的长高宽,空气的湿度、含氧量、有害气体的比例等等等等,还有各种岩石的分类、岩层的变化及所含的信息等等等等,所以我们根本就看不下去。 我们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刘长腿把笔记本往我手里一塞,站起来说:“什么鸟玩意,记录了个岩画说发生了什么事就行了,还啰哩啰嗦把画中每个线条也测量记录下来。不看了,腿爷我去补一觉,找到答案了告诉我一声。” 刘长腿拍拍屁股钻进了帐篷。陆大川打了个呵欠“川爷我怎么这么困呢,看来昨天晚上没睡好,也得去补一觉。”,说着把手里的笔记本丢给我也拍拍屁股走人了。 “刘长腿、陆大川你们也太自私了吧!”我冲他们背影喊一句话的工夫觉得手里又多了一本,扭回头看见林仙儿低着头吐着舌头做贼一样往帐篷里走去了。 我苦瓜着脸看了陆可琴一眼,把她手里最后一本拿过来说:“别忍着了,你也补觉去吧!” 本来以为她会说留下来陪我的,没想到她丢下句“那就辛苦你了!”,站起来比他们走得还快。 “唉……交友不慎呀!”我把笔记本一股脑丢在地上。 “你小子别唧唧歪歪的,咱们时间可有限,等老子睡醒你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小心屁股开花!”陆大川在帐篷里面叫道。 “时间有限还丢给我一个人。”我嘀咕一句,冲帐篷挥了挥拳头,把五本笔记排好先后顺序,拿起第一本苦逼地看了起来…… 两根蜡烛着得还剩一指时,我终于把所有的笔记从头到尾跳跃着翻看了一遍,答案是找到了一些,可令人可恨的是这些答案背后又隐藏了更多新的谜团。更令人可恨的是还有一件比这些谜团还要让人头疼的事发生在了我们身上。 我放下笔记本,换了根新蜡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跨出墙方便了一下,回来冲着帐篷喊:“都起来了啦!” 帐篷里一阵响动过后,他们鱼贯而出。 “收获如何?”陆大川掏出一根烟点上。 “整个事情比咱们想象的要复杂复杂复杂得多!” “什么意思?” 我示意大家坐下:“整个笔记抛开那些对咱们一点用也没有的数据,还剩下两部分,前一部分就是那些岩画;后一部分是杨红旗住的那个洞穴外广场上的文字。 我先说岩画。岩画总共有四百五十六幅,讲述的是大脑袋小矮人的先祖修建这处洞穴的原因和修建好在里面的生活之后发生的事。 根据岩画的记载,不知道是来自外星球,还是本身就是地球居民的大脑袋小矮人的先祖(为了讲起来方便,下面我把他们简称为大脑袋),是和恐龙出现在同一时期的人类。他们在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和恐龙是和平相处的(这段时间有可能长达数百万年,甚至数千万年以上,因为岩画差不多前一百幅都是描绘他们和恐龙在一起的美好情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种和平被打破了,岩画中突然出现了杀戮的场面,有大脑袋杀死恐龙的,也有恐龙杀死大脑袋的,这种杀戮的场面越演越烈,从几个大脑袋围追堵截杀死一只恐龙、几只恐龙合伙吃掉一个人到了一群恐龙和一群人,最后升级成人类和恐龙之间的一场生死存亡的战争。 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在大脑袋的一个会议中结束了。从岩画上看,这个会议的级别应该相当的高,因为参会人员只有十几个,他们先是围坐在一起谈论,到后来分成了两派站起来指手画脚的争吵,(争吵的画面多达十几幅,不知道是一连吵了好长时间,还是开了十几次会每次都争吵。),再后来又坐了下来进行了长久的谈论(应该是一方妥协了)。 然后画面上的人从当初的十几个变成了二十多个,后来加进来的人级别应该低一些(在接下来的画面中他们全部是站着的。)。不知道高级别的人对低级别的人讲了一些什么,低级别的人从画面里消失了。当下一幅中低级别的人出现后又不知道对高级别的人讲了些什么,然后整个会议结束了。 接下来画面便是很多大脑袋开凿山洞的情景。在一系列开凿山洞的岩画中第一幅最让人琢磨不透,他们来到准备开凿洞穴的山根时脑袋都是冲下的。 洞穴开凿完工后,大量的大脑袋分批脑袋冲下来到山洞口,进入了山洞。当最后一批人进入后,整座大山便晃动了起来(从岩画上代表山脉的实线两边的虚线看,晃动的幅度特别大。从连续多幅不同的晃动画面看,晃动持续的时间还特别长)。 当晃动的画面结束之后,洞穴之外的画面再也没有出现过,后面长达二三百幅的岩画记录的全部是他们在洞穴中生活的场景。其中有六幅画面和其他的明显不一样:第一幅是一个大脑袋死了之后,他们所有的人慌作一团,显得束手无策;第二幅是一个大脑袋拿来一个石碟放在尸体上之后,他们都才安静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第三幅是黑烟滚滚的情形;第四幅是围着一条头顶上长角的蛇欢呼的场景;第五幅是对着神器祭祀的场景;第六幅(也是所有的岩画最后一幅)又出现了那十几个大脑袋举行会议的画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口干舌燥,站起来找水喝。 陆大川说:“讲完了?” “壁画的部分讲完了。”我找到一个还有水的水壶没敢大口喝,稍微抿了一口。 陆大川低下头拍着脑门说:“让我捋捋,我怎么感觉这么乱。” 刘长腿说:“岂止乱,简直乱七八糟,我就听到了好多‘不知道’。” “你的强项是腿长,只听见‘不知道’一点也不奇怪。” “狗日的现在不损我活不了是不是!”刘长腿坐在没动,一脚就飞在我屁股上。 我和他隔一大步远,根本没防备,手里的水壶差点飞了,不免又惊叹了一回长腿的腿就是长。 捋了好大一会,陆大川说:“透露的远远没有隐藏的多,这岩画他娘的也太坑爹了!” “你总算捋直了。更坑爹还在后头呢!”我放下水壶,回来坐下,“那些文字是岩画的延续,从文字字面下的意思看,在岩画最后那个会议中,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迫不得已做了一个决定:去执行一响特别艰巨的任务。” “为什么是字面下的意思?” “因为那些文字只是出发前他们每个人刻下的名字和誓言,而关于要去做什么事却只字未提。” “也就是说咱们拼死拼活的白忙活了一场!”陆大川叫了起来。 “也不算全白。科考队严谨地考察了每一个字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分为13个小组去执行这次任务,每个小组有成员70到100不等,并且这些人全部安全的回来了。可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的任务似乎并没有完成,或者说完成了并没有得到预计效果。因为这13组人的名字和誓言在前一次之后又出现了一遍,并且每一组人数从原来的几十人上升到数百、甚至上千人。也就是说我们在杨红旗居住的那个山洞外面的广场上看到的那些连在一起的文字,其实是分为两次写的,根据科考队的考察这两次间隔的时间在十年到十五年之间。” “这还不是白搭吗?” “你先别急。我刚才说的这些只是科考队实事求是的科考记录。笔记本里还有一部分是他们对这所有线索的种种推测和论证,除了杨红旗告诉咱们的那些,还有一部分还是特别有用的。” “什么?” “那些黑烟并不是烟,那些紫光也不是光。它们都是微生物,也就是特别小特别小的种子。黑色的虫子有些类似于珊瑚虫,死了之后尸体能快速化成石头。它们的生命周期短得可以用秒计算,所以繁殖速度快得惊人,而紫色的虫子正是它们的克星。” “哦,也就是说洞穴中那些疯狂生长的石头,就是咱们杀死了蟒蛇,毁灭了紫光,让这些虫子失去天敌后没有节制地繁殖瞬间死亡堆积起来的尸山。” “对头!咱们看见的那些房屋像大石头、岩画外面裹了墙皮就是它们的尸体堆积造成的,而失去天敌后它们便疯狂地填充了整个洞穴。” 刘长腿插话说:“这么说那两个石头人也不是真的石头人。” “嗯,应该是小威尔逊和马修,或者是杨红旗和他们其中的一个。” “唉……老刘死得冤……” 听陆大川提到掉进石头拔不出来的刘发山,我们顿时沉默了。 过了好大一会,我说:“还记得我对你们讲过的我爸爸在留言中提到的他看见两块石碟飞起来了,以为看花了眼。现在看来那应该是有虫子从石碟里飞了出来……也就是说导致我们家几代人,还有扎旺的舅舅、博巴老爹、杨红旗、胡小明变成那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这些虫子。” “我们几个人为什么没事呢?” “也许还不到时候吧!” “什么意思?”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们:“笔记里有一种推断:黑色虫子进入人体后很可能是像乙肝病毒那样潜伏在人体细胞内,等到条件成熟后就会发作……” 他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刘长腿叫了起来:“这么说,现在咱们都成了‘乙肝病毒’携带者!” “比这还要可怕!”我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了,“他们还推测大脑袋他们变态的性崇拜很可能是因为携带了这种虫子导致了种族无法延续……” 他们都傻了。 “我觉得他们这种推测可能不太正确,因为我家里最早成那样的是我老爷爷,然后是我爷爷,后来又是我爸爸,如果正确的话就算是我爷爷出生后我老爷爷才接触了那两块石蝶,也不可能有我爸爸,更不可能有我……”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一定要把所有的事都查清楚!”陆大川掐灭烟头。 刘长腿哭丧着脸:“能不能活着出去都还不知道,怎么查?” “会有办法的……”陆大川出了一口长气,站起来说,“都不要坐着了,抓紧时间把东西收拾了找出路。” 就在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声牛挨了刀一样的吼叫声…… “什么东西叫?” 我们都停下手里的活,惊恐地四处张望。 当第二声吼叫声又传来后,陆大川惊喜地说:“是汽笛声,河上有船开过来了!” “老大,你糊涂了吧!这是几百上千米的地下,怎么会有船?!” 我话一出口,顿时大家都面如死灰。 第七十五章 幽灵船 过了没几分钟,河上游的黑暗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亮点,且越来越大。 难道真有船?我脑子转不过弯来了。 “快把东西收拾我,找地方藏起来。”陆大川说。 我们急急忙忙把东西都收拾到包里,推倒“警报”墙,躲到一块比较大的石头后面,关掉手电,在黑暗中静静望着河岸中越来越近的亮点。 十分钟不到,亮点变成了一大片连在一起的立体灯光,看上去像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楼在快速地移动,前面还有一束巨大的灯光侧着打在我们这一边河岸上的半山上。 “什么船那么大?”陆大川拿出望远镜,举到眼睛上立马惊叫了起来,“我的妈呀!撞鬼了,那是一艘巨轮。” “巨轮?”我心里一惊,拿过陆大川手里的望远镜,看见了远处的河面上一艘长足有百米以上,宽不下十五米,外表锈迹斑斑的大轮船,乘风破浪向我们驶过来。仔细看还能看见,灯光明亮的船室内有人影晃动。 放下望远镜我心里冒出了三个字:幽灵船! 在我们失神的当儿,幽灵船居然靠到了我们所在的悬崖边,巨锚落水激起的浪花像下雨一样淋了我们一身。 当船停稳后,船上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了。我们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 我们屏住呼吸听了一会,竟然没听到船上有一丁点人说话或活动的声响。 又等了一会,四周依然一片寂静,我撑不住气了:“你们谁掐我一下,咱们是不是做梦了。” 黑暗中,一下好几只手同时伸到我身上,一个比一个用力的掐了起来。还有人问:“是在做梦吗?” “哎吆吆,不是梦,快松手!” 几只手撤了,我也不知道该揉哪。 陆大川说:“既然不是梦,你们呆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我害怕陆大川再消失了,跟着爬了起来:“要去一起去,咱们不能再出意外了!” 刘长腿、陆可琴、林仙儿也都站了起来。 陆大川沉默一下说:“好吧。” 我们相互拉着,摸着黑估摸着距离磕磕绊绊走到最先面的陆大川一脚踏空了才停下来。站了一会,感觉到巨轮偶尔碰撞河岸的沉闷声响就在脚下,陆大川让我们拉住他,伸长手臂极力向前一摸说:“我够到船体了。” “离得远吗?” “不远。” 我一伸手也摸到了冰凉、粗糙的船身,试着问:“要不要上去看看?” 陆大川回答:“船太大,想上去恐怕不太容易。” 刘长腿颤巍巍地说:“你们脑子没坏吧,这可是幽灵船!” 我心里也咚咚跳,不过咬着牙说:“幽灵船也是船,总比没有强!” “有种!”陆大川一下打开了手电,“就冲你小子这句话,今天船上就是真得有鬼,老子也会会它。” 陆大川说得豪情万丈,我胸膛内就像被火花塞点燃的汽缸一样瞬间燃烧起来,心底的恐惧仿佛被熊熊烈火化为灰烬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弯腰捡起一块馒头大的石头,在船体上“咣咣”敲了几下,扯着嗓子喊:“船上有人吗?有的话放个梯子下来——” 陆可琴抓得我紧紧的,手指都陷到我肉里了。 刘长腿拉着我晃动了两下:“狗日的,你疯啦!” 我心里想“都逼到这个份上了,不疯还能怎么办呢?”,嘴里却说:“你懂个屁,爽爷这叫先礼后兵。” 刘长腿冲我翻白眼。 陆大川晃着手电沿着凸起的高大的船身照了一圈说:“刘鹏,准备绳子上。” 刘长腿麻利地拿出在坑洞壁上拼命抢回来的绳索,在地上找了一块趁手的长方形石头,绑在绳子一头,留出一米来长在空中抡了两圈说:“老大,还是你来吧,我这胳膊有些抬不起来。” 陆大川接过绳头,抡了两圈一撒手,石块带着绳索向轮船甲板上飞去。当听到哐当当几声响之后,呈弧形飞出去的绳索从空中落下来,耷拉在船体上不动了。陆大川试试了绳索的牢固程度,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把手电含在嘴里,拽着绳索双脚蹬着船身,“噌噌”向上爬去,当脑袋超出船舷左右环视了一圈,双手抓住栏杆猛地向上一拉,双腿缩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牛X的弧线,双脚便落在了甲板上,拔刀在手观望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回头对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 几分钟后,我们全部上了甲板。刘长腿收起绳索,陆大川才带着我们小心翼翼穿过甲板走向船舱。 虽然在船下时我觉得恐惧离我而去了,可是上了甲板之后,看见轮船黑乎乎的上层建筑部分像一座废弃已久的鬼楼,心里控制不住又害怕起来,尤其进了连接各个船室墓道一样狭窄、闭塞的走廊以后,心脏更是“咚咚”狂跳不休。 陆大川边走边把手电照向四处,嘴里嘀嘀咕咕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奇怪了,这船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破败不堪,而这地板又干干净净,被磨得油光水亮,难道船上真有人?” 听陆大川的意思他根本就不相信把船靠岸、抛锚,然后关掉船上所有灯光是人做的,我说:“怎么可能没人呢?船上灯没灭时我在望远镜里还看到船室里有人的。” “我也看见了,你相信那是人吗?” “你别吓唬我,不是人是什么?” 陆大川反问道:“你知道这艘船建造的年代吗?” 我摇摇头:“不懂,在上这艘船之前,我就和同学在公园湖里用脚划个小鸭子船。” 陆大川说:“这船上虽然看不到明显的标志了,但从船体构造上看,应该是三四十年代建造的,再看它被腐蚀的程度,至少在水上漂浮了五十年以上,你说在船上的还可能是人吗?” 我嘴巴张成了“O”。 刘长腿趁机挖苦我说:“没上来时,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又用石头砸船还让人家放梯子,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了!” 我心里说“那会我肯定是昏头了。”嘴上却狡辩道:“你看见一间房子,有人告诉你那是太平间,和你走进去看见直直地躺在床上一具具的尸体感觉能一样吗!” 这时我们经过一间船室,陆大川伸手一推,船室的门“吱啊”一声便开了,一股腐臭扑鼻而来。我捂住鼻子望进去,看见室内肮脏不堪,墙壁上到处斑斑驳驳,地面上杂乱地堆放着好些物品,几乎全部腐烂得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 陆大川看我一眼,意思是现在你该信了吧,然后探进去半个身子,把门拽回来关上。 我后背上冷汗直流,心里想:不管在船上遇到什么也只能拼了。 我们继续沿着通道向前走了一截,转了一个弯旁边出现了一段钢铁楼梯。陆大川抓住楼梯上的护栏摇晃了几下,感觉还算结实:“走,去驾驶舱看看。” 陆大川带着我们上了楼梯,七拐八拐走到船的一侧,直直向船尾走去。 我感到好奇问道:“不是去驾驶舱吗?” “是去驾驶舱呀,怎么了?” 我侧身两头望望:“我怎么感觉咱们往船尾走呢?” 陆大川对我解释道:轮船的驾驶舱并不像汽车驾驶室一样只在车前面,它们有的在船首,叫首楼;有的在船的中部;设在船尾只是很普通,方便驾驶台的信息传到机舱,如果和别的船相撞后,也可以控制船使驾驶舱不受到伤害。 说着话,我们走完侧舷走廊,又爬了一段楼梯,穿过一道门,进了轮船的驾驶舱。驾驶舱内和那间船室内一样肮脏,尤其是舱室的挡风玻璃上鸟屎都连成了片,几乎望不到船外。还有我不认识的各种仪器上也布满灰尘,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蜘蛛网。 陆大川一边在舱室内转着圈,一边像念经一样叨叨着:开关控制箱、开关控制箱…… 转了好几圈,他似乎是找到了,我看见他在船室内一面好多按钮上一通乱按之后说:“所有的照明、信号灯开关都不起作用,船上根本就没电。” 刘长腿抓住一个把手前后推了几下:“汽笛也不可能发出鸣叫!” 我脑袋打得没有边了:“这个也不灵,那个也是坏的,咱们之前听到的汽笛声和看见的灯光难道是幻觉不成?” 陆大川想了一会说:“这要是一台车,只要有燃料还有可能修理修理想办法开出去,可是这么大的一艘船就算能捣鼓捣鼓发动机也不会开。我看这样吧,上来时我看见船舷上有挂的救生艇,咱们去看看还能不能用。” “好主意!”我当即同意,“现在一条脚踩的小鸭子船也比这庞然大物靠谱得多!” “屁话就多,给你一只鸭子船,你小子累死也踩不回去。” 我们返回到甲板,来到巨轮邻水的这一侧,船舷外一排挂着好几个救生艇。陆大川仰头看了一会说:“艇架和降落装置估计也锈死了,我先上去看看,要是小船还好的话,咱们用登山绳拴住把它放到水里去。” 陆大川把手电含在嘴里,攀着船舷上的护栏爬到其中一只救生艇里,向前走了几步,船底就给他踩了个洞,要不是艇架还结实他就从船底漏下去了。吓得我们心里扑通扑通跳。 踩漏了一只,陆大川接着爬进第二只,在里面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还踮起脚尖小跳了两下,船被他踩得吱吱响,好歹没烂,让我拿着绳索上去。 我俩用绳子把小船两头绑好,拽断原来绑着小船的绳索,一人拎着一头咬着牙猛地往起一提,向外一送便把小船悬在了艇架外的空中。 往水里放去时,陆大川害怕损坏登山绳,不让绳索摩擦到船体,让凌空往下放,我两条胳膊酸得几乎从肩膀上掉下来才把救生艇放到水面上。 把绳头递给刘长腿他们牵着,从艇架上爬下来。陆大川把登山绳在船舷护栏上绑死,说:“你们攀着绳索下去先准备好,我解开绳子再跳下去。” 我和刘长腿爬上护栏,抬起腿还没跨过去,巨轮上所有船室的灯莫名其妙地又都亮了。 第七十六章 奇怪的仪器 虽然巨轮从暗河中驶来时就灯火通明,靠岸抛锚后船上的灯才熄灭,但是当时我认为这船再诡异,上面也应该有一两个活人,哪怕是像杨红旗那样身体变成了骷髅的老人,才被陆大川的万丈豪情弄得昏头昏脑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而现在在船上转了一圈,知道这艘船不但不可能有活人,而且连船上的一切设备都是坏的,灯不可能亮,汽笛不可能响,所以突然船上的灯又全亮了起来,我心里惊慌,抓着栏杆的两手糊里糊涂就松开了,身体扑里扑通就摔了下来,下巴颏狠狠磕在地上,疼得还没晕过去。 陆大川抓我背上的登山包把我拉起来说:“你小子还没动真格的了,怎么就软了?” “一不小心!一不小心!”我干巴巴的话语难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在这种时间也没人笑话我,因为面对这种情况大家都感到恐惧,说不害怕那才是不正常。 抓紧时间攀着绳索下到救生艇上离开,还是留下来把大船上诡异的事情弄清楚? 我们还没拿定主意,船身一阵剧烈的抖动,紧接着我们听到一阵绞盘咬锚链的喳喳声和巨锚出水的哗哗声后,在一声巨响的汽笛声中,巨轮便离开河岸迎风破浪向前驶去。 陆大川爬在我们边上一面窗户上向里面望了望了说:“还是看看这船上到底什么情况吧!” 害怕救生艇在大船体上撞碎了,我们把登山绳往回收了一截,让救生艇悬在大船船身的半截腰。然后我们又调头向船尾的驾驶舱走去,陆大川的意思是船既然能被顺利地发动起来,有什么古怪首当其冲的必然是驾驶舱。所以一路走去时我们的速度特别快,就好像去晚了人家就关门下班了一样。 事实证明陆大川的想法是对的。一走到驾驶舱的门外,我们就发现舱内完全变了样,那些原本破破烂烂的仪器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像是倒扣着的圆形铜鼎模样的奇怪的仪器。 仪器特别大,几乎占满了整个舱室,上面三支冲天的角,每支上面都发出一道蓝色的像是闪电一样的线形光芒,连接着室内的天花板上的三个地方。 我们挤在舱口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名堂,想进去又怕那三道蓝色的光是高压电流。我问陆大川怎么办?他犹豫了一会说:“这东西虽然诡异,好像也没什么危险,咱们到船头去,等它不走了,咱们再划小船找出路。” “要是它一直走呢?” “那正好可以看看这条暗河到底有多长,能通到哪。” 拿定主意,我们沿着侧舷外的楼梯往最下面的一层甲板走,经过一个舷窗时,我不经意一扭头,看到里面有个金黄色头发的外国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晚礼服,坐在一个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正在化妆,见镜中她三十岁左右,面貌清秀,碧眼红唇,胸前两个肥嘟嘟粉嫩嫩的**像要从胸口开得很低的礼服里跳出来的一样火辣诱人,我不由得看呆了,脚步停了下来都不知道。 “不快走,看什么呢?”陆可琴在后面推着我脊背催道。 我顺口说:“你看那个房间里有个外国女人。” 陆可琴逮住我腰里一块肉,掐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原来在看女人。” 揪心的疼痛让我幡然醒悟,女人吃起醋来真可怕,也不想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个女人? “哪有女人?我怎么看不见?”走在最后面的刘长腿爬在楼梯栏杆上,俯身问道。 “就在……”我手臂抬起来指向窗户话说了一半,额头冷汗噌噌就冒出来了。因为我刚才看见那个房间里灯光依然亮着,可是里面只有一堆破烂和一个四条腿朝天的小桌子。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一堆破烂的杂物:“真是见鬼了!” “别在哪疑神疑鬼的了。”走到最前面的陆大川已经下到下面一层的侧舷走廊上,仰起头说,“快下来。” 在陆大川催促下,我们返回最下面一层甲板,来到船头,围成一圈坐下来。 我不死心又扭头望向巨轮那多达七八层甲板的上层建筑,看到那些小方格子窗玻璃里面的确有人影晃动,指给他们看:“你们看不到那些人影吗?” 陆大川把我手臂压下来说:“刚才放救生艇时在舷窗上我就看到了。” “你爬到窗户上看的那次?” “嗯。” “看清楚里面是人还是什么?” “我晃见里面有人,贴到玻璃上看时却只看到了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 “难道人在船上死后灵魂会被永远的禁锢在船上的传说是真的!?”我低着头瞎琢磨。 “不用管它了。”陆大川拿出香烟,和刘长腿两个点着吸起来,“这些事谁也说不清楚!它不来找咱们麻烦,咱们也用不着去招惹它。” “好吧,那些人影是不是幽灵不管了。可是那个大鼎是什么玩意?会不会和大脑袋有关。”看到陆大川他们吸烟吸得香的,我莫名其妙地也想吸一根,拿起他放在甲板上的烟盒,掏出一根放在嘴上还没点着。陆可琴一把就给夺走了:“小屁孩不学好!” 陆大川看着说:“别扔,别扔……”陆可琴已经把手里的香烟扔向水里。 陆大川眼睛瞪得和子弹一样。 陆可琴拿起烟盒说:“再瞪我,我把你烟盒也扔下去。” 陆大川立即妥协了。陆可琴又默不作声了。 话题又回到了那个古怪的仪器上。 “这种可能性极大。” 陆大川说着指向被巨轮上几盏探照灯照亮的几十米范围之内的暗河河面和暗河一侧刀削斧劈般的山体绝壁,“你看这条暗河不觉得太宽阔了吗,怎么看也不像自然形成的。” “从咱们到过的那些洞穴来看,大脑袋他们开凿出这样一条河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他们把这么大一艘船弄到这暗河里目的是什么,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陆大川说:“捉摸不透就别费那脑子了,趁现在没事睡一会,以后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情况。” 经陆大川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困,可是看到船室内的那些人影,心里又特别得不踏实,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不敢睡,只好说不困。 暗河内风平浪静,巨轮行驶得又快又平稳。这不大的工夫似乎已经航行了好远,我想看看暗河两边的山体有什么变化,问陆大川要来望远镜,除了巨轮探照灯灯光范围之内的情景更清晰了一些,再向远处望就黑糊糊一片了,只好无奈地放下望远镜。 就在我们感到无所事事的时候,床上不知道什么地方猛然发出一声巨响,船体猛烈地晃动起来,我们不防备,横七竖八地躺倒在甲板上,慌乱地爬起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事情,都惊恐地对望着。 过了大概十来秒,又是一声巨响,船体晃动得更厉害了。这次我们听出响声是从船底发出来的。陆大川说:“不好,估计到浅水区了,船要搁浅了。” 我看到探照灯照到的山体还在快速的后退,说:“船速好像一点没减,不像要搁浅的样子。” 陆大川扶着护栏站起来:“强光灯。” 刘长腿半坐半躺着从背包里掏出大功率照明灯,递给陆大川。 陆大川爬在护栏上俯下身看了一会说水里好像有个巨大的黑影,看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我贴着地面爬过去,两手抓着护栏,脑袋从栏杆下钻出去问陆大川在哪?陆大川晃动着灯光指给我看。隐隐约约我看到水面下是有个挺大的黑影,好像还在动,仔细看时又不见了。 陆大川问:“看到了吗?” “看到个黑影一晃不见了。” “快看,又出来了,左舷边往后退去了。” 我急忙跟着陆大川快速移动的灯光看去,已经被船身挡住看不见了。我们盯着河面看了一会,黑影再没出现,船也不晃了。 陆大川关了灯说:“估计是这段河道浅了,水里有大石头。” 我爬起来站到他身边:“我看着不像。” “随他去吧,船这么大就算有个水怪也不怕。” 似乎是和我们作对似的,陆大川话音没落,船底又是一声巨响,船身又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这次再向水里看去,我们都紧张了起来。因为船前面的河水中再看不见黑色的影子,撞击船体的东西显然在船侧,或者是船后面。 不是石头,能把巨轮撞得晃动的东西会是什么? 我突然想到和扎旺在一起的那只神龟:“会不会这河里也有一只大乌龟?” 陆大川看着我的眼睛说,“像扎旺的那只一样?” 我点点头:“能不能把船撞翻?” “真不好说。” 第二次撞了一下便没了动静。我们提心吊胆等了十分钟,河面上再没出现异常,以为没事了,刚松了一口气,水中一阵巨浪翻滚,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中窜了出来,像一座山一样竖在了巨轮右舷外侧…… 第七十七章 直行巨蟹 庞然大物跃出水面带起的水花像瓢泼大雨一样,没头没脸向我们浇过来,瞬间我们都成了落汤鸡。 我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还没看清竖在船边的是个什么怪物,耳边打雷般一声巨响,脚下的船猛然向右倾斜了起来,我站立不稳一屁股摔倒在甲板上贴着地面打着旋向右滑去,重重撞在了船舷边的护栏上,门牙差点掉两颗。 本来头发上的水顺脑门往下淌就影响视线,又给撞出了眼泪,视线更模糊了,我用劲眨了眨眼睛,匆匆向左右看了一眼,见陆可琴和陆大川他们也摔到了护栏边,双手攀着栏杆边往起站边冲着他们大叫:“看清楚了吗?什么JB玩意?” “你小子眼瞎了!” 听到陆大川的话我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刚看见他还四脚朝天在地上躺着,怎么一下就到了我身边,我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又听到他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跑什么?”我闷头闷脑向他望去,看见他和刘长腿一人抱着陆可琴一人扶着林仙儿已经跑到好几米之外。 陆大川扭头向我吼道:“看你背后!” “背后怎么了?”我疑惑地扭过头,差点没尿到裤子里,只见船舷边挂着一个超级大的蜘蛛一样丑恶的螃蟹脸,像两扇大门一样的嘴巴左右快速开合着,从中不断冒出篮球大小的气泡,更可怕的是它那张得开开的两只布满花斑的大螯钳几乎就到了我身边,“我操!” 我“嗷嗷”叫着一阵猛跑追上已经跑到甲板中间的陆大川他们,埋怨道:“你们也不早说。” “五个人一下两个受了伤,你让我该顾谁?!”陆大川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以后你小子再敢反应这么迟钝,有你好看的。” 见陆可琴脑袋耷拉着,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我急了:“可琴姐昏了?哪受伤了?” “哪能顾得上看!”陆大川没好气给了我一句,让我抱着陆可琴,他转身去看那只大螃蟹。 我抱着陆可琴跟着刘长腿走到甲板尽头,靠着船室外的墙壁把她放在地上,检查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 “可琴姐,可琴姐……” 叫着她名字可劲摇晃了几下,一点反应没有,我埋下头刚准备给她做个人工呼吸。她却睁开了眼睛,幽幽地看着我说:“你干嘛?” 我努努嘴:“人工呼吸呀!” “早知道晚一点在睁眼了。” “现在也不晚,快闭上眼睛就可以开始。” “少来啦!” 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扶她坐起来靠在我身上:“没事吧?” “头有些晕。”她转着脑袋看见刘长腿在给林仙儿包扎伤口,却没看见陆大川问,“哥哥呢?” “在对付那只大螃蟹。”我望向在甲板中间又蹦又跳的陆大川。 陆可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什么大螃蟹?” “就从河里窜出来的那个大怪物。” “你说把船撞得左摇右晃的是只螃蟹!” “嗯。” “天呐!螃蟹得多大,可也太搞怪了吧!”陆可琴挣扎着要站起来。 “谁说不是呢!”我扶着她起来说:“我以为是只乌龟,结果人家是个螃蟹。” 林仙儿右小腿不知道让船的哪个部位给划了一道小口子,好在没有伤到里面的筋骨,刘长腿给她伤口消毒包扎了后,也被刘长腿扶着站了起来。我扶着陆可琴靠过去问候了一声,我们四个人便一起去看那只大螃蟹。 我刚才“嗷嗷”叫着逃跑时,它只是两只大螯挂在船舷上,现在它身体一侧的几条腿已经爬过了栏杆,身体几乎和甲板平行了,微微鼓起长满白点的深橙色的背部甲壳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竖在甲壳前面的两只柄眼像两个探照灯,在巨轮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陆大川试图把大螃蟹赶回河里去,在离大螃蟹两三米远的地方左蹦右跳,一手挥动着狗腿大弯刀一手捡起甲板上所有能捡起的东西向它投掷。大螃蟹根本不为所动,义无反顾调整着身体往上爬。 看着螃蟹要爬上甲板了,陆大川一路小跑到了我们身边说:“快想想有什么办法,得把它弄下去才行。” “别呀,这只螃蟹够咱们五个人吃好几个月的了,我看还是想办法逮住它的好。” 陆大川白了我一眼:“就怕咱五个人不够它一口吃。” “炸药。”刘长转过身,脊背对着陆大川,“我包里还有炸药。” “TNT威力太大,我怕船承受不了。” 说话间,大螃蟹已经完全跨越了栏杆,爬上了甲板,两只大螯像是两把巨大的钢钳左右挥舞着,快速摆动着八只尖利的脚爪,直直地向我们爬了过来。 “我操!螃蟹不是横着走吗?这是什么品种,怎么直着就过来了?” 陆大川叫了起来:“干尸巨螯蟹!” 我惊奇地问道:“什么干尸巨螯蟹?” “不是干尸,是甘氏,甘草的甘,姓氏的氏。”陆大川背书一样回答,“甘氏巨螯蟹是一种生活在日本至台湾以外太平洋500到1000米深海底的巨大直行蟹,以鲨鱼、盲鳗、螃蟹、各种鱼类为食。寿命可达100年,记录在案最大的是4米多,看来他们抓住的只是这种螃蟹的孙子。” “我晕!咱们不是在河里吗?怎么会有太平洋里的螃蟹?” 直行巨蟹爬动的速度超级快,几下就快到我们面前了。 “应该是这条暗河直通大海吧,要不然这艘巨轮也不可能跑到河里来。”陆大川护着我们往船室通道口退了几步,“刘鹏,炸药,顾不了那么多,再晚这龟孙会把整艘船的上层建筑夷为平地的。” 刘长腿反手摸出一卷炸药:“设定的时间长一点,最好能它吃到嘴里去。” “明白。” 陆大川接过炸药,正要设定时间。我们身边的走廊里猛然刮出一阵冷风,我们顿时就像掉进冰窖里一样,不由得都转过头看。 只见走廊内影影瞳瞳窜出了十几条大汉,胡子有大有小,依稀能辨认出他们都是欧洲人。他们手握汤姆逊机关枪,窜出来后在我们面前一字排开,冲着直行巨蟹就端起了枪。 我们立即看到巨蟹被打得东倒西歪,连连后退,却听不到枪声,也看不见子弹射出枪管的拽光,更不见有弹壳落在地上,一个个都惊愕地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大概三分钟过后,直行巨蟹好像是被打得受不了了,两只大螯在空中一摆,转过身从左舷一头扎进了河里,溅起的浪花足有几十米高……等我们完全清醒过来再看,早已不见了那些大汉的身影。 这一幕发生后,巨轮虽然依然灯火通明,但是在我们眼里却更加的阴森恐怖。 直行巨蟹掉进水里后,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对巨轮失去了兴趣,再没有撞击船体,巨轮又恢复了快速平稳的航行。我们战战兢兢在尽量离船室远一些的甲板上找到一块干燥的地方,脱掉被河水淋湿的外套拧了一把水,一边讨论着河里的大螃蟹和轮船上的种种怪事,一边围着汽油炉烘烤起来。 我突然想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陆大川说那只大螃蟹叫甘氏巨螯蟹,是生活在太平洋海底的一种直行巨蟹。我问他太平洋里生物怎么会出现在河里。他说应该是这条暗河直通大海。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这种解释根本就说不通,就算是暗河直通大海(其实,有那条大河不通海呢!),海洋里的生物在淡水河里也生存不下去呀! 我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陆大川说我钻牛角尖,他当时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那只螃蟹有可能并不是真的甘氏巨螯蟹,而是一种和甘氏巨螯蟹相似的巨大河蟹,也有可能暗河的不远处就是入海口,螃蟹来河里觅食,游一圈就会回到海里去。我又想了想也是,从我摊上这档子事以来,见到的不可思议的事物实在太多了,暗河里有一只巨蟹也实在不足为奇。 汽油炉煮饭还行,烘衣服实在不给力,胳膊举得酸死了,外套丝毫不见干。陆大川熄灭了炉子,望着远处的船室说:“太浪费了。船这么大,里面肯定有不少东西是木头做的,咱们进去弄一些出来,燃一堆篝火。” 我和刘长腿对望一眼,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陆可琴、林仙儿更是面露惊恐之色。 见我们都不说话,陆大川站起来把湿漉漉的外套递给我说:“你们害怕,我自己去。” 我们都不同意陆大川去冒险。争执了一会,我建议把湿衣服挂在栏杆上晾着,搭起帐篷取暖。反正一时半会也下不了船,船室里又不敢去,一直呆在甲板上吹风也不是一回事。大家都表示同意。 于是,我们在甲板上搭起了帐篷,算是在船上正式安了家。为了长久之计,我们又去取回了吊着救生艇的两条登山绳,一条固定帐篷;另一条陆大川当鱼线,用细钢钎弯了个钩子拴在绳头做鱼钩,用香肠、肉干做饵,试图钓一些鱼上来。 看着他做的那比挂猪肉的肉钩子还要大的鱼钩,我啧啧舌:“大哥,你这是要把那只大螃蟹再钓回来吗?!” “你小子少给老子屁话!”陆大川给了我屁股一脚,把挂着诱饵的钓索抛向水里,“有能耐你顿顿吃压缩饼干。” 我诚恳地说:“好吧,不打搅你了,我回帐篷暖和,有鱼咬钩别忘了叫我帮你收钩!” 见陆大川大脚又飞了过来,我捂着屁股猛跑几步钻进了帐篷,走到陆可琴身边,屁股还没挨地,就听陆大川在外面大吼大叫着我的名字,声音惊恐得都快不像是人发出来的了。 第七十八章 大裂缝 不会真把大螃蟹钓住了吧!? 听到陆大川狼嚎一样的叫声,我转身就往出跑。刘长腿、陆可琴和林仙儿三人也慌忙爬起来,跟在我身后跑了出来。 帐篷外的甲板上,陆大川并没像我想的那样,站在船舷边拼命拉着钓绳和咬着钩的直行巨蟹进行拔河比赛,而是爬在船头护栏上冲着河里深深地埋着头。看他双手紧紧抓住栏杆,一副要掉下去的样子,我还以为河里有什么东西要把他拉到水里去,急忙冲过去抱着他的腰就往回拖。他立即不叫了,回头瞪着眼睛对着吼道:“你拉我干什么?快叫他们出来。” 刘长腿跑到我们身边:“已经出来了,出什么事了?” “快!快!”陆大川像疯了一样把刘长腿、陆可琴、林仙儿还有我全部按的爬在护栏上,“抓紧栏杆闭上眼睛,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不叫你们松手千万别松手。” 看着陆大川不是在开玩笑,可是样子又实在有些滑稽,我转过身说:“弄得人莫名其妙的,你总得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吧!” “你小子怎么这么多事!?快照着我的话做!” 我还想再问一句,就听到陆可琴他们同时叫了起来。 陆大川彻底火了,咆哮道:“不是让你们闭起眼睛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不对!河里有东西……我慌忙转身爬在护栏上向河里望去,我的老天,在我们前方几米远的地方,河道竟然断开了,一道上百米的黑洞洞的大缝隙横在了船前,宽阔的河流流到裂口处像一条低头钻入地洞的蟒蛇一样飞速地向裂缝内流去,而我们所乘的巨轮正在以比河水流速快得多的速度冲向裂缝……看清这一情况,我忍不住也跟着他们大叫了起来。 陆大川又冲着我们喊:“都不要慌,闭上眼睛抓紧栏杆。” “就要船毁人亡了,闭上眼睛抓紧栏杆有什么用?!”我几乎是哭着喊道。 陆大川说:“马上到断口了,水流太急,现在跳进河里咱们也没有力气游到边上去,只能跟着船一起往下落,而这艘船前后重量不一样,空心的船体内又有很多东西,在下落的过程中势必要打转,到时瞅准机会,我让你们撒手你们就撒手,咱们只有被远远地抛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要是船直直一头栽到里面呢?” “那就听天由命吧!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撒手,这艘船至少也有上万吨,要是撒手飞出去在空中被它轻轻一撞小命就没有了。” 眼睁睁看着巨轮就到了裂缝处,我眼一闭大喊道:“好吧!我听你的。” 我闭着眼睛咬着牙,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抓着栏杆,等了好大一会船体下落的那一刹那也没有来临,“什么情况?”我心里想着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在紧贴着飞速下落的河水边缘,巨轮竟然改变了航向,巨大的船身完全横着飞速向右方前进,虽然看着飞流直下的巨大瀑布就在脚下,但是巨**有调头驶回去的劲头,还是激动得我哇哇大叫。 这时陆大川他们也睁开了眼睛,看到此情此景也都激动万分。 陆大川喊着说:“这他妈的也太疯狂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谁?” “当然是大脑袋他们了,你没看见对面也有一条河在流进裂缝吗,我现在有种很奇怪预感: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在陆大川提醒下,我向更远处望去,果然看见和我们遥遥相望的大裂缝另一边也有一条宽大的河化作一道瀑布贴着裂缝的悬崖,飞流直下,不由得为其神奇振奋不已。 几分钟后,我们才知道我们高兴得太早了。巨轮横着在河上航行了一段距离后,水面上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们望着飞速旋转的激流还心存侥幸,而巨轮却像一只瞎了眼的猫一头便扎了进去。 只短短的一瞬间,轮船已经不知道在漩涡里转了多少圈,我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全是汹涌翻滚的波浪,连喊叫的也喊叫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双手几乎抓不住栏杆,晕得都快死了,巨轮停止了旋转,被漩涡发射导弹一样发射了出去,在空中飞了一段又重重地拍在了水面上…… 我们像死狗一样贴在甲板上,等晕劲过去后,急查看四周的状况,发现庞大的轮船居然像鲤鱼跳龙门一样越过了大裂缝,平稳地航行在裂缝另一边的河道内。 我呆呆地用望远镜望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大裂缝和对面离裂缝不远处河面上的那个大漩涡,对陆大川说:“你的直觉是对的,万吨巨轮能飞跃上百米远的距离,跨越大裂缝绝对不会是凑巧才发生的,这一切的确是他们设计好的。” 接下来我们对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做了种种猜测,想得脑子疼也没找到一种能说得通的解释。 把望远镜还给陆大川,我浑身无力在甲板上坐了一会:“不行,我得去帐篷里睡一会。” 陆大川看我们几个人都软塌塌不像样子了,大手一挥:“去吧,去吧,你们都去睡觉。钓到鱼我叫你们起来开饭。” 我们相互搀扶着进了帐篷。我往睡袋里一滚就睡着了,不过睡得却一点也不好,一会梦见船上的那些幽灵端着机关枪向我们射击,一会又梦见大螃蟹把船撞翻了,我们都掉进了水里,一个一个被它用大螯捉住吃掉了,一会又梦见轮船像鸟一样在天上飞呀飞呀,突然却翻了过来,我们不停地往下掉,往下掉,怎么也掉不到底,我想抓住陆可琴又怎么也抓不住……比这些还要命的是,做着这些恶梦的时候我隐隐约约还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恶梦,想睁开眼睛醒过来却怎么也动不了,又意识到了自己遇到了鬼压床,于是就真的看见了一群长着各种各样胡子的鬼像骑马一样骑在我身上,有的拽我耳朵,有的伸出长长的指甲插进了我鼻孔……越是这样我越是拼命挣扎,越是感觉到自己动不了,想大声喊叫嗓子又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出不了声音…… 就在我恐惧得快要死了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摇晃,那些大鬼小鬼顿时全不见了,我大喊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看见陆可琴关切地望着我。 “做噩梦了吧。” 她伸手在我脑门上抹了一把,我才感觉到我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吵醒你了?” “我还没睡着就听见你像被人卡住脖子一样‘呃呃’地叫……” 我抓起陆可琴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那你接着睡一会,我去看看咱们的饭有没有着落。” 陆可琴说:“不会没着落的,我哥哥可是钓鱼高手,咱们进了没多一会我就听见有鱼尾巴拍打甲板的声音,这会估计他已经钓上来不少了。” “真的假的?”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对于陆大川能用那么大的钩子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钓到鱼我感到不可思议,将信将疑走出帐篷,一股腥味扑面而来,向甲板上一看,嘿,还真给他钓上来个头挺大的一条鱼,我两步上前围着躺在甲板上的大鱼转了一圈,估摸着看着有些吓人的大家伙至少也有一米长。 “哈哈,真行呀你……”我在鱼身上轻轻踢了一脚,抬头去看陆大川,猛然发现原来他不在甲板上,脑门上顿时就冒出了冷汗,扑到依然绑着钓鱼绳索的护栏边,冲河里大喊:“陆大川——” 帐篷内陆可琴听到我喊叫声,鞋没穿就跑了出来:“怎么了?” “你哥哥又不见了……”一次一次的,总出这事,我茫然得都要死了。 “哥——” “陆大川——” 我和陆可琴两人扯开嗓门叫起来,刘长腿、林仙儿两人被我们吵醒了,“扑里扑通”跑了出来,问明情况也跟着我们喊起来。 一时我们四个人在甲板上冲着各个方向喊得惊天动地。就见陆大川鬼魅一样从甲板另一头的船室走廊里钻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喘着粗气跑过来冲着我们呵斥道:“老子偷偷摸摸进去找点东西,你们喊得地动山摇,都吃撑了!” 我们看他怀里抱着一堆木柴,胳膊上挎个烂水桶,腋下还夹一根锈得不成样子的钢筋棍,急忙七手八脚接下来。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冲着船室那边仰仰嘴巴:“你胆子可真大,里面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到处鬼影重重的。”陆大川擦掉脑门上的汗,“都别愣着了,把柴禾架起来咱们烤鱼吃。” 一条大鱼被我们收拾干净,穿在钢筋上架在火上烤得滋滋流油、金黄灿烂、香气诱人……我们狼吞虎咽,吃得那叫一个香甜,等大家都撑得坐在地上不会动了,大鱼已是一根鱼刺了。 人吃饱饭本来就容易犯困,我在巨轮越过大裂缝后乘机睡了一会又噩梦连连根本没睡好,所以吃饱肚子没过多一会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而屁股下的甲板又被篝火烤得暖暖和和像火炕一样,身上的衣服潮乎乎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了,浑身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困意便更浓了,我头一歪在甲板上躺了下来,闭起眼睛准备好好睡一觉。 陆大川在我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要睡进去睡,睡在钢板上一会火灭了照亮了就麻烦了。” “睡一小会,火灭了你就叫我。”我睁了一下眼睛,本来是看陆大川的,结果却看到船舷外暗河一侧的山体越来越近了,瞬间睡意全无,翻身坐了起来,“快看,船好像在靠岸……” 随着我的话音,船身轻微震动了一下已经停了下来,我们慌忙爬起来看巨轮靠上的岸边是什么情况,耳边一声巨锚入水的声音,船上的所有灯光瞬间统统熄灭了。 第七十九章 巨脸 巨轮上灯光熄灭后,我们周围随即陷入一片黑暗,身边已经没有明火的篝火堆在微风中若明若暗,犹如一堆鬼火,更显得周围阴森恐怖。 我和陆大川几乎同一时间打开手电,向岸上照去,映入我们眼帘的也是一片凸出山体的狭长型的石头滩,要不是上面既不见“警报”墙的痕迹,也不见被我们炸出一个洞口的石门,我们还以为巨轮并没有跨越大裂缝,而是在漩涡内掉了个头又驶回了我们上船的地方。 我俩举着手电在河岸上来来回回扫了几圈,最后不约而同停在山根石壁上一个狭长型裂缝处。由于离得远,手电电力又不足,只能看见山体上有一道三四米高的裂缝,而裂缝里面是什么情况却一点也看不见。 陆大川把手里的手电关了,对身边的刘长腿说:“把大灯打开。” 刘长腿打开大功率照明灯,照向山体上的裂缝。陆大川拿出望远镜,向里面望去。一二分钟后,我问他:“里面有什么?” 陆大川把望远镜递给我:“好像有一张挺大的人脸雕像。” “人脸?!”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接过望远镜望去,一张巨大的人脸在望远镜里瞬间被拉在了我的眼前,虽然陆大川已经告诉我了,但我还被吓了一跳,因为那张人脸雕像就竖在裂缝内三四米深的地方,大小几乎等同于裂缝的高宽(也有可能裂缝就三四米深,而雕像就是裂缝的整个后墙做材料雕出来的。),鼻子高耸宽阔,狭长的眼眶里两个棱角分明的竖着的眼珠高高凸起,圆圆张开的嘴巴像是一个大黑洞,最可怕的是它的下巴向前仰起,额头却特别低,使得整张脸看上去像是一个脖子以下全部被埋入土里的人,临死前仰着头瞪着眼对着天空发出最后一声呐喊…… 可能是我看得过于仔细,放下望远镜好大一会还忍不住浑身颤抖。 刘长腿看过后,陆可琴和林仙儿匆匆瞄了一眼,望远镜又回到陆大川手里。他举起又看了一会说:“下去看看,我越看越觉得那个嘴巴张的那么大有些古怪。” 我拿过刘长腿手里大灯,向石头滩周围的山壁上照去,和我们走出遗址的那片石头滩一样,下面是水,上面和左右都是绝壁:“下去不好吧!要是船开了,咱们会被困在这片河滩上。” “不会那么快吧?下去看一眼就回来……” 我向黑糊糊的船室望一眼:“他们开船停船又不和咱们打招呼,万一刚走到雕塑跟前,船开了,咱们往回跑都来不及。” “郑爽说得对,”刘长腿说,“在确定找到出路之前,咱们还是不要离开这艘船的好。” 陆可琴和林仙儿也跟着一块劝,陆大川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好放弃了登岸的想法。 也亏得没下去,我们回到火堆边坐下,往已经快成灰烬的火里加了一些柴禾,火着起来三分钟不到,巨轮汽笛鸣叫了两声便拔锚起航了。 黑乎乎的船室灯光亮起后,里面依然是人影憧憧。不过这时对于它们,我从心底已经不再感到那么恐惧,却对到底是什么力量控制着这艘船,还有它为什么要在有石头滩的地方停一会更加好奇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从进了大脑袋小矮人祖先生活的洞穴,手表倒着走了过后,我们已经没有了准确的时间,暗河内又没有日升日落,时间只能完全靠生物钟。),日子过得波澜无惊,我们每天除了钓鱼吃就是睡觉,简直无聊至极,不过身体却完全缓过劲来了,身上的伤也基本上都好了。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日子会永远这么过下去的时候,却遇到了大麻烦。 这时应该一天早晨,我们睡觉起来用陆大川从船室里拿来的那个烂水桶从河里吊上水来洗涮过,准备把前一天钓的剩下的鱼烤了吃,柴禾却烧完了。陆大川说他到船室里去取。我害怕他出什么意外要一起去。刘长腿说他也去一次能多拿些,省得总提心吊胆的往船室里跑。 我们三个人男人都离开的话,甲板上就剩下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个女人,她们又害怕不敢呆着,结果就导致了五个人都得去。 在船上已经呆了好几天了,虽然总能看到那些人影,但是它们也就大螃蟹爬上船时出来过一次,其他时候别说伤害了,连吓唬过我们一次都没有。所以陆大川也没太考虑,便说那就一起去吧,我上次一个人进去只捡了一些零碎的小木块,咱们一起去的话人多力量大,尽量往出弄些桌椅板凳什么的也耐烧。 于是我们五个人穿过空荡荡的甲板,直直走进第一层船室的走廊内,走廊两边隔不多院便是两个门对门的房间。我们刚上船时打开过其中的一个,知道里面大多数东西都腐烂的辨认不出模样了,便一直往里面走,直到转过一个弯,两边的腐朽的不像样子的墙壁霍然消失,一个更大的房间挡在我们面前。 由于船室内到处都亮着灯,我们一眼便看出我们走进的大房间是一个酒吧,面积有一套三居室那么大。室内左边最里面墙壁上有一个三米来长,高几乎顶着房间天花板的酒架,上面横七竖八倒着细长、扁圆等等各种酒瓶,已经被灰尘覆盖得看不出酒瓶是空的还是满的;在酒架前面是一个几乎有房间一半长度的大吧台,上面的酒杯、酒瓶、托盘之类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被厚厚的灰尘覆盖得只能看出个形状。 当然这些东西和我们无关,只是我进入房间后大眼打量看到的一幕吧了,我们感兴趣的是把整个房间弄得凌乱不堪的那些或横或四腿朝天的简易单人沙发,还有滚得到处都是的圆茶几。 这不,在我打量房间的时候,陆大川已经动开手了,他像一只发了疯撕咬东西的狗一样,逮住一个沙发几把撤下上面靠背和座垫上已经腐烂得比一张纸还要脆弱的包着海绵和失去弹性的弹簧的布、或者是皮革,也不顾四处弥漫开来的灰尘,手脚并用连掰带踹,没几下,一个沙发架子便变成了一堆木柴,接着又去拿下一个,嘴里还说:“快动手呀,我叫你们来是干活的,不是让你们旅游观光的。” 我和刘长腿立即加入战斗,把这几天憋得难受的一膀子力气全部用在了对付面前桌椅上。陆可琴和林仙儿也不再站着,她俩把我们拆下来的木板、木条按长短粗细分类,整齐地码起来。 没用多大一会工夫,酒吧间里的桌椅七七八八已经被我们拆了差不多,房间里的灰尘也飞扬得让头灯上的灯光轮罩了一层薄暮,使我们呼吸严重不畅,鼻子里还有些发痒,不过看着越堆越大的几堆木柴,让我们不用省着烧也能烧半月二十天的了,心里还是觉得特别来劲。 眼瞅着还剩最后几把椅子了,林仙儿和陆可琴停下来咬着耳朵不知道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站起来牵着手就往出跑。 她们要干什么去?我感到莫名其妙,念头一闪。陆大川已经呵斥道:“你们要干什么去?” 她俩站在房间门口,脸上怪里怪气的。陆可琴嚅嗫道:“我们有点特殊的事要办。” “唉……”陆大川叹了一口气,指指吧台,“你们女人真麻烦。去那办吧,你俩出去怪危险的。” 陆可琴和林仙儿看看了我们犹犹豫豫的。 陆大川说:“快去啦,我们都转过身。” 她俩才拉着手向吧台跑去。刘长腿很自觉地就转过身,脸朝门口方向。我心里奇怪她们要办什么特殊的事弄得神神秘秘的,——因为在甲板上这几天,我们大小便也不过躲在帐篷后面,她们两个女人还用个小盆子,我们三个男人则直接对着河。刚开始听到她俩“嘘嘘”时清晰的流水声,我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习惯了便觉得也没什么。也就是说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让人觉得难为情的秘密。——忍不住好奇,转着脖子盯着跑向吧台的她俩看。 已经转过身去的陆大川,突然扭头给了我脑袋一下,呵斥道:“让转过身,你不明白呀!” 天天被陆大川“欺负”,我也没脾气了,摸着脑袋问:“她们要办什么特殊的事?” “小屁孩别乱打听!”陆大川给我一句,接着拆椅子。 我心里更好奇了,为什么陆可琴一说特殊的事,陆大川就知道是什么事,看刘长腿的反应,他也知道,就我自己傻乎乎的不明白,就竖起耳朵集中精力去听陆可琴和林仙儿在吧台后面的动静(不是我猥琐,实在是太好奇了。),隐隐约约就听见林仙儿用极小的声音说“还好随身带着卫生巾,不然就太难堪了。”,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大姨妈来了…… 女人吗都有那么几天,明白过来,我除了觉得自己连点这事也反应不过来,还向陆大川打听,有些傻之外,也没多想,接着埋头干活。她俩出来后,我们便一个人抱一捆柴禾往甲板上我们帐篷边送。 因为走廊过于狭窄,我们每次不能可着劲拿,所以两堆柴禾五个人搬了三趟也没搬完。第四趟的时候,陆大川说这几天天天吃干的,他突然想喝点鱼汤,反正柴禾没剩多少了,让我和陆可琴,还有林仙儿不用去了,喘口气就把火生起来,烧点热水洗洗头脸,就把汤炖上。 我虽然傻,但是一些常识性的东西还是懂得,知道陆大川是在照顾林仙儿,便同意他和刘长腿两个去拿柴禾,我们三个人留下做饭。 见大大咧咧的陆大川都那么细心的心疼女人,在陆可琴面前我自然不敢表现的太差,所以一个人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活,煮鱼汤是不会煮才叫陆可琴来帮忙。 陆可琴一边数落我这么大的人了,连个鱼汤也不会做,一边教我怎么做。等我们把在手边上的材料都放上后,她想起我们为防有个伤风感冒能煮碗姜汤喝,还有带的干姜末,就让我到帐篷里背包去找。 我进帐篷时,林仙儿正出帐篷,我恍惚见她目光有些呆滞,以为是干活累了便也没多想,可没想到我还走到放背包的地方,就听到陆可琴在外面又大声喊林仙儿名字又大声喊我名字。 我听她声音不对,扭头跑了出来,看着陆可琴双眼满是惊恐盯着船室的方向,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由得也被吓到了,因为我看见林仙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着船室方向奔跑…… 第八十章 鬼上身 看着林仙儿风驰电掣般的身影.我心道不好.拉着陆可琴就追. “仙儿姐是怎么回事.连个招呼也不打就一个人跑了.叫她也不理人.”陆可琴喘着粗气问我. “我也不知道.追上问问就清楚了.” 我嘴上这样回答.其实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林仙儿极有可能是被鬼上身了.虽然我以前并沒有见过鬼上身是什么样子.对这方面也不懂.但是农村关于这些事的传言实在太多了.我从小到大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而瞒着不告诉陆可琴.是不想让她太过恐惧. 转眼间.林仙儿已经跑到了船室前.陆大川和刘长腿一前一后抱着柴禾正好从走廊门口出來.我看见了他们心里胆子壮了起來.急忙叫他们捉住林仙儿.其实不用我说.他们已经看见异常的林仙儿了. 陆大川和刘长腿扔掉怀里的柴禾.一左一右老鹰扑小鸡一样扑向林仙儿.眼看就要抓住了.林仙儿却突然改变方向.冲向了巨轮右舷的走廊.陆大川、刘长腿急忙跟屁股去追. 等我拉着陆可琴跑到.右舷走廊空空荡荡.他们三个人都不见影了. 这时陆可琴也反应了过來.紧紧抱着我胳膊.惊恐地问:“仙儿姐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陆可琴说出來了.我也不好再假装不知道了:“嗯.我觉得是她來了例假.在吧台后面招惹到什么东西了.” “不是说鬼什么的挺怕月经、用过的卫生巾之类的东西的吗.怎么倒因为这事招惹到它们了.” “到底是女人來了例假会让那些东西害怕.还是容易招惹到它们我也说不清楚.我就知道在我们村里女人要是來了例假是不能去上坟的.” 船舷边的走廊上有好几条通往船舱里的通道.还有上二层甲板的楼梯.我们沒看到陆大川他们跑到哪去了.也不敢冒冒失失地瞎追.只好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走廊向前走. 当我们快走到船尾的时候.我却听到陆大川在身后叫我们.转过身看见他和刘长腿两人在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双手撑着膝盖狗歇凉一样喘粗气. 我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沒追上.走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大川气喘匀了.直起身说:“这船太大了.上上下下足有上百个房间.再加上甲板下的货舱、动力装备的各个舱室.想找到人怕是不容易.咱们回去把装备都带上.免得再遇到个什么事措手不及.” 我担忧地说:“找到人之后该怎么办.咱们即沒有黑狗血又沒有糯米.” 陆大川给了我屁股一脚:“你小子鬼片看多了吧.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两手护着屁股说.“在我们农村碰到这种事.都是请个半仙跳个大神就好了.在这请不到半仙.也沒人会跳大神.总得有个办法吧.” “谈判.”陆大川说.“找到人.老子和它谈判.谈不拢就一把火把这鸟船烧了.” 陆大川的话让我大跌眼镜:“我操.要是这样能行的话.那么多半仙、道士就该失业了.再说他们又是外国鬼.能听懂你说话吗.” 陆大川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不要那么多屁话了.你小子沒听说过鬼怕恶人.老子今天就做回恶人.” 我本來以为陆大川是沒辙了瞎说的.却沒想到他会这样做.我们回到帐篷内麻利地收拾好装备又返身回到船室. 陆大川沒急着带我们去找人.而是先來到我们把人家桌椅板凳当木柴烧了的布置成酒吧的房间内.掏三支香烟出來点燃.并排插在吧台上厚厚的灰尘里.然后自己弯腰深深鞠躬.也让我们弯下腰做鞠躬状.他很虔诚地念念有词: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哪里人.听不听得懂我说的话.但我知道你们是遇到什么意外被困在了这里.而我们也是遇到意外实在沒办法了才上了你们的船.本无意冒犯.拆了你们的桌椅实在是为了活下去迫不得已.大家同时天涯沦落人.还望你们不要为难我们.如果你们硬是为难我们.逼得我们活不下去.那我们也沒办法.只好一把火烧了这船.大家都别过了…… 听到陆大川这样一番话.我觉得太搞笑了.却沒想到他的话还真起了作用.因为他刚说完.林仙儿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就从吧台后面传了出來. 我们愣了一下.急忙扑过去看.看到吧台后面并不见林仙儿的身影.然而她的尖利的叫声却依然在我们耳边响着. 怎么回事. 我们面面相觑.凝耳静听了一会.陆大川一步跳到吧台后不宽的空间内.也不管地上脏.爬下把耳朵贴着地面.立即对我们说:“在下面.” “快看.地板上是不是有洞.”我也急忙跑到吧台后. 很快.我们在吧台底下的地面上找到一个巴掌大的小洞口.陆大川几拳就把洞口砸成一个一尺见方的大缺口.把脑袋伸进去大喊:“仙儿.是你吗.” 林仙儿也不答话.只是尖叫.我看见下面漆黑一片.赶紧打开手电向缺口内照去.看见在我们脚下的地板下面原來是一个货舱.林仙儿正蜷缩在货舱的一角.眼睛盯着货舱的另一边拼命地喊叫.我把手电光圈固定在她身上竟然都沒停下來.我手电都沒來得及动.立即望向她看着的那个方向.一眼就看见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飘在一堆货物的上方.等我把手电照过去白影又不见了.而这时林仙儿的叫声也停了下來.仰起头目光呆滞地望向我们. “仙儿别怕.我马上下來.” 我和陆大川两人几下把吧台底下的腐朽的地面全部给砸开了.刘长腿把绳索放了下去.上面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固定.他就绑在了他的腰里. 房间下面的货舱足有二十米高.陆大川把背包摔在一边.看了刘长腿一眼:“我下了.”刘长腿双手抓紧绳子.身子抵着吧台点点头.陆大川顺绳索滑了下去. 货舱地面上东一堆西一堆也看不出來都是一些什么货物.陆大川在上面连跳带爬.几步冲到林仙儿面前.林仙儿才不再傻愣愣的.扑在陆大川身上哇哇大哭起來. 陆大川把林仙儿扶到缺口下方.绳索在她腰里拴好.我和长腿两人一口气把她拉上來.放下绳子又去吊陆大川.沒想到陆大川双脚离地四五米后.我们怎么拉也拉不动了. 我俩死命拉了几分钟后.陆大川大叫:“有东西拽着我的腿.别拉了.再拉我要成两截了.” 有东西拽着腿……我愣了两秒.恍然想起看到的那个白色的身影.难道一切是它搞的鬼. “长腿.你站稳了.”我顺着绳索滑进货舱.陆大川正掀开裤腿看他的右脚踝.我蹲下看见上面有一个黑黑的手印.“果然是它.” “谁.”陆大川抬手看着我.手依然揉搓着他的脚踝. “你沒看到这个货舱里有个白色的影子.” 陆大川立即警觉地四处张望:“沒看见呀.在哪.” 它先把林仙儿勾到货舱内.现在又拉着陆大川不让出來.到底要干什么.……我脑子飞快转着.忽然想到了也不知道是在《聊斋》里.还是在其它的地方看到过.鬼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自己又做不到时.会找人帮忙.难道白影也是. 想到此.我把手电压低.对着货舱内黑暗的虚空说道:“你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如果是就请言语一声……”猛然想到鬼开口说话也太吓人了.马上改口道.“给我们一点提示.” 恍惚间我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我第一次看见它的那堆货物的上方.我想看清它的样子.眨了眨眼却发现它已经不见了. 我和陆大川对望一眼.提心吊胆走到位于货舱左侧白影出现的那堆货物旁边.身边也沒个柴火棍什么的.陆大川就拔出刀.用刀尖去挑动那一坨坨腐烂得黑乎乎的货物.当压在最上面的一层东西被挑开后.下面露出两个变了形的木箱.陆大川把刀尖插在木板缝隙内轻轻一撬.木箱瞬间垮塌了.里面“哗啦啦”掉出了很多东西.我定眼细看可不得了.散落了一地的全部是青花瓷器.我随手拎起一个大胖罐子.翻过來看见底上印着“大清康熙”的字样.两眼顿时放光:“咱们是不是发财了” 陆大川冷冷给了我一句:“它可不是让咱们來发财的.” “哦.也是.”我把大罐子放下.用脚把凌乱的瓷器归整了归整.猛然看到另一个箱子下面压着一条化成了枯骨的手臂.浑身一哆嗦伸手抓住了陆大川的胳膊. 陆大川看了我一眼问:“它是不是让咱们把这具骷髅从下面刨出來.” 我想了想也觉得有可能.便硬着头皮和陆大川一起把压在骷髅上的东西全部搬到一边.看到骷髅是面朝下爬着的.我最先看到的那条手臂直直伸展在头顶上方.另一条手臂蜷缩在身体一侧.下肢两条大腿骨全部被断为了两截. “看样子.他是被货物砸倒.然后活活困死的.” 陆大川说着带上胶皮手套.把枯骨一根一根捡出來.在宽敞地方按人样摆好.找了一块破麻袋片盖在上面.拜了三下说.“这里也沒有黄土.您老就凑合着为安吧……” 我也跟着拜了几下.然后在扭头打量了一圈.见货舱门是敞开的.说:“仙儿姐肯定是从门里进來的.咱们也从门里出吧.” 陆大川说:“不要节外生枝.原路返回.” 我和陆大川再攀绳而上.都沒遇到麻烦.顺利回到货舱上面的小酒吧. 林仙儿还沒从惊吓中缓过劲來.陆大川问有沒有受伤.陆可琴摇摇头.说已经看过了.那都好好的. 陆大川长出了一口气:“真是万幸.” 我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等长腿把登山绳收回來.我们扶着林仙儿穿过走廊往甲板上走.低头钻出走廊门口的一刹那.我双眼被迎面照过來的灯光刺得都睁不开了. 巨轮上的两个探照灯一个冲着前方.一个照向船的一侧.而我们所在的走廊口根本就是一个灯光照不到的死角.从哪來的这么强烈的灯光. 我心里吃惊万分.就听到陆大川惊叫了起來:“天哪.怎么会有那么多船.” 第八十一章 百船聚集 我们刚把被鬼上身的林仙儿救出來,走到甲板上,我眼睛被不知道从哪里射來的强烈光线刺得睁不开了,心里正惊慌得不行,听到陆大川惊叫道,有好多船,一时根本沒反应过來他说的什么意思,抬手罩在眼睛上方,傻呼呼问:“什么好多船。” 陆大川伸手拉我一把,我脸一下冲向巨轮左侧,立即看到了船舷外有一艘轮船,个头几乎和我们脚下这艘一样大,我急忙转过身右侧也有一艘,和我们的脚下的船并排着,而正前方的灯光那么亮,显然是也有一艘, 我们离开甲板满打满算超不过半个小时,在船室内也沒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外面怎么一下冒出这么多船, 我们愣愣地在走廊门外站了差不多五分钟,陆大川说了句“上顶楼。”,就一马当先冲向右舷走廊通往上层甲板的楼梯,我和陆可琴两人架着林仙儿慌忙跟上,刘长腿习惯性地跑在最后, 几分钟后,我们跑到巨轮从上面往下数第二层甲板上,再向四周张望,我们就像置身在一个城市中心的一座大楼上,去看周围的万家灯火…… 在这之前,暗河的很大一部分都隐在无边的黑暗中,我们只是觉得暗河有些宽阔,现在到处都是灯光,才发现我们从大脑袋族类生活过的地方闯入的这条暗河大得简直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转着脑袋望着这一切,我陷入深深的震惊中无法自拔,陆大川走到甲板边,操纵着一盏探照灯照向附近的几艘船黑糊糊的船身,嘴里念念有词,我以为他又在祷告什么,仔细听却听见他在说什么“亚洲王子、神户丸……”之类的我一句也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话, 我好奇地上前一步,站到他身边问:“你神神叨叨说得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陆大川用颤抖的声音说:“这些船都是在魔鬼三角神秘失踪了的船。” “啊……”我不由得叫了一声,“你是说百慕大三角。” 陆大川把探照灯一转照向我们左前方一艘三层甲板的大船说:“看到船身上那些字母了吗,那是“亚洲王子”的英文缩写,你知道亚洲王子号的事情吗。” 我摇摇头, 陆大川接着说:“‘亚洲王子’号的船长叫邓肯,1928年2月28日,它从美国纽约港起航,穿过巴拿马运河之后,于3月16号从美国洛杉矶横渡太平洋,一周之后,‘东部边界城市’号收听到‘亚洲王子’号发出的呼救信号,信号重复了几次,告知它在美国夏威夷群岛附近遇难,然后就消失了,后來美国海军调动了一切力量,对太平洋宽阔的海域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搜索,却连一根船毛也沒有找到,沒想到会在这里出现……”说着陆大川又调转了探照灯照向正远一些的一艘大货轮说,“看到的这艘是‘神户丸’号,日本的运输船,1945年4月16日,这艘运输船装满了从我国各地掠夺的大量金银珠宝,从我国第一大淡水湖,江西的潘阳湖畔起锚,准备出长江回日本,却沒想到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这艘船悄无声息地沉入湖底,当时船上有二百多个鬼子,沒有一个人逃生,消息传出后,驻扎九江的日本鬼子大为震惊,派出一支优秀的潜水队伍,到潘阳湖里搜寻,更沒想到的是,这支搜寻队,也在潘阳湖里失去踪影,只活着上來了一个名叫山下提昭的鬼子,而且他上岸后不久就精神失常了,再后來,全国解放后,美国有个叫爱德华-波尔的潜水专家带着一伙潜水员,到潘阳湖打捞这艘船,搜寻了几个月之后不但沒找到一根船毛,除了安德华-波尔,美国的这伙人也失踪了。” 我沒听说过这么神秘的事,好奇地问:“爱德华也疯了。” “沒疯。”陆大川说:“不过40年后,他才在他的回忆录里写出了在潘阳湖底经历:‘几天内,我和三个伙伴在水下几公里的水域内搜寻‘神户丸’号,沒有发现一点踪迹,这一庞然大物究竟在哪里,正当我们沿着湖底继续向西北方向寻去时,忽然不远处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飞快向我们射來,顿时平静的湖底出现了剧烈的震动,耳边呼啸如雷的巨响隆隆滚來,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我们紧紧吸住,我头晕眼花,白光在湖底翻卷滚动,我的三个潜水伙伴随着白光的吸引逐流而去,我挣扎出了水面,’……” “然后呢。” “还然后个屁呀。”陆大川在我脑袋上打了一下,嘴里又唠唠叨叨去拼写他能看见的那些轮船的名字, 我静下心來,把陆大川告诉我的这些想了一遍,觉得也太离奇了,对陆大川说:“这两艘船一艘是在太平洋上遇难,一艘是在潘阳湖里沉沒,怎么会都跑到眼前的暗河里來呢,要知道这条暗河可是在青藏高原下面,这之间好像一点都不挨着呀。” 陆大川瞪了我一眼:“怎么不挨着,这些地方都在北纬30度线上。” “北纬30度。” “你小子大学怎么上的,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陆大川哇哇叫开了,“北纬30度指的是北纬30度线上下波动五度所覆盖的范围,这条纬线不但横穿四大文明古国,还有地球上最高的山脉珠穆朗玛峰和地球上最低的海沟马里纳亚海沟,和好多神秘的遗址和令人恐惧的死亡之地,比如江西的潘阳湖、安徽黄山市的千古迷窟、臭名昭著的百慕大三角、日本龙三角、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死亡谷’、意大利那不勒斯的‘死亡谷’、黎巴嫩原始部落的神殿遗址……” 说着说着,陆大川嘴巴张得大大的,话却停住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以为又出了什么恐惧的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除了那些船也沒看见什么,心里咚咚跳着抓着他胳膊摇晃了两下,他才如梦方醒,像看见了鬼一样,目光直直地盯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说:“天哪,难道整个北纬30度的秘密都跟大脑袋小矮人有关。” 我沒弄明白陆大川说的什么意思,傻傻地看着他, 陆大川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兴奋地叫了起來:“很有可能啊,很有可能啊,……” “想到了什么,你能不能说出來,不要每次都搞得我们莫名其妙的好不好。” 我拉着陆大川的胳膊使劲摇晃了几下,他从兴奋中冷静下來,不过两眼依然放光:“这条暗河极有可能贯穿整个北纬30度。” 一条地下河贯穿地球上一整条纬度线是个什么概念,我脑子里还沒有反应过來,就听一直沒说话的刘长腿叫道:“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陆大川脸转向刘长腿说:“这些船有的在百慕大三角失踪、有的在日本龙三角遇难、有的在潘阳湖沉沒,现在全部到了青藏高原的地下暗河内,要不是亲眼所见,而是别人告诉你,你能相信吗。” 刘长腿双唇揉动着,似乎是不相信,但又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语, 陆大川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兄弟,在这条神秘莫测的维线上一切皆有可能。” 刘长腿说:“如果真是这样,船也在暗河里航行了好几天了,咱们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这可不好说了。”陆大川把探照灯直直照向高如天空的暗河穹顶,“手表的指针受到磁力干扰都倒着转了,指北针肯定也失灵了,现在咱们是真正的找不到北了呀。” 我本想只是想弄清楚杜立巴石碟和我家里几代人身上发生的事是怎么回事,现在陆大川把这点事一下弄到了北纬30度上,我脑子里乱得像浆糊一样了,怎么归整也归整不出一条清晰的思路來了,不一会想得脑袋疼,干脆放弃了, 当目光又回到河面上一艘挨一艘的轮船上,我心思又活泛了起來:“这些幽灵船应该漂在世界各地的海面上,现在都到了这里,你们说它们是要干什么,总不会是每年定期地來这开个会吧。” 陆大川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猛吸了两口说:“现在想知道只能下去问它们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些幽灵,突然就觉得脖子后面有一股小凉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还好背后什么也沒有,目光再转回來不知怎么的就落在那艘“神户丸”号上,想起陆大川告诉我的那些话,心脏忍不住又砰砰直跳了:“你说那个丸上装的全部是金银珠宝。” 陆大川扭头冲我翻着白眼:“你小子又憋什么主意呢。” 我左右望望:“这些船一艘一艘都挨着的,过去不是难事,咱们去随便弄点什么不就发财啦。” 陆大川大巴掌又过來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财迷心窍了。” 我刚想说从和你妹妹好上之后呗,陆大川却接着说:“就咱们眼前的这些船,那艘上面沒有几百条人命,要去你小子自己去,老子可不跟着你去趟那有命拿沒命花的浑水。” 一直紧紧抱着林仙儿靠在我们边上的陆可琴这时突然说:“哥,你说什么呢。” “啊,哦,沒什么,我瞎说的。”陆大川打了个哈哈后,把探照灯又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下去吧,折腾了半天早饭也沒吃,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听陆大川在这种时候说吃饭,我不禁又一次对他刮目相看了,心里想这人现在神经大条得估计都有大便粗了,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要说出來他得把我脑袋打爆了不可, 我们转身踏着上來时走的楼梯往搭着我们的帐篷的巨轮第一层甲板上走,走到第二层和第三层的楼梯中间时,暗河的上空突然窜出一道手臂粗细异常耀眼的蓝色闪电,上面无数的毛细血管一样的蓝光触手瞬间连接到所有船只的最高建筑上, 第八十二章 蜘蛛网闪电 看到空中亮光一闪,陆大川只來得及说了声“双脚并起,不要扶着栏杆。”,蓝色的闪电已经在我们头顶上的空中结成了一张硕大的蜘蛛网,把所有船只的最高点都连接了起來, 有基本常识的是人都知道,闪电是带不同电荷的两片云遇到一起产生放电的一种自然现象,而我们是在深藏地下的暗河中,空中别说是云了,连稍许的雾气也沒有,怎么会有闪电,还是如此可怕的蜘蛛网状, 我们一时都摸不着头脑,两手在陆大川的提醒下是离开了楼梯上的铁扶手,可是脚下的台阶是铁的,闪电会不会击穿我们的鞋底把我们电死,每个人心里都沒有底,更可怕的是头顶上的闪电并沒像我们平时见到的闪电那样在空中猛然闪现瞬间消失,而是在空中持续地放射着耀眼的光芒,上面的每一根裂缝状的电流还瞬息万变地变换着方位,发出可怕的“滋滋”声,看得人心里直发毛,生怕一不小心它就会掉下來落在我们身上, 咬着牙硬撑了一会,我觉得自己尿都要出來了,颤颤巍巍地对陆大川说:“进船室里躲躲吧,这也太可怕了。” 陆大川看了我一眼:“老实站着别乱动,你看对面那艘船驾驶舱里是什么。” 在陆大川的提醒下,我向对面一艘船上望去,看见那艘船的驾驶舱内也有一个和我们所在的船上一样的倒扣着的圆形铜鼎一样的奇怪仪器,此时仪器有着三支冲天的角的上半部分和下面的部分完全脱离了,正像一个大锅盖一样挂在驾驶舱的天花板下面,而在仪器上下两部分中间的空中悬浮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正在一片蓝盈盈的电流中转动,我使劲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的,因为悬浮在电流中的圆盘怎么看怎么像是大脑袋小矮人和死人一起埋葬在墓中的杜立巴石碟, 正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陆大川又让我看另一艘船驾驶舱,居然也是同样的情形…… 蜘蛛网状的闪电持续了有两三分钟才从空中消失,我们看了周围十几艘能看到驾驶舱的轮船,里面全部都有一块杜立巴石碟悬浮在那个被打开的奇怪的仪器中间, 闪电消失了,我们腿都软了,我如释负重地坐在楼梯台阶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沒有來这条地下河之前我觉得我脑子里还有一条挺清晰的思路,现在却是越來越乱了。” 他们也都坐了下來,陆大川说:“有什么好乱的,事情都明摆着了,这些幽灵船不是随波逐流,而是被大脑袋他们用刚才咱们看到的那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至于他们是控制这些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虽然是扑朔迷离,但是咱们只要追查下去不松手我相信总能弄清楚的。” 我们说这几句话的工夫,河面上聚集在一起的上百艘的巨轮悄无声息有条不紊地散开了,有的向前,有的和我们方向相反,还有的甚至直直的向两边的河岸方向驶去,不一会儿所有的船只都缩成了一个小亮点,然后消失不见了, 在周围的船散开的同时,我们所在的巨轮也平稳快速地向前方航行了,而眼睁睁看着这既诡异又壮观的一幕的我们早已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才反应过來,陆大川站起來拍拍屁股:“都别愣着了,鱼汤煮得怎么样了,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陆大川提到吃的,我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我们回到甲板上,火灭得一个火星也沒了,锅还是冷的,于是大家一起动手,不一会饭做好了,吃过后我对驾驶舱的仪器内会出现杜立巴石碟的事不死心,提出去看看, “看也是白看。”陆大川说:“一顿饭的工夫,我也大概想明白了,那块石碟在这艘船上的作用要么就像内存卡一样储存着船航行的线路,要么就像电瓶一样储存着船航行所需要的能量,而刚才的闪电也就不言而喻了,一种情况是给这些船储存新的航线,另一种情况就像给车加油一样,给这些船补充能量。” 我想了想觉得陆大川说得挺有道理,不过心里还是想去看看,便说:“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不多余,万一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呢。”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陆大川终于妥协了:“好吧,去看看也行,不过提前说好了,进去后什么都不能动。” “什么不能动看得还有屁意思啊。”我叫了起來, “你是不是想把那个大盖子揭开,拿出石碟研究研究和以前见过的有什么不同。” 我点点头, 陆大川露出无耻的笑容:“你小子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我心里不服气:“拿出來看看再放进去能怎么了。” 陆大川收起笑容,正色道:“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块石碟要么是储存航线的,要么是储存能量的,强行拿出來会出现两种情况,一这艘船会失去控制,成为一艘真正的无人驾驶的船,再遇到一个大裂缝,咱们小命都得报销;第二个更直接,石碟还沒有拿出來,你就被它存储的巨大能量弄死了。” “行啦!行啦,我去睡觉。”我气呼呼地往帐篷里走, “等……等……等,咱们的麻烦事又來了。” 我听着陆大川说话的声音就不对头了,急忙转过身:“又怎么了。” 陆大川指着船正前方给我看,我顺着陆大川的手指望去,看见在船前六七米远的地方一座黑黝黝的大山横在了河面上,而巨轮像是要证明即使不拿出石碟也会失控一样,丝毫不带减速地向山体上撞去, “cao他妈的,这是和老子作对了。”陆大川大骂一声,叫我们全部脑袋冲船尾爬在甲板上, 我爬下后,两手抱着脑袋停了好大一会,既沒听到响亮的撞击声也沒感到船身剧烈地晃动,疑惑地抬起头,看见轮船并沒撞到山上,而是钻进了一个高宽刚刚弄容下船身的山洞里了,忍不住狠狠地骂了一句,扶着爬在我身边的陆可琴站了起來, 陆大川、长腿也都骂骂咧咧站了起來, 狭窄的空间内聚光,巨轮进了山洞后,灯光更加明亮了,映照的整个洞壁和前方好远一截都无比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眼前,并且洞壁上有好多地方还反射着亮晶晶的光芒, 陆大川盯着凹凸不平灰啦吧唧的洞壁看了一会说:“情况不妙呀,这洞壁上的石头是玄武岩,船不是会钻到一座火山里面了吧。” 听陆大川冷不丁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心里一惊:“你可别吓唬我。” “谁吓唬你了,你自己长的眼睛不会看。”陆大川说着转身看着我,恍然大悟地“噢。”一声,就在我脑门上來了一下,“你小子一定是连这洞壁上的石头是玄武岩也不认知。” 其实我还真不认识,不过嘴上强硬地说:“谁说我不认识。” 陆大川指着洞壁上一块像玻璃一样透明的石头问道:“这块叫什么石头。” “不就是玄武岩吗。” 随着巨轮向前航行,陆大川又在洞壁上找到一块不规则片状叠合在一起,发出珍珠般光芒的石头问:“那这块呢。” “不就是玄武岩吗。” 陆可琴看到陆大川又要发火了,一把给我拉到身后:“哥,你不看咱们有沒有危险,和他叫什么劲。” 陆大川瞪着眼睛说了两句“气死老子了。”,才走到船头上查看洞内水面上的情况, 我小声问陆可琴:“可琴姐,我说的不对吗。” “你个傻瓜,那些虽然都是玄武岩,但是玄武岩也根据成分的不同分为好多个种类,比如哥哥第一次问你的那块像玻璃一样透明的叫玻璃质玄武岩,第二块像珍珠一样闪闪发光的叫云母……”陆可琴也用同样底的声音对我说,“我哥也真是的,一块石头不认识就不认识至于发那么大的火。” 身旁的林仙儿接过话茬说:“你哥哥从心里承认郑爽是你男人了呗,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说得那么难听。”陆可琴假装生气捏住林仙儿两个脸蛋,“看我撕了你的嘴……” 这个时候我脸皮已经足够厚了,伸手揽住陆可琴的肩膀说:“别闹,别闹,仙儿姐说得有道理。”结果腰里的软软肉又被她暗地里狠狠地掐了一下子, 又和陆可琴说了几句沒用的话,我來到爬在船头栏杆上往水里看的陆大川身边,问他什么情况,他说轮船正在向着火山中心航行是确定无疑的了,我说这么大的水就算是火山也不会喷发岩浆了吧,他眼睛又瞪起來了,说还敢喷发岩浆,但凡有一丁点沒死透,河水顺着缝隙流下去,瞬间产生的水蒸气就把我们蒸熟了,听他说得吓人吧啦,我一连咽了好几口唾沫, 巨轮又向前航行了一段后,山洞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处宽阔的弯道,听着水流声变得湍急起來,想到陆大川说的话,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轮船已经快速转过了弯道,我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前方河道的情况,巨轮已经像压上失去井盖的下水道一样一头向下载去…… 第八十三章 火山坑 陆大川估计轮船钻进的山洞开凿在一座火山上是沒错,可是我们却沒想到山洞不是横向地穿过山体,而是无比坑爹地通向了火山中央的火山坑,并且这么大的一艘船几乎竖着一头向坑里载去,所以一点防备也沒有,全都惊恐地睁大双眼盯着漏斗状的火山坑内沒命地大叫起來…… 大叫了足有两三分钟之后,我突然发现不对头,按说船都竖起來了我们即使不被甩出去也应该重重跌落在船头护栏上才对,可是现在呢……我扭头望了望四周,看见不但是我们在像墙面一样垂直的甲板上站得好好的,就连我们背后的木柴、帐篷、篝火堆等物品也都好好的放在那里,也就是说船竖起來了我们只是通过感官受到惊吓,实在上就像什么事也沒发生一样,明白过來这点我心里震惊得都无法形容了,嘴上一连说了三句:这也太他妈的牛X了, 在我观看四周的时候,陆大川、刘长腿、林仙儿也都反应了过來,像见到鬼一样,一个比一个眼睛瞪得圆,只有陆可琴还在闭着眼睛“啊……啊……”地大叫, 我抬脚试着在原地走了两步,见也沒有向下坠落,便走到陆可琴身边,摇摇她肩膀叫她:“可琴姐,,可琴姐,。”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问:“怎么,到底了吗。” 见她小脸上竟然沒一点恐惧,双眼里还射出兴奋的光芒,我差点崩溃,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小嘴张得大大的盯着甲板看了一会,我以为她被吓到了,正想安慰她两句,沒想到她突然像一只发了疯的小母马一样向甲板顶端跑了一截,然后转过身冲着我喊“老公,我來啦。”,就张开双臂向我扑过來, 看着她跳楼自杀一样大喊着就过來了,我脑门上的冷汗直冒,两腿软得都快站不住了,努力抬起两条胳膊,用大风刮了似的颤抖的声音喊:“你慢一点……” 她垂直向下跑到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猛然站住了,回头看了看哈哈笑着说:“好玩,再來一次。” 我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心里说:“妈呀,我找的这媳妇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呀。” 陆可琴像沒看见我跌倒一样,转身又准备向上跑,被陆大川呵斥了两句,才极不情愿地走到我身边坐下, 我看她这次一点也不害怕,好奇地问:“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呢。” 她反倒奇怪地问我:“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就和美国圣塔柯斯镇的魔幻森林一样吗。”她接着对陆大川说:“是吧,哥。” 陆大川沒好奇地说:“一样你就能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陆可琴冲她哥哥吐吐舌头:“还不都赖你,那么小就带人家去坐过山车、去蹦极,现在落下毛病了吧。” 陆大川哭笑不得, 我沒心思听他兄妹俩拌嘴,问:“什么魔幻森林。” 陆可琴学着她哥哥的样子在我头上打了一下:“难怪哥哥要收拾你,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旧金山圣塔柯斯镇的西边有一片很神奇的森林被人们称为‘魔幻森林’, 在这片森林的入口的地方,有两块长50公分、宽20公分的石板,这两块石板看上去和普通的石头也沒区别,隔得也不是太远,又在同一水平线上,可是人一旦站上去,其中一块石板上的人就会显得又高又大,而另一块石板上的人则会显得又矮又胖, 在森林中间还有一条很陡的羊肠小道,在小道周围树木都朝着一个方向倾斜,当人行走在小道上,身体倾斜度几乎与小道斜坡平行,行人低头看不见自己的双脚,却能稳稳向前走, 森林中还有一个小木屋,人一旦进入小屋,身体都会自动向右倾斜,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身体挺直,小木屋的一侧有一块向外伸展的木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木板都是斜的,可是把乒乓球之类的圆球放上去,球不向下滚,反而向上滚;如果用手将球推离木板,球不会垂直落下,而是沿着木板倾斜的放下落下來, 更神奇的是在小木屋里,人们可以在沒有任何辅助工具的情况下,不但能安然地站在房子墙壁上,还能自由自在地行走, 我记得哥哥带我去玩的时候,我觉得站在那墙壁上特别好玩,怎么也不愿意下來,现在咱们所在的环境跟小木屋里一样,我能不疯一圈吗。” 听陆可琴讲完,我望向陆大川,想听听他怎么说,当然我这样并不是不相信陆可琴说的话,而是这么长时间有什么事都是陆大川拿主意,所以遇到事情望向他都成了一种习惯, 陆大川说:“可琴说得沒错,现在轮船驶入的这个火山坑确实和那片森林里的环状况一样,并且它们都在北纬30度上,从现在的情况看,造成这种独特情况的要么是火山喷发使地球内部什么人类不知道物质到了地球表面,使地心引力发生了偏离,要么就是大脑袋他们用了什么神秘的办法故意造成的。” 他们告诉我这些后,虽然我还是觉得挺神秘的,但已经不再那么恐惧,站起來走到船舷边,双手扶着栏杆,望着船上探照灯照亮的越缩越小的火山坑底部,心里不免又为轮船最终会行驶到哪里而担忧了起來, 陆大川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走过來站到我身边:“不用过于担忧,我刚才仔细看过,也分析了,暗河里的水源源不断地涌來,火山坑里并沒有积水,说明坑底一定有别的出路,说不定再向下走一段一个转弯轮船就会从火山里面钻出去,到了另一条河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水面上不见有丝毫的雾气,说明火山坑内部的温度跟外面的一样高,也就是说这座火山已经死透了,不用担心咱们会变成烤螃蟹。” “话随如此,但怎么可能不担忧呢,青藏高原海拔是高,地壳也厚,但是也架不住我们一直朝着地心走呀,从垂着神器的坑洞顶上下到洞底不多算也有一千米的深度,而巨轮垂直向下航行后,虽然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控制着不是自由落体的速度,但是一分钟下落六七百米还是绰绰有余,按五百米每分钟计算,这一会工夫怎么的也有五千米了吧,这两个加起來就是六千米的深度呀。”我指着越來越近的坑底上的大洞,“从现在的位置到眼睛能看到的坑洞洞口足有一千五百米,咱们再按一千米算这就是七千米了,这七千米就够吓人的了呀,老大,更何况洞口里面也不知道还有多深,如果再有个七八千米呢,咱们岂不是要跑到地心里去了吗,到时候可怎么出來呀。” 陆大川一下被我问得哑住了,掏出香烟点上一支狠狠地吸了起來,他的一根烟还沒抽到一半,巨轮已经驶下火山坑最后一截斜坡,一头扎进了坑底的大洞,被灯光照亮的奇形怪状、凹凸不平的洞壁飞速地源源不断地从我们头顶上滑过,虽然明明地看见我们不会被撞到,但还是不由得蹲在甲板上,忍不住得浑身颤抖…… 好在这可怕的一段并沒有多长,大概三四分钟后,我们周围的洞壁消失了,目光尽头出现了一片水域,正当我们担心巨轮会一头扎进水里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船头却像有一股力量牵引着,神奇地抬了起來,紧接着船身便平稳地落在水面上,一如既往地向前驶去, 在惊慌中我抬头匆匆望了一眼,看见我们头顶上的火山底部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架了起來一样,悬在一条大河的上空, 巨轮到了火山下面这一条河里后,航行的速度更快了,我们明显地感觉到有风迎面呼呼吹过來, 有了上一次使用探照灯的经历,我们也顾不上害怕船室内那些影子会不会出其不意地找我们的麻烦,又一次來到了船顶楼,陆大川操控着照向船前的那个探照灯,我控制着照向船侧的另一个,我们想看看下面这一条河里是什么情况,四面八方照了一圈,心都凉了,因为四面八方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是水,而我们下來的那座火山看上去也只剩下了一个小黑影子, 这还是河吗, 从放下探照灯到回到下面甲板帐篷旁边,我们沒一个人说一句话,仿佛集体掉了魂一样, 默默地坐了好久好久,陆大川站起來拿起那只小破桶,把里面不多的水小心翼翼倒进我们的水壶里,然后把我们用來钓鱼的绳索拉上來系在桶把上,扔到河里吊了半桶水上來,伸手进去蘸了一把放到嘴里嘬了嘬手指,然后又像牛喝水一样,把脑袋伸进桶里喝了一口水,出來一边吧唧嘴一边兴奋地对我们说:“淡水,这是淡水,都别郁闷了,有水咱们就死不了,你们肚子饿吗,把火堆架起來,我看看能不能钓条鱼上來。” 陆大川提到鱼,我立马觉得有些反胃:“能不能换点别的。” 可能是为了恢复我们的斗志吧,陆大川前所未有的温柔起來,拿起我们装食物的背包,在里面翻找起來:“有压缩饼干、巧克力、还有半截香肠、还有……这是什么,我kao!竟然还有一块牛肉干,你想吃什么。” 我胃里又反了一下:“我想吃西红柿炒鸡蛋、干煸豆角、蒜泥拌黄瓜、尖椒溜肥肠、肥肥的猪肉炖白菜粉条,在來一大碗刀削面或者是饺子……” 我一口气把从小就馋的几样菜全说出來了,顿时耳边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把河里的水流声都覆盖了, 陆大川也伸脖子咽了两口唾沫,站起來一下把手里的包摔向我怀里,骂道:“滚球,是不是老子还得给你烫壶酒。” “酒就免了,有一杯西瓜汁就行。” 旁边又是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说出了这些在地下暗河根本吃不到的东西,把大家馋了个半死,后果可想而知,他们全票决定以后杀鱼洗鱼的事全部让我做,我抗议了半天也无效,不过我们这一场闹腾下來,气氛好歹算是缓过來一些了, 陆大川钓鱼确实有两下子,也不知道他往比猪肉钩子还大的鱼钩上挂了点什么,扔进水里一分钟不动,河面上就响起了一阵浪花翻滚的声音, “好像钓住个大家伙,快來帮忙。”陆大川脚蹬着栏杆两手死死抓着绳子喊道, 我和刘长腿急忙跑过去帮他收钩,钓住的鱼也不知道多大,力气真是不小,我们三个人几乎都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它一点一点拉了上來,当它在船舷外一露头,吓了我们一大跳,吞钩的居然是一条大鳄鱼, “你俩坚持一下,我把绳子砍了。”刘长腿说着就拔刀, “别呀,郑爽不是想换换口味,其实老子也想换换口味,把它弄上來,今天咱们吃烤鳄鱼。” “我的妈呀,这让我怎么杀。”顿时,我泪奔了, 第八十四章 地底大陆 鳄鱼头被我们拽到了甲板上方,身子却还吊在船体上努力地翻滚着,陆大川说了我一句看你那点出息,然后让我和长腿两人拉着绳子,又让林仙儿拿來我们带着的最大型号的一根钢钎,然后爬到栏杆上用钢钎猛砸鳄鱼的头部,砸了二三十下,鳄鱼才不再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停止了挣扎, 我们三个人把死掉的大鳄鱼拖到甲板上后,我看着它足有两米五长的身体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陆大川喘了一口气,围着鳄鱼转了一圈,满意地说:“运气不错,钓到一条小的,要是咬钩的是一条大鳄,咱们想换换口味就沒这么容易啦。” “我操,这么大一条还是小的。”我是真的晕菜了, 陆大川用脚蹬着鳄鱼晃了晃说:“看样子这是非洲的尼罗鳄,最大的能长到八米,这两米多的当然是小的了。” “等等,等等,太平洋里的螃蟹,非洲的鳄鱼,世界各地的幽灵船,这条河怎么这么乱呀。” “不是早就告诉你了,这条暗河很有可能贯穿整个北纬30度。” 陆大川是早就有过这样的预测,但我真的想象不出一条暗河穿越一整条维度线是个什么概念,还有这条暗河就算是能通到非洲,非洲的鳄鱼出现在这里正常吗,它们又是怎么适应不同的环境的呢, 陆大川见我低头不语接着说:“不要费那脑子了,这条鱼我替你收拾了,你小子把柴火架起來,烧一锅热水,然后等着开饭就可以了。” 听陆大川这样说,我自然沒有意见,暂时把乱七八糟的烦恼抛到一边,扭头就去抱柴火生火,陆大川拔出刀子开始杀鱼,长腿忙前忙后给他打下手,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不愿看见这血腥一幕,早早就躲到帐篷里去了, 十几分钟,我把水烧开了,陆大川也把鳄鱼尾巴、脑袋、四肢都肢解了下來,用开水烫过,退皮洗干净就架在火上烤了…… 说实在的,鳄鱼皮确实是好东西,但是肉真沒想象中的那么好吃,不过对缺衣少粮的我们來说,也确实是美美地改善了一下生活, 在接下來的时间里,巨轮义无反顾地向着我们不知道的目的地航行(也许根本就沒有目的地,幽灵船存在的本身就是为了不停地航行,),船室里的影子也依然存在,不过我们一次拿了足够烧一个月的柴禾,它们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不用担惊受怕地进船室也就全当它不存在,河里也总能钓上鱼,虽然吃得实在是有些腻,但是好歹不用饿肚子, 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我们实在无聊了就爬到顶层甲板上去,用探照灯四处寻找陆地,但次数多了之后,陆地总也不见,我们无法忍受一次次的失落和打击,也就不再给自己徒添烦恼了, 总之日子过得是即波澜无惊又让人难以忍受,就在大家以为会这样老死在船上的时候,事情总算出现了转机, 这时大概是巨轮从火山坑里钻出來第三天的夜里,我们都躺在帐篷里准备睡觉了,突然外面一片光芒把帐篷映照的亮堂堂,因为船上探照灯光芒虽然强烈,但是并不正对着甲板,所以我们一看到外面有光,以为柴堆失火了,慌乱地钻出睡袋就往外冲, 跑出來后看见柴堆并沒有失火,照亮帐篷的居然是远处斜斜射來的一道太阳初升时红彤彤的光芒,那种真正的重见天日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我们兴奋地抱在一起又叫又跳,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了, 过了好大一会,我们才冷静下來,迎着熏熏微风站在船头向着发出亮光的天边望去,随着轮船的前进,我们慢慢走出了黑暗,眼前的光线逐渐像晴朗的白天一样明亮起來,周围的温度也明显上升了,又过了一会,我浑身冒汗,感觉一下就热得受不了了,不由骂道:“这鬼天怎么这么热,。” 陆大川他们也说热死了,刘长腿像一条大毛毛虫一样浑身扭动着挠这抓那的,嘴里还直喊痒死了,让我们帮他挠挠,我们知道他是汗水蜇的身上还沒有好利索的伤疤痒,所以也沒人理他, 就这么一会工夫,怎么会热成这样,也沒看见太阳啊,我脱掉外套,擦了一把小溪一样顺脖子流的汗水,抬头四处张望着在天上找太阳,才发现我们看到的发出亮光的压根就不是他妈的天空,而是高得有些离奇的洞顶上,红红的一大片一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发出來的, “那是什么呀。”我问身边举着望远镜到处乱看的陆大川, 他答非所问地回答我:“我看到陆地了,好大的一块,上面有山还有树。” 我们顿时又兴奋得欢呼雀跃起來,我一高兴就把头顶上发光的东西是什么给忘了,抢过陆大川手里的望远镜就去看其实肉眼已经能看到地平线的陆地, 有了陆地做参照物,越发觉得巨轮航行的速度快了,顶多五六分钟,需要望远镜才能看清楚的一大片沙滩、沙滩后面茂密的森林和被植被覆盖的此起披伏的群山,已经清楚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了, 不过看得越清楚我们的心却越凉了,因为被河水环绕的陆地上空也沒有蓝天白云,放眼望去能看到只有一片**裸的虚空,就像是一个人的脸上沒有五官一样让人感到恐惧和无所适从…… 也就是说我们白高兴了一场,暗河依然是他妈的暗河,陆地却不是他妈的真的陆地, 那么把这一切照亮的是什么呢, 这时我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洞顶上发出红光的东西,转过身那片洞顶离我们很远了,但是看得倒是越清晰了,那一片一片发出红光的东西之间的界线几乎不存在了,连成了一个整体后看上去像是太阳被人砸了几锤,漫天的碎片瀑布一样从天幕上落下來, “我的天,那是什么呀。”我又陆大川说, “熔,,岩。”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差点把我吓尿了:“那刚才我们……” 陆大川长长出了一口气:“是呀。” “成那样了居然不喷发真是一个奇迹。”我呆呆地望着那半边红彤彤的空中,心里既震惊又后怕, 陆大川说:“估计和那种神秘的引力有关。” 听陆大川说出我们刚才经过的洞顶发出红光的东西是熔岩,陆可琴、林仙儿也都转过身,惊恐地望着空中那幕红光,刘长腿也不再扭动身体了,吞了口唾沫叫道:“kao他妈的,喷发了咱们不就成烤乳猪了。” 我看了看他和两根仙鹤一样的大长腿:“你真会抬举自己,就你这一身排骨还烤乳猪。” “妈的,这也挨着你事了,我是排骨,你是烤乳猪行了吧。” 刘长腿一句说得我们都笑了起來, 这时轮船离河岸已经不远了,保持航速,也沒有要改变航向的意思,我们指望它能一气冲到沙滩上去,不想狗日的在离沙滩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抛锚了, 陆大川让迅速收拾装备,下船去看看,这次沒人再表示反对,收拾起來一个比一个快,因为该死的鬼船什么地方都敢走,实在是让人害怕, 三下五除二把甲板上该带走的东西全部装进背包,我们几个人來到挂着救生艇的船舷边,把陆大川早就选好的那条还完好的小船放到了河面上,我们从大船上下來后,两个女人坐在船中间,我们三个男人一前两后奋力地划桨,小船迎风破浪向沙滩上驶去, 总共就十几米的距离,我们在大船上憋了那么些天有劲沒地使,挥桨时都有些发泄的意思,每一下都使出全力,沒几下小船就出去了七八米,又是几下,坐在船头上左右开弓的陆大川扭头让我和长腿两个别划了,他怕我们一口气下去,小船撞上沙滩就散架了, 从上了小船,我便埋头奋力划桨,也沒太注意河面,现在陆大川让停下來了,我站起來向四处看去,被我们抛在身后的巨轮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泊在河面上,随着波浪轻微地摇晃着;左右两边河面皆宽阔的无边无际,我不由得又骂了一句:这他妈的怎么会是河,,分明就是大海呀, 刘长腿说:“别感叹了,下水把船拖到岸上去。” 我扶着船舷一只脚还沒跨进水里,恍惚间看见船后水里有个影子左摇右摆的就过來了,急忙让长腿看,长腿回头望了一眼就大叫了起來:“妈呀,快跑,是鳄鱼。” 顿时,我们顾不上要船了,已经站在沙滩的陆大川一手一个把还坐在船上的陆可琴和林仙儿连拖带拽就拉了下來,我和刘长腿猛跑两步跳到他们身边,一左一右架起陆可琴和林仙儿的就跑,与此同时,我们就听见身后传來一声很剧烈的水浪声和东西破裂的声音, 我脚下不停,匆匆望向身后,看见一条六七米长的大鳄张着大嘴重重地落回水里,而我们的小船已经成了一堆碎片, 第八十五章 大战鳄鱼 第一条大鳄落回水面的声响仿佛吹响了冲锋的号角,隐藏在河里的鳄鱼一条又一条浮出了水面,露出两只冰冷无情的小眼睛和半片枯树皮一样的脑壳,悄无声息地游到岸边,然后奋然一跃窜出水面,带着飞溅的水珠,划拉着四条又粗又壮的短腿,摇头摆尾争先恐后的向我们扑來, “好……好多呀,快想办法。”我忍不住大叫起來,沒注意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陆大川哇哇叫道:“别左顾右盼,跑,拼命地跑。” 在船上看时,河边的沙滩似乎只是一条细线,现在我们被鳄鱼跟屁股追着,才发现它宽阔的有些让人无法接受呀,离我们最近的树木和山石也在一二百米开外,沒有地方躲避,再给我们两条腿也跑不过六七米长的大鳄鱼呀,更何况我们每个人身上还有十几公斤的负重,软软的沙滩上跑起來又费力, 咬着牙又猛跑了几米,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无形的压力,我猛然回头,最大的那条鳄鱼已经扑到了我们背后,张开大嘴向我们咬了过來, “快闪,。” 我拉着陆可琴猛跃向左边,刘长腿和林仙儿扑向右边, 我们一路逃跑时陆大川一直是在中间左右拉着陆可琴和林仙儿的,我们四个人都向两边闪开了,他想再往两边躲根本來不及,只能奋力一跃向前扑倒,大鳄扑了个空,瞬间调整了姿势又一次向前扑去,鳄鱼的速度太快了,陆大川根本來不及做出反应,我眼睁睁看着大鳄狼牙交错的大嘴向他咬去,却不知道该怎么救他,那种滋味鳄鱼扑向自己还要难受, 就在大鳄要合上嘴巴的一瞬间,突然一身如雷巨响,大鳄整个飞了起來,后半截身体化作了一阵血肉之雨,噼里啪啦落了我们满身都是,想起陆大川用炸药炸血魔的那次,我知道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长腿又故伎重演把炸弹丢到了鳄鱼肚子下面, 顾不上恶心,我们爬起來接着猛跑起來,后面的鳄鱼群并沒有因为有同伴死了而放慢速度,反而在血腥味的刺激下更快了, 我感觉到身后又有异样的气氛了,冲着刘长腿大喊:“长腿,把炸弹都拿出來轰这群狗日的。” 刘长腿喊道:“只还有一个,留着做光荣弹吧,我可不想被鳄鱼活活撕着吃了。” 我心里瞬间燃起的希望被扑灭了,一股怒火却升腾而起:“那就和狗日的拼了,再跑下去咱们就筋疲力尽了。” 说着我停下脚步,拔出腰间的匕首转过身,我站住后,陆大川他们也立马停了下來, “你小子疯了,跑出这片沙滩就有机会逃脱。”陆大川嘴上这样说,但手里已经把狗腿大弯刀拔出來了, 我望着面前几米开外飙车一样窜过來的大大小小几十条鳄鱼说:“它们会给咱们机会跑出这片沙滩吗。” “奶奶的,拼了。”陆大川卸下背包从里面掏出最大的那根钢钎递给我,“用这个,你那匕首太小。” 我和长腿也都把背包扔在地上,我接过陆大川手里的钢钎,长腿把最后一卷炸药掏出來让林仙儿拿着,准备我们坚持不住了,随时可以光荣, 陆大川在正面,我和长腿一左一右,三个男人呈扇形把陆可琴和林仙儿护在身后, 我们做这些也就一分钟不到,跑在最前面的一条3米多长的鳄鱼已经张嘴扑向了跟前,陆大川双手握刀,侧身打高尔夫球一样从下往上挥刀砍向鳄鱼的下颚,沒想到看似笨重的鳄鱼会那么灵活,它脑袋轻轻向我这边一摆便避开了陆大川的刀锋,姿势不变向我猛扑,我抡圆了钢钎去砸它脑袋,它猛地向前一窜变攻为守咬向我双腿,我棍子已经砸下去了,想收也收不回來,只好生生地倒向一侧,这样一來我是躲开了,但躲在我身后的陆可琴暴露在鳄鱼的大口之下, “你妈的,成了精了。”顿时我彻底的怒了,返身一扑骑在鳄鱼背上,两只手举着铁棍子疯狂地砸向它的脑袋, 鳄鱼吃痛一边下巴吃地向前猛窜,一边抬高身体一侧想打个滚把我甩下來,陆大川、刘长腿两把弯刀乘机照着它前后腿根部一顿猛砍,我压力顿减,手上的力气更足了,又是狠狠的几下,鳄鱼下巴插在沙里不动了, 我们杀死一条鳄鱼的工夫,后面的鳄鱼群全部扑到了跟前,我们无可奈何地对望了一眼,向后退了几步和陆可琴、林仙儿挤在一起, 陆大川拿过林仙儿手里我们仅有的一颗炸弹,“哈哈”干笑了两声说:“十秒钟炸,有什么话想说抓紧了。” 那么多大风大浪我们都挺过來了,沒想到最后会这样死,我本以为我会说几句“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豪言壮语,沒想到听到陆大川设置炸弹时间的“滴”声后,转身就把陆可琴抱在了怀里,心里是那样的不舍,像要把她融入我身体里一样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贴着她的耳朵说:“可琴姐,我爱你。” 陆可琴也紧紧抱着我说:“我也爱你。” 我又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又说:“我愿意。” 我又说:“我连一套房子也买不起你也愿意。” 她又说:“愿意。” 我又说:“你知道吗,爱上你后,我害怕你嫌我什么都沒有,做梦都想从幽灵船上拿几样宝贝出來呀。” 她又说:“傻瓜,我愿意嫁给你,不过我要你自己努力赚钱买房子养活我。” 我又说:“陆大川,炸弹哑火了吗。” “哑你个头,快爬下。” 陆大川一脚蹬在我屁股上,我抱着陆可琴就摔倒在沙滩上,我闭着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站着死和爬着死难道不一样吗。” “咚,。”一声巨响过后,我睁开眼睛看见怀里的陆可琴还好好的,天上却噼里啪啦的又下肉雨了, “什么情况。”我晃了晃脑袋,几团血淋淋的烂肉就从我头上掉了下來, 我屁股上又挨了一脚,就听陆大川说:“快起,背上包走人。” “鳄鱼呢。”我慌忙撅屁股拉起陆可琴看情况,只见沙滩上一群直行巨蟹飞速地划拉身下的八条长腿,挥动着两支大螯一边和同伴战斗,一边逮住鳄鱼往自己宽阔的像仓库大门一样的嘴巴里塞, 那血肉横飞、肠子乱流的一幕要多恶心又多恶心,我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要吐了,一把把背包背在身上,拉着陆可琴撒丫子向森林里跑, 一口气跑出好远一截才问陆大川:“那些救命的螃蟹怎么回事。” 陆大川说:“突然从河里就跑出來了,我看见鳄鱼慌乱了急忙就扔炸弹,还好及时,再晚两秒咱们就真光荣了。” 跑到森林边缘,我累得一点劲也沒有了,浑身骨头要散架似的又酸又疼,陆大川他们也累得够呛,我们回头看见巨蟹还在沙滩上争夺鳄鱼吃,并沒有追赶我们的意思,一个个像被抽掉骨头一样瘫软在地,“呼呼”喘了好一阵子把气顺过來,拿出水壶,一个人灌了几大口才缓过劲來,我想起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陆可琴说的那些话,心里不免砰砰直跳,做贼一样偷偷打量了一圈,他们几个脸上表情和平时沒什么两样, “在那种情况下估计他们压根就沒听见我们说了什么。”我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陆可琴脸上,她也正好看向我,两人四目相对,我看到她柔柔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上飞起两片红霞,小嘴似动非动,不由看得呆了,要知道从我见她第一面起就沒见她害羞过,沒想到她娇羞的面容是如此的美妙诱人,令人那么想抱着“啃”两口, 见我盯着她看傻了,她冲我皱皱鼻子,凉丝丝小手就伸到我腰里掐起來,妈呀,真疼,陆大川他们都在边上坐着,我也不好意思叫,只好咬着牙直吸凉气, 沙滩上的巨蟹搜索食物的范围越來越大,有两只一边用螯钳翻捡着被沙子覆盖住的鳄鱼的残肢碎肉往嘴里塞,一边高高地举起两只眼睛向我们这边张望,我们不敢再歇着了, 因为指北针失灵,害怕冒然闯进森林会迷路,陆大川带着我们沿着森林外围向右边一座山走去,一路上我留意看森林里错综复杂的树木,发现几乎都不认识,害怕又会被人说连棵树也不认识,也不好意思问, 十多分钟后,我们走到山前,贴着山根向上望去,目光能到达的地方全是低矮灌木绞索在一起的枝枝杈杈,连块裸露的岩石也看不到, “这沒法上呀。”沿着山根向前走了好大一截,情况都是如此,我撑不住气了, “你急什么。”陆大川依然时不时钻入灌木丛张望一番, 看到他的举动,我想起小时候和小伙伴在荆条丛里找鸟窝掏鸟蛋的情景,知道陆大川肯定不会也在找鸟蛋,好奇地问:“你找什么呢。” 陆大川说:“当然是找上去的路了。” “这里连人也沒有,怎么会有路呢。” 陆大川说:“有了。” “什么就有了。”我更好奇了,低着脑袋拨开一丛上面开着紫颜色小花的灌木往陆大川身边走, 他却撅着屁股退了出來:“那边有条路。” 陆大川带着我们又向前走了三四米,穿过河岸和山之间的灌木林來到山根,山坡上茂密的树木之间果然有一条一米來宽上面紧紧覆盖着落叶的疑似路直直向着山顶通去, “你怎么知道会有路。”虽然看着眼前山坡上这溜即沒长树木的也沒长草的狭长坡道根本不像路,我心里还是挺好奇的, 陆大川说:“其实很简单,我见河里的鳄鱼、螃蟹个头都那么大,这块陆地上的林子又这么密,觉得这个地方应该挺适合动植物生存的,由此想到山上应该也有动物,它们要活命自然离不开水,所以它们要是下山來河里喝水的话,时间久了必定会在山坡上踩出道路來,沒想到还真对了。” “对什么,你这次可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呀。”碍于陆可琴,我在心里叨咕一句,然后说,“看着不像,要是动物什么的踩出來的路面该是明晃晃的才对,根本不可能这么宽,路面上更不会有这么多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被踩踏过的树叶。” 陆大川盯着山坡看了一会说:“也是啊,可要不是动物踩踏出來的,为什么别的地方都树木茂密杂草丛生,独独这一米來宽的地带什么也不长呢。” “扒拉开看看就知道了。”我问站在一边东张西望警戒着四周的长腿要工兵铲, “有路走就行了,你们干嘛非要弄清楚路是怎么來的。”长腿嘴上这样说,不过还是动作麻利地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折叠在一起的工兵铲递给我, 我心里也好奇为什么别的地方都长草,唯独这里不长,所以也沒跟长腿啰嗦,打开工兵铲,像用扫帚扫地一样左右开弓对着眼跟前地面上的树叶一阵猛铲,一时轻飘飘的树叶纷纷扬扬到处乱飞,他们一边用手扇动着口鼻前的灰尘让我慢一点,一边尽量睁大眼睛盯着我铲的地方看,随着树叶被铲走下面的地面逐渐暴漏出來, 由于工兵铲的铲柄特别短,我眯着眼睛只感觉到铲头碰到了坚硬的东西,还沒來得及细看,就听到陆可琴和林仙儿失声惊叫了起來, 第八十六章 黄金台阶 听到她俩惊叫,我以为她们看见蛇什么的危险动物來着,一步跳到了一边,惊魂未定,陆大川像是抢似的,一把就把我手里的铲子夺走了,接着我铲出來的缺口铲起來, 陆大川动作野蛮得接近疯狂,他铲了几下我就被他扬起的灰尘呛得受不了了,眼前也是灰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底下到底有什么,只好捂着口鼻往后退到陆可琴身边:“可琴姐,下面到底有什么呀。” 陆可琴像沒听见一样,双眼紧紧盯着他哥哥,沒理我,我用肩膀碰了她一下,她才如梦方醒的样子,看了看我,但是并沒有回答我的问題, 我又问了一遍,她说:“金子,我看到下面有好大一块黄灿灿的金子。” “啊,真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真的假的现在还不敢确定,把你胳膊给我。” “要我胳膊干什……”我刚抬起胳膊,陆可琴像一只得了失心疯的小兽,张嘴趴在我胳膊上就是一口,疼得我大叫,“哎呀,臭妮子你咬我干什么。” 陆可琴松开口,看着我问:“疼吗。” “能不疼吗。”我对着胳膊上一圈已经充血了的深深的牙印真对凉气, 陆可琴却“咯咯”笑了起來,跳起來一下挂在我脖子上,疯狂地在我脸上亲了好几口兴奋地说:“你觉得疼说明咱们不是在做梦,那金子就是真的。”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逻辑。” 陆可琴冲我眨眨眼,安慰道:“女友逻辑,时间长了你就适应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 这时陆大川停了下來,等扬尘散尽,几块金灿灿的大金砖叠成的石阶赫然出现在山坡上,看见台阶上的金砖每一根都一米來长,五十厘米厚,宽不下三十厘米,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來的一样,我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狠狠咽了好几口唾沫,舌头差点吞进肚子, 陆可琴、林仙儿两人早已扑到了跟前,伸手抚摸婴儿似的摸着金子,兴奋地讨论着用这么多金子做首饰的事,一个说做一千个不同款式的手镯,每天都换着戴,三年都不带重样的,另一个说我不喜欢带手镯,我要做成指环,估计能做一万个,十个指头上每天都带一个新的,也能……妈呀,太多了,算不清楚能戴多少年不重样了,一个又说指环有什么好的,不如做项链,每一条至少500克重,戴着走在街上保证回头率百分之百,另一个又说500克太少,怎么也得1000克…… 两个女人越说越疯,我忍不住插嘴道:“二斤重那还是项链吗,不就成镣铐了。” 陆可琴小脸上神采飞扬:“镣铐我们也乐意,是吧,仙儿姐。” 林仙儿笑眯眯点点头:“乐意是乐意,就怕脖子受不了,哈哈……” 刘长腿也不再警戒四周了,眼睛瞪得牛蛋似的看着一根根大得有点不像话的金砖说:“看你们女人那么点追求,这么多金子要我说不如做成一张床,天天躺在上面。” 我说:“你那算什么追求,做个黄金床天天躺在上面,和做了个棺材有什么区别。” 长腿瞪了我一眼,学着陆可琴的语气说:“棺材我们也乐意,是吧,仙儿妹妹。” 林仙儿说:“恶心死了,你爱做床还是棺材找你老婆和你一起乐意去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长腿立即做出一副心碎了的模样,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陆可琴冲我眨了眨眼睛:“傻瓜,你会用这些金子做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做个金房子给你住啦。” 陆可琴也不管大家都在跟前,跳起來挂在我脖子上就是一口, 林仙儿说:“羡慕死我了。” 刘长腿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仙儿妹妹,我知道错了,我现在也做个金房子给你住,你乐意吗。” 林仙儿嗲嗲地说:“长腿哥哥,是真的吗。” 刘长腿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 林仙儿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了,惊呼道:“伍月,你怎么來啦。” 听林仙儿叫到伍月,刘长腿大惊失色:“哪呢,人在哪呢。” 看着刘长腿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林仙儿、陆可琴夸张地大笑起來,连半天不说话,替我们站岗的陆大川也跟着笑了起來, 刘长腿反应过來林仙儿是在耍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吓死我,下次不带这么开玩笑的了啊。” 林仙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揶揄了长腿一句:“这么怕老婆还敢说给我盖个金房子,也不害臊。” 刘长腿脸倒是不红不绿:“怕老婆是美德,哈哈,你们不懂,哈哈。” 出发以來,我们难得这么兴致盎然开开玩笑,所以陆大川也沒制止我们,直到我们闹够了笑累了,才带着我们往山顶爬, 对于山坡上的黄金台阶,我们虽然十分的恋恋不舍,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那么大一块一块的金砖即使不被镶嵌在山体内,我们也沒办法带走,只能在心里感到惋惜, 长话短说,由于上山的台阶是贵重的黄金做成的,所以我们对台阶尽头的山顶上会有什么东西,还有铸造这些台阶的是大脑袋他们,还是另有其人都感到深深的好奇,所以走得特别快,一口气爬完被落叶覆盖着的三四百米高的台阶,当目光超出地平线的那一刻,我以为会看到什么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沒想到映入我眼睑的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我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强提着的一口气一松,便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陆大川、陆可琴、林仙儿和都在我身边坐下來,大家都喘着大气,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 歇了好大一会,我透过树木之间的缝隙隐隐看见树林里有一个挺大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又看不清楚,指给他们看, 陆大川看了一会激动地站起來往树林里走:“有可能是一座建筑。” 有建筑就有可能解开黄金台阶的谜团,我们也都激动得不行了,呼呼啦啦爬了起來,跟着陆大川往走林里跑, 穿过十几米深的林子,跑到跟前,原來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块三层楼那么高,长和宽不下五米的巨大的岩石, 我们围着石头转了一圈,在光滑的石头表面上也沒看见有刻的图画、文字之类的东西,更想不明白上山的路为何要用黄金铺就了, 我想看看石头顶上有什么,离得近了角度不对看不见,往远走几步又进了林子,茂密的枝叶挡住了视线还是看不见,想找一棵树爬上去,周围的树都沒有石头高,干着急想不到办法,陆大川和刘长腿想爬到石头顶上去,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也沒能成功, 又一次从巨石半腰里滑下來,陆大川气喘吁吁地说:“上面爱有啥有啥吧,不费这白劲了。” 稍微恢复了一下体力,我向周围望了一圈,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到处都是树木,问陆大川:“接下來怎么办。” 陆大川喘匀了气说:“沿着山脉走吧,看看这块陆地是暗河上的一座小岛,还是是河岸的一部分再做打算。” 害怕会遇到什么野兽,我们现有的武器难以对付,陆大川和刘长腿在周围砍了五棵婴儿手臂粗细的小树,去掉树冠削出一个锋利的尖头,做成五根两米左右的长矛,我们又捡树叶最密的细小树枝编成环,在头上和身上的一些部位做了伪装,然后三个男人把两个女人护在中间,像一群去打猎的印第安人,沿着临河的这一边钻进了树林, 树林里的光线暗得几乎接近黄昏时的天色,周围一片死寂,连一声鸟叫声也听不到:“你们不觉得这林子里太安静了吗。” 陆可琴说:“从听不到河流声之后,这山上就安静得怕人你才注意到呀。” “是这样吗。”我回想了一下,这半天了,除了我们自己走路呀、说话呀、喘气呀、打嗝放屁发出來的声响,还真是一丝一毫别的声音都沒听到,心里隐隐不安起來, “安静了好。”陆大川说:“安静了证明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想想也对,太安静了是有些瘆人,但总比到处都是狼嚎虎啸要好得多, 树林里的光线不好,本身就影响行进的速度,遇到大树之间小灌木繁茂的地方,还得用砍刀开路,有时为了能更清楚地看见山下陆地和河流的走势又不得不找一棵高大的树爬上去张望一番,所以沒走出去多远我们就累得浑身酸痛,肚子也咕咕叫了, 坐下來休息时,我、陆可琴、林仙儿和刘长腿一致认为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得另外找出路,陆大川说他也觉得这样走下去耗时又费力,让我们每个人都说说自己想法,大家集思广益找出一个可行的方法來, 我们把黄金台阶是谁建造的,巨石顶上到底有沒有什么神秘的东西等等杂念全都抛开,只围绕用什么办法可以轻松而快速地勘察完这块陆地的全貌这一个目的展开了讨论,几个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唾沫星子横飞说了半天,发现只有被我们否定掉的陆大川的办法是最好的,其他的都行不通,比如原路返回到山下,扎个木筏沿着河岸绕着陆地划一圈最轻松最快速,但是那样做的话我们会成为鳄鱼免费的午餐;比如从我们登陆的沙滩边缘的树林中间直穿过去,到陆地的另一边去,下面林子里也许被山上还要复杂;比如想办法回到巨轮上去,它又不能因为我们想去哪而改变航线…… 在我们喋喋不休的时候,陆大川一言不发,等我们都不说话了,他说:“既然你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就抓紧时间吃东西,然后打起精神像红军走两万五千里长征一样不怕苦不怕累走下去,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操,这哪里是让我们想办法,分明就是陆大川变着法给我们做的战前动员,真沒想到他还有这么“狡猾”的一面,让我不由得又心生佩服, 仅有的食物是沒吃完的鳄鱼肉,陆大川亲自动手给我们每个人切了一块,我狼吞虎咽几口吞进肚子,拿起水壶“咕咚咚”灌了一气凉水,便打了一个饱嗝, 陆可琴帮我擦了擦顺着下巴往下流的水:“又沒人跟你抢,你不能慢点吃。” 我嘴上说饿狠了,其实是害怕细嚼慢咽会吃不下去, 等大家吃饱喝足,准备出发,我突然想到一般的山都有阳坡和阴坡(向着太阳的一侧叫阳坡,背着太阳的一侧是阴坡,),两者的区别在于坡上的植被不同,阴坡上多乔木和灌木,而阳坡多为草本植物,也就是说相对于被高大的植被覆盖的阴坡來说遍布小草的阳坡要好走得多,我们现在走的分明是阴坡,那么另一侧的阳坡会不会走起來很容易呢, 我把这个想法讲了出來,陆可琴、刘长腿、林仙儿都心动得想过去看一看,陆大川考虑了一会觉得可以试一试,去山的里侧虽然看不到山外侧陆地的走势,但是能快速走到山的另一头和掌握山下平原上的树林里的情况对我们也是及有利的, 于是我们立即改变方向,横着向山另一侧走去, 也许是刚吃过东西恢复了体力,也许是山另一侧让我们心中有了太多的希望、无限的期待,所以我们前进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十几分钟后便看到了树林另一边明亮的光芒,我们才注意到爬上的这座山居然沒有一个像样的山尖,不过这时我们已经沒有心思顾及这座山本身就是这样,还是人为弄成了这样,因为眼前出现明亮的那一刻我们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嗷嗷”叫着冲出树林,我们面前豁然开朗,山下平原宽阔得一望无际, 我定眼细看,吃惊地发现山下密林间居然夹杂着许多高大建筑金碧辉煌的顶端, 第八十七章 亚特兰蒂斯 由于山下广袤的平原完全被绿色的植被覆盖着,所以那些从连成片的树冠间冒出來的建筑特别显眼,它们有的像圆球有的像尖塔,一眼就能看出是典型的西方古堡建筑风格,所以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在心里把湖底村庄看到过的那些房屋回想了一遍,怎么也沒办法把眼前的建筑和大脑袋小人联系在一起,陆大川把手里的长矛让我拿着,掏出望远镜向更远一些的地方望去,刘长腿那货又怀疑自己在做梦,嚷嚷着让谁掐他一下,陆可琴和林仙儿完全被那些屋顶散发出來的珠光宝气吸引了,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哪个更漂亮,像两只清晨站在枝头叽叽喳喳欢叫的小鸟, 陆大川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便着了魔一样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想到了……” “该想到什么了。”我一连问了他好几句,他才放下望远镜,两眼放光看着我说:“亚特兰蒂斯,这是亚特兰蒂斯呀。” “亚特兰蒂斯……”我觉得这个名字挺熟的,可一下又想不起來在哪看到过, 听见我们说话的刘长腿却惊叫了起來:“天呀,你说这是沉沒了的大西洲。” 陆大川狠狠瞪了我一眼,意思是回头再收拾你,然后把望远镜递给刘长腿说:“你看远处的山,和下面平原上的地形……” 刘长腿举起望远镜后,陆大川又指给他看这个环那个环,我一句也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赶紧乘机把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拉着往远处走了几步,向她们请教亚特兰蒂斯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可琴惊讶地看着我说:“好好的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用手里的长矛指着山下说:“你哥哥说这就是亚特兰蒂斯。” “啊,。” 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呀,快说说怎么回事。”我急得直跺脚, 陆可琴说:“让仙儿姐给你讲,我过去看看哥哥看到什么了,就说这是亚特兰蒂斯。”说着她抖得身上的树叶哗啦啦响,一阵风跑到陆大川身边, 我害怕林仙儿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丢下我走了,可怜巴巴望着她, 林仙儿望了望山下,又看了看我说:“好啦,好啦,别装可怜了,姐给你普及一下,亚特兰蒂斯又被称作大西洲或者大西国,是传说中一块在一万两千年前沉入大西洋的有着高度文明发展的古老大陆, 有关大西洲的传说,最早出现在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两篇著名的对话著作《克里奇》和《齐麦里》中,在他的详细记述中大西洲是一个美丽富饶的文明岛国,坐落在“赫拉克勒斯之柱”以外的波浪滔天的西海,也就是今天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浩瀚的大西洋中,面积有二百零七点二万平方公里, 岛上气候温和,森林茂密,花草繁盛,各种果子应有尽有;河里有鱼,林子里有大象等等各种动物,岛上还盛产金子、银子和古代人认为最宝贵的那种金光闪闪的山铜,真可谓是一片得天独厚的乐土, 岛屿中心的都城宏伟壮观,特别是那富丽堂皇的宫殿和庙宇,都是用金、银、山铜和象牙装饰起來的,岛上还有四通八达的运河系统,建筑完美的桥梁、日夜繁忙的港口, 大西洲十二个主要岛屿分别由十二个国王掌管,国家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公正圣洁的海神被认为是岛国的无上主宰,海神制定的法律被刻在一根山铜柱上,获得大西洲人一致的信奉和敬仰, 后來,大西洲的社会开始腐化了,邪恶代替了圣洁,贪财爱富、好逸恶劳、穷奢极欲代替了天生的美德,最后甚至对外发动侵略战争,企图奴役直布罗陀海峡以东地区的居民, 结果触怒了海神,上天决意要狠狠惩罚背叛大西洲传统信仰的人,不久,灾难终于來临,在一次特大的地震和洪水中,整个大西洲仅在一天一夜中沉入了海底,消失在滚滚的波涛中, 这个故事听起來十分玄乎,但柏拉图多次强调,它是历代相传,并不是他自己虚构的,为了证实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据说柏拉图还亲自去了埃及,请教了有名望的高僧, 还有一种说法是创建亚特兰蒂斯王国的是海神波塞冬, 在一个小岛上,波塞冬娶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少女,生了五对双胞胎,后來波塞冬就将整座岛分成了十个区,分别让他的十个儿子來统治,并以他大儿子为最高统治者,因为他大儿子叫亚特拉斯,便把国家的名字定为“亚特兰蒂斯”王国, 为了感谢父亲波塞冬的恩赐,十个国王在大陆中央的卫城中修建了祭祀波塞冬和他们母亲的神殿,这个神殿非常的富丽堂皇,内部装饰材料都是贵重的金、银、黄铜和象牙, 他们还在亚特兰蒂斯的海岸修建了造船厂,建造了很多军舰,他们的码头上也热闹非凡,每天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商船和商人, 亚特兰蒂斯的岛屿本身物产就特别丰富,又有埃及、叙利亚等地中海国家源源不断的进贡,所以他们的国家十分富强,十个国王在他们自己的领土上也拥有绝对的权力,他们分别用自己的办法治理国家,相互间为了保持沟通,每隔五到六年就会在波塞冬神殿搞个聚会,讨论彼此的关系和大家统治的权力,当协议成立后就割断饲养在波塞冬神殿中的牡牛的喉咙,用牛的血液在波塞冬神殿的柱子上写下决议条文,以增添决议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性, 不幸的是,这些国家不久以后便腐化了,众神之首宙斯为惩罚人们的堕落,引來地震和洪水,亚特兰蒂斯王国便在一天一夜中沉入了海底。” “哦,原來是这么回事,我记得看过个电影里有一艘超级大的大船和洪水搏斗,是不是讲的就是这个故事。” “什么超级大的大船,你说的是诺亚方舟吧。” “应该是吧,那个电影我忘了是上初中还是高中时看的,记不太清楚了。” 林仙儿说:“因为有这些传说,很多年來西方有很多考古学家花费毕生心血考证亚特兰大是否真的存在,到目前为止,多数考古学家倾向于地处地中海东部水域的克里特岛更为接近大西洲的历史地理条件, 他们的根据是1870年,德国考古学家谢里曼在希腊的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北部发掘出了迈锡尼遗址,35年后,英国考古学家伊文思又在克里特岛上发掘出更早的米诺斯文明遗址, 这两件考古学上的伟绩轰动了世界,人们不约而同将它们和沉沒了的大西洲联系起來, 许多学者认为,现在存在的克里特岛只是大西洲岛国的残余部分,因为克里特岛曾是欧洲古代文明的发祥地, 公元20世纪至前15世纪的450多年间是米诺斯文明的黄金时代,他们的社会经济和对外贸易都十分发达,但在经历了四五百年的繁荣期之后,它却遭到了大西洲一样的厄运:‘一场突如其來的火山、地震、海啸连续爆发,吞沒了岛上的一切,’近代火山学的发展已经证实了引起这场大浩劫的自然力量來自桑托林岛(位于克里特岛以北约113公里的地方,)上的一次猛烈的火山爆发以及随之而來的大海啸,不过,要在桑托林、克里特与大西洲之间划上一个等号,在时间和面积上又对不上,两者差了近80年和七十二万平方公里, 因此,历史上是否存在过亚特兰蒂斯一直是个谜,沒想到咱们在这地底暗河中无意中竟然踏上的这块传说中的神秘大陆,真是太幸运啦。” 林仙儿跟我讲完,虽然对亚特兰蒂斯有了大概了解,但是我脑子里有些乱,这是哪跟哪呀,我地里学得不好,也知道大西洋和中国隔着岂止是十万八千里,亚特兰蒂斯在大西洋沉沒了,它怎么会出现在青藏高原的地底下, 这时陆可琴疯疯癫癫跑过來挂在我胳膊上,兴奋得脸蛋通红:“真的是亚特兰蒂斯,我看到克莱托-波塞冬庙了,哈哈……” “真的,我去看看。”林仙儿眉飞色舞跑向陆大川, 发现登上的大陆是传说中沉沒的亚特兰蒂斯之后,陆大川他们不淡定了,非要下去一探究竟,临平原的这一侧山坡虽然不像另一边长满参天大树,其间还夹杂着茂密的灌木丛,但是却如刀削斧劈般的陡峭,于是我们只好原路返回,下山比上山要省劲得多,不一会我们便顺着被落叶覆盖的黄金台阶下了山,沿着山根回到我们登陆的沙滩后面的森林边缘, 我心有余悸地望向河边,沙滩上早已恢复了平静,要不是看见我们小船残骸和被炸弹炸出的两个圆形巨坑,仿佛那场杀戮根本就沒发生过,再向更远处望,我们顺流而來的暗河尽头一片无垠的黑暗,高大的河道顶端散发着红光的熔岩仿佛一个巨人提着一盏大红灯笼正在从黑暗中走來, 感叹之余,我恍惚觉得河面上少了一点什么,仔细一想是我们搭乘的巨轮,脑门上的冷汗瞬间就冒出來了,大叫道:“完蛋啦,咱们的船开走了。” 第八十八章 林中毒王 陆大川、陆可琴、林仙儿和刘长腿四人自从知道了我们踏上的这块陆地是大西洲后,便完全被吸引了,除了我们自身安全,别的事全部不放下心上了,从下了山之后他们目光就沒离开过那片丛林,这不陆大川在林子里发现了一棵什么树,他们几个人围着那棵树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所以我大声喊叫把他们所有的人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陆大川两步跑到我跟前,警觉地向河边望去, 我指着原來巨轮抛锚,现在却空空荡荡的河面:“轮船开走了。” “开走就开走了呗,本來就是意料中的事。”陆大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我还以为又被鳄鱼发现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开走了就开走了呗,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心里顿时就來火了:“你说得轻松,失去巨轮就是失去了退路,沒有了退路咱们就会被困死在岛上……” “你小子别说那些沒用的了,看着河里只要鳄鱼、巨蟹什么的不上岸就安安静静在边上呆着。” 陆大川又跑回到那棵树下,和刘长腿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陆可琴和林仙儿在边上聚精会神听着, 怎么一棵树把几个人弄得神神叨叨的了, 我好奇地向他们望去,看见他们身边的那棵树笔直的树干高度不下二十五米,两人合抱的粗壮树身呈灰色,上面有许多泡沫状的凸起物,和别的树木掺杂在一起的巨大伞形树冠枝繁叶茂苍翠碧绿,椭圆形的绿叶间挂着许多红色的小果子, 不会是他们想吃树上的果子又爬不上去吧,我心里想着走到他们跟前,自告奋勇:“你们是想吃树上果子吗,我从小就会爬树,我上去给你们摘。” 我话一出口,他们脸色都变了,过了有两三秒又阴阳怪气地笑了起來,笑得我心里直发毛:“怎么回事,我哪说错吗,你们笑成这样。” 陆可琴止住笑,绷着脸对陆大川、林仙儿他们说:“都别笑了,人家不认识这是什么树有什么好笑的。”然后拉着我往边上走了几步,小声数落道:“我的小傻瓜,以后遇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问问再说话行不行。” “我说错什么了。”我更莫名其妙了, 陆可琴回头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正色道:“这种树叫箭毒木或箭毒树,又叫‘见血封喉’,是自然界中毒性最大的桑科乔木,有林中毒王之称。” 我操,我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我一个人遇到这种树,想吃上面的小果子岂不完蛋了, 陆可琴继续说:“在箭毒木的树皮、树枝和叶子中有一种白色的乳汁,毒性很大,而‘箭毒木’的意思就是这种树枝可以做毒箭,涂在箭头上可以射死野兽,要是不小心把毒汁弄到眼睛,眼睛就会马上失明,而树枝燃烧时放出的烟气,熏到眼睛,也会造成失明。” “这么厉害。”我又吃了一惊, “要不怎么叫‘见血封喉’呢,用这种树枝制成的毒箭射中野兽,3秒钟之内野兽的血液就会迅速凝固,心脏停止跳动而死亡,要是人不小心让毒汁碰到有伤口的皮肤,人也会死亡,人和野兽如果误食了它,同样会引起心脏麻痹而停止跳动,或者窒息而死。” “这么厉害你们还围着它干什么。” “取毒汁呀。” 陆可琴指给我看,我才看见他们在树身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用一根树枝把树皮内流出來的白色乳汁引流到一个杯子内:“他们接毒汁要做毒箭。” “嗯,哥哥说现在虽然咱们沒发现林子里有什么野兽,但是不代表林子里沒有野兽,既然遇到了就顺便准备上,免得到时候又是干着急沒办法。” “也是,有备才能无患。” 树干上的白色乳汁顺着引流的树枝一滴一滴往树下的杯子里流,像输液时的液滴特别得慢,看着不是一时半会能接满的,我和陆可琴便面朝沙滩坐下來,陆可琴又跟我讲了很多有关箭毒木的小故事: 传说,美洲的古印第安人在遇到敌人入侵的时候,女人和儿童在后方将箭毒木的汁液涂抹在箭头上,运到前方供男人在战场上杀敌,因此印第安人屡战屡胜,杀得入侵的敌人尸横遍野,魂飞胆丧,顽强地抱住了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 史料有明确记载的是1859年东印度群岛的土著民族和英军交战时,把箭头涂有箭毒木的汁液的箭射向來犯者,起初英国士兵不知道这箭的厉害,中箭者仍然勇往直前,但不久就倒地身亡,这种毒箭的杀伤力使英军惊骇万分, 据说在云南西双版纳最早发现箭毒木汁液含有剧毒的是一位傣族猎人,有一天,这个猎人在狩猎的时候被一直大狗熊逼迫得爬到一棵大树上,可狗熊还是不放过他,紧追不舍,在走途无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这个猎人急中生智,折断了一根树枝刺向了正在往树上爬的狗熊,结果奇迹突然发生了,狗熊立即落地而死,从那以后,西双版纳的猎人就学会了把箭毒木的汁液涂抹到箭头上用來狩猎, 而关于箭毒木的來历在西双版纳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傣族民间传说,他们说箭毒木因为是用人的毒血滋养长成的,所以树汁才会那么毒,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西双版纳傣族地区遇到大洪荒,竹楼全部被洪水冲垮、淹沒,洪荒过后,有一个叫坡洪沙的傣族男子,为重建家园便带着人们去山上采伐木料,沒想到山林里聚集着七十七只猛虎,上山砍伐木料的人屡屡被老虎伤害,有不少人祭了老虎的“五脏庙”, 坡洪沙又组织人上山打虎,打虎的人又有很多被老虎吃了,坡洪沙痛不欲生,为了消除虎患,他就找來很对毒药熬成汁,外擦内服,决心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毒死老虎, 等到坡洪沙上到山上,便毒发身亡,七十七只老虎一起上來抢着吃他的尸体,结果全部被毒死了,而坡洪沙的尸体被老虎撕开吃了的那个地方流满了毒血,后來毒血清润过的地方长出了一个小树,这棵小树由于吸收了坡洪沙的毒血,最终长成了一种毒树,就是现在的箭毒木…… 陆大川接了满满一水杯箭毒木的汁液后叫我和陆可琴,我俩走过去,他把我们的长矛矛尖全部涂上毒,然后带着我们向森林深处走去, 看着陆大川把装满毒液的水杯用一根藤拴着,像拎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小心翼翼拎着,我说:“既然要做毒箭干嘛不利用接毒汁的时间做上一些,我们直接拿箭不挺好的,何苦提着一瓶毒药,又不敢往包里装,累人巴巴的。” 他抬腿给我屁股上一脚:“你小子什么也不懂就屁话多,你看看这些树,能做我不知道做,还用你叫。” 这些树怎么就不能做了,我扭头看了一圈,发现平原上的这片树林里的每棵树粗大的树干高都超过了二十米,而夹杂在大树间低矮的植物大多数都是蕨类植物,确实沒有适合做弓箭的材料,真想给自己嘴上來一巴掌,在心里发誓以后有什么一定先弄清楚情况再发表意见, 应该是离河岸近,水分充足的关系,平原上的这片树林靠着沙滩这边的树木每一棵都又高又大,我们往进走了几百米后,周围的树木便错落有致了,光线也明亮了起來,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东张西望,到处寻找适合做弓箭的材料,我们的速度便慢了下來,我乘机又向陆可琴和林仙儿请教了很些不认识的植物的名字,知道了叶子长的像猪腰子叫荷叶铁线蕨、像三角形大鸡蛋一样的叫截击盾蕨,还知道了鹿角蕨、蟹爪叶盾蕨、翠云草、石松等等等等,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总算采集够了做弓箭的所有材料,然后我们在一块比较宽阔的地方围坐在一起,我、陆可琴、林仙儿三个人负责把他们截好的溜光水直的树枝削尖,陆大川和长腿两人用拓木枝做弓,用老荨麻树皮做弦,根据我们五个人的力气作出了三张弓和两把简易的弩,然后又给我们削尖的树枝上加上箭羽(看着他们把树叶削成箭羽的形状代替羽毛,我觉得很是神奇,),最后我们小心翼翼把每个箭头上都涂上箭毒木的汁液, 总共花了小半天时间,我们大功告成整装出发,有了致命武器心里底气明显足了不少,说话的时候也不想之前那么偷偷摸摸的了,声音不由得大了起來, 我边走边天上地下前后左右四处乱看,走在我前面的陆可琴注意到了,转过身说:“你脖子不舒服吗,怎么脑袋晃得和个拨浪鼓一样。” 我晃了晃手里的弓:“这林子太沒劲了,也沒个野兔、山鸡之类的小动物让我练练手。” 陆可琴白了我一眼:“烧包样。” “想练手还不容易。”陆大川随手砍下一根笔直的树枝,简单地修了几下递给我,然后指着我们左侧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上一根横着伸进另一棵树茂密的树冠的粗大树枝说,“射那个横着的树枝。” 我看了看,那根树枝有水桶那么粗,离我们最多十五米远:“这目标也太大了吧。” 陆大川说:“你以前玩过射箭。” “小时候算不算。”我有些不好意思, 陆大川眼睛瞪得和牛眼一样大了, 我假装沒看见,把箭搭在弦上,瞄准那棵树拉弓放箭,沒射中, “诶……” “唉……” 陆大川、陆可琴、林仙儿叹息声一片, “就这水平还找只野兔练手,找只大牛也不行。” 看到那么大一棵树都沒射中,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听刘长腿这样挖苦我,硬着头皮说:“大长腿你先别笑话人,有种你也來一箭试试。” 他们几个人都笑了起來, “这家伙脸皮是越來越厚了。”刘长腿也挥刀砍下身旁一根树枝,掏出小刀耐心修理了一番递给陆可琴说,“妹子,不用哥出手了吧。” 陆可琴剜了我一眼,把那只箭接在手里,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弓,看也不看,搭箭便射,等我反应过來,那支箭已经直直插在了那根树枝上,看着陆可琴柔柔弱弱的,一路上都靠我们保护,沒想到会有这么一手,我从惊愕中还沒反应过來,突然我们周围好几棵大树都剧烈地摇摆了起來, 我们还以为突然刮大风了,仔细一看不对,周围低矮的树丛都纹丝不动,身体也沒感觉到有风,独独那几棵大树摇摆得厉害,树叶哗啦啦的响声中还夹杂着树枝断裂的声音,就连几人合抱的树干也晃动不止, 我正纳闷地仰头四处张望,听到刘长腿喊道:“天呐,可琴射中的不是树枝,是森蚺。” 第八十九章 狂蟒发飙 森蚺不就是巨蟒吗,我心里一惊,再看刚刚被箭射中的那根粗大的树枝,它剧烈翻滚着,已经由原來直直的一根变成了成“U”字形从两棵大树中间垂了下來, 陆可琴也看见了,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喊叫了起來, “刘鹏、仙儿干掉它。”陆大川一边大喊着一边张弓搭箭,刘长腿、林仙儿也跟着张弓搭箭,他们三个人在电光火石间每人连射三箭,九支涂抹着箭毒木汁液的毒箭组成三个三角形急速飞去,齐齐插进粗大的蛇身, 看着他们三个人英姿飒爽拉弓放箭像电影里的一样精彩,我整个人都呆了,陆大川第三支箭射出后,扭头看见我还站在边上看着他们,瞪着眼睛对我吼道:“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带着可琴跑。” 我匆匆辨认了一下方向,急忙拉着陆可琴向森林右侧猛跑,我一边跑一边大声问她:“你们射箭怎么都这么厉害。” 陆可琴也大声回答:“有一段时间哥哥迷上了射箭,天天拉着我们去射箭馆陪他玩,什么反曲弓、复合弓、弩弓、直拉弓我们可都是经专业教练手把手的教出來的,能不厉害吗,哥哥和刘鹏在好几个射箭馆联合举办的业余射箭大赛上还获过奖。” 难怪,我在心里感叹一声:有钱人就是好呀,想玩什么玩什么, 身后树枝断裂的声响越來越大,我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陆大川、刘长腿、林仙儿三人边回头放箭边急速向我们这边撤退,心里恨自己帮不上忙只能逃跑:“有时间你教我,我也要像你们一样厉害。” 陆可琴说:“让哥哥教你,我这两下子瞎玩还行,当教练水平可差得远了。” 在密林里跑动本來就费力气,我们一说话速度不觉间慢了下來,转眼之间陆大川他们就追了上來,陆大川冲着我们吼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你们不快跑,怎么还有心思聊天。” 看陆大川一副要吃人一样,我心里更加吃惊了,难道见血封喉的毒箭对巨蟒不起作用,忍不住再次回头向身后望去,看见一个比一辆普通的小汽车还要宽阔的巨大蛇头和地面成三十度角风驰电掣般向我们冲过來,在蛇头后面四五米范围内的大小树木都东倒西歪一片狼藉,半隐半现在其间的蛇身居然看不到有多长, “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大。”原本仰仗着见血封喉的毒箭,我心里虽然也惊慌,但是并沒觉得多恐惧,现在看见了巨蟒的真面目,吓得浑身发抖,腿都有些软了, 本來是我拉着陆可琴跑,看见巨蟒后,反倒成了她拉着我,跑在我另一边的陆大川带了我一把:“别看,只管跑,它支撑不了多久啦。” “它马上要追上來了。” “你俩拼命跑,什么都不要管。”陆大川转身张弓搭箭,“刘鹏你和仙儿射它两只眼睛,我射它舌头。” “明白。” “OK。” 刘长腿和林仙儿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向两边闪开,瞄准巨蟒两只眼睛各放一箭,蟒蛇吃痛,嘴巴大大张开,陆大川乘机一箭把它的舌头从开叉的地方钉在了上颚上, 巨蟒顿时停止了前进,布满黑色花纹的庞大蛇身翻滚飞舞着像一条巨大的钢鞭,向着四面八方一阵乱打, 一时间我们周围狂风乱舞树叶纷飞,大大小小的树枝下雨一般纷纷从头顶上砸了下來,蛇身所到之处的胳膊粗细的小树全部被被劈为两段, 我们双手护着脑袋沒命地向前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蛇尾打个正着,一口气狂奔了七八十米后,才跑出了巨蟒攻击范围, 停下來看见大家都在身边,我们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去,巨蟒狂舞的那一大片林子就像正在遭受一场台风的袭击,沒有一棵树不在摇摆,沒有一片叶子不在晃动…… “这家伙真能扛啊。”陆大川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坐了下來, 我扭头在我们四周的树上望了一圈:“不怕再有一条吗。” 陆大川说:“在野外你见过成双结对的蛇。” 我回想了一下从小到大不管是在村子里还是附近山上见到的蛇都是一条,从來沒看到过有两条在一起的,便摇摇头, “那不就对了,蛇只有在交配的季节才会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何况这么大的蛇,它们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也亏得你小子要练练手,我一眼看见那根树叶很独特才拿它当靶子,要不然等咱们宿营的时候,它搞个突然袭击,咱们非得全军覆沒。” 陆大川边说边把背包拿到面前,数装在侧兜里的箭,听不会再有一条巨蟒,我也坐在地上,和陆可琴两人拿出装着纱布、药品的袋子,我们都不同程度受了轻伤,得处理一下伤口,刘长腿、林仙儿也数了一下他们的箭,由于负重有限,我们当时总共做了130支箭,三个人男人每人背着三十支,陆可琴和林仙儿每人二十支,现在我和陆可琴两人的沒动,陆大川还剩18支、刘长腿剩9支、林仙儿剩11支,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往蟒蛇身上射了42支箭, 42支箭即使不涂毒射在任何一只动物身上也把它射个稀烂了,而蟒蛇居然折腾那么长时间还不死,可见它有多巨大呀,难怪陆大川说它能扛, 十來分钟后,我们处理好伤口,林子那边才逐渐安静下來,陆大川第一个站起來,把包背在身上:“走,过去看看。” 我、长腿、陆可琴、林仙儿相互对望了一眼,每个人脸上表情都有些怪,当然不是害怕的害怕的那种表情,有些像……该怎么形容呢……有些像陆大川叫我们不是去看蛇,而是组团去偷窥女人洗澡一样(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我之前可沒有组团去偷窥过女人洗澡,相信以后永远也不会有), “怎么。”陆大川挨个看了我们一遍,“不想去了你们等着,我自己过去看看。” “走,要去大家一起去。”我站起來把背包背好,弓呀、长矛呀都拿在手里, 陆可琴、林仙儿、长腿也都站起來把装备收拾好,然后我们跟着陆大川向被蟒蛇摧残了那片林子走去, 走了十几米远,我们就像是从屋子里走到外面一样,眼前光线明亮,面前一片开阔,放眼望去方圆五十米之内的树木除了几棵两三个人合抱的大树还毅然挺立着,剩下的不是断为了几节,就是被连根拔了出來,那些低矮蕨类植物更是无一幸免全部贴在地面上,像是被大货车碾压过一遍一样, 在这所有的横七竖八的残枝断树间,一条遍体鳞伤的黑花巨蟒曲里拐弯横七竖八地搭在上面,我们竟然一时看不出头在哪尾又在哪,只是惊讶它怎么能这么大,大得让人不敢相信、大得让人发狂, 陆大川用手里的长矛远远捅了捅蛇身,确定它死透了才把长矛扎在地上,背包扔在地方,卷起袖子说:“來,咱们把它摆一摆,看到底有多长。” 我见死去的蛇身最粗的地方都赶上大水缸了,看着就不像能搬动的样子:“沒这个必要吧。” 陆大川瞪了我一眼,我乖乖放下弓箭、长矛、背包什么的统统放在地上,这时我猛然发现从我和陆可琴的关系明确、公开了之后,我竟然多少有些怕陆大川,奶奶的,干嘛要怕他呢,我在心里嘀咕一句,上去帮忙, 搬动的过程就不细说了,反正等我们三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把蟒蛇來回对折四次基本摆好之后,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都不会动了,其间有好几次由于用力过猛,我都怀疑我拉到裤子里了, 半天缓过劲來,陆大川丈量了蛇身,大家伙连头带尾在八十五到九十米之间,看陆大川瞪着眼睛兴奋得一句一个“好狗日的真大。”,我真有些搞不明白他们这些人脑子里想的什么,累得和龟孙一样测量出巨蟒的长度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砍两块肉下來烤烤呢, 想到吃我肚子顿时咕咕叫了,不由想起了小时候我唯一一次吃蛇肉的经历,那个香呀,一个不注意哈喇子顺着嘴角就流出來了,正好被陆大川看见了,他哈哈一乐,拔刀在手对我说:“去,你小子捡柴禾生火。” 我看看蛇又看看陆大川:“不怕我们会中箭毒木的毒。” 陆大川说:“不怕。” “哈哈,这话听着让人真爽。”我像被打了鸡血一眼,浑身顿时有了力气,爬起來屁颠屁颠收拾附近的干树枝,拿出长腿包里的工兵铲,平出了一片地方三下五除二便把火堆架了起來, 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像不愿意看见陆大川宰杀鳄鱼的那血腥场面一样不愿看到陆大川剖杀巨蟒,所以帮着我帮我,她们见我干活劲大的不行,都惊讶地盯着我问:“看把你美的,特别喜欢吃蛇肉吗。” “也谈不上喜欢,只是有一个美好的吃蛇肉的记忆让我念念不忘。”顺利地把火点燃,我坐下來给她们讲了我唯一的那次吃蛇肉的经历: 在我家所在的那个地方蛇是不能打的,尤其是家蛇(自家院子里的蛇), 为什么家蛇不能打,我妈告诉过我说老人留下來的说法家蛇不是普通的蛇,而是蛇仙,每个院子里都会有,要么在房子地基里,要么在院墙缝里,要是沒有的话院子沒法住人,也就是说蛇仙是保护一座院子平安的,如果打死了蛇仙,院子所在的这块地方历代冤死、枉死的人的怨气很重的魂魄就会出來作祟,搅得这一家人不得安宁, 由于这个原因,我们那个地方的人们遇到蛇都会远远的避开,或想办法把他撵走,根本不会想着把蛇打死吃蛇肉,所以我吃蛇的经历才显得弥足珍贵, 那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我们学校院子前面酸枣刺上爬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大蛇,肚子上有一节圆滚滚的,我们几个胆大的半大小子发现了它,便远远地用瓦片土块远远地丢它,赶它走,它却缠在刺树上不动不动, 后來我们学校有个外地调來的男老师看到我们在敢那条蛇,便制止了我们把蛇抓了起來,我们告诉男老师蛇是不能抓住打死的,他说你们说的那些都是迷信,你们等着老师做蛇肉给你们吃, 然后我们这个老师便把蛇脑袋剁了,扒皮去掉内脏,洗干净剁两厘米左右的段,在他宿舍里炒了给我们吃,我还记得他说蛇怕蒜,所以炒的时候一定要放蒜,还一定要压紧锅盖,因为不压紧的话蛇肉就会把锅盖顶飞,从锅里蹦出來, 我们几个你推我挤的围着锅,听着蛇肉在锅里噼啪乱响,流着哈喇子闻着随热气散发出來的香味等着吃蛇肉,蛇肉炒熟了后足有两大碗,老师留下一碗,把另一碗盛出來分飞我们几个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不记得蛇肉到底是什么味道(可能当时也沒尝出到底是什么味道,),只记得特别特别香,是我长到十岁吃到过的最香的东西,当时我分到四段,每一段上面的肉啃干净后又把舍不得扔掉的蛇骨头含到嘴巴里像吃糖蛋一样嘬了半天,直到放学回到家被我妈发现了大喊“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敢吃蛇。”,才吐出來扔掉…… 陆可琴说:“我上大学的时候也听过好多从农村來的同学说过家蛇不能打,还说了一些打死后发生的特别恐怖的灵异事件,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那个老师后來有沒有怎么样。” “老师……” 这时陆大川打断了我的话,他喊道:“你们快过來看,蛇肚子里有东西,天哪,这是什么。” 第九十章 蛇腹内的巨脸雕像 听到陆大川叫得吓人吧啦的,我们几个人慌忙跑到蟒蛇跟前,看见他已经把巨蟒腹部最粗的那一段刨开了,一点也沒有想象中的血腥,像帆布一样被揭开的蛇皮白森森的,看上去比猪的肥肉还光滑细腻,暴露出來无皮的蛇身银白和粉红相间,像抛开皮的荔枝一样湿润粉嫩,只是两头还在沒被抛开的蛇皮内包裹着,中间却已经从蛇腹凹槽里吊出來的连着一层白膜的蛇肠子让人有些恶心, 此时陆大川和刘长腿正盯着把肠子壁撑得薄得几乎透明了的一个椭圆形的黑乎乎的东西在看, 看着那个形状不像是被巨蟒吞进肚子还沒來得及消化的食物,我好奇地挤到他们身边:“什么东西,弄出來看看。” 我顺手从蛇身边一棵歪得眼看要睡在地上的一棵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去捅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别。”陆大川急忙阻止,可是已经晚了, 我沒想到肠子壁太薄了,沒觉得怎么用劲肠子就烂了,一股粘液夹着不知道什么动物沒被蟒蛇消化掉的毛发顺着破了的地方冲了出來,瞬间一股恶臭呛得我们眼泪都掉出來了,我们三个人忍着呼吸,踩着倒在地上的树干几步跳出了好几米远,然后张大嘴巴一顿猛喘, 还好陆可琴和林仙儿看见蛇被抛成了那个样子,已经回到了火堆边,要不然一会她们准吃不下去东西, 近百米的一条巨蟒,肠子里的消化液加上一些已经被消化成流食的东西居然像决堤的小河流出了哗啦啦的声响,一分钟不到我们站立的地方也呆不住人了, 陆大川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撤,撤,我们看了半天都沒敢动,你小子倒好,上來就把它弄烂了。” “我哪能想到会成这个样子。”我双手捂着屁股连蹦带跳往陆可琴身边跑, 陆可琴看着我跑的样子,皱着眉头说:“屁股受伤了吗,怎么那样跑路,难看死了。” “快带上防毒面具再说话。”我两步抢到背包前把几个“猪鼻子”全拉出來,一人丢给他们一个, 都带上后,陆可琴让我转过身,看我屁股上有个脚印,冲他哥哥嚷了一通以后不准动不动就打我脑袋、踢我屁股, 陆大川厚颜无耻地说:“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交流,你不懂不要瞎掺和。” 我抬起脚晃了晃说:“那我以后能不能这样和你交流。” 陆大川瞪着眼睛说:“你敢。” 刘长腿见我俩又扯上了,说:“你们别说那些沒用的,我看抓紧时间过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然后割一块撤吧,这么大的臭味,周围有什么食腐动物一会全部该被招來了。” 长腿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们不敢再耽搁时间,迅速把装备都带在身上,陆可琴、林仙儿两人负责把火完全熄灭,我们三个人又回到巨蟒被抛开腹部的地方, 多亏了巨蟒发飙把周围的树几乎全部都折断铺在地上,要不然蛇肠子里流出來的那些东西会让我们连站脚的地方也沒有, 我们三个人强忍着恶心,尽量不去看树干下地面上那些比人喝醉了酒后的呕吐物要恶心千百倍的东西,用树枝从已经瘪下去了的蛇肠子里把那个东西弄了出來,简单的清理过后,看见被巨蟒吞进肚子里的居然是我们在暗河河岸上看到过的那个像人被活埋了之后面部冲天,嘴巴发出最后的呼喊一样张得大大的巨脸雕像的缩小版, 怎么会是这么个东西,难道亚特兰蒂斯也和大脑袋小矮人的祖先有关, 看着扒出來的诡异的雕像我们心里大为震惊,同时也生出了满腹的疑问,不过眼前的这种情况也不适合谈论,我们三个人只是简单了交换了一下眼色,目光便一起投向了去掉皮的光溜溜的蛇身, 陆大川挥了挥手里的刀说:“你小子想吃哪一块。” 脚下的残枝乱叶间全是那夹杂着动物毛发令人作呕的粘稠物,我沒呕吐都是因为这段时间吃的东西少胃里沒货,哪还有吃蛇肉的欲望,闭着眼睛说:“随便吧,你们只要速度快点就行。” 我耳边只听到两声骨头断裂的声响,睁开眼睛陆大川已经把蛇身拦腰砍下來一尺左右的一段,我估摸着不下三四十斤:“哪能吃了那么多。” “咱们的背包又不是冰箱,那鳄鱼肉背多长时间了,也该换一换新鲜的了。”陆大川用一根树枝从蛇骨那个地方穿过去,让我和长腿两个人抬着, 从沙滩边缘进入森林时我们是直着向亚特兰蒂斯中心走的,射中巨蟒后我拉着陆可琴逃跑时转向了林子右侧,所以我们调整了方向继续向着在山顶上望到的那些金碧辉煌的高大建筑走去, 再向前走,我们警惕了很多,虽然树林里空中沒有飞鸟,地上不见蚂蚁,一如既往的死寂,但是鳄鱼、直行巨蟹、森蚺都告诉我们这深藏地底的暗河以及暗河中的这块陆地都是非常适合动植物生长的,要不然它们的个头不会那么大, 由于见他们个顶个都是射箭的高手,再在林子里穿梭时我心基本上不在肚子里,老想着找个目标射两箭练习练习,所以觉得抬着这一段蛇肉走路特别的麻烦,一走出摘掉“猪鼻子”闻不见臭味的地方,我就嚷嚷了好几句把它吃了, 陆可琴、林仙儿都笑我馋,陆大川说他小子哪里是馋,一路上东张西望脖子一刻沒闲着,我看是憋着劲想射箭, “什么人。”我把穿着蛇肉的树枝从肩膀上拿下來往陆大川手里一塞,“早看出來了也不说帮我拿着……” 陆大川哈哈一笑:“找个地方生火吧。” 森林里的好处就是不愁找不到柴禾,不一会我们就把蛇肉烤得外焦里嫩,香味四溢,我们边吃边讨论被蛇吃进肚子里的那个怪脸雕像,我说:“你确定这是亚特兰蒂斯,而不是大脑袋小人祖先生活过的又一个地方吗。” 陆大川说:“亚特兰蒂斯虽然仅仅存在于传说中,传说的版本还特别多,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地方……” 我把嘴里的肉咽进肚子:“沉到了海里。” “这个也算,不过我说的是在每一个版本的传说中都有对亚特兰蒂斯这块大陆的详细描述,它是由一系列的同心圆组成,在卫城的正中央有金墙围绕的克莱托-波塞冬神庙,神庙有40米长,30米宽,高达35米,庙的外面覆盖了一层银,角上的柱子包着金,那些金碧辉煌的建筑在山顶我们是有目共睹的,你觉得它有可能是大脑袋小人修建的吗。” 我说:“从种种迹象看,那个诡异雕像都是大脑袋的杰作,它出现在蛇肚子里证明他们到过这个地方,并且还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刘长腿满嘴流油,咔咔咳嗽了起來:“他们现在会不会还在这里生活。” 陆大川说:“如果这里有人生活的话不该这么安静,树林也不该这么密。” 我脑海里又浮现了出了雕像上大张着的令人恐怖的嘴巴:“那张脸被雕刻的那么怪有什么特殊意义呢,还有他们來到这里仅仅是雕刻了一个石像,还是还留下了别的东西。” 我话一出口,我们几个陷入了苦思,手和嘴巴不由都停了下來,林仙儿说:“有沒有留下别的东西,咱们去了看看就知道了,你们费那脑子能想出來个什么。” 陆可琴则劝我们快吃,一会肉凉了, 几个人又吃了几口,连三分之一也沒下都吃不下去,把剩下的包好装在背包里,火堆熄灭,我们困意便上來了, 我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怎么会这么困,真想好好睡一觉。” 陆大川说:“你沒发现这个地方天不会黑吗,咱们可能都超过二十个小时沒有睡觉了。” 经陆大川提醒我才发现还真是的,暗河的这一段是靠熔岩散发出來的光亮照明的,只要熔岩不熄这里便永远都是白天, “那还真的好好睡一觉了。”我打了个呵欠,想在地上躺下來, 陆大川说:“再坚持坚持,本來在蟒蛇沒有腐烂之前这片林子是最安全的休息的地方,咱们把人家开肠破肚了,这里就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我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树木,“这片林子好像大得漫无边际。” 陆大川说:“你不是想学射箭吗,我教你。” 陆大川一句话把我胃口掉了起來,困意全无, 这时候我们发现做了弓箭后,长矛反而成了鸡肋,扔掉觉得不妥,一直拿在手里又累赘,于是把比人还高的长矛截去一截,想办法背在背上,这样开弓射箭的时候不碍事,万一需要用长兵器的时候也不临时抓瞎, 处理好这个小小的麻烦,陆大川一边示范一边给我讲解射箭的要领,站位、搭箭、扣弦、预拉、瞄准、脱弦、放松,完了让我做一遍,纠正掉我做得不到位和错误的地方,然后我们边向前走陆大川和长腿遇到合适的树叶便砍下來,比较好一些的留下补充他们射死巨蟒用掉的箭,稍微差一些的就给我练习用, 树林中虽然沒有兔子、鸟什么的小动物,但是也沒有人,前后左右我可以任意选靶子,想往哪射往那射, 陆可琴想起來我小时候吃蛇肉沒讲完的事,问我:“杀蛇给你们吃的那个老师后來怎么样了。” 我如实告诉她:“不知道老师怎么样了,沒几天他便调走了,不过我们教室的房子却在不久后的一天半夜里莫名其妙地塌了,村里的人们都说好好的房子塌了是因为老师杀了那条蛇,到底是不是真是这个原因就沒人知道了。” 陆可琴缩了缩脖子:“还好是夜里塌的,要是白天的话该多吓人呀。” “谁说不是呢。”我又一箭射偏了,咬了咬嘴唇接过陆大川递过來一支箭再一次拉开弓,还沒放出去,耳边听到一股隆隆的流水声,心里一惊:“难道我们方向走错了,又回到了暗河边。” “是围绕着亚特兰蒂斯的圆环形运河。”陆大川却兴奋地跑了起來,“咱们走出树林啦。” 第九十一章 运河怪桥 陆大川不容我们质疑,快步绕过我们面前几株树木向水声传來的前方跑去,眼见他的大半个身影被错落开的树干挡住了,我胡乱放掉手里的箭,把弓向挂单肩书包一样挂在身上,急忙追了上去,陆可琴他们紧跟在我身后, 陆大川边跑边回头喊:“你们快着点,我看到河了。” 林子地上的蕨类植物个头不大,但一丛一丛很茂密,有的还相互缠绕在一起,跑动起來并不是那么轻松,我喊陆大川慢一点,等等我们,他已经站住了,说:“别跑了,到跟前了。” 透过树木间的缝隙,我看到一片宽阔的水域,以为陆大川说到河岸边了,所以速度也沒减,想从他身边一棵树的另一侧跑出林子,沒想到一大步差点跑进河里:“我操,这怎么连河岸也沒有。” 陆大川逮住我背包帮我刹住车喝道:“告诉你到了,你小子怎么还这么鲁莽。” “你怎么不说河沒河岸。” 我擦了一把吓出來的冷汗,倒打一耙,然后看起了横在我们面前的河流,河面三十來米宽,向两边望皆看不出多远目光便被树林阻挡了,看來确实像陆大川说的河流是圆环形的,对岸的树林看上去也特别茂密,最外围的树木也紧靠着河床,有一些还像歪脖子树一样像河面上倾斜,枝叶繁茂的树冠几乎贴在水面上, 陆大川眼珠子要瞪出來了:“什么叫河沒岸,你脚底下踩的是什么。” 我知道理亏,沒再接他的话茬,装模作样地四处望望:“”河这么宽,也沒条船怎么过去, 刘长腿挤到我们旁边看了看河上的情况说:“沿着河岸走,河面上应该有桥。” 刚才陆大川听到水声就知道是圆环形的运河,现在长腿看看了河又说河面上应该有桥,我回想了一下林仙儿跟我讲过的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传说,好像沒提到过这些东西,他们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呢,心里纳闷,我便问林仙儿原因, 林仙儿想了想说:“传说中有对岛上一切的详细描述呀,我沒跟你讲吗。” “沒呀。”我把她给我讲的那些大概过了一遍, “哦,还真沒跟你讲。”她说,“还有一种说法是在大西洲岛上有一个伟大而恐怖的国王专制王国,它的势力范围不仅覆盖大西洲岛,而且也覆盖其他岛屿,还统治了一部分大陆。” “边走边说。”陆大川辨认了一下方向,带头沿着河岸向右边走去, 我们跟上陆大川的脚步,林仙儿继续说:“在传说中亚特兰蒂斯本身的历史是从宙斯、哈得斯和波塞冬三兄弟分割土地开始的,波塞冬抓阄抓到了大西洲岛,那时大西洲岛上只住着一家三口:由地球而生的丈夫叶甫诺尔,妻子列夫吉帕和他们美丽的女儿克莱托,波塞冬爱上了克莱托并娶她为妻,克莱托生了五对双胞胎,他们是大西洲上最初的十位国王, 为使敌人不能侵犯岛屿,波塞冬第一个开始对岛屿进行了加固,他在一个平缓隆起的小土丘周围,一个接一个地挖了三个水圈和两个土圈,后來大西洲人在这些基础上又做了大量工作,把水环扩大成运河,还在上面架了很多桥。” “哦,是这么回事。” 林仙儿三言两语讲完,我细细想了一遍,把踏上这块陆地后所见所闻和她告诉我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结合起來,不禁也深深地好奇了起來,练习射箭的心思也沒有了,边向前走边透过树木向河面上望去,希望传说中的桥能早点出现, 紧邻水面河岸上的树木间,植被确实太茂盛了,像爬山虎一样的藤蔓又把比树小比草大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连成了一个整体,根本沒办法趟着地走,每迈出一步都需要把脚抬得很高,简直扯得人蛋疼,沒走多远我们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有心退回到林子中央又怕看不到河面,有桥给错过了, 于是我、陆大川、刘长腿三人只能轮流在前面开路,行进的速度别提多慢了, 又一次轮到了我,我挥刀在前面砍了沒几下,胳膊酸得抬不起來了,直起腰长出了一口气:“能不能想个别的办法,这种走法怕是猴年马月也走不到头。” “你小子砍起草來比牛吃草还慢,还说那些沒用的屁话,你拿行李,我和长腿两个开路。”陆大川把他背包卸下來塞到我怀里,然后一把夺走了我手里的刀, “我晕,老大你也叫我长腿。”刘长腿大叫道, “哈哈……”陆大川大笑两声,“其实这个外号还不错。” 刘长腿狠狠瞪了我一眼:“都是拜你所赐。” 我也笑了笑:“都是兄弟不用客气。” “呵,这小子别的本事沒学下,脸皮倒是越來越厚。” 陆可琴插嘴说:“脸皮厚了也是本事,要不然天天脸红得像搽了胭脂一样,我可咋整呀。” 陆可琴说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我苦瓜着脸看着陆可琴,话沒出口,陆大川踢我屁股一脚:“别碍事,后面跟着去。” “跟着就跟着,反正我也累得顶不住火了。”我把陆大川的背包抱娃子一样抱在怀里,退到了陆可琴他们身边, 陆大川身上沒有了累赘,挥刀的速度顿时快了很多,我们前进的速度也跟着快了起來, 大概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树林里明显有了变化,倒不是说树木和地形变了,而是不再那么死寂,头顶上茂密的树冠间时不时传出阵阵鸟叫声,随着陆大川的手起刀落也有一些蚂蚱之类的昆虫跳出來,偶而还惊起一两只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青蛙,冷不丁地“噗通”一声跳下河,吓我们一跳, 陆大川和长腿两人轮流开路,都累得和孙子一样,我轮番给他们拿包,也好不到哪去,警戒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林仙儿和陆可琴身上,她们拿弓在手,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一草一木,要是搁在以前,让两个柔弱的女子负责警戒,我心里肯定不会有安全感的(当然沒有轻视女人的意思,而是依赖陆大川和长腿成了习惯,),但是见识了她们射箭的水平,我也就放放心心只去注意河面上有沒有桥, 我眼睛望得都酸了,河面上依然空空荡荡,心里不由对关于亚特兰蒂斯的那些传说产生了怀疑:“走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桥,是不是那些传说仅仅是传说呀。” 陆大川说:“你注意着点河岸两边,别只盯着河面,咱们看到的种种迹象都证明那些传说不是空穴來风,不过亚特兰蒂斯是毁于一场大灾难,又过了这么许多年,桥有可能垮塌。” 我想问真塌了怎么办,不过见陆大川满头满脸大汗淋漓,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生生忍住又把目光投向了河面, 又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就在我几乎要绝望了的时候,目光尽头的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黑线,我激动得大叫:“好像我看到桥了,快望远镜,望远镜呢。” 他们都停了下來,向河面上望去,由于离得太远,我不能确定那条黑线是不是桥,急得一直管陆大川要望远镜, 陆可琴一步走到我跟前:“你个傻子,你抱着的不是吗。”说着她从我怀里陆大川的登山包侧兜里掏出了望远镜,向远处望去, 我眼巴巴看着陆可琴:“是桥吗。” “是桥。”陆大川转着脖子,变动着视角,“天哪,这桥好怪。” “怎么了。”可能是心里期待太久的缘故,我迫不及待地去拿陆可琴眼睛上的望远镜:“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拿过望眼镜,放在眼睛上,那条黑线立即被拉在了眼前,瞬间我明白陆可琴为什么要说桥怪了,因为架在三十多米宽的河面上的只是一块长条状的巨大无比的大石条,下面既看不到桥墩,上面也不见护栏,根本不像桥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岛上的建筑金碧辉煌,连一条上山的台阶都是黄金做成了的,而河上的桥却这么丑陋, 我向河边靠了一步,想看得再仔细一点,望远镜却被长腿夺走了, 等长腿、陆大川、林仙儿轮流看过之后都感到奇怪,不过这种超乎意料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所以我们并沒过多的啰嗦, 估摸出怪桥离我们所在的大概距离,然后回到了林中低矮植物稀疏的地方,以急行军的速度向前赶去, 越往前走林子里的树木越稀疏,半个小时不到,我们不用再走到河岸边沿也能清楚地看见河面上的桥,这一情况让我们哭笑不得, 陆大川破口骂道:“这也他妈太坑爹了,老子累得半死原來是在脱了裤子放屁。” 我和长腿也骂了几句娘,不过时光不能倒流,我们也只能发发牢骚让自己的心里不那么郁闷, 几个人斜着穿过林子,來到河边,站在跟前再看架在三十多米宽的河面上的这块巨大石条,和在望远镜里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它沒经过过多雕琢的三米多厚,宽不下五米的黑黢黢的庞大身躯看上去在河面上就像是把筷子放在腕上一样那么随便地一搭,可是给我们的震撼不下于任何一座现代化的桥梁, 唏嘘感叹驻足观望了足有十分钟,陆大川大手一挥说“上桥,过河。”, 我们才踏上桥面向对岸走去, 由于桥面上沒有护栏,桥下河面上又浪花翻滚,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排成一列,尽量走在桥面中央,向对岸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河面上莫名其妙升腾起一层虚无缥缈的雾气,我们开始以为这是这块大陆独特环境中的自然现象,也沒太过在意,可是沒等我们走到桥头却发现情况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因为随着雾气的升起,河面上隐隐约约有无数个身影从水里冒了出來…… 第九十二章 鬼影憧憧 这一突发情况让我们都站住了脚, “什么鬼东西。”河面上的雾虽然不是那种白白的浓雾,但也严重影响了视线,隐隐约约感觉到水里有东西,仔细看时却又看不真切,我心里好奇,下意识往桥边走了两步, “不要命了。”陆大川大喝一声, 我立即清醒了过來,扭头看了一眼,见他们都已张弓搭箭,全副戒备地盯着水面,我害怕自己射箭不灵光,反手拔出了背上的长矛,当丝丝雾气行云流水般漫上了桥面,我感觉一下像掉进冰窖了一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陆可琴和林仙儿几乎同时吸溜了一口气说:“怎么一下冷得让人受不了。” 陆大川也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寒冷,说:“河里的东西有些邪门,快过桥。” 他的话音刚落,我抬起的脚还沒迈出去,感觉到脚脖子被一个冰冷冰冷的东西抓住了,我慌忙低头,看见抓住我的居然是一只腐烂了的人手,“妈呀,救命。”本能地失声惊叫着用劲抬腿想把脚抽出來,沒想到那只手力气奇大,我沒甩掉它,反而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这时陆可琴、林仙儿也惊叫了起來,过桥时她俩就走在我前面,离得很近,我一眼看见她俩腿上也有两只手爪,情急之下顾不上自己还被抓着,举起手里的长矛便向抓着她们的手刺去,一连刺了好几下,看着长矛从那手爪后面的胳膊上刺过去了,但是感觉不到丝毫的阻力,那些手也并不因为被我刺穿了而有丝毫的松动,我脑子瞬间反应过來,为什么感觉到有东西从河里出來,想看却又看不清了,因为它们根本就不是实实在在的肉体,沒有躯体的人影那就是鬼呀, 虽然在巨轮上已经看见过这些东西,但是当时它们并沒有对我们怎么样(林仙儿被附身只能算是个小小的意外),我们感到的恐惧只是自己吓自己,现在可不同了,河里的这些东西就找上门來了,该怎么对付它们,我脑袋上直冒汗心里却一点主意也沒有, 在我用长矛刺鬼手时,陆大川和长腿两个人也沒闲着,他们对着爬上桥面的影子连连放箭,当看到一点作用不起时也都急了, 陆大川大叫道:“郑爽,怎么办。” 每次遇到危险都是我问陆大川怎么办,现在听到陆大川问我怎么办,我都要哭了:“大哥,我还想问你怎么办。” 雾气上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漫过了我们的膝盖,我感觉到随着雾气的上升我脚脖子上又多了几只手,它们还沿着我的两条腿像爬树一样向攀爬,并且有一只还是沿着我的左腿内侧,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双腿像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沿腿向上爬的每只鬼手都很快,尤其是左腿内侧,感觉特别明显,三两下它就过了我的膝盖到了大腿内侧,“你妈呀,老子女人还沒碰过呀。”想到它下一把就……我……我承认我又尿裤子了, 随着热乎乎的水流顺腿而下,奇迹发生了,我闻到一股焦糊味,听到几声惨叫,浑身冰冷冷的感觉消失了,两条腿也能动了,甚至我周围一尺以内的雾气也消失了,“狗日的,什么情况。”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來,鬼是极阴之物,它们是害怕了我这二十几年的老童子尿, “哈哈……”这一发现让我惊喜若狂,大笑着一蹦三尺高, 在我身后的长腿吓得大叫:“老大快想办法,郑爽让鬼附身啦。” “你才让鬼附身啦。”我怒睁双眼,心里大喊“來吧孙子,尝尝爽爷的童子尿无影脚。”,左右开弓围着陆大川他们一阵疯狂的踢腿,不一刻他们身边也是惨叫声连连,我腿风所到之处雾全部向后退去, “行呀,你小子深藏不露呀,沒看出來居然有这降妖除魔的本事。”陆大川擦着脸夸赞了我几句,然后抽着鼻子把刚抹了脸的手放在鼻子底下闻闻,“这是味道……郑爽,你把什么弄到我脸上了。” 我本來准备说两句小意思之类的大话,看见陆可琴、林仙儿也擦着脸,还吐着唾沫连忙侧过身,摆着双手说:“沒什么,估计是鬼从河里爬上來时带的泥巴水弄湿我裤子了。” 他们好奇地相互看了看,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身上怎么都是干的。” “真要命呀,厉鬼当前,你们怎么有心思和我计较这些东西。” 上次遇见狼群,我尿了一次裤子让他们挖苦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淡忘了,现在再让他们发现,我哪还有脸见人,跳得河里让鬼吃了算了, 陆大川说:“夸你两句真以为自己是孙悟空了,你不说出來用什么克制了这些东西,这接下來的路怎么走,你自己看看吧。”说着陆大川侧过身让我看他的前面,我才看见离河岸只还有三四米的桥面上,岸上的林子里全部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 “好吧。”我闭上眼睛痛下决心,“可琴姐、仙儿姐你们把脸转过去,长腿,你帮我从包里把我的裤子、秋裤什么的掏出來。” “傻子,你不会又……” 我睁开眼睛看见陆可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无奈地说:“让你转过去你就转过去么……” 陆可琴冲我皱了皱鼻子,转过身去, 等刘长腿把我裤子、秋裤、内裤全部找出來,我抽出腰带和衣服一起搭在肩膀上,然后把外面的裤子脱下來给了陆大川,把秋裤脱下來给了长腿,把内裤脱下來擦了擦我还湿漉漉的两条腿,挂在长腿替我拿着的我的长矛尖上,然后迅速把干衣服穿上, 我的内外几条裤子上都还在滴水,陆大川和刘长腿皱着眉头抓住裤腰胳膊伸得长长的拎着,我系好腰带,拿过长矛一边把更湿的内裤往矛尖上绑一边说:“哥哥们,小弟我一不是神仙、二不是道士,沒有捉鬼降妖的法器,只有一泡老童子尿咱们凑合着用吧。” 说着这些我都感觉自己有神经病一样,可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当着人们的面尿了两回裤子,还能怎么办呢, 要是搁在平时他们即使不挖苦我尿裤子,也得被我的窘态弄得笑破肚皮,可眼下四周被我驱散的鬼雾又慢慢向我们靠拢了,实在不是能玩笑出來的时候,所以都用说不上來是哪种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后,注意力便全放到了雾中那些鬼影身上, 陆大川和长腿两人见我把内裤绑在长矛尖上,挥到之处惨叫连连,烟雾尽散,一前一后也如法炮制,见特别好使都劝我赶紧多喝些水,以备不时之需, 我简直欲哭无泪:“你们抓紧时间想想接下來该怎么办好不好。” “这次是真要靠运气了。” 陆大川叹息了一声,“就像你说的咱们一不是神仙,二不是道士,既不会画符,也不会施法,对付这种不能在我们凡人眼中显形的鬼魂有你这童子尿绰绰有余,可要碰到怨气很深的厉鬼也只能束手待毙了。” 我听出了陆大川话里的无奈,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心里害怕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更多的是怨恨老天干嘛让我家摊上这么一档子离奇得要死的破事,要知道像我这么大的年龄正是人生中最潇洒的时候呀,虽然我出生农村,家庭条件不好,需要比城市里什么都有的同龄人更努力一些,但是在上需要赡养老人,下需要养活儿女的前几年至少也能快快乐乐的生活的吧,不过看到因为害怕紧紧依偎在我身边的陆可琴又觉得经历这一切又是值得的,于是掏出水壶拼命地灌了一气,在心里祈祷,希望菩萨保佑我能顺顺利利找到我爸爸,保佑我们平平安安的出去, 在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陆大川在前、我在中间、长腿最后,我们三个人各自挥动着有我宝贝尿的长矛顺利过了桥,走进了岸上的树林, 由于被雾气笼罩,向远处看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我们进入树林走了一段后有些无头苍蝇的感觉, “真要想个办法了,这样走下去迟早要迷路呀。”陆大川停下來在几棵树之间的空隙里,疯狂地挥动了几下手里的长矛,也只是让我们能清清楚楚看到的地面稍微宽阔了一点, 我说:“这里虽然日出日落,天总是亮的,但是按照常理说这鬼魂出來活动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咱们是不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睡一觉,等到‘天亮’再走。” 陆大川说:“道理是这样,要是野兽的话,一堆篝火就能顶大用,可是这些东西该怎么防范呢,就算守夜的人拿着棍子不停地在边上挥舞着转圈,它们靠近不了,想着这憧憧鬼影谁又能睡得着。” 长腿说:“困得很了,也沒什么睡不着的,我看咱们加个双保险应该问題不大。” “什么双保险。”我和陆大川同时问道, 长腿迈着大步,夸张地挥舞着绑着我秋裤的长矛在我们周围走了一大圈说:“郑爽你快沿着我把鬼雾赶走的这块地方撒一圈尿,然后我们再在中间生堆火……” “什么破主意,你以为我这是孙悟空的金棍棒,画个圈妖魔鬼怪就进不來了。” 陆大川点点头说:“这个主意不错,从目前來看,你是有这个功效的。” “陆大川。”这时我看见沒有说话的陆可琴、林仙儿两人看我的眼神居然也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你们也……” 我扔掉手里绑着我内裤的长矛,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尿裤子已经够丢人的了,竟然还要我挡着他们的面掏出家伙边走边撒出一个圈來,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蹲着不说话了,他们都闭上了嘴巴,静默了有半分钟的样子,他们一起笑了起來,陆大川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行啦,我有办法了。” 我站起來看见长腿那货眼泪都笑出來了,瞪了他一眼,告诉他这仇老子记下了,然后问陆大川:“什么办法。” 陆大川沒有回答我,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像傻了一样,又怎么了,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在我们驱散雾霭的圈子以外,原本模模糊糊的鬼影逐渐清晰了起來, 第九十三章 鬼物显形 我们都是普通人,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对鬼的了解也仅仅是在听到过的灵异故事和看到过的鬼片里,如果在上幽灵船之前有人问我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我肯定会用模棱两可的话回答他,因为我要说有,我沒有看到过,要说沒有,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从小到大,我身边多多少少也发生过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诡异的事情,但是在幽灵船上看见那些东西之后,我也只是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鬼魂的存在,剩下的依然停留在普通人的层面上,也就是说它们不伤害我们,我们不会傻到去找它们的麻烦,它们要是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只能用道听途说的方法保护自己,至于行不行得通完全要靠运气,连逃避或请人帮忙都不行, 所以,当看着原本模模糊糊我用一泡尿就能逼退的鬼影逐渐清晰起來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道接下來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能做的只是恐惧地在脑海里寻找万一这些东西对我们发难,我们还能用什么东西对付他们, 在这方面陆大川他们似乎比我还要“弱智”一些,因为不管是害怕也好,无奈也好,我至少还在努力的想办法,而他们却好像真的把我的尿当成了斩鬼除魔的万能水了,一小会就问了我好几遍“郑爽,你现在有尿吗。” 问得我实在烦得不行了,也不管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个女的在跟前了,大声道:“我X,你们自己沒有长的家伙吗,掏出來呲它们呀。” 陆大川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你小子脑袋坏了,说的什么话。” 我沒好气地说:“你也知道这话不好听,当着可琴姐和仙儿姐的面一句一句问我有尿吗,我脸上就好看了。” 刘长腿说:“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东西,我要是童男子,不用你们说早呲它们了。” 我冲着刘长腿吼道:“我以前咋沒发现你这么讨厌呢,你尿不管用,我听说舌尖血也能对付鬼,要是有鬼找你麻烦你别指望我,咬破舌头啐它。” “kao,那多疼,你尿个尿多轻松,多喝点水就有了。”刘长腿说着就掏出水壶,“你现在有沒有,沒有了赶快再喝水。” “滚,你爽爷懒得跟你啰嗦。”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心理状态比在大脑袋小人祖先遗址的孤山下还不如,不把心里的压抑发泄出來,不用鬼和我们过不去,自己连吓带憋也要疯了,可是我们现在再关系好,在美女面前也总得顾及一下我的面子问題吧,再说如果真的有生命危险我尿一泡尿能把它们呲死,不用说我也会……那啥的,过后想想我真沒有必要在乎这些,湿裤子都挂在了矛尖上,哪里还有面子在, 林仙儿用快哭了的声音说:“你们别吵了,快看……” 我们吵归吵,哪里敢不注意周围的动静,不用林仙儿提醒也看见那些淡淡的影子已经凝聚成了形体,我们三个男人本能地背对背站成一个三角形把陆可琴、林仙儿护在中间,各自挥舞着长矛以防突发情况, 说实在的,看见那些东西由原來的虚无缥缈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形体,我真想闭上眼睛不去观看,在桥上的时候看见抓住我的那只手腐烂得不像样子了,不用想也知道那手后面的胳膊、身子、脑袋该有多么恶心和恐怖,可是除了我们自己,沒人保护我们的安全,又不得不睁大眼睛看着它们, 树林里雾气蒙蒙,向四周望去到处“人”影攒动,它们都向河岸相反的方向走着,远处的有雾气阻隔看不真切,我只是惊讶怎么会有这么多,而近处的就有些吓人了,尤其是从我面前两三米远的地方走过去的,它们有的衣服、皮肉全部烂完了,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有的浑身上下衣服烂得不成样子,露在外面的身体惨白、浮肿,个别地方长着脓疮,腐烂的伤口里还有无数个蛆虫揉动;有的身体倒是完好无损,但是脑袋就像大卡车碾压过一样,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饼子耷拉在胸前,随着走动不停地晃荡;有的整个半边身体沒有了,从上到下,大脑、心肝肺、肠子、膀胱全部吊着外面,而它自己像是沒有感觉一样,依然用一条腿向前蹦着走;有的眼睛、嘴巴成了黑洞;有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恐惧、胃里不停地翻动和想撒尿的感觉折磨得我想发狂,但是还得咬牙坚持着,偶尔也走过去一两个像正常人一样完好的,不论男女身上的衣服都是裙子,头上都有各种金银饰物,区别在于女的长裙拖地特别飘逸,男的只到膝盖处,腰里扎着五公分左右宽的镶嵌着宝石的黄金腰带,从卷曲的头发和面貌上一眼能看出是西方人种, 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看着,它们源源不断地从河岸边走來,似乎无穷无尽,不过唯一让我们感到情况还不是最糟糕的是它们走到离我们两三米远的地方的时候无一例外自动分流,不知道是害怕我们手持的“法宝”,还是像一些有道行的人士说的那样,鬼是很害怕人的,不小心被阳气冲撞到也会受伤(虚弱),甚至魂飞魄散, 浑浑噩噩坚持了不知道有多久,也不知道出了多少身冷汗,我感觉到我已经达到了极限,一分一秒也无法忍受了,想起了陆大川说他有办法让我们可以安心地休息,便问他是什么办法, “你不提我被它们吓得都忘了。”陆大川说:“鬼怕柳树、桃树、石榴树,咱们在林子里能找到其中一种树的话,就可以安心地在树下等到‘天亮’。” “道士抓鬼用的剑和平时辟邪的小木头物件都是桃木做的,说明鬼怕桃木,这个我知道,可是鬼为什么也怕柳树和石榴树呢。” 陆大川说:“柳树是观音菩萨的护法神所在,所以鬼不敢靠近,石榴树上住在女鬼王,桃树上住着男鬼王,鬼也不敢靠近。” 我虚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一点也不懂。” 陆大川说:“再不懂也比你多吃了几年饭,你知道用桃木驱鬼辟邪渊源是什么吗。” 我胃里实在难受,懒得说话,便竖着耳朵听下文,沒想到陆大川却不说了,等着我回答,我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我操,怎么回事你说出來就完了,倒还显摆上了。” 陆大川说:“相传是我们老祖宗黄帝传下來的,说是古代东海中有一座山,名叫度朔山,山上有一棵巨大无比的桃树,树枝向周围伸展,足足有三千里方圆,树顶有一只金鸡,日出报晓,树的东北一端有一根拱形枝干,树梢一直歪下來,挨到地面,就像一扇天然的大门,度朔山上住着各种各样的妖邪鬼怪,它们出入都得经过这扇门,因此称作鬼门,天帝怕鬼怪下山到人间作祟,派了两个神将去把守鬼门,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这两个神一个手拿苇索,一个身牵猛虎,形象丑陋凶狠,既能捉鬼,又能吃鬼,若有恶鬼溜出鬼门,就把它抓住,或者吃掉,或者用苇索捆绑起來喂老虎,因为,黄帝就把神荼、郁垒的像刻成桃人,挂在大门门户上,以御凶魅。” 我听陆大川说得头头是道,觉得心里负担一下轻了很多,毕竟一直以來他都是我们的主心骨,他也懂一点,到时候万一遇到麻烦的角色,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我一个人要好得多, 呸呸,想到这些我在骂自己乌鸦嘴,可是又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当然并不是不想承担责任,把什么都推到陆大川身,而是关乎到我们生命的这副担子太沉重,想我们刚出发的时候有十几个人之多,还有一条战斗力极强的獒,再看看现在只剩下区区五个人,我们再伤亡不起了啊, 想起死去的博巴老爹、胡胖子、刘发山他们我心里又难受了起來,不过心里也清楚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于是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催促陆大川:“那就快找吧,我真是一秒也坚持不了了。”这时又有两个鬼物从我面前走了过去,我大眼瞅了下,一个脸上的五官模糊一片,独独一个眼珠子挂在眼眶外面,另一个肚子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它边走边两只手不停地把流出來的肠子往回塞,“呕”我一阵干呕,一股酸水从鼻子里窜了出來,辣得强忍住的泪水稀里哗啦地往出流, “你沒事吧。”陆大川拍拍我背, 我摆摆手直起腰:“快走,快走。” 刘长腿说:“桃树、柳树都是我国原生树种,石榴树原生地是伊朗、阿富汗等国家,而大西洲一万多年前就沉沒了,这岛上能有这三种树吗,在外面的林子里走了那么长时间我好像都沒注意到。” 陆大川向四周张望了一圈:“找找看吧,这些东西无穷无尽的,一直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 “往哪边走。”我也扭头看了一圈,要不是那些东西始终朝一个方向走着,雾气大得我都辨别不出來河岸在哪个方向了, 陆大川说:“拦腰从它们中间穿过去太吓人,跟着它们走吧。” “看着它们的背影确实要好一些,可是它们这是要去哪,万一到前面什么地方突然停下來不走,咱们被夹在中间不是更难过吗。”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先跟着走一段,实在不行随便找一颗大树爬上去。” 被我们围在中间的陆可琴、林仙儿半天沒说一句话,现在我们决定向前走了,她们都说害怕,因为雾气上來后,四周越來越寒气逼人,我们五个人紧紧挨着,我一直能感觉到她们的颤抖,所以半天也沒回头看,现在转过身,才看见她们两个人眼睛都是紧紧闭着的, 不敢睁眼睛确实是个大麻烦,要知道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而胆子也会随着适应恐怖的环境而大起來,也就是说她们睁开眼睛的话慢慢适应了周围的恐怖景象就不会那么害怕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相反恐惧來自自己的内心,一直闭着眼睛反而会越來越怕,就像我刚开始看见一只腐烂的手,感觉到它顺着我腿往上爬,吓得尿了裤子,而现在看见比一只手恐怖千百倍的它们,更多的感觉到的是恶心,其次才是害怕, 所以我、陆大川、刘长腿都极力劝说她俩睁开眼睛,逐渐适应了也就不那么怕得要命了,劝了半天,她俩眼睛是睁开了,可是一秒钟不到一个比一个更大声地尖叫了起來,瞬间四面八方那些向前走的鬼物齐刷刷把脸转向了我们, 第九十四章 与鬼同行 那是怎样一个场面呀,它们伤痕累累、残缺不全,动作却快速而整齐划一,成百上千齐刷刷地对着我们,我倒吸一口凉气愣了那么几秒(与其说是被吓到了,不如说是被震撼了更准确一些,),一把捂住陆可琴的嘴,林仙儿经历的事情多一些,她看见自己的惊叫声引起了鬼的注意,眼睛瞪得滚圆,两只手却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四周立即变得静寂无声,我们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它们转向我们后,并沒有进一步的行动,无论是眼珠挂在眼眶外面的还是沒脑袋的,似乎都在静静望着我们, 我由于过度紧张,觉得口干舌燥,手心冒汗,胳膊上的肌肉隐隐地跳动,膀胱也一阵阵地收缩,身体的这种种反应折磨得我几乎难以忍受,还好我头脑还清晰,知道这泡刻意灌水制造出來的尿是关键时刻用來救命的,千万不能在撒在裤子里,所以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括约肌,出发以來第一次遇到紧急情况沒问陆大川怎么办,而是在心里审时度势这数量和力量都悬殊的不是一点的架该怎么打,等它们向我们扑过來时,我迅速掏家伙在我们周围撒出一个圆圈來,还是现在就把绑在我们三个人长矛上的我的裤子、裤衩在淋一遍,以防战斗起來火力不够,不能对它们造成杀伤性的伤害,毕竟那一泡尿已经被我们挥舞那么长时间了,现在快蒸发完了也说不定, 也是在这一刻,我觉得我应该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承担一些什么,再也不能像以前总是想着依靠着陆大川,虽然他从來沒有过怨言,但是担负起别人的生命那是一种怎样的压力,在我以为陆大川他们对鬼怪一无所知时是深有体会,而当知道了他们就像在别的事物上一样,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远远要比我多得多后的瞬间产生的那份轻松也深有体会,我咬着牙勇敢地去面对,陆大川心里应该也能感觉到一丝的轻松吧, 电光火石般想到这些,我望了陆大川一眼,他两眼血红,抬在胸前握着长矛的双手因用过猛而指关节发白,他一副随时豁出生命去战斗的架势,深深感染了我,瞬间感觉到一股力量从我的心头升起,充满了我的四肢百骸,來吧,狗日的,爷不怕你,我在心里大喊一声,身体种种不适瞬间烟消云散,,,后來我才知道这是每一个人长大时必须经历的蜕变,当然这个长大和年龄无关, 因为时间本身不会改变,快或者是慢只取决于我们的感受,所以觉得有一万年那么长久,实际上可能只是一两分钟,那些望着我们的鬼物动了,我心随着它们的动作提到了嗓子眼,还好它们并沒有向我们扑过來,而是该侧身的侧身,该转身的转身,一如我们刚能看见它们时的那个样子向前走去, 我们每个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刘长腿首先开口,他说:“真他妈刺激,我也差点尿裤子,哈哈……” 我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刘长腿赞叹到:“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來,虽然怕老婆,但是也不愧是一条汉子啊。” 刘长腿眼睛翻了翻:“老子什么时候娘们过。” 我想起了他以前但凡陆大川一声令下,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确实沒娘们过,嘴里却说:“样吧,夸你一句腿长,你真以为站到黄河里水都漫不过你裤裆了。” 刘长腿还沒说话,陆大川在我屁股上踹了一下:“你个臭小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本來我还能憋着,冷不丁被陆大川踢了一脚,括约肌一松,顿时尿急得不行了,猛地把长矛插在地上,两手捂着肚子急得跳脚, 他们好奇地看着我,陆大川瞪大眼睛说:“肚子怎么了。” 我难为情地说:“我要尿尿,憋不住了。” “我X,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打架。”陆大川爆了一句粗口,“要尿尿是多好的事呀,我都盼星星盼月亮了,你干嘛要憋着。” 刘长腿跟着说:“就是呀,我还想着再给你灌点水呢。” “我尿哪。”我实在憋不住了,沒心思跟他们鬼扯,也顾不上害羞,直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解裤子, “再忍一下,再忍一下。”陆大川麻利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超市里那种大塑料袋,在空中呼啦了一下,让空气把它撑得滚圆,张在我面前说:“尿到这里。” 我看看他们几个人,都是期待地望着我,好像我要生个孩子出來,他们都要当爸爸了一下,这让我怎么尿得出來,我都要哭了:“仙儿姐,可琴姐你俩至少要闭上眼睛吧。” “哦,啊。”她俩像从梦中惊醒一样低下了头, “你们也别看着我。”我夺过陆大川手里的塑料袋,背过身一把拉下裤子,怀着长这么大从來沒有体验过的心情开始尿尿, 刘长腿那货在我身后还一边“嘘嘘”着一边说:“多尿点,再多尿点。” 人有三急,这时候我是顾不上脸面了,可是刘长腿让我不舒服之极,我转脸骂道:“刘长腿,你再不闭嘴,老子尿你一脸你相不相信。” 刘长腿一点不生气,还冲我挤眉眨眼,弄得我反倒一点脾气也沒了,算了算了,谁不撒尿,我干嘛这么纠结,我在心里劝着自己,好不容易把实在有点长的一泡尿尿完,居然尿了半塑料袋之多, 我刚尿完,陆大川如获至宝把塑料袋拿了过去,拎起來看看,满意地说:“真不少,真不少。” 他这样一说,林仙儿、陆可琴都抬头去看,我本來已经释然了,见他们这样又不好意思了,可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刻陆大川又让我大跌眼镜了,他让我们把所有的箭都掏出來,箭尖朝下小心翼翼在尿里侵泡了一遍,然后又用小塑料袋包裹好再装回背包里,剩下的则全部浇在我们长矛尖上的衣服上, 我们做这一切的时候,难免又扯了一些闲淡,我脸上虽然贼烫,心里也贼不得劲,但是看着大家由于这一出“闹剧”,情绪都缓和了下來,也就不去在意那么多了,毕竟在这种时候我们能坦然地去面对,才有可能有活下去的机会,否则不用鬼物出手,吓也会被它们吓死, 林子里的情景依旧,在朦朦胧胧的雾气中,向前望走过去的渐渐消失了身影,向后看还有无数的从岸边走來,我们的心境已变,觉得它们看上去虽然要恶心一些,恐怖一些,但是和巨轮上的那些鬼影也许沒什么不同,于是夹在它们中间向前走去, 心里对那些鬼物的顾忌少了之后,我们的心思又回到了踏上的这块陆地上面,毕竟我们不是道士,斩妖除鬼不是我们的目的,而这莫名其妙出现在高原地底的亚特兰蒂斯才有可能和我们要寻找的答案有关, 当然我们也不是一点不注意它们,一來是不得不防着出现突发情况,它们会伤害我们,二來它们存在的本身和它们浩浩荡荡要去干什么都让我们感到好奇,还有根据我们的认知,只有打开天眼或者天生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的见鬼的,而能在普通人眼中显形的鬼必然是戾气和怨气都特别重的厉鬼,而不管是在船上还是现在我们所见到的鬼物似乎都能和我们和平相处虽然是好事,但不能不令人感到奇怪, 总之一句话,我们走得一点也不轻松, 过了环形运河后这片树林和运河外围以及山上的树林最大的不同是低矮的蕨类植物特别的稀少,甚至有些地方只是被一些枯叶覆辙着,连杂草也沒生长,随着我们的深入这种情况越明显,并且树木也矮小了很多, 虽然还沒看见在山顶望见的那些建筑,但是根据黄金台阶的情况,我们判断已经进入了大西洲人活动的中心,也就是说我们脚下的地面原本也是用地砖之类的东西铺就过,这片林子是大西洲沉沒之后才长起來的, 这一发现让我们有些兴奋,我还在心里猜测他们铺地会用什么材料,刘长腿那货已经两眼放光说道:“你们说说,现在我们脚下的腐叶下会不会是黄金路。” 妈的,想想就让人疯狂,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次说啥也不能再那么傻逼了,找到路出去的时候,一定得弄一块带上,要不然回去后这辈子估计就剩下后悔了, 陆大川说:“在传说中亚特兰蒂斯是盛产黄金,但是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奢侈到把所有的马路、街道都铺成金子的,还是以白、黑、红三色石头为主要建筑材料的说法要可靠一点。” “我倒认为他们也许真会那么奢侈,要不然山上的黄金台阶怎么解释呢。” “估计那只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我看未必,如果波塞冬神庙建在山上,那么上山的台阶是个特殊的存在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上面只有一块石头,能有什么特殊的。” 因为心里想着一定要带走一块金子,所以我特别想扒开看看地面到底是不是黄金的,又不好意思明说,便故意和陆大川唱反调, “你小子说屁话的毛病又犯了。”陆大川冲我瞪眼了, “我怎么又屁话了,还不允许人有不同意见。”我也瞪起來眼睛,“不服气咱扒开看看。” “我说你小子不对劲,原來在这等着老子了。” 沒想到陆大川一眼给我识破,我假装不知道,看了一眼陆可琴说,“去,去,什么老子长老子短的,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就说扒不扒吧。” “你个臭小子。”陆大川抬腿给我屁股一脚,算是默许了, 这一次沒等我要,刘长腿已经把工兵铲子打开递到了我手里了,这货明摆着也想看,不过在这种时候我沒心思和他打嘴官司,把绑着“法宝”的长矛让陆可琴拿着,动手就在脚下刨了起來, 地上的腐叶大概半尺不到的样子,下面树根裸露的黑色土层一点也不坚硬,根据周围树木的大小,我估摸着怎么的覆盖着地面的土层也得有个两三米厚,所以把脚下一米方圆的腐叶清理干净后,便甩膀子下大力气挖起來,沒想到才挖了一尺不到,铲头就铲到了坚硬的东西,我以为是铲到了比较粗的树根,换了好几个地方还是铲不下去,听声音又分明不是铲到金属上发出來的,我疑惑地放下铲子,用手清理起了坑底的浮土, 随着我两手不停地扒拉,坑里浮土间露出了半尺见方的一小片乳白色的东西,看到不是我心里想的黄澄澄的金子我有点失望,不过又忍不住好奇,伸手继续把露出的乳白色东西上的剩余的浮土往边上扒拉,这时我感觉到看上去平坦光滑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摸上去细腻滑润还凉丝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紧张得呼吸都有急促,因为我想到了这有可能是一块上好的古玉(当然,我之前并沒有接触上好的玉石,只是凭着感觉猜测,), 猜到是一块玉我动作更轻柔了,那块东西露出來的面积一点一点大了,我又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我手到之处眼前东西上的浮土都被抹干净,独独中间有一分钱硬币那么大的一块地方上面的土怎么也抹不掉,由于整个树林雾气弥漫,严重影响视线,我便用一个指头去扣那一小块土,才知道那里是一个小坑, 发现美玉上面有个坑就像发现美女脸上有个疤一样,让我心里很不爽,不过随即又想到这块玉似乎蛮大,上面有个小坑也不算什么,又接着更大范围地清理玉上的浮土,但是还沒扒拉了几下我右手摸到玉上两个并排在一起的圆润物体,瞬间便愣住了,因为知觉告诉我我摸到的是女人的ru房, 第九十五章 美人裸尸 由于视线不佳,又要防备从我们周边经过的那些鬼物,所以围在坑外的陆大川他们沒人说话,都保持着很高的警惕看着我在坑里忙活,见我愣住不动了才问坑里到底是什么,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假如在这一万多年前就沉沒了亚特兰蒂斯岛屿上挖出了一具干尸我能接受,挖出一具骷髅我更能接受,可是挖出一具保存完好的沒穿衣服的女人尸体算怎么回事,我脑子一下转不过这个弯來了, “怎么回事,你小子倒是说句话呀。”见我不说话陆大川不知道我怎么了,急得迈步要往坑里跳, 我挖的坑只有一米见方,我蹲在里面已经占去了一大块,陆大川要跳下來必定踏到尸体上,所以察觉到他迈步了,我连忙阻止他:“别下來。” 听我说话正常,知道我刚才是在发呆,陆大川火了,蹲下给我脑袋上來了一下:“你小子不看看这是地方,乱发什么呆,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 明白陆大川是担心我的安危,毕竟这种地方突然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我沒和他打嘴官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平静下來说:“先别急,我还不敢确定挖出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本來想告诉他们挖出的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女人裸尸,话到嘴边觉得我肯定是弄错了,虽然在一些和古墓有关的小说里看到过用夜明珠什么的珍宝防腐,使千年前的女尸栩栩如生的情节,就算那些描述都是真实的,我刨开的不是古墓,尸体也不是装在棺材里,而直接埋在土里的尸体怎么可能不腐烂呢, 如果不是尸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我挖出來的是一尊用玉石雕刻的女人裸体雕像,想到这我又激动了起來,目光再一次落回到坑底,用手刨土之前,我用工兵铲子对着眼前这个东西铲了好几下的,就算它是腐不烂的尸体也该被我铲烂,可是现在眼睛在上面扫了一圈,连一丝一毫铲子的痕迹也沒看见,这一情况让我更加相信挖出的是一尊玉石雕像的判断, 这些想法电光火石般在我脑海里闪现后,我又清理了起來,刚才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只是随便的拉拔,现在知道了埋在土里的是什么,腹部已经清理了出來,我本來想先把它脑袋刨出來到底是尸体还是雕塑也就一目了然了,可惜我刨开的坑的面积太小,脑袋什么的还在沒有动过的土层下面压着,于是我想着先把这刨开的一米范围之内的躯体清理出來,再用工兵铲把还埋在土里的给挖出來,两只手就在它的胸部扒拉了起來,随着浮土的减少,我两手清晰地感觉到那并排高耸着的两只圆润的ru房上各有一个凸起物,顿时“ru头”这个名词差点从我嘴里蹦了出來,雕像怎么可能会有ru头, 这时我隐隐感觉到了可能这真的是一具尸体,玉石雕像只是我给自己找的一个美好的安慰,我本來准备不干了,管它是雕像还是尸体埋起來了算了,往起站的时候鬼迷心窍又想起了那根巨大的神器雕塑和那下面男女交媾的雕像,我又觉得连交媾的情景都能雕成雕像摆在祭坛上祭拜,雕像上有ru头算什么,于是蹲下又清理了起來,在扒拉浮土的过程中我有意把力道加大了一些,还随手抓住其中一只ru房捏了一把,ru房随着我的力度既不摇晃在我的抓捏下也沒弹性,我便坚定了这后一种判断是正确的想法,两手在它身上拂去尘土的时候也就更心安理得了, 当两只ru房被我清理出來后,站在坑边沿上的人都看出了我刨出來的是个什么东西,陆大川和刘长腿还沒來得及说话,陆可琴和林仙儿双双惊呼了一声又都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别怕,只是一个玉石雕刻的女人雕像。”我抬头安慰她们,但是手上沒停去清理还被厚厚的浮土覆盖着的腹部以下的部分,一把抹过去之后我直接从坑底就蹦了出來,即使我是一个傻子也沒办法再相信那是一尊雕像了,如果说雕像雕出ru头还算艺术的话,那么给雕像装上yin毛算什么, 虽然只是无意中抹了一把,但是那小腹下两tui间一丛细密的yin毛卷曲柔软的感觉却久久在我的手掌间萦绕,像一个不散的幽魂,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后心里还有一个阴影, 见我猛地就跳出來了,陆大川确定我沒受到伤害,沒好气地说:“你小子真是财迷心窍了,老子在外面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一具尸体,你在下面扒拉了半天居然认为是一尊玉石雕像。” 是呀,一具尸体都能被我想象成一块美玉,我真的财迷心窍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刚想找一句什么话给自己扳会一点面子,腰里软软肉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疼了起來,我扭脸就看见陆可琴恶狠狠地盯着我,一副要我吃了样子, 我的姑奶奶,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吃人豆腐吧,那可是一具尸体呀,我心里叫苦不迭,却有口难辩,只能苦着脸忍着不让自己叫出來,让她在腰里连拧带掐的出气,等她气消了,我吸口气腰里都疼,过后偷偷看了一下,巴掌大的一块肉都成了青紫青紫的了,我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刘长腿那么怕老婆了,他对我沒见过面的那个名叫伍月的女人的爱一定也像我对陆可琴的爱一样深吧,为了她不受到伤害,可以毫不犹豫地站在狼群面前, 陆大川不知道陆可琴暗中对我动手,还以为我被吓傻了才沒接他的话茬,气色缓和下來说:“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个世界上钱财多得是,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有命拿也沒命花,你小子别的都挺好,要是不记住这一点看我能把可琴交给你。” 我沒想到陆大川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些话,冒了一头冷汗,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贪财了, 陆大川说完满脸严肃地盯着我看了足有半分钟,估计是从我反应上看出了我在心里下的决心,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转身对刘长腿说:“郑爽在里面磨蹭了半天,这个东西已经沾上了人气,万一起尸了就麻烦了,倒点燃料出來把它烧了吧。” 陆大川的话又让我心里一惊,不由得一句话就冲出了口:“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僵尸。” 陆大川望了一眼还在从我们身边走过的那些鬼物反问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无言以对, 刘长腿依然是那样,只要陆大川明确告诉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这次也不例外,我们说这两句话的工夫,他已经把炉子的燃料浇在了被我刨出來的那半段尸体身上,点着了火, 随着夹杂着黑烟的熊熊火焰升腾而起,坑内裸体女尸居然弓起腰挣扎想把还沒被土埋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和腿拽出來,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我们谁也沒想到,刘长腿还握在手里的打火机吓得掉到了地上, “我X。”陆大川一下跳了起來,“老子随便想了一下,还真是僵尸。” 陆可琴、林仙儿都捂着眼睛不敢看了, 看着那断被火焰吞噬了的躯体在不停地扭曲挣扎,我脑海里怎么也把那白润如玉的皮肤包裹着身体和长着獠牙两臂平伸,蹦蹦跳跳的僵尸联系不到一块,抚摸过它的两只手却像风中的树叶一样抖动了起來, 可能是脑袋埋在土里面的缘故吧,大火烧了十來分钟它才彻底不动了,而这十來分钟的时间内,我和陆大川、刘长腿除了把陆可琴和林仙儿颤抖的身体让我们身边揽了揽之外,一动沒动,也沒人说一句话,全然不顾烟熏火烤,恶臭呛鼻,就那么盯盯地看着,为什么会这样,虽然沒有人说出口,但是我心里清楚即使它是力大无穷杀人不眨眼的僵尸,我们眼睛里看到的总是一个“活人”的身体在燃烧, 等火完全熄灭后,陆大川把手里长矛让我拿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工兵铲把坑周围我刨出來的土铲进坑里把那段还冒着黑烟的烧成一团的黑黢黢的躯体重新埋住,然后在它脑袋的位置挖了起來, “你要干什么。”我惊讶地看着陆大川, 陆大川用不带感**彩地说:“你看看周围的那些鬼魂,它们伤痕累累残缺不全,我觉得它们应该是保持了灾难降临亚特兰蒂斯时死去时的那个样子,而这具尸体却保存的完好无损,被火烧居然像是还活着,你不觉得好奇。” “你不是说我在坑里磨蹭了半天,它沾染了人气才会起尸的吗。” 陆大川说:“那也得看看尸体不腐烂的原因吧。” “哦。”看着陆大川那动作麻利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想:我这大舅哥刚才教训了我被财迷了心窍,现在不会也惦记这不腐烂的尸体嘴巴里含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吧, 根据我挖出來的尸体的胸部计算,想挖出脑袋只需往上挖开一尺就足够了,而陆大川干得很聪明,他把估摸着脑袋所在的周围二尺來宽的地方全挖下去近一尺深,这样随着松软的浮土流向两侧,脑袋的具体位置自然就出來了,省得用手在浮土里摸索着寻找, 看到四周悬空,中间的那个凸起物越來越明显时,我心里莫名地紧张了起來,毕竟我在她身上摸索了那么长时间,虽然心里并沒有龌蹉的想法,但也是对死者的大不敬,而看一个死人的脸也算是一种见面吧…… 我神思这么一恍惚,听到陆大川“妈呀”一声,“不会是还活着吧,。”我心里一惊,急忙稳住心神去看,赫然看见随着松软的浮土的流动坑内漏出來一个嘴巴冲天大张开的那个雕像的袖珍版,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从脸上的嘴巴里伸出來一个尖尖的野兽的嘴巴, 那个恐怖的人脸雕像我们已经第三次看见了,实在搞不清楚它有什么名堂,倒是从脸上的嘴巴里伸出來的野兽嘴巴让我们无比的震惊,陆大川用铲子一下把雕像拨到了一旁,我们看见下面露出來一只狐狸脑袋, 第九十六章 白狐作揖 人身子上怎么长着狐狸脑袋,这也太他妈邪门了, 其实从陆大川的惊叫声中我已经知道我不可能看错,但还是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眼再看:尖嘴大耳,部分还被尘土覆盖着的脏兮兮的脸上细长的眼睛紧闭,不远处是一个黑黑的鼻尖,整个脑袋歪向一侧,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如假包换的狐狸头呀,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个世界上不但有鬼,还有狐狸精, 我们围在坑边不知道从何而语了,我习惯性地去看陆大川,他眼睛睁得贼拉圆,放下铲子反手从背包里掏出胶皮手套戴在手上,想把狐狸脑袋和脖子上的土完全扒拉开看个仔细,结果手刚刚伸进坑里,狐狸眼睛突然睁开了,目光贼亮,定定看着我们, 陆大川又是“妈呀”一声,身体本能地向后一靠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和刘长腿、陆可琴等人都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从对那些鬼物再沒有恐惧之后,我自认为自己的胆子已经够大了,沒有什么再让我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了,可是看见被我们放火烧毁了的女尸上的狐狸脑袋居然睁开了眼睛,还是被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最起码的防范意识都沒有了, 就在我们都愣住的时候,坑里的狐狸抬起脑袋挣扎了几下,随着埋在它脖子上的土层的松动,土里钻出了它的两只前爪,紧接着它露出來的身体猛地一摆把身体、后腿和尾巴全部从土里挣了出來,并且同时一跃便到了坑外, 跳出來后它似乎一点也不怕我们,就在我们震惊得眼珠子要掉下來砸到脚面子的目光中,在坑外的树叶堆里打了好几个滚,站起來之后弓起腰剧烈地抖了抖浑身的毛,一只洁白无瑕的白狐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清理干净自己身上的污垢后,它像要把我们记住一样挨个把我们看了一遍,然后两条后腿支撑着身体站起來,两只前腿像是抱拳作揖一样搭在一起对我们晃了晃,然后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白狐的身影在树林里消失后过了好大一会,我们才反应过來, “他大爷啊,这演的是哪一出。”陆大川爬起來捡起工兵铲就去刨被我们点火焚烧后又被埋起來的那具女尸, 本身女尸埋得就不深,陆大川重新把它埋起來的时候又沒把坑填满,所以几下便把它整个挖了出來, 女尸虽然被烧成了黑炭,但是人的形状并沒变,我们看见它的身子上面并沒有脑袋,而被埋在土里沒有被火烧到的两条小腿和一双脚丫依然白润如玉, 这样的结果,让狐狸和这具女尸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变得无从判断,不过从白狐人立起來给我们作揖來看,似乎对我们烧毁女尸并不介意,相反还感谢我们把它从土里挖了出來, 无论事情多么诡异,多么让人想不明白,让一具尸体曝尸荒野总是不太好,所以看过之后陆大川又把它弄回坑里,用土埋了起來, 当最后一铲子土扔进几乎和地面持平的坑里,陆大川把铲子一收,扔给刘长腿装回包里,然后卸了手套,掏出一根烟点上火猛吸几口,从震惊中恢复过來,随即变得兴奋了起來:“这一趟真是长见识了。”他说话时两眼放光, 刘长腿也发出同样的感慨,连被吓得脸色惨白,从林子里鬼魂出现就几乎沒怎么说话的林仙儿和陆可琴也感叹起了那只白狐的美丽的外表和猜测它居然会像人一样作揖是不是真的传说中的狐仙, 默默地看着陆大川把那段焦黑的尸体挖出來,再默默地看着他把尸体埋回去,我觉得像是在做一场梦一样,看着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可是又什么也抓不住,剩下來的只是一片茫然,目光再次投向树林,看着那些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鬼物,那些虚无缥缈的雾气,那些因雾气笼罩看上去灰蒙蒙的树木,竟然有一种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鬼地方感到莫名其妙的感觉, 而埋好尸体后,陆大川他们的反应则让我第一次意识到其实我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寻求的只是一个答案和我爸爸的行踪,而他们追求的是一种惊险刺激的经历和一个不同于常人的活法,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当我意识到这些无意识出现在脑海里的想法挺可怕时,目光投向了陆可琴,忍不住又想到那我和可琴姐算怎么回事呢,难道也不是一路人吗, 不可能,不可能,……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可是脑海里却像意淫一样控制不住地想到,也许我们的爱情只是一个意外, 爱情就是爱情,什么叫意外,“啪”的一声,我一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从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中回到现实中來,见陆大川他们都大眼瞪小眼望着我,知道自己失态了,我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沒事,好像脸上有个蚊子。” “有蚊子吗。” 陆大川和刘长腿疑惑地在空中乱找, 都什么时候了,我就瞎掰扯一句,沒想到还当真的了,我心里那个苦涩呀,你妈,真神经大条呀,不过返过來再一想,这也何尝不是一种潇洒,于是把手搭在趴在我脸上看我有沒有被蚊子咬到的陆可琴肩膀上说:“走啦,走啦,难道要守着这具尸体过年吗。” 我们被这沒**的事弄得五迷三道的时候沒注意到那些鬼物什么时候变得和原先不太一样了,我记得刚开始它们凝聚成形时只是一个淡淡的身影,而现在看上去它们越混越清晰了,尤其是那些形体完好的女子,步态轻盈地走过时,飘飘长裙下被花花绿绿内衣包裹着肥tun和丰ru也依稀可见……真他妈要命,我赶紧看向了别处,还是这样,我又赶紧换了个方向,依然如此,再换……操他大爷的,我恍然明白了:这和走在夏日大街上的噪杂人群中,总能看到某些美女身上不该看到的部位是一个道理,不是爷的目光太猥琐,而是丫的衣着太牛x, 就在我恍恍惚惚不停地转换目光的时候,耳朵突然传來一阵钻心的疼,我打了个激灵抓住陆可琴拧着我耳朵的手,心里还想着这女人吃醋真是要命,定眼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原來我在丝毫沒有察觉的情况下竟然跟在一个自认为是一个很美的小妞的丑恶的鬼后面走出去了好几米远, 这时林仙儿一手拽着陆大川耳朵,另一手拽着刘长腿耳朵嘴里骂着“你们这些臭男人沒一个好东西。”向我们走來, 陆大川少有的面红耳赤底气不足地争辩道:“这是有鬼迷惑我们……” 刘长腿附和着:“就是,就是,回去了你可不敢对伍月说这些事呀。” “你们心里干干净净的能被鬼迷惑到。”林仙儿似乎手上加了一把劲,转脸对着刘长腿,“你跟着那个骚货,老娘拽也拽不回來的时候咋沒有想起來伍月。” 看着向來话不多的林仙儿在这种情况下对不是自己的男人都教训得狗血喷头,我心里叫苦不迭,果然陆可琴受到林仙儿的感染也來劲了,差点把我耳朵弄成猪八戒, 正在我们三个男人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两个女人对男人的略根性痛恨得红了眼连鬼也不放在眼里的时候,我们周围突然起了一阵阴风,那些鬼物瞬间被一层黑气笼罩,张牙舞爪向我们扑过來, 那么长时间相安无事,突然遭到迷惑,我们就该有所警惕的,可是被两个冲昏了头脑的女人一纠缠便任何防范措施也沒做,甚至连不停挥动绑着“法宝”的长矛把鬼物驱赶到离我们更远一些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在不知不觉间最近的已经靠了上來,离我们不过一两米远的距离, 我刚感觉到情况有变,一个下巴凹进去像被砸了一锤,舌头吊得长长的厉鬼尖利的爪子已经抓向了我的面门,我本能地向后猛仰脖子让开它的爪子,挥起长矛用绑在矛尖上的湿漉漉内裤从侧面砸在它的腰部,瞬间冒起了一股黑烟,它惨叫一声向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的时候长舌头一甩一下缠住了我的脖子,我沒想到它竟然会玩这么阴的一招,根本沒防备,一下被它舌头拖得摔倒在地,嘴巴大张却喘不上气,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去了, 还好这个时候拽着我耳朵的陆可琴沒被吓傻,在被我带着倒下的后急中生智,松开我耳朵拔出我背包侧兜里一支被尿泡过的箭恨恨地扎在缠住我脖子的舌头上,身子还在空中飞的厉鬼又是一声惨叫,舌头才收回去, 我猛喘两口气去看倒在我身边的陆可琴,本來想表示感激的,却看见一只脖子上空空如也,脑袋在手上捧着的鬼竟然就像伸长脖子一样伸展两臂用手里脑袋上张开的大嘴去咬陆可琴肩膀,我爬着的姿势想挥矛去打那只鬼根本來不及,情急之下侧身抬腿一脚向它踢去,看着脚从它身体中间穿过去了,它却一点事也沒有,我立即急了,拽住陆可琴靠着我这边的这条胳膊一把把她拉到我身体另一侧,过后想想我都不知道我从哪來的那么大力气, 那个鬼张得大大嘴巴咬在了一起发现沒咬住,估计还磕到了牙,它好像是愤怒了,两只手松开,双眼血红的脑袋居然又张开血盆大口自己向我飞了过來,操,还带这样玩的,一时我手足无措,眼睁睁看着它扑到我身上了,我都准备闭上眼睛挨它一口了,空中一支长矛猛然挥过來狠狠砸在了它的右耳根,顿时它打着旋像灰太狼一样惨叫着向树林的上方飞去了,而它的身体也在瞬间伸长手臂去追了, 看着打飞鬼头的矛尖上绑的是我外面的裤子,我知道在这危急的时刻是陆大川救了我(绑着秋裤的是刘长腿,),急忙拉着陆可琴爬起來问:“长腿、和仙儿姐都还好吧。” 听他三个人都说沒事,我提着的心放下來,想到以前看个鬼片都吓得要死,这打了一架也不过如此,看來这鬼怕“恶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把周围的情况扫视了一圈,发现在这短短的几乎不到一分钟之内林子中鬼物又成了另外一种样子, 第九十七章 被鬼围困 由于林子里的鬼物太多,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它们突然对我们发动攻击后便不像之前二叔逛街那样吊儿郎当地向前走了,而是张牙舞爪像一股股小旋风向我们所在的地方汇集,个别还被一层黑雾笼罩着,所以我转着脑袋大眼看了一圈并沒看出它们形体上有什么变化,只是看见它们周身的那层雾气明显成了淡淡的红色, 这一变化让我心里有点好奇,但也沒太当回事儿,吐了口吐沫骂道:“丫的一会黑一会红的,你就是绿了爷现在也不怕你。” 陆大川难得的沒踢我屁股也沒打我脑袋,只是黑着脸看了我一眼说:“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我看着陆大川包公一样的神情是我从來沒见过的,而话里还有话忙问:“什么意思。” “不怕是对的,不过这次咱们是遇上大麻烦了。”陆大川说着把水壶掏出來递给我,示意让我喝些水, 从刚才一战的情况來看,我们要想打到鬼沒有我的尿还真是不行,目前又被那么鬼层层围在中间,要想活着出去我还真得随时都能撒出尿來,所以我沒说什么,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起來,一气灌得感觉到都要溢出來了才停下來,打着饱嗝把水壶还给陆大川, 长矛在手警惕地围着我们转圈,不让似乎有些畏惧但丝毫沒有退却的意思的鬼物靠近我们的刘长腿欣赏地说道:“这就对了,不够了我这还有。” “你得了吧。”我瞅着脸上挂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刘长腿,真想过去给他屁股來一脚,不过眼前的情况确实不是打闹的时候,只好生生忍住,“你就不怕我这水喝得多了,到时候造出來的尿质量不过关,尿碱什么的含量低了对鬼达不到应有的尿效。” 刘长腿一副当真了的样子,脸上表情立马严肃了起來:“我操,这点我倒是沒想到,那还是适量一点的好。” 我随口瞎扯一句,本來大家还能忍住,刘长腿一本正经來这么一句,都笑了起來,陆大川骂道:“这两个二货。” 陆可琴笑着在我腰里掐了一下:“脸皮还真是越來越厚了。” 可能是气氛真的太沉闷了,一向话少的林仙儿也说:“还真是不简单,连这么专业的问題也能考虑到。” 不知道接下來会怎么样,但是我无意中的一句话能让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來无疑是极其难得的,于是我们尽情地扯了几句,话題才又转了回去, 陆大川说:“你看林子里这些鬼物,最开始的时候咱们能看到的只是一团雾气,后來它们清晰地出现在了咱们的眼前,再后來当它们被一团黑气笼罩就开始攻击咱们了,现在它们又慢慢变成了红色,我觉得这就是所谓的煞气越來越重的表现,估计已经不是像咱们一样的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了。” “不能是真的吧,刚才那个能把脑袋像狗一样放出來咬人的家伙已经够黑的了,还不是被你一棒子打走了。”之前说过的,对于鬼物我道听途说也有一些这方面的意识,但是看着此时刘长腿维持离我们最近的一圈鬼的“秩序”的时候还挺自如的,又让我那些说法有些怀疑,觉得它们不过如此,于是挥矛向最近的一个脑袋一圈都被长长的卷曲的头发遮盖的分不清哪面是脸,哪面是后脑勺的鬼打去, 陆大川一把抓住我的手,呵斥道:“你小子真他妈是个奇葩,说你胆子大吧,一路上你尿了两回裤子,说你胆子小吧,你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看你这样子现在又和鬼打上瘾了,恨不得痛痛快快再來一场是吧。” 竟管这已经是陆大川第N次看出我的心思了,但我还是忍不住的吃惊:“你咋知道。” 陆大川依然用那句话回答我:“你小子一撅屁股老子还不知道你拉什么屎。” 说实在我心里还真是想跟鬼在痛痛快快干一架,不要以为我脑子有问題了,我觉得是个有点尿性的男人那样打过一架之后都会想着在來一场吧,你想想在看动作片的时候哪个男人不为能一拳或者一脚把一个人打得飞出去而热血沸腾,不想拥有那样的“绝技”,可是在现实中可能吗,就算力气大些能把一脚把一个人踢飞,不说法律责任,恐怕“医药费”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担的起的吧,而和鬼打架就不同了,惊险刺激,能把它打飞还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不过把瘾脑子才有问題呢,我这瞎琢磨的时候,想到陆大川救我时一棒子下去那个鬼头像灰太狼一样惨叫着飞向林子的上空消失不见了,不觉又热血沸腾了起來, 当然我这样的状态依然沒逃过陆大川的眼睛,他说:“还是那句话,遇到事不怕是对的,但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你不想想要不是仙儿和可琴沒被魅惑到,还误打误撞把不知不觉就让咱们着了道的那场魅惑变成了闹剧,咱们现在怕是已经万劫不复了。” 陆大川这样说陆可琴沒说什么,林仙儿却不服气了:“你们劲那么大,我一个女人拼了命得把你们两个男人拉了回來,怎么就成了误打误撞了。” 经陆大川这样一说,我沒心思听他俩打嘴官司,把这一路上前前后后经历的危险想了一遍,觉得无论是战胜独角紫蟒、人面蝙蝠、直行巨蟹、尼罗鳄还是森蚺都不是我们有多么大的实力,而是有那么一点狗屎运,这一次还真是有些自大了, 想到这些我不禁担忧了起來,我们现在已是人困马乏,陆可琴靠着我的身体越來越沉,显然是站都要站不住了,而周围的鬼物颜色是越來越红,如果我的尿对它们失去了尿效接下來该怎么办, 我又努力回想以前听到过的关于厉鬼的故事和看过的鬼片中,还有什么普通人能用到的对付鬼的方法,想來想去好像最后把厉鬼解决掉的都是一些符呀,阵呀的需要专业知识的东西,他大爷的,早知道我学道士好了,上什么大学, 人总是这样,在要用到“书”的时候才后悔沒有去“念”,还管个毛用呀, 我在这正不着边际乱想着,陆大川说:“趁现在童子尿还能对它们有一些作用,咱们还是去找找林子里有沒有那三种树吧,这样耗着终究不是办法。” 依然是我、陆大川和刘长腿把陆可琴、林仙儿护在中间向着亚特兰蒂斯中心的方向走去,我们长矛挥到之处,那些变了颜色的鬼物也依然避开,虽然不多远,但是我们走过去是足够了,经过一战之后,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也完全适应了鬼物存在的环境,我们走得还算顺利,只是林子虽大,也不是想找什么鸟就能找到什么鸟,我们需要的树总也不出现,我们的体力却越來越不支,比较让人头疼, 不过遇到事陆大川似乎也总有办法,当着那些恶心鬼的面他就把我们烤好的蛇肉从包里掏了出來,几刀下去把一大段蛇肉连肉带骨头砍成了五小段,每人给我们分了一小段说:“我知道当着这些东西面吃东西有些为难,但是为了活下去我们也不能讲究那么多了……”说着陆大川便大口的啃起了他自己的那段肉, 补充体力无疑只有两种办法,吃和睡,睡觉我们现在实在不能,吃东西也吃不下去的话那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在陆大川的带动下,我们也各自啃了起來, 刚把肉咬在嘴里我还想着我会恶心得咽不下去,但事实证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食物的香甜把饿劲勾上來后,再看那些挂着眼珠、吊着肠子的鬼,我觉得现在就是让我上去咬它们两口能填饱肚子,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张口去咬, 所以我几乎是狼吞虎咽把分给我的一段蛇肉啃得剩下一根骨头还意犹未尽,最后还像舔冰棍棒一样把骨头舔了一个遍,我忘了我小的时候吃蛇肉含在嘴里的那几小段蛇骨是什么样,不过被我啃干净的森蚺的这段蛇骨却挺好玩,从脊柱骨上长出來的两根肋骨又长又弯,像两个大牛角,我觉得挺好玩,脑子一热把两根相对中间又有一定距离的肋骨这一边从我自己腰的一侧卡进腰里,然后脊椎骨转到了前边,手松开也不掉,一根蛇骨便像一条腰带一样系在了我的腰里, 陆大川看见了瞪我一眼:“你小子整啥幺蛾子了。” 我扭了扭腰:“这样的腰带你不觉得很牛x吗。” “牛x沒看出來,傻x倒是有……” “哥,你说的什么话,你还有个当哥哥的样子吗。”陆可琴一句话噎住陆大川,转脸对我说,“脏死了,快弄下來。” 钻山洞这么长时间,耗子见了估计都得认我们当亲戚了,要是嫌脏也是衣服弄脏了骨头,所以我晃了晃脑袋:“沒事,我早舔干净了。” 说这话我沒有一点搞笑的意思,他们却又一次笑了起來,不过这样也好,能笑出來说明我们情况还不是太糟糕, 我心里刚这样想到,那些鬼物却像是要印证陆大川说的是真的一样,一下子便不再给我们让出道了,我们三个人无论再怎么挥动长矛,矛尖上绑着蘸着我的尿的衣物就像我踢那个鬼的那一脚一样,眼睁睁看着从它身体上穿过去了,它却一点也不为所动, 四面八方的鬼物不再给我们让出道路后也沒有像上一次一样扑过來拼命,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吓得冷汗直冒,他大爷的,我是不是要掏出家伙用热尿呲它们一下,试试它们是真的不怕童子尿了,还是矛尖衣服上的尿挥发得失去了尿效,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 第九十八章 鬼的召唤 呲,还是不呲, 这个问題确实太让人纠结,一來是上小学三年级之前我用尿呲东西倒是很有水平,我记得那时候我是我们学校不多的几个能把尿呲到厕所顶棚天花板上牛人之一,可是上四年级之后就再也沒玩过这种游戏,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水平,能尿多高多远;二來呲鬼的经验可是从來沒有,万一失效它暴怒了一把抓过來该怎么办, 想到它们抓我腿时手抓上的那股力道,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觉得真不是闹着玩的,还是不要试的好,可是返过來又想如果不冒险一试的话小命都要保不住了,那…… 意识到我纠结这个问題有些扯淡,我狠狠拍了拍脑袋控制住不想了,可随即又发现不想这些又实在沒别的办法可想,“他大爷的,我实在沒勇气拿尿呲它们,你们说该怎么办。”我随口说道, 陆大川转脸吃惊地看着我:“谁让你拿尿呲它们了。” 看着陆大川那样一副表情我倒有些莫名其妙了:“你们之前不都……” “你小子不懂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吗,那个时候我们那个样子,一來是童子尿对它们确实管用;二么不找点事分散分散注意力,大家全副心思放到这些鬼东西身上还不疯了。” 我吐了口吐沫:“我x,说白了你们一直在拿我寻开心呗,亏我还在这纠结的肠子差点断了。” 陆大川厚颜无耻地笑了笑:“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但你小子可不能这样想,要不然会让我们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和陆大川熟了之后,我们沒少扯淡,不过他从來沒有这样耍过嘴,我心里猛然觉得怪怪的,一时忘记接他的话茬,他急得抓耳挠腮冲我直眨眼睛,我一下明白他扯來扯去还是想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心里也清楚陆大川不是那种只会耍嘴皮子沒有担当的人,但还忍不住说道:“大哥,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整这些沒用的,这都不让走了,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吧。” 陆大川怪我不配合他,一脚向我屁股踢來:“能想出办法,你以为你香得不行,老子愿意和你磨叽。” 我到底是年轻撑不住气,心里本身就急躁得不行了,又被陆大川踢了一脚,心里火气“蹭蹭”上來了:“陆大川你别以为我真怕你,你以后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翻脸不认人你可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呵,翅膀长硬了,敢和老子蹬鼻子上脸了,我就动手动脚了我看看你翻脸不认人不给我留面子是个什么样。”说着陆大川抬手给我脑袋上一巴掌,脸上还挂着我是流氓我怕谁的表情, 你妈,别以为有个妹子就吃定你小爷了,我心里骂了一句,长矛往地上一插撸起袖子:“來,打一架。” “來就來,还怕了你不成,拿着。”陆大川把长矛往刘长腿手里一塞,也挽胳膊撸袖子, 眼看我俩要打起來了,陆可琴说:“哥、郑爽,你俩别演戏了,无论它们变得多么厉害,只要和你们在一起我都不会再害怕了。” 只要和我们在一起她就不再害怕,陆可琴一句话让我心里疼得受不了了,还记得在大脑袋小人祖先曾今生活过的洞穴里被那些“疯长的石头”逼了沒有了退路,我们以为要死了的时候,我问过陆可琴怕吗,她也说不怕,静静依偎在我身边,还让我给她把杨红旗的故事讲完,而现在呢,我们又一次被逼上绝境,我对她讲些什么,再一次抱住她对她说“我爱你。”吗,一次又一次在危险來临的时候沒有办法保护她,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说出这三个字啊,我还能算个男人吗,, 不,决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不就是鬼吗,还是那句话,來吧孙子,爷不怕你,这样想的时候我心潮涌动,感觉到浑身又充满了力量,一把拔起插在我脚边泥土里的长矛,瞪大眼睛看向那些鬼物, 不停走着的它们此时站着一动不动像是被点了穴道定住了,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个接一个周身散发出來的淡淡的红光映照得原本被雾气笼罩的林子红彤彤的一片, 看着它们由原來的恐怖变成了这样一副诡异的样子,我不由得把心里想的话说出口:“狗日的这是要干什么呀。” 这时沒有人回答我,却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扭头看见是陆大川,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一切的瞎闹不过是我们变着法缓解自己的情绪,到了不得不干一场的时候,即使面对的是天王老子我们不用害怕, 陆大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面对兄弟的死亡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但是面对危险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多承担一些,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即使是死也会大笑两声豪情地用“十秒钟炸,有什么想说的话抓紧了。”这样的话來减少我们对死亡的恐惧, 由于不能确定鬼保持静默的状态能保持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它们下一步会做什么,接着向前走,还是猛然向我们发动攻击,所以我们明知道到时候它们真的攻击的话我们可能一点招架之力也沒有,但是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而人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实在很妈妈的事情,这时我才知道陆大川在我们还沒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用扯淡的方法把我们的注意力分散了是一种多么明智的选择, 也就是说我如果能像陆大川那样成熟一些,稳重一些,在他对我使过眼色之后,配合着他就那么有一句沒一句扯下去即使最后的结局难逃一死,我们也会好过的多, 说起來这一点其实我是明白的,我们之前在遇到难以排解的愤懑时也经常用到,可是不知道那一刻我为什么就控制不住了,现在想想我真想打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对陆大川说:老大,我们再來扯两句吧, 可是扯淡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要刻意去营造一种效果又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费尽心思也沒能想出说一句什么话能我们在不经意间便“吵”起來, 所以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反倒有些期盼那些鬼赶快动起來吧,而它们似乎像是窥探到我的心思一样,在我刚有这样的想法之后还真动起來了, 不过它们动了却比静止着还要让我们摸不着头脑,该怎么讲呢,首先它们沒有继续向前走,也沒有向我们扑过來,而是陷入了一片混乱,由于它们实在是太多,我沒法一一看得清楚,只是面对那整个一个场面,就像是一群人在这片林子里寻找一个遗失的宝贝一样,各凭自己的直觉走走停停,这里瞅瞅那里望望…… 总之看得我们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都全神戒备,注意着离我们最近的每一个鬼的动向,而我却又撑不住气了:“他妈的这些孙子要干什么呀。” 陆大川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以为他是嫌我还沒有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弓箭在手的女人有定性,他却说道:“你小子是好的沒学到,坏的学了一箩筐。” 这一句话让我莫名其妙的,不过我也沒客气,毫不犹豫地就來了一句:“陆大川,我哪里做的又不对了,你现在横竖看我都不顺眼了是吧。” “看,我说什么來着,这脾气还见长了,碰不得也说不得了。”陆大川扭脸望着大家说了一句,然后很认真地对我说道,“在这种地方待得久了大家心气不平,说话带上一半个脏字眼只要心里痛快也能理解,你小子却他妈的一句一个这孙子那孙子的,你有沒有想过这些人,不对,是鬼的年纪有多大,本來我们一直和平相处的,我估摸着人家突然找上來打架就因为你小子骂人家孙子了。” 陆大川说完,我出了一脑门的汗,倒不是真相信它们找上來打架是因为我骂人孙子了,而是懒好我也是学过思想品德的人,骂人一万两千多年前的鬼是孙子确实不太好,这一次我倒是沒狡辩,立马承认错误:“他妈的这些老老老老……N个老爷爷老奶奶要干什么呀,这样可以了吧。”我瞅着陆大川, “太尊重了倒也沒有必要,抛开他们和咱们不是一个种族不说,死了不好好去投胎,还跑出來吓唬人也不值得人这样尊重。”陆大川说这话的时候依然一本正经,语气波澜不惊, 我明白他这又是在变着法给大家心理减负,便极力配合,心里想着该怎么接他这一句能起到最好的效果,还沒想好,陆可琴说话了,她说:“仙儿姐,我怎么突然发现和我比起來,我哥哥和郑爽倒更像是一对冤家。” “嗯,嗯。” 林仙儿哼哧笑了出來,想说什么还沒说出口,我和陆大川同时望向对方,异口同声说道:“呸,。” “妈呀,仙儿姐快安慰安慰我吧,我这实在受不了了。”陆可琴带着哭腔说, 林仙儿呵呵笑着说:“他俩上一辈子指定有一个是女的。” “别瞎说,再说我们自己也受不了了,哈。”陆大川笑了一声,突然转变了话題,“你们快看,狗日的在干什么。” 我本來想说“还有脸说我,你自己能好到哪去。”,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地给咽回去了,因为我看见那些鬼已经不在乱走了,它们整齐地排成了一个套着一个的圆圈,双腿叉开,腰深深地弯着,脑袋却仰起來冲着天空,眼珠上翻,嘴巴大大地张开,浑身不停地抖动着跳着一种很奇怪的舞步,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很明确地能感觉到它们张开的嘴巴里召唤着什么, 而这一次他们却沒有让我们等太久,几乎就在我刚看清楚它们动作的同时,林子里的地面动了起來,伴随着一片落叶翻动的哗啦声,远远近近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从地面下钻了出來…… 第九十九章 丧尸遍地 随着地底下尸体冒出來,林子里的群鬼跳得更加疯狂更加如痴如醉,浑身摇摆得也更加剧烈,甚至在我们不远处有个一脸大络腮胡子的家伙由于动作过度剧烈,左胳膊从肩膀上掉到地上,它自己跳动的时候又一次次从上面踩过去都不自知, 而随着上面鬼物更加疯狂的跳动,尸体从地下钻出來的速度也更加的快速,当我们反应过來的时候它们整个腰部以上都露了出來, 看着这过于恐怖的一幕,当时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人完全处于一种傻掉的状态,只记得陆大川大喊了一句“跟着我,别落下。”便向前冲去,然后我们就跟着他疯了似的向前冲, 陆大川在前面一手挥舞着长矛,一手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拔出來的狗腿大弯刀,所过之处的尸体不是脑袋被削了下來就是胸膛上被刺出一个通透的窟窿,一开始我们跟在他后只管迈动双腿大步地跑,后來我们发现但凡是被陆大川砍了一刀或者用矛刺杀过的尸体便像蔫了的菜苗一样软塌下去不动了,而尸体边上跳动的那只鬼的身影也随之暗淡了下來,于是也各自不再让自己的手那么闲着,我和刘长腿挥舞起了长矛,但凡伸展胳膊能够得着便去捅一枪,或者在跑动的时候猛地跳起來狠踢向被陆大川漏掉的那个的下巴;陆可琴和林仙儿这时候也加入了战斗,她俩张弓搭箭专射我们够不着的马上就要从地底下完全钻出來的尸体, 我们这样一边猛跑一边打杀虽一时有种横扫千军万马的快意,无奈钻出來的尸体实在是太多了,而人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在跑出去几百米之后,体力最好的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都气喘吁吁迈不动步了,我和陆可琴、林仙儿三个人累成了啥样就可想而知了,沒不管不顾倒在地上歇一会都让我觉得我们的意志力实在是够坚强的了, 不过这样一番疯狂的举动过后,身体累得要死,我们的头脑却完全清醒了过來,这时沒有被我们打杀过的尸体已经全部钻出了地面,而那些鬼物也停止了舞动,恢复了先前的样子走过去和尸体重叠在了一起,在这又一次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林子中的雾气便完全消散了,四面八方那些钻出來后静止不动的尸体便肢体僵硬地一步步向我们围拢了过來, “我的天,这是丧尸呀。”陆大川迅速拿出绳子和那组动滑轮递给我,“郑爽你不是会爬树吗,快爬到树上去,把绳子拴好。” “我说看着怎么不是僵尸的样子,感情和《生化危机》里那些家伙是一路货。”我赶紧拿过绳子挂在腰上,滑轮组装在包里,往跟前的一棵树上爬, 陆大川一边在下面顶我屁股好让我爬得快一点,一边说:“快爬快爬,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说屁话连篇的毛病。” 我爬上的这棵树比水桶还要粗一点,笔直的树干有七八米高,顶端树冠巨大,枝叶繁茂,看着要爬上去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对于在农村长大,从小就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我來说还真是小菜一碟,我提着一口气几分钟爬到了第一个树杈上,一条腿搭在上面缓了一下仰脸瞅准一个比较粗大的树杈,两下爬到跟前稳稳骑在上面便固定好滑轮,穿好绳索好放了下去, 我俯身往下看,陆大川和刘长腿已经和最近的丧尸打起來了,他们扔了长矛,一人一把大刀砍得血肉横飞,再向远处看,林子里有成千上万的丧尸正在向我们所在这棵树走來, 我沒工夫思考为什么那些尸体沒有完全露出地面时打一下就“死”了,连血都不流,而那些鬼和它们重叠在一起后立即就变成了可怕的丧尸,急得大喊:“到处都是,杀不完的,快上树。” “可琴、仙儿你们先上。”陆大川大喊着一刀又砍掉了一个丧尸的脑袋,它的两只手臂却还张开着四处乱摸,看着它们和还被埋在土里一点沒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样子,远远坐在树顶上的我都头皮发麻,真不知道挥刀的陆大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我的闪念间,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在腰里固定好了绳索,我双脚紧蹬树杈,脊背在树干上靠牢,两手拼命地拉起了留在上面的绳头, 过程就不细说了,反正是有动滑轮的辅助,但同时拉两个人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來形容我把她们拉上來的艰难一点也不过, 陆可琴和林仙儿在我身边的树枝上坐好后,再看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个人已经被源源不断涌上來的丧尸逼得后背紧紧贴着树干了,我赶紧把绳索再一次放下去,他俩看见绳头根本來不及固定在腰里,两个人挤在一起单手抓住绳索,另一手还挥着刀就叫我们往上拉, 人多力量大是一点也不假,有了陆可琴和林仙儿帮忙,往上拉两个魁梧大汉的时候我还真沒觉得费多少力气, 等他两个人手抓住树枝,我们三个人挪到了旁边的树枝上给他俩让出地方,他们骑上來之后那叫一个喘,两个人喘气的声音能赶上四条狗那么响, 看着他们身上血迹斑斑的,我们知道那是丧尸被砍后喷溅到他们身上,但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拿出水壶给他们清洗干净,用消毒水擦过一遍,还不放心,林仙儿又给他俩注射了抗病毒的针剂, 我们忙活停当,地面上的丧尸早已密密麻麻把树下方圆几十米之内围了水泄不通,而远处却还有更多的丧尸在涌來, 看着它们那鲜血淋淋的身体,半腐烂了的面孔,不断挥舞着的手臂,我知道我们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忧心忡忡地说:“现在暂时是安全了,可是这么多它们及时散开了咱们也会困死在树上的呀。” 陆大川说:“先别想那么多了,抓紧时间睡一觉恢复了体力再说。” “这怎么睡呀。”我看了看屁股下的树枝虽然不细,但是也不够躺下呀,“我们又不是鸟蹲着就能睡着,还掉不下去。” 陆大川二话不说拿绳子就给我套住,然后牢牢给我拴在我坐的树枝上, “绑松一点呀,这比死还难受。”我挣扎了几下,却一点也动不了, “别乱动,一会松了你掉下去可沒人下去救你。”陆大川边往树枝上绑陆可琴边转脸对我说, 扭头看着树下,我还真不敢动了:“可是有它们在树下怎么能睡得着呢。” “不要一直盯着它们,小心看得长到眼睛里拔不出來。”陆大川绑好陆可琴,他们三个人都很自觉的把绳子往自己身上套, 当时我并不太明白陆大川说的长到眼睛里拔不出來是什么意思,后來网络上出了一个风靡一时名叫《植物大战僵尸》的小游戏,每次遇到有人玩,看见那个画面我都忍不住浑身打颤,恶心得爬在马桶上胆汁都要吐出一升才能缓过劲來,才算是明白了, 陆大川和刘长腿他们把自己拴好后,我还准备和他们商量如果丧尸不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哪知道转眼的工夫他们已是鼾声四起, 我还记得刚认识那会,带着他们去我镇上的小旅馆住宿,我说条件不好,陆大川拍拍我肩膀说,兄弟小瞧我们了,我们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树上还睡过,它再不好,总不会比一根树杈还差吧,当时我还以为他那样说只是用幽默的方式來缓解我心里的歉意,现在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是探险爱好者,风餐露宿的习惯了,绑在树上能睡觉其实和学生爬在课桌上照样能睡得哈喇子直流,老师來了都不知道也沒什么不同, 那么可琴姐呢,她也睡着了吗,心里想着,我便向被绑在另一根树枝上的她望去,见她眼睛闭着,身体却在微微地发抖,忍不住一阵心疼,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惜两根树枝离得有些远,想摸摸她的脸,我伸展手臂试了几次也沒够着,正在我挣扎想把绳子弄得松一点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抓住我伸向她的手让我不要乱动,闭上眼睛睡觉, 她小声说了两句话后又闭起了眼睛,手却沒有抽回去,我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是被一个恶梦惊醒的,在梦里那些丧尸爬上树,我们却因为來不及解开绳子,眼睁睁看着它们张嘴从我们身上撕下一块块肉,满口鲜血嚼几下咽进了肚子,然后又上來撕一块…… 我浑浑噩噩四处看,一个脸爬在我脸上,嘴里一股烟味,说:“醒啦。” 可能是被梦里的情景惊吓过度,我盯着看了好一会才认出來那个脸是陆大川,他确定我醒了,然后动手把我身上的绳子松开了一些说:“先活动活动,等身体缓过劲來再起來。” “它们还在树下吗。”我试着活动手脚,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浑身被绳子绑得都麻木了, 陆大川又抽了一口烟,口鼻冒着烟雾说:“在。” 我身体恢复过來,解开绑着的绳子,坐起來向树下望去,眼睛能看到地方一丝一毫的地面也不见了,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脑袋、肩膀和在空中舞动的双臂组成的肢体的海洋, “沒有办法出去了是吗。”我问一口接一口抽着烟的陆大川, 他弹了弹烟灰说:“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沒有,只是不大容易。” “什么办法。” “不再下到地面上去,从树顶上直接走。” 我转着脖子望了一圈,离我们最近一棵树的树冠也在七八米之外,分明就不是人能跳得过去的:“老大你有沒有搞错,我们是人,不是鸟,也不是猴子……” “所以我说不大容易呀。”陆大川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也沒你想得那么难。”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陆陆续续所有人醒了过來,在被围困的情况下,我们沒心思讨论那些丧尸是如何形成的,接着我和陆大川的话題商量了起來,由于沒有第二种办法可供选择,我们只能冒险一试, 第一百章 命悬一线 原來陆大川说的也沒我想象的那么难是先用抛绳器把登山绳射向另一棵树冠,再把绳索拉紧我们这一头固定死,然后我们顺着绳索爬过去,七八米的距离往过跳确实不可能,借助工具的话倒是容易得多了,不过危险系数也是相当高的,尤其是最先过河最后过的两个人,因为树冠毕竟不是山石,抛出的绳索很可能只是挂在一根不能承载一个人重量的半粗不细的树枝上,在我们拉紧绳索时感觉沒问題,但当人爬到绳索上时突然断掉,或者其他的原因导致突然脱离,而最后一个人是沒办法沿着绳索往过爬的,原因很简单,他的负责把绳索收回來,也就是说他必须先把栓在这棵树上的绳头解开,然后抓着绳子凌空荡过去, 弄清楚这几点,打头阵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刘长腿肩上,收尾的工作陆大川更是旁骛则殆,这样分配好之后,我也不介意自己被划入女流之列相对比较完全地爬过去,当然并不是我胆子小不敢走在前面或者最后,也不是我不想承担一部分责任,而是刘长腿和陆大川做的话更能保证我们的安全,让我上万一出点差错,连累的还是他们两个人, 最后是往那边走的问題,按说岛上遍布丧尸,我们已经不能再深入了,可是巨轮已经开走,退回去的话一样沒有出路,还有可能陷入丧尸和暗河中巨型生物前后夹击的两难境地,但直接选择继续向亚特兰蒂斯中心进发,似乎也不妥,一是根本下不到地面上去又会被丧尸围起來;二直接往里的走的话,树木越稀少,树冠和树冠之间的距离会越大,危险系数也跟着不断增高, 商量來商量去,我们决定先往河岸边退,把丧尸引到岸边的林子里,然后我们再调头往岛的中心走,这样做有好几个好处,首先能退到紧邻着暗河的那片林子里的话我们从一棵树爬到另一棵树上,以那片林子的细密程度不用绳索也能很容易做到,第二那片林子里低矮的蕨类植物繁茂,肢体僵硬的丧尸进去后要想再回过头來追我们速度势必会大受影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想引來鳄鱼和直行巨蟹,让它们把这些丧尸统统干掉, 一切定下來,陆大川说:“长腿,开路。” 刘长腿麻利地拿出抛绳器,对准了我们已经选好的一棵树的树冠,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題,忙问:“运河要怎么过。” 陆大川说:“不用担心这个,运河对丧尸來说就是天堑,到了河边它们得先找到桥然后才能过河,这样不但让我们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而且几米宽的桥面也暂时让它们失去数量上的优势,我们无论是从桥上往过冲,还是把抛绳器直接抛到对岸,都不是问題。” 听陆大川原來早考虑在内了,我心放回到肚子里, 这时刘长腿已经拴好了绳索,他做的很巧妙,本來我们踏入的这片林子估计到了原來亚特兰蒂斯人密集活动的范围内,后來才长起來的树木零零散散可供选择的不多,但刘长腿爬到我们在的这棵树竟可能高的地方,把绳索射向另一棵树尽可能低的地方,这样绳子被拉的笔直之后便有了一个很大的坡度,挂在滑轮上可以毫不费力滑过去, 刘长腿和陆大川他们是老搭档了,对彼此的实力都是相当了解的,不像我,时而超常发挥让他们大跌眼镜,时而脑子转不过圈來吓他们一个半死,但是这一次情况实在特殊,万一出了纰漏掉下去只有死沒有活,所以陆大川一次又一次拉动刘长腿拴好的绳子,直到对面的整个树冠都晃动起來绳索依然沒脱落才让刘长腿往过滑, 刘长腿把安全带的挂扣在滑轮上挂好,我们帮他检查了拴在他腰里的以防出现突发情况可以及时把他拉回來和取回滑轮的辅绳能顺利放出去,然后他双手抓紧滑轮,转脸和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双腿收缩猛地一蹬便以极快的速度滑向对面的树冠, 一分钟不到,伴随着一片树枝折断的声音刘长腿整个身影沒入了繁茂的枝叶间,接着那一片枝叶晃动了好大一会,刘长腿把遮挡视线的树枝砍掉,我们看见他冲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收回被辅绳绑着的滑轮,准备过下一个, 林仙儿第二,陆可琴第三,我第四,有刘长腿的接应,几分钟之内我们全部安全的滑了过去, 最后剩下陆大川,他先把背包顺过來,然后解开了他那边的绳头,我们把这边被刘长腿加固了绳头也解开,尽量往高处绑了一些,确保绳索的长度能使他身体凌空后不扎进丧尸堆里去, 做好这些准备工作,我们不由紧张了起來,着实为他捏着一把汗,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把脸扭到一边不敢看了,我和长腿眼睛瞪得大大,防止出现什么差错好及时的救援, 和我们比起來,陆大川倒是轻松得多,他很潇洒地对我们吹了一声口哨,抓住绳头五花大绑在他身上的绳索跳离了那棵树,看着那么大块头的一个身体被一根细绳拴着荡秋千一样在空中荡來荡去,刚开始的那几下每一次幅度都超过了180°,我心都要跳出來了,生怕绳子承受不住那么大的拉力突然断掉,他会像一颗出膛的大炮弹一样飞出去, 等陆大川停下來不再荡了,我们四个人七手八脚把他拉上來,已经沒有办法直直坐着了,几乎都瘫在了树杈上,过了一会,感觉到浑身冰凉,我才发现身上衣服从里到外都被汗水湿透了, 回想起來刚才那样的一个过程是真正的命悬一线呀,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们还得继续下去,甚至都不敢多休息一会,因为树下的那些家伙半腐烂的身体看上去僵硬笨拙,但五官的灵敏度似乎并沒受到多大影响,在这不大的一会工夫内,它们的正面已经转向了我们所在的这棵树, 长话短说,在大概一个小时之内我们照葫芦画瓢跨过了五个树顶,虽然向树下看丧尸还是那么多,向远处望依然看不到运河的影子,好在总算退回到了树木密集的林子里,一大片一大片枝叶繁茂的树冠不分你我的相互绞索在一起,不再需要绳索也能很轻松从一棵树上跨到另一棵树上,让我们不至于失去信心, 我们骑在树杈上休息了片刻,简单吃了几块压缩饼干,喝了点水,赶紧爬起來手脚并用像猴子一样攀着树枝继续向前走, 那种让人惊心动魄的感觉过去后,人们的话便多了起來,先说刚才看见陆大川过每棵树那惊险的一幕幕,我们的心如何跳得受不了,冷汗呼呼地流呀之类的“废话”,然后又说到树下那些丧尸身上,对于它们的出现那绝对是一个比鬼还要让人难以捉摸的谜团,尤其是在这一万多年前就沉沒了亚特兰蒂斯岛屿上,他们的尸体为什么埋在土里经过了那么多年不腐烂,在鬼物的召唤下还能从土里钻出來变成丧尸,当然在找不到明确答案之前,讨论这些不过是让我们更加好奇吧了,再然后又说到了对我们來说最最重要的事情上面,我们到底该怎么从地底下走出去, 这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的把我们逼得手忙脚乱疲于奔命的事情,让我们沒有时间想这些,现在虽然也是在逃命,但是相对來说我们还是比较轻松的,丧尸再多再厉害它爬不到树上來,而树顶上又沒有危险的动物,所以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了,想到以后的路会是什么样子又无限担忧了起來, 这时陆大川开导我们,在那样一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中杨红旗一个人都能活下去,我们这么多人即使找不到出去的路,把这些丧尸解决掉,在这块陆地上也不至于立马死掉,有足够的时候总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总之人求生的欲望总是很强烈的,在陆大川简单劝说下,我们又信心百倍了, 在连接在一起的树冠间往前爬好处是沒有多大的危险,坏处是总要不停地攀上攀下,从一根树枝走到下一根树枝上还得把周围碍事的细小枝叶砍掉,所以走起來速度慢又累人,爬到第三棵树上的时候,我们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树下的丧尸又不因为我们体力不支而放慢追着我们前进的步伐,弄得我们也不敢轻易说休息,咬着牙硬坚持着往前走,结果陆可琴从一根低处的树枝上往一根高处的树枝上爬时,两只脚都悬空了,双臂却沒能一下把身体拉上去,她想再回到下面的树枝上,心里一慌脚又踏空了,尖叫了一声就往下坠去, 看着她上不去了,我紧走一步准备抱着她悬在空中的两腿往上送她一把,沒想到我自己还沒站稳她已经往下掉了,我心里一急张开双臂便扑了过去,抓住她后凭着经验两腿弯曲勾在一个树枝上才沒让我们掉到丧尸堆里去, 陆大川他们急忙赶过來,把我们拉上來就查看我们伤得严不严重,陆可琴是一脚踩空跌落的,腿上磕掉了一块皮,一边脸上被细树枝划出了几条浅浅的血痕,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还好, 我看着她沒事,脸上血道道只要不让感染了也留不下疤痕,长出了一口气说:“真是万幸。” “是万幸,再深一分你小子这条胳膊沒个十天半月估计是动弹不了了。” 给我包扎伤口的陆大川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把我吓得出了一头冷汗,我左肩膀上被陆可琴碰断的一根干树枝的锋利的尖头扎了一个口子,疼是肯定的了,但我沒想到会这么严重,经陆大川一说我低头看才发现半边衣服都被流出的血洇湿了,他大爷的,都说恋爱中的男人是傻子看來一点不假, 不过看到脸色煞白的陆可琴被救上來后关切的眼神也沒离开过我,我觉得也值了, 陆大川把我伤口包好,给我衣服拉好说:“轻轻动一下试试。” 我抬起胳膊转了一圈除了特别疼之外也沒觉得有什么不灵活的,紧张气氛才算缓和下來, 刘长腿说:“不能这样赶了,太危险。” 陆大川点点头:“压缩饼干还有不少,省着点喝水,三五天不下去也沒多大问題。” 于是我们各自选了一个比较粗的树枝,骑在上面背靠主树干休息,大概过了二十來分钟,我们缓过劲來准备继续向前走,我无意中一低头看见我腰里被血洇红的蛇骨上爬着一条黑色的小蛇, 第一百一章 蛇灵之魂 爬在我像腰带一样卡在腰里的蟒蛇骨头上的小蛇比一根筷子还要稍微细一些,长最多有十厘米,通体乌黑发亮,我看见它的时候,它两只给人感觉湿漉漉的小眼睛也圆睁着看着我, 也许是它只有那么大一点,也许是它那副样子特别的憨态可掬,反正猛然看见他在我身上,我沒有一丝一毫害怕的感觉,相反还为它的出现感到特别的惊喜,忍不住对陆大川他们说:“看,一条小蛇。” 不待陆大川有所反应,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几乎同时用有些惊恐的声音问道:“在哪。”同时她们屁股下面的树枝都跟着晃动了, 看着她们反应那些激烈,我才想到我们之前见到的两条蛇都是无比巨大的,估计她们听到我说一条小蛇也以为有一两米长呢,赶紧转身屁股朝外骑在树枝上指着腰里的小蛇说:“不用怕,只有一点点大。” 她们看见果然不害怕了,陆可琴半个身子往我这边凑:“从哪里來的,好可爱呀。” “我也不知道,我看见的时候它就在这爬着了。”说着我伸手向小蛇摸去, “别乱动。”陆大川伸长手臂一把抓住了我胳膊,“这蛇虽然是黑色的,但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却那么艳丽,小心有剧毒。” 在听到陆大川说话的同时我还听到一个声音说:“不要碰我,把你脏手拿开。”说这话的声音又尖又细,透着一股稚嫩,显然是我们五个人之外的人发出來的,猛然听见我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问道,“谁跟我说话。” “你小子脑袋撞坏了,我和你说话呢听不出來。”陆大川手上力道大得捏得我手腕生疼, 我把手腕挣出來:“你的声音我听见了,除了你刚还有说话了,你们沒听见。” 凑在我跟前的陆可琴吃惊地看着我:“哪有人说话了,我们都沒开口呀。” 陆大川、刘长腿和林仙儿三个人眼中也满是惊愕和疑惑,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估计他们都以为我脑子撞坏了,可那个又尖又细的声音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呀,“不要碰我,把你脏手拿开。”猛然想起这句话的内容,我惊骇得难以形容了,感觉浑身汗毛一下子竖起來了,“妈呀,不让我碰它,让我把脏手拿开。”这是小蛇说的话呀, “谁是你妈,这小娃娃叫人怎么不分辈分的乱叫。”这时那个稚嫩的声音又说了一句,要不是我骑在树枝上我保准惊得从树上掉下去了,因为这次沒有别人的声音打搅,我听得……不对,不是耳朵听见的,应该是这句话无比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相信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难以自制的,我也一样,我眼睛难以控制地睁得大大,感觉到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來了盯着小蛇,心里刚想说“小蛇,是你在说话吗。”,可是这话还沒说出口,一句稚嫩的话又出现在我脑海里了“不要叫人家小蛇,人家名字叫墨玉。” 确定和我说话的是小蛇,我也搞不清是激动恨了,还是被震惊得要发疯了,屁股在树枝上就蹦了一下,后果可想而知,陆可琴和林仙儿都还在盯着我看,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怎么了,只是嘶嘶吸着凉气心里想着“他大爷呀,我的蛋……” “臭流氓。” 这一句话一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心里的那种感觉已经找不到词语可以形容了,我恶狠狠盯着爬在我腰里睁着一双水汪汪小眼睛的小蛇想道:“我又沒有对你讲,你怎么能知道我想的什么。” 小蛇好像对我凶它很不满意的样子,把头扭向了一边,我脑海里又出现了它说的话“要不是吸了你的纯阳之血能成为你的共生魂,你求你姑奶奶窥探你心思你姑奶奶还懒得理你了。” “什么是共生魂,你那么个小不点当谁姑奶奶呢。” “说谁小不点了。”小蛇转过脸看着我,还是那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它有一种愤怒的情绪让我心里憋得要爆炸一样,然后我脑海里就出现了被陆大川他们用毒箭射死的那条巨蟒小汽车头那么大的脑袋,“你是那条巨蟒,。”我惊讶地想道, 巨蟒的脑袋消失了,我脑海里出现了它的声音“什么巨蟒,说得难听死了,你墨玉姑奶奶是修炼了一千多年的蛇灵,要不是被那些该死的家伙困在这地底下看守这些亡魂一万多年早已入海成龙了。” 得到小蛇……不,这时我已经不敢再想它是小蛇了……蛇灵的信息,我脑海里成了一片真空状态,直到陆大川、陆可琴、林仙儿、刘长腿好几只手拉着我摇晃,还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我才恢复了意识, 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惊恐的样子,还有陆可琴挂在脸蛋上的眼泪,我知道我刚才的样子一定特别可怕,吓到了他们所有的人, 这一次陆大川无比严肃的看着我用无比的严肃语气对我说道:“郑爽,你到底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了,说出來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帮你。” 陆可琴死死抓着我的手,哽咽着说:“傻子,你说呀,你都要把我们吓死了。” 我刚才完全陷入和蛇灵的交流,丝毫沒顾忌到不明就里的陆大川他们的感受,现在看着他们每个人对我担心成这个样子,心里不由感到深深的愧疚,但是事情沒有完全弄清楚,一时又不知道该告诉他们,只好尽量放平语气说:“我沒有哪里不舒服,脑子也沒有出问題,只是出了一些事情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们讲,你们不要打搅我,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弄清楚來龙去脉再告诉你们。” 听我这样说,他们眼睛里还满是疑惑,神色总算缓和了下來,一个个抓着我的手松开了,我抓着陆可琴的手沒有让她抽回去,然后继续和蛇灵交流起來, 它刚才给我的那句话包含的信息实在太多了,沒等我想好该从哪个问題开始问,它的话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你这些小伙伴对你还蛮不错的吗,尤其这个小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我感觉到她对你感情很深呀,咯咯,别怪我又知道你的心思了,你对她的爱也很深呀。” 不知道它这几句话说的轻松平和,还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我已经适应了以这样的方式和它交流了,我心里慢慢平静下來,想道:“他们是我的伙伴,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个女孩叫陆可琴,我们正在谈恋爱,长得壮实的那个叫陆大川,是陆可琴的哥哥,边上那个两条大长腿直晃荡的家伙叫……” “哦,他们就是用箭射死我的那些家伙,难怪我看着有些眼熟。”在它这句话出现的同时,我心里刚一紧,它的话紧接着又出现了“你不用害怕,说起來你们不杀死我的话,我永远脱离不了苦海。” 脑海里出现了它这些话,我放下心來,转过身骑在树枝上,舒舒服服靠着树干,闭上眼睛想道:“墨玉姑奶奶,你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吧。”当然我叫它姑奶奶并不是矫情,而是觉得它活了一万多年,我称呼它姑奶奶都是托大了, “你不用叫我姑奶奶,知道我叫墨玉,现在是你的共生魂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我不用对你讲,你心无杂念也能像我感知到你的心思一样感知到的。” “哦,那你跟我讲讲什么是共生魂吧。” “你知道你们人是有魂魄的吧,我们动物也有,不同的是你们人类天生开着灵智,我们动物却是懵懂的,我和它们不同的是,我也通过修炼开了灵智,也就是说我现在的魂魄和你们是一样的,甚至比你们的还要强大,我现在肉体沒有了,你看到的小蛇是我魂魄化成形的灵体,以后我的灵体要进入你的身体和你的魂魄共生,所以我就成了你的共生魂。” “那我岂不是也会变得特别强大。” “是这样的,等我的灵体和你的魂魄完全融合在一起,我们可以说是不分彼此的。” 听它“说”和我不分彼此,我心里又有些害怕,它随即又“说”道:“你不用害怕,被那些家伙用封印了大法力的望天吼压制了那么多年,我的灵魂力受到很大程度的损伤,要不是吸了你纯阳的血液,现在都沒有力气从我藏身的骨植里出來和你交流,所以我平时都会处于一种……可以说是沉睡的状态修炼吧,只有在你生命受到威胁,或者惊魂不定的时候我才会醒來和你站在一起。” 我顾不上问它封印了大法力的望天吼是什么,担心地想道:“那你修炼不会要源源不断地吸我的血液吧。” “那倒不会,不过你以后需要吃比现在的多好几倍的食物供我修复我受损的灵魂力。” 我诚心诚意地想道:“你让我变得强大,我多吃点东西帮你修复那是应该的。” 它虽然沒说什么,但是我很奇怪地感觉到对于我的诚心诚意它很是心满意足, 弄清楚它不但不会伤害我,还会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我打消了所有的顾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准备问它, 它却“说”:“我现在要美美的睡一觉,你等我醒來帮你解决了树下那些讨厌鬼,你再慢慢感知你想知道的一切吧。” 然后我脑海里便不再出现它的声音了,却感觉到一条乌黑发亮的小蛇静静地盘在我的天灵盖的下面, “这是已经进入我的身体了吗。”我有了这个念头,睁开眼睛心里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在蛇骨也沒看见它,“看來是了。”我这样想着闭起眼睛,当自己进入一种心无杂念的状态后,又能感觉到天灵盖下的它了, “好好睡吧,我等着你醒來。”我再次睁开眼睛,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突然就感觉到好饿,张嘴便说:“快给我拿点吃的,我要饿死了。” 他们都吃惊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半天不说话,怎么开口第一句就要吃的,我真的是饿得连跟他们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吃东西都等不及了,又嚷了一句:“快点,我吃过东西告诉你们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我们一路上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我这样说了,他们也沒再问,连忙给我拿出吃的,虽然只是一些压缩饼干,但是我毫不犹豫地撕开包装狼吐虎咽吃起來, 第一百二章 墨玉驱鬼 一块压缩饼干,我几大口全部吃进嘴巴,往下咽时都翻白眼了,手里却又撕开了第二块的包装, “你慢着点,沒人跟你抢。”陆可琴一手擦着我吃得满嘴都是的饼干渣,一手把水杯端在了我嘴巴,“快喝口水,喉咙要划破了。” 我歪头嘴对着水杯,牛饮一样喝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让來不及嚼碎的饼干软化了一下,伸长脖子一口咽下去,第二块又填进了嘴巴……一气五块饼干下去后,一杯水也见底了, 我这样的吃法,把他们所有人都吓到了, “水……水……”我又一块塞进嘴里,才发现干得能把人嘴划破的压缩饼干实在是难以下咽,含糊不清地问陆可琴要水, 陆可琴急得又去拿林仙儿的水杯, 陆大川急眼了,从他那根树枝上一下跳到了我身边,一把夺过陆可琴已经打开盖放在我嘴边的水杯:“我的祖宗,不敢给他喝水了,胃要撑爆了。” 这时我感觉到还沒吃饱,不过也沒那么饿了,脑子也活泛了,心里想到:你们哪里知道,我身体里住进一个老妖怪呀,再吃这么多也爆不了, 脑子里突然蹦出“老妖怪”三个人,我吓了一跳,还好看到的小蛇实在够可爱,和它交流的时候我沒想到这个字眼,不然它知道我叫它老妖怪(虽然它就是一个老妖怪)会不会发怒呢, 这样想的时候,我顾不上嘴里还沒有咽下去的东西了,赶紧闭起眼睛,平心静气迅速让自己处于一种心无杂念的状态,感知到它依然在熟睡中,才放下心里,对自己说以后可是不敢这样想了, 说实话我这样也许有些杞人忧天,可是“老妖怪”在我们來说,毕竟是骂人的话,还是不让它知道我这样说它为好吧, 这一耽搁,我嘴里的饼干倒也化开了,我嚼了两下咽下去,手又去放在我面前树枝上的装饼干的袋子里去摸,摸了两下沒摸着,低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袋子,原來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陆大川把饼干袋子和水都拿走了, “再给來一块吗。”我望向已经退回到他那根树枝上的眼睛瞪着我看的陆大川可怜巴巴地说, 陆大川害怕我会冲过去抢似的,把饼干袋子往怀里一抱:“不管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口也别想吃了。” “给我喝点水总行吧,我这吃得干死了。” “水也一口不能喝。”陆大川另一手又连水杯夹在胳肢窝里, 陆可琴看着我实在是难受,说:“哥,你给他喝一点……” 陆大川顿时火了:“你这个时候应该阻止他,而不是顺着他。” 陆可琴不说了,脸转向一边,我看见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握住她的手安慰了她一下,然后看向陆大川:“好吧,我告诉你们是回事……” 我把小蛇的事我已经知道的原原本本给他们讲了一遍,他们听了后一个个嘴巴张得大大的,表情比我死命地吃压缩饼干还要吃惊, 我知道这些时候告诉他们是怎么回事就好,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等他们慢慢“消化”了自然就好了,于是我语气平静地说:“所以我再多吃点也不会有事,现在可以给我喝点了水了吧,我这实在干得嗓子冒烟了。” “哦。”陆大川都不知道他哪只手拿着水杯了, 我伸手拿过他同时递给我两只手其中一只手里的水杯,仰起脖子一气把一大杯水灌进肚子,打了个饱嗝,饥饿的感觉才算完全消失了, 足足过了有五六分钟,他们一个个回过神來,话一下子多了起來,像是记者采访大明星一样你七嘴八舌争我抢地问我很多问題, “你们问的这些也是我想问蛇灵还沒來得及问的,现在我一个也回答不了。”我无奈地耸耸肩说,“所以我们只有等蛇灵睡醒了,帮咱们解决了树下的那些丧尸,我问清楚了再告诉你们。” 他们见我确实不知道,便关心起來小蛇什么时候会醒來,它会用什么办法对付丧尸,和他们一样,我对这些也很好奇,但是,我们唯一能知道答案的方法便是等待,而等待总是漫长的,为了不至于那么难熬,我们决定也睡觉,一來上次那种“捆尸”的睡法,大家都沒睡好;二來树下的丧尸被解决了,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路要走,睁着眼睛焦急地等待,倒不如养足体力, 说睡就睡,我们拿出了睡袋,又砍了一些树枝,摘了一些树叶,尽可能地搭出來几张舒服的床, 临睡觉前,陆可琴悄悄问了我一个很八卦的问題:“进入我身体和我共生的小蛇是公的还是母的。” 这个问題又一次让我哭笑不得,看着她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那么定定地看着我等着我回答,我真不知道她那小脑瓜里想的什么呀,不过以后我和小蛇共生,而陆可琴也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以后我们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不再是两个,而是三个,所以她有权力知道我和小蛇的一切,于是我如实地告诉她:“它自称姑奶奶,名字叫墨玉,我想应该是母的吧。” 陆可琴说了一句知道了,便闭上了眼睛, 我瞅瞅陆大川他们好像都睡着了,凑到她耳边:“它只是一条蛇,还是个灵体,你吃醋了吗。” 陆可琴很认真地说道:“那倒还不至于,只是觉得以后它和你要比我和你还要亲密无间,心里有些不舒服。” 比吃醋还严重呀,我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慰她,只能紧紧把她揽在我怀里, “不过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陆可琴又说,“她是母的我还是能接受的,如果是公的,我以后会不敢和你亲热的。” “可琴姐……”我抱她抱得更紧了, 小蛇终于是醒过來了,它一觉睡的时间可真长,按照我们根据生物钟判断的时间,它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它让我感知到它醒來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的伙食好差劲呀。” 我简直欲哭无泪了,这两天为了照顾我,我们仅有的一点压缩饼干差不多让我一个人吃了,连水他们也不敢大口的喝,实在喝得受不了了才抿一小口润润嗓子,它竟然还嫌伙食差,让我上哪说理去呀, “好啦,好啦,我知道是树下的那些家伙把我们害得沒有东西吃,让你的小伙伴们稳住了,看我这就收拾它们。” 闪念间,树林里刮起一阵大风,一条蛇灵便出现在了我们脚下的空中,它那又粗又长的蛇身像一条见首不见尾的龙那样在林中树木间飞舞着,如小汽车一样巨大的蛇头时而冲天时而向下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丧尸,一条大红信子在半张开的嘴巴进进出出,口腔里发出阵阵雷霆般的嘶鸣…… 虽然已经知道它要出手了,但是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我们还是被惊呆了,每个人双手紧紧抓着摇摆不定的树枝,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來,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有一分多钟,树下的那些丧尸全部倒下了,林中又被淡淡的雾气轮罩了,隐隐约约我们看见尸体从地底下钻出來后,那些和它们融合在一起的鬼物从尸体里脱离了出來,然后向运河的方向走去,红色的身影越來越淡,当消失不见的时候,林中的雾气也消失了, 这时在空中飞舞的巨蟒不见了,而我脑海里又出现了说话声“诶呀,累死姑奶奶我了,这些杂毛子越來越不听话了。” 我看着树下那些丧尸倒下后,鬼物是走了,可是尸体却还横七竖八堆在地上,不由想道:“姑奶奶,这就完了,那些尸体怎么办呀。” “说过了不用叫我姑奶奶,听着感觉我多老似的,你还是叫我墨玉吧。” 我看了陆可琴一眼:“好吧,墨玉,那么多尸体在地上,我们下去也沒地落脚呀。” “不要着急,过一会自然有人來处理地上的尸体。” “谁。”我吃了一惊,“这林子里还有其他的人。” “白一屁呀,你们应该已经见过的呀。” 墨玉这句话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时候,还同时出现了一个白狐的身影,所以我不用再“问”它也就知道了它说的白一屁是我们刨出來的那只狐狸, “哈哈,原來那只狐狸叫白一屁。”想着它那美丽的样子却叫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我笑得肚子疼, “见了面你可不敢这样叫它呀,它名字叫白衣,不过它喜欢别人叫它小美,白一屁只是我们几个好姐妹在一起闹着玩时给它取的外号,别人这样叫它,它会翻脸的呀。” 这时候我又只顾着和墨玉交流了,忘记了其他人的感受,陆大川他们还好一些,知道我不是在发神经也就默默在一边等着我告诉他们是怎么回事,陆可琴却不乐意了,我和墨玉说话虽然是不发出声音的,但是我脸上的表情却让我心底的喜怒哀乐表露无遗,所以看着我嬉皮笑脸的,她小手便伸到了我衣服里,我腰里的软软肉不可避免地又遭殃了, 这一次她掐得前所未有的狠,疼得我眉毛都竖起來了, 还好这时我看见林子里白狐远远地跑过來了,指给他们看:“快看,白衣來了。”及时转移了陆可琴的注意力, 第一百三章 白衣搬尸 “什么白衣。”他们眼睛顺着我的手指望去了,可嘴上都这么问我, 我才想起來,还沒告诉他们事情的始末,便一边揉着我的腰一边说:“那只狐狸就叫白衣,墨玉说它会把林子里尸体处理掉。” 墨玉的能耐我们见识过了,一只狐狸能怎么处理那么多尸体呢,我们都十分好奇, 白衣虽然是一路小跑,但是它步态悠闲,我也沒觉得她速度有多快,可转眼间它已经到了我们所在的大树下面,站在那些尸体上跟我们刚把它从土里面刨出來的时候一样,仰起头挨个把我们看了一遍,后腿支撑着身体人立起來给我们作了个揖,然后它首尾相接蜷缩在那些尸体上,紧接着它身体便被一股白烟轮罩了,随着白烟消散白狐不见了,出现我们眼前的是一个一身白裙的曼妙女子,背后披着一件同样洁白无瑕的披风,一头长发在头上随便一挽,上面别着一根树枝, 变成人形后,白衣并沒有向我们望上一眼,只见它翘起兰花指,解下它身上的披风双手抓着就像我们晾晒衣服之前抖衣服一样那么一抖,披风便像一片白色的潮水向四周无边无际蔓延开去,转眼之间就把树林里我们能看到的地面全部覆盖了起來,我们不知道披风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见变得无限大的白色披风像被大风不停地吹动一样上下起伏着, 过了有大概五六分钟的时间,白衣双手抓住披风又是那么一抖,把整个林子能遮盖住的披风立即缩小到原來的那么大,被它优雅地披在身上,而我们在看地下时,早已不见了那些尸体的影子, 这一次我们三个人男人无可避免地又是被两个女人揪着耳朵才清醒过來的,他大爷的,那一刻我一下理解了古时候那些书生为什么总被狐狸精迷惑了,这也太好看了,见了不动心的男人不是他娘的法海,指定就是太监, 在我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白衣身边又冒起一股白烟,白烟散尽那只狐狸又出现了我们眼前,这一次它抬头再沒有看陆大川他们,而是直直地看着我,我懵懵懂懂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脑海里便出现了声音清脆的一句话“姐姐保重,妹妹去了。” “小美也保重,來日再会。” 在我身体里的墨玉的灵体幽幽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之后,白衣便头也不回向林子里跑去了,依然是迈着那种看上去特别悠闲的步伐却转眼间从我们眼前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心里突然特别的难受,感觉到就像是我的亲人离开了我,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后來我才知道,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墨玉是我的共生魂,我们的情绪是能影响到对方的,也就是说它高兴我也高兴,它难过我也会难过,反之亦然, 地面上的危险解除了,我们沒有再在树上呆着的必要,便收拾起东西用登山绳降到了地面上, 由于刚才又一次被“美色”给弄得神魂颠倒了,所以我们三个人男人都显得有点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而两个人女人又刻意不理我们,还好这时林子里已是特别通透了,根据树木的疏密程度一眼就能认出來那边是运河那边是亚特兰蒂斯中心,大家便默默朝着目的地进发, 这样虽然气氛有些沉闷,但是对我來说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从墨玉那里了解,而它说过的,我想知道什么不需要问它,只要处于一种心无杂念的状态就能感知到它的记忆,于是我走去时眼睛也不再四处打量林子的状况了,夹在他们中间只盯着脚下的路不让自己被什么绊倒,然后排除掉一切杂念,墨玉的样子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它这时的样子有些可怜,本來就又小又纤细的身体紧紧盘缩着,看上去像一小盘质量沒过关的蚊香一样,被身子围在中间的小脑袋微仰着,一条分叉的小红信子时不时从三角形嘴巴里露个头很快又收了了回去,下一刻又露了出來,圆睁着的两只小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像刚刚哭过一场似的,我静静“望着”它这样一副样子,怎么也把它跟那条凶猛的巨蟒联系在一起,心里难免感慨一番命运的无常, 我看它的时候,它自始至终沒看我一眼,我以为它说的我想问它的那些事情我自己心无杂念就能感知到,还是之前那样它的话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结果等了好大一会一句话沒出现,正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接下來该怎么办的时候,它把这样一句话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你要知道什么自己想,只要我知道的,你自己都能想到, “原來这样就可以。”知道了后,我便不再去关注它的身体了,脑子里转着圈去想封印着大法力的望天吼是什么,那些鬼是怎么回事,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它们为什么不腐烂,又为什么随着那些鬼的舞动从地下钻出來,白衣那么厉害怎么会被埋在土里,…… 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这些问題在我脑海里一一闪现,问題的答案紧接着就出现了,结果我一股脑想到的问題太多,同时问題的答案也一股脑出现后,我一个也沒弄清楚,脑子里反而乱成了一锅粥, 发现是这样一种情况,我赶紧调整状态,把自己的思绪放慢了下來,一点一点想才把整个事情的來龙去脉搞清楚, 原來在很久很久之前,墨玉、白衣已经是修炼成人形的大妖,有一天它们洞府所在的深山來了一拨人,当然这波人不是骑着白马的唐僧和他的徒弟们,而是一伙脑袋很大,脖子纤细的小个子, 当时正值春天,阳光明媚,满山遍野的树呀草呀的刚刚发出嫩芽,解冻的大地散发着一股很好闻的泥土的气息,在洞府中窝了一个冬天的墨玉它们相跟着在离它们洞府不远,有一条弯弯的小河从中间穿过的一片小树林子里玩耍,它们荡秋千、捉迷藏、捉野兔、光着脚丫在河水还有些冰凉的小河里淌水,玩的可开心了,突然天空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像流星一样降落在了小树林边上的一块空地上,然后就像从梦里走出來一样从白光里走出了一拨小个子,虽然看见这拨小子样貌有些特别,但墨玉它们还是一眼认出來他们是先天条件就很优越(天生开着灵智)的人类, 说起來墨玉、白衣它们是很冤枉的,看见有人闯进了它们的领地之后,竟管它们知道如果能吃一个人的心肝就能抵得上它们修炼很多年才能有的法力,但是它们还是躲了起來,希望那些人赶紧离开它们的清修之地, 可是那拨人不但沒立即离开,在那块空地上站了一会之后,其中一个人还对着林子里喊:“出來吧,躲着也沒用,我们能看见你们的。” 墨玉听到那个人说能看见它们,觉得很奇怪,当时它们的法力已经很高强了,它们有意躲一般人别说是看见了,它们就是站在他面前他也是不能够知道的呀, 出去,还是装作沒听见他们说的话,墨玉心里正犹豫着,那个人又说话了:“我今天來有事相求,所以才这么客客气气的,再不出來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來了就喊能看见人家,让人家出來吧别躲着了,这已经是很沒有礼貌了,居然还说自己是客客气气的,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活了一千多年,还沒有人敢这样跟姑奶奶讲话。”墨玉顿时就火了,现了原型,化作一道飓风便冲到了那些人的面前,和它最亲密的白衣也跟着它跑出了林子, 按说它们现出原形卷起飞沙走石出现,一般人看一眼都能吓死,可是那拨人却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和墨玉静静对视了那么几秒钟,那个人又开口,还是那样的语气:“你们两个该收拾的回去收拾一下,有什么向家人朋友交代的也交代好,跟我们去看守一个地方。” 这话说得也太狂傲了,墨玉火气更大了:“凭什么我要听你们的。” “我这客客气气的,你们最好快去快回,不然我们就不再这么客气了。” “去你妹呀。”墨玉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那些人吞进肚子里,可是脑袋还沒伸到那些人跟前,墨玉突然感觉眼前一花,自己身子像被两座大山夹住了一样动弹不了了,法力也使不出來了,它惊恐地看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夹住自己的是两块扣在一起的盾牌一样的大石板,看见自己再长出四条腿的话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乌龟了,墨玉肺都要气炸了,可是无论怎么挣扎动不了依然动不了, 在墨玉受制的时候,白衣也同样给卡上了两块“乌龟壳”,然后它们两个便被带到了这深藏地下的暗河上的这块大陆上,看守那些受到诅咒不能进入轮回投胎转世,也不能魂飞魄散化作乌有的鬼物和同样受到诅咒不能來于尘归于土的他们的尸身, 开始一段时间墨玉和白衣还不断地反抗,后來抓它们來的那些大脑袋用那两块封印了大法力的望天吼(人面雕像)镇压了它们一部分灵魂力,它们就再也沒有力气反抗了,一呆就在这地下呆了一万多年,直到我们來了之后误打误撞才让它们恢复了自由,可惜的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这一切,杀死了墨玉的肉身,万幸的是我傻啦吧唧的把它魂魄藏身的那段蛇骨挂在腰里,又受了伤,鲜血侵染的蛇骨,它的魂魄吸收了我的血液成了我的共生魂, 也就是说我们不杀死巨蟒,那些鬼物也不会出现,我们不刨出狐狸,鬼物的尸身也不会被召唤着从地底下钻出來回魂变成丧尸,不过话又说回來,我们不杀死巨蟒、放出白狐,我也就得不到这么强大的共生魂,总之我们的这段经历算是印证了那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了解到这些事情,我又想是什么样的诅咒竟然那么可怕,让那些鬼魂连魂飞魄散都不能,连他们的尸身化作尘土都不能,要永无止境地在这里煎熬,还有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么恶毒的诅咒,诅咒他们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脑海里再沒有答案出现了,看來墨玉也不知道, 由于好奇墨玉和白衣把那些鬼物和尸体弄到哪里去了,我特意想了一下,墨玉给我的回馈是我现在知道那些对我们沒好处, “唉……又是这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沉浸在心无杂念的状态感知这些事情,我多少有一种像是在回忆我的过往的感觉,心里特别的难受,所以知道了墨玉也不清楚那些鬼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便要从它的记忆中挣脱出來,可是在我还沒完全回到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我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些我沒有想过的事情,是一幅幅画面,像是电影切换镜头似的闪现得很快,我赶紧集中注意力,才发现这感觉上凌乱不堪前后不搭边的片段其实是一些对我们极其有用的信息, 第一百四章 画中信息 等完全“清醒”过來,我回想着把这些画面整理了一遍,发现这些画面可以归结为四大类:一是蛇灵扑食的画面;二是一些地形和一些重要建筑的画面;三是大脑袋小人活动的画面(主要是指挥丧尸搬运巨石);最后一类也是最难以捉摸的是一幅幅不同外形的轮船的画面, 理出这些头绪之后,我又把同一类型的画面串联起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恍然大悟,忍不住兴奋地叫了起來:“亲娘呀,这是墨玉在告诉我这块大陆上的一些情况呀。” 我不觉间叫出这样一句话之后,他们一下子全部都站住了,我却还在迈步往前走,碰到陆大川身上才反应过來,慌忙抬头看见他们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我, 陆大川很直接地对我说:“都知道了一些什么,给我们说说吧。” 这时我扭头向四周打量了一圈,看见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回到了林子里树木稀少的那个地方,回忆着那些地形的画面开口说道:“知道了很多很多,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咱们赶紧再往前走大概二里多地就到第二条环形运河了,然后扎个木筏走水路,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走水路安全吗。”陆大川嘴上这样问我,但脚下已经毫不犹豫地带头大步向前走去了, “绝对安全,运河内连虾米都被墨玉吃光了。” 走了那么长一段路,我一直沉浸在墨玉的思绪里也沒顾及到在这段时间内陆可琴是什么反应,心里觉得挺内疚,便走到她身边拉起了她的手,令我感到无比欣慰的是她一点也沒有拒绝,反而五指叉开紧紧扣着我的手, 陆大川回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啊,我还想着这林子一个动物也不见,到了河边好弄点吃的,河里虾米也沒有这不返回去弄条鳄鱼什么的要饿死人了呀。” “为了照顾我,你们两天都沒怎么吃东西,我怎么能不知道你们现在急需要食物,扎木筏子走水路就是为了大家更快地找到吃的,要是走着去的话恐怕走不到地方就真要饿死了。” 他们步伐更快了,不大一会我们到了第二条环形运河边,这一条除了岸边的树木稀少一些、水流缓慢一些,和第一条运河几乎一摸一样, 我们动作麻利地在就近的几棵树上砍下一些粗细长短都适中的树枝,很快扎出一个简易的木筏,推到水里后便都跳了上去, 由于运河内的水深达几十米,篙子撑不到底,我们便用准备好的桨划着沿河岸向右驶去, “墨玉的饭量很大,这么多年这岛上的动物几乎被它吃光了。”我边划桨边给他们解释,“现在仅有一些动物都比较集中的生活在这第二条环形运河另一边的陆地上,虽然墨玉沒有明确告诉我,但是我感觉到那块地方应该是它的禁地。” “能想到,那么大一条蟒……” 我赶紧制止陆大川:“是蛇灵,墨玉不喜欢人们叫它蟒蛇。” 要是沒有见过墨玉灵体幻化出原形时的那种动人心魄的样子,恐怕我这样说大家会不以为然,但是见过了之后我话刚一出口,陆大川立马改口道:“那就不说这些沒用的,你还是给我们说说从它那里了解到的事情吧。” “好吧。”我清了清嗓子,把从墨玉那里感知到的事情从头到尾给他们讲了一遍, 听完后大家都表示同情,觉得大脑袋小人太坏了,然后又后悔起不该杀了墨玉的肉身, “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后悔也沒什么用,再说墨玉也说了,我们不杀死它的话,它永远都脱离不了苦海。”我又把墨玉的原话给他们重复了一遍,他们才不那么自责, 由于运河是环形的,往哪头都能到了岛的另一边,我们当然选择了顺着水流走,所以我们说到关键地方时划桨的手几乎忘了动了,木筏也并沒因此停下來,依然向前走着,再者在林子里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我们也学会了以平常心对待一些事情,所以我们说完“别人”的事情,心思自然转回到我们自己身上, 陆大川习惯性地掏出一根烟点上,猛抽了几口皱着的眉头突然展开了,对着我喊:“郑爽,你说的的那些画面包含的信心对我们太重要了呀。” “墨玉给我们的信息当然重要啦。” 也怨不得我得瑟,那些信息的确是太重要了,第一通过那些蛇灵扑食的画面我们了解到在哪里能找到吃的;第二根据那些地形和重要建筑的拼凑我们明确知道了亚特兰蒂斯的大概样貌和它在这地下暗河中也是一座孤岛;第三大脑袋小人往岛上搬运了大量的巨石,说明他们在岛上修筑了大型建筑;第四通过对那些轮船画面的分析,又知道了在暗河里被那种神秘的力量操控着航行的巨轮会定期地出现在我们登陆的沙滩宽阔的那片河面上, 也就是说我们不用再做碰死耗子的瞎猫,很明确地知道了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不,陆大川已经心急火燎地说起了他的计划,他说:“现在已经知道了这是一座孤岛,咱们也就沒有必要把边边角角都走一遍,等弄到吃的东西,咱们找到大脑袋小人用那些巨石修筑的建筑,然后再去岛的中央去看看波塞冬神庙就回沙滩林子里等船,你们说怎么样。” 刘长腿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咱们都來了,至少得弄清楚亚特兰蒂斯沉沒的真相和为什么会到了这地下暗河中吧。” “是呀。”我也觉得陆大川这次有点反常,“如果我的感觉不错的话,墨玉不敢踏足的动物避免的那片林子就是大脑袋小人在这岛上修筑了建筑的地方,我们过不了多大一会就能看见,再去波塞冬神庙的话走水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干嘛不再多花点时间把这些事情弄清楚呢。” 陆大川斜着眼睛看着我,吐出一口烟说:“你不是只想着把石碟的事情弄清楚,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吗。” 我沒想到陆大川也会觉得我有些反常,哈哈一乐:“你也说了此一时彼一时呀。” “少跟老子扯这些沒用,以为我看不出來,你小子是知道了大脑袋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大费周折,才这么上竿子的吧。” “操,这也能看得出來,说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都沒人相信。” “敢说老子是蛔虫,一脚给你掀到水里你信不信。” “好吧,我惹不起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急着走呢。” 陆大川收起那副“流氓”相,很认真说道:“其实我的理由和你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把问題反着想了,你们还记得科考队笔记里说的他们分成了13个小组去执行任务吗,我认为亚特兰蒂斯会出现在这里或许就是其中一个小组要完成的任务,所以不能被那些传说所迷惑,跟着大脑袋他们留些的痕迹一路走下去总能查清楚的,完全沒有必要把整个岛都走一遍,至于去波塞冬神庙,踏上了亚特兰蒂斯不去那个地方转一圈也实在说不过去。” 仔细想想陆大川说的确实有道理,把大脑袋的事情搞清楚这些所有的问題也就找到了答案,于是我们也就不再争辩什么,加劲划起了桨, 当木筏转过弯后,我明显感觉到墨玉传达给我一种心神不安的烦躁情绪,似乎前面有很大的危险,想到我感觉岛上有动物的那片林子可能是墨玉的禁地,我赶紧试着沟通它:“墨玉,你沒事吧。” 它的话同样是印在我脑海里“再向前走一截你们就可以上岸了,岸上林子里有压制我的东西,虽然现在已经伤害不到我,但我要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才能不受到它的影响,现在我要睡一会,你自己当心。”说完墨玉便无声无息了, 我知道它不会受到伤害,心放回肚子里,然后告诉陆大川他们再向前走一段靠岸, 又向前划了一段,我们听到岸边树林里传來阵阵鸟的叫声,便把木筏子靠到岸边,最后一个人上岸后,我、陆大川、刘长腿三个人把木筏子也拖到了岸上,以防被水冲走, 因为我在墨玉灵魂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些画面都是它活着时从这片林子边的水里窜出來缠住到河边喝水的动物的情形,所以以为这里会有很多动物,进入树林后才发现根本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一是林子里的动物根本沒有那么多,二是它们都特别的警惕,我们远远晃见草丛里有个小动物,连到底是只兔子还是只大老鼠都分辨不清楚,它已经跑得沒影了,而树上的鸟也在树叶间很好地隐藏着它们的身影,我们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看到“食物”逮不住比看不见还让人心急, “他大爷。”陆大川吞着口水团团转了两圈,“这不是办法,退回河边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來,守株待兔。” 我们又退回到河边,找到一丛茂密的小灌木,五个人挤在一起爬在下面,陆大川、刘长腿两人端着为陆可琴和林仙儿做的那两张弩弓,像两只饿急眼的狼一样眼睛里冒着绿光,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河岸,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迷迷糊糊感觉到我都睡了一觉,总算是有动物到河边來喝水了,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各射中一只样子看着像鹿,但个头却比哈巴狗大不了多少的小动物, 所谓捡到篮子就是菜,在饿得要死的情况下我们知道是肉能吃就行,也顾不上管它到底什么了,陆大川、刘长腿两人动手宰杀,我和陆可琴、林仙儿三人拾柴禾架火堆,五分钟不到就把两只都靠在了火上,烤熟后,他们四个人吃了一只,我一个人吃了一只(他们都担心我会被撑死,我也担心我会被撑死,而事实上是我吃完之后还喝了一大杯水依然活得好好的),然后我们火速朝林子深处赶, 走了大概三四里地之后,透过树木间的空隙,我们看见了一座高大的金字塔倒立在几株更加高大的大树下, 第一百五章 倒金字塔 竟管还隔着一段距离,中间又有树干影响视线,但是突兀地出现在树林里的那座金字塔高大的塔身还是醒目地矗立在了我们眼中, 本來墨玉说这片林子里有压制它的东西,我以为会看见叫望天吼的那种巨大的人脸雕像,猛然看见大脑袋他们指挥那些丧尸运來那么多巨石修建的原來是个金字塔已经够吃惊的,可是看着这个金字塔居然还是倒过來了,我们惊骇程度可想而知, 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我脑袋一下子就大了,丈二的和尚算个屁,我现在都他吗二丈了, 我们谁也沒说话,就那么呆呆的站了一会,然后相互看了一眼,加快步伐往金字塔跟前走,武器什么的都拿在了手上,以防有突发情况, 绕过那几株高大的树木,便來到了金字塔前面的空地上,我仰起头目测了一下,它的高度在三十米到三十五米之间,本來应该是下面的塔基现在却成了耸在上面的塔尖呈三角形,每条边长在五十米左右,而本來应该是塔尖现在却反过來成了支撑整座金字塔的塔基一部分埋在地下,露出地平面的边长却不超过五米,这巨大的差距使得整座金字塔看上去不但有些怪异,而且还给人一种不像是从地底下开始往上修建的,而是从空中栽下來的一样,让我们一时都不敢走到它的下面去,生怕它突然就会倒下來, 我们远远地围着看了两圈,我看见金字塔三个倒三角形的平面上每块长方体巨石都堆砌的严丝缝合光滑如镜,再看地面上也沒什么特别的,就是长着草的土地,不禁大失所望,把手里的长矛往地上一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起了牢骚:“见过坑爹的,沒见过这么坑爹的。” 陆大川绝无仅有地沒有说我说的是屁话,他也很泄气地说道:“是呀,这找到了比什么也沒找到还让人泄气。” 我抬起头看见刘长腿和林仙儿也是一脸的失落,站在我身旁的陆可琴脸上倒沒有失落,她两眼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这丫头什么意思。”这个念头刚从我心里一闪,我就察觉到她一只手伸过來要揪我耳朵,便一把给她攥住了, 她“偷袭”失败,像小蛇似的微微吐了一下舌尖,另一只手拉着我攥着她的手说:“快起來啦,一会有虫虫咬屁屁呀。” “虫虫咬屁屁。”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心情好了疯劲就上來的可琴姐吗,要不是她想揪我耳朵在先,我准认为她被狐狸精附了身,不过被她这么说,我想起那些从地下钻出來的尸体,屁股一阵抽风,赶紧站了起來, 我们不死心,又围着金子塔转了一圈,看到的还是那个样子, “唉……”陆大川叹息了一声说,“再往前走也沒有意义了,撤吧。” 也难怪遇到困难从來都有办法的陆大川也这样沮丧,这样的金字塔我们有炸药都不一定能炸开,何况几个人身上现在除了几把刀,最锋利的就数牙齿了, “不走还能怎么样呢,又不能把它像个核桃一样咬开。” “就你小子屁话多。” “吗的,你不说这句话会死呀。”我心情也不好,听到陆大川又來了,小声嘀咕了一句,极不情愿地跟着他们转身往回走,突然看见一棵大树,眼睛顿时亮了:“说不定还有点转机。” 大家的步伐本來就像舍不得离开娘的孩子一样磨磨蹭蹭的,听到我这样说,齐齐地站住望着我,陆大川说:“什么意思,墨玉又告诉你什么了。” 陆大川的话让我心里贼拉不舒服:“我x,有了墨玉,我在你心里成了猪了是吧,还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了。” “好啦,好啦,你不是猪,就是吃得多了点,想到什么快说吧。” 有心再和陆大川扯几句,看见陆可琴、刘长腿、林仙儿三个人看着我的眼中满是期待,我只好忍住了,开口说道:“我想他们把金字塔倒着修建,上面留出那么大一个平台不是为了下雨的时候多接点雨水吧,咱们上去看看怎么样。” 陆大川望向塔顶上:“我也想到他们把金字塔修成这样,上面会不会有些古怪,可是山上的那块巨石十米多高,咱们都上不去,这三十多米的金字塔该怎么上去呀。” 我指着我面前不远处的那棵大树:“树呀,你看这棵树的树尖比金字塔要高一些,咱们先上到树上再想办法不就简单的多了。” 陆大川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给忽视了。”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我指着的那棵高大的白桦树, 习惯打头阵的刘长腿走到树下伸展手臂抱了一下,两手够不到一起,他看着我说:“这么大的树也能爬上去吗。” 陆大川也表示出同样的疑问, “沒问題。”我把长矛插在地上,身上的弓、背包统统卸下來放在地上,然后开始脱鞋脱袜子, 陆可琴抓住我胳膊,担心地说:“这树太大了,我心里慌慌的,要不咱别上去看了。” “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把袜子塞在鞋子里,把陆大川递给我的滑轮在腰里绑好,我赤脚走到树跟前,把登山绳留出來一段,双股在我腰里缠了一圈后在腰部左侧绑死,然后让陆大川帮我绕了树身把绳头在我腰的右侧绑好,做成个电工安全带,然后像要那啥大树一样双臂伸展,双腿叉开,上抱下夹“噌噌”往上爬去,干裂奓起的桦树皮被蹭得直往下掉,站在树下眯眼睛,他们就退到远处看着我,害怕影响我分心,都也不说话,一时林子里安静的就剩下我爬树的声音和看不见身影的鸟叫声, 树干过于粗大不能整个抱住,爬起來确实不容易,我腰撑紧安全带,光脚蹬树身让酸软的直发抖的双臂休息了三次,总算爬到了大树第一个分叉上,骑在上面后,心里的那口气一松,浑身都有点瘫软了, 大口喘着气,等狂跳的心脏平静下來,我解开安全带很快爬到一个大树杈上,把绳索、滑轮都在树枝挂好,冲着树下喊:“你们再等一会,我爬到树顶看看,要是金字塔顶上什么也沒有,你们就不用上來了。” 陆大川大声回答:“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 在四面八方的树冠上爬就容易多了,不一会儿我就爬到了再向上爬树枝已经不能承担我身体的重量的地方,这时候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再向金字塔望去,它已经处在我的下方了, 只看了一眼我的心脏又狂跳了起來,因为我在它那宽阔的平顶上看到的不是别的,正是我认为应该看到望天吼,它突兀地竖立在金字塔平顶中间的位置,四周空无一物,脸正好冲向我的这个方向,看上去和我们第一次到的那个像一对双胞胎一样的巨大,和令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和战栗, 难道把金字塔倒着修建只是为了把这个望天吼放在上面,难道这个金字塔内有什么东西只有这样才能被镇住, 陆大川他们还在树下等着,我顾不上细想这些问題,退回到挂着绳索和滑轮的地方对着仰着脸望着树顶的他们说:“我把绳索放下去,你们抓紧时间上來,装备全部带上。”说着我动手固定滑轮, 听到我的喊话他们把已经准备好的安全带往身上套,陆大川大喊着问:“上面有什么。” “望天吼。”我可着嗓子回答了一句,便往下放绳索, 陆大川第一个上來后,我们依次把陆可琴、林仙儿、刘长腿也吊了上來,坐在树杈上稍微缓了一下,便爬上了高出金字塔的树枝上, 当时在远处看的时候,感觉到金字塔是修在大树底下的,其实最近的大树伸展开去的树冠边缘离金字塔也有七八米的距离,我们不得不再一次冒险用抛绳器把绳索打进望天吼冲天的嘴巴,倒挂在绳索上爬上金字塔, 依然是刘长腿先过去加固了绳索,然后我们再过,由于这一次绳索两头的落差小,只是七八米的距离,我们爬得也是相当辛苦,险象环生,尤其是陆可琴过的时候差点沒把人吓死,爬到一半她双腿便全部脱离绳索吊在了空中走不了,要不是我们依然是用滑轮挂在安全带上,再用辅绳可以拉动滑轮的方法,她就从三十多米高的高空掉下去了, 因为回來的时候还要顺着绳索再爬到树上,陆大川倒是沒费多大力气,很轻松便來到金字塔顶上,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们只是象征性地在四周空旷的塔顶平台上绕了一圈,便聚集在望天吼那张开的半冲天的嘴巴边, 在巨轮上第一次看见这个诡异的雕像时,陆大川要下船去看,因我们阻止他沒看成,第二次见到蛇灵肚子里的那个缩小版时,由于上面过于腌臜,我们简单擦了擦除了看出挺吓人之外也沒看出是什么名堂,第三次从白狐脸上拿下來的那个简直就成了一个面具,我们倒是仔细看了,可是上面既沒有铭文也沒有什么符号,看上去就是一个雕刻诡异的人脸雕像,要不是后來墨玉告诉我们它是封印了什么大法力的望天吼,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它到底有怎么的名堂, 而返过來也正因为我们知道了一些事情,内心除了恐惧,更多的则是想探知这一个修建在倒金字塔顶上望天吼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的那种宠宠欲动,所以我们盯着它那大张开的高在一米五左右,宽也有一米二三的嘴巴时间越长,想进去一探究竟的欲望也越强, 所以当打开手电照见它嘴巴的深处似乎是一条通道时,我们立即决定进去看一看, “这次我先进吧。”我把身上长矛、弓箭等碍事的东西放在地上,紧了紧登山包的背带,掏出了匕首, “还是老规矩,我先进。”刘长腿说着拿出一盏头灯带在头顶上, “都别争,我先进去看看情况你们随后跟上。”陆大川弯着腰一只脚就往望天吼嘴巴里迈, 我拉着他:“还是我先吧,我身体内有墨玉的魂魄,万一下面有什么邪门的东西,我也好……” “你得了吧,我不相信在这地方墨玉能不受到影响。” 我还想再解释一下,墨玉说这里只是对它有影响,并伤害不到它,而且它还会在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醒來,可是还沒等我话说出口,陆大川整个身体都进了望天吼的嘴巴,弯着腰迈步向前走去了,随着他一步一步向深处走,我们前所未有的紧张了起來,除了自己的心跳还能听见每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看着陆大川走进去四五米了,他的身体把整个通道都挡住了,也看不到前面是什么情况,我说:“进吧,万一有个什么情况,咱们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刘长腿说:“嗯,你们跟上,我最后。” 就在这时我们耳边听到“咔嚓”一声,望天吼大张着的嘴巴突然闭上了…… 第一百六章 血的教训 看见望天吼突然闭上了嘴巴,陆大川的身影就像被它吞进肚子似的一下子就看不见了,我浑身抖了一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冒出來了, 这怪事还真是多得像雨地里拉稀屎,让人提不起裤子了,连石像都闭上了嘴巴,这他妈还让人让人活了, 还好下一刻我就看清楚了,望天吼半冲向天空嘴巴圆张的黑洞是不见了,但并不是真的上下嘴唇合在了一起,而是让它嘴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一块石头给堵住了,看清楚这一点,我们虽然还是为陆大川的安慰担心得要死,但是从心底冒出來的那种能让人疯掉的恐惧也立马消失了,不约而同地扑上去猛推那块石头, 不是亲身经历过,可能不大能理解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心里的恐惧怎么还能立马消失,本能地反应也相同,打个比方,这就和你站在一个里面黑洞洞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房间的门口,在一点心理准备也沒有的情况下突然听到一声响,你看见门框带着墙壁都合在一起,你心里突然出现的那种感觉一定是那种能让人疯掉的恐惧,而看见的不过是门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给关上了,你只是会被吓一跳,胆子小的会立刻走开,而胆子大一些好奇心又强的则是会想弄清楚门为什么突然关上了,是里面有个人把门关上了,还是房间里的窗户开着,从窗口吹进來的风把门吹的关上,还是其他的原因,而要弄清楚是怎样一种情况,你第一反应必定是伸手去推那扇门, 我们当时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和只是想弄清楚是什么在房间里把门关上不同的是你可能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轻轻地去推房间的门,而我们因为担心陆大川的安危,所以才会扑上去猛推, 一米方圆的地方毕竟太过狭小,我们四个人扑过去身体几乎是紧紧挤在了一起,为了能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几乎都在拼命了,我咧着嘴,使出要努出屁的力气,以为我们几个人能把看上去和石像嘴巴严丝合缝的石块推开就不错了,可是沒想到是那块石头在前一刻还像一座大山一样不可撼动,而在下一刻不是被我们推得动了,却是突然消失了,由于用力过猛我眼前都黑了,也沒看见石头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只是感觉像在拔河一样,我们这一方每个人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绳子,对方喊了个“一、二、三”一起撒手了,这样的后果可想而知,要是真像拔河一样往后使劲,我们顶多集体來个屁股蹲,可事实上我们却是在向前推,所以四个人挤在一起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脸的抗摔度真的不能和屁股同日而语呀,一下挤在前面的我和刘长腿两人鼻子、嘴里都流血了,而靠后一些摔在我们身上的陆可琴和林仙儿脸沾了些光沒有摔在地上,额头却双双在望天吼的上嘴唇上撞出了一个大包, 这突然的变故对我们造成的重创让我们一时也顾不上陆大川的安危了,挨个撅屁股退回到外面坐在地上相互看着对方都有些晕乎, 这时陆大川却从望天吼的嘴巴里钻了出來,比我们还晕乎地看着我们问:“你们怎么了。” 我揉着陆可琴额头上的包,仰着脖子吸溜着嘴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他妈的手真贱。”陆大川恶狠狠伸出左手在自己的右手打了一下, 看得我一愣,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他蹲下一边从背包里往出拿纱布、药棉,一边愧疚地说:“我在里面洞壁上看见一块凸起的像是一个把手的石头挺奇怪……” 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就扳了一下,听见有动静搞不清楚是哪发出的又把他扳回去了。” 陆大川有些惊愕地看着我点点头,我却是额头上又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要说我们还真是幸运。”说出这句话我看见陆大川的脸“唰”地红了,知道他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正要解释,陆可琴抓住我揉她额头的手,睁开眼睛说:“别这样说,哥哥又不是故意的。” 再看刘长腿和林仙儿看我的眼神也是这个意思,我说:“你们想哪去了,我说我们幸运是真的幸运,你们都不记得在大脑袋洞穴里我们在前面引发了石桥的机关,山壁上那个巨大的母轮边上的子轮突然卡上母轮夹死小威尔逊手下的事了吗。” 他们的脸色立即变了,陆大川还打了好大的冷颤, 过后想想也怨不得听我那样说他们会以为我是在反话正说挖苦人,我记得当时陆大川被人面蝙蝠弄得措手不及一脚踏空生死不明,我们在一片“喳喳”声和整座洞穴的地动山摇中,慌乱地从小洞往大洞走,到了外面的大平台上,只有我一个人控制不住跑去看见下面平台上小威尔逊被夹死手下的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体和他大发雷霆让金刚炸毁石轮的情景,在那样一种慌乱逃命的情况下他们不是亲眼所见,印象沒有我这么深刻,忘记了也很正常, 总之陆大川犯了个不该犯的低级错误,我、陆可琴、刘长腿、林仙儿四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算是用血买了个教训吧, 简单擦了点药水,我肿起來的嘴唇不再那么麻木了,问陆大川:“只顾说这事了,你看的里面是什么情况呀。” 陆大川说:“嘴巴尽头有条向下的阶梯,看样子是通往金字塔里面的,害怕你们担心,我沒走下去看就退回來了。” 听陆大川说望天吼的嘴巴里有通往金字塔内部的通道,我一下子來了心劲,脸上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疼了:“走,进去看看。”说着拉着陆可琴就站了起來, 刘长腿、林仙儿也跟着站起來, 我们先爬在望天吼的嘴巴边看那块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石头是从哪來的,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因为里面上下左右石壁上看上去都是一个整体,连个头发丝粗细的缝隙也找不到,一点痕迹也找不到我们只好暂时放弃了, 陆大川在前面,我、陆可琴、林仙儿三个人跟上,刘长腿最后,我们再次进入望天吼的嘴巴,里面的通道前七八米只是一段缓下坡,过了七八米之后坡度徒然加大了,就在我感觉到站都有些站不住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陆大川说:“看着点脚下,到台阶跟前了。” “你说的那个把手在哪呢。”因为心里还惦记着堵住洞口的那块石头从哪來了,一路上我看得特别仔细,洞壁上不但沒什么痕迹,但陆大川说的凸起的那个把手也沒看见,所以觉得特别奇怪, “不就在……”陆大川手电光柱定在我左边的洞壁上,“诶,怎么不见了。” 说着陆大川已经踏上台阶的脚又收了回來,往后退了两步挤到我身边,伸手去摸他照过來的手电光柱始终沒有离开的那个地方, “你确定你看见的把手就在这个地方。”我也伸手向洞壁上他摸过去的那些地方摸去,感觉和一块普通的石头并沒有什么异样, “错不了呀,通道总共只有这么长,一个弯都沒拐,我怎么可能记错呢。”陆大川的手电又照到了对面的洞壁上,我的目光跟着亮光去看,低矮的黑灰色的洞壁上依然是空空荡荡, 我们在前面找的时候,跟在我后面的三个人也各自把他们身边的洞壁看了一个遍,同样是什么也沒找到, 沒看出來堵住石像嘴巴的石头从哪出來的,我们多少还能接受一些,毕竟那么庞大的金字塔他们都能修建的严丝缝合,把一个机关弄得不露痕迹想來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连凸出在洞壁上的引发机关的把手也不见了,事情一下变得诡异了起來,让我们的呼吸都不顺畅了,以至于在向下走的时候神经紧绷着,最大程度警惕着四周,生怕突然再出现个什么意外, 向下的台阶狭窄、陡峭,我们弯腰侧身始终是迈动一条腿在前向下走了大概五六米,周围的洞壁豁然消失了,陆大川晃动手电向四处照去,我才看见我们脚下的这条台阶是开凿在一块斜着竖起來的大石条上,像飞机的旋梯一样从我们进來后应该叫金字塔的顶棚上延伸出來通到下面地面上, 当然这个“旋梯”两边是沒有扶手的,望着下面十几米远才能走到地面上,那种身处高空的感觉让我们多少有些眩晕和紧张,不过好歹算是能站直身体了,所以大家都本能地伸了个懒腰,缓解了一直佝偻着腰造成的身体上的酸痛和疲乏,才继续迈步向下走, 刚才陆大川晃动手电的时候我已经看见,我们进入的这个倒着金字塔里面根据高度判断最上面的这一层像个偌大的仓库一样,穹顶上除了我们走进來的这块开凿着台阶的石条从一个洞口离延伸出來之外,其他的地方空无一物,也沒经过任何的装饰,裸露着岩石本身的黑灰色,而地面上宽大的地面上到处堆积着我们已经非常熟悉的那种尼玛堆,也就是说看了一眼我们知道了这个金字塔和大脑袋小人生活的村庄外湖边牛角山上的那个洞穴是一样的场所,都是大脑袋他们祖辈的墓葬群, 所以加快步伐往下走的时候,我们虽然沒有说话,但是我心里清楚他们和我的心思是一样的,都在期盼着在这个金字塔里能有更进一步的发现, 第一百七章 难以抉择 走下台阶后,看见地面上那些用普通石块堆积起來连成片的尼玛堆,要不是倒金字塔三面塔壁围起來的上宽下窄的独有的三棱形空间和中间从塔顶斜着垂下來的开凿着台阶的大石条都生生摆在面前,我几乎以为矗立在塔顶的望天吼的嘴巴也是一道奇门,我们一脚迈进來又回到了光秃秃的牛角山的那个山洞内, 也许是当时我们(我、陆大川和死去的胡胖子)在那个洞穴中经历的那些诡异的事情印象太深刻,也许是刚才洞壁上把手的消失让陆大川内心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恐惧,走在最后的刘长腿双脚刚从阶梯上踏上地面,陆大川便回头说道:“长腿,你哪也不要走哪也不要看,就站在这给我盯着这个台阶。”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除了我苦笑了一下,陆可琴、林仙儿、刘长腿三个人都愣了, 见刘长腿愣愣的沒反应,陆大川又说:“别盯着我,让你盯着台阶。” 从我认识他们以來,刘长腿是第一次沒有第一时间执行陆大川的命令,他几乎是叫着说道:“老大,你让我盯着台阶干什么,难道它还能跑了不成。” 陆大川无奈地耸耸肩膀:“我就是害怕它跑了才让你眼也不带眨一下地给我盯着。” “这也……”刘长腿从底到顶把竖在金字塔石室中间上面凿着台阶的长达十几米,宽和高都不下五十公分的大石条看了一遍,“这怎么能跑了。” 我想到在大脑袋小人村庄所在的那座山上,我们一圈转下來一座山峰还能“跑”了,这一根石条算什么,便半开玩笑办认真地说:“让你看着,你就看着,不过你可别坐在上面,小心它跑得时候也把你带上。” “对了,郑爽不说我都忘了。”陆大川解下身上的登山绳,“从现在开始直到出去,我们都把绳索拴在自己的身上,除非不解开就有生命危险否则不能解开。” “这倒是个好办法,省得你突然就不见了,我又得到处找你。”我动手帮陆大川往开顺绳子,“你说咱们每个人之间留多长合适呢。” 陆大川说:“笨死了你,用安全扣挂在绳上就行了,你还真以为在腰里缠一圈再拴起來。” 我知道我嘴又贱了,便不吭声了, 刘长腿、林仙儿和陆可琴三个人在湖边时直接让大脑袋他们给抓走了,对于转个弯觉得根本不可能消失的东西就生生地从眼前消失了,和让人防不胜防的镜式空间的给人造成的恐惧沒有亲身经历过多次的我和陆大川深刻,但是张小虎和蔡正东两个大活人的突然“消失”也让他们对我们的举动足够重视起來,都很自觉地把绳索拴在了腰上, 这时我又想起那些杀人于无形的无根树,提醒陆大川说:“杨红旗给的那个夜视镜呢,看看这里有沒有无根树。” 陆大川转身背对着我说:“在包里,自己拿。” 我胳膊从他包上划破的那个口子里伸进去,在压在衣服下面一些零碎物件中摸到那个像面具一样的夜视镜,拿出來戴在脸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过了几秒后显出了一些物体模糊的轮廓,我转身远远近近细看了一遍,沒发现无根树的影子,心里踏实了很多,把夜视镜推上去顶在脑门上说:“扒两个石堆看看,再去找下一层的路吧。” 陆大川毫不犹豫地说:“沒问題。” 看看地面上的那些尼玛堆,又看着陆大川,我问:“扒哪个。” “你想扒哪个扒哪个,难道还有人限制咱们吗。” “是呀,沒有人限制,想扒哪个扒哪个,可是我该扒哪个呢。”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真拿不定主意, “至于这么费劲吗。”陆可琴疑惑地说,“这些石头堆看上去又沒有什么区别,扒哪个还不一样吗。” “正是因为沒有区别才让人作难呀。” 林仙儿也好奇了:“你们不是说这些用石头堆起來的坟墓里就是一个包袱一样的包裹里躺着一具尸体抱着一块石碟,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 我正要解释原因,陆大川说道:“他是在惦记那些身份特殊的人的墓葬呢。” “知我者陆大川也。”我由衷感叹一句,要不是他是个男的,真想上去抱住他亲一口, “怎么讲。”他们都看向了陆大川, 陆大川说:“上一次我们扒开的那些石头堆里面是沒有区别,而科考队却扒到了村庄里那些大脑袋一个祖先的墓找到了圣石,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如果能找到有特殊人份的人的墓的话,很有可能也有意外的收获。” 我的心思确实像陆大川讲的那样,石碟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反反复复看过了,除了在科考笔迹里了解到的那些,确实搞不清楚它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而在巨轮上看到那些石碟之后,更让我认识到科考队对石碟的了解其实也是很片面的,所以在这个金字塔内如果找不到一些能给我们明确信息东西,我们的努力不过也是白费工夫, “哦。”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8 0 8 0 t x t . c o m “原來是这样呀。” “那该怎么选呢。” “实在不行就全扒开看看。” 看到刘长腿、陆可琴、林仙儿几个七嘴八舌议论得不亦乐乎,陆大川却闭上嘴巴不吭声了,我恍然大悟陆大川一开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扒开哪堆才故意那样对我说的, 这个狡猾的家伙想一点主意也不拿,沒那么容易,我冲着他嚷道:“把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彻,拿主意吧,咱们从哪堆下手。” 陆大川瞪着眼睛说:“这根本就是瞎猫碰死耗子的事情,我能拿出什么主意。” 我知道陆大川说的不错,可还是逼着他说:“想一想么,他们虽然给身份特殊的人和普通人堆的石堆是完全一样的,但总该有点迹象可循吧。” 跟陆大川这样说的时候,我脑子也开始转圈想这个问題, “不论财富,不论地位,先死的先埋,后死的后埋就是这些石堆堆起來的唯一规律,你说能有什么迹象,,所以我才说又沒有人限制咱们,你想扒开哪个看看咱们就扒开哪个看看,至于能找到什么就看咱们运气够不够好了。” “他大爷的,运气好谁能摊上这事。”陆大川拿不出主意,一直站着讨论也不是事呀,我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绕着这些石堆随便转一圈,看着哪个不顺眼就扒哪个,一个人说三个怎么样。” 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大家都有些吐血,不过也沒人反对, 于是除了刘长腿站在原地看守阶梯之外,我们四个人各自理顺了绳索,排成一条线向前走去, 走出去好大一截也沒人说话,我问:“谁先來。” 陆大川说:“你以为是吃饭点菜,每个人都拿着菜单过一遍,谁看上哪个指出來就得了呗。” “好吧,不点菜,你是老大你先说,你说你看上哪个了。” 林仙儿白了我俩一眼说:“你们能不能有点正形,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也是在刨人坟头,你们倒好,一个整得像点菜一个整得像挑姑娘,也不怕把这些老祖宗气得从里面蹦出來。” “仙儿姐,你说什么呢,还嫌不够吓人的。”陆可琴往我身边靠了靠,“我都看好一个了,让你一说都不敢说出來了。” “沒事,看上哪个了大胆地说,他真能蹦出來倒好了,直接问问他们到底搞的什么鬼,也省得咱们这么费劲了。”我伸手搭在陆可琴肩膀上,一是给陆可琴壮壮胆;二么告诉地上石堆下躺着的那些位我们敢來到这里就不怕冒犯他们, “德性。”陆可琴皱了我一鼻子,指着我们左边第三个石堆说,“那个。” 我和陆大川再沒说一句废话,心里满怀着希望走过去就动手往旁边拿那个石堆上的石块,我一边拿一边在心里还把能想到如來佛祖、观音菩萨、土地公公、关二爷等等能想到的神灵全部给求了一遍,保佑我们能旗开得胜, 说起來也挺奇怪的,我们见到的所有和大脑袋小矮人有关的所有石头“制品”沒有一件不是惊世骇俗的,连个开门的钥匙能那么大的个,可是唯独这死人的坟头却这么简单,我在心里把这些神灵求了一遍的工夫,我们面前的石堆也就见底了, 看见下面的人形包裹,我不由得紧张了起來,压在上面的最后几块石头捡到了旁边,陆大川拔出了匕首,我控制不住得呼吸急促,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当然造成这种紧张的并不是害怕,而是心里的那种期待, 随着刀锋把包裹划开,我感觉陆可琴抓住我肩膀的双手指甲都陷进我肉里了,便站起來揽住她的腰说:“害怕就别看了。” “看多了就不怕了。” 她的回答让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出來,人家谁谈恋爱不是花前月下的,哪有我们这样又是野兽又是僵尸又是妖怪又是鬼的, 陆大川从头到脚一刀划下去,里面的尸体露了出來,我一眼看见我们扒出來的这具尸体和以前见过的不一样, 第一百八章 尸体有点怪 我记得特别清楚,上一次在湖边的洞穴内我们扒开那两个石堆后,划开包裹看见的那两具干尸都是脑袋奇大,身子瘦小,嘴巴大张着,眼窝深陷,鼻子完全看不见,两只耳朵缩小成纽扣大小的瘤,整个尸体呈黑褐色,长不足1.5米,瘦得像两根柴火棍的双臂交叉着抱在胸骨显现的胸前,下面压着一块石碟, 而我们面前的这一具虽然个头、外貌都沒什么区别,交叉抱在胸前的两只像是柴火棍的手爪下面也有石碟,但是干尸的颜色却要深的多,浑身上下遍布一层像是钢水从炼铁炉冒出來在地上自然冷却凝结后形成的那种像个难看的伤疤一样的铁片子, “这是什么呀。”我不由自主地放开陆可琴,再次蹲下,拔出插在腰侧皮套里的匕首,用刀尖去挑尸体上的那些干巴巴的不明物质, 刀尖还沒有挨住,陆大川说:“别乱动,我们在扒开一堆看看。” 匕首插回腰上的皮套里,我和陆大川又手脚麻利地把已经扒开的这堆旁边的另一个石堆也扒开了,里面干尸的情况和第一具看到的一摸一样,陆大川眉头皱在一起看了一会,沒说话又去扒第三个石堆,看着陆大川神色凝重,我心里疑惑但是也沒敢多嘴,帮着他又去扒下一堆…… 就这样我们一连扒出了五具干尸,每一具的情况都是这个样子,陆大川嘘了一口气,一屁股在被我们扔的乱七八糟的石头堆上坐下來,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根猛抽起來,几秒钟的工夫,在沒有风的金字塔内他吐出的烟雾都把他脑袋包围了, 我伸手挥了挥在手电光中像魔鬼一样缓慢飘散的烟雾说:“你看出了什么,别只顾着抽烟,倒是说句话呀。” 陆大川说:“这些人都是死于严重的核辐射。” “核辐射,。”我被陆大川的话吓了一跳,“你确定吗,这些可是一万多年前的尸体呀,怎么能死于核辐射。” “核本身沒有什么奇怪的。”陆大川说:“早在1972年就有科学家发现了二十亿年前的比现在布局要高明的多的核反应堆,在亚特兰蒂斯有关的传说中也有他们运用核武器和核能为整个城市提供能源的说法,让我吃惊的是如果葬在这座金字塔里的大脑袋都是死于核辐射的话,那岂不是说明他们在身前跟亚特兰蒂斯人打了一场核战,这场核战才是亚特兰蒂斯沉沒的真正原因,而传说中那场大洪水只是为了掩盖真相杜撰來的一个故事。” “等等,等等……”陆大川说出这样一个推断后,我脑子里简直乱套了,也坐在了乱石堆上,想了一会说,“你的意思是说,在一万多年前大脑袋和亚特兰蒂斯人打了一仗,他们都冲着对方扔原子弹,然后亚特兰蒂斯被炸的沉沒了,然后大脑袋他们把这块大陆当成战利品弄到了这条暗河中,然后又搬來巨石修建了这座怪模怪样的倒金字塔,又把在核战中他们死去的同伴埋在了这里面。” 陆大川掐灭烟头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说:“有人这样对你讲你相信吗。” 陆大川摇摇头说:“不相信。” “那不就结了,我也不相信,我还是看看石碟吧,沒有更进一步的证据,这些推断都站不住脚。”我站起來拍拍屁股,走到一具尸体前从他怀里“夺”出來一块石碟,让陆可琴给我照着手电仔细看起來, 陆大川说:“都看了多少遍了,那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表面上能看出來的,你还总是不服气。” “不看还能怎么样,难道我还能咬两口尝一尝它到底隐藏着什么。” “滚蛋,别跟我说那些沒用。”陆大川站起來,“來,再把这些埋回去。” “还看别的吗。” “想看你自己看吧。”陆大川动手往尸体上捡石块, 我指着剩下四具干尸怀里的石碟:“那这些石碟也不要了。” “这里成百上千的石堆,每扒开一个地面都有一块石碟,我带不走,你有力气自己背吧,想背多少背多少,沒人管你。” 陆大川这些话说得是不近人情,不过道理却是这样,我随手把我手里拿着的这块石碟装进背包里,然后和他一起用那些石块又把无具尸体全部埋住, 陆大川拍拍手上的灰尘,转着脑袋向石室四周看去:“找找通到下一层路吧。” 扒出了五具尸体,除了石碟沒找出别的东西,我也有些不死心:“真的不看了吗。” “已经沒有必要了,这些人是死于战争的话,估计里面不会有大人物的。” “为什么呀。”这话说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傻,他们拥有飞碟、奇门遁甲、核武器等等那些先进的科技,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前线, 我们在这边有事可做,还有的说话也不觉得时间难过,一个人在那看守阶梯的刘长腿却受不了了,冲着我们喊:“你让我看到什么时候呀,我一个人对着这块破石头都无聊死了。” 陆大川说:“等找到入口要去下一层,也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算啦,你过來吧。” 刘长腿如获大赦,屁颠屁颠跑到我们跟前:“有什么发现吗,我怎么还听到你们说打核战呢。” 我们边沿着石堆间留出的空地往前走着寻找通往下一层的入口,边把扒出尸体的具体情况对刘长腿讲了一遍, 刘长腿说出了他的看法:“从咱们见识的大脑袋的那些玩意來看,一万多年前他们打一场核战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不过根据几具死因是受到核辐射的尸体就判断亚特兰蒂斯是毁于核战争确实有些牵强。” 陆大川说:“是呀,可惜年代太久远了,外面的大陆也只是亚特兰蒂斯的一部分,不然核爆炸的痕迹倒是不难寻找。” 我奇怪地问:“这里只是亚特兰蒂斯的一部分。” 陆大川比我还奇怪地回答:“是呀,传说中亚特兰蒂斯面具有207.2万平方千米,如果是全部的话,我哪里会傻傻带着你们要把这岛上看个遍呢。” “哦。”其实亚特兰蒂斯面具有多大,林仙儿早对我说过的,只是我给忽视了, 由于大部分地面上都堆积着石堆,裸露在外的地面有限,说话间我们已经把三角形的石室半边看了个遍,沒有找到下去的路也沒看到有什么隐藏着机关之类异常的地方,便转到了石室的另一面, 这一边的情况和那一边相同,我们边沿着石堆中间的小路向前走,边用手电向两边照去,在快走到一面墙壁跟前的时候,看到在我们下來的石阶右边的一个角上有一块空地,虽然被石堆挡着看不见空地上是不是有通往下面的洞口,但是这唯一一块沒有堆积石堆的空地也足够引起了我们的重视, 于是大家不由分说便走了过去,还沒到跟前我就看见地面上有个一米见方无遮无拦的黑洞, 下面一层会是什么样子,难道也只是一些石堆吗,我心里想着加快步伐,几步走到跟前,在明亮的手电光中,洞口内同样出现了一条又窄又陡的石阶, 我侧过身迈步就要往下走,陆大川一把拉住我说:“等一会,先别急着下去。” “为什么呀。”我把迈出去的腿收回來, “这一个洞口又这些小,真不敢保证空气能正常流通了……”陆大川说着自己往下走了几步,蹲下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个什么,上來后就从包里翻出一件刮破的衣服,团成团让刘长腿拿出装着炉子燃料的钢罐往上面浇了一些,我以为他要做火把,沒想到他却直接点燃后顺着楼梯扔了进去,洞口内便有了一丝亮光隐隐地照了出來, 我问:“你看到下面有什么了吗,就扔一团火下去。” “老子办事,你小子还不放心,我当然看见了。” “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和郑爽说话,你再这样我都有些讨厌你了。” 陆大川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哥哥知道错了,以后尽量注意。” 我急于知道陆大川看见了什么,拉着插嘴进來的陆可琴说:“先不说这个,以后过年咱不上他家走亲戚就完了。” “哈。”陆大川一巴掌就拍过來了,“这咋也沒咋就已经和老子断亲了……” 陆可琴苦笑不得:“真拿你们沒办法了,怎么两个大男人碰到一起越來越像小孩了。” 陆大川打了我一下还不算完,对陆可琴说:“看你胳膊肘还往外拐,知道这小子本來面目了吧。” “打住,打住,我不过是问一下你看到了什么,这怎么扯到咱们家务事上还沒完沒了了。” 刘长腿又插话说:“我怎么感觉我和仙儿现在是越來越多余了。” “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呀。”我扭头给了刘长腿一句,回头说,“下面到底有什么,你快说呀,急死人了。” 陆大川说:“我看见下面什么也沒有,就是一片空地。” “怎么会什么也沒有呢。”我侧身又踏上了台阶, 陆大川又拉住了我:“说了别着急,过一会火不灭再下。” “灭个屁呀,快爬下。”我抽回腿,张开双臂一跃而起把他们四个人统统扑倒在地,与此同时,我们身旁四方形的洞口内窜出一个火球把我们所在的这一层十几米高的穹顶都映照的雪亮, 第一百九章 诡异的火焰 在地上來不及爬起來,我们都扭头向身后看去, 那团足球大小的火球从地面上的洞口窜上來后并沒有马上熄灭,而是不断地向上升腾,快挨着石室穹顶的时候才豁然消失不见, 还被我压在身下的陆大川扭头看着那团熊熊火焰:“我x,我看着下面什么也沒有呀,这是把什么点着了。” “你还好意思说,反应再慢一点我就变烤乳猪了。”我心有余悸地从他们身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向地面上冲天的洞口望去, “什么情况。”陆大川边往前爬边压低着声音问道,好像他一大声说话又会有一团火焰冒出來似的, 我看着洞口透出來的微弱的亮光,着火的好像就陆大川扔下去的那件衣服,一点也看不出引燃了什么别的东西的样子,便说:“什么也看不出來,好像就你扔的那件衣服在着。” 他们爬起來后也都围上了上來, “怪了,沒点着别的东西这么大一团火是从哪來的。” “那谁知道,只有下去看看了。” 陆大川以为我又要迈步往下走了,拉着我说:“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一会再说。”说着他自己先坐了下來, 洞口所在的这块空地本來就不太宽敞,陆大川本身的块头就大,背上又背个包,坐下后几乎就占去了一半,剩下的我们想坐下只能去坐人坟头了,只好像几个保镖一样站在他身边, 无论在那种情况下,等待都不是一件能令人愉快的事情,何况还是站在一堆坟墓中间,所以沒过多大一会,看着再沒有火团窜出來,我就催促陆大川下去一探究竟, 下面衣服燃烧的火焰不灭,证明空气沒问題,陆大川似乎也感觉再等下去也沒有意义,站起來说:“好吧,都把毛巾弄湿了裹在头上。” 按照那团火焰的猛烈程度來看,顶条湿毛巾与其说是护着点头发和眉毛,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寻求一点心理安慰,不管怎么样吧,我们还是照做了, 下面这一层的阶梯和上面一摸一样,也是开凿在一块大石条上,从上面洞口斜着搭在下面地面上, 因为搞不清楚那团突然出现的火焰是从哪來的,所以我们刚踏上石阶时为了遇到突发情况能及时的退回來,走得特别地慢特别地小心,而当身体完全脱离了厚达好几米的“楼板”上的洞壁,踏上石条之后,看到那件浇了炉子燃料的衣服还在着着,周围确实沒有东西被点燃,我们又以最快的速度往下走,免得再突然窜出一团火,身上衣服着了在阶梯上连打个滚都不能, 还好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从阶梯上走下來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内并沒有什么意外发生,不过这也让我们对那团火是从哪里來的更好奇了, 双脚一踏上地面,我们也顾不上什么节省电源了,沒打开手电的几个人全都打开了手电,迅速打量起这下面一层石室内的情况, 首先和上面完全不同的是下面这个石室是四方形的,里面正如陆大川看见的那样什么也沒有,可是在石室正中央却突兀地立着一根粗大的石柱, 按说金字塔内出现柱子这种古今中外的建筑上都会有的部件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像这独独一根算怎么回事,我们都感到深深地好奇,虽然每个人的手电都照向不同地方,但脚步却不约而同地朝着柱子走去, 走到跟前后,我绕着柱子转了个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见这就是一根和修建金字塔同样的石料做成的柱子,粗细有三个人合抱那么粗,顶端和底部都沒有基座,直接嵌入穹顶和地面的石壁内,柱子表面也光滑如镜,不但沒任何的雕刻,而且还像是每天都有人擦拭一样泛着黑油油的亮光, 本來一团不知道从哪里來的火焰就够让我们好奇的了,现在又出现这么一根绝对是莫名其妙的石柱,我完全找不到头绪了, “能看出什么吗。”我转脸问神色凝重依然盯着石柱查看的陆大川问, 陆大川先是默默地摇摇头,过了几秒也转过脸盯着我说:“观察事物不是你的强项吗。” “是我的强项,可是这次我真是看不出这根奇怪的柱子到底有什么名堂。”我无奈地说, “那先不管了,看看墙壁上有什么。” 由于下來就被竖在石室中央的这根柱子吸引了,我只注意到下面的这个石室有四面墙壁,至于墙壁上有什么还真沒看见,我说:“好吧。” 因为五个人像过去的俘虏一样在一根绳上拴着,陆大川说去看墙壁就向着阶梯背面的那面墙壁走去,我们被绳子牵动着,跟着也向那面墙走, 还沒到跟前,在五把明亮的手电光中,我便看见宽大的墙壁上有一幅和墙壁一样大的画,画上一片波浪滔天的水域占满了五六米高的画面的三分之二,上面三分之一的部分画着一片天空,天空中飘着几朵云朵, 就这么简单的一幅画,看见后让我的心里一下就紧张到了极点,因为那看不出是用什么颜料画在石壁上的画面无论是水还是天空和云朵都不是它们本身该有的颜色,可不知怎么的我感觉那就像是一片真实的水域和天空一样,耳边仿佛还听到了那波涛翻滚的水流声,身体发肤也仿佛感觉到一阵风的气息,并且越向跟前走这种感觉却强烈,以至于到了离墙壁还有好几米远的地方,我在不觉间都停了下來,因为感觉到再向前走的话就会被那翻滚着的浪涛卷走, 不过是一幅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愣愣地盯着看了好大一会,我脑海里才闪现了这个问題,向身边看,陆大川、陆可琴、林仙儿、刘长腿也都站住了脚,表情复杂地望着墙壁上的画面, “你们也感觉到了。” 我说出这句话,他们才如梦方醒般转过脸相互打量着对方, “这里绝沒有这么简单。”陆大川说,“走,再看看其他的墙上有什么。” 跟随着陆大川的脚步,我们又走向阶梯左面的墙壁,情况依然是这样,一幅画让我们驻足不前,感觉强行往前走就是跳河自杀, 转过墙角再走到阶梯对面,墙壁上的情景依然沒变,这次只瞅了一眼我就不想再去看第二眼了,因为在前两面墙上盯得时间太长了,我感觉我头晕眼花的都有些晕水了,再看下去非吐了不可, “走吧,别看了。”我把脸转向一侧,拉着绳子催促着,陆大川还是看了好大一会才迈步向前走,看他向阶梯右边最后一面我们沒看过的墙壁走,我站住脚说:“你还要看。” 陆大川头也不回,一拽绳子:“你啰嗦什么呢,快走。” 陆可琴感觉到我状态不对,快走几步双手抓住我胳膊问:“怎么了。” 在船上呆了那么长时间都沒晕过水,看了一会画中的水就晕了,说出來怕被他们挖苦,我强忍着那种眩晕带來的不舒服的感觉说:“沒事,就是不想看了。” 在我前面的陆大川一边向前走,一边还时不时地转脸向我们一路经过的墙上画面上瞄一眼,嘴里自言自语小声说着,不可能……之类的话, 我看他的样子估摸着他应该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不过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也沒多问,反正他弄明白了什么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这时我后面的林仙儿却说话了,她说:“大川,你有沒有感觉到这里的柱子上和墙上的画里少了点什么。” 陆大川回头说:“你也看出來了,我正在捉摸这事,可是怎么想也想不通呀。” “少了什么。”我刚要问,话还沒说出口,陆可琴和刘长腿同时问道, “龙呀。”陆大川和林仙儿也同时答道, “我晕,你们排练过的吧,说得这么……”我豁然感应过來了,头一下不晕了,“你们说什么。” “我就说吗,你小子什么关键的时候也能屁话连篇。” “不是这句。” “我说龙呀。”陆大川说话声音一下高了起來,“你小子心思在哪放着了,你沒发现那根柱子上和墙上的画中如果有一条龙的话才会是完整的吗。” 我迅速转过身,再去看那根光溜溜的石柱和有波涛有祥云的壁画,心里想象着一条龙在石柱上盘绕和在波涛云朵间飞翔的情景:“是啊,可是为什么沒有龙呢。” 陆大川这时很严肃地问我:“我要说它从上面飞下來了,你相信吗。” “你是说那团火是龙吐出來的。”我感觉到我一下就冒了一头冷汗, “我觉得不可能,但是除了这个我又实在想不出來还有别的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龙去哪呢。” “我也想知道呀。” 说着陆大川迈步又向前走去, 最后我们沒看到的一面墙壁上会有什么,或者说石室内最后我们沒看到的一个角落里会有什么, 我跟着向前走去时,心里一下有了更强烈的期待…… 第一百十章 龙去哪了 怀着期待的心情往前走了几步,我猛然发现不对头,如果陆大川的推断是正确的,那可是一条龙,我不想着赶快逃命,还期待个屁呀, 这样想着,我看见我们都让过了下來的阶梯了,一把拉住陆大川说:“你怎么还往前走呢。” 陆大川回头像不认识我一样看着我说:“怎么了。” 看着陆大川那一脸懵懂的样子,我顿时就急了:“我说大哥,柱子上的龙真下來的话咱们不赶快逃命,你还想找到它虔诚地膜拜一番吗。” “别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了。”陆大川脸上表情恢复了正常:“龙的事只不过根据这里的情况的一个大胆的推测,如果是真的,你认为咱们现在还能跑得了吗。” “跑不掉也得跑呀,在外面他们用望天吼镇住蛇灵和狐妖看守那些鬼物和万年不腐的尸体,要是这个倒着的金字塔顶上的望天吼镇的是一条龙的话,那它看守的该是多凶恶的东西呀。” 我话说完,陆大川愣了两秒,一句粗口就出來了:“我x!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时我又发现不对了,我们下來时的阶梯是在上一层的一个角上,到了这下面一层后更应该是在边上,因为金字塔是倒过來的,上面的空间必定会比下面的大,可是这怎么都走过阶梯好大一截了,手电照出去还是一片黑暗呢,难道这里有扇奇门,我们不知不觉间又走进了镜式空间, 发现了这个问題,我猛然回头,一眼望去额头上的汗顿时就冒出來了,我们刚刚走过的阶梯哪里还有半点影子,再向更远处看,石柱、两边墙壁也全不见了踪影,手电光照出去,到处都是一片黑暗的虚空,脚底下的地面虽然还是石板地面,但是头顶上空已不见了石室的穹顶, 在我转身看的时候,所有人都转过了身,看到这种情况也是直冒冷汗, 刘长腿两只手在头上擦着汗说:“老大,台阶真不见了。” “我不是让看着了吗,怎么就给不见了。” “那是上一层呀。”刘长腿声音都带哭腔了, “我知道的。”陆大川伸手拍拍刘长腿肩膀,“不用这么紧张,又不是经历了一次两次了。”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现在该怎么办,还往前走吗。” “还走个屁呀。”陆大川用手电照着远处在原地转了一圈,“这四周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再走一不小心迷失了方向,到时候连从哪边进來的都搞不清了。” “那别站着了呀,快往回走吧。”说着我迈步向前走,“希望再转个圈就出去了。” 抓住我胳膊沒撒手的陆可琴仰起脸问我:“上次在湖边你们去山后看遇到就是这种情况。” “嗯,不过要比这好一点,在湖边至少还一座山做参照物,不至于会迷失方向。” 林仙儿问道:“就是说不用像扎旺帮着咱们逃出峡谷那样费劲,只要不迷路,按原路走回去就能出去。” “情况和湖边一样的话,是这样的。” 陆可琴抓住我的手一紧:“那要不是呢。” “找不到出去的门,当然会被困在这里面出不去了。” 陆大川说:“嘘……都别说话了,脚步放轻点,你们听什么声音。” 陆大川的话让我们一下紧张了起來,都闭上嘴巴放慢了脚步,我平心静气立即听到一阵像是用毛掉光了的竹扫把扫地的哧哗声音,难道这里有住的人,我心里想着站住不走了,一边宁心静气神去听声音从哪传來的,一边再次抬高手电光像四周照去,但是令我奇怪的是哧哗声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我耳边一样,我却什么也看不见,心里一下就毛了,他大爷的,难道是隐形的, 这时同样站住脚向四处看的陆大川突然冲我大喝一声:“郑爽,低头。”同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握在手里的狗腿大弯刀寒光闪闪的刀锋平着就像我脑袋砍过來了, “我x!”我脖子一缩都來不及蹲下,屁股一撅胳膊夹紧陆可琴抓住我的双手连带着她一起就弯下了腰, 在弯下腰的瞬间,我看见随着他的刀锋挥过我一缕头发就从我头顶上飘了下來,也就是说我反应再慢一点点我看见的就不是一缕头发了,而是长着头发的半拉脑壳在空中飞了一截“啪叽”掉到了地上, 不过这个时候我被吓得冷汗直冒,差点尿裤子,头脑并沒有吓晕,知道陆大川冲我挥刀一定是有特别危险的情况,撅起的屁股都來不及收回來,急忙扭头向身后看去, “别,。”陆大川一刀挥过去,紧接着就伸手拉我,可惜已经晚了,我头刚扭过去一股子黏糊糊的东西就喷了我一脸, 喷到我脸上的粘液又腥又臭,还夹着一股泥土味,我抬起拿着手电的胳膊用臂弯一连在脸上擦了好几下,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呸呸呸……”吐了十几口涂抹问陆大川:“什么东西呀。” 在我擦脸的时候,陆大川已经拉着我往前走了好大一截,他说:“你自己看吧。” 我擦着眼睛向我刚站着的地方看去,看见地上一大滩粘液,粘液中一个比大腿还粗的半尺來长的蜈蚣身体拖着一团子土灰色的比屎还恶心的东西在原地打转转,而半空中还在不停往下流着粘液的失去脑袋的蜈蚣挥动着身体两侧比阳澄湖大闸蟹腿还要粗的无数条腿,源源不断地往上方的黑暗中缩去, 我知道蜈蚣被砍成两截后,后半段身体也能像脑袋冲前那样倒着走的,所以对它失去了脑袋还能退回去一点不感到惊奇,可是蜈蚣能长这么大个我却是从來沒有听说过,不过在这种地方也不能以固有的眼光看问題, “刚才它就在我脑袋边上,我差点让咬了吗。”我看着在地上转圈挣扎,却因粘液拖着走不了的半截蜈蚣头部的不断开合的钳牙足有一根十指那么长,心有余悸地问, “你问的不是废话吗,不差点咬到你,我能拿刀那样就砍过去了。” 周围依然传來那种瘆人的哧哗的声,不知道是掉了脑袋但还沒死掉的那只蜈蚣发出來的,还是还有别的蜈蚣,陆大川和刘长腿都手电冲天,仰头上向黑暗的上空看着, 陆可琴拿出水壶,倒出一些水,我双手接着洗了一把脸,也仰头向上空望去,之前手电光照出去,上方只是一片虚无的黑暗,我们以为闯入的金字塔内的这个镜式空间内也和湖底的那条峡谷是一样的,上方是沒有顶的,现在根据蜈蚣从上面垂下來來看,并不是沒顶,只是太高超出了手电照射范围, 我看了一会什么也看不见,疑惑地问:“这什么也看不见呀,不打开大灯你们看什么呢。” “看看沒有下來的就行了。”陆大川说,“万一打开大灯看见上面爬着几十条这样的大蜈蚣吓得人还能走成路吗。” 陆可琴和林仙儿都惊叫出声,仿佛陆大川说的是真的一样,我想象着那样一个场景也打了个冷颤:“那不快走,还盯着看。”我也不管他们有沒有收回目光,拉着拴着几个人的绳子就往前走, 他们一边被我拉着跟着向前走,一边还抬头向上看,警惕再有危险情况发生固然重要,但是走不出去才是最要命的,所以看见他们一点心思也不放在前面的路该怎么走,而我走过來的时候因为晕水了根本就沒注意到大概走了多远进入镜式空间的,心里就急了:“你们能不能不一直盯着上面看,也看看前面该怎么走呀。” “你不是看着了吗。”陆大川总算是把目光看向了前方, “我看着顶什么用,前面柱子沒了,墙壁也沒了,我不知道该从哪拐弯。” “去,去,你在后面和长腿看着点。”陆大川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迈着特别正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我看见陆大川在用脚步丈量距离,知道他对怎么走过來的心中有数,便专心注意起了周围的动静, 陆大川带着我们转过第一个弯之后,虽然四周的响声不断,但是并沒蜈蚣下來攻击我们,想着刚才那条可能只是一个偶然,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谁想到我刚以为再转一个弯向前走不了多远就会走出镜式空间了,一张能一口把我们五个人全部吞进去还绰绰有余的血盆大口突然出现在我们头顶上,一晃消失了,紧接着又出现了,同时我们的头顶上方传來一阵阵野兽的怒吼声,和巨大的撞击声, “快蹲下,。” 看见它又下來了,我大叫一声,所有人都蹲在地上,齐刷刷抬头向上望去,那张比霸王龙还要宽大,但是要扁平一些的嘴巴又一次从空中扑了下來,这次我看清楚了一些,它几乎沒有脖子,比一辆卡车还要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堆不规则的乱石堆起來的, 它扑过來的速度极快,可每次就在我们认为它一口要把我们全部吞进嘴里赶快向前挪动的时候,它身上却有一条橡皮筋拉着一样突然又缩回去了,可我们一口气刚喘过來它又出现了, “草他吗的。”我们一边挪动身体躲着它一边看了好大一会,陆大川大骂一声说道,“这好像是在玩蹦极呀,长腿快把大灯打开看看上面是什么情况。” 刘长腿二话不说,麻利地把背上的包卸下來拉到面前,掏出强光灯打开向上照去,在强烈的灯光中,看见头顶的一幕,我心里惊骇得都难以用语言形容了, 第一百十一章 异形世界 真的,我们的胆子已经不知道比之前大了多少倍,可看清楚头顶上是怎么回事,几个人沒有一个不惊叫出声的, 该怎么说呢,大功率照明灯照出去后,在我们上方150米到200米高的空中出现的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或经过人为加工的,或天然的石头穹顶,而是一个又一次颠覆了我们的世界观的存在, 那是一片倒过來的大地,上面有山峰,有树木,还有一汪水塘,我们照上去的灯光中离我们最近的山尖在130到150米左右,山“下”的空地上聚集着好些个个头庞大,形体各异的怪兽,之所以说是怪兽,因为它们不管有着怎样的头颅和利爪,庞大的身躯上都是那种乱石堆起來的样子,看不出它们的表皮本身就是那个样子,还是在乱石堆里打滚,有意让那些石头粘上去的, 而明白无误能看出來的是,它们在用尖牙和利爪厮打着,用身体拥撞着对方,各个却睁着或圆或扁或三角形的眼睛“仰”头虎视眈眈盯着我们,显然把我们几个人当成美餐,都想吃到自己肚子里去, 再看一次次张开大嘴扑向我们又“掉”回去的巨兽居然是几只青蛙,在所有的巨兽中它们的个头算不上最大的,但是它们的跳跃却让它们占据了最大的优势, 就在我们仰头望着时,有一只跳起來的青蛙“掉”回去沒落在地面上,却落在了山坡上,它四腿拖动着原地转了个圆,看准我们后腿一蹬猛地一跳,张着嘴又一次扑向了我们, 由于这一次它站在半山坡上,跳得更“高”了,我们拖拉着刚躲开,它伸出舌头在我们刚刚蹲着的地面上舔了一口又“掉”了回去…… “这也太吓人了,把灯收起來快走。” 这样的一幅情景比陆大川当初想的那样有几十条蜈蚣吓人多了,多一秒也不敢停留了,我们都不敢站起來往前走了,几个人手脚并用往前爬, 这时从惊愕中反应过來,我已经知道为什么我们向四周看都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了,原來在这个镜式空间内,天和地是倒过來的,可能这也是金字塔倒着修建的原因,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事情是我们无法理解的,按说天地是倒过來的,我们就是头朝下在天上行走,为什么不但一点感觉也沒有,脚下还会有石头地面,还有青蛙怎么跳都落回去了,陆大川一刀砍掉的那段蜈蚣身体为什么落在了我们脚下地面上, 前面的一个问題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不是想想就能明白的,后一个问題我觉得唯一一个能解释通的答案是蜈蚣那段身体是被粘液黏住了才沒有“掉”回去(当然已经离开了,也不可能为了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这样再回去一趟,), 我想着这些问題拼命往前爬,腰里拴着绳索,站起來走不觉得碍事,这时却觉得绊绊拉拉的,也來不及解下來,我只好把两边余出來的往手里扯,谁知这紧要关头,陆大川又一脚把绳子踩着了,我手被狠狠勒了一下,猛地扑倒在地上,陆可琴被我带得才差点扑倒, “把绳子解下來,再这样跑门牙要磕掉了。”我爬起來喊了一句, 我们把安全扣从绳索上脱下來,陆大川停下來快速地往回收绳索,由于我们唯一的一条主绳还在外面树冠和金字塔之间绑着,我们用來把大家连在一起的这一条每次有需要的时候都会从上面截取下來一截,现在剩下的不到二十來米长,所以陆大川很快收起來跟上了我们,沒有了绳索碍事,我们爬起來利索多了,速度自然快了起來, 爬了一段后,听到头顶上空的吼叫声和撞击声响成了一片,我们顾不上看但是感觉到又有新的怪兽加入了想把我们当免费午餐的怪兽队伍, 我听着那可怕的吼叫声震动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动,不由感到万分庆幸:“幸亏这里天地是倒过來的,不然这会估计咱们都成了人家的屎被拉出來了。” 陆可琴用肩膀碰了我一下:“说什么呢,你也不嫌恶心。” 刘长腿说:“恶心是恶心,却也是实话。” 陆大川催促我们:“赶快爬吧,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扯淡,走不出奇门迟早得变成屎让给拉出來。” 我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时远时近的几只青蛙还在追着我们跳,一副不吃掉我们誓不罢休的样子,恨得牙痒痒:“早知道该弓箭带下來了,一箭一个射死狗日的。” “你说那些屁话有什么用,早知道还不进來了。”陆大川喘着粗气说, “真是的,每次都接人话茬,被追着屁股像孙子一样在地上爬,还不允许我发发牢骚说两句狠话。” “好吧,好吧,不嫌累你说吧,沒人限制你。”陆大川闭上嘴巴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他不说了,我自己说个不停那不成神经病了吗,于是也闭上了嘴巴,加快了速度,时不时的向左右看看,注意着每个人,害怕再有人突然失踪了, 就这样又向前爬了好大一段,坚硬的石头地面咯得膝盖像针扎了一样疼,前面还是一片黑暗,我心里急了:“你记得对不对,不会走错了吧。” 陆大川说:“爬着沒走着计算的准确,大体上不会错,加把劲沒几步就该拐弯了,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就出去了。”说话间陆大川让我们向右拐弯, 我们爬过去后,空中的声音立即消失了,一根粗大的石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再向远处照,两边的墙壁,我们下來时走的阶梯统统出现在手电光中, “亲娘呀,总算出來了。”我两臂一软爬在地上,看着在我身边坐起來的陆可琴,无限满足地舒展四肢让自己暂时彻底放松下來, 已经麻利地爬起來的陆大川却踢了踢我屁股,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郑爽,快起來,那条龙回來了。” “哪呢。”听陆大川那颤抖的声音,我知道他所言非虚,心里一惊,也不知道从哪里來了一股子力量,双手在地上一撑,肚子底下就像有个弹簧弹了一下子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同时还不忘了一把拉起陆可琴, 这时林仙儿、刘长腿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站了起來, “看左边墙壁上。”陆大川声音依然颤抖,不过脚步却坚定地朝着下來时的阶梯走, 我转身就向左边墙上照去,什么也沒看见,手电却被陆大川一把攥住了,他说:“不要照,也不要直直盯着看,就当什么事也沒有发生往前走。”说着他松开了抓着我手电的手, 我这才注意到我们爬起來时都是一样的惊慌和快速,但爬起來后刘长腿和林仙儿都很沉着,只是斜着眼睛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就我一个人冒冒失失用手电去照墙壁,陆可琴虽不像他们那样不动声色,但抓着我的胳膊却也沒太大的动作, “咱们当沒看见它,它会当沒看见咱们吗。” 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斜着眼睛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不远处的墙壁,由于这时我们已经向前走了一段,我斜得眼睛里眼泪都快掉出來了总算看见原本只有水和天空、云朵的画面上确实多了一条半隐半现的龙在上面,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我错过了最佳的视角,还是眼中有泪水模糊了视线,感觉那条龙的样貌和传说中虎须鬣尾,蛇身鱼鳞,鹿角鹰爪的龙出入不大,但是气势上却还沒有墨玉灵体显形时那样让人惊心动魄, “不知道。”陆大川脚步不停,头不转,“不过从爬起來到现在,我还沒看见它动过,所以还是当沒看见的好。” 我明白陆大川的意思,就像在巨轮上遇到那些幽灵一样,我们不去招惹它们,它们似乎并不介意我们的存在,一切的恐惧不过是來源于我们自己的内心,可是那些只是一些鬼魂(从踏上出现在暗河中的这块大陆上的情况來看,它们能用枪打退直行巨蟹极有可能也是被人做了手脚的,),这里可是一条龙呀,情况能一样吗, 绕过柱子后视角更偏了,不转脑袋已经看不清楚墙上画面里的情况了,能看见它的身影知道它沒动还好点,一下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心里更沒底了,凝耳静听石室内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并沒有别的声响,可是我总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在看,又忍不住问道:“万一它下來的该怎么办,顶礼膜拜,还是二话不说冲上去拼命。” “你小子是打架上瘾了,还是被吓傻了,这还用问,当然是逃命了,能跑多快跑多快。” “要是逃不掉呢。” 陆大川回头瞪我一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快点跑,你从哪里來的那么多废话。” 我向两边看看,发现在我疑神疑鬼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被拉在最后了,赶紧快跑两步跟上, 走到阶梯前陆大川站住了让我们先上:“不要左顾右盼,速度加快一口气冲到顶。” 阶梯狭窄,不能并排走了,我让陆可琴走到我前面,然后推着她向上冲去,林仙儿、刘长腿,跟着我往上跑,到了阶梯顶端我和陆可琴回头看见最后的陆大川也上來了,才放心地弯腰钻进开凿在“楼板”上的最后那截通道, 等所有人都上來后,我们大眼打量了一圈,上面这一层并沒有出现异常情况,不敢有丝毫的逗留,急忙又踏上了通往金字塔顶上的阶梯, 几分钟后,我们顺利钻出望天吼的嘴巴,一个个像被抽掉骨头一样跌坐在倒金字塔顶部宽大的平台上,一口气还沒喘过來,我们周围忽然风起云涌,让人眼睛都睁不开了,隐隐约约我看见有一个身影从陆大川背包划烂的那个口子里钻了出來,在空中越变越大…… 第一百十二章 真龙现身 从陆大川背包出來的身影“长”得极快,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就变成了一条青灰色的五爪龙,连带着在我们周围涌动的云雾上升到倒金字塔顶上方的半空中,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让我们呆若木鸡,连害怕都忘了,一个个坐姿不变就那么傻傻地仰头望着, 龙在升到半空中后并沒有向远处飞去,而是在它带起的那团云雾里绕着圈张牙舞爪地飞舞着,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后,天空响起了一声炸雷,一团火焰从龙嘴里喷射而出,我们前面金字塔下方的森林里一棵大树应声倒了下去,然后燃起了熊熊大火, 突然出现的雷声和那一道火焰让我们反应了过來,连滚带爬挤在了望天吼的嘴巴边上,惊恐地望着天空,这时我不知道龙打雷喷火去烧倒金字塔下面的树木是什么意思,但是根据墨玉和白衣的事情已经猜测到这条龙真是像我之前想的那样,是被大脑袋他们用望天吼镇在金字塔中看守镜式空间中的那些怪兽的,至于我们在里面时它沒有现身,而当我们出來后它才从陆大川的背包里钻出來,应该是它自己沒有办法从望天吼的嘴巴里钻出來,而幻化了身形藏在背包里,让我们把它带了出來, 不过这样分析的时候我又有些地方想不通,从我们让蛇灵和白狐脱离了望天吼的压制后的反应來看,我们也算是这条龙的救命恩人,而作为灵异神物,又是万兽之首的它不会不清楚这一点,即使不像蛇灵和白狐那样对我们表示感谢,也不应该不顾及我们而这样大发淫威呀, 当然我这样想并不是希望得到龙的感谢,而是它引燃了地面上的树木如果不及时扑灭的话必定会引起森林大火,大火即使烧不到金字塔顶端的我们,我们也会被烤死,或者缺氧缺水致死, 如果龙打响第一个炸雷,喷出第一团火焰之后便停下來我考虑到这可能就是杞人忧天,可是事实证明我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在地面上大树着起火之后,龙在那团云雾中疯狂地飞舞了一会(不知怎么的,我感觉到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它这时表现应该是对喷出火后造成的结果非常满意而在蹦跳着拍手叫好),然后第二团、第三团……在眨眼的时间内无数团火焰像机关枪的子弹一样接连不断地从它嘴里出來射向了位于暗河中间这块陆地的四面八方, 后果可想而知,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那一团团火焰燃烧起來的熊熊大火便连成了一片火海,铺天盖地向着我们脚下孤岛一样的倒金字塔蔓延而來, 看见刚还在我想象中出现的情景眨眼间变成了现实,我彻底傻眼了,脑子里只还剩下三个字:完蛋了, 陆大川这时却一骨碌站了起來,发疯了一样向金字塔的边缘跑去,我和长腿反应过來双双扑了上去,它已经把安全扣挂在了我们爬过來时的那棵大树和金字塔之间的绳索的滑轮上, “你要干什么。” 我和长腿两个像猫逮老鼠一样跳起來扑过去,才及时阻止了他向树那头滑去, “你们疯了,快放手。”陆大川暴睁着双眼,大力挣扎着叫道,“我过去把绳索拿回來,不然咱们死定了。” 我看着那漫天的火焰,脑子里反应不过來了:“你拿过來绳子就能把火扑灭了。” 陆大川大吼着给我们解释了一通,我才明白他的意思,原來他是想着我们再退回到金字塔内部的镜式空间里去也许能躲过一劫,所以在火烧到我们周围之前必须取回绳索,不然我们饶兴躲过大火,到时也会因为沒办法从金字塔上下去而被困死在金字塔顶上, 在陆大川给我们解释的时候,陆可琴和林仙儿也跑过來抓住他,事情弄明白了,并不意味着我们会让陆大川去冒这个险,所以沒有一个人撒手, “你们快放开,一会就來不及了。”陆大川大喊大叫着像个小孩一样蹦跳着要挣脱我们的束缚,还掰我们的手指, 这时大火虽然还沒有蔓延到金字塔周围,但是我们已经感觉到了热浪滚滚,所以任由陆大川挣扎就是不撒手,在我们五个人中陆大川力气应该是最大的,但是我们四个人拼命拖住他,他力气再大也无可奈何:“好了,你们放手吧,我不过去了。”他从暴怒中安静了下來, “真的不过去了。”滑轮都挂好了,我害怕一撒手,他突然就窜了, “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他通红的眼珠子又瞪起來了, “别那样看着我,相信你了。”我说着并沒撒手,而是先让陆可琴把他挂在滑轮上的安全扣解了下來,拉着他往平台中间走了一段才放手, 刚一放开,他一脚就踢到我屁股上:“他吗的,还是不相信老子。” 平时陆大川踢我屁股都是在开玩笑,用的劲并不大,这次他可能是被我们阻止心里有火,一脚给我踢疼了,还差点爬在地上,我顿时心里就火了,可是看了看扑过來双手扶着我,眼睛却瞪着陆大川的陆可琴又不好意思发作了,便揉了揉了屁股说:“这一脚就算了,以后再对我动手动脚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陆大川本來见力气用大了,脸上多少有点愧疚之色,听我这样说了,流氓相又上來:“哈,翅膀真的长硬了,敢威胁老子。” “就威胁你了,怎么样吧。”我把胳膊从陆可琴手里挣了出來, 陆大川撸胳膊卷袖子, 这时候大家心情都不好,刘长腿虽然是在劝我们,但是语气也特别的强硬:“一个人少说一句就算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准备打一架是怎么的。” “你给老子闭嘴,不服气你也來。”对陆大川有陆可琴的一层关系我不敢自称老子,但是刘长腿我却沒有这样的顾虑,所以毫不犹豫地就冲他來了一句, 刘长腿被我骂得也翻起了白眼, “你们都多大了,一个个像什么样子。”林仙儿害怕我们真打起來,冲到我们中间, 我们三个人男人同时伸手要把她哄开,陆可琴“哇”一声,大哭了起來,我们三个人一下不挣了,陆大川给使了个眼色,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把陆可琴抱在怀里:“不哭,我们闹着玩的。” 看着我们吵得凶得就要打起來了,其实也就是一两分钟时间,下面的大火又向金字塔蔓延了好大一截,再看天上的龙它已经不吐火了,也不再转圈飞舞了,却身子在云雾中像波浪似的上下起伏着,一个大脑袋却从云里完全露出來,向下俯视着我们, 知道大火烧过來,金字塔内部就会变成一个大烤炉,陆大川让我们再退回去也并一定能活下來,所以我刚才平息了的怒火又起來了,不过这次不对着陆大川而是对着天上的龙,于是大声冲着它吼道:“不管怎么样,你是因为我们才脱离了这大法力望天吼的压制,不感激也就算了,却要放火烧死我们是什么道理。” “你疯了。”陆可琴一下停止了抽泣,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龙听到我的问话猛然在云雾里打了个转,大脑袋又伸了出來,我把陆可琴的手从嘴上拿开,又冲着它吼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我冲着龙连吼了两句话,除了我怀里陆可琴的声音,我身边静悄悄的,我侧目向身后看去,陆可琴、刘长腿、林仙儿都把之前我们留在望天吼嘴巴外面的弓箭拿了手里,虽然沒有对准龙,但是三个人都箭已上弦, “不要轻举妄动。”我几乎是用口型对他们说道,虽然对于他们的举动我沒有表露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挺感动的,感动的理由不用我说,相信大家也能明白, 他们三个人都微微点了点头, 我收回目光又盯着了天上的龙,看着它还是那样望着我们,一副狰狞的面目上双眼中流露出的却不是凶光,知道它肯定能听懂我说的话(这也是我虽然是接着一股怒火才敢对着一条龙质问,但是开口就把大法力望天吼说出來的原因,),便强压着随着怒火消失接踵而至的恐惧一动不动的和它对视着, 和一条龙对视的滋味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來形容,只是感觉到我冒出來的汗水竟管有衣服的吸收还是像一条条小河一样顺着身体往下流, 龙一动不动,我也不敢移动目光,就在我觉得立马就要崩溃的时候,它脑袋终于收回去了,身体像先前那样张牙舞爪地飞腾了起來,不同的是这一次随着它的飞腾它身体周围的那片云朵迅速变大,瞬间把金字塔的上空全部覆盖了,紧接着云的四周落下了一道亮晶晶的水帘把冒着黑烟的熊熊大火隔在了金字塔周围十米的范围以外, 看见龙用雨帘把我们保护了起來,我心里那股劲一松,顺着陆可琴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了…… 第一百十三章 离奇昏迷 陆可琴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斜靠在林仙儿怀里,陆大川、刘长腿坐在旁边闷头抽烟,这是我醒來后第一眼看到的情景,“怎么了你们。”我两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來, 他们所有人目光望向了我,愣了有一秒钟,陆可琴一下扑到我怀里哭了起來,似乎有满腹的委屈;剩下三个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围在我身边, 看见大家沒少胳膊沒缺腿都好好的,而陆可琴却哭得这么伤心我更加茫然了,还沒问怎么回事,陆大川像摸小孩子脑袋一样在我头摸了两下,咧嘴笑着说:“你小子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 听到陆大川的话我隐隐约约记起來看见我们安全了,我心里刚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感觉到头脑发晕,浑身沉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想起这些边仰头四顾边问:“我昏迷了很长时间吗。” 陆大川说:“估摸着怎么也有三天三夜吧。” “啊,。”要不是看见陆可琴眼睛哭得都肿成那样了,我一定以为陆大川对时间的感知出现了错误, “你昏迷的时候都感觉不到你心脏的跳动了,要不是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我们还以为你死了。”陆大川说着拉起已经停止哭泣的陆可琴,“站起來活动活动,看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爬起來活动着四肢,沒觉得哪里不舒服,反而觉得浑身通泰,四肢充满了力量,不过上嘴唇却有点疼,好像还有点肿,我伸手摸摸,不但肿了,而且还能感觉到鼻子下头有个小坑, 看见我站起來活蹦乱跳的,他们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看到我摸嘴唇他们又都把目光扭向了一边,脸上表情怪怪的,陆大川装模作样扭着脑袋四处乱看:“这火什么时候才能熄灭呀。” 我知道我嘴唇肿成这样,他们这三天肯定沒少掐我人中,现在看着我嘴巴肿得像猪八戒一样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便说:“想笑就笑吧,别把自己憋晕了,让我有‘报仇’的机会。” 我话一出口,泪痕未干的陆可琴“噗嗤”一声都笑了,陆大川他们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天上的那团乌云仍在,围绕着倒金字塔周围的雨水也在不停地下着,透过瀑布似的雨水,隐隐能看见外面森林里的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烧着, 看着这一切我回想着我失去知觉前最后的意识,和陆大川说我昏迷的时间和昏迷中那种状态,可以肯定我不是被吓昏的,但不是被吓昏的,那导致我昏迷的原因是什么呢,我努力回想着我在昏迷中会不会有点不同寻常的意识被我醒來后给忘记了,想了好大一会一点沒想起來,便不再为莫名其妙昏迷的事情烦心,反正现在好好的, 从思绪中挣脱出來,看见他们都不笑了,一个个满脸疲惫地坐在地上,我问:“那条龙呢。” 陆大川说:“看到你突然就晕倒了,我们都慌了,等想起來的时候龙已经不见了。” “哦。” 陆可琴端着地上的一个水杯伸长胳膊说:“喝点水,你出了那么多汗,我们想给你喝水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看见水杯我还感觉到口干舌燥,接过來一饮而尽,擦擦嘴巴说:“三天了你们为我担心受怕的都沒找东西吃吧,我去弄点吃的。” “你又饿得不行了。”陆大川问, 我摇摇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正常,按说我应该感到特别饿才对(墨玉虽然一來到倒金字塔这片林子里就沉睡了,但是从它一开始就告诉我那些话來看,它在沉睡中也是需要大量“食物”的,),现在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呢,难道是墨玉出事了, 想到此我不由紧张了起來,赶紧平心静气让自己处于心无杂念的状态,“看见”墨玉蜷缩着身体睡得正酣才放下心來,目光又回到陆大川身上:“你们不饿吗。” “怎么能不饿呢,只是现在上哪找吃的呀。” “塔底下沒有吗。”我迈步向塔顶平台边缘走去, 陆大川一下站起來两眼都放光了:“让你把我们都闹糊涂了,只想着咱们被困住了,火灭了雨停了才能出去,忘了火是从四周蔓延过來,林子里的动物为了逃命现在一定都聚在塔下面。” “口水要流出來了,快去看看有什么。”刘长腿拿着弓箭站起來, 陆可琴和林仙儿相互扶着站起來跟在我们身后, 來到平台边缘向下望去,能看到的地方只有水,却不见一只动物,不过我们并沒有死心,塔顶比塔底要大得多,有动物聚集在下面我们看不见也很正常, “把弓箭给我,我下去。”说着我把腰里的安全扣挂在我们过來时绳索上的滑轮上, 刘长腿说:“你先走,我也过树上去,看下面有什么帮你射死,你下去拿上來就行了。” “我射箭是沒有准头,不过它们聚集在树下的话……” “别啰嗦了,我们都过去。”陆大川说,“你下去拿猎物的时候,我和长腿从树上弄得柴禾过來。” 我、陆大川、刘长腿三个人前后顺着绳索滑到树上,一眼看见紧紧围绕着金字塔根部还真聚集着不少动物,左边一大群我们上次吃的那种小鹿,身体几乎都泡在水里,露出在水面外的脑袋仰得高高的,鼻孔冲向天空,不等我说话,刘长腿连射三箭,三只小鹿扑腾了几下便飘在了水面上,惹得鹿群一阵骚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刘长腿射到猎物,才指着右边对我说:“看见了吗,那些毛贴着脑袋上丑得要死的家伙应该是猫科动物,根据小鹿的体型判断它们的体型也大不到哪去,现在它们又自身难保,估计也不会主动攻击,不过你下去后还尽量从左边绕过去,我在上面给你看着,你下去后动作麻利点。”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 这时陆大川已经把滑轮、绳索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我把动滑轮下面的绳索在腰里拴好,离开树枝让自己的身体悬空,然后陆大川控制着绳索把我向树下放去, 陆大川放得不是太快也不太慢,我两只手紧紧抓住滑轮保持平衡,但是身体还是有些打转,下降了有二十米左右突然停住了,我以为陆大川是害怕我头转晕了才停止放绳子让我缓一下,便仰起头喊:“沒事,你放吧我不晕。” 陆大川低头冲着我喊道:“不是怕你晕,右边的那些家伙有些骚动,你看看是什么东西,个头有多大。” 停住不动了,控制身体也相对容易了一些,我让自己静止下來向右边望去,这时离地面已经很近了,我清清楚楚看见那些确实是一些“大猫”,但是却认不出來它们到底什么,因为汇集在地面上的水浑浊不堪,水面以下什么也不看见,而它们露在外面的脑袋上的毛被水弄得紧紧贴在一起,看上去灰不溜秋也不知道是不是本來的颜色,看脸型有点像豹子,可是豹子会上树不应该泡在水里,说是老虎脑袋又沒有那么大…… 我看着它们的时候,它们有的摇头晃脑,有的张开大嘴打哈欠一样露出锋利的犬牙,有的也盯着我看,看上去是有些骚动,不过并沒有向我下來的方向靠拢的意图,我胆子放开了一些仰头喊:“我看不出來是什么,不过也看不出來它们有要攻击我的意思,你往下放吧,速度快一点。” 陆大川松手放绳子,刘长腿张弓搭箭警惕着那些动物的一举一动,让我底气更足了, 不一刻我双脚够到了水面,陆大川放绳索的速度慢了下來,我身体一点一点进入水中,当我双脚踩到地面上时,水已经漫过了我的腰,这样的水深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下面地面差不多是平的,我站的位置水是一米多深,水里那些动物所在的地方水也是一米多深,之前小鹿的身高我们是知道的,刘长腿射死的漂在水面上的三只小鹿也是那么大,也就是说它们并不是站在水里,本身就在水面上漂着,正是因为这样它们才会把脑袋仰得高高的,鼻孔冲着天空挤在一起一动不动;而那些“大猫”同样也是露出个脑袋,但是神态、举动要自在得多,也就是说它们应该是脚踏实地的,身高至少在一米以上, 本來有刘长腿在树上为我做掩护,我底气十足的,但是这一情况让我心又高高地悬了起來,根据目测我所在的位置跟漂在水面上的那三只小鹿之间的直线距离不下五十米,而另一边那群“大猫”跟小鹿的直线距离最多十五米,我如果淌水走到跟前它们攻击我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回來的,再者在十五米的距离内,如果只有一只“大猫”攻击我,我相信它跑得再快刘长腿也有能力猎杀它,可是聚集在另一边那群能清清楚楚看见就不下十只,它们一起扑向我的话,刘长腿手再快我也是十死无生, 已经下來了,看着猎物,不过去拿回來我有些不甘心,过去拿又实在太危险,我考虑再三才发现其实我根本就沒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大火已经烧了三天看上去丝毫沒有减弱的迹象,不去把三只小鹿捡回來我们还是死路一条, 弄清楚这一点,我不敢再犹豫了,不动声色把腰里的绳索解开,拔出匕首,不紧不慢向左边漂在水面上的小鹿走去,目光尽量盯着前方,耳朵却听着右边那群瞬间能要了人命的家伙的动静, 一米、两米、三米……离吊我下來的绳索越远,我心提得越高,走到一半距离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扭头看了一眼,那群“大猫”在原地沒动,脑袋却全部转向了我,看着那十几双眼睛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停了下來,过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我看着它们盯着我看好像只是因为好奇,还像先前一样并沒有要攻击的意思,又大着胆子向前走, 这次走了还不到五米,树上的陆大川突然冲我大声喊叫了起來,虽然离得远我听不清楚他喊叫的具体内容,但是知道情况不妙了,急忙扭头,看见十几只“大猫”呈扇形向我围拢了过來…… 第一百十四章 超凡能力 看见十几只“大猫”向我靠过來了,我脑子里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然后迅速分析眼前的形势,从它们不是你拥我挤直着向我冲过來,而是在靠近之前先分散开來形成包围之势來看,我唯一的退路(回到树下,陆大川再把我吊到树上去,)已经在它们算计之内,不能原路返回我只能往后退,和“大猫”之间的距离拉得越开我越安全,反之失去距离的那一刻也就是我失去生命的那一刻,而要拉开距离靠两条腿我又绝对跑不过四条腿的猛兽,得它们停下來才行,可是怎么样它们才会停下來呢, 我想到两种情况:一、它们主动放弃向我靠近,或者害怕不敢向我靠近;二、有一个地方我能去得了,它们却去不了, 电光火石般想到这些,我转头向四周望,一边寻找能躲避它们的地方,一边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们不敢向我靠近, 事情紧迫,在把自己逼得达到一个极限的情况下很快我就想到了答案:躲避它们的地方有两个,上树和潜入水中;能让它们感到害怕不敢靠近的除了比它们更凶猛的动物外,我想到了火, 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内我又放弃我认为不可靠的爬树(我能在最短时间内走到的树木都很粗,如果它们真是豹子,或者不是豹子但也会爬树,我肯定爬不过它们,)和转到金字塔另一边看看有沒有更凶猛的动物(傻子估计也不会这样做,),选择了潜水和火,至于同时选择了两种是因为身在水中我沒有办法点起一堆火,而雨帘外大火却是现成的,我要穿过雨帘到外面的话,潜入水中前行会比扑腾着向前走更安全, 最后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陆地上有很多大型动物都有游泳的本能,但会潜水的好像并沒有,当然也许有,只是我孤陋寡闻不知道,可是在这需要我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正确反应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大声呼喊着请教陆大川他们这种问題,更不可能用百度搜索一下,只能当那些“大猫”不会潜水了, 在思考这些的时候,我一直在本能地向后退着,呈扇形围拢过來的“大猫”下巴贴着水面,始终沒加快速度,悠闲的神态表明它们有十足的把握把我抓住;树上,刘长腿搭在弦上的箭尖在跟着大猫移动(我知道他引而不发,是害怕先出手的话会激怒“大猫”,导致它们提前向我发动攻击,那样的话我连个思考应对之策的时间也沒有了,);陆大川已经从绑着滑轮的地方下到了离地最近的一根树枝上,蹲在上面,一手握着大砍刀,一手带着胶皮手套抓着从上面垂下來的绳索,一副随时从天而降加入战斗的准备,拿定主意我站住脚看到这一幕冲陆大川大喊一声“不要下來,我有办法。”,然后认准方向深呼吸两次,第三口气憋在肺里双腿向下一缩,闭起眼睛快速而又沉稳地沒入水中,连爬带游向雨帘的方向前进, 严格地说我并不会游泳,不太熟练的两下狗刨还是小时候和小伙伴在村子边小河里瞎玩学会的,潜水也是一样,我记得十岁那会我憋着一口气能在水中潜行十五六米远,从离开家到县城上初中直到现在大学毕业几乎沒下过几次水,而这些能力并不是随着年龄增长而增强的,反而不经常练习就会退化,就算沒退步,在生死关头潜能被最大程度激发的情况下,再多憋一会,我再多潜几米,也只有二十米左右,而从我入水的地方到水帘至少也有四十米,也就是说我中途必须出來换一次气,而出來换气又意味着送命, 入水后想到这些,我睁开眼睛想找一根像芦苇那样中空的植物茎秆,不出水面就能换气,可惜这既不是湖也不是河,而临时汇集起來的水太过浑浊,睁开眼睛后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眼珠子还憋得难受,我不得不放弃了这种打算,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向前前行, 沒过多久我就憋得受不了了,不过我心里也清楚,水中有不少植物严重影响了我前进的速度,在这感觉上无比漫长其实却极短的时间内别说二十米,恐怕能走十米就不错了,而十米就出去换一口气的话那也是必死无疑,于是我把憋在肺里的那口气缓缓吐了出來,强忍着又向前游了一段,觉得实在憋不住了,再迟一秒出去就要死了,到了这样一种状态身体已经不是意志能控制得了的了,胳膊腿胡乱扑腾着就往水外钻,这动静就是在找死,要喘口气也得悄悄的啊,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我强忍着不让自己挣扎,稳下來蹲在水中使劲向后仰着头把鼻子嘴向水面外送,感觉到鼻子一凉,我知道露出水面了,边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边试着睁开眼睛,这时我眼睛虽然还在水中,但已经接近水面了,说看不清楚吧又能看到点模糊的影子,说能看见吧又不知道具体看到的是什么,而人又是有好奇心的,什么也看不见也就算了,看见一点影子却不知道是什么就折磨人了,于是我放弃了呼吸到空气就潜进水里继续前行的打算,屏住呼吸放下前仰着的下巴,让脑壳和眼睛露出了水面,轻轻从水中伸出手來摸了一把从额头上不断流下來的水,眨巴两下眼睛,视线刚一清晰就看到在我前面四五米远的地方,六七只大猫一字排开盯着我看, 他大爷的,原來它们早已在前面等着我了,我在水中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弄得一切跟真的一样,感情只是自己在陪着自己玩儿, 这一情况让我心里火冒三丈,像一条窜出水面的大鱼一样带动着水花“哗啦”一声从水里就站了起來,我这一过激的动作让“大猫”一改先前悠闲的神情,目露凶光,一副随时扑过來的样子, “郑爽,慢慢退过來。” 听到陆大川的说话声,我扭头向右看去,才发现他和刘长腿两人已经从树上下到了水里,一个提着刀,一个人举着弓箭,都是随时战斗的姿势,于是,我压住要爆发的火气,斜着往他们身边走, 几只“大猫”随之而动,动作迅速,扑腾得水花一片, “郑爽,快跑。” “快跑。” 这时陆可琴和林仙儿同时向我呼喊,我两手扒拉着水边加快速度向前跑,边匆忙仰头向金字塔上望了一眼,看见她们两个人都爬在塔顶边沿,手里都拿着弩弓,而我和她们之间的空中正有两只箭在破空飞來, 所有人的加入,让我精神大振,转正身体猛踩着水向陆大川他们所在的那棵我们下來的大树奔去,陆大川和刘长腿也一左一右迎了上來,陆大川拼命地划水,速度要快一些,刘长腿虽然慢一下,但是眨眼之间他已经射出了三支箭,带着声响从我身边一闪而过,同时我就听到我身后“大猫”的哀嚎声, 注意力全放在了他们身上,我猛然感觉到自己迈动的两腿变得轻飘飘的了,心里惊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收回目光向身下看去,一看之下我更加惊奇了,因为我看见我的身体居然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空中升起,在惊诧的一瞬间我双腿已经完全脱离了水面,大步踏着空气像梦里飞行那样带动着身体急速向前掠去,又是一瞬间,我已经越过了陆大川的头顶,直直撞向了他身后的大树, 由于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况发生的太过突然,我飞出去的速度又太快,我根本來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在心里想了一下这么快的速度撞到树上飞撞死不可,身体本能地后仰,让两只脚去蹬树身, 可当我感觉到两只脚踏到树身之后,更疯狂的事又发生了,我就像一颗大炮弹一样脑袋冲前又向着大树相反的方向猛窜,眨眼之间我拼命要逃离的几只“大猫”又出现在我面前了,看着它们张牙舞爪扑向了我,我又是本能地一挥匕首,一道长长的白气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周围所有扑过來的“大猫”全部眼睛惊恐地睁着,紧接着随着一股股鲜血喷涌它们露出水面的爪子、脑袋(有的整个半边身体,)齐齐地从身体上断了下來, 看到这一幕,我惊讶地大张着嘴巴,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空中飞着,结果一头扎进了水里…… 等我挣扎着从水里站起來,眼泪模糊的吐出呛入肺中的水和杂物,我周围的水面已经被“大猫”流出的血染成了红色,而那些“大猫”断开的尸体乱七八糟漂浮在水面上, 再向远处看,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像雕塑一样傻傻地望着我,在他们身后沒有死的“大猫”快速向金字塔另一边逃去了, “郑爽,你们沒事吧。”塔顶上的陆可琴她们肯定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应该是因为离得太远,所以远远沒有我们震惊,才最先反应过來大声喊道, “沒事。”我提起一口气大声回答了一句,沒想到我的声音竟然像一声炸雷一样响彻整个天空, 陆大川和刘长腿这时被惊醒了过來,摇摆着身体往我身边走,嘴里问我有沒有事, 经过这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想到在我昏迷的时候我身体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让我拥有了超凡的能力,心里这样想着我对陆大川他们说:“我沒事,你们不用过來了,去捡几只小鹿吧。” 他俩虽然满脸带着疑惑,还是转身向小鹿走去了, 为了验证一下我这种超凡能力只有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才能爆发出來,还是随时都可以,我抬起一只脚猛地在水中一蹬地面,我身体就像屁股上点着火的火箭一样直直地窜出水面向着天空中飞去…… 第一百十五章 自找麻烦 因为这一次我是有意检验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拥有的这种超凡能力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所有身体快速向上飞升后丝毫沒感到惊慌,也不再不知所措,而是非常冷静地控制着身体的平衡,边适应这种新能力边体会身轻如燕一飞冲天的惊险和刺激,同时观察着快速从眼前一晃而过的景物判断着自己在水中猛踏一脚能飞多高,三米、五米、十米……当爬在金字塔顶部边沿的陆可琴和林仙儿出现在我下方,我还沒有停下來的时候,我才感到了害怕,害怕一直这样快速飞升停不下來可怎么办, 好在很快我就知道了这种担忧是多余的,因为在超过金字塔顶大概二十米后,我上升的速度逐渐慢了下來,大概又上升了五米的样子,便完全停住了,静止了十几秒钟,身体的重量又回到了我的感觉中,我便快速向下坠落了, 我快速向上升时,陆可琴和林仙儿都大张嘴巴望着我,现在看见我往下落了又同时发出惊叫声, 我心里想着落到她们身边去,双脚便凌空塌了两步,身体随之向前移了几米,向金字塔顶端落去,这么轻松就改变了下落的方位,让我感到惊喜万分,不过却丝毫不敢大意,因为坠落的速度还是那么快,我不能及时控制住并掌握落地的方法的话,任由这样落下去无异于自杀, 于是,我急忙伸展双臂减缓下降的速度,沒想到一点作用不起该怎么落还怎么落,想再捉摸一个办法已经沒有时间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撞在石头地面上了,我心一下子高高提了起來,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随着我心瞬间揪紧,我感觉到身体里像有个气泵被人突然打开了似的,一股气体快速充盈我的四肢百骸,我一下又感觉到身轻如燕了,与此同时,我双脚也轻盈而平稳地踏在了地面上, 看到我平安降落,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愣了几秒,然后就像参观一只稀有动物那样围着我一边转着圈上下打量着我的身体,一边啧啧称奇, 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转身正面对着她们说:“两位姐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看得人家脸都红了。” “谁脸红了。”陆可琴两眼滴溜溜转,“我怎么只看见有人洋洋得意的。” 看着陆可琴的样子我知道这丫头又憋着坏主意了,便装傻充愣:“谁呀,我怎么沒看见。” “是吗。”陆可琴两手上來同时揪住我两只耳朵,“老实交代,墨玉对你做了什么。” “轻点。”为了缓解耳朵的疼痛,我低头顺着她的手的方向走,“和墨玉一点关系也沒有,从來到这片林子它一直在睡觉。” “不是因为墨玉,你怎么一下就成窜天猴了。”听说和墨玉沒关系,陆可琴手上的力道顿时轻了, 面对她的醋意我真是无奈,只能老实回答:“我真不知道,不过你不觉得我突然拥有这样的能力是一件挺好的事吗,要不然这会我们三个人可能都被‘大猫’吃了。” 陆可琴两眼直勾勾盯着我看,脸上光彩照人:“我沒说不好呀。” 我看着这丫头似乎是要“发疯”了,装作满腹委屈的样子:“那你还行刑逼供。” 她“嘻嘻哈哈”笑着放开我耳朵,还替我揉了揉,然后也不嫌我身上还在不停往下滴水,抱住我脖子跳起來挂在我身上:“带姐飞一圈。” 真是要了亲命了,我这自己还沒有完全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她这样两手抱着我脖子,双腿卡着我的腰,像蛇一样缠在我身上,飞起來掌握不好还不得给摔死了呀, “快点嘛。”她扭腰晃肩催促我, 她抱得那么紧,本來我就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敏感部位,经这么一扭,我被它磨得浑身燥热,抬手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不要乱动,说往哪边飞。” “随便哪个方向都行,我想看看四周的雨看着那么大,怎么就听不到响声呢。”陆可琴听话地不再扭动了,在我耳边吐气如兰, 不能不承认还是女人心细,经她一说,我才注意到周围下了三天三夜还在继续的雨水确实反常,不但听不到大雨倾盆的声音,而且外面的火势凶猛我们看不见蒸腾的水蒸气,也感觉不到闷热, “快点嘛。”陆可琴夹着我的双腿又用力动了一下,害得我帐篷差点搭起來, “好啦,别催了,你不要尖叫啊。” “嗯。”她点点头,安静了下來, “仙儿姐,你等一会,我马上回來。”我跟在边上一脸笑意绵绵替我无奈的林仙儿打了声招呼,抱住陆可琴的腰,提起一口气,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体便向前飞去, 虽然承载着陆可琴的重量,但我也沒敢用太大的力气,是因为我在水中狠踏出的那一脚让我身体急速向上飞升了六十米左右,而塔顶边沿离雨帘撑死只有十五米的距离,我害怕用劲大了,会直接穿过雨帘冲进外面大火里去, 而事实也证明我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十几米的距离我带着一百斤左右的一个人轻轻借力一掠也就到了,有了上一次落地的经验,感觉到身形往下坠了,我提起一口气便向看准树叶缝隙里的一根能承载两个人重量的树枝落去,沒想到这时奇迹又发生了,双脚还沒踩到树枝我便停了下來,我疑惑地向脚下看去,发现我居然站在了一根根本就被我忽略掉的比一根筷子还要细的小树枝上, 竟管感觉到还是挺稳当,但我还是因为心里不踏实而冒出了一身冷汗,这时静静爬在我怀里陆可琴动了起來,她要转身扭头去看前面, 我感觉到随着她的转动,我脚下的树枝微微摆动着,我们的身体也跟着上下起伏,我一条胳膊伸开保持平衡,另一条胳膊更加用力抱着她的腰说:“你把腿松开,这姿势让我……” “我不。”这时,她一条手臂环绕着我脖子,脸已经转向前方去看我们不远处的雨帘了,听到我话说了一半停住了,又转过脸低头看着我问,“这姿势让你怎么了。” 因为她是双腿卡着我的胯骨盘坐我腰里的,这会为了稳住不往下掉,抱住我脖子的一只手臂用劲就特别大,把身子提得比我高了一截,柔软的xiong部都到了我面前,所以我冲着她不算高耸,但也挺拔的ru房努努嘴说:“让我想犯罪。” 她脸微微一红娇嗔道:“傻样。”然后又转脸向前看去,起伏的xiong却依偎到我一边脸上, 臭妮子这充满真情的举动让我鼻血差点喷出來,赶紧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目视前方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真神奇。”陆可琴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雨水看着挺大的,却能不发出一点声音。” 在远处的时候我根本沒意识到围绕在我们四周的大雨不发出声音有什么不正常,现在我们站在了雨帘前一两米远的地方,我首先也是感到神奇,不过沒过多久就知道怎么回事,因为我注意力完全集中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在我们前面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虽然看不见,但是我感觉到那股气就像一面墙挡在了我们和雨水中间, 我从陆可琴的反应已经看出來,她只能看到雨水,对那股气却沒有一点感觉,心里顿时明白了超过常人的感知也是我超凡能力的一部分, 弄清楚这一点,我便对陆可琴说:“咱们回去吧,不用看了,这中间有一层无形的墙把雨水挡在了外面。” “你怎么知道的。”陆可琴伸长手臂向前方探去, “我感觉到的。”随着她身体前倾,我身形也有点不稳了,我赶紧制止她,“别动,一会咱们摔下去了。” 她手臂是收回來了,心思却沒收回來:“什么东西做的墙能是无形的呢,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 “我也搞不太清楚,只能感觉到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挡住我们面前。” 陆可琴转脸低头在我脑门上香了一下:“你现在拥有的能力也够神奇的了。” 得到心爱的人夸奖,我有点飘飘然了:“我试试能不能打开这面墙,然后就回去,你哥哥和长腿还在下面水里了。” “嗯。”陆可琴依偎得我更紧了,“你用什么打开呢。” “看我的。”回想到我挥刀劈向那些“大猫”时的情景,我收回保持身体平衡的手臂,在陆可琴缠绕在我腰里的大腿下方摸到匕首,摁着刀把拔出來,用力向空中挥去,随着我的挥动匕首化作一道长长的白气在我们前方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同时我们就听到了“哗哗”大雨声,还感觉到一股闷热的气息迎面扑來, 看到结果和我预计的一样,我忍不住有点小嘚瑟,可是紧接着我就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因为我根据常理推断,我认为无形的气墙在我划开后会瞬间自动缝合,沒想到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我却感觉到它彻底垮塌了, 我们一下就像掉到了蒸笼里一样,陆可琴转身爬在我肩膀上大喊:“热死了。”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隆隆水声中,我隐约也听到了陆大川他们大声喊叫的声音, “他大爷的,我这不是沒事找事吗。”我狠狠骂了自己一句,飞身急退, 第一百十六章 塔内避难 弹指间掠回塔顶,放下陆可琴,我向塔下望去,看见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已经把三只小鹿用绳子捆在背上,正准备攀着从树顶垂下去的登山绳爬回树上,便一掠而下來到他们身边,冲着他们喊:“不用爬了,我带你们上去。” 他俩停下來看着我,我不容他们多说,一手一个挽住他们的膀子,双脚在水中连踏几步,三人便拔地而起,冲到大树第一个分叉我单脚踏在上面一借力,斜着掠上了塔顶, 这时四面八方的蒸汽已经弥漫开來了,我们周围差不多像桑拿房一样闷热了, “你们收拾一下小鹿,我去整点柴禾,然后咱们去塔内躲一躲。”四面水声震天,我冲他们大喊一句,扭头掠到我们爬上爬下的那棵大树上,第一次爬上來时我就注意到上面有几根干枯的树枝,钻进树冠后找到一根胳膊粗细的,提气一掌击断,毛毛茬茬拉到树梢上,扛上肩一跃飞回塔顶, 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满头大汗宰杀着最后一只小鹿,陆可琴和林仙儿在旁边清洗已经收拾好的两只,我阻止它们用我们喝的水清洗,拿出折叠锅來來回回飞掠几趟,接了几锅被大火烤得有些烫手的雨水,帮着他们把三只去掉脑袋、内脏和外皮的鹿身上的血污冲洗干净,用塑料袋装好,然后把一整根树枝折成段用绳子捆好后,五个人拿上全部的装备,打开手电鱼贯进入望天吼的嘴巴, 走到阶梯口,陆大川推动让大石头堵住洞口的那个把手又出现在洞壁上,我望着洞口方向伸手扳动把手,洞口地面上一块石板瞬间弹起來了堵住了洞口,外面的热气被阻隔,金字塔内部的清凉空气让我们如沐春风, 这时大家刚脱离危险,沒人有心思再去研究石壁上的机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接一个侧身拾阶而下, 心理素质在一次次惊险中被锻炼得再过硬,在满地都是坟头的石室内内休息吃烧烤也会让人不舒服,所以我们直接來到下面一层才停下來,除了我一点不感到累之外,他们四个人迈下最后一个台阶都软软倒在地上,侧身靠着斜着搭在地面上的大石条大口喘着气拿出水來喝, 我向四周打量了一圈,确定困在这里的龙被我们带出去后,并沒有什么野兽从奇门里走出來,便动手架起了火堆,把三只小鹿用钢钎穿起來在火上架好,然后对他们说:“你们看着别让烤糊了,我过去转一圈。” 陆大川摆摆手:“别进奇门。”剩下的几个人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能看出來三四天沒吃东西沒睡觉,又连番的折腾,这一次他们是真累惨了, “知道,我马上回來。”我迈步向石柱的方向走, 之所以要急着在石室内转一圈是因为我刚才大眼打量有沒有野兽从奇门里出來时,应该是拥有超能力后,我的目力也远远超过了从前,发现墙壁上的画和之前不一样了,想到跟前看个究竟, 知道自己的目力增强了,也知道在石室内转圈的话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走进奇门,心里更担心他们几个人的安危,我直來直去在石室内走了一个來回,看到三面墙壁上的画中的水失去了先前的灵动,成了一片死水,明白是龙出去了才变成这样,我便收回了好奇心回到他们身边, 我身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也有饥饿感,但是一点也不强烈,他们几个却饿狠了,我快步转一圈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用小刀削着鹿肉外面那层刚刚烤出金黄色的皮蘸着盐水吃上了(把盐化成水是为了节省,),再加上这么长时间出不去,我们身上的衣服早就有些破烂了,像一群叫花子似的,尤其是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在水里一番折腾又沾泥带草的,看着让我又觉得好笑又有些心酸,当然知道自己也是蓬头垢面的比他们好不到哪去,我也沒说什么,默默蹲下來一边往火上加柴禾,一边转动钢钎让鹿肉受热均匀能熟得快一些, 等小鹿完全烤熟,两只已经进到我们肚子里了,我们身上的衣服也烤干了, 烧一锅开水喝过之后,我打着饱嗝把剩下的放在边上凉冷了的那只烤得通体金黄油亮的小鹿包好装起來,对他们说:“你们都睡觉吧,我看着。” 他们也不客气,各自丢下水杯,拿出睡袋围着火堆一圈铺开,倒头滚在上面便睡,不一会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就鼾声大作了, 因不明原因出现在暗河中的这块是传说中一万多年前沉沒了的亚特兰蒂斯岛屿,本來在不远处河道洞顶上火山熔岩发出的红光一天二十四照射下气温就不低,现在金字塔外面又热浪滔天,即使睡在睡袋外面一点也不会被冻着,所以我沒往火上加柴禾让火烧得更旺为他们取暖,只把火炭往一块拢了拢,让保持住一点火红的亮光便走到陆可琴跟前,蹑手蹑脚在她的睡袋上坐下來,抬手刚想理理她额头上凌乱的头发,她却睁开了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像只小猫一样往我怀里拱, “怎么还沒睡着。”我抱住她,两腿放平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 “别说话。”她闭上眼睛,沒过多大一会就沉沉睡去了, 因为手表等早已失灵,只能粗略地估计着计算时间,我感觉他们一觉足睡了十二个小时以上才陆陆续续醒过來,其间我沒有打开手电浪费我们本來就不充足的电源照亮,也沒有起身去舔柴禾,火堆也已熄灭,倒不是抱着陆可琴害怕把她惊醒我才一动沒动,而是在火堆发出的光芒不太明亮后我发现了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清清楚楚看见很远处的东西(这一发现让我很是激动了一会), 在这十几个小时中,也许是抱着心爱的人的缘故,也许是我一直在反反复复想岛上的这些诡异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许两者兼而有之,我一点沒感觉到无聊和难熬, 最先醒过來的是刘长腿,他扑里扑通就坐了起來,转着脑袋迷茫地向四周看了一圈,两手边在睡袋上乱摸,边问道:“郑爽,你在吗。” “在呀。” 听到我说话声,他脸上紧张的神情一下就缓下來了:“在,怎么不开灯。” “哦。”我才想起來,我在完全黑暗中能看见东西,他们是看不见的,便打开了手电, 我们两个人一说话,陆大川和林仙儿同时警觉地坐了起來,接着我怀里的陆可琴也被我的动作惊醒了, 醒來后知道沒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他们像商量好了似的都伸着懒腰找水杯喝水,因为十几个小时我沒让火堆一直着着,剩下的柴火还有不少,我站起來活动了活动被陆可琴压麻的两条腿,便架起柴禾把火点了起來,然后从水壶里倒出一锅水架在了火上, 人吃饱喝足就难免有排泄的麻烦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顾不上是否文明了,男左女右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解决了问題,然后远远地围着火堆坐了下來, 陆大川点起一根烟抽着,郁闷地问我:“三天过去了一点都沒有,怎么突然情况就变了。” 听他开口沒问我怎么会突然像金庸笔下那些练过神功的侠客一样厉害,而是问我外面糟糕的情况,我脸一阵发烫,都有点无地自容,但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对他讲了一遍,不过我把划开气墙是因为想在陆可琴面前显摆一下,篡改成了我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 无可避免的陆大川瞪着眼睛教训了我几句莽莽撞撞的毛病一定要改之类的话,捎带着也说了陆可琴几句不该在什么情况下也那么任性, 这次我知道闯的祸实在是够大了,老老实实听着,陆可琴也难得的沒说一句为我们瞎闹开脱的话顶撞她哥哥, 当然平时看着我和陆大川吵吵嚷嚷的,时不时还脸红脖子粗的,但陆大川从來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他说了几句这件事件也就揭过去了, 接下來话題自然转到了我身上,在我昏迷的三天中,他们寸步不离盯着我的,沒有什么离奇的东西接触过的我的身体,我自己又沒感觉到身体内部发生了什么变化,说來说去发现这也是一件靠猜测无法弄明原因的事情,大家也就懒得再说了,不过都为我有了这样的能力而感到振奋, 不用出去看,我们也知道十几个小时外面大火肯定灭不了,这时候只能在金字塔里面老老实实地呆着,倒也心安理得,只是一闲下來就有些无所事事,说说出发以來经历的这些事情吧,已经知道答案的说出來沒有意义,不知道答案的说也说不明白,反倒让人心烦,导致了大家说着说着,突然都沉默不语了,看着他们一个个半躺半歪在睡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说:“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上去再扒拉扒拉那些石堆吧,也许能有个什么收获。” 陆大川问:“你不累吗,不睡一会。” “从昏睡中醒过來,我一直感到精力特别充沛,丝毫沒有疲惫的感觉。” “那走吧。”陆大川站起來,“外面的大火估计怎么也得烧十天半个月的,不找点事做还要把人憋坏了。” 窸窸窣窣一片响动,我们全部跟着站了起來,还沒迈动脚步,石室内无任何征兆地“咚咚咚”响了起來,同时我们脚下的地面跟着颤动了起來, 第一百十七章 一击必杀 因为之前已经无意中闯入奇门见过了那些变异了的怪兽,所以听到震得人耳膜嗡嗡响的声音和感觉到地面颤动,我清楚地意识到是他们跑出來了,并沒感到惊慌,拔出匕首对陆大川说道:“你们快收拾东西到上面一层去,我來对付它们。”抬脚在地上轻轻一点,便掠到了石室中央的光溜溜的大柱子右侧,在记忆中奇门出入口的位置摆开架势, “你自己小心。”陆大川在我身后说道, 陆可琴跟着喊道:“打不过就跑,别拼命。” “知道了。”我回头看去,见他们包背在了身上,睡袋、水杯什么的拿在手里边沿着石阶往上走边扭头向我这边望,便大声催促道,“不要看着我,看着脚下快往上跑,这马上要出來了。” 他们才大步向上冲去,人在遇到危急情况时潜能被激发出來后的速度还真是不容小觑的,正常情况需要好几分钟才能爬完的石阶,他们一分钟不到就爬到了顶,但是跑到顶他们并沒有急着到上一层去,而是站在阶梯尽头的洞口侧身朝我这边张望, 由于现在我在黑暗中不需要灯光照明也能像白天一样看得见,所以根本沒拿着手电,他们望向我时也沒有刻意的用手电照,我能清清楚楚看见他们,却不确定他们是否也能清楚地看见我,就扯开嗓子大声喊:“快上去吧,不用担心我。” 在我的催促下,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低头钻进洞口,我转身看着面前的“虚无”,凝神感觉着那摄人心魄的脚步声的临近, 说实话在他们面前我虽然表现的无比的冷静和自信,但心里对能不能打赢这场仗却沒有十足的把握,原因很简单,一是我对自己拥有的能力还不是完全的了解;二在奇门内那个天地倒置的镜式空间内青蛙都长着尖牙利齿,个头比吉普车还大,蜈蚣能长到大腿粗,像老虎、豹子等本身个头就不小猛兽会长到多大,真是让人想起來就头皮发麻, 不过沒把握归沒把握,我心里却沒有打不过就逃跑的打算,情急之下陆可琴的话是她担心我生命安危的肺腑之言,同样的我让他们撤出去独自面对也是担心他们安危的真挚之举,不同的是我比陆可琴更清楚的是并不是打不过就跑掉我就安全了,而是跑掉的话不但我要面对的依然是失去生命的危险,同时也会把他们置于生死边缘,说白了就是我们要一起逃命却又无处可逃, 当然我会这样认为并不是全无根据的瞎想,而是快速分析我们面对的现实情况得來的结果,这一现实情况就是大脑袋小人建造的这个庞大的金字塔在我们眼中是坚固无比的,但并不能困住镜式空间里的那些怪兽(如果能困住的话,他们应该是沒有必要再用望天吼压制一条龙在这里看守,),我不把它们消灭掉,它们势必会毁掉金字塔,到时我们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怪兽,还要面对外面恶劣的环境, 怪兽再凶猛拼命还有得拼,而面对外面那漫天的热气蒸腾我们只能成为如假包换的人肉叉烧包,他大爷的,想到这些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人们都认为现实是残酷的,因为只有在面对残酷的时候人们才能想起來这就是现实, 既然是无法逃避的现实,那就是拿出十二分的勇气去面对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冲着越來越近的脚步声大喊一句:“來吧,孙子,让你见识见识爷的厉害。” 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做出极其不服气的回应一样,我的话音还在石室内回响,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呱呱”叫声,一只在镜式空间内追着我们跳动的浑身像是被乱石包裹着的丑陋而狰狞的大青蛙“凭空”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已经见过它们的样子,我心里也有了充足的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在脑袋几乎碰到石室穹顶的大青蛙面前我瞬间感到自己特别的渺小,而青蛙应该也是同样的感觉,因为我在它侧头望着我的那只鼓起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失望,它潜意识里似乎在说:“听见叫起來声音挺大,怎么这么小,还不够塞牙缝。”它脖子下头鼓动了一下,虽然沒发出声音,但我分明又感觉到它叹息了一声“这年头找个食也不容易,凑合了吧。”然后脑袋摆正,两条石柱子般的前腿猛地弯曲,快速俯下脑袋,带看不看吐出一条一个车道宽的大舌头向我卷來, 被一只青蛙蔑视了,我早已火冒三丈,看见它舌头卷过來了,提气向前猛窜两步,脚尖点地一冲而起,对着青蛙粗得不像话的脖子挥出一刀,几乎是在同时,抬腿在它身体上踏了一脚借力向后急退, 沒想到在对一刀划去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心中沒底的情况下,脚上踏出去的力气太大了,我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控制不住地向后暴退,等我在空中强行转过身体,眼看就要撞上了开凿着台阶的大石条,急中生智我提起沒拿刀的左手凌空向石条拍出一掌,借着回弹的掌风上身用力后仰,一个倒空翻落在了地上, 站稳后还沒來得及看石室中间的青蛙怎么样了,我就听到一片石头碎裂的声响和陆大川、刘长腿的惊叫声,我急忙扭头向身后看去,看见眼前的一幕震惊得下巴颏一下就掉到裤裆里了,因为我在情急之下拍出的那一掌竟管沒有实实在在拍在石条上,但是石条还是被我掌风震得断为了几段正在垮塌下來, “郑爽,快救长腿。”陆大川的呼喊让我从震惊中反应过來,收起下巴颏,抬头看见陆大川单手挂在石条顶部断裂处的洞口上,刘长腿却跟随着垮塌的石条正在往下掉,手里还拿着弓箭,我连忙飞身过去接住他退回到安全地方, 看见这时陆大川在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的拖拽下已经爬回洞里去了,我便放心地等碎裂的石条完全垮塌到地面上,才拖着双手撑着膝盖喘大气的刘长腿,飞身进入石室穹顶上失去石条难看之极的洞口, 透过他们身体间的缝隙看见堆在洞内台阶上的背包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才知道他们并沒有因为我能力强大了就把所有的危险都让我独自面对,自己心安理得的去歇着,而是进到洞内就把东西放下,拿起武器准备着在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冲下阶梯帮助我,心里忍不住的感动万分,不过我也沒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危险,这时说出任何感谢的话都会显得有些矫情和生分,反过來在这后一点上他们也有着和我一样的感受,所以陆大川只是隔着刘长腿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就转过身去对在上面几节台阶上站着的陆可琴和林仙儿说:“拿上东西走了。” 我对着深情地望着我的陆可琴点点头,转身掠回石室, 在救刘长腿下來再送他上去的期间,我是有足够的时间查看被划了一刀后青蛙的情况的,但是我连向那边扫一眼也沒有,因为这时我心里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它在我全力一击之下下场跟在塔下围攻我们的那些大猫一样了, 带着这样的自信我向石室内望去,那只青蛙果然像我预计的一样,身首异处扑倒在地上,看上去像一大一小两座沒有生长草木的石头山一样,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情况却是我沒有想到的,在死去的青蛙尸体周围爬着又从奇门内出來的三只比孪生兄弟还像的巨型青蛙,像是默哀一样一动不动,这一幕让我无比的震惊,甚至有些感动,我把它们行为当成了在为死去的同伴开追悼会,然而向前走了两步的工夫它们的行为又让我大跌眼镜了,看着它们“呱呱”叫着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用那青蛙不该拥有的锋利牙齿撕咬着死去同伴的尸体,我忍不住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來:“我x!原來是在餐前祈祷……” 既然它们对同伴都能下得去口,我也就收起了在不经意间被它们勾起的那一丝悲悯之心,伸展握着匕首的手臂向着争食的青蛙小跑起來,在不能随心所欲掌握飞掠时需要发出多大的力度的时候,脚踏实地地跑我心里还是更踏实一些, 当然在我心里有了一击必杀的把握下,跑起來速度也不慢,我这为了保险起见的举动让我明白了电视剧那些武功高手在提剑冲向对手时都是一路小跑并不是导演觉得那样跑起來好看才让演员那样演,而是事实上就应该是那样,,,快速的小步跑动是为了聚集更充足的力量, 别看那些青蛙看起來笨拙,事实上却有着超乎我想象的反应能力,在我离它们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它们便停止了争夺食物,三只同时起跳,在对它们來说绝对狭窄的空间内划出三条恰到好处的诡异弧线,一下就把我围在了中间,与此同时三条舌头也从三个方向同时向我卷來, 第一百十八章 大开杀戒 后來,当我把大脑袋小人当年用望天吼镇住蛇灵、白狐、龙,再让它们看守那些不散阴魂、不腐的尸体和这些变异了的怪物的原因和目的弄清楚之后,才知道看着笨拙的青蛙有这么灵活的反应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在当时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一点沒想到三只青蛙在眨眼间就配合默契地把我围在中间同时向我发动攻击,心中大为震惊,也更坚定了要把它们全部杀死的决心,于是冲势不变提气挥刀一下把正面卷向我的那条大舌头从中间劈成了两半,青蛙吃痛怪叫一声就把头高高仰了起來,我扭头避开像一匹烂布一样从它大嘴上挂下來的舌头,乘机一步窜到它的身前躲过另外两条卷向我的舌头,然后运气提掌狠狠拍向它脖子下方,在我发出全力的一掌之下,青蛙庞大的身躯像是好莱坞大片里高速行驶的汽车翻掉一样连滚带飞撞向了石室尽头的石壁, 解决掉一只,腾开地方,我压力顿减,转身沒费多大劲就把另外两只也干掉了, 看着四个大家伙几乎是轻轻松松就被我解决了,我虽然捏着鼻子忍着恶臭,但心里却忍不住为自己这因祸得福拥有的一身以前只能在影视剧和虚构的小说里看到的神功而沾沾自喜,然而当石室内又有巨大的动静响起來时,我心里一下就不轻松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问題,从镜式空间里只出來四只青蛙就几乎占了石室三分之一的空间,如果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蜈蚣、山下相互推挤争斗的怪兽源源不断地涌出來的话,即使我有能力出來一只杀死一只,要不了几只就会把石室堆满,堆满后它们还不停的话迟早金字塔也是会被它们挤爆的啊, 发现这个问題,我不能再等它们跑出來了,必须进入奇门,把它们全部杀死在里面, 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我一秒钟也不敢耽搁,大步走到石柱右侧,辨别了一下具体方位,刚要迈步向前走,突然一个和石室穹顶一样高的有着无数条腿、无数只眼睛,无数只螯钳的大圆球出现在我面前,“我x,这是他吗的什么怪物。”我大骂了一句,急忙飞身向后退了一大截,站稳后仔细看了几秒钟才发现出來的不是一个怪物,而是成百上千条一米多长的大蝎子滚成的一个大蝎球,一米多长的大蝎子一条就够吓人的了,一下子出來这么多我都点傻了,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更恐怖的是蝎球出了奇门后就挥舞着螯钳,倒勾着尾巴分散开來,潮水般涌向了四面八方,转眼之间爬上穹顶和两面墙壁上的已经超过了我站的地方,而地面上的则疯了一样去争抢那几只青蛙的尸体, 看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我愣了十几秒,清醒过來一下子也变得疯狂了,脑海里就剩下一个字:杀, 因为这些蝎子个头是不小,但是侧过身体的话是能爬进通往上一层洞口的,所以我先不管其他的地方,任由它们爬动,一次次飞跃起來挥动匕首向在穹顶上爬行的蝎子砍去,每一次至少都有三五条被砍成两段,噼里啪啦往下掉……等最后一条被砍为两段掉下來后,我浑身上下被蝎子断裂时喷出的汁液飞溅得比从茅坑里爬出來还要恶心,不过这时我一点也不在乎了,就像俗话说的那样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穹顶上蝎子尸体往下掉落时,两边墙上的蝎子纷纷被吸引來到地面上抢食吃,为我省去了不少麻烦,而这时我也知道了我挥动匕首发出的那股能轻松把击杀的对象劈为两段的白气长达三丈开外,也就是说三丈之内我不需要走动挥一下手臂就可以杀敌于无形, 弄明白了这一点,我飞掠到地上的蝎子群中间,电光火石般对着四个方向各挥出一刀,一秒钟不到地上那些张牙舞爪的蝎子全部被揭了盖,身体上面被削下來的半拉身体在地上痉挛着,而下面的半拉身体却还在腿的带动下横冲直撞着,我本來是想检查一下还有沒有漏网之鱼的,走了几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飞身从右到左沿着石室的墙壁绕了一圈进入奇门,來到镜式空间内, 沒想到里面的情景要多恐怖又多恐怖,放眼望去我目光能达到的地方完全就是一片怪物的海洋,我的突然闯入让拥挤着往外爬的它们更加拥挤着向我扑了过來,我挥刀把冲在最前面的一批杀死后,故伎重演,飞掠到它们中间朝着四面八方一通乱砍,几分钟后被杀死的扑倒在地上不动了,还活着的跟外面情况一摸一样,全部去抢着吃那些尸体了, 喘息的工夫我细看了一圈,发现这里面的怪物虽然多得数不胜数,但是总共只有五个种类,除了我已经知道的青蛙、蜈蚣、蝎子,另外两种是蜘蛛和蛇, “五毒”两个字从我脑海里冒出來后,我才知道我一直认为那些是青蛙的家伙其实是蟾蜍, 发现了这个镜式空间内并不是什么动物都有,而只是五种毒物,我心里又有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这一路上遇到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这时我也习惯了遇到这些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绞尽脑汁去想了, “爱是什么是什么,全部杀死就完事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便疯狂地扑向了四面八方, 当我高高掠起看到方圆十几里之内沒有一只完整的毒物时,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飞掠了多少次,更不知道挥出了多少刀,心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踉踉跄跄走出奇门,飞身回到上一层石室后,看到陆大川他们轻轻说了一句:“死了,全部都死了。”便倒在了一个石堆上, 他们以为我是累得脱力了,也不嫌我身上肮脏,七手八脚把我抬到一个相对宽敞一点的石堆间的过道上,又是喂我喝水,又是拿出剩下的那只小鹿让我吃, 我摆摆手对他们说:“我不累,也不渴不饿,让我睡一会吧。” 沒有足够的水,也不能为我清洗,他们像对待婴儿一样轻轻把我扶起來脱掉我外面的衣服扔到一旁,用湿毛巾擦拭了我脸、脖子和手,然后铺开一条睡袋,把我放在了上面, 说要睡觉,其实我一点也不困,一下成了这副模样只是看到那么多的“残肢断臂”都是我“造成”的,心里承受不了了,所以闭上眼睛后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那些只是一些怪物,又不是人……” 后來在不知不觉中我还真给睡着了,还好睡醒之后再想倒也觉得沒什么了,毕竟那些只是一些怪物而已,连正常的动物都不能算,心理负担沒有了,我便无法忍受身上的那股恶臭了,觉得不洗个澡的话比死还难受,可是我们带的水又绝对不能也不够洗涮,我只好冒险打开了封住望天吼嘴巴机关,听到外面的雨声还是挺大的,但我感觉了一下进來空气温度沒想象的那么高,好像还降了不小,就迈步走到了外面,在塔顶平台上转了一圈,确实沒有那么热,准备返身回去叫他们,而他们已经全部出來了, “我去洗个澡。”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提气一掠便到了雨帘前的一棵大树上,伸手试了试雨水不冷不热正好能洗澡,我又一提气就冲进了雨中,找到一个合适树杈站在上面脱掉衣服舒舒服服洗了起來, 穿上快被我洗烂的内衣裤回到塔顶之后,还沒等我说话,他们看见我舒爽的样子一个个也嚷嚷着要去洗, 沒有对比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现在我洗干净了,再看他们确实是脏得不像样了,我哈哈笑着说:“好吧,男的先來,还是女的先來。” “当然是我们先來了。”陆可琴一步冲过來就挂了在我脖子上,回头冲着林仙儿喊,“仙儿姐,上。” “这是把我当车呀,还是当马呀。” 陆可琴也不嫌脸红很响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你呀顶多就是一头小毛驴。” 我知道这丫头疯劲又上來了,只能苦笑了, 林仙儿笑眯眯走过來对陆可琴说:“我上了你可不许吃醋。” 陆可琴说:“上吧,我不吃醋。” 林仙儿走到我背后,我抱着陆可琴蹲下让她爬到我背上,感觉到她xiong前两团柔软之物,想到刚刚她们说的话我觉得脸都有点发烧了, 而陆可琴似乎觉得还不过瘾似的,又说了一句:“怀里抱个美女,背上背个美女,舒服坏了吧。” “不许再开玩笑了啊,再说我浑身就酥软的飞不起來了。”我假装生气瞪了陆可琴一眼,提气向前跑了两步,斜着向下掠入了雨中,瞅准一根粗大的树枝落在上面,把她们放下后说,“你们自己当心点,别掉下去了。” 陆可琴拉住我说:“你别走我们太远了。” “你不害怕我偷看你们洗澡。” “我有什么害怕的。”陆可琴两手接着从天而降的雨声,“仙儿姐,你怕不怕。” “你在呢,我有什么怕的,郑爽要偷看肯定也会盯着你看。” 两个女人“嘻嘻哈哈”笑着起來拉开拉链脱外套, “真受不了你们了,我在外面的树上等着,你们洗好了喊我。”我飞身出了雨帘,在挨着她们的一棵大树上,舒舒服服坐在一个树杈上等着她们, 过了还不到五分钟,雨中突然传來了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听到她们的尖叫,我条件反射似的弹了起來,可是准备飞身前去看看情况时,又有些犹豫了…… 第一百十九章 雨中闹剧 如果她们是去方便的话,五分钟可能足够了,但是洗澡五分钟我估计她们也就是刚脱了衣服(当然正常情况下脱衣服估计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可是一來她们是站在树枝上的,动作肯定不能像站在地面上那样迅速,二來她们是被我直接送进大雨中的,衣服被雨水淋湿粘在身上脱的时候势必也影响速度,),我就这样冲进去不合适呀,可不去的话她们遇到了什么致命的危险那后果可是比“不合适”要严重得多得多了, 真让人头疼,我急得头上直冒汗, 遇到这种求之不得的好事还犹豫,有人肯定会觉得我是傻子,可不是当事人又哪里知道我的难处,假如在洗澡的是陆可琴一个人的话,我不但不会犹豫,当时兴许根本就不会出來,假如是林仙儿一个人,或者依然是她们两个,但陆可琴和我不是恋人的关系,我虽然不是那种一心盼着人能出点什么事,好借着救人之名去浑水摸鱼吃人豆腐的人,但也不是放着这种好事不上的孔圣人,也就毫无犹豫地冲进去了,所以麻烦就麻烦在一起洗澡的两个女人里面有一个是我女朋友, 我当着女朋友的面看见另外一个赤luo的女人的身体,万一再需要立即带她们离开跟赤身luo体的林仙儿有点肌肤之亲,以后我还能有好日子多吗,, 就在我犹豫着想到这些的刹那间,雨中又传來两声尖叫,我又想到要是她们真出了什么事,那以后就不是日子好不好过的问題了,而是我这辈子都得生活在痛苦和自责中了,于是一咬牙飞身掠向雨中我放下她们的那根粗大的树枝, 由于我过于担心她们的安危,离得又不远,我都感觉到我飞掠的速度快得吓人,似乎一抬脚就站在她们面前了, 而也就在我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一刹那我知道我完蛋了,因为竟管有大雨影响我的听觉和视觉,但我还是清楚地看见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个人光着身子在雨中玩耍打闹,听到她们嘻嘻哈哈开心的笑声和站立不稳身体晃动时发出的惊叫, 因为我以为她们遇到危险就是冲着救她们來的,所以一眼就看见了她们,而她们在兴高采烈得嬉戏,慢了半拍才看见了我,我看见她们两人光溜溜的身子已经愣住了,她们看见我后也愣住了,三个人愣了片刻,林仙儿先反应了过來,她尖叫了一声,慌乱地两只手一只去捂比陆可琴丰满很多的ru房,另一只遮住了两腿间的sanjiao地带,同时转身就想去拿挂在旁边一个树枝上的衣服;这时陆可琴也反应了过來,她沒躲也沒叫,就那么站着大声对我说:“傻子,你要吓死人呀,怎么一下就冲进來了。” “还问我怎么冲进來,你们怎么洗个澡喊叫得像有人要你们的命似的,我能不急着來救你们吗。”我沒好气地说,这种时候了,我只能撇清自己了,何况本來就怨她们, “你个傻子。”陆可琴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就不知道先喊一声问问是怎么回事呀。” 我一下又愣了,对呀,我只想到是冲进來还是不冲进來,怎么就沒想到先问问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见我一动不动面对着自己沒穿衣服的身子,陆可琴以为我看傻了,娇嗔道:“看够了沒,还不快走,仙儿姐还在呢。” “哦。”我回过神,看着陆可琴凹凸有致,肌肤洁白的身体还真舍不得走了, “快走么,以后有的你看。”陆可琴说着推我,我无意识地往边上迈了一步,沒想到我冲进來站在她们面前的这根要细很多的树枝上有一个分枝和她们所在的大树是交叉着的,不动倒也不碍事,我沒看见迈了一步踩在上面却坏事了,分叉出去的树枝正好碰到了林仙儿小腿上, 树枝本來沒多粗,正常情况也就是在腿上划拉一下就过去了,但有事的时候,一切偏偏就能凑得那么巧,在我和陆可琴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背过身去的林仙儿急着拿过了挂在旁边树枝上的内裤往身上穿,一条腿已经穿进去了,另一条腿刚抬起來,我踩动了树枝正好就碰到了她金鸡独立的腿上,结果本來就因为过于紧张而摇摆的身体站立不稳一下摔倒了, 听到她的尖叫混杂着树枝被碰撞的摇摆的声音和折断声,我猛然扭头去看时彻彻底底傻眼了,只见林仙儿仰面朝天地向树下跌落了,双手在空中本能地挥舞着想抓住一点什么,两条膝盖微微弯曲的腿叉开着,一条小腿上挂着她薄如蝉翼的粉色的蕾丝小sanjiao裤,另一条光溜溜的,两腿中间的shenmi地带暴露无遗…… 虽然在认识陆可琴之前我沒有真正谈过恋爱,但跟着同学也看过mao片知道女人是怎么回事,可做梦也沒想到在现实中第一次一览无余地看见女人的身体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所以我连应该先抛弃一切把人救回來都不知道了, “你不救人,还要看得多清楚,。” 从陆可琴前后两次说话的语气里能明显听出來了,我猛然冲进來看见沒穿衣服的林仙儿她虽然也吃醋,但并沒有过于放在心上,而这一次对我傻傻地看着那样一副姿态的林仙儿是极其极其地在意了, “哦……不看……救人……”我一跃而下,扑向了还在张牙舞爪往下掉的林仙儿, 我要在她落地之前抓住她,就不能不看着她,离得越近看得又越清楚,如果说在树上我只是被看到的震惊得收不回目光了,现在我则是完全被吸引了…… 虽然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但是我心里眼里一直都只有陆可琴,从來沒有过仔仔细细打量过林仙儿,现在才发现她姣好的容颜比陆可琴一点也不逊色,甚至她丰满的身体、成熟的气质让她更有女人味和吸引力, 由于林仙儿是跌落的,我是发力俯冲下來的,所以我在时间上比晚一点,但下落速度上却要快得多,所以我在她下落二十米左右的时候便追上了她,可是我又犯难了,我该怎么样把她送回树上去呢,按说避免和陆可琴之间有更深的芥蒂,我应该尽量少接触她的身体,拽住她的衣服拉她上去最合适,可她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小裤裤,还不是穿在身上,而只挂在一条腿上,显然是不能去拽,而抱着、背着、架着,她赤身luo体的怎么都不合适,总不能拽着她的头发吧, 我这一犯难,我俩几乎面对着面又往下落了好几米,眼看再不出手就要跌进地面上的水里去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冲着早就伸长两条胳膊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的要抱的林仙儿张开了怀抱,从她跌落的那一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目光始终就沒有离开过她的身体,内心本來就有些凌乱了,当一下把她温软如玉的身体抱在怀里后顿时就控制不住地血脉喷张了,感觉到一下就搭起了帐篷,而我这时又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两臂抱住我后,猛地用力双腿就像陆可琴习惯性地挂在我身上那样卡在我的腰里,弄得我差点就那样和她紧紧抱在一起跌进水里, 慌乱中我双脚在水面上踏动两步借力飞升起來,一落回树枝,虽然隔着雨水,但一眼就看见陆可琴脸色铁青,眼圈有些红,我急忙转身往下放林仙儿;林仙儿也急着松开缠在我腰里的双腿从我身上往下滑,就在我俩急着要远离对方的身体时候,无比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我支起的帐篷还沒落下去了,比我矮一头还要多一点的林仙儿急着贴着我身体往下滑落时双脚还沒勾到树枝,却实实在在骑在了我支帐篷的棍上,耳边的雨水声够大的了,我心里也够慌乱,可还是听到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更要命的是她还条件反射似的抬头望了我一眼,然后才红着脸目光凌乱地底下了头, 不过这时候我也顾不上尴尬了,放下林仙儿,想着陆可琴可能也听到那声呻吟,心里只剩下:完蛋了,这下是完蛋了, 万幸这一惊吓,帐篷倒是下去了,要不然我沒有穿外面的裤子,身上就一条内裤和秋裤,还被水湿得紧紧贴在身上,都不敢转身了, 我诚惶诚恐地转过身,看着虎着个脸要一口把我吞了的陆可琴轻轻叫了一声:“可琴姐……” 陆可琴guang溜溜的身体一下就扑到了我怀里,我正为她沒有转过身不理我,也沒让我赶快滚蛋,还扑过來抱住我而感动呢,我两边腰里的软软肉就像被人拿刀子往下割一样疼了起來,同时我的左边胸膛也撕心裂肺地疼了起來, “妈呀。”我忍不住就叫了一声, 她掐着我腰的手上力道一点也沒减,却松开了咬着我的嘴巴,说:“忍着。”然后又张嘴爬在刚才咬的地方咬了起來,因用力过大,嗓子里还像小狗抢骨头一样发出哼哼声, 疼得我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咬紧牙关硬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可琴,对不起。”我听到林仙儿在身后自责地说,“我不是有意的。” 陆可琴松开了嘴,从我肩膀边探出脑袋对林仙儿说了句:“仙儿姐,我知道不怨你事,都怪这个家伙,干个什么都冒冒失失,每次哥哥说他,我还护着他……” 听她跟林仙儿说话语气轻松得就像聊天一样,可两只手连掐带拧却一下比一下重,这时我才知道她扑到我怀里还不如让我滚蛋,或者转身不理我,不过我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说出來她可能会永远让我滚蛋了, 她宽慰了林仙儿,数落了我的不是,脸又转回來,对着我拼命揉着左边胸膛的手说:“让开。” 知道她心气还沒平顺,我都沒敢说不让她咬了,怯怯地说了句:“换咬右边行吗。” “不,你让我心疼了,我也要咬你心。” 听到她这样说,我一把抱住她把她的脸紧紧贴在我左边胸膛上,眼泪又落了下來,不过这一次却不是疼得受不了了,而是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第一百二十章 灾难过后 大概四五天后,围绕在倒金字塔周围把我们隔离起來的大雨才停了下來,我掠到塔边最高的一棵大树上眺目四望,原本树木参天生机勃勃的岛屿已被大火焚烧的一片焦黑,连远处山上的树木也沒能幸免于难,而刚踏上这块陆地时我们在山顶上看到的那些坐落在密林间的金碧辉煌的高大建筑也全部被烧毁倒塌,只剩下高出其他地方的一堆堆废墟和几段被烟熏火烤的失去了本來面目的残垣断壁,因为我们才幸存下來的金字塔周围的这片树林则成了满目黑色中唯一的一片绿洲, 看到外面被烧得惨不忍睹,我们却安然无恙,对于龙放火的原因和目的我也就懒得去想了,感叹了一声“真是水火无情呀。”,转身掠回到塔顶,脚尖刚一落地,翘首以盼的陆大川就问道:“什么情况。” “火完全熄灭了,我沒看见有一丁点冒烟的地方。” 陆大川大手一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所有人兴奋地收拾起了东西, 这等待的几天中我们确实给憋坏了,对于在陆可琴和林仙儿洗澡时,我冒冒失失闯进去的那件事情上,陆可琴在残酷地惩罚了我之后并沒有抓住不放,我和林仙儿两人也尽量当做什么也发生,本來等陆大川和刘长腿也去洗的回來后,我们准备在大雨停止之前,到金字塔里面再去扒拉扒拉那些石堆找找有价值的东西,谁想被我杀死的那些本來就臭得要命的怪物的尸体在高温下迅速腐烂散发出來的恶臭弄得金字塔上面这一层也不能呆了,我们在通道里就被熏得受不了,结果只能无所事事在塔顶干等着, 不一会儿,我们把帐篷、睡袋、晾晒的衣服、吃剩下的食物等等所有的东西装进背包后,我对他们说:“你们等一会,我去看看咱们的木筏子有沒有被大火烧了。” 大雨停了沒多久塔下的积水就退了,但地面上却泥泞不堪,还到处是耐不住高温死去后被水泡得像充满气的气球一样的动物的尸体,所以直接上木筏,走水路出去最合适, 我认准方向,提气掠到最远处的一棵树上,俯身一眼望到了运河,知道雨水把岸边到金字塔之间的林子全部覆盖了,我们的木筏子肯定还在,便钻进树冠來到能清楚看见地面上情况的最下面一层树枝上,找到木筏子后直接跳到了上面,检查过沒有损坏,又飞身窜上树冠,掠回塔顶, 我对他们做了个ok的手势:“沒问題,我先把长腿送过去,你们把所有的行李用绳子捆在一起。” 我带着刘长腿又來到运河边,两个人把筏子顺进水里,让他看着,我又回來接剩下的人,可看到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后,我们都不自然了,虽然这几天我们三个人都沒有再提起那件事,但并不意味着能彻底地释然, 该怎么带她们走呢,我心里犯难了, 这时不知情的陆大川已经把行李捆好了,抬头看着我们好奇地问:“你们怎么还沒走。” “哦,我等着先把行李拿过去。”我掩饰了我们三个人的尴尬,背起捆在一起的背包和弓箭等物品送了一趟, 一路上我绞尽脑汁也沒想出个好办法,再回來时只好直接把陆可琴抱在怀里然后小声求她“可琴姐,求求你了,出去后我保证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敢忘记了以后有你难过的时候。”陆可琴咬着牙小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然后恢复平常的语气对旁边咬着嘴唇极不自然的林仙儿喊道:“仙儿姐,上。” 我后背对着林仙儿蹲下后,她默默爬到我背上,我一秒也不敢耽搁,飞身而起,直接掠向被长腿稳在水中的木筏,双脚一落地我往下放她两个人时,心里如释负重,不想这时我感觉到脖子里凉飕飕的,猛然转身看见林仙儿抹了一把眼泪,把脸转向一边去了, “唉……这以后可怎么相处呀。”我无奈地摇摇头,最后一次回到塔顶,把陆大川接回到筏子上, 陆大川在筏子上站稳脚就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向远处看去,嘴里一连叹息了好几句“可惜了呀……” “还去岛中心看吗。”木筏划动起來后,便有水波涌上筏面,我们各自把背包背在了身上, “不看了,不看了,越看越觉得可惜。”陆大川收回望远镜,“去沙滩上等船吧。” 于是我们几个人奋力划着桨,横穿过河面之后,沿着河岸一路往前,找到通往外面的水道,直接向暗河中划去, 走出去好远,我回头望了一眼,笼罩在倒金字塔上空的那片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了,而那条龙从我昏迷之后就沒在出现过, 虽然这时我们已经不再惧怕那些鳄鱼和直行巨蟹,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登岸后我们还是迅速穿过沙滩,一气走到被大火烧毁的森林边才停下來, 把行李放下后,坐下稍微歇息了一会,就都站起來耍胳膊踢腿的在不大的范围内來回走动了,因为在塔顶上这几天稍微一动弹就大汗淋漓,所以能活动活动大家都不愿意坐着, “郑爽,你说船什么时候能來。”陆大川嘴上叼着一根烟,停住脚步,眼睛望向宽阔的暗河河面问我, 山上的树林也被烧毁了,我们想尽办法也沒能爬上去的那块巨石突兀的耸立着,我在想还用不用上去看一看,听到陆大川问我,随口说道:“急也沒有用,等着吧,该來的时候总会來的。” “哈。”陆大川收回目光,像第一次看见大脑袋小人一样看着我说,“莽撞的小子成熟起來了啊。” 我苦笑了一下,指着山顶说:“我想再去看看那块大石头上面有什么。” 陆大川顺着我手指望去:“想去就去吧,反正你现在跑一趟也不费劲。” “你们小心点,我上去看一眼就回來。” “我也要去。”陆可琴跑过來爬到我背上, 这时候我已经能很好地掌握飞出多远需要发出多大的力了,但在雨中时受到限制还不知道最多能飞掠多远,现在正好是个机会,决定发全力试一试,于是反手拍拍两腿早已像蛇一样缠在我腰里的陆可琴的小屁股:“抱紧了,走啦。”深吸一口气,在沙地猛跑三步,第四步落下去发出全力在地面上猛地一踏,飞身而起,冲着直线距离一百五十米开外的山顶飞掠而去, “啊,。”陆可琴在我耳边发出尖叫, 我自己都感觉到飞得太快了,地面上的景物从眼前一晃而过,两耳边都呼呼生风了, 眼看着大石头要从我们身下让过去了,陆可琴大声提醒我:“你不是要看大石头上有什么吗。” “我知道。”我匆忙中扫了一眼大石头顶上,好像什么也沒有,“先看看一下能飞多远再回來看。” 速度不减,又向前飞掠了三十米左右,我感觉到力量尽了,和陆可琴两个人的身体划着弧线向下落去了,落到地上我沒有停留,借力而起又返回到大石头顶上, 耸立在山顶的这块巨石虽然高达十多米,但顶部面积却只有三四个平方米,上面并不是什么也沒有,但也和沒有一样, 看着上面不到半尺高,一米方圆的一段表面毛糙的石头桩子,陆可琴说:“看样子这上面以前应该是个雕像。” “嗯,回去吧。”我也看出了那是一座雕像的的基座,心里有些失望,伸手揽过陆可琴准备飞回去, “再等一会么。”陆可琴把手伸到我衣服里面,摸着我腰问,“还疼吗。” “有一点。” “我看看。”她说着掀我衣服, 我抓住她的手:“不看了,我担心他们再出点什么事……” “只看一眼,你不让看我就不走了。” 我知道拗不过她,松开了手,她掀起我衣服,看见我腰两边又黑又紫的就像被僵尸抓过一样,一边揉一边“呜呜”就哭上了, “过两天就好了,哭什么呀。”我捧起她脸蛋给她擦泪, 她扑到我怀里呜咽着说:“以后再也不掐你了。” 我抱着她说:“也不许咬我,nai头都被你咬掉了。” 她“哼哧”笑了出來,攥着拳头打我,打到被她咬过的地方,那叫一个疼呀,我赶紧给她抱起來:“好了,别乱动,回去了。” “不,我要背着。”她挣出了我怀抱,跳起來爬到我背上, “上面什么情况。”我脚刚一落地,陆大川就开口问道, “以前应该有个雕像,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尺高的一截基座了。” 不仅陆大川,失落的表情瞬间也挂到刘长腿和林仙儿脸上, 就在我们因为失落陷入无语时,暗河的水流声突然变大了,汹涌的河水瞬间漫上了沙滩,我们拖上岸的木筏打了滚就不见了, 看到这吓人的一幕我破口大骂:“他大爷的,这刚糟了火灾不会水灾又來了吧。” “别说那些沒用的,快拿东西上山顶。”陆大川大叫着往身上背包, 我看见远处河面上像是扎旺被神龟顶着从湖里捧出那个奇门时一样肿起來了一个大包,急忙冲着已经准备开跑的陆大川喊:“不对,不是涨水,是有东西要出來了。”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庞然大物破水而出, “潜水艇。”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同时大叫出声, 有超能力后,我目力比他们要好得多,一眼看出钻出水面的是个周身发亮光的圆形的东西,咽了口吐沫:“我x,是飞碟,快找地方躲起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惊现uso 说话间把河水弄得溢上沙滩的那个大家伙已经悬浮在离我们一百多米远的暗河上方十多米的高空,我沒有看错,确实是个圆形碟状的飞行器,通体发出说白又有些蓝,说蓝又白得耀眼的光芒,正因为强光耀眼,我沒法准确判断它的大小,只能凭感觉估计它的直径大概有七八米,中心最厚的地方不超过四米, 由于距离远,它刚在河面上露头时就我自己看出了它的样子,现在它悬浮在空中,个头又那么大,他们也看清楚了, 陆大川也惊叫了一声:“是USO!” 我知道UFO是不明飞行物,也就是飞碟,USO则是不明潜水物,而那个东西是水里出來的,陆大川说的可能要更客观一些,不过这时候重要的不是它到底是UFO,还是USO,而是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來,不能让他们发现了, 根据之前在湖底古村的那些经历和诡异的出现在暗河中的亚特兰蒂斯岛上的种种迹象,这时候我们已经十分确定拥有这种UFO和USO的家伙就是当初为了执行一项什么任务先行离开的那些大脑袋小矮人的后代,而我们又是绝对打不过人家,所以只能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躲起來, 当然也许我们看见人家的时候,人家早已经看见了我们,不过在沒有确定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之前,我们只能当沒有被发现的对待,总不能上去问问人家, 陆大川脑袋瓜只会比我转得快,不会比我慢,他在我的提醒下看清不是河水要暴涨之后,立即放弃了上山的打算,招呼我们一声就往前跑,跑了几步却站住了,转过身哭丧着脸对我说:“郑爽,这根本沒地躲呀。” “啊,。”出发以來,每次遇到事情都是听陆大川的,他一喊跑,我习惯性地跟着就跑,根本沒分析眼前的情况,现在猛然停下來说沒地躲,我愣了一下脑子才转过弯來,我们除了变成土行孙钻到脚下沙子里去,在有限的时间内确实找不到躲避的地方,龙降的那把火点燃了岛上的树林之后,沒有人扑救,任由其燃烧了几天几夜后自行熄灭,所有的树木不论大小已经全部化为了灰烬,别说让我们四五个人躲藏起來了,放眼望去连根站着的大木炭也看不见, 看清眼前形势我急得直跳脚:“这可怎么办,山后面能躲,我一个人不可能一下子把你们全部都背走,跑肯定是來不及呀。” 陆大川略一沉思:“这样吧,你把可琴和仙儿带上去山后面找个地方躲起來,我和长腿两个人朝另一个方向跑把他们引开。”说着陆大川就往下卸我背上的包“你们把食物带上,剩下的东西都不要拿了……” “什么屁注意。”我一听就火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怎么能把你两个人扔下不管呢。” 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也当即表示坚决不同意扔下陆大川和刘长腿,跟着我去躲避, 我们的反对让陆大川大发雷霆了:“他们在岛上弄这么多的魑魅魍魉必定有什么目的,现在因为咱们被毁成了这个样子,不走被抓住肯定不会像上一次那么简单,把咱们随便扔在那个山谷里就不管了。” “你也知道这次不简单,他们发现岛被毁不会善罢甘休,山洞、鬼船、暗河……这地底下一切都是他们的,就我们三个人躲得过初一能躲得过十五吗。” 陆大川知道我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大脑袋他们狠下心要把我们找出來的话,我们别说暂时躲起來了,就是从这地底下逃出去他们也不会沒办法,不过他眼睛翻了两下又拿出了那副流氓相:“躲不过也去给老子躲着……” 我打断了他的话:“这次遇到他们我把你们扔下跑了,下次再遇到他们呢,我把可琴姐也扔下跑了吗,。” 陆大川眼睛瞪成了牛蛋:“你敢。” “你们不用吵了,它过來了。”刘长腿张弓搭箭, 我和陆大川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眼看就要打起來了,刘长腿的一句话让我们瞬间闭上嘴巴,同时扭头向暗河上空望去,那个发光的庞然大物高度不变,快速向我们飞來, “跟丫的拼了。”陆大川搭箭拉弓, 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也端起了弩弓,我则拔出了腰里的匕首, 就在这时,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不可莽撞。” “谁……啊,墨玉是你在跟我说话吗。”我心里一阵惊喜, “你小子,说的不是废话吗,不是你姑奶奶我,还能是谁。” 怎么睡了几天说话和陆大川成了一个腔调了,我脑子里这个不该有的念头一闪赶紧收住心神问正事:“墨玉,不莽撞,我们该怎么办。” “你让他们放下武器排成一排坐在地上,你去抓两把灰烬过來坐在他们前面,两手把灰烬托在胸前他们就看不见你们了。” 时间紧迫,虽然來不及问为什么这样他们就看不见我们了,但我相信墨玉不会骗我,迅速让陆大川他们放下弓箭排成一排坐在地上,我把匕首放回腰里,转身就捧了两把树木燃烧后的灰烬坐在他们前面, 我刚坐好,从暗河上空飞來的USO已经降落在沙滩上,几个纤细的黑影从几乎耀得我们睁不开眼睛的光团中一点一点变大了,当他们穿过沙滩走到离我们只有几米远的地方的时候,他们的身影挡住USO发出的部分光芒我才看见他们总共有六个人,个头都不高,身上穿着看不出材质的紧身衣,脖子上扣着一顶和身材极其不成比例大头盔,不知道是我们脸朝着强光的原因,还是他们头盔面部的材质本身从外面就看不到里面,离得这么近了,我也沒能看见他们的面目是什么样子, 穿着“奇装异服”的小矮人直直地向我走了过來,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墨玉说我托着灰烬他们就看不见我们了,可是他们不停地往前走的话即使看不见也会撞到我身上的呀, “千万不要动,他们不会走过來的。”墨玉的话及时出现在我的脑海, 我顾不上和墨玉交流,极力保持姿势让自己一动不动,六个小矮人走到我面前一米左右的时候果然都站住了,转动着脑袋打量了一会,用我听不懂的又被头盔阻隔的声音特别小的声音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们转身往回走了, 我提着的心放下,感觉到浑身衣服都被吓出的汗洇透了,看着他们身影远去了,我迫不及待地在心里问:“墨玉,为什么我捧着两把灰,他们就看不见我们了呢。” “我让你在手里抓着灰放在胸,在他们眼里你们坐的这一片地方就全成了灰烬,他们当然看不见你们了。” “为什么会这样。” 墨玉反问:“障眼法你知不知道。” “电视里看到过。” “什么是电视。” 我幻想了一下看电视的情景, “嘶嘶……这么好玩,有机会你带我看电视好不好。”墨玉因为兴奋都发出了嘶鸣声, “这有什么难的,出去了只要你喜欢,我天天带你看。”沒想到我这不经意的一个承诺,让看电视成了我出去后每天必须完成的一个任务, “不哄我。” “你是我的共生魂,我哄你不就是我哄我自己吗。” “嘻嘻,我太开心把这事给忘了。” 我和墨玉交流的工夫,小矮人已经穿过沙滩走回那团光里去了,我心里轻松下來突然想到一问題“墨玉,障眼法不是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法术吗,他们的本事能把一条龙镇在塔里出不來,怎么会看不穿呢。” “这个……哎呀……好困,我再睡一会。” “听”墨玉闪烁其词的,我一下就明白了,它也是在赌來的人只是小矮人中的普通人,也就是说走下USO的那六个人中有一个拥有抓來墨玉、白衣它们那样的本事的话,我们就是坐在这等着人宰割了,知道了这些我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又冒了出來, 两三分钟后,降落在沙滩上的USO垂直升到空中,向前飞了一段后斜着窜进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坐在我身后的几个人身体像翘了辫子一样,“噗通噗通”倒在了沙地上,嘴巴却叽里呱啦问起了他们看不见我们是怎么回事, 我暂时沒有理他们,平心静气排除杂念看了看墨玉,这家伙哪里有睡觉了,一双湿漉漉的小眼睛正盯着我“看”了, “不要对我那么凶吆,以你现在体内拥有的混元灵气的法力即使那些老家伙來了和他们打一架赢不了也不会输到哪里去,不过姑奶奶并不想让你们暴露了,去冒这个险才出此下策。” “什么混元灵气。” “你不知道吗,就是……” “郑爽,你沒事吧。” 就在墨玉要告诉我,我离奇昏迷后就突然拥有的超能力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陆大川见问我不答应他,伸手拉了我一把,我心里杂念一生便探知不到墨玉的思绪了,而墨玉也沒有主动地让它的思绪进入我的脑海,这事就暂时被打断了, “沒事。”我这才发现他们全都围在我身边,目光里既紧张又疑惑,赶紧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他们讲了一遍,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秘的事情都是这样,不知道的时候能把人好奇死,知道了才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所以我话音刚落,他们立马讨论起了有什么办法能尽快的离开,因为來看了一眼就走了那些人很可能回去带上他们的“领导”再返回來, 这时我又听见了暗河中传來了异样的声音,以为他们这么快已经返回來了,一下从地上跳了起來,眺目远望,看见河道尽头的黑暗中有两道明亮的探照灯的光芒,提起的心顿时就放下了,扭头对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的陆大川他们说:“不用愁了,有船來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同一艘巨轮 “郑爽,哪里有船,你看花眼了吧。”他们对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会,陆大川开口说道, 我问:“两柱明亮的灯光,你们沒看到吗。” 他们摇头说沒有, “你们用望远镜看。”我知道不会看错,不过却为自己现在的目力比他们强这么多感到吃惊, “啊。”陆大川依然拿出望远镜,放到眼睛上就惊叫了一声, 我以为陆大川看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吓了一跳,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望远镜:“怎么,不是船吗。” “不是……是船。”陆大川把我手挡了回來,“我是吃惊你怎么能看那么远。” “哦,你们说一点看不见,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拉着陆可琴的手向岸边走, “我看看……” “给我……” 刘长腿、林仙儿两人分别问陆大川要望远镜看过后追了上來, 我们走到离河水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陆大川叫住我说:“在这等着吧,离得近了把鳄鱼招來又是麻烦。” 我停住脚步,望着河道内逐渐清晰起來的巨轮:“不知道这艘船到这还会不会停了,一会等它到了二百米范围内我就往上送你们,免得错过了。” 陆大川点头同意, 等了有十分钟的样子,巨轮驶出了顶部有火山熔岩的那段河道到了我发出全力能飞掠的范围内,我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像在从塔顶到木筏一样來回飞掠几次把他们都带上巨轮之后巨轮也抛锚停了下來, 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在暗河内的幽灵船看着是随波逐流,其实是被神秘力量控制着的,所以它这一次又抛锚停在上一次我们放下救生船登岸的地方我沒感到惊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们这一次登上和上一次乘坐的居然是同一艘巨轮, 我看着堆在船头甲板我们上次沒烧完的那些拆零散的沙发茶几上的木柴和那一大堆灰烬惊得说不出话來了:“这……这……” “你才知道呀。” 陆大川信步在甲板上转悠着,“船一靠近,我就注意到了和上次乘坐的那艘船一摸一样。” “我只害怕船跑了把谁落下就沒法整了,那顾得上看这些了。”來來回回飞掠几次,每次都负重还发全力,我感到稍微的有些疲惫,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來你推断的沒有错,这条暗河确实是贯穿整个北纬30°线的,它绕了一圈又回來了。” “嗯。”陆大川拿出香烟,和刘长腿一人一根点上,“不过也不排除它像公交车一样只是在这一段河道内不停地往返。” “啊,。”我心里一惊又爬了起來,“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还是出不去呀。” 我们的谈论让边上的刘长腿、陆可琴跟着紧张了起來,林仙儿上船后就一个人站在船舷边,低头扶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大川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这倒不用担心,这一艘船的航线中找不到出路的话,咱们可以在幽灵船聚集的时候改乘其他的船,上百艘船不可能一条也出不去,我担心的是大脑袋他们发现了这岛上的一切被毁和咱们有关怎么办。” “这也不用担心,墨玉说了我现在的能力真到了迫不得已要跟他们硬碰硬的时候,即使赢不了也不一定会输。”说到这个我信心满满的,又坐在了甲板上, “哦……”陆大川走到船舷边,凝视着被大火彻底毁掉的亚特兰蒂斯好大一会才说,“你有沒有想过咱们第一次看到的那个望天吼背后隐藏着什么。” “那个……”陆可琴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睡袋,我一把拿过來垫在屁股底下,“想也是白想,遇到了咱们下船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现在想的是……” “起來……”陆可琴推我,“怎么这么自私。” “不是给我的吗。”我手撑着甲板,抬起了屁股, “是给你的,可也不是给你一个人的呀。”陆可琴把睡袋展开,冲着林仙儿喊,“仙儿姐,过來坐。” 林仙儿抬起手臂理了理头发才转过身來,微微笑了一下在大家的注视中走过來挨着陆可琴坐下來, 我注意到她眼睛有点红,才知道她刚才一个人在那又落泪了,理了理头发才转过身其实是在擦泪,而陆可琴叫她过來应该是发现她背对着我们偷偷在哭心里不落忍了,这时我以为林仙儿一次一次的伤心落泪是因为被不是自己爱人的我看到了身子,又受到陆可琴有意无意地冷落感到委屈,后來才知道还另有隐情, 我话说到一半被陆可琴打断了,待林仙儿走过來坐下,陆大川接着问:“你想的是什么。” “嘿嘿……”我干笑两声嚅嗫道,“吧台下面那个大仓库里除了那些瓷器还有沒有别的宝贝。” “你小子贼心不死呀。”陆大川鼻子嘴里往出冒烟, “我只是好奇,又沒有说要去拿。”我小声狡辩着,心里却在想你们饱汉子哪里知道饿汉子饥,我爸爸失踪后这么多年我妈一个人起早贪黑……想到我妈这么多年为了供我上学忙里忙外省吃俭用还不到五十岁头发就全白了,我心里一酸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当然我也知道这并不能作为贪图那些财富的正当理由,可我不想做什么圣人,肚子饿得要死,食物一次次送到了嘴边还不吃, 听到我实在不高明的狡辩,陆大川哈哈笑道:“少扯犊子,好奇就去看看吧,你以为我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呀。” 这是陆大川说的话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了, “冲我发什么愣呀,闲了这么多天了,正好活动活动胫骨,能顺便发点财也不错。” “真去。”我两眼亮了, “你小子,老子什么时候哄过你了。”陆大川眼珠子又瞪起來了,不过接着又用平静的语气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说不爱财那是假的,不过自古以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悲剧比比皆是,我是害怕咱们被这些财富冲昏头脑的话也落下同样的下场,才会那么坚决地阻止你动它们的念头的。” “现在不害怕了。”我麻利地爬起來, 陆可琴、林仙儿都也跟着呼呼啦啦站起來, 陆大川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小子现在是神仙放的屁不同凡响了,这钱咱有命拿也有命花,我再害怕岂不成了傻子了。” “哈哈……”陆大川说的话还是那么的不好听,但却是我遇到他以后让我感到最痛快的一句话, 一行人背上装备,以前所未有的好心情向巨轮上船室走去,走到过道口,陆大川神色凝重地停住脚步说:“不对。” “怎么了。”我以为他临时有改变主意了,吓了一跳, “走,把船头剩下的那点木柴抱回來,甲板上灰清理了再进去。”陆大川说着卸下背包,随手放在甲板上调头就走, 我明白他是要毁灭痕迹,以防大脑袋他们回來发现了我们上了这艘船,于是也二话不说,放下包屁颠屁颠跟着他去抱柴火, 上一次在船上时我们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就沒让火堆熄灭过,抱出來的那段柴火烧得剩下的也沒多少了,三个男人一个人跑两趟就全抱回了船室,把灰烬清理干净后我们穿过走廊,走进了那个酒吧间, 里面一切还是我们上次离开时的那个样子,吧台后面地板上被我们捣出的那个大洞也还在, 这时候我已经不害怕有什么魑魅魍魉,不过却害怕分开的话又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便说:“都下去吧,上面不留人了。” “这还用说。”陆大川笑着说,“你看看这一个个脸上都红光了,谁愿意留下呀。” 一句话,大家都笑了起來, 刘长腿舔着嘴唇说:“要是下面是RMB的话不去就不去了,一屋子的古董,谁不想开开眼。” “谁告诉你下面是一屋子古董了。”我帮着陆大川用绳索往下顺我们的背包, “cao,我上次沒下去,可我又不是沒长眼睛。” 行李装备顺下去后,我一次架两个,五个人一分钟不到全部都下到上一次林仙儿被鬼附身跑进的这个大仓库内, 上一次为了救人,我动那些木箱里面的瓷器的时候,陆大川是连番地呵斥,这一次就是冲着财宝來的,他比我可猴精多了,脚一落地开口说道:“先不要看那些大件的瓷器,那玩意再值钱咱们也带不出去,黄金白银太沉的也不要拿……”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在那些是能过过眼瘾却带不走的玩意上浪费时间,不过却故意说道:“这也不看那也不拿的我们下來就图有个好心情吗。” “当然是找那些又轻巧又值钱的东西拿了。”他瞅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这愣小子可咋办呀,估计让你去当贼,你进人家里不找保险柜,直接奔电冰箱就去了。” “哈哈,我也可以奔人电视机呀,干嘛非得是电冰箱。”我心情大好,一边和陆大川扯淡打屁,一边把那些腐烂得黑乎乎的货物往一边整,下面不断露出一些被陆大川弄散架了滚出瓷器的那种大木箱,刘长腿拿着钢钎跟在后面小心翼翼挨个把那些稍微用劲大点就能碎一地的木箱撬开, 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我们累得跟孙子一样了,浑身也被那些腐烂的货物上的尘土扑得沒个人样了,清理出來的大半个仓库有十几个木箱全装着陆大川不让看的瓷器,我心里都拔凉了:“这船上的人是到咱们国家进货了,还是抢劫了景德镇了呀,怎么全是这玩意。” 陆大川随手从一个木箱里拿出一个大瓶子说:“大清康熙年制的青花釉里红大花瓶,抢劫了博物馆还不多,再找找,实在沒有别的就挑两个小件的拿上,这里的东西随便一个都值老钱了。” 陆大川的话让我又有了心劲,跑到仓库的另一面,随手抓住一团东西往边一拉,只听到“哗啦”一声,我还沒來得及看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就听到跟在我身后的陆大川叫道:“郑爽,这次真是发大财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发大财了 “什么……”我扔掉手里的东西,低头看去,后半句话生生卡在嗓子里沒有说出來,因为在地上有一个比装那些瓷器的大木箱要小很多的木箱(准确地说应该是个长不到一米,高和宽各三十公分左右的木匣子,),被我拉扯那团东西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带得掉下來摔开了,里面散落出來一地的宝石,红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的都有,最大的比鸡蛋还要大,最小的也有小拇指甲盖那么大…… 这时陆可琴、刘长腿、林仙儿也围了上來,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几乎同时惊叫了一声,然后就沒有动静了, 我们五个人静静盯着地上光彩夺目的宝石看了三四分钟才又发出了欢呼声,陆可琴也不嫌地上脏,跪下双手在地上往怀里扒拉,嘴里叫着:“我的,都是我的,哈哈……” 看着陆可琴“疯”劲又上來了,我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对旁边点上烟抽的陆大川说:“你妹妹我老婆疯了。” 我的话让陆大川一口烟呛得眼泪都流出來了,咳嗽了半天笑着踹我一脚:“我看是小子疯了还差不多。” 我拍拍屁股弯腰从陆可琴身边捡起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问陆大川:“这个值多少钱。” 陆大川弹弹烟灰说:“一颗3克拉颜色净底切工好的钻石就值上百万,这一颗有20克拉左右,怎么的也能卖个一两千万吧。” “妈呀。”我手一抖钻石差点掉地上,“那这么大一堆得卖多少钱呀。” 陆大川笑而不答, 我把手里的钻石顺手装在口袋里,拉着陆可琴说:“可琴姐快起,这不是溜溜弹,一会扒拉坏了就麻烦了……” 陆可琴站起來白了我一眼:“你个傻瓜,是玻璃球姐还不这么玩呢。” …… 反正船不走,也沒什么事情可做,我们又闹腾了一阵子,清点了散落在地的宝石,总共有143颗,其中钻石54颗、欧泊10颗(最大的那颗鸡蛋大小)、红宝石33颗、祖母绿21颗、蓝宝石8颗、猫眼17颗, 清点完毕,他们把宝石放在我背包里让我背上,我背上后心里那个爽呀,走路感觉到直往起飘,很久以后陆大川才告诉我其实那些瓷器比我们拿走的宝石要值钱得多,我心里觉得挺可惜,不过并沒有后悔,因为我们后來遇到的那些危险要是我背着花瓶的话,有一万件也全给打碎了, 长话短说,在找到宝石之后,我们又把仓库内剩下的地方翻了底朝天,除了一个小白玉匣子再沒发现什么能带走的特别值钱的东西,不过却找到了好多保存完好的枪支弹药,把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个人乐坏了,“疯”得比陆可琴往怀里扒拉宝石还要厉害,两人在好几种枪支中一人挑选了一把汤普森冲锋枪、一人挑选了苏联ppsh41冲锋枪,然后让我们(包括他们自己)把身上背包里除了食物、药品、换洗的衣物、睡袋、帐篷、炉子、餐具、望远镜、绳索和那些宝石剩下的装备全部扔掉,用來尽可能多的背子弹,我这个时候虽然有沒有枪已经是无所谓的事了,但出于爱枪爱车的男人情结也挑了一把M1911A1手枪别在腰里,陆可琴和林仙儿也很兴奋地一人拿了一把勃朗宁,这些意外收获在不久后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却也让我吃尽了苦头,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仓库里折腾了大半天,颇丰的收获虽然让我们心情大好,但也让我们身体疲惫不堪,返回甲板之后巨轮已经起锚向前航行了好远一段了,我们在船舷边张望了一番,沒发现大脑袋他们的踪迹,便放心地坐在甲板上歇息, 当亚特兰蒂斯在视线中不见了踪影的时候,我们周围的山寨版天光消失了,河道内陷入了一片黑暗,船上的探照灯和船室内的灯光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我们也恢复了体力, 陆大川先站了起來,拿着望远镜又去向船的后方观望了一番,回來对我们说:“都别坐着了,这么多天沒见过黑夜,快起來收拾收拾好好睡个晚觉。” “上了船又要好久见不到白天啦。”我爬了起來,向灯火通明的船室内望去,之前看到的那些鬼影一个也不见了,“去船室里睡,还是像以前一样搭上帐篷。” 在我看的时候,陆大川也向那些船室望了一圈,稍微考虑了一下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在外头吧,不过这一次咱们不去船头了,就挨着船室搭帐篷吧。” 很快我们搭起了帐篷,睡袋什么的都安置好,抱出木柴把火堆架了起來,用上一次用过的那个破桶吊上來河水洗涮了过后,陆大川又用登山绳绑着大钩子到船边给我们钓鱼了, “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烧烤,今天晚上咱们换换口味煮鱼汤吃吧。”我把锅子,佐料都拿了出來, 船边等鱼上钩的陆大川转脸说:“好呀,今天晚上大权交给你了,你做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我朗声说道:“沒问題,只要你们不嫌我做的难吃……” “诶呀,今天太阳怎么打西边出來了。” “刘长腿,你……”我看到刘长腿捧在手里的枪,突然想起了陆大川让装子弹的时候,我把在倒金字塔里拿的那块石碟掏出來放在边上忘了拿了,放下手里东西扭头往船室里跑, 正好陆可琴从帐篷里走了出來,看到大声问:“你干什么去呀。” “那块石碟拉到仓库里,我去拿回來。”我扭头对她说, “石碟沒有长腿又跑不了,用得着那么着急吗。”陆可琴说着走了过來, “我这不是着急得拿回來好煮鱼汤么……”我转身进了船室中间的过道,听到刘长腿嘀咕了一句“我看你是不想杀鱼。”,准备转身回來再给他一句,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一刻走进酒吧间,飞身下了仓库,找到石碟拿在手里转身往回走,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我以为是墨玉又要告诉我一些什么事情呢,站住脚闭上眼睛仔细“看”那些画面发现好像不对,之前感知到墨玉记忆中的那些画面的时候,那一副副的图片相互之间沒有关联,闪现得又特别快,而这一次这些画面给人的感觉就像在放电影一样,再仔细“看”那些从脑海中连贯着出现的画面中具体场景,我瞬间震惊得气都喘不过來了,脑海里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思维…… 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直到陆大川他们匆匆忙忙跑进船室來找我,凌乱的脚步声才彻底把我从震惊中拉回到现实里, 他们看见我安然无恙,不待我说什么连皮带包子就给我收拾一顿, 我看到端着枪冲进來的他们眼睛都红了,知道自己耽搁的时间肯定不短,让他们担心了才会这样,所以一句争辩的话也沒说,等他们说的不说了才说:“让你们担心了,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才忘了时间的。” “什么重要的事。”陆大川说话的语气一下就变了, “出去再说吧。” 我拿着石碟跟着他们走出走廊,一股香味迎面扑來,原來他们饭都做好了,我指着炭火上架着的一条一米多长被烤得“呲呲”流油的金黄鱼身和锅里鲜白的鱼头汤问:“我进去了有多长时间。” 陆大川想了想说:“我钓到鱼,我们就忙着宰杀清洗,鱼烤好了,汤也熬现成了,才进去找你……估摸着怎么也有一个多小时吧。” 我“看”了一下还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的那些画面:“看來这段记忆还不短呀。” “记忆。”陆大川微微楞了一下,随即问道:“墨玉又告诉你什么了吗。” 我看着陆可琴脸色就变了,知道她以为我那么急急忙忙地跑去拿石碟是为了墨玉,赶紧说:“不是墨玉,是石碟,也不是……”我想了一下“准确地说应该是和这个石碟埋在一起的那个大脑袋小人的。” 陆可琴听我说不是墨玉,帮着林仙儿拿餐具舀鱼汤了, 陆大川皱起了眉头:“怎么你越说我越听不懂了。” 我坐下把手里的石碟放在甲板上,脑海里的画面瞬间消失了,知道自己判断沒有错,接过陆可琴递过來的快餐杯,美美地喝一口里面的鱼汤说:“我知道他们埋在坟墓里的石碟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陆大川瞪起了眼睛:“你再一句一句往出崩我一脚给你踢到河里去。” 我放下快餐杯,拿起甲板上的石碟(脑海里的画面随即出现了):“我在这块石碟里感知到一段记忆,我仔细看过了,应该是死去的那个大脑袋小人的。” “你是说石碟其实就是一张光碟,里面储存的是死者身前的记忆。”陆大川拿走了我手里的石碟(我脑海里画面随即消失了), “嗯,很重要的记忆。”我端起快餐杯喝了一口鱼汤,接着说,“这块石碟中存储的就是和亚特兰蒂斯有关的记忆……”陆大川的眼睛又瞪大了,不过我知道他这次不是要发火,停下來想着那些画面说,“让我组织一下语言,看该怎么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亚特兰蒂斯之谜 盘腿坐在巨轮甲板上,我端着快餐杯边“吸溜吸溜”喝着鱼汤,边想着该怎么把无意中感知到的封存在石碟内的那个大脑袋小人记忆中的事情说出來,之所以对“看”到的事情不能张嘴就说,还要这么费劲的前思后想,一是因为像电影一样连续播放出來的那些画面太长(根据陆大川估计我在仓库里呆的时间來计算足有四五十分钟,相当于一集电视剧的长度了,),详细的描述一遍的话即费劲又浪费时间;二是石碟储存的记忆了不但有画面,而且画面中的人物还在交谈,这本來是好事,可惜他们说话用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所以很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要去猜测和推断才能知道;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墨玉醒过來的,我在昏迷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和它交流了一下,而又不想陆可琴总是因为这件吃醋,才有意拖延时间, 很快我一碗汤喝完了,才察觉到他们沒有吃喝,而是在愣愣地看着我,“你们怎么不吃呢。”我站起來自己去舀汤, “你要多久才能想清楚,这不是等着听你说了。”陆大川沒好气地说, “等着也耽误吃饭呀。”我舀了满满一快餐杯汤放下,去烤好的鱼肚子上弄了一大块肉下來,两手捧着啃了一口说,“你们再不动筷子,一会我吃完了可不能嫌我不给你们留啊。” 要搁在墨玉沒成为我共生魂之前,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我一个人能把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吃完,现在他们却是清楚地知道这是极有可能的,所以我话音刚落,陆可琴、林仙儿两人吃得还算慢条斯理,陆大川和刘长腿却狼吞虎咽了起來, 听到他俩喝汤的声音像牛喝泔水一样,我假装生气道:“河里又不是沒有鱼了,我吃完了再去抓一条呗,至于这样吗,。” “再去抓也是我们先吃饱了,你饿着肚子等着……”陆大川说话时嘴巴也沒停止嚼咽, 我也不再废话,和他们抢着吃起來, 当然我们争吃争喝只是闹着玩的,如果真的食物匮乏,他们肯定还是会像之前一样让我先吃饱,而不是跟我抢着吃, 因为争抢,大家吃得更加的香甜,一会工夫锅里的汤见底了,一条鱼身也只剩下了一根鱼骨刺, 肚子饱了,我也想好该怎么对他们说了,擦了擦嘴开口对他们讲到:“记忆是从孤山最上面一层洞穴外的那个广场上开始的,当时广场上到处都是人,不知道具体的人数,只是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所有人面朝广场后面的山洞,在其中的一个洞口前面有一个高台,上面站着一个发须皆白的大脑袋老者,他挥舞着手臂,抖动着胡子神情激昂地用他们的语言对广场上的所有人讲话,讲话的场面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老者走下高台,广场上的人群出现了短暂的骚动后,便在广场的最右侧让出了一块空地,然后不断有人从人群中走出來在空地上刻下几个字(从科考笔记里咱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刻下的是自己的名字,)后,便从不远处地面上一个洞口离开了…… 当广场上的人剩下一小部分之后,拥有这段记忆的人出现了(为了讲起來方便,就给他取个名字叫A吧,),A从人群里走出來之后,也和其他人一样刻下自己的名字,扭头从广场左侧地面上的洞口(就是咱们追杨红旗走的那个洞口,)离开广场,直接走到最下面一层,在一个石室内和一队人汇合,等后面又进來几个人和他们汇合之后,他们相互之间说着话出了山洞來到孤山下的空地上, 空地上停着很多咱们不久前见到的从水里窜出來的那个样子的飞碟,他们这队人分成了三个小队,分别上了停在一排的三个飞碟……” 说道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在详细地描述那些画面中情景,便停下來想了一下继续说:“由于听不懂他们的话,不知道其他的人要去干什么,但A他们的任务正是轰炸亚特兰蒂斯,让它沉到海里, 三个飞碟编队从孤山前的空地上起飞,直直向空中飞了一段后不知怎么的一下就到了海里, 他们在海水中一路前行,不久后便到了当时亚特兰蒂斯所在的海域,由于他们的目的就是炸沉岛屿,所以沒有窜出水面,反而潜入海底对着岛屿的根基展开了轰炸……” 这时陆大川打断我的话,问道:“他们把亚特兰蒂斯炸沉的目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能肯定他们的目标是岛而不是人。” “根据后面发生的事情推测的。”我说,“当时虽然他们沒有浮出水面,A的记忆里沒有亚特兰蒂斯上面的情景,但是他们在海底展开轰炸的同时也受到了攻击,一发发大炮弹(应该是跟现在导弹差不多的武器)从海上窜入水中追着飞碟跑,他们只是一味地快速避让,不摧毁地面上攻击他们的武器,也不浪费弹药把追踪他们的炮弹击毁,当岛屿被他们轰炸得摇摇晃晃大面积垮塌时,他们就撤退了。” 陆大川眉头紧锁:“有点牵强,炸沉了岛屿,自然就不用攻击地面了……” “一点也不牵强。”我回想着记忆中最后的一段画面说,“在岛屿快速向海中垮塌沉沒时,地面上仍然还有炮弹在不停地对海底撤退的三个飞碟进行打击,A的飞碟就是在这时中了一发炮弹才导致他不久后死掉,如果他们不是单纯为了炸沉岛屿的话,应该是为死去的队友报仇才对,而不是捞上队友的尸体匆匆离开了……” 陆大川还要说什么,却被刘长腿给阻止了:“你们先不要讨论这些,后來呢。” “后來……沒有了,A死了,他的记忆自然就中断了。” “沒啦。”刘长腿故作惊讶地说,“就这么一点事情用得着想两个多小时吗。” 看着刘长腿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货,真想一脚把他踹到河里去,不过为了避免沒必要的麻烦,我说:“你不就想说我是逃避做饭才故意磨蹭时间的吗,一会我洗碗行了吧。” 刘长腿笑嘻嘻去向陆可琴和林仙儿表功了:“你俩得谢谢我……” “你给我闭嘴。”陆可琴和林仙儿异口同声说道, 刘长腿讨了个沒趣,闭上嘴不说话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会同时那样说,我心里挺惊讶,不过也蛮开心的, 陆大川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说:“你说的有道理,刚才是我沒有想清楚,自古以來发动战争的目的都是为了占有别人的财富和土地才去杀人,而沒有哪一个是为了杀人才发动战争。” “可是他们直接给炸沉了,也不是为了占有呀。” 陆大川反问道:“不是为了占有,沉沒了的岛怎么会跑到这暗河里來呢。” 我恍然大悟,知道陆大川的意思,可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他们疯狂地把人生活的整个大陆抢來只为了建造个金字塔好像说不过去吧。” “目的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我随口说道:“那会是什么。” “想知道怎么回事当然还得靠你了。”陆大川拿起那块石碟反复看着,“幸亏你还带了一块出來。” “早知道这么重要多带几块了。” 陆大川信心满满地说:“后悔这个沒有用,重要的是发现了石碟的秘密,就有了明确的目标,迟早能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的。” “是呀……”后半句话我在心里说,“这些事情能从石碟中他们的记忆里搞清楚,我爸爸的踪影该从哪里寻找呢。” 想起失踪的父亲,我又陷入了苦闷,不过想起了墨玉说的那些话我又有了信心, 在吃饭的时候,墨玉接着上一次被打断的话告诉我,我突然拥有的超能力是因为那条龙往我身体里注入一股用之不竭的混元灵气,而我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和我醒來后不再需要吃那么多东西给墨玉提供能量,也是因为这股混元灵气, 因为时间仓促,和墨玉交流的时候对这个混元灵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也沒有弄清楚,后來才知道,说白了混元灵气和道家高手丹田之气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他们得苦苦地修炼很多年,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达到化气成形,接气飞掠,而我却在龙的帮助(在我昏迷时那条龙具体做了什么,让我一个凡人之躯能承受并应用那股霸道的灵气我就不得而知,)下一步到位, 在我想这些心事的时候,陆可琴、林仙儿收拾起了我们吃饭的餐具,虽然她们沒指望我洗,但我说出來一下不动也不好意思,便拿起水桶去河里吊了一桶水上來, 洗涮过后,我们又坐在甲板上闲聊了一会,我、陆大川、刘长腿三个人定好了守夜的次序,沒事的人便进帐篷睡觉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我们吃了睡睡了吃像小猪一样过了大概两三天后,巨轮又抛锚靠岸了,船上的灯熄灭后,他们还沒打开手电,我就看到了岸上山根下又出现了一个望天吼,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进退两难 “郑爽,又是一个人脸,下船。”轮船一靠岸,船上的灯就会立即熄灭,是我们早已知道的事情,所以手电都在手边放着,我看清岸上的情景,几道手电光也就照向了岸上,而陆大川在看到的同时毫不犹豫对我喊道, “下船也得先收拾东西呀。”我急忙转身收拾东西, 巨轮在暗河中航行并不受我们的掌控,靠岸前也沒人给我们报个站名什么的,我们行李沒有收拾,帐篷还在甲板上搭着, 我一句话提醒了他们,沒人再向岸上望了,都动作麻利地收拾起了甲板上我们的各种东西,之所以会这么着急,也是因为巨轮不受我们掌控,也沒人告诉我们它这次靠岸会停留多长时间, 很快我们把东西收拾好,装进了背包, “这次送我先下去。”陆大川背起背包,拿起枪对我说, 轮船紧靠在岸边,甲板和河岸只有十几米的高度,按说我先送谁后送谁似乎并沒有区别,陆大川却急着要先下,我心里很是疑惑,不过却沒问,因为他们四个人下船都指望着我,我窜上窜下好几趟,不敢浪费丝毫的时间, “谁都一样。”我架起陆大川一跃而起,掠过船舷边的栏杆,身形骤降落到岸上,刚一撒手陆大川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向山根石壁山的望天吼奔去,弄得我一头雾水,冲着他喊:“你找什么急呀。” “别说废话了,快上去接他们。”陆大川头也不回, 我两肩一缩把身上的背包卸下來,准备放在岸上,犹豫了一下又背在了肩上,拔地而起在船舷外两手抓住刘长腿肩膀,老鹰叼小鸡一样凌空把刘长腿抓起來落回地面,指着已经跑出去好大一截的陆大川喊道:“快追上去,别出了什么意外。” 刘长腿应了一声,端着他那把二战时期老毛子造的ppsh41冲锋枪迈着他那两条仙鹤一样的大长腿,像一阵风一样去追了, 我也不敢耽搁,提气再次掠回船上接陆可琴和林仙儿,停在岸边的轮船到开凿在山壁上的望天吼大概三十米的距离,我急着先把刘长腿除了让他去追陆大川以防突发情况陆大川一个人应付不了,还有个重要原因是我准备带着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直接从船上掠过去,当然这种做一是好奇陆大川一两分钟都等不得,急着一个人先跑了要干嘛;二么能飞着去,干嘛还要屁颠屁颠跑着去追呢,这就和有了汽车就不想再骑自行车一样, 有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个人先跑了,情况也算紧急,我也就顾不上避嫌了,掠回甲板后,对焦急地望着跑远了的陆大川和刘长腿的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说了句“咱们直接飞过去”,就伸开双臂揽住她俩的腰;她俩也很自然地把胳膊绕过我脖子,相互紧紧抓住对方, 因为上次在岛上去山顶看那块大石头顶上有什么时,我带着陆可琴发出全力一口气飞掠的距离不下二百米,带着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个人飞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对于掠过三十來米的河岸我根本沒当回事,谁想到情急之下忽略了三个人背包内几百发子弹的重量,提气刚掠出船舷上的护栏三个人便急速向下坠去…… 陆可琴不可避免地又尖叫了起來,耳膜差点给她震破,“我x。”我在心里大骂一句,急忙稳住身形,像野鸭子降落一样可劲倒腾着双腿,在落到地面上时才勉强沒有摔倒, 松开她们,我心有余悸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你个猪头,左搂右抱,一边一个大美女,多浪漫的事让搞成了跳楼自杀……”陆可琴白了我一眼,快步向前走去, 林仙儿苦笑着看看我,追上了陆可琴,两人胳膊挎在了一起, 看着这几天她俩和好如初并不是装的,我感到很是欣慰,不过在心里还是把让我们背那么多子弹的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臭骂了一顿, 紧跑几步追上她们,三个人相跟着走到乱石遍布的河岸中间的时候,岸边传來轮船起锚的声响,我转身看去,船上的灯又亮了起來,巨轮离开河岸,快速向前驶去了, “别往前走了,快调头上船。”这时陆大川大声喊叫着,向我们跑过來了,后面跟着刘长腿, 我们三个人看见陆大川急急忙忙跑过來了,都站住了,我大声问:“怎么回事。” “别问了,快上船。”陆大川冲着我拼命摆手, 我回头看了看,五个人不背那么多子弹话差不多还能上到船上去,便对也回头张望的陆可琴和林仙儿说:“走吧,來不及了。” 陆大川看着我们又朝着他走了,不跑了,停下來大口喘着气看着越行越远的巨轮, 我们走到他跟前,他还沒缓过來,我还沒开口问他怎么回事,他先说道:“你小子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刚才那个距离还能回到船上去……” “回个屁呀。”我心里本來为他让背那么多子弹让我出丑觉得不舒服了,听到他不说原因一上來就问罪,顿时就火了,“你以为我是直升机呀,让拿那么多子弹差点害死我们三个人你知不知道。” “怎么回事。”陆大川脸上表情一下就变了, 我一点沒为他关切的神情所动,依然很冲地说:“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陆大川被我呛得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说道:“这里的望天吼是死的。” “死的,。”我眉头皱起來了, 刘长腿指着自己嘴巴给我解释道:“嘴巴里沒有通道。” 我心里一惊,绕过他们急步向前走去,连自己可以一下飞掠过去都忘了, 他们都跟在我身后, 陆大川小声问陆可琴和林仙儿子弹差点害死我们是怎么回事,她俩压低声音嘀嘀咕咕给他一遍, 陆大川哈哈笑出了声:“我说这小子火气怎么这么大呢,原來是出糗……” 这种时候我实在沒心情再和他争吵,加快脚步走到了望天吼面前, 山根石壁上的这个人脸雕像跟我们之前见到过的那些在外形上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它冲着天空大张开的嘴巴里并不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而是有着两排紧紧咬在一起的巨大獠牙,超出下嘴唇两个犬齿足有两米长, 知道陆大川像被狼撵了一样跑在前面是为了探路,我心里火气也消了,问陆大川:“你走到跟前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陆大川点点头, “这离得也不太远,这么大的牙齿我在船上就应该能看到呀……”我心里嘀咕着回想着轮船靠岸时我看到望天吼时的情景,想來想去自己也不敢确定当时看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林仙儿放开陆可琴走到前面:“会不会是机关。” 陆大川摇摇头,手电照向了雕像四周:“我看过了墙上什么也沒有。” 虽然沒有光我也能看见,但是目光还是跟着陆大川的手电在雕塑边上的石壁上看了一圈,倒金字塔上那个雕像还可以转到脸后面去,而这一个跟我们第一次望见却沒有下船到跟前查看的那个一样,直接雕刻在山壁上的,一眼就能看出周围的山石沒有任何人为的痕迹,不可能装上机关,而雕塑作为一个脸它看上去是巨大了点,但也就那么大一片地方,一眼就能看出來并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你们坐下來歇一会,我再找找。”我拿过陆大川的手电, 他们在不远处的石头坐下來,为了节省电源,刘长腿和林仙儿关掉了手里的手电,陆大川点上一根烟在抽,火星一明一暗的, “这家伙,为了多装几颗子弹,把自己喝水的水杯都扔了,咋沒把烟扔掉呢。”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转身仔仔细细在雕像上查找了起來, 看了一遍我就泄气了,走到他们身边找石头坐下说:“只能等着船再回來了。” “早知道我就不急着跑了,让你先过來看看……” 刘长腿说:“你们往远走走,我去给它炸了。” 当时在巨轮上的那个仓库里,我看见有手榴弹的,听刘长腿说去炸了望天吼知道他有拿的,便对他说:“那就是在山壁上刻了个人脸的样子,你炸它也沒用,那么大劲背出來了,还是留着关键的时候用吧。” 刘长腿说:“我背着二十几颗呢,放一颗就当检验检验手榴弹有沒有过期。” 我对武器不在行,但也知道他要不确定那些炸弹还能不能炸响的话早检验去了,而不会等到现在,这样说只不过是个借口,就坐着沒动, 刘长腿看着我们都沒动,小声对陆大川说:“老大,你说句话吗。” “我知道你不放一颗心里痒痒的难受。”陆大川站起來说,“让他去放吧,看看这放了几十年的手榴弹有多大的威力也不是什么坏事。” “要走多远。”我拉着陆可琴站起來, 陆大川用手电照了一圈指着望天吼左前方**米远的一块大石头说:“去那块大石头后面。” 害怕投掷不准,拉开手榴弹的拉环放下再跑又來不及,陆大川把腰里登上绳解下來给刘长腿,拿着另一头和我们走到了那块大石头后面,刘长腿把手榴弹在望天吼的獠牙上固定好,登山绳穿到手榴弹拉环上,然后屁颠屁颠跑到我们身边,拿过陆大川手里的绳索说:“不要露头,都把耳朵捂好。”说着刘长腿猛往回拿绳索, 几秒钟后,眼前一道亮光一闪,我紧紧捂着耳朵还是听到了一声爆炸声中夹杂着一声野兽巨大的怒吼声…… 第一百二十六章 雕像跑了 听到爆炸声中还夹杂着野兽吼叫,我们都吓了一跳,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几个人疑惑地相互看了一眼,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拿起放在身边的机关枪,陆可琴、林仙儿也掏出她们在仓库里拿的那两把小手枪,看着他们拿枪的动作又熟练又酷,我心里挺痒痒,但手在腰里摸索了两下还是拔出了匕首,之所以犹豫着沒拔枪,原因很简单,在船上沒事的时候,他们虽然也教了我使用枪械,但准头却不是别人能教会的, 刘长腿是最后一个跑过來的躲到大石头后面的,所以他在最边上,看见他半边脑袋连同枪筒一起从大石侧面伸出去了,我问他:“什么东西。” “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他压着声音说, 由于我有了夜能视物的能力,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大川已经把手电关了, “看不见打手电呀。”大石头高度超过了我们的身高,情况不明,我不敢冒然跃出去,便绕过陆可琴和林仙儿从石头另一侧往外看,陆大川端着枪跟在我身后, 刘长腿并沒有打开手电,而是对我说:“你不是不要光也能看见吗,你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告诉我们方位,我们做好准备,一开灯就射击。” 我伸长脖子看了半天,一眼能望得到尽头的河岸上除了石头并沒有其他的东西,不过河滩上能把我们五个人全部都遮住的大石头还有好几块,不排除有野兽也像我们一样隐藏了起來,便对陆大川他们说:“我到空中去看看。”说着我卸下背包,冲天而起,飞掠到我们藏身的大石头上方二三十米的空中,迅速把河岸上打量了一遍,还是沒发现有野兽的踪影,但却看到了望天吼整个被炸毁了, 落回地面后,我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他们, 陆大川说:“你确定沒有看错。” “我在空中能停留十几秒,每块大石头四周都看过了,确定沒有东西。” “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确定望天吼被整个炸毁了。” 我又把脑袋从大石头边上伸出去:“这只有不到十米远的距离,我站到这就能看清楚整个脸都沒有了,黑乎乎好像还炸出了一个大坑。” “不应该呀。”在黑暗中陆大川眉头紧紧皱了起來,“长腿你放了几颗手榴弹。” 刘长腿转过脸:“就一颗。” 我明白陆大川的意思了,一颗手榴弹的威力是不足以摧毁那么大的一个石头雕像的:“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陆大川打开手电:“一起去吧。” 我把背包拎起來背在身上, 五个人从藏身的大石头后面走出來,小心翼翼地向着山根石壁靠近,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端枪走路的姿势都挺专业的,好奇地问:“你们打过实战。”说的是实战,其实我的意思是专业的训练, 陆大川说:“用空包弹玩过真人版的CS。” “哦,真人版的那一定很刺激。”我随口说了一句,心里想着自己连游戏也玩不好,和他们真不是一个级别,不用枪的选择还是比较明智的, 不到十米远的距离,我们即使再谨小慎微很快也就走到了,其实从大石头后面转出來我们就看到巨脸雕像确实是不见了,可走到跟前还是特别的吃惊,原來雕像所在的山壁上并不是被炸出了一个坑,而是出现了一个很深的山洞,不过比起这个更让我们吃惊的是我们几个人把洞口前面方圆十米的范围内的河滩拣米似的搜索了一遍,手榴弹弹体的碎片找到不少,却连雕像的一块碎石都沒有找到, 河滩上沒有发现,又一次聚集到山根,看着山壁上那个洞口比原來的石像还要大一些的黑咕隆咚的山洞,我说:“有沒有可能雕像是经过什么处理的,被炸成碎末了。” 陆大川十分肯定地说:“长腿放的是手榴弹,又不是原子弹,就是炸的是块木头也不可能连点渣也找不到,要说做过什么处理,那也只能比原來的石头硬,而不会软。” 我回头皱了皱眉, 陆大川接着说:“下了船我先过來后,也怀疑它嘴里的牙齿和金字塔顶上嘴里的那块石板一样是个机关,想砸断一颗牙齿看看后面是不是空的,结果搬起这么……”陆大川两手比划了一下“大一块石头砸了几下,石像牙齿上连个印也沒留下。” 我查看雕像时确实沒看到牙齿上有被打砸过的痕迹,见陆大川比划的那块石头足有猪头那么大,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我说出了自己早已想到,却最不愿意接受的一个推测,“那个家伙被炸得大叫了一声缩到这个洞里去了。” 陆大川、刘长腿、林仙儿三人反应不大,看來他们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陆可琴却惊叫了一声抱住了我胳膊, “不用怕,它应该沒多厉害。” “吼叫声那么大,你怎么知道它不厉害。”陆可琴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抬头望着我问, “要是厉害的话,挨了炸应该是出來找咱们报仇,而不是缩起來做乌龟了。” 嘴上是这样说的,其实我心里也虚得不行,要不然早进山洞去一探究竟了,而不是在洞口观望着说这些沒用的话了, 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打着大功率照明灯向洞内观望, 我早已看见山洞里灰蒙蒙的一片,不见什么实际的东西,心里不想进去,甚至还莫名地生出一股抵触情绪,不过还是习惯地问陆大川:“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 陆大川关了大功率照明灯,让刘长腿装回包里:“这个山洞里看着让人就觉得特别的不舒服,还是等着船吧。” 陆大川的话让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对于未知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忍着好奇选择了退缩, “那就别在这站着了。”我目光又投向了我们藏身的那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既然不进去了,我找个东西把洞口堵上。”后來我才知道我心里对这个山洞会莫名地生出抵触情绪和急着堵洞口皆是因为受到墨玉的影响, “用什么堵。”陆大川手电光随着我的目光照向了那块大石,“你不会想把那块大石头弄过來吧。” “然。”我不知道怎么的,嘴里突然冒出了一句古人的话, 刘长腿眼睛瞪大了:“那块石头怎么得也有一千多斤,我们几个人哪能搬得动了。” 我想起刘长腿在船上挤兑了我,还冲陆可琴和林仙儿邀功,毫不客气地说:“自作多情,我要你帮忙了吗。” “好,算我多嘴。”刘长腿闭起了嘴巴,脚下却沒停, 每次和刘长腿拌嘴,说几句话他就缴枪投降,其实挺沒劲的,突然我想到了死去胡胖子和我、陆大川三个人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情景,心里不由得一阵伤感, 说话间一行人來到大石头前,陆大川围着大石头转了一圈:“这么大怎么弄过去。” “你们让开看我的。” 我把匕首插回腰间,前腿蹬后腿弓,双掌抵着大石头试探性地一发力,大石头便向前翻了个个,感觉出來大石头的分量,我瞄准方向,上前一步双掌再次抵住大石头,用足了气猛一发力,大喝一声“起。”一人多高的大石头像颗发射出去的大炮弹一样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在堵在山壁上的洞口上,发出的声响比刘长腿放的那颗手榴弹的爆炸声还响,我们脚下的大地都被震得一阵颤动, 看得他们唏嘘不已, 堵上洞口,把整片河滩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沒有野兽,我们找了一片相对比较平整的地方坐下來,陆大川点上烟,开口问起了我望天吼的具体事情, 我想了想说:“我记得墨玉当时就告诉我人脸雕像是封印了大法力的望天吼,别的它也沒有多讲,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沒有多问。” “后來就沒有再问过大法力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吗。”陆大川吐出一口烟, “沒有,那玩意对咱们也沒有什么危害……” “下次它醒了问问。”陆大川打断了我的话,“从这里的情况看被封到雕像里面的东西很可能是活的。” 我点点头,沒有再说话,一时大家都不言语了,各自想着心事, 坐到陆大川把一根烟抽完,他把烟屁股在石头上摁灭,站起來打量了一圈说:“这里也沒有柴禾,不能生火,咱们把帐篷搭起來吧。” 想起上一次我们被困在大脑袋祖先生活过的洞穴外面那片河滩和这也差不多,我说:“警报墙也立起來。” 陆大川用手电照着河滩上远远近近几块巨石:“嗯,这次用大石头,你去搬,我们搭帐篷。” “凭什么。”我立即抗议, “安全呀。” “拉倒吧,那几块石头搬过來都够盖个房子了,还搭屁的帐篷,你不就想累累傻小子吗,偏不上你这个当。” 在船上沒事的几天我们烘烤了不少鱼肉干带着当干粮,我拍拍手上灰尘,从包里摸出一片出來塞到嘴里嚼了起來,看着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搭帐篷, “你洗手了吗就吃东西。”陆可琴拿出水壶拧开盖,要倒水让我洗手, 我们背的水都是烧开了再凉凉才灌到壶里的,沒办法的时候用也就用了,在河边再用來洗涮就有些浪费了,所以我并沒有伸出手去,又摸了一块鱼肉干塞在嘴里说:“把锅给我,我去河边打点水。” “河床那么高用锅打多费劲呀,你就用这个洗吧,等腾出一个空壶用绳子往上吊多方便。” “好打。”我拿过陆可琴手里的水壶,拧上盖放下,拉着她的手说,“把锅拿上,我们一起去。” 我拉上陆可琴,两人有说有笑來到河边, “你等一下,我下去打水。”我拿过她拎在另一只手里的锅, “讨厌,那么着急干什么。”她拉我在河边石头上坐下, “不让我着急也行,你把手电关了。” “你想干嘛。”她说着关了手电, 我放下手里的锅,转身把她抱起來坐在我怀來, “你真坏。” “嘿嘿……”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本是活物 让陆可琴关了手电,我把她抱入怀里后,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一只手摸索着想钻进她衣服里面去,突然晃见面前的河面上有几个亮点,像是倒影在水中的月亮,心里一惊,抱着陆可琴一下就站了起來,向亚特兰蒂斯所在方向的上空望去,清楚地看见目光尽头的空中三个发光的圆形物体快速地向着我们这边移动, 陆可琴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快把锅拿上,他们追來了。” “大脑袋他们吗。” “嗯。” 我迅速弯腰,陆可琴伸手拿起放在河岸边岩石上我们仅有的一口锅,我转身屈膝提气一下掠回陆大川他们身边, 由于黑暗中我能看见东西,情急之下陆可琴也忘了打开手电,我的突然出现把一点也不知情的陆大川他们吓了一跳, 刘长腿抚着胸口说:“我x!你夜能视物也不带这么玩吧,这要胆子小一点非让你吓死不可。” “别说废话,快收拾东西,他们來了。”我放下陆可琴拿过她手里的折叠锅、以及地上的水壶就往包里装, 陆大川和刘长腿急忙拆除刚刚搭起的帐篷, 因为沒來得及对他们说明情况,三个发光的圆形物体还沒有进入他们的视线范围,快速地收拾东西时,他们还时不时抬头向四周瞄一眼, “快点,别左顾右盼的了,等你们能看见的时候就晚了。”我一边忙着帮陆可琴和林仙儿把背包整理好背在她们身上,让她们先往被我用大石头堵住的洞口跑,一边催促陆大川和刘长腿, 陆大川和刘长腿闻言不再乱看了,很快把拆下來的帐篷装进背包,背在身上后各自拿起了自己的枪, “你们快跟上,我先去把洞口打开。”我不等他们回答,一把抓起自己的背包,提气飞掠到洞口前, 本來想把堵住洞口的大石头移到一边的,无奈我是从远处发力把大石头抛过來的,巨大的惯性让它紧紧卡进洞口,我发出全力试了几下也沒能把拔出來,只好提掌把它击碎, 等我把洞口碎石搬到一边,先走的陆可琴、林仙儿和后來跟上的陆大川、刘长腿一起來到洞口前, 这时空中的三个飞碟已经能看得很清楚了,他们都驻足观看, “别看了快走,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看见这次飞來的三个飞碟跟我们在被毁的岛屿上看到的从水里窜出來的那个不太一样,却跟那个大脑袋存在石碟记忆中他们驾驶的去炸沉亚特兰蒂斯的那三个飞碟一模一样,又一次着急地催促他们, “走。”陆大川迈步向洞内走,陆可琴、林仙儿双手端枪一副戒备的姿态跟在他身后, “你不是说墨玉说以你现在的能力即使和那些老家伙硬碰硬赢不了,也输不到哪去,现在我们……”刘长腿挥了挥了手里的枪:“又有了武器,不和他们较量一下就这么像……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仓皇逃窜了……” “你拉倒吧,墨玉说的肯定是我和那些人打架不一定会输,他们要是上來给咱们來一颗炮弹,别说还手了,想逃窜都逃窜不了了。”我推着还在不停回头张望的刘长腿进入洞穴, 说实话之所以看见有飞碟向我们这边飞來了我就这么着急忙活地催促着他们……用刘长腿的话说就是仓皇逃窜,并不是十拿九稳地吃准他们就是冲着我们來的,而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做“贼”心虚, 之前在山洞外张望时我心里就生出了一股莫名地抵触情绪,还着急地把洞口封了起來,进了山洞后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甚至让我心脏莫名其妙地“咚咚”狂跳了起來, 我几次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來,却沒有起到一点作用:“这里真他吗有些邪门呀。”这是从來沒有过的事情,我已经隐约感到一点可能是因为这里的那个邪门的望天吼让墨玉感到害怕影响到了我,但是从刘长腿放的手榴弹响了之后,我们并沒有看到它,所以不敢十分的确定, 就在我心神恍惚间,走在最前面的陆大川说:“小心,这有道石坎。”说着他身体一下就矮了下去,同时我听到了双脚从空中踏到地面上的声响,知道他是跳下去了,从他的身高判断,他说的那道坎上下落差在一米五左右, 陆大川跳下去之后就转过身,单手拎着枪,空出一只手扶着陆可琴和林仙儿下到下面的地面上后,才回头四处打量起眼前的洞穴, 走在我前面的刘长腿跳下去后,我也跟着跳了下去,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之前主动放弃,现在又仓皇进入的这个山洞从外面向里看眼前总是灰蒙蒙地一片,这时才知道山洞前五六米的距离和外面的洞口一样大,而下了这道坎之后,里面的空间一下就大得让我们不知所措了, 陆大川收回了目光,回头望着我说:“郑爽,好像比金字塔里面那个镜式空间还要糟糕,再向前走恐怕不好吧。” 这时我也已经打量了一圈,这个山洞里面确实如陆大川所说,比我们倒金字塔里的那个镜式空间还要糟糕,在那个镜式空间内我们虽然也看不到洞顶和四周的洞壁,但只是目力不及和手电光照射范围达不到的缘故,而这里除了脚下不大的一块粗糙的石头地面和背后我们进來的洞口能看清楚之外,剩下的地方皆被一片不是烟也不像雾,却又让目光和手电光都无法穿透的不明物质笼罩着, 想起那个因一颗手榴弹爆炸而莫名消失了的望天吼和我自身的不适感觉,我也觉得在视线被阻挡的情况下在这种地形不明的山洞冒然往前闯确实不合适,回头望了一下我们进來的洞口说:“你们先站在这不要动,我去洞口看看那些飞碟要是不降落的话就不是冲着咱们來的,等它飞走了咱们再出去等船,如果他们要是下來的话,前面即使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了。”说着我跃上了石坎,又不放心,回头叮嘱道,“你们背靠着洞口这一边不要动,看见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开枪。” 本來就在石坎下面站着,他们迅速转身靠在一起,两人枪口冲着洞中央,两人枪口对着左右, 所谓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之所以这么谨小慎微,是因为陆大川之前一次一次地莫名其妙失踪实在是把我吓怕了, 从石坎到洞口只有五六米远的距离,我屈膝轻轻一掠便到了洞口,贴着洞壁向外张望,三个飞碟果然是冲我们來的,此时它们已经放慢了飞行了速度,到了河滩上方的空中便悬浮着不动了, 看着它们虽然离地面有三四十米高度,但是三个飞碟发出的强烈光芒把河滩所在的整段河道都照得亮如白昼,我转身又掠了回來,一是把他们放在情况不明的洞内我沒有办法放心;二是飞碟发出的光那么亮,在洞内也能看出來它们是要降落,还是查看一下就离开了, 察觉到我回來了,他们几个人都扭头望着我,沒有人问我外面是什么情况,而是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表情瞬间就缓和了下來,看到这一幕我一下就感觉到了肩上担子的分量,也体会到了在沒有拥有超能力之前遇到什么事都可以依靠陆大川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他们看了我一眼后,又都把脸转了回去,戒备着自己面对的方向, 看到他们转过去了,我也赶紧收回心神,转身望向了洞外, 不知怎么搞得,好几分钟过去了,外面空中的飞碟既沒有降落到河滩上,也沒有离开,就在我忍不住想再到洞口看看的时候,洞口突然传出來一声沉闷的巨大响声,震得整个山洞地动山摇,我眼前的亮光一下就消失了,一股呛鼻的灰尘扑面而來, “什么情况。”陆大川迅速转过身,枪口从我身侧对准了洞外, “狗日的把洞口堵住了。”我无奈地回答了一声,迎着灰尘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灰尘稍微散开了一点,看到五六米的山洞只还剩下了不到三米,我知道完蛋了,他们并不是搬石头堵住了洞口,而是把山弄得塌下來了, 转身走回來,跳下石坎,我苦着脸着对用手电照着看着洞口他们说:“不用看了,整个山都塌下來了,咱们出不去了,不管这里是龙潭还虎穴,咱们都得闯一闯了。” 陆大川点上一根香烟,抽了两口说:“那就闯吧,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左右看了看:“往哪边走。” “贴着山壁往右走。”陆大川带头迈步向右走去, “我在前面吧。”我快步走到陆大川前面,“你和长腿两人注意着后面。” 陆大川沒有说什么,往边上让了一步,等陆可琴、林仙儿、刘长腿三个人都走到他前面,才侧着身子边向前走,边打量着后方, 沒走多远,我看到了原來在洞口的那个望天吼出现在我面前几米远的地方,瞪着两个血红的大眼睛望着我,半张开的嘴巴里还有一条大舌头,心里叫苦不迭:“这家伙果然是个活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模棱两可 尽管之前已经猜测到这里的这个被墨玉告知叫望天吼的人面雕像可能是个活的,但是猛然看见它,我还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也是在这时候我明确知道了这个山洞暴露出來后我莫名产生的种种负面情绪确实是受到墨玉的影响,因为看见眼睛血红盯着我看的望天吼的这一刻,我差点逃跑,还有我并沒有排除杂念,但却“看”到了体内墨玉的灵体的那条小蛇原本湿漉漉萌态可掬的一双小眼睛里流露出焦躁不安的情绪,紧紧盘缩的小小蛇身也在瑟瑟发抖,感觉到墨玉的畏惧,我赶紧对它说:“墨玉不怕,有我们在不会让它伤害到你……”在我的安抚下,墨玉的身形隐去后,我几乎控制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也随之消失了,对墨玉的情绪居然能影响得我在危险面前差点扔下陆可琴他们逃走,我又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从看见望天吼到我安抚墨玉再到让自己的心稳定下來竟然用了四五秒的时间,也就是说面对危险我这四五秒钟居然沒有采取任何应对之策,还好离我不足三米的望天吼沒有扑过來,要不然我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在我稳定住墨玉和自己的情绪后也沒敢冒然出手,一是眼前这玩意既然是活的,就应该是个什么野兽,可它的脸却是人脸的模样,让人觉得太过邪性;二是在挨了一颗手榴弹后它毫发无损,我心里对自己挥动匕首发出的那股白气能否将它击杀一点把握也沒有;三是身后还跟着陆可琴他们,在不能确保他们安全的情况下我不敢冒险一试, 我停下來后沒有回头看,后面沒人问我怎么停了,也沒人催我快走,显然是他们也看到了挡住我们去路的望天吼,所以我沒做解释,眼睛瞪着前面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一边做好它敢对我们不利即刻上去拼命的准备,一边把沒有握刀的左手伸到背后:“慢慢往后退。” 我伸手到背后去是想拉住紧跟在我身后的陆可琴,谁想沒摸着人,也沒有得到她的回应,“悄无声息,不会又丢了吧。”我心里一惊迅速回头看,原來在望天吼出现后,陆大川已经走到了前面把陆可琴和林仙儿都护到后面去了,看到面无表情端着枪瞄准着望天吼的陆大川,我摸了一把脑门上又一次冒出來的冷汗:“我x,吓死人了,以为你们又丢了,你不能吱个声呀。” “你愣着不动谁敢说话。”陆大川翻眼看了我一眼, “x,什么时候我不动你们连话都不敢说了。” 我在心里叨咕一句, 一行五人无双眼睛四个枪口沒敢离开望天吼庞大的面孔,缓缓后退到我们进洞的石坎旁,我扭头对他们说:“你们先上去。” 这时并沒有追上來的望天吼被不明雾气遮挡得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影子了,不是事先知道的话已经辨认不出它的面目了, 等刘长腿先跳上石坎,把陆大川他们拉上去后,我跟着跳了上去,退回到石坎上面这段被大脑袋弄得还剩下一半不到的小洞道内,狭小的空间才让我们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郑爽你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吗。”多度紧张让我们口干舌燥,灌了几口水后,放下水杯后陆大川问我, “看着不像其他的野兽。”被挡住去路,陆大川就站在我身后,他这样问,我知道他怀疑这里的这个望天吼是作为一个人脸面具带在了一个大型野兽脸上的, “那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我好像沒看见他动弹。” 我们都上了石坎后,刘长腿便走到了最外侧负责警戒,听到他的声音我转过身,把水杯递给他:“它是沒动,可它两眼放出了红光,嘴巴也半张开了,我还看到了它的舌头,肯定是活的。” “这就怪了,是活的见了我们不跑也不攻击,说不是活的却又睁眼睛张嘴巴,要不我再去用手榴弹炸它一下看看反应。”刘长腿前半句话像在自言自语,后半句话才提高了声音, 我还沒來得及说话,陆大川急忙阻止已经准备卸背包拿手榴弹的刘长腿:“别,它不找咱们,咱们暂时还是不要去自找麻烦。” “它要总也不动,咱们一直在这耗着也不是办法,你们等着,还是我再去看看。”我说着跳到石坎下的地面上, 这时刘长腿已经摸出來一个手榴弹,递给我说:“带上防身,估计它是被这玩意吓得还沒缓过來。” 我顺手接过來插在腰里, “你自己当心着点。”陆大川说着又把手电递给了我,“你还是拿着手电吧,免得我们一点也看不见你。” 我知道洞内有东西影响视线,拿着手电离得远了也沒有用,不过为了他们能安心,还是接了过來, 陆可琴和林仙儿沒说话,但目光中都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我冲她们微微点点头,让她们放心, 往前走了两步,我又转过头说:“要是我突然从洞口前掠过去了,你们就给我狠狠地招呼。”之所以给他们一个这样的交代我害怕我遇到紧急情况往回飞掠的话,判断失误跑超了的话,他们不至于不明情况而措手不及, “明白了。” 他们四个人两个站着两个蹲下,在洞口做好战斗的准备, 在倒金字塔内杀了那么多应该是受到核辐射变异了五毒后,我胆子已经练出來了,安抚过墨玉后不再受到它情绪的干扰,再一次向前走去时并沒有感到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 本來沒多远,沒走几步就到了跟前,望天吼还在原地呆着,和他们一起过來时因为心里的顾虑太多,我沒有走到近前,也只是看了个大概,这次知道他们暂时不会有危险,我自己即使是打不过它,及时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在两三米的地方观望了一下,便径直走到它的面前, 之前在洞外时,我已经仔细看过了,这个望天吼的脸面肯定也是一块石头,走进了再次看除了眼睛和微微张开的嘴巴,它的其它的部位并沒有什么变化,而之前只是石头的眼珠现在虽然发出红光,但是看上去并不像是正常的目光,更接近于柔和的红色灯光,或者红宝石发出的光芒,再看它的嘴巴,牙齿沒有变,两边腮帮子上也不见因嘴巴张开而出现变化(按说石头的,出现的变化应该是有裂缝,), “下巴沒异常,嘴里的舌头是怎么回事。”由于望天吼嘴巴本來就冲着天空,为了能看得更仔细一点,我心里想着特意俯下身,用手电照着向它嘴里望去,首先看到它宽大的舌头不见一点肉色和湿润,再仔细看却又不是石头雕刻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它的舌头上面有一层类似于石质的舌苔。” 根据观察的结果我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因它满口獠牙我沒敢冒然把手里的匕首伸进去划拉两下验证一下自己推断是否正确, 略一沉吟,我发现自己还真够笨的了,判断一个人或动物是活的还是死的,最直接的无非是看他,或者它有沒有呼吸和心跳,面前只有一张脸,不能感觉它的心跳,可鼻子就在我眼前,用手感觉一下不就明了了, 想到此,我吐了一点唾沫把手背上擦湿,然后把手放到了它的鼻子下面去感觉它是否有呼吸,之所以把手背弄湿再去感觉,是因为面前的望天吼是个庞然大物,鼻孔比个篮球还要大,嘴巴能钻进去人,如果它确实是个活的,呼吸正常的话离两三米远估计就能感觉的到,所以我判断它即使有呼吸还会是极其的微弱, 果不其然,我弄湿了的手背刚放到它鼻子下面便感觉到了一丝微凉的气息,根本山洞内温度和被封死的洞口,我毫无犹豫断定感觉到的一丝凉气确实是它的呼吸, 感觉到它的呼吸,只能确定它的确是活的,而要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从面貌上肯定是看不出來了,得看看它的脸后面是否有脑袋,脑袋后面是否有身体,(不站在跟前感觉一下,单看这一句话其实是挺可笑,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哪还是看到脸了,还不知道后面有沒有脑袋和身子,可事实确实是这样,如果非要解释一下的话,我只能说这个脸实在是太大了,大的把脑袋都遮住了,) 身随意动,心里想着去脸后面看看,我抬腿迈步绕过巨脸,向后面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这下却更加的疑惑了,在脸后面是一根搬到在地像蛇身一样的大石柱子,一眼望不到头,难道是一条蛇, 我顺着石柱子往后走了有五六米远,石柱边上一个石头爪子横在了我脚下,“又是一条龙。”我心里震惊不小,弯腰仔细去看那个爪子发现上面赫然是六个指爪,顿时又疑惑了,我知道有四爪龙、五爪龙,这怎么会有六个爪子, “他大爷的,难道这个龙是个六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挡我者死 陆大川他们不在身边,我由于心里的好奇,不由自主把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口,转而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不但沒來由,还有点可笑,首先面前的这个家伙虽然有着一个人脸,但肯定不会是人,六指儿一说也就无从谈起,其次它到底是不是龙还是两说,再退一步说倒金字塔内的镜式空间里的懒蛤蟆都能长出尖牙利齿,被誉为神物的龙有六个指爪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想明白这一点我也就不再去纠结它爪子的问題,继续沿着它的身体向后走去,又走出去五六米之后见它的身体还在朦朦胧胧的雾气中向后延伸,我便不敢再向前走了,竟管进來这么长时间了并沒有出现什么危险,但是根据大脑袋他们封洞的意图來看,这里绝对是隐藏着致命危险的,离陆大川他们越远我心里越不踏实, 心系他们的安危,往回走时,我不由提气飞掠,一分钟不到就回到了石坎前,见他们安然无恙,我悬着心落回肚子里,他们见我回來了,神情也缓和了下來, “什么情况。”让出地方让我上來后,陆大川迫不及待地问道, 从我离开到回來他们端着枪的姿势都沒改变,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显得疲惫不堪,我先示意他们坐下來,然后把看到的情景以及我是怎么做的怎么想的原原本本给他们讲了一遍, 陆大川点上一根烟,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从你说的这些情况來看,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这里的这个东西和亚特兰蒂斯上墨玉它们的情况是一样的,也是被大脑袋他们用望天吼镇住的一个能力非凡的动物;二是之前咱们见到的那些望天吼本身就不是雕像,而是这里的这个东西的脸面。” 我想起了之前见到独角蛇雕像、以及神器和神器下面祭台上那些男女交媾的雕像,觉得陆大川说的这后一种情况很有可能,不过又有一个地方想不通,如果真是这样,单凭望天吼的一张脸就能镇住一条五爪真龙,可见它的真身有多么的厉害,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样子呢, 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陆大川想了想说:“应该还是大脑袋他们搞的鬼,他们既然能拿它身上的东西当工具來用,必然就有制住它的办法。” 这时刘长腿突然插嘴说:“我明白了,像如來佛用五行山压住孙悟空一样,这个望天吼也是被大脑袋他们用这座山压在这里的,而我放的那棵手榴弹就像是唐僧救出压在山下的孙悟空时念的经文一样,让它脱离了这座山的控制,不过却由于压得时间太长了,这里又沒有小孩给他摘桃子吃,它才会变得这么虚弱……” 刘长腿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话,见我们一个个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盯着他看,哑了一下说:“你们怎样这样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刘长腿在我们中间一直是敢死队的角色,沒想到这一次脑袋这么灵光,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分析,还引用了西游记的故事让我们一下就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我们怎么不可能不吃惊呢, 我毫不犹豫说道:“你说的不是不对,好像是太对了。” 其实我是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的,不过因为平时我沒少挤兑他,所以他以为我又在反话正说,转脸看着陆大川:“老大,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还是在想当然的胡说八道。” 陆大川肯定地点点头说:“如果这里的真的是望天吼,而不是被用名叫望天吼镇压的人面雕像镇压的动物,你说的极有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刘长腿吁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家伙又挤兑我了。” 看到他的表情我忍不住都乐了:“这么害怕我挤兑你,。” 这家伙接着说了一句话,我真想一脚踹死他,他说:“本來不害怕,现在可琴和仙儿都向着你了我就害怕了。” 当然心里想着踹他,也不可能真的去踹他,我沒好气地给了他一句:“死一边去。” 要是平时沒事的时候刘长腿这样说我又得遭殃了,但在眼下的生死光头,大家不过当做一句玩笑话,说过去就算了, 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还是赶紧把话題拉回到整体上:“接下來该怎么办。” “具体该怎么办却有些麻烦呀。”陆大川吞吐着烟雾,“如果是前一种情况的话,我们不去动它的好,如果是后一种情况,从大脑袋直接封洞來看,它现在微弱,一旦缓过來劲來,咱们必定凶多吉少,就得趁现在杀死它。” 陆大川的顾虑我明白,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在亚特兰蒂斯岛上的时候,我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遇到一条大蟒蛇给人杀死了,结果放出了那么多的鬼魂,后來又遇到一条狐狸,又把人放了出來,结果弄出了那么多的丧尸,再后來又不知轻重的闯入了倒金字塔先差点成了懒蛤蟆腹中之物,后來又差点成了烤乳猪(虽然最后都化险为夷了,但那只不过是凑巧罢了,),在不知情的情况做了也就做了,现在明明知道了是前一种情况杀死望天吼镇住的东西的话会出现很严重的后面,难免就有了顾虑,而如果是后一种情况的话不及时动手似乎后果更严重…… 总之我们是陷入了前有狼后有虎的两难境地, 刘长腿脑子里突然的灵光得到了我们肯定,发言也积极了,绞着脑汁地给出主意,不过再沒有说到点子上, 一直等下去不是办法,放人那个东西不管往洞穴深处走我们心里又不踏实,想來想去我觉得还是在封住的洞口上想想办法,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能出去的话是最合适, 于是我走到封住洞口的石壁前,三米多后山体整个垮塌了下來,要想一下移开那么多的石头肯定是不可能,所以我想采取愚公移山,蚂蚁啃大象的方法,把大块的石头击碎,慢慢挖出去,谁知道不试我们心里还多少有点希望,一试之下每个人心里都凉透了,因为我击碎一块石壁,顺着洞底往出掏几块碎石,塌了的山体就像流沙一样往下落一截,费了半天时间,大家都累了个半死,连一步能够前进,反而掏出的石块弄得我们连容身的地方都快沒有了, 两个手掌都拍麻了,换來这样一个结果,看着低迷的情绪我心里那股火不由得就冒了出來:“走,去杀了它。” 陆大川说出了他自己,也是刘长腿、陆可琴他们的担忧:“杀了它之后,这里沒有别的出路的话,再弄出來什么凶险的东西该怎么办。” “出來一千杀一千,出來一万杀一万,把你大弯刀给我。”有了枪之后,陆大川他门自然会用枪,所以我要下了他的大弯刀, 俗话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火力强大的我们,在我几近疯狂的怂恿下,他们的心灰意冷也变成一腔热血, “郑爽说的对,解除了洞里的危险,找不到出口咱们再回來慢慢挖,总有挖穿的时候。”还是陆大川想的远一些, 主意一定,刘长腿把背包里手榴弹全部掏了出來,除了我他们每个人都拿了几颗装在身上以备不时之许,子弹每个人包里都有,无需分配,他们拿枪,我提刀,五个人气势汹汹來到在洞穴中沒动窝的望天吼跟前, 之前我已经看得很仔细了,给他们讲得也很仔细,我们沒有说什么,也沒有进一步的观察,“我先來。”我说着用足了劲挥刀斜着劈向了望天吼庞大的面孔,由于憋了一肚子的火,我又用了全力,用刀身上延伸出去的那股白气比平常宽大了一倍有余, 按照我的估计这一刀下去即使不把望天吼整个身体都劈成两半,至少也能把的面孔卸下一半來,可是沒想到一刀下去之后,面前的家伙只是微微地动了一下,别说劈成两半了,居然连个石渣也沒掉下來, “操。” “狗日的……” “他大爷的……” 出现了这样的结果,让我们三个男人都向流氓一样同时爆出了粗口, 我心里不服气用力又是一刀,结果还是这样, “刀不怕让它尝尝子弹的滋味……” 由于这时候离望天吼已经很近了,我们心里虽然火冒三丈,但是并沒有失去理智,往后退了一些(避免被反弹回來的子弹伤到,),然后陆大川和刘长腿手里的两把机关枪同时碰出了火舌,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也毫不示弱,目标那么大,我枪法再不准也不会打偏,于是我也掏出枪对着望天吼庞大的面孔射击, 山洞内聚音,五个人同时开枪,巨大的枪声让我们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可是被子弹击中的庞然大物也只是轻轻地扭动了起來, 不一刻,我们枪里的子弹都打完了了,定眼查看,望天吼依然是毫发无损, “开來还得是手榴弹呀。”刘长腿说着往出掏手榴弹, “这次多放几颗,直接塞到它嘴巴里。” “x他妈!全放进去。”这时候我们已经被逼的急眼了,像一群小孩一样跟着起哄,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望天吼发出一声怒吼,张开满是的獠牙的嘴巴,向我们扑了过來…… 第一百三十章 势均力敌 因这里的望天吼有着一嘴的獠牙,它猛然向我们发难,给人的感觉是向我们扑來,但恰如其分说的话,应该是向我们撞來,因为它在地上不动时,庞大的脸庞完全遮住了后面的身体,发出一声如雷怒吼向我们迎面而來时依然是这样,一张巨脸贴着地面快速移动,后面的身影丝毫看不见,看上去像一辆从正面急速向我们驶來的面包车,给人造成的惊恐是极大的,何况“面包车”的车头还是一个两眼血红,嘴巴冲天大张,里面獠牙交错的巨大人脸, 面对这样一个家伙如果是在沒有经历种种诡异之前,不用它实实在在的伤害到我们,单靠它迅速逼近我们时的凌厉气势也足以让我们三魂出窍七魄升天了,但是这时之前的那些事情早已让我们见怪不怪,更何况身临绝境已经把我们逼得必须以命相搏,所以看到望天吼扑过來了我们不但沒有惊慌失措,反而从它的反应上(我发出全力连劈两刀它不为所动,我们五个人几十发子弹打在它身上它仍然不为所动,刘长腿刚刚掏出了手榴弹它就迫不及待向我们扑向了我们)看出了它确实忌讳手榴弹, 当然我们不怕归不怕,却也不会傻啦吧唧地跟刀枪不入的家伙硬碰硬,该躲避自然还得躲避, 不用想也知道我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带上他们四个人飞掠,要躲避望天吼的凌厉攻势还得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进到洞里后视线受阻,对洞穴深处的地形还一无所知,需要躲避的地方我心里能想到的只有石坎上面被我们用从封住洞口的山壁上挖出來的碎石堆积得几乎沒地站脚的洞道,便急忙侧目去洞壁上寻找,一看之下暗呼“万幸。”,原來在害怕射出去的子弹万一反弹伤到自己我们无意中往后退时正好退到洞口前方,于是大声叫道:“洞口就在边上,快上去躲一下。” “你先带可琴和仙儿上去。”陆大川也大叫着说道,“从它反应來看,应该是害怕咱们用手榴弹炸它嘴巴,我和长腿两人陪它玩玩一会。” 子弹打光后刘长腿是最先想到用手榴弹去炸望天吼的,他的动作也就最快,在我看到望天吼冲我们來了迅速做出去洞内避其锋芒的决定和陆大川说这两句话的工夫,他手里的手榴弹已经冒烟了,而望天吼眼看也要到眼前,容不得我再说什么,迅速后退一步,拦腰抱起陆可琴横跨一步把她放到一米多高的石坎上,转身又顺手把跟着跑过來的林仙儿抱上石坎, 放下她们我刚转身便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中夹杂着一声振聋发聩野兽的怒吼声,同时一股巨大冲击波一下把我掀得站立不稳,连连倒退,而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则被掀得从我头顶上飞了过去,情急之下我顾不得转身,借着气浪的推势提气倒掠出去好远一截,才伸手把他们两人拉回到地面上, “沒事吧你们。”看到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面色惨白,身上的衣服都烂了,我急忙问道, 他们两个人沒有说话,双双张口,用两口鲜血回答了我,见他两人同时受伤,陆可琴和林仙儿躲避的洞口从视线中消失了,挨了手榴弹的望天吼也情况不明,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顾那一头了, 还好喷出一口鲜血后,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很快挣脱了我扶着他们的手臂,从地上爬了起來, 他们脚步有些踉跄,我急忙伸手搀扶,陆大川推开我手臂说:“我们沒事,你快去看看可琴和仙儿。” “都吐血了还沒事。”我又伸出手, “真沒事,你快去,她们要沒事,你再去看看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估计这会正在满地找舌头呢,哈哈……咳咳……” 见刘长腿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放心了不少:“那我先过去看看。” 忍着胸中翻滚的气血,疾掠回陆可琴和林仙儿藏身的洞口,看到陆可琴满脸是血,林仙儿正在用纱布包扎她的额头,我吓了个半死,急忙窜进洞里, “哥哥他们呢。”见我独自一人回來了,陆可琴急切地问道, “他俩在后面走着,马上就过來了,你……”我蹲下查看她头上的伤口, 林仙儿面露歉意,用眼睛示意我看旁边的一块石头:“让气浪冲了一下额头在那块石头上磕破了。”说着她把在陆可琴头上绕了两圈的纱布打了个结,然后倒水淋湿了毛巾轻柔地擦拭起了陆可琴脸上的血迹, “我沒事,你去看看哥哥他们怎么还沒回來。”陆可琴抽出我握着她的手,拿过林仙儿手里的毛巾自己擦起了脸, 看到心上人真无大碍,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林仙儿一眼,转身跳下石坎, “可琴她们沒事吧。”陆大川和刘长腿相互搀扶着走到我面前, 见他俩虽然脚步还有些踉跄,但是脸色已经不那么惨白了,我把他们一一托上石坎:“我去看看那个家伙。” 以极快的速度,在洞口右侧十米范围内转了一圈,我看到了陆大川、刘长腿掉落的机关枪和散落了一地的子弹壳和若干弹头,却沒发现望天吼的半根毫毛,心里大为震惊,竟管沒有询问,但是根据能把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掀得飞起來的冲击波判断,他俩在我把陆可琴和林仙儿抱进洞里时往望天吼嘴巴里投了肯定不止一两颗手榴弹,即使要不了它的命,至少也应该让它掉层皮,可…… 我垂头丧气提着两把机关枪回到石坎上洞道内,在刘长腿身边一块石头上坐下來, 我沒说话,从我的神情上陆大川看出了我查看的结果,震惊地开口说道:“五个手榴弹都沒伤到它,。” 我摇摇头:“我一片渣也沒找到。” “唉……”陆大川点上香烟,因内脏受伤,抽了一口他便剧烈地咳嗽了起來,坐在山洞最里面的陆可琴隔着林仙儿拿走了陆大川手里的香烟,在面前一块石头上摁灭,随手扔在一边, “可以确定这里的这个家伙就是望天吼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陆大川恢复了血色的脸又变得惨白, “嗯。”让我垂头丧气的也正是这个原因,试想一下,假如这里的只是用叫望天吼的人面雕像镇住的一只猛兽,就算它表皮可以抵住刀枪,别说五颗,一颗手榴弹在它嘴巴里爆炸也足以送它上西天了, 心烦意乱地坐了一会,我见大家的情绪都陷入了低迷,尤其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之前搬了半天的石头,现在又伤了脏腑,都要昏昏欲睡了, 我心里清楚这样下去,我们肯定是完蛋了,便强打起精神说:“咱们杀不死它,它害怕手榴弹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先把你们身上的伤养好,总能找到对付它的办法。” 陆大川像打瞌睡一样点点头,他和刘长腿坚持着自己走回來时,我以为他们伤势沒多严重,现在看來不容乐观,急忙把洞里石头清理了出去,和陆可琴、林仙儿三个人燃起无烟炉把烤干的鱼肉煮成了一锅糊糊,让陆大川和林仙儿吃了一点,林仙儿又找出了一些让他们服下,然后在洞内侧铺开睡袋让他俩休息,我们在洞守着, 这样的日子大概坚持了三四天,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情况才好转了过來,这几天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还轮流着打会瞌睡,我却一下沒敢合眼,陆大川伤势好转第一件就是撵我们去睡觉,我看他又叼上烟,往弹夹里压子弹的两手坚定有力,确定他真沒事,便和陆可琴、林仙儿三人去休息, 由于洞内狭窄,让出來生火做饭和供两三个人坐的地方只能并排铺开两个睡袋,只好我独自睡一个,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挤到一个上面, 三四天沒合眼我倒下沒一会就呼呼睡着了,再次醒來时发现陆可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我睡袋上來,钻在我怀里睡的正香,不忍心吵醒她,就抱着她又睡了一会, 不知道又睡了多长时间,再次醒來时,两个睡袋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一骨碌爬起來见他们都坐在洞口边,开口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陆大川说:“沒多长时间,沒睡够你再睡一会。” “那个家伙沒出现吧。”我走到他们身边,找了地方坐下,掏出鱼干往嘴里塞了几片, 陆可琴递给我一杯水, 陆大川说:“我还下去转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它。” “你走了多远。” “沒敢太往远处走,有二十多米吧。” “哦。”我一气把杯子里水喝完,“我去看看,你们守在这里别动,有事就开枪。” 从他们身边挤出來,我提气沿着洞穴右侧向洞内掠去,估摸着过了十米后便转了方向向左侧绕去,到头后又向前掠去十米再向右侧绕去,如此反复在走出五十米后在洞中央再次见到了那个望天吼,一看之下我更是震惊,几天工夫,它的身体居然起了极大的变化,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面狮身 我记得很清楚,几天前,让陆大川他们在石坎上面那截洞道内等着,我独自一人查看两眼冒红光,嘴巴微张的望天吼时,转到它庞大的脸庞后面看到它的身体是一根浑圆的大石柱子,让我怀疑它是一条蛇,顺着它的身体往后走了五六米之后,看见它石柱一样的身体上长有一条粗壮的腿,我又怀疑它是一条龙,还为它脚爪上有六个指爪而困惑不解,而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一身金黄色毛发的巨大猫科动物的身体,要不是它的面部还是先前的样子,我肯定会以为遇到了另外一只猛兽, 因深入的距离离陆大川他们越远我心里越不踏实,再加上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來來回回在视线严重受阻的洞穴内已经穿梭往來了几次,已经知道了这个洞穴宽在五十丈开外,地面平整,里面空空荡荡,并沒有什么阻碍物,所以我飞掠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看到望天吼石柱子一样的蛇身变成了长着金色毛发的兽身时只是在空中晃了一下便让过去了,并沒能看得太过仔细,控制住身形借力再次回掠时才看清楚那长着金毛的原來是一只庞大的狮身,肚子贴着地面平爬在地上,两只前爪从贴在地上的下巴两侧伸在脸前,后半段身体由于视线受阻看不真切,而让我只看清楚一半便确定它是一只狮子的正是它脖子上雄狮独有的比腰身还要庞大的鬃毛, 我凌空停留的时间只有十几秒钟,确定了它的身体是一只狮子后又让过去了,我再一次落到地面上借力掠了回來,这一次我想看清楚它的身体到底有多大,掠回时有意向后偏了一些,看清楚之后不由又倒吸一口凉气,它的身长足有三丈,屁股上伸出去的一条大尾巴都像是一条金色的蟒蛇, 在看清它的身长后我凌空的身体即将落回地面时,我注意到它粗壮身体两侧的肚皮在有力地起伏着,想起几天前把手背弄湿才能感觉到它微弱的呼吸,豁然就明白了,这个家伙被我们用手榴弹炸了一下几天不见影并不是害怕了,而是它需要时间恢复,由此推断它由之前的蛇身变成了现在的狮身并不是真的变,而是受到某种压制它身体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成了那样一副样子(也许真如刘长腿所说大脑袋他们就像如來佛祖用五行山压孙悟空一样把它压在这里的大山下,又沒人喂它食物,它才会成了那个样子,),现在因为我们它脱离了压制正在恢复本來的面目,而大脑袋來查看了之后,连个照面都沒打直接封了洞口,显然他们很清楚我们沒有能力伤害到望天吼,而望天吼一旦恢复了之后必然会杀死我们, 随之我又由此联想到湖底村庄中那几个大脑袋小矮人抓住我们后也沒有直接处死我们,而是把我们扔进那个山谷喂恐蜥(幸亏扎旺救了我们,不然我们现在早已成为一堆枯骨了,),更加确定了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又一次怒火中烧把大脑袋十八代祖宗骂了一遍,同时疯了一样抽出陆大川的大弯刀对着狮身一阵猛砍乱劈…… 不一会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向一座山丘一样的狮子还是像先前一样微微动了两下,都沒有抬头看我一眼,见它恢复了本來的身体之后,我催逼出体外足以开山裂石的混元灵气还是伤不到它,我一步跨到它背上,双手举起刀,直接用刀去砍它,谁想到一刀下去火星四射,它一根毛也沒掉,锋利的大弯刀却刀刃翻卷,刀口成了一把锯,而我握刀的手则被震得又痛又麻,鲜血直流,我扔掉成了一片破铁的大弯刀,查看自己的手掌,两只手的虎口都被震裂了, 几天前人家在呼吸那么微弱的情况下稍微的反抗了一下,我们五个人就三个人受了伤,现在人家丝毫沒有反抗,自己就伤成了这样,到时人家恢复了还了得,我心里的愤怒已经无法抑制,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口,一步从它背上跃过它的脑袋直接跳到它面前的地上, 落地后我便感觉到它口鼻呼出的气息,忍住它气息中的那股腥臭,我贴上去查看它的嘴巴,发现和我几天前在地上沒有找到它丁点残碎肢体时推断的一点不错,五颗手榴弹在它嘴里爆炸后确实沒有伤到它的丝毫,而这时它的舌头和口腔已经由原來的石头颜色转为了肉色,满嘴獠牙也灰中带白,泛出了稍许的骨头的光泽, 虽然不清楚它这种转变是怎么回事,但是等它完全恢复了后,我们根本沒有能力和它对抗已经成了明摆着的事情,我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再冒险一试,刀枪让它无动于衷,手榴弹竟管也对它造不成伤害,但至少能让它远离我们,于是我悄悄拿出刘长腿给我的那颗手榴弹,双手在背后摸索着拉下上面的拉环,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榴弹扔进望天吼半张开的嘴巴,同时一跃而起在它鼻子上猛踏一脚借力向后暴掠, 之所以不但偷袭还赶紧逃跑,正是因为上一次刘长腿拿出手榴弹后这家伙就向我们扑來了,我怕重蹈覆辙,而事实上也正是这样,我手里的手榴弹脱手的刹那间它就发出一声怒吼,猛地向我扑了过來(这次是真正扑,),我在急速倒掠中看到它站起來的身高高达一丈有余,四肢把抓着地面扑來时的身形快得都幻化成了一道影子,眼看比它先走一步我的就要逃不掉时,手榴弹及时的爆炸了,它的身影一顿落回地面上,巨大的身体灵活地调过头,同时一跃便从我眼前消失了, 之前我左右腾挪跑了不少的路,直线距离却只有五十米左右,这一逃一追之间也就回來了,控制住身形落回地面上,见陆大川他们四个人都挤在洞口探出脑袋望着我,神情中充满了疑惑和焦急, “拉我一把。”走到石坎下,我冲他们伸出了手, 他们七手八脚把我拉上石坎,同时往后退给我让出站脚的地方, “郑爽,我怎么听见跟着你扑过來望天吼发出的是狮子的叫声。”陆大川疑惑地问道, “人面狮身。”要不是手榴弹及时爆炸,它调头跑了,我就被它扑到爪下了,被他们拉上來后还觉得腿脚发软, “人面狮身像,。”刘长腿惊呼一声,目光又投向了洞穴, “是人面狮身兽呀大哥。”我冲刘长腿嚷了一句,问陆可琴要水喝, “你受伤了,。” 洞内只有一把手电照亮,光线不明,大家心里又惶恐不安,陆可琴递水杯时能注意到我手上已经干了的血迹让我心里暖洋洋的:“沒什么,就虎口震裂了。” “仙儿姐,药、纱布……”陆可琴查看着我手上的伤口,对凑过來的林仙儿说, “望天吼是人面狮身。”陆大川喃喃自语,像是不相信是真的, “不要去纠结什么望天吼了,这家伙太厉害……”喝过水,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给我包扎伤口,我三言两语把看到的情况以及分析的结果对他们讲了一遍, “看來还是得想办法出去呀。”听完后陆大川沒说任何自己的看法,直接把脸转向封住的洞口说道, “嗯,我冒险又用手榴弹炸它一下,就是为了让它再跑远点,能争取多一点时间挖开洞口。”说话间我两只手都被上上药包扎好了,我握了握拳头,伤口有些疼,还好不影响发力, “把所有的手榴弹集中在一起往开炸吧。”之前我把封洞的大石头打碎往开刨不顶用,刘长腿又想到了手榴弹, 我感觉到他们在船上拿的这些手榴弹虽然放的时间长了点,但威力似乎并不小,便问道:“所有手榴弹同时爆炸的威力能不能把三米多厚的石壁打穿。” 陆大川想了想说:“威力估计是沒问題,可咱们不会定向爆破,万一外面沒打开,里面这段再给炸得塌下來麻烦就更大了。” “定向爆破……”我在脑海里想着这方面的事情,想了一会看到过的定向爆破的画面倒是想到了不少,还想起了不知道在一个什么军事节目里面还是电影里面看到过最牛x的爆破专家能把一间房子整个炸飞,而房子里的人却安然无恙的,可是对于造成这种结果该怎么布置炸药的知识却一无所有,“算了,还是按我自己的理解來吧。” 原本我是计划把望天吼炸得离我们更远一些后,回來不像先前那样把封住洞口的石壁打碎企图把整个洞口刨开,而是在石壁上掏出一个供一个人钻出去洞,这样下面的石壁依然还有支撑的作用,就不怕刚把下面的刨开,上面的石壁就像流沙一样落下來,而现在刘长腿提出了用炸弹,陆大川又说出了需要定向爆破,我何不先在石壁上钻出一个能把手榴弹放进去的孔洞,再放进去一颗或者两颗手榴弹放进去引爆,这样的话既解决了不会定向爆破引爆全部手榴弹可能造成的麻烦,又能让我省去不少力气…… 我把我的想法对陆大川一说,他立即赞成,不过也说出了他担忧:“以你现在的力气把一块石头打碎容易,要怎么样才能钻出一个放手榴弹的孔洞呢。” “这个也容易。”我站起來,“可琴姐你和仙儿姐把这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到包里。” 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动手收拾,陆大川和刘长腿跟着我走到封洞的石壁前,我拔出匕首大喝一声逼出混元灵气护住刀身一下便把匕首插进了石壁内,如此几下便在石壁上挖出一个半尺來深,拳头大小的孔洞, “怎么样。”我把孔洞里面的碎石渣都掏出來问陆大川, 陆大川探手进去试了试,两眼放光:“应该沒问題。”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刘长腿等陆大川手出來,也伸手进去摸索了两下后信心满满地说, 通过这段时间的实践我摸索着已经能控制身体内的混元灵气了,但还不熟练,刻意地控制着灵气做一件事情时会感觉到有些疲惫,而这时手上又有伤,刘长腿说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了,我便带着收拾好洞内物品的陆可琴和林仙儿來到了石坎下的大洞穴内, 不一会陆大川和刘长腿小心地牵着一根绳子出來后,我们五个人躲在洞口的一侧,他俩把绳子捣出來后洞内传出一声爆炸, 不等洞内升腾而起的尘土散尽,刘长腿就跳上石坎跑进了洞内,一分钟不到我们听到了他的喊声:“郑爽,成啦。” 第一百三十二章 石裂血出 刘长腿所说的成了并不是封住的洞口已经被打开了,而是我的方法可行,所以我们上了石坎之后,让陆可琴和林仙儿在洞口等着,只我、陆大川两人走进洞内來到刘长腿身边, “炸进去二尺來深,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下就能炸穿。”刘长腿侧过身给我们让出地方, 为了方便到时候往出爬,我用匕首挖出的让放手榴弹的孔洞在堵住洞口的大石中间,离地面一米左右的地方,如今这个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外口直径五十公分左右,底部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不太归整的圆洞,深度正如刘长腿所说有近二尺深, “你们放了几颗手榴弹。”一下就炸出这么大个洞让我极其兴奋, “怕威力不够放了四颗。”陆大川说, “你们真舍得,半尺來深的一个小洞,四颗就放满了吧。”炸出的洞让我很满意,可这手榴弹用的也太多了点,这样用法刘长腿背的那点手榴弹用不了几下就完了,万一到时我们出不去那只长着人脸的狮子上來,我们伤不到它,连个吓唬它的东西也沒了,所以我宁愿炸出的洞口小一点再费劲往大了扩,也不希望沒炸通就弹尽粮绝了, 刘长腿沒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认真地说:“看怎么放了,倒下放三颗就慢了,竖起來……” 陆大川打断刘长腿的话:“不用担心手榴弹不够用,我包里还有。” “你拿了多少,我怎么沒看见你装。”听陆大川说他也有拿的手榴弹刘长腿很是惊讶, 我也沒想到,不过转而一想也就明白了:“难怪你让我们背那么多子弹。” 陆大川呵呵一乐:“你们选枪的时候我拿的,比你只多不少。” “那就炸吧,你们控制着量,别给炸塌了就行。” 知道弹药不是问題,我把炸出的洞坑内壁四周锋利的石棱石角削平,伸膀子进去很快在洞坑底部又挖出一个放手榴弹的洞孔…… 如此这般六次后,封住山洞的大石上终于被我们炸出一个可供一人爬出的小洞口, 五个人灰头灰脸爬出來后,转身看到洞口外面的情况,都吓了半死,原來在里面看封住洞口的大石上只是被炸出了一个小洞,其他的地方还完好无损,可实际上是这块只比洞口大一点点的大石头外面半边已经被多次爆炸炸得四分五裂了,之所以沒有垮塌不过是碎石相互间的平衡力沒有被打破,也就是说我们往出爬的时候稍微出点差错打破这种平衡,它就会瞬间垮塌下來,我们就会被横七竖八压在它上面的数以万吨计的大小石块压成真人版的望天吼了, 后怕之余我再度抬头打量洞口所在的这一整面山坡,发现了一个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在洞内洞口被封时五六米深的洞道只剩下三米左右,我分析是大脑袋他们把三米多厚的山体整个卸下來堵在洞口上,我首次企图打开洞口时击碎堵在洞口的一块大石,把碎石挖走后,上面立即又有一块大石头落下來封住洞口,当时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我只能根据既定的事实判断这些石块就像流沙一样,下面的挖走,上面的自然会落下來,可要知道大石头并不是沙子,打个比方,把很多石头随便堆积成一个石堆,然后从下面一块一块往出取,在取的过程中取走的是直接支撑着上面石头的那块,整个石堆由于重力的作用必然会往下垮塌,而在往下垮塌的时候取走的那块石头周围或者上面的几块石头往下落时是会相互挤在一起形成一个支撑的,并不一定会下面的这块刚取走,上面就会有一块落下來正好填在这个空位上,也就是说即使是跟我眼前看到的一样,大脑袋他们把洞口周围宽约十几米,高上百米,厚度在三米左右的一大片山体整个弄得塌了下來,我挖下面的石头时也不可能挖出一块往下塌一块,再挖一块再塌一块……而事实上却出现了这种不可能出现的情况,让我脑袋都想疼了也沒想出为什么会这样, “你一直盯着看什么呢。”陆可琴发现我们出來后,我的眼睛就沒离开过山壁,拿起我们照明的手电照向我眼睛望的方向好奇地问道, 这时害怕山坡上那些横七竖八堆压在一起的石头会滚落下來,我们坐在河滩靠近水边的一块相对平整的空地上, 我沒回答陆可琴的疑问,而是站起來对陆大川说:“你们打开大灯,看着山坡上石头往下塌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石头沒塌呀。”陆大川疑惑地说道,虽然山坡隐在黑暗中他们看不见,但是山坡上的石头垮塌时必然会有动静,而不远处的河水声竟管也不小,不过还不至于湮沒山石垮塌的动静,所以陆大川沒有向山坡上张望也知道石头沒塌, “我去让它塌,你们看仔细了。”说着我屈膝提气掠回我们不久前爬出洞口,一柱强烈的灯光跟着我照了过來, “别照我。”我回头喊道,“照山坡上那些石头。” “你要干什么。”陆大川抬着强光灯屁颠屁颠向我跑來, 沒对他们说清楚,知道陆大川是担心我弄得石头塌下來会把我砸在下面,不得已又疾掠回陆大川跟前,把我的疑问以及要干什么对他讲了一遍, 陆大川直摇头:“这刚从鬼门关里爬出來,气还沒缓过來,你别去冒这个险了,等船來了咱们就走,这里的事情爱咋地就咋地吧,我现在也想通了,这个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哪能每件都能弄得清楚。” “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么一山坡大石头滚下來,这片河滩都得给埋了。”随后跑來的刘长腿跟着劝我, “你们看仔细就行了,不会出事的。”刘长腿的话提醒了我,按常理说一大片山体四分五裂垮塌下來后,山石肯定滚得哪都是,可山下的这块河滩上除了我们用手榴弹炸通洞口时飞溅出來的碎石,一块从山下滚落的石头也沒有,更让我觉得这些往下滚落时是受到什么力量控制着的, 见打消不了我的念头,陆大川说:“那你自己小心着点。” “嗯。”从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中间的空挡里我看了陆可琴、林仙儿一眼,她们两人都向我们这边望着,坐在那里却沒动,“长腿,你背的手榴弹用光了,把可琴姐和仙儿姐包里的子弹往你包里装一些。” “知道。”刘长腿转过身,“我看出來她们背的重了,有些吃不消了。” 我之所以特意说出这件事,主要还是偏袒林仙儿,从洞里爬出來后,看着陆可琴背包吃力,我毫不犹豫就把她登山包拿了过來,而对于林仙儿我是心里想替她也背上包,却不好这样做,说起來还都是因为上次她们在雨中洗澡时,我冒冒失失闯进去后发生的那些事让我对她心生愧疚,还有后來我背上她飞掠时她两度落泪让我感觉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要不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是在家里相夫教子享受幸福的时候,干嘛要跟着几个大老爷们风餐露宿出生入死,何况她还那么漂亮,对她产生了同情,才会这么注意她, 看着陆大川、刘长腿两人退回到陆可琴和林仙儿身边,陆大川还从包里拿出望远镜,我才回头再次掠到山洞口, 堵在洞口的那块大石头外面的一部分被我们用手榴弹炸得四分五裂了,想在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拿出來已经沒那么容易,我便在这块石头边上选了一块方桌大小,半人來高的石头作为验证我推断的山上的石头垮塌时是受着某种力量控制的对象, 之所以选择这么小的一块石头,一是因为它和两边石头间的空间比较大一些,二是因为它只有一半被压着,我想一下把它打飞,而不是震碎再费劲得往出掏, 仔细观察过之后,我站在这块石头右侧,两腿分开,身体微微下蹲,用气发力双掌齐出,如我所料,方桌大小的石头在我威猛的掌力下像被激发的炮弹一样从压着它的山石下飞了出來,打着转落在了远处的河滩上, 而这时我早已经疾掠回到陆大川他们的身边, “什么情况。”只取出那么小一块石头,整个山体的石头滑落的幅度并不大,且很快便停止了,我根本來不及看清, “确实很怪,该怎么跟你说呢……”陆大川放下望远镜,沉思了一会说,“你玩过俄罗斯方块吧,山上的大小石头往下滚落时给人的感觉就像被人用手柄操控着的方块一样。” “能说的详细一点吗。”俄罗斯方块我玩过的,可陆大川打了这样一个比喻我还有些迷茫,毕竟山上是整个一山坡石头,而不是一块, “只有短短的几秒就停了,具体的也不好说,反正就是感觉挺怪的。” “我看见有一块大石头沒有像其他的石头一样往下滑落,却横着从最左边滚到最右边去了。” 这时林仙儿插话说, “哪一块,还记着吗。”我转脸看着林仙儿, 林仙儿拿过刘长腿手里的强光灯,把灯光定格在垮塌的山体最右侧的半山腰:“就最大的那一块。” “我上去看看。”我直直掠向了半山腰灯光中的那块大石,到跟前看见这块大石头除了个头大一些,看上去跟周围的石块也沒什么不同,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说着我跳到另一块石头上,拔出腰间匕首,发力逼出体内的混元灵气对着林仙儿指给我的大石头就是一刀,“我x!”石头裂开的刹那间一股温热腥臭的液体喷到我脸上,我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后,把手举在眼前,看见手掌上满是鲜血, 第一百三十三章 庸人自扰 发现从石头内喷出的是鲜血,我赶紧低头去看,被我劈开这块大石本來是个不规则的圆球形,现在从中间裂成了两半,被其他石头压着下面的那一半沒动窝,另一半却因为失去支撑往下滑落了两米多远卡在了乱石间的一个缝隙内,由于我是用刀劈的,石头的断裂面很是平整,像是用刀切开的水果,我看到上面压着这一半沒有任何异常,又跳到了滑下去的那一半上面,蹲下看了半天依然沒发现异常情况, 鼻端的腥臭还在,我又看了看手掌,手上的确是血:“奇怪了,血是从哪來的。”自言自语着我抬腿在站立的这半边石头上猛跺一脚,脚下“咔嚓”一声,我飞身而起低头查看,大石裂成了数块,不见再有鲜血喷出來,我落下來把数块碎石都搬起來看了一遍,见确实是普通的石头,带着满腹的疑惑劈瓜切菜般把周围的几块石头全劈开再沒看到一滴血,只好无奈地掠回河岸, 看到我满脸是血,无可避免地让他们紧张了一回,我又把发生的事情对他们讲了一遍,从摊上这档子事以來遇到的这种沒p眼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大家虽然郁闷,但并沒有揪着不放,我讲完陆可琴就催着我洗脸,其实不用她催,我也急着要洗脸,因为不知道什么东西喷到我脸上血特别的腥臭,我被熏得都有点头昏脑胀了, 在山洞里困了几天,我们水壶里的凉白开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倒进每个人的水杯之后,我拿着空水壶在不远处的河里打上來一壶水,洗涮过后,我们又计划着搭帐篷,垒警报墙,远处的山洞内却传來了一声雷鸣般的狮吼, “坏了,那个家伙恢复了。”虽然已经出來了,但是这声响彻整个河道的狮吼声还是让我感觉到情况大为不妙, “我害怕。”狮吼声有惊天动地之威,好久沒说过害怕的陆可琴浑身颤抖地扑进我怀來,林仙儿也被吓得不由自主地依偎在我们身边,陆大川、刘长腿两人都从包里往出掏手榴弹, “你说它能出來吗。”陆大川看了我一眼问, 想起望天吼那三丈多长,一丈多高刀枪不入的庞大狮身,我叹息道:“这要看它想不想出來了……” “它要是出來了怎么办。”陆大川把几颗手榴弹挂在腰里,端起枪又问, “恐怕得跳河了。”我扭头向身后的暗河望去,“狮子会游泳吗。”除了我怀里的陆可琴,其他人目光都跟着我投向了暗河, “大多数不会……”陆大川说,“河里那么多凶猛的水生物,跳下去等于自杀呀。” 在地面上我发力随着刀锋延出体外的灵气可以击杀数丈外的猛兽,不知道在水里能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心里想着我拔出匕首,挥臂全力向河水中劈去,河水中顿时发出一声沉重的物体砸进水中的声响,飞溅起了数尺高的浪花, “快看,有沒有死鱼。”我伸长脖子看着瞬间恢复正常的水面对他们说, 洞内连连传出狮吼声,让我们说话不断提高嗓门,沒过多久我们几个人的嗓子都不同程度的哑了(其实在洞内陆大川、刘长腿被五颗手榴弹爆炸的冲击波掀得飞起的那次之后,我们就因为震到了耳朵影响了听力,这几天说话时的声音都比平常大了几倍,不过是五个人都是如此沒有意识到罢了,), 陆大川两步跑到河岸边沿,打着手电向我挥刀的下游照去:“好像还不少,一大片河水成红色的了。” “延出的气能杀死鱼,到了水里我就能保护到你们。”我说着又扭头看向了山体上那些乱石封住的洞口, “问題是跳河的话,咱们的装备沒法带,以后日子怎么过呀,还有跳到河里一两个小时能行,三五个小时之后找不到河岸可以登陆怎么办,还有五个人被冲散了怎么办。”陆大川一口气提了一串的问題,沒等我回答,他自己又说,“唉……等人脸狮子真出來的话,也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在洞内望天吼那么虚弱,我们都沒能杀死人家,现在更是想也不用想了,陆大川的言外之意是同意了跳河, 洞内望天吼的吼叫声持续了足有十分钟才停了下來,然后像是嗓子里被痰堵了一样“呼噜呼噜”了一阵,河道内恢复了宁静,其实河水流淌的声音并未减小,不过在望天吼一通吼叫过后那哗哗的流水声在我们耳中已经催眠曲一样轻柔了, 刚才我和陆大川看似波澜不惊的谈话,却已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望天吼不叫唤了,我们也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心里却悲痛了起來,想当初我们出发时熙熙攘攘那么多人,而眼下就剩下了这么几个,本來因祸得福我拥有了这一身连做梦也想不到的本领,有足够的信心能保护着他们安全的出去,可从眼下的情况來看,我又能保护的了谁呀, 陆大川最后提出的都是我们要面对的实实在在的问題,到时真到了那一步,是顾不上了,但现在不由得人不想,对于前两个问題我倒沒有过于的担心,装备沒了我们的日子肯定会极其的苦(失去帐篷、睡袋可能会想舒舒服服睡一觉也找不到一个地方;失去炉子、餐具找不到柴禾的话连口熟食、开水也吃喝不上;失去照明设备在暗无天日的暗河内他们就会长期处于什么也看不见的状态……),不过有我在还不至于会死人;找不到河岸可供登陆,只要暗河两边的山壁不消失,以我目前的能力在山壁上开凿出一块可供我们休息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遇到最后一个问題我该怎么处理,我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四个人被激流冲散了的话我该护着谁,舍弃谁, 陆可琴是我深爱的人,不护着她我肯定做不到;陆大川是陆可琴的哥哥,我未來的大舅哥,也是对我帮助最大的一个人,于情于理在他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我都得舍命相救,护着陆可琴和陆大川,就意味着舍弃了林仙儿和刘长腿,之前那些队友虽然不是我杀死的,但却是因为我而死,现在只是因为我和陆可琴有了这样一层关系,就直接舍弃他们我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我眼睛不由得看向了他们两个人,山洞内的望天吼停止吼叫后,林仙儿站直了身体,不再依偎着我们,不过手却在我胳膊下面紧紧揪着陆可琴的衣服,察觉到我在看她,她转脸看着我极其自然流露出一丝笑容,随即转过脸去看着前方;再看刘长腿,在大多数时候,不管我们在做什么说什么,只要周围情况不明,他不用谁说都会主动地担负起警戒的重任,此时也不例外,在望天吼发出第一声吼叫,他从背包里拿出弹药后,眼睛便沒离开过传出吼声的洞口,我心里很清楚,竟管我们已经很明确地知道枪弹对望天吼造不成任何伤害,但是必须扑上去以命相搏时,他定会毫不犹豫冲在最前面…… 林仙儿看我时眼中充满了信任,刘长腿心里时时刻刻装着我们所有人的安危,对于这样两个人我怎么能舍弃他们呀,想象到一群鳄鱼同时扑向不同方位的四个人,我只能救起其中的一个或两个,我感觉到心里在滴血,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我心里对自己说着,极目远眺仔细打量起我们所在的这片河滩周边的山壁, 当初巨轮靠岸时,我们第一时间便看到了河岸尽头山壁上的望天吼,我把陆大川从船上送到岸上后,他二话不说独自一个人跑了,让我在后面急急忙忙上蹿下跳,沒顾上仔细查看河岸周围的地形,发现这里的望天吼嘴巴不是通道,还长着獠牙之后由于刘长腿心生不平一颗手榴弹生出诸多变故,我们心思全放在了躲避危险上,完全忽略了除河岸以外的地方, 此时看到河滩外两边山壁上的情形,才发现自己这半天纯属庸人自扰,因为我们脚下这片河岸也是山壁延伸出來的一个平台,一面连山,三面临水,长度不过五十多米,往两边走不论哪边,出了这个平台的范围便沒有了踏脚的地方,我们在这是为了等着乘船离开,又不是坚守阵地,完全可以先行在河岸之外的山壁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船來了再想办法上船就行了,根本沒有必要等着望天吼出來了跳河逃生, 想到先行离开,我便权衡起了去河岸上游的山壁上等着合适,还是下游合适,我们來的时候巨轮是顺流而下的,根据我们两次搭乘的同一艘轮船航向不变在亚特兰蒂斯同一个地方两次停靠之间的天数來估计,它在暗河中某两点之间來回往返要比绕地球转一周的可能性要大,也就是说几天前它是顺流而下,再次到这段河道应该是逆流而上,如果真如我料想的一样,我们在上游等着轮船停靠过后离开时上船肯定要比轮船靠岸之前上船要安全得多,于是我决定到河岸上游的山壁上找个地方躲避,以防望天吼出來措手不及, 打定主意,我简单对陆大川他们讲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所有人都表示赞成,我们一行人便沿着河边向上游的河滩尽头走去,走了还不到十米,沉寂了好大一会的山洞内又传出了狮吼声,这一声吼叫比前面任何一声都要巨大,震得我们脚下的河岸都颤动了起來,山壁上还传來了石头滚落的声响, 他们都站住了脚,扭头打着手电观望,陆大川还拿出了望远镜,我急忙招呼他们:“快走。” 陆大川带着哭腔说:“郑爽,來不及了,那家伙出來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独缺一块 陆大川话一出口,大家顿时惊恐万分,我扭头向洞口所在的那片山壁上望去,看见望天吼并不是挖穿了其他地方的洞壁,而是想从被塌下的山石堵住的洞口钻出來,此时只出來了半个脑袋,我对它身体和洞口大小都心中有数,知道它用利爪挖穿靠着河岸这一面洞壁的话应该费不了多大劲,想靠蛮力从洞口硬往出挤却不会那么容易,急忙出言稳定大家的情绪:“大家不要慌,还來得及。” 刚才沿河边往前走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现在情况危急,便毫不犹豫卸下自己的背包扔在岸上,抱起陆可琴,背上林仙儿,对陆大川和刘长腿说:“你们拿着我包赶紧往前跑,我马上回來接你们。”说话间我猛冲几步,借着惯性疾掠而去,顷刻间便落到我看准的离河岸一百五十米左右山壁上仅供一人踏足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掏出匕首延出体内混元灵气在山壁上切豆腐一样横竖连划数刀,然后把匕首放回腰间刀鞘,屈膝跃起,同时对准被我划出数道裂缝的山壁猛拍一掌:“开。”随着我一声暴喝,被我划过的山石四分五裂,山壁上出现了一个两米方圆,一米多深的浅洞, “你们贴着墙根等着,我回去接他们。”落进浅洞内狭窄的地面上,放下陆可琴和林仙儿,我急忙掠回河岸,让陆大川和刘长腿把三个背包全扔在岸上,带着他们和陆可琴、林仙儿汇合后,稍微喘了一口气,又一次掠回河岸, 本來我是回來拿上三个人背包就走的,有意无意望了一眼还在洞口吼叫着往出挣扎的望天吼,却再次发现了洞口周围垮塌下來那些乱石的异常,于是驻足观望, 还记得我们从洞内钻出來后,我感觉到堵住洞口的那些石头往下滚落时不符合常理,刻意在下面击飞了一块,让陆大川他们观察,当时陆大川告诉我的是他感觉山壁上横七竖八垒压在一起的那些石块往下滚落时像是被手柄控制着的俄罗斯方块,而林仙儿告诉我说她看见半山腰里有一块大石头从左边直直滚到了右边(我上去查看时劈碎了那块石头溅了一脸鲜血却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而我现在看到的情况比他们说得还要离奇,该怎么说呢,望天吼挣扎着要从山洞里挤出來,洞口外的山壁上所有的石块就像叠罗汉一样上蹦下跳纵横交错地乱窜向着它挤压, 看清楚了那些不知道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的石头是在制服望天吼,我顿时乐了,把拎起來的包又放了下來,坐在旁边观看了起來,心里琢磨着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不一会便理出了一个大概思路, 暗河中的一切都是大脑袋他们所为,对于望天吼的情况,他们当然也一清二楚,几天前他们驾驶飞碟追來后(很可能是刘长腿放的第一颗手榴弹惊动了他们,),发现我们进了山洞,沒有和我们照面看着是简简单单把一片山壁弄塌封住洞口就走了,其实他们却把所有的都算计好了,让恢复过來的望天吼杀死我们,然后让洞外这些被某种神秘力量(根据我劈开林仙儿指给我的那块石头被溅了一脸鲜血來看,应该是一种什么动物,)控制着的石头再把企图逃出洞外的望天吼镇压在这个洞口(估计先前望天吼就是被这样制服的,如果真是这样,望天吼虽然刀枪不入,但智商却沒多高,), 还好他们沒算出來我们用那种方法先一步逃出了山洞,不然在洞外河滩上再布置一个什么陷阱,估计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真悬呀。”这场热闹看得让我出了一头的冷汗, “碰,。”听到远处山壁上发出一声枪响,才想起來陆大川他们还在那等着我了,站起來拍拍屁股,屈膝借力掠向了他们藏身的地方, “什么情况,背包呢。”陆大川手里拿着望远镜,虽然我开凿出來的这个坑洼角度能看到河滩,但我沒拿着手电,他看不见我的情况才开了枪, “不用在这躲着了,咱回河岸上去。”洞内狭小,他们四个人在里面差不多把地就占满了,我站在洞口那块凸起的岩石上, “人脸狮子呢。”陆大川又问, “快走,晚了就看不上热闹了。”我架起他一条胳膊,另一手拉起刘长腿,飞回河岸,马不停蹄又接回了陆可琴和林仙儿, 刚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能力时带着他们來回飞掠还觉着挺刺激,现在來來回回次数多了心里不免有些埋怨那条龙有些小家子气,要是当初给我们五个人体内都输入了混元灵气该有多好,当然我这样的想纯粹是埋怨那条龙,并沒有嫌他们累赘, 多句嘴,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如果沒有墨玉的灵体在我体内的话,别说他们四个人了,连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遇, 我带陆大川和刘长腿回到岸上时,洞口的望天吼还在挣扎,洞外的那些石头也还在窜动,再去带回陆可琴和林仙儿,河岸后的山壁上已经一片静寂了, “什么情况。”林仙儿从我背上滑下來,沒放下陆可琴我便开口问道, “好像又变回咱们刚來时的模样了。”陆大川收回望远镜,背起了背包, “过去看看。”不知道陆可琴是对望天吼还心存畏惧,还是我又很主动地背着林仙儿让她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这也是我埋怨那条龙小家子气的主要原因,),我往下放了她两次,抱着我脖子的手就是不松,我只好一个肩膀挂着自己的包,抱着她向山壁根走, 由于害怕突生变故,五个人四双脚走得并不快,磨磨蹭蹭十几分钟才來到望天吼前面, “真神奇。”陆大川打开大功率照明灯上上下下打量着恢复了原样的望天吼和洞口周围的山壁,感叹一阵,“诶,这里少了一块石头。”灯光定在了望天吼右脸边的山壁上, 陆可琴赖在我怀里不下來,抱着那么长时间我心思早已不在望天吼身上,听到陆大川说少了一块石头,才收回心神,抬头向陆大川灯光照着的地方看去,那里有个很大的不太归整的圆形深坑,陆大川之所以说山壁上少了一块石头,是因为他是看着那些石块窜來跳去寻找着所在的位置最后还原到一块的, 看着山壁上这个坑的形状有些面熟,我皱着眉头一想,豁然想起了我劈开溅我一脸血的那块大石头和这个坑的形状一模一样,“我把它杀死了,看來控制这些并不是一个。”话由心生,我不由说出了嘴, “把什么杀死了。”陆可琴抬头问我, “操控着这里恢复原样的那些家伙中的一个。”抱着陆可琴往过走时,大家心思都在望天吼身上,我又有意磨蹭着走在最后,也沒人太多在意,现在我一开口说话,他们几个人全转脸望着我,陆可琴红着脸从我怀里出溜到地上, 我先前推测的是一个什么动物控制着这些石头,现在从山壁上缺了的这一块石头來看,应该是很多个, “血喷出來时你一点影子也沒看见吗。”陆大川问我, 我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摇摇头:“沒看见,过后我还把滚到一旁的那半块石头剁碎查看了一遍什么也沒发现。”当时带着一脸血从半山腰下來后,有些细节我并沒对他们讲, “那就怪了,什么动物会是无影无形却还有这么神奇的能力操控这些石头。”陆大川眉头紧皱,手又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从我能承担起很大一部分责任起,这家伙干的活越來越少,烟灰倒是越來越紧, “这种东西会不会和如來佛祖有关。”刘长腿又想到了《西游记》上面去了, “你还真把这家伙当孙猴子了。”我白了他一眼, “嗯,我觉得特别的像,都是从石头里出來的,还都被人压在山下。”刘长腿说的一本正经, 我难免又挤兑了他几句,然后他便不说话,之所以这么时间我有事沒事总是喜欢挤兑刘长腿,主要还是因为他从來不跟我太过较真,我不管说什么他也不生气, 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望天吼刀枪不入能克制住龙的逆天的物种,自然该有一种物种能克制它,可这种物种是什么眼睛不实实在在看到,我们是想象不出來的,几个人徒劳地思索了一会,也就无可奈何地把它抛到了一边, 陆可琴从我怀里下來后,和他们说着话,我走到了缺了一块石头的洞坑前,爬在洞口往里面看了看,根据深度估摸着坑底和里面洞穴间的石壁应该沒多厚,我一掌能打穿,便问陆大川:“我觉得从这个缺口能进到洞里去,还要不要进去看看。” 陆大川回头向暗河上方望了一会说:“不知道船要多长时间才來,进去看看也可以。” 闯入地下暗河这么长时间了出不去,现在我们最怕的就是闲着沒事干,望天吼被困住了,洞内沒有危险,我们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 于是我二话不说便猫腰进到缺了一块石头的洞口内,提掌刚要去击穿洞底石壁,听到林仙儿说:“你们來看,望天吼嘴里有个东西。”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狮内丹 刚刚我查看望天吼的面部时还看到它的上下牙齿是严丝缝合咬在一起的,丝毫看不到嘴里的情况,突然听到林仙儿说她它嘴里有东西,我很是疑惑,转身退出了因缺了一块大石造成的圆形坑洞, 陆大川、林仙儿、刘长腿三人呈半圆形站在望天吼跟前,陆可琴因为害怕侧着身体挤在陆大川和林仙儿中间,两手紧紧抓着陆大川胳膊,我从离我最近的刘长腿和山壁间的空隙里挤到前面:“什么东西。” 所有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陆大川晃了晃照在望天吼嘴巴上的手电说:“还看不太清楚,这个家伙的嘴巴好像要张开。” 我俯身近看,见望天吼半冲着天空的原本紧咬在一起的牙齿间露出了一道不足五公分的缝隙,里面有个拳头大小圆球样的东西卡在上下颚之间,圆球的颜色和我们使用的手榴弹的弹体颜色差不多,表面有很多棱角,看上去很锋利的样子,“好像是个流星锤。”我扭头对凑到我跟前的陆大川说, “來,我看。”陆大川半跪在地上,大功率照明灯灯头抵着望天吼獠牙上往里照着看了一会说,“好悬呀,是手榴弹碎片。” “手榴弹碎片,。”刘长腿也凑了上來,“我x,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团。” “你们往它嘴里扔了五颗手榴弹,有碎片不很正常吗。”对于陆大川和刘长腿的异常反应我不明所以,出口问道, 陆大川瞪了我一眼说:“手榴弹又称手雷,咱们大多数人熟悉的就是电视里天天放的抗日战争片里八路军用的木柄手榴弹和日本鬼子的97式手榴弹,也就是俗称的香瓜手雷……” 我见陆大川又嫌我什么都不懂,趁机又要给我普及手榴弹的知识了,赶紧找了个理由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东西出去后咱们可以慢慢说,现在你直接告诉我重点。” “重点就是咱们差点送了小命。”陆大川说,“在洞内时情况紧急,我和长腿两个人一口气往望天吼嘴里投了五颗手榴弹,爆炸后巨大的冲击波把我俩掀得都飞起來了,却沒受一点外伤,我还以为我们拿的是进攻型手榴弹,现在从望天吼嘴里这么大团碎片來看,根本就是防御型手榴弹。” 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刚陆大川要详细地跟我讲,让我给阻止了,现在听他说手榴弹还分什么进攻型和防御型,我又不明白了,只好开口问道:“两者有什么区别。” “进攻型手榴弹又叫高爆手雷,是靠弹体内装填的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來杀伤敌人;防御型手榴弹又叫破片手雷,杀伤敌人主要靠的是弹体内装填的破片和弹体被炸药炸开后产生的碎片。” “也就是说当时这些碎片要不是留在望天吼体内,而是随着冲击波飞出來,咱们就变成筛子了……”我看着望天吼嘴里不知道被什么团在一起的那么大一块碎片不由得心惊肉跳, 陆大川点点头:“弄出來看看是什么把这些碎片黏在一起的。” 这时望天吼獠牙间的缝隙比之前又大了一些,我便大着胆子准备伸手进去把拳头大的那团碎片拿出來,陆大川一把抓住我伸出去的手,呵斥道:“你小子冒冒失失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它要突然闭嘴,你胳膊还要不要了。” “不至于我刚伸进去它就咬我吧。”嘴上是这样说,我迅速抬头看向望天吼的眼睛,它的两个眼珠变成了两个竖着的棱形石珠,一点看不出來是个活物,我又用唾沫把手背弄湿,感觉了一下它的鼻息,微弱的呼吸却还在,便沒再坚持用手进去拿东西, “找个东西把它勾出來。” 暗河两边的山壁上沒有生长的树木,河滩上连个柴禾棍也不见,我们只好在随身携带的装备中翻找了起來, “用这个。”林仙儿把我们舀饭的勺子掏了出來 我接过勺子,转身准备去掏手榴弹碎片,却发现好像用不着了,在我们翻找工具的这不大工夫内,望天吼的嘴巴张开已经大大的张开了,卡在它上下颚间的那团碎片沒因为它嘴巴张开滚落进它黑洞洞的喉咙里去,反而像魔术中的悬浮的物体一样缓缓从它嘴里飘出來了, 这一奇异的现象让我们呆愣了片刻,陆大川伸展胳膊挡着我们往旁边山壁上那个缺口内退, “还会爆炸吗。”飘出來后,团在一起的碎片锋利的刃口看得一清二楚,让我的心紧紧揪了起來, “这得问人脸狮子了。” 陆大川的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团在一起的手榴弹碎片掉到了河滩上一块石头上,摔得四分五裂,从里面滚出了一个鸽子蛋大小颜色金黄的椭圆形小球, 见团在一起的碎片沒爆炸,摔到地上碎了,我们又围拢到了望天吼面前,发现望天吼的上下牙齿又合在了一起,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小圆球给陆大川看:“这是什么东西。” 陆大川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又对着望天吼看了一会说:“我觉得应该是它的内丹。” “内丹。”我想起了电视剧里看到过的,狐狸精之类的妖怪关键时刻就会吐出一个发光的圆珠子做法什么的,“原來真有这东西。” 陆大川两个指头捏着内丹在灯光下向看宝石一样看着:“可惜以前沒往这块想,岛上的那条蟒蛇身体里应该也有这种东西。” “嘘。”墨玉灵体还在我身体内呢,陆大川显然是因为心思都放在了内丹上,把这事忘了,我赶紧提醒他, “哦……”陆大川抬起头,把内丹递给我,“好好收着,这个东西对你应该有很大的用处。” 我明白陆大川的意思,我虽然沒有修炼什么道法,但机缘巧合现在也算得上是个方外高人,这颗人面狮子的内丹可能让我的功力大增:“要不我现在就吃了它。” 陆大川又对我这个想法大为不满:“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断,要是颗毒药,你吃了让我们怎么办。” “嘿嘿……那我收起來,等墨玉醒了问问它能不能吃。”我突然发现现在陆大川不再打我脑袋踢我屁股了,心里很是开心, “给我看看。”陆可琴把手伸到我面前, 我把内丹放到她手里,她和林仙儿两人看了一会又递给我,我接过來放在贴身的衣兜里,准备去打通进入洞内通道,我又想起了一些事:“妖物失去内丹不是就死了吗,这个望天吼怎么会吐出它的内丹呢,还有它个头这么大,内丹怎么才这么一点点。” 陆大川这次沒再让我问人脸狮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我估计吐出内丹并不是它自愿的,而是被这座山给它压出來的,至于它为什么不死……” 陆大川的话让我打开了思路,想起之前它在洞中一动不动恢复时的样子,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了,这个家伙有……内丹……再……再生的能力,前一次被困在这个洞口的时候,它的内丹已经被压出來了,咱们给它放出來的这几天,它又……生出了一个内丹才恢复了本來面目,因为时间短内丹才会这么小。”之所以说话时停顿了几次,并不是我突然结巴了,而是对动物修炼成妖物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不太明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來说它失去了一颗内丹,还能有第二颗、第三颗内丹这种情况, 陆大川点头认可了我的推断:“嗯,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想起这里的一切都是大脑袋他们算计好的,我又想到一个问題:“大脑袋他们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会不会再回來取这颗内丹。” 陆大川抬头望了望远方被黑暗笼罩着的河道:“这可难说了……” “我觉得他们要的是脸,而不是内丹。”站在边上擦着机关枪的刘长腿突然开口说道, “哈哈……”我看见陆大川突然把灯光照向了地面,他和陆可琴、林仙儿都在乱石间翻找着,心里骂了句“死刘长腿差点被你带到沟里。”嘴上也沒好气给了他一句,“你用腿感觉出來的吧。” 刘长腿举枪瞄着远方,阴阳怪气给我來了一句:“我就搞不明白了,咱俩又沒有一腿,我这腿碍着你什么事了。” “去,去,一边呆着去。” 接下來一段时间,我们把望天吼面前五平方米的一大片河滩细细地找了一遍,并沒发现还有一颗内丹,因此断定大脑袋他们是会回來取走被我装在口袋里的这颗内丹的,因为真如刘长腿说的他们要的只是狮子脑袋上的人脸,而不是肚子里的内丹的话,前一次望天吼被挤压出体外的那颗内丹就应该还在它面前的河岸上, “还进洞里去吗。”发现这一情况,我再次征求陆大川意见, “打开看看里面的情况,万一他们比船先來了,咱们也好有个退路。”陆大川转身照向山壁, 我二次猫腰钻进望天吼旁边山壁上因缺了一块石头的造成的坑洞内,双掌齐出,全力击向洞底石壁,石壁应声而裂,我扭头对站在洞口的他们说:“开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别有洞天 “你们先进。”陆大川让陆可琴、林仙儿、刘长腿几个人先行进入,才迈步跟上, 走在最前面的陆可琴人沒走到我跟前,就向我伸出了手,我往回退了两步拉住她, “看见里面什么情况了吗。”走在最后面的陆大川问, “狮子身体碍事,沒看到什么,不过我感觉到里面有亮光。” 因为我劈开后溅出鲜血的那块大石头是圆形的,所以山壁上这个坑洞也是圆形的,我在坑壁上击穿的入口还算宽敞,一行五人沒费多大周折便进到了洞内, 不久前我们出去时,洞内还充满了不像烟也不像雾但严重影响视线的不明暮气,此时这种不明暮气已经完全消失了,我一眼便看见在入口感觉到的微弱亮光是从洞穴另一头的一个洞口照进來的,由于离得太远,另一头的洞口外面是怎样一种情况一点也看不到,我心里十分好奇亮光是什么发出來的,但并沒有急着走过去,而是收回目光打量起整个洞穴以及被重新压在山下的望天吼的情况, 洞穴整体呈不规则长方形,宽度正如我之前在洞内來回飞掠时估计那样,在一百五十米左右,而长度却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目测距离不下五百米(亮光就是从五百米外的洞壁上一个洞口**进來的),洞穴高不见顶,应该是为了让望天吼有足够的活动空间,里面空空荡荡,再看望天吼人脸后面的庞大的狮身,此时已经变回了先前一根大石柱子的模样,前半段把石坎上面的那段洞道堵塞了个严严实实,剩余的部分从石坎上面延伸下來横在洞穴中间的地面上,长六七米的样子,在接近末端的地方左右各有一只爪子伸出來,因已经知道了它的本來面目,我并沒再去看它的指爪, 在我着眼打量这一切的时候,陆大川他们自然也不会闲着,除了我看到的这些情景,他们还注意到了变回石柱形状的狮身周围地面上散落着大量的手榴弹碎片, “真神奇呀。”陆大川用脚拨着那些碎片,“连一块石头渣也不见了。” 陆大川说的不见了的石头渣是我们先前用手榴弹硬炸开在望天吼恢复前逃生的那个洞口时,手榴弹爆炸后和弹体碎片一起喷溅进來的大量碎石, 我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呈扇形散落的大量碎片:“外面整个一面山壁差不多都恢复原状了,洞内的石块沒了也很正常。” “嗯,这家伙为什么被压住之后,身体会变得面目全非。”陆大川不再去看那些碎片,目光又投向了变形后的狮身, “这得问人脸狮子了。”我把陆大川的话又还给了他, “走吧,看着这东西让人不舒服。”从进來后就沒放开我手的陆可琴催促我们, “走。”洞内地面上沒任何东西,洞壁上也不见异常之处,我牵着陆可琴的手径直向洞穴另一头发出亮光的那个出口走去, 其他人沒说什么,都跟在我身后,洞内地面平坦,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几分钟我们便走到了,到了跟前发现洞穴这一头的出口竟然和压着望天吼的那一头一模一样,一米多高一个石坎上面一条五六米长的狭窄通道,不同的是那头洞口冲着暗河,外面一片黑暗,这一头外面却有明亮的光芒, “上。”我先跳上石坎后,把陆可琴拉了上來,向里走两步让出地方,等林仙儿、陆大川他们全部上來后,才沿着洞道向前走去, “光好亮呀。”离出口还有一两米远的距离,外面的亮光就刺得我们眼睛有些睁不开了,每个人不由都把手放在眼睛上面遮挡光线,其实外面的光并沒有多么的强烈,只是我们在黑暗的环境中呆的太久了,才会一下适应不了, “等一会再出去。”陆大川说着在洞道里坐了下來,点火抽烟, “老大给我也來一根。”刘长腿坐下后,把枪抱在怀里, “不多了呀。”陆大川嘴里吆喝着带的香烟快沒了,还是把烟盒给了刘长腿, 他俩一根烟沒抽完,我眼睛便适应了从洞**进來的光线,爬起來向洞外望去,外面的情景完全超乎了我的意料,首先我们所在的洞口是开在一面高达数十丈的悬崖上的,洞口外有一延出山体的两米见方的小石台,石台左侧的山壁上有一条高两米,宽不足一米的栈道呈“之”字形直通山底,再极目远望,悬崖下面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平坦的大地,上面建造着一方同样望不到边际的城池,城内绿树成荫、房屋林立、街道纵横,甚至能看到街道上人头攒动,人來人往,而靠着我们这一面的高大的城墙外侧直至山根宽达三四里的地面上却寸草不生,遍布乱石, 要不是城内城外巨大的反差和城池周边有几人合抱的粗大石柱支撑着上方空中宽阔的石质穹顶,我还以为我们穿越了时空隧道,回到了古代, “你们快來看,下面有座城市。”由于看不清楚住在古城里的人是不是大脑袋他们,我沒敢冒然走出去,而是侧身给陆大川他们让出了地方, “怎么会有城市。”陆大川把烟屁股扔下,爬起來单手持枪从我们几个人身边挤到了洞道最外边, 本來在前面,现在却到了后面的陆可琴、林仙儿、刘长腿三人站起來挤过來见缝扎针伸长脖子往外看,我被挤得都要陷入洞壁里面去,只好贴着洞壁挤进了最里面,把空间都让给了他们, 因距离远,我刚才不但沒看见城中的人是什么模样,连照亮这一切的光是从哪发出來的都沒看出來,见陆大川举起了望远镜,便问他:“能看见城里人是什么样吗。” “眉眼跟咱们一样,不过穿的衣服却跟湖底村庄里的那些大脑袋一样。”陆大川举望远镜的姿势不变,开口说道, 陆大川的回答让我一下无从判断这些人和大脑袋之间的关联,便又问道:“空中不见山寨太阳,穹顶上也不见火山熔岩,能看到亮光是从发出來的吗。” 陆大川沒回答我第二个问題,却说道:“诶,不对,那些人有很多有长的尾巴,有些干脆只长着一张人脸,身子和脑袋都是动物。” “怎么又是人脸,都是什么动物。”我不淡定了,挤到他们身边又向外看去, “等等啊……”陆大川举着望远镜來回看,显然是在街上人群中寻找,“有狗熊、有狼、有乌龟……那边还有一头老虎,我的妈呀,居然还有一只大老鼠也长着一张人脸。” 听着陆大川报出的动物名,我脑子里想着狗熊、狼、乌龟、老虎、老鼠都长着人脸该是怎么一副模样,嘴里不由冒出一句:“他吗,人脸是这里的身份证呀,怎么什么动物都有。” 刘长腿、陆可琴、林仙儿三个人都要抢陆大川手里的望远镜,陆大川说:“等一下,我看看城池另一边那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你们再看。” 陆大川又看了一会,望远镜刚从眼睛上拿下來就被等在边上的一只手抢走了,他转身挤回來让出了地方, 原來抢走望远镜的那只手是刘长腿的,陆大川刚到我身边,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便同时对刘长腿发难, “你一个大男人和我们两个女人好意思吗。” “就是,我一天还叫你哥哥呢,你也不嫌脸红。” 刘长腿沒说话,但也沒让出望远镜, “可琴,挠他。”林仙儿一声令下,和陆可琴两人四只手照着刘长腿就去了, “怕了你们了,怕了你们了……”刘长腿交出望远镜落荒而逃, 接下來的十几分钟,洞口一会响起陆可琴的惊叫声,一会又响起了林仙儿的惊叫声,我本來在陆大川告诉我有那么多的动物长着人脸后也想去看的,见她们把刘长腿挠跑了,也不好意思往上凑了,她们想看就她们看个够吧, “看清楚是什么发光了吗。”刘长腿跑到洞内后,我也收回了视线,问皱着眉头又坐在地上的陆大川, “一个像高塔一样的圆柱形物体。”陆大川又点上了一根烟, 要是圆球形的,我还能想到是个夜明珠之类的东西,陆大川说是个圆柱形物体,我脑子里一点概念也沒有了:“能说的详细一点吗。” “发出的光特别亮看不清楚,不过……”陆大川眉头紧皱,“我感觉他们用的是核能源。” “核能,,他们可是一群妖精呀。”先前我们先是见到了人面蝙蝠,后來又见到了人面狮子,我以为人家天生的就是那品种,现在从陆大川看到的这里那么多的动物都长着人脸來分析,我得出的结论是这里的这些动物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都是一些修炼的可以幻化出人形的妖怪, “你别忘了这可是大脑袋他们的地盘。”陆大川弹弹烟灰, 经陆大川提醒,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们穿着跟大脑袋他们一样的衣服,本身人家就是一伙的:“这下麻烦可大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相依为命 因这里的这个望天吼本身的诡异,影响了我的判断,其实我早该想到了,这里的情况和亚特兰蒂斯岛上的情况是一样,不管望天吼本身有何不同(或大或小,或死或活,),它们所起的作用却是相同的,在亚特兰蒂斯岛上我们最先发现的是蛇灵肚子里的那个,它的作用是压制住墨玉,让其为他们看守那些不散阴魂,第二块是白狐脸上那块袖珍版的,作用是让白衣为他们看守那些不腐尸体,第三块是倒金字塔顶上的那一块,用处我们也已经知道,它镇住塔内真龙,让其看守镜式空间内的那些变异了的怪兽,照着这条清晰的思路往下推断,这里的被压制在山下的望天吼的作用也就不言而喻,正是为了看守悬崖下古城中的那些妖物, 当时在岛上时因为墨玉灵体的出现,不但让我们幸免于难,还告诉了我们那些事情的答案,所以我们疑惑过大脑袋他们所作所为的目的是什么,却沒有往深处想,现在却不得不想了,岛上的那些还容易理解一些,岛上那些鬼物、尸体的样貌及所穿的服饰很直接地说明他们是亚特兰蒂斯沉沒前的原居民,大脑袋炸沉岛屿使他们以那种情况出现在岛上也算是正常情况,岛上的动物受到核辐射基因产生了变异,被他们以那样的方式困在岛上也勉强说得过去,可这里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首先那么多的妖物是从哪里來的,其次他们弄來这么多妖物困在这里肯定是有着很明确的目的, 想到这些我心里首次有了一个很明确的问題: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而我之所以说麻烦大了,正是因为根据这些隐约察觉到我们无意中可能触及了人家某件事情核心机密, 在我分析到这些情况的时候,陆大川沉默了一会,抬头对我说:“郑爽,咱们还是出去等船吧。” 陆大川比我经历的事情要多得多,我能想到的事情他应该也能想到,而他什么也不跟我交流,直接说要出去,也证明了这一点, “嗯。”我点头同意,这时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转身回到我们身边, “给,去看吧。”林仙儿把望远镜递给刘长腿, 我本來想先看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刘长腿跟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又不是我的仇人,我平时总挤兑他,不过因为在这暗无天日的封闭环境中呆的久了,沉闷得不行,沒事找事罢了, 刘长腿原來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并不太了解,但在我们队伍中,遇到事情向來都是陆大川说让干什么,他二话不说便照着执行,很少主动的去分析一件事情,所以他接过望远镜,简单地看了几眼,了解了一下情况便递给了我, 悬崖下的大概情况,我之前已经看到了,拿到望远镜后目的就变得很明确,首先我观察了一下城中那些人面兽身的家伙,然后看了那个发出亮光的物种,再然后把城池所在的这个地下巨大的洞穴的洞壁,除了我们这一面的死角,其他的地方毫无遗漏地细看了一遍, 前两个陆大川虽然告诉我时说的特别笼统,但是他抓住了事物的本质,沒有必要再赘述,主要说下最后一个:第一悬崖下的巨大空间是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第二城池无论是外围的城墙还是城中的房屋都是由山石凿成的大小不等的方砖建造,且建造城池所用的石料和其所在的洞穴不是同一种石质;第三我所能看到的洞壁再不见有通往其他地方的洞口, 既然陆大川让离开,我也同意,看清楚沒有其他的洞口(实际上不用看也能想到不会有其他的洞口,),我便放下望远镜转身走到他们跟前, “走吧。” 我们背包都在身上背着,说走就走,从黑暗中走到有亮光的地方我们适应了一会才得以看清东西,返回时依然,在石坎上让眼睛适应了洞内的黑暗,我们穿过山洞回到外面河岸上, “在这等着,还是换个地方。”我大眼打量了一圈河滩,虽不见有异常情况,但是知道了大脑袋他们是会回來取走人狮内丹的,心里有些不踏实, “就在这等着吧。”陆大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又不是穿山甲,换个地方并一定比这有利。” 我想了想觉得陆大川说的也对,我要换个地方无非是暗河边的山壁上开凿出一个可供我们容身的浅洞躲避來取人狮内丹,他们发现不了还好,一旦发现我们的踪迹,无异于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洞内沒有其他的路离开,在河岸上也是绝路,但至少打起來能施展开拳脚, “那就守住这个洞口吧。”我卸下背包,坐在地上,“船先來的话,我从这直接带着你们上船,大脑袋他们先來的话,咱们再返回洞里他们也有所顾虑。” 说实话,上次在牛角山上的洞穴中一个回合人家便把我们弄成了“王八”,我现在从内心里是真想和他们再较量一场的,不过又怕这一次一上來他们会用导弹之类的武器对付我们,人家还沒來就想着退回洞穴并不是沒打了就想着逃跑,而是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把炉子拿出來点燃,烧上水,五个人围火而坐,有一口沒一口的嚼食着鱼肉干, “郑爽,从这里的情况來看,我觉得事情沒我之前想的那么乐观呀。”陆大川说,“要是暗河中所有的鬼船都是围绕这些望天吼所在的洞穴航行的话,恐怕咱们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陆大川担忧的也是我所担忧,不过见他情绪都有些低迷了,我赶紧鼓舞大家的士气:“也不见得,外面每年都有发现不明白飞行物的报道,说明大脑袋他们是能出去的,他们能出去就证明有通往外面的出口,还有白衣和那条龙,它们在脱离的束缚后肯定不会再呆在这暗无天日的暗河中,它们能出去,咱们也一定能出去。”其实说这些的时候,我心是特别虚的,暗河中的一切为大脑袋他们所为,他们又有可以上天入水的飞碟,能出去属于正常;白衣和那条既可以喷火又可以降雨的龙都有着无边的法力,可以上天入地变幻身形,要出去想來也不是什么难事,而我们不过是几个凡人,即使我现在有了一点常人所沒有的能力,和他们也是沒法比的, “有道理,等墨玉醒了,你问问它,那颗内丹对你有用处的话就尽快吃了它,你足够强大了,只要有出去的路咱们一定能出去。”陆大川也发现他的话让大家的情绪更低落了,立马改变了语气, 一锅水烧开,每个人喝了一杯,剩下的凉了一会灌在一个空水壶里(进入暗河后,每次我们都是这样储存备用水的,),然后陆大川让大家睡觉,陆大川和刘长腿养伤的那几天大家都睡的时间不短,都说不困, “不困也钻在睡袋里闭上眼睛躺着,以后休息的时候必须得关灯节省电源了,不然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得摸黑了。”陆大川说着让所有人看我们为数不多的备用电源和冷焰火, 其实不用看,大家都心里有数,从大脑袋祖先生活的洞穴中出來的时候我们的电源就不充足了,要不是鬼船上有灯、亚特兰蒂斯岛上有光,我们现在就得摸黑了, 沒人再说什么,都掏出了睡袋,挨住铺在并不平坦的河滩上, “郑爽,你多操点心,我关手电了。”陆大川说着关了手电,我们周围陷入绝对的黑暗, 虽然睡袋都铺开了,但是不困也沒人钻进去,坐在黑暗中除了我能看见,大家都睁着眼睛和傻子一样, 过了沒多大一会,刘长腿说:“我还是睡一会吧,这样坐着太恐怖了。” 我看着他摸索着钻进睡袋,“可琴姐,你睡吗。”我转脸轻声问靠在我边上的陆可琴, 陆可琴知道我能看见她,冲我摇摇头,张开手臂让我抱她,我伸手抱起她坐在了我怀來,从出发以來,休息的时候,陆可琴和林仙儿都是黏在一起的,我和陆可琴好了以后,偶尔的林仙儿落了单,我也沒觉得什么,此时等我抱起陆可琴之后,发现坐在边上林仙儿圆睁着眼睛左右打量着显得特别的无助,心里一下觉得特别的不落忍, 竟管之前在危急的情况下陆大川也背过林仙儿,但他们一不是夫妻,二不是情侣,在休息的时候在黏在一起就不像一回事了,我自然沒法开口让人家过去和陆大川挤在一起,有心让她过來靠在我们边上吧,我又害怕陆可琴误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好就在我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陆可琴说话了:“仙儿姐,你睡觉去了吗,怎么不见你了。” “沒,我在这呢。”对于陆可琴沒有忘记她,林仙儿无助的居然露出了万分感激之情,看得我心里都有些难受, “沒睡觉过來呀,我怎么找不见你了。”陆可琴伸长胳膊往她原來做的地方摸去, 林仙儿也向这边伸过了手, 我心里很清楚自从那件事过后陆可琴是很介意我和林仙儿有亲密接触的(其实有哪个女人不介意,),但她还能做到这一点,让我心里特别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心地善良有包容心的女孩, “大川哥,你不睡了也过來,靠在一起暖和。”陆可琴把林仙儿拉地我们依偎在一起之后,我又把陆大川招呼到我另一边, “我也要和你们靠在一起。”刘长腿像个小孩一样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冲我们伸出手臂, 看着一个大男人都成了这个样子,我心里的疼得一下受不了了,眼睛忍不住的滚滚而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掩耳盗铃 在黑暗中,五个人相依为命坐在望天吼旁边洞口外的河岸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暗河中传來水流出现异常的声音,由于在亚特兰蒂斯河岸边的沙滩上已经遇到过一次,我们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心里对大脑袋他们先巨轮一步到來感到事情极其不妙,却并沒过于惊慌, “你们快退进洞内守住洞口,我來对付他们。”我想先下手为强,沒去看河里的情况,急忙边拿地上我们的东西,边指引他们往旁边的洞内退, 说话间河岸下方已经出现了亮光,见他们能看见东西了,我拔出匕首转身准备掠向河边:“你们尽量往里面一点,他们不用枪炮之类的东西对付我,你们不要先开枪。”墨玉早告诉过我,我现在的实力对付那些老家伙不见得会输,所以我惧怕的还是他们炸沉亚特兰蒂斯用的导弹之类的重型武器, “郑爽,先别着急。”陆大川一把拉住我胳膊,“还记得在烧毁的森林边用的那个办法吗。” 我知道陆大川说的是上次墨玉让我用的那个大脑袋他们走到我们面前都沒发现我们的障眼法,一下却沒明白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记得呀,怎么。” “我认为能躲起來不被他们发现,还是不跟他们动手的好。”河岸下的光芒越來越亮,陆大川的语速很快,“因为咱们,岛屿被烧毁,现在又窥探到这里洞穴中的秘密,如果再杀了他们的人,到时他们势必会全力以赴对付咱们。” “咱们在山壁开了一个洞口,又拿了人狮内丹,他们发现了同样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心里很清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和大脑袋之间已经形同水火了, 陆大川声音不由得大了起來:“动了东西和杀人毕竟……” “好吧。”河岸下升起的光团已经不容许我们再争执了,我直接选择了妥协,“你们快坐好。” 让陆大川他们在不宽敞的洞内排成一排坐好,我随手捡起因我沒恢复到山壁上的两块石头,回想着当初墨玉告诉我姿势,坐在他们面前,双手把两块石头托在胸前, 我刚刚准备好,河岸下方便升起了一艘先前我们见过的USO,发出的强烈光芒,隔着整个河岸让我都有些睁不开眼,不过知道第一次墨玉让我用障眼法时就沒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我丝毫不敢避让,眯起眼睛强忍着强光对我造成的不适,盯着升到河岸上空的USO, USO在空中悬停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缓缓降落了下來,根据先前遇到过的情况,以及墨玉告诉我的大脑袋抓走他们的情形,我判断在空中悬停就是USO中大脑袋他们在观察地面上的情况,降落则是他们沒发现异常要走出來到近处查看,“看來又蒙混过关了。”我心里刚一轻松,却发现情况并不像我想的那样,USO并沒降落在河岸上,而是悬停在了我们所在的洞口正前方离地一米來高的空中,虽然USO发出的亮光刺眼,我看不清楚它外形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是却看到了它在旋转,这两种异常情况让我猛然醒悟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快爬下。”我大喊一声,反手把手中的两块石头同时推掷向洞外的USO,侧身爬倒在洞内坑洼不平的地面上,与此同时USO射出了三道光束,两道击碎了我发出全力掷出去的两块石头,一道几乎是贴着我们身体穿过我们藏身的洞道,射进里面的洞穴内, “快进洞里去。”躺在地上沒法发力挥刀,情急之下我掏出手枪,对着USO猛扣扳机枪却沒响,才发现忘了开保险, 这时我身后陆大川、刘长腿两人的机关枪和陆可琴、林仙儿的手枪同时响了起來,我看到四把枪快速射出的子弹被USO射出的光束悉数拦截一点效果也不起,我屁股却被不知道谁枪里飞出的弹壳烫得都冒烟了,急得发声大叫:“快给我一颗手榴弹。” 我话音沒落,不知道谁放了一颗手榴弹在我伸到背后的手里,我顺手就扔出去了, “拉环。”我扔出手榴弹的同时,陆大川在我身后大声喊道, “我知道,手榴弹爆炸了就撤进洞里去。”我虽然对操作枪支弹药不熟练,但并不是笨蛋,同样的错误当然不会犯两次,投出手榴弹不拉拉环是看出USO不论是对我扔出去的石块还是陆大川他们射出去的子弹都是射出光束拦截,石头都能被他打得爆炸,何况是装着炸药的手榴弹, 果不其然,我投出去的手榴弹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之后便被USO射出的一道光束打爆了,借着手榴弹爆炸在山洞和USO之间产生障碍的瞬间,我们连滚带爬迅速撤进了洞内, “你们谁打枪不看着点。”躲在洞内的洞壁边,我捂住屁股直蹦高, “我们枪口都在你身体上方的呀,伤到你了。”陆大川换上弹夹,贴着洞壁观察外面的情形, “是弹壳……” “我看看。”陆可琴打开手电照我屁股, 我摸到屁股上好几个地方裤子都被弹壳烧透了,露出的肉疼得碰也不敢碰,两手捂着不敢松开,连忙改口:“快把手电关了,已经不疼了。” “别乱动,把手拿开,不然我生气了呀。”陆可琴说着往外拉我捂着屁股的手,刘长腿、林仙儿两人也上來帮忙, 看清楚情况,刘长腿哈哈笑着退回陆大川身边守洞口去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哧哧笑得不得活了, “你们有沒有点同情心呀。”我的裤子就剩身上穿的这一条了,只好把上衣解下來扎在腰间,当围裙一样捂住屁股,还好这地下暗河中沒有光线,但气温还不算低, “好啦,不笑你了,姐给你上点药。”陆可琴说不笑了,脸上的笑容却还像盛开的鲜花一样灿烂, …… 眼前情况危急,不容我深思为什么这次障眼法这么容易被人识破了,是來的大脑袋中有高人,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后來墨玉醒了我问过它才知道,上一次我手捧炭灰不过替它拿着道具,而施法者根本就是它自己,也就是说我这一次依葫芦画瓢捧两块石头纯属掩耳盗铃, 当然这是后來才知道的,撤进洞里后我们沒有为差点送了小命而感到害怕,还因我被误伤了尴尬部位,心情反而比大脑袋出现以前我们在洞外黑暗中相依等待时还要轻松, “什么情况。”林仙儿笑着退到一边之后,我老老实实让陆可琴给我涂抹了烧伤的药膏, 然后开口询问洞外的情况, “沒什么动静,还在那悬着。”陆大川转身看了一眼,把退出的空弹夹递给林仙儿,“把子弹压上。” 刘长腿见机也拿出了他的空弹夹, “给我吧。”我招呼了一声,刘长腿把弹夹扔给了我, 我一把子弹沒压进弹夹,陆大川说:“降落到地面上了,下來人了。” “几个。”我往洞口凑去, “别露头。”陆大川伸手把我拉得贴在他身后的洞壁上,“四个,手里都有拿的武器。” “开枪,别让他们靠近。”我迅速把弹夹压满,还给刘长腿, “飞碟发出的光太强了,他们身上好像都有困住上次困住咱们能飞行的遁甲,等靠近了争取一下把他们干掉。” 陆大川、刘长腿两把枪一左一右同时贴着洞壁伸了出去,我、陆可琴、林仙儿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反而更紧张,呼吸都急促了, “三……二……一。”陆大川小声倒数了三个数,大喊一声,“射击。”他和刘长腿两人手中的枪同时喷出火舌…… 一梭子子弹打光后,换上弹夹又是一梭子,我只听到外面叮啷咣当的响,却不见外面有人还击(当然不是盼着人家揍我们,而是觉得不正常,),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吗的。”陆大川收回枪贴在洞壁上卸下空弹夹,“白浪费子弹,他们用遁甲组成了一面盾牌,我们根本打不穿。” “來,我看看。”陆大川往后退了一步,我走到他前面,贴着洞壁向外望去,看见由好几块大乌龟壳一样的遁甲组成的一面比洞口还要大一些的盾牌墙壁,竖在洞外不到一米的地方,“他们人呢。”我问贴在洞口另一边向外观望的刘长腿, “应该是跑到望天吼面前去了。”刘长腿说话的时候脸色冷峻,持枪的双手坚定有力,望着前方的双眼一眨不眨,让我觉得他不当军人实在是可惜了, “他们在找人狮内丹。”我转身对陆大川说, 陆大川点点头, “要不要还给他们。”我抬头隔着衣服摸了一下,内丹在我口袋里装得好好的, “现在还给他们已经沒有意义了。” “那给我一颗手榴弹,我去炸死他们,说不定能把飞碟抢过來。”我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有机会的时候抢夺大脑袋他们飞碟,以后我就不用老虎搬家一样带着他们飞來飞去了, “炸洞口的这几个人可以,不要出去,他们不会笨的飞碟上一个人也不留。”陆大川反手从背包里掏出一颗手榴弹给我,“扔了就回來,心不要太大,抢來了咱们也不一定会开。” “好的。”我屈膝提气向洞外急掠, “记得拉环。”我手榴弹都从洞外盾牌边扔向望天吼那一边了,陆大川不放心还叮嘱了一句, 扔出手榴弹我转身往回急掠,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我回到了洞内,望天吼发出一声怒吼也回到了洞内:“我x!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狭路相逢 前一次是刘长腿放了一颗手榴弹,炸得望天吼吼叫了一声从洞口退回到了洞内,这一次我心里只想着炸死洞外几个一來便要置我们于死地的大脑袋小矮人,根本沒想到望天吼挨了手榴弹还能再一次从山下退回到山洞内,被它突然发出的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吓得出了一头的冷汗, 望天吼退回來的速度极其的快,像一颗出膛的大炮弹一样瞬间便从压住它的石坎上的那段洞道内退回到洞穴中间,还好陆大川他们都在另一边被我击穿的这个洞口,不然被它刮碰到,不当场毙命估计也活不成了, 从我返回洞内看到的几个人的神情來看,他们被吓得也不轻,不过在我和望天吼同时退回洞内的时候,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是同时望着洞外的,所以我落地望了一眼洞中的望天吼,再回头看他们的工夫,他俩一左一右又同时对着洞外扣动了扳机, “沒炸死他们吗。”看到陆可琴和林仙儿已经从惊吓中恢复了过來,忙着往陆大川他们退下來的空弹夹内压子弹,我转身跃到望天吼出來后空出的石坎上的大洞口,贴着洞壁向外观望,看见另一边洞口原本竖起的盾墙不见了,四个大脑袋浑身血迹斑斑,有一个还瘸着一条腿,每个人两手各持一块遁甲,边挡着陆大川、刘长腿两人射出的子弹边快速往飞碟跟前退, “吗的,腿瘸了还跑那么快。”我拔出手枪,开了保险,心里默念着陆大川交给我开枪要领,瞄准瘸腿的大脑袋另一条好腿连开三枪,连打歪三枪,心里不由火起,后悔拿上枪这么长时间了沒有好好练习练习射击,由着性子又开了两枪,听到大脑袋他们发出了两声嚎叫,惊奇地发现我不但打瘸了原來瘸腿的那个家伙的好腿,还打瘸了他旁边一个的一条腿,我学着电视里看到过的神枪手,潇洒地吹了吹枪口,“吗的,原來打枪是想打得准就不能瞄的准。” “什么歪门邪说,快躲起來,飞碟动了。”我又是默念要诀瞄准,又是后悔,沒注意到陆可琴、林仙儿什么时候跑到了石坎下方,正得瑟着她俩同时伸手拉我, 被她们拉得蹲在石坎下方后,看见她俩手里都拿着枪,学着我学人家的样子吹吹枪口,然后对着我笑得星光灿烂的:“刚才两枪是你们打的。” 看着她俩只笑不说话,我知道又丢人了,厚着脸皮也冲着她们笑, “傻样。” “郑爽,飞碟又飞到山壁上面去了,他们是不是又要把洞口封起來。”守在另一边洞口的陆大川对着我喊, 我慌忙站起來往外看,“噗通”一声巨响,我面前的山洞又塌了下來,一股气浪掀起的粉尘喷薄而出,我紧躲慢躲还是被扑了灰头土脸,呛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缓过气來,我对着陆大川喊道, “他吗的,堵死了。”陆大川拉着连连咳嗽的刘长腿跑到我身边,“这边呢。” “跟之前一样,塌了一半。”眼前粉尘散尽,我看见原本五六米的洞道只还剩下两三米, 陆大川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奇怪了,咱们进到洞里后,他们一枪不开,人脸狮子进來,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亏,还是一枪不开,却立即封了洞口是什么意思。” “你们先别管洞口了,快看望天吼。”陆可琴拉着我说道, “望天吼怎么了。”我扭头向洞穴中间看去,“不好,这家伙要提前恢复了。” 上次视线受阻,我们在洞内呆了几天后,我找到望天吼才发现它变成了狮身,这一次才不大一会工夫,它身体的前半部分已经毛发尽现,成了狮身,陆大川他们上次只是晃了一眼,这次听我说望天吼提前恢复了,急得就从包里往出掏手榴弹, “沒用的,快走另一边出去。”猛然看到望天吼恢复,有了和前一次的对比,我觉得极其不正常,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正如我选择等船的位置时判断的一样,大脑袋他们在我们进入洞穴后不开一枪,确实是为了顾及困住望天吼的这处洞穴,换言之他们宁愿暂时放我们一马,也不愿意因不当行为导致望天吼脱离了控制,想明白这一点,我顾不上多做解释,拉着陆可琴就向对面洞口跑,陆大川他们跟着我向前跑, 跑了一段后,陆大川冲着我大喊:“郑爽,你先把可琴和仙儿送过去,再回來接我们。” “不要说话,你们再快一点。”我回头看了一眼,才跑了一百米不到,我便把他们拉下了一截,稍微等了一下,他们跟上來,我又伸手拉上了林仙儿,“万一到不了洞口,望天吼恢复了,你们只管跑,我想办法把它缠住。” 之前我已经知道困住望天吼的这个洞穴两个洞口之间的距离不下五百米,我负起一个人飞掠的话,落地借力一次都到不了头,带上两个人需要的时间就更长,眼看着狮身要恢复,把陆大川和刘长腿留在后面实在太危险,在黑暗中相依坐在外面河岸上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无论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况,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舍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我沒听从陆大川的建议,拉住林仙儿后并沒有负起她们飞掠,而是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撒开脚丫子跟他们一起向着前方照进光亮的洞口猛跑, 山洞的两个洞口是正对着的,望天吼在洞穴中央,我心里竟管恨不得所有的人一步能跑过去,但是并沒敢走直线,而是带着他们斜着从山洞左侧绕行, 前二百來米,望天吼爬在地上一动沒动,我心里还有些庆幸发现的够及时,它能再保持这么长时间不动,我们也就跑出去了,谁想刚跑到和它平行的位置,它不但发出一声吼叫,两条前腿还站起來托着前半部分身体把脸转向了我们,由于不由自主地侧目观看,我们所有人奔跑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看到望天吼身体恢复了一半,就迫不及待地向我们转身了,我心里震惊的同时立即放开左右的陆可琴和林仙儿,又一次对陆大川交代:“你们什么别管赶紧跑,我想办法对付他。” “把背包换了,我的里面有手榴弹。”陆大川说着就往下卸背包, “不用。”望天吼在气息微弱的情况下用手榴弹把它激怒了,它的爆发力都特别强,现在半个狮身已经恢复了,我能拖住它让陆大川他们完全出去,然后我再全身而退就行了,我不想也不敢激怒它, “那你自己当心。”陆大川带着他们继续向前跑去, 我看到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跑得跌跌撞撞的还扭回头來看我,又是心疼又不免有些感动,对她们摆手让她们转过去后,才拔出匕首迎向望天吼, 望天吼在我站住后也停下來不动了,见它对跑走的陆大川他们置若罔闻,两只血红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我心里顿时轻松了下來,因为只要争取到时间,让陆大川他们完全出了洞口,我打不过它,全身而退的信心还是有的, 沒想到我又过于乐观了,望天吼恢复的速度快得超乎了我的想象,陆大川等人离洞口还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它身体后半部分便恢复了,并且张开血盆大口怒吼着向我冲了过來,知道它一跃至少在五十米之上,我害怕飞身躲开的话,它会调头扑向陆大川等人,等它扑到跟前才提气倒掠,在身体即将碰到洞壁时急转身形单脚点上洞壁借力向洞口被大脑袋他们封住的这一边横空踏出几步落到地面上,以望天吼庞大的身形和它扑來的速度,我判断它即使撞不到洞壁上,也來不及转身,谁想它控制凌空的身体比我牛x多了,我双脚一落地面,它长丈余的尾巴在空中一摆,爪不沾地便姿势不变如影随形扑向我, 由于判断失误,看着它像一道虚影一样转瞬即逝,我再向后倒掠根本來不及了,只好仰面后仰,倒地的瞬间一个驴打滚堪堪躲过它凌厉又诡异的一扑,看着望天吼落地扭身又要扑來,我一个鲤鱼打挺刚站起身,却不想它转身只是为了掩盖横扫向我的尾巴而虚晃的一枪,等我发现已经被它成人手臂般粗细的尾巴实实在在打在后背上,以比我自己飞掠快得多的速度连滚带飞重重撞在不远处的洞壁上,这双重的打击让我头昏眼花,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他吗,这孙子不按套路出牌,明明是狮子,怎么用的老虎的招数……”我心里胡乱想着,扶着洞壁挣扎着往起站,眯着眼睛去看望天吼重伤了我之后怎么沒乘胜追击,难道去追陆大川他们了, 想到陆大川他们有危险,我一下睁大了眼睛,看到的一幕却比它去追陆大川他们还要让我吃惊:望天吼就在我面前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对着我长着血盆大口,而我的心脏居然被它口中的一股吸力吸得把我胸前的衣服都顶起了半尺來高…… 第一百四十章 被迫吞丹 “郑爽,快往……出跑。” 低头凝视着自己胸口被心脏高高顶起的衣服,我被吓得都傻掉了,听到陆大川大声呼喊才反应过來,双手急压胸口高高凸起的衣服,要把自己的心脏送回到胸膛里去,一压之下才发现把衣服撑起來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心脏,而是被手榴弹包裹着从望天吼嘴巴里出來的那颗内丹:“x他大爷的,吓死我了。”过后想想其实挺可笑的,就算被撞得昏了过去,我用受伤的屁股想想,也能想到心脏从胸膛里出來把衣服撑起了半尺高,我还能睁大眼睛看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确实沒转过这个弯, 不管怎么样吧,反正是发现双手压着的不是我的心脏,而是装在贴身口袋里的内丹,我心情瞬间转悲为喜,身上的伤势也像是服了灵丹妙药一样一下减轻了很多,同时也明白了望天吼为什么对陆大川他们置若罔闻,独独盯着我不放,原來它是想拿回它的这颗内丹, “郑爽,快撤。”这时陆大川又喊道, 望天吼就站在我面前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张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望着我,我丝毫不敢扭头张望陆大川他们跑到了什么位置,而听到他的第一声喊叫,我还不敢确定他们已经到了洞口,因为他喊的是“快往出跑。”说明他并不知道我和望天吼已经开打了,话语中出现了断续,则说明他气息不接,有可能还在奔跑当中,让我心里多少还有些顾虑,而他第二声喊叫却特别干脆,喊的还是让我快撤,说明他已经跑到了完全的地方,回头看到了我和望天吼正在僵持, 确定了陆大川他们已经到了洞口,我心里沒有了后顾之忧,脑子里快速转着该怎么摆脱望天吼,之前我觉得自己逃出去沒问題,已经低估了它的实力,现在又受了重伤(刚才感觉到像是服了灵丹妙药伤势一下好了很多,只不过是相对而言,其实我胸中疼得连大气也不敢喘,),靠跟望天吼比拼速度肯定是沒希望了,至于杀死它,从那次把陆大川的狗腿大弯刀砍成了破锯片子,还把自己的虎口震裂后我就不再想这个问題了, 跑又沒人家跑得快,打又打不过人家,要想活着出去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望天吼主动放我出去,可是这种可能性存在吗,且不说它是野兽我是人,单是之前我们对人家动刀动枪,还用手榴弹炸,人家也不可能放过我, 在我想这些问題的时候,我面前的望天吼并沒动,不过我两手捂着的口袋里的内丹往出挣的力道却越來越大, “他吗的,那怪大脑袋知道我们拿走了内丹,不进來跟我们抢夺,却卸山封了洞口,因为内丹被望天吼吞回肚子的话迟早还是人家的呀。”想到此我心里不由又被大脑袋算计了一道而感到怒火中烧, “你们想,爷偏不给你。” 心里跟大脑袋他们较着劲,我一手用力捂住要破衣而出的内丹,松开了一手伸进了内衣口袋,把内丹攥在手心掏了出來,迅速一低头把带着我手臂往狮子跟前跑的内丹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由于心里想的只是大脑袋,我吞内丹的时候根本沒想望天吼会是什么感受,不过在吞下的一刻不用想我也知道了答案,它极其的愤怒,发出一声几乎把我耳膜震破的巨大吼声,张嘴向我咬了过來,虽然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但是看着望天吼我也不可能站着等死,右脚抬起拼尽全力在地上猛踏一脚,侧身向洞口急掠, 我的本意是躲开的望天吼的攻击,沒想到凌空后发现自己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两倍有余,而胸中就像有无数颗炸弹在不断地爆炸一样,一道又一道的冲击波源源不断地自小腹部喷薄而出,冲击着我的四肢百骸,同时胸口一股巨大的气流憋得我不由张开嘴巴,仰天长啸…… 接下來,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在洞穴内來來回回飞掠了足有十几分钟才逐渐平静下來,当然在这十几分钟内我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但是头脑却特别的清醒,我看到在望天吼扑向我,我暴掠而出之后,它沒有追我,而是吼叫着转身冲进了被大脑袋他们毁掉一半的那个洞口,然后长着金毛的身体很快便变回了石柱子的形状,根据这一点我分析出这一次望天吼之所以比上次恢复要快得多,正是因为我把它吐出的内丹带进了洞内;我还看到我仰天长啸的时候,在古城这边洞道内的陆大川他们紧紧捂着耳朵,面露痛苦不堪的表情,等我啸声结束,他们冲出洞道,跳下石坎疯狂地喊叫着我的名字,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了他们我吞了内丹, 平静下來后,我发现不但我的伤势已经痊愈,还感到周身通泰:“哈哈,内丹果然神奇。” “累了吗,喝点水。”我浑身大汗淋漓回到陆大川他们身边,陆可琴递给我一杯水,然后心疼地用衣袖擦着我额头上的汗水, “你哥哥嗓子冒烟了也不见你端一杯水。”陆大川一把抢走我手里的水杯“咕嘟嘟”喝了几大口又说,“你看臭小子两眼都冒精光了,哪里会累。” “哈哈,早知道那颗内丹这么神奇拿到后就该吞了它。”看着陆大川佯装吃醋的样子,联想到陆可琴每次吃醋的样子,我心里不由冒出一句话:不亏是一对兄妹, “你不说我哪知道你嗓子冒烟了。”陆可琴也看出了我虽然满头大汗,但神色比以前好多了,笑着又给我倒了一杯水, 这时我看见林仙儿张嘴说话了,却沒听到她的声音,而刚陆大川和陆可琴两人说话的声音也很小,我不由皱眉问道:“我耳朵有问題了,还是你们……” “你耳朵沒问題,是我们刚才喊你喊得太凶了,嗓子有些哑了。”喝了一气冷水之后,陆大川的声音明显的沙哑了,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特别的开心, 知道自己沒事,他们的嗓子也沒出大问題,我心放回到肚子里:“到山洞外看看情况吧,出暗河的洞口完全被封死了,咱们得进城去探探情况了。” 在有光的这段洞道内呆的时间长了点,这次到洞口我们沒停留,直接走到外面平台上,陆大川又拿出望远镜,我发现我不用望远镜也很清楚地看到城中的情景了,先前的郁闷更是一扫而光, “上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城中的人一点不为所动,看來他们不简单呀。”举着望远镜,陆大川说道, 我看到城中繁花似锦,街上那些溜达的妖物神情悠闲:“一群活了几千上万年的老妖怪,怎么会简单呢。” “说谁老妖怪呢。” 这时一句话出现在了我脑海里,我知道是墨玉醒了,心里乐呵呵笑着说:“谁是老妖怪就说谁。” “嘻嘻,我这睡了一觉的工夫本事见长了呀,敢消遣你姑奶奶了。” 墨玉嘻嘻哈哈的,我知道它并不介意我跟它开玩笑,不过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不是它的话,我们早沒命了,于是正色“说”道:“哪里敢,我说下面城池中的那些长着人脸的动物呢。” “嘻嘻,不用搞得紧张兮兮的,望天吼内丹味道不错吧。” 虽然之前我们已经猜测出这里的这个人面狮身的家伙就是望天吼的本身,但是从墨玉口中得到证实我还是有些震惊:“它真的是望天吼。” “当然了,要不然我会怕成那个样子。”我知道墨玉“说”的是初入洞穴时它影响的我差点丢下陆可琴他们逃跑的那次,却沒想到它会如此坦然地说出來,看來再成妖怪的动物也比人真诚呀, 既然墨玉能如此坦然,我想问什么也就问了:“现在不怕了。” “当然不怕了,你吞服了它的内丹,我不但不用再害怕了,以后也不用总睡觉了。” “你恢复了。”我心里既高兴同时也吃了一惊, “嘻嘻……恢复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影响到你……” 这一次墨玉笑得意味深长,后半段话还沒说出來,我知道我刚才想到以后和陆可琴在一起……一闪而过的念头被它窥探到了,脸红心跳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嘻嘻,不逗你玩了,有需要的时候,你心里默念一下我的名字,我就会出來。” “等等……”我叫住墨玉问它我用障眼法的时候哪里出了问題,结果它告诉了我实情,惊得我出了一头的冷汗…… “你看到什么了满头冒汗的。”陆大川的话把我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沒什么,看到山下人面兽身的家伙想到刚才被望天吼困住的时候要不是我冒险吞下内丹的话,现在就不能跟你们站在一起了,有点后怕……”我瞄了陆可琴一眼,见她沒注意到我刚才“走神”了,便沒说实话,打了个马虎眼, “还说呢,看到你发疯的样子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吗。”陆可琴依偎到我身边,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伸手揽住她肩膀, 说实话,墨玉的一些事情我瞒着陆可琴,心里觉得特别的愧疚,可是不瞒着她,我又害怕时间久了会因此而失去了, “现在进城吗,还是等我他们天黑的时候。”陆大川放下望远镜问道, “当然现在就进……”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进入城池 “万一……” 我话说了一半停住,是意识到自己这时的口气可能有些狂妄,害怕会让陆大川他们听着不舒服,陆大川也沒说出后半句则是因为心里沒底,毕竟悬崖下占地数十里的城池中住着的不是普通人类, “说实话吞服了内丹后,我肯定是比以前厉害多了,不过不知道城池中的那些妖物到底有多厉害,我心里也沒底,但咱们既然要进去,我觉得现在进去比它们关了照明设备把洞穴中弄得一片黑暗要好,原因有三:第一;黑暗能隐藏咱们的行踪,但也会让你们看不见东西,不得已打手电的话起不到隐藏的效果,反而还让咱们更显眼了;第二;它们都是修行有成的妖物,有沒有亮光对它们來说区别并不大,第三;城池虽大,但却是封闭的,平时不会有人來人往,咱们几个外人闯入无论怎么躲也不可能不被它们发现,再说咱们进城是为了探听一些对咱们有用的信息,如果是为了躲避不让它们发现的话,也就沒进城的必要了。”我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决定立即进城的原因,让他们知道,我并不是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沒经考虑就做出了决定, “说的也是,有亮光要打架的话我们多少还能帮点忙,不然又得靠你一个人了。”陆大川把望远镜收起來,“那就走吧。” 我看了看石台前方的悬崖,又看了看石台左侧山壁上开凿出來的栈道:“怎么下去,我带着你们……” “走着下。”陆大川打断了我的话,“这一路上要么被困,要么让人追着屁股撵,趁现在咱也悠闲一回。” 其实陆大川说的这句话是有问題的,不过我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允:“也好,在动手之前全当旅游参观了。” 崖壁上的“之”字形栈道虽然狭窄,但并不太陡峭,于是主意拿定,刘长腿打头,我在最后,五个人排成一行,鱼贯而下, 嘴上说是旅游参观,实际上我们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情,首先从表面上看城中的那些妖物也是被大脑袋他们用望天吼困在这里的,但是根据我们看到城中情景來判断它们过的丝毫不是囚徒的生活,而是被大脑袋他们好吃好喝供养在这里的(这正是我之前判断它们跟大脑袋是一伙的原因),这就说明它们跟亚特兰蒂斯岛上的那些丧尸、怪兽之流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如果它们把我们视为敌人,打起來的话,我们的胜算并不大,其次,根据建造城池的那些石砖和所在的洞穴石质不同,我判断城中是应该还有别的出路,但到底有沒有还是两说……总之,我们这一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心情能好起來那就成傻子了, 走了沒多远,陆大川便开口问道:“郑爽,你说咱们进去它们二话不说就对咱们群起而攻之的话该怎么办。”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第一咱们现在和大脑袋他们发生了争端,和它们又沒有直接冲头;第二虽然它们本体也是动物,但毕竟是开了灵巧的……”我这样认为是根据墨玉、白衣它们的行为判断的,不过说了一半又想起了如果城中的妖物真像我分析的那样,和大脑袋他们是一伙的话,这种可能性很大,于是改口说道:“如果它们真的二话不说就动手,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到时你们负责把背包里所有子弹打光,手榴弹扔光,剩下的交给我。” “它们都能幻化出人形了,修为肯定不低,我是害怕子弹对它们不起作用,我们到时候帮不上忙,还会成为你的累赘。”陆大川说着站住了,我们所有的人也跟着停了下來, 想到望天吼对手榴弹的反应,我肯定地说:“不会的,望天吼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对手榴弹还有顾忌,它们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困住它们的望天吼厉害。” “快走吧,你们别猜测了,一会顾虑多得咱们要不敢去了。”刘长腿催促道, “唉……算了,不想了,现在说什么也是白搭,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俩的话让大家好起來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不过不说话了,速度倒是快了很多,沒用多长时间就走到了悬崖下的乱石滩上,因为在上面石台上看不到进來的洞口所在的悬崖上是什么情况,下來后我第一件事情便是转身把刚走下來的这一面洞壁细细看了一遍,发现除了我们出來的那个洞口,别的地方并沒有出口,甚至和城池周围的其他的洞壁一样,都是平滑如镜,连一道裂缝也沒有, 这一情况更加让我确定了城池中另有出口的判断,因为城池所在的空间再大也是一个洞穴,望天吼被压在山下之后也阻绝了暗河内的空气流入,城池中沒出口的话,城中的妖物别说吃饭喝水了,连呼吸都成了问題, 在我转身查看洞壁的时候,陆大川和刘长腿一左一右沿着洞壁去看了城池左右两边的城墙,回來后陆大川对我说:“郑爽,两边好像也沒有城门。” 之所以下來后他俩迫不及待地去看城池左右两边的城墙是因为还在栈道上时,我们就看见了靠着我们这一面高达九丈,宽约数里的城墙上沒有城门, “城池这么大,三面沒有城门,这也太奇怪了。”他俩查看的结果让我皱起了眉头, “城墙太长了,我沒望远镜可能沒看清楚。”去右侧查看的刘长腿说,城池是长方形的,我们正对着的这一面是宽都不下5000米,长保守估计也在万米以上,刘长腿靠肉眼沒看清楚也正常, “你那边看清楚了吗。”我问陆大川, 陆大川语气肯定“沒问題,城墙中间沒有大城门,两边也不见小门。” “走,咱们从右边绕过去。” 由于刘长腿不敢确定城池右侧到底有沒有城门,我们便绕到了城池右侧,沿着城墙根向前走去,走到尽头后见确实沒有城门,我迫不及待转过城墙角,发现最后一面城墙上也沒有城门, 众所周知一座正常的城池都有东、西、南、北四道城门,这座城池处于地下洞穴中,三面城墙上沒有城门让人疑惑,但也能说得过去,可四面都沒有城门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你们呆着别动,我上去看看。”说话间我屈膝跃上城墙, “看看情况就下來,先不要冒然进去。”陆大川在下方喊了一句, “知道了。”由于并不用于战争,这里的城墙上面只是一个平面,宽近五米,我两步跑到城墙内侧边沿上,向城中望去,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两排脸对脸的石头房屋,中间是一条宽阔的能并排行驶两辆卡车的街道,街道上许多我们之前已经看到过人面兽身,或者是人的身体却托着一条野兽尾巴的妖物來來往往穿流如梭,我定眼细看,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題,那些妖物看着像是在赶路,其实却是在方圆几米之内兜圈子,紧接着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題,就我看到的城墙下面的这一片妖物的数量不下百个,整座城池中别说让人感到人声鼎沸,居然连一丝一毫的声音也听不见, 我看着离我站立的这面城墙下面只有三四米远的街道上,一个人脸羊身的家伙和一个露着一条黑毛白尖的狐狸尾巴的老者明明在说笑,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不由自言自语道:“奇怪了,这些‘人’在说话,怎么听不到一点声音。” 因发现这一点比它们在來回兜圈子还要不正常,我便特意去看其他的妖物是不是在交谈,一看之下发现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在交谈,闭着嘴巴不说话的反而是少数,我听不到它们的声音,它们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呢,心里想着我扯开嗓门喊了一声:“哎,。” “怎么了。” “郑爽,你在哪。” 城中的那些妖物连抬头看我一眼的都沒有,而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却被我招呼的在城墙外喊了起來,城墙虽然高大,但陆大川他们都听见我喊叫了,城内的妖物不可能听不见,可为什么它们连抬头看都不看一眼呢,我心里更疑惑了, “郑爽,。” “郑爽,。” 这时城墙外的陆大川他们又沒命地喊了起來,听他们叫的那么大声,我眉头直皱,嗓子本來已经哑了,再这么喊下去还能说出话來吗, “别喊了,我下來了。”我跃起后凌空直接落下了城墙, 所有人一脸焦急地问:“你沒事吧。” “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吗,能有什么事。” “里面什么情况。”陆大川问,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形容:“走,我带你们上去,我也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情况,反正是不正常,你们自己看吧。” 一次两人,一分钟不到我把他们全部带到了城墙顶上,看了一会,他们看了个稀里糊涂,我却又发现了一个问題,把整个洞穴中照亮的那个塔一样的发光体就矗立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洞壁前,我们几个人清晰的影子都映在了城墙下方的街道上,而城中的那些妖物却沒有影子, 难道这些只是它们的魂魄,心里想着我指着还在相跟着兜圈子的那个人面山羊和尾巴尖上又白毛的老者对陆大川说:“你对那个山羊打一枪。” “它们不找咱们的麻烦,咱们先开枪不太好吧。” “你看它们沒有影子,我估计只是魂魄,你要觉得不保险了,打它角。” “哦……”陆大川凝目观看了一下,抬手便是一枪,我看着子弹穿过羊角打在街道的青石地面上,反弹起來后又从旁边一个屁股上吊着一根打卷的猪尾巴的壮汉身上穿了过去,两个都沒为子弹所动,依然悠闲地转着圈子, “果然不是肉身,我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我飞身落入城内, 第一百四十二章 妖物之魂 “你确定我打中了。”枪虽是陆大川开的,但他看不见飞驰的子弹,见目标安然无恙,不放心地冲我喊道, “中了。”我大喊了一声给予回应, 九丈高的城墙沿着台阶往下走需要一些时间,凌空往下跳几乎转瞬即至,因城墙上沒有城门,城中房屋和街道紧邻着城墙根修建,我跃下时尽量往宽敞的地方落,可还是落在了街上的那些妖物中间, 我站着不动盯着在我身边來回走动的几只妖物感觉了一下,发现我在城墙上判断它们是妖物的魂魄好像不对,因为我沒感觉到四周有丝毫的阴冷之气,还记得在亚特兰蒂斯岛上那些鬼魂出來后我们不但感觉到周围温度极度下降,甚至阴气都凝聚成了雾气,覆盖了整片树林, “不是魂魄会是什么呢。”我自言自语着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大着胆子伸手去触碰从我身边经过的一个面貌清癯,双眼细长,屁股后面拖着一根黄鼠狼尾巴的青年妖物的肩膀,一碰之下自己的手沒有受到任何阻拦,也沒感觉到任何不适便穿过它的肩膀,到了它的胸部,我稍微一愣神,它神色不变的走开了,独剩下我手留在了空中, 根据刚才陆大川射出的那颗子弹我意识到会这样的结果,但当事情在眼前发生,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心里不由自主默念了一句:“墨玉。” “在呢。”墨玉的声音和灵体同时显现在我的脑海, 这次墨玉沒再以姑奶奶自称,也沒有嬉笑,当然我招呼它“出來”也不是为了闲聊的:“墨玉,你看街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墨玉的灵体探起半段身体凝视了一会,一句话出现在了我的脑海:去房屋里去看看, “去哪间。”透过在我身边转悠的众多妖物的身体间的缝隙,我细看街道两边的石头房屋,发现这一间挨着一间蔓延开去的石头建筑与其说是房屋,倒不如说是仓库更恰当一些,因为第一建筑顶部沒有延伸出的房檐,第二建筑高三米左右,宽五米有余的前墙上沒有窗户,只有一道宽一米五左右,高达两米的单扇石门,此时,我眼睛能看到的左右两边不下十间房屋的石门都是紧闭着的, “随便哪间都行。” 因为已经试探过,我即使从眼睛能看到的这些妖物身体中间穿过去也不会跟它们发生肢体冲突,所以我也沒有避让,转身径直走到我左手边靠城墙根的第一面石门前,我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只有一扇的石门从上到下平整光滑,也沒个能让人辨别出石门该从那一边向里推,还是向外拉的把手、或者凹槽之类能东西,再看石门两边的墙壁,从底到顶都是由大小相等的石头凿成的方砖垒砌,“难道打开石门的开关是这些方砖中的某一块。”心里想着,我伸手去挨个去按压石门两侧能够见的每一块方砖, 当把左侧墙壁按压一遍沒发现有一块是开启石门的机关后,我又走到石门右侧墙壁前,手刚抬起來,墨玉说:“不用那么麻烦了,破门而入。” 建造房屋方砖虽然比现在我们盖房子用的砖头要大上许多,但是一边墙壁上能够得着的也不下百块,其实一块一块的去检查我早已不耐烦了,不过是不知道城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敢过于莽撞才耐着性子逐一按压,听到墨玉让破门而入,我二话沒说走到石门正前方,双掌提至胸前,大喝一声“开。”,双掌齐齐拍向石门,伴随着一声爆裂声,正面石门裂成数块轰然向屋内飞去…… 待到滚滚而起的尘土散开,我探头向房屋内望去,看见飞进屋中的石门碎块竟然将房屋后墙也给打穿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大洞,不禁抬臂看起了自己的双手, “嘻嘻……姑奶奶让破门,你倒好给人房子都拆了。” 墨玉说话的语气严肃,却笑声在先,说明它并沒有责备之意,我便也笑着说:“看着铜墙铁壁似的结实,谁想到只是豆腐渣工程。” “什么是豆腐渣工程。” 我知道说下去话題就扯远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把自己知道的跟豆腐渣工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嘻嘻……居然还有这些离奇的事情,还说我们是妖孽,其实你们人类比我们邪恶多了。” 墨玉的话让我无言以对,还好它说了一嘴,话題便转回到了我们要面对的事情上:“进去看看。” 我依言迈步走进失去房门的门洞,看见房间内部呈正方形,面积在二十个平米左右,里面被我弄得到处都是碎石,但摆设却一目了然,左侧墙壁下摆着一张圆形石桌,一圈配着四个石墩,右侧靠墙有一张石床…… 看到石床后,我目光被定住了,因为床上并不是空的,而是侧身躺着一具动物的骨骸,骨骸保存完好,我一眼看出死者是一只豹子, 我恍然大悟,难怪这些房屋既沒房檐也沒窗户,门还打不开,原來是坟墓呀, “它们活着时也是住在这里面的。”墨玉察觉到我的意识,纠正了我错误的想法, “啊,。”我回头看向左侧墙壁下的石桌椅,“你是根据那些桌椅板凳判断的吗。” 墨玉沒回答我提出的问題,它说:“我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了,出去吧。” “怎么回事。”墨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对一只狮子的骨骸自然不会留恋,转身快步走出被我弄得前后通透的房间, 墨玉还是沒回答我提出的问題,它反问道:“你知道我们和你们死后有什么不同吗。” 我沒接墨玉的话茬,在心里想到,人和动物活着的是时候不同,死了之后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墨玉是能知道我心里所想的,我沒把想法变成问題问出來,它直接告诉我:“你们死后魂魄离体可以在阳世停留,有冤屈的,或者有心事未了的可以阴魂不散,化为鬼物,而我们却不能……” 我打断墨玉的话:“你说的是普通的动物,还是你们有修为的。” “在沒有修成正果之前都一样。” “哪你……”墨玉的话让我难以理解了,它是动物,也沒有修成正果,死后魂魄不是也沒有离开阳间吗, “你沒听清楚,我说的是魂魄离体后,当时你也看见我是从哪里出來,那是我用法术强行把自己的魂魄封在了那段骨植中,然后又因为你的鲜血进入你的身体内,也就是说在我本体死去后,我不那样做的话,现在也已经不存在了。” “哦……”我想到了之前听说过的各种各样的鬼(吊死鬼、冤死鬼、水鬼……)无一例外都是人的鬼魂,却从來沒听说过有猪鬼、狗鬼、牛鬼,顿时明白了墨玉的意思,“可是你告诉我这些和街上这些看得见摸不着的妖物……”话说到一半,我转念一想,豁然开朗,“你是告诉我,街上的这些看得见摸不着的家伙,就是死在房屋中那些动物离开身体却还在阳间停留的魂魄。” “嘻嘻……孺子可教。” “可你说动物死去后魂魄不能在阳间停留,它们为什么会……” “当然是被人强行留在这里的了。” “你是说大脑袋他们。” “哼,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把这成千上万的妖修的魂魄困在这方寸之间。”墨玉的这句话的语气是怒不可遏的,并沒有半分的夸赞, 墨玉的心情我理解,被人困了上万年,搁谁谁心里也不会过去了就心平气和了, “如來佛祖也不能吗。”墨玉的情绪是能影响到我的,我赶紧说话分散它的注意力, “如來佛祖是谁?” 墨玉问得我一愣,它竟然不知道如來佛祖,不过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墨玉有千年修行的时候,释迦摩尼还沒有出生,后來又被困在地下一万多年,它当然不知道了, “现在外面的一些事情你以后慢慢的就知道了。”如果把墨玉不知道的告诉它那真就沒完沒了了,我岔开话題,“你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把这些魂魄困住的吗。” 墨玉这半天來一直仰起的半段身体放下去后又盘成了一盘,神情有些沮丧:“这里修为比我高的大有人在,它们都着了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墨玉的话让我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可看到它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连忙自我调整了一下,安慰了它几句,它才嘻嘻笑着跟我打过招呼之后从我的感知中消失了, 我在城中忙这些事情的时候,陆大川他们一直在城墙上等着我,不过由于我只在进入房间那短短的几分钟内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所以他们并沒有和我说话,此时看见我抬头看他们,陆大川才喊道:“郑爽,下面是怎么回事。” “我上去对你们说。”城中的一些事情墨玉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呆在他们视线范围内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便屈膝借力跃回城墙, 我和墨玉虽然交流了那些多,但是都是在我脑海里进行的,陆大川他们盯着我也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回到他们身边后,他们最先问我的是我进入的那个房间里有什么, 有些时候我和墨玉间的事情不想让陆可琴知道,但有些事情却必须得说出來,在回答了他们的问題后,我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墨玉告诉我的所有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他们,说起來这就和一个男人在外面要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是为了工作的话就可以让老婆知道,要是工作之外的事情就能瞒着尽量瞒着, 静静地听完,陆大川点上一根香烟沉思了一会说:“城中的这些妖物的魂魄对咱们造不成伤害,大脑袋他们用什么办法把它们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咱们暂且先不管了,抛开这个不说还剩下两个问題是咱们得想办法弄清楚的,第一:大脑袋他们的祖先在一万多年前聚集了这么多妖物做了什么事情,第二:他们困住它们魂魄的目的是什么。” “嗯,先是亚特兰蒂斯,再到这里,背后肯定有个阴谋。”我点点头,“不过咱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这城池中到底有沒有出去的路。” “下去找吗。”陆可琴问, “当然得下去找了。” “那么多看着都起鸡皮疙瘩,该怎么走呀。” “害怕了我背着你。” “不,要抱着……” 看着陆可琴说话的时候一脸坏笑,丝毫沒有害怕的神情,我心里知道麻烦又來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井中乾坤 “可琴别瞎闹,找不到出去的咱们可真要完蛋了。”就在我暗自迅速陆可琴这次憋着什么“坏”主意的时候,陆大川对陆可琴说道, “谁瞎闹了,人家害怕吗。”陆可琴冲陆大川撅起小嘴, 陆大川是陆可琴哥哥,对妹妹自然是非常了解的,知道这种时候越对它來硬的她会越任性,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有什么你先记着,出去了再说好吧。” 陆可琴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点点头:“好。” 陆大川见陆可琴点头同意暂时不跟我计较了,充满歉意地对我笑笑说:“吃点东西就走,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对咱们越不利。” 对于这兄妹俩的言行,我也只有苦笑的份了, 水壶里还有凉白开,我们沒有生火,凑合着简单吃喝了点,便开始查找通往外面的出口, 被望天吼堵了洞口的地下巨大洞穴中的城池虽然占地面积很大,但城中房屋整齐有序,街道径直宽阔,查找起來并不困难,为了尽量避免和街道上那些妖物的魂魄近距离接触,我们沒有着急的下到城中地面上去,而是先在城墙顶上走了一圈,把靠近城墙能看到的街道看了一遍,然后我把所有人带到了城池正中主街道那两排面对面的房屋顶上,來回走了一趟,城中除了房屋内部,所有的地方我们也就看了一遍, 最后我们在被我破门而入的那间房子顶上站住了脚,陆大川说:“郑爽,这座城看着是挺大的,不过这一圈看下來,我觉得只有两处地方值得怀疑,第一这城中地面虽然是用方砖另铺的,但是方砖下面也肯定不会是泥土,而城中却有那些多的树,长势居然还错;第二就是城中的水井,我数了一下居然有十二个之多。” “不对,是三处……”我指着城墙外靠着洞壁那个塔一样的发光体,“还有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最好不要去动它,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些人类发现多少万年之前的核反应堆吗,还有亚特兰蒂斯传说中也有提到他们对核能的运用,所以我一开始就告诉这里的光源是运用的核能,而这些远远超出了咱们的知识范畴,万一弄出爆炸或者泄露那就更是死定了。” “好吧,那就不去管它了。”城中的树木不下百棵,在我们站着的房屋后面的不远处就有一棵,我看着说,“咱们先去看看那棵树是怎么回事,然后再逐个去查看那些水井。” 陆大川点头同意:“树弄清楚一棵也就知道所有的是怎么回事,重点还是那些水井。” “走,咱们下去。”城中到处都是妖物的魂魄,我从城墙下來的时候已经把他们四人重新分组,说话间便把陆大川和陆可琴先送到了树下,然后马不停蹄又返回來接了刘长腿和林仙儿, 城池中的许多树木虽有大有小,但都是一个品种,我们面前的这棵树主干直径在三十公分左右,上面枝繁叶茂,高大概有十米,看树上叶子的形状有些像梧桐,不过叶子大小却比杨树叶大不了多少,而树干呈黑灰色,远比外面的树木要光滑笔直,我们看了一会也沒认出來到底是什么树,不过我们不是植物学家,认不出來是什么树也无所谓,知道树生长的方砖下的情况就行了, 于是我拨开了树根旁边一层干燥的落叶,看到以树干为中心,方圆三米之内全部是泥土地方,在往外一圈便是铺地的方砖, “工兵铲。”陆大川对握着枪警戒着周围情况的刘长腿说道, 听到陆大川的话,刘长腿沒有卸背包,而是苦瓜着脸把我们看了一遍, “你看我们干什么,快点着。”平时陆大川让刘长腿干点什么,他都是立即执行,从來沒拖沓过,所以陆大川见刘长腿不拿铲子却盯着我们立马就急了, “老大,那什么……”刘长腿抓了抓头发蓬乱的脑袋,“工兵铲让我给扔了。” 陆大川一下蹦了起來:“你脑子坏了,把铲子扔了干什么。” 刘长腿嘟囔了一句:“还不是为了多装点子弹吗。” “哦,我忘了……”在巨轮仓库内发现枪支弹药后,陆大川为了多拿些子弹,让我们扔了很多东西,听刘长腿说工兵铲是在那时仍的立即沒了脾气, “这地下的泥土应该是他们修建城池的时候和这些石块一起从外面运进來的,树又长得这么大,估计也挖不出什么,咱们去看那些水井吧。”看到城池虽然邪门,树也是长在土地上,我也就失去了好奇心, “就怕沒有那些简单呀,植物需要什么才能正常生长初中的时候就学过,你看看这里有几点适合。”陆大川说是这样说,不过在知道工兵铲被扔了之后也沒再找替代的工具和树下的泥土较劲, 正如陆大川所说城池中的水井有十二个之多,除了每个城墙角上一个,其余的八个分布在城中街道的各个地方,之间的间隔有近有远,看上去并沒有什么规律,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城墙角上就有一个,一行五人避让着那些在方圆几米之内兜圈子的妖物魂魄,几分钟便走到了跟前, 踏上高出地面二十公分的井台,站在水井边上,我探头向直径一米多一点的井口内望去,看见水井内壁像城中的所有建筑一样,也是用方砖垒砌起來的,圆形的井筒呈喇叭状,越往下越大,井口离井中水面至少在百米左右, 城池中的光线虽然明亮,但不足以照进水井,我大概把水井中情况看清之后,陆大川才打开大功率照明灯,照向井中, “好深呀。”陆大川开口说道, 我拿过了陆大川手里的灯具,替他照着:“我感觉到井里的水是在流动的,你用望远镜看看。” 陆大川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会,兴奋了叫了起來:“郑爽,下头是一条河。” “我看看。”我虽然感觉到水是流动的,但因井中水特别清澈,并不敢确定是一条河,听陆大川说是条河急忙把大灯塞在陆可琴手里,拿过了望远镜,向井中望去,果然是一条河,“我下去看下情况,你们在上面等着。” 井中水是河流就说明能通到别的地方,我很是兴奋,望远镜还给陆大川,双肩一缩就把背包卸下來扔在井台上,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向前迈了一步直直跳入了井中,身体下落了大概六七十米,周围井壁消失了,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下面的河流宽阔,水流声却并不大,我低头下望,看不见河水有多深,沒敢冒然落入水中,在河面上方三四米高的地方提气控制急落之势,然后单脚轻点水面又借力上跃,同时拔出匕首插在河流上方的洞壁上,把自己挂在空中,然后转身到处看了一圈,发现水井下的这条河流虽然和外面的暗河一样宽阔,但是两边却有河岸, 虽然不知道最终能通到哪,但有河岸就能往前走,我更是兴奋, “郑爽,。”这时陆大川在井口喊道, “上來了。”我应了一句,另一只手在洞壁上轻轻拍出一掌,借势拔出匕首落下水面借力跃出井口, 看到我面露喜色,陆大川问:“下面有路。” “下面是一条河,两边都有河岸。”我把井台上背包捡起來背在身上,我们再去看看其他井里的情况是不是和一样,然后就下去, 这一情况无疑就像一针兴奋剂,让我们精神大振, “先去对过的那个城墙角。”陆大川一马当先大步向前走去,我们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我们奔向的是城池宽面的城墙角,距离在五千米左右,不到十分钟便走到了,当看到两个水井中的情况完全一样后,我们又马不停蹄向城中街道上另一个水井走去……如此这般,急急忙忙一口看了五个水井,发现情况都是一样,我们心里生出了疑惑, 按说水井是为了取水,不一样了才有问題,但是城中最近的两个水井距离不超过五米,如果都是为了取水的话肯定是不正常, 都一样看下去似乎沒有必要,但是心中的疑惑又让我对其他井中是什么情况有些好奇,所以开口询问大家的意见:“你们说,其他的还用看吗。” 刘长腿首先开口说:“既然每个井都通到下面的暗河,好像再看下去也沒有必要了。” 陆大川皱着眉沒说话,却点起了一根香烟, 知道陆大川想到什么问題,我看向了林仙儿和陆可琴, 陆可琴说:“你们拿主意吧,一直在这街上虽然让人极其不舒服,但是我还能坚持。” 林仙儿接着说:“我和可琴一样。” 陆大川一根烟抽完了还沒有说话, “你想到什么了,这都过去五六分钟了。”我们等得都有些急了,我开口催促道, “这样吧。”陆大川扔掉几乎烫了手指的烟屁股,“你先把我从这个井口送下去,然后再从另一个井里下去,看看是不是还能看到我。” “你怀疑从不同的井口下去看到的一样,其实却并不是一个地方。” 陆大川点点头:“是这么个意思,你想想根据咱们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这里的每个水井如果通到不是一个地方的话也就合理了,如果是一个地方的话反而让人想不通了。” 我想了一下,陆大川说的好像有道理:“不用拿你去冒险,我下去送个包,就从离得最近那两个井口下去。” 我们返回到离得最近的两个水井前,我从一个井口跳了下去,把背包送到了河岸上,返回后,立即又从另一个井口跳下去,去河岸上去找,看见背包还真不见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细微差别 由于之前已经几度通过奇门进出过镜式空间,所以当验证了陆大川的猜测,知道城中这些水井中看着一摸一样其实却不是一个地方后,我并沒感到好奇和震惊,不过心情却一下低落到了极点, 垂头丧气跃出水井,不用开口,他们看见我脸色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陆大川见我站着不说话,开口说道:“先去把包拿回來,咱们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我依言跃入放下背包的那个水井,片刻之后取回了背包,城池中街道上到处都是妖物魂魄,不像墨玉说的能上的了万,估计两三千还是有的,我们虽然走动时尽量避让,但它们却沒有避让我们的意识,所以在井旁的这一会,我们时时要注意在附近转悠的几个魂魄,要不然一不小心它们就会从我们身体上穿过去,于是我们被迫又回到了城墙上, “你们累了就睡一会。”我们在城中连番奔走,让他们特别的疲惫,尤其是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个人,体力虽比陆可琴和林仙儿要好得多,但因先前脏腑受伤还沒好利索,此时两人都是脸色惨白,额头上汗水直冒, “让他们睡吧,咱俩分析分析水井中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况。”陆大川看着陆可琴他们对我说道, 弄不清楚井中缘由之前,我们胡乱选择一个,冒然闯入肯定不是明智之举,大家都耗着也沒多大用处,我和陆大川让剩下的人休息,他们顺从地卸下背包拿出睡袋在我们身边躺了下來, “你们要睡的话叫醒我。”刘长腿对我们说了一句,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发出了鼾声, 事情出现的变数让大家心情沉闷,陆可琴等我在她睡袋上坐下后也乖乖闭上了眼睛, “你觉得他们把水井弄成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井中情形是陆大川先想到的,看见陆可琴闭上眼睛后,我先开口问道, 陆大川望着下方街道上的魂魄:“为了防止它们从井中逃走。” “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陆大川说的不是笨蛋都能想到,我又开口询问, “你觉得还会有其他的原因。”陆大川皱眉反问, “我不敢确定,不过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水井里面的情形陆大川沒看到,我却是亲眼所见的,不管井中是不是一个地方,城池之下有一条暗河是确定无疑的,如果只是为了用暗河作为城中水源而又害怕城中妖物会从水中逃离的话,以大脑袋他们的能力开挖那么多水井好像是多此一举, “有沒有可能是井中的水不一样,十二个水井各有各的用处。”陆大川想当然说道,不等我开口他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水不一样……”陆大川的话让我豁然想起了看到但却沒往心里去的一个细节,还记得查看城墙角上第一口水井时,我隐约感觉到井中的水是流动着的,却不敢确定,拿过陆大川手中的望远镜后立即看得清清楚楚,按说井口到水面只有百米左右的距离,以我的目力完全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还有在查看后面几口水井时就沒遇到这种情况,当然在知道井中是流动的暗河,再看时也可能我已经先入为主了,才沒发现后面几口井其实也是看不清楚的,总之不管是哪种情况,一百米的距离我看不清楚总是有问題的,想到这些我顿时坐不住了,站起來说:“你盯着,我再下去看看。” 陆大川问:“你想到什么了。” “现在不好说,我去井口看看就回來。”说话间我借力腾空,径直掠向城墙角上我们查看的第一个水井, 转眼踏上井台,我俯身下望,清清楚楚看见井底清澈的水面上涟漪波动,可就是看不到水是在向前流动的,由于想不出來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看过后我沒有多呆,转身掠向对过城墙角的另一口水井,在俯身查看,发现这一口井底水面上的情形几乎就是那一边的照片,可水流动方向却看得分明,单看前一口井出现那种情况让我疑惑不解,通过两个间的对比,很快我明白怎么回事,在灯光下用望远镜看沒有区别,我用肉眼在黑暗中看感觉却明显不同,井中有东西影响了我的夜视功能, 知道问題不是出在了井里,而是我视力受到干扰,我心里轻松了不少,因为果真如此的话,不管城中有多少个井口,其实下面的暗河还是那一条,就基本排除了城中多个水井是为了防止被困妖物逃跑而设置的机关,我们进去的话不管最终能不能走出去,至少不用害怕会中了大脑袋他们的圈套, 当然这只是我根据在上面看到的情况做的推断,到底对不对还得下去验证一下,自从夜能视物后,我身上多了一把手枪,却沒再装过手电,于是我先回到陆大川身边,问他要了手电,然后又來到了城中两口水井离得不太远的那条街道上,依然采取上次的方法,先从一个井口下去把背包留在河岸上,上來后又从另一井口进去到同一个地方寻找,在沒开手电前我看到放包的地方空空如也,可当我打开手电背包就变戏法一样豁然凭空出现在了我面前,如此反复了几次虽然沒看出來是什么影响了我视线,但是确定了暗河只有一条,我郁闷的心情又一扫而光, 虽然陆大川的一句话让我们多绕了一个圈子,问題又回到了城中的十二口水井都是为了供城中用水的话就多得有些不正常了,但是有路可走,这些问題我们也就暂时懒得去想了,回到城墙上后,我把情况对陆大川一说,他立即要叫醒熟睡中的陆可琴他们, 看见几个人都睡得挺香的,我赶紧阻止他:“不要叫他们,下去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你也趁现在好好睡一觉,免得再遇到危险又好几天捞不到觉睡。” “这段你比我们都辛苦,你先睡吧,我一会坚持不住了叫醒刘长腿,和他俩换班。” “不用,我不累。”我说着替陆大川铺好睡袋,催他躺下, 一个人带着他们四个窜上跳下的说一点不累那是假的,不过和他们比起來,我现在的身体素质确实要好的多,感觉到疲惫了稍微坐下休息一会立即就精力充沛了, 陆大川的确疲惫到了极点,躺下后沒过一分钟也发出了鼾声,见他们都睡着了,城池所在的这个洞穴中看上去挺诡异,其实也沒什么危险,我立即把墨玉招呼了出來, 当然在他们睡觉的时候叫出墨玉并不是为了背着他们,而是我有太多的事情要问墨玉,他们醒着的话总是抽不出來大段的时间, 发现井中路径可行,我心情自然大好,影响的墨玉心情也不错,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它的名字后,它嘻嘻笑着便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好不容易找出的时间,我自然舍不得浪费,开口直奔主題:“墨玉,我有些事情需要请教你。” “嘻嘻,想知道什么问吧。”墨玉在我灵台下的灵体探起身体,看了看城中的情景, “我想知道遇到那条真龙我昏迷后身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是告诉你了吗,它往你身体内灌入了一股可以用之不竭的混元灵气。” “你说的灵气我多少知道一点,尤其是吞服了望天吼的内丹,我更是感觉到了那股灵气是从我的小腹部涌向四肢百骸的,我知道灵气所在的地方就是所谓修者的气海丹田,而灵气行走的路径就是奇经八脉,可为什么会用之不竭呢。” “你知道这一点肯定也知道正常情况下修者是需要打坐凝聚灵气,然后再储存到气海丹田以备用时所需,你的情况和他们不同的是,你身体内的混元灵气在你用的时候,它是会自动让你身体内部运行吸收天地灵气的,所以才会用之不竭。” “哦,那我要是把体内的灵气传给他们一些呢,他们能不能也像我一样。”我看着陆大川他们,其实详细询问墨玉的目的,我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出于好奇,更多的还是想让陆大川他们和我一样,当然我这样做并不是嫌带着他们麻烦,而是他们四个人也像我一样的话,我们的战斗力无疑就成倍的增强, “万万不可,普通人的身体是承载不了那么充盈、霸道的灵气的,而你的身体是五爪真龙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帮你逐步打通、强化了你的气海丹田和经络,还用了一些我不知道的秘法让你可以在不自知的情况自如运用你体内不断自我补充的灵气,即便如此你在服用了望天吼的内丹身体还有些难以承受,你想想你在对自己身体内是怎么回事还搞不清楚的情况下,把灵气灌入他们体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哦……”墨玉说的其实我也知道一点,而详细请教它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让它教我到底该怎么做,不过在听它说那条龙用了它也不知道的秘法,后面的问題也就沒有问的必要了,不过转念一想,龙的法术不会,墨玉有它自己的法术呀,如果它教给陆大川他们一些,结果岂不是殊途同归,想到此我又问道,“你的法术能传给他们一些吗。” “嘻嘻,真是个傻瓜,你们是人类,我是异类,修炼的方法怎么可能一样呢。” 听墨玉这样说,我彻底死心了,见我沉默不语了,墨玉又宽慰我:“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你服用了内丹,我也受益匪浅,当你们遇到危险我自然会出手相助。” “哦,谢谢你。”墨玉的宽慰多少让我心情好了一些, “嘻嘻,要说谢谢也应该是我说。” “哈哈,那我们都用客气了。” “本來就不用客气……” …… 和墨玉又闲聊了几句,陆大川他们陆陆续续醒了过來,我们收起行装,立即向井中进发……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循环往返 “郑爽,往哪个方向走。”我二次返回城墙把刘长腿和林仙儿带到井中河岸上后,陆大川问我, “你说。”我之前已经下來过几次了,知道井中这条河流向两头看,皆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陆大川举着大功率照明灯上下左右來回照了一圈:“那就往下游走吧,这条河也挺大,兴许能直接通到海里去。” “诶。”陆大川的话让我两眼一亮,“我上去砍棵树下來,咱们造条船怎么样。” “有船当然好了,走水路即省劲,速度还快,可咱们要锯沒锯要斧头沒斧头拿什么能造出來船。”陆大川关了大功率照明灯,河道内光线立即暗了下來, “沒工具,再扎个木筏也行呀。” “城池内只有树,沒有藤类植物咱们的绳索也不够扎木筏。” “上面有那么多树,多弄些树皮做一根绳索问題应该不大……” “……” 看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情高涨地讨论着,我脑海里有了一个又省劲又可行的好办法:“把绳索给我,我有办法。” 陆大川从腰里往下取登山绳, “那根太长,短的呢,把那截短的给我。”我要绳索是用來捆绑树枝的,陆大川准备给我的那根主绳,我用不了那么长, “在我这。”林仙儿打开背包,拿出团成一团的我们有需要就从上面截下來一段剩下的那段登山绳给了我, “你们把行李都放下,原地休息,我需要的时间可能要长一点。”我把绳索挂在后腰上, “我和你一起去。”陆大川把背包、枪都放在河岸上, “不用,你要不累的话看看河里有沒有鱼,钓几条上來,等会我弄下树枝咱们多烤点干粮带上。”我身体凌空后又冲他们喊了一句,“注意着周围情况,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开枪。” “知道啦。”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我想到的是造一只独木船,城中高大的树木有很多,砍下一棵两头去掉,留下中间一段粗细差不多的树干削成船型,再挖空烘干就可以了,水井口的直径有一米多一点,我上來后找到一棵差不多粗细的大树,御气一刀从根砍倒,截取下四米多长的一截主干,连削带挖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做成了一个船舱宽八十公分,长三米五左右的简陋的独木舟, 和他们分开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一口气把独木舟做成后我才抬起头,惊奇地看见倒在一旁的树冠上原本绿油油的树叶在这一会时间内居然都干枯了,我抬手擦掉脸上干活累出來了的汗水,明知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树叶脱尽水分的高温我不可能感觉不到,还是静下心感觉了一下周围的温度,发现并沒异常之后,满腹狐疑走到树冠旁,摘下一枚树叶在手中轻轻一揉搓便化为了粉末,见树叶干得这么彻底,我又去掰一根小儿手臂粗细的树枝,毫不费力的就掰断了,不用看,从听到树枝断裂时的清脆响声就能判断出树枝也完全脱尽了水分变为了干枝, 见这么粗的树枝也干了,我心里虽更是疑惑不解,但知道这种情况对我们是有利的,也就不再去白费脑细胞了,三下五除二折下一堆树枝,用绳索困好背在身上,扛着我之前沒有注意到,其实干燥了不少的独木舟,回到了我出來的在城墙角上的水井边, 由于不知道进入水井后,树木还会不会继续快速脱水,我把独木舟放在井台上,只背着一捆柴禾跃入井中,在水面上借力掠到陆大川他们所在的河岸上, “这么长时间,怎么就弄了这么点小树枝呀。”站在河边牵着绳索钓鱼的陆大川,看着我竖着背在树枝说, “船已经做好了,在上面放着风干,一会我上去取……”我说着把树枝卸下來放在岸上,走到刘长腿身边,他满手是血宰杀着一条一米多长通体乌黑,怪模怪样有点像娃娃鱼,却沒四肢的怪鱼,“你这钓的是什么鱼。” “不认识。”刘长腿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从鱼肚子里掏出一堆内脏扔在边上,让在一边看着的陆可琴和林仙儿帮他倒水清洗, “你做了个什么船,不拿下來用火烘烤,放在哪短时间能风干了。”陆大川扭头对我说, “独木舟,就放在外面井台上。”我解开绳子,拿出一根树枝递给陆大川,告诉他树被砍倒后快速脱水的情况, “哈,这可省了大麻烦了。”陆大川扔下树枝,双手急导绳子,又钓上來一条和刘长腿宰杀的那条品种一样的怪鱼, 看这一条比那一条还大,我说:“两条足够了,你们快烤,我上去再拿些柴禾,等船干了,拿下來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准备好了一切,把所有的东西搬上船,陆大川、刘长腿两人一前一后坐在两头划船,我们剩下三个人坐在中间,独木舟顺流而下, 划出去一千多米之后,我见河流始终不急不缓,水中也沒什么猛兽袭击我们,困意便上來了,和陆可琴前后换了位置,靠到她怀里不一会儿睡着了, “郑爽,郑爽,快醒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陆可琴急切的叫声和感觉到她在晃动我的身体,猛然睁开眼睛坐起來向左右看,看见小船靠在岸边停下來了,陆大川站在岸上,剩下的人都还在船上坐着,见大家安然无恙,我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來,“怎么停下不走了。” 陆大川指着岸上的一堆灰烬,和两根鱼骨刺给我看:“咱们又回來了。” “啊,,走了多长时间。”我顿时睡意全无,站起來跳到了岸上,从陆可琴急切地叫醒我和大家的神情看,我知道船肯定不是他们调头划回來的, “至少也有四五个小时,河道一直是直的,我们始终沿着岸边向前划……” 听陆大川说完,我想起城池中那些兜圈子的妖物魂魄,意识到这条河道可能根本就走不出去,不过我沒亲眼所见又有些不死心:“走,上船,咱们再走一趟试试。” 我和陆大川两人上了船,三个男人都挥桨猛划,独木舟如离玄之箭靠着岸边向前驶去,一路上我时刻注意着岸边的景物,两个多小时后,岸上一堆灰烬,两根鱼刺骨又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又一趟转了回來,陆大川、刘长腿已经不间断运动六七个小时,都显得疲惫不堪,我两个膀子也有些酸困,我们只好连人带船上岸休息, 接下來的两三天我们换了几口水井,上下游、河两岸來回往返了多次,无论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城池中的井口下方, “去你大爷的。”折腾了几天沒能离开,还把大家累了个半死,我们又找不到问題到底出在哪,坐在河边我越想心里越冒火,控制不住地站起來一脚把我们拖上河岸的独木舟踹到了河里, “唉,你怎么把船踹飞了。”看到独木舟打着转落到了河水里,陆大川急忙站起來往河边跑, “反正也出不去,要船也沒有用了。” “河流肯定能通到外面,咱们划不出去是大脑袋他们在河道中做了什么手脚,找出问題出在哪,还用的着,快追回來。” 我一脚用的劲挺大,独木舟飞到河中央已经顺流而下了,陆大川看着着急沒办法,只能催我, 我心里有火站着不动, “他踢得再远,最终也是会飘回來的,你急什么呀。”林仙儿见陆大川急得直跳脚,我站在就是不动,走过來说, “哦……我被这小子给气糊涂了。” “拉倒吧,你糊涂就直接说你糊涂了,不要往我身上赖。” 看着是路,却走不出去,我们心情都不好,我和陆大川三说两说吵了起來,就在我俩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刘长腿喊道:“你们不要吵了,快过來看看,是什么东西把鱼内脏吃了。” 刘长腿一嗓子我和陆大川双双闭上了嘴巴,跑过去看, 两条大鱼的内脏掏出來有很大一堆,上一趟回到原地,我还看见堆在刘长腿杀鱼的那块平整的大石头旁,现在则一点也不见了,根据石头上留下來的拖拽痕迹,应该是河里有两栖动物,爬上岸把鱼内脏吃了, “这个家伙个头不小呀,你看那几块石头上,应该是它的足迹。”我和陆大川吵归吵,但都不会记对方仇的,他指着左右间隔在两米以上,前后间隔五六米的几块石头上被蒸发的几乎要消失了水痕给我看, “是挺大,会不会这段河道走不出去就是它在作怪。”如果搁在以前有人告诉我一只动物有这么大的能耐,我肯定不会相信的,但是见识了墨玉、白衣的法术和上面城池中的那些人面野兽以及望天吼,我脑子里第一反应便是吃掉鱼内脏的极有可能也是一只有修为的妖物, “极有可能。”陆大川点点头,灯光照向河面,“郑爽,你看船……” 我急忙向陆大川灯光照着的地方望去,看见被我踢到河里的独木舟沒有顺着水流飘走,而是在下游十几米远的河面上不停地打转……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重见天日 “我去看什么情况。”河流虽不湍急,但毕竟是不停向前流动的,无人操控的船只在河面上打旋只有一种可能,水中有异常,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吃掉鱼内脏的那个家伙在船下面,所以我看见后即刻抬脚借力,向前急掠,十几米的距离眨眼就到, 由于猜测吃鱼内脏的是个妖物,到了独木舟上空,我沒冒然下落,而是稳住身形凌空停在离水面四五米高的空中俯身下望,河中的水流清澈,我吞服了望天吼的内丹后凌空已经能站立一分多钟,可待我凌空之势一绝,身体控制不住往下落时也沒发现水面下有动物的身影,而不停转动的独木舟周围泛起的涟漪和远处的河面上比起來也沒多大的差别, “难道这个家伙会隐身。”心里闪念间我双脚踏到了独木舟内,独木舟立即停止旋转向前漂去, 独木舟是我揣进河里的,船桨都掉落在了岸上,我隔空对着水面虚拍一掌,借着掌风回弹之力御船回到岸边,跳下船对大眼瞪小眼望着我的众人说:“沒看见水下有东西。” 我跳到岸上后,独木舟有顺河流向前漂去了, “哎……快把船拖上來,怎么又让漂走了。”陆大川喊叫着拔腿沿河岸向前追, 我见状出言制止:“别追了,让它漂,看看还会不会停下來。” 陆大川站住脚,转身跑回我们身边,我们五个人沒再说什么,眼前都盯着顺河流漂去的独木舟,独木舟沿着河岸向前漂了一段后,便离开河岸,斜着漂向了河中心,到了先前的那个位置上又停下來开始打转, 水中虽然跟陆地上不同,但是无人操控的小船能斜穿河面看上去和一辆沒有人驾驶的汽车在路上跑还会自己转弯沒多大区别,说不上來的诡异,不过我们这时已经不怕这些东西了,看到独木舟两次漂到一个地方停下來打转,更确定了水中有古怪, “我到水里去看看下面有什么,你们离水远一点。”我说着解下围在腰间的外套,上身脱光后脱下鞋袜,准备脱裤子,一摸屁股到处露着肉还是算了,万一拖到外面的裤子,裤衩就剩一条松紧带绷着一块破片又糗大了, “别遮了,沒人笑话你,下到水里后,你自己注意安全。”陆大川帮我把别在腰带上的手枪,裤兜里的东西掏出來, 我两手捂着屁股,扭头看边上的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出于对我的担心是沒笑,可眨巴着眼睛表情古怪,让我脸有些发烫, “我走了,你们往后站,防止那个家伙上岸突袭。”知道自己游泳只会狗刨,我飞掠到独木舟上方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河水冰凉,入水的瞬间我忍不住直哆嗦,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身体内的灵气该怎么运用已经越來越熟知,心随意动催动灵气护住周身,隔绝了外界的寒冷倾入体内, 寒冷消失了,人便不再畏手畏脚,我原地转了个圈子观察了一下,确定周围视线范围内沒有潜在的危险,脑袋冲下手脚并用用力划水向水底潜去,井下这条河流水质清澈,当眼睛憋涨感觉消失后可以看得很远,下潜了约十米后,视线内游动的身长超过一米的大鱼多了起來,但并不见长着四肢的两栖类动物的踪影,周围的水流也不见异常,我调转身形向水面上望去,恍惚间还能看见独木舟还在水面上旋转,感觉到沉闷的感觉还可以忍受,我又下潜了五六米,见还看不到河底,正准备浮出水面,一群从远处游入我视线中的鱼引起了我的注意, 众所周知,鱼在水中都是腹部朝着水底,背脊向着水面,只有死鱼才会翻肚漂上水面,可在我身体下方两米多远处的鱼群无一例外,白色的鱼腹都是朝上的,竟管之前见过的怪事已经不少了,可是看见一群鱼拿大顶,还是让我大为惊奇,想游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奈体内氧气已经好近,再撑下去也有“翻肚”的危险,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浮出水面, 脑袋露出水面大口喘了几口气,看到陆大川他们在岸边安然无恙,憋了一口气又潜回到水底,这次目标明确,直到身边出现鱼腹朝上游动的鱼我才停止下潜,观察了一会,发现在水下十几米深处悠闲畅游的鱼儿虽然行为怪异,但个头都不算太大,品种也极其普通,有些我还能认出來是常出现在我们餐桌上的白鲢和鲫鱼…… “奇怪这普通鱼怎么能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暗河中。”我心里想着去追捕不时三五成群从我眼前游过的鱼儿,折腾得我感觉到胸中憋闷的受不了了一条也沒抓住,只好再次浮出水面换气, 当浮出水面大口喘着气向岸上望去时我却傻眼了,不但陆大川他们不见了,连河岸上的情景也完全变了样,原本光秃秃的石头河滩现在长满了杂草,河滩后面的洞壁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山坡,上面长满灌木丛和树木,河道顶上穹顶……当抬起头看见满天繁星,我愣了一刻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大爷呀,我出來了, 发现终于从地下出來了,我顿时欣喜若狂,不过陆大川他们还困在水井下的暗河中,我不敢耽搁时间,迅速冷静下來分析这是怎么回事,沒用多长时间便想明白了:地下暗河的河底和外界这条河流的河底是通着的,分界点就是我遇到鱼腹朝上的那个地方,而我在追赶了那些鱼儿之后,把浮出水面的方向整反了,才会从这一边的河面上冒出來, 想明白这一点,我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至于大脑袋他们是通过奇门,还是别的什么方法把这地上地下相隔好几千米的两条河以极不合理的形式结合在一起我根本沒去想,因为弄明白其中缘由再重要也沒有生命重要, 几分钟后,我回到陆大川他们身边,把水中情况告诉他们,几个人又蹦又叫尽情地疯闹了一会,把枪支弹药、无烟炉、登山绳等等到了外边不需要的东西全部留在岸上,只把一些贵重物品和少量食物和饮水集中到一个背包内,然后我把始终在暗河河面上打转的独木舟弄回到岸边,一行人上船划到我潜水的地方,抛弃了船只跳入水中, 不采取任何防护措施潜水,过了十米几乎就到了普通人的极限,还好他们靠着精湛的游泳技术虽然费了一番周折,但都安然无恙地浮出了外面的水面, 我们出发的时候是盛夏,现在从岸边山坡上杂草和树叶的枯黄程度判断已经到了深秋,几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在岸边躺了一会,重见天日的激动心情平静下來后便感觉到了寒凉, “这是哪呀。”我忘了告诉他们外边是黑夜,为了尽量减轻背负的重量,大功率照明灯也扔在了暗河的河岸上,陆大川打着小手电四处打量了一圈开口问道, “山里呗。”蜿蜒而去的河流两边都是山坡,我也不知道是哪,随口说道, “屁话,你咋不告诉我是河边。”陆大川冲我瞪起了牛眼, “嘿嘿……”看见陆可琴和林仙儿冻得直哆嗦,我站起來向河岸上的山坡上望了一眼,“我却弄些柴禾,把身上衣服烤干再说。” 我飞掠到山坡上捡了些干枯的树枝下來,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已经在岸边清理出一小块空地,看到他们薅下來扔在一旁的杂草,我突然想家了,转眼我出來几个月了,也沒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妈妈也不知道还好吗,想到无依无靠一个人在家的母亲,我又想到了我父亲,出來本來就是为了找他的,结果经历了那么的的艰险却沒任何线索,由此又想到了死去的博巴老爹和胡胖子他们,活着出來的喜悦荡然无存,心情一下变得特别沉重, “怎么了。”篝火燃烧起來后,陆可琴依偎到我身旁, “沒事。”我伸手把他拦在怀里, 另一边陆大川伸手拍拍我肩膀:“不要想那么多,这事沒完,咱们迟早还得把它弄清楚,不然他们……岂不白……” 陆大川说道最后,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一时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沒有替换衣服,五个人有男有女,也不能把身上衣服都脱下來烤,烤鱼一样翻來翻去,靠了前面烤后背,一堆柴火烧完了,身上的衣服直冒热气里面却还是湿的, 看着火势越來越小,陆大川把薅下來的往火上放了一些,弄得直冒烟不着火,呛得人咳嗽连连坐都坐不住了, 上山捡干树枝时,我看到山另一边几十里外有座城市,指着山坡说:“不烤了,翻过山头走不了多远有座城市,咱们去城里吧。” “不早说。”陆大川把冒着浓烟的草弄到河里,我们帮忙搬石头把火炭压灭, “你钱包沒扔吧。”进城就得花钱,我空袋里空空如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陆大川, 陆大川这次沒瞪眼,乐呵呵地说:“到时沒钱付账就把你压给人家。” 我扳着手指:“又得买衣服,又得理发刮胡子,又得吃饭,还得找宾馆睡觉你能把我压几家……” “屁话连篇,快走吧你。”陆大川一脚踢到我屁股上, “你也快走吧。”我转身在陆大川屁股上也踢了一脚,陆大川嗷嗷叫着向山顶上飞去了,“还有你。”我回头又在目瞪口呆的刘长腿屁股上也是一脚,刘长腿也大叫着飞向山顶后,我哈哈笑着一手架起陆可琴、一手架起林仙儿提气暴掠上山顶,把两人放下后,陆大川和刘长腿才一前一后划着弧线飞了过來,我又伸手把他们一一接住, 平安落地后,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都沒怨我是用脚把他们送上山顶的,拍着胸口直叫:“郑爽,太他吗刺激了。” “那我再把你们送到山下。”我抬起了脚,“啊,老婆我知道错了。” “哈哈,妹妹还是和哥哥亲。”陆大川晃着手电看到陆可琴揪住我耳朵,乐呵呵地说, 几个人嘻嘻哈哈闹了一阵,我分两次把所有人带到山下进城的公路边,从公路上來往的车辆和远方满城灯光來看,我们从地下暗河中出來天才刚黑沒多会,而这时不会超过11点(准确地说是23点,), 本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吃到可口的饭菜,住上久违的了舒适的房间,大家抛弃了一切烦恼,心情又特别的好,可是站在路边拦了一会车之后,我们却感觉到哪里出了问題了,因为五个人不管怎么招手、喊叫从我们面前驶过的车辆上的人沒一个往我们这边瞅一眼的,其中还包括两辆空着的出租车,刚开始我们以为是我们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人家把我们当成要饭的了,后來越想越不对,即使是要饭的也不可能不往这边看一眼呀, 这时有两个男人相跟着骑摩托车过來了,我往前迈了一步伸手阻拦:“哎,大哥,我问下……”我话沒说完前面的一辆摩托车丝毫沒减速迎面就向我撞了过來,我急忙侧身,让是让过了但也傻眼了,我们出來后,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我们,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千年谜窟 “我们是不是死了。”见两个骑摩托车的既看不见我们,也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刘长腿哭丧着脸,“你们掐我一下。” 刘长腿话一出口,四个人都伸手去他身上掐,疼得他嗷嗷叫着一蹦老高, “你们真不客气呀。”我们松开手,刘长腿两只手在身上四个地方乱揉, 我们能看见路上过往的车辆,还能听到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而在他们眼里我们却成了空气,这事虽然古怪,但是我们活的好好的确是确定无疑的,不然我捡柴禾时就该发现了,哪能等到现在, 五个人身上衣服还是湿的,夜越深寒气越重,又带着他们飞掠了几十里路,几个人嘴唇都紫了,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是哪出了问題,我开口催促道:“进城,先不管这些了,看不见还省钱了。” 其实我们所在的公路离城市也沒多远了,不过是为了沒必要的麻烦,我才沒直接把他们送到城内,而是在无人的地方落下來,几个人走着來路边搭车, 半个小时后,我们沿着公路走到城市中的一条街上,陆大川说:“我知道咱们到哪了。” “我也知道,那招牌上不是都写着了黄山市。”我抬头看街上一家商铺招牌上的鎏金大字, “黄山市也对,不过我指的不是这个。” “哪是什么。”陆大川的话让我糊涂了,我站住脚问道, 陆可琴看见前面一家买衣服的商铺,拉着我胳膊:“快走,先去卖几身衣服换上,穿着湿衣服我身上难受死了。” 几个人加快了脚步, 陆大川边走边对我说:“花山谜窟你知道吗。” 听着名字有些耳熟,但具体在哪我又想不起來,开口问道:“好像知道一点,怎么和咱们有关系吗。” “什么叫有关系吗,咱们出來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花山谜窟风景区内的一条河。”说话间走到商铺门口,陆大川见我还是一脸疑惑,摆摆手说,“算了,先不和你说了,进去挑衣服吧。” 这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街上行人寥寥,很多商铺已经关了门,沒关门的里面也沒什么顾客,我们面前的这家买衣服的店铺,卷闸门拉下來一半,在台阶下能看到一个打扮时髦体态微胖的中年妇女正站在对着门口的一张吧台旁边按着计算器,在她的旁边两个穿着相同衣服的年轻女服务员在轻点装在两个大纸箱内的衣物, “哥,怎么进去呀。”陆可琴拉着我走得最急,可一脚踏上台阶又驻足不前了,回头问跟在我们身后的陆大川, “不要动卷闸门,弯腰钻进去。”陆大川扭头往两边看了看, “咱们进去挑选衣服,人家只能看见衣服在空中飞來飞去,看不见咱人还不得吓死呀。”陆可琴吐了吐舌头, “要不找一家关了门的大商场,我看着这家店里衣服也不全。”林仙儿踏上台阶弯腰往商铺内看了一圈, “找关了门的咱们只能当贼了。” “咱们现在想不当贼都不行呀。” “当贼事小,真把人吓出好歹可不是闹着玩的。”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站在商铺门口说了一会,最终也沒有进去, 之前想过能隐身多好,想干什么干什么别人也看不见,沒想到真隐身了竟然会这么让人苦恼,有钱也花不出去, 五个人在街上走了一圈,找到一家关了门的卖衣服的商场,好不容易等街上沒人经过时,弄开门钻了进去,把能看到的摄像头都遮挡住后,却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題:我们换了衣服后人们会不会看不见我们人却能看见我们换上的衣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几套衣服在街上走,吓疯的估计就不只是几个人了, 还好当陆可琴拿起一件衣服在试衣镜前放在身上比划时,我们发现这种担忧是多余的,因为镜子前面的景物都在镜子中,却独独不见陆可琴和她手里的拿的那件衣服, 心中沒有了顾虑,五个人便不再客气,沒过半个小时从里到外都换成了新的,离开时本想把钱如数给人家放下的,后來还是收拾起我们的旧衣服拍拍屁股离开了,当然并不是陆大川身上带的现金不够,而是商场中有众多摊位,我们拿衣服时走马观花那件在那个摊位上拿的早已经不记得了,还有每件衣服具体多少钱也不知道, 出了商场尽量把门给人家弄成沒有锁好的样子,來到街上,吃饭却又成了一个大麻烦,大家肚子虽然不是太饿,但实在是馋热饭热菜了,在街上转悠了好大一会,只好如法炮制找了一家夜晚无人看管的小餐馆,整开门锁悄然入内,用店内现有的菜五个人齐动手做了一桌饭菜, 酒足饭饱已是凌晨两点多,住宿就相对容易的多了,众所周知黄山市是著名的旅游城市,酒店、宾馆自然不难找,别人看不见我们,出示身份证办理入住手续的事宜也就无从说起了,进入一家酒店后,我们趁吧台值班人员不注意拿了一张房卡,自己找到房间瞅左右无人便开门而入, 进入房间我们把窗帘拉严实才如释负重, “吗呀,这贼真不是好当的。”刘长腿长出一口气,直直地躺在房间内一张床上, 我放下背包把房间内打量了一圈,我们进入的这个房间是酒店的标准间,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房间内并排放着两张单人床,中间夹着一个宽大的床头柜,上面靠两张床头各有一盏台灯,台灯中间放着一部电话和站立着一个像牌位一样的透明硬塑料封起來的印刷着各种服务电话的卡片,床对面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机,电视机旁靠门口的一边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个电热水壶,两个茶杯,旁边有个放着很多东西的方形小托盘,对于托盘上的各种包装精美的纸盒我很是好奇,走近准备拿起來看看都是些什么玩意,手伸出去了才认出全是一些biyun套、印度shen油之类的玩意,发现是这些东西,我大为尴尬,急忙拿起边上的水壶掩饰:“你们喝水吗,我烧壶水。” 拿着水壶转过身才看见他们都已躺在床上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躺在靠近窗户的那张床,陆大川和刘长腿则站了靠近门口的这张,我放下水壶跑到两张床中间:“我睡哪呀。” 陆大川抬手指指窗户下面两张简易沙发,嘟囔了一句:“咱们现在是贼,你坐那看着,以防有人入住人家发现少了一张房卡上來查房。” “凭什么让我看着。”出來后不会有致命的危险,他们都舒舒服服睡大觉,却让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一百个不乐意, 陆大川翻身脸朝着外侧,装死不说话了,我瞅瞅刘长腿,睡得香的都流哈喇子了,伸出手了又沒好意思摇醒人家,在街上走了好几个小时,我不累,他们可累了,转过身是陆可琴和林仙儿,我更不好意思让两个女人起來坐着,我躺床上睡觉了, 当然我心里不平,却不可能生他们的气,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到沙发上坐着去,一只手拉住了我,我低头看见陆可琴睁开了眼睛,反手握住她的手问:“你怎么还沒睡着。” “嘘……”陆可琴让我禁声,抽回手去指了指她身下的床,然后关掉床头柜上的灯,往林仙儿那边挪了挪身子,拉我在她身边躺下, 房间内说是单人床,其实比双人床也小不了多少,我躺下后陆可琴枕在我胳膊上侧身紧贴着我,两个人相当于只占一个人的地方,倒也不拥挤,不过陆大川他们在我旁边的床上,林仙儿又在陆可琴那一边,让我觉得特别不自在, 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听到陆大川发出了鼾声,我侧身把陆可琴紧紧拥在怀里,对着她耳朵小声叫道:“可琴姐。” “嗯……乖乖睡觉,一会天亮了。” …… 睡得挺晚,早晨不到六点我们便起床了,一是我们房卡是偷拿的,害怕酒店工作人员早上交接班时有所察觉;二是我们都需要洗澡,进入酒店时是三更半夜,怕弄出水声引來不必要的麻烦沒洗就睡了,想乘酒店保洁员开始打扫房间之前好好洗涮一番, “昨天晚上你提到花山谜窟是什么意思。”陆可琴和林仙儿先去卫生间洗涮了,我想昨晚说了半截被终止了的话題,问陆大川, “花山谜窟原称‘古徽州石窟群’,又被人称作千年谜窟,位于咱们所在的这座城市中心地区东郊新安江南岸的群山之中(昨天晚上咱们出來那条小河应该就在谜窟附近),与亚特兰蒂斯、埃及金字塔、百慕大三角等给人们留下诸多谜团的地方一样,这些谜窟也在北纬30度线上, 花山谜窟的谜团在于不同于国内外其他著名石窟,它不是天然溶洞,而是人工开凿的,目前已发现石窟多达36座、遗址区面积达7平方公里,如此大规模的人工开掘石窟,又处在新安文化的中心地带,居然在历史上沒有任何信息记录,另外,石窟的开掘年代、用途、石料去向、持续时间、开掘者身份等谜团至今未解, 花山谜窟谜团众多,带來了各种猜想,目前仅就为什么开凿如此大规模的石窟,相对比较成熟的猜想就有20多种, 越王勾践伐吴的秘密战备基地说,是目前对石窟形成时代最悠久的一种猜想,公元前494年到公元前473年,越王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史记》载,伐吴越军总数为49000人,全在外秘密训练而成, 屯兵说,据《新安志》载,东汉时期,孙权为铲除黟、歙等地山越人,派大将贺齐屯兵于溪水之上,后改新安江上游这些水域为“屯溪”,这也似乎印证了花山谜窟是贺齐屯兵和储备兵器弹药的地方, 十三陵说 ,花山迷窟的石料采用木排载运,沿新安江至杭州入京杭大运河,直抵北京,用作修建十三陵的石料,这种说法的主要根据是:在明定陵地下宫殿石壁上有“石料來自徽州,木料來自柳州”的铭刻,不过根据地质学家勘定,这种说法已经被否定了,原因是:明定陵所用石料均为汉白玉和花岗岩,而屯溪石窟石料均为红麻石、白麻石,两地石料材质截然不同, 另外还有徽商屯盐说、采石场说、皇陵说、花石冈说、晋代说、临安造殿说、方腊洞说,九黎氏部落说、青铜器工具说、外星人建造说等等,这许多猜想都言之凿凿,不过都因为花山谜窟毫无史料记载而难成定论,所以花山谜窟到现在依然是难解之谜…… ” 因昨晚陆大川问我时,我含糊其辞,他背教科书一样对我说得特别详细,而自他提到北纬30度后我也听得特别仔细,听完后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些详尽地告诉我这些,他在怀疑花山谜窟是大脑袋他们开凿的,而从石窟中开凿出來的大量不知所踪的石料就是亚特兰蒂斯岛上倒金字塔和困住众多妖物魂魄的那座巨大的城池修建材料,于是开口问道:“红麻石、白麻石是什么样的石头。”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看见古城的第一眼便发现城池上的石砖和周围的洞壁不是同一种石质,不过由于地质学知识的匮乏,我对不认识的石质一律称为普通山石,而颜色清淡一点的便称为青石, 陆大川想了一会说:“好像是,不过特征并不明显。” “别好像呀,如果真是谜窟是大脑袋他们开凿的,开凿出來的石料被他们从咱们出來的那条河中运到了地底就确定无疑了。” “当时那种情况,我哪有心思是仔细研究那些石头。” “说的也是,当……” “咚咚,。”这时门外传來两声响亮的敲门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无奈返回 外面突然出现的敲门声把我们吓了一跳, 歪在床上不敢放声音,却井井有味看着电视的刘长腿一下从床上蹦了下來,我和陆大川两人也从窗户下的沙发旁站起來,向房间门口走, “会是什么人。”刘长腿关了电视说话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他们又听不见,你声音那么小干什么。”我看了刘长腿一眼,见这个遇到危险敢拼命的主,被敲门声吓得都出汗了, 我们走到门口,外面“咚咚,。”又响了两声, “谁敲门呢。”陆可琴把卫生间门拉开一条缝,展脖子探出脑袋问, 我看她身上裹着浴巾,头发上湿漉漉滴着水,伸手给她推回去:“你别管,安心洗你的。” 陆大川耳朵贴在门上说:“人沒走,还在外面站着。” “不管是谁,咱们不开门就行了。”门上沒个小孔什么的,也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人, “要是酒店的人,他们是有钥匙。” “他们要是用钥匙开门,你俩就把房门抵住,等她俩洗完咱们就走。”我退回來,坐在沙发上,留下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在门口随时当顶门棍, “在这边,你怎么这么早就來了。”这时外面走廊响起一个女子清脆的说话声, “我说怎么敲半天不见人开门。”我们房间门口一个男人说着话,脚步声远去了, “吗的,谁家倒霉孩子大清早跑出來吓唬人。”刘长腿叨咕一句,回來打开电视机, 其实我们根本不用怕这怕那的,不过是因为都不是坏人,害怕吓着了别人,才把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差不多用了一个半小时才洗漱结束,从卫生间里出來,这时已经七点了,外面时不时响起人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让我们心总是悬得高高的,三个男人分别走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一行人便悄然出了房门,把房卡还回总台,來到外面大街上, “去哪。”站在酒店门外我环顾左右,街上已经人來人往了, “去准备装备,晚上再回地下去。”陆大川说着辨别了一下方向,迈步向前走去, 我对所在的城市一点也不熟悉,陆大川往哪走我只好跟上:“太着急了吧,怎么也过几天消停日子再回去。” “早回去一天就能早一天找到咱们成这个样子的原因,这和鬼一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陆大川脚步极快,和我说话时扭头看了我一眼,结果和迎面走來的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子撞在了一起,女子看不见我们,不过却能感觉到自己撞在了人身上,先是茫然地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面前几米之内都沒有人,“妈呀。”叫了一声,调头向兔子一样逃走了,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好吧,听你的。”看到这一幕,我苦笑着摇摇头,心里彻底放弃了回家去转一圈的打算, 由于不能打车,不能坐公交车,还得时时提防着不能和街上的行人有所触碰,我们从早晨一起一直走到太阳落山才浑水摸鱼将我们需要补充的药品、食物、换洗衣物、照明设备等等凑齐, “找个地方吃点饭吧。”好不容易出來了,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題,呆了一天就得返回困住我们的地下城池,加上一天沒吃东西,大家情绪低落,身心疲惫,临走时我开口说道, “想吃你去,我是受够了。”陆大川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虽然昨天晚上挑选衣服时已经知道外面的东西只要被我们拿在手里,或者带在身上别人就会看不见,但是在我们眼里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偷东西,一天下來大家的心理负担可想而知,尤其是像陆大川这样的有钱人, 有些东西我们不拿不行,少吃一顿也不会死人,见陆大川态度坚决,我也沒再坚持,不过再路过一家饭店时,还是忍不住进去顺了几笼屉热气腾腾的烧麦, 顺出烧麦一行人并未停留,边走边吃,等做到昨晚出來时等车的马路边,我们才扔掉手中笼屉, “你们等着,我先送他们过去,再回來接你们。”这时天已经黑了,城市中亮起了万家灯火,远方的群山却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我心中难免又生出酸楚,对刘长腿和林仙儿打过招呼,负起陆大川和陆可琴凌空向着我们出來的那条河流边上的山顶急掠而去, 几分钟后到了地方,放下陆大川和陆可琴:“我回去接他们。” 陆大川打开手电,冲我点点头:“快去快回。”陆可琴沒说话, 知道周围的这片山川处于风景区的范围之内,应该不会有大型野兽,但黑灯瞎火的把他两人放在荒郊野外,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凌空暴掠而回,落地之后,我二话不说一手一个架起刘长腿和林仙儿,正欲借力回掠,刘长腿急忙开口:“郑爽,你看路对面那辆车,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别人都看不见咱们,怎么可能跟踪。”我嘴上是这样,不过还是停下來转过了身,向马路对面望去,一辆银灰色豪华轿车停在马路边,车窗紧闭,玻璃上的防爆膜阻挡了我视线,看不到车里有几人,在干什么, “我感觉到那辆车特别眼熟,白天好像见过。”刘长腿挣脱了我从腋下架着他的胳膊,沿着路边往回走,想看清楚车牌号, 我放开林仙儿,几步撵上给他拽了回來:“别去管他了,快走吧,这么大一座城市一样的车多了,他们还在野地里等着呢。” “那是辆奥迪Q7,你以为是小日本的丰田满大街都是。”我把刘长腿架起后,他眼睛还望着那辆车, “QP和咱们也沒关系……” 河边的这座山海拔不足三百米,临河的一面山坡并不陡峭,带回刘长腿和林仙儿后,我并沒再次分别带着他们掠向河岸,而是一行人排成一队顺山坡缓步而下,下到半山腰陆大川开口了:“都走快点,再磨蹭也不顶用,不如早一刻下去把问題解决了早一刻回來。” “能磨蹭一会还是磨蹭一会吧。”我摇头苦笑,我们这趟回去生死都难料,哪有那么容易下去就能解决了问題,然后再出來, 走得再慢,只要不是站着不动,路总有到尽头的时候,半个小时后,我们走到我们出來后点火烤衣服的位置,开始用密封塑料袋包裹随身携带的装备和大家脱下來的外面的衣物,准备从我们浮出水面的地方下潜,之所以把位置弄得这么准确一是害怕偏离了会跑到别的地方去,找不出來我们在别人眼中形同空气的原因,有可能会永远沒办法恢复;二是我们的很多装备还留在城池下的岸边,尤其是枪支弹药,失去的话整支队伍的战斗力无疑大大的减弱, “下水。”能封的东西都封进塑料袋,陆大川一声令下,我们纷纷跳入河中,身上的衣物能脱得尽量都脱下來了,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再在岸上磨蹭也说不过去了, 由于有了一定的准备,水中情况也沒发生异常,我们从外面返回可谓轻车熟路,不一会众人便先后从地底城池下的暗河河面上冒出了头, 见独木舟依然在河面上打转,我率先窜出水面,先女后男一一把他们连人带东西拉上船,外面已是深秋,河水温度自然不会高,里面常年沒有阳光照射,河水更是寒凉,上船后大家都忍不住浑身发抖,我凌空对着船尾的河水连拍几掌,接着掌风回弹之势,独木舟犹如离玄之箭顷刻间便到了我们留下装备的地方, 下船登岸,大家一起动手迅速搭起帐篷,两个女人在帐篷内,三个男人在帐篷外,脱下身上湿衣服,擦干身体,换上干衣服后又煮了一些姜汤喝了,大家才缓过劲來, “接下來该怎么办。”放下水杯,我站起身观察着河面,分析着我们面临的情况,陆大川和刘长腿他们把几个背包中的东西全部掏出,重新分配再装回包内,走到我身边问道, “估计要打一场持久战。”我转过身,“你多做几个鱼钩和他们一起钓鱼,我去上面弄些柴禾下來。” “我们带的食物,和留在这里的那些鱼干够吃几个月的了,钓那么多鱼干什么。”陆大川皱眉问道, “如果不出所料,这条河流走不出去的原因和咱们出去后无法现身见人,都跟先前吃了那两条鱼内脏的野兽有关,咱们用鱼做饵把它引出來。”河中有一条有修为的野兽是肯定的了,我们出去的这一天,留在岸上的鱼肉干沒被动过,说明它不喜欢熟食,而上次的鱼内脏在岸边放了几天才被它吃了,又说明河内食物充足,它一般沒有必要上岸,所以我想用足够多的诱饵把它引出來, “它能做到这两点足以证明它的修为不低,这么简单的方法有用吗。”陆大川再度皱眉, “你想想墨玉它们,在别的地方兴许沒用,不过在这里我觉得可行。” “那好吧,你上去动作快一点。”陆大川转身去做鱼钩, “几分钟就下來……”说话间我掠到水井下方,单脚点水借力准备跃出井口,无意中一撇发现上游水面上漂下來几个人,定眼细看差点沒吓死,因为漂在水面上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我们自己……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是尸体 胆子再大,猛然间看见自己仰面朝天,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漂在河面上也感到害怕,更何况还有别人看不见我们的身影,听不到我们说话声在前,让我看见河面上的几个人是我们自己时的第一反应是我们真的死了,河里漂的是尸体,还在忙着上蹿下跳的不过是几个人的魂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管遇到多么诡异的事情,相信沒谁愿意相信自己死了,我当时就是这种心境,从惊吓中反应过來,第一件事便是极力否定了我们已经死亡的这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这种主观上否定是掩耳盗铃也好,自欺欺人也吧,反正我是通过这种否定让自己冷静了下來,稳住自己摇摇下坠之势,落回水面转身找到又到了下游那片河面上打转的独木舟,借力掠了上去, 之所以冷静下來沒有第一时间上前查看看到的到底是我们五个人的尸体,还是别的什么,反而先上了独木舟,首先是因为我是在半空中看到的,漂流而下的我们其实还在河上游十几米远的地方,其次无论是什么我总得从水里把他们捞上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想一个人去干这事, 于是双脚踏上独木舟,我立即御气驾舟回到岸边, “你不上上去拿柴禾去了吗,怎么划着船回來了。”由于他们不能夜间视物,虽然开着的强光手电把岸边照得很亮,但并沒看见我在河面上的情况,见我突然驾船回來了,陆大川惊愕地问,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先对同样一脸疑惑望着我的陆可琴他们说了一句,然后才对陆大川说,“上船,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看什么。”陆大川放下手中还沒成型的鱼钩,站起身, “快着点,一会跑了。”害怕河面上出现变故,我心急火燎催促道, “注意警戒。”陆大川给刘长腿撂下一句话,两步跨上船, “你们不用太紧张,我们去的地方离你们不远,一会就回來。”看到我和陆大川都要离开,陆可琴神情紧张,我开口安慰道, “嗯,你们快着点。”陆可琴咬咬嘴唇,好像我们要丢下她不管似的,让我特别心疼,不过还是觉得在沒弄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之前不让他们知道的好,免得让大家过于恐慌, “往哪边走。”陆大川上船后,又打开一把手电照向河面, 我急忙出言阻止:“不要照,把手电关了坐好。”当然我不让开灯的意识并不是害怕陆大川看见河面上的情况,而是不想我们离岸后,陆可琴他们用手电照我们, 陆大川面露疑惑,但还是依言关了手电,我极目远望,在黑暗中的河面上扫视了一圈,确定了顺流而下的“我们”的位置,拿起船桨划船离开了河岸, 在划出一段距离后,小声告诉陆大川我看到的情况, “啊,。”听了后,陆大川双眼圆睁,张口发出一声惊叫, “你小声一点。”我急忙回头向岸上望去,看见陆大川的惊叫声让岸上三个人都警觉地拿起了枪,而不是拿起手电在河面上搜寻我们的身影才放下心, 陆大川也回头望了一眼,转回头小声问道:“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已经死了。” 竟管我心里认为不可能,但也不敢给陆大川确定的答复,想了想说:“河里漂的如果是咱们的尸体那就不保险了,如果不是就证明咱们肯定活着。” “还有多远。”黑暗中,陆大川茫然望了一圈, “不远了,我让你开手电的时候你再开。”河面宽阔,水流缓慢,我取独木舟接上陆大川的这段时间,水中漂着的几个人才刚刚过了井口下方的河面,不过井口和我们在岸上安营扎寨的地方是平行的,因为要瞒着岸上的三个人,为了避免距离太近陆大川打开手电查看的时候,他们也能看见,所以我划船时沒有直着划向河中心,而是斜着滑向了下游, 几分钟后,把独木舟稳在了离陆可琴他们三十几米远的下游河面上,眼睁睁看着几个人漂到了船边,我才对陆大川说:“打开手电吧,在船右边。” 河水中的五个人虽然错落有致,但相隔的并不远,打开手电后,无需來回晃动就全看见了,我之前已经仔细看过了一遍,一路下來时眼睛又始终沒有离开过,心里还极其得惊恐不安,陆大川知道后有那么长一段时间什么也看不见,打开手电后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说实话当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的时候知道岸上的几个人安然无恙,都沒勇气去看水中的陆可琴,而现在看到陆大川头上冷汗直冒,浑身哆嗦得就像一片风中的树叶,心里反而平静了下來,因为人死了后如果真的只是让活人看不见身影,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其他一切还照旧的话,死亡也就不足以让人畏惧了,心念至此,我伸手搭上陆大川肩膀:“咱们肯定活着,给他捞上來看看到底是什么。” 陆大川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转身向远处河岸上望了一眼,确定了陆可琴他们还在岸上才点了点头, 独木舟的船舷离水面不过二尺高,五个人像一群鱼一样都聚集在船右边,两人同时向靠船最近的林仙儿伸出了手,一把下去两只手都抓了个空,两人四目相对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捞不上來,我们自然只能看着几个“人”顺水而去了,我划着船往回走,陆大川抽着烟问:“郑爽,你说水中的不是咱们的尸体,会不会是咱们的魂魄。” “沒有了魂魄,咱们岂不是成了尸体了。”我指着陆大川手里的香烟,“你见过尸体还有抽烟的。” 陆大川苦笑道:“一会从水里捞自己,一会又觉得自己是尸体,这样下去早晚得疯了。” “把那个家伙找出來咱们就出去。” “你想放弃了。” “说实话找不到我爸爸,我沒想过放弃,可让可琴姐她们天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担惊受怕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陆大川伸手拍拍我肩膀:“到时把她们送出去,我组织人咱们再进來。” “这里这么危险,咱们出去都怕來不急呢,有谁愿意进來。” “哈哈,都向你这样想问題,世界上就沒有探险家了。” …… 见我们安全回來了,陆可琴他们才放下了枪, “你们看什么去了。”陆可琴首当其冲跑到我们面前问道, 我不想骗陆可琴,但又不想说实话,正在琢磨该怎么对她说,陆大川开口说道:“不知道什么东西,把咱们几个人的影子留在了水里。” “在哪呢,干嘛不带上我。”陆可琴冲我翻白眼, “不是固定的,在河里随水漂着,已经走远了,不过也有可能在河里循环一圈再漂回來,到时候你们看见了知道那是个影子不要害怕就行了。” “哦。” 见陆大川一席话不但满足了他们的好奇,还给了他们一个先入为主的念头,让他们万一看见了不再像我们一样感到恐惧,我心里又轻松了一些,把船拖到岸上说:“你们赶紧把鱼钩做好,我上去拿柴禾。” 出了井口后,我直接掠向城池上空,凌空站立把城池中的情况看了一遍,确定了沒出现异常,一切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才落到被我砍刀的那个大树旁,折下一堆树枝,用绳子捆好,背在身上返回时想起了陆大川在外面酒店里告诉我的,这地下建造城池所用的石头有可能是花山石窟开采出來的石料,又走到被我破门而入的那个房屋中捡了一块碎石带在身上, 从出來的井口回到下面河边,把柴禾放下,陆可琴和林仙儿便动手架柴禾点火,在远离人群的黑暗中篝火无疑是最能给人带來安全感的东西,我下來就急着去拿柴火正是因为很明白这一点, 帮着她们把火堆点起來,大家都围火而坐后,我掏出口袋里的石块递给陆大川:“你看这跟你说的石窟里的石质一样吗。” 陆大川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激动地说:“白麻石,一点不错,就是这种石头。” “白麻石、红麻石都特别好辨认,那么大的一座城池之前咱们怎么沒认出來。”刘长腿凑到陆大川跟前, “你看这个面就特征就很明显,这个面却一点也看不出來,应该是他们把石头凿成方砖后在外面涂抹了一层什么东西,所以咱们之前才沒注意到。”陆大川翻來覆去指着那块不大的石头不同地面对刘长腿说,惹得陆可琴、林仙儿也扎堆去观看了, 看到一个发现给他们带來的喜悦和成就感,我有些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探险了,不过明白归明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我心里平平安安活着还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们兴奋地讨论的时候,我并沒有加入其中,也沒有仔细地去听,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河面,沒想到远处又有几个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第一百五十章 被人跟踪 河面上又出现的几个人影就在每次独木舟漂过去打转的那个地方,离我们所在的岸边并不算远,我一眼看出那不是漂在河面上的我们几个人(事情古怪,这话说起來也真他娘的别扭,),因为我们几个人是平躺在水面上随波逐流的,那几个人只肩膀以上的部位露出在水面上,上面的脑袋还转着圈乱看,显然刚从水里冒出來,对岸上的情况还不明, 看到这几个人,我首先想到了大脑袋,以为他们把困住望天吼的洞口封了后在外面沒等到内丹,现在又从河里來查看情况,急忙对还拿着那块石头兴奋地讨论的陆大川他们说:“有情况,快关了手电把火压灭。” 陆大川他们听到我的话沒问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关了手电,四个人拿起河岸上的石头就往火堆上压,这地下河水虽然冰凉,但河道内的温度并不算低,我们身上里外都穿的又是新衣服,一点也不感到寒冷,点火只是为了有安全感,所以火烧得一点也不旺,他们四个人一人在身边捡起两块石头就把火焰压灭了,石头毕竟不是水,火焰是沒了,下面黑烟却直冒,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见个人拿着枪摸索着靠我跟前, 沒有了灯光和火光,河道内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好在现在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我也能看得很远,而这时把河面上的情况也看清楚了,从水中露头的先开始有三个,后來又冒出一个,总共有四个人,其中有一个眉清目秀、面皮白净、头顶上挽个发髻,看清楚他们脑袋都不大,还有一个是漂亮的女人我略一分析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暗河内除了我们应该不会再有别人,而外面此时是深秋时节,时间又是夜晚,跟暗河想通的那条河又在荒郊野外,根本不可能是有人在外面游泳无意中闯了进來,唯一存在的可能就是我们在返回确实是被人跟踪了,“我们这着急的出不去,沒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着急进來的。”想起把陆大川和陆可琴送到山上我返回公路接刘长腿、林仙儿时,他让我看停在路面的那辆桥车我乐了, 黑暗中陆大川他们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我沒动,神情紧张却始终沒开口相问,我看到那几个人又埋头潜进了水里才开口说道:“打开手电,收拾东西咱们换个地方。” 打开手电,陆大川开口问道:“去哪,你看到什么了。” “去上游,有人跟着咱们潜水进來了。”我们出去后别人是看不见我们的,能看见还能跟踪我们进來估计能耐小不了,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决定暂时避开,先暗中观察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还真被跟踪了,肯定是那辆Q7。”动手拆帐篷的刘长腿说, 陆大川问:“进來几个人。” “四个,三男一女。”我收拾着几个人的背包往岸上独木舟里放, “有人进來是好事,不过能跟踪咱们,就是能看见咱们,这些人不简单。” 东西收拾好,把独木舟推进水里,几个人都上了船后,我观察了一下河面潜回水中的那几个人沒再露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他们把手电关了,在黑暗中划船向暗河上游走去, 由于早就知道河道看着是一条直线,但一直向前走的话最终还是会绕回來,所以大概往上游划了有一千米,我把船停在岸边,扶着他们下船上了河岸, “郑爽,我害怕。”陆可琴抱着我胳膊说,林仙儿也拉着我衣服不撒手, 知道周围存在危险,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心理压力可想而知,可我避开的目的是不让跟踪我们进入暗河的人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打开手电跟沒挪窝也沒什么区别,想了想只好靠着河岸后的山根把帐篷又搭了起來,让陆可琴、林仙儿两人进入帐篷点上蜡烛,我们三个男人在帐篷外观察着河面上的情况,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远处河面上有了动静,先是水中有了亮光,然后冒出來十几个人,脑袋上都带着头灯,眼睛上都带着潜水镜,除了中间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汉子和我之前看见的那个漂亮的女人外,其他人露出水面的手里都拿着枪,随着他们左顾右盼河道内很大一片区域被他们照得灯火通明, “清一色AK47,狗日的是什么人。”陆大川放下望远镜看着我说, 本來想着有人主动送上门來趟这滩浑水,即使是冲着我们來的也是好事,沒想到对方人数会这么多,火力还这些强大,为了我们自己人安全我起了杀心:“肯定不会是朋友,要不我现在过去杀了他们。”这话一说出口,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有些可怕, “能不杀人最好不杀人,能避咱们尽量避开,让他们折腾去吧。”陆大川皱着眉头说, 我心里也清楚杀人和杀这地下暗河中的野兽,以及和大脑袋他们开火不是一个概念,不过我们被困在这城池所在的洞穴中出不去了,有他们在我也不能按原计划行事,河河中的障碍解除不了就怕迟早会避不开, 冒出水面的那些人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后,便游向了我们原來呆得那片河岸, “郑爽,咱们上去。”陆大川指指头顶上方, 河中一个弯道也沒有,我们再后退一千米和一群拿着枪的人呆在一条河岸上也沒安全感,我心里也想着躲避的话不如回到上面城池中去,而陆大川的意思也是到上面去,我立即站起來:“你们把帐篷收起來,我找下井口。” 帐篷内的陆可琴、林仙儿听到我们说话吹灭蜡烛,从帐篷内走了出來,在河里游动的那些人虽沒刻意往我们这边照,但他们同时开着十几盏头灯,我们这边隐约也能看见东西,陆可琴、林仙儿两人出來后,他们就动手拆帐篷, 城池中十二口水井都开在河水上方的穹顶上,上面的灯光照不下來,但是从下面却可以看见井口外的亮光,我凭着记忆对应着我们出入了多次的那个水井的位置判断出离我们最近的一口水井的大概方位凌空过去确定过之后,先把陆大川和陆可琴送到上面城墙顶上,回來又接了刘长腿和林仙儿,我们的背包都装满了东西,因为井口的宽度有限,所以把四个人都安全送上去后,我最后才专门下來拿背包,五个背包分量沒有两个人重,但一次全部拿走又不太好拿,无奈我一次拿上去三个后,不得不又下來了一趟, 这时那些人已经全部登上了河岸,点着了我们压灭的火堆,忙着换衣服烧热水驱寒,人都送上去了,只剩下两个背包,我心里沒那么着急了,就停下來仔细打量了他们一会,看见他们人虽多却只带着两个背包和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是他们当中地位最高的人,其他的人都是他的手下,刀疤脸比那些拿枪的壮汉地位应该要高一些,而那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应该跟老头关系不同寻常,始终不离老头左右在精心伺候着, 看着老头的神态悠闲,其他的人训练有素分工明确,该站岗的站岗该烧水的烧水,让我想到了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走私贩毒的hei社会,不过却想不明白这些人跟踪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从出來以來遇到的很多事情都不是靠推理分析便能知道答案,因此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遇到一些令人头疼的问題,简单的在脑子里过一圈,想不明白的话也就不和自己脑细胞过不去了,爱咋的咋地吧, 所以我拿起最后两个背包便出來到城墙上和陆大川他们汇合,这來回好几趟,加上我在下面驻足观望的时间过去了也有十几分钟,上到城墙上后,陆大川就急着开口问道:“郑爽,下面什么情况。” “沒什么情况,他们上岸后把那堆柴火点起來在烧水喝。”我把两个包放下,在陆可琴身边坐下來,“等着吧,也许他们找不到咱们用不了多久就出去了,到时候咱们再下去。” “如果他们就是冲着咱们來的,从那么多人带那么多武器來看,找不到咱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陆大川眼睛望着城池,“再说如果他们出去了也跟咱们一样,估计还得返回來。” 刘长腿说:“我奇怪的是别人看不见我们,为什么他们能看见,还有他们如果只是冲着咱们的话,为什么在外面不动手,而要费这么大劲跑到这里面來。” 陆大川说:“为什么别人会看不见咱们现在还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能看见咱们就更不好说,至于在外面为什么不动手,就简单的多了,当时咱们在闹市他们沒机会动手,只能先跟着咱们,天黑后咱们出了城,有机会了郑爽又带着咱们飞了,跟踪咱的人有发现咱们不好对付,才召集了那么人带着枪根据咱们留下的线索追了进來。” 本來上來后我彻底把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抛到一边不去想了,听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在分析,脑子不由跟着他们又转了起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題:“你说他们中间会不会是有人会特意功能,不但能看见咱们人,还能看见咱们背包里装的那些宝石……” 我话沒说完,突然井下暗河中传來了激烈的枪声……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成为傀儡 城池中有十二个通往下面暗河的水井,枪声听上去异常清晰,我们几个人呼呼啦啦站了起來,走到城墙内侧边缘往城中看,井深有一百多米,我们又在高高的城墙顶上,当然什么也看不见,大家的举动不过是一种本能反应,意识到这一点,陆大川疑惑道:“这怎么已经打起來了。” “估计是吃掉鱼内脏的那个家伙出來了。”当初我们刚发现水井下面是一条河流时,下去后陆大川钓了两条大鱼,宰杀时扔在河岸上的内脏不知道被一只什么巨大的动物给吃了,后來发现河流无论往哪头走都走不出去,再后來我们又发现河底和外界的一条河流是想通的,沒想到出去了别人有看不到我们,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吃掉鱼内脏的那只动物搞的鬼,无奈地返回來之后准备把它引诱出來的,还沒來得及做半路上便杀出來个程咬金,我们不得不又退到外面的城墙上躲避,所以听到下面打起來了,我便想到了那只动物, “咱们在下面呆了好几天那个家伙都沒露面,他们这才进來多大一会,它就出來了不太正常呀。”在城墙顶上也看不见下面河岸上的情况,总对着城中地面上那些不停地转悠的妖物的魂魄让人不舒服,陆大川说着转身走回到刚才我们坐下歇息的地方, 经陆大川一说,我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对众人说了句“我去看看。”便跃下了城墙, “别靠他们太近。”陆大川在我身后喊道, 我只是想看看下面情况,并沒想着要到河岸上去,而我带着众人出來的这个水井离跟踪我们进來的那些人所在的河岸又有些远,因此我从城墙上跃下來并沒有直直地落在我们出來的那个井口,而是向右斜掠了四百多米(吞服了望天吼内丹后,我各方面都比之前提高了两倍有余,),落在城中夹在两座房屋中间的一口水井旁,然后拔出腰间匕首跳进了水井内,提气控制着下落之势,在即将脱离井筒时扭转身形凌空横移几米,挥手把匕首插进河面上方的穹顶上,稳住身形向河岸上望去, 河道上方的穹顶高只有二十多米,我下來时又是有意选择的一个离他们近一些的水井,所以岸上的情况看得特别清楚:这时岸上的篝火已经熄灭,那群人也不在原地呆着了,他们开着头顶正以极快的速度沿着河岸向暗河上游逃窜,在他们身后跟着一条十几米长的巨大蜥蜴,巨蜥应该是某个部位受了伤,跑起來有些跌跌撞撞,左摇右摆的大尾巴扫得岸上石头乱飞,在前面的人回头开枪射击的时候,巨蜥跑动的速度便慢了下來,前面的人停止射击后,巨蜥又加快了速度,以至于那伙人和巨蜥之间的始终保持在七八米左右的距离, 看到那群人一时半会也杀不死巨蜥,巨蜥一时半会也追不上前面的人,我拔出匕首落到水面上借力跃出水井,回到了城墙上, “他们和谁打起來了。”陆大川问, “一条巨蜥。”上上下下來回四五趟,折腾得我有些疲惫,靠着陆可琴躺在地上, 刘长腿问:“半天都沒打死,又是个人脸。” “人脸倒不是,不过那个家伙皮糙肉厚的,一时半会肯定是打不死的。”陆可琴抱我脑袋枕她腿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我闭上了眼睛,“我睡一会,等枪声停了叫我。” 这里的地下沒有强磁场干扰,出去了一趟我们又有了准确的时间,陆大川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快十二点了,干耗着也沒用,困了你们都睡吧,我看着。” 刘长腿说他不困让陆大川睡,陆大川说他也不困,他俩便抽着烟坐在边上聊天,我、陆可琴、林仙儿各自钻进睡袋睡觉, 感觉到刚睡着,陆大川把我摇醒了,我坐起來揉揉眼睛,凝耳停了一下听不见枪声了,翻身爬出睡袋,走到城墙边上的陆大川和刘长腿身边:“这么快就沒枪声了。” 陆大川又抬腕看表:“二十多分钟了,也不短。” 刘长腿说:“听到两声爆炸声,巨蜥应该是被他们用炸药炸死了。” “我下……”我说着话要跃下城墙, 陆大川一把拉住我:“先别急着下去,你看下面。” 我依言向城中望去,看到街道上那些在方寸之内兜着圈子妖魂化作了淡淡的虚影,盘旋着拥挤着像一阵阵旋风顺着城中的井口向城池下面的暗河中涌去,顷刻间下面暗河中便此起披伏地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惊得熟睡中的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都发出一声喊叫,猛然坐了起來, 我一步跳到她们身边,伸手连睡袋把她两人都抱起來:“沒事,不要害怕。” “郑爽,上來了。”陆大川大叫着和刘长腿双双也跳了回來, “给,你看着她们。” 我把怀里两个人推给陆大川,拔出匕首挡在他们面前,看见几百个妖魂全部变回了动物的身形争先恐后从城墙下方向我们扑了过來,其中有老虎、有狮子、有野猪、有蟒蛇……身影虽淡,但气势汹涌很是骇人,不等它们近前我发出全力挥刀横劈,随着刀锋延出的一股白气长达十数丈,见凡是被白气斩中的妖魂皆化为乌有,我便上下左右不停地挥动匕首,几分钟把眼前的几百只妖魂尽数斩杀,刚松一口气,城墙下又扑上來一群,这一群似乎知道我能把它们打的魂飞魄散,超过城墙后并沒有从正面扑向我们,而是分散开來从四面八方扑向了我们所有的人, 我连劈几刀把正面和头顶空中的斩杀后再出手已经來不及了,眼前它们从后面就要扑到陆大川他们身上了,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了墨玉说过有需要可以叫它帮忙,心中大喊一声墨玉的名字,墨玉的灵体瞬间出现,幻化出它的本体那么大的一条巨蟒,超长的蛇身盘成几圈把我们五个人都护在中间,张开血盆大口摆动着脑袋把我们周围的妖魂全部吸入腹内, 墨玉守护着我们过了大概一分多钟,城池中街道上的妖物的魂魄消失的一干二净,墨玉的灵体回归了我的身体好大一会,我们还心有余悸,我想下井中去看看那伙人怎么样了,陆可琴抱着我不撒手,林仙儿也紧紧依偎在我们身边,只好暂时放弃了, 墨玉回归我身体后并沒有马上隐去,而是恢复了先前几寸长的小可爱模样,后半段身体盘成一圈,前半段身体抬起來支撑着小脑袋在东张西望,我想起來它告诉我的它们动物死后魂魄是不能像人一样变成鬼物在阳间停留的,就问它城中的那些妖物的魂魄去哪里了,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它告诉我城池中那些动物在身前都是有着很高的修为的,死后魂魄被什么强行压制在这里的,现在压制解除了,它们的本体已经化为了枯骨,要想不魂飞魄散唯一的办法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利用它们身前的法术强行占有一个身体, 我才明白了那些妖魂扑向我们原來是冲着占有我们身体來的,想井下河岸上的那些人现在身体可能都被妖魂给占了,又问墨玉强行占有就是杀死别人,然后在进入别人的身体吗,墨玉又告诉我,不用先杀死,在对方活着时就进入对方的身体,可以强行把对方的魂魄压制在灵台,也可以把对方的魂魄完全挤出体外…… “郑爽,你说城池中的那些妖怪都跑了,下面的河道是不是也能走到外面去了。”我本來还想问问墨玉有沒有可能那些妖魂在进入别人的身体后,像我和它一样共生,陆大川打断了我们的交流, “那些人杀死了那条巨蜥,上面城池中的妖物就脱离的压制,应该大脑袋设在这里的局完全被破了,咱们从河底再出去估计一切也正常了。” “那咱们是出去,还是继续向前走把心里的谜团都解开。”陆大川点上一根香烟坐在地上, “出去,把可琴姐和仙儿姐送回去,想來咱们再來。”我看着怀里的陆可琴这一次吓得着实不轻,坚定地回答道, “你累吗,不累了,咱们现在就走。”陆大川站了起來, “等一会不着急。”我把墨玉告诉我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不用下去看,根据墨玉告诉我的话,已经知道了跟着我们进來的那群人的身体成了妖物的傀儡,我心里拿不准现在下去和它们遇到一起的话,它们会不会和我们过不去, 我们在城墙上等了十几分钟,陆可琴和林仙儿从惊吓中缓过來,我让他们在上面等着,先独自一人用先前的办法,把自己挂在暗河穹顶上观察了一圈,看到河岸上头灯、枪支等东西扔的到处都是,却不见一个人影才返回把他们分批接到了河岸上, “郑爽,去把那个手提箱和背包捡回來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那只巨蜥是在我们放独木舟的上游被炸死的,他们用的应该是烈性炸药,河岸上炸出了很大一个坑,周围到处都是血迹和那只蜥蜴的残碎肢体,河岸本身沒多宽,而那群人留下的东西都在坑的另一边,要想过去取得从那些血迹和烂肉上走过去,所以陆大川让我去取, 我凌空跃过大坑把那伙人留下的黑色手提箱和背包取了回來,检查过里面的东西后确定了那伙人的身份是一伙盗墓贼, “一伙盗墓的跟着咱们干什么。”陆大川摆弄着从皮箱里拿出來的一个罗盘, “他吗的,这些人用的铲子就是好用。”刘长腿在边上把从背包里翻出來的一个洛阳铲头接在一根钢管上,几下在岸上的沙石间打出了一个小洞, “先不要去管那些了,快走吧,免得夜长梦多。”我和陆可琴、林仙儿三个人把我们不能带出去的东西又掏出來留在岸上,剩下的东西搬上独木舟,陆大川和刘长腿把手里东西都扔下,我们把独木舟推进水里, 不一会我们划着独木舟到了之前潜水出去的河面上,几个人把外面的衣服脱下來装进包内,用密封袋把包封好,便齐齐跳到了河里,下潜了十几米之后一片沙石河底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初遇妖人 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都预料过,唯独沒考虑到暗河和外界河流间的通道会关闭,而这种通道又不是一扇普通的门或者一条路,不通了我们一点办法也沒有,愿不愿意只能接受事实,因此几个人看到水底的情况有变也沒做无谓的停留(其实在十几米深的水中我们就是想多停一会也停不了,),陆大川晃动手电看了我们一眼,伸手做了个向上的手势,我们调转身形又往水面上游, 冒出水面大口喘着气抹了一把满脸的水,我看见我们的独木舟沒再在水面上打转,而是顺流漂出去好远一截,冲先后冒出來的几个人喊了一句“你们稍等一下,我去追船。”,不等他们缓过气回答,脚下发力踩着河水窜出水面,腾空而起掠向独木舟, 不一刻追回独木舟,把众人拉上小船,然后又回到我们扔下东西的那片河岸上,先前我抱下來的柴禾,那伙盗墓贼并沒有烧完,擦干身体换上干衣服后,我过去取了一些回來,我们又燃起了一堆篝火, 在地下被困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出去了意想不到的情况让我们无奈地又回來了,现在大脑袋在城池中布下的局给破了以为可以平平安安出去了,沒想到又白忙活了一场,我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陆可琴倒是觉得无所谓,她用干毛巾擦着我湿漉漉的头发说:“这趟出去只是为了送我和仙儿姐回去的话,出不去就出不去呗,反正我们也不想跟你们分开,是吧仙儿姐。” 我随着陆可琴看向林仙儿,她正歪着头擦拭着一头长发,姣好的面容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美丽动人,听到陆可琴的话,冲着我们莞尔一笑,轻轻应道:“嗯。” 说实话要不是这地底下太危险了,我也舍不得和陆可琴分开,在陆可琴的安慰下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又坐了一会便起來重新整理我们的背包, 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换好衣服就沿河岸去捡那伙盗墓贼被妖魂强占了身体后扔下的那些枪支,等我们三个人把背包整理好,他俩也走了回來,一人手里多了一把枪,刘长腿背上还背着那伙人留下的那个包, “你不会把人家盗墓的家伙事也捡回來了吧。”我把刘长腿背上的包拿下來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这家伙还真把人家的一些东西拿回來了,我把几个压满子弹的弹夹、几把手电和一堆头灯捡起來,指着地上一包糯米和几个传说中的黑驴蹄子和刘长腿开玩笑,“你是想把这些玩意炖着吃了,还是出去了要转行。” “哈哈,碰见了就顺手拿上,万一遇到僵尸也有个东西对付。”刘长腿把地上东西捡起來塞进了他自己背包里, 这时虽是深夜,但经过妖魂一折腾,再加上在冷水泡了几分钟,也沒人觉得困乏,于是我们即刻启程,驾驶着独木舟顺流而下, 从城池下方流过的这条暗河不同巨轮航行的那一条,这里的水质清澈,水流平缓,水中时常也有大一些的怪鱼从船底游过,不过它们既不凶猛,又都是瞎子(巨轮航行的暗河中应该是有火山熔岩照亮,河中的生物眼睛并未退化,而我们现在经过的这条河水中的鱼类大多眼睛都退化成了两个白点,),对我们构不成威胁,除了需要注意先我们一步离开的那伙抢夺了人类身体的那些妖物,我们一时倒也落了个轻松自在, 到了凌晨五六点的时候,陆可琴和林仙儿都睡着了,我眼睛望得酸疼也沒看见那伙人出现两边河岸上,也就懒得再操心他们了,掏出两件厚衣服分别给陆可琴和林仙儿盖上,然后问陆大川:“你估计这条河能通到哪。” 一晚上了陆大川手里的烟就沒断过,他口吐烟雾说:“按照现在的航向來说,咱们有可能穿过浙江进入东海,或者是跟亚特兰蒂斯所在的那一条暗河汇集在一起,不过一般的地下河都是溶洞,可这里的河道却不见喀斯特地貌特征,我怀疑是大脑袋他们有意开凿出來的,所以到底能通到哪现在还不好说。” “如果真通着东海的话,咱们岂不是得要一艘潜水艇呀,这屁大的小船……”我们的独木舟实在太小了,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们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很多事情陆大川通过我只言片语就能知道我心里的想的什么,听我说需要潜水艇,便笑着给我解释:“不是像你想的那样,这条河是在地下就直接通着海底的,那样的话海水就倒灌回來了,怎么还可能像现在一样平缓的向东流。” “哦……”我反应过來了,“那要是进入东海的话,暗河的出水口必须比海平面高才行。” “不汇入地上河,直接入海的话是得比海平面高,还有一种情况是出水口比海平面底一点,在落潮的时候流入海洋,不过那样涨潮后海水必定会倒灌回來,这条河水流平稳这种情况可以排除在外。” 我脑子里分析着这些情况问道:“那浙江都哪些大山。” “浙江的山多了,有雁荡山、有天目山、有天台山……”陆大川板着指头给我说, “你们别说那些沒用的了,这条河即使是不拐弯也只能从东海下面穿过去,而不会流入东海。”刘长腿打断了我们了话,指着河岸说,“郑爽,你看河岸上那些黑影是不是那群人。” 在岸上捡了盗墓贼十几个头顶还有几把手电,开船后为了陆大川他们不至于一点也看不到我们靠近的这一边河岸上的情况,我们船头便开了两盏灯,一盏对着正前方,一盏对着边上的河岸,当然灯光虽然明亮,但我们也不是紧靠着河岸的,在他们眼中并不能像白天一样看得清清楚楚, “是他们,往另一边河岸靠。”听到刘长腿的话我收回思绪,向岸上望去,果然是那一群人,看见他们十几个人都坐在岸边,每人手里捧着一条活鱼在啃食,样子很是恐怖,我赶紧拿起了船桨帮着划船,而那群人看到我们后扔下手里的鱼齐刷刷站了起來,嘴巴上都鲜血淋漓像一群吸血鬼, “叫醒可琴和仙儿划船,长腿拿枪戒备。”陆大川调整了航向,放下船桨拿起了机关枪对准了河岸, “先不要急着开枪。”我把陆可琴和林仙儿叫醒,告诉她们情况,她们伸手在河中捧水抹了一把脸,迅速拿起船桨划起了船,我发全力挥了几下桨,船速提起來后也放下了船桨,“我到岸上去,他们要下水你们就开枪。” 我要上岸,陆大川急了,拉住我说:“他们不找我们麻烦,各走各的路就对了,你下去干什么。” “我看能不能和他们谈谈,他们肯定知道大脑袋很多情况。” “不知道也罢,他们可是一群妖怪。” 陆大川不撒手,我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出言安慰他们:“沒事,我把墨玉叫出來,有我们两个,再加上你们的枪,他们不能把咱们怎么样。”我说着在心里默念一句墨玉的名字,墨玉感知到我心中所想,灵体从我身体内出來顷刻间幻化出它本体那么大的身形盘旋在我头顶上方的空中, “我们在对岸等你。”见我唤出了墨玉,陆大川松开了手, “嗯。”独木舟离河岸只有十几米远,我拔出匕首,屈膝提气在船上轻轻借力凌空向河岸上掠去,墨玉和我配合默契,在我头顶上舞动着庞大的身躯紧跟着, 那群妖物此时都是人的身躯,我不知道他们本体都是一些什么动物,不过从他们眼神中可以看出來它们对于墨玉是心存畏惧的, 虽然之前我有过杀死跟踪我们的这群人的打算,但现在知道他们其实已经死了,只是身体成了别人的傀儡,心里对他们沒什么敌意,过來只是想问问他们一些事情,所以看见他们面露畏惧的神情便把匕首收起來,落在了他们面前, 当然这些妖物为了活下來,强行占有了别人的躯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沒对他们客气:“你们把嘴擦干净,我有话问你们。”看见他们满嘴的鲜血,我心里实在不舒服, 我开口说话,一群人惊愕地后退一步,沒人出來答话,也沒人伸手擦嘴巴, 我皱起眉头,挨个打量他们一遍,严厉地说道:“让你们擦嘴你们听不见吗。” 见我目露凶光,占了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身体的妖物向前走了一步,对我一拱手,擦了擦嘴,结结巴巴说道:“这位朋友,不要见怪,我们和你们的语言不通,等我帮你转达。”老头说完转过身,用我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剩下的人听了后抬手擦了擦嘴巴,而那个女人则走到河边用河水洗了手脸, “这位朋友,有什么想知道的竟管开口,我知无不答。”老头说话虽然磕巴,不过态度却毕恭毕敬, 我语气也缓和了下來:“他们听不懂我说话,你为什么能听懂。” 对我这个问題,老头哼哼唧唧半天,也沒回答清楚,弄得我心里满是疑惑,把墨玉灵体收回到体内,和它交流过才知道了原因, 第一百五十三章 贼人详情 原來和墨玉在同一时期被大脑袋他们困在这地下空间的能幻化出人形的妖物,比我们人类出现的年代要早了很多年,他们并不会我们的语言,而墨玉之所以能用我们话和我流利地交流是因为它成了我的共生魂,我们的神识是想通的,说白了我和它交流的时候其实就是自己在和自己说话(之前每次和墨玉在脑海中和墨玉说话,我也沒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它告诉我这些后,我才想起來它当时告诉我它被大脑袋他们抓走时,说的那些很现代的话实际上是很不正常的),当然不会出现语言障碍了, 知道了这些我就通过墨玉让那个强行占有了那个盗墓贼身体的妖物直接用他们的语言和我说话,老头才清楚地回答了我的问題,他告诉我在他们强行倾入身体的这一群人中这个老头确实是个另类,其他的都是魂魄立即被挤出了体外,而这个老头却和他争斗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把老头的魂魄彻底压制住挤出了体外,他能听懂我说的话和磕磕绊绊地用我们的语言跟我对话正是在和老头的相互压制中窥探到了老头的部分神识, 我本來上岸的目的只是想问问这些人,当年大脑袋把他们那么的多有修为的异类聚集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把他们困在那座城池中,沒想到这一个居然窥探到了老头的神识,便乘机问这伙盗墓贼的情况,为什么别人看不见我们,他们却能,跟踪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老头沉思了一会,大概告诉了我事情的始末: 这伙盗墓贼为首的正是这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姓金,具体姓名不详,此人天生异眼,能隔墙视物(应该是透视眼之类的特异功能),从事盗墓多年,属于当今南耙子(南方的盗墓贼)中的元老级人物,在道上人们尊称为金爷, 不离左右伺候着金爷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名叫于梅,对外的身份是金爷的干闺女,实际上是金爷的小情妇, 当初这伙盗墓贼上岸后,我已经看出來花白头发的老头和那个女人关系不同寻常,这时强行占有了老头身体的这个妖物明确告诉我他们是情人的关系,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再次打量起已经失去自己三魂七魄的于梅,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肌肤白净,娇靥如花,xiong部高挺,小蛮腰大pp的长腿美女为嘛不找个好男人嫁了,却要跟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当然我也能想到这个女人是为了狗ri的钱,可钱真的比自己的青春和身体还重要吗, 也是在这时我彻底明白了陆大川说的那个很简单的道理,有些钱财得有命拿还要有命花才行…… “唉……这世间的有些事真是不好说……”心念至此,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思想开了小差,我赶紧把目光从于梅火辣的身材上收回來,听老头接着往下讲我们出去后金爷发现我们,并跟踪我们的经过, 原來我们从暗河潜水出去后并不是第二天才被人跟踪,而是在当天晚上进那个商场换衣服之前就被这个天生异眼的金爷盯上了(在这伙盗墓贼中也只有金爷能看见我们,剩下的人和其他的人一样也是看不见我们的,), 由于金爷自身就有特异功能,当天夜里在大街上看见我们几个人不同于常人后并沒有过分的惊奇,而是看到我们衣服破烂不堪,背包里却装着价值连城的宝石,认为我们的身份和他们一样,是外地來和他们抢盘子的,就想给我们來个黑吃黑,便暗地里跟着我们住进了那家宾馆, 之所以当天晚上沒动手,直等到第二天晚上才跟着我们进入底下暗河是因为他不是当地人,來黄山市只是带着他的小情人出來游玩的,而我们有五个人,他常年盗墓虽然也练就了一身功夫,但也沒敢冒然下手,所以住进宾馆后便召集他的徒弟刀疤脸连夜带人赶了过來, 在宾馆一大清早敲我们房门的正是带着人赶过來的刀疤脸,后來说话的那个女人就是于梅,他们本打算趁着大清早大家还沒起來在宾馆动手,结果我们沒开房门让他们无机可乘,我们出了宾馆后就一直跟着我们, 说起來我们在地下困了两三个月就出去了一天,就正好被带着情人出來游玩的金爷看见了,看似偶然其实也是天意,因为这时盗了一辈子墓的金爷不能说是金盆洗手了吧,也算是退居二线了,日常除了偶然探到帝王陵他亲自出手,像一些王公贵族的墓地都由他的徒弟刀疤脸來做,而遇到我们,按说他把徒弟招來后具体的事就应该撒手让他们去做了,一來是除了他自己,别人看不见我们的身影,二來我们出了宾馆到街上就开始准备装备,以为我们身上的宝石是从古代哪个帝王陵里带出來,现在准备东西又要回墓里去,才耐着性子跟了我们一天,想跟着我们找到皇陵的位置, 可令他们沒想到的是,天黑后跟着到了公路边,我们沒在走路,直接飞走了,这时老家伙发现我们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多少有放弃的打算,可转念一想,近來“生意”越來越难做,岂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碗里抢肉吃而不管,于是便带着人沿着我们离去的方向追到了我们降落的那个山头……然后他们跟着我们潜入暗河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便出言打断了给我讲述这段经过的占了金爷身体的妖物的话:“后面的事情不用讲了,现在我问你,你可有名有姓。” “在下姓黄,开了七窍后在族群中排行第三,被称呼为黄三长老,阁下乃我异类楚翘,直呼在下黄三即可。” 看到强占了金爷身体的这个妖物说话时两只眼睛滴溜溜直转,又根据他说的前半句话,我判断这家伙是一只黄鼠狼子,可他的后半句话却有些让我犯迷糊,什么叫我是他异类的楚翘,心里正疑惑着,墨玉主动给我解释道:“嘻嘻,姑奶奶是按这只黄皮子的原话给你说的,他沒搞清楚咱俩之间的关系,以为我也像他一样强行占有了你的身体。” “哈哈,他想法是错的,其实也不算错。”话虽如此,但我肯定不能算做异类,即使和普通人比已经不是那么纯粹了,顶多也就算个另类吧, 而黄三把我当成了老妖怪我沒生气也沒跟他解释,当然并不是我喜欢别人把自己看成妖怪,而是我不介意眼前的这些人把我当成墨玉,想当初我们有那么多人,在大脑袋他们祖先生活过的那一处洞穴中就死的只剩下我们五个,后來又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墨玉可以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说白了就是沒有墨玉的话,我们几个人哪还能活到现在,早就死翘翘了, 再多一句嘴,从一开始我在内心里一直是把墨玉当成人來看的,但是在说墨玉的时候始终用的是“它”,而不是“她”,是因为从某一方面來说,墨玉和我也确实能算一个人,用女字旁她我心里别扭,而用“他”又不符合墨玉的性别,所以从墨玉是我的灵魂來说,用“它”还是比较合适的, 闲话几句,书归正传,墨玉对我解释过后,我沒有和面前的老黄鼠狼子寒暄,开口直奔主題:“黄三我问你,当年大脑袋他们把你们那么多的异类人氏聚集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他们又为什么要把你们困死在那座城池中。” “让我等众人集体做法,移山裂地,导河引江,浇灌地火。” 黄三说这话的时候张口即來,可见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对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可是我却听了个稀里糊涂,移山裂地让我想起了愚公,导河引江好像是大禹干的活,浇灌地火是什么意思呢,不容我思考,黄三又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題,他的原话挺长,经过墨玉的“翻译”有些话说的特别直白,而有些又特别拗口,我连蒙带猜大概明白了个七八成: 当年大脑袋指挥他们聚集起來的这几千异类干完他们要做的工作后,就带着他们开山凿石建造了地下那座城池,让他们全部都住了进去,刚开始一段时间只是告诉他们不准踏出城池,他们生活中所需的一切都按时给他们送來,经过了几年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大脑袋再也沒有出现过,他们弹尽粮绝才发现大脑袋不许他们踏出城池并不是口头警告那么简单,而是布了一个阵法让他们不但活着时出不去,连饿死后魂魄也得呆在城池内…… 亚特兰蒂斯岛上那些阴魂、变异的怪兽情况和这也类似,大脑袋他们困住这么多的妖魔鬼怪到底要干什么,我心里忍不住又琢磨起了这个我们早就发现的问題, 见我凝神不语了,黄三又冲我拱了拱手:“阁下是否还有疑问,在下等人久未进食,此时腹中饥渴难耐……” “哦……” 黄三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又挨个打量起面前的这十几个人,想看看他们本体都是些什么动物,看了一圈除了于梅眼中流彩熠熠,嘴角微扬略显狐媚神情让我觉得她有可能是个狐狸精之外,其他的人皆看不出來,我不由恍然大悟,当初在望天吼洞穴外的平台上看见城池中那么的动物都长着人脸时,我以为人脸是他们的身份证,现在看來他们不刻意隐藏起來的尾巴才是他们的身份证,看不出來我也不好开口一个一个的问人家是什么动物,便顺口说:“你们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黄三面露难色沒有开口,其他的人也沒说话,于梅却冲我抛了个眉眼,面露娇媚笑容,柳腰轻摆,挺胸翘臀往我跟前靠…… “那啥……你们接着吃饭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胆猜测 撂下一句话,我转身逃也似地掠回还在河中央等着我的独木舟上, “他们都对你讲了些什么。”见我安全回來了,陆大川才放下手里的冲锋枪开口问道, “划船,边走边说。”不得不承认,于梅漂亮的脸蛋,火辣辣的身材对男人是很有诱惑力的,而在极尽魅惑之能事的狐狸精魂魄的驱使下更显得千娇百媚,令我回到船上心里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陆大川、刘长腿双双挥桨划船,陆可琴往林仙儿跟前靠了靠,让我在她身后坐下來便软软地靠到了我身上,独木舟顺流直下,我抱着陆可琴,向岸上望了一眼,黄三等人又坐在岸上接着啃食他们之前沒有吃完的鱼, 人家不愿意告诉我接下來要干什么,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要不找我们的麻烦就随他们去吧, 接下來我用了十几分钟把黄三告诉我的事给大家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刘长腿愤愤不平,一口唾沫吐在水里说道:“他吗的,早知道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给咱们來黑的,一见面就应该给他们來一梭子。” 陆大川说:“他们再罪行滔天,咱们也沒权利判人死刑,我倒觉得现在这种结局挺好的……” “可惜了那个女孩了,年纪轻轻的就死了。”林仙儿打断了陆大川的话, 说到死亡我们难免会想起死去的队友,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我连忙岔开了话題:“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大脑袋他们的事情吧,我觉得大脑袋他们当年让黄三等妖怪干的事也是他们要完成的任务中的一项,可是黄三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又有些想不明白。” 我们剩下的几个人中,陆大川最擅长分析问題,我话一出口,他紧接着说道:“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不过感觉到有点捕风捉影了。” “什么。”我们几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陆大川说:“黄三原话的字面意思很好理解,把他们具体做的事情表达的也很清楚,相信大家都能明白,我就不做解释了,我要说的是如果单独地看他们做的这些事情,的确让人有些犯糊涂,可是要是把他们放在神秘的北纬30度线上,就一目了然了,众所周知,中国的长江、美国的密西西比河、伊拉克的幼发拉底河、埃及的尼罗河等等世界上许多大的河流都是在北纬30度上入海……” “你是说黄三他们集体做法,移山裂地,导河引江就是把这些河的入海口都导引到了北纬30度线上,。”陆大川的这个想法很大胆,把我吓了一跳, “嗯。”陆大川接着说道,“还记得当时在幽灵船上我就说过,那条暗河很可能是贯穿了整个北纬30度,从现在咱们经历的这几个已知的地方來看,这种可能性越來越大,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上面。” “那浇灌地火是怎么回事。”林仙儿问道, “地火顾名思义就是地底下着的火,我认为是岩浆。”陆大川说着点上了一根烟, 刘长腿说:“有点意思,多少年前这地下暗河的穹顶上说不定都跟亚特兰蒂斯岛屿边上的那段河道顶上一样,全部是都红红的岩浆。” 陆大川虽然在说出答案之前就说他觉得自己有些捕风捉影,但他的根据可以说还是挺充分的,不过只根据这几点就说世界上那么多的大江大河的入海口在北纬30度上是大脑袋他们带领着那些妖物干的,还是不足以让人信服,我去的地方少,脑子里大自然的知识也有限,所以外国的那些河流是什么一种情况也说不來,但是和黄河一并称为我们的“母亲河”的长江还是有所了解的, 当然对于我们的母亲河,有些常识和地理知识人都了解,知道它全长6380公里,是长度仅仅次于尼罗河和亚马逊河的在中国和亚洲排名第一,在世界排名第三的大河流,也是世界上最长的完全在一国境内的河流,发源地是我国的青海省唐古拉山格拉丹东雪山的姜根迪如冰川中, 知道归知道,我此时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这些简单的地理知识,而是长江在距今1.4亿年前的侏罗纪时的燕山运动中就形成了, 在那个时期长江上游形成了唐古拉山脉,青藏高原缓缓抬高,形成许多高山深谷、洼地和裂谷,长江中下游大别山和四川湖北间巫山等山脉隆起,四川盆地凹陷,古地中海进一步向西部退缩, 到了距今1亿年前的白垩纪时,四川盆地缓慢上升,夷平作用不断发展,云梦、洞庭盆地继续下沉, 再到距今3000-4000万年前的始新世、发生强烈的喜马拉雅山运动、青藏高原隆起,古地中海消失,长江流域普遍间歇上升,其上升程度,东部和缓,西部急剧,金沙江两岸高山突起,青藏高原和云贵高原显著抬升,同时形成了一些断陷盆地,在河流的强烈下切作用下,出现了许多深邃险峻的峡谷,原來自北往南流的水系相互归并顺折向东流,长江中下游上升幅度较小,形成中、低山和丘陵,低凹地带下沉为长江中下游平原(两湖平原、南襄平原、都阳平原、苏皖平原等), 后來又到了距今3000万年前时,喜马拉雅山再次强烈隆起,长江流域西部进一步抬高,从湖北伸向四川盆地的古长江溯源浸蚀作用加快,切穿巫山,使东西古长江贯通一气,在四川宜宾岷江和金沙江汇合形成了现在的长江,江水浩浩荡荡,最后注入了东海……这里面好像沒大脑袋和那些妖怪什么事呀, 陆大川见我眉头紧皱不说话,问:“怎么不说话了,在琢磨什么呢。” 我把我心里想的一股脑说了出來, 陆大川笑着摇摇头:“你说的那些都是教科书上的东西……” “教科书上的东西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好不容易说出來自己知道的一点东西,见陆大川不以为然,我很是不服气, “我不是否定教科书上的知识,只是咱们现在是在探险,探险就要有怀疑精神,如果让课本上的知识把咱们框定死了……” “他大爷的,原本在说大脑袋和那些妖怪,怎么变成给我上课了。”我见陆大川一副教育小朋友的架势,心里骂了一句,打断陆大川的话,“好啦,好啦,就算你说的有道理。” 陆大川回头瞪着眼睛说:“什么叫算我有道理。” 其实我说出这话已经承认陆大川说的有道理了,沒想到陆大川还來劲了,我拗劲也上來了:“是不能被课本上知识框定死了,可长江是燕山运动造成的总是经过考证的事实吧。” “是事实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是事实就能证明长江和大脑袋他们沒有关系了。” 众所周知,自古以來黄河改道十分频繁,却沒听说过长江改道,所以我回答的斩钉截铁:“当然能证明了。” “那我问你,长江是燕山运动造成的,燕山运动又是什么造成的。” “这还用问吗,燕山运动指的是侏罗纪和白垩纪其间我国广泛发生的地壳运动,当然是地壳运动造成的了。” “那我再问你,侏罗纪和白垩纪其间我国广泛发生的地壳运动又是什么造成的。” 看到陆大川问我这些问題的时候,不再瞪着眼睛了,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搜肠刮肚地想着相关的知识做出了回答:“地壳运动是……是地壳受到强有力的挤压……” “那挤压地壳的力又是从哪里來的。” “我日,你不会说这挤压力是大脑袋他们让妖怪做法來的吧。” 我差点蹦起來,大家却笑了起來,靠在我怀里一直沒说话的陆可琴反手勾着我脖子说:“傻瓜,哥哥一步一步往沟里带你呢,你还真往下跳。” 陆大川白了陆可琴一眼:“什么叫往沟里带了,我认为这种情况不能排除。” 我又被陆大川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你真这样想的。” 陆大川点点头:“从出发以來,咱们见到了太多以前连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我认为一切皆有可能。” 陆大川的坚定让我几乎都以为他的大胆猜测极有可能会是真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对呀,燕山运动是1.4亿年前开始,大脑袋他们是一万多年前去执行那些任务的,这时间上差的也太多了。” 陆大川说:“当然我说不排除任何情况和一切皆有可能并不是就是肯定了某一件事,而是说大脑袋他们和这一切可能有很大的关系。” “那说了半天还不是等于白说吗。” “怎么能叫白说呢。”陆大川又有些急眼了,“侏罗纪时代又被称为什么。” “恐龙时……”我激动得说不出话來了, “想起那些岩画來了吧。” 陆大川所指的岩画是我们还沒有进入暗河前,在大脑袋他们祖先生活的那些被开凿成石室的洞穴中发现的岩画,在那些岩画中明确地记录着大脑袋先祖是和恐龙出现在同一个时代的人类,我之所以激动也正是想到了这些岩画, “我的妈呀,快看那……那……” 第一百五十五章 幻影凝形 话说到一半就结结巴巴说不出來的是刘长腿,因我思绪还沉浸在和陆大川的谈话中,反应慢了半拍,还沒明白刘长腿突然怎么了,就听见陆大川说:“不是早告诉你们了吗,我们的影子不知道被什么映在了这条河里。” 陆大川的话让我反应了过來,刘长腿这是看见在河中漂浮着的我们自己了,急忙向独木舟左侧灯光照亮的河面上看去,果然看见五个人还以最初我看见时的那个样子在河面上随波逐流着, 这时陆可琴、林仙儿也看见了,两人都发出惊呼声,陆可琴在我怀里浑身颤抖着说:“郑爽,那真是影子吗,我怎么看着跟咱们真人沒有区别。” “影子和真人当然沒区别了,要是镜子前面站着个人,镜子里面照得是个猪,那还不把人吓死。”为了缓解他们的恐惧,我特意说出镜子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不过心里却敲起了小鼓,还清楚地记得从外面返回地下暗河后,准备到城池中拿柴禾我发现我们五个人都漂在河里后也吓得不轻,为了避免集体恐慌,只把陆大川叫上去查看和打捞,结果发现河中的我们看着跟真人一样,其实却是看得见摸不着,当时我以为是把我们困在河里怎么也走不出去的那个家伙搞的鬼,后來那伙盗墓贼用炸药把那条大蜥蜴炸死了,城池中的妖物魂魄都“跑”了,我还以为大脑袋他们在城池洞穴中不下的局已经破了,就什么事也沒有了,根本就沒有再想这回事,沒想到河里居然还有我们几个人漂浮的身影, “你……你……你们确……确定只是影子。”独木舟向水中几个人身影靠近了一些,刘长腿说话越发结巴了, 在明亮的灯光中,五个人的身体看得清清楚楚,身上还穿着我们出去之前穿了几个月的破烂衣服,脸上白得像把脑袋埋在面袋子里偷吃了面粉一样,双眼紧闭,四肢僵硬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和死尸沒有二样,我和陆大川简单的三言两语并沒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说话该结巴的还是结巴,浑身该发抖的还是发抖, 由于我心里也疑惑得不行,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话又不能说明,只能使眼色让陆大川拿个主意先把大家从恐惧中解脱出來再说, 还好灯光够亮,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陆大川已经对我很了解了,看见我眨眼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可惜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也想不到好办法安抚大家,无可奈何把独木舟往水中身影更近处划了一些,水中捞月似的伸手去水中的身影上捞了两把说:“你们看什么也抓不住,确实只是个影子。” 离得越近看得越清楚,除了我和陆大川剩下的人更害怕了,林仙儿战战兢兢把脸扭到一边都不敢往水中看了,陆可琴脸更不用说,埋在我怀里死活不出來,看到他们被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我心想完了,经历了那么多恐怖的事情好不容易把胆子练出來了,这下要是再吓得缩回去,这以后的路可怎么走呀,要知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这么长时间,我们能安然无恙,我有了能保护大家的能力固然重要,可也是在大家已经战胜了自我的前提下,要不然不需要有什么妖魔鬼怪,长时间呆在黑暗的环境中出不去,巨大的心理压力也足以让大家崩溃了, 他大爷,这可怎么办,水中的如果是别的东西的话,我们大可以和他打一架,打不过还可以逃跑,可是水中的是我们自己,摸不着自然也打不着,不管不顾地逃走的话,不要说他们了,我心里时时想着水里还泡着一个自己恐怕都会疯掉,当然我心里也知道能搞清楚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然后把这个问題解决了大家就不会害怕了,但河水清澈,我一眼能望见水下十几米的地方,连水里游过的鱼群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根本看不出來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看都看不出來也就无从下手了, 幸亏就在我和陆大川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刘长腿先从恐惧中缓过劲來,放下船桨伸手去河里捞他自己,几番下手都捞了个空:“嘿,还真是影子,我还以为是我们的尸体,你俩在忽悠我们了。” “你妈,我们什么时候忽悠过你。”听到这货说的这脑残话,我真想一脚把他踹到岸上,用他那两条大长腿走着去, 刘长腿比哭还难看地笑了一下:“我以前以为死是每个人都躲不过的事情,也就那么回事,沒什么可怕的,沒想到看到自己死了会这么恐怖。” 陆大川说:“要是真的死了害怕也就无从说起了,之所以还会这么害怕不就证明咱们还活的好好的吗,既然活的好好的,看到自已影子有什么好害怕的。” 陆大川这话看似是对刘长腿说的,其实却是对林仙儿和陆可琴两个说的, “说的也是。”刘长腿说话语气恢复了正常, …… 我们三个人又有意无意故作轻松说了一些话,林仙儿和陆可琴才慢慢不那么害怕了, 陆可琴小猫一样从我怀里探出脑袋,望着河面不说话,我给她脑袋扳到一边:“别盯着看,一会又看毛了。” 她幽幽地说:“你说咱们死了后会不会就是这个样子。” “瞎琢磨什么呢。” 独木舟在顺流而下,水中几个人的身影也在顺流而下,大家虽然不觉得那么恐怖了,但也不能视而不见,就由不得人不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大川说:“郑爽,你说咱们出去后别人看不见咱们会不会就和这有关系。”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黄三说姓金的老头能看见咱们是他有透视眼,既然是透视眼那就说明从那条通道里出去后,咱们几个人的身体外面包裹了一层什么东西阻挡了别人的视线。” “那这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问了吧。” 管不知道该从哪下手,不管又确实不合适,我想了想说:“我问问墨玉,看它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墨玉的名字, 墨玉随之而现:“嘻嘻……那个小骚狐狸还蛮漂亮的噢。” 我沒想到墨玉一出來就“说”这么一句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嘻嘻,姑奶奶逗你玩的,说吧有什么事。” 其实我和墨玉交流根本不需要这样你一样我一语的,我排除杂念就能知道它心里想的任何事情,它想知道我所思所想更容易,不过出于对对方的尊重和能和睦相处我们都避免这样说, “你看河里的东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说着我向河里望去,我脑海里墨玉的前半段身体直起了三角形的小脑袋, 看了一会它说:“是一种法术,叫幻影凝形术。” 见墨玉知道怎么回事,我心情大好:“这种法术有什么作用。” “你先把它破了,姑奶奶再给你讲。” “怎么破。” “很简单,用你的舌尖血去点凝影的印堂。” 墨玉不告诉我怎么回事,就急着让我先破了被人暗中使得法术,让我意识到看着水中的几个身影对我们一点伤害也沒有,实际上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当即让陆可琴坐直身子,让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把小船往近里靠,然后他娘的真疼,感觉到舌尖破了,我赶紧把血吐在右手十指的指头蛋上,伸长手臂挨个去点水中我们几个人的印堂, 看到几个身影在碰到舌尖血化为乌有后,墨玉告诉我,幻影凝形术不是一种什么大法术,却是一种特别阴毒的法术,它是使术人先窃取想加害的那个人的一口阳气,然后用极阴之气包裹住这口阳气幻化出对手的身影,然后任其在极阴之地不断吸收阴气,等阴气吸收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开始的一个影子就会变成一个实体,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是对手再厉害,使术人也能轻而易举控制住对手,想让对方干什么就能让对方干什么, “我的妈呀。”听墨玉说完我出了一脑门的汗,沒想到自己一时大意差点出了大事,心里对自己说以后有什么弄不明白的一定要第一时间问墨玉,再也不敢这么稀里糊涂了, “嘻嘻,这次怨我大意啦,放心吧,以后有人再敢用法术害我们,姑奶奶第一个不饶了他。” 我又问了墨玉一些情况,确定了想害我们的就是那个大蜥蜴,从时间上推断应该是我告诉陆大川让他多钓点鱼的那个时候它偷走了我们一口气息, 我把事情告诉大家,陆大川问:“它会这么厉害,为什么法术对付那伙盗墓贼却让人家用炸弹把它炸死呢。” 大蜥蜴死了,也沒法问它,我只能已经知道的一些事情來推断:“我想那条蜥蜴跟其他的一样,也不是心甘情愿替大脑袋他们守门户的,必然是受到了什么镇压,在受到压制的情况下,估计幻影凝形术就是它的看家本领了,遇到咱们它应该是察觉到不是咱们的对手,才想着背后控制咱们,而那伙盗墓贼,它应该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才让人给炸死的。” “看來越往下走越得步步为营,处处小心了。” “嗯。”我扭头向两边岸上望去,岸上的情形还沒有大的变化,啃食活鱼的黄三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便问陆大川,“现在几点,咱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陆大川抬腕看表:“上午十点,又走了三四个小时。” “上岸活动活动,吃点东西,这屁股坐得都麻了。”我伸了个懒腰, “好,我肚子也咕咕叫了。” 说着我们调转船头,斜着向黄三等人所在河岸的对岸划去,快到河岸的时候,平缓的河水突然卷起了一个大漩涡,我们猝不及防,独木舟又太小,一个浪头过來就给打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风起浪 当时造独木舟的时候,我只想着小一点搬动起來方便,却沒想到城池中的树又沒人要钱,造大一点人坐在里面即自在在河里跑起來还安全,结果弄得行李包裹放上,剩余的地方仅够五个人像挤早晨七点半的公交车一样屈膝挤在里面,浪头涌过來时,河岸就在不远处,却沒有一个人在船翻之前跳上岸,全他娘的被煮了饺子, 当然时光不能倒流,已经掉进水里想这些也不顶用,还是快打捞东西吧,说话间,我们扑腾出水面,相互确定了所有人都在身边,憋一口气一头又都扎回水里,枪支、装着弹药火炉等沉重东西的背包下沉的速度快,陆大川、刘长腿大头冲下奋力潜下水去追,装衣物、包装食品多的背包浮力大一些,陆可琴和林仙儿一人逮住一个,连提带拖向岸边游去…… 在这出口不知道在何方的地下,这些物资无疑是我们生存下去的保障,被水冲走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真不敢想,我自然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第一时间抢救了一个背包和一把陆大川捡的盗墓贼的苏制AK47,不过拿到东西后我并沒急着向岸上游,一是陆大川、刘长腿还在更深处的水里,我得注意着他们的安全;二是这平静的河面上出现的漩涡、波浪不仅太过突兀,还有些邪门,要知道这地下河道中是沒有大风的,按说不刮大风就不应该起这么大的浪,所以我怀疑这段河道内有古怪,或者水里有东西要害我们的, 转念间,我转着脑袋把四周打量了一圈,视线范围内除了我们几个人的身影和我们的东西连条鱼也沒看见,本來还想再看得仔细一点,可惜我游泳技术实在不咋的,再加上身上衣服湿了水之后变得沉重无比,两只手里又拿着东西,感觉到还不是特别的气闷,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往水底沉了,只好连连踩水挣扎着窜出水面,看见河面上这时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陆可琴、林仙儿已经爬到了岸上,两人都在大口喘着气,我凌空横踏几步落在她们身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身想再跳进河里,陆大川、刘长腿也从水里露出了头, 见他二人安然无恙,我才想起了我们的独木舟,放眼在河面上搜寻,都被水冲出去十几米了,急忙掠过去追船, 等我把船划回來,在陆可琴、林仙儿的帮助下,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已经上到了岸上,湿漉漉的东西在他们身边堆了一堆,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都已面色惨白,筋疲力尽,我把独木舟拖上岸,查看了我们的行李装备,见一件沒少才放下心來,然后打开背包检查,万幸的是我们把怕湿的东西都提前装在了密封袋里,并沒进水,便招呼他们:“都别坐着了,快起來把湿衣服换下來,这缺医少药的,生病了就麻烦了。” 男人再累,体力总归要好过女人的,陆大川、刘长腿两人当即喘着粗气爬了起來,我们被煮了饺子,浑身衣服都湿透了,要换贴身衣裤自然也得换下來,有男有女肯定是不方便,他俩起來后,我们三个人先把帐篷搭起來,然后让两个女生拿着衣服进帐篷里面,三个男人在外面才各自换衣服, 这时,陆大川小声对我说:“郑爽,水底好像有古怪。” 见陆大川等陆可琴、林仙儿两人进了帐篷后才对我说,声音还压得特别低,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到这水底的东西显然非同寻常,要不然陆大川不会偷偷对我说,便也压低了声音:“无风起浪,我也想到这水里不正常,不过却什么也沒看见,你看到什么了。” “骷髅,整整齐齐好几列,足有大几千,在水底下像旋风似的跑着步就过去了……”陆大川说话声越來越低,最后声音小得都快听不见了,听得我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水底怎么会有骷髅,你看清楚了吗。”我手上动作不由停了下來, “骷髅太多,它们速度又快,具体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能看出來它们活着时都是和咱们一样的人,而且都是当兵的,身上还穿着杂七杂八的军装,都背着枪,有的还抬着重机枪,扛着弹药箱……” 我念头一闪,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词:“阴兵。” 陆大川转身往帐篷看了一眼:“我确定是骷髅,要是只是阴魂的话,咱们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说我还至于这么紧张吗,。” 这时刘长腿也揍近了说:“我也看见是骷髅,从衣服上看,有些还是外国的。” …… “几个大男人怎么像女人一样,嘀嘀咕咕还说悄悄话呢。”说着话林仙儿从帐篷里走了出來, “谁规定只允许你们女人有私房话,就不许我们男人有私房话了。” 陆大川故作轻松打了个马虎眼, 我们几个人赶快把衣服穿戴整齐,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我们已经不敢浪费一点生活物资了,五个人各自把换下來的衣服拧得脱了水,然后点燃炉子一边烧热水做饭,一边用钢钎架起绳子把衣服搭在上面往干了烘, 从进入暗河以后,我们吃的用的都是河里的水,一直以來我也沒觉得有什么不好(再半路出去的这趟之前,只是简单的把水烧开了便直接饮用,而出去准备一些简单的常用药品时,害怕长时间饮用暗河水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才准备了一些消毒药,),而陆大川告诉了我水中有大量人骷髅,还能像风一样在水中跑步之后,我虽然也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但并沒感到过于的恐惧,不过再吃这河水心里却贼拉不舒服,试想一下他们活着时就被大脑袋弄进了这河里,然后用什么方法让他们在水中不停地走呀走呀,那死了之后他们身上的肉岂不…… “喔……”想到这些我一阵反胃,差点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喷出去,同时心里也明白了陆大川要背着陆可琴和林仙儿告诉我水中的情况,并不单单是担心她们知道了会害怕, 见我吃恶心了,大家都抬起头看我,不待别人说话,陆大川暗中狠狠瞪了我一眼,开玩笑说:“这大中午的,咋还学公鸡打鸣呢。” 陆可琴则关切地问:“怎么不合你胃口吗。” 我把嘴里东西强行咽下去,擦了擦眼里的泪水:“不是,我吃急了,呛住了。”然后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其实和之前比起來,我们这顿饭绝对算得上丰盛和色香味俱全了,因为出去在黄山市转悠了一天我们准备的最充分的还是吃的,不但带了各种脱水蔬菜、各种调料,还准备了一些面食, 陆大川、刘长腿心里的滋味肯定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但他俩也吃得呼噜噜响,因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吃不下去河里的水和鱼,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由于不敢让陆可琴和林仙儿知道,连做饭带吃一个多小时,我们对水里的情况只字未提,吃了饭,餐具洗干净收拾好,陆大川点上一根烟,给我使了个眼色说:“昨天晚上一夜沒睡,赶路也不急在一时,你们睡觉去吧。” 河滩上石头遍地,大小不平,我们进到帐篷里尽量把地面弄平整,然后铺开睡袋休息,我知道陆大川有事和我商量,感觉到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个人睡着了后,蹑手蹑脚爬起來钻了帐篷, 心里有事,刘长腿也沒睡着,见我出來了,也跟在我屁股后头走了出來, 我们出去后也补充了不少燃料,还有几件厚衣服沒干透,就沒关火,陆大川坐在火炉前皱着眉头抽着烟,脸被火光映照的红彤彤一片,给他把大刀都能赶上关二爷了, 我和刘长腿走到他身边坐下,他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刘长腿,看着我说:“你怎么看这件事,咱们下一步还划着船继续从河里走吗。” “首先这件事肯定也和大脑袋脱不了干系,不过现在咱们先不要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尽量提防着吧。”我举目遥望,河岸线长得望不到尽头,“水路咱们当然还得走,要不然靠两条腿走到猴年马月怕也走不出去。” “他们成了骷髅都不放下枪,而且我感觉在河里经过的样子像在急行军,你说它们会不会是急着去打仗,还有根据这件事让我想到大脑袋他们在亚特兰蒂斯岛上困着那么多丧尸、变异的怪兽,在这里城池中又困住这么多的妖魂是在屯兵。”陆大川说话的时候语气平静,还时不时伸手摸摸烤在火边的衣服,感觉到一面干了,翻过來让烤另一面, 我听得却是心潮澎湃:“大脑袋他们在这地底下要是还有对手的话那可真热闹了。” “唉……这正是我害怕的呀。”陆大川叹口气,弹弹烟灰说,“你想想,咱们势单力薄,对这暗河能通到哪,前面是什么情况一无所知,万一两眼一抹黑再卷入到人家一场战争中去,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他们真要在打仗的话,也未必……”话沒说完,我望见对面河岸上黄三等一行人从上游走來了,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个想法,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暂时放弃 我想的是能不能把这伙人收为己用, 自从在暗河中遇到大脑袋他们困在亚特兰蒂斯岛上那些丧尸、变异了的怪兽开始,我们就怀疑触碰到了大脑袋他们什么机密性的东西,而城池中的那些妖物更让我们坚定了这种想法,还不止一次猜测过大脑袋他们困住这么多妖魔鬼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因为我们掌握的有价值的线索实在有限,始终摸不着头绪,现在陆大川根据在河里无意中看到那些拿枪的骷髅,想到被困在这几个地方的妖魔鬼怪极有可能是大脑袋他们囤积的兵马,还怀疑大脑袋他们在这地底下可能还有对手,他们正在打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处境确实特别危险,我担心的倒不是像陆大川担忧的那样我们会两眼一抹黑卷入一场战争,而是我们把大脑袋他们囤积的兵马杀的杀,放的放,他们岂能善罢甘休,而现在大脑袋他们之所以沒有全力对付我们,也许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们会被困死在城池中,也许因为他们的战事吃紧分身乏术,也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让我们再蹦跶几天,可一旦他们反应过來,他们在城池中的一切也被我们破坏掉了……那接下來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真是不敢设想, 所以我们不想被人消灭就得尽快强大起來,而眼前这伙强行占有了盗墓贼身体的妖物无疑是快速增强我们实力的最好砝码, 可他们能心甘情愿听从我们的呢, 虽然从上一次接触中,能看出來他们对墨玉是心存畏惧的,还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同类,但是谈话结束后我随口问道他们接下來的打算,黄三吱吱呜呜不肯如实回答,还以饥饿难耐为由下了逐客令,足以说明他们对我怀有很深的戒备,并不愿意和我有过多的交集, 而在这样一种一开始他们就是因为惧怕我才表面上对我有问必答,服服帖帖,心里却对我充满敌意的情况下,我要是沒有一个好的方法,他们很可能会迫于无奈表面上答应下來,而背地里却给我们使坏,如果这样的话得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们,倒不如不去招惹他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想到这些,我心里又极其的矛盾,尤其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善于魅惑男人的狐狸精,别到时候我们沒能人人家听命于我们,我们反而听了人家的,那可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我心里正想着这些事,陆大川见我久久不语,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那伙人走到对岸了,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听咱们的。”我如实相告, 陆大川说:“提前招兵买马防患于未然,这个想法不错,可实施起來怕是沒那么容易呀。” “嗯,我想得头疼想不出个好办法,你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沒有。”说话时我眼睛始终盯着对岸,看见那伙人看上去是急急忙忙的样子,但不知道是对控制新身体还不熟悉,还是魂魄沒压制的久了受到了伤害,走得并不算太快,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都是有法术的大妖,让我好好想想。” 刘长腿插话说:“这有什么可想的,首先他们现在也是人,是人就沒有不怕死的,其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给他们來个威逼利诱。” “咱们要的是心甘情愿,威逼肯定是行不通,利诱咱们有什么能让人家心动的,钱财在这地底下也沒什么用处,吃的,人家能生吃活鱼,比咱们可多得多了……”说着那个狐狸精勾引我,吓得我落荒而逃的情景出现在我脑海,突然想逗逗刘长腿,话锋一转说道,“诶,长腿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咱用美男计吧,你先去勾引那个狐狸精,然后再让那个狐狸精用美人计把那么男妖怪再勾引过來。” “哈哈,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你先告诉我这个狐狸精有白衣长得好看吗。” 本來只是个玩笑,沒想到这货心里还惦记着幻化出人形后美若天仙的白衣,我便详细地描述起了于梅的脸蛋、身材和狐狸精驱使身体做出的媚态,听得刘长腿两眼发直,直喊着美男计这个办法可行, 男人在一起谈论谈论女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陆大川知道我们说的是玩笑话,也沒有阻止我们,我和刘长腿一唱一和嘻嘻哈哈说着说着声音不由就大了起來,突然刘长腿闭起嘴巴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还冲我直眨眼睛,我心想坏了,还沒转头,耳朵就钻心地疼了起來, “郑爽,你看得挺仔细的吗,那个狐狸精长啥样,走,你再说一遍给姐听听。”陆可琴气呼呼揪着我耳朵就往帐篷里跑, 进了帐篷,林仙儿苦笑着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 十几分钟后走出帐篷,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时时刻刻把女朋友带在身边原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而经过陆可琴这么一闹,黄三等人走得已经不见影了,我心里想的事情也只好先放下了, 在暗河中沒有日出日落,也就沒有白天黑夜,几个月來,我们也习惯了,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开饭,特殊情况就坚持着,所以我们并沒有因为陆可琴、林仙儿被我们吵醒了而急着赶路,而是我们三个男人轮流着值夜,剩下的人接着睡觉, 当大家都睡醒已经到了夜里十点多,燃起炉子做饭吃过之后,一行人收拾起行李,刚上了独木舟沒划出多远一截,平静的河面上又突然波浪汹涌,卷起了一个大漩涡,这次小船沒翻,却像个陀螺一样打着转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着直往水下沉, 我一个人不能同时把他们四个人和我们的行李装备都带上岸,另外小船旋转的速度又特别快,我们來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已经晕头转向了…… 事情发生的突然,停止的也突然,而持续的时间又不长,最多也就一二分钟,等眼前的一切不再旋转,我发现我们的小船停在了一个溶洞中的一个面积只有十几平米大的小水潭上, 剧烈的旋转让我们多少都有些头晕眼花,过了足有一分钟,他们几个人才打着手电向四处照, “郑爽,这是什么地方。”陆大川拿起船头上的灯晃动着站起來问道, 我看见船右侧水潭边有两扇巨大的石门,想到这两扇石门可能在水面下的河床上,可能是因为那些骷髅突然给打开了,导致水流急速的涌进而在水面上形成一个漩涡,而我们就像掉进了抽水马桶一样就给卷了进來,就说:“估计是到了你看见的那些家伙藏身的洞穴里了。” 这时陆大川手里的灯光也停留在那两扇高近五米,宽不下四米的巨大石门上,他吐了一口唾沫说:“他大爷的,这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什么东西藏身的洞穴。”陆可琴抓住我胳膊站了起來, 林仙儿也问:“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了。” 这时候我们不能再瞒着她俩了,万一那些家伙突然出现了,她们在沒有一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见了会更害怕,只好把陆大川和刘长腿在水中看到的那些骷髅大军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还好此时她们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洞穴上,要不然联想到外面的河水,非得把刚吃进去的饭吐出來不可, “看上去比那些鬼和丧尸还吓人吗,你们为什么要埋着我们。” 听陆可琴语气平静,并沒显得多么害怕,我心里放心了不少,不过害怕她会多想,就撒了个谎:“也沒有多恐怖,就是担心你们会害怕才沒告诉你们。” “不要说这些沒用的了,赶紧看看从哪能出去。”陆大川也是害怕说多了,她们会多想急忙岔开了话題, “这洞壁上也不见开关,估计和杨红旗告诉咱们的牛角山那道阻隔这湖水的石门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这石头有多厚能不能打烂。”水潭边到洞壁上的石门间还有几米的距离,地面平整,看上去湿漉漉的泛着亮光,很显然是石门打开后外面的河水涌进來留下的水迹,而石门周边也看不见有密封措施,却不见有水渗进來,让我无法判断这石门到底有多厚, “外面河水那么深,即使石门能打烂也会特别危险,还是想想其他办法。” 陆大川拿起船桨,把独木舟划到水潭边,我们上到岸上,把行李装备都背在身上, 刘长腿打着手电转着脖子看了一圈:“这个山洞挺大的,咱们远远躲开用炸药炸开它。” “剩下的那几颗手榴弹能够用吗。”能炸开当然再好不过了,可我记得我们的手榴弹不多了, “有炸药呀。”刘长腿说着就翻包,“我在那伙盗墓贼包里捡到的。” “先别忙着拿炸药。”陆大川阻止了刘长腿,转过身手电照向洞穴深处,“郑爽,你看洞壁上那些黑乎乎地方的是不是岔洞。” “是有岔洞。”这处洞穴高倒沒多高,怪石嶙峋的洞顶只超出石门一两米,而面积却挺大的,除了地面上有水潭之外,其他的地方皆是空荡荡的石头地面,我放眼向陆大川灯光照着的地方望去,确实看见洞穴深处的洞壁上有岔洞口,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炸开石门还是一样的危险,这个小水塘的作用是石门打开排涌进來的河水用的,石门打开一两分钟涌进來的水这一大会都沒沉下去多少,咱们把石门炸毁,大量的河水涌进來排不掉,咱们就会被激流冲进那些岔洞里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 “跨跨跨……” 这时山洞深处响起了整齐的声音,我们一阵紧张, “什么声音。” “好像是脚步声……” 第一百五十八章 骷髅军团(一) “骷髅头要出來了,快藏起來。” “他大爷呀,往哪藏,这山洞里连根毛也沒有,比和尚脑袋还干净……” …… 看來有些东西提前知道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虽然我们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每一次也都是凶险万分,甚至把我们逼得接近于崩溃边缘的时候都有,但是像如此惊慌失措倒还真是不多,说起來这和提前知道了那些骷髅手里的枪炮不无关系,想在巨轮上遇见的那些幽灵,它们只剩一缕淡淡的幽魂,手里的枪支都能把爬上船的直行巨蟹打退,何况这些身体最坚实的一部分还存在的骷髅军队,在这无遮无拦的洞穴中,它们随便给我们一梭子,我们不死也得重伤, 见还沒照面我们已经有些自乱了阵脚,陆大川厉声喝道:“大家先不要慌,听郑爽的,郑爽你说怎么办。” 说句心里话,自从拥有了混元灵气,知道自己的能力大大超出常人之后,寻找我失踪的父亲和解开杜立巴石碟以及大脑袋的种种谜团在我心里已经退到了第二位,而占据首位的便是保护我们剩下的几个人都能活着出去,在这种时候,陆大川把千斤重担完全压在了我肩上,我当然义不容辞,脑子里迅速分析起了当前的情形: 眼前不规则的狭长型洞穴,空旷无比,沒有掩体可以躲避是对我们不利的一面,而无遮无拦一眼能把洞中情形尽收眼底又是对我们有利的,另一方面能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却看不见半个身影,毫无疑问有一队骷髅正在从洞底的某一个岔洞深处往出走, 在不确定它们数量有多少,出來后是会径直走出那道通往外面水中的石门,还是会在外面这处庞大的洞厅中停留的情况下,用障眼法似乎也不妥,因为这个洞穴从洞顶上那些倒挂着的钟乳石來看是典型的溶洞群,可溶洞中宽阔的地面上却平滑如镜,而会出现这种情况,大脑袋对这里的溶洞进行了加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在这洞穴中的骷髅是经常在这洞穴中活动的,障眼法在正常情况下只可以让别人看不见我们,却不能防止它们按平常的活动规律活动的情况下撞上我们,所以我绝对不敢有侥幸心理停留在地面上的某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不能在地面上停留,出又出不去,四周的洞壁虽然有一定的坡度,但是也不足以让人站在上面,再看洞顶上那些倒挂的石钟乳之间的空隙,宽的地方人在上面沒法停留,窄的地方又挤不进去…… 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这所有不能呆的地方都排除掉,我们面前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在骷髅大军走出它们所在的岔洞之前,我们进到另一个岔洞里去, 心里拿定这个主意,我想判断一下脚步声具体是从哪个岔洞口传出來的,我们该靠着哪边往过走最近,可惜离得远,空旷的洞穴内回音又很大,根本分辨不出來,还有我分析这些情况的时候用的时间虽然特别的短,但是脚步声响起也有一会了,再耽搁下去,我们可能根本來不及走到洞底它们就出來了, 于是我一秒钟也不敢再耽搁,对他们说道:“快往洞底跑,趁着那些家伙出來之前到另外一个岔洞里去。” “这少说也有一百多米,來得及吗。”陆大川嘴上说是害怕來不及,脚下却已经带着刘长腿几个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冲去了, “你们只管往洞口跑,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其实能不能來得及我心里也不是特别的有底,做出这个惊险的决定不过是被逼得无路可走,只能拼一把了,当然竟管是兵行险招决定拼了,我也不可能傻得一点预防措施也不做, 在他们向前跑了之后,我一把把独木舟从水潭里提起來,横着抱在胸前,从侧面绕到最前面,随时做好我们在到达相隔不远的那几个岔洞口之前,那些家伙露头的话,第一时间暴掠过去用独木舟冲它们一个人仰马翻,为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一百多米的距离看着不远,跑起來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每个人身上还背负着十几公斤到二十几公斤不等的行李装备,顶多跑到一半,陆大川等人的速度便不同程度的慢了下來,而林仙儿、陆可琴两人更是气喘吁吁跑不动了,我要时时注意着几个岔洞口内的情况,怀里还抱着独木舟,有心放下船像先前一样分两次把他们送过去,害怕來回一往返会失去对大局的把控,到时会两头不能兼顾,放任他们慢慢跑,又害怕赶不到那些家伙的前面,在这找不到掩体的洞穴中央碰了头,打起來的话我们想保住小命除非能变成人面狮子,要不然肯定会变成筛子…… “这可怎么办。”我心里越着急,越感觉到在山洞中回想的脚步声如雷贯耳,仿佛它们马上就要出來一样, 我这急得要死,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沒想到这时陆大川也停了下來,他两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对我说:“郑爽,你先去看看情况,我们实在沒劲跑了。” 两个女生力气小跑不动了还情有可原,这一向不服输的陆大川怎么也关键时刻掉链子了,我心里正纳闷想不出來一个所以然,刘长腿也不跑了,他破口骂道:“操他大爷呀,之前只想着有备无患见好东西就捡,沒想到背在身上真他娘的费劲。” “吗的,你们不早说……”这时我才想起來,他们不但拿了那伙盗墓贼的两把冲锋枪和所有的弹药,连人十几盏头灯都一个不剩捡了回來,再加上七七八八的东西,负重何止是二十多公斤,怕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背的都不下二十公斤, 知道他们都是因为背的太重,才跑不动了问題就好解决了,我抱个木船虽然感觉到特别累赘,但并沒感觉到多重,也就是说我这个时候差的是沒有长着三头六臂,而不是力气,于是当即把船放下:“把你们武器留下,用不着的行李包裹都给我放到船里。” “你能行吗。” “沒问題,快放上吧,它们马上出來了。”这时我隐隐看见洞底最左侧一个三米多高,两米多宽的小洞口内透出了微弱的亮光, 听我说那些骷髅要出來了,他们不再犹豫,麻利地把鼓鼓胀胀的登山包从背上卸下來扔进小船内,我扛起來撒腿就跑:“你两个招呼着可琴姐和仙儿姐别让落下了。”跑了几步,确定了那个洞内确实有亮光,有亮光就说明那些骷髅还是靠两只眼睛看东西,我又交代了一句,“手电关了,留一个头灯够照路就行了。” 身上沒有了负重,他们奔跑的速度大大的快了起來,尤其是刘长腿,赶不上博尔特吧,估计也慢不过鲍威尔,还剩下几十米的距离,一行人转眼即到, 因已经确定了脚步声就是从透出亮光的那个岔洞内传出來,我带着他们直直冲进了旁边的一个洞口, 进洞的同时,我开口说道:“关灯。” 陆大川立即关掉头顶,我们周围陷入一边黑暗,洞口外旁边洞里透出的亮光已经把洞前一小片地方照得一片明亮,而整齐划一“跨跨”的脚步声震得我们脚下的地面都微微的颤动,每一下都像踩在我们心坎上一样,我们大气也不敢喘, 我们冲进來的这个岔洞,我在一进來的时候已经看清楚了里面的大概情况,这个山洞方方正正,人工开凿痕迹明显,宽和高明显不成比例,洞势整体是呈慢下坡向下延伸的,给人一种走进底下车库的感觉,放眼向里面望到了二十几米远的地方,目光便被洞顶阻挡,所以洞内具体是怎样的情形和有什么都不清楚,不过见这二十多米的范围内沒有威胁我们安全的东西,我暂时把心放在肚子里,带着他们轻手轻脚往里面走了几米,然后把独木舟轻轻放在地上,轻声招呼他们爬下,以船身为掩体观察洞外的情况, 我们刚准备好,随着洞外亮光向前推进一列骷髅士兵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由于旁边的洞口几乎和我们藏身的洞穴的洞口是并排的,我们只能看见踏着正步从眼前洞口经过士兵的侧面, 如果不看脸,单看身体它们除了身上的军装给人感觉松垮了一些,剩下的地方和活人也沒有什么区别,步伐整齐,肩背长枪,胸前挎着子弹袋,有的还腰里别着小手枪,斜挎着水壶,脚上大头皮鞋还泛着亮光,可顺着肩膀往上看,就让人感到恐怖和难以接受了, 从它们领口伸出來并不是脖颈,而是一段干巴巴的颈椎骨,颈椎骨上给人感觉是摇摇欲坠顶着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偶尔有一半个脸向一侧歪着的,能看见骷髅头上满嘴牙齿暴露无遗,上面的鼻孔成了一个三角形黑洞,两个又大又深的眼窝里像装着两个小灯泡似的发出血红色的莹莹光芒,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骷髅头眼中射出的光芒本來也微不足道,可是源源不断从洞口经过的每个骷髅头都双眼冒红光,竟也把外面照得一片明亮, “好可怕呀,它们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怎么还能走路。”陆可琴紧紧抱着我胳膊小声问道, “它们身上血肉都沒有了,衣服却还完好无损,我感觉问題出在它们衣服上。”我眼睛望着外面轻声回答道, 这时刘长腿小声叫了起來:“我的天呐老大,它们背的是恩菲尔德3号步枪,你看,你看那几个头上戴的大檐帽和简易防毒面具,这是标准的一战时期士兵的装备呀。” 陆大川也激动了起來:“我操,它们身上是一战时英军的军装……” “嘘,,嘘,。”听着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的说话声不由的就大了起來,我紧“嘘”慢“嘘”的制止,从洞外经过的几个骷髅士兵还是被他们的说话声惊动了,它们转过身用它那两盏小红灯望向了我们藏身的洞穴…… 第一百五十九章 骷髅军团(二) 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的说话声,在我听起來有些大了,其实还是挺小的,沒想到洞外的骷髅士兵耳朵都沒有了,听觉还会那么灵敏,还好它们只是向洞内望了一眼,就脚步不停向前走去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们也被吓出了一头冷汗,捂住嘴巴好大一会不敢说一句话, 那几个向我们藏身的这个洞穴望了一眼的骷髅士兵走过去后,跟在它们后面的士兵并沒有受到它们的影响,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迈着整齐的步伐机械地向前走去, 从岔洞内走出來的这些骷髅士兵走到靠近石门的水潭边便停止前进,在水潭两边的空地上排成队列,这不大一会工夫,从我们眼前经过的士兵已经在空旷的洞厅中排成了两个方阵,后面的却还在源源不断往出走,而那响彻整个山洞的脚步声给人感觉它们会沒有穷尽似的, 在听到陆大川和刘长腿谈论骷髅身上的装备后,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它们身上的军装和装备年代确实有些久远,尤其是它们几乎所有的士兵身上都有携带的简易式防毒面具,喜欢军事或者对世界史有所了解的人应该都知道,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防毒面具是作战士兵必不可少的随身物品之一, 至于其中缘由相信大多数朋友也知道,不过在此还是多一句嘴,以便不知道的朋友有所了解,防毒面具这种外形像猪鼻子的玩意的出现,本來和战争就脱不了关系,它最早是16世纪达-芬奇描述出來的一种简单的防护面具,用蘸了水的细布掩盖水手的鼻子和嘴,保护他们免受自己设计的毒粉武器的伤害, 而大规模的成为作战士兵单兵配备必需品则是从1915年开始的,这一年4月22号,德军在伊帕尔附近利用顺风大规模布洒氯气云雾,发动了历史上第一次毒气袭击,造成了英法联军一万多人中毒死亡,同一年5月31号,德军又在东线波里莫夫对俄军进行了更大规模的化学攻击,在12千米的正面战线上,一次使用了一万两千具毒剂钢瓶,释放了二百六十多吨氯气,正是由于交战双方大规模使用化学武器,才大大刺激了防毒面具的研制和大规模运用于战争,甚至战场上马和军犬都有配备的防毒面具……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人在沒话说的时候沉默下來也不觉得怎么,可心里有许多话刻意忍着不说那滋味就特别不好受了,尤其是确定了这些骷髅的身份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英军士兵,我对那场战争只有最基础的了解,而对于那个时候的枪械火力却沒有具体的概念,让我估计不出來真要是打起來这些骷髅单兵作战的能力到底有多强,别的问題可以暂时稀里糊涂,这些关乎到我们生命完全的问題却不能不知道,因此这些疑问憋得我心里像有许多蚂蚁在爬似的难受,所以即使知道了外面那些家伙听觉灵敏,我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 而这时候大家也都忍不住开始谈论了,不过声音却压得特别低,挨在一起的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嘀嘀咕咕说话,中间只隔着林仙儿,他们说的什么我一句也听清楚,越听不清心里越好奇他们对这些骷髅到底了解多少,不由得伸出手去拉了陆大川一把问道:“你们刚才说的它们用的叫什么步枪。” 陆大川把脑袋凑过來蚊子哼哼一样说:“恩菲尔德3号步枪。” “恩菲尔德3号步枪。”我把陆大川的话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好陌生,这枪厉害吗。” 陆大川瞪了我一眼:“什么叫好陌生……” 我看陆大川又要吹胡子瞪眼教训人了,打断他的话说:“好了,别教训人了,出去了我再去好好读书行了吧。” “拉倒吧,你出去了不好好赚钱还读书,让我妹妹跟着你喝西北风呀。” 由于急着想弄清楚这些骷髅军队的情况,我也沒心思和陆大川吵,顺着他说:“知道了,好好赚钱养活你妹妹,你现在就别啰嗦了,把你们知道的全告诉我。” 陆大川当然不会不明白,现在不是吵架扯淡的时候,他语气缓和下來说:“恩菲尔德步枪是在一个叫詹姆斯-李的苏格兰人研制的1895式步枪的基础上改进的,全名叫‘李-恩菲尔德弹匣式短步枪’,1903年投产,是一战、二战以及朝鲜战争中所有英联邦国家的制式装备, 恩菲尔德步枪也和几乎所有的枪械一样,有多种基本型号,这些骷髅配备的就是NO.3型,这种步枪无论哪方面肯定是比不过现在的枪,但是在一战时期是战场上却是最优秀的步枪,装弹量大,射速快,一队士兵同时开枪快速射击时火力堪比机枪,在1914年的蒙斯之战中,一千五百手持3号步枪的英军打得近五千敌人落花流水,你说厉害不厉害。” “哦。”我本來还想着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等这伙家伙打开石门时,我们几个人利用武器上的优势和我的速度和力量能跟它们拼一把夺路而出,听陆大川这样说知道基本上沒戏了,还是老实缩着不让它们发现再另想办法才是上策, 看着洞厅内的骷髅士兵越來越多,密密麻麻足有四五百了,旁边洞穴中还在不停地往出走,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操他大爷的,这大脑袋也太变态了,这些战死的士兵本來就够惨的了,他们还把人家尸骨弄到这不得安宁。” “这些士兵的命运比你想得还要悲惨。”陆大川说,“他们是活着时就被弄到这來了。” “啊,。”陆大川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陆大川摸摸索索掏出一根香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世界军事史上有几桩成百上千人的军队成建制失踪的悬案,当时这些部队失踪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有的甚至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沒想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后让我们在这遇见了。” 听陆大川的语气好像他知道的还详细,我好奇地问:“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你从哪听说的,具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媒体早就报道过,说是最令人称奇的军队集体失踪当属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英国军队,1915年8月28日,当时英军和新西兰部队部署在土耳其的嘉里玻里地区,白天一对八百多人的英军向一个高地移动,当时天气晴朗,有近似面包状云片在英军阵地上空漂浮,而英军所要移动的山头有一片浓浓的灰色雾气,山巅应约可见,随着大队人马不断的攀升,队伍逐渐地遁入迷雾之中,直到最后一名士兵消失在雾中, 几十分钟后,山头的雾气消散了,整个高地寂静无声,八百多人像一团灰色雾团一样神秘消失了, 当年和八百多名英军同在一个阵地的二十二名新西兰士兵亲眼目睹了这一事件,事后这二十二名士兵向上级作了报告,英军进行了大规模的搜索,然而毫无结果,当时英军一直认为最大的可能是全对人马均为土耳其军所生俘, 战争结束后,英国向土耳其提出要交回那失踪的八百多名英军,然而土耳其坚持说从來就沒有看到过这支部队,从那以后也再沒有见过那八百多士兵中的任何一人,那八百多人犹如遁入了一个神秘王国,成为英国军事历史上一大悬案, 看这些骷髅身上的衣服装备,应该就是当时英军在土耳其的嘉里玻里地区失踪的那八百多人, 而先前我告诉你看到的在水中快速离开的那队骷髅士兵,当时情况突然沒看仔细,现在想想很可能是混合在一起的一战时期神秘失踪的法军和后來失踪的西班牙军队,还有二战时的国民党军队。” 听陆大川详细地说出这些,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发现从我们面前经过的这些骷髅穿着英军军装会那么激动了,不过沒想到当年的国民党部队也有神秘失踪的,心里更加好奇了:“剩下的那几支军队失踪时是什么情况。” “法军的情况和英军差不多,也是在一战的时候,在马尔登高地悄无声息失踪了整整两个营, 西班牙是1711年,在这所有的失踪案中规模是最大的,有差不多四千人,据报道说当时这些士兵驻扎在一座叫派连山的山上等待援军,第二天早晨援军到达山上宿营地时,营内篝火都沒有灭,马和大炮也都在,可是四千多人一个不剩全部消失了, 发生在咱们国家的是在1937年的南京保卫战中,当时国民党集中了二十万军队云集在南京市周围,其中川军某师的一个团,担任阵地侧翼对敌警戒任务,在南京保卫战失利后,为了保住有生力量,这个团全团两千多人急行军向南京东南部森林茂密的青龙山撤退,后來这一个团的人马就再也沒有出现过, 后來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总部还组成联合调查组,对这起失踪案进行过专项调查,却一无所获,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大爷的,这些人肯定是让大脑袋他们用奇门给弄进了镜式空间,然后又被弄到这地底下來,他们哪里能找到。” “你俩别说了,快看它们后面有跟的人。” 只顾着和陆大川说话,我稍一疏忽沒注意外面的情况,听林仙儿说骷髅士兵后面有跟的人,急忙向洞外看去,果然看见有两个大脑袋并排跟在队伍的末尾,心里刚暗叫一声不好,两个大脑袋也发现了我们,他们像念咒一样快速喊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已经走过去的那些骷髅士兵迅速转身,手持长枪齐刷刷地向着我们冲了过來…… 第一百六十章 金蝉脱壳 虽然语言不通,听不明白突然出现在洞口的两个大脑袋小矮人是用什么咒语控制这些骷髅士兵,还是只是对它们下达了攻击我们命令,但是洞穴中的这支骷髅军队在他们的掌控中是确定无疑的,所以看见在他们的喊叫声中,已经从我们藏身的洞口走过去的骷髅士兵回头向我们冲來了,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念头就是擒贼要先擒王,不先把两个大脑袋制服,我们几个人面对这几百上千的骷髅军要想全身而退怕是比登天还难, 说时迟那时快,脑海里念头一闪,我双手在地面上一撑跳将起來,单脚蹬地就要向洞外暴掠,身体还沒离开地面,陆可琴爬起來抱住我腰:“快爬下,你不要命啦。” 在这种生死搏斗的紧要关头本來就是争风夺秒的事,被陆可琴一拖洞口两个大脑袋已经快速闪到了一边,而冲上來的骷髅士兵顷刻间把洞口围了个严严实实,它们手里都举着枪,我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见冲出去已经不可能了,一个铁板桥带着陆可琴刚刚倒在地上,洞外枪声大作,十数发子弹带着曳光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脑门上冷汗“涔涔”直冒,暗呼一声“好悬。” 与此同时,陆大川、刘长腿两人手中的冲锋枪同时响了起來,枪口喷出两道火舌…… “你两个人沒事吧。”陆大川头也不回喊道, “沒事。”我和陆可琴回答着,翻身爬回到独木舟后面,陆可琴掏出手枪,我拿起陆大川捡來的盗墓贼的AK47拉开枪栓,双双加入战斗, 我连开几枪后,陆大川对我喊道:“郑爽,别乱开枪,这些骷髅打其他的地方不管用,爆头。” “爆个P呀,我瞄不准。”聚集在洞口的骷髅头手中的枪械虽然沒有我们的先进,但是它们数量众多,集体开枪火力也很是强大,离得距离又近,源源不断飞过來的子弹压得我们爬在独木舟后面头都抬不起來,我本來枪法就不行,在这种情况下更打不准了, “那你别开枪了,把背包拿出來给我们装弹,顺便拿几颗手榴弹出來,炸狗日的。” 我们进了这个像车库的洞穴后,骷髅士兵就出现了洞外,背包什么还全在独木舟里放着沒拿出來,我放下枪,伸手贴着船边进去拉出了一个装弹药的背包,侧身打开,先从里面摸出个手榴弹,压住保险片,用牙齿拉开拉环,由于距离近,我害怕手榴弹的碎片会伤到我们自己人,大喊一声“都爬好别动。”便投了出去, 一声巨响过后,对面火力骤减,见这些骷髅士兵除了爆头子弹根本打不死它们,但手榴弹还是有一定的作用,陆大川喊道:“郑爽,再來一颗。” 我连忙又摸出一颗投了出去,又一声巨响过后,耳边的枪声变得稀稀拉拉的,“看着气势汹汹的,原來这么不经打。”我探出头向洞外望去,看见这些骷髅士兵并不是像我想的一样被两颗手榴弹炸得快死完了,而是倒退着往水潭边撤退了,再看地面倒在地上不动的,不超过二十个,“这些家伙怎么撤了。”我四处张望寻找那两个大脑袋小矮人,看了半天也沒看见他们的踪影, 陆大川也沒想到这些骷髅士兵会这么快撤走,举着枪也愣住不打了, 骷髅士兵退出去一定距离后,便转过身奔跑着到了水潭边,又排成了两个方队,紧接着洞壁上那两扇石门就打开了,外面河里的水汹涌而进,刚被漩涡吸进这个河岸下的洞穴时,我还想着打碎石门逃生,可现在石门被打开了,看见那从暗河中涌进來的激流绝不亚于从高压水枪里喷出來的水柱,我心里正庆幸还好当时听了陆大川的话沒有冒然出手,要不然那瞬间而进的水不把人喷死也能喷成重伤,可那些骷髅却一队在前,一队在后视若无物般的向门口冲去了,竟管知道它们不是活人,我心还是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沒想到它们水边后,那股巨大的水流竟然自动向两边分开了,它们畅通无阻跑了出去,近千人不大一会工夫跑了个无影无踪,石门关闭了我们还目瞪口呆像做梦一样, 过了好大一会,我们才反应过來,也明白了那两个大脑袋小矮人让那些骷髅士兵冲向我们根本就不是想置我们于死地,而是为了保全自己,牺牲了这不到二十个士兵给我们來了个金蝉脱壳, “郑爽,咱们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了。”看着洞穴中空空荡荡就剩我们自己了,陆大川翻身躺下來,脑袋靠在独木舟上,点燃了他之前不停放在鼻子底下嗅的那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想到刚才石门打开后那水势,我们是决计冲不出去的,我叹一口气:“唉……恐怕比虎穴还要糟糕呀。” 刘长腿抱着枪坐起來:“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沒变成筛子比什么都强……老大,给來支烟。” 林仙儿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上一次他们可能因为人少才把咱们封在城池那个洞里,这一次他们有那么强的实力为什么仍然是把咱们困在这匆匆离开了。” “我想是我之前估计的沒错,他们正在和什么人打仗,这两个大脑袋是來搬兵的,他们才不愿意恋战和尽可能多的保存实力。”陆大川口吐烟雾, “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只这一个理由好像并不充分,甚至是很矛盾,换位思考一下,咱们在前线打仗,有人在后方连端了咱们两个军营,咱们会怎么样,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为了保存一点实力而把他们困起來令其自生自灭,而是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伙人铲除掉才对。”说着我跨过独木舟走到洞口,蹲下身看倒在地上那些骷髅士兵, 虽然我扔出了两颗手榴弹,但是地上的这十几具骷髅尸体无一例外都是被陆大川他们爆头打死的,也就是说除了炸到脑袋,手榴弹的威力也不足以对它们造成伤害, 人骨头怎么会有这些硬, 我把相互压在一起的骷髅一具一具分开,才发现它们身上的衣服全部完好无损,拔出匕首用力在一具骷髅衣服划了两刀居然沒有划烂,竟管翻动这些骷髅的时候并沒感觉到它们身上这些军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感除了稍微有些粗硬之外,绝对是布料的感觉:“我操,这些骷髅身上穿的不会是传说中的金丝软甲吧。” 我是因为心里震惊不由得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所以声音并沒多大,陆大川以为我跟他们说话,出口问道:“郑爽,你说什么。” 我随手拎起一具头骨只剩下一个后脑勺的骷髅士兵走向陆大川他们:“你们看这些骷髅身上衣服打不烂,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金丝软甲。” “它们身上百分百一战时的英军军装,怎么可能是金丝软甲。”陆大川说着翻身抬头向外看, 我刚走进洞口,陆可琴叫了一声,说道:“我的妈呀,你把它提进來干什么,快扔了。” “活的都不怕,死的怕什么。”见陆可琴害怕,我停住脚步,把骷髅放地上, “是沒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撑着,谁说不害怕。”陆可琴剜了我一眼,“你也不戴个手套就抓那些东西,快过來洗手。” 刚才拎骷髅时我也沒多想,经陆可琴提醒心里一阵害怕,别这些衣服是用什么有害物质加工过的,急忙看自己的手掌,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我整个手掌都泛着蓝盈盈的荧光:“坏了,这衣服上有毒我中毒了。” 这时陆大川和刘长腿已经从独木舟后面走了出來,听我说中毒了两步跑到我跟前,陆大川一把把我胳膊抓住,把我袖子卷到了胳膊肘上,看了起來,陆可琴、林仙儿也急忙跳过独木舟跑了过來,“让你做事的时候不要冒冒失失的,不要冒冒失失,你就是记不住……”陆可琴跑得跌跌撞撞,急得都要哭了, “你小子要把我们吓死。”陆大川抬手给我脑壳上來了一下,转身过,“可琴你慢着点,不是中毒了。” “啊。”我心里一块大石落在地上,“不是毒是什么。” “是磷呀,祖宗,你要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陆大川甩开我胳膊去看地上我拎回來的骷髅, 陆大川的话让我如梦方醒,中毒了应该是黑色的,我手掌却泛着荧光不是磷还能是什么, 陆可琴到跟前把我手掌看了半天,确定沒有事脸色才恢复了正常,手伸进我腰里一把给我掐得差点归西:“以后再改不了冒冒失失的毛病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衣服还真是邪门了。”陆大川头不抬冲我伸出了手,“郑爽,把你刀给我。” 我把匕首放到陆大川手里,他用刀尖把骷髅军装上的扣子一个一个挑开,随着衣服被解开,里面的锁骨、肩胛骨、胸骨、肋骨全部暴露了出來,每一根骨头上都泛着幽光…… 本來听陆大川说骷髅身上的衣服邪门,陆可琴也好奇地在边上看,见陆大川把衣服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骷髅架子,拉着我说:“走,去洗手。” “走。”看见那一根根的骨头,我心里也膈应的不行,顺势转过了身,沒想到抬起头看见独木舟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整整的一排怪人,仔细一看他们整个面部包括眼睛鼻子都被一层金黄色的布包裹着,我心里一惊,知道麻烦大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死武士 猛然看到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出现在独木舟后面的几个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的……武士(准确地说是六个,他们连眼睛都不露出來,应该不会是正常的活人,不过在不确定衣服里面也是和那些士兵一样只是一副骷髅架子,还是被大脑袋他们操控的尸体,或者是别的玩意的情况下,就根据他们身上配备的武器不是枪械而是刀剑,身上穿的也不是军装,而是类似于夜行衣的紧身衣称呼他们武士吧,),我心里虽然吃惊不小,但是不用想也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说别的,单看这些家伙身上沒一个地方暴露在外,就知道他们身上的衣服包括护住头脸脖子的黄布都跟这些骷髅士兵身上的衣服一样,是经过特殊加工的,不但可以挡住刀枪子弹,连手榴弹也不怕……我们这次恐怕真要凶多吉少了, “你们快别看那死的了,这他娘的又來活的了。”这时陆大川他们几个人还在研究我搬过來的那具骷髅身上的衣服,我扭头对他们说了一句,顺手把陆可琴拉到了身后, 她从我身侧探出脑袋问:“那也是几个骷髅战士吗,怎么看不见脸。”为了节省电源,大脑袋带着那支骷髅军队离开后,只陆大川一人开了一盏头灯,此时他又蹲在地上,洞内光线严重不足,陆可琴应该是看到了几个人影,却沒看到他们眼睛里发红光才出言相问, 我低声对她说道:“脸上有蒙的布。” 其实不用我告诉她,她也知道了,因为经我提醒,陆大川手里的灯光已经照向了洞内,刘长腿、林仙儿两人手中的枪口也在同一时间对准了那几个武士,不过他们并沒立即开枪射击,林仙儿迅速转脸看了我一眼,沒说话,刘长腿却有些茫然地问:“两位老大,打哪。” “怕是打哪也不好使了。”从我回头看见独木舟后面有人,到陆大川灯光照向洞内,那六个一字排开的有高有矮的武士始终一动沒动,甚至给人一种错觉,他们只是被人从棺材里拉出來放在那里的死尸,根本就不可能会动弹,不过我心里却清楚得很,那两个大脑袋把近千人的骷髅军队撤走,只弄出來了这六个武士,足以说明这六个家伙有着相当强的战斗力,再加上他们身上穿着刀枪不入的衣服,我们想杀死他们几乎不可能,既然杀不死,那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逃跑,还得必须逃出这洞穴, 想到逃跑我有些后悔我们该把所有的装备都带在身上了,但是心里清楚这时候后悔也沒用,必须想办法把我们的东西从独木舟里取过來才行,其实做长远打算,我们连独木舟都不能丢,不过现在也不能考虑那么多了,能拿着装备活着出去就烧了高香了, 而要往出逃,我就必须先打开石门,还得让外面的河水把这个洞穴灌满…… 想起來是容易,可这几个武士反应能力有多快,力量有多大,会不会游泳,在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具体该怎么实施呢, 我绞尽脑汁正在想能有什么办法,把所有的人一下带到水潭边上的石门跟前去,陆大川打断了我的思路,他说:“郑爽,咱们先退到旁边那个小洞里去吧,那样咱们即使杀不死他们,咱们守住洞口,他们想伤害咱们也沒那么容易。” “暂时退过去以守为攻也行,不过这些家伙眼睛也不用露出來就能行动,估计就算不是骷髅,和骷髅也差不多连饭也不用吃,我想的是咱们怎么能安全地退到石门那边去,我冒险打开石门,让洞里灌满水咱们就能游出去了。” 我快速说出自己的想法后,陆大川说:“那就只有拼一把了,让可琴和仙儿先往石门边走,咱们三人先和这些家伙较量一下,试试他们的身手,这一直站着不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好。”陆可琴在我身后掏出了枪,我把我腰里手枪也拔出來给了她,“你们从水潭左边走,走到石门边贴着墙壁等着。” 陆可琴接过我递给她的枪,打开保险:“知道了。” 林仙儿慢慢退到了我身上, “跑。”我大喝一声,提起聚力,随时准备出击, 身后陆可琴、林仙儿的脚步声刚响起來,也不见独木舟后面的六个武士有什么动作,他们却突然同时身形暴涨,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一样身后拖着一道虚影就想我们扑了过來, 看到他们如此快的速度,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这时箭已经搭在弦上,他们速度再快也不能让他们出了面前的洞口,因为他们一旦出來,我们再想把他们六个人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说时迟那时快,洞内的六道身影暴涨的同时,陆大川与刘长腿两人手中的冲锋枪同时响了起來,两道火舌呈扇形交叉着击向了扑向來的六个人的胸口,虽然子弹不足以穿透他们身上的衣服,但近距离子弹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六道身影在密集子弹的攻势下立即慢了下來, 看到他们一击奏效,我信心大增,大声喊道:“把他们逼回到船后面去。” “必须的,不把他们逼回去,我们身上的子弹坚持了不了多久。”陆大川与刘长腿手上不停,脚下同时向前迈了一步, 我看到六个武士在两把冲锋枪强大的攻击下身影是不再以令人恐怖的速度向前暴涨了,但是也沒有往后退,甚至他们还顶着子弹的冲击力缓步向前走,我一看照这样下去,不但把他们逼不到独木舟后面去,一旦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枪里的子弹打光了,他们还会立即冲出來,情急之下提起蓄力,双臂齐出,两掌翻飞,一气拍出六掌,他们才各向后退了一步…… 一看我足以开山裂石的掌力加上子弹的冲击力才起到这么微小的作用,我转身去看陆可琴和林仙儿,她们连一半也沒跑到,心里更着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大脑袋:“他奶奶个腿的,狗日的大脑袋再让爷碰到非得扒他们皮抽他们筋不可。” 我话音沒落,就听到陆大川、刘长腿双双喊道: “郑爽,快想办法,我快沒子弹了。” “我的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沒交手之前,我虽然沒有轻敌心理,但是侥幸心理多少还是有的,照现在的情形看,如果不在陆大川、刘长腿两人子弹打光之前对这六个武士造成强有力的打击,只要他俩枪声一停,我们就一点胜算也沒有了, 就在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凉快地方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我拎进洞里的那具骷髅尸体,灵机一动想到有个实实在在的东西总比隔山打牛有用,便两手提起來向洞内砸去,只听耳边“嘭”一声巨响,靠着我这一面被骷髅砸中的三个武士有一个倒在了地上,另外两个一连向后退了两三步…… 见效果显著,陆大川大声叫好:“好,郑爽,继续。” “你俩往边上退,给我把地方让宽一点。” 我转身一步蹦到洞外被我一具一具分开的那十几具被爆了头的骷髅旁边,刚才陆大川、刘长腿在边上我沒敢抡圆了膀子,听到我的话,他们一起靠向了山洞左侧,同时还改为跪姿射击,把大部分空间给我让了出來,沒有了顾虑,我提起一具骷髅抡圆了膀子砸向另外三个,因用了全力,这三个同时向后退了几大步,绊在独木舟上仰面向后倒去了,六个倒了四个,陆大川、刘长腿抓住机会,枪口不再移动,一人一个直对着还站着的两个招呼,那两个在子弹分散的时候还有个喘息的机会,在集中的火力下终于顶不住火返身窜回到山洞深处去了, 这时我第一次砸到的那个又站了起來,我一具骷髅砸过去直接把他砸得飞出去老远重重摔在地上,与此同时,陆大川、刘长腿两人手中的枪一前一后哑了火,我双手举杠铃一样举着一具骷髅一步窜到独木舟旁边,把被绊倒刚翻身爬起來的那三个狠狠地砸得飞了出去,然后端起我们的独木舟两步奔出了洞外,到了先一步走出來的陆大川他们身边,把独木舟放在地上:“快,上船换弹药。” “上船干什么。” “你扛着我们还怎么对付那些人。” “快上,晚了來不及了。”时间紧迫我來不及和他们解释, 他俩莫名其妙,但还是跳到了船内,一人往出摸手榴弹,一人把分开装在几个背包外面兜里压满子弹的弹夹全掏出來别在身上, 这一耽搁的工夫,洞内几个武士又卷土重來了,看到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已经跑到了预订的位置,陆大川、刘长腿也各自换上了新弹夹,我一气不歇把剩下的骷髅全部砸向了洞内,暴喝一声“撤了。”飞起一脚踹向独木舟,载着我们全部行李和两个大活人的小船像点着火的火箭一样,贴着地面飞速向着石门的方向滑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旱地行船 独木舟风驰电掣般贴地疾驰,刘长腿在上面哇哇直叫:“我操,你也不怕船翻了,把我们门牙磕掉了。” “哈哈,磕掉了回去给你镶两颗钻石的。”看到洞内冲上來的几个武士又被砸了个东倒西歪,我猛跑几步凌空掠起,追上向前滑行的独木舟后,降低高度又是一脚,给小船加足了动力,然后也落在了船内, 虽然口出戏言,但我心里清楚那六个全副武装的武士一连被我们击退两次,并不是他们只身上衣服刀枪不入,自身却沒多大能耐,而是在那个侧洞内他们受到空间的限制才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旦他们出來,我们失去了地利的优势,想再同时击退他们就困难多了,所以落进船内立即转身向洞内望去,看见眨眼之间被我用骷髅砸得东倒西歪的六个武士已经出了洞口,像六道虚幻的影子一样跟了上來, 偌大的洞厅内地面平整,贴地滑行的独木舟还算平稳,不过速度过快,陆大川他们担心船会翻掉,都放下了枪,本能地双手紧紧抓着船帮,见状我急忙对他们说:“那几个家伙跟上來了,我控制船,你俩开枪阻击他们。” 他俩闻言火速转身,拿起枪射击,为了看得更清楚刘长腿也打开了头上的头灯,果不其然,失去了空间的限制,枪声响起后,那几个武士立即分散开來,有的跑向山洞两侧迂回包抄我们,有的凌空跃起像老鹰扑小鸡一样向我们扑了过來…… “不行呀郑爽,这几个家伙速度太快了。”陆大川、刘长腿两人到处追着打,忙得手忙脚乱,几道身影还是呈包围之势离我们越來越近,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从洞底岔洞到石门不超过二百米,竟管船上载着我们三个人和我们所有的装备,但我驱使船前进的那两脚都用了全力,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眼瞅着船就要到陆可琴、林仙儿背靠的洞壁前了,船速却沒有丝毫的减缓,刚才在情急之下才想到旱地行船这个能让我们连东西带人全部快速撤退的险招,却沒想让船跑起來简单,平平稳稳停下來就沒那么容易,我不敢再分心,延出灵气小心翼翼凌空击打洞壁控制着船减速,生怕力道大了小船骤停,船的人由于巨大的惯性重重撞向洞壁, 这时离得近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也加入了战斗,不过她俩用的都是手枪,只能单发射击,效果甚微,小船一停,我转身连击数掌,和陆大川他们一起把已经围到近前的六个武士避退几步,拿起船舱中陆大川捡來的盗墓贼的那两把AK47对陆可琴、林仙儿说:“你俩用这个。” 她俩把手枪收回腰间,接过我手里的枪,别看她俩都是娇滴滴小女子,平常大多数时候我们三个男人都尽最大力量保护着她们,在这关键时刻她们拿枪在手拉枪栓、拨动快慢机、扣扳机射击等动作一气呵成,麻利劲一点也不输于我们这些大男人,甚至她们对枪械的熟悉程度令我都有些嘬舌, “你们坚持一下,我去打开石门。”见他们四个人的交叉火力虽然不足以把奋力靠近的六个武士击得飞出去,但也使得他们连连后退,我大声跟他们打过招呼,屈膝借力贴着洞壁暴掠到石门前,扎稳马步力灌全掌拍向石门, 由于先前看到过石门被打开后外面河水涌进的速度和力量,我一掌拍实随即拔地而起,掠至石门上空俯身观望,本想着一掌下去即使不能把一扇石门完全击碎,也能击出一个洞眼,沒想到石门上被我击打的位置只是出现了几道淡淡的裂痕, “他大爷的,看你有多硬。”眼下情形刻不容缓,石门超乎意料之外的牢固程度,沒有让我气馁,反而激起了我的好胜之心,我落在地上提气聚力又在刚才的地方连击两掌,巨大的石门终于出现了石块碎裂的轻微声响,缝隙越裂越大,眼见不需要再击打,用不了片刻外面河水的压力足以把石门撑裂,我横跨一步跳到另一扇石门前,刚站稳脚跟,手还沒抬起來,听到陆大川大声喊道:“郑爽,小心。” 我扭头看见六个武士冲不破陆大川他们四枪连射组成的火力网,放弃了对他们的攻击,齐齐地向我扑來了:“來得正好。” 我争分夺秒在另一扇石门连劈两掌,待他们到了近前,蓄力待发的第三掌拍向石门的同时再一次冲天而起,掠至石门上方空中,与此同时,下方的石门像被炸弹炸开一样发出一声巨大而又沉闷的爆裂声,碎石飞溅,汹涌的激流瞬间涌入洞穴,而扑向我的六个武士无一幸免,全部被像炮弹一样飞出的大小石块和水流砸进了洞穴中的水潭, 打破石门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六个武士不早不晚在石门破碎的瞬间正好赶到门口却让我喜出望外,满心欢喜扭转身形单脚在洞口上方的洞壁上借力掠回到陆大川他们身边, 看见他们都坐在独木舟边上往弹夹内压子弹,知道他们也看见了那伙家伙被冲进水潭里的情景,洞内回响的流水声又特别大,我沒多说什么,从背包内掏出水壶灌了两口水,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游泳。”陆大川手上动作沒停,望向河水源源不断注入的水潭,大声说道, “不管会不会游泳,他们一时半会都爬不出來。”我在船帮上坐下,“咱们喘口气,等水把洞穴灌满就游出去。” “还是小心点好,长腿你盯着点。”陆大川对刘长腿说了句,伸手拍了拍我屁股底下的船帮对我说:“这条小船也得带上,你看这船身,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树,可真结实,那么骷髅士兵开了那么多枪,船上一个洞眼也沒有。” “是吗。”骷髅军队撤走沒多久那几个武士就出现了,把我们逼得手忙脚乱一刻沒停,我根本就沒注意到这些,经陆大川提醒才检查了一下船身外面,发现不但沒弹眼,连痕迹都沒有,我想到当时我在城池中砍树造这条船的时候,除了树被砍倒后很快就干枯了,其他的也沒发现比外面的树木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尤其是沒觉得木质有多硬,“不对吧,会不会是那些骷髅士兵枪里装的子弹根本就弹头。” “一不是拍电影,二不是军事演习,他们怎么可能用空包弹。” 听陆大川话里的意思当时他也沒注意到独木舟边上有沒有掉落的弹头,我刚想说去看一看,他把匕首递给我接着说道:“我试过了,这木头硬得和铁一样,连块木渣也削不下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挖出來这个船的。” 我接过匕首用力在船身上划了一刀,上面的确一点痕迹也沒留下,出现这种情况让我有些惊愕,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当时做船的时候木料还是湿的,沒这么硬,这是干了之后才变得这么硬的。” “不好,那几个人出來了。”这时刘长腿突然大叫一声,拉开枪栓举枪射击, 我急忙抬头,看见六道身影从不同的方向转眼已经到了眼前,他们之前一直是向着我们硬冲的,现在每个人都拔出了挂在腰里的武器,在面前舞动得一片刀光剑影, “上船。”因距离太近,除了刘长腿,剩下的几个人一个弹夹也沒压满,无法射击,我们两个人根本沒法同时阻止不同方位的六个人,我情急之下只好再一次兵行险招,火速让几个人上到船上,飞起一脚把独木舟又向洞底踢去, 然而这一次却沒有上一次幸运,独木舟滑出去十米不到就被他们追上围了起來,我虽然紧跟其后及时踹飞了两个人,还是慢了一步,陆大川为了护住陆可琴胳膊上挨了一刀鲜血直流,林仙儿及时用枪架住了另一个家伙劈向她的一刀,却因为力气沒有对方大,枪被压下去后伤到了肩膀, 见一下伤了我们两个人,我顿时怒不可遏,探手在地上一撑,侧飞着一连猛踹几脚,把剩下的几个全部踹得飞了出去, 我们的人受了伤,让刘长腿也急眼了,他站起身破口大骂着对着飞出去的几个武士一气把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光, “都抓紧了。”六个武士被我们击打的都是向着洞底飞去了,而独木舟也还在向洞底滑行,我害怕那几个家伙倒地后又会立即扑过來,我一把拉住船帮强行让船停下來,飞身跃起挡在了船前面,“可琴姐你快给他们包扎伤口,长腿快压子弹。” “给,不要等他们爬起來,用手榴弹轰狗日的。”刘长腿拿起几颗手榴弹递给我, 我接过來,用牙拽下拉环一颗接一颗扔了出去,等几个手榴弹全扔出去,刘长腿端着枪跳到了我身边:“人呢,怎么一个不见了。” 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烟雾阻挡了我的视线,我心里也是一阵疑惑:“稍等等……” 我们站在船前等了几分钟,眼前的烟雾散开,看见远远近近六个身影全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刘长腿说:“不会是死了吧。” 我跑到最近的一个身边,照着他腰上踹了一脚,他翻了几个个停下后依然一动不动:“他妈的,真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果真死了 “不是刀枪不入吗,怎么就死了。”刘长腿跟上來,走到我身边, “死了还不好,难道你也想挨刀。”我白了他一眼,蹲下身查看被我踢得翻了几圈的这个武士身上的衣服和衣服连在一起蒙住头脸的黄布, “嘿嘿……沒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意外。”刘长腿说着向更远一点的一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武士走去, “别过去,他们死得太莫名其妙了,小心有诈。” 我看到面前这个武士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然后站起來环视左右,看到横七竖八以不同的姿势躺在独木舟前方二十米,左右不超过十米的范围内的另外五个武士,他们表面上看上去和眼前的这个一样,也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迹象,身上的衣服也都完好无损,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他们的死因,只能提防着他们耍诈,或者说那两个大脑袋给我们耍诈,因为当时那些骷髅士兵列成方队涌出石门时,我沒看见两个大脑袋的身影,不确定他们到底是夹在骷髅群中出去了,还是依然留在这处洞穴中, “你不习惯用枪,看这把剑用着顺不顺手。”刘长腿捡了一把不知道那个武士脱手而飞的一把长剑走了回來, “扔了吧,我可不想天天拿着个马刀。”之前被这几个人身上的衣服吸引,一直沒仔细看他们用的武器,现在见刘长腿捡回來的这把剑,略微弯曲的剑身窄而长,单面开刃,剑把上有护手,是典型的西方佩剑, “哦。”刘长腿随手把剑扔在地上, “你盯着,我看看他们的伤势。” 刘长腿点点头, 我转身走回到船边,看到受伤的两人身上的伤口都包扎起來了,林仙儿脸色正常,看上去沒有大碍,陆大川却面色有些惨白,双眼紧闭,额头上汗珠直冒,不禁皱起了眉头:“伤势怎么样。” 陆可琴说:“仙儿姐是皮外伤,问題不大,哥哥胳膊上的伤口有两寸长,深都快看到骨头了,咱们沒有条件缝针,只能简单的包扎一下,我害怕伤口会愈合得很慢。” “沒那么严重,就是刚上上药有点疼。”陆大川睁开眼睛,抬起受伤的左臂转着圈活动了两下,“那几个家伙死了。” “躺在地上不动了,身上衣服也沒烂,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抬头向水潭望去,见从门口涌进來的水已经慢慢往外溢了,转身对刘长腿说,“上船吧,水马上过來了。” 刘长腿在船上坐好,眼睛依然盯着那几具尸体,我从背包内找出几个塑料袋,和陆可琴一起动手,把陆大川整条胳膊和林仙儿受伤的肩膀全包了起來,尽量防止到时候出去时,他们的伤口沾到水, 涌进的河水溢出水潭后,在洞穴地面上向四面八方蔓延,很快流过了独木舟,向洞底流去,我准备好船桨,等着船浮起來划到石门边上洞壁根去,以防止到时水势大了,控制不住船只会被冲进侧洞内, “你们快看那几个人断开了。”刘长腿突然叫了起來, 我们几个人都盯着洞口的,听到刘长腿的叫声一齐回过头,我看见远远近近倒在地上的那几个武士,在水流的冲势下翻滚着向前漂去,有的断为了两截,有的脑袋或者四肢直接从身体上断了下來被水流卷得不见影了,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我不由站了起來, 陆可琴伸手拉着我说:“你不会又想过去看吧,烂了就证明是真的死了,哥哥和仙儿姐都受了伤,咱们还是赶紧出去要紧,免得一会大水再从洞里冲出來几个什么怪物。” 刘长腿跟着说:“就是,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我是真有过去看看的心思,听了他们的劝说,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心里却沒有停止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沒几分钟,几具烂了的尸体被水流冲进几个侧洞内不见影了,我们的小船也浮了起來,随水向洞底漂去,我赶紧坐下拿起船桨往洞口方向划,见洞内沒有危险,刘长腿、陆可琴也都放下了枪,帮我一起划船, 独木舟平稳地向石门方向漂移后,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豁然明白了那几个刀枪不入的家伙突然死亡的原因了:“我知道那几个家伙为什么会死了,然后被水一冲尸体就烂了。” “为什么。”他们都看着我, “划船,划船。”我们船桨一停,小船又被水冲的向后退去了,三个人连忙挥动船桨,船重新向前移动后,我说,“他们身上衣服的原材料应该是城池中的那种树……” 陆大川打断了我的话说:“这几个身上的衣服我沒仔细看,那些骷髅身上的衣服我可是里外都检查了,百分之百的制式军装,材料怎么可能是城池中的树。” “那就是大脑袋他们后來又对那些军装经过了什么加工,反正是跟那种树肯定是有关系,因为我造咱们这条小船的时候,木料是湿的,我不管是削外形,还是挖船舱都沒感觉到木质有多硬,可是船的木料干了就硬得和铁一样了,而那几个家伙在沒有掉进水里之前怎么打都死不了,从水里出來却一打就死了,被水一泡再一冲干脆**了,你们说是不是和那种树有关系,在身上衣服干的时候他们刀枪不入,湿了水立马嗝屁了。” “那些骷髅士兵出去的时候,从石门流进來的水便向两边分开了……” 陆大川皱眉沉思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本來距离沒多远,我们三个人合力,独木舟很快被划到了石门左侧的洞壁下,失去石门的门洞就像是一道水闸,河道内的河水进來后,先涌入水潭才向四面八方扩散的,小船紧贴着石门边的洞壁,几乎不用控制也能平稳地停在水面上,我们闲了下來,才感到人困马乏, 看到从石门涌进來的水势虽然湍急,但是洞穴中水位上升得却特别缓慢,我洗过手打开背包掏出了里面的食物,分发给大家:“从那几个洞里走出了那么多士兵,估计里面空间不会比外面小,一时半会……” “我不吃鱼,我要吃咱们自己带的东西。”陆可琴沒接我递给她的鱼肉干,把背包抱在她怀里在里面翻找我们在外面买的包装食品, 我见林仙儿沒说不吃,可拿上鱼肉干也是一脸苦涩,又把她手里的鱼肉干拿了回來:“算了,你也吃咱们带的东西吧,我们三个人吃鱼。” 吃过东西喝水的时候,又遇到了麻烦,陆可琴、林仙儿都不愿意再喝暗河中的水,我们费了半天嘴皮子,最后用我们壶里的水是从这处洞穴上游打的和那些骷髅士兵出去后又不是直接在水里游两个让她们无法反驳的理由,才逼着她们勉强接受了我们带着的水还能喝, 两个人受了伤,她们又不愿意再吃这条河里的鱼和水,我也知道在吃喝上面,人被逼到了一定程度就沒那么多讲究了,心情还是不由得变得无比沉重了起來, 陆大川看出了我的忧虑:“要不咱们出去后就往上游走。” “以前在那条大河中的时候,咱们多少有些稀里糊涂,现在根据咱们所在的方位看,往上游走就是往西,一直走又会返回到高原下面去,高原地层那么厚,哪有那么多洞穴能直接通到几千米以下的地底下。”我直接否定了陆大川的建议,“还有当初咱们只是为了走水路顺流而下省力气,才选择往下游走的,可那群妖物沿着河岸走路也选择了往下游走,我怀疑往东走有路出去。” 陆大川沒有坚持:“那就继续往东吧,也许走不了多远就能回到那条河里去了,咱们要出去迟早还得上大船,这小船太危险了。” 陆大川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堵住我们出路的望天吼:“你说刀枪不入的人面狮子会不会也怕水。” 吃过东西后,陆大川气色好多了,他又点上了香烟:“不要想那么多了,不管它怕不怕那家伙太厉害,好不容易逃出來了,沒必要在回去招惹它。” “我只是随口说说,万一再碰到一只就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了。” 这时,洞底几个侧洞内的水应该是灌得差不多了,水位上升得越來越快,我们开始做出去的准备,等水位超过了石门,水面上看起來平静了,我下水试了一下,感觉到暗流的力量不是特别大了,扒着洞壁应该能走出去,便钻出水面拿上了登山绳:“不用等到水把洞里灌满了,我出去把绳索绑到岸上的大石头上,返回來后咱们就出去。” 陆大川不放心地说:“让长腿和你一起去,两个人又个照应。” “沒事,你们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我把绳索团好绑在腰间,潜回到水里,顶着暗流贴着门框的石壁爬出洞外,游出水面,在河岸上找到几块大一些的石头,把登山绳一头在上面固定好,然后牵着绳索另一头又回到了洞内, 水下的石门离水面只有七八米的深度,有了绳索可以借力,我们连人带船沒费多大劲便回到了河岸上, 又一次成了落汤鸡,回來后免不了又得生火换衣服,我们正忙活着,对面河岸上突兀地响了阵阵枪声……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赐良机 听到枪声,陆大川立即让关了手电熄灭了火炉,问我:“郑爽,什么人。” “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楚。”我凝目看向对岸,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一队身影正在沿着河岸向我们所在的方向移动,其间还夹杂着子弹射出枪口发出的亮光,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会不会是那伙骷髅军队。”我看不清楚,陆大川他们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不过他还是瞪着眼睛向枪声发出的地方观望, 关掉手电熄灭炉火后,我们周围便陷入了纯粹的黑暗,看到大家嘴唇都冻得发紫,头发和沒來得及换下來的湿衣服还在往下滴水,却都呆着不动了,尤其是陆大川和林仙儿两人身上还有伤,虽然做了防护措施,但伤口有沒有沾到水还不知道,我沒去做无谓的猜测,对大家说:“不用管他了,手电打开,炉子点上,我们该干嘛干嘛。” “不保险吧。”黑暗中,陆大川把脸转向我,“听着枪声离得也不算太远。” “他们在对岸,我让墨玉用障眼法把咱们隐藏起來就行了。”由于河道是封闭的,河流平缓水声又不大,陆大川单靠枪声辨别远近,自然有失误,不过我害怕陆大川他们的伤口受到感染和有人病倒,心里着急,沒再跟陆大川啰嗦,叫出墨玉用障眼法把我们隐藏了起來,然后我们抓紧时间忙我们自己的事情,等大家都换下身上的湿衣服,给陆大川、林仙儿伤口换过药重新包扎好,喝过姜汤后见大家都发了汗,面色恢复了正常,我才把心思放到了对岸那些人身上, 当然在此期间,我也沒敢掉以轻心,时刻注意着对岸的动静,不过他们向前移动的速度并不快,我们忙完才依稀能看清那些人的样貌,开枪的正是一队骷髅士兵,大概有四五十个,令我沒想到的是它们正在追击的是黄三等人, 骷髅士兵之前我们已经领教过了,知道它们身上的衣服刀枪不入,除非把它们骷髅头击碎,否则根本杀不死它们,而黄三等人有多厉害,我却沒见识过,因此看到与骷髅士兵交战的是黄三他们,我便再一次仔细打量他们, 此时边战斗边向前移动的两队人马相隔距离在二十米左右,骷髅士兵用的武器自然是枪,黄三等人回击骷髅士兵用的是河岸上的石头,他们十几个人分为了两队(准确地说是十五个人,),一队黄三为主,一队以占有了于梅身体的那个狐狸精为首, 之所以十几个人是在一起的还要把人员分为两队,是因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逃脱,因此当黄三带领的人向前逃跑时,狐狸精一干人便回头施法刮起阵阵妖风卷起大片河滩上的石块砸向追赶他们的骷髅士兵,而狐狸精等人逃跑时,黄三他们停下來回头依法炮制,两队人轮番上阵,时而后队变前队时而前队变后队,卷起的大片河卵石不足以杀死二十米远的骷髅士兵,也足以挡住它们射出的子弹,所以说是在逃跑其实并不显狼狈, 因为之前不止一次见到过墨玉攻击对手灵体现出本体的威猛霸气,还见到过白衣搬运那些尸体时的优雅,我刻意注意了一下这占有了人类身体的十几个妖物催生妖风时所做的形体动作,发现他们虽然姿势各异,但也是一招一式,或出掌或出拳,和人打架也沒有什么区别,并不像我想得那么神秘, 在我观看的这段时间内,黄三他们到了我们的正对面,见他们逃得不算狼狈,想逃脱却逃脱却也不容易,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出手帮忙, 陆大川问:“郑爽,开枪的是那些骷髅士兵吗。” “是骷髅士兵。”我只顾看得热闹,忘了对岸一片黑暗,陆大川他们眼睛睁得不小,但什么也看不见, 陆大川疑惑地问道:“它们眼睛怎么不发红光了。” “不清楚。”我们在河里洞穴中的时候,关掉手电,那些骷髅士兵双眼里发出的红光把洞内照得一片明亮,要不是陆大川说,我都沒注意到这个细节, “它们在和谁打仗。”我还沒回答陆大川侧耳听了一下又问,“这呼里哗啦是哪山塌了吗。” 两队人马在远处的时候枪声掩盖了石块落地的声音,离得近了才听见,我给他们解释道:“骷髅士兵在追击黄三他们,呼里哗啦的声音是黄三他们用妖风卷起河滩上的石头攻击那些骷髅。” 陆大川惊愕道:“怎么会是他们,。” “我也沒想到是他们,不过追的只有四五十个,大脑袋调集了那么多骷髅士兵肯定不是专门对付他们的。”我们第一次小船翻到河里,陆大川看见水里大批的骷髅军队后推测到大脑袋可能和什么正在打仗,还害怕我们会稀里糊涂卷入一场战争中去,现在看來我们第二次落水耽搁了时间,黄三他们先赶上了, “哦,看來我这一刀挨得也不亏,让一群骷髅追着屁股打估计比这要惨得多。” “你就不能往好处想吗,以后咱们再也不能让人追着屁股了。”看着那伙骷髅士兵到了对面,我毅然站了起來,拿起了一把AK47,拉开枪栓, 见我拿枪,陆可琴瞪着眼睛问:“你要干什么。” “去杀了那些骷髅。”上一次我想着把黄三等人收为己用时,沒及时想出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听从我们的办法,后來和刘长腿两人谈论于梅的姿se被陆可琴听到了,折腾了一番让他们给走掉了,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机会, 陆大川说:“我知道你的想法,现在帮了他们即使不能为咱们所用,也算欠下了咱们一个人情,你枪法又不好,把船放到河里,咱们一起去。” 我决定冒险去帮黄三等人杀掉追击他们的骷髅士兵,想到的是即使他们不能为什么所用,在对付大脑袋他们的时候至少能结为盟友,并沒想什么让他们欠我们人情,其实要说人情,之前黄三告诉我那么多事情,也是我们先欠人家的,帮人家一次顶多是两不相欠, “你们都不许去,我有办法。”所有人都去,我要干掉那些骷髅士兵肯定要容易得多,不过划船到了河面上,骷髅士兵开枪回击的话我们连个躲避的掩体也沒有,如果为了拉拢一伙妖人,让他们以身犯险那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所以我态度很坚决, 陆大川瞪眼了:“它们有那么多,你有什么办法。”陆可琴等人也极力反对,七手八脚拉着不让我独自行动, 对岸的两队人马一直再向前移动,我本來不想给他们解释那么多,看他们的架势不说上天给的这个机会绝佳的机会就要错过了,只好开口说道:“先前咱们已经分析到了,它们身上的衣服干的时候刀枪不入,一旦湿了水就失效了,我先用河水把它们身上衣服弄湿,然后再开枪。” 陆大川说:“那只是一个推断,是不是百分之百的对还不确定,你就冒然用这个方法岂不是太冒险了,再说你怎么能把它们身上全弄湿。” 陆可琴跟着说:“就是,它们当时从石门出來的时候,到了水边水就自动向两边分开了,万一身上衣服根本湿不了怎么办。” 见那些人越走越远,反对声却是一片,我知道他们都是害怕我有闪失才这么婆婆妈妈的,不好发火也不好强來,想了想只能退了一步:“说白了他们不是咱们什么人,我又沒有义务必须得那些骷髅杀死,大不了看着不行,我放弃还不行吗,你们不会认为我连逃回來的能力也沒有吧。” 这次倒是沒人反驳了,不过却沒人放开拉着我的手, 我瞪向陆大川:“你什么时候也婆婆妈妈不像个男人了。” “好吧,你自己当心,不要勉强。” 陆大川发话了,陆可琴还拉着不放,盯着我眼圈都红了:“你告诉我,那么多人,你怎么能让它们衣服全湿了,我就让你去。” “它们就走在河边,墨玉不像那条龙一样能呼风唤雨,把河里的水弄到它们身上应该沒有问題。”我心里想的墨玉沒问題,不过沒和它沟通,到底行不行也不敢确定,想了一下又说,“我自己也可以用掌力把水逼得泼向它们。” 陆可琴不情不愿放开手:“哦,那你去吧。” 我心里清楚我们几个人现在是相依为命,失去任何一个人剩下的人都无法接受,却沒想到单独行动一次会这么难,听到陆可琴最后同意的这句话居然有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长腿,你两个眼睛睁大点,我会速战速决。” 刘长腿点点头, 我屈膝凌空,斜着向河对岸暴掠而去,同时在心里叫了一声“墨玉。” “嘻嘻,姑奶奶听到了,也知道你要干什么。”墨玉的话在我脑海里一闪,灵体幻化出的庞大的蛇身便盘旋在了我头顶上方,同时河面上像刮起了一阵台风,长达十几米宽的河面上瞬间升腾起数米高的波浪,汹涌澎湃涌向了对岸……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我反省 因为凌空快速前掠后我才跟墨玉交流,心里还担心在我到达对岸时墨玉不能把那些骷髅士兵全部用水浇透,在它们反应过來有人突袭而回击的话,在几十条枪同时射击的威猛火力下我会难以应对,沒想到墨玉会这么迅速,且涌上河岸的河水快速而凶猛,顷刻间就把岸上举着枪边射击边向前跑动的四五十个骷髅士兵冲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见此情形我不由大喜过望,同时也更肯定了水是这些骷髅士兵的克星,因为在黄三等人七八个同时出手卷起的大片石块的凌厉攻势下,也不过只是影响了骷髅士兵前进的速度,并不能对造成更大的打击, 当然河水能克制骷髅士兵身上的衣服,并不能让它们丧失战斗力,所以大水过后,不等它们站稳脚跟,我便扣动了扳机,手中的AK47喷出一道火舌,岸上的骷髅士兵随即倒下一片, 见淋了水的骷髅士兵果然不堪一击,我本想一鼓作气把它们全部杀死,不曾想却忽略了一个问題,开枪的时候我还在空中,用的又是连射,射击产生的后坐力让我不进反退,同时身形还有下落之势,只好停止了射击, 我这边一耽搁,对面还活着的骷髅士兵已经反应了过來,全部转身把枪口齐齐对准了我,我眼看情况不妙,想撤退AK47射击时的后坐力不足以让我快速后掠,想拔高身形身在空中又无处借力,而墨玉虽厉害也挡不住子弹,再掀起河水冲击岸上的骷髅士兵根本來不及,危急之下唯一的选择只剩下扎进水里躲避, 心随意动,我叫回墨玉,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手划脚蹬迅速向下潜,看着一颗颗子弹斜着从我身边窜向水底,仍不住头皮发麻亡魂大冒, 虽然不清楚这些几十年前的士兵只剩下一副骷髅怎么还能活着,但是根据岸上的这伙骷髅士兵在追击黄三等人时并沒大脑袋在后面跟着,和我扎进水中后高举着冲着空中的枪口能迅速对着水中射击,足以说明这些家伙是有着正常的思维的, 所以潜入水中后,我向下游游了好大一截才冒出水面观察岸上的情况,发现岸上剩余的骷髅士兵全部倒地身亡,身上还压着大小石块,知道是我潜入水中后黄三他们乘机用石头把它们砸死了,长长出了一口气游到岸边,爬上河岸, 才换上不久的干衣服又一次湿透了让我大为恼火,还好黄三一行人消灭了骷髅士兵后不但沒有自行离开,还站在岸边举目四望在河面上搜寻我的身影我让知道沒白忙活一场, 由于我决定冒险杀死这队骷髅士兵的时候就有很强的目的性,从河里上來时自然选择了黄三等人所在的这一边的河岸,所以看到我后黄三一干人便沿着河岸走了过來, 他们到了我身边后,十几个人齐施一礼,黄三开口说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不用客气。”上一次和黄三交流时我对他们也沒客气,这一次心里有了别的想法,语气不像之前那么冲了,但也沒过分的对他们表示友好, 黄三转过身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别石头砸得七零八落的骷髅尸体问,眼睛翻了几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猜到黄三是想问什么一时不知道用普通话该怎么问,又让墨玉给我们当翻译,让他用他的语言说, 黄三才开口说话,他问的是我是怎么知道那些骷髅士兵怕水的,我告诉他是和这些士兵交过手无意中知道的,然后问他,这些骷髅士兵为什么要追击他们,黄三摇头说,他不知道原因,上次和我告别后,他们吃过饭便沿着河岸向前走寻找出去的路,然后看到了一大队骷髅士兵,他们急忙躲避还是被发现了,然后就被这一队士兵追着屁股一直撵, 和黄三说这些的时候,我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却为了想不出來一个好办法能让他们听从我们的而大为苦恼,听黄三随口说出了他们也是为寻找出去的路,灵机一动便接着他的话茬说:“我们也是被困在这地下暗河中出不去了,能不能一起走,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想到上一次问完盗墓贼的事,我问黄三他们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的时候,他不但不说还接“腹肌难耐”为由下了逐客令,这一次却主动说出了他们也是为了找出路,我认为他应该不会拒绝结伴而行的邀请,沒想到他又支支吾吾不说话,还眼睛滴溜转着看他身边的人, 我不由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些人,见他们十几个人中除了占有于梅身体的狐狸精,剩下的人友善的表情一下沒有了,好像我欠下他们什么的,心里不由纳闷了起來: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呀,难道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吗, 我正皱着眉头琢磨他们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梅前迈了一小步,微微张嘴好像要说什么,然后她身边所有人都转脸看了她,她又退了回去,见这一次于梅双眼虽然还是顾盼流离,但脸上并沒露出魅惑的神色,我心里基本确定了黄三一干人真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知道, 这时黄三又冲我施礼说:“今日的恩情我们记下了,它日有机会定当报答。” “你大爷的。”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真想踹这个老家伙一脚,不过又想到不能帮我们也比成为敌人强,只好忍着一肚子火气说,“你们自己当心点,咱们后会有期。” 见这些家伙连叫朋友的意思都沒有,我真后悔把自己的同伴丢下不管,冒着这些风险來管这些妖物的事,说完不等他们在说什么,我转身掠回了对岸, 看见我安全回來了陆大川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我看到他们沒出什么也放下了提着心, 见我浑身滴水,陆可琴急忙从包里往出找衣服:“你怎么又湿成这样了。” 我放下枪,苦笑着说:“掉河里了呗。” 陆大川把沒喝完的姜汤倒了一碗递给我:“什么情况。” 这地下河道内温度不定,暗河中的水却冰凉,和黄三说话的时候心里有事还不觉得怎么,现在才感觉到浑身冰凉,双手捧着碗喝了几大口:“他大爷的,骷髅士兵身上的衣服和我预料的一样湿了就沒刀枪不入的作用了,一打就死,而那些家伙也是找出去的路的,不过我说让他们和咱们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人家不愿意,我感觉他们好像有什么秘密不想让咱们知道。” 陆大川说:“哦,那就不要再想这事了,凡事有利有弊,他们到底是妖怪是不会和咱们是一条心的。” 陆可琴找出了一身衣服递给我:“快进去换衣服。”还好我们出去再进來时做好了长远的打算,准备的衣服多,要不然几个人三番五次的“煮饺子”真有的罪受了, 我到帐篷里换上衣服出來,陆可琴把我湿衣服拧干水,和那些还沒干透的衣服一起放在火上烤, 陆大川问:“那伙骷髅士兵为什么要追杀黄三他们,他们看见大脑袋和什么人在打仗吗。” 我把黄三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刘长腿说:“那咱们怎么办,继续往前走和它们碰上了岂不是也得撵咱们。” 林仙儿也担忧地说:“要不行我们也往回走吧。” 往回走恐怕永远也走不出去,继续往前要面临很大的危险,到底该往那个方向走让我一个头两个大,站起來说:“我有些困了,去睡一会起來咱们再商量。” 我站起來拿了睡袋走见帐篷,把帐篷内地面上的大一些的石头往边上捡了捡,铺开睡袋脱了鞋钻了进去, 陆可琴可能是看见我脸色不好看,我刚躺好她就走了进來把手放到我额头上,轻声问道:“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觉得好累。” “那你睡一会,我出去了。” “嗯。” 陆可琴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走出帐篷, 陆可琴出去后,他们在外面也不说话了,四周静得可怕,虽然暗河中潺潺的流水声不绝于耳,在黑暗中我也可以看见东西,身下的硬河滩又咯得脊背生疼,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种被坟墓的感觉, 感觉到累是真的,可这种时候我哪里有心思睡着,又怎么能睡得着,钻进睡袋不过是想避开他们,好好想一想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办, 心里静下來了,难免就会回忆过去,我躺下后过去的事情便一件一件在脑海里闪现,从我接到母亲的那封信开始,到了我在网上联系到陆大川他们,又到了我们追着扎旺的线索找到了那个湖底下的村庄,再到博巴老爹带着我们进了大脑袋他们祖先生活过的那处洞穴,然后我们的恶梦就开始了,身边的队友一个一个的死去,最后只剩下我们五个人进入暗河发现了亚特兰蒂斯,在岛屿上经历的种种事情,如果不是墨玉的出现我们几个人现在肯定也不在人世了…… 不知不觉在心里把这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当想到本來到亚特兰蒂斯再往后每次遇到的危险都够我们死好几次了,我们却还活着,我脑海像闪电一样亮了一道亮光,然后豁然开朗,一下知道我们接下來该怎么办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全新目光 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躺不住了,立即爬出睡袋走出帐篷,围坐在火炉边上沉默不语的几个人都抬头看我, 陆可琴蹙眉问道:“你不是睡觉吗,怎么出來了。” 我走到陆可琴身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來:“我有个想法,咱们讨论讨论看有多大的可行性。” 陆大川接口说道:“什么想法,说出來听听。” “求人不如求己,我想从大脑袋那弄些东西过來,提高咱们的整体战斗力。”我斟酌了片刻开口说道,这地下暗河虽然与外界隔绝,但是却有生命,有生命的地方就无法摆脱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之前我们一大队人马,遇到几棵破树和一群臭蝙蝠就死了一大半,后來遇到那么多魑魅魍魉却安然无恙,是因为我们从弱者逐渐变为了强者,但是我们现在处处被动,每当遇到危险都是九死一生,对这里一切的无知和出现的对手越來越來厉害无疑是一个方面,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我们不够强大,试想一下,如果当初那条龙不是只让我一个人拥有了超出常人的能力,而是我们五个人,我们即使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保护自身的安全应该问題不大, “啊,。”几个人听到我的话倍感惊讶,刘长腿瞪眼发愣,林仙儿张嘴惊呼,陆可琴像是不认识我了一样看着我,连陆大川都紧紧皱起了眉头,看着他们各不相同的表情我只能无奈苦笑,不过心里清楚他们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闯进了人家的地盘,就我们做的那些事情大脑袋他们不來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就烧了高香了,不能避多远避多远还主动去招惹他们实在不能不说是胆大妄为的举动, “你不会真想起抢飞碟吧。”过了几秒钟,陆大川开口说道,在望天吼所在的那处洞穴和那两个大脑袋争夺望天吼内丹的时候我说过抢飞碟的话,陆大川才有此一问, “飞碟我暂时还沒考虑,我想的是遁甲,如果咱们每个人能有一面他们的遁甲,活动自由和范围就不会受到这么大的限制了。”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拿我自身來说,一个连奇经八脉也搞不清楚的普通人,昏迷了几天起來就拥有了传说中的苦修多少年的方外高人才拥有的能力,这绝对不是能求得來的,而有些东西就不同了,像大脑袋他们的遁甲,我们抢也好偷也吧,只要能弄到手学会操作方法,陆大川他们既有了威力强大的制敌武器,还可以在空中飞行,我不但不用每次遇到危险带着他们上蹿下跳,而且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可以和我并肩战斗,那样的话我们无论是进还是退都会有更大的胜算, “能有遁甲当然好了,可是该怎么下手呢,还有咱们对那东西一无所知,就算能弄到也不会用呀。”陆大川说着点上了香烟, “只要你们觉得可行,具体的事咱们再慢慢商量。”见陆大川不反对,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我只是想弄來一些让我们强大起來的东西,但实质上我这样做是想彻底地从固有的思维中解脱出來,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和方法來看待和解决我们在接下來的行程中会遇到的所有的问題。” “什么意思。”陆大川眉头又紧紧皱了起來,先前皱眉是因为他误以为我要疯狂地去抢大脑袋他们的飞碟,而现在能明显看出來他沒听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一直以來十有**陆大川都能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用那句粗俗一点的话说就是,我一撅屁股,他就能知道我要拉什么屎(闲扯一句,这个话按正常说法好像是,你一撅屁股,我就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话里的“屁股”和“屎”都是比喻,意思不说大家也明白,我要说的是我觉得第一次说出这句话的人应该是一个蛔虫精,要不然他怎么对玩意那么清楚,),而这一次他沒明白我的想法,就证明了我确实是打破了固有的思维, “这一路上咱们遇到了太多的妖魔鬼怪,继续走下去肯定还会遇到更多,可是咱们一不是阴阳先生,二不是道士,对什么鬼呀,怪呀的都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尤其是经过大脑袋他们干预,这个特殊环境中的这些东西和以前咱们道听途说的那些还不尽相同, 之前咱们无论遇到什么,第一反应是用固有的眼光去看待这些东西,可这里的很多东西用咱们所知道的知识來解释,根本就不合理,比如沒有阴阳眼是看不到鬼的,不经过修炼是不可能拥有法术的,可是在这里咱们只是普通人也能看见鬼和幽灵,我沒有经过修炼也拥有了修道参佛的人才能拥有的灵气,而且还不用像他们一样用什么法门來先凝炼灵气,然后储存起來才有的用, 所以以后咱们遇到什么不用在不懂装懂的试图解释它们,而是用一种全新的眼光來看待这些东西,比如那些骷髅战士,咱就把它们当成是大脑袋他们的普通士兵,身上刀枪不入的衣服不过是大脑袋给它们穿上了铠甲,打不烂不是它们真的无懈可击,只是咱们用的武器不对;再比如咱们已经知道了我体内的混元灵气源于那条龙,可为什么会源源不断却不知道,可咱们要它当成我拥有的另外一种力气來看就沒什么神秘的了,力气大家都知道饿了吃饭,困了睡觉,累了坐下歇一会就有了,而我另外一种力气只要我在呼吸它能有, 如果这样看问題的话,这里的一切就不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生活在大脑袋他们世界中的人和动物,把复杂的问題简单化,咱们要做的事情也就简单了,让咱们变得足够强大,就能战胜一切。” 我把心里的想法一气说完,他们几个人谁也沒开口说话,都大眼瞪小眼看着我,我还以为他们沒听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过了一分钟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真沒看出來,你能想这么多。”刘长腿伸手在我胸膛上打了一下, 陆可琴、林仙儿投來赞许的目光,想说什么还沒开口, 陆大川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难为你了,说吧,我们接下來该怎么做。” 我看向面前的河流:“你之前推断的应该沒错,大脑袋他们正在和什么人打仗,咱们继续划船顺流而下,找到他们战场來个浑水摸鱼把遁甲先弄下,然后再抓他们一个人教会咱们使用遁甲的方法,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只要不再受到沒船沒路的限制,想走就走,剩下的事情应该就容易得多了,遇到什么危险的动物,打不过咱们可以跑,大脑袋他们找咱们的麻烦不想和他们正面为敌咱们可以躲起來,还有黄三那伙人至少有一个目的和咱们是一样的,以后再遇到机会能拉拢过來尽量拉拢过來壮大咱们的实力,还有以后咱们遇到什么动物先不急着把人家打死,能降伏的尽量降伏,总之咱们首先是要活着,然后寻找我父亲的线索,能查清楚大脑袋他们这么多年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更好,查不清楚咱们也不用太勉强。” 陆大川说:“主动找上去肯定会很危险,不过这个时候咱们也只能冒险一试了,虽然咱们是为了安全的离开,迫不得已做一些事情,但对大脑袋他们就是一种损失,咱们呆得时间越长人家的损失会越大,总有一天会和咱们算总账的,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趁早下手。” 刘长腿说:“可惜不知道大脑袋他们在这地底下打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要不然咱们可以具体计划一下该怎么下手,完事后在什么地方躲避。” “这些咱们找到地方再计划不迟。” 林仙儿插话说:“郑爽,你有沒有想过在这地底下什么会和大脑袋为敌,是有另外的人类,还是一种智商较高的动物,另外咱们现在虽然还沒有和大脑袋他们有太多的正面冲突,但是也能算是和大脑袋为敌,既然共同的敌人是大脑袋,那就有可能成为朋友,他们是本地居民,要能成为朋友的话对咱们岂不是很有利。” “这一点我也不是沒想到,不过黄三他们先是被大脑袋他们抓起來当苦力,然后又被困了这么多年,到现在又遭到大脑袋他们的骷髅士兵的追杀,和咱们又有共同的目的,人家都不愿意和咱们一起走,所以我觉得还是先以咱们自己为主,到时具体事情具体对待,能成为朋友得到他们的帮助当然最好了,成不了咱们自己强大了也不用像现在一样每天提心吊胆的,遇到个什么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 林仙儿点点头说:“说的也是。” 陆大川说:“咱们也算是和大脑袋交了两次手,不算飞碟上发出的那种激光一样的子弹,除了遁甲好像就沒看见他们还有别的什么武器,这一点好像说不过去,另外和他们为敌的人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武器,咱们的子弹总有用光的时候,到时候如果找不到别的武器……” 我们正说着对岸又响起了枪声……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伤好启程 “我去杀了它们。”不久前被骷髅士兵逼得跳进河里,还差点挨了枪子让我想起來就窝火,因此听到枪声便站了起來, 陆大川见我情绪有些激动,立即厉声说道:“你小子那么着急干什么,先看是什么情况。” 我凝目向对岸下游方向望去,看见远方有一队人马的身影比先前刚看见黄三他们的时候还要小,知道自己确实太心急了,又坐了下來, 看我什么沒说就坐下了,他们自然知道我沒看清楚交战的双方是什么人,也沒开口询问, 竟管有墨玉的障眼法术保护,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关掉头灯,只以被还沒干透的衣服围起來的炉子的火光照明,我不时抬头观看对岸的情况,他们几个人静静坐着不说话,过了一会,听到枪声近了,陆大川问:“是什么人,看清楚了吗。” “嗯。”这时交战的双方虽然还沒到达我们正对面,但我已经能看清楚它们的具体样子了,开枪射击的还是那些骷髅士兵,数量比追黄三的那些还要多,不过这次不是它们追着别人屁股打,而是在边逃跑边回头开枪, 追赶骷髅士兵的是一群我之前从沒见过的野兽,四肢粗壮,尾巴很短,看上去有些像狗熊,不过脑袋却像猫科动物一样是圆的,尖耳阔嘴,犬齿外露凶猛异常,我大眼数了一下,这群不知名的野兽大概有二十多个,个头有大有小,但无一列外都是通体长着纯白色的短毛,最大的体长两丈左右,高接近两米,最小的长也有一丈五, 它们四肢粗壮,奔跑的速度很快,按说一大群同时跑动起來我们应该能听到响亮的震动声,可是河道内除了流水声和骷髅士兵的枪声再沒有其他的声响,这多少让我感觉到这群野兽不是真实的, “怎么嗯了一声就沒声音了,说说什么情况。”陆可琴用胳膊肘拐了我一下问道, “哦。”我收回目光见他们几个人都大眼瞪小眼等着我的下文,便开口说道,“是一群猛兽在追赶骷髅士兵。” “猛兽。”陆大川愣了一下,“什么样的。” 知道在黑暗中能听到声响却什么也看不见的滋味不好受,我耐心给他们描述了一番, “大脑袋他们调走了这几千人马,不会只是为了打野兽吧。” “我认为不是。”陆大川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猜测,我能清楚地看见双方战斗的情况,分析后觉得他们的敌人不会只是一群野兽这么简单, 陆大川当然明白这一点,他直接说道:“说说你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 这时对岸的骷髅士兵快跑到我们正对面了,它们不断射击的枪声振聋发聩,我提高声音说道:“对面的骷髅士兵有六七十个,追赶它们的野兽只有二十多个,并且子弹只能阻碍这群野兽奔跑的速度,并打不死它们,如果大脑袋他们的对手仅仅是这些野兽的话,他们不应该用比对手要弱得多的军队去攻打对方。” 之前我们在暗河中的洞穴里被骷髅士兵围攻了一次,因为当时情况危急并沒注意到它们最快能跑多快,它们追赶黄三等人的时候不断受到黄三他们掀起岸上的石头的攻击,它们跑动的速度更是大受影响,因此直到现在我才看见它们跑动起來虽然沒有那几个武士快,但是比正常的人也要快得多,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摆脱不了身后的那群猛兽,看到它们双方的距离越來越近,我头上的冷汗不由冒了出來,更坚定了要弄到大脑袋遁甲的计划,因为如果这些家伙追赶的是我们的话,除了我,剩下的人肯定是一个也跑不了, 陆大川沉思了一会说:“哦,要是这样的话,和大脑袋他们交战的就有可能是人,这些野兽是他们驯养的。” “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这些野兽也是他们用大脑袋一样的方法控制起來的。” “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就有可能大脑袋之间发生内讧了。” 在我和陆大川讨论问題的时候,陆可琴很少发表意见,这时她突然插嘴说了一句,让我们心里一亮, 我和陆大川对望了一眼,都很激动,因为有一个问題一直困扰着我们,从这些骷髅士兵來看,亚特兰蒂斯岛上的那些丧尸、倒金字塔内的怪兽和城池中的妖物是大脑袋他们囤积的军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而这些全部被我们毁掉了,按说大脑袋他们应该是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我们,可事实上他们并沒有这样做,我们认为是他们发生了战争一时顾不上我们,但这个理由并不充分,如果是他们自己人之间发生了内讧,那这件事情就能说通了,我们已经知道暗河中的一切都是大脑袋一万多年前分成几队去执行任务的那些祖先留下的,是他们交战双方的共同资源,他们中的任何一方都沒办法把这所有的资源据为己有,但是又不想被对方得到,所以被我们毁掉了他们才一次又一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望天吼洞外我们交战时打了那个大脑袋两枪,他们也不过是封闭了洞口就离开了, 突然对岸的枪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惊天动地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兽的吼叫声,竟管我们已经知道了对岸有野兽,有野兽就会叫唤,但还是被吓得不轻,陆可琴习惯性靠在我身上,另一边的林仙儿也紧紧依偎在了陆可琴身边,陆大川和刘长腿条件反射似的拿起枪,枪口对准了对面河岸, “不用紧张,那些野兽追上骷髅士兵打起來了。”看到对岸的情形,我尽量说得轻松平常,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甚至很庆幸听从了陆大川的劝阻沒有冒然前去杀那些骷髅士兵,因为那群野兽追上骷髅士兵后犹如虎入羊群,横冲直撞,口咬爪拍,所到之处骷髅士兵的武器脱手脑袋乱飞,尽数倒地死亡, “什么也看不见,真他妈急人。”刘长腿说道, “看见了你就不会这样说了。”看到那二十多个猛兽扑打的骷髅头到处乱飞,我收回目光, 响彻河道的野兽吼叫声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便停了下來,我再向对岸望去,那六七十个骷髅士兵全部倒在地上不动了,而那群猛兽调头向一阵风一样向來的方向跑去了,看到它们跑得不见影了,我打开了我们用來照明的那盏头灯, 陆可琴抬头看着我问:“都走啦。” “那些骷髅士兵全被杀死了,野兽又跑回下游去了。”我伸手摸了摸,烤在火炉边的衣服干了,便站起身收衣服, “一对三一分多钟就解决战斗,这些家伙也太凶猛了。”陆大川说着放下枪, 看到陆大川的举动,陆可琴瞪大眼睛问:“哥,你胳膊不疼了吗。” 陆大川被陆可琴问得一愣,然后抬起受伤的手臂上下左右活动了一圈:“哎,一点不疼了。” 刚才我看到陆大川拿枪了,却忘了他手臂上的伤口,现在听他说一点不疼了心里顿时感到特别郁闷,当然不是盼着他疼得死去活來,而是在水下洞穴中的时候陆大川说他自己沒事,还抬起胳膊动了动是害怕我们担心,咬着牙硬撑着的,其实他受伤挺严重,从水里出來后手臂几乎抬不起來了,伤口恢复的再快也不可能这一会功夫就沒事了, 见陆大川活动胳膊,林仙儿也动了动她肩膀:“我肩膀也不疼了。” “解开看看。”我把手里的衣服扔在背包上, 我和陆可琴一起动手把包扎在陆大川手臂上的纱布解下來,里面包着药贴着伤口被凝固的鲜血都粘连起來的对折了好几层的那一块纱布,沒等揭自己就掉下來了,大家都知道受了外伤,在伤口沒长好之前揭下包伤口的纱布是特别疼的,有的甚至和肉长在一起不采取一些措施都揭不下來,而看到陆大川伤口上纱布还沒揭就掉了,我大为惊奇,急忙去看他的手臂,上面完好无损,不但伤口不见了,连一点疤痕也沒留下,震惊得瞪大眼睛说不出话來了, 毫不夸张地说,遇到这种事比第一次看见鬼还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几个人愣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來,陆大川另一手摸着先前受伤的地方说:“郑爽,我还是人吗。” 震惊归震惊,看到陆大川伤好了我心情大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的确有些不像人了,快看仙儿姐还像人吗。” 林仙儿伤在肩膀上,要看的话得把半边衣服拉开,我们几个男人自然不方便盯着看,让陆可琴看过后,她说也是一点疤痕也沒留下,一个人的话是什么情况偶然造成了这种结果,两个都是说明是有什么让我们身体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我们虽然好奇是什么造成了这种改变,但是也沒深究,因为一是我们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出來是怎么回事,二已经说过了以后要用全新的目光看待这地下世界中的一切, 原本我想着怎么着也得在这耽搁十天八天,等陆大川伤势无大碍了在去寻找大脑袋他们战斗的地方,现在他好了也就沒耽搁的必要,于是我们煮了一些东西吃过,休息了一会便踏上独木舟顺流而下, 竟管从下游上來的那群野兽让我们知道继续前进可能会比我们能想象得到的要凶险得多,但是我们义无反顾……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奔赴战场 因为从水中洞穴出來后,在相隔不长的时间内先后有两伙骷髅士兵出现,所以我们判断大脑袋他们的主战场离我们在岸上休息的地方不会太远,沒想到我们走了三天三夜连大脑袋的毛也沒看见一根, 在这三天当中,河面上始终风平浪静,河道既沒出现转弯也沒什么大的变化,由于是顺流而下,小船划起來并不费劲,我们便沒有浪费时间上岸休息,五个人谁困了谁就睡觉,睡醒后再替换别人, 虽然睡觉只能蜷着身子,吃饭也是对付一口,但风餐露宿对我们來说已经不算什么了,沒人觉得有什么不好,唯一让我们担忧的是事情和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或者说大脑袋他们和什么人正在战斗的地方是在河道内某一处的镜式空间内,我们已经走过去了却还不知道,好在事情在第四天出现了转机, 当时我正在睡觉,陆大川摇了摇我肩膀把我叫醒了, “什么情况。”翻身坐起來,我急忙向四处张望,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不知不觉中我被锻炼的警惕心已经很强,知道不是遇到什么事情陆大川不会叫醒我, “我好像听到了枪声。”陆大川说着拿起船桨转回身去划船, 醒來后除了水流声我什么也沒听到,陆大川又说的是“好像听到了枪声”,说明即使有枪声离我们也很远,我放下心先观察了一下两边河岸上的情况,在视线范围内沒发现异常才屏住呼吸凝耳静听一会才隐隐约约听到稀稀拉拉的枪声,说是枪声其实是有很大一部分先入为主的想象在内的,因为单靠听到的微弱声响还不足以判断就是枪声,不过这时候任何一点异样的响动都关乎到我们的生命完全,我们自然是大意不得, “几点了。”我侧身在河里洗了一把脸, “七点多。”陆大川抬腕看表说道,暗河始终处于黑暗中,陆大川说七点指的就是早晨的七点,如果是晚上七点他会说19点, “听声音还远,你和长腿两个人抓紧时间睡一会,我们划船。”陆大川他们是凌晨两点多换下我的,我睡时陆可琴和林仙儿已经睡着了,因此我把还在熟睡中的她俩都叫了起來,让陆大川他们休息一会, 陆可琴、林仙儿两人醒來后沒说什么就迅速洗脸,让自己清醒, “不用,都听到枪声了再远也远不到哪去。”陆大川说着掏出香烟,递给刘长腿一支,两个人分别点上, “拿到东西他们要是死追着不放,再想睡个安稳觉也不定到什么时候。”见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个人洗涮完,我从船尾把装食物的背包拿过來,打开放在她们中间, “快到地方了吗。”陆可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向前方黑暗中看去, “刚听到枪声了,应该是不太远了,你们快吃点东西划船,让他们睡一会。” “哦。”陆可琴把水杯塞在我手里,拿起一包饼干打开包装和林仙儿两人吃起來, “你俩别抽了,睡会吧。”刘长腿就在我身后,我转身拿过他手里的船桨开始划船, 他俩沒再坚持,先后把烟头扔在水里,蜷缩着身体躺了下來, 因为要留出时间让他们睡好,所以我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划着桨,小船速度并不快,另外这几天虽然挺清闲,但对于大脑袋的这场战争只是在我们猜测中,具体是什么情况一点也不知道,所以沒办法提前做出计划,现在眼看要到地头了,我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如果一切不出我们所料,具体的该怎么做, 从一开始脑子里有了要弄到大脑袋他们遁甲的想法时,我想的就是浑水摸鱼,一是和他们正面冲头我心里沒什么把握,二是正面冲头的话我们拿到遁甲也很难在同时得到操控遁甲的方法,所以只能在他们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先拿到遁甲,然后再抓他们一个人,使用强硬的方法逼他说出操作遁甲的方法, 既然是浑水摸鱼那肯定就是去的人越少越好,而我们五个人中我去做这件事情无疑是最合适的,可是如果我离开的话,该让他们在什么地方等着,怎么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呢, 心里想着这些问題,我便放眼打量起了暗河两岸以及洞道顶上的情况,这段河道和我们之前经过的所有地方差不多,河面带两边河岸整体宽度在七十到八十米之间,河岸两边的高达三十多米的山壁平整光滑,顶上圆拱形洞顶上虽然有凸出的岩石,但是并不是像溶洞那样到处都吊着石钟乳,根本不足以让人藏身,而把他们放在无遮无拦的河岸上,用简单的障眼法保护起來我又不放心,想來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在山壁的高处开凿出一个洞穴,让他们藏在里面,然后在用障眼法把洞口隐藏起來, 因为之前为了躲避望天吼我在山壁上开凿过洞穴,想挖出一个大洞不容易,但是只挖出一个够几个人藏身的小洞穴问題还是不大,所以主意拿定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要得到大脑袋的遁甲,无论是偷还是抢无疑都是冒险之举,我们几个人都清楚这一点,在我皱眉四处打量的时候,陆可琴知道我在想事情安安静静吃着食物并沒打搅我,听我长出了一口收回了目光,便把一块饼干往我嘴里塞:“想什么呢。” “你们吃吧,我吃鱼就行。”说着我手伸进她面前的包里拿出一块鱼肉干咬了一口,从在见到那些骷髅士兵后,陆可琴和林仙儿都不愿意再吃河水中鱼了,我们带进來的食物再多也有吃完的时候,只好全部留给她们两个人吃, “沒事就吃一块吗。”陆可琴把手里的饼干塞进我嘴里,“我们只是不想吃这段河里的鱼,等到了那条大河里就不用担心了。” 我摇头苦笑,不要说还不知道能不能到了那条大河里,即使到了那条河里的鱼还是不是那么干净还在两说呢,急得在亚特兰蒂斯岛上白衣用法术搬走那些尸体后,我问过墨玉白衣把那么多的尸体弄到那去了,墨玉告诉不要问,知道了对我们沒好处,我就怀疑白衣是那些尸体扔到河里去了,一直沒敢再问,就是害怕得到了确定答案会吃不下去那河里的鱼和水,沒想到在这里这种让人想起來就反胃,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还是让我们亲眼看见了, “你笑什么。”陆可琴见我不急着赶路,靠在我身上, “哈哈,你看你哥哥多大的人了睡觉还流口水呢。”笑什么肯定是不能说的,看到陆大川因为躺不下,只能脑袋枕在船帮上,睡着后嘴巴不由就张开了,我赶紧接机掩饰, 陆可琴看了陆大川一眼:“净胡说呢,哪有口水。” “沒有吗。”我估计弯腰往前凑了凑,“那是我看差了。” “你还沒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呢。” 我清楚以陆可琴的脾气,不说出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把刚才想的那些事情讲了出來, “哦。”陆可琴也知道我们是准备去偷东西,而不是抢,去的人多了不但沒用,还更容易暴露目标就沒多说什么, “郑爽,把船桨给我。”这时林仙儿擦了擦嘴说, 我还沒说话,陆可琴说:“仙儿姐才吃多点你就饱了。” “刚睡觉起來不想吃那么多,一会饿了再吃。”林仙儿说着伸手问我要船桨, “不急着赶路,控制着船不乱跑就行了。”我一边吃东西一边控制船也确实不舒服,便沒推辞,伸手把船桨递给了林仙儿, “嗯。”林仙儿点点头,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后,远处的枪声逐渐清晰了起來,不过也只是刚刚能分辨出來确实是枪声,我们三个人凝耳静听了一会,陆可琴问:“要不要把哥哥叫起來。” “不要叫,让他们再睡一会。”我站起身极目远望,视线范围内沒有出现任何活动的身影,不过目光尽头河道好像出现了转弯,沒让陆可琴叫醒陆大川,却让林仙儿把船桨给了我,然后让她关掉了船头上照明灯, 竟管知道离得还远,但关掉灯后气氛立即变得紧张了起來,为了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至于压力太大,我一边跟她们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分散她们的注意力,一边控制着小船慢慢向前走, 当走到我能清楚地看见河道确实出现了转弯之后,远处传來的枪声已经异常响亮了,知道离目的地不远了,但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因为洞壁阻挡了视线不得而知,害怕一转过弯就会出现在大脑袋他们的视线中,我决定就让他们在这边藏起來,然后我自己过去, 做出决定后,我正准备叫醒陆大川和刘长腿,他俩先后醒了过來, 醒來后,陆大川沒看见灯光,便小声问道:“郑爽,看见大脑袋到底和什么人在打仗吗。” “沒看见,前面河流转弯了。” “转弯了,往哪个方向。” “往南。”之前出去回來后,我们已经清楚地知道了所在的这条暗河是自西往东流的,所以很容易辨别出河流转向了那个方向, “哦,还有多远。”在黑暗中陆大川摸到冲锋枪,然后拉开枪栓, “还远着了。”紧接着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來, 陆大川想了一下说:“也行,现在一起去我们帮不上忙,你还得分心照顾我们。” 陆大川点头同意了,其他人自然沒有异议,又向前走了一段,我们便下船登岸,用了十几分钟时间我在河岸边的山壁上开凿了一个低矮的洞穴,他们进去后,我把小船也搬了进去,然后把挖出來的石料扔到河里,让墨玉用障眼法把洞口隐藏起來,转身屈膝借力掠向了河道的转弯处,贴着山壁向外望去,看见大脑袋他们的战场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第一百六十九章 浑水摸鱼 根据之前见到过的大脑袋的飞碟,那些骷髅士兵以及追杀骷髅士兵的巨兽,我判断大脑袋他们不管是和什么人发生了战争,他们的战场即使不在不受外界地形约束的镜式空间内,也会在一个特别宽阔的地方,沒想到他们的战场就在河流转弯后不远处的河道内, 虽然是在河道内,但是单说河道好像也不太准确,该怎么说呢, 我所在的这条河道是大脑袋他们开凿出來的,或者对原來的河道经过了大规模的扩充,所以河道转弯的地方并不像外界的那样河流依着山势要转一个很大的弯,而是河道两边的山壁被开凿的方方正正,几乎呈90度角一下就拐过去了,我此时站立的位置就像站在一座房屋外面的墙角,探出头后墙角另一面是什么情形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首先映入我眼睑的是一个直径在二十米左右的透明大圆球,圆球内亮如白昼,但里面的光芒却并不向外面发散,在圆球里面悬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每个石块上面都有人或者野兽,而在这许多石块中间还夹杂着几十个外形各异的飞碟,有的悬停不动,有的在围绕着悬浮在空中的石块上下左右相互追逐到处乱窜,仔细看无论是石块上面被缩小了无数倍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人和野兽,还是火柴盒般大小的飞碟都在相互攻击,其次我看见在圆球下方河流包括两边的河岸上,有很多人和动物的尸体和为数不多的或者的骷髅士兵跟那种猫科动物的脑袋,身子像狗熊的野兽在战斗,另外那些在圆球内战斗的蚂蚁般大小的人或者动物,被打死后从石块上掉下來,脱离了透明圆球的范围身体就会恢复到原來的大小, 看到这一幕不由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脑袋他们沒把战斗的场地扩大,而是利用这个特殊的圆球把交战的双方缩小了, 明白了这一点我便不再去看圆球内部战斗的情况,而把目光投向了河流两岸和圆球下方的水面上,一我的目的不是來观战的,二就是想多看一会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小了, 在我观看圆球内部的这会时间内,岸上的骷髅士兵已经被那些野兽全部杀死了,杀死骷髅士兵后那群野兽沒在岸上过久的停留,它们纷纷跳起來扑向空中圆球,当身体钻进了圆球后立即就缩小了,然后它们各自跳上不同的石块上加入了战斗, 空中的圆球把战争控制在了极小的范围内,但是两侧河岸上的战线却拉得特别长,我用了好几分钟时间才势力范围内河岸上细细看了一遍,见死在岸上的全是骷髅士兵和野兽,并沒发现大脑袋的尸体,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因为圆球处于河流正上方,从里面掉出來的人或野兽都掉进了河水里,要想找到遁甲就必须得下水,并且还得潜入水底,因为遁甲是金属制造的,落水后肯定不能漂在水面上, 这几天三番两次的落水,我实在是受够了,更何况此时的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死尸,方圆几里范围内的河水都被大量的鲜血染成了血红色,看上去粘稠,闻着腥臭, 当然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下水,为了我们都能活着该下还得下,要不然只能进到圆球里面去抢了,而去抢的话危险系数无疑就大大的增高了, 要下水就得能确保能捞到东西,于是我又仔细观察了几分钟,见虽然从圆球内掉出來的大多数都是骷髅士兵的尸体和各种野兽的尸体,但是夹杂在其间的大脑袋也不再少数,捞几面遁甲应该还是沒有问題的,于是便不再做无谓的停留,返身回掠,回到陆大川他们藏身的洞内, 他们几个人往一块挤了挤,给我让出地方, 陆大川问:“拿到东西了。” “沒有,得下水去河里捞。”之所以跑回來,并不是要告诉他们情况,而是我不想穿着衣服下到污浊不堪的河水里去,把衣服脱在岸上又怕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陆可琴问:“他们在河里打仗吗,怎么还要下水去捞。” “一会回來再详细给你们说。”因为要把小船也放进來,临时挖出的这处洞穴宽度还凑合,高度却不足一米五,人根本站不起來,我只能坐在小船里脱衣服, 陆大川说:“离得远吗,下水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原本计划的就是浑水摸鱼,沒想到成了名副其实的浑水摸鱼,多去一个人找起來当然会容易一些,不过我想了想还是我自己去的好,一是不知道圆球下方的河水有多深,正常人下潜十六七米就到了身体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果河水深度超出这个范围的话,我咬着牙还能坚持,陆大川他们就不行了,二是那片河水被血液污染得太严重了,难免无形中会增加很大的压力,影响憋气时间, “那边打得热火朝天的,还是我自己去吧。”三下五除二我把衣服脱下來,身上只留下短裤,才想到找到遁甲后沒地放,总不能装在裤衩里,急忙对陆可琴说,“快,给我找个结实一点的塑料袋。”大脑袋的遁甲在沒有打开之前比烧饼大不了多少,一个塑料袋装四五个足够了, “打得热火朝天。”刘长腿歪着头听动静,“这会连枪声也听不见了呀。” “他们打仗的地方是一个特殊的空间。”我们之前听到的枪声是骷髅士兵在岸上开枪,它们被杀死后枪声便停止了,而那个圆球要么是隔音的,要么是枪炮声也随着他们一起缩小的听不见了,仔细想想可能是后者的可能性大,因为人成了蚂蚁那么大了,那武器缩小的就快沒有了, “走了,你们多操点心。”陆大川给我找出塑料袋后我爬出洞口,河水下情况不明,我不确定需要多长时间,害怕他们等不及会出來看情况,又转身给他们交代了一句,“我可能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我不回來你们不要出來找。” 出來他们藏身的洞穴,我屈膝借力掠回河道转弯处,又大眼看了一下河道另一边的情况,然后顺河岸溜进水里,慢慢向前游了一段,在离圆球下方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一头向水底扎去,当感觉到周围的水流不再粘稠后我睁开了眼睛,水底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不但水质清澈,河水也不是特别的深,往下望甚至能看到河底的沙石和好些个枪支刀剑等武器,并且圆球的直径只有二十米,沉入水底的武器都集中在这方圆十米的范围内, 这一情况让我大喜过望,手划脚蹬几下潜到水底,之字形向前搜寻起來,大脑袋的遁甲我不止一次见过,还被两块遁甲扣起來弄成乌龟一样在天上飞了一次,可以说是极其熟悉的,很快就找到了一面, 几次和大脑袋交手都见他们使用遁甲,说明遁甲他们必备的武器,有一面自然就有两面,第一面得手我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加快了搜寻的速度,不一会五面遁甲找齐,我就有些后悔该让陆大川一起來了,因为水底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除了大量的我见过的骷髅士兵用的恩菲尔德3号步枪和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枪支之外,还有两个四分五裂的飞碟残骸, 人对未知的事物都有好奇心,更何况是这种给人留下无数谜团和无限遐想的不明飞行物,所以找够遁甲后,我感觉胸口的沉闷还能忍受,就游向了河底东面五六米外的半拉相对來说还比较大飞碟残骸,本來看着这半拉残骸还挺大的,能借此机会了解一下飞碟的内部,万一哪天能真的抢下一个飞碟也不至于太过陌生,可惜游到跟前,看清情况却让我大失所望了,因为这半拉高三米多,宽不到五米的残骸只剩下一个空壳,空壳内壁上还乌漆墨黑的像是汽车轮胎的内部, 等后來我们拥有了飞碟后,我才知道原來飞碟最外面的那层壳就是那个样子,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看到最大的这块飞碟残骸只是一个空壳后,我心里倒是还想着再去看看那几块小一点的残骸里面有沒有沒被毁坏的东西,可惜憋得那口气已经消耗殆尽了,再耽搁恐怕浮不回水面就要憋死了,只好作罢,因为我此时处于圆球正下方,直直地浮出水面肯定是不安全,所以必须得转身斜着往回游, 刚要转身发现残骸边上一堆残碎的东西中有一把我从來沒见过的小手枪,想着应该是大脑袋他们的武器,我游到跟前捡起來來不及细看顺手装在塑料袋内, 捡到手枪后,我再也不敢耽搁了,转身回头就向前游,谁想越急越事多,我转过身了,左腿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我奋力蹬了两下也沒能摆脱,回头一看原來我的腿是被一个人给抱住了…… 第一百七十章 是个女人 要是以前在深深的水底猛然被一个人抱住腿,我不被吓个半死也得呛几口水,但此时我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实力,在不需要顾及陆大川他们安全的情况下,一个人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所以我不但沒有惊慌,相反当看清抱着我的这个人头上戴的头盔和身上穿的衣服,跟我在亚特兰蒂斯岛上第一次见到从飞碟上下來的那几个人身上穿的衣服一摸一样时,心里还不由得生出一丝喜悦,因为遁甲我是拿到了,但对遁甲的使用方法还一无所知,先前的计划就是在拿到遁甲后,抓一个大脑袋逼迫他说出该怎么操控遁甲,而下水之前在河岸上观察时,见但凡从那个透明圆球内掉出來的不论是人,还是野兽都是死的,我心里还沒來得及琢磨,但潜意识里还在为怎么能抓到一个活人而发愁,沒想到在这水底下竟然就困着一个活的, 之所以说抱我腿的这个家伙是被困住了,并不是我瞎猜的,而是我根据眼前的情形快速分析得來的,首先河底有沉的飞碟残骸,而这个大脑袋身上穿的是跟我们人类类似的航空服,就说明他是飞碟被击毁后的幸存者,其次他现在虽然是两条胳膊紧紧抱着我的腿,但是他身体却是侧躺着的,我只能看见他的上身,而他的两条腿却被压在一堆横七竖八的刀枪下面,竟管压住他双腿的表面上只是一些普通的刀枪,但根据周围的东西不难猜测出他实际上是被卡在了飞碟的残骸内,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抱住我并不是要伤害我,而是要让我救他出來,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得出这个结论后,我指了指他抱着我腿的两手比划着示意让他先放开我,我好救他出來,他明白我的意思后双手松开了,我刚要把腿从他怀里抽出來他又抱住了,然后冲我摇头,意思很明显,害怕放开我后,我跑了不救他, “你大爷的,你再耽搁时间我想不跑也不行了。”在水里不能说话,见他不信任我,我只能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当然要跑也是浮出水面换口气再回來,因为我疏忽了沒发现水底有个活着的大脑袋也就罢了,他主动送上门了是无论如何都得救出去的, 虽然一肚子火气,但是考虑到过后从他口中得到遁甲的操作方法能更容易一些,我也沒强行把腿拔出來,身子后仰弯腿坐在他旁边,转身去搬动压在他腿上的东西, 大脑袋看见我真的动手救他后,他抱着我腿的两手松开了,恢复了自由,我便转身面朝大脑袋以手代脚往后退了几步,一是干活方便,二是防止把他救出來后他给我來黑的, 刚才找那几个遁甲时,我只是在沉入水底堆积在一起大量武器的表面寻找,并沒有太往深处扒拉,现在要救人才注意到压在大脑袋腿上的横七竖八堆在一起的各种枪支至少也有五六十公分厚,此时上面战争还在继续,水面上还源源不断有东西沉下來,要想把他救出來倒费不了多大劲,不过却需要时间, 在被他抱住之前,我本來就要憋不住气了,根本不可能再憋上几分钟把压着他的大量零碎东西一件一件捡走,强行一下掀走一片吧又觉得不太妥当,而看着他身上压的大量东西应该是被困在水底的时间也不短了,他还活着就说明他在水里能呼吸,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想到此我决定立即出去换气,然后再回來救他,于是我停下手上的动作,冲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冒出一串气泡,然后先指头顶上方,再直下方告诉他我上去换口气就回來, 他明白我的意思后,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头盔嘴巴的部位,又摆手让我到他跟前去, 由于我已经判断出他在水里能呼吸,至于是他的衣服里面有残存的空气,还是有什么呼吸装置却不得而知,不过无论是哪一点,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让我到他跟前去换气, 我心里清楚不管是大脑袋他们暂时顾不上我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带理我们,我把他救出來之前他是绝对不会伤害我,便毫不犹豫游到他跟前,其实我想犹豫也沒时间, 大脑袋见我过來了,伸手在脖子后面按了一下,他的从外面看上去一片黑暗的头盔像战斗机驾驶舱上面的玻璃罩一样自动就起來了,里面露出了一张面如满月,眉清目秀的女人面孔, 跟大脑袋正面接触过好几次了,从沒见过有女人抛头露面,而外面的交战的又是骷髅又是猛兽的,所以我压根沒想到困在水底的大脑袋会是个女人,而且除了脑袋、脸盘大了一些还挺漂亮,不由愣了一下,当然发愣并不是被这个女人漂亮的容貌震撼了,而是因为眼前看到的事物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脑子一下转不过來弯了, 潜意识里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已经够让我震惊得了,沒想到这个女人接下來做的事情还要让我震惊,我是憋着的那口空气消耗殆尽了,急着过來换气的,所以凑的她很近,见是个女人后刚要往后退一点,她两手一下抱住了我脖子,把嘴唇贴在了我嘴上,她的举动吓了我一跳,以为大脑袋女人都是女流氓,本能地就往后躲,不过下一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家伙并不是耍流氓,而是用嘴给我换气, 明白过來我简直无奈到了极点,按说男人遇到这好事该偷着乐才对,可是我他妈的有心上人了呀,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沒用了,感觉到抱着我的这个女人嘴里清新的空气,我用鼻孔排尽肺中气息,用嘴巴深吸了一口,然后屏住呼吸退回去,双手如飞把压在这个女人腿上的东西往边上拿, 当然之所以要加快速度,并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个大脑袋是个女人我无形中心理上产生了什么变化,而是我必须在肺里的空气消耗完之前带着她浮出水面,因为和她嘴对嘴呼吸一次是无奈之举的话,二次就是有心之过了,竟管我不会傻到出去后会对人说,陆可琴永远不会知道,但是墨玉和林仙儿的事情已经让我觉得很对不起她了,怎么忍心背后再做对不起她的事, 我心里很清楚吸一口气,我在水里能呆大概五分钟,留一分钟浮出水面,救援的时间最多只有四分钟,所以把压在大脑袋腿上最上面一层零碎东西拿走后,一刻不敢耽搁,迅速查看怎么才能把她被压住的双脚拿出來, 压住这个大脑袋女人双脚的是飞碟的某一部分,由于我只清理出了女人两腿周围很小一片地方的枪支和一些辨认不出來是什么的零碎东西,只能看见这一部分的厚度在三十公分左右,宽和长都不清楚, 我想把残骸带上面东西一起抬起來,让这个女人把双脚抽出來,试了一下纹丝不动,而要把压在上面的东西全部拿走,时间上肯定是來不及,硬拉估计可以,但是我做不出來,因为即使是抛开过后还想从人家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不说,既然决定了出手相救就不能不考虑人家的伤情, 把这两个办法否决了以后,我又查看了具体情况,很快想到了第三个办法,这个女人双脚是被压在河底沙石上的,上面的东西拿不走可以在下面挖个坑,想到这个办法后,我在边上找了一把短刀,很快便在飞碟残骸边上向下刨了一个半尺多深的坑,然后沿着坑底斜着向她的双脚下面挖去,沒挖几下她双脚下的一小片沙石就塌了,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看到她两只脚松动了,我不等她抽出來,站起身一个猛子扑到她背后,一只手臂从她腋下绕过去架起她就往上游,上游了两三米确定了她够不着武器之后,便改为水平向前逆流而上, 这个女人也很聪明,从我猛地扑向她,然后在背后架着她,她知道我在防备她,不但沒有挣扎也沒游动,安安静静任由我把她拖出了水面, 上岸后,我大口喘气,她打开头盔说:“谢谢你救了我。” 早在巴颜喀拉山脉那处湖边向座像牛角一样的山上的洞穴中时,那里的大脑袋就用普通话和我们说过话,所以听到这个女人会说普通话我并沒感到惊奇,另外看她对我并沒什么敌意,便礼貌性问道:“你脚沒事吧。” “想立即走路肯定是走不成了,不过伤得应该也不严重,要不然我撑不到现在。”女人的声音很虚弱, 见她愿意说话,我又问:“你被困在水里多长时间了。” “飞船爆炸后我昏过去了,多长时间记不清楚了。”回答了我的问題后,女人反问,“你是什么人,來我们这里干什么,还有你到水下面去打捞我们的遁甲干什么。” 听这个女人对我们之前做的事情一无所知,我心里对她的敌意不由得就消失了:“我无意中闯进來的,走不出去了,你们这里大部分地方都沒路可走,我见到过你们的人用这个能飞,所以……”嘴里说着我拿起了装着那几面遁甲的塑料袋,看见自己胳膊光溜溜的才想起來自己沒穿衣服……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两不相欠 “那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突然发现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面前赤身脱体,我顿时觉得特别尴尬,另外刚才心思全在怎么才能从这个女人口中得到遁甲的操作方法,也沒觉得有多冷,发现自己沒穿衣服后才感觉到浑身冰凉,忍不住直打哆嗦, 女人好像沒听到我说给她拿东西吃的话,也沒注意到我的变化,神情一下变得特别严肃,盯着我眼睛说:“无意中闯进來的,从哪个地方。” “从……从……”看见女人虽然沒有敌意,但是面露不善,我摸不透她变脸的原因,不知道该实话实说对自已有利,还是撒谎说就从前面的河里,吱呜两声干脆说,“我也说不上來那是什么地方。” “算了,我们这里就那几个地方和外界是通着的,你不想说实话我也不问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论你做了什么我也不能审问你。”女人收回目光,面色缓和下來说, 我清楚我说不知道从哪进來的话太假了,正考虑这个女人质疑或者翻脸的话,我该编个理由搪塞她,还是干脆给她來硬的,听到她的话暗暗嘘了一口气,毕竟能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女人说完皱着眉头不吭声了,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遁甲的事,想了想又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刚才说给她拿吃的我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口说的,现在则是想和她拉近关系,能多从她口中了解一些事情, “不劳费心。”女人摇了摇头,两只手抓住脚脖把腿往回收了收:“我知道这里的一切对你來说很神秘,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很多东西,但是我确实不能对你讲太多,请你原谅,今天你救我一命,我也沒什么能报答的,就破例告诉你遁甲该怎么使用和指给你一条出去的路径,然后咱们两不相欠,谁也沒见过谁。” 在水里救这个大脑袋女人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很聪明,此时她能一眼看穿我心思更证明了这一点,她主动说出了教给我遁甲的操作方法,另外还告诉我出去的路,我也就彻底放弃了从她口中探听更多秘密的想法,诚心诚意说道:“谢谢你。” “不用道谢,我已经说过了,告诉你这些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然后咱们谁不欠着谁的,谁也沒见过谁。”女人说着向河岸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把遁甲拿过來,我教你……” 看着这个女人不像是耍诈,但我也不敢大意,凑到她身边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遁甲递到她手里,然后又把塑料袋口合起來捏在手里,谨防她拿到遁甲后会对我发难, 我的谨慎惹來了她一个大白眼:“我长得就那么让人不可信任吗。” “嘿嘿……”我讪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长得挺好看的……” “快打住,我好看在水里……你就像遇到鬼一样。”女人脸红了,声音更小了,“那可是我的初吻……” “你也快打住,你再说我要舍不得走了。”话一出口,我突然发现自己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赶紧岔开了话題,“你卸下來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嘴上说着话,但是女人(其实说女孩更准确)手却沒闲着,接过我给她的遁甲后,麻利地把遁甲背面一个小盖子打开,从里面卸下來一个比绿豆还要小一点圆形小零件, “这是遁甲上面的定位装置。”她把零件放到我手里,“等我把你带的几个上面的全部拆除,你把它们毁掉,要不然这几面遁甲给你们带來便利的同时也会给你们带來致命的危险。” “哦。”看着手里的小零件,我忍不住心惊胆战,还好打捞遁甲的时候凑巧救了这么一个女人,她也是真心帮我,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发什么愣。”女人把遁甲背面的盖子关闭后,翻过來两手同时压住遁甲边上三个地方,然后遁甲正面整个外壳就弹了起來,一手托着凑到我面前,一手指着里面外形小巧美观,紧促地排列在一起的许多零件对我解释道,“遁甲是我们的防身武器,更是我们的交通工具,这中心位置的这个微型电脑是控制中心,边上这个精密的容器是它的动力源,你千万不要试图打开它,里面装的是……” 就像是越好的车驾驶起來越容易一样,遁甲是全智能的,只要输入一定的程序,它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操控起來比骑自行车还简单, 女人耐心地把里面每个零件及作用给我讲解了一遍,手把手教了我一遍程序的设定方法,然后把剩下的几面遁甲里面的定位仪器全部拆除后,对我说:“你能在黑暗中看到东西说明你进來的时间不短了,这么长时间你还能活着说明你有一定的能力,而且你还知道我们遁甲的用处证明你和我们的人打过交道,我们这里一些简单的阵法和机关肯定困不住你,你现在可以带着你的同伴沿着这条河往上游走,或者是从水底往下游走,都能通到一条比这条河更大的河流上,那条河上有许多你们的轮船,都是向着一个方向航行的,你随便上一艘船都可以经过通往外界的出口,不过出口是在对你们來说是死亡地带的茫茫大海上,并且轮船经过出口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你们下船的时候抓紧时间,另外这几面遁甲在你们看到出口的时候扔进水里,前外不要带进去,否则会你们带來灾难,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走吧。” 女人说完显得特别虚弱,闭起了眼睛,把脸埋在膝盖上,我知道她的双脚被压住时河底的沙滩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受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她的虚弱只是长久沒吃东西造成的,但是她对我的以诚相待,还是让我不禁对她生出了恻隐之心:“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你走了之后我会联系我们的人來接我。”她沒抬头, “那好吧,我走了,你保重。”说完我站起來迈步向前走,刚走两步,听她在我身后叫道“等一下……” “怎么了。”我转身看见她抬起了头,眼圈红红的,开玩笑说,“你不会舍不得我走了吧。” “讨厌,我伤心是因为和我并肩作战的同伴死了,叫住你是因为我有件事忘了对你讲了。”她说着低下了头, “什么事。”我迈步走了回來,她个头本來不高,坐下就更矮了,感觉让人仰着头说话不太礼貌,我便把装着遁甲的塑料袋挡在身前蹲下身, “再离我近点。”她抬起头,脸红得和苹果一样, “你不会又要亲我吧。”我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不是我亲你,是你得亲我一下,说过了两不相欠,你救了我一命,我告诉了你你需要知道的事情,在水里我亲了你一下,你沒亲我,所以你还欠着我的。”女人说得很认真, “啊,。”我脑子短路了, 一愣神的工夫,她抱住我在我嘴上轻轻一吻,迅速放开我,把脸埋在腿上说:“两清了,你快走吧。” “哦。”我傻傻转过身,直到回到陆大川他们藏身的洞穴也沒明白过來这个大脑袋女人这两清了的账是怎么算的, 见我顺利拿回了遁甲,也知道了操控的方法,所有的人都很兴奋, 我在小船里穿上衣服,陆可琴把我拉到她身边,两手温柔地揉搓着我耳朵和脸蛋:“冻坏了吧,嘴唇都青了。” 我愧疚地点点头,心里不由得想还好这丫头不知道大脑袋女人“清账”的方法,不然就不该大耳帖子帖我了, 陆大川研究了一会遁甲,放下后,拿起了我捡回來的那把手枪问:“郑爽,河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这是大脑袋他们用的枪吗。” 上次回來脱衣服时,我沒顾上告诉他们大脑袋战场的情况,便把看到的河道内和河底的情景详细地对他们讲了一遍, “应该是他们的枪。”讲完后,我拿过陆大川手里的枪,在河底时我也沒仔细看,现在细看这把手枪通体银白色,外形跟我们的手枪大同小异,最大的区别是握把窄而短,看上去和上面的枪管有些不成比例,还有一个地方是枪口极小,粗细跟圆珠笔笔芯差不多,另外就是这把枪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感觉像是塑料做的玩具手枪一样, 我看过后,刘长腿把枪拿过去看了一会说:“这枪是一体的,连个弹夹也沒有,是不是发现那种就像激光一样的子弹的,水里有那么多,咱们在去捞几把怎么样。” “河底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刀枪,这种样子的我只看见这一把……” 陆大川打断了我的话:“现在遁甲有了,枪的事等会再说,先商量一下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告诉我遁甲使用方法的那个大脑袋说,这条河两头都能通到那条暗河……”我把那个女人告诉我出口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现在你们决定咱们是往上游走,还是往下游走就行了。” 这时陆可琴冷不丁地说:“郑爽,你救得大脑袋是个女人吧。” “你怎么知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再遇妖人 陆可琴问得很突然,我随口就接了一句,话出口真是踹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说下大概情况就行了,干嘛要重复她的话,这不是沒事找事吗。 “我就感觉她对你讲得挺细的,像个女人的心思。”说着陆可琴扳着我脸,盯着我眼睛说,“你干嘛这么紧张。” “嘿嘿,受刘长腿影响,怕老婆呗。” 陆可琴剜了我一眼,笑着说:“讨厌,脸皮越來越厚。” 我看陆可琴不深究了,刚松一口气,刘长腿叫了起來:“郑爽,我什么时候影响你了。” “你给我闭嘴,说正事。”我瞪了刘长腿一眼,“你们说咱们是往上游走,还是想办法向前走。” 陆大川说:“两头都通着那条暗河,我觉得还是往上游走吧,这几天三番五次落水给人折腾的够呛,带的那点燃料烤衣服浪费得也够多的了。” 一般陆大川说出來的决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也不想再下水当即同意。 这次刘长腿却有些不死心:“你们不想去看看那个圆球是什么样子的吗,还有这枪……之前你也说过咱们子弹有用光的时候,得找几件能长久使用的武器……” “以前是不知道要呆多久能找到出去的路,还能不能回到那条暗河中,现在知道很快能回去,那些船哪个上面找不到几把枪。”陆大川说,“你要是好奇,让郑爽带你过去看一眼。” “只是去看热闹还是算了,免得节外生枝。”刘长腿把手里我捡回來的那把手枪递给我。 我摆摆手沒接:“你留着吧,我枪法不准,拿着也是白搭。” “也不知道威力有多大。”刘长腿叨咕了一句,把枪插在腰里。 需要的东西拿到手了,又知道了暗河里的每一艘幽灵船都能出去,我们虽然不是归心似箭吧,但也不愿意再多耽搁时间,商量好返回上游后即刻收拾东西动身。 “我先出去看看有沒有危险,你们再出來。”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我弯腰走出洞穴,向河道转弯处望去,看见那个大脑袋女人已经不在岸边了,河岸上安安静静,不见人影也沒有野兽,才招呼他们出來。 有了遁甲独木舟已经沒有用处了,我们把它拖出來后,往里面装满了石头沉入了河底,以免大脑袋他们看见了发现什么端倪。 世界上有很多事物在对其一无所知的时候觉得很神秘,当完全了解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大脑袋的遁甲就是这样的,说白了就是一件制作精密的机器,大小如罗盘,厚不过三寸,外表像一面精美的小盾牌,分为三层,上下两层里面包裹着各种零件,中间一层可以弹出來向外延伸,完全打开后有伞盖那么大,当初大脑袋弄得我们像乌龟一样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就是把遁甲打开,前后夹着我们。 而操控方法那个女人已经告诉了我们,设定好程序后,驾驶它飞行比骑自行车还要简单,既可以握在手中,也可以把它打开來站在上面。 我们的双手在必要的时候要持枪战斗,因此我们都放弃了把遁甲握在手中,而选择了把遁甲打开后站在上面。 由于之前我多次带他们凌空飞掠过,所以对于即将操控着遁甲飞行,沒人感到害怕,都显得特别兴奋,尤其是陆可琴满面春风,兴奋得两眼都要冒精光了,我生怕这丫头“发疯”,要和她乘一面遁甲,好说歹说她也沒同意,非要自己玩一会,我拗不过她,只好对陆大川说:“不用飞得太高,离地三四米就行了。” “嗯,也不要太快,都先适应适应。” 不一刻所有人背包背好,他们几个头灯打开,陆大川一声令下“出发。”,我们五个人几乎同时离地升空,到达预订高度,短暂停留之后不紧不慢向前飞去。 差不过过了有十分钟之后,他们都不满足现有的速度了,纷纷加快了飞行的速度,本來的队形是刘长腿在最前面,陆大川在最后面排成整齐的一排的,加速后队形顿时就乱了,出现了你追我赶的局面,一下你从我头顶上窜过去了,一下我又从你身侧猛地绕到了你前面,一下他又围着他绕着圈子,或者是贴着地面飞行一阵,然后又猛地拔高到河道上方十几米的高空,而陆可琴果然“发疯”了,又玩起了老把戏,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缓慢升到几乎脑袋要挨住上面的穹顶,然后急速下落,上升的时候嘻嘻哈哈扭头看大家,下落的时候则大声尖叫,弄得我心跟着她一下上一下下的。 我心里清楚熟练之后,操控遁甲可以达到心随意动,出不了什么事,盯着看了一会就任由他们折腾去了,全当是战前训练了。 说起來操控遁甲在空中飞行挺刺激挺好玩,其实也就是个交通工具,和开汽车也差不了多少,刚学会沒事也想开着出去溜达一圈,时间长了也就是那么回事,甚至都愿意坐车而不愿意开车,在他们折腾了一两个小时之后这种情况就出现了,一个个先后回归了队伍,按照我们刚开始的编队飞行,为了节省电源,陆可琴、林仙儿两人关了头灯,只留队首、队尾刘长腿和陆大川的两盏。 又一段时间过后,大家都有些疲惫,我问陆大川几点了,他告诉我十五点了,我问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会吃点东西,都说不用,然后纷纷坐在了遁甲上面,飞行的速度也缓了下來。 “郑爽,你过來。”陆可琴叫我。 我凌空落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后,把自己的遁甲收起來装包里,揽住她肩头:“累了,你睡会。” “不累。”她摇摇头靠在我身上,“我想问你,你真的要送我们出去,然后再返回來吗。” “嗯,在这里太危险了,咱们知道了大脑袋那么多的秘密,现在他们发生了战争,暂时还顾不上,一旦战争停止,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 “我不管那么多,我要跟着你,要回一起回去要不回都不回。”陆可琴撅着小嘴耍赖。 我知道拗不过陆可琴,扭头对陆大川说:“大舅哥,你别只顾着抽烟,说句话。” 陆大川说:“现在商量这些沒用,还是分析分析大脑袋的事情吧,我认为即使他们的战争结束了,咱们的处境也不一定会太糟糕。” “奶奶个腿的,你这不是在帮倒忙吗。”我在心里骂了陆大川一句,然后问,“为什么这样说。” 陆大川抽着烟说:“第一他们打仗还把战场定在一个特殊空间内,说明他们在外面不会使用重武器;第二他们控制那么多异类,说明他们的人数不会太多;第三从你救得那个大脑袋对咱们的事情一无所知來看,她和之前咱们交过手的大脑袋肯定不是一伙的,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是发生了内战……” “这些好像跟他们战争结束后,咱们的处境沒什么关系吧。”陆大川说的几件事情,我也想到了,可我沒觉得对我们多有利。 “怎么能沒关系呢,他们要敢用重武器,一个导弹,咱们就完蛋了;他们人数不多,这地下空间这么大,咱们就有和他们周旋的余地;他们发生的是内战,咱们才能有机可乘,要不然你想一下,他们要是团结一致的,那个大脑袋估计丢了性命也不会把他们的机密告诉外人。” 我听出陆大川心里有了打算:“你的意思是……” “反正知道了那些幽灵船都能出去,沒有后顾之忧,有出去再返回來的时间,倒不如撑着他们的内讧的机会把困扰咱们的所有问題都解开。”陆大川停了一下,又接着说,“这条河两头和那条河都是通着的,说白了就是一条河,这条沒直着向东流,而是向南流了,根据咱们经历的这些事情,我估计下一站是潘阳湖,如果到了那里轮船停下后,河岸上又出现一个人脸雕像的话,你能保证能管住自已不下去看一看。” “哦……”我回过味來了,两眼一抹黑我们对于人面雕像后面隐藏的是什么秘密都够好奇的了,知道了明确地点我还真不敢保证到时候我能控制住好奇心不下船。 林仙儿说:“我们经过的这几个地方,无一例外都有困的妖魔鬼怪,你们也说过了这些地方都是大脑袋他们囤积的军队,那江西离安徽这么近,杀骷髅人的那些猛兽会不会就是困在潘阳湖下面的东西。”林仙儿话不多,不过女人心细,很多时候都能说出我们忽略的事情。 陆大川说:“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那咱们正好乘虚而入,还真能省去不少麻烦,只是不知道哪里有沒有大脑袋祖先的坟墓,能不能找到石碟。”虽然有了遁甲遇到难以对付的东西我们可以及时撤离,但是从内心里來说沒人愿意见到那些恐怖的东西。 “到地方一看就知道了,现在做这些猜测沒用。”陆大川说,“大家都不愿意下去休息,还是快点吧,争取凌晨之前能出了这条河道,然后搭帐篷休息。” 大家点头同意,然后加快了速度,有了遁甲在暗河中行驶的确方便又快捷,先前划船走了三天的路程我们晚上八点多就赶了回來,从城池下面经过时我们有意无意的靠到河道的另一条岸边,不过也沒有减速,只是大眼看了一下我们之前呆过的地方就过去了。 风驰电掣般又像前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最前面的刘长腿突然转身叫道:“都快停下來,女的转身不要看。” “怎么了。”我听刘长腿话里的意思这前方有邪乎的事,一跃而起向前望去,看见前面河滩上于梅衣衫破烂,头发散乱,黄三正千方百计要把她压在身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射杀黄三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顿时明白黄三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走了,之前还以为他们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沒想到这老黄皮子是在打占有了于梅身体的这个狐狸精的主意,害怕我坏了他的好事。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刘长腿直接说前方发生了什么事就完了,他那样说陆可琴她们能乖乖转过身去才怪,这不,陆可琴已经拉着我衣服站了起來,抬头向前望去:“前面有什么了,还要我们转身不要看。” “那个黄三要强奸于梅。”前方的两个人虽然衣服破了,但也沒赤身luo体,我也沒阻止陆可琴,随口说道。 “那你们还不快救人,等着看戏呀。”说着陆可琴转过身不看了。 说话间所有人控制遁甲降落在岸上,黄三发现我们到來后也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不过他沒站起身來,也沒放开还在不停挣扎的于梅。 本來我还在犹豫该怎么处理黄三,见这种时候了黄三居然还不逃跑,正是色胆包天了,留下迟早是祸害,便对刘长腿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开枪杀了他。” 刘长腿举起枪问:“两个都杀,还是……” 我还沒张口,陆可琴抢先说:“让你们救人,你全杀了还叫救人吗。” “哦……”刘长腿应了一声,举枪射击,因为黄三沒站起身,他身下的于梅还在不停地挣扎,害怕误伤于梅,所以刘长腿第一枪并沒有黄三,而是打在了他们身旁一块石头上。 枪响过后,黄三放开于梅,跳起來快速向前逃窜,刘长腿开枪打石头的目的就是要黄三离开于梅,然后再射杀他,因此等黄三跑出去几米之后,一梭子子弹把黄三打成了马蜂窝。 “他们其他人呢,这里怎么只有两个。”这时陆大川从队尾走到我身边问道。 我前后左右望了一圈,也沒看见和黄三、于梅在一起的那些人的踪影:“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说着我们收起遁甲向于梅跟前走,在刘长腿打死黄三后她就翻身跪坐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扭头看着我们,等我们走近后她站起來双手放在身侧微微下蹲向我们表示感谢。 我们几个男人见于梅的衣服被撕扯得不像样子了,很多地方都露出了里面的内衣和肌肤,都把头扭向了一侧,林仙儿两人则卸下背包从里面找衣服。 于梅的个头比林仙儿高,比陆可琴要胖,她俩衣服都不合适,最后她们找出陆大川一身衣服递给于梅,于梅接过衣服后再次道谢,我们几个男人转过身等她换好衣服,我便叫出墨玉当翻译,问她叫什么名字,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些人去哪了。 她先告诉我她本体是一只红色的狐狸,因此她的族人都叫她红云,然后又告诉了我这几天发生的事。 原來黄三在窥探到盗墓头子金爷的记忆后,知道被红云强占了身体的于梅是金爷的女人,就生出了重新占有她的念头,不过一开始他并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利用自己的修为要比其他的妖物高一些的优势试图控制其他人。 在我第一次和黄三交流的时候,红云隐约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以为黄三是想成为他们的头领,并不知道他在打自己的主意,她想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匆匆就走了,她也沒再意,等到第二次再见到我时她已经意识到黄三目的好像不是那么简单,想向我求助,但是沒有黄三修为高被暗中阻止了。 我离开后,黄三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干脆把事情挑明了,红云又沒有窥探于梅的记忆,当然看不上这个本体是只黄鼠狼,现在又是个糟老头子的黄三,可又打不过他,就心生一计对另外的那些人说,谁能杀死黄三她就跟谁。 他们本來遭到黄三压制心里就窝着火,听了红云的话,便决定联手把黄三解决掉,可惜十几个人联手也不是黄三的对手,最后反而全部被黄三给杀了。 “你们都能幻化出人形,按说修为即使有高有低应该也差不了多少,怎么十几个人都打不过他一个。”红云短短的几句话,说得倒是轻描淡写的,但我听了心里却是吃惊不小。 “当时我也沒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现在仔细想一想,只能有一个原因,黄三吞服了死在后面岸上的那个异类的内丹。”红云说着向河流下游城池所在的方向望去。 我知道她说的那个异类是被盗墓贼还活着时用炸药炸死的那只巨蜥:“他们那些人的尸体呢。” 红云皱眉问道:“都在河岸上,你们沒有见到。” “沒看见,可能是我们走得太快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就剩下自己,这里很危险,我失去了本体和内丹,一个人恐怕是走不出,你们带上我可以吗。” “我们考虑考虑。” 在我和红云交谈的时候,陆大川他们都大眼瞪小眼望着我,我知道他们听不懂我们说的话,都在等着我说完告诉他们怎么回事呢,便不再跟红云多说什么,和墨玉打过招呼之后,把红云对我讲的话给他们重复了一遍。 红云听不懂我们的话,我也沒什么可避讳的,讲完后直接开口问道:“要不要带上她。” 陆大川、刘长腿都沒说话,一起看向了林仙儿和陆可琴,我也跟着他们去看她两个的反应。 陆可琴奇怪地问:“你们看我们干什么。” 林仙儿笑着说:“这不是明摆着了吗,这么漂亮的女人,他们心里肯定是舍不得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又怕答应得太爽快了,咱们比鄙视他们,所以让咱俩拿主意呢。” 陆可琴盯着我和陆大川:“哥,郑爽,你们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 陆大川瞪了林仙儿一眼,对陆可琴说:“别听你仙儿姐瞎说,想让你俩决定倒是真的,不过只是觉得她虽然是女人,但毕竟是狐狸精,带上的话肯定和你俩走得近,害怕你俩会觉得不方便。” 遇到这种事情,陆可琴自然不能和他哥哥太多较真,虎着脸问我:“你怎么想的。” “当然和你哥哥想的一样了。”我脑子还沒从黄三的事情中顺过弯來,根本还沒來得及思考这些问題,看陆可琴和林仙儿只不过是顺着陆大川、刘长腿的目光转过了脸,沒想到林仙儿一句话把事情扯到以前的那些事上,只好跟着陆大川的话遛了。 林仙儿又笑着说:“哈哈,看把你们几个大男人紧张的,我随口瞎说的,你们做决定就行了,我知道遇到什么危险你们肯定是会保护我们而不是别人。” 陆可琴说:“嗯,我也不发表意见,虽然把她一个女人丢在这里挺可怜的,但是她是杀死于梅的凶手,也不值得人同情。” 陆可琴和林仙儿统一了意见,明着是不介意我们带上红云,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她们从内心里是不愿意让我们和这样一个女人有太多的接触的。 “你俩做决定吧。”我把皮球踢给陆大川和刘长腿,站起來准备去看黄三,准确地说应该是金爷的尸体。 “你干什么,我也要去。”陆可琴跟着站起來。 “我去看看黄三,你别去了。” “我不。”陆可琴一手拉上我,一手打开手电,往黄三跟前走。 遇到陆可琴时,我就知道这丫头是典型的被人惯坏了的大小姐脾气,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她更了解了,知道硬不让她去的话,接下來会更麻烦,也就沒再说什么,和她一起走到了黄三面前。 “真恐怖。”陆可琴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了。 刘长腿在黄三逃跑后对着他打了一梭子子弹,整个胸部都打烂了,脑袋也只剩下半边,我看着也觉得慎得慌,把陆可琴拉在身后,一脚把尸体踹进了河里,然后走了回來。 红云好像是担心我们不带着她,并沒吃我们递给她的东西,自始至终目光都沒离开过我们几个人。 我问陆大川:“你们决定好了吗。” “暂时带上吧,等到了那条暗河中,咱们下船的时候让她自己坐船出去就行了。”陆大川说着打开了他自己的背包,“已经停下來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咱们吃些东西再赶路。” “也行,我也有些饿了。” 我拉着陆可琴转身走到红云身边,叫出墨玉,对她说:“我们决定带你走了,你吃些东西吧,吃过咱们就出发。” 红云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又对我们所有的施礼表示感谢。 再怎么说女人心也是柔软的,见红云谨小慎微无不透着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陆可琴不忍心了,害怕有意把人家排挤在外,会让人家心里更不自在,拉着我坐下來说:“咱俩不过去了,就在这吃吧。” “在哪也一样。” 由于我们都知道到了那条暗河中不一定就能立即有船,等船的话有的是时间休息,所以大家匆匆吃了一点就起身赶路,我和陆可琴乘坐一面遁甲,把我的让给了红云,但是却沒有改变程序,仍有我來操控。 正因为我要操控红云乘坐的遁甲,所以我和陆可琴就跟她离得特别近,沒想到因此后來我们和她之间会生出很多事端…… 第一百七十四章 带伤报信 俗话说物老成精,红云虽然被困在地下城池中很多年沒跟外界接触,听不懂我们的话,我告诉她同意带她一起走的时候,也沒对她细说我们只是把她带上可以通往外界的幽灵船,然后让她自行离开,但她毕竟是妖精,知道我们同意带上她,却并不把她当自己人。 同行却不能成为我们中的真正一员,在这环境险恶,危险无处不在的地下暗河中,所要面临的风险无疑会比我们拿她当真正的朋友來对待要大很多(正如林仙儿说的那样,我知道遇到什么危险你们肯定是会保护我们而不是别人,)。 所以我们出发以后,红云表面上还是那样谨小慎微,暗中却很巧妙地拉近着她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她先以语言不通为了避免大家每次都听不懂我和她的谈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为由,请求我让墨玉教她我们的语言,她想学我们的语言,理由合情合理,而且还避免和我有过多的交流让墨玉叫她,我自然不好拒绝,她学会说普通话之后,又以她对现在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出去后会很不方便为由,请求陆可琴对她讲讲外面的事情,陆可琴嘴上是说过狐狸精红云是杀死于梅的凶手不值得的同情,可心里对她还是有些同情的,自然也不好拒绝。 结果就因为人家两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我们两个人不好拒绝,导致了陆可琴这丫头和红云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了很多的话,在无形之中陆可琴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 这天晚上我们十点多出发,除了无形之中红云和我们之前的关系走近了很多之外,并沒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安全出了城池水井下的这条河道,來到了有幽灵船航行的那条暗河上。 出來后我们看见城池下的这条河流的确是暗河的支流,之所以支流和主河道上下落差会那么大,根据河道分岔后地势突降形成一条巨大的瀑布來看,从城池下经过的这条岔道完全是大脑袋他们开凿出來的。 “郑爽,还去望天吼所在的那片河岸上等船吧。”我们知道主河道两边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河岸,从岔道口转过弯之后,最前面的刘长腿放慢速度回头问道。 我冲刘长腿摆摆手,示意可以,让他前头快走,竟管我们之前乘坐巨轮经过时沒发现这里有条支流,但支流和主河道是平行的,很容易判断到望天吼所在的那片河岸的距离,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还得飞行三四个小时才能休息。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四个多小时后,我们又回到了望天吼所在的从山体上延伸出來的这片河岸,虽然驾驶遁甲飞行不用费力气,但差不多一天一夜沒有睡觉,大家都感到特别的疲惫。 查看过河岸上沒有危险,望天吼还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它时的那个样子,我们來到曾今扎过帐篷的地方,卸下包裹装备,大家一起动手,做饭的做饭,扎帐篷的扎帐篷,忙活了不到半个小时,饭做好了,一切也准备就绪,大家吃过饭,我、陆大川、刘长腿三个人安排好值班站岗的顺序,然后该值班的人值班,该睡觉的睡觉,一夜无话(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天,)。 转眼到这一天下午五点多,大家都睡醒了,吃了点干粮,陆可琴、林仙儿和红云三个人和我们打过招呼又钻进帐篷,这时陆可琴和林仙儿和墨玉相处得都已经很融洽了,她们进帐篷并不是还要睡觉,而是要赖在“床”上说悄悄话,三个女人嘀嘀咕咕的,不时传出笑声,具体说什么却听不清楚。 也是在这时我知道了红云从一开始求我让墨玉教她说普通话就是别有用心的,我下巴向帐篷扬了扬对陆大川说:“恐怕到了下一站下船的时候,沒办法不让她跟着了。” 陆大川抽着烟说:“跟着也沒什么不好的,她俩好久沒这么开心过了。” 刘长腿扭头竖起耳朵:“你们说她们三个人这么开心,在里面说什么呢。” 想起当初的“美男计”,我对刘长腿玩笑道:“你不单单是好奇她们说什么吧,用不用我给你牵线搭桥。” 刘长腿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撇着嘴说:“我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你不害怕有人拧你耳朵就去吧。” “狗日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抬腿在刘长腿屁股上踢了一下。 陆大川笑着拍了拍我肩膀:“说句心里话,可琴这么些年被我们给惯坏了,以后遇到什么事你多让着她点。” 我点点头,心里说,我嘞个去,我已经够让着她的,还要怎么让。 这时刘长腿把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说:“你们听,河里是不是有动静。” 我侧耳凝听,河流声是有些异样:“你俩快叫她们在石头后面躲起來,我过去看一下。”说话间我站起來,屈膝借力凌空掠到河岸边,低头向下望去,看见河面下正有一个庞然大物升起來,根据水里明亮的光芒判断,是大脑袋他们的飞碟,正要转身对陆大川做出警告,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水面下的飞碟冒出來一半便停止不动了,并且飞碟边上的打开了一道门,从里面露出來一个沒有带头盔的大脑袋,我感觉如果他们是來对付我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就伸手微微遮住飞碟发出的刺眼光芒,仔细去看露出头的大脑袋的样貌,一看之下发现是昨天我救过的那个女人。 虽然当时和她告别时,我们嘴上说的是两清了,但我心里清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天底下哪有那么傻的女人亲了个男人一下,觉得自己吃亏了,还要让男人再亲她一下把她的吻还给她,不过既然知道这一点,对于她的出现我还是感到很意外,当时说的话不少也沒问她的名字,又不能称呼人家大脑袋,我便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她喊道:“你怎么來了。” 我看清是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我,对我招招手说道:“我还害怕你不在这呢。” 我见她招手的意思像是让我下去,但又不敢确定,便开口问道:“你让我下去吗。” “是的,你快下來,我又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她点着头说。 “你上來吧,我还有朋友在岸上,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我让她上來的意思一是避嫌,二是昨天因为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心帮我们,在她负伤又在水下困了很久身体极其虚弱的情况下,都沒带她到不远处陆大川他们藏身的山洞为她查看伤势,给她吃点东西,感到多少有些愧疚。 “你下來,我行动不方便,也沒多少时间。”她说着脑袋就要缩回飞碟里面去。 “你等一下,我跟我朋友打声招呼。” 我知道她说的行动不方便是她双脚受伤了不能行走,沒有多少时间却有些背着人偷跑出來和我相会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更好奇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不会是睡了一觉起來发现昨天把账算错了吧,我心里不着边际坏想着,等她在下面答应一声知道了,然后才转身回掠。 河岸上有不少大石头,这时陆大川已经把陆可琴等人叫了出來,在帐篷不远处一块大石头后面严正以待,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见我看了看又回來了,他们都拎着枪走了出來。 陆大川问:“河里沒东西。” “有,是我救的那个大脑袋女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我转身向河里看了一眼说道。 “驾驶飞碟來的。”陆大川问,他们都向河面上望去。 “嗯。” “那你不快让人家上來,人家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正好感谢感谢人家。”陆大川说着迈步向河岸边沿上走。 “她脚上有伤,不方便上來,让我下去说。”我看向陆可琴。 “哦。”陆大川停住脚步,“那你去吧,带我们大家谢谢人家。” “我也要去。”陆可琴跑到我跟前,跳起來爬在我背上。 “哈哈,知道丢不下你。”竟管有时候忍不住心里有些坏坏的小想法,但是带上陆可琴我心里踏实多了,“我们走了。”跟陆大川打过招呼,我背着陆可琴回到岸边,飞身落在飞碟上。 飞碟内的女人感觉到外面的响动,又把脑袋伸了出來,我这时才看见她是坐在一个类似于我们的轮椅的椅子上的,双脚都被包扎着。 “这是你女人吧,看你俩幸福的,快进來。”看到我背上的陆可琴,她大方地说着缩回脑袋,身下轮椅自动转身,向飞碟内部退去,给我们让出地方让我们进去。 她打开的这扇门很狭小,高只有一米二三,宽不过五十公分,里面的通道看上去却很宽敞,我放下陆可琴拉着她手弯腰侧身钻进门,转身把陆可琴接进來后,看见女人的轮椅已经走到了六七米长的通道尽头,正回头停下來等着我们,便拉着陆可琴快步走到她跟前。 通往门口的这条通道连着的是一条环形通道,我们跟到女人跟前,她转身轮椅带着她走进环形通道靠里面墙壁上一扇门,我以为是一个房间,跟着她几步走进去才发现是一部电梯,不过和我们的电梯不大一样,第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电梯墙壁上沒有按钮,第二个就是我并沒有感觉到电梯动,就直接被带到了一个宽大房间内。 “我不能在这多呆,就不招待你们了。”进入房间后,女人示意我们在两把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说道,“我來是因为知道了你们进入我们这里之后做的所有的事情,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现在你们的处境很危险,等我们那边的事情结束后,他们就会重开时间穿梭器,去你们进入我们圣地之前的那个时间把你们杀掉……”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时间穿梭 “啊,。”早就好奇飞碟内部是什么样子,都有些什么东西,进了房间后看见女人带我们走进应该是一个休息的房间,里面除了桌椅、床铺和一些与房间墙壁连为一体的柜子等生活用具之外,并沒什么稀奇的东西,我心里还琢磨着等她把要告诉我们的事情说完,看能不能让她带我和可琴参观一圈,沒想到她要告诉我们的会是这么重要的事情,顿时惊出一头冷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來,三魂七魄差点离体而出,“你说的是你们制造出了穿越时空的机器,他们要回到我们进入巴颜喀拉山你们祖先曾今居住过的那个洞穴之前把我们杀了,阻止我们进來后的这些事情发生,挽回我们给你们造成的损失。” “是的。”女人点点头,示意我坐下:“我们的战事还要持续半个月,结束后他们就会处理这件事。” “这是他们早就决定好了的。”我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了陆可琴一眼,在椅子上坐下。 “嗯。”女人再度点头。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赶在他们之前启动时间穿梭器回到更早一些的时候,然后停止你们的行动。”女人说着转身打开旁边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副几乎把半张脸都遮住的眼镜戴上。 “你们的时间穿梭器在什么地方,我们回去后现在的记忆会不会消失,要消失的话,那我们肯定是还会把做过的这些事情再重复一遍的。”我握住陆可琴的手,我们回到过去,记忆被抹去的话,我和她就成陌生人了,这是我沒法接受的,还有回到过去我什么都不做的话,我父亲该怎么办,不想办法找他,我肯定做不到。 “不会,我们制造时间穿梭器是为了回到很久以前的过去,弥补一些我们曾经犯下的错误,被穿梭器送走的人自身一切是不会改变的,但回去后他做下的事情却能改变后來发生的事情,比如我回到过去阻止了你们的话,我对你们做过的这些事情的记忆就会保留下來,但你们的记忆中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因为在那个时间你们还什么也沒有做,相反你们自己回去终止了自己的行为的话,我们记忆中就不会出现你们,而你们却能记得一切,包括你们是搭乘时间穿梭器回到过去的事情……”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时间穿梭器可以把当事人自身的一切保留下來。” “对,是这个意思。” “那时间穿梭器在哪,半个月时间我们能不能找到地方,顺利启动机器返回过去,还有我昨天沒说实话,我來到你们这里并不是无意中闯进來的,而是为了寻找我父亲……” 女人打断了我的话:“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对你们说的让你们回到行动之前也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时间穿梭是怎么回事,其实我需要你们做的是回到那两块石碟被你先人得到之前,找到石碟,然后把它带回來给我,这样发生在你家里的那些事情和你们所做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我们也得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大家两不相欠。” 我承认昨天撒了谎,决定把发生在家里的事情说出來,心里的打算就是想回到更早一些的时候阻止我家里从天而降的灾祸,女人的话正说到我心里了,便痛快地说道:“成交。” “我们的时间穿梭器在……”女人说着停顿了一下,“用你们叫法是地狱之门,沿着外面这条河一直向上游走到沒有路可走了就到了。” “地狱之门,那就是昆仑山的死亡谷下面,过了你们的圣地就不太远了是吗。” “到了圣地,遁甲的最快速度五个小时能到。” 女人刚告诉我们大脑袋要回到过去杀死我们时,也吓得脸色惨白,这时缓和了过來插嘴问道:“你们想要那两块石碟,为什么不自己回到过去取。” “你放心,你男人救了我一命,我绝不会害你们,我们需要那两块石碟自己却不回去是因为现在不经过部族两方所有长老同意,任何人都沒有权力启动时间穿梭器,至于其中的原因说起來话就长了,不过我简单地一说你们就明白了,时间穿梭器刚研制成功的时候,就像遁甲、飞碟这些普通的机械一样,我们两个部族的所有人都可以随便使用,不久后就出现了问題,两个部族不断地有人凭空消失,又有一些人莫名其妙地出现,甚至包括一些已经死去的人……”女人说着笑了起來,“你们可以想象一下晚上你俩抱在一起睡觉,怀里的人突然消失了,或者突然成了个陌生人该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所以滥用这个机器严重影响了我们的正常生活,甚至就是一场灾难。” 女人突然把我们扯进去了,笑得还有些坏,闹得我和陆可琴都是脸红脖子粗的,为了缓解尴尬,我立即把话題扯了回來:“时间穿梭器是什么样子,该怎么使用,还有放机器的地方有什么危险。” “详细的信息这里面有储存的,一会你自己看,我时间有限就不多说了。”女人说着摘下眼镜递给我。 我接过眼镜装在口袋里:“你说过我们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情你关于我们的记忆就会消失,到时我们拿到石碟该怎么给你呢。” “我把这部分记忆已经另外储存起來了。”女人指着我口袋,“你看过之后,把我给你的东西保存好,取到东西返回后戴上它我就会來找你。” “哦,知道了。”我拉着陆可琴站了起來。 女人转身又打开刚才那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副手套和一个像是不锈钢做的方盒子递给我:“拿到石碟后戴上这副手套,立即放在这个盒子里面,否则在你家族中发生的那些事情还会在你们和你们后代身上发生。” 我把两样东西都接过來,让陆可琴拿着:“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身体已经不会再受到那些黑虫子的影响了。” “是的。”女人回答的干脆利落,显然有要急着离开的意思,不愿意再和我们多说。 之前看科考队的笔记时,里面有提到石头里的那种黑虫子进入人体后很可能会像乙肝病毒那样潜伏在人体内,等到条件成熟后就会发作,我们为此沒少担惊受怕,听女人说沒事了,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见女人把东西给了我之后,轮椅便带着她走到了房间中电梯送我们进來的那个地方,我拉着陆可琴走到她身边,瞬间面前一道门打开了,我们又回到了外面的通道里,眼看分别在即,我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題问了出來:“最后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我父亲现在在哪吗,他是不是……” “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題已经沒有意义了吗。”女人反问。 “好吧,那我们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你们一路顺风,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我们出了飞碟,我抱起陆可琴跃回岸上,女人关闭舱门,飞碟沉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她跟你们说什么了,怎么用了这些长时间。”飞碟发出的光芒刺眼,陆大川他们都坐在河沿靠里一些的石头上,见我们出來了,站起來迅速走到我们跟前。 “快回去收拾东西,咱们不等船了,得在半个月之内回民国一趟。”我带头快步往帐篷跟前走。 “啊,。” “我沒听错吧。” “那怎么回。” 除了红云,他们几个人都站着不走了,大眼瞪小眼盯着我和陆可琴。 “快走,别傻站了。”也怨不得他们震惊,我沒说前因后果冷不丁來一句,是个正常人一下都接受不了,赶紧给他们解释,“咱们以前的推测都错了,狗日的大脑袋对咱们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不是顾不上咱们,而是他们早就发明了穿越时空的机器,等他们战争结束,就会回到咱们进他们祖先生活的那个遗址之前的时间把咱们都杀了,來挽回咱们给他们造成损失,所以咱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回到民国去,把这所有的事情从根上给阻止了。” 我说完,刘长腿立即叫了起來:“回民国,这也太他妈疯狂了,到时候咱们是不是可以狠狠地揍一揍狗日的小riben……” 陆大川打断了刘长腿的话问道:“穿越时空的机器,在哪呢,怎么用,半个月能來得及吗。” “在地狱之门,过了大脑袋祖先生活的那处洞穴,再往前走五六个小时就到了,咱们赶紧一点半个月足够了,机器怎么使用和所在的地方有什么危险,在那个女人给的一个眼镜里存储着,到了路上再看。” “哦。”陆大川加快脚步,走到了我前面,“那到了民国把该发生的事情终止了,咱们的这些武器装备会消失吗。” “哈哈。”看着陆大川兴奋的表情,我笑着说,“你心里不会也惦记着揍小riben吧。” “嘿嘿。”陆大川露出了久违的流氓相,“好不容易回去一趟,不揍白不揍……” 第一百七十六章 约法三章 “唉……”我叹气摇头,“恐怕你们要失望了,咱们去了后是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否则历史岂不是要改写了,还有可能造成天下大乱。” “我们又沒想着干什么大事,不就是杀几个ri本鬼子吗,至于像你说得那么严重吗。”刘长腿说着举枪做了个扫射的动作。 陆大川跟着说:“就是,历史是小ri本滚回了老家,老jiang撤到了taiwan,gongchandang成立xinzhongguo,咱们揍一揍小ri本这些也不会改变呀。” 如果真有机会回到那个悲惨的战争年代,相信每个有良知的zhongguo人都会有陆大川他们的想法,我也不例外,不过大脑袋女人已经事先告诉了我回到过去为所欲为的严重性,所以为了防止回到过去后事情会失控,便把大脑袋女人的原话对他们说了一遍,然后说:“咱们回去一通闹腾,现在的世界有可能很多地方会变得物是人非,你说严重不严重。” “哈哈……”刘长腿大笑着说,“咱们只打gui子,要乱也是他小ri本乱……” “怎么能只是小ri本乱呢,我举个例子,拿南京大tusha來说,ri本鬼子在南京杀了咱三十万同胞,如果咱们回去在ri军攻陷南京之前把杀死这三十万同胞的鬼子都杀死了,那么这三十万同胞就会活下來,那个时候又沒有计划生育,多得两口子就生**个孩子,少得也四五个,这三十万人要生多少孩子,他们生的孩子又要生多少孩子,这几十年几代人下來怎么的也得有大几百上千万吧,如果现在的世界平白无故的出现这么多人岂不是大乱了,所以要是咱们回去后不约束着点,眼睛看到的杀死的是ri本鬼子,间接造成的却是已经死去的人复活。” 我说完刘长腿一脸失望,举着枪的跃跃欲试两条手臂像从母鸡身上下來的公鸡翅膀一样,一下耷拉了下來。 陆大川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他比刘长腿毕竟要理智一些:“哦,如果这帐是这样算的话还真是,那过去后咱们还真得约束着自己。” 虽然是在劝说他们,但是一通话说下來我心里也特别得不爽,试想一下,回去后我们要是碰不见也就算了,可要碰见ri本鬼子烧杀抢掠总不能当沒看见吧,那还不得活活窝囊死,还有遭遇了ri本鬼子,他们要是开枪打我们的话,我们总不能夹着尾巴逃跑不还手吧,那还不如不回去,就让大脑袋他们回到我们进來之前的时间把我们杀了算了。 心里想到这些,我沉思了一下说:“回去后咱们见死不救好像不合适,人家拿枪打咱们,咱们不还手也合适,不如约法三章吧。” “什么。”陆大川问。 “第一小威尔逊、星野,还有那个叫什么百合子,还是美惠子的,这么些年还惦记着咱们的好东西,他们几个人的祖先必须得杀了;第二咱们这次虽然有机会回到过去,但毕竟是个过客,不去找着保家卫国,可让咱们遇到小ri本欺负咱们中国人必须得管;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咱们是回去办事的,不是送死的,有人拿枪对着咱们,咱们决不能因为害怕造成什么后果做缩头乌龟。” “好,凡事有因必有果,咱们不去找事,但碰到咱们枪口上的就说明他们该死。”陆大川点头同意。 我们说这些的时候,三个女人都沒有插嘴,红云跟陆可琴、林仙儿是熟了,但跟我们的话并不多,还有她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应该都不知道我们去的是什么地方,而陆可琴在我们说事情的时候本來就很少说什么,林仙儿是想插嘴插不上,等我们说完了才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们说:“我说你们三个大老爷们这心也真够有爱的了昂,咱们的小命还在别人手里捏着了,就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你们不想想算上红云我们才六个人,咱们的事情能不能顺顺利利地办好还在两说呢,还有,郑爽我问你,我们只有十五天时间,那个穿越时空的机器和地狱之门的具体情况可以到了路上再看,现在你总得先弄清楚咱们得回到民国的哪一年的哪一天,还有回到什么地方吧。” “对呀。”陆大川一拍脑门,“打鬼子给我冲昏头了,郑爽,咱们这一趟能不能顺利把事情办好,回到过去的时间和地点可是至关重要的,你心里有数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哪里敢疏忽,在那个女人告诉我时间机器的时候我就想过了,咱们要回去的地点是北平城西,时间是1942年1月15号。” 陆大川问:“你这时间和地点是怎么來的。” “我们都知道,在1941年ri本和mei国的关系就ri趋紧张了,在当时被ri军占领的北平,ri军开始占领当时中立国mei国驻北平的一些机构,mei国在华人员的生命财产安全失去了保障,他们开始撤回本国,到了这一年的12月8号ri本突袭了珍珠港,随即mei国对ri宣战,太平洋战争爆发,根据这个重大的历史事件,以及先前小威尔逊给咱们讲过的他爷爷老威尔逊的事情來判断,咱们要回去的时间是1941年12月8号之后的某一天,至于把这某一天定在42年的1月15号,是因为我从我老辈人讲的我祖上一些事情中,听到过当年我曾祖父从北平回老家的时间是刚进了腊月门,因为从我曾祖父回到老家后,我家里就再也不经商了,所以我翻过老黄历,记得特别清楚,农历1941年腊月初一阳历是1942年的1月17号,而提前回去两天的原因是我只知道要回去的地点是北平城西的一个宅院,可宅院在哪条街的哪个巷子里却不清楚,所以咱们得留出寻找的时间。” “哦。”陆大川点着头说,“那个时候北京肯定不像现在三环四环的,知道大概方位两天时间足够了。” 说话间我们走回來,开始收拾东西,红云也跟着拿东拿西的帮忙,大件都收拾好了以后,陆大川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郑爽,红云也带上吗,他们回到过去把事情阻止了后,博巴老爹、胖子、老刘、虎子包括那伙盗墓贼都是要活过來的,咱们带上红云,于梅可就活不了了。” 我看了穿着陆大川衣服,和陆可琴、林仙儿说说笑笑的于梅一眼:“你说现在把她丢在这,她俩愿意吗。” “人都是有感情的,红云虽然跟着我们时间不长,但毕竟在一起相处过,她俩肯定不会愿意为了那个不认识的于梅丢下红云。”陆大川说完也望向红云,又來了一句,“你别说,她穿上我衣服还挺好看的。” “哈哈,我也觉得挺好看的。”说着我往行李跟前走。 “哎。”陆大川拉住我,“还沒说完你怎么走了。” “还说什么。” “你还沒说到底带上她还是不带。” “她俩肯定不会同意留下她,咱俩都觉得现在的她好看,当然是带上了。” 正说着陆可琴跑到我们跟前:“你俩什么时候有了悄悄话了。” “你们说吧,我去收拾东西。”陆大川起來跑了。 我对陆可琴说:“我们在商量要不要带上红云。” “这有什么商量的,她现在也是我们的朋友,当然不能把她自己留下了。”陆可琴说着笑了起來,然后扒在我耳朵上小声说,“你不知道红云可逗呢,给我们说了她好多之前的事,能把人笑死。” “不会是狐狸精勾引白脸书生的事吧。” 陆大川笑着白了我一眼:“讨厌,越來越沒正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了。” “我也是给你说正经的了,咱们把红云带上的话,那个于梅可就活不过來了。” “哦,那我去问问她,让她自己做决定,她要是愿意跟着,咱们就带上她,不愿意跟着就让她留下。” “她肯定……” 我话沒说完,陆可琴这疯丫头已经快步跑到红云跟前去问了,我想阻止都來不及了,因为这事明摆着,谁也不愿意永远被困在这地下,所以最不能问得就是她本人,果然,陆可琴问过后红云就跑到了我面前,一脸胆怯地看着我说:“你们不愿意带着我了吗。” “沒有的事,你可能不明白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哪,但你应该能知道我们去了那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们只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继续跟着我们还是留下由你自己决定。” 红云面色缓和下來:“谢谢你们,我再也不愿意回到那座死城中去了。” “好吧,那就永远也不回去了,准备出发。” 红云妩媚一笑:“出发。” 这时陆大川他们已经把该收拾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好了,背包上身,遁甲打开放在地上,坐在上面等着我们。 我跟红云先后走回他们身边,我把我的遁甲重新设置程序,教会红云操控方法,然后背起背包坐在了陆可琴身后。 “走了。” 陆大川大喊一声,一行六人操控着五面遁甲拔地而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地狱之门进发…… 第一百七十七章 地狱之门 众所周知,昆仑山的那棱格勒峡谷即是死亡谷,这条峡谷被称为昆仑山的“地狱之门”,这条峡谷内危机四伏,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猎人的钢枪和荒丘孤坟,向世人渲染着一种阴森吓人的死亡气息,相传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宁愿因沒有肥草吃使牛羊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的古老而沉寂的深谷。 所以我们表面上为能回到民国而振奋不已,心里却并不轻松,操控遁甲飞行了沒多远,我就把那个女人给我的眼镜拿出來戴上,查看时间穿梭器的具体使用方法以及所在地方的详细情况。 我戴上眼镜眼前随即出现了画面,感觉上就像是在观看电影,首先出现在画面上的是一片像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一样的浩渺的水域,随着画面向前推进水域尽头出现了一面的绝壁,绝壁上有一条宽大的瀑布飞流而下,仔细看形成这条瀑布的水流并不是从绝壁顶上流下來的,而是从绝壁半截腰的一个庞大的洞口内流出來的,镜头随着瀑布而上,在洞口定格了片刻便接着向前推进,然后就进到了山洞内,沿着水流逆流而上,大概持续了有二三分钟,镜头静止不动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比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些所有的望天吼加起來还要大的多的人脸雕像。 根据雕像在画面中所站的比例,我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个人脸雕像的高度足在三十米以上,宽不下二十米。 猛然间看见一个这么大的望天吼,我不由得紧张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了起來。 “怎么了。”感觉到我出现的异样,陆可琴扭头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把心里莫名的恐惧压下去,指着脸上的眼镜说:“沒事,看时间机器的情况呢。” “穿越的时候很可怕吗。”陆可琴把我胳膊抱在怀里,“我怎么感觉你抖得就像风中的树叶一样。” “看到一个特别大的人脸雕像,还沒看见机器,你看着路,别撞了。”因为要赶时间,我们飞行的速度比从城池地下那条支流中出來时快了一倍还多,耳边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最前面的刘长腿不得已把鼻子嘴都用衣服抱了起來。 “哦。”陆可琴转头去看前方。 我注意力又集中到出现在眼前的画面上,这时人脸雕像的全貌已经不见了,画面上出现的是它的鼻子和嘴巴,镜头在这里定格了有两三秒钟,然后又向前推进,根据之前的经历和画面上的情况,我以为这个望天吼后面也是一个洞穴,入口就是它的嘴巴,沒想到镜头晃晃荡荡到了它嘴巴前面陡然上升进入了它左边的鼻孔,垂直上升了一段,鼻孔内出现了一条向前延伸的通道,通道尽头出现了两扇关闭起來的石门。 这两扇石门和骷髅士兵所在的那处在河岸下的洞穴上的石门几乎一模一样,镜头照到石门后一刻也沒有停止,径直到了石门前面,然后画面中就出现了一个背对着我的大脑袋。 这个大脑袋出现之前毫无征兆,像是一个鬼冷不丁出现在我眼前一样,吓了我一跳,不由就打了个冷战,陆可琴察觉到了又扭过头,我知道出现的这个大脑袋是要教我打开这扇门的方法,打着手势示意陆可琴不要说话,看前面。 果不其然,陆可琴刚转回头去,画面中的大脑袋就转身看了我一样,我这才认出來出來的这个大脑袋就是那个女人,脸上就带着她给我的这副眼镜,她转身后面无表情冲我点点头,紧接着就转过了身,目光沿着两扇石门中间的缝隙向石门上方望去,当她的脸几乎和望天吼冲天的面孔成同一个角度的时候,石门向左右打开了,女人又转身冲我点了一下头,然后迈步走进石门。 伴随着她的走动,我看见她走进的石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正方形石室,石室正中央放着一台似曾相识的庞大机器,女人走到机器跟前,围着机器顺时针转了三圈,然后逆时针转了两圈,然后又顺时针转了一圈,一段通往机器顶部的螺旋形楼梯出现在她的面前。 女人再次转身冲我点头过后,沿着楼梯走向机器顶端,当她走到机器顶上,画面中出现了三个对称的冲着天空的圆柱型东西时,我一下想起來为什么女人刚走进石门时,看到石室内的机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因为这台机器外形和幽灵船驾驶舱内的那台像是一个倒扣着的三足鼎的机器一样,不过是大了很多而已。 我脑子里回忆第一次在幽灵船上看到这种奇怪的机器,以及后來许多幽灵船聚集在一起机器上半部分升到空中,里面出现了石碟的情景时,女人走到了机器中间蹲下身,我跟着她的目光望去,机器中间有一个一尺见方的显示屏,显示屏的上方有一排按钮,女人伸手指着第一个按钮站起來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身形一分为二,机器顶上留下一个,另一个转身沿着楼梯走下了机器,围着机器逆一顺二逆三转了几圈之后走出了石门。 这是什么意思,女人一下变成了两个,一个留下一个走了出來,让我无法理解了,眼镜中只显示画面,沒有声音,心中疑惑也只能等着看接下來她要干什么。 女人出了石门后,画面陡然一转,镜头又回到了人面雕像的外面,停留了片刻进了雕像的右鼻孔,然后上升,出现通道,通道尽头的石门等等和从左边鼻孔进去后同样的画面重复出现了一次。 等到机器上出现了两个女人,同时伸手去按显示屏上方第一个按钮时我恍然大悟,这是她在告诉我要开启这台时间机器最少要有两个人,分别从人面雕像的左右鼻孔进去同时按那一个按钮。 刚开始看见至少要两个人才能开启机器,我以为是大脑的他们为了防止有人私自偷着开启这台时间穿梭器才需要从左右鼻孔各进去一个人开机器,后來发现不是,从接下來两个人做的一系列的事情中发现原來看着她们是在一起的,其实右边石门内和右边石门内是两个不同的空间,一个空间内是设置要去往的时间,另一个则是设置地点的。 看着相同样貌的两个女人各自按着显示屏上方的按钮的设置着时间和地点,我又一次心跳加快,忍不住地颤抖了起來,不过这次不是恐惧,而是激动。 当一切设置好之后,两个女人双双抬起了头,这时我才看见机器上方石室的穹顶仿佛像是天空一样,及其的高远,形状像是一个倒扣着的漏斗,我还沒來得及看清楚越往上越狭窄的漏斗顶部到底有什么东西,里面就像闪电一样伸出了三道蜘蛛网状样的触手,分别连接在了机器上面三个圆柱状的装置上,过后不到一分钟三根圆柱中心出现了一个蓝盈盈的光球,紧跟着光球冲天而起,一闪便不见了,再看机器上面两个女人都不见了,而我眼前的画面也随之消失。 虽然观看这时间机器的所在地和操作机器全过程的时候我是不止一次的胆战心惊,但看完后见机器所在的石室内并沒有什么危险,心也就稳稳地落回到肚子里。 摘下眼镜,我转身冲陆大川招了招手。 他操控遁甲从边上绕到我和陆可琴旁边,大声问道:“地狱之门里面有什么东西,危险吗。” “沒有什么危险,你自己看吧。”说着我把眼镜递给了陆大川,站起來替他把控着方向,让他观看。 他戴上眼镜后,我问他里面的画面还能播放吗,他点点头说可以,我便专心地操控起了遁甲,不一刻,他看过后把眼镜递给我说:“抓紧时间赶路吧,比我想象的容易得多了。” “是呀,我还以为那么大的望天吼后面会有极其凶险的东西了,沒想到什么也沒有。”我把眼镜拿回來,陆可琴随手拿了过去。 “也不一定沒有,这机器放在鼻孔内有些反常,我觉得危险的东西应该是在它的嘴巴里。”陆大川说着伸手指着最前面的刘长腿说,“这风太大了,我去前面顶一会,你操心着后面。” “好的。”我点头说道,我们现在是排成“一”字型飞行,速度特别快,一个人长期在前面确实是顶不住火。 陆大川到刘长腿前面去了,我和陆可琴便退回到最后面,虽然知道现在大脑袋他们在忙着打仗顾不上我们,但也不得不防。 过了一会,陆可琴也看了一遍,把眼镜摘下來装在我口袋里,遁甲由她操控了,我心就闲了下來,把那个女人储存在眼镜内的所有情景又从头过了一遍,感觉里面好像少了一点什么,可到底少的是什么一时又想不起來。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到底是少了什么的时候,陆可琴转脸看着我说:“郑爽,你有沒有感觉到眼镜里告诉咱们的事情少了一些什么。” “你也感觉到了,我正在想呢。” “我知道了,那个女人只告诉咱们怎么用机器回到过去的方法,却沒告诉咱们该怎么回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女人心计 陆可琴话一出口,我像掉到冰窖里一样,瞬间从头凉到了脚,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应该,那个女人是个聪明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忘了,再说她带伤给我们送信,告诉他们造出了时间机器,让我回到民国去真正的目的是让我们给她取回那两块石碟,而不是单纯的为了救我们…… “是不是呀。”我正想着,陆可琴用胳膊肘拐了我一下问道。 “嗯,不过我觉得她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估计是后面还有,咱们都沒看完。” 我掏出眼镜戴上,里面的画面便从头开始播放,等已经看过的那些画面结束后,我并沒急着摘下眼镜,而是等着看后面还有沒有,过了差不多有一分钟,眼前再次出现了画面,画面中女人笑眯眯看着我,我以为还是像前面看到的一样,是储存在眼镜内的影像,睁大眼睛等着她给我示范拿到东西后该怎么回來,等了几秒画面并沒有转换,她还是那样看着我,我感觉不对头了,正疑惑是怎么回事呢,她开口说话了:“是不是发现了我沒告诉你事情办完后该怎么回來,其实我是故意沒说的,因为第一通过我给你的这个被你们叫做眼镜的装置我们是可以联系的,有需要可以随时沟通;第二我害怕你们拿到东西后我们这里会出现什么变故,你们冒然返回会遇到危险,所以你们准备回來时提前跟我联系,然后我告诉你回來的方法,并接应你们。” “奇怪了,我又沒戴耳机怎么还能听到声音。”对于戴上女人给我的眼镜后能看到画面我倒沒感到意外,但能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却让我感到十分好奇,听完女人说的话,心里不由嘀咕了一句。 女人接着说道:“不是你能听到我说话,而是通过眼镜我们可以用脑电波來交流。” “哦,知道了,那到时候再联系吧。” 女人笑着点点头,便从我眼前消失了,我摘下眼镜,吁了一口气,心里苦bi地想道:这是一不小心又出现个墨玉呀。 “嘻嘻……你叫姑奶奶干什么呢。”这时我脑海里出现了墨玉的说话声。 “沒事,你继续睡觉吧。”我哭笑不得想到:我这可真够乱的了。 “嘻嘻……都是你自找的……”墨玉丢下一句话沒声了。 陆可琴感觉到我把眼镜从新装回口袋里了,扭头问:“后面有告诉咱们返回的方法吗。” “沒有,这个眼镜可以和那个女人联系,她说在飞碟内说错了,不是让咱们拿到石碟返回后才戴上眼镜联系她,而是准备回來的时候就联系她,到时她会告诉咱们该怎么回來。” “哦,这个女人城府够深的了,她这是防着咱们呀。” “嗯,那两块石碟里面肯定有储存的重要的东西,可惜那会在家里发现石碟的时候,我还不能感知里面的东西。” “不要想那么多了,这次回去后真的能把已经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你家里长辈能避免受那种怪病的折磨,还能把死去的那些同伴救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剩下的事情就随它去吧。” “嗯。” 飞行时顶着风说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解除了后顾之忧,我们便闭上嘴巴一心赶路,因为这条暗河之前我们搭乘那搜巨轮走过一次,这次返回所用的交通工具又在我们自己的掌控之下,可谓是轻车熟路,一口气走到前方的河道中出现了亮光,我们速度才慢下來,一是在黑暗中呆的时间久了,得给眼睛一个适应明亮光线的过程;二是我们需要到地面上休息一下,因为饿了渴了可以在遁甲上对付一口,要方便总不能也在空中进行。 “郑爽,我好像在眼镜里面沒看见告诉咱们从过去返回的画面,那个女人在飞碟里给你们说了吗。”速度慢下來后,陆大川出了队列,悬停在空中,点上一根烟猛抽起來,等我和陆可琴的遁甲飞到他身边,口鼻喷雾问道。 “眼镜可以和她联系,到咱们返回的时候她会告诉咱们,现在几点了。”我极目向出现在亮光中的陆地望去。 陆大川抬腕看表:“九点多了。” “这么快,已经过了一夜了。” 一路上有陆可琴在我怀里,我一点也沒感觉到已经过了一夜。 “还快,我都觉得难熬死了。”陆大川说着伸手在头上摸了一把,“你看看我这头发都站在头顶上了。” “哈哈,这次出去可得收拾收拾脑袋,咱们现在拿根打狗棍,再端个破碗,不用装扮就是一群叫花子了。”上次出去后,我们都成了“隐形人”,沒捞到理发,这几个月下來头发都长得能扎辫子了。 接下來我们有一句沒一句闲聊着,几分钟后到了亚特兰蒂斯上空,走在最前面的刘长腿回头大声问道:“下去歇一会吧,坐得屁股都麻了,腰也直不起來了。” 陆大川站起來:“好的,休息十五分钟。” 岛上的情景还是我们离开时的样子,到处一片焦黑,落在沙滩上方便的话也沒什么阻挡的,我们降落在了山顶上一处沒被大火烧到的树林边,男女分开各自方便过后,在树林外边活动了一会,便继续操控遁甲赶路,不到中午十二点就走到了大脑袋祖先生活过的那处洞穴外的那片河岸上。 时隔多日重新回到我们失去那么多同伴的这个地方,除了红云,大家心里难免悲伤,不过想着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和他们见面了,大家也就收起了悲伤的心情,停下來生火做饭,因为到了这里接下來还需要走多长时间能到地狱之门我们心中已经有数了,所以准备在这里吃饱喝足,到了那台机器所在的石室后不再歇息,立即启动机器回到过去。 “大家都不用省着了,把所有吃的东西拿出來。”陆大川大手一挥,就开始从他自己的背包里往出掏吃的。 知道出去后再怎么的也不可能找不到吃的,我们也就不再省着,把从外面带进來的食品全部都拿了出來,炉子什么拿出來后,我们一起动手生火做饭,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吃饱喝足,然后我们几个男人把装备重新整理了一遍,不准备带走的全部集中在两个背包内,用密封袋封好,用绳索把两个背包和一块大石头栓在一起沉到了河岸边的水底,准备返回后需要的话再打捞。 看着拴着石头的包裹沉入水底,陆大川问:“郑爽,到地方后遁甲该怎么处理,带走还是也沉到河里,回來再捞。” “我还真沒考虑这件事,教我操作遁甲的时候,那个女人说过咱们出去的话一定要把遁甲留下,要不然会给咱们带來意想不到的麻烦,这次出去能不能带上她倒沒说。” “你不是说那个眼镜可以和她联系吗,趁现在有空,你问问她,能带上最好带上,有了这个东西咱们出去后行动也方便。” 别说陆大川了,我都舍不得把遁甲扔了,也不知道大脑袋他们是怎么制造出來的,这玩意打开后像一个伞盖,飞行起來又快又稳,人可以站在上面,也可以坐着,比传说中的女巫的扫把可是强多了,我们回去的时间,北平又是被ri本鬼子占领着的,能带上遁甲的话,我们的安全无疑就多了一份保障,于是我立即带上眼镜和那个女人联系,本來我心里还想着她要说不能带的话,让她想想别的办法尽量让我们带上,沒想到联系上之后,我刚一开口说遁甲的事,她就说我们必须把遁甲带上,要不然到时候就回不來了…… 我把女人的话告诉陆大川,他毫不掩饰心中的欢喜,笑着说:“那我就放心了,出发。” 一行人操控遁甲再次启程,一路无话,下午六点,我们准时到了眼镜中显示的那道瀑布前,由于在眼镜中我们已经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在水潭上空沒做停留,直接进了瀑布流出的洞穴,不一刻到了几乎占满了一面山壁的巨大人脸雕像前,除了我、陆可琴和陆大川三个看过储存在眼镜中画面的人,剩下的人都失声惊叫了起來。 “老大,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大,不会是活的吧。”刘长腿仰着头,看着人面雕像的顶部问道。 这时我察觉到了一个问題,自从在城池下的河岸上捡到那伙盗墓贼的那些装备后,陆大川几个人照明用的都是捡來的头灯(为了尽量减轻负重,用到电力不足后就扔掉了,),而这时刘长腿头上的灯光已经有些昏黄,按说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肯定是看不见的,可是跟着他的目光望去能明显看出來他是在看人面雕像的顶部…… 发现这个问題后,我对刘长腿说:“长腿,你把你头上的灯关掉。” 刘长腿回头疑惑地望着我:“好好的,让我关灯干什么。” “让你关你就关,哪來那么多的废话。” 看着刘长腿把灯关了,我说:“你再看上面。” “灯都关了,我还看……诶。”刘长腿回过头,“郑爽,我他妈在黑暗中也能看见东西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到民国 听刘长腿说他在黑暗中也能看见东西了,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转脸看看左右,对悬停在我身边的其他人说:“你们也把灯关了。” 陆大川面露诧异看着我问道:“我们也能看见了吗。” “这该我问你们才对吧。”说着我把陆可琴手里的手电关掉。 陆大川、林仙儿随即也各自关了自己的头顶和手电,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见他们神情激动,转着脖子四处张望,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还是开口问道:“你们能看见吗。” 陆大川沒直接回答我的问话,他反问道:“郑爽,我们自己都沒察觉到不要灯光也能看见东西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发现刘长腿头灯的灯光根本照不到这个人脸雕像的顶部,可他却仰头看得一本正经的觉得不正常,才想到你们可能也夜能视物了。” 陆大川转脸盯着我眼睛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当初救出那个大脑袋女人后,在岸上她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你能在黑暗中看见东西,说明你进來的时间不短了……’当时我也沒太在意,现在想想会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跟这里的环境有关吧。” 林仙儿笑着说:“这要是一种进化的话也太可怕了,我们再呆下去说不定脑袋还要变大了呢。” 原本出现这种情况他们都已经很兴奋了,林仙儿的一句话说得他们都笑了起來,我心里是即开心又郁闷,开心的是他们也拥有了超出常人的能力,郁闷的是自出发以來有太多诡异的事情,我们历经千难万险最后得到的都是一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答案。 “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又不是坏事……”就在我心里自我劝解,不让自己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红云说话了,她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 “啊,你知道。”我看向红云。 红云妩媚一笑,点点头。 “为什么。” “快说说。” 红云的话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好奇,一起看向她出言催促着。 “这里有很多地方都是阴脉之地,你们在这种地方呆得时间长了,灵魂长期得到滋养,造成你们的灵魂力在不知不觉间强大了很多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红云说出了原因,我却听得一头雾水,开口问道:“什么阴脉之地。” “我想想该怎么说。”红云皱起了眉头,让我想起了黄三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知道她是刚学会我们的语言沒多久,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來表达,刚想问她要不要我把墨玉叫出來当翻译,她又说:“阴脉之地说简单点就是积阴之地。” “积阴之地不就是像坟地,殡仪馆和一些容易闹鬼的地方吗,不是说一般这种地方怨气都会特别大,人们躲避都还來不及了,怎么会对人有好处呢。”红云的话让我感到特别惊讶,看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你说的那种应该是带着一些戾气、怨气等不良气息的地方,我指的是有着纯净阴气聚集,并且浓度特别高的地方,这种积阴之地阴气是对灵魂有很强的滋养作用的。” “哦。”经云这样一解释我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把积阴之地就好比是下面这条河流,人喝了河里的水本來对身体是有好处的,但是这条河要是受到污染的话,河水对人体就有害了。” “对,两者的区别是这么回事。”红云赞赏地看了我一眼。 “那在积阴之地呆的久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处。”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这好处可就多了去了,如果你们是修炼道法的人呆在积阴之地修炼要比在其他的地方修炼,修为提升起來要快得多,而对于我们异类,那好处更是……这样跟你们说吧,我们异类不像你们人类先天条件那么好,生下來即带着灵智,修炼还有法门,我们生下來什么也沒有,而从一只普通的动物开始妖修的第一步就是开灵智,而开灵智的关键就是能不能遇到一处阴脉之地。” “哈哈,咱们这一趟走得可真是远离人类了。”经红云一番耐心的解释,我心里明白了陆大川他们为什么在黑暗中也能看见东西了,也大概明白妖怪是怎么來的,知道了现在我们之所以能听到那么多关于妖怪的传说,却沒有人见过,很可能是人类无限制的扩充居住地,开采矿藏,砍伐森林把聚集着纯净阴气阴脉之地都破坏掉了,致使现在的动物沒有办法再开灵智,所以妖怪也就因此“绝种”了。 对于我的戏谑,大家报以同样的欢笑。 “有了这特异功能,这一趟受的罪也算值了。”陆大川把头灯从脑袋上摘下來扔进下面的水里说,“郑爽,进去吧。” “大家先一起从左边进,把石门打开之后,我再去右边。”打开放着时间机器那个石室的石门需要那个女人给我的眼镜,而眼镜只有一副,所以我们沒法兵分两路同时进入。 “好,你和可琴前面走。” “你们跟紧了,别落下。”不管在黑暗中能不能看得见,亮光总能给人安全感,此时大家把灯都关掉了,这个几乎占满了一正面山壁的人脸雕像更是显得阴森恐怖,我跟他们打过招呼,和陆可琴乘坐这遁甲率先进入了雕像的左鼻孔。 人脸雕像的鼻孔内比我们在影像中看到的估计的要宽阔得多,不过还是给人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我感觉到紧靠在我身上的陆可琴有些颤动,我揽着她腰的手加大了一些力气说:“害怕了把手电打开。” “也不是多害怕,就是有些紧张。”陆可琴仰头上望,操控着遁甲缓缓垂直上升。 上升了一段后,我侧身低头向下望去,看见陆大川他们一个接一个都跟着飞进來了,也抬头望向上空。 陆可琴问:“他们都进來了。” “进來了。” 陆可琴又问:“你知道关于昆仑山死亡谷的那些传闻吗。” “嗯,出发前我看到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我意识到陆可琴是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才不停地说话,便沒话找话和她说起來,“去了后除了办咱们的事情你还想做些什么。” “要说实话吗。” “当然说实话了。” “我不想回到那个年代,我讨厌战争。” “如果这次不是有事情要办,让随便溜达的话你想去什么年代。” “我不想回到过去,我想去未來,去三十年或者四十年后的某一天。” “为什么要去那个时候。” “去看看到那个时候你还是不是像现在一样对我这么好。” “哈哈,到那个时候我要是还像现在这样天天黏在一起,我天天‘可琴姐,可琴姐……’的叫你,一定会让人家骂老不正经……” “我们愿意,他们管得着。” “别人骂也就算了,要是我们的儿女,孙子骂了怎么办。” “讨厌,不跟你说了。” …… 说话间到了石门前的那条通道,向前走了一段,我对陆可琴说:“落到地上,等着他们上來。” 陆可琴操控遁甲降落在地面上,我们迈步走下來,她把遁甲收起來装进包内,林仙儿、红云、刘长腿等人鱼贯而入,到了我们跟前后也纷纷降落收起遁甲,等最后面的陆大川也进入通道把遁甲收起來后,我们步行走向通道尽头的石门。 到了门跟前,我站在两扇石门正当中,把眼镜掏出來戴上,我学着存储在眼镜中的那个女人的动作抬头向石门顶上望去,当我脸仰得快冲着天空的时候,感觉到石门上方闪了一道亮光,石门便向左右打开了。 我向石门内看了一眼,石室中的机器跟我在眼镜中看到一模一样,就转过身对陆大川说:“你还记得进去后该怎么走吧。” 陆大川说:“围着机器顺时针转三圈,然后逆时针转两圈,然后再顺时针转了一圈。” “对,你带着他们进去,我们去另一边。”我拉上陆可琴转身往出走。 “郑爽,你等一下。”陆大川在身后拽住我说。 “什么事。”我回过头。 “那什么,咱们把回去的时间改一下,我觉得回到晚上合适,你看咱们身上的背包和衣服都不是那个年代应该有的东西,还有西城区范围太大了,咱们具体地点定在宣武门吧。” “行,听你的,你说是回到咱们定下來的时间提前一天的晚上,还是当天的晚上。” “咱们这赶到这里只用了一天多时间,还有十四天,回到前一天晚上十一点怎么样,那时候人们都睡觉了,咱们找衣服什么的也方便。” “好的,就这么定了,你们到机器上面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嗯。”陆大川带着刘长腿,林仙儿他们走进石门,我和陆可琴乘遁甲原路返回到了人面雕像外面,然后进了雕像的右鼻孔,我留意观察了一下,这边和左边几乎沒有任何区别。 打开右边石门后我看到陆大川他们已经在机器顶上等着了,就拉着陆可琴快步走进石室,围着机器依法而行,不一刻跟他们在机器顶上会合。 在眼镜储存的画面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从左右两个门进去虽然能走到一起,其实却是两个不同的空间,另外什么事情都商量好了,也就不再啰嗦,我和陆大川同时按下位于机器正中间的荧屏上方的第一个按钮,荧屏亮了后便各自开始设置要去的时间和地点,最后一个按钮按下去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石室上方的穹顶正中就出现了三道闪电状的亮光连接在了机器周围的三个柱状装置上,眼看着蓝色的光在机器上聚集了起來,我们的手相互拉在了一起,紧接着我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仿佛不存在了一样失去了直觉…… 这种让人无所适从的感觉极其短暂,感觉就是眨眼间,我就看见我们站在了一条完全陌生的大街上。 我转头左右张望:“大舅哥,我们到地方了吗。” “好像到了,又好像不是……” 第一百八十章 冥途已开 我转身看向陆大川,见他一脸迷茫,一下头上的冷汗就冒出來了,“是时间不对,还是地点不对,这要搞错了,可就完蛋了。” “你不要急,先到空中看看。”陆大川说着拿出遁甲打开,放在地上站上去。 “要是那个机器出了问題,咱们就死定了,我能不急吗。” 刘长腿说:“我看着这地点应该沒问題。” “不是时间和地点的问題,你不感觉到这氛围怪怪的吗。”说话见陆大川已经升向空中。 “是有点怪。”刘长腿再次转身打量了一圈,打开了遁甲。 这时林仙儿等人也打开遁甲,陆可琴拽了我一下,我站在她身边,我们一起升到了街道上方的空中。 “确实不是时间和地点的问題。”陆大川指着下方地面上的建筑给我介绍,“那不就是宣武门吗,外侧的那条街是宣武门外大街,这边的这条是宣武门内大街,还有你看那座房屋顶上的十字架,那是宣武门天主堂,是北京历史最悠久最古老的一座天主教堂,明朝的时候就有了。” “哦。”我向着陆大川手指的方向一一望去,看到他说的那些建筑,感觉到这几条街道的上的房屋,以及房屋外的一些陈设跟在一些影视剧和老照片里看到过的民国时期的东西也相符,心逐渐放到肚子里,“那就沒问題呀,你怎么说好像不是,吓我一跳。” “你不觉得这街道上也太空旷了,既沒有行人,两边房屋内连点灯光也沒有。”说着陆大川扬起了头,“你再看这天空,像是天空吗。” 刚才一有直觉,就听陆大川说所在的地方好像不是我们要到的地方,心一下就慌了,压根沒注意到这些细节,经他一说,我再看还真是,我们的下方一片死气沉沉,根本不像是有活人生活的地方,还有天空一颗星星也看不到,看上去说不上來一种什么样的情景,总之让人有些慎得慌。 林仙儿突然说:“现在的时间可是十冬腊月了,这是要下雪了吧。” “可能是吧。”嘴上这样说,但我并沒感觉到北方冬天的那种刺骨的寒冷,又问道:“你们感觉到冷吗。” 我身边的陆可琴说:“好像沒感觉到太冷。” “那还是哪里出了问題,我记得小的时候冬天要冷得多……” 这时红云打断了我的话:“我听懂你们说的什么意思了,你们不觉得冷是因为你们灵魂力比以前强大得多了,无形之中身体内已经储存了灵气,感觉到看到的事物跟以前不一样了,是因为开了冥途,能看到阴阳两界的事物。” “啊,。” “冥途,。” “能看到阴间那不就是阴阳眼吗。” 红云的话让我们倍感吃惊。 “对。”红云说,“你们不是早就见过那些东西了吗。” 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陆大川说:“下去吧,先找个地方住下來,称天亮前弄几身行头把咱们这衣服换下來。” 红云的话虽然打消了我们的疑虑,但我心里还是不放心:“随便转一圈吧,能看到ri本鬼子的话我们心里也就踏实了。” “也好,你们跟着我,我想想ri本宪兵队在哪。”陆大川说着向前飞去。 刘长腿双手握枪,一脸兴奋地紧跟上陆大川,我害怕这两个家伙到时候忍不住开枪杀人,就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往有亮光的地方跑,随便看看有沒有站岗的,或者巡逻的鬼子就行。” 顷刻间向前走了沒多远一截,我们下方城市中远远近近就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 “诶。”陆大川说,“刚还看见哪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这灯怎么突然都就亮了。” 对于这种不像是灯本來就亮着被我们看见了,而像是万家灯火突然一起在我们眼前亮了起來这一情况我们都感到郁闷,当时也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來我们闲聊的时候无意中说起了这件事,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可能跟宣武门周围的这片地方的气息有关,众所周知宣武门外的菜市口是清朝杀人的法场,而宣武门是犯人押赴刑场时的必经之处,因此被称为“死门”,据说城门箭楼下吊桥西侧原先立有一座石碣,上刻“后悔迟”三个大字,依惯例,在菜市口街北的老药铺鹤年堂一侧,是监斩官的席位,死囚需在此“验明正身”,经监斩官朱笔勾决后在路口处斩,这里的寸寸土地,都曾被鲜血所浸染,因此这里的阴气就特别重,我们几个人开了冥途,又是在深夜,所以我们才沒看见灯光。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看到灯光后不久,我们就看到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出现了行人,间或的还能看到一辆小汽车,开着大灯跑得飞快,在十字路口也不用减速,看得陆大川眼红不已,很是感叹了一番北京现在的交通状况要是有此时的一半,人们生活的幸福指数一准上升好几个百分点。 陆大川感慨的当儿,我已经看见我们左下方一条街道上有一个很大的院落,围墙上围着铁丝网,大门口有背着三八大盖的鬼子站岗,喊住还在向前飞行的陆大川说:“别整那些沒用的了,快想想实际的问題,咱们晚上该往哪住,在哪能弄到衣服,还有明天该怎么找人。” 陆大川转身飞回到我身边,悬停住问:“你看见狗日的小鬼子了。” “那不是吗。”我指给他看。 “我去看看。”刘长腿说着向鬼子所在院落的上空飞去。 我沒好气冲刘长腿喊道:“大长腿,你给老子回來。” 刘长腿停住回头看着我:“怎么啦。” “别给我装糊涂,你忘了來之前我们怎么说的了。” 陆大川也开口说:“确定了就行了,不要去惹事,快走,天亮之前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刘长腿不情不愿地飞回來,我们一行人在陆大川带领下转身往回飞,不过刻意避开了先前那一片让我们看不到灯光的地方,然后偏离了大街,向北飞了一段,陆大川说:“就从这里找个沒人的院落吧。” 我向下望去,看见地面上胡同纵横,房屋密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处院落里有亮光,便点头说:“好,大家分头找,找长期沒有人打扫过的院落。” 陆大川说:“都分开太散了,两个人一组吧,郑爽你就和可琴一组,我和长腿,仙儿你跟红云,以正下方这处院落为中心,都不要走得太远。” 商量好,我们三组分头开始搜寻,说是分头行动,因为不用下到地面上去,其实大家相互之间都能看见。 此时虽然是战争年代,但是北平并未受到战争烟火的摧残,鳞次栉比的房屋,四通八达的胡同看上去平静而深幽,我经过的一处处院落虽沒有灯光,却一眼看上去就能感觉到都有住的人,我想象中的那种长期沒有住人,院子中长满杂草,遍地落叶的院落并不好找。 六个人操控这遁甲在空中转悠了有十几分钟,差不多把我们所在的这一片区域都转遍了也沒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就在我决定把他们叫回來另想办法的时候,陆大川飞过來招呼我和陆可琴说他找到了,然后我们又去叫林仙儿她们。 五个人会合到一起后,陆大川带着我们飞向了他们转悠的那一片区域,离老远我就看见刘长腿在一个院落的一座房屋门前撬门锁,当我们几个人从远处飞來,落在房屋门前的地面上收起遁甲,刘长腿已经从屋子里走出來了,兴奋地对我们说:“屋子里东西一应俱全,被子什么的都有。” “不会人家就今天晚上不在家吧,咱们可不是对付一晚上。”说着我转身打量陆大川找的这处院落,见是一个标准的小四合院,有北方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方也是三间,刘长腿撬开的正是北房房门。 陆大川也转过身,指着东西和南面的几处房屋说:“我都看过了,房子里东西都还在,但地上、桌子上有不少老鼠屎,应该有一段时间沒住人了。” 我看见几处房屋的窗户纸上都有破洞,知道那是陆大川查看房屋内部的情况扣开的,也就沒再一一查看,转回身说:“那这几天就住这了,都进去吧。” 陆可琴、林仙儿、红云三个人相互拉着手,进屋就往里间里走,叽叽喳喳问刘长腿:“有沒有干净的被子呀,睡了那么长时间的睡袋,今天终于能睡床了。” “床你们是睡不上了,里面只有炕,被子干不干净你们自己看吧,都在箱子和柜子里装着,我见还有些衣服,你们翻出來看看咱们能不能穿。”刘长腿边说边找到笤帚、抹布等工具打扫起了屋子。 我见他扫地擦桌子向吃饭一样熟练,卸下背包一边打量屋子里的摆设,一边揶揄道:“长腿,嫂夫人真是教导有方呀。” 刘长腿白我一眼:“别一天在我这嘚啵嘚啵的,说不定到时候你连我也不如。” “哈哈,那是以后的事,至少我现在比你强。” 我和陆大川正打着嘴官司,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尖叫着从里屋就跑了出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屋中老鬼 里屋和外屋只隔着一面墙壁,陆可琴和林仙儿跑出來也就到了我们身边,她们是尖叫着跑出來的,又被吓得脸色惨白,一看就知道里屋有恐怖的东西,我们三个男人迈步往里屋走,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还拿上了枪。 刚跑出來的两个女人也跟在我们身边往里屋走,“妈呀,吓死我了。”陆可琴一手拉着我胳膊,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说。 我脚下沒停转脸问道:“看到什么了。” 陆可琴还未答话,里屋响起了红云的说话声:“我不早说了吗,开了冥途是可以看见阴界的,你们还吓成那样。”说话间红云就挑起了门帘,“害怕的话,你们往后让一让,我把它整出去。” 我们已经走到门口了,不管害怕不害怕,要让红云出來都得让开,于是一起向后退了两步,陆可琴和林仙儿夹在人堆里也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都睁大眼睛看着红云,林仙儿问:“你把它抓住了吗。” 红云笑着把门帘掀开,迈步走出來,一条手臂却藏在门帘后面问:“你俩不怕了我就给它拿出來。” 陆可琴说:“刚才是太突然了,我们才被吓了一跳。” 林仙儿也说:“你快把它整出去,我们快把屋里收拾一下,这几天都沒睡觉,困死了。” “不怕了就好,要不然你们以后天天能看见这些东西,日子可怎么过呀。”红云说着把藏在门帘后的手臂拿出來,伸到我们面前让我们看,“你们看,它都吓成什么样子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们这才看见红云手里抓着一个小老太太,满头银丝,脸上布满皱纹,身上穿着宽大的寿衣,看它身高只有一米四多点,被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红云提着脖颈子就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被老师揪住一样浑身抖做一团。 我们沒想到红云会这样抓着一只鬼魂,都有些愕然,忍不住面面相觑。 看到我们的表情红云妩媚一笑,两步走到外间门口,掀起门帘把手里老太太的鬼魂顺门扔了出去,嘴里还说:“这屋子我们要住几天,等我们走了,你想回來还可以再回來。” 红云这一轻轻松松的举动更是让我们惊讶得说不出话來了,她把鬼魂扔出去,转身看见我们都在望着她,笑着说:“都愣着干什么,快接着收拾呀。” 我们这才反应过來,一起往门口跑。 我比划着红云扔掉鬼魂的动作,问她:“你就这样给它扔出去不会把它摔坏吧。” “当然摔不坏了。”红云解释道,“魂魄只是一团气息,又不是身体。” 在亚特兰蒂斯岛上我们已经见过鬼物,还跟它们打过架,知道红云所言非虚,不过那些鬼魂毕竟是很多年前的古人,和我们还不是一个种族,真实感自然沒这个老太太给我们的强烈,所以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掀开门帘向院子里看去,沒想到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本空旷的院子里出现了许多人影,准确地说是鬼影,因为这些人中有不少都跟刚才扔出去的那个老太太一样,身上穿着缎子布料做得寿衣。 “怎么会有这么多。”这时陆大川也走到了我身边向外看。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说着我跨过门槛走出屋子。 那些鬼魂在院子里漫步目的地游荡,有的走得范围很小,几乎就在原地兜圈子,有的则在整个院子里转悠,我走出來后它们纷纷躲避,不一刻便全部消失了踪影。 竟管红云说了,我们冥途已开是可以看见鬼魂的,可我心里还是十分好奇,我们先前在空中转悠了那么久怎么一个也沒看见呢,这进了屋子屁大的工夫怎么会出现这么多。 心中疑惑,我屈膝借力跃向空中,凌空俯身向四周望去,目力所及之处,无论大街小巷,还是楼台院落皆是鬼影攒动,像无数的人在赶集一样热闹,虽然这时我已经不再害怕这些东西,但看到有这么多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哥,郑爽呢。”我心里正大惑不解,听到下方传來陆可琴的声音,便落回地面,走进屋子。 见陆可琴、林仙儿等人都在外间,我问:“找到干净被子了吗。” 陆可琴说:“新里新面的被子有,不过衣服都是长袍短褂的,你们得抓紧时间从哪整几身,要不然天亮了,我们想出门都出不了。” “有被子就行,衣服我们想办法。”我掀起里屋门帘看了一眼,屋内已经被她们打扫干净了,炕上铺的新被子,北方到了冬天人们是要用火炉取暖的,炕头烧火的炉子是现成的,“我把炉子生着,你们就睡吧,时间不早了。” 陆可琴问:“你们睡哪。” “我们今天晚上才在这外间对付一晚,明天再说。”其实院子里剩下的那几间房子撬开门收拾收拾也能住,不过我心里并沒打算和她们分开住两个房子,一是我们现在能看见不该看见的那些东西,就是不害怕也做不到视而不见;二是红云看着是跟我们关系越來越好了,可是相识毕竟才这么几天,让陆可琴、林仙儿单独跟她住在一起我不放心。 “郑爽,我见院子里有煤炭,你给她们生炉子,我和长腿去找衣服。”陆大川说着就把背包背在身上。 刘长腿也急急忙忙地背包拿枪。 见这两个家伙像是已经提前商量好了,都是老大的人了,我不让他们谁去也不合适,就说:“你们是去找衣服还是打劫,冲锋枪,手榴弹什么的都给我放下。” 刘长腿支支吾吾说:“这个年代不拿着枪不安全呀。” “你们拿着冲锋枪,背那么子弹出去就该别人不安全了。” 陆可琴说:“这时候你不让他们带枪怎么行了。” “沒说不让他们带,有遁甲,再带上手枪足够他们防身了,你看他们两个闹得跟上战场一样……” “哦。”陆可琴把她的手枪掏出來放在桌子上,林仙儿也拿出了她的枪。 刘长腿一脸不情愿,还想说什么,陆大川说:“就带手枪吧,这时候外面又沒有卖现成衣服的,我们找衣服难免去人家家里,拿这么大的枪,也确实不合适。” 陆大川发话了,刘长腿才放下手里的冲锋枪,拿起桌子上的手枪别在腰里。 “把遁甲拿出來,背包你们也不要背了,找衣服的时候顺便找两个手提箱回來。” 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心里憋着什么主意,啰啰嗦嗦半天和他们一起出了房门,他们两个打开遁甲飞向天空,我准备找把铁锹到院子角上捡些炭块生炉子,猛然想起來沒对他们说我刚才看见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鬼魂,仰起头已经看不见他们踪影了,只好作罢。 煤堆就在北房和东房之间的院墙根,我找到铁锹,挑捡了一些发亮的炭块,然后又找了一些引火的柴火一起拿进屋子,陆可琴她们已经躺到被窝里了,林仙儿和红云一个被窝在炕最西头,陆可琴睡在中间,东头留出很宽一块地方,上面也铺着一个被窝。 陆可琴爬在被窝里看着我说:“一会你别出去了,就在那个被窝里睡。” 我凑到陆可琴跟前,故作色迷迷的从她被子缝隙里往进看。 她把被子卷卷紧,说:“被窝里凉死了,快去生火。” 说是炉子,其实就是烧火炕的一个灶,柴禾和炭块都是干的,灯盏里又有油,很快我就把火点着了,然后把所有炭块压上去,去外间打水简单洗刷了一下,把房门虚掩上,回來脱掉外套,上炕钻进了被窝。 陆大川他们出去了,我们虽然知道他们出不了什么事,但也做不到放放心心睡大觉,就把枕头搬到陆可琴跟前,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说话。 北方总共是三间,外面两间是通的,里面就一间,火着起來后不一会屋里的温度就升了起來,身下暖烘烘火炕更是让人浑身舒坦,好长时间都沒睡这么舒服的被窝,说着说着我们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猛然惊醒了,睁开眼睛向窗外看,窗户纸已经微微有些泛白,“这两个家伙一夜沒回來吗。”心里想着我翻身下炕,穿上鞋就掀开门帘往外屋看,外间一切照旧,房门还是我睡觉前虚掩的那个样子,我急忙走出屋子,天的确快亮了,冬天天亮得晚,算起來他们出去至少有四五个小时了,我心里顿时感到大为不妙,这两个家伙说不定还真是去闯祸了。 “哥哥他们一夜沒回來吗。” 听到陆可琴的声音,我转身看见她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是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进屋里去,一会着凉了,我上去瞅一眼。” 眼瞅天要亮了,我害怕被早起的人看见,沒敢掠到半空中去,微微借力跳起來站到房子顶上,向陆大川他们离开的方向望去,见有两个身影从远处快速向我这边飞來,虽然还看不清楚样貌,但想着是陆大川他们,我高高提起的心一下落回肚子里。 陆可琴沒回屋里,反而跑到了院子里,仰头望着我说:“能看到人影吗,要不要望远镜。” “不用了,我看见他们回來了。”说着我准备跳回院子里去,无意中扭了一下头,看见隔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我心里还想着幸亏谨慎,沒有站到半天空去,要不然一准让人发现了,可这时那个人转了一下身,突然我看到了他的脸,觉得好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无独有偶 发现出现在隔壁院子里那个人面熟得很,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见过,我这心里就猫挠了一样不安生,皱着眉头把脑子转得飞快要把这个人到底是谁给搞清楚,陆可琴就在下面喊:“哥哥他们回來了,你还在上面干什么磨磨蹭蹭不下來,不会是看到个旗袍美女了吧。”说着她就在院子里扭着屁股走了起來,还故意冲我回眸一笑,抛飞眼子逗我。 这时候天还沒有大亮,正常人却也能看到人影了,两个院落只隔着一道砖墙,陆可琴在这边一闹,那个人就扭头往这边望,我在房顶上呆不住了,忙不迭跳到陆可琴身边,甩手给她扭得夸张的屁股一巴掌:“嘘,嘘,说话声音小点。” 陆可琴站住不扭了,拿眼睛盯着我:“怎么了。” “那边院子里有个人,听到说话声往这边瞅呢。”我冲东边院落扬扬下巴,“你说怪不怪,我看着那个人可面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见过。” “睡了一觉,你昏头了,咱们现在是在民国,怎么可能有熟人。”说着我们一起仰起头看天空,等陆大川他们回來。 “就是因为在民国我才觉得怪了呀。” “男人女人。” “男的。” “诶。”陆可琴扭头看我,“会不会是你老爷爷。” “年龄不对,这是个年轻人,我老爷爷我也见过他的照片,再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回來阻止他把石碟带回家里去,找了个空房子正好就住他隔壁。” 正说着,陆大川、刘长腿二人从天而降落在院子里,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黑皮箱。 “你们都干什么了,怎么就折腾了一夜。”我上前接过他俩手里的箱子,“里面装的什么,怎么这么沉。” “我看到那边院子里有个人仰着头往这边看,估计是看到我们了。”陆大川指着我刚才说的那个院子,“进去说。” 等他俩收了遁甲,陆可琴头里走给我们掀起门帘,我们提着箱子走进屋里,放下箱子,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就哈哈笑了起來。 “你们这么开心,抢银行了。” 说着我把两个箱子拎到桌子上。 “比抢银行还让人痛快。” “我ri,你们不会去杀鬼子了吧。” “沒有的事,我们只是从一个人那里拿了点钱。” “我的妈,这是一点。”箱子打开后,我把衣服拿出來,看见里面整整齐齐排着几大排金条,有大有小。 “哥,你们从哪拿这么多金子。”陆可琴眼睛亮了,两只手去箱子里抓。 “什么事这么高兴。”林仙儿和红云一前一后从里屋走了出來。 “哈哈,仙儿姐我们发财了。”陆可琴笑着两手把箱子里金条拨得叮哩咣当的响。 林仙儿走到桌子跟前,看见箱子里的东西也乐了,看着陆大川和刘长腿说:“你俩抢银行了。” “跑到一个大汉奸家里,本想找衣服的,结果沒找到合适衣服,一不小心找到这些大、小黄鱼,我俩一想咱们这回來也沒花的钱,就给全给搬回來了。”陆大川点上一根香烟,美美地抽了一口,“你们把这衣服拿进去,试试看合身吗。” “我们全拿进去,一会你们进來换。”三个女人把衣服都抱上去里屋了。 我把箱子盖上,拿个椅子坐下:“这金子是从哪个大汉奸家里拿的。” 陆大川虎着脸说:“问那么清楚干什么,你又不是沒学过历史……” 我早知道陆大川不是那种贪财的人,从他刚才进屋笑的那个样子看,他跟刘长腿两人出去的这四五个小时除了找衣服和拿了这些金条一定还干了一些别的事情,不过他们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审犯人一样让他们把出去做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交代一遍,只能随他去了。 “我们动了这些东西,这几天外头肯地不会太平。”陆大川拍拍箱子说,“一会到了七八点,你自己出去到胡同口卖点吃的回來,我和长腿两个眯一会,起來咱们就想办法找你老爷爷。” “行,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等她们换好衣服,你们去里屋好好睡一觉,起來再说。” “她们几个吵吵闹闹的那能睡成,我看南房里东西什么的也都在,我们过去收拾收拾去那边睡。”陆大川说着站起來,对里屋说了一句“你们几个小声一点,吵得外面大街上都听得见。”就往屋外走。 我们说话的时候,刘长腿坐在椅子上眼都要睁不开了,跟着往外走时却还不忘把装子弹的背包挎上肩,冲锋枪抱在怀里。 这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但天空却灰蒙蒙的,一副要下雪的样子,还起了风,三个人跨过院子,來到南房门前,砸开门锁,刘长腿径直走进里屋去找炕,我和陆大川站在屋子中间把屋里看了一圈,见这边屋里比另一边还要新,家具什么的也齐全,其中还有不少在当时來说很时新的物件,我说:“这边比那边还好呢,就是沒门帘,长腿,里面有被子吗。” “有。”刘长腿在里面翻箱倒柜找东西。 “你们简单收拾一下,我去捡炭,给你们把火生着。”说着我往出走。 “不用那么麻烦,这又沒感觉到太冷。”陆大川跟着我走到门口,门闭上了又打开叫住我说,“郑爽,刚才那个人肯定看见我和长腿了,你多操个心,别他给咱们招來什么麻烦。” “嗯。”我刚扭头,陆大川就关门,我推住门说,“我忘了说了,你们沒回來之前,我到房顶上看你们,也看见那个人了,我感觉他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见过。” “真的。”陆大川抓着两扇门的手拿下來,走出來站在我身边,“不会就是你老爷爷吧。” “哪有那么巧的事,我见过我老爷爷的照片的,再说我们家里人总有像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來。” “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你们家的伙计。” “跟我老爷爷做生意的伙计我也沒见过呀。” “你小子傻呀,跟着你老爷爷从老家出來的,你不可能见过他本人,还沒见过他儿,他孙子吗。” “要这样说的话还真有可能,你让我好好想想。” “就隔着一道墙,不行就过去看看,万一就有这么巧的事呢,免得咱们满城找得昏天暗地的,最后发现就住在隔壁。” 说着我俩都往东边看,就看见东厢房边上的院墙上升起了一把梯子。 “他大爷的。”陆大川一把拉着我往屋里走,“这个人还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躲什么躲,什么年代还这么沒事找事,我去给他把梯子掀了去。” “省省吧,我估计还真是你们家的伙计。” “就因为想到有可能是跟着我老爷爷的伙计,更应该给他掀了,这不是放着沒事找麻烦吗。” “额说三旺,让你龟孙早起來收拾东西,你爬墙头做啥。” 我和陆大川在屋里正说着,墙外面传來一个男人洪亮的说话声。 紧接着墙头竖起的梯子噼里啪啦就下去了,然后就传來一个人“哎吆哎吆”的声音。 陆大川眉开眼笑:“是不是你老家话。” 我拉开房门就往东墙根跑,陆大川跟着我跑了出來,我们一起站在这边墙根听那边人说话。 “哎吆,东家您怎么这么早起來了,摔死额了。” “定下的今个回老家,额还能睡到大晌午,额问你,你小子不赶紧着收拾东西,爬墙头做啥。” 那个叫三旺的伙计声音压低了说:“东家,您不晓得,额今个大早起來先看见那边房顶上站个人,还沒看清楚就见他从房顶跳下去了,紧跟着有从半天空里飞來两个人也落到西边院子里去了。” “你们这群兔崽子整天各价就沒事寻事,还不赶紧个去给老子收拾东西。” “东家,是真的,额还看见从半天上飞來的那两个人觉(脚)底下踩两个大伞,手里提着皮箱……” “又沒落到额家院子里,挨着你龟孙啥事啦,再不去收拾东西,在这嚼舌头根子,看老子不一觉(脚)板子踢死你。” 墙那边响起了一溜烟脚步声,然后听不到动静了。 陆大川问:“是不是你老爷爷的说话声。” “我又沒见过我老爷爷,哪知道他说话声是什么样,不过我觉得**不离十。” 说着我们从东墙根走回院子里。 陆大川说:“听他们意思今天就要走了,你等会找个空过去看看,确定人是的话,咱们就得赶紧过去找石碟了。” “知道了,你去睡吧,一会买回來早饭我叫你们。” 陆大川走进南房闭上了房门,我走回北房,三个女人还在里屋折腾沒出來,听到她们在里面嘻嘻哈哈笑成一团,我大声说:“你们换好了沒有,我进來了啊。” “你急什么,再等一会,好了我叫你。” 陆可琴脑袋从门帘边上伸出來说一句又缩回去了。 我到桌子边椅子上坐下,仔细想起了这个叫三旺的人到底是谁,把和我家里有瓜葛的那些人给想了一遍,还真让我给想起來了,三旺应该是我们邻村的,我见过他儿子,想起了是那一个,再仔细想他们的面貌越想越觉得他们父子长得像。 确定了这个三旺,也就确定了刚才那个东家是我老爷爷…… 我正要计划计划该怎么去找那两块石碟,陆可琴在里屋喊我:“郑爽,你进來。” 我站起來走到门口,掀起门帘顿时就愣着了,屋子里居然站着一个男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女扮男装 我看见的男人站在屋子中央,把个背对着我,身上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头上戴着一顶宽沿礼帽,在他的左边站着陆可琴,右边站着林仙儿,两个人上身都穿着圆领长袖小袄,下身穿着黑色长裙,还把个胳膊肘抬得高高的一左一右搭在男人肩膀上,看到两个人都不说话,脸上还忍着笑,我拿眼睛在屋里一找,不见了红云,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惊愕中回过神,笑着说:“你两个疯丫头,把红云打扮成个男人干什么。” 红云听到我说话转过身,双臂抱在胸前,指间居然还夹着一根香烟,两个人见我看出來了,都不忍着了,一起笑了起來。 红云身上这身西装一看就是给刘长腿准备的,穿在她身上前后都被撑得紧绷绷的,越发显得她身段凹凸有致,看得人都要冒鼻血。 两个人笑够了,林仙儿咬着嘴唇瞅我:“郑爽,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说谁是疯丫头。” “嘿嘿,说我家可琴,你们快给红云把衣服换下來。” 陆可琴说:“换下來干什么,这不挺好看的吗。” “好什么好,你看不见这前凸后翘得这么厉害,出去了还不把满大街的男人魂都勾跑了。” 红云被我说得脸一下红了。 “让你不学好。”陆可琴跑过來揪我耳朵。 “别闹了,说正事。”我把陆可琴手握住,“隔壁院子里住的应该就是我老爷爷,大清早我看见的那个人叫三旺,是从老家跟着我老爷爷出來的伙计。” 三个女人也是闲的无事,在屋里闹着玩,我一说正事都安静了下來。 林仙儿说:“住在隔壁,这也太巧了。” “谁说不是,一开始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陆可琴掀起门帘往外屋看了一眼:“哥哥呢,他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他和长腿困得不行了,去对面屋里睡觉。”我松开握着陆可琴的那只手,翻看炕上陆大川给我们带回來的衣服,见除了一身跟陆可琴她们身上穿的样式一样,但颜色不同的衣服外还有两身西装,脱掉外套拿起一件在身上试,“等下我出去买些早点,然后得想办法过去找找,不知道那个老威尔逊把那两块石碟扔出來沒有。” “这大白天的你怎么去找。”陆可琴前后左右打量我穿在身上的西装,然后拿起另一件,“有些宽了,应该是哥哥的,脱下來试试这件。” 我脱下试另一件。 红云说:“不用过去,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把昨天晚上那个老太婆鬼魂叫出來,让它过去找。” “能行吗,别把我老爷爷吓出个好歹。” “他们看不见的,那个老婆婆又不是厉鬼。”红云是不抽烟的,手里的香烟并沒点火,她放在炕沿上,然后摘下头上礼帽,把盘起來的头发抖散披落在肩头。 “现在是白天也行吗。” “外面出太阳了吗。”说着红云往外走。 “沒太阳,天阴的厉害,看样子要下雪。”我们跟着红云走到院子里。 红云抬头看天:“沒问題,我看看那老太婆躲到哪去了。” 我印象中那些道士什么的,请神召鬼都是要是要掐诀念咒的,对于红云在大白天怎么驱使鬼魂做事很是好奇,便瞪大眼睛仔细看红云,只见她转头向院子四处看去,然后两只眼睛向电灯泡亮了一样发起了红光,当她脸转向西厢房的时候说:“在那个屋子里,我去把它叫出來。” 我和陆可琴、林仙儿相互看一眼的工夫,红云就把昨天晚上我们看到过的那个老太太的鬼魂从西厢房里召了出來,老太太的鬼魂看上比夜晚要淡一些,两脚不沾地在空中飘着,对于红云把它叫出來它有些不满意,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过來,具体要做什么,你对它说。”红云站在西厢房外招手让我过去,我往她身边走,还沒到跟前她又让我站住了,“就站在那说吧,你身上阳气重别冲了它。” 老太太干瘪的嘴不再唠叨了,有些感激地看了红云一眼。 初次面对面跟一只鬼说话,我极其的不习惯,不知该如何开口,红云用她那勾魂眼瞄了我一眼,笑着说:“还沒见过你不好意思呢。” 我心里想那是你见着我晚了,早我还……想起被吓得尿裤子的那丢人事,我感觉到脸都发烫。 红云不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还以为我还不好意思和这个老太太的鬼魂说话,又说:“你别把它当成一个鬼魂就行了,该说什么说什么。” “老太太,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老身耳不背眼不花。”老太太的鬼魂在和我说话,眼睛却看着红云,好像很害怕红云再揪它脖颈子,脖子一直缩着。 “你知道那边院里住的什么人吗。”我指指东边院落。 老太太的鬼魂瘪着嘴说:“住的外地一个买卖人。”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具体是哪人吗。” 老太太的鬼魂摇摇头:“老身不常过去,不过常听见有人喊它郑东家。” 又把隔壁院子里住的人身份核实了一下,确定是我老爷爷,我详细地把两块石碟的样子的对老太太的鬼魂描述了一遍,然后让它过去给我找找,看有沒有这样东西。 看着老太太的鬼魂晃晃悠悠往院子东边飘去了,我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你老别吓着他们。” 老太太的鬼魂回头看了我一眼,也沒听清楚它嘴里说了些什么,就看见它穿墙而过了。 我和红云走回到陆可琴和林仙儿身边,陆可琴笑着说:“哈哈,这个老太婆鬼还骂人呢。” 我知道老太太的鬼魂嘴里说的不是好话,不过一句也沒听清楚,听陆可琴说它在骂人就问:“它骂什么。” “骂从那來的年轻人,一点规矩都不懂,占了它房子还指派它干活……” 我们说笑着走回屋子,因为要等着听信,我也沒心思出去卖早饭了,就找锅烧水,把包里我们剩下的那点吃的拿出來,准备对付着吃一口,陆可琴,林仙儿都不愿意吃,我说不想哪想吃什么我出去买,陆可琴和林仙儿都不愿意,非要带着红云出去喝豆汁,吃焦圈儿,陆大川说过不让她们走出乱走的,我也不想让她们出去,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可女人想好了要去逛街男人哪里能说的听了,更何况陆可琴还是那种想什么就非要做的大小姐脾气。 最终是沒说听她们,我倒被她们吵得头都大了。 “去吧,去吧,你们给红云把衣服换上,皮箱里有钱,我去给你们拿枪,开门。”我走出房门,先从陆大川睡觉的屋子拿出了昨天晚上给他们的两把手枪,然后跳出院墙,把院子大门打开。 看着三个女人欢天喜地走出胡同口,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回院子,把大门虚掩上,在院子里溜达着等那个老太太的鬼魂。 过了足有半个多小时,老太太的鬼魂才飘了回來,我急忙迎了上去,吓得老太太直往后躲,我才想起來红云说的我身上阳气重,会冲了老太太的鬼魂,忙站住问老太太有沒有我要找的东西,老太太的鬼魂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摇头又摆手,不等我再问什么,它晃晃悠悠就钻进东厢房去了。 得到了老太太鬼魂的信,我心里踏实了,鬼魂沒找到石碟就说明老威尔逊和那两个ri本鬼子还沒來过,而我老爷爷他们今天就要回老家,说明小威尔逊说的他爷爷把石碟扔进了一个院落里就在今天。 想到可能一会就会有ri本鬼子经过外面的胡同,陆可琴她们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却还沒回來,我心里又着急了起來,走进南房叫醒了陆大川和刘长腿。 “这不是添乱吗。”听我说明情况,陆大川撩起被子跳下了炕。 刘长腿也忙不迭往出爬。 “她们往哪边走了。”陆大川穿上鞋往院子里走。 “东边。” “我和长腿出去找人,你操心着胡同和那边院子里的动静。” “换衣服,你们穿成这样出去还不让人给你们当稀有动物围观了。” 陆大川低头看身上还穿着运动服,脚上穿着旅游鞋,大步流星往北房跑去换衣服,刘长腿抱把枪紧跟其后。 他俩进屋,我走到院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瞅外面的动静,见胡同里沒人,拉开门走了出去,扭头往两边胡同口看,今天天阴得厉害,西北风肆虐,外面街上行人也不太多,偶尔能看见一两个都是弯腰缩脖的行色匆匆。 “看见回來了吗。”陆大川戴着礼帽在我身后问。 “沒有,这几个丫头也不知道逛到哪去了,你们出去怎么找呀。”我转身看见刘长腿也戴着礼帽,手里提着皮箱,知道他们带上了冲锋枪,“能不用最好别用。” “我心里有数。”陆大川说,“我俩找得到找不到一个小时后都回來,她们要是回來了千万别再让出去了。” “知道。” 陆大川和刘长腿压低帽檐一前一后往胡同口走,我转身回院,反手刚掩上门,听到外面响起了一片脚步声,我刚转身,陆大川和刘长腿就一起推开门跳进了院子。 “鬼子來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拿到石碟 “洋鬼子,还是ri本鬼子。” “洋鬼子,慌里慌张地从胡同口跑进來了,你准备好过去拿石碟,我和长腿两个把他们干掉。” 刘长腿已经把皮箱打开拿出了里面的枪。 “用遁甲,枪动静太大。” “哦。”刘长腿把枪放进箱子,拿出了遁甲。 他俩躲在门口,我屈膝跳上房顶,猫下腰看胡同里的动静,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洋人马上要跑到东边我老爷爷住的那个院子外面了,边跑还边从一个皮包里掏东西,我看见他掏出的是一个圆形的包袱,恨不得立即就下去抢,他已经甩手把包袱扔向了东边的院落,随着包袱滑着弧线落向院子,胡同口就出现了两个持枪的ri本鬼子冲着飞速从我们这个院落跑过去的洋人各开一枪。 瞬间石碟已经落在了隔壁院子里,我担心不让用枪陆大川他们回吃亏,抬脚借力准备赶紧过去拿回石碟好帮他们,脚还沒离开房顶,就看见隔壁院子里北房里走出來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长袍马褂,在他的身后跟着大清早我看见的那个人,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其他房间也慌慌张张跑出來几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跟到他们身后,一起往大门口走。 见他们把大门拉开一条缝,东家在前伙计在后都挤在门跟前往外边胡同里看,我借力而起,飞快掠了过去,捡起石碟暴掠而回,來不及进屋,把包石碟的包袱随手放在窗台上就往外面胡同里跑,看见陆大川和刘长腿已经从西边胡同口往回走了,我一个起落到他们身边。 “沒追上吗。” “洋鬼子跑了,两个ri本鬼子让我两一人一个用遁甲给拍死了。”陆大川说着让我看还带着血的遁甲。 “尸体呢。”我往胡同外走。 “别去看,來不及处理已经有人围上去了。”陆大川拉住我,“你拿到石碟了吗。” “拿到了。” “那赶紧走,去找可琴她们回來,离开这。” 三个人急急走回院子,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找了一块破布擦去遁甲上的鲜血,放回皮箱跟我说了句让我在家里等着就拎着箱子出了门。 我把院门虚掩上,拿上包着石碟的包裹回到北房,从背包里掏出那个人女人给我的手套和盒子,带上手套把包袱打开,把里面两块石碟拿起來想感知一下里面有沒有封存的记忆,发现带上女人给我的手套什么也感觉不出來,想卸掉手套直接用手拿着石碟,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再让石碟里面的虫子进入体内又是麻烦,就打开盒子把石碟放进去盖好装进包里。 陆大川他们走的时候拎了一个皮箱,另一个还打开着,里面撒乱的堆着那些金条,我把皮箱端起來掂量了掂量,有四五十斤重。 “妈的,这么沉怎么带呢。”我在原地转了一圈,把皮箱拿到里面炕上,又把我们三个背包都拎进來,把里面所有东西都掏出來,把大小金条均匀的分成三份,每个背包里装一份,然后把我们原有的东西又装进去,每一个背包都背起來试了一试,还行,背包能受得住,重得还不算太离谱。 做好这一切,我拿出大脑袋女人给我的眼镜,准备和她联系一下,看我们怎么回去,眼镜戴上了一想陆可琴和陆大川他们回來立即就走好像不太妥当,我们在这一片杀死了那两个ri本鬼子,其他的鬼子发现同伙被杀了岂能善罢甘休,我们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这一片的老百姓岂不是要遭殃,鬼子就杀死在胡同外,我老爷爷还在这条胡同里了…… 想到我这趟回來石碟是拿到了,可要是把我老爷爷他们牵连进这人命官司里可就得不偿失了,我赶紧把眼镜摘了下來。 这时听到院门响,我把眼镜装进口袋走到院子里,看见陆可琴她们回來了,三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缩着脖子往屋里跑。 “你哥哥和长腿出去找你们了,你们沒见到他们。”我问陆可琴。 “怎么沒见着,给人骂死了。”陆可琴把手里一个布兜拎起來给我看,“进屋,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我接过來,打开口往里看,见里面装着一个半大的砂锅:“什么好吃的,怎么把人锅都拿回來了。” “还说呢,现在又沒快餐盒,为了带点好吃的回來,我们三个人沒少费劲,结果还不领情,一见面就发火。” “你们出去了有一个多小时,我们能不着急上火吗。” 我们走进屋子,她们三个人把手里大包小包里东西都掏出來往八仙桌上摆,我看见全是些锅碗瓢盆的,把上面的盖子一个个打开,见里面装的全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我闻扑鼻的香气,挨个看了一遍,见有我叫的上名字的卤煮火烧、豆汁、烧肝、焦圈儿,还有一些我根本叫不上名字,看着这一桌子饭菜才知道说她们要出去是为了逛街其实是冤枉了她们。 不过话又说回來,毕竟不是和平年代,她们出去长时间不回來,我们担心,陆大川发个脾气也在情理之中,现在人好好的回來了也就沒事了。 我们把碗筷准备好,陆大川、刘长腿先后进门,六个人满满做了一桌子,來第二天就把事情搞定了,大家心里舒畅,饭菜又丰盛可口,都是自己人,谁也不用跟谁客气,几个人有说有笑痛痛快快吃起來。 饭间我告诉陆大川不能因为我们让这片老百姓跟着遭殃,等鬼子大队人马來了再闹腾他一场,然后正大光明地走,陆大川他们恨不得把跑进我国的小鬼子全杀掉心里才痛快,当即点头答应,心情也更加好了,大冬天的都吃出了个满头冒汗。 大家心里安稳,又不急着赶时间,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结束。 吃完饭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鬼子也该有所行动了,就从里屋炕上拿出那个空着的皮箱出來,告诉陆可琴她们,让她们把带回來的这些锅碗瓢盆的都装进箱子,然后再把两个房子里我们用过的东西给人家规整好,我要她们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尽量消除痕迹,不让小鬼子发现我们在这里呆过的好,以免给这家的房主以及左邻右居带來大麻烦;二是一会当我们离开时把装着这些东西的箱子当面“给”小鬼子,让他们知道那些金条也是我们拿的,别把帐算在别人头上。 陆可琴和林仙儿带着红云开始收拾东西,刘长腿把所有的空弹匣拿出來在桌子上,往里面压填子弹,我与陆大川商量起了出去后具体怎么走,经过昨晚和今天这两件事,ri本鬼子要行动的话出动的人数不会少了,甚至有可能封闭城门全城搜索,我们不想给别人带來灾难,却也不能捅出太大的娄子,更不能把自己搭进去,而想做到这几点不使用遁甲我们肯定做不到,乘着遁甲满天飞似乎又不妥。 陆大川的意思是让陆可琴、林仙儿和红云在院子里操控遁甲迅速飞向高空,先出城找个地方等我们,我们三个男人弄一辆汽车,跟鬼子周旋着冲出城,等到了城外沒人的地方就可以乘遁甲去和她们回合。 我认为还是不要分开的好,原因不排除我多少有些防着红云的意思在里面,但主要还是担心她们三个人的安危。 想來想去,最后陆大川说:“要方方面面都顾及得到,那就只能等到晚上了。” “晚上是不用再有这么多的顾虑,可现在才十二点不到,到天黑还有五六个小时,这么长时间,估计鬼子要把半座城都翻过來了。” “要我说,直接出去痛痛快快干狗日的一顿,然后走人,哪有那么多的顾虑。”刘长腿压好子弹,又开始擦枪。 “我也想,可能那样做吗。” 这时红云在里屋搭话说:“我听懂你们说的什么意思了,该做什么你们放心做,离开的时候我有办法让别人看不见我们。” “你有什么办法。”我站起來,从桌子边走到里屋门口,掀开门帘往里看。 红云说:“我失去了本体、内丹,修为沒法跟以前比了,但施展简单的幻术还是沒问題的。” 红云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沒什么可担忧的了,因为她说别的法术的话我还不一定能知道,但是幻术就不是那么陌生了,像大家都知道的催眠术就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就这么定了。”我放下门帘转身回來对陆大川说,“我出去看看情况,收拾好我们先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再杀几个鬼子,然后就出城。” 陆大川说:“好的。” 出了房门,抬头看见天阴沉得更厉害了,风刮得也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我跃上房顶猫着腰向四周望了一圈,沒发现有ri本鬼子,见胡同里沒有行人,我翻身跳了下來,走到西侧陆大川杀死那两个鬼子的胡同口,向外面街道看,街道上也是空空荡荡,临街做生意的门帘房都关了门,鬼子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面上还能看见两大摊血迹,血迹未干就被冻住了,泛着亮光,看上去异常刺眼。 按说街上有ri本鬼子被杀了,老百姓躲在家里不敢出來是正常情况,可街上连一个ri本鬼子也沒有却让我大感意外,皱眉思索片刻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准备回去叫上他们按我们计划好的行事,刚一回头就看见胡同中站着一个人,浑身穿蓝色的紧身衣,一边肩头上露出一把东洋刀的刀把,腰侧还别着一把短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忍者神龟 出來沒看见穿着军装的ri本鬼子,却无声无息出來了这么一个家伙,我知道事情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因为胡同中这个鬼子这身装束太明显了,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鬼子,在我印象当中,鬼子的武士好像都是穿着和服的,而这个人却穿着一身紧身衣,所以我判断应该是个忍者。 而对于ri本忍者我的了解虽然仅仅是通过一些影视剧,却也知道这些家伙是有些真本事的,当然影视剧里难免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忍者到底有多厉害我心里也不清楚。 不过这些对我來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小ri本知道那些事情都是我们做的,不会吧帐算在别人头上就行了,因此我心里并沒想着和这个忍者打斗一番,只是想着回去叫上陆大川他们走人。 心念至此,我便把这个忍者的面貌详细地打量了一下,然后抬脚借力,凌空而起,瞬间回到院落,双脚落地转身回望,我发现还是小看了这个忍者,因为这家伙也能凌空飞掠,速度居然还不慢。 “去你大爷的。”看着忍者掠到院落上空,我挥掌隔空向他拍去。 见我出掌,忍者身影骤停,快速下落在南房房顶上,嘴里大喊一声“八嘎。”,反手拔出了武士刀。 我不懂ri语,“八嘎”的意思却还是知道的,见这个鬼子骂人,我是真想冲上去打他个满地找牙,只是在此之前,我除了怪物就打过石头,并沒和人打过架,所以不知道该用几成力量,即能教训一下这个鬼子又不把他打死,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就來这么一个鬼子,万一给打死了,不但沒个人回去告诉小ri本人是我们杀的,而且他们查不出凶手的话还真有可能迁怒这一片的老百姓,于是沒理会房顶上鬼子的叫嚣,转身往屋里走。 我知道忍者都是使暗器的高手,说是走,其实速度很快,一闪身就到了门口,刚要掀门帘,陆大川和刘长腿一人一把冲锋枪冲出來对着外面就开枪,我听到鬼子又大叫了一句什么,等扭头过已经不见了人影。 “狗日的怎么这么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刘长腿嘴里骂着,还要往院子里跑去找人。 我一把给他扯住进了屋子:“别找了,那是一个ri本忍者。” “忍者怎么了,见了老子还不是逃得比兔子还快。”刘长腿勾着脖子不服气。 进屋,我松开刘长腿的衣领,指着他鼻子说:“别再惹祸了行不行,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这忍者都招來了,你俩昨天晚上出去肯定是招惹鬼子了。” 刘长腿气呼呼把枪往桌子上一拍:“郑爽,你别以为你现在能耐大了,我就怕了你,我们昨天不但招惹了鬼子,还杀……” 陆大川打断刘长腿的话:“都别说了,自家兄弟有什么好吵的。” “陆大川你别在这给我和稀泥,我们來之前说什么你不记得了。”刘长腿后半句话虽然沒说出來,但他们昨天晚上杀了ri本人是肯定的了,并且还不会是普通的士兵,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厉害的忍者招來。 陆大川被我呛得不说话了,眼睛却瞪了起來。 听我们吵了起來,陆可琴和林仙儿从里屋跑出來,林仙儿去拉陆大川和刘长腿:“都坐下消消气,事情该办的都办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干嘛发这么大的火。”陆可琴把我拉到桌子边椅子上坐下。 “不是我要发火,我想到他们昨天晚上出去那么长时间肯定去招惹小ri本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沒说什么,今天招來个忍者,我只是让刘长腿回來别再惹麻烦,你看看一个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刘长腿跳了起來:“郑爽,你今天把话说清楚,我们怎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我看是你小子把自己的事情办完了看着我们不顺眼了。” 陆大川呵斥道:“刘鹏,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本來不想再说什么了,沒想到刘长腿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说:“不是我要拦着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忍者也能凌空飞掠,要不是我赶了巧有了这么一点能耐,刚才在胡同里估计就被人杀了,我不敢保证就能保护了你们的安全,可我要是不在了你觉得你手里的枪能对付得了忍者吗,如果我们几个人都死在这,你说咱们回來这一趟还有什么意义。” 我话说完刘长腿低着头不吱声了。 陆大川问:“那现在怎么办。” “拿上东西走人。”我站起來。 “啊,。” 我话音刚落,里屋传出红云的喊叫声,我一步冲进里屋,看见红云两手扳着炕沿,双腿的膝盖以下都沒进了地面,快速上面蹲身抱住她两腿往出拔:“怎么回事。” 红云爬在我肩头:“有人在地底下。” “忍者在下面,沒想到还真有人能土遁。”陆大川把枪口对准了地面。 “别开枪,把他打死了就麻烦了。”这时我也看见了那个忍者像个球一样缩在地底下,双手抓住红云的脚踝在往下拉。 说话间我把红云拉了出來,还不等我们有所反应,那双手放开红云快速缩进了地面,然后忍者像只大老鼠一样从里屋地面下消失了。 我放下红云:“我们怎么能看见地面下的东西。” “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你们开了瞑途,当然能看到地下了。”红云受了惊吓,脸色有些苍白。 “哦,都把遁甲拿出來,背包准备离开。” 三个背包我早收拾好了,就在炕头上放着,我、刘长腿、陆大川各自拿起一个背在身上走到外屋,他们各自拿出遁甲。 林仙儿指着桌子上的两个皮箱问:“这两个箱子还拿吗。” “拿上。” 林仙儿拎起一个皮箱,陆可琴拎一个,我们就往出走,刚走到门口,还沒跨出门槛我听到身后传來异样的声响,转身回望看见那个忍者从外屋一角地面上钻了出來,下半身还沒出來,两只手就对着我们发飞镖。 “遁甲。”看见十数枚十字飞镖急速向我们飞來,我不确定出掌能不能把飞镖打落,底喝一声,走在我身旁的陆可琴手中的遁甲应声而出,瞬间打开把飞镖尽数击飞。 眨眼间陆可琴收回遁甲,再看忍者又不见了踪影。 这时我知道什么叫给脸不要脸了,看來不教训这个小鬼子一下真以为我们怕了他。 “不让杀鬼子,你们心里不是都窝着老大的火吗,我给你们一个出气的机会。”说着我往前一步,对陆大川和刘长腿耳语了几句。 他俩眉开眼笑,一起说:“这主意好。” 然后跨出门槛往外走。 陆可琴好奇地问:“你跟他俩说什么了,刚还把脸拉得像别人欠了他们钱似的,一下都笑得开了花。” “别出声,等着看好戏。” 这个又能凌空又会遁地的忍者虽然是找上门來了,但肯定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和遁甲的厉害,更不会知道他躲在地底下其实我们也能看见他(要不然别说这么嚣张了,我们不杀他他笑都來不及,),所以我断定他不会离开,势必还会再出來突袭我们,因此出了房门并沒立即乘遁甲升空,而是往大门口走,试图把忍者引出來。 我们边走边盯着地上看,还沒走到院子中间,那个忍者果然又出现了,忍者在我们脚下跟着我们走了一段,然后快速移向我们左侧,院子中大部分都有铺着方砖,看到忍者在地下拐弯了,我知道他是在找泥土地面出來突袭我们,于是对着陆大川和刘长腿使个眼色,让他们看院子边应该是留下种菜的一小块土地。 “我看见了。”陆大川说着和刘长腿两人都做好了准备。 忍者在地下看上去像一个球似的,移动起來速度特别快,我们按着正常的速度往前走,还沒走出去五米,他已经在地下穿行了十几米到了那块泥土地面的下方。 到了泥土下方他停顿了不超过两秒钟,然后快速往出冒,看着他头顶要出地面,陆大川和刘长腿双双出手了,两面遁甲破风而去,在忍者上半身刚一出地面遁甲边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到了他身边,把他一前一后夹住拔出了地面。 由于夹着时忍者腰部以下都还在地面以下,所以两面遁甲把忍者的脑袋都夹在了里面,拔离空中后他的两条腿还在空中乱弹,嘴里还杀猪一样的乱叫唤,一点也沒有观赏性,我们看得直皱眉头。 陆大川对刘长腿说:“咱两个摔他以下把他摔个半昏,然后给他脑袋露出來。” “嘿嘿。”刘长腿笑着说,“好。” “稍等一下。”我阻止了陆大川,然后冲东边院落扬扬下巴轻声说,“别把遁甲侧过來让他看见了,我过去那边看一眼,看人走了沒有。” 陆大川点点头,我一跃而起,落在东厢房顶上,猫下腰向东边院落里看去,看见东厢房和南房门都锁着了,我老爷爷应该是已经离开了,不过北房门上有门帘,看不到门是不是锁着,又有些不敢确定,干脆掠到了北房门口,掀起门帘看到门锁着了,爬在门缝上往里看了一眼,见里面只有几件大家具,日常用品什么的都收拾了,知道他们已经回了老家了,便返身而回。 双脚落地我冲所有看着我的人点点头。 陆大川对刘长腿说:“兄弟,先走一个。” 刘长腿笑着说:“走一个就走一个。” 两人操控遁甲几乎飞到了和院中的房子等高,然后急速拍向了地面,在落地的一刹那,不知道他俩谁的那块在下面的遁甲便飞离了出來,上面的那块遁甲把鬼子狠狠拍向了地面,紧接着遁甲迅速升空迅速落下打夯一样拍打忍者,忍者被拍得惨叫连连…… 看到这两个家伙操控遁甲得心应手,我问:“你们就是这样拍死那两个鬼子的。” 陆大川说:“那两个可沒有这个结实,一下就拍死了。” 我们一人一句话的工夫,遁甲已经上下起落了有十几下。 “你们两个人谁的,快住手一会死了就麻烦了,也不好玩了。” 他们这才住手,然后两个人配合着用两块遁甲再次把被拍得七荤八素的忍者扣了起來,虽然恨得鬼子牙痒痒,但刚才拍打的时候陆可琴她们还是不忍看,这时忍者脑袋和四肢露在外头,活脱脱一个忍者神龟,她们都笑得直不起腰了。 陆可琴和林仙儿一起看着我和陆大川说:“当初大脑袋是不是就是这样把你们扣起來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走啦……” 第一百八十六章 空投忍者 “往哪走。”陆大川扭头问道。 “先出城。”我指着被遁甲扣着的忍者说,“溜达龟孙一圈咱们就回去。” 陆可琴她们止住笑,纷纷把遁甲打开,我和陆可琴站在一面遁甲上,林仙儿、红云也各自上了遁甲,陆大川和刘长腿把个忍者面朝下放在地上,一起跳上扣在他背上的那块遁甲,看大家都准备好,我把红云看了一眼,红云冲我点点头,把个手臂一挥,我们周围就感觉上有些烟雾缭绕,然后众人一起操控遁甲升空而起。 大家心里清楚得很,我们不属于这个年代,來此只是为了做一件事情,满打满算呆了不到一天一夜,更沒什么值得留恋,升空后就径直朝南飞去。 此时天空阴沉,西北风肆虐,下方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寥寥,看上去一派萧瑟,不过这些都沒影响到我们的心情,相反的因为有了陆大川他们脚下的这个“王八”,我们的心情还不错,只是风刮得厉害,一张嘴就喝一肚子的冷风,不能说话,让大家玩乐的心情大打折扣。 不一刻飞离了城市上空,被陆大川他们一顿猛拍的忍者苏醒过來了,甩胳膊蹬腿开始挣扎,嘴里咕哩哇啦大声说着话,我们沒人懂ri语,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不用听得懂也知道他肯定是在叫骂,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就拿枪托去打忍者,像是打地老鼠一样,看见他哪条胳膊腿动的厉害就打哪条,一会过后不知道是忍者被打得动弹不了了,还是这家伙学聪明了,知道背上的两个人是在拿他寻开心不再挣扎了,嘴上叫骂却还不停,陆大川和刘长腿见忍者还不服气,都要挤到前面去打他的后脑勺。 我看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一会这个忍者非得被他们打死不行,赶紧让陆可琴操控遁甲到了他们跟前,大声对他们说:“出口气就行了,你们还准备把他打死呀,快放了吧,放了他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风。” 他们两个这才住了手,却还有些不愿意放人。 不久前因为这个忍者我们争吵了一次,闹得大家都不痛快,这次我不想为了这个不值当的东西再他们吵架,想了一下说:“放了吧,就在空中放,让这孙子当回人肉炸弹。” “嘿嘿,这主意不错。”刘长腿铁青的脸上才露出笑容,同意放人,和陆大川咬着耳朵说了几句什么,两人就操控着遁甲垂直向上攀升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这两个家伙不把这个忍者玩死是心有不甘,但我也沒拦着他们,因为我心里清楚凭这个忍者的修为,几百米的高空都一定能把他摔死,而我们现在在空中的高度不过才四五十米,他们再攀升有个一两百米也就撑死了,便对着林仙儿、红云摆摆手,和我们一起跟上去。 果然和我料想的差不多,陆大川他们往上升了有五十米就停了下來,两个人拿眼睛看我,我点点头,他们便撤走了下面那一块遁甲,忍者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地面上坠去。 空投了忍者,他俩不再在一面遁甲上挤着了,各自操控着自己的遁甲围在我和陆可琴左右。 陆大川说:“郑爽,你说这么高的高度能把他摔死吗。” 我目光随着忍者下落:“你想把他摔死吗。” 陆大川眼睛也往下望:“当然不能让他死了,我就是害怕把他摔不疼才想着得高一点。” 看到忍者下落了几十米之后就控制住了身形,不但不再打转,还头上脚下稳稳向下落去,我说:“看见了吧,再有一百米也把他摔不疼。” “他大爷的,那我们不是白折腾了吗。”刘长腿嘴里骂一句,在遁甲上单膝跪地举枪瞄准。 我和陆大川都以为刘长腿要杀死忍者,急忙出言阻止。 刘长腿说:“我不打他,只是吓唬吓唬他,怎么的也得让狗日的跌个跟头。”说着刘长腿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下方忍者仰头望了一眼,猛然加快了下坠的速度。 刘长腿见忍者下落的速度快了,却并沒打着跟头往下跌,又要开枪。 “别闹了,你沒看见下面是村庄吗,打死老百姓就不好了。” 我出言阻止,刘长腿这才收起枪,我们一起看着忍者落入下方村庄中,快速几个起落消失在一片树林里…… 至此我们这一趟要办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联系那个大脑袋女人,然后返回了。 就在我掏出眼睛要联系大脑袋女人的时候,我们头顶上的天空一下暗了下來,冬天天黑的是早,可是这沒感觉到夜幕降临,天却一下就黑了也太不正常了。 “几点了。”我问陆大川。 陆大川看了看手表:“刚过四点。” “才四点天怎么就黑了。”说着我仰头往上空看,就见在我们头顶上空有一片很大的黑云,并且远处的天空还风云涌动,云层不断往我们所在的这片天空聚集。 我疑惑道:“这是冬天呀,天阴得再厉害也应该是雾蒙蒙的,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现象。” 陆大川说:“不会是我们飞得太高了吧。” 我向地面上看,我们现在离地面最多一百米,也就三十层楼房高度:“不应该吧,这才多高。” 正当我们疑惑不解,红云突然大声说:“不好,快离开这里,这是有人在施展引天雷的法术。” “引天雷的法术,用雷劈我们。”我看向红云。 红云用力点点头。 刘长腿狠狠骂道:“肯定是那个狗日的忍者,早知道就该一枪把他解决了。” 我也沒想到那个忍者居然会这么厉害的法术,就那样放了他确实是便宜他了,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想抓住他肯定沒那么容易,就挥挥手说:“继续向南,把速度提到最快。” 一行人操控着遁甲,风驰电掣向南飞行,随即天空响起了隆隆的雷声,紧接着一道闪电追着我们劈來。 “啊,。”红云大声惊叫起來。 我向她望去,看见她抱住脑袋缩成一团,遁甲已经失控快速向下落去,我以为她被雷劈到了,再一想不对,被雷劈了身体早成黑炭了,那还能好好的,可沒被雷劈着怎么能吓成这样,这时情况危急也容不得我多想,急忙对陆可琴说一句:“不要减速,跟着他们向前飞,我去救红云。”说着我放开陆可琴,在遁甲边沿借力凌空掠向红云。 “你当心点。”陆可琴在我身后喊道。 我转身回望,看他们都有停下來的意思,便大叫道:“快走,都不要停下來。” 他们知道这时候人多也帮不上忙,反而添乱,都回头全速向前飞行。 见他们快速向前飞去,我回头又冲红云大喊:“红云,稳住遁甲。” 红云两手紧紧抱在脑袋上,抬头看了我一眼,才有所意识,在遁甲停止的一刹那我落在她身边,她像要钻进我身体内躲避一样,沒头沒脑地扑到我怀里,浑身抖动得像风中的树叶一样,还直往一起缩,我这才想起來她虽然开了灵智,有了修为,但毕竟是动物,而害怕火和雷是动物的天性。 在我转念间,头顶上“喀嚓”一声响,我双手护着红云抬头向上看,见第二道雷又落了下來,急忙操控遁甲躲避,但是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雷电向我避开,我以为完蛋了,都要闭上眼睛等死,奇迹发生了,那道雷电到了我头顶上方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然出现的这种情况,让我既惊喜又发懵,不由就让遁甲的飞行速度慢了下來,本能地想思考一下是怎么回事,我精神一不集中的当儿第三道雷又落了下來,我又急忙集中精神操控遁甲躲避,同样的情形又出现了,第三道雷电也是追至我头顶上方就消失了。 这时我还以为是老天爷长眼,不让坏人召唤的雷劈我,后來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第三道雷落下后,聚集在天空中的云层快速地散去,天空中又恢复了先前灰蒙蒙的样子。 红云从我怀里抬起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说什么感谢的话,你不是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吗。”我尽量装得很随意地放开红云,心里却乒乓跳个不停,红云,不对,准确说应该是于梅胸前的那两个物件是个男人被它们压在胸前都受不了。 云层散开了,红云不再害怕,我让她操控遁甲,抬头去看陆可琴等人,他们这时已经快到我们跟前了,两组人遇到一起,我跃到陆可琴身边。 陆可琴脸色惨白,眼眶红红的,双手抓得我紧紧的,浑身比红云刚才抖动还厉害:“我看到雷都劈到你头顶上了,吓死人了。” “这不是好好的。”我把陆可琴抱住安慰道。 陆大川说:“亏得雷电到你头上就消失了。” 刘长腿在一旁说:“郑爽,要不要下去把狗日的揪出來。” “算了,这不是好好的,再说咱们看不见他,他肯定能看到天空的情况,哪里还能在那乖乖等着我们去抓他。” 他们都往下方看,脸上都不服气,我看再待下去也不一定会生出什么事端:“不要看了,往前走离开这片区域。”同时我掏出眼镜戴上,过了有十几分钟大脑袋女人也沒有出现,我心里一惊,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失去联系 沒联系上大脑袋女人,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愣了一会摘下了眼镜。 见我神色不对,他们也紧张了起來,陆大川问:“怎么了,回去的时候困难特别大吗。” “不是,沒联系上。”我看了众人一眼。 “哦。”我心里担心的和什么一样,陆大川反而松了一口气说,“兴许她这会忙着了,晚点再联系。” “可能吧。”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一点也不敢乐观,要知道用这个眼镜和大脑袋联系是感应她的脑电波,又不是打电话,这会沒人接一会再打,不过为了不让他们跟着担心,这事我沒说出口,只是暗暗捉摸她能出了什么事,首先我想到的是她暗中帮助我们,并让我们给她拿回这两块石碟被他们的人发现了,转而一想这种可能性好像不大,因为我们和她分别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拿到了石碟,而我们拿到石碟,后來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包括大脑袋女人帮助我们,让我们开启时间机器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还特意问过她,我们回來拿到石碟该生发的事情不再发生了,她记忆中还会不会有交代我们做这些事情的记忆,她还告诉我说,她把跟我们之间的记忆另外保存了,排除了她被他们的人发现的可能,接而我又想到了会不会是我们走了后她又上战场了,然后又出事了,又想了想好像也不太可能呀,她脚上有伤连路都不能走,怎么会又上战场呢…… 我正瞎捉摸捉摸不出个道道來,不知道哪里突然想起了一阵嗡嗡声。 陆大川说:“你们听什么声音。” 这时候风声还很紧,但像有几万只蜜蜂在一起飞舞一样的嗡嗡声却把风声都掩盖了,我们一边仔细听声音从哪传來的,一边东望西望,过了大概有一分钟我们听出來了,声音是从东北方向传來的,就都拿眼睛盯着东北方向看,就看见了东北方的天际有几只大鸟像我们飞來。 什么鸟,怎么能飞出这么大的声音,我脑子一转沒转完,豁然就明白了过來,什么鸟,这是飞机。 “郑爽。”陆大川把脸转向了我,脸上挂着不相信的神情,“那个忍者不会是见雷劈不到我们,让战斗机來炸我们了吧。” 小ri本的战斗机上都有个膏药旗,这时飞机离得远还看不清楚,不过想想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因为小ri本都和他妈穷死鬼托生的一样,沒什么好东西他们不想要的,那个忍者一定是看上了我们把他变成王八的遁甲,才不择手段要对付我们。 “很有可能,快走找地方躲起來。” 遁甲飞行的速度是快,但跟战机比起來就像自行车和摩托车了,如果天际的战斗机群真是冲着我们來的,我们在天空肯定是逃脱不掉,之前我们是从南边出的北平城,这时看下方的情景应该是到了河北境内,而这时的河北、河南、山东等省份的大部分地方已经沦为了日占区,我们直接降落那个忍者势必会召集大量的鬼子围捕我们,到时我们就会处于非常被动的地步,于是我们边降低飞行高度边急速向前飞行,寻找合适的降落地点,同时我还密切注意着地面是否有人飞掠,因为战斗机如果真是那个忍者叫來的话,他就很有可能会在下方跟踪我们。 我盯着地面看,陆大川、刘长腿不时回头盯着后方天空看,沒多大一会,他们就对着我大声喊:“郑爽,降落,再不降落就要到机炮射程之内了。” 此时飞机的轰鸣声已经振聋发聩,不用回头看也知道离我们很近了,但我还是转过了身,仰头向天空看去,冲着我们飞來的是那种老式战斗机,有三架,虽然机头冲着我们看不到上面的膏药旗,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鬼子的零式战斗机。 我回头观看的当儿,陆大川又大声喊道:“郑爽,。” 战斗机群越來越近,不大声喊叫根本听不见,我也大声喊道:“不要慌。”然后对着红云大喊,“红云,幻术。” 红云听到我喊叫,转脸看着我摇着头同样大声喊:“对手离得太远,我意念影响不到他们,只能像我们在院落中升空时一样简单升起一些烟雾阻隔一下别人的视线,而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沒用。” 这时我虽然沒看到那个忍者在跟踪我们,但地面上还是连成片的村庄(尽管这些村庄中到处是残檐断壁,完好无损的房屋寥寥无几,却还是能看到许多穿着破衣烂衫的村民因为战斗机的到來慌乱地到处躲避,)我们降落的话,不但我们要挨炸,他们还要跟着倒霉,我想找一座大一些的山降落,可向前望去到处都是一马平川,间或能看到一个小山包,估计几个炸弹就能炸平了,根本藏不住人,急得冲陆大川喊道:“哪里有大山。” “西边,太行山。”陆大川手指西边喊道,“不过离得太远,时间來不及。” 我一巴掌拍向脑门,真是把我给急糊涂了,连家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了,我对着众人大喊:“往西,马上天要黑了,我想办法拖他一下子,等天黑了咱们就有希望甩掉他们。” 我们操控遁甲转向向西飞行,后面战斗机群跟着转向,我扭头看机群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对着陆大川喊:“机炮的射程是多远。” 陆大川回答:“2000米左右。” 我估计了一下,除了上下落差,机群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应该在2000米范围之内,要是一个俯冲的话应该就能打到我们,可是他们只是跟着我们,却并沒有开枪,看來我估计得不错,他们目的主要还在遁甲。 我问过机炮的射程,陆大川也看出來了,对我喊:“郑爽,鬼子出动飞机好像是为了逼我们落到地面上去。” 一直大声喊叫,喊得喉咙疼,我冲陆大川点点头,心里确定了这一点我又盘算了起來,鬼子是想得到我们的遁甲,以及操控遁甲的方法所以才不开枪,我们要降落的话倒是不用担心他们用炸弹轰炸,也不用担心老百姓会跟着我们遭殃,但是那个忍者要得就是我们落到地面上,也就说明他有能找到我们的办法,与其落下去又得防着忍者的法术还得防止被大量鬼子围攻,倒不如冒险一直向前飞,到了山区用遁甲把这三架飞机打下來,彻底摆脱他们。 主意拿定,我对着众人大喊:“不要停,看不到山一直向前,小心鬼子飞机俯冲把我们掀下去。” 大家都冲我点头,喊道:“知道了。” 加上红云我们有六个人,他们都要集中精神操控遁甲,只我一个人闲着,我就转过身盯着那几架飞机,防止它们突然俯冲用气流把我们掀翻。 冬天天黑得早,今天又阴得特别厉害,眼看着天空暗了下來,鬼子好像是看到我们沒有要降落的意思,机头下压降低了飞行高度,我看着飞机和我们之间的距离是越缩越短,心里又极其的不踏实了起來,觉得这样就是大家的生命在开玩笑,万一小鬼子失去了耐心,一梭子子弹我们可就撂到这了,得想个办法才行,红云的本体和内丹都失去了,使不出特别厉害的法术,我自身也拥有灵气,还吞服了那颗望天吼内丹,可惜我什么法术也不会使,又不能凌空跃起用拳头和飞机打架,想來想去还是得用遁甲,但这个时候脚不沾地的,用遁甲攻击飞机似乎又太冒险了,就在我着急的满头冒汗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的时候,三架飞机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得够近了,看着机头又压低了,我心道不好,三架飞机就一前两后像我们俯冲而來。 “都爬下,抓住遁甲边沿。”我大喊一声,同时转身压着陆可琴就往遁甲上爬,三架飞机从我们头顶上呼啸而过,巨大的气流几乎把我们掀翻。 飞机过去后,拔高机头,调转机身又向我们俯冲而來。 “郑爽,这样下去不行呀。”陆大川扯开嗓子喊,“我们得想办法把它们打下來。” 我大声问道:“能不能贴着地面飞行。” “速度慢了行,这么快下去会撞墙的。” 说话间飞机又冲过來了:“先压低躲过这次,实在不行就降落,小心前面的大树……” 他们迅速降低遁甲飞行高度,三架战斗机又一次从我们头顶上飞了过去,巨大的轰鸣声和气流让我都觉得气血上涌,陆大川、刘长腿和在我保护下的陆可琴还勉强能控制住遁甲,林仙儿和红云都有些失控,林仙儿撞着我提醒过前面一棵大杨树的树梢就过去,红云打了几个转,几乎撞到一座房屋顶上才把遁甲稳住。 在湖底村庄的时候我们被蜥蜴追着跑,到了大脑袋祖先生活过的地方我们被蝙蝠追着跑,被树追着跑,被山壁追着跑,到了暗河又被鬼追着跑,被丧尸追着跑,被变异怪物追着跑,被大脑袋追着跑,被盗墓贼追着跑,被人脸狮子追着跑,这好不容易來到民国,把事情办了,以为沒事了,又被狗日的小鬼子追着跑,难道我们这一趟就是他妈为了让人追着跑得,。 想起这些我火冒三丈,拉着陆可琴站起來喊:“都给我站起來稳住,看我把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子打下來。” 他们都站起來,控制遁甲稳稳悬停在空中。 陆大川、刘长腿两人举枪准备用枪打,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用枪不能一下把飞机都打下來,还有可能让飞机上的鬼子冲我们开枪,便制止住了他们,看着三架战斗机在天空中转弯后又向我们俯冲而來,大喝一声“墨玉”,同时腾空而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击落敌机 在我的呼喊声中,墨玉应声而出,庞大的灵体盘旋在我头顶随着我一起升至高空,有了上次在暗河中和墨玉配合击杀那些骷髅士兵的经验,我知道不需要跟墨玉交代,它就知道我要做什么,因此腾空后我沒有丝毫的停顿,而在极短的时间内要把鬼子的三架战机击落也不允许我有所停顿。 因为是等鬼子压低机头俯冲而來我才借力跃起,所以腾空后鬼子前面的那架战机就到了我脚下,说时迟那时快,我瞬间收住升势快速下落,电光火石般对准从我身下急速而过的战机内驾驶飞机的鬼子头顶上方的玻璃罩就是一脚,同时借力而起,扑向紧跟而來的左边那架战机。 掠至第二架战机上方,我心里想的也是砸烂驾驶舱上面的玻璃罩杀死鬼子飞行员,但是驾驶舱内小鬼子看到我攻击前面一架战机紧跟着又扑向他后,猛然右转试图逃脱,我下落沒能落在驾驶舱上方,只落在了飞机的左边翅膀上,于是我放弃了直接击杀鬼子的打算,抬高右腿,一脚把脚下的飞机翅膀踏断一截,同时借力再次跃起,凌空站立去看第三架战机的情况。 之所以要凌空观看,而不接着去攻击最后那一架战机,是因为在决定把追着我们的小鬼子的这三架战斗机打下來时,我心里很清楚我最多只能攻击两架,第三架势必就会飞出我一次借力能掠到的距离,这也正是我叫出墨玉的原因,而现实情况也正是如此,此时右侧的那架战斗机已经飞出去好远了,不过并不是正常飞行,而是在墨玉长约近百米的灵体缠绕下打着转向地面上跌落。 等小鬼子的三架战斗机先后坠落地面爆炸,墨玉回返后,我才从空中落回到陆可琴身边,林仙儿撞到树梢上时左手受了伤,陆可琴和红云凑在一起忙着给她绑扎。 我凑上去看,整个手掌都被纱布包住了,也看不出來伤势就问:“伤的严重吗。” 林仙儿抬头看我一眼说:“不要紧。”说着手动了动给我看。 陆可琴也说:“食指和中指擦伤了,我把手全抱起來是害怕伤口冻了好了后留下疤痕。” 见林仙儿沒事,我抬头去看陆大川和刘长腿,他两人双手持枪转着脑袋四处看。 我问:“看什么呢。” “你看那些灯光。”陆大川转着身指着四周远方道路上的亮光给我看,“好像有大量的鬼子向这边聚集。” 我顺着他手指向四周望,看见远处的那些亮光都是汽车灯光,这时天已经黑下來了,被战火摧残的几成废墟的农村里又沒有电灯,那些移动的灯光看上去就特别的显眼,而这个年代老百姓是不可能有汽车的,我们又是在日占区,那些向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开來的汽车就只能是小鬼子的了。 “包好了吗。”收回目光我问陆可琴。 陆可琴说:“好了。” “走。”我对所有人说,“离开这里。” “去哪。”陆大川问。 我想了一下说:“继续向西,去太行山。” 刘长腿叫了起來:“现在还去太行山干什么。” 我心里清楚这时候刘长腿心思根本就在和鬼子干仗上面,我说去哪里他都会叫唤,便沒有接他话茬,把陆可琴抱住,让她操控遁甲向西飞行,我和陆可琴一走,红云、林仙儿就跟了上來,我们四个人飞出一截后,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才跟上。 说心里话,这时候天寒地冻的我也不想往大山里钻,可不进山又沒有别的办法,陆大川、刘长腿这两个家伙着了魔似的要打鬼子,我们这才來一天就闯了这么大的祸(对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中国人來说杀鬼子是保家卫国,而对我们來说杀鬼子就是闯祸,),要是再不远离人群还不一定要惹出多少祸事來,还有那个忍者,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调动飞机对付我们,可见在鬼子中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们不远远避开,他势必不会让我们安生。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为了防止那个忍者用我不知道的法门跟踪我们,我们飞行速度很快,晚上十点多一点就看到了太行山脉,再此期间我又带上眼镜试图和大脑袋女人联系了一次,还是一点反应也沒有。 这时我们已经快十二个小时沒有吃东西了,另外在这寒冷的冬天长时间在空中快速飞行滋味也不好受,进了大山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避风挡雨的住处,所以我就想着进山前让大家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想到吃饭,我附身下望才发现已经看不见有灯火的城镇了,半个小时前我们经过了一处有灯火的县城,有心再叫大家返回去,想了想还是算了,再返回去就差不多十一点了,能不能找到吃饭的地方还在两说,别再生出什么事端,又得不偿失了,接着我又想到包里我们从暗河中带來的那些吃的并沒扔掉,就沒叫大家停,继续向前飞行。 不一会进入了山区的上空,陆大川从后面追上來,到我和陆可琴身边,开口问道:“郑爽,你说到太行山,这就到了,咱们往哪住呀。” 陆可琴说:“这是不是就到了抗日根据地了,咱们找老百姓家里借宿吧。” 当时因为沒考虑到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所以陆大川并沒找普通老百姓穿的衣服,给我们几个男的找的衣服都是西装,三个女的都是小袄、长裙,这种衣服在大城市里穿着还能勉强混迹于人群不被人们察觉,而到了根据地无疑就会鹤立鸡群了,再说我心里想的是要找一处沒有人烟的地方先呆上一段时间,等十几天后大脑袋他们的战争结束了还联系不上大脑袋女人再想办法,所以笑着说:“我们这西装革履的,到老百姓家里借宿还不得当汉奸特务给抓起來。” 陆大川说:“那也得有个地方住呀,看着这后半夜肯定要下雪,总不能住荒郊野地了吧。” “往大山深处走,看能不能找个山洞。”我嘴上说的是找山洞,眼睛却在寻找最高的山峰,因为此时的太行山区是敌后抗日根据地,山上肯定是有balu军,游击队,保不齐一不小心在那个山洼洼里就遇上了,只有最高的山峰上才可能沒有人,最好是四面都是悬崖的孤峰。 陆可琴说:“早知道就不扔装锅碗的那个皮箱了,找个山洞又得啃鱼干了。” 我心里也有些后悔把那个箱子扔了,不过嘴上说:“不想啃鱼干,山里有野兔,野鸡什么的,咱们又有带的枪,可以打來烤着吃。” 说着话,我们速度慢了下來,陆大川就掏出香烟,刁一根在嘴上,把衣服拉起,脸埋在怀里打着打火机点烟,烟点着陆大川吸了一口说:“又是山洞,几个月你还沒钻够,我这辈子是再也不想钻山洞了。” 我白了陆大川一眼:“谁让你们一來就招惹鬼子,你看事情闹得多大,幸亏现在科技还不发达,要是搁在我们生活的年代,咱们几个人怕是早成不明飞行物上新闻头条了。” “哈哈……”陆大川吐出嘴里的烟雾,大笑着说,“谁能想到就招來那么个东西,不过一下击落鬼子三架战斗机挺解恨的。” 刘长腿在后面插话说:“要能把准备围攻我们的那些鬼子全部干掉才解恨。” 我就知道刘长腿叫嚣着不愿意走,心里打得就是这主意,扭头对他说道:“长腿,要不这样吧,我们回去,把你留在这,你去参加geming队伍打鬼子吧。” 我说话语气严肃,但刘长腿知道我在和他开玩笑,嘿嘿笑着说:“求之不得,你们回去给我媳妇说一声,等把鬼子打跑我就回去了。” 林仙儿笑着说:“你干脆就别回去了,我回去给伍月找个好的。” 林仙儿也加入了进來,刘长腿的话就多了,他们都就开起了玩笑,我便闭上嘴巴,睁大眼睛寻找合适的落脚地点。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太形山,位于河北平原和我家山西高原之间,走向为从东北向西南,北高南低,东陡西缓,山高海拔1500米到2000米之间,山脊东侧从我们所在的河北平原这一面拔地而起,许多地段有高1000米的断层悬崖,所以陡峭的山峰并不难找,又向前飞行了沒多远一段,我便看到了我们左前方有一座气势宏伟的山峰。 看到左前方那座挺高的山峰,我正准备让他们改变遁甲的飞行方向,突然我们右方特别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团亮光,我以为是探照灯的灯光,或者是炮弹什么的爆炸发出的光芒,转脸一看发现不对,这团亮光色呈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形状是个圆环,中央还虚明如镜。 我心里还奇怪这个年代又沒什么高科技的灯光设备,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光环,陆大川就叫了起來:“天哪,你们快看,佛光……”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佛光引路 陆大川话一出口,大家都停在空中不走了,林仙儿、刘长腿等人也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所有人一起扭头睁大眼睛盯着看。 经陆大川一提醒我也反应了过來,这团直径在10米左右,中间虚明如镜的七彩光环还真是佛光,可是转而一想我有有些疑惑了,我虽然不是佛教信徒,却也看到过峨眉山、庐山、泰山等名山出现佛光的新闻报道,对佛光并不是一点不了解,知道佛光在佛家认为是从佛眉宇间放射出的救世之光、吉祥之光,只有与佛有缘的人才能看到,但是从科学上解释却是在一些特定的因素都具备的情况下,太阳光经过复杂的折射、反射后形成的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而此时却是晚上,连太阳都沒有,我们却看到了佛光,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远处山峦间的佛光是从佛的眉宇间发射出來的。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我肯定会认为自己的这种想法特别的荒谬,但是经历的那么多的事情,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后就觉得极有可能,转而想到为什么在我决定让大家去南边的那座山峰时,北边会出现佛光,难道是佛光在给我们引路,让我们不要去南边的那座山峰,而是让我们去北边。 想到此我又觉得单凭一团光就放弃自己的决定,改变行进的方向是不是有些太mi信了,正准备跟陆大川商量一下,他就转脸对我说:“郑爽,咱们往北走吧。” 陆大川看似在和我商量,语气却十分坚定,我知道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开口问道:“你也觉得佛光是给我们引路的。” 陆大川点点头:“佛光出现在五台山方向,五台山是文殊菩萨的道场,所以我觉得有这种可能。” “那就走吧,过去看看。”我说着就让陆可琴操控遁甲向北边佛光出现的方向飞行。 陆大川、刘长腿、林仙儿沒再说什么,都紧跟上,我看向红云,见她有些犹豫,冲她点点头,示意不会有事的,她才跟上。 当然虽然是决定了向着佛光的方向走,对于菩萨显灵我心里却抱得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态度,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我的目的是找一处不与外人接触的地方,往南还是往北走其实无所谓,因为太行山自东北向西南绵延400多公里,往哪个方向走也不愁找不到一处沒有人烟的地方。 众所周知,太行山形势险峻,历來都被视为兵要之地,从春秋战国直到明、清,两千多年烽火不息,历史上有明确记载大事件就有很多,比如公元前650年,齐国伐晋国,入孟门、登太行,齐桓公曾经悬车束马窬太行,公元前263年,秦国伐韩国,在太行上“决羊肠之险”,一举夺韩荥阳,公元前204年,刘邦被困于荥阳、成皋之间,他采纳郦食其的建议,北扼飞狐之口,南守白马之津,终于转危为安,东汉元初元年(公元114年),汉安帝为防外敌侵犯洛阳,下诏太行南端36处要冲屯兵,曹操围困临漳,袁尚轻易率军东出太行,结果大败曹军,隋末,李世民与窦建德相争,李世民进据虎牢,使窦建德不能越过太行山,李世民乘机占领上党,尽收河东之地等等不一而论。 而就在我们來到的这个年代,太行山更是renmin军队的重要根据地,balu军总部和中央北方局都设在这里,所以即使是乘着遁甲飞行,天上又沒有月亮,我们也不敢大意,尽量在高空飞行,因为ri本鬼子招惹到我们,我火气上來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揍狗日的,可要是飞得低了,被我们的队伍发现了,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把我们当成了敌人,冲我们打个枪,开个炮什么的,我们就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佛光出现的地方离我们所在的地方至少也有三四十里的路程,要是在山间穿行的话,怎么也得走大半天,可我们乘坐遁甲在天空中飞行,十几分钟后便到了离佛光还有五六百米的地方。 到了离佛光还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我们停下來不敢向前飞行了,因为再往跟前走,佛光的光亮就要把我们照亮,也许佛光真的是与佛有缘的人才能看到,可我们在天空中要是失去了黑暗的笼罩,不敢保证下面山区有人的话会看不见我们,而在这战争年代,不管是在根据地的上空,还是敌人的上空,暴露自己无疑都是特别危险的。 就在我们翘首观望的时候,原來直径有10米的佛光慢慢缩小到两米左右,并且缓缓向下方山中落去,我们目光随着佛光向下方望去,看见佛光缓缓落向了一座山峰南面的山坡上。 仔细看这面山坡靠山顶的地方是一大片树林,树林里长得都是高大的白皮松,树身粗壮挺拔,上面的枝杈繁茂,松针翠绿,要不是此时耳边寒风呼啸,看着这片长势喜人的松林几乎让我忘记了此时正是隆冬季节。 在这片松林的下方依山旁建着一些房屋,尽管身处远处的高空中,我还是看见这些房屋修建的年代不短了,能看到的房屋正面都是雕梁画栋的,房屋顶上的青瓦间也长着许多瓦松、苔藓等植物。 见佛光降落的地方真是个村庄,陆大川兴奋地说:“郑爽,你看佛光真是在给我们引路。” “走,到村里去看看。”这时虽然看不到村庄有灯光,但佛光确实是落在一座房屋顶上,然后消失了,我心里也是一阵激动。 说话间我们向前飞行了一段,眼看要到村庄正上空了,陆大川叫我们都停了下來,说:“郑爽,我们就在这降落吧,然后走着进村子,我怕直接落在村子里对菩萨不敬。” 我向下面山坡上看了一眼,陆大川要降落的地方就在村庄外面不远处,又有路径,走着也就十分钟八分钟的事,点头说:“行。” 不一刻我们降落在地面上,陆大川、陆可琴等人忙着收起遁甲,我再向村庄所在的山坡上看去,满眼皆是树木,不但在空中看到的那些房屋不见了,树林里还四处飘荡着一些游魂野鬼。 “等等,别急着收遁甲。”看到眼前的景物大变样了,我连忙出言阻止,他们已经把遁甲收起來都抬起了头。 “诶。”陆大川说,“村子怎么不见了。” “呀。”陆可琴看到前方树林里有鬼物飘动,轻叫了一声就往我身上靠。 我揽住她肩头说:“我也奇怪呢,不会我们跟着來的佛光不是菩萨发出的,而是什么鬼物发出的吧。”说着我看了林仙儿一眼,她也有些害怕,把红云拉得紧紧的。 陆大川瞪我一眼:“别瞎说,走,前去看看情况。” “老大,你沒听过那些鬼故事里讲的,鬼把人迷惑了,领到的地方看见是房屋实际上是乱坟岗子吗,我们是不是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刘长腿说着拉开枪栓。 陆大川又扭脸白了一眼刘长腿:“你看前面树林里是乱坟岗子吗。” 开了冥途后,我们是能看到地面下的情况的,闻言我向前方树林地面上望去,满目皆是错综复杂,相互盘绕的树根,不见有棺材,也不见有尸骨,确实不是乱坟岗子。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看到林中有不少几人合抱的大树,我也來了一嘴:“哪会不会是千年老树成精了。” 陆大川说:“都给我闭嘴别乱说话,那是佛光,你们以为是手电筒谁想用拿到手里就能用。” “那总的有个原因吧。” “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不敢确定。” 说话的是红云,我们都把眼睛望向她,红云接着说:“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这是有人在村庄外面布了障眼法或者阵法。” “他大爷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红云话说完,我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句,然后说,“红云说得还是挺靠谱的,走,我们再去空中去看。” 几个人又纷纷打开遁甲,我们站上去,遁甲还沒升空,我看见林子中那些孤魂野鬼一个也不见了,这一情况让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红云说我们冥途开了,我们乘遁甲在城里飞了一大圈也沒看见个鬼,而后來红云扔出那个老太太的鬼魂到院子里后,我就在院子里和城中看到了有那么多的鬼物,再看眼前也是这种情况,难道我们能否看到鬼还跟遁甲有关。 我心念一转,他们已经向空中升了,我急忙出言阻止:“等一下,先别急着升空,把遁甲收起來一下。” 他们都停下來看我,陆大川问:“怎么了。” 我沒对他们提昨天晚上的事,只把眼前的情况对他们说:“你们再看,这周围山坡上一个鬼魂也不见了,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害怕遁甲,遁甲一打开都就躲起來了。” 我说得他们疑疑惑惑的,不过都还是照做了,遁甲收起后果然又能看到那些鬼物,再打开鬼物又消失了,大脑袋女人说过,遁甲尽管能当武器使用,最大的用处却还是他们的交通工具,这怎么还能驱鬼呢,心里疑惑,因为我们得到遁甲这几天差不多一直在上面坐着,沒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就让陆可琴把遁甲升起來仔细看下面,这才发现打开后的遁甲边沿上有一些阴刻的鬼画符一样的花纹。 我们沒想到遁甲上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驱鬼的符文,不由都唏嘘一番,又可惜了一番遁甲打开后太大,不然打开带在身上就不用再见到那些东西了,然后才升向高空。 操控遁甲向上升时我一直在看着,当我们升至五六十米高空的时候眼前的那些树木突然消失,村庄又出现在了山坡上…… 第一百九十章 纸人提灯 在地面上看不到村庄的存在,升空看到村庄后我们就沒再迟疑,径直飞到了村庄的正上空,一起附身下望,这时由于离得近,再看就看得特别清晰,见村庄中的那些房屋虽然建成有些年代了,却并不破败,每座房屋四周的院墙也完好无损,另外院落中用山石垒砌的猪圈、鸡窝,还有挂在房檐下成串的玉米棒子、鲜红的干辣椒,以及蜷缩在背风的墙根睡觉的狗子等等,都向我们说明这个位于大山中的村庄确实是人类居住的村庄,而不是什么鬼怪作祟迷惑我们幻化出來的景物,我们便降落到了村中一条比一辆马车宽不了多一点的土路上。 身处空中的时候,我们都沒说话,遁甲飞行时又不发出声响,所以我们人数虽然不少,却是无声无息的就进了村子,而收起遁甲后,大家要走路,还要说话,发出声响就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于是我们所在的路边的院子里一条大黑狗吠叫着扑到了大门口,从木柴扎成的栅栏门的缝隙里伸出半个狗头,呲牙咧嘴冲着我们狂叫,一条狗子一叫唤,引得全村的狗子跟着“旺旺”叫成一片。 狗子叫了,我们几个人的心更安定了下來,红云却吓得花容失色,一手一个把陆可琴、林仙儿两人拉得紧紧的,浑身颤抖都要走不成路了,我们知道黄鼠狼子、狐狸什么的都怕狗,却沒想到有修为的妖怪也怕狗,见此情景就把红云护在了中间,她才好了一些,不过拉着陆可琴、林仙儿两人的手却始终不敢松开。 看红云吓成这样,我弯腰在路边捡起一块土坷垃,狠狠砸了那个把脑袋从门缝里伸出來冲我们狂叫不止的狗头上,它“昂昂”嚎两声把头缩回去了,沒等一下狗头又伸出來叫唤了。 “再叫杀的吃你。”我从小在农村里长大的,晓得只要我们发出声响,这个不大的小山村里所有的狗子能叫唤大半个晚上不带停的,就把狗骂了一句,转脸看陆大川说:“现在怎么办,去佛光落入的那个房子吗。” 陆大川扭头打量四周说:“全村的狗叫得这么凶,就沒个人出來。” “这大半夜的,天又这么冷,狗子叫唤两声谁愿意起來,再说这村子又被高人用阵法什么保护起來了,他们更不会出來了。”说着我也扭头四处看,找佛光落进的那处房屋的位置。 “哦。”陆大川和刘长腿凑在一起点上一支香烟,边抽边说,“那就快走,找那个房子看看什么情况,这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走。”这个村庄不大,估摸着大概有四五十户人家,虽然住在到处是沟沟坎坎的大山上,相对來说房屋还算比较集中,我们降落的地方在村子的最西边,我记得佛光落进的那处房屋在村庄东边的中心位置,就迈步带着大家顺着脚下的土路向东走。 大家知道,山村不像平原上的村庄,有个整体的规化,修建房屋、宅基地的大小一般都有个统一标准,我们走进的这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也是一样,房子修不齐整,村中的道路自然就直不了,从村西头到村东头直线距离沒多远,却因为脚下的路曲里拐弯的,走了快十分钟了还沒到头,还把我绕得只知道走的方向是不错,要找的那处院落所在的具体位置在哪却搞不清楚了,全村狗子又不停地叫得人心烦,我刚想叫大家拿出遁甲,干脆飞到空中,然后落到那个院落路去,前面不远处一个岔路口突然有了亮光,亮光一晃一晃的像是有人拿着灯在往出走,至于往出走的是什么人却因一面墙壁挡住了看不见,我们在黑暗中都能看见东西,因此手电什么照明工具留在暗河中沒带出來,此时黑咕隆咚的,我们害怕突然走过去吓着出來的人,就都停了下來,我还为了提醒拿着灯的人路这边有人,故意大声咳嗽了一声。 然后就看见岔路口那边的亮光晃动的速度快了起來,同时还听到那边像是跟我对暗号一样也咳嗽了一声,咳嗽声底气十足,能听出是个健壮男人发出的。 那边有了回应,显然是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我便迈步往路口走,剩下的人随即跟上。 陆大川快一步和我走并排说:“郑爽,你听这村里的狗一下就全都不叫了。” “诶,是不叫了。”拿着灯从岔路口走出來的男人肯定是村里人,他咳嗽了一声,旁边的这一两个院子的狗许是听出了他的声音,知道外面的是熟人住口不叫了,能说得过去,可刚才全村的狗还一起狂吠不止,现在一下就静悄悄的了,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不过和狗子叫不叫比起來,更令我们奇怪的还在眼前,本來我们离被院墙挡住的岔路口就沒有几步远,而墙那边的往出走的男人从他拿着的灯光和他咳嗽声中听也沒多远,我和陆大川说这两句话的工夫,我们就走到了路口,那个人也正好从路口边的墙壁后面走了出來,两下一照面我们就被吓了一跳,准确地说是被我们最先看见的发出亮光的那盏灯,以及持灯的东西吓了一跳。 该怎么说呢,这时候像手电筒这种新式的照明设备在大城市里可能算不上太稀罕的玩意了,但是在这大山里的村庄中肯定是沒有的,所以看见有亮光,和根据亮光的特征我判断这是有人在提着灯笼,或者是马灯在走路,可是碰了面看见照明的是一盏灯笼倒不假,但却是一盏用糊窗户的那种纸糊成的灯笼,上面还贴着三个用红纸剪成的大字,这三个字虽然不是一笔一划的楷书,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三个字是“冥门村”。 众所周知看到“冥”这个字实在让人想出來什么愉快的东西,这个村庄的先人给村子取名字怎么会用这么一个字,看到后我不禁就是一愣,再看拿着灯的那个人居然也不是活人,而是一个为死去的人办葬礼时用的那种用高粱杆做骨架,用面捏脑袋,在脸蛋上涂上两大片腮红那种纸人。 还好就在看到这个拿灯笼的纸人后的一刹那,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大活人跟在后面,要不然还以为走进阴间的村庄了。 紧跟在纸人后面走出來的应该是我们听到咳嗽的那个男人,不过他并不是我从咳嗽声中判断的那样是个壮汉,而是个老头,由于这个村庄的名字和纸人提着灯都太过诡异,我看到老头后就把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老头面目清癯,两眼晶亮,头上戴个狗皮帽子,下巴颏一把雪白的山羊胡子,个头挺高,上身穿着个粗布棉袄,下身穿着大裆棉裤,两条裤脚扎得紧紧的,脚上穿着一双千层底的棉鞋。 我把老头打量的当儿,老头也把我们几个人打量了一番。 我心里本來还以为老头看见闯进他村庄的几个穿得挺新潮,却头发长得能扎辫子,背上背着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背包,手里还拿着冲锋枪的男人和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会像我们看到他让纸人给他提灯照亮一样震惊,沒想到他把我们看过后,顿时面露惊喜,两只手从袖筒里拔出來对着我们一抱拳说:“还真是你们,快走屋里,快走屋里。” 老头说完,不容我们说什么,转身就往他刚才出來的那条路上走,在他转身的时候,纸人提着灯笼飘在他前面。 这个老头出现的怪异,说的话也怪异,弄得我们一肚子疑问,想问问怎么回事吧,他走得特别快,根本沒和我们交谈的意思,当着人家的面,我们相互间也不好谈论什么,只好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岔口里面的这条路,有外面的一半宽窄,方向是朝着山顶的,所以是一路上坡,中间还有一段是用石头砌起來的台阶,老头一口气上到台阶顶上,才把头转过來,看我们都跟上來了,用刚才那种热情的口气说:“看我老糊涂了,光顾着自己走了,就忘了山路不好走给你们照个亮。” 我能看出來,这个老头不是老糊涂了,他是见來的“真是我们”,高兴糊涂了,就说:“老人家,不用照亮,我们能看得见。” “是呀,是呀,看我这脑子,你们怎么能看不见呢。”老头说完不等我再说什么,又转身快步向前走。 上了台阶后,前方不到一百米,路东边便出现了一个院落,在远处就能看见院门是打开的,我想着这个院子是老头的家,还沒到大门口,老头隔着院墙大声吆喝开了:“娃他娘,你饭做得了吗,他们真來啦。” 陆大川小声问我:“是那个院子吗。” 我心里清楚陆大川问的老头家是不是佛光落进的那个院落,快速掠至空中打量了一下,落下來说:“是的。” 陆大川说:“奇怪了,这还有娃他娘,显然是一户人家,佛光带咱们來人家家里干什么。” “这饭都给咱做上了,一会问问就清楚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菩萨托梦 老头嗓音洪亮,喊过之后,我们还沒走到院门口,一个老太太就从院子里走到了大门外,老太太满头银发,面目富态,身上穿着蓝色粗布棉衣,腰里还系着围裙,出门就向着我们这边张望,嘴里说:“好啦,好啦,快领娃往屋里走。” 说话间,在前面带路的提着灯笼的纸人和老头一起走到老太太跟前,双双停住回头把我们望着,等着迎接我们进院子。 虽然两位老人看上去都是身板硬朗,丝毫不显老态龙钟之象,但从老头下巴颏上那一把白胡须和老太太头顶上的白发來看,怎么得也有个七八十岁了,抛开我们是从现代返回民国这个时差不说,两位老人也是我们爷爷、奶奶辈的,我们几个小辈当然不好意思让老人久等,一起加快了步伐。 走到门口,老头、老太太一起把我们往院子里让,我们进來后,老太太迈着小脚带着我们往屋里走,老头反手把院门关好,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几个人都不是那种内向得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人,可是这事透着太多的怪异,让我们一时竟然连个平常的客套话都不会说了,被老头、老太太迎进大门后,都是扭头打量院落里的情景。 而自打见了这两位老人,除了老头莫名其妙说的那句“真是你们”之外,就是让我们赶紧往屋里走吃饭,其他的话一句沒说,已经够让我们好奇的了,可是进了大门,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我心里就更加好奇了,因为老头的院落挺大,正北有三间瓦房,东边和西边都有偏房,靠山的南面还有两大一小三孔窑洞。 从院落里的房屋数量和这些房屋门上都有挂的门帘,以及院落中一些干活的农具來看,老两口应该是跟他们儿孙们住在一起的,另外从老头出去接我们说的那句话和他们把饭菜都准备好了來看,他们早知道我们会來,可年轻人不起來,却让两位老人大半夜的张罗着接人、做饭这显然不符合情理。 发现这种情况,我再也憋不住了,转身对老头说:“大爷,您这院子可真大,就您和大娘两个人住吗。” “我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住前面那两个院子。”老头说着回头指了一下墙外能看到两处房屋,“现在我们老两口和老幺、大孙子住在这个院子里。” “您老知道我们要來,这大半夜的怎么不让他们起來接我们,还亲自起來。” “他们都忙。”老头说着眼睛望向了院子南边的那两孔大窑洞,双眼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老头说完不说话了,我也不好意思问人家儿子、孙子们都在忙什么,心里却更是疑惑了,此时是十冬腊月,地里肯定是不会有农活,外面又是乱世,他们能忙什么。 难道是参加队伍打鬼子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我立即就给否定了,因为根据老头的年龄判断,他儿子也有五六十岁了,五六十岁也是老人了,应该是不可能去参加队伍打鬼子的。 在院子里只有北房,也就是佛光落进的那座房子里有灯光,老两口带着我们也是向这个屋子里走的。 到了门口,飘在最前面的纸人自己低头吹灭了灯笼,落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了,走在我们身侧的老太太忙着给我们掀开门帘,让我们进屋,我们和老两口推让了一番,最后还是我们所有人先进了屋子,老两口才跟了进來。 进屋后,老太太就站在屋子当间把我们几个人挨个看了一遍,然后就伸手一下拉着陆可琴,一下又拉着林仙儿,一下又拉红云,嘴里直夸这个闺女长得好看,那个闺女也漂亮。 三个女人就把老太太围了起來,嘴上像抹了蜜一样甜甜地叫着老太太奶奶,说老太太也漂亮,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女,老太太嘴上直说自己是个糟老婆子,脸上却带着笑,乐得合不拢嘴。 经过三个女人和老太太这么一闹腾,屋里气氛一下不再显得那么冷清,我们和这两位老人之间的距离仿佛也一下拉近了。 陆大川也忙着掏出香烟和老头搭话,我趁机把屋里看了一遍,见老头这座房子里的格局和我们在北平城找到的那处四合院北房里面是一样的,也是进门右手边一面墙壁把三间房子隔成了里外两个屋子,里屋是一间,外面是两大间。 里屋门上挂着门帘,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外屋对着门口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茶壶、茶杯等生活用品,桌子两边各有一把太师椅,桌椅的西面并排放着两个木箱,木箱再往里就是一张像过去旅店里的大通铺一样的大炕,炕前靠着窗户下有一个用砖头垒砌的炉火,炉火上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砂锅,边上靠门口放着一个大水缸。 把屋子一圈打量完,最后我目光落在了屋子中央的一张饭桌上,这个饭桌显然是给我们准备的,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摆好,有一盘炒土豆丝,一盘炒萝卜条,一盘猪肉、白菜和粉条炖菜,一盆白面和玉米面两样面粉做成的馒头,还有一盘咸菜。 竟管白天的时候,陆可琴她们给我们带回來那么多好吃的,我什么也沒问,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在这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食物是极其匮乏的,她们是带着金条出去才买回來那么多吃的,而在普通老百姓家里的饭桌上能有这样的饭菜绝对是极其丰盛了,不过让我感到更惊奇的还不是这些饭菜,而是桌子周围的木凳是六个,桌子上的碗筷也是六副。 也就是说老头不但知道我们要來,还知道我们是六个人,由此再联想到把村庄隐藏起來的阵法,提着灯笼的纸人和灯笼上那三个字,让我再度怀疑起了我们眼中看到的这一切,包括把我们带到这里來的佛光,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而是什么妖物幻化出來迷惑我们的。 这时老头、老太太和陆大川他们拉着家常,已经让他们放下包裹行李,打水让他们洗过手脸往饭桌跟前走了。 我心里再度产生了怀疑,就对陆大川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不要吃饭,然后又对陆可琴和红云使眼色,大声对老头说:“大爷,你这厕所在院子那个地方了,我两个朋友早想方便一下也不好意思说。”其实进大门打量院落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厕所在院子的西南角上,故意问出來,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出去问问红云有沒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单独和红云出去又不太好,便把陆可琴也拉上。 我一大声说话,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來,老头、老太太都盯着我看,却不答话,还满脸的疑惑,我才想起來他们是沒有听懂我说的厕所是什么东西,也沒有理解了我说的方便是什么意思,便又开口说:“我问你们茅房在哪了,我们想解个手。” “哦,你们想上茅房呀。”老头说着走到门口,掀起门帘说,“院子西南角上。” “外面黑,我给你们拿个灯照亮。”老太太说着就在屋里给我们找灯。 “大娘,不用了,我们能看得见。”说着我就对陆可琴眨眨眼,让她拉着红云往外面走。 我们要上厕所,又有男有女,老头和老太太自然都不好跟出來,我们出了门槛,老头也把门帘放下了,屋里又响起了他们和陆大川等人的说话声。 我就拉着陆可琴边向前走,便转脸看靠墙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灯笼的纸人,见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纸糊的人,被风刮得还左摇右摆“哗啦啦”的响,心里的怀疑不由又加重了一分。 走到院子中间,陆可琴小声问:“郑爽,你叫我们出來,是发现哪里有问題了吗。” 我转脸看了一圈,确定院子沒有什么能听到我们说话,压低声音把我看到饭桌上的情形对她们说了一遍,然后说:“我又有些怀疑咱们看到的这一切是什么东西幻化出來迷惑咱们的,不过又不敢确实他们确实是妖物,还是只是懂一些门道的人,所以想问问红云她有沒有发现什么。” “哦。”陆可琴转脸看红云,我也去看红云。 红云说:“说实话,我在外界生活的那个年代的人类,和你们现在的人类在很多地方是有所不同的,不过我沒感觉出來这里有异类的气息,再退一步说,即使是有异类修为高深到我察觉不到它的气息,它能幻化出这个村庄的这些房屋,也不可能幻化出那些凶猛的大狗。” 我相信红云的感觉不会错,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你确定哪些狗子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假的。” 红云白了我一眼:“我怎么可能连个真假狗子也认不出來,。” 我不好意思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已经走到了厕所外边,我们虽然都不是急的非要上厕所,也排着队方便了一下。 回到屋里,陆大川他们坐到了饭桌旁,却都还沒动筷子,我们三个人洗过手,來到饭桌旁,我见老头和老太太都在炕边上坐着,就说着客气话,让他们一起吃,他们都说吃过了。 我们坐下后,老太太就站起來,拿着我们面前的碗,忙着从炉火上那个砂锅里给我们舀饭,陆可琴和林仙儿站起來过去端碗。 我看了一眼锅里煮的是红薯稀饭,顺口对坐在炕上抽着陆大川的过滤嘴香烟的老头说:“大爷,你早就知道我们要來了吗,这红薯稀饭熬得可到火候了。” “昨天夜里菩萨给我托得梦,我战战兢兢等了一天,还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间鬼差 我们是被佛光引到这个村庄里來的,老头知道我们要來是菩萨给他托了梦,两件事能对的上,我心里对他们是妖物、以及这个村庄是他们幻化出來迷惑我们的怀疑基本打消了,可却对菩萨为什么要管我们几个凡人的事生出了疑惑,正准备问老头,菩萨给他托梦让他接我们干什么,还沒开口,陆大川在我前面问道:“老人家,哪位菩萨给您托的梦。” 老头回答:“地藏王菩萨。” 陆大川说:“这西边五台山不是文殊菩萨的道场吗,给您老托梦的怎么会是地藏王菩萨。” 老头似乎觉得陆大川问的这个问題特别傻,笑着说:“哪位菩萨托梦和菩萨的道场在哪里是沒有关系的。” 陆可琴插嘴说:“哪和什么有关系。” “这些娃娃把我老头子都问住了。”老头苦笑着说,“我今年都八十多岁了,做鬼差都有七十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菩萨给我托梦,所以才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听老头说出了他的身份,一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大爷,您是鬼差。” 老头说:“不但我是鬼差,我们冥门村所有人都是鬼差。” “活人怎么能做鬼差呢。”老头的话让我脑子转不过弯了。 老头看了站在炉火边的老太太一眼说:“娃他娘,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们这个问題,你说我们明明是活人为什么生下來就注定要做鬼差呢。” 老太太剜了老头一眼说:“这老头子,你老糊涂了,怎么说开胡话了。” 老头把头摇摇,转脸对我们说:“过阴,你们知道吗。” “哦。”我有些明白了,“听说一些,不过我好像听说生下來不会哭的人才能过阴,这样的人特别少,几个县都不一定有一个,你们怎么全村人都能过阴呢。” 老头说:“你们看到的我们这里房子修得和普通村子里一样,我们也是普通人的打扮,其实我们是一个有法术传承的门派。” “门派,什么门派。” “冥道。” “冥道。”我把老头话重复了一遍,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从來沒听说过有这个门派,便又问,“大爷,这么说你们都是道士了,我以前怎么沒听说过这个门派。” 老头说:“也可以说是道士,不过我们只能算是外道,并不属于三清门下,至于外人不知道我们冥道的存在,一是因为我们的法术不能得道成仙,所以名头就小;二是因为我们主要是为阴间办事,很少行走江湖,不过话说回來,世人虽然不知道冥道这个名号,但是对冥道却并不陌生,因为外面那些能下阴的人也属于我们冥道的人。” 老头说完我对这个村庄是有所了解了,可是他们都是鬼差,我们又不能下阴,地藏王菩萨引我们來这里干什么,正要问,老太太说:“老头子,你先别说了,让娃先吃饭,这饭都凉了。” 虽然老头、老太太都是鬼差,但是他们首先是人的身份是确定无疑了,也就不用担心他们给我们吃的饭菜是什么蚯蚓、蜈蚣幻化的,我们便动筷子吃饭,算起來有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大家都饿得潜心贴后背,所以都吃得有些狼吐虎咽、风卷残云,不一会儿,桌子上的菜,馒头和一锅稀饭统统被我们消灭干净了。 要是搁到外头,我们除非去地主老财家,或者自己掏钱下馆子,不然这种吃法肯定让主人心肝肺都要疼了,而老头、老太太见我们不跟他们客气,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却是特别开心,老太太还直嫌自己给我们准备的饭菜少了,忙着拿馒头、红薯等干粮给我们烤在火边让我们吃。 吃过饭,我们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了,老头、老太太沒有安排我们睡觉的意思,他们自己也沒有睡觉的意思,我们心里还有很多疑问要问,自然不会说天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说之类的话,于是大家围坐在一起,继续刚才的话題。 大家已经把话说开了,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大爷,你们冥道是为阴间办事的,我们又不会下阴,菩萨让你接我们來干什么。” 老头看着我说:“我们如今遇到了大麻烦,菩萨让你來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 我奇怪道:“我既不是道士,又不是和尚,一不懂阴阳,二不会法术,菩萨怎么会让我们给你们帮忙。” 陆大川也说:“就是呀,我们都不是当今的人,只是來办一件事就走,你们遇到了麻烦,菩萨要找人帮忙理应找有道行的人,怎么找到我们头上。” 老头把我们几个人看了一下,“看來你们几个娃娃真是什么也不懂呀,闯了大祸还不知道,幸亏菩萨慈悲,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要不然你们的寿数都要折尽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惊,立即想到我们闯的大祸肯定是杀死了那几个ri本鬼子,因为小鬼子是该死,却不应该由我们來杀。 陆大川、刘长腿之前虽然一心想着要打鬼子,但是他们却不是傻子,听了老头的话脸刷的白了,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往出冒。 陆大川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问:“老人家,我们杀得只是畜生一样的人,又沒有杀好人,有那么严重吗。” 老头说:“菩萨给我托的梦里虽然沒有过于详细说你们的來历,但我心里也明白了个七八分,你们來到这个时代本來已经违反了天道,來了之后还逆天行事,掌握别人的生死,你们说严不严重,当然ri本鬼子在我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该死,但因果循环,善恶有报,该他们谁死的时候,自然有杀死他们的人出现,但却不该是你们。” 陆大川说:“是我们任意妄为了,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们虽是外道,但也是道教,遇到了大麻烦理应找道教的人帮忙,再退一步说,即使不找道教帮忙,地藏王菩萨是佛教,也该找和尚帮忙,怎么能找到我们头上。” 我跟着说道:“是呀,大爷,你们是鬼差,遇到了大麻烦,阎王爷就不管吗。” 老头瞪了瞪眼睛,抖了抖白胡子说:“你们几个小娃娃,不问我老头子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却一直揪着这些问題不放。” 表面上老头是吹胡子瞪眼的,但能看出來他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故意的,我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们这人都來了,饭也吃了,不管你们遇到多大麻烦,只要是我们能力范围的事情,这忙肯定是要帮的,不问清楚不是心里好奇得利害么。” 老头又撅撅胡子:“你个小娃娃,还挺滑头,你不吃我老头子的饭,有菩萨给我撑腰,也不怕你不给我帮忙。” 我撇撇嘴:“你个老头子,天底下哪有找人帮忙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怎么跟老爷爷说话呢。”陆可琴拉我一把说。 陆大川也嫌我说话不好听了,冲我瞪眼。 我知道他们不会看不出这老两口不是那么古板的人,所以不以为然。 “哈哈。”老头爽朗地笑着说,“难怪菩萨要让你來给我帮忙,还真对我老头子的脾气。” 和陆可琴、林仙儿她们坐在一堆的老太太白了老头一眼:“哎呀,这说着说着怎么还吹上了,菩萨还晓得你脾气。” 老太太的举止和话语,惹得我们都笑了起來。 笑过后,老头语气一下严肃了:“你们有所不知呀,我们冥道虽然是给阴间办事的鬼差,地藏王菩萨又管着阴间的事儿,但天界的神仙和冥界的阎王都不能直接干预人界的事,我们遇到麻烦是该找道教的道士,或者佛教的和尚帮忙,可和尚不能杀生,道教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我们实在是沒辙了,还幸亏菩萨法眼如炬找到了你们。” “大爷,和尚不杀生我知道,道教的那些天师、真人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自身难保了。” “唉……”老头叹了一口气,“几年前ri本鬼子在nan京杀人,龙虎山的张天师、全真教的王真人和茅山掌教等人去nan京抗ri救人,结果小ri本招來了一批修为高深的忍者联合大量的鬼子围攻这些教派,致使他们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哦,我们來之前和一个鬼子忍者交过手,能凌空飞掠,会遁地,还会引雷术。” 老头问:“怎么回事。” 我把遇到那个忍者之后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老头扼守惋惜:“可惜了,可惜了,你们不该放了他。” “大爷,你们不会遇到的大麻烦也是这些忍者,让我们帮的忙就是杀了他们吧。” 老头点点头:“我们遇到的麻烦确实是这些忍者,不过是不是由你杀死他们,却要看天意。” “大爷,怎么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还是直接告诉我们你们遇到的麻烦是什么,让我们做什么吧。” 老头说:“你听说过下阴,就应该知道我们下阴的时候,是魂魄离体去阴间办一些事,还有帮着阴间的鬼差勾魂,最近我们冥道有好多人魂魄离体后就沒有再回來,我怀疑他们的魂魄是被小鬼子的忍者给抓起來了。” “你要让我去找回他们的魂魄。” 老头点点头,然后老两口都哭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诉说详情 两位老人当然不是“呜呜”的哭,而是眼圈泛红,默默地流出了泪水,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让我们几个小辈一下束手无策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 还好老头很快恢复了常态,伸手擦干了泪水,无声地对我们笑了一下说:“让你们见笑了。” “大爷,给我们说说详细情况吧,我们一定尽力。”嘴上这样说,我心里却是一点底也沒有,并且觉得这事……这事也太他大爷的了,该怎么说呢,经历了之前的那么多事情以后,对于佛光呀、菩萨呀、以及老头说的这些事,我是能接受得了,可是让我们帮忙找鬼差,这事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该从哪下手呢。 老头说:“说得也不少了,我们冥门村的人都姓李,你们称呼我老李头,李大爷都行,你们也给老头介绍一下自己,也好让我老李头记住各位小恩公的名字。” 我说,“李大爷您这样说就有些见外了,再说这什么事也沒做,就吃了您老一顿……” 李老头捋了捋白胡子,笑着说:“你这样说才见外了,一顿饭何足挂齿,快说说你们叫什么,完了我告诉你们事情经过,你们也该歇着了,这天也不早了。” “我叫郑爽。”我说出自己名字,然后挨个指着陆大川、陆可琴、刘长腿等人把他们的名字给老头报了一遍。 我说完老头把我们几个人挨个看着,把我们的名字又重复念叨了一遍,才说:“刚才已经对你们说过了,我们冥门村所有村民都是冥道中人,我们冥道虽然也会一些其他的法术,但最厉害,也是最主要的还是过阴,帮着阴间的鬼卒拉出即将要死的人的魂魄,这么多年……” 我忍不住好奇,打断老头的话:“李大爷,阴间的鬼卒为什么自己不拉魂呢,还要让活人过阴去帮忙。” 李老头说:“大多都是它们自己拉魂的,但有两种情况需要我们帮忙,一种是人到了去世的时候了,魂魄却还贪恋阳世,强行留在体内不走;另外一种是魂魄到了该走的时候,身边有文臣或者武将,阴间的鬼卒害怕这些人,不敢上前拉魂魄。” “你们过阴的时候,不也是魂魄去吗,为什么鬼卒拉不出來那些强行留在体内不走的魂魄,你们却能,还有为什么它们害怕那些当官的不敢上前,你们却不怕。” “因为阴间的鬼卒是已经死的了人的鬼魂,这些鬼魂就是阴性的,而我们过阴只属于魂魄离体,人却并沒有死,所以魂魄是带着阳气的,所以不怕那些人。” “哦,明白了,您老接着说。” 李老头还沒开口。 陆大川开口问道:“那你们过了阴后,能不能去阴曹地府。” 李老头笑着说:“过阴就是给阴间办事,当然能去阴曹地府了。” 陆大川又问:“那阴曹地府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像民间传说的那样,有奈何桥、孟婆汤,还有十八层地狱。” 李老头摇着头,抖着胡子:“人界有人界的律法、规矩,冥界也是一样,这些可不能乱说,说出來就活不成了。” 陆大川不吭声了,李老头把我们几个望着也不说话了。 我说:“大爷,你继续说呀。” 李老头看着我说:“我刚才说哪了,被你们几个娃娃一打搅,给忘记了。” 我歉疚地笑笑:“您就把之前对我们说过的那些给我们重复了一遍,剩下的什么也沒说呢。” “哦,真是老了,这脑子不够用了。”李老头说,“我们祖祖辈辈干着这个差事,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别说遇到过出事,就连听说都沒听说过,过阴给阴间当差还能出了事,可是就在一个多月前,我们冥道就有两个后生娃娃过阴了就沒回來,因为现在是乱世,死的人特别多,你们也知道,战场上一场仗打下來就要死成千上万人,而且哪个战场上能沒有当将的,所以刚开始我们一是顾不上,二么也沒太当回事,可是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不但先前那两个后生娃娃过阴了的魂魄沒有回來,而且村里每天都有过阴的魂魄不回來,我们觉得这个事有问題,一下子着急了,我们冥道的执掌就派出一波人的魂魄在阳间寻找,我过阴这么多年和地府里那些当差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就走关系托它们四处打听,结果不但一无所获,连在阳间寻找的那些魂魄也沒回來,到这时候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我们一方面在阴间层层上报,一方面在千方百计打探,最后终于发现是几个鬼子忍者抓走了这些人魂魄,天界、冥界都不能干预人界的事,茅山、全真等教派又元气大伤,我们找不到帮手,只好独自去找那些忍者讨回魂魄,可是他们都是渡过天劫的紫气高手,还有一个甚至已达紫气巅峰,我们冥道的微末小技,对待一些魑魅魍魉还行,根本就不是这些几乎一窥地仙之境的忍者的对手,所以魂魄沒找回來,我们执掌还受了重伤……” 李老头再度提起了伤心事,神情悲切,眼中又落下了泪水,而老太太这好大一会了,就一直不停地用围裙擦眼睛。 听李老头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我心里中大概有了数,可是却对他说的那些什么渡天劫、紫气巅峰什么的一点不懂,便开口问道:“大爷,您给我详细说说修道是怎么回事吧。” 李老头擦了一把泪水说:“这说起來话就长了,各门派有各门派的修炼法门,不过总体上來说,修道大概可分为开光、灵虚、辟谷、心动、元化、元婴、离合、空冥、寂灭、大成、渡劫等十一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为前、中、后三期,开光、灵虚是修道的开始,这个阶段被称为筑基练己,就好比是修建房屋时打地基,补足精气神三宝,打好修道之基石能达到祛病、延年益寿的效果;辟谷、心动是第二个阶段,这个阶段被称为炼精化气,就是通常说的‘丹道小周天’……” 李老头虽然此时满脸都是悲伤、忧愁,却说得极其认真,不过我却一句也沒听懂,打断他的话说:“大爷,我不是想问这些,而是想问一下你说的渡天劫和紫气高手是怎么回事。” “渡天劫说得简单点就是修道的人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要挨雷劈,挨了天雷却沒死即是紫气高手,紫气又分为三个阶段,淡紫、紫气、紫气巅峰,到达紫气巅峰再修炼渡劫之后就是地仙,到达地仙之境如果不上天界应位,再修炼就是天仙了。” 我之前说过我们不是修道中人,什么也不懂,李老头也看出來他说的是什么我沒听懂,关于渡天劫倒是说的通俗易懂,不过我还是听了个稀里糊涂,有心再详细问问,想了想还是算了,一是我压根沒想过当什么神仙;二是已经和忍者交过手,知道他们虽然有很高的修为,还会霸道的法术,但是我们有遁甲,再有墨玉和红云的帮忙对付他们应该是沒有问題,要不然菩萨也不会让我们來帮冥道。 想到这些,我便把这些事彻底抛开了,出口问道:“大爷,您说你们村里的那些过阴沒回來的魂魄是被小鬼子忍者抓去了,那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把这些魂魄关在什么地方,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抓这些魂魄吗。” 李老头摇着头说:“不知道。” “既不知道丢失的魂魄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抓这些魂魄的用处,这事还真是不好办。”我看向陆大川,“有什么主意吗。” 陆大川面露难色:“不知道魂魄被关在哪里我们可以找,想知道小ri本抓这些魂魄的用处我们可以查,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咱们不能杀鬼子,鬼子却可以杀咱们。” 李老头说:“我虽然现在不知道小鬼子把我们冥道中人的那些魂魄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要找出他们并不是太难的事,而能不能杀鬼子也不用过于担忧,因为你们只要目的明确,哪些鬼子该死在你们手里自有天意安排,我担忧的是你们是不是那些修为高深的忍者的对手。” “大爷,你有办法找到丢失的魂魄,这事情就好办了。”我说,“至于我们是不是那些忍者的对手,说实话我心里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您想一下,菩萨是让我们來帮你们解决麻烦的,并不是让我们來送死的,我觉得我们对付他们应该是沒问題的。” “说的也是,那我老头子就不担心了。”说了半天李老头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容,“让你们几个娃娃受累了,这天也快亮了,我们安排住处,让你们睡觉。” 李老头说着下炕穿鞋,嘴里安慰着老太太说:“娃他娘,心放宽一些,我们这一辈子虽然沒经历太大的风浪,却也这么一把年纪了,对这世间的事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我们也跟着劝,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太太歪在炕上一动不动了。 “大娘,大娘,您怎么了。”陆可琴、林仙儿就坐在老太太边上的,刚才可能是因为听我们说话,沒太在意,这时发现老太太不动了,都急着伸手要摇动她。 李老头急忙出言制止:“别动她,千万别动……” 第一百九十四章 老太过阴 乍一看见老太太歪在炕边上不动了,我们还以为她是悲伤过度昏死过去了,见了李老头的反应一下明白了过來,这老太太准是过阴了,虽然之前李老头已经说了那么多,但毕竟我们沒有见过过阴是个什么情况,更沒想到老太太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坐在边就过阴了,所以都惊愕地看着一动不动的老太太。 李老头近前仔细看了一下老太太,抬起头对我们说:“沒事,你们几个小娃娃不用紧张,本來准备的是让你们在这个屋子休息的,现在也睡不成,走,把你们东西拿上,大爷带你们去别的屋子。” 我们几个人听到李老头的话,都站起來拿我们的包裹行李,我问道:“大爷,大娘这就是过阴了吗。” 李老头点点头,无奈地说:“天下不太平,我们冥道本來就忙,现在又有近一半的门人出了事,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呀。” 李老头的话让我无言以对,转脸看陆大川他们,示意他们往出走。 我们从饭桌和炕之间的空挡里往过走的时候,李老头仔细看着我们迈动的两脚说:“小心,别踢到你大娘的鞋子。” 我低下头,这才看见老太太的两只鞋子是一翻一正放在炕沿下的地面上的,心里好奇开口问道:“大爷,为什么大娘的鞋子一翻一正的放着。” 李老头回答道:“鞋子怎么摆放,决定了我们过阴人的生死状态,我们过阴时,鞋子必须有一只要翻过來的,如果全部放正,过阴人就会苏醒过來,如果全部翻过去,我们过了阴魂魄就回不來,人就会真的死去。” “哦……”我嘴里应了一声,拉起陆可琴的手,我们一起往出走。 一行人出了屋门,门口靠墙站着的那个纸人手里的灯笼亮了,纸人也随即飘起來到了李老头的前面,给他照亮。 刚见面时见到这个纸人提灯笼,我就挺好奇的,尤其是它还能自己吹灭灯笼,不过却不好意思问,这时和李老头也算是熟识了,便开口问道:“李大爷,这个纸人怎么跟个活的一样,您是用你们冥道的法术控制着它的吗。” 李老头说:“是法术,但不完全是,你们也能看见这就是活人烧给死人的纸人,却也可以把它看成是自己有生命的活人,只不过是阴司的活人。” “那……这不是阳间吗,它怎么。”听了老头的话,想到他们村子诡异的村名,我头上冒出了冷汗。 李老头说:“我告诉过你们,我们冥道每天做的事情是过阴当鬼差,而过阴去拉人家的魂魄让人去死,人家亲人自然是不会给我们报酬的,干了活却沒有收入,可我们也要生活,我们就用法术让这些在阴间才能有生命的纸人给我们干活,虽然让它们动弹起來干活,离不开法门,却也可以说是阴司对冥道的特别恩惠。”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我心里感叹一句不再说话。 李老头家的院落虽不是标准的四合院,却也是院落四面都有房屋,出了北房他把我们带向了东边的偏房,到了门口,他边开门边说:“这边只有两间,沒北房宽敞,却也是里外间都有炕铺,炕上的被褥也是新的,你们将就着住。” 房间门打开,李老头把我们让进屋内,自己却沒有进屋的意思,还不时扭头向北房看,我才意识到,老太太过阴了,李老头是担心她的魂魄也回不來,出口问道:“大爷,大娘过阴需要多长时间能回來,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李老头说:“天亮前估计就能回來,这深更半夜的,应该是不会出事。” 李老头嘴上说的是沒事,不过却能从他脸上看出來他心里也不是百分百有底,我们就宽慰了他几句,然后他转身走回北房,我们关上了房门。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我们昨晚就沒捞到好好睡觉,白天张罗了一天,这又大半夜了,大家都是疲惫不堪,关了房门,陆可琴她们进了里间,我们三个男人在外间,各自休息,我一觉醒來,睁开眼睛看到太阳光都照到窗户上了,我们住的是东房,太阳上窗户了,肯定是下午了,急忙翻身爬起來,把陆大川、刘长腿摇醒。 陆大川他们前天一晚上沒睡,昨晚早上只睡了一小会,这时睁开眼睛了,却还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不愿意动弹,我说:“快起來,你看表几点了。” 陆大川从枕头边摸到手表一看:“妈呀,都下午两点了。”然后急忙往起爬。 “你们起來收拾一下屋子,我先出去了。”我下炕穿上鞋,听到里屋传出了动静,知道陆可琴她们也起來了,丢下一句话就开门往出跑。 昨天一整天,西北风怒吼,天阴得和什么一样,以为要下雪,沒想到今天阳光明媚,天出奇的好,站在门口,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我看见北房门前的太阳地里站着十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本來是坐在板凳和房子台阶上的,见我出來了,一起站起來把眼睛望着我看。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冥门村的村民,也就是冥道的门人,人家门派出了那么大的事,等着我们帮忙,我们却睡了个太阳照屁股,让我感到脸直发烫。 还好这些人虽然身居大山深处,身上穿的也都是普通农民的衣服,但并不是那种沒见过世面的人,知道那么多人一动不动把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盯着看,既不礼貌,也会让人不自在,都冲我抱拳施礼后便微微把目光顺了下去。 李老头说得清楚,他们冥道懂法术、会过阴,却不是三清门下的道士,所以对他们像走江湖的好汉一样对我施礼,我一点也沒感到诧异,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对他们抱拳施礼后,便迈步往他们跟前走。 这时李老头掀门帘,从北房里走了出來,看见我说:“郑爽,那几个娃都起來了吗。” “起來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陆大川、刘长腿两人前后从屋里走了出來,扭回头又说,“大爷,大娘回來了吗。” “一早回來了。”李老头对我说了一句,然后对站在台阶前太阳地里那十几个人说,“你们别在这杵着了,把人看羞了,各自回家,需要谁帮忙到时我叫你们。” 李老头说话时那些人都毕恭毕敬地听着,等老头说完,其中一个汉子说:“太爷,那我们先回去了。” 李老头说:“回吧。” 那些人又对着我、陆大川、刘长腿三人抱拳施礼后走出了院子。 目送他们走出院子,我如释负重,感觉自在多了。 “别在那站着了,快叫几个女娃也出來,进屋洗手脸,我叫你大娘给你们准备饭菜。”李老头说着转身进了屋。 我们方便过后,几个人相跟着走进北房,李老头忙着给我们倒热水让我们洗手脸,老太太忙着往饭桌上给我们摆饭菜。 几个人排队洗手脸,李老头说:“晓得你们几个忙完我们的事情是要回去的,再者知道你们真实身份的人越少越好,我才沒给你们一一介绍我们村里那些后生娃认识,你们不要多心。” 李老头把那些人撵走,正是我心里求之不得的,不过这话却不好明说,我便说:“大爷,还是您老想得周到。” 老太太给我们准备的饭菜比昨天晚上的还丰盛,主食是面条,我们吃过就开始商量正事。 我开门见山问道:“大爷,您昨天晚上说有办法找到那些过阴后沒回來的魂魄,是什么办法。” 李老头说:“这一个多月來,我们冥道丢失魂魄从來沒间断过,我的办法是村里有人过阴,你们就暗中跟着他们的魂魄,先找出抓走他们魂魄的鬼子忍者,然后再跟踪忍者就能知道他们把那些魂魄弄到哪里去了。” “哦。”我点点头说:“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漫无目的的到处寻找了,确实是个好办法。” 陆大川问:“李大爷,你们白天能过阴吗。” 李老头说:“可以,不过你们不用着急,那些过阴后沒回來的魂魄,几乎都是天擦黑到子时前这个时间段出去的。” 陆大川抬腕看表:“现在才三点多一点,离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还真是不用着急。” 李老头说:“这会也沒事,你们沒睡够的话再去睡一会,有可能晚上就会有情况,到时你们又睡不成了。” “也行,我们好久沒见到太阳了,去晒会暖暖,然后再睡一会。” 老太太说:“我准备好晚饭,一会你们睡得起來,过來我们不在屋里的话,你们自己热的吃。” 我说:“不用了大娘,我们起來直接去上面山头上等着村里有人过阴,跟踪他们的魂魄就行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不用操心我们。” 李老头说:“我们村子外面有布的阵法,你们出去的时候……” 我打断老头的话:“大爷,不用告诉我们怎么走,我们不从地面上走。” 李老头点点头:“好吧,你们出去当心点。” 从北房出來,回到东屋门口,几个人在台阶上坐下來说着闲话晒太阳,四点不到,起风了,我们回到屋里,昨天晚上睡得是晚,但起來就下午两点了,再睡肯定是睡不着,几个人就都围在外屋炕上继续聊天打屁,等到天擦黑,我们收拾好行装,乘着遁甲來到村子上面的松林边,坐在山坡上俯视着整个村庄,等着村里有人过阴。 沒等多大一会,村西头一座房子里飘出了一个四十多岁女人的魂魄,它出來后冲我们望了一眼,还点了点头才飘出院墙,向村外飘去。 “走,把遁甲反面朝上,跟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跟踪魂魄 遁甲反面有篆刻的驱鬼的符文,我们乘坐的时候还像先前那样正面朝上的话,地面上的鬼魂就会吓得躲起來,因此我只能叫大家反面朝上,还好这样并不影响正常使用,可是当几个人升至空中后却是越看越觉得别扭,因为遁甲打开后不是平的,而是有一定的弧度,正常情况操控飞行的时候,我们像是呆在一个伞盖顶上,而翻过來后我们就像是呆在一个饭店里炒菜的那种特大号炒锅里面。 不过别扭归别扭,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冥门村过阴的中年妇女的魂魄飘动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得多,遁甲翻过來后我们又能看到地面上四处飘荡着许多孤魂野鬼,所以生怕跟丢了,几个人都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它。 冥门村是在一座山峰的南面山坡上,村外有下山的羊肠小道,山下有通往山外的大路,道路看上去虽然是坑洼不平,路两边的灌木丛延伸出來的枝杈还覆盖了大半个路面,但是能看出來这条路还是有人走动的。 所以我们以为冥门村过了阴的人的魂魄,也是会像活人一样沿着路径“走”的,却沒想到它出了村后只沿着道路沒“走”多远一截,便飘到了离地面三四米的空中,在山峦间径直向西南方向飘去,速度快得几乎成了一道虚影。 一行人把遁甲速度提起來奋力直追,我心里不由得担忧了起來,冥道过了阴的人的魂魄飘行的速度如此迅速,鬼子忍者还能抓住它们,他们的修为就可想而知了。 由此我判断昨天找我们麻烦,被我们修理的一顿的那个忍者的修为在來我们国家的所有忍者中不是最高的,因为如果他有过了阴的人魂魄这么快的移动速度的话,当时在北平那条胡同里他挡住我去路时,凭我飞掠的速度根本就跑不了。 此时是十冬腊月,平时我们是感觉不出來冷,红云说过是因为我们在聚集着高浓度纯净阴气的阴脉之地呆的时间久了,魂魄被滋养得足够强大缘故,而在这急速飞行中,几个人都冻得面红耳赤,忍不住直打哆嗦,我知道了这个强大也是相对而说的…… 总之一句话,这些让我知道了抓走冥道门人魂魄的忍者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好对付,我们想把魂魄从忍者的手里救出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中年妇女的魂魄风驰电掣般向西南飘动后便沒有再改变方向,我们在高空中大概追了有半个多小时,它落在了一处高宅大院中一座房子前面,扭头仰脸向高空中的我们望了一眼,然后转回脸去径直前飘,穿墙而过进入了屋内。 这时我们才得以喘一口气,观察了一下它把我们带來的这处高宅大院所在地的情况,从规模上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县城,城中房屋被战火毁坏的并不严重,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城内很多地方都能看见灯光,大街小巷到处是人影攒动,初时我们疑惑这个县城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并奇怪这天寒地冻的,天也黑了,他们不在家里呆着怎么都在大街上晃荡,经红云提醒我们才猛然反应过來,其实我们看到城中的这些人影有一大半都是鬼魂。 虽然之前从沒见过冥道的人过阴后是怎么拉出要死的人的魂魄的,也沒仔细问李老头,但是我想着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大眼看了一下地面上的情况,就赶紧把目光锁定在了中年女人的魂魄进去的那座房子外面,等着它办好事出來。 我把目光从别处收回來沒两秒钟,刘长腿就叫道:“老大,你看那个大院里有停的汽车,这个县城是狗日的ri本鬼子占领的地方。” 听刘长腿说话的语气,这家伙还不死心,我刚想呵斥他,陆大川说:“你沒看到这个县城周围有不少大路上都有鬼子的炮楼吗,我早就知道这是ri占区了。” 刘长腿不满地说:“早发现了你还无动于衷。” “唉……”陆大川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无动于衷又能怎么样,打不能打,杀不能杀,只能当沒看见呗。” 我眼睛盯着下方不动,随口说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咱们办完事情赶紧走,真的不能再闯祸了。” “是呀。”陆大川说,“这ri本鬼子祸害了我们多少老百姓,也沒听说过有哪个神仙管过,我们杀了几个鬼子就成了逆天行事了,这他奶奶的上哪说理去。” 陆可琴转过脸,在我耳边说:“郑爽,我们救出那些鬼魂,要回去还联系不上那个大脑袋女人怎么办。” 我说:“放心吧,不会联系不上的。” 扭着头说话不舒服,陆可琴干脆转过身,看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 “大脑袋女人给我们的这个眼镜是用脑电波交流的,按道理是不会联系不上她,可偏偏却失去了联系,之前我不明情况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现在想想应该是……” 我后面要说的是把我们留下帮助冥道的菩萨捣的鬼,话还沒出口,陆可琴把手捂在我嘴上:“别说,我明白了。”说完陆可琴转回身,脸向前站好。 这时中年女人的魂魄从屋子里飘了出來,手里像当时红云抓那个老太婆鬼一样,抓着一个年轻汉子鬼魂的脖颈子,年轻汉子比中年女人的魂魄要高出一大截,所以女人揪着汉子的脖颈子让人看上去显得很怪异。 中年女人的魂魄把屋里死去的人的魂魄拉出來后,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几个穿着古怪衣服的鬼魂,來到它们面前,中年女人就放开了汉子的脖颈子,然后几个衣着古怪的鬼魂一起动手,把一条镣铐套在了汉子的脖子上,拉上向西飘去了。 不用问也知道拉走汉子鬼魂的那几个古怪的鬼魂就是阴间的鬼卒,所以这个过程看得我们心惊胆战,屏住呼吸谁也沒敢说话,直等到它们失去了踪影,除了红云,我们几个人都是常常舒了一口气。 刘长腿最先开口说道:“我的妈呀,以前看不见这些东西的时候觉得挺神秘的,现在能看见了沒想到……” 陆大川呵斥住刘长腿说:“看到了就看到了,不要谈论这些东西,看好过阴的女人的魂魄就行了。” 中年妇女的魂魄來到这里后就确定了我们沒有把它跟丢,拉出汉子的魂魄交了差并沒再抬头看我们,飘离大院后也沒急着返回,而是漫无目的在县城中飘荡了起來。 我们知道它这是把自己当饵,想钓抓住他们村里那些魂魄的忍者出來,因此它飘到哪我们在天空中就跟到哪。 磨磨蹭蹭一个小时过去了,忍者并沒有出现,中年妇女的魂魄飘上了空中,到了我们面前,因为李老头沒有介绍我和他们村里的人认识,所以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她自然也不知道我们的名字。 它上來后我们沒介绍自己,它也沒啰嗦,直接问道:“还需要我再转一圈吗。” 我说:“我们在大街上连个小鬼子也沒看到,这会是饭点,他们应该在吃饭,再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还沒鬼子忍者出现,我们就回。” 中年女人的魂魄点点头,落回到县城中的街道上,又开始漫无目的飘荡了起來,我们也跟着它继续在空中晃荡。 眼看半个小时要过去了,城中还不见有什么动静,陆大川说:“郑爽,这一趟出來最少也得两三个小时,如果能发现情况还好说,如果什么也发现不了就太浪费时间了,要不回去后咱们分成三组吧,这两三个小时里面,村里肯定不止一个过阴,咱们三组分头跟,先把目标确定了,然后再一起对付他们。” 我也意识到这样确实浪费时间,李老头说他们村里那些过阴后回不去的魂魄都集中在天黑到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段,如果我们一大群人跟着一个魂魄的话,一个晚上最多也只能跟两个,要是两个都不出事,这一天就算是白耽搁过去了,点头说:“可以,不过李老头说了抓走魂魄的忍者修为特别高,分成三组的话,一组只有两个人,万一被他发现的话怕是有危险,咱们分成两组吧,我带着可琴和仙儿姐,你带上长腿、红云。” 陆大川说:“也行,就这么定了。” 我心里清楚我们分开找到人的几率是大了,要面临的危险却也跟着大了,不放心陆大川他们又说道:“分开跟踪是可以,不过你们一定要记住,一是不能随便杀鬼子;二是只能跟踪,发现了忍者后绝对不能单独行动,我可不想那些魂魄还救出來,还得先忙着救你们。” 陆大川说:“放心吧,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能管住自己。” “我知道你能管住自己,但你一定要管好大长腿。”说着我看向双手持枪,眼睛几乎就沒离开过停止几辆ri本鬼子军车的那个院落所在区域的刘长腿。 刘长腿收回目光,冲我叫道:“郑爽,你小看人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也能管住自己。” 我白了刘长腿一眼:“你得了吧,看你那两只眼睛里都要冒出火來了,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你。” 刘长腿声音更大了:“郑爽,不相信我,你可以把我的枪拿走,也可以把遁甲拿走,实在不行你就把我缩在李老头屋里……” 见刘长腿又发火了,我也火了,开口骂道:“大长腿,你他妈吃了屎啦,怎么回來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动不动就发火。” “你俩别吵了,女人的魂魄不见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诡异失踪 “怎么不见的。”听到林仙儿的话,我附身下望,中年妇女的魂魄果然消失了踪影。 “沒看清楚。”林仙儿说,“我一直盯着,可一眨眼就不见了。” “cao他大爷的。”辛辛苦苦盯着了两三个小时,眼睛都看得酸死了,吵了两句嘴的工夫却把魂魄丢失了,我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真想一脚把刘长腿从遁甲上踹飞出去,把下方中年妇女消失前所在区域大街小巷细细过了一遍,沒发现有忍者的踪影,我看向红云问道:“红云,你也沒看清楚它怎么就不见了吗。” 红云蹙眉摇头回答道:“城里孤魂野鬼太多了,它们都在不停地移动,看得人眼花缭乱,我只看到它在……”红云说着伸手指着下方街道上一处房屋说,“那个房子前面避让行人侧了一下身,然后就消失了。” “它避让的是人还是鬼,你还能认……”话说一半我闭上嘴巴不问了,我们此时处于中年妇女的魂魄消失街道的正上方的高空中,向下看不论是人还是鬼,看到的都是两个肩膀中间一个头顶,而要从人群中认出一个见了一次面的人,至少也得看清楚他的五官和身上的穿着,搁谁也不能看到个脑袋壳就把人记住。 “要不要下去查看一下。”陆大川问。 我皱眉沉思了片刻,觉得还是不下去的好,便开口说道:“现在抓走魂魄的忍者在暗处,我们也在暗处,如果下去,咱们几个身上穿的衣服在这个小县城中太扎眼, 势必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之前又和那个忍者交过手,还击沉了三架敌机,这一片的鬼子估计都知道咱们几个人,到时咱们沒发现他们,再让他们暗中盯上咱们,找到那些魂魄就会更困难。” 陆大川说:“那什么也沒发现,还把鬼魂给跟丢了,就这样回去也太窝囊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了魂魄是在这个县城失踪的,不怕找不到线索。”嘴上是这样说,其实我心里也觉得窝囊透了,不过这魂魄已经跟丢了,大家都神情沮丧,我也只能给大家宽心,同时也才自己宽心。 “不下去就回吧,回去让老头给咱们找几身普通老百姓穿的衣服,明天一大早再來。”陆大川说着辨别了方向,然后调转遁甲往回返。 “等一下。”我叫出陆大川,“你上长腿遁甲上呆一下,把你的遁甲翻过來,看看这城中有多少人,多少鬼。” 陆大川依言而行,当他的遁甲翻过來,篆刻有驱鬼符文的一面朝下以后,城中顿时阴风阵阵,大街小巷的鬼魂四散逃走,不一刻下方城中已是冷冷清清,除了个别有灯光的街道上还能看到一些摆小摊的商贩和稀稀拉拉的行人外,大部分街道上连个乞丐也看不见。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呀。”之前我以为这城中街道上怎么的也有百分之三十是人,沒想到人连百分之三也不到。 陆大川说:“想象中的事,这么冷的天,要饭的都要找个避风的地方窝着,有家的人沒事谁愿意到大街上溜达。” 我惋惜道:“可惜我们跟的是鬼魂,要是人的话,有遁甲驱鬼,这街上人这么少,闭上眼睛也跟不丢。” “郑爽,鬼子巡逻兵。”陆可琴在我耳边轻声说一句。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我们左下方的一条街道上,出现了十几个鬼子,身背长枪,排成一排,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街道的一头往另一头走,我害怕刘长腿看到鬼子控制不住,再惹出祸來,急忙对大家说:“走吧,回去。” 來的时候由于是跟着过阴妇女的魂魄的,我们飞行的速度特别快,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个县城,返回时因为不用那么着急,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才回到了村庄上空。 落进院子,李老头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屋里走了出來,热情招呼我们进屋,我们进屋后,老太太就忙着给我们准备饭菜。 天擦黑我们走的那会才五点多钟,回來已经快九点了,在外面差不多冻了四个小时,洗过手脸,李老头让我们上炕,我们也沒客气,纷纷脱掉鞋子坐到了炕上,李老头往带做饭带烧火炕的炉子里加了一些柴,然后坐在炕沿边问我们出去后的情况。 “我们找到魂魄丢失的地方了,具体情况明天去查,大爷,我们需要几身普通的衣服,麻烦您给我们准备一下。”我简单的几句话一带而过,倒不是害怕说出來实际上我们是把那个妇女的魂魄跟丢了丢人,而是说出來也沒用,反而让老头老太太更着急上火。 “哦。”李老头满脸焦急的神情立即缓和了下來,“衣服好办。” 饭菜是做好的,老太太简单热了一下就给我们端上了饭桌。 “你们吃着,我和你大娘去给你们找衣服。”李老头说着和老太太一起走出了屋子。 听脚步声,他们出了院子,应该是去村里其他人家里去借衣服了,毕竟我们有六个人,找六身让我们穿着合身的衣服也不容易。 吃过饭,陆大川一根烟沒抽完,李老头和老太太两人说着话回來了,每人可怀抱抱着一铺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虽然衣服是粗布的,颜色也只是单调的黑、蓝两种,却一眼能看出來衣服都是新的。 我心里还担心陆可琴、林仙儿不愿意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见老两口拿回來的衣服都是新的,简直喜出望外,几个人连忙把衣服接过來放在炕上。 竟管这时候普通老百姓穿的衣服沒什么样式,而且老头、老太太拿回來衣服又不是夏天穿的单衣,再有身段的女人穿上后也能像狗熊一样臃肿,却因为是新的和对这时候的衣服感到新奇,陆可琴、林仙儿、红云都是欢天喜地地从衣服堆里拿出一件在身上比划起來。 我知道在这战争年代,冥门村人们的生活远远不是外面那些村庄能比得上的,可能找到这么多的新衣服还是让我感到特别好奇,拿起一件在自己身上比划着问道:“大爷,大娘,你们从哪找來这么多新衣服。” 见拿回來的衣服我们满意,李老头和老太太自然也挺高兴,两个人都眉开眼笑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开心一样把我们看着,李老头说:“能找到这么多新衣服主要还是你们來的时间好,这不是马上要过年了,我们村里虽然不是太富裕,却沒遭到鬼子的祸害,日子还过得去,平常能对付就对付,每年过年还是会添置一件新衣服图个喜庆的。” 李老头话说得挺委婉,我心里却清楚这个年代不饿肚子,每年还能添置一身新衣服的村庄在我国广袤的大地上怕是找不到几个了。 老太太跟着说:“这些都是根据你们几个人高低、胖瘦找來的,你们试试,不合身了,大娘再去给你们找。” 虽然我们外套里面都有穿的衣服,可男男女女的也不好当着李老头和老太太的面试衣服,便把衣服都抱回了我们住的屋子,每个人挑出合身的,我把多余的给抱出來,送还给老两口后,简单给李老头交代了一句“明天早晨起來,我们就去县城查看情况,如果能找到线索,在救出魂魄之前的这段时间就不回來了。”,然后就回到了我们住的屋子。 这时候才十点多一点,对我们这些生活在现代的人來说,这个点根本不是上床睡觉的时候,加上白天睡了大半天,大家不但沒困意,精神头还好得很,在下午我们走了后,李老头又把我们住的这个屋子里火也生着了,屋里暖暖和和的,不睡觉也沒人愿意躺在被窝里,就都坐在外间炕上说起了明天去县城查找线索的事。 说着说着,我们就发现了一个问題,现在我们目标有了,衣服也有了,可是我们的背包和枪支却沒法携带,且不说要去的是ri本鬼子占领的县城,就是去任何一个地方,我们穿着民国时期的衣服,背着现代的背包,还拿着冲锋枪,也会被人围观的。 想來想去想不到一个好办法,陆大川说:“要不背包和枪都不留在这,我们就带上遁甲,办完事回去的时候再拿。” 我摇头说道:“背包可以不拿,枪却不能不拿,再说我也跟老头说过了,找到线索的话,把它们救出來之前,我沒打算再回來,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陆大川说:“这可怎么办,背包倒是可以用包袱皮代替,带枪可不好办。” 陆可琴说:“要不让大爷给咱们找个差不多大的木箱吧,就像擦皮鞋的人那样,用个带子背上。” 陆大川说:“背个木箱和这个时代是相符,可进城的时候守城的鬼子肯定是要盘查的,到时候还是露陷。” 林仙儿说:“进城之前在周边的村里找个牛车怎么样,我们穿上这衣服就是农民的打扮,驾着牛车,车上装着稻草,把东西放在车中间,鬼子盘查也不可能把车上稻草都卸下來。” 有事了,大家都忙着出主意,越说越乱,连牛车都出來了。 我想了想都觉得不妥当,进了县城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武器是随时要用的,不随身携带装在什么里面也不方便。 就在我们绞尽脑汁想不出一个好办法的时候,红云说:“我有办法……” 第一百九十七章 化为无形 几个人围坐在炕上正冥思苦想,红云说她有办法,我们便一起抬起头看着她,我白了她一眼:“有办法不早说。”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和红云彼此之间都有了了解,她自然知道我沒有责怪她的意思,笑着说:“我的办法也不是太好,所以沒急着说。” “什么办法,说來听听。” 红云蹙眉想了一下说:“什么办法等一下再说,我觉得你们的想法是不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你们担忧的那些事对我们來说根本不是问題呀,比如害怕进城门时遭到守卫的盘查,我们有遁甲,从空中飞着进去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从有守卫的门里进,还有那些魂魄是在晚上失踪的,说明抓走魂魄的……你们说的小ri本鬼子的忍者是在晚上才出來行动,晚上行动白天他们就有可能关起门來睡大觉,那个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不可能挨家挨户进人家家里去查看,所以要查找线索还得等晚上他们出來活动的时候,而到了晚上有夜色保护,你们的担忧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红云说完,滴溜着眼睛看我们几个人,毫无疑问,红云说得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汗颜。 为了不至于太丢面,我说:“想到大白天进城,我们都是按照惯性思维來思考问題的,确实有些多虑了,不过咱们几个人也不能天天白天躲在屋里不出门,就是到了晚上要住店,要吃饭也不能不见人,所以还是得把怎么携带背包和枪支的问題给解决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出來吧,都等着呢。” 我说完,红云沒直接说出怎么携带背包和枪支的办法,而是跪着向前移了几步,爬在炕上伸长手臂去拿陆大川他们放在窗户下炕头上的冲锋枪。 因为我们住的东厢房外间这面炕铺有三张单人床并排放在一起那么大,此时我们六个人像是打牌那样相互面对面围坐在炕上的,红云和陆可琴、林仙儿三人都坐在窗户对面的里侧,所以红云跪着向前移了几步就到了炕中间,伸臂附身前探后,丰满的臀部就撅在了我们面前,她上衣被伸长的手臂带动得还把肌肤白嫩如玉的水蛇腰露了出來,红云和我们相处的已经很惯意了,她这个举动很随意,完全是下意识的,我们几个男人看到这香艳的一幕却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看见我们几个男人眼睛紧紧地盯着人家红云屁股和腰看,林仙儿坐起來伸手在红云屁股上拍了一下,嬉笑道:“红云快起來,这几个色狼看着你这大屁股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陆可琴则虎着脸來掐我,我本能地往后躲,忘记了自己坐在炕边上,身后是空的,往后一躲“哎哟”一声从炕上就掉到了地上,一下把大家笑疯了……我们几个人正在屋里玩闹着,屋门口传來李老头重重的咳嗽声。 “嘘。”我让大家禁声,急忙穿上鞋打开房门走到了外面,见李老头一脸焦虑,急忙开口问道:“大爷,出什么事了。” 李老头说:“不晓得是哪里发生了战事,我们村大部分人都要过阴去当差,我想麻烦你们再跟上跑一趟。” “沒问題,我们这就走。”我转身回屋。 门里门外只隔着一道门帘,我和李老头在门口说的话屋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我进了屋他们已经在忙着换李老头给我们找的衣服了,我也急忙把衣服换上,大家拿上武器装备出了门,纷纷打开遁甲飞向了村庄上空,附身下望看到村庄里一大群过了阴的人的魂魄,像是忙着去赶集一样相互跟着飘出了村庄,等看见我们在空中跟上了,它们立即加快了速度向西南方向迅速飘去,我们在空中操控遁甲奋力直追。 急速飞驰了二十多分钟,看到前方地面上有密集的子弹和炮弹飞行,以及炮弹、手榴弹爆发出的亮光后,那群过了阴的人的魂魄还在快速朝着战场的方向飘动,我却让大家放慢了速度远远在后面吊着,我不急着赶往战场上空有两个原因:一是已经知道了目的地,战事不结束,过了阴的那些魂魄应该是不会出事;二也是主要的,我还是害怕看到下方打得激烈,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个人忍不住又想去杀鬼子。 速度慢下來,我们就能开口说话,先前在屋里时因为我们看人家红云屁股,结果大家一闹腾,红云还沒告诉我们她的办法是什么,李老头便在外面咳嗽了,因此我开口问道:“红云,你那个办法还沒告诉我们呢。” 红云说:“我能用障眼法把这些东西化为无形,让人能摸得见却看不见。” “哦,那你现在就把这些东西隐藏起來吧,省得我心里总惦记着这件事。” 红云说:“这样做有一个问題,别人看不见的同时你们也会看不见,背包沒问題,我担心你们看不见枪后用的时候就打不准了。” “隐形枪,好玩。”陆大川说,“沒事,你管施法术把它们变沒就行了,瞄不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不会用枪,你们有办法我就放心了。”红云说话间就动手把我们身上的背包和陆大川、刘长腿手里的冲锋枪都变沒了。 “哈哈,有意思。”陆大川、刘长腿握着无形的枪都很兴奋。 我和陆可琴、林仙儿把枪要过來拿在手里比划了比划觉得挺好玩,也各自掏出手枪,让红云给我们变沒了。 虽然做着这些事情,我们却并沒有完全停下來不向前走,这几分钟的工夫已经能清楚地听见下方传來的枪炮声,大家就都附身凝目下望,观看地面上战斗的情况。 战斗发生在一处山峦间的一个村庄前面的山坡上,交战的双方是balu军和ri本鬼子,此时双方打得不可开交,ri本鬼子的兵力有balu军的三倍之多,他们正在山坡下疯狂地进攻,想要攻上山坡,balu军在顽强地阻击,阵地后的村庄中有一小股balu军和大量拖儿带女牵猪赶羊的老百姓在向村庄后面的大山上撤退。 根据阻击小鬼子的balu军人数和村中撤退的balu军携带着大量的东西來看,这个山村应该是balu军的一处指挥部,被小鬼子发现了,深更半夜借着夜色掩护來偷袭,还沒摸上山坡便被发现了,然后坡上坡下便交了火。 看清战场上的情况,我便扭头去看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见他俩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立即冲下去,我急忙说:“都别盯着看了,再升高一些。” 他们把目光收回來看着我却沒操控遁甲向上攀升,我对陆可琴、林仙儿、红云三个人说:“向上升,升到刚刚能看到地面上有人为止。” “我就想不明白,看到鬼子杀好人你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刘长腿冲我喊道。 为了这事和刘长腿已经吵了好几次了,我真是再懒得理他,陆可琴她们也不想我们再吵起來,三个人操控遁甲快速向上攀升。 刘长腿又叫道:“早怎么沒发现这小子怎么这么冷血。” 陆大川呵斥道:“别说那些沒用的,跟上。” 我只叫陆可琴她们向上攀升,而不叫陆大川的意思就是要让他管住自已,也管住刘长腿,在他的呵斥下,两个人终于也跟了上來。 上來后,刘长腿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嘴里叨叨个不停,ri本鬼子是让人痛恨,可我就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会这么狂热,明知道我们不属于这个时代,还一次又一次的给我耍脸子找是非,如果天天这么闹下去还不把人烦死,想了想说道:“刘鹏,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谁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不会一点数也沒有,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不行,回去后咱们可以谁也不认识谁,但是在沒有回去之前你必须得控制住自己,原因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也不想一遍一遍的对你说,我要说的是这所有的一切是因为我而起的,虽然一开始我耍过心眼,多少有利用大家给我找我父亲的意思,但是当博巴老爹、胡胖子、老刘、虎子等人一个一个死了后,我心里最大的愿望是我们几个人都能活着回去,而找回我父亲的愿望在我心里已经排到了第二位,在我沒有能力的时候,我是一直靠着你们保护,可从我有了能力之后,你不应该感觉不出來,我每天背着你们上蹿下跳是为了什么。” 陆大川说:“郑爽,你别说了,我们知道你的用心。” “你让我把话说完,今天再说最后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说这些话。”说着我又把眼睛看向刘长腿,“能走到今天,让跟着咱们的那些死去的人都活过來,我家里也不再被两块石碟祸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个时代有那么多的抗ri英雄,你不考虑大局,仗着遁甲一心想着杀鬼子,逞一时匹夫之勇,你觉得有意思吗。” “郑爽,别说了,你看鬼子的忍者出现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网打尽 我急忙附身下望,才发现下面的战斗已经结束,balu军和老百姓撤向了山顶,此时是半夜时分,月暗星稀,山路难行,ri本鬼子并沒有追击,而是进入村庄放火烧屋,撵狗抓鸡。 战场上沒了活人,先前在战斗时,忙着拉被打死的战士魂魄的那些冥门村过了阴的人的魂魄也不知所踪,偌大一片山坡上只剩下数十具血淋淋的残破尸体,和一些从这些尸体上掉下來的残肢断臂,就更显得血腥恐怖。 “忍者在哪呢。”低头下望我看到鬼子强盗行径,却沒看到忍者的身影,开口问道。 “在那边……”陆可琴说着伸手指给我看。 顺着陆可琴手指的方向望去,我看见在下方村庄北边四五里远的一个山洼里有一片树林,树林边有一大块空旷的平地,空地上有两个穿着紧身衣,蒙着脸背着刀的鬼子忍者,两个忍者个头相当,都不太高,不过从体型上看,一个粗壮,一个纤细,后者应该是个女人。 此时纤细的忍者面朝空地,站在树林边上一动不动,粗壮的忍者一条手臂竖在胸前,用一种奇怪的步伐在空地上转着奇怪的圈子,而那些过了阴的人的魂魄就在他的走动中飞蛾扑火一样扑到他的身边,然后就不见了,我虽然不会法术,却也知道这个鬼子忍者是在手掐指诀,脚踏罡步使用法术把那些魂魄都抓起來了。 众所周知小鬼子的很多东西都是从中国传过去的,看到鬼子忍者在使用法术抓那些魂魄,我就收回目光,看向红云问道:“红云,你知道鬼子施的什么法术吗。” 红云说:“他把那些魂魄都抓起來了,肯定是一种拘魂的法术,不过我却沒见过有人这样施法,应该是我被困在地下后你们现在的人类自创的法术。” “哦。”红云困在暗河那座城池中长达万年之久,她沒见过现代人的法术也属正常,想了一下我说,“你能用障眼法让我们靠近一些不让他们发现吗,我想看看他把那些魂魄弄到哪里去了。”我们此时的位置离地面太高,只能看到鬼子在施法,然后魂魄扑到他身边就不见了,却看不见魂魄具体的去了哪里。 红云点头施法,先行平移到鬼子忍者所在的那片树林的上空,然后向下降去,我们几个人紧跟着她移动,然后降低高度,当能清清楚楚看到地面上的情况的时候,站在树林边那个纤细的忍者抬头向空中张望,红云随即停了下來,我们以为红云的障眼法沒起作用,忍者看见我们了赶紧跟着停住,红云说:“忍者的修为比我想象的要高,不能再向下降了。” “那个女鬼子看见咱们了吗。”现在我们离地面的距离大概在六十米到七十米之间,已经能清楚地看见望向空中的纤细忍者的确是个女人。 红云说:“看不见,但是她察觉到了危险,你们不要有太重的杀机。” 我听了红云的话放下心來,转脸去看刘长腿和陆大川,他们把紧握在手里的无形冲锋枪松开后,下方的女忍者低下头去,目光平视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在我跟红云说话,和看陆大川他们的时候,在我面前靠在我身上的陆可琴一直在盯着下面空地上施法的那个忍者看,这时她指给我看:“郑爽,你看鬼子绕行的中间地面上有一块玉石,那些村民的魂魄都跑到玉石里面去了。” 听到陆可琴的话,我把目光从女忍者身上收回來,顺着她的手指向还在施法的男忍者不远处的地面上望去,树林外的这块地面虽然空旷平整,上面却也满是干枯了的杂草和自树上飘落下來的杂乱树叶,不过玉石独有的光泽和剩余的那些魂魄漂移的方向,还是让我在这满目凌乱中一眼看到了它。 由于是在高空中俯视,所以看不到玉石的具体的形状,只能看见玉石朝向空中的这一面有一个成年男人手掌大小,之前已经见过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这时看到再古怪的事情我们也能照单全收,因此看到忍者能把那么多的魂魄封到一小块玉石中去,我们并沒有因为感到好奇而议论纷纷。 大家静静地望了一小会,看着施法的忍者马上就要把这次出來的魂魄,全部抓进玉里去了,陆大川抬头看着我问:“郑爽,要不要动手救人。” 六七十米的距离虽然也不算近,这时候又是深更半夜,但是以我此时的目力,不但能清清楚楚看到玉石,还能看到被封进玉石的那些魂魄相互拥挤在一起拼命挣扎,不过却不能确定在我们沒有來之前,冥门村失踪的那些魂魄是不是也在这块玉里,所以我沒回答陆大川,而是转脸问红云:“你能看清楚那块玉里有多少人的魂魄吗。” 红云闻言眼中发出红光盯着下方看了好一会,才摇头说道:“玉石太小,看不清楚。” 我对还在等着我回答的陆大川说:“那就先不急着动手,免得打草惊蛇。” “也好,咱们跟着这两个忍者,看看他们抓这些魂魄的目的是什么。”陆大川收回目光。 “嗯。”我点头说道:“我也想查清楚有那么多的孤魂野鬼,他们不抓,为什么单单抓这些过了阴的人的魂魄。” 地面上的男忍者把我们这次跟着出來的所有的魂魄都抓进玉石里之后,便收了法术,把地上的玉石拿起來揣在了怀里,女忍者快步走到他面前,他们都是黑布蒙面,我们看不到他们嘴动,也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不过从动作上來看,应该是女忍者对男忍者说了一些什么,然后他们一起仰起脸向空中张望。 看到这一幕,我们不约而同操控遁甲向上空攀升了一段。 红云说:“这两个忍者的修为比前天我们遇到的那个还要高,我们要想跟着他们不被发现,心里一定不能有太重的杀机,不然他们能察觉到潜在的危险,会时时提防。” 我又去看刘长腿,这家伙这次老实了,面无表情说:“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再给大家添乱了。” 在杀不杀鬼子这件事上,本來就是对事不对人的,把我们逼到一定份上我还忍不住动手杀鬼子呢,所以不能因为几个不值当的小鬼子就把我和刘长腿之间的关系弄僵了,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见他服软了,我笑着说:“那就别把脸绷着了,你能把心态放平和,我也保证遇到天意该让咱们杀死的鬼子,一定让你杀个痛快。” “你拉倒吧,说得我像是个杀人狂魔似的。” 见刘长腿面皮不绷着了,我开玩笑说:“鬼子才是杀人狂魔,你是抗ri英雄,回去我用包里这些金砖给你造个五斤重的军功章挂在你胸前。” 刘长腿叫了起來:“你小子也太小气了,那些黄金可是我辛辛苦苦扛回來的,你才给我造个五斤的,怎么的也得十斤。” “德行,也不怕把衣服坠烂了砸到脚面子。” “砸了脚也乐意。”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扯了一会闲淡,之前闹得不愉快总算是化解开了。 鬼子忍者在下方观察了一会,沒有发现我们,收回目光,都使出轻身身法,一前一后向西南方向飞掠而去,我们在百米高空中操控遁甲紧跟着。 两个忍者飞掠的速度很快,大概每飞掠一百多米落地借一次力,根据他们飞掠的方向,和我们第一次跟踪的那个中年妇女的魂魄,是在那个县城中消失的來判断,这两个忍者平时就呆在县城里,此时是要返回了。 跟踪了有十分钟左右,县城果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进入县城,两个鬼子忍者并沒有减慢飞掠的速度,在城中的房屋上几起几落后,径直落入了前半夜我们第一次來时,刘长腿一直盯着的那个放着鬼子汽车的大院。 此时虽然已是凌晨时分,大院内依然有两个鬼子站岗,另外院墙背风的角落里还蜷缩着四五条狼犬,两个忍者落进院落,站岗的鬼子在远处给他们行了个军礼,几条狼犬却沒动窝,由此可见这两个忍者确实是长期住在这里,狼犬对他们半夜时分出入院落已经习以为常。 上次來由于一直盯着中年妇女的魂魄,我并沒有过于注意这个大院,这时候仔细看,这个大院说大也不算太大,说小也不算小,占地大概有七八亩的样子,院中有前后两排房子,皆是平房,从房顶的长短來看,两间房屋都在十间左右的样子,除此院中再沒有其他的建筑,偌大的院子中停放着数辆汽车和偏三轮摩托车。 两个忍者落进院落后,相跟着绕过前面那排房子,然后分别走进了后面那排房子靠西边相邻着的两间房屋。 看着忍者进屋后,屋里先是亮起了灯光,过了一会灯光又灭了,陆大川说:“狗日的回屋睡觉了,我们干什么。” “先找个房子住下來,明天一大早來盯梢,冥门村村民的魂魄都被他们一网打尽了,看看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衣惹祸 这个县城被战争炮火毁坏得也不是太严重,却沒法跟北平那样的大都市相比,很容易我们就找到了一处空置的院落,位于鬼子驻扎军队的那个大院东边五六里远的一条小巷子底部,院落不大,院中只有两间主房和一个夏天用來做饭的简易小棚子。 在空中向下望时,看见这个院子虽然长满了半人多高的杂草,但是房屋、院墙破损得并不是特别严重,我们想着能住人,降落到院子里才发现房屋损坏的程度比在空中看到的要严重得多,不但窗户只剩下了两个大黑洞,连门板也掉下來一扇倒在屋里的地面上。 不用进门从外面就能看到屋中除了一盘土炕,就几件缺胳膊少腿的残破家具,我对众人说:“这沒法住人了,走,再去找一家。” “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凑合凑合吧。”陆大川说着收起遁甲,踏着院子里枯草,往屋里走。 “这什么也沒有,怎么凑合。” “哪能每次都那么合适。”陆大川走进屋子四处打量着说,“盯着鬼子也不需要全部都去,天亮后找城里最好的旅店住下來,背着那么多的钱不花又生不出儿子來。” 我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多空房子里又有家具又有被褥给我们住,便拉上陆可琴,招呼着刘长腿、林仙儿他们一起往屋子里走。 进了门,看见屋里已经烂得沒法收拾了,说是房子,其实也就比野地里多了一个屋顶和三面墙壁。 这样的房子觉自然是沒法睡了,我们几个人一起动手,先从院子里拽了两棵大蒿草,把地面大概清扫了一下,然后把残破的家具劈成木材,在屋子中央点起一堆篝火,然后大家又把遁甲打开当座椅,围坐在火堆边。 沒有水喝,大家肚子有些饿,但也沒人愿意啃干粮吃,好在两三个小时并不是太长,说了一会话,天也就亮了。 把火堆熄灭,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逐渐放亮的天空,我说:“我先去盯着,你们去找旅馆,吃饭睡觉,起來后去换我。” “我跟你一起去。”陆可琴拉着我胳膊说。 “你去吃饭,睡觉,等一会去替换我的时候,不用跟他们一起盯着,我们再在一起。” “我不。”陆可琴噘起了嘴巴,上面能挂个油瓶。 我知道这丫头打定主意十头骡子也拉不回來,默认同意,对陆大川说:“你们去吧。” 陆大川说:“这都白天了,红云不去能行。” “有墨玉呢,你们带上红云,要不然一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们沒法升空。” 陆大川点点头,然后说道:“这个县城也沒多大,升高一些就能看见全城的街道,你们操心着我们往哪里走,要是鬼子沒起床就先下來吃饭。” “好的,你出去遇到人打听一下,最好能找一个离鬼子大院远一些的旅馆,免得在眼皮子底下让他们有所察觉。” 陆大川说:“昨天夜里跟着那个妇女的魂魄在城里转了那么长时间,我知道哪里有旅馆,你操心着看着就行。” 商量好,六人兵分两路,我和陆可琴乘坐遁甲径直升空去监视鬼子,陆大川带着这刘长腿、林仙儿和红云出了院墙后便收起遁甲,几个人相跟着走出小巷子去大街上找旅馆。 鬼子所在的大院和我们找到的这处残破房屋只有几里远,离开地面上升不到十米就能看到,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和能看到陆大川他们去了哪里,我们还是攀升到一百多米的高空才停下來。 这时候天才刚刚亮,又是寒冬腊月,城里早起的人寥寥无几,鬼子大院内除了站岗的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影,倒是那几条狼犬在满院子撒着欢打闹。 鬼子沒起床,几条狗也沒什么好盯的,我们就盯着陆大川他们看,只见他们从那条小巷子走出來后,走大街串小巷地向县城南边走,十几分钟后走到了城南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上,然后沿着街道又向西走了几分钟,停下來匆匆抬头向我和陆可琴所在方向的天空中望了一眼,便径自走向了街道北侧一座临街的房屋前面。 这座房屋是楼房,有上下两层,他们走到房檐底下后,我们就看不见了,我再返回头把他们刚才走的路线看了一下,发现他们虽然曲里拐弯的穿过了几条街巷,却是一点冤枉路都沒走就到了要找的旅馆,才知道昨天晚上跟踪那个中年妇女魂魄的时候,这几个家伙是跟人,逛街啥也沒耽误。 “困了你睡一会,我操控遁甲。”确定了陆大川他们的位置,收回目光,我对陆可琴说。 “嗯。”陆可琴轻轻应了一声。 一面遁甲只有那么大一点地方,躺着肯定是睡不下的,我就盘腿坐好,解开衣服扣子,让陆可琴坐在我腿上,把衣服撑开贴身把她抱在怀里。 “乖乖的,别乱动,一会掉下去了……”说要睡觉,这丫头钻进我怀里却一下把嘴贴在我胸前吹气,一下又把手伸进我胳肢窝里痒痒我,在屁股上拍了一下才老实下來。 一晚上沒合眼,停止小动作,陆可琴很快睡着了,我打起精神望着小鬼子住的大院,这时候太阳快出來了,大院中却还是冷冷清清,鬼子虽然是坏人,但也是军人,按说是不应该睡懒觉,可除了换岗的鬼子和有一个房间上面的烟囱冒起了烟,并不见有大量的鬼子起床走出房间,让我感到很奇怪,皱眉沉思了一会才恍然大悟,昨天半夜我们看见的去偷袭balu军根据地的那一队鬼子,应该就是驻扎在这个大院里的,他们应该是还沒回來,所以大院中才看不见几个人。 想明白这一点,又一个问題接踵而來,偷袭balu军根据地的鬼子和那两个修为高深的忍者是一起的,为什么他们不帮助鬼子的军队作战,而抓走了那些魂魄后看都不看一眼战事如何直接就回來了,(当然想到这个问題并不是我希望忍者帮助鬼子军队打好人,而是就事论事分析问題,觉得这一点有些不符合情理,因为如果有这两个忍者用法术帮忙的话,balu军肯定是沒那么容易就撤进了深山,这样的话鬼子偷袭也就成功了,) 想了一会我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这些忍者來中国的目的并不是协同部队作战,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忍者要做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抓那些魂魄在这件事情起到的作用又是什么。 这个问題我绞尽脑汁也沒想出个头绪來,更加坚定了先不打草惊蛇,等把这些事情都查清楚再动手救出冥门村那些魂魄的打算。 “郑爽,,可琴,。” 我一个人盯着鬼子所在的大院正在琢磨这些问題,听到红云叫我们的声音,扭头看却沒看见她人影,心里正奇怪怎么不见人呢,又听见她说“诶,不在这吗。”才想起來,我们害怕被人看见都用障眼法把自己隐藏起來了,谁也看不见谁,急忙开口说:“在呢,你不睡觉,怎么上來了。” 红云说:“陆大川让我上來叫你下去。” “不用了,可琴睡着了,我也不太饿,你们吃过饭了,就去休息,休息好了再上來换我。”虽然这时还沒发现那两人忍者有动静,但是他们是有修为的人,不可能因为夜里睡得晚了,白天就睡到中午才起床,所以我不敢掉以轻心。 红云说:“叫你们下去不单是为了吃饭,我们找的那个旅馆房间的窗户里就能看到下面院子里情况,他们吃过饭已经再盯着了,才让我上來叫你们的。” “哦,那下去吧。” 红云问:“你看到我们找的那家旅馆在哪了吗。” “看到了,你先走,我随后就下去了,别撞在一起。” “好的。” 红云声音消失后,我叫醒了陆可琴,对她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向地面降落,这时街上有了早起的行人,街道两边做生意的商铺也有不少开门营业了,先下去的红云降落到了旅馆东侧的一条沒人的小胡同里,我看到她后便落到了她身边,等我收起遁甲和叫墨玉收起障眼法,三个人相跟着出了胡同,走进了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圆脸小眼睛,嘴唇上留着八字胡,身上穿着长袍马褂,见我们进门,点头哈腰笑脸相迎:“您几位住店。”我还沒來得及说话,他看到了红云,马上改口道,“几位是一起的,楼上请。” 我礼貌性笑笑,和陆可琴、红云走向二楼。 陆大川要了两个房间,都在二楼,门对门,走廊北边的这间窗户正好能看见鬼子的大院,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是县城中多数都是平房,二层楼房就算是高建筑了,中间沒有阻挡物,用望远镜能看得很清楚。 进房门看见陆大川歪在床上抽烟,刘长腿举着望远镜从窗帘的缝隙里向往望,床边一张桌子上放着几盘菜和三碗面条,我用手抓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饭菜还不错吗,就是这旅馆里的。” 陆可琴白了我一眼:“手脏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呀。”陆大川说,“你三个人快吃吧,我们都吃过了。” 房间里有水有盆,我们倒水洗手脸,陆可琴问道:“哥,仙儿姐去那边屋里睡觉了吗。” “嗯。”陆大川说,“吃了你和红云也去睡觉,我们三个人轮流盯着就行。” 我们吃过饭,该睡觉的睡觉,该盯梢的盯梢,到了八点多钟,去偷袭balu军的那些鬼子乘坐几辆汽车回來了,从车上抬下來一些打仗时死去的鬼子的尸体,在院子里摆成一排后,那两个忍者出來了一次,他们给死去的鬼子行了礼,转身又进了房间,直到中午也沒见再出來。 到了一点多钟,大家都睡醒了,起來吃过饭,陆可琴、林仙儿她们不愿意在房间里呆着了,吵着要去逛街。 陆大川说:“郑爽,她们出去我不放心,你跟着去吧。” 城里有鬼子,让她们去逛街我也不放心,当即点头同意。 昨天晚上我沒太注意,今天早晨在空中时却看得很清楚,这个县城住家户都集中的城北,做生意的都集中在城南两条大街和大街周围比较宽一些的几条巷子里,这两条大街一条就是我们住的旅馆外的这条街,另一条就是鬼子大院所在的那条街道。 鬼子所在的那条街道,我们自然是不会去的,出门后四个人相跟着便在旅馆前面街上和街边几条巷子里转悠。 刚走上大街时,我只是觉得街上比我想象得要热闹得多(不但街道两边商铺尽开,商铺门前也支着大大小小的摊位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货物,大街小巷更是人头攒动,当看到那些卖香烛、炮仗的摊位时我猛然才反应过來,这是快过年了,人们都出來置办年货,),走了有半条街却发现有问題了,此时大街上虽然人特别的多,但是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蓬头垢面,穿着破衣烂衫的穷苦人,陆可琴、林仙儿、红云三人本來就个顶个得漂亮,身上都又穿得崭新的衣服,在这些人中无疑是鹤立鸡群,致使我们走到哪,哪里的人都驻足不前,像傻子一样把我们当成西洋镜來观看,甚至很多人都不买东西了,而是跟着我们观看。 “别逛了,快往回走。”见此情形,我心里叫苦不迭,当时只想着穿新衣服,却沒想到这新衣服给我们惹祸了,急忙拉上陆可琴,催促着林仙儿和红云往回走,陆可琴她们也被这满大街的目光吓到了,都低着头快步往回走。 沒想到我心里想着新衣服给我们惹祸了,还沒走回旅馆,祸事真的來了,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就挡在了我们面前,其中有一个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小美人别跑呀,來陪大爷玩玩……” 第二百章 忍无可忍 挡在我们前面不长眼的东西有五个,都是男人,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不等,说话的这个头发中分,长得尖嘴猴腮,左腮帮下面有一颗比黄豆还大的黑痣,身上穿着缎子面衣服,大冬天的手里还拿把折扇,说话的时候嘴里露出两颗金灿灿的大金牙;其他的四个都是满脸的横肉,腰里扎着巴掌宽的黑腰带,此时他们一前四后,站在我们前面两米远的地方,我都能闻见他们身上透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酒气。 “让开。”打量了一眼这几个东西的样貌,我强压住心里怒火,开口喝道。 “哈哈,这个小白脸竟敢让爷让开。”大金牙无耻地笑道。 他这句话是扭头对他身后那四个人说的,他们听了后露出同样无耻的笑容,站在他身后左边的一个拍马屁说:“爷您一句话,兄弟几个今天晚上就让您入洞房。” “哈哈……”大金牙大笑几声后,转脸对我说道,“小子听到沒有,识相的快滚,能让爷看上的女人就是她的福气。” 这个县城只有巴掌大的地方,为了不暴露行踪,大金牙说出第一句下流话后我强忍住了心头的怒火,再度听到他们无耻下流的话语,我已是忍无可忍,不过却沒有再开口,因为他们在我心里已经是死人了,和死人是沒必要浪费唇舌的。 不过心里已经决定要杀了这几个恶霸,我却并沒有立即下手,原因还是此时围观的人太多,我不想暴露我们的行踪。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大金牙见我站在陆可琴、林仙儿她们面前沒有让开的意思,对他身后几个人下达了命令。 四个壮汉闻言摩拳擦掌向我们围拢过來,围观的那些人见要动手了,拥挤着向后退去,让出场地后,窃窃私语着等着看好戏,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超出常人的听力,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们议论的话语,多是一些痛恨大金牙仗着当县长的姐夫和ri本鬼子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和同情我们几个人的言语,其中也不乏有人在议论陆可琴、林仙儿和红云长得如何水灵的话。 “郑爽,给我把他们的嘴撕了,让他们胡说八道。”陆可琴在我背后咬牙说道。 “他们一个也别想活。”我低声说。 林仙儿说:“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们,咱们就会暴露出來,ri本鬼子不会不有所警觉。” “我知道,不然早动手了。” 说话间四个壮汉已经从四个方向把我们围在了中间,大金牙又开口说道:“小子,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滚就不客气了。” 我见不动手不行了,低声对红云说道:“红云,掩人耳目,我杀了他们。” “这么多人在盯着看,用法术,他们传出去更容易引起那两个修为精深的忍者的警觉。”红云说,“让我來处理,把他们引到沒人的地方再动手。” 我点头同意。 “哎吆,爷,我弟弟不懂事,您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放过我弟弟、妹妹,让小女子陪您玩玩如何。”红云娇声细语说着话,从我身后走了出來,往大金牙跟前走。 围观的人发出一片嘘声,而大金牙两眼顿时就直了,连连吞咽口水,围着我们的四个壮汉也不再看着我们,三双眼睛盯着红云扭动的腰肢和臀部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虽然红云走去时是背对着我的,但是我能想见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娇艳如花,妩媚异常。 陆可琴鄙夷地说:“你看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舌头都要吞进肚子里去了。” 我说:“红云肯定是用了媚术。” 红云屁股本來就大,走去时扭得又有些夸张,身上穿的裤子又是这个时代普通百姓穿的样式特别土气的裤子,在我们眼里就显得怪怪的,看得我们几个人心里火气不由得就小了。 林仙儿笑着说:“怪不得你们几个人喜盯着人家红云屁股看,你看那大屁股扭得,我看得心里都痒痒的,想上去摸一把。” 陆可琴说:“仙儿姐,你不会是同性恋吧,我以后可得离你远一点,免得那天一不小心被你非礼了。” 林仙儿说:“小丫头片子,胡说撕了你嘴。” 耳朵听着陆可琴、林仙儿在我背后小声嘀咕,我眼睛却时时注意着大金牙和围在我们周围的这几个壮汉。 “爷,您发句话呀,您看他们几个凶声恶煞的,把我弟弟妹妹都吓着了。”红云回头对我们几个人眨眨眼,莞尔一笑。 红云回过头后,大金牙才打了个机灵反应了过來,边发命令让围着我们的四个壮汉放我们走,边猴急地伸手要摸红云的脸蛋,红云察觉后,转回头去巧妙地一躲,娇嗔道:“爷,您别着急呀……”说着伸手指着一圈围观的人说,“您看这么多人看着,人家都害羞了。”说完红云还故作娇羞状,看上去更加迷人。 大金牙听了红云的话后,立即冲围观的人群喊:“坏爷的好事,还不快滚,再敢看一眼把你们眼珠子一个一个都挖出來。” 四个壮汉跟着指手画脚呵斥起來。 中国人是喜欢看热闹,不过再好看的热闹也沒有眼珠子重要,所以一哄而散,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各自干各自的,再也不敢盯着我们看。 街市上恢复了正常,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红云刚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故意做给大街上人看,迷惑他们的,他们散开,红云对我们点头示意后,便用媚术勾引着大金牙他们快速走离了大街,向一条小巷子深处走去,我拉着陆可琴和林仙儿一起,快步跟在他们后面。 说实话,虽然决定了杀了这几个仗势欺人的恶霸,我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竟管这几个东西的行径是连畜生也不如,但他们毕竟是人,不过忐忑归忐忑,我心里沒有丝毫饶他们不死的想法,一是因为这个大金牙姐夫是这里的县长,后面有ri本鬼子,饶了他们,他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会给我们招來更多的麻烦;二是因为如果我们只是几个普通的老百姓,沒有能力反抗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放过我们的,所以对他们我不会手软,也不能手软。 走进胡同深处,红云停下來后,陆可琴说:“郑爽,你要怎么杀死他们,我有些害怕。” “害怕别看着。”我松开陆可琴的手,“仙儿姐,你也背过身去。” 等陆可琴和林仙儿都转过身,我扭头四顾,看到一个墙角堆着一堆石头,走过去挑了一块顺手的,回來对红云说:“红云别迷惑他们了,你用障眼法把胡同封起來,我杀了他们。”之所以要选择用石头砸死他们,是因为我们之前和那个忍者交过手,还击沉了鬼子的三架战机,这么大的事情,驻扎在这个县城的ri本鬼子和这两个忍者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用枪或者催动灵气用拳脚打死他们,如果那两个忍者查看了他们的尸体,都有可能怀疑到我们头上,而选择用石头砸死他们也不是说就引不起他们的怀疑了,而是我想尽量的把这种怀疑降到最低。 红云点头收回了媚术,转而使出障眼法,大金牙几个人脱离了红云媚术控制后,随即目光不再迷离,神情恢复正常。 大金牙他们是恶人,能做了恶人必定就不是太笨的人,恢复正常后大金牙发现他们不在大街上了,莫名其妙就到了一个胡同里,马上意识到我们几个人不是普通的老百姓,看到我手里的石头,惊愕了一下,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脸上堆着殷勤的笑,点头哈腰说道:“小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你知不知道在前一分钟,我用这块石头砸死你们的话,你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说着我把石头在手里掂了两下。 “知道,知道。”大金牙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们沒有以后了。”用石头砸脑袋把他们砸死无疑比用枪,或者一掌拍死他们都要残忍,所以我心里就更加的忐忑,但我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不在你们神志不清时杀死你们,并不是要饶了你们,而是让你们做个明白鬼。”嘴上是这样说,其实我心里真实想法是让这几个家伙安乐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一点也不反抗的话,我害怕自己下不了手。 我说完,大金牙脸色一沉,快速后退两步,从腰里拔出一把手枪阴声道:“别以为爷真怕了你,兄弟们上,干掉这个小白脸,那两个妞爷赏给……” “去你大爷的。”话出口的同时,我提气借力前冲,抡圆膀子,一石头把举着枪的大金牙砸翻在地,紧接着扭转身形,抡圆膀子左右开弓,以鬼魅般的速度把另外四个壮汉一个人脑袋上砸了一石头。 最后一个壮汉倒地,我收住身形定眼看倒在地上的五具尸体,顿时傻眼了,这几个家伙死到临头居然还说出侮辱她们几个人的话,让我怒火攻心,用的力气太大了,把几个人的脑袋都砸到胸腔子里去了…… 第二百一章 鬼差摇头 本來猛然看到地上几具尸体(尸体还在抽搐,准确地说还不能算是尸体,)脑袋进到了胸腔子里,我就傻眼了,可接下來看到的一幕更是让我目瞪口呆,由于我们开了冥途能看到鬼魂,在我盯着尸体看的时候,我之前看到过的那些穿着古怪衣服的阴间鬼差,突然不知道从哪就冒了出來,然后我就看到了大金牙他们的鬼魂就从身体里出來了,也是胸腔鼓得高高的,肩膀上不见了脑袋,两条手臂抬起來在空中乱摸着,在原地兜起了圈子,出现的那些鬼差就动手拉这些魂魄。 上次我已经看到过,鬼差拉鬼魂去阴间的时候,是用一条像是铁链子一样的镣铐套在鬼魂脖子上,然后才拉着鬼魂走的,而这回却因为我下力气狠了,这几个家伙两个肩膀中间已经不见了脑袋脖子,鬼差把镣铐往转圈的鬼魂身上套了两下,都掉下來了,它们就一起转身把我看着,冲我摇头叹气。 地上躺着五具无头尸体,地面上飘着五个转圈子的无头鬼魂,已经够让人头皮发麻的了,十几个鬼差又对着我摇头叹气,这时候的我胆子再大,也冒出了冷汗,觉得要崩溃了。 还好鬼差只是短短地看了我一两秒钟,就用镣铐把无头鬼魂懒腰绑了起來,拉上向西飘去了。 它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我才发现在这短短的一二十秒之内,我冒出的冷汗已经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郑爽,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听不到声音了。”陆可琴说话的同时转身看我。 “别回头,我在呢。”我急忙出言阻止,已经晚了,她看到地上尸体,惊叫一声:“妈呀,你把他们头弄哪去了。” 我让她看了看我手里还沒扔掉的石头,苦笑道:“我想把他们砸死的,结果沒把握好,把他们脑袋砸到肚子里去了。” 我和陆可琴说话的时候,林仙儿也转过了身,看到地上的尸体说:“真够吓人的了,你怎么就想起用石头砸呢。” “这几个家伙是汉奸,街上那么多人看到他们跟着咱们走了,我本來想着用石头砸死他们,然后伪装成他们喝多了酒,咱们是乘他们不防备在背后下了黑手,让小鬼子发现他们的尸体后,不怀疑到咱们头上,沒想到用劲大了。” 这时红云说:“郑爽,有人來了,你先把尸体往边上挪挪,我放他们过去。” 我们走进的这条巷子,顶多只有两米宽,几具尸体横七竖八把路都挡住了,听到红云的话,我快速把几具尸体提到墙根放好,又把地上的几滩血迹连地面上的浮土一起清理到墙边,然后我们几个人也贴墙站着,红云缩小了障眼法的范围,等走进胡同的两个人走过去后,我说:“你们回去盯着,让他们两个下來。” 陆可琴问:“人已经死了,你不跟着我们回去,还让哥哥他们下來干什么。” “抛尸呀,现在他们成了这个样子,不能放在这不管。” “往哪抛。” 我想了一下说:“扔到昨天晚上咱们呆得那个院子里去,现在是冬天,尸体不发臭,一时半会也沒人能发现的了。” “哦。” “快回去吧,让他们别忘了带遁甲。” 巷子离我们住的那家旅馆沒多远,陆可琴她们走了沒十分钟,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个人就來了,我把他们叫进让墨玉布下的障眼法内,刘长腿把贴着墙根的五具尸体挨个看了一遍,阴阳怪气地说道:“郑爽,我真是服了你了,还不让我们乱杀人,你这出來屁大一会工夫就弄死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手法高超。” “少说废话,快动手,你拿两个。”我转身对陆大川说,“你也拿两个,咱们把他们扔到昨晚晚上呆的那个房子里去。”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几具尸体已经硬了,三个人一起动手,把尸体上衣反拉起來在肩膀上面扎好,陆大川他们一人两个,我因为用的是陆可琴的遁甲,不想让尸体把它弄脏了,并沒像陆大川他们那样把尸体摆在遁甲上,而是始终提在手里,把尸体扔掉后,回到旅馆,洗过手脸好大一会,我心里还“扑通扑通”狂跳厉害。 心情平静不下來,我就自我安慰,告诉自己杀的不是人,而是畜生,但是这样想的时候,那几个人的面貌和两条腿就浮现在我面前,我又告诉自己他们长着人脸和两条腿也不是人,只是两条腿的畜生,就这样自我欺骗了好大一会,心情总算是缓和了下來。 不过我却清楚地认识到一点,以后迫不得已要杀人的时候,要用脚踹,用拳打,尽量把他们打得越远越好,一定不能用石头砸了,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识,是因为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杀人,而上次杀死飞机上那几个鬼子时,沒有看见他们的尸体,就沒有这种不好的感觉,另外还因为我再也不愿意看到鬼差冲我摇头叹气了。 “还沒情况吗。”心情好一些之后,我不想一个人在床上窝着了,下來走到窗户跟前,问拿着望远镜向外观看的陆大川。 陆大川回头看我一眼,摇头说:“沒有。” “那你盯着,我去看看可琴她们。”我们抛尸回來,就把陆可琴她们换下來了,先前她们要逛街其实也沒什么东西需要买的,不过是想溜达一圈散散心,结果心沒散成,反倒惹出了一肚子闲气,还闹出了几条人命,心情自然也不好,我们回來,她们就去另一个房间睡觉了。 “去吧。”陆大川转回脸去,继续监视鬼子大院里的情况。 两个房间是门对门的,出了门两步就走到对面门前,听到屋里静悄悄的沒人说话,我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 “她俩睡着了吗。”见开门的是红云,我边迈步往房间里走,边问道。 “刚睡着。”红云关上房门,跟在我身后。 我走到陆可琴和林仙儿睡觉的床前,附身看了一下,两个人睡得都很平静,抬头对坐在旁边另一张床上的红云说:“关上门,你也接着睡,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们。” 说着我转身往外走,红云站起來跟着关门,走到门口,红云说:“郑爽,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我站住脚,转身看着红云。 红云犹豫了一会说:“现在外面的世界跟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已经不一样了,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回去后我该怎么生活呀。” “你不用想那么多,安心跟着我们就行,我们带着那么多的钱,回去后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红云幽幽地说:“你们人类为了一点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别你们人类,你们人类的,怎么听怎么别扭,现在你也是人……”我把红云拉到房间里的镜子前面,“你看看你多漂亮。” 红云说:“别哄我开心了,我漂亮当初见到你时,想向你求助,你吓得直躲,连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 “哈哈……”想到第一次见到红云被吓得落荒而逃的情景,我笑着说,“那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我害怕魂被你勾走了。” 每天和陆可琴在一起,我也沒觉得日子过得多无聊,这会她睡着了,返回这边房间后,我就觉得无所事事了,也上床拉开被子说:“我睡一会,有情况你们叫我。” 陆大川说:“过不了多大一会就要吃饭了,你这会睡什么觉。” “哦,对了,以后花钱的时候悠着点,别一根金条一根金条的给人。”住进这家旅馆后,我沒问陆大川开房间时给了旅馆老板多少钱,不过从那老板对我们的殷勤态度來看,陆大川肯定是沒少给他,今天中午沒等我们叫饭菜,老板就亲自把精致的饭菜给我们送到了房间,并且那态度比我们现代的孙子对爷爷还要恭敬,陆大川高兴又赏了人一根小金条。 “怎么啦。”陆大川把望远镜递给刘长腿。 “我们带的这些钱,得给红云留一大份,回去后要让她有吃有住,什么也不用愁。” 陆大川点上一根烟,皱着眉头说,“好好的,你怎么想起这些事情來了,今天我把丑话说在头里,平时咱们几个看人家红云屁股什么的,那都是因为彼此熟悉了,无伤大雅地开开玩笑,这也沒有什么,可有一点,你小子敢做对不起可琴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想到哪去了,刚才人家红云问我了,说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和她生活的那个时代不一样了,等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回去后她该怎么生活,我告诉人家不用操心以后的事,安心帮我们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回去后会帮助人家安排好一切,人家说我们人类为了一点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有我这句话她就放心了,你知道我是穷光蛋,因为有这点钱才敢对人家那样说的,别把钱糟蹋完了,让我对人家说的话成了放屁。” “哦。”陆大川说,“事情是这样的话,那我也给你交个底,我、刘鹏和仙儿探险不是为了钱,我们几个人也不缺这几个钱花,所以那份珠宝我们沒想过分了它,都是你的,我和刘鹏那天晚上出去,也不是贪财才拿回这些黄金,而是为了解恨,所以这些东西花多花少,最后剩下的都会留给你,你说让省着点花,咱们几个就是在这呆上一年再回去,有一根大金条也足够花了,我一会让旅馆老板给咱们换成大洋,剩下的也都给你留下。” 虽然在巨轮中拿的那一小包珠宝和那几十根金条装到包里也就是那么一点东西,但我却知道那些东西对有钱人來说也算得上是一笔天大的财富,所以听陆大川说都给我了,心脏又忍不住“咚咚”狂跳了起來,比刚杀了那几个“畜生”后跳得还厉害。 当然心跳归心跳,我却沒被财迷了心窍,知道拿到那些东西后,谁也沒商量过该怎么分这些东西,而我心里想的是平均分配,每人一份,现在陆大川说不分这些东西,全给了我,也相当于间接地给了他妹妹,里外里他也不吃亏,可刘长腿和林仙儿呢,他们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吗。 所以我正想着对陆大川说,先别定下來,等林仙儿她们睡起來,商量过后再说,话还沒出口,刘长腿说:“别说那些沒用的了,快來看,有情况……” 第二百二章 好奇害人 “什么情况。”我跳下床,穿鞋走到窗户边。 刘长腿把望远镜递给我说:“來了好多忍者,鬼子兵还在往车上装东西,他们好像有什么行动。” 我接过望远镜向鬼子大院里望去,看见前面那一排房子的房檐下一字排开,站着一排忍者,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全部身穿紧身衣,背后背刀,黑布蒙面,我数了一下总共有十三个人,从身材上看,其中有两个是女的,从直觉上判断被我们用遁甲装扮成“忍者神龟”耍了一次的那个忍者和抓走冥门村村民魂魄的那两个忍者全在里面。 在这些忍者身边有两个房间的房门大开,有很多穿着士兵服装的鬼子在走进走出,忙着在从一个房间内往出抬木箱(木箱上都有盖子,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从抬箱子的鬼子脸上的表情和弯腰屈膝的动作看,木箱都很沉重,),从另外一个房间内往出滚油桶,分别装在停在房门前得几辆卡车上,房檐下的忍者无一例外目光都在盯着來回走动的鬼子士兵看,离房间门口最近的两个忍者还时不时抬一下手臂,指一指那些走动的鬼子兵,好像是在警告他们小心一点,或者是催促他们速度快一点。 从这阵势上看这些忍者确实是有大的行动,并且要去的地方还特别远,因为近了不需要带那么多的燃油。 “我去叫醒可琴她们,咱们也得准备准备。”看清楚情况,我把望远镜递给陆大川,走到对面房间里叫人。 我把陆可琴等人叫过來后,看见刘长腿不在房间里了,问陆大川:“长腿去哪了。” 陆大川说:“忍者和那些鬼子都去了房顶上有大烟囱的那个房间,应该是去吃饭,我让长腿也叫饭去了,咱们也准备吃饭。” 说话间刘长腿和旅馆老板就推门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两个人都用托盘端着饭菜。 放下饭菜,旅馆老板点头哈腰说:“几位慢用,有什么需要在门口招呼我一声就行。” 陆大川说:“好的,你忙去吧。” 旅馆老板转身走出房间,反手给我们关上房门了,陆大川又把他叫了回來说:“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有事尽管吩咐。” 陆大川拿出一根大金条放在桌子上:“方便把我这根大黄鱼换成现大洋吗。” 旅馆老板说:“三百现大洋小店还是能拿得出來的,这就去给您换。” 陆大川把金条递过去,旅馆老板接到手里,拿到嘴边,呲嘴咧牙啃了一下,才对我们点点头走出了房间,黄金质软,我知道旅馆老板用牙咬一下,是在鉴定真伪,不过他那动作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 旅馆老板拿着金条走了后,我们抓紧时间吃饭,沒过几分钟,他就送來三百现大洋,陆大川检查过,拿出十块给他算饭菜,和让他给我们准备一些熟肉、馒头等干粮。 “马上去给你们准备。”旅馆老板借过钱,眉开眼笑出去了,十几分钟后,给我们送來了一大块熟牛肉,两只烧鸡、十几个大饼和两瓶白酒。 我们把一切准备好,ri本鬼子那边还沒动静,刘长腿在窗户边上盯着,陆大川抽着烟对林仙儿说:“仙儿,我自作主张把咱们拿的那些宝石和包里的黄金都给郑爽了,你有意见吗。” 林仙儿白了陆大川一眼,笑着说:“你可真偏心眼呀,已经给了,我有意见能怎么样。” 陆大川笑着说:“你有意见了我再要回來呗。” 林仙儿看着我和陆可琴说:“算啦,就当给他俩随份子了。” 刘长腿回头说:“我怎么就沒想到,我也随份子了啊。” 陆大川说:“你们敢,到时候红包包得小了都不许喝喜酒。” 我本想着说点什么的,他们把话題扯到了我和陆可琴的婚事上,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和陆可琴对望一眼,全当沒听见。 他们几个人又说笑了几句,ri本鬼子行动了,看到鬼子几辆卡车开出了大门,我们退房走出旅馆,这时天已经黑了,我们等送我们出门的旅馆老板转身进屋,就在大街上让红云用障眼法隐去了我们的身形,然后纷纷打开遁甲升向了空中。 ri本鬼子一共出动了五辆卡车,除了那十几个忍者外,还有一个军官带着二十多个鬼子兵,分别坐在了这几辆车上,出了县城后他们沿着大路一路东行,我们在高空中紧盯着他们,凌晨四点多钟,鬼子的军车进入了天津市,一路沒停,径直穿过市区开向了海河码头。 凌晨时分正是人们睡觉睡得香的时候,码头上停靠着大大小小许多船只,却不见那艘船上有灯光,也看不见有人影,而ri本鬼子的军车停下來之后,就有一艘船上的灯亮了,有几个人从船上走到了岸上,ri本鬼子们全部跳下车,忍者先行上了船,船上下來的几个人便和鬼子兵一起往船上搬东西。 跟了鬼子大半夜,最后他们居然要上船,我心里极为震惊:“这些鬼子不会是要回老家了吧。” 陆大川拿出望远镜向下方望了一会说:“我看不像,你看他们上的是一艘普通的渔船,船吨位也不够,沿着海边捕鱼还行,别说回ri本了,连渤海也出不了。” 我拿过望远镜确定了一下,鬼子往上搬东西的那条船的确是一条普通的渔船,长不超过十五米,才放下心來,不过却更加疑惑了:“鬼子聚集这么多高手出海干什么。” 陆可琴说:“费那脑子也沒用,他们装好东西估计就走了,咱们跟上自然就知道了。” “到现在了下去抢封着那些魂魄的玉石肯定是讨不到便宜,也只能跟着了。”我把望远镜还给陆大川。 陆大川说:“要不咱们也不用管鬼子要干什么了,看有机会的话,就动手把人救回來。” “嗯,从现在开始这些忍者落单一个咱们就干掉他一个,免得到最后到了不得已要动手的时候,又打不过他们。” 统一了意见,我们闭上嘴巴,去看那些鬼子,他们的动作很快,这一小会时间,几辆卡车上装的那些东西已经全部装上了渔船。 东西装完,三个穿着军装的鬼子留在了码头上,其余的鬼子和那些忍者全部上船,然后渔船拔锚起航。 我眉头不由又皱了起來,总共來了是五辆汽车,只留下了三个鬼子,也就是说这些鬼子不和忍者一起行动,只是來送那些忍者和东西的,送到目的地后,他们还要再坐船回來,然后再开着汽车回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对头了,试想一下,如果他们是要把忍者送到附近什么地方去那直接开着汽车去就行了,根本沒有必要用船,如果是送到比较远的地方,要么是先把车放到什么地方,然后全部都去,要么也至少留下五个人把车开走,这只留下三个,分明是让他们在码头看着车,等不了多长时间,那些鬼子就会回來。 这时陆大川也意识到有问題,操控遁甲飞到我身边对我说:“郑爽,我怎么感觉到哪里出问題了,这些鬼子天黑后才出來,三更半夜來到码头,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行动,这怎么不把汽车开走,却留下了三个人來看车。” “我也在想这个问題,你想一下如果这些鬼子只是來送那些忍者和东西的,他们把忍者送到什么地方,离得不太远,汽车还开不到。”我问过陆大川,脑海里立马出现了答案,“船上。” 我说出答案的同时,陆大川也说:“进不了码头的大轮船上。” “坏了,好奇心害死猫呀。”如果我和陆大川分析的答案是正确的,鬼子用小渔船是要把忍者和那些装在木箱里的东西送上军舰什么的远洋轮船上的话,那他们就是真的要回老家,我们几个人现在动手面对十三个有修为的忍者,和那二十多个拿枪的鬼子士兵是一点胜算也沒有,总不能乘坐着这几面伞盖子一样的遁甲追到ri本去。 陆大川说:“郑爽,真是坏了,渔船都不带拐弯的直接往深海里开呀。” 我附身下望看见渔船驶离海河码头后,确实是径直向深海航行的,这就印证了我们判断是正确的,脑子里快速转着圈想该怎么办。 刘长腿拉动了他手里的隐形冲锋枪的枪栓说:“现在就动手吧,打他个出其不意。” “六七十米远,忍者就能察觉到有危险靠近,咱们又不脚踏实地,不能使用遁甲,同时对付那么多高手,和二十多条枪一点胜算也沒有。” 刘长腿说:“那怎么办,总不能追到ri本去吧。” 我想了一下,要是冒险动手,只有先找到大船,把船上的鬼子干掉,我们能脚踏实地才有可能有胜算,便问陆大川要下了望远镜,然后说:“超过他们,先找到大船,再商量对策。” 他们几个人把遁甲的速度提到最快,超过海面上的渔船,风驰电掣般向前飞行,我举起望远镜在海面上四处张望,十几分钟后,搜寻了大片海域连个大船的船毛也沒看见,见沒有大船,我叫大家停下來,往回走再看渔船,差点沒吐血,因为渔船已经掉头往回航行了,而在渔船后面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潜水艇正在下潜…… 第二百三章 欲哭无泪 在远处高空中看到潜水艇,一行人急忙加快遁甲的飞行速度往回赶,当赶回來后,潜水艇已经不见了踪影,望着波涛汹涌却空空荡荡的海面,我简直是欲哭无泪,跳下去把自己淹死的心都有了。 陆大川他们也傻眼了,几个人瞪着眼睛盯着海面看了好大一会,我开口骂道:“他吗的,早知道昨天晚上看见那两个忍者抓那些魂魄就该动手了,把那块玉抢回來,不管里面封的是不是冥门村丢失的所有人的魂魄,至少也能给李老头一个交代。” 陆大川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早知道我们來了后还不该去招惹ri本鬼子,直接拿到石碟就走,还不会有这些麻烦事呢。” 陆可琴说:“你们快商量怎么办吧,追了一夜,我和仙儿姐都快坚持不住了。” 我转脸看了看大家,顶着寒风飞行超过了十个小时,陆大川和刘长腿都是皮糙肉厚的,红云有法术,看上去脸色还好一些,陆可琴、林仙儿两个却已是满脸的疲态,冻得嘴唇都有些发青了,收回目光,我伸手指着全速往回航行的那艘渔船对陆大川和刘长腿说:“你们不是想打鬼子吗,那些鬼子交给你们了,别忘了审问潜水艇的下落就行,我们在码头上等着你们。” 刘长腿说:“痛快,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红云说:“我不累,我留下帮助他们。” “行。” 那十几个有修为的忍者,乘坐潜水艇潜入海底离开了,渔船上只剩下了二十几个普通的鬼子士兵,陆大川和刘长腿有两把冲锋枪对付他们已毫无悬念,再有红云帮忙就更万无一失了,所以做出决定后,他们三个人降低飞行高度去追渔船,我和陆可琴、林仙儿直接从高空中往码头上走。 超过渔船后,沒走出多远,身后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胜算在握,我们沒停下來回头观战,一如既往向前飞行,十几分钟后到达了海河码头上空,降低遁甲的离地高度后悬浮空中,我附身下望沒看到留下來的那三个鬼子的踪影,收回目光对陆可琴和林仙儿两人说:“鬼子应该在车厢里,我先下去把他们解决了,你俩再下來。” 林仙儿点点头,陆可琴说:“你小心点。” “嗯。”我应了一声,放开陆可琴,提气轻身,微微一跃离开遁甲,落在地面上。 五辆卡车车厢上都蒙着绿色帆布,当时是拉着东西來的,为了卸货方便,车尾都冲着河面,在空中时我沒看见三个鬼子在驾驶室内,不过担心他们躺倒在车座上睡觉,在空中角度不对给遗漏了,落到地面上后,我决定再把驾驶室看一遍然后再去看车厢,当查看第二辆车驾驶室的时候,便听到鬼子在旁边的那辆车的车厢里说话,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凝听了片刻,由于不懂ri语,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就不再耽搁时间,从并排停在一起的两辆车的缝隙间來到车尾,轻轻掀起鬼子所在车厢的帆布篷的一个角,看见三个鬼子围坐在车厢内的地板上,在他们的身边放着一把手电,手电是打开的,不过因为贴着地面放着,手电光的照射范围很小,也不太明亮。 这三个鬼子长枪都抱在怀里,每人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子,我沒看见他们身边有放的酒瓶,不过能闻见酒气,知道他们并不是口渴了喝水,而是在喝酒驱寒。 确定了鬼子位置,我心里就在捉摸该怎么干掉他们,虽然我心里清楚地知道,以我现在的身手杀死他们就像杀死几只蚂蚁一样容易,却因为白天的那件事情,不想冲进车厢近距离打死他们,所以决定先引他们出了车厢,再干掉他们。 心念至此,我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加重脚步从车尾向前走,同时还咳嗽了两声,车厢内的鬼子听到外面的动静,快速地从车厢中间位置走到了车尾掀起了车厢后面的篷布,其中两个双手持枪对着车厢外,一个拿着手电向外面照。 三个鬼子看到我后,一起开口叽里呱啦大声呵斥,我抬起手遮挡了一下鬼子照向我脸的手电光,假装惊愕地盯着他们看了片刻,然后便学着旅馆老板对我们的样子,对着三个鬼子点头哈腰,开口说道:“太君是在和我说话吗。”我这样说,当然是明知故问的,目的是想看看这三个鬼子会不会说中国话,如果有人会的话,好逼问他说出那艘潜水艇去了哪里。 三个鬼子听了我的话后,沒有用汉语回答,依然嘴里叽里呱啦乱叫唤,持枪的那两个拉起了枪栓,拿手电的那个连连挥动着手臂,从他的手势和最后叫的“死啦死啦的。”我猜到他说的意思是让我赶快离开,再不走就开枪打死我。 见他们三个人都不会说中国话,我不再跟他们磨叽,抬腿快步向前走,过了他们所在的这辆车之后,一转身快速走到旁边那辆车的车厢边。 在我走动时,鬼子的手电始终照在我身上的,见我沒离开,还跑到他们的车跟前去了,三个鬼子纷纷从车上跳了下來,猫腰端枪嘴里叫唤着跑向旁边车跟前寻找我的踪影。 这时我早已跳上车顶绕到了他们的身后,我速度快脚步又轻,鬼子根本沒察觉到我跑到了他们身后,嘴里不再叫唤,却依然猫着个腰向前走,我快走两步到了拿着手电的鬼子背后,开口说“别找了,大爷在这呢。”,闻言三个鬼子迅速转身,拿手电的转过來了,两个平端着枪的却因为枪碍事,侧过身就快速往后退和我拉开距离。 我走近了才开口说话,要的就是他们转身后不能立即开枪,当然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轮圆了膀子,用足了力气,对着拿手电的鬼子脸上就是一耳朵:“去你大爷的,回老家去吧。”鬼子惨叫声都沒发出來,立即七窍出血,脖子一歪,脑袋像是拉车的牛一样拉着身体就飞走了。 “还有你们,都给大爷滚蛋。”在打飞拿手电的鬼子的同时,我欺身向前,飞起两脚把两个鬼子踹得飞向了空中。 在我望着三个鬼子像出膛的炮弹一样一个向东,两个向南急速飞去时,陆可琴、林仙儿一左一右落在我身边。 陆可琴说:“你以后还是用枪吧,每次都弄得这么恐怖,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转脸看着陆可琴问道:“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恐怖了。” 陆可琴指着东边空中说:“你看那个脑袋变形了,脖子也断了,要是沒有外头皮拉着,脑袋又沒有了。”说着她又指向了南边,“再看那两个,上身和下身都合在一起了,明显的人也断成了两截,得用多大劲才能把人打成那个样子,我看着都觉得手疼。” “我只是想把他们打远一点,免得看见尸体觉得不自在。” 林仙儿说:“现在可远,飞出去有二里地了。” 我把大拇指竖在面前:“哪有那么夸张,目测距离三百米。” “样吧。”陆可琴白我一眼,“我饿了。” “饿了生火烤干粮吃。” 我在附近转悠了一圈,找到一块断掉的跳板,然后又把一辆卡上的帆布篷连架子一起卸下來,放在一块空地上当帐篷,三个人在里面点火烤干粮吃。 过了有二十多分钟,陆大川他们回來了,用两面遁甲扣着那个鬼子军官,嘴上塞着从他衣服上撕下來的破布。 “你这整得不错吗。”陆大川把帐篷打量了一眼,然后把鬼子弄进來,面朝上平放在地上,见我们火上烤的干粮,走到火边拿起一个烧饼啃了起來。 陆可琴、林仙儿招呼红云坐到她们身边,拿起干粮给她吃。 刘长腿进來转了一圈扭头往出走。 我喊道:“你不饿。” 刘长腿回头说:“奶奶的,车上有子弹吗,这消耗太大了。” “我沒看,你自己去找吧。” 刘长腿走出去,我把这个军官看了一眼,见他有二十五六岁,鼻子下面并沒有鬼子标志一样的小胡子,此时他嘴巴被一团布撑得大大的,感觉到他是个长脸,由于愤怒感觉到他眼睛挺大,看衣服上的军衔是个少佐,“官不小嘛。”我说着把他嘴里的布拽出來,“不会说中国话。” 陆大川把嘴里嚼的大饼咽下去说:“得找个翻译,除了骂人的那几句话,说的什么一句也听不懂。” 应该是堵嘴的破布用的太多了,鬼子少佐的下巴有些脱臼,我把布拽出來他立即不停地动着下巴,过了一会眼睛瞪着我们说:“八格牙路。” “你才八格牙路。”我把手里的布又塞回到他的嘴里,“去哪里找翻译呀。” 陆大川说:“天津也是ri占区,找个汉奸翻译应该是不困难,天亮后我就去找。” “现在几点了。” 陆大川看手表:“五点。” “现在是冬天人们起床至少也六点半到七点,找人再耽搁耽搁怎么也得到**点,这四五个小时,鬼子的潜艇也不知道跑出多远去了,不敢等到那个时候。” “那我和长腿现在就去。”陆大川把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站了起來。 林仙儿说:“现在人们都还在睡觉,你去哪找。” “去他们床上……” 第二百四章 忍者下落 陆大川走到鬼子少佐跟前,把他翻过來面部朝下,一枪托在后脑勺上砸晕,收起遁甲就走。 陆可琴说:“哥,你还真去。” 陆大川说:“这时候哪有工夫开玩笑,你们也别闲着,出去找条空船,要是忍者真回了老家,我们不能总飘到空中去追。” 我说:“鬼子出海的那条船了,怎么不想办法开回來。” 陆大川说:“上面那么多尸体,到处是血迹,谁愿意收拾,你抓紧时间再去找一条,天亮了就不好办了。” “哦,你们进城后别乱闯,先去关卡抓一个二鬼子,问出汉奸确切地址,再去抓人。”一个多小时前,鬼子进城时,我们看见有一道关卡是被称作皇协军的汉奸在把守。 “我心里有数。”说着陆大川出帐篷,刘长腿正好进帐篷,两个人差点撞个满怀。 “把东西放下,我们走。”陆大川掀起帆布篷,把刘长腿让进來说。 “干什么。”刘长腿把扛在肩上的一个装弹药的那种扁木箱放在地上。 “去抓个汉奸翻译,你这都扛的什么东西。”陆大川蹲下打开刘长腿搬回來的木箱上面的盖子,看里面的东西。 “全是好东西。”刘长腿说着也蹲下,从木箱内拿出几个鬼子的香瓜手雷往腰上塞。 我走到跟前,看到刘长腿扛进來的木箱里全是弹药:“我X,你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刘长腿说,“你真是不结婚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车上有这么多好东西不知道收拾一下,去,外面车跟前我还收拾了一箱,你去扛回來,想办法带在身上。” “这么多还不够,你该不会又忘了……” 刘长腿打断我的话说:“我沒忘,那箱子都是些吃的和用的东西,有铁皮罐头、压缩饼干,咱们这次真要出远门了,多带些东西有备无患。” 对我说着话刘长腿两手一刻沒闲着,不停地把木箱里的弹药往背包里和身上所有能装的地方装。 陆大川催促道:“快走,别拿了,我们只是去抓个汉奸,又不是去攻打鬼子宪兵队,拿那么多不嫌累得慌,我让郑爽找船了,一会回來把这几辆车上能用的东西都搬到船上。” 刘长腿手停下來:“谁会开。” “现在有艘军舰也得摸索着开。” 两个人一问一答走出了帐篷,因为好奇心把事情搞砸了,对于他们这些多少有些疯狂的举动,我也只能摇头叹息。 这时候已是早晨五点多钟,要不了多大一会,天就要亮了,虽然我们來到码头后这么长时间,都沒看到码头上的房屋、仓库和停靠在码头边的船只上有灯光和人影,但我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在这冬天的深夜码头上本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而是和这一大队ri本鬼子到來有关,如果天亮后,他们发现守着鬼子军车的不是鬼子,而是我们几个人,那势必又会有麻烦事,所以陆大川他们走了后,我一刻也不敢耽误,在帆布篷上撕下几长条布來,把被陆大川打昏的鬼子五花大绑后,便让陆可琴她们看着,拿上一面遁甲走出了帐篷。 陆大川要让找一条空船,说起來轻巧,可靠着船只在河海上讨生活的人,船就是他们的家,想找一条空船哪有那么容易,我操控遁甲在天空转了一圈,把靠在码头边上的大大小小几十条船只看了一遍也沒看出來那条船上沒人,而到每一条船的船舱里去查看有沒有人又不现实,最后在准备放弃,另想办法时,突然想起了在北平城西的那个院落里,红云揪出那个老太太的鬼魂,我让他去隔壁我老爷爷住的屋子里找石碟的事情,灵机一动用同样的方法好歹找到了一艘沒有人的船。 找到空船后,我把鬼子少佐弄到船上,和陆可琴等人就忙着用遁甲把汽车上我们能用得着的所有的东西往船上运送。 我们这边刚刚忙完,陆大川和刘长腿回來了,用两面遁甲扣着一个汉奸翻译,年龄有三十五岁上下,嘴巴里也塞着布,鼻梁上架着一副小眼睛,胳膊、腿都是光着的,浑身直打摆子。 “哈,真从床上抓來的。”我围着汉奸翻译转了一圈,见他浑身上下就穿着一条大裤衩子,冻得都有些僵硬了,开口说:“你们好歹让他穿件衣服呀,冻死了不就不白忙活了,长腿去船舱里找条烂被子给他包上。” “本來是让他穿衣服的,这家伙竟然想乘机向我们开枪,就只好让他光着了。”陆大川说着打量起了我找的这条船,“你找的这是什么船,这能出了海。” “凑着用吧,咱们就这样把船开走了,人家船主已经够倒霉的了,你还嫌不好。” 陆大川说:“这条船太小也太旧,把这些东西和两个人带上,咱们走,去收拾那条渔船。” “这么长时间了,不一定漂出多远去了,还能找到。” 陆大川指着五花大绑的鬼子少佐说:“抓这个家伙的时候,我们抛锚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带着鬼子、汉奸和几个木箱來到海面上的那条渔船上,把横七竖八死在船上鬼子的尸体扔进海里,用水把船上的血迹大概冲了一下,天已经放亮了,陆可琴、林仙儿带着红云在船舱室内收拾卫生,我和陆大川、刘长腿走到外面甲板上,我才想起來鬼子刚到码头时,渔船上是有几个人的,还上岸帮鬼子搬了东西,开口问道:“原來船上的那几个人呢。” “我们也沒看见,估计把忍者送上潜艇,就让鬼子灭口扔进海里去了。”陆大川说着用脚踢了踢还在昏迷中的鬼子少佐,“这家伙不会冻死了吧。” “到船上时还有气,哪能一下就死了,你和长腿去拔锚开船,我來审问他。”我把冲洗船上血污剩下的半桶海水提起來,劈头盖脸浇到鬼子脑袋上。 鬼子浑身抽搐了一会才睁开了眼睛,睁眼后目光有些呆滞,先前凶狠的神情也沒有了,看样子像是昏迷的时间长了有些冻僵了,我把他嘴里的布拔出來,然后把翻译嘴里的布也给取开。 取下汉奸和鬼子嘴上的布,我还沒开口说话,汉奸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丧一样说道:“各位好汉爷饶命,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我瞪了汉奸翻译一眼,指着躺在地上的鬼子说:“少他娘的给我说这些沒用的,你问他那艘潜水艇去哪了。” “啊。”汉奸翻译停止哭丧,两眼望着我。 “你问这个鬼子,潜水艇去哪了。” “什么潜水艇。” “少说废话,我让你问什么你就问什么。” 汉奸翻译冲我立个正,猛一低头说:“嗨。” “嗨你大爷,给我冻着吧你。”我把汉奸翻译裹在身上的被子一把扯下來,扔进海里。 这时鬼子少佐有些缓过劲來了,又恢复了先前愤怒的神情,大力挣扎着,嘴里叽里呱啦的叫骂。 汉奸翻译被子让我扔进海里后,站在甲板上两个手臂抱在胸前瑟瑟发抖,两只脚还相互的跳來跳去,看得我也觉得冷得慌,不过想起刚才他立正,低头,嘴里喊着“嗨。”的时候动作是那样的娴熟,我并沒有心软,指着鬼子对他说:“你告诉这个小鬼子,要是再不老实,我就把他衣服脱光,把他绑在船边慢慢冻死他。” 汉奸翻译这次沒再啰嗦,对着鬼子快速用ri语叽里呱啦说了一串话。 鬼子少佐不再叫骂,却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以前看抗ri电视剧时,见里面的鬼子动不动就剖腹自杀,我还以为ri本鬼子真不怕死呢,现在看來也不过尔尔,便对他说:“你瞪我给你眼珠子抠出來。” 边上的汉奸翻译等我说完,自动的就把我的话用ri语对鬼子说了一遍。 鬼子少佐听了,眼睛依然瞪着,开口说了很短的一句话。 “鬼子说什么。”我问翻译。 “他说他不会说出任何事情,让你现在就杀了他。” “你告诉他不说出潜水艇去了哪里,想死沒那么容易。” 汉奸翻译把我的话用ri语说出鬼子后,他大力挣扎着又开始叽里呱啦的叫嚣,鬼子骂人的话翻來覆去的就是那几句,不用翻译我也知道他又在叫骂了。 在陆大川抓回这个鬼子少佐后,我就想到过想让他老实说出带走忍者的那艘潜水艇去了哪里,不会那么容易,不过我也知道只要手段够狠也不怕他不说,可到了现在见鬼子这样,我却发现让我杀死这个鬼子可以,但是想尽一切办法折磨他让他开口我却下不了手了。 “老实呆着。”我对已经快冻僵了的汉奸翻译说了一句,快步走进了渔船的驾驶舱,对在摆弄船上一些仪器的陆大川和刘长腿说“你两个去问吧,鬼子不老实,我下不了狠手。” 陆大川说:“刘鹏你去,严刑逼供的活我干不來。” 刘长腿叫起來:“你干不來我就能干了。” 我说:“你那么想打鬼子怎么能干不來。” 刘长腿说:“打鬼子和变着法折磨人是两码事,我又不变态,我怎么能做得出來。” 陆大川对我说:“你快去吧,想想办法,你看那个翻译,一会就冻死了。” “我x,这抓了个俘虏倒还成了烫手山芋了。”我咬了咬牙,决定先卸下來鬼子一条胳膊他不招了再说,可返回甲板围着鬼子犹犹豫豫转了两圈,还是下不了手,而这时鬼子也不再叫嚣,头发、衣服上都结了冰,再耽搁下去就冻死了,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用枪打吧,先在他胳膊、腿上打几枪看他招不招,心里想着拔出了腰里被红云用法术隐形了的手枪,打开保险,还沒扣动扳机,旁边的汉奸翻译嘴里开口说道“大爷,您饶……饶了我吧,这天太……太……”,一句话沒说完,他噗通倒在了地上,看着浑身都僵硬了。 “我操,你别死呀。”我弯腰伸手在汉奸脸上拍了两下,他眼睛翻了翻又闭上了。 我一看这阵势,就是折磨上鬼子一通,他开口也來不及了,情急之下,想到了墨玉、红云都能进入人的七窍神府窥探人的神识,并能学会语言,于是急忙叫出墨玉,让它窥探鬼子少佐和汉奸翻译的神识。 墨玉的灵体出來后,立即先后进入了鬼子和汉奸的七窍神府,当它出來重新回到我体内,我通过感知它的记忆才算是知道了忍者的目的地是西藏。 “去西藏不坐飞机,坐潜水艇怎么去。”我脑子还沒转过弯,甲板上的两个人都不动弹了…… 第二百五章 鬼子追击 我一脚一个把甲板上鬼子少佐和汉奸翻译踢到海里,转身屈膝借力凌空掠向位于渔船后部的驾驶舱,进了舱门见陆大川和刘长腿不再摆弄船上的各种仪器,两个人都闲下來在抽烟,我说:“你们行不行呀,那些忍者沒回老家,不行咱们就把船扔了,用遁甲走。” 陆大川说:“怎么会不行,就等你了,沒回老家他们去了哪里。” “西藏。” “西藏,。”刘长腿叫道,“开着潜水艇去了西藏,狗日的骗咱们的吧。” “不是他嘴里说出來的,我让墨玉窥探了他的神识,错不了。” 陆大川问:“那些忍者去西藏干什么。” “不清楚,那些忍者來中国的目的是协助一个叫吉田正雄的大佐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至于这个秘密任务是什么,咱们抓的这个鬼子少佐毫不知情,他负责的也就是把忍者送到这里的潜水艇上,和给潜艇补充一些给养。” 陆大川把烟头掐灭:“长腿,拔锚起航,忍者的目的地是西藏,那载着他们的潜水艇应该是出了渤海,穿过黄海,从东海的长江入海口逆流而上了。” 刘长腿说:“黄河入海口那么近,他们不会从莱州湾顺着黄河逆流而上吗。” “黄河泥沙量太大,潜水艇走黄河的可能性不大。” 轮船毕竟不像汽车,发动了一脚油门就走了,陆大川和刘长腿忙着拔锚开船,看到他们上蹿下跳的,我说:“让我干点什么。” 陆大川说:“不用,这才多大一点船,我两个就搞定了,你要是觉得闲得慌,就把那渔网撒到海里去,中午咱们吃海鲜。” “拉倒吧,让我撒网扑鱼别说中午吃海鲜了,怕是大牙饿掉了也吃不上。” 虽然不知道那些忍者协助吉田大佐执行的秘密任务是什么,但是知道那艘潜水艇不是带着忍者回了老家,而是去了西藏,我们就有信心能找到他们,把冥门村的那些村民的魂魄找回來,所以心里沒有之前那么大的压力,才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忙活了有十几分钟,陆大川他们已经调转船头,顺利起航,我又排除杂念把墨玉窥探到的鬼子少佐的神识又感知了一遍,确定了除了刚才我告诉陆大川的那些,再沒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后,便找把椅子坐下來,看着陆大川操控着方向舵开船。 “开得挺熟练的吗,咱们也开着这条船出渤海,过黄海进东海,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去追吗。” 陆大川说:“你当这是航空母舰呀,顺着海边出溜能到莱州湾进黄河就不错了。” “那你还开个什么劲,不是瞎耽误工夫吗。”我从椅子上站了起來,“把船扔了算了,我们乘遁甲直接去西藏。” 陆大川说:“追了鬼子一夜都沒有睡觉,我不是想让可琴她们几个好好睡一觉吗。” “可琴她们要睡觉,咱们也得睡觉呀,鬼子的潜水艇是在水底里跑,又不能跟着它屁股追,要睡觉咱们都睡,睡得起來直接去长江的源头等着他们不就行了。” 陆大川说:“有这么一条船,我们也像是有了一个家,扔掉怪可惜的。” “又开不到地方,迟早要扔,不如现在扔了,到空中走直线,又快又省事。” “好吧,那就扔了吧。”陆大川停了船,“你去睡觉,我和长腿钓几条鱼,睡得起來吃了好赶路。” 渔船的船室又狭窄又低矮,竟管陆可琴她们几个人打扫了卫生,看上去还是不太干净,我走进陆可琴她们所在的房间看见她们三个人挤在一张不太宽的床上,半躺半坐已经睡着了,就转身走了出來,到了隔壁房间,歪倒在床上,不一会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传來枪声,一骨碌爬起來,出了房间,看见陆大川和刘长腿一边回头开枪,一边猫着腰走进了船室间的走廊。 “快爬下。”陆大川冲我摆手说:“去叫可琴她们,准备东西走人。” “什么情况。”我爬在地上,从他俩身边的空挡里往出看,隐隐能看见有一条比我们这条船大得多的船,在我们船的左前方。 “有鬼子追來了。” 鬼子的火力很猛,密集的子弹压得我们头都抬不起來,打得我们身边船舱室的墙壁木屑乱飞,我快速爬进陆可琴所在的房间,她们几个人也起來,都压低身体缩在床边,看到她们的遁甲都在手边上,却因为是从梦中惊醒的还沒太反应过來,我对他们喊:“快把遁甲打开挡住子弹。” 她们闻言才拿起遁甲打开,组成了一面盾墙。 当时我们收拾船只时,把那些尸体扔进海里后,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这个船室内,我把三个背包递给陆可琴她们,让她们三个人背上,然后又把船室内床上的被子面和里撕成了几大块,当包袱皮用把从军车上拿的那些弹药和吃的、用的东西,连箱子抱起來,自己身上背一个,把另外两个推到了舱室门外,对陆大川他们喊:“快把东西拿上,出去再打。” 陆可琴、林仙儿几个人用盾墙掩护,陆大川和刘长腿刚把包袱背在身上,我和陆可琴几个人刚走出來的船室内就传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我们扭脸向里看,船室上面的顶棚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从洞口照射进來了的阳光,把船室内照得一片明亮。 “出去干掉狗日的。”我返身走进船室,仰脸看到蔚蓝的天空,对红云说:“红云,障眼法,大家准备出去。” 障眼法能隐去我们的身形,却挡不住子弹,我们放下遁甲的同时快速站上去,冲天而起,到了空中后,我看见一条比我们的渔船要大两倍还有余的大船,停在渔船的左前方,在大船甲板前沿上有四五十个鬼子,其中一个冲天举着一把军刀的鬼子军官在引颈观望,剩下的鬼子前后两排,一排站着,一排爬着,都在开枪射击。 几个人把满头满脖子木屑残渣清理掉之后,陆大川说:“郑爽,干掉他们,还是走人。” “这些鬼子是一來看见你们就开枪的,还是他们來了你们先开枪,他们才还击的。”我这样问是想确定一下,这些鬼子只是碰巧路过,还是就是冲着我们來的。 和陆大川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自然知道我问这个问題的目的,他先说:“这些鬼子一定是在码头上发现了线索,冲着我们來的。”然后才回答了我的问題,“狗日的是偷袭,我看到有船冲着咱们的方向驶过來了,上面挂的不是膏药旗也沒当回事,当它靠近了后,我见它直冲着咱船头就开了过來,意识到不对,扔掉渔网,拉着长腿就跑,鬼子的枪就响了。” “那还犹豫什么,干掉他们。” 刘长腿两眼立即放光:“痛快,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想起上一次我让他们打渔船上的鬼子的时候,刘长腿也是这样说的,我开玩笑说道:“你应该说‘遵命,司令官,’” 刘长腿枪栓一拉说:“你拉倒吧,男女加一块也只有五个人供你指挥,你连班长也算不上,还司令。”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举着军刀的鬼子军官又指挥鬼子往渔船船室顶棚上扔了好几颗手榴弹,船室都炸成废墟了,却还沒停止射击。 我看到他们这种打法,更加确定了这些鬼子是知道了在渔船上的我们就是击毁他们战机的人,目的很明确地來消灭我们,对陆大川他们说:“动手吧,一个活的也别留下。” 陆大川一拉枪栓对刘长腿说:“还是上次那种打法。” 刘长腿说:“好。” 陆大川说:“郑爽,你带可琴和仙儿到高空去观战,红云你还來掩护我俩。” 红云点头同意。 这时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我们却远离了海岸线,附近海域也沒有过往的船只,也不怕被人看到,我并沒另外叫出墨玉再用障眼法隐去我、陆可琴和林仙儿三个人的身影,而是脱离红云障眼法的范围,径直地升向鬼子船只的正上方高空中。 在我们三个人离开后,陆大川和刘长腿随即对船上的鬼子发动了进攻,凌晨时由于陆可琴和林仙儿的原因,陆大川他们干掉送忍者上潜水艇的那波鬼子时,我沒让停下來观战,所以我们三个人都不知道陆大川对刘长腿说的还是上次那种打法是一种什么样的打法,升到高空后都忍不住附身下望。 原來他俩在红云的帮助下,是在鬼子的甲板上方几米高的空中,操控遁甲快速地围着鬼子绕着圈子打的,可惜的是红云隐去了他们的身形,我只能看见他们枪里射出來的子弹,和鬼子倒地身亡,还沒死的则慌乱地冲着天空四处乱开枪,不过即使是这样,也看得我觉得他们打得带劲,忍不住手痒痒了起來。 “宝贝,到我背后去。”我对侧身靠着我站在我面前附身向下望的陆可琴说。 陆可琴收回目光,站直身体看着我说:“你干什么。” “鬼子用炸弹炸咱们,我也让他们吃几个炸弹。” 陆可琴白我一眼:“哥哥他们在下面呢,你别胡來。” “沒事,我能看见他们枪里打出的子弹,知道他们的位置不会伤了他们。” “那也不行,万一伤了呢。” 陆可琴背后背的是我的背包,里面沒装弹药,我背后包裹里面的木箱里有,遁甲上的地方有限,两个人不配合着错开身我就沒法把包袱拿到面前來,从里面往出拿手榴弹,只好哄着陆可琴,让她从我面前绕到我背后去:“快点,乖乖听话,一会他们打完了。” “就不。” “快点么,让我扔一颗手榴弹一会给你买糖吃。” “当姐是三岁小孩呢。”陆可琴嘴巴一撅,就是不让。 我正在对陆可琴说好话。 林仙儿说:“郑爽,你听是不是飞机的声音。” “啊。”我反应过來,仔细了听了一下,听到了一片轰鸣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能确定是有飞机向我们飞來了,而且还不止一架,我急忙转脸向声音传來的方向望去,就看到远方的天际像是一群大鸟有几十架飞机向着我们飞來…… 第二百六章 马后有炮 “麻痹的,快下去。”看到远方天际的飞机我不敢瞎闹了,赶紧招呼陆可琴和林仙儿往下方降落。 海面上冲着我们來的大船上虽然有四五十个鬼子,但也架不住两把冲锋枪突突,我们从高空中下來后,甲板上已经看不见一个活人,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正冲锋枪、手榴弹齐上阵对着船舱室做着最后的扫尾工作,红云也收了法术,悬停在一边给他们掠阵。 降落到红云身边,我对着都打红眼了的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大喊:“别打了,马上走人。” “怎么了。”陆大川回头看着我问道,刘长腿目不斜视,手上动作丝毫沒停。 “來了几十架飞机,恐怕又是冲着我们來的。”我手指向东北方向的天空。 此时太阳高悬,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那些飞机离得还远,却看得特别清晰。 陆大川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我操,为什么每次鬼子都能这么快调來飞机。” “上次敌机出现的蹊跷,不过这次估计是鬼子來之前就安排好了。” “那怎么办,遁甲也跑不过飞机呀,要不打吧。”刘长腿把最后一颗手榴弹扔进了船室,一阵爆炸,鬼子的这艘大船也和我们那艘渔船一样,船体上层建筑被移为了平地。 “打屁,这会飞机离得还远,不一定就看到了我们。”我心里很清楚上次是因为鬼子是要逼迫到我们落到地面上,沒冲我们开火,我才勉强把那三架飞机干掉,这次他们肯定会一上來就开火,那么多飞机,一架不用一梭子子弹,咱们六个人就全被打成肉泥了,所以让大家乘机快走。 “别着急。”陆大川说,“红云的障眼法对战机上的鬼子作用不大,万一他们发现哪里情况不对,随便给一梭子咱们就完蛋了,不如就呆在这条船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陆大川说的是挺有道理,可船上的鬼子已经全部被打死了,我觉得留下太冒险了:“万一鬼子要是下个炸弹炸这条船呢。” “现在只能赌一把鬼子顾忌这些尸体不会炸沉这条船了,要不被他们追着屁股撵,在海面上连个躲避的地方也沒有,咱们就是活靶子。”陆大川说着快步往原來是船室的那一堆废墟上走去。 情况紧急容不得我们再商量,陆大川下了决定,我们便紧跟上他,ri本鬼子的疯狂和变态让我们不敢甲板以上的位置躲着,而是进入了位于船头部位的一个货舱。 这条船应该是鬼子在码头上抢來的,货舱内一半空了,一半的货物还沒卸,沒卸的货物都装在麻袋里,码放的整整齐齐,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进入货舱陆大川把上下快速打量了一番,放下身上的包袱说:“鬼子的尸体都集中在船头甲板上,要是他们投炸弹估计也不会炸船头,而会去炸船尾,來,把这些东西重新码一下,搭个掩体,万一他们疯狂投弹,有这么多货物挡着,咱们跟着船沉到海里,也不至于被炸死。” 进货舱用了不少时间,耳边已经传來的飞机的轰鸣,陆大川话音沒落,大家急忙动手,货舱里圆滚滚的大麻袋一个有差不多二百斤重,陆可琴她们几乎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三个男人一通忙活,刚刚搭建了一个简单的掩体,甲板上两串子弹就下來的,战机上机炮的威力自然是普通的机枪比不了的,一串子弹过后,甲板上别被撕开了两条口子,上面鬼子的尸体受到重创,黏糊糊的黑色的血液,夹杂着一些碎肉、肠子等乱七八糟令人作呕的东西噼里啪啦往下掉。 躲在掩体内看得我头皮都发麻:“小鬼子居然冲着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开枪,真他妈疯狂。” 陆大川说:“这算是好的了,至少沒有直接投炸弹。” 机群巨大的轰鸣声过去后,我、陆大川、刘长腿急忙爬了出來,我们搭建的掩体是靠着货舱最前面的墙壁,用麻袋横竖交错像是盖房子一样搭建了一个下面宽,越往上面越窄的简易碉堡,四壁还好,顶子却有些薄弱,爬出來后,几个又抬了一些麻袋刚加固好,机群的轰鸣声又返回來了。 听到振聋发聩的飞机声,三个人刚爬进掩体,甲板上又下來两串子弹,这次比刚才拉得还要长,飞机过去后,甲板中间一大块都吊了下來。 见鬼子打甲板是为了开个天窗,看船舱里的情况,我问红云:“现在有仓库里这些东西,你用障眼法能起到作用吗。” 红云点点头然后使出了法术。 有厚实的麻袋墙壁挡子弹,再加上红云障眼法的保护,即使鬼子把上面的甲板全部掀走,也不怕被他们发现,我们几个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鬼子的飞机又是一个來回后,甲板被看了天窗,看到掉在货舱中间的一大块铁板和一些都失去了人样的残破尸体,以及在船上方低空盘旋的那些战机,陆大川说:“以后再也不能这样干了,这太玄了。” “就怕是玄得还在后头,按个执行秘密任务的吉田是个大佐,带的鬼子肯定不会少了,还有那些忍者,再加上那艘潜水艇……”想到这些我头都有些大,“咱们这次为了满足好奇心,真是把事情搞大了。” 陆大川说:“郑爽,你有沒有想过,那些忍者去西藏用飞机多方便,为什么他们要弄艘潜水艇。” “你觉得是为什么。”当初刚刚知道了忍者乘坐的潜水艇的目的地后,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却沒有多想,当然沒有想并不是我懒得分析问題了,而是在很多时候,事情都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结果白费半天脑子,而陆大川问出了这个问題,说明他是思考过的,所以我才直接问他的看法。 陆大川却沒有正面回答我,又问道:“你有沒有想过,他们弄艘潜艇是为了进入地下暗河。” 陆大川的话让我心里吃了一惊,不过转而一想不应该呀,如果鬼子在这个时代进入了暗河,以他们的贪婪,亚特兰蒂斯岛上的黄金早被他们搬光了,我们在近百年后怎么还能看见那些黄金台阶,想到这些我又想到大脑袋在我们在暗河中给他们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后,用的办法是利用时间机器回到我们进入暗河的时间之前,把我们杀掉,难道他们也用同样办法对付了吉田大佐和那些忍者。 见我久久不语,陆大川也沒催问,而是皱着眉头在沉思,外面鬼子的战斗机更是沒有闲着,他们把船体前面的甲板上开了天窗后,在上空盘旋了一会,又如法炮制到船的中部和船尾去折腾去了,而这艘轮船长近五十米,除非把船打沉了,对我们已经构不成威胁,我们安安心心窝着,等着他们离开就行了。 沉思了一会,我觉得ri本鬼子地下暗河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首先他们不是为了进入地下暗河的话,去西藏完全沒必要用潜水艇,其次那个大脑袋女人告诉过我乘坐在暗河中循环形势的那些幽灵船是能通到外界的,想到这些我问陆大川:“你觉得鬼子真进了地下暗河的话,他们会从哪里进入。” 陆大川说:“这可不好说了,虽然我觉得鬼子用潜水艇去西藏这个事情特别蹊跷,想到了他们是为了进入地下暗河,但是长江和黄河的发源地都在高原,地下水系应该也特别复杂,他们要去的地方也不一定就是咱们去的那条暗河。” “那就不要费那脑子了,他们走的时候带了那么多的装备给养,一时半会肯定是完不成狗屁的秘密任务,咱们把黄河、长江、雅鲁藏布江、怒江挨个找一遍,他们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不留下。” 头顶上几十架飞机的轰鸣声和机炮声特别大,脸对脸说话都得吆喝着说,说完我便闭上嘴巴不想吭声了,侧身从掩体的出口打量外面的情况,把轮船中部和船尾的甲板全部撕碎后,鬼子终于不再开炮,我长出一口气,在心里骂道:“狗日的再这样打下去船非得沉了不可。” “不好,船露水了。”我心里刚想到再打船要沉了,刘长腿就叫了起來,我心里又狠狠骂了一句,“他大爷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然后说,“快出去,一会船倾斜了,把咱们压在这些大麻袋地下就麻烦了。” 还好船体只是别机炮的子弹击穿了,并沒出现特别大的破损,虽有多处进去,却都不太严重,几个人爬出了掩体后,把东西拿出來背在身上,遁甲全部打开准备好,就等着在上方盘旋的机群一离开,我们也立马升空。 等了有差不多半个小时,船舱里的水已经漫过了两个麻袋高,机群终于开始撤退,看着飞机飞得不见影了,我们立即操控遁甲径直向空中攀升,几个人刚在甲板上空一露头,耳边“嘣”一声巨响,我急忙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艘军舰,而军舰上打出的一发炮弹已近在眼前…… 第二百七章 千里逃亡 “快躲。”炮弹近在眼前,我只來得及大喊一声,压着陆可琴一弯腰,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浪从头顶上一闪而过。 炮弹飞过,我急忙转身环视左右,见大家脸都吓绿了,还好沒人受伤,陆大川也看向大家说:“大家都沒事吧。” 林仙儿、红云都说沒事,刘长腿叫道:“吗的,我们去灭他。” “别再惹事了,注意着身后快走,等下敌机绕回來更麻烦。” 陆大川说着一马当先操控遁甲升空,然后向西南方向飞去,大家排成“一”字紧紧跟在后面。 我们升空后,军舰依然在向空中开炮,不过机群已经离开,单凭一艘军舰根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由于一时疏忽差点吃了大亏,大家也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况且还不知道军舰只是來给鬼子收尸的,还是和战斗机群配合对我们耍阴谋,所以一口气跑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停下來才减缓了速度。 速度缓下來,陆大川第一件事就是掏烟点火。 “这是到哪了。”一路只顾着跟着陆大川风驰电掣般的在高空中疾驰,眼看天要黑了,我知道个大概方向,却不知道走到哪了,附身下望只见下方不但沒有城市,方圆目光范围内满是即沒长树也沒长草的光秃秃的的山丘,连户人家也沒有,开口问道。 陆大川说:“过了陕西,到了甘肃境内了。” “我x,已经跑出这么远了。” 陆大川眼一翻,口鼻喷着烟雾说:“还沒听说过逃命的还有嫌自己跑得快的了。” “倒不是这意思,中午海鲜沒吃成,到陕西你总该停下來让我们吃碗羊肉泡吧。”我舔舔沒风吹的干裂的嘴唇,想起大碗热乎乎的羊肉泡馍和里面的红辣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陆大川说:“坚持一下,到了兰州吃手抓羊肉、大碗拉面。” “又沒带帐篷,地面上连户人家也看不见,这风呼呼刮得人要冻成干了,快走吧。” 陆大川猛抽了几口烟,扔掉烟屁股后说:“长腿,你打头吧,我实在顶不住火了。” 刘长腿到了队伍最前面后,我们又提高了遁甲的速度快速前行。 晚上七点多钟,终于进了兰州城,找到一家饭馆后,点过饭菜,由于一天跑出了一千多公里地,我们都是又冷又饿,在等着上饭菜的时候,想要个即干净又暖和的房间歇歇,让店老板给我们把饭菜送到饭间里,可能老板欺负我们是外地人,也可能是看到我们几个人灰头土脸的,这么冷的天,身上连件防寒的大衣也沒穿,不像是有钱人,对我们爱理不理的。 陆大川一拍桌子,把那二百多块大洋拆了封,哗啦哗啦倒到桌子上,对一身打扮不像个开店的,倒像个响马一样的老板说:“他大爷的,有房间给爷來一件,沒房间我们换一家。” 店老板立即孙子了,满脸堆笑跑到桌子跟前,嘴里说着沒腾开手怠慢了贵客之类的废话,伸手就到桌子上拿钱要辨别真伪。 陆大川一把按住他的手:“慢着,一个上好的房间,给我们一人找一件羊皮大衣,这些大洋全是你的,否则我们立即换一家。” 店老板当场就脱下他身上的羊皮大衣,放在桌子上说:“爷,这算一件,我这就给你收拾房间,找衣服。” 店老板脱下來的大衣看着有七成新,却也有不少油渍,尤其还带着一股子味道,我怕到时候他找來的那几件还不如这件新,我们三个男人凑合穿也就罢了,让陆可琴她们穿别人穿过的脏衣服,即使她们勉强对付一下,我心里也不舒服,当即从包里掏出一根大金条,放在饭桌上小山一样的大洋边上,说:“能找三件新的,外加二十斤熟羊肉,这根黄货也是你的了。” “全是新的、全是新的……”店老板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把他的大衣往身上一穿,一边吩咐店里的伙计把我们带到房间,一边忙不迭就去给我们找衣服。 二十多分钟后,小伙计把大盘的手抓羊肉、一些佐料和六大腕拉面都送进了房间,却不见老板來送衣服。 “你们老板呢,不会是找不到新衣服吧。”我在盘子里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 “老板出门了。”小伙子手上,脸上满是冻疮,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沒我们几个人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了,撂下一句话扭头跑出了房间。 陆大川吃着肉说:“这时候又沒卖现成衣服的,我看是够呛。” 刘长腿说:“给他两根大金条,够把她店买下來了,连夜做他也会找人给咱们做出來。” 陆可琴、林仙儿和红云都是只吃饭不说话,能看出來她们不想穿别人油腻腻的旧衣服。 吃饱喝足后,还是不见老板的踪影,饭间里有一面大炕,炭盆又烧得及旺,屋里温暖如春,我们也沒去催,男女各自为营都躺在炕上歇息,到了十点多钟,店老板敲门进了房间,和小伙计,还有一个脸蛋通红得像是搽了胭脂一样的妇女,给我们送來了我们要的羊肉和六件羊皮大衣。 我挨个拿起來检查了一遍,大衣果然都是新的,外面是蓝粗布,里子是整张的羊皮,羊毛冲里,有二三寸长,闻着有股羊膻味,不过却洁白如洗,几个人大衣都穿在身上,我、陆大川、刘长腿衣服的下摆都到了膝盖以下,陆可琴她们下摆则到了脚脖。 见店老板办事还是挺厚道的,沒糊弄我们,陆大川把装在兜里的大洋和金条一股脑倒在炕上,进了的妇女应该是店老板的老婆,见了二百多块大洋和一根大金条欢喜得和什么一样。 两口子忙着辨别钱的真伪,我想到用时间机器返回时,我们沒想到会遇到这么多的麻烦事,所以帐篷、睡袋都沒带,有了大衣基本上算是把在外面休息的问題给解决了,有了拿的鬼子那些东西和这二十斤熟羊肉,武器装备基本也算是准备齐全了,最后就差一个带水的家伙、一个铁锅和几副碗筷,便把缺的东西对老板说了,问他能不能帮我们准备一下。 两口子听了后,收起钱麻利地给我们拿來了锅碗和一个装满了水的大皮囊,知道我们要去西藏无人区,还顺带这给我们拿來了几小皮囊酒,和三张羊皮。 看到他们忙进忙出的那几步走,一不小心大牙都能磕掉,我算是明白在太行山边上的那个小县城的旅馆内,我问陆大川“饭菜还不错吗,就是这旅馆里的。”,他回答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至此我们该准备的东西准备齐全了,而忍者乘坐的潜水艇已经走了整整一个白天,外加大半个晚上,所以我们不敢再睡觉耽搁时间,出了饭店连夜启程。 在那个鬼子记忆中得到的消息,潜水艇的目的地是西藏,因为黄河、长江的源头都在青海省,所以我们不敢直扑西藏,而是进入青海省后就开始沿着黄河一路搜索,到达巴颜喀拉山山脉后,沒发现任何线索,找到当初博巴老爹带我们进入大脑袋祖先生活过的那处洞穴外的葫芦谷,查看了石门沒被打开的痕迹后,我们又直奔唐古拉山脉,从沱沱河、通天河,一路搜索到金沙江,天都要亮了,却一点线索也沒发现。 一夜无果,大家都特别疲惫,高原空气又稀薄,大家多少都有些高原反应,不过却不敢停下來休息,几个人聚在一起悬停在半空,装水的皮囊冻成了一坨冰,想喝口也喝不动,下去烧水喝又沒心情,陆大川便拿出來酒囊,让每个人都喝一点暖身解乏。 喝过酒,稍微缓了一口气,陆大川说:“郑爽,我是不是判断失误了,潜艇根本沒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而是从海里什么地方直接进入了地下暗河。”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得到的线索是鬼子來了西藏,而我们只是把青海大小河流跑了个遍,西藏的江河却还沒搜索,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沒吃东西,直接喝了点酒,身上是暖和了,胃里却不舒服,我想找口吃的额,发现什么都冻得硬邦邦的,最后只能摸出了一袋压缩饼干,啃了两口说,“还好你有先见之明,问饭店老板要羊皮大衣,要不然咱们这一趟就受罪受狠了。” 陆大川一吸鼻子:“屁的先见之明,你问问长腿,从让他到前面后,一路上他都想什么了。” 刘长腿哭丧着脸说:“他大爷的,我后悔了一路,只想着拿武器弹药,怎么就沒想到把那船舱里被子拿一条。” 陆大川哈哈笑着说:“我猜你就是这样想的,我也是后悔了一路,所以进了饭店看到老板身上的羊皮大衣恨不得立马给他扒下來。” 我把最后一口饼干塞进嘴里,一口酒冲下去:“嘿嘿,我这趟算是沾光了,走吧,现在开始我在头里。” “不用,你把可琴和仙儿他们照顾好就行,别让瞌睡了掉下去。”陆大川大手一挥,一马当先飞到了最前面。 林仙儿笑着说:“你把自己照顾好,别掉下去就行了。” 搜索完澜沧江、怒江,沿着雅鲁藏布江顺流而上,过了拉萨后,还是一无所获,我们觉得沒希望了,心都要凉了,大家相互打打气,继续向前,过了日喀则后,依然还是沒找到什么线索,就在大家准备放弃的时候,陆大川拿出望远镜向前方望去,却发现了一队鬼子兵驻扎在远方的河边…… 第二百八章 立即动手 ri本鬼子驻扎在江南边一处背风的山坳里,一眼望去首先映入眼睑的是远处高大巍峨的珠穆朗玛峰,然后才是营地上的十几顶军用帐篷,帐篷外有两个穿着军大衣的鬼子在站岗,除此外不见半个人影,不过从帐篷的数量上判断鬼子至少也有一两百人。 ri本鬼子一小股部队出现这荒无人迹的江边,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在等着那艘潜水艇,所以发现鬼子后,我们异常兴奋,不过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陆大川把望远镜递给我,等我看过后问:“郑爽,现在动手,还是等潜水艇露面了跟着看看他们的秘密任务到底是什么再动手。” 我毫不犹豫地说:“我认为鬼子越多越麻烦,还是立即动手的好,至于他们的秘密任务是什么,想知道的话,可以让墨玉窥探那个吉田大佐的神识,但是我觉得我们好奇心还是不要那么重了,能把那些魂魄顺利地救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陆大川说:“好吧,听你的,为了这么一点事,把小命送了确实不划算。” 我和陆大川两个人统一了意见,其他的人自然是沒有异议,于是我们立即操控遁甲來到鬼子营地的正上方,陆大川、刘长腿两人拉枪栓准备开火。 我说:“先把那两个站岗的干掉,把鬼子引出來打,最好不要把帐篷打烂了。” 陆大川、刘长腿两人二话不说,调整快慢机,举枪一个人一个点射,两个來回移动的鬼子应声倒地,十几顶帐篷顿时像是炸了锅的马蜂窝一样,每顶帐篷出口都有鬼子在往出跑,猫着腰端着枪,出了帐篷后便把枪口前后左右乱指一通,然后小心翼翼往倒在地上的两个哨兵跟前走。 陆大川指着一个带着白手套,手里拿着一把鸡腿撸子的军官说:“郑爽,你看大佐军衔。” “嗯,他应该就是吉田大佐,别把他打死了。” “那就先让他受重伤躺倒边上去。”说着陆大川一枪打在吉田大佐的右边胸膛上。 吉田大佐倒地后,他身边两个鬼子立即大声叫唤了起來,其余的鬼子立即从四面八方把吉田大佐围在中间,同时一起把枪口对准了空中,但是并沒开枪,因为红云已经施展了障眼法,他们根本看不到我们,再说我也转换了方位。 鬼子的人数和我们估计的差不多,接近二百人,原本从十几顶帐篷出來还挺分散,现在陆大川把吉田大佐放倒了,他们便聚集在了一起,陆大川、刘长腿两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两把冲锋枪同时开火,我、陆可琴、林仙儿也都拔出手枪加入战团,强大的火力像是用收割机收割麦子一样,鬼子大片大片的倒地身亡,沒倒地的鬼子这次举起枪沒再犹豫,纷纷开火…… 战斗持续了不到了十分钟,我们毫发无损,鬼子除了那个大佐,剩下的人全部阵亡(说起來有些汗颜,因为严格说起來这根本就不能算是战争,而是屠杀,)。 近二百具尸体层层叠叠堆得就像一座小山一样,看上去惨不忍睹,虽然刚才开枪的时候,我们也是热血沸腾,但是现在却不忍多看一眼。 几个人在空中像傻子一样呆了一会,才降落到地面上。 “郑爽,让墨玉出來去那个大佐脑子里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去找找有沒有汽油,这么多尸体堆在这,一会引來秃鹫,潜艇一來就会发现这里出事了。”陆大川说着就往最近的一个帐篷里钻。 刘长腿、陆可琴、林仙儿都跟在他身后往进走。 看到他们都不愿意去那些尸体跟前去,我大声抗议:“你们让我一个人去呀。” 陆大川隔着帐篷说:“让我和长腿去的话,一会你点火。”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红云说:“你不愿意去,我跟你去。” “不用了,你和他们一起呆着吧,一会看过了,恶心得吃不下去饭了。” 尸体都集中在吉田大佐出來的那个帐篷外面,在营地中心位置,我绕过两个帐篷走到跟前,围着血腥味冲鼻的一大片尸体转了一圈,吉田大佐不知道被压在了哪个位置,半点影子也看不见,我又不想踏着满地的血迹进去翻找,想着还是叫墨玉自己去找吧,就在心里叫墨玉,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反应,心一下提了起來,以为墨玉出什么事了,赶紧排除了一切杂念去感知墨玉。 当“看”到墨玉在我身体内带得好好的时候,心放下了,但却满是疑问:“墨玉,你怎么了不答应我。” 墨玉脖子伸起來,用它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瞅着我:“又让姑奶奶去干那事,姑奶奶不想去。” 在我有需要的时候,每次墨玉都是很积极的,这次怎么还罢工了,我心里沒和墨玉说话,只是疑惑地这样想了一下,墨玉的话语便出现在我脑海里:“那些人的记忆里又黑暗又肮脏,姑奶奶不想去。” 原來为了这个事罢工了,我差点沒笑出來。 “最后一次,求你了,你帮我窥探一下他们的秘密任务是什么就行,不用知道他全部的记忆。”前一次让墨玉窥探了那个鬼子少佐和汉奸翻译的神识,他们的记忆里几乎全是龌龊的东西,我感知了墨玉的记忆,知道潜水艇的目的地是西藏后,都不敢再去想那些事情,害怕自己会吐了。 “你给姑奶奶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保证这种事情是最后一次。” 我对墨玉做了保证,它才出來,由于不是要对付敌人,它的灵体并沒幻化出本体那么大,只是保持着在我灵台里几寸长的可爱模样,在尸体间的缝隙里游走了一下就不见了踪影,过了沒一分钟它就出來了,进入我身体后,沒等我去感知它的记忆,它主动告诉我:“他们的任务是去地下暗河寻找一匹宝藏,驻扎在这里是在等同伙。” “他记忆里有他的同伙抓那些过了阴人的鬼魂是为了什么吗。” “那匹宝藏的守护者是一些打不死的怪物,抓那些魂魄是为了帮助他们杀死怪物。” “哦,他……” “沒有别的了,我只窥探到这么多。” 我本來想问问那些忍者的姓名和他们都会些什么法术,墨玉一句话给我堵了回來,我也不好再开口,谢过墨玉,转身走到陆大川他们所在的那个帐篷,他们都围在一个用半个油桶做成的炉子跟前烤火。 陆大川问:“探听出來了吗。” “他们是來寻宝的,抓冥门村那些人的鬼魂是为了对付宝藏的守护者。”我走到他们跟前看到火炉内烧的是木材,而不是牛粪,“这些鬼子准备的挺充分的,怎么不把锅拿出來煮东西吃。” 陆可琴白我一眼:“外面那么多尸体你能吃下去。” “吃不下去也得吃呀,等那些忍者來了,想吃东西也沒时间了。” 陆大川问:“潜艇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不过潜艇比咱们早走那么长时间,应该也快了吧。” 陆大川说:“你们把这个帐篷拆了拿到远处去,我和长腿去把那些尸体给烧了,提前做好准备,争取能突袭他们。” 陆大川拿着油桶出去后,我们几个便动手拆帐篷,搬东西,吉田大佐带着他手下的这些鬼子在这里等的时候应该是不短了,帐篷内武器弹药不少,给养却差不多耗尽了,我们背的那些弹药虽然消耗了一些,却还有不少,因此我们只是把帐篷和火炉搬到了上风口不远处一个隐蔽的小山洼里。 鬼子尸体上有不少腰间都有挂的手榴弹,还有他们的枪都握在手上,不能直接焚烧,把帐篷搭好后看到陆大川、刘长腿还在挨个的搬动那些尸体,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走上去帮忙,还好这时是冬天,流在地上的血液都冻住了,在上面走还不觉得太恶心,要不真要吃不下去饭了。 三个人忙活了有半个小时,才把所有尸体翻动了一遍,手榴弹、枪声都捡到一旁后,陆大川把提出來的大半桶柴油全部浇到尸体上,点上火后,我们远远地躲进了帐篷。 竟管外面尸体在熊熊燃烧,我们在帐篷里面还是烧了一锅水,把带的肉食和大饼在火上烤热后,就着远远沒达到沸点的开水硬吃了一些。 简单吃过东西,让陆可琴、林仙儿和红云三个人拿出羊皮,裹着大衣在火炉边睡觉,我们三个男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便走出帐篷,等尸体烧尽,上前从鬼子另外的帐篷里找出工兵铲,从边上铲了一些砂石把沒烧尽的骨质掩埋在就地,然后又把边上的两座帐篷移在了上面。 两个帐篷移走后,地面上又留下了几箱子弹药,刘长腿说:“怎么能把这些弹药利用一下,争取能把他们一下炸上天。” 陆大川把几个木箱检查了一下,翻出了几个炸药包和起爆装置:“用这个,我们把这所有的弹药都堆在靠着江边的这个帐篷里。” 看着那整箱的手榴弹和手榴弹我心里有些担忧:“这么多弹药,全部爆炸威力得多大呀,万一把那块玉也炸毁了怎么办。” 陆大川说:“那些忍者的修为你也见过了,不來点狠得,我们六个人对付他们十三个都沒把握,到时候有他们掩护,潜艇里的那些鬼子兵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咱们就更沒胜算了。” 我想了想也对:“那就这样办吧。” 我和刘长腿搬弹药,陆大川忙着布置炸药,三个人还沒准备好,江面上便传來了异样的动静…… 第二百九章 找回魂魄 说是沒准备好,其实也差不多了,十几个帐篷我们已经搬空了一多半,二三十箱弹药和十几桶燃油把最靠近江边的那个帐篷都快堆满了, 听到远处江边传來异样的动静我们也不敢确定就是潜水艇浮出水面的声音,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三个人还是决定不搬剩下的几个帐篷里的弹药了,我和刘长腿一人拿起两挺歪把子,陆大川拿着连接好导爆索的起爆器,三个人迅速撤离现场回到不远处的小山洼里。 帐篷内陆可琴、林仙儿和红云蜷缩在羊皮大衣内睡得正香,我挨个把她们叫醒:“潜艇來了,快起來准备打鬼子。” 她们麻利爬起來,羊皮大衣穿在身上,羊皮卷起來和背包一起背在背上,各自拿起自己的遁甲和我一起走出帐篷。 陆大川看着不远处鬼子营地说:“弹药那么多,在这里不安全,你们拿上枪再走远一点,我一个人留下來起爆。” “我比你跑得快,还是我來吧,你带着他们去远处隐藏起來,机枪架好,遁甲也准备好,炸药一爆炸你们就开枪,不能让他们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陆大川说:“也好,引爆了你就跑,那些弹药和十几桶燃油全部爆炸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明白,你快带他们走,一会來不及了。”我爬在地上,把引爆器拿在手里,探头向江面上望去。 陆大川和刘长腿他们拿起武器,打开盾牌,贴着地面向远处飞去,陆可琴对我说了句“你小心点。”也跟在了他们身后。 我选择搭帐篷的这个山洼比鬼子搭帐篷的空地地形要高一点,从帐篷顶上望过去正好能看到江面上情况,当陆大川他们在一百多米外的半山坡上隐藏起來沒过一分钟,我就看见江面上浪花翻滚,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浮出了水面,心里不由紧张起來,担心他们看不见有鬼子在江边迎接他们,意识到吉田大佐他们出了事,不会全部到岸上來。 潜水艇浮出水面后,不大一会,上面的指挥塔上就接二连三的爬出好几个人來,身上都穿着藏青色军装,这些人出來便向岸上张望,其中有一个还举起了望远镜,害怕会被他看到,我赶紧把头缩了回來。 缩回头看不到鬼子的情况了,我想琢磨一下如果用炸药炸死他们的计划失败,下一步该怎么办,却发现怎么也静不下心來,于是干脆什么也不想,控制情绪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爬着等了大概有一分钟,又抬头向江面上望去,看见潜水艇正在向江边靠拢,上面一排鬼子都是单膝跪地,双手举枪,而那十三个忍者已经上了岸,一字排除呈扇形向营地围拢,他们移动的速度很快,每个人都把刀拔了出來,握在手里,摆出一副随时进攻的架势。 潜水艇上那些举枪的鬼子无所谓,怕的是这些忍者不上岸,现在见他们不但上來了,还不先派人查看一下情况,就一起冲向了帐篷,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抬手压在起爆器上,眼睛紧盯着他们和放满炸药的帐篷之间的距离在缩短,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我压下起爆器,同时另一只手在地上一撑迅速站起來,听到爆炸声起,立即抬脚踏地借力向前暴掠,一瞬间便到了陆大川他们隐藏的山石后,爬在地上感觉到剧烈爆炸产生的热浪还在后背上翻滚。 由于帐篷内不是一个大的炸药包,而是很多弹药堆积在一起的,另外还有十几桶燃油,所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停下來,天空中像爆炸了一颗原子弹一样升腾起了一朵蘑菇云。 抱着脑袋爬在凸起的山石后面,感觉到周边气浪翻滚,天上像是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着沙石时,我浑身还热血沸腾,心里想着那些忍者这下是死定了,不用我们再费力气了,可当爆炸过去后,抖落头上的沙石,爬起來向营地望去却傻眼了,何止是不用再费力气了,以放炸药的帐篷为中心,方圆几十米都被炸成了一个大坑。 看到那十几顶帐篷和那些忍者连个渣也看不见了,江中潜水艇上面一排举枪的鬼子也不见了踪影,我冷汗直冒。 我转脸看陆大川,他一脸黑线,吐了口吐沫骂道:“他妈的,玩大了。” “是玩大了,那块玉肯定是被炸碎了,这可该怎么给李老头交代呀。” 红云说:“玉石碎了那些人的魂魄不一定就魂飞魄散了,我们把遁甲收起來看看周围有沒有他们的魂魄。” 听了红云的话,我们心里又有了一丝希望,赶紧把遁甲收起來,往山坡下面走,还沒走到底就看到有很多鬼魂在炸出的那个大坑周围游荡。 几个人一阵风一样跑到跟前,却发现游荡的鬼魂都是ri本鬼子的,我仔细看了一圈并沒发现那十几个忍者的鬼魂在里面,心里暗叫不妙,问陆大川他们:“爆炸后你们看到那些忍者逃跑了吗。” 陆大川说:“爆炸的一瞬间就黑烟滚滚,飞沙走石什么也看不见了。” 刘长腿、陆可琴、林仙儿他们也说沒看见,红云沒说话,扭头四处看了一圈才说:“不好,他们都是有修为的人,即使被炸死了,失去本体,魂魄也不会像这些普通人一样……” 红云的话沒说完,盯着江面上潜水艇的刘长腿就叫了起來:“快看,忍者的鬼魂。” 我急忙扭头去看,就看见那些忍者的鬼魂从潜水艇的指挥塔里飘出來,黑压压一片向我们扑了过來,对付普通的鬼魂我还有点信心,可是对这些有修为的鬼魂,我心里却一点底也沒有,第一反应就是让大家赶紧打开遁甲,看看遁甲下面的符文对它们有沒有作用。 陆大川反应最快,不但立即打开了遁甲,还艹控遁甲把翻面对着忍者拍了过去,紧接着是刘长腿,然后陆可琴等人也如法炮制,还真起到了作用,忍者的鬼魂以比扑向我们还要快的速度缩回到了潜水艇内。 见到忍者的鬼魂,就能确定他们无一幸免全部被炸死了,尸体也被炸成了碎片,可那块玉石按说也应该被炸烂了,为什么不见封存在玉中的那些魂魄呢,我脑子电光火石般转了一圈,得到的唯一答案是忍者并沒有随身携带那块玉,而是把它放了在潜水艇里面。 就在我思考问題这极短的时间内,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手里的冲锋枪同时响了,我抬头看见他们是在打正在下潜的潜水艇。 潜水艇钢板那么厚,子弹打在上面根本不起作用,我急忙叫道:“那块玉应该在潜艇里面,不能让它逃走了,快用手榴弹炸。” 陆大川、刘长腿双双把手里枪扔下,跳上遁甲飞到潜水艇正上方向下扔手榴弹,我和陆可琴、林仙儿,还有红云随后跟上去扔手榴弹。 一转眼十几枚手榴弹扔了下去,炸得水面像开了锅一样浪花飞溅,却因为潜水艇舱门已经关闭,手榴弹在外面爆炸一点作用也起不到。 眼看着潜水艇要沉得沒影了,我们却束手无策的时候,刘长腿突然从腰里拔出了一把枪,嘴上说:“也不知道这枪威力有多大……”说着他就开了一枪,一道激光打在了潜水艇还露出水面不足半尺高的指挥塔上,指挥塔一下被打破了一个大洞,江水打着旋往进灌。 看到潜水艇被打出一个大洞,我看向刘长腿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枪正是我在暗河底下打捞的大脑袋他们的那把小手枪。 “哈哈,这枪威力真他妈大,还沒后坐力,真是好枪。”刘长腿大笑一声对着潜水艇连连开枪,我们乘机往水面上有漩涡的地方仍手榴弹,扔了几颗后,陆大川叫道:“快撤,引爆了鱼雷在这也不安全。” 我们刚远远避开,潜水艇便发生了大爆炸,声势很是骇人,炸起的浪花有几十米高。 打的时候都挺疯狂,等一切趋于平静,落到江边收起遁甲,我们盯着江面看了一会,不见有魂魄浮出水面,脑袋又大了。 陆大川说:“现在该怎么办。” “我哪知道该怎么办,等着呗。”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掏出装酒的皮囊,打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红云说:“不用着急,我去走一圈,看看能不能看到它们。” 红云沿着江边向前走去,我不放心,让刘长腿跟上保护她,刘长腿屁颠屁颠去了。 陆大川拿走我手里的皮囊,喝了两口酒,然后坐在我边上掏出香烟,刁一根在嘴上,点上火后说:“我现在有些后悔了,不该急着动手,该跟着鬼子去看看他们到底找到了什么宝藏……” 我白了他一眼:“闭上臭嘴,还嫌麻烦不够多是吧。” “哈哈。”陆大川张嘴一乐:“我就是随口说说,这趟出來太累了,是该回去好好歇歇了。” 陆可琴说:“是太累了,我现在就要好好歇歇。”说着把包卸下來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我怀里。 林仙儿说:“找不到那些魂魄怎么办。” “咱们尽力了,找不到也沒办法。”我把陆可琴仍下的背包拉过來背在身上。 我们正说着,江面上起了一层薄暮,一大群鬼魂从水面下钻了出來,带头的正是我们第一次跟丢了的那个中年妇女…… 第二百十章 平安返回 冥门村村民的魂魄出现在江面上,我们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中年夫妇的魂魄看到我们,便率先向我们飘了过來,陆大川、林仙儿急忙站了起來,红云、刘长腿看到这边情况,快步往回走,我等坐在我怀里的陆可琴站起來后,也跟着站了起來:“可算找到你们了,所有的人都在吗。” 中年妇女的魂魄客气地说道:“都在,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跟在它身后的一群男女老少的魂魄也跟着说道谢的话。 虽然李老头老两口对我们还算不错,但也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更何况他村里这些人的魂魄很多我们连面也沒见过了,所以知道丢失的所有人的魂魄都在后,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打发它们走,于是摆手至此了它们的声音,直接问道:“你们自己能回去吗。” 中年妇女的魂魄点点头。 我说:“你们自己能回去就赶紧回去吧,李大爷他们一定急坏了,你回去给李大爷说一声,我们就不去了。” 中年妇女顿时急了:“那怎么行,你们差不多救了我们全村人的命,就这样走了,我们心里过不去,老爷子也会怪我们的。” 这些人的魂魄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李老头却一清二楚,我出言安慰道:“放心吧,我打包票,你把话带到就行,李大爷绝对不会怪你们的。” 这时后面一个有五十多岁的男人的魂魄飘到前面说:“小兄弟,你们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沒什么报答的,你们再这样走了,我们心里会愧疚一辈子的。” 他说完,后面所有的鬼魂都跟着附和,闹得我头都大了,我把陆大川支到前头:“叫给你了。” 陆大川又费了半天的口舌,江边所有冥门村村民的魂魄还是极力挽留,一定让我们跟着它们去村里好好感谢我们,我们又推辞了半天,它们见我们态度坚决,才成群结队向东北方向飘去。 “妈呀,总算是走了。”看着它们飘远,我一屁股坐下來拿出了大脑袋女人给我的眼镜。 刘长腿说:“咱们就这样就回去吗。” “你还想怎么样。”我白了刘长腿一眼,心里想不赶紧走,你狗曰的还不定又惹出什么事來。 刘长腿还想说什么,陆大川制止住他说:“这一趟先这样吧,出來的时间实在不短了,家里人肯定担心坏了。” 林仙儿也说:“是该回去了,心里有想法可以先放一放,以后有的是机会出來。” “好吧,听你们的。”刘长腿妥协了,把身上背的枪支弹药大部分都扔进了江里,只留下了一把冲锋枪、几个压满子弹的弹夹和我给他的那把小手枪。 这次我戴上眼镜三秒钟不到,就看到大脑袋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干脆直接地问道:“你早把我要的东西拿到手了,我怎么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你。” 她的话让我很是惊讶,不由來了句:“我x,你未卜先知呀。” “满嘴脏话。”她故作生气剜了我一眼,“我要未卜先知不就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你了,还用问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早就把石碟拿到手了。” 她嘻嘻笑着说:“不告诉你。” 知道她在故意卖关子,我说:“谁怕谁呀,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哈哈……”她爽朗一笑,“先让你嘚瑟嘚瑟,看回來我怎么收拾你。” “我等着让你收拾,快说我们该怎么回去。” “你们乘坐遁甲进地狱之门,遁甲会把你们带进时间穿梭器所在的那个石室,然后你们开启机器就可以回來了。” “听起來好简单,我心里咋这么沒底呢,进了地狱之门我们不会被雷劈死吧。” “嘿嘿,想不被雷劈就老老实实在遁甲上面呆着,就这样啊,你们返回的地点定在机器外面的河道就行了,我去接你们。” 大脑袋女人说完,我眼前的画面随即消失了,我摘下眼镜装在兜里。 陆大川问:“怎么回去。” “进地狱之门,遁甲认识路能把咱们带进时间机器那个石室。” “遁甲还能认识路,靠不靠谱呀。” 我想起那个忍者用引雷术引來天雷劈在我头顶上后自动就消失了,当时还瞎琢磨以为是老天爷长眼不让坏人招致的雷劈我,现在看來雷劈不到我全是遁甲的功劳,既然遁甲真的能避雷电,大脑袋女人说的话就沒什么值得怀疑的,我便肯定地说:“绝对靠谱,吃过饭再走,还是回去再吃。” 陆大川说:“夜长梦多,回去再吃。” 沒决定返回的时间还好一些,决定了我们一秒钟也不愿意多呆了,纷纷站起來把拿的ri本鬼子的那些东西全部扔到江里,然后上了遁甲,升空后陆大川打头,我们随后径直向昆仑山进发,天快黑的时候,到达了被称为地狱之门的昆仑山死亡谷上空。 到达死亡谷上空,我们还沒來得及看清楚谷中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谷里四处布满了狼的皮毛、熊的骨骸,还有猎人的钢枪和荒丘孤坟,天空就突然风起云涌,雷电交加,像冰雹似的雪花满天飞舞,打在脸上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大家都坐好了,千万不要从遁甲上掉下去。”我狂吼一声,把陆可琴抱在怀里,然后就感觉到遁甲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引着向谷内飞去,飞行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几乎就在一眨眼之间我感觉到狂风、雷电、暴雪全部都消失了,周围只剩下死一般的宁静,睁开眼睛看到我们已经进入了山体内部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穴内,遁甲速度沒减,带着我们向前飞行了一段,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遁甲在深坑上方盘旋了两圈缓冲掉了急速飞行的惯姓,便垂直向坑底降落。 降落的速度也是特别快,简直可以说是坠落,还好持续的时间也是特别短,短到酷爱快速下坠的感觉的陆可琴都沒來得及发出喊叫,遁甲已经逐渐减缓速度稳稳下落了,我们打量四周发现已经來到了时间机器所在的石室。 遁甲降落到地面上,我们腿软得都站不起來了,大家坐在遁甲上缓了好几分钟才缓过來。 “都沒事吧。”我爬起來,拉起陆可琴。 陆可琴抚摸着胸口说:“太刺激了。” 陆大川爬起來,一边收起遁甲一边说:“亏得沒吃饭,不然非吐了不可。” 接着刘长腿、林仙儿、红云都爬了起來,嘴里发着各种的感叹。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开启时间机器更是熟门熟路,五分钟后我们穿越时空,平安返回了地下暗河。 从外面又进入了暗无天曰的暗河,大家极其的不适应,还好我们沒等多大一会,來接我们的大脑袋女人就出现了,她把飞碟停在水面上,打开舱门,请我们进入飞碟,把我们送到我和陆可琴之前來过的那个房间后,她说:“你们稍等片刻,我马上回來。”然后出了房间,不大一会我们感觉到飞碟动了,不到一分钟飞碟停了下來她又回到了房间。 沒等她问,我把装着两块石碟的盒子递给她说:“你脚上的伤好了。” 她看也沒看,直接把盒子放进柜子,笑着说:“我们的战争就是因为这两块石碟引起的,你去把石碟拿走了,想不好都不行。” “哈哈,原來如此。” “你们穿那么多不嫌热呀,都把大衣脱了,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穿着羊皮大衣,在飞碟里面滋味还真是不好受,身上流出的汗像蚂蚁爬一样,我把大衣脱下看了看也沒合适的地方放,随手扔在地上,陆可琴、陆大川等人也动手脱大衣,我一件件接过來放在一起。 “说说吧,你们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我简短的几句话把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哦……”女人沉思了一下说,“我们能联系上,说明沒事,你们吃过饭了吗,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 “饭菜不用麻烦了,我们有带的。”我打量着房间说,“能不能带我们参观一下你的飞船。” 女人爽朗地笑道:“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别说参观了,喜欢的话送给你们一艘都沒问題。” “太喜欢了。”我激动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來。 本來陆大川他们都还有些拘谨,见大脑袋女人这么爽朗,都也不再憋着不吭声了,七嘴八舌问暗河里的一些情况和北纬30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人说:“这个说起來话就长了,我知道你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題沒问出來,那就是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笑了起來。 我说:“你说的太对了,能不能告诉我们。” “你们保证不把知道的事情说出去,我可以告诉你们。” 我们保证过后,女人皎洁一笑说:“其实让你们保证也是多余的,因为不管什么样的人知道了,敢闯进來,我们都有办法对付……” 第二百十一章 史前遗民 女人的脑袋是大了点,笑起來却还是挺迷人的,笑过后她接着说到:“首先告诉你们,我们根本不是什么外星人,而是和你们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 我想起了在大脑袋祖先生活的那处洞穴中看到的岩画,打断女人的话说:“你们是恐龙时代的人类。.” “对,用你们的话说,我们的祖先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现在的我们应该是史前遗民。”女人说,“在那个时代,我们的祖先也和你们现在的人类一样,创造出了一个高度文明的人类社会,不同的是那个时代的人类不像现在的人类这样多,地球上大部分土地都被森林覆盖。 当时我们的祖先也沒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好,森林的面积大,让地球上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结果就导致了恐龙这种沒有天敌的动物泛滥成灾(本來在此之前我们的祖先一直把恐龙当成朋友的,因为那时候人类和你们现在的人类养牛养马一样,也有驯化的恐龙來当家畜來饲养的,),当意识到再任由恐龙这样毫无节制的繁殖下去,人类将面临灭顶之灾,我们的祖先立即有计划的猎杀恐龙,沒想到却遭到恐龙的报复。 一來二去,人类和恐龙和平相处的局面彻底被打破了,从单方面的猎杀演变成了人类和恐龙之间的战争,到了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大批的恐龙成群结队涌进城市,踏平房屋,屠杀人类。” 这时陆大川说:“你们的祖先在被迫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开凿了山洞和这地下暗河來避开恐龙。” 女人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说:“开凿山洞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一次姓把地球上恐龙全部杀掉,永诀后患,而不是避开恐龙。” 我倒吸一口凉气:“恐龙灭绝是你们祖先造成的。” 女人沒有否定,她说:“很疯狂是吧。” “是够疯狂的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女人说:“核武器,你们知道在那个时代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一片**大海,我祖先在决定动用大规模的核武器之前,选择了在深深的海底开凿了你们去过的那处洞穴,來躲避核爆炸,以及爆炸后产生的核辐射。” 女人说得挺轻松,我们听得却是心惊胆战,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大家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同时我也明白了岩画上那些脑袋冲下的人的画面说的就是他们进入了海底。 女人看见我们神色有异,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们可坐好了,别从椅子上跌下來,更疯狂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当时我们的祖先躲进深藏在海底的洞穴后,就发射了足以杀死地球上所有恐龙的核武器。 由于使用核武器的不是交战的双方,所以在决定动用大规模的核武器之前,像核爆炸后我们祖先需要在洞穴中躲避多少年,然后出去可以到什么地方生活,什么地方不能去,这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也就是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仿佛老天要惩罚我们一样,大规模的核爆炸之后却导致地球偏离了运行轨道,和一颗直径超过10公里,运行速度在每秒40多公里的小行星撞到了一起。 当时小行星撞到地球上的地方是现在中美洲的海底,导致了大量海水被迅速气化,蒸汽喷射到数万米的高空,随即引发了大海啸,并以极快的速度扩散,漫天大水横扫了陆地上的一切,汹涌的巨浪席卷地球表面后在撞击点的背面会合,会合后巨大的海水力量又引发了强烈的火山喷发,同时使地球板块的运动方向发生了改变,导致整个北纬30度出现了一条大裂缝,地球随时都发生大爆炸。 另外,陨石撞击地球产生了铺天盖地灰尘,极地雪融化,火山灰充满天空,一时间暗无天曰,气温骤降,大雨滂沱,山洪暴发,泥石流席卷大地,在以后的很多年,天空依然尘烟翻滚,乌云密布,地球因终年不见阳光而进入低温中……就这样我们祖先从恐龙的灾难中解脱了,却迎來了另外的灭顶之灾。 地球上的裂缝不修复,地球随时会爆炸,不让地球转回正常运行轨道还有可能在和别的行星相撞,同时在山洞内的生活也遇到了问題,先是带进洞内供氧的无根树失去了控制,接着人死了后的尸体沒办法处理引发了瘟疫,还有很多的麻烦事。 还好我们的祖先特别顽强,并沒有坐以待毙,他们先是控制住了无根树,然后又找到了处理尸体的方法,把生活问題处理好就开始研究拯救地球的办法。” 听到女人说到处理尸体的方法,我想到石碟便开口问道:“石碟就是他们找到的处理尸体的办法。” 女人回到:“准确地说是石碟里面的那种黑虫子,它能进入人体细胞,让尸体迅速脱水,变成干尸。” 想起我家祖上几代人和小旅馆里的那个男人,还有博巴老爹,杨红旗等人,我说:“不仅仅是让尸体脱水吧。” 女人白了我一眼说:“你非得问得这么详细吗,那是一个失误,黑虫子也能导致身体机能衰退的活人迅速脱水,并且黑虫子的快速繁殖能力在洞穴中还引发了灾难,要不是他们及时找到了控制黑虫子的紫虫子,就沒有现在的我们了,也很有可能也沒有现在的你们了。” “哈哈,咱们都挺幸运,你接着说。” 女人说:“当时我们祖先拥有的科学技术已经很先进了,解决自身的生活问題容易,解决地球的问題却沒那么简单,还好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办法,改变了地球板块的运动方向,让北纬30度线上出现的大裂缝慢慢合拢,裂缝合拢后,我们祖先又继续给改变运动方向的地球板块施加压力,改变地球局部重量,让地球回归正常的运行轨道。” 我和陆大川对望一眼问道:“这么说我们所说的造山运动是你们祖先人为完成的。” 女人说:“可以这样说吧。” 我说:“你们真伟大。” 女人说:“我们是在赎罪。” 陆大川说:“敢于承担责任,赎罪也伟大。” 女人说:“你知道我们的具体做法就不这样想了,远的不说,就拿你们知道的,和在这暗河中看到的一些事情來说,你们在上面闯了大祸的那块大陆,是我们故意炸沉的,目的已经说过了是为了给地球板块施加压力,改变地球局部重量,炸沉一块大陆,保住地球本來是无可厚非的,可当时岛上有那么多的居民,在谈判无果后,我们祖先就采取了强制手段,不管那么多人的死活,硬是把它炸沉了,还有你们见到的困在那座城池中那些有修为的异类,当时为了引河水浇灭裂缝最后合拢时挤压出的熔岩,我们祖先把人家抓來当工人,完工后却沒放人家走,而是把人家困死在了城池里,还有外面的那些金字塔,巨石阵都是因为修改你们所说的造山运动,出现的一些偏差,我们祖先奴役了数百万的你们人类当奴隶修建的,还有你们见到的那些骷髅,都是我们抓來的活生生的人,那些轮船也是,因为闯进了禁区,就成了我们修正偏差的一部分。” “这样说的话,是有点残忍。” 女人笑笑说:“不说我们伟大,心里在骂我们了吧。” 我心里震惊得要死,听到女人这样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笑说:“沒有的事,那些东西可都是我们人类现在的奇迹,你们祖先还是挺伟大的。” 女人说:“不说这些了,再说我都要骂自己了。” “我还有几个问題能问一下吗。” 女人说:“已经告诉了你们这么多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问吧。” “我想知道我父亲的事……” “这件事我本來不准备告诉你的,因为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都离很遥远,你知道了心里也不会有痛快,而你父亲却是你的亲人,你知道了心里肯定受不了,现在你把石碟拿出來了,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不存在了,我就简单告诉你一下,当时我们的人是在外面无人区发现你父亲的,当时他遇到了狼群,已经奄奄一息了,我们的人原本是不管外面的事情的,但是发现了你父亲变成了那个样子,所以就把他救了下來,然后才知道那两块石碟在你家里,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应该清楚。” “后來我家里发生的事我是知道,不过我家里除了两块石碟还有一具你们人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听他们说起过,那不是我们人的尸体,而是你爷爷的尸体。” 我忍不住惊叫了出來:“啊。” 女人安慰我道:“你也不必震惊,现在那些事情都已经不存在了。” 我也知道不存在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狂跳了好大一会,才镇定下來,想了想又问道:“我在那座城池外,遇到压着那个望天吼的山壁会自动缝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我父亲遇到了狼群,我想起了狼群有一个很奇怪的仪式,说是为了感激你们的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说:“狼群的事简单,是因为在那个时代我们祖先救了它们祖先的命,它们才能繁衍至今,你问的那个山壁,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挺恐怖的,我说出來你们会睡不着觉的。” 我还想再问,女人站了起來说:“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吃过后好送你们出去。” 女人说完迈步就要走,我说:“最后一个问題,你之前说送给我们一个飞碟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你们想要的话那就是真的。”女人撂下一句话,就笑着出了房间。 留下我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我问:“你们想要吗。” 他们都说:“傻子才不要。” “我也想要,问題是要下之后,咱们开出去往哪放呀……”(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