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豪门弃妇离婚后爆富了》   作者: 山海冉冉   简介:   梁酒穿越过来的当天,就知道自己和老公是个形婚。   塑料夫妻也就算了,便宜老公还想让她净身出户。   想要爱情、事业双飞?   梁酒直接给了渣男一份离婚协议。   渣男霸总:没有我,你啥也不是!   离婚后,梁酒拿下酒庄管理权,开始扩厂、招工、收地。   转眼成为了当地最年轻的女企业家,全城的酒店老板抢着进她家的最新原酿。   生意越来越差的渣男霸总:这个女人会后悔和我离婚。   舞台上,千娇百媚的梁酒扭着夺魂腰,把台下卡间里的前夫刚看得直皱眉。   已经破产的前夫:她一定过的很不好,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心生‘怜悯’的前夫,决定给前妻一个重新接近自己的机会……   小花园里,死对头时琛之环着女人的小蛮腰,拿着喜贴笑的满脸春风的介绍:“多谢前夫哥关照,这是我太太,梁酒!”   ‘不巧路过’的前夫:就很鄙视这对金木水火……狗男女。。   本文排雷:   1、前夫不是男主,不是!!!   2、女主在民国时期穿越过去,有传统女性和现代女性碰撞的矛盾点。   3、女主事业爱情都要有,不是强势大女主性格。   4、不喜勿喷,自行退出不用招呼,友好阅读。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酒 ┃ 配角:《这狗仔能处,有料她真爆》《病弱美人在恋综徒手劈砖后》《小公爷绣花后将军弯了(女扮男装)》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可她叫我老公啊!   立意:活着就要做自己 第1章   民国七年,秋!   上邺城中一片死寂,街道深处的巷子里,是被竹席随意卷裹的尸体。   不同于城内的凄凉,城外晦朔的外滩深处,一艘奢华夺目的大船在海面伫立。   船内女人笑声靡靡,五彩霓虹灯在黑暗中挑起涟漪。   这座本地最大的海中妓馆,船身醒目的挂着四个彩色大字‘醉生梦死’。   “来人啊,抓住她。”   凄厉的声音划破黑暗。   一个胖朔的男人,仓皇的从房间里窜出来,捂在脖子上的大手,从缝隙里溢出潺潺的鲜血。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血迹散落到船身甲板。   船尾处,一抹嫣红的身影,在夜风中遗世而立。   梁酒身上的旗袍被撕开了大半,一双白嫩的大腿露在夜色中,暧昧的红色抓痕,吸引了男人贪婪的视线。   “你,你给我下来。”   老鸨喘着粗气,匆匆跑过来威胁。   “你可是我花了十块大洋买的,你死了,你那个烟鬼爹可是要赔钱的。”   船尾甲板上,女人曼妙的身姿站在浓郁的夜色中。   凌乱的发丝散落在嘴角,脸上是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五彩斑斓的大船上,传出阵阵男男女女的嬉戏调笑声。   颓靡又迷乱。   梁酒十岁被父母送给一个破落王爷当童养媳,过了几天弥留的王孙贵胄的日子。   清政府衰败,她在王府的第二年,王府就开始揭不开锅了。   天桥卖唱,打扫跑堂,她都干过。   只可惜王爷爱大烟,儿子爱革命。   上个月王爷儿子死了,她也就没有用了。   冰冷的海风打在女人身上,卷起破碎的衣诀。   梁酒手里拿着带血的瓷器碎片,笑的凄美又倔强。   “死了,也比活受罪强。”   这繁华霓虹的夜色生活,从来都不是她的归处。   ‘噗通!’   绚丽的身影在黑暗中滑过,没等众人反应,便淹没在漆黑的水面里。   船上,男人扯着老鸨怒吼:“我花了五百大洋买的初夜,退钱!”   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惊醒了床上的女人。   头顶明亮的水晶灯,照亮了陌生又熟悉的房间,让思绪有片刻恍惚。   三天前。   梁酒跳下花船,醒来却成了邺城富豪霍蕴白的太太。   这里距离她所在民国已经一百多年。   身边没有大烟,没有被买卖人口,更没有冻死、饿死的那些尸体。   一切仿佛是折子戏里的仙境。   美中不足的是,把她卖到醉生梦死的王爷,竟然是霍蕴白的太|祖|爷。   两人还是商业联姻的形式婚姻,霍蕴白有自己的红颜知己。   用现在的话说,她被绿了,这婚得离!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梁酒起身开门。   管家看了眼门口慵懒艳丽的女人,低头道:“太太,白小姐到了。”   梁酒点了点头,细心叮嘱。   “白小姐怀着身孕不方便住在三楼,把她的东西搬到二楼的主卧吧。”   管家听到话一愣,把自己情敌接进家门也就算了,怎么能让一个小三住自己的婚房。   这太太怕是被气疯了吧!   楼下花厅。   白芙蕖紧张的打量着华丽的大房子,眼底不时的闪过欢喜和忐忑。   “妈,你说那个梁酒是什么意思,她干什么让人把我接到这里来?”   不安的看了一眼周围,白芙蕖担忧的摸上自己隆起的肚子。   “别怕,刚才来的时候,我给蕴白发了信息,这女人不能拿你怎么样,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霍家的长孙。”   梁沁笑着的安慰,脸上得意溢于言表。   当初霍家要搞产业链,看上了梁家的酒庄。   这才娶了梁酒进门。   现在梁家酒庄已经变成了霍氏酒庄。   梁酒也该滚了!   “我怕他们离不了婚。”   白芙蕖咬了咬唇,面露焦灼。   当年霍老太太临死前,找了大师算过,梁酒是五阴日主旺夫益子命。   霍老太太及其信任那位大师,临终遗言,霍家没有生下长孙,就不允许霍蕴白离婚再娶。   要不然,霍家的财产就要分给梁酒一半。   “怎么会,等你把孩子生下来,蕴白就会把那个女人赶出去,到时,你就是这霍公馆的女主人。”   梁沁看着女儿的肚子,眼中的笑容更浓。   白芙蕖也忍不住轻笑:“蕴白很在乎这个孩子。”   六月的阳光,穿过落地窗的玻璃,洒下一地稀疏的明媚斑驳。   随着轻微的脚步声,梁酒身姿曼妙的从楼上款款而下,身上紧致的墨绿色旗袍,窈窕生姿。   一头垂直的长发落入腰间,左耳边别了一个简单的珍珠发卡。   两个年轻女人视线相撞,梁酒一颦一笑都堪称人间绝色,富贵丛生。   白芙蕖心底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压迫。   “白小姐刚来,怎么不回房间休息。”   梁酒雍容的端坐在女人面前,红润的唇角微微上扬,风情万种。   佣人已经把白芙蕖的东西都送到了楼上房间,只是她执意不肯上楼。   “你,为什么要把我接到这里来?”   “你是蕴白喜欢的女人,肚子里有他的孩子,这个理由不够吗?”   无视白芙蕖脸上的担忧,梁酒轻笑,高贵中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娇艳。   如果当初不是王爷收养自己,十岁那年她也就因为战乱死了。   虽然王爷最后为了口烟,把她给卖了。   但毕竟还养了自己八年。   那个年代,活着有一口吃的,比什么都重要。   王爷破落前没有亏待她,这恩情她是要还的。   “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女人弯着明亮的黑眸,温柔似水。   白芙蕖担忧更甚,觉得梁酒是言不由衷,这话是在对她的警告。   “你不会是想把我们接来,害我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梁沁最先把白芙蕖护在了身后,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模样。   梁酒赶紧道:“当然不是,蕴白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会舍得伤害呢。”   白芙蕖是霍蕴白的女人,肚子里的宝宝也是王爷的血脉。   就算和她没有血缘,自己也理应仔细照顾。   更何况轮年岁,白芙蕖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叫自己一声祖奶。   大户人家,最重规矩了!   她这话说完,白芙蕖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抖抖索索的说出一句:“你,你要去,去母留子……”   难怪要把她接进霍公馆,就说梁酒这女人没有好心。   原来是打算把她的孩子抢走,用她的孩子拴住霍蕴白的心。   “当然……”不是。   梁酒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霍蕴白的身影快速出现,将女人温柔的揽入怀中。   抬头间,视线冷冷的瞪了梁酒一眼。   “你要干什么?”   结婚后,梁酒一直独自住在霍公馆里。   这是两人婚后第一次见面。   梁酒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打量起她名义上的丈夫。   男人眉目深邃,气质卓然。   和她记忆中瘦骨嶙峋每天烟雾环绕的王爷,真是一点都不像。   “蕴白,太太要抢走我们的孩子。”   白芙蕖受惊般瑟缩进男人怀里,望向男人的眼睛通红。   发抖的身体以及簌簌落下的泪珠,都诉说着她的委屈。   “我知道太太怪我抢走了蕴白,可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我们是真心相爱,如果太太能照顾好孩子和蕴白,我,我愿意把他们让给你。”   白芙蕖说着,紧紧环住男人的胳膊   这哪里是要让,分明是怕被人抢走。   霍蕴白低头,看着怀里柔弱的女人,满眼的疼惜。   “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和孩子。”   看着两人生死相许的模样,梁酒一脸欣慰。   她虽然没有嫁给王爷儿子,但也算给王爷留下血脉。   报了他那几年的养育。   为此,梁酒看向白芙蕖的眼中越发慈爱。   “白小姐怕是对我有误会,我把你接来,就是要你放心生育,为霍家开枝散叶。”   这话说的真好听,可白芙蕖一个字都不敢信。   对上霍蕴白冷厉的视线,梁酒施施然一笑。   不管在那个年代,后继香火都是大事。   梁酒觉得自己做为名义正室,态度已经表现的十分大方了。   白芙蕖用力咬着唇,唇瓣被咬破溢出鲜红的液体。   红着眼睛,小声低泣。   “宝宝跟着我,就是被人看不起的私生子。”   ‘私生子’这三个字,像是刺中了一旁的霍蕴白和梁沁。   梁沁顿时对着梁酒大哭道:“都是我不好,是你爷爷非要让我认祖归宗,我才带着芙儿回来。”   “你爸和我是亲兄妹,我自然也是把你当亲女儿看的,只是芙儿和蕴白一见钟情,真心相爱怀了孩子,有什么错?”   “你恨的是我,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好了。”   “芙儿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梁沁的母亲是个窑姐。   当年梁家刚刚发迹,她妈在外勾搭了梁老爷。   原本是想母凭子贵,谁知梁家人根本不认,还把她们赶出了梁家。   梁沁哭的悲伤。   梁酒却温柔的拉起梁沁的手。   “梁女士误会了,蕴白能找到心中所爱,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她在民国时,姐妹共侍一夫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更何况她和霍蕴白只是名义夫妻,谈不上什么感情。   自己叫他回来也是谈离婚的。   没想到梁酒竟然这么‘大度’,还想要撒泼打滚的梁沁一下就哭不起来了。   一脸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梁酒,想要在她脸上看出几分端倪。   因为从小流落街头,梁沁很会看人眼色。   此时的梁酒全然不像是在生气。   难道是这女人想要装大度引起霍蕴白的注意?   “你真的不怪芙儿抢走蕴白?”   梁酒摇了摇头。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你们大可不用猜忌我的用心,我不在意,也不生气。”   自己在原主的记忆里,对梁沁母女的印象,也就仅仅是一年前,她们来梁家认亲时,在地上撒泼的样子。   前一秒听到梁酒嘴里的‘三妻四妾’,霍蕴白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然后女人竟然说‘她不在意,不生气’。   对面的霍蕴白脸色深沉的打量着梁酒。   她这是在……提醒他做丈夫的义务?   “太太是想利用我和孩子,让蕴白回来吧。”   什么三妻四妾,她要做的是梁酒霍太太的位置。   白芙蕖的话,顿时让男人醍醐灌顶。   梁酒故意让自己回来,是因为芙儿怀孕让她有了危机感?   “我心里只有芙儿,和你结婚只不过是利益联姻。”   梁酒点头:“嗯,我知道。”   “霍太太的位置和孩子的母亲,只能是芙儿。”   “嗯嗯,我明白。”   她扒不得立刻就把霍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眼前的梁酒低眉敛目,矜持乖巧,身上的旗袍把她衬的腰身妩媚。   女人端坐在自己对面,顾盼生辉的像是一幅绝美的油画。   霍蕴白竟然有些恍惚。   “蕴白,我肚子疼。”   白芙蕖抱着肚子,小脸惨白。   自己在霍蕴白的眼中,竟然看到了对梁酒的惊艳。   她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个男人的心,怀了霍家的孩子,绝不能给梁酒耍手段的机会。   白芙蕖把头扎进男人的怀里,死死扯住霍蕴白胸前的衬衣。   她要快点生下孩子,母凭子贵坐上霍太太的位置。   医院里。   白芙蕖在霍蕴白的陪护中,进了急诊室。   梁酒正要跟进去,却被梁沁一把推出了门外。   脚上的高跟鞋锤在地板上,女人后退两步,撞在了身后的医疗推车上。   车上锋利的剪刀,划破她腰间单薄的衣料和皮肤,裹着一丝鲜血掉到了地上,   脚踝和腰间传来顿疼,梁酒下意识的蹲下身。   头顶传来梁沁的怒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抢了我女儿的男朋友不算,现在还要害她的孩子。”   女人哭天抹地的声音,果然吸引了急诊区里人的视线。   那些不明就理的围观群众,开始对着地上的梁酒指指点点。   “第三者啊,怎么这么不要脸。”   “未出生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真是恶毒,会造报应的。”   梁酒蹲在地上,看着眼前唾弃的眼神,熟悉又慌乱。   仿佛昨日在醉生梦死的花船上。   那些锦缎华丽的男女,透过缭绕的烟雾,眼神鄙夷又随意的打量着她的身体。   她不要像一件买卖的货物一样,任人打量指点。   梁酒用力的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   “我没有!”   腰间的鲜血,染了华丽的丝绸,印出一片深色。   一件带着温度的西装外套,落在了梁酒的身上。   冷香的味道,驱散了心底的恐慌,把她一瞬间拉回了现实。   时砚之弯下身,干净的手掌在梁酒面前缓缓摊开。   声音温柔沉抑。   “你受伤了。”   深邃的眼眸里,倒影着一个狼狈又单薄的身影。   头顶处的男人背着光。   精致的面容渡着淡淡的光晕,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   白皙的肤色,衬的男人温文尔雅。   梁酒小心的将手落进男人温热的掌心里。   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善意!   作者有话说:   新人新文,很需要收藏支持,望各位动动小手,多多关照。 第2章   急诊区里。   男人看向对面的梁沁,目光沉静。   “这位女士的教养果然不凡,难怪女儿如此超凡脱俗,洁身自好,未婚先孕。”   “邺城向来民风淳朴,从未见过一个小三的母亲,在原配面前颠倒黑白,倚势凌人。”   男人低沉声音,像是不紧不慢甩到梁沁脸上的耳光。   温润低调,却又啪啪作响。   说一个小三洁身自好,这和骂人家无耻有什么区别。   梁酒先是一愣,随即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刚才真是失态了,会不会让人觉得她很好欺负?   要是给人造成这种错觉,那还真是……怪尴尬的。   “原来她是小三的妈啊,这么会搬弄是非,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三的孩子不就是私生子,又是一个想母凭子贵的。”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以为怀了男人的孩子就能登堂入室,小三就是小三,扶正了也是继室。”   “这么欺负人,也不怕老天爷降个雷劈死她。”   众人倒戈,让人措手不及。   梁沁红着脸,看向时砚之大声道:“你谁啊,在这里多管闲事。”   原本是想给梁酒一个难堪。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时砚之并没有理她,只是转头看向梁酒身边的护士。   “带她去里面处理伤口吧。”   “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对奸夫|淫|妇,光天化日之下就眉……”   梁沁见状刚想要借题发挥,结果猛然发现梁酒扫过来的视线冰冷狠戾。   把她吓的一愣。   “你如果想让所有人,了解你们母女的发家史,就尽情的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可不保证霍蕴白事后还会不会想离婚。”   梁酒的话,就像是给梁沁按了引爆器,瞬间毁灭。   “你跟男人卿卿我我,难道我还怕你。”   不知何时,男人身后走出几个黑衣保镖,个个身材健壮,黑头冷脸。   梁沁脸色一变,不甘的咬了咬牙。   “蕴白不喜欢你,识趣你就早点离婚。”   见保镖逼近,梁沁心虚的躲进了急诊室里。   演戏的演员退场,周围人自觉散开。   梁酒想要拿掉身上的西装,却被时砚之制止:“你受伤了,穿着吧。”   梁酒怔愣了一下,微红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我怎么把衣服还给你?”   她从未穿过男人的衣服,怪不好意思的。   更何况,这在她那个年代,自己这就是不守妇道。   拧了拧眉,她可以被浸猪笼了。   时砚之的视线从她脸上划过,眼镜片下的瞳孔没有波澜。   从容的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微信二微码。   “加个微信好友,我会派人去取。”   “啊?微,微……”   梁酒脸色窘迫:“我没带手机。”   一般女人说这种话,就是拒绝。   时砚之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机。   见男人没有生气,梁酒问道:“电话号码可以吗?”   时砚之看了她一眼,点头:“可以!”   梁酒从护士手里借了笔,低头男人掌心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你可以打我的电话。”   写完,梁酒仔细端详了一眼。   确定没有写错。   男人再次点头:“好。”   见男人要走,梁酒赶紧道:“我叫梁酒,先生怎么称呼?你帮了我,我还没有谢你。”   “不用谢,我叫时砚之。”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梁酒不由感叹,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腰间的伤口被封了三针,还好脚只是轻微扭伤。   从医院做了包扎,梁酒回到霍公馆。   佣人给她拿了冰块。   梁酒一边敷着脚裸,一边在佣人的指导下,开通了微信。   刚一登陆,通讯录里就提示了好友申请,点开就显示着时砚之的名字。   梁酒刚点了通过,那边就来了信息。   “你好,我是时砚之。”   看着突然的招呼,梁酒急忙打出‘你好’结果点了个表情包出去。   她赶紧手忙脚乱的编辑,那边率先发来了消息。   “伤口处理过了吗?”   “嗯,已经上过药了,你的衣服怎么还给你?”   摸索了半天,梁酒终于编辑好了一个完整的内容发了出去。   出了口气的同时,又透着一丝担心,她是不是输入的时间有点久了?   “不急。”   梁酒看着回复,一脸莫名。   只好回道:“等我脚伤过两天恢复了,再联系你?”   “好!”   那边回的很快,只不过依旧简短。   梁酒以为这段对话已经结束时,那边又传来一条:“注意休息。”   “好,谢谢你。”   这还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和陌生男人如此对话。   梁酒见识了这个移动电话的神奇。   换了家居服,梁酒进了书房。   书桌前,女人认真的看着一本近代史漫画,手边还放着一本《婚姻与法律》。   她看得出神,天色渐渐黑沉。   霍公馆外响起汽车声,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打开。   霍蕴白进来时,脸色阴沉。   “芙儿怀了我的孩子。”   梁酒眨了眨眼,仰头看着男人,格外真诚的开口。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所以你是想给白小姐和孩子一个名份吗?”   霍蕴白一愣,这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女人认真的模样,竟然让他心里有了几分的异样和慌乱。   “自然。”   “那我们离婚吧。”   梁酒一脸轻快,她可以在这个时代自由生活了。   霍蕴白面色更加冰冷,看着女人如此轻松的模样,他竟然觉得心里十分不爽。   “我可以暂时不和你离婚,但芙儿肚子的孩子是我的,我会给他们应有的身份。”   梁酒蹙眉,暂时不能离婚吗?   那只能委屈白芙蕖做二姨太了。   霍蕴白的视线,落在梁酒手边的《婚姻与法律》,脸色越发难看。   这个女人,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在离婚的时候分财产了。   “既然你愿意把芙儿接过来,我也不会为难你,但这些日子你最好安分守己,芙儿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问题,我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会怪到你身上。”   这就多多少少有些不讲道理了。   梁酒心中不喜,但也能理解,毕竟是他的孩子。   自己把人接来,也是想着要好好照顾。   等白芙蕖的孩子出生,他们肯定感情更加浓厚。   到时她再提离婚,自然是更容易些。   点了点头道:“我会好好照顾白小姐和孩子。”   梁酒脸上是落落大方的笑容,不像刻意讨好,反而十分顺从。   霍蕴白眸色不由的更浓了。   视线在梁酒脸上兜兜转转的几个来回后。   试探道:“这些天我会住在家里,你如果不想让我讨厌你,就少出现在芙儿面前。”   “等芙儿的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离婚。”   不要以为他搬回来,这个女人就可以对他有机可趁。   他只是为了芙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好。”   只要能离婚,她不在乎再多等上这几个月。   反正她的脚受了伤,这几天也不方便下楼。   在她的思想里,婚姻应该是爱情结出最烂漫的果实。   绝不是冰冷的商业联姻。   梁酒保持着心中对爱情和婚姻的向往和尊重   决定等白芙蕖的孩子生下来,立马就离婚!   没想到这个女人为了接近他,这么卑躬屈膝。   霍蕴白眼中的怀疑,变成了嘲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没礼貌的背影,梁酒叹了口气,打开了那本《婚姻与法律》。   找到了第一千零四十一条。   ‘关于婚姻制度与原则的规定’   梁酒在楼上没黑没夜的看了几天的书。   尽快的吸收这个时代的不同。   第三天后,白芙蕖终于从医院回到了霍公馆。   回来的当天,女人敲响了梁酒的房门。   白芙蕖手里端着一碗银耳红枣粥,看到她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姐姐”。   梁酒看了眼白芙蕖手里的碗,又看向女人的笑脸。   叹了口气道:“你就是叫我姐姐,我也不能让蕴白立马娶你进门。”   这是她苦心研究婚姻法的结果,现在社会是一夫一妻制,男人不能娶小老婆了。   白芙蕖属于婚姻第三者,即违犯法律又不道德。   看着一对苦命鸳鸯相爱又不能在一起,梁酒心里一阵惋惜。   这个婚,她离定了。   白芙蕖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破裂又粘了回去。   勾着僵硬的唇,冷笑道:“蕴白不在这里,你也不必假腥腥的了。”   白芙蕖秀丽的小脸上,满是傲慢,仿佛她才是那个主导者,梁酒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梁酒满脸疑惑,想到她这些日子了解的情况。   当初是梁家拿酒庄做聘礼,霍蕴白才被迫娶了她。   说到底,他们三个是利益联姻的牺牲品,都挺可怜的。   不过,自己没有他们可怜。   他们两个明明相爱,却被自己给拆散了。   想到这里,梁酒心里还有几分愧疚。   安慰道:“白小姐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委屈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梁酒看着白芙蕖微微隆起的小腹,皱紧了眉心。   这个样子,最起码还有三四个月才能生吧。   如果可以,她真想立马就离。   白芙蕖听到她的话,脸色更难看了。   明明是这个女人拖着不肯离,现在却拿这种话来讥笑她。   “我的孩子可是霍氏长孙,你不过是霍家为了梁家酒庄才娶进来的女人,蕴白他根本不爱你,你还这么死不要脸的扒着干什么。”   “说吧,到底要怎样才肯离婚?”   离婚这件事上,她和白芙蕖肯定是一条线上的。   她们目的一样,两个人也算是惺惺相惜。   “我也很想离婚,可是霍蕴白说暂时不行,要不你帮我想想,怎样才能让他和我离婚?”   看看她这个棒子,把人家一对鸳鸯逼成什么样子了。   看着女人红着的小脸,梁酒越发觉得白芙蕖是真委屈。   她现在看到霍蕴白,就像看自己的孙子。   一想到自己和孙子做夫妻就……越想越不对劲。   “你,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是这种女人。”   白芙蕖冷笑一声,黑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梁酒一脸莫名:“我是什么女人?”   白芙蕖被气的恶狠狠的瞪了梁酒一眼,跺脚骂了一句:“绿茶婊。”   看着女人离开的身影,梁酒默默的掏出手机。   根据她这些天学到的一个技能。   打开百度搜索,认真的输入了三个字‘绿茶婊’   绿茶婊(Green Tea Bitch)一个网络流行语,指外貌清纯脱俗,实质生活糜烂,思想拜金,装出楚楚可怜,但富有心计,靠出卖|肉|体上位的妙龄少女。   后又成了长发飘飘、清汤挂面、貌似素面朝天但暗地里化了妆。   特质是装出人畜无害、心碎了无痕、岁月静好的多病多灾模样,其实野心比谁都大的女性的专有名词。   梁酒看着百度结果,眉心越发皱紧。   直到她了解了另外一个网络词——‘白莲花’   终于放心的笑了!   作者有话说:   文中对‘绿茶婊’的解释,来自百度搜索。 第3章   爱情真是让人疯狂。   急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梁酒看着手机上的解释。   莲花:别称有荷花、溪客、菡萏、水芙蓉、芙蕖……   ‘白莲花’   一个网络流行词,泛指外表看上去纯洁,其实内心阴暗,思想糜烂,一味装纯洁、装清高的人,类似于绿茶婊。   梁酒:白芙蕖这是骂她,还是要和她做姐妹啊?   房间的门再次被敲响,然后,门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的推开。   ‘砰’的一声,门板撞在门吸上,有些沉闷。   梁酒抬头,对上霍蕴白冰凉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活吃了一样。   “芙儿好心给你送吃的,你为什么要侮辱她,梁酒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要安份守已。”   霍蕴白的手扣在她纤细的脖胫上,用力的掐出红痕。   这突如其来的霸总模式,梁酒这几天在几本小说上见过。   只是,以前她没让人掐过脖子,现在自然也不会。   指尖扣在男人的脉搏上,猛然一个用力,将那只手轻松的甩开。   对上男人不可思异的视线,梁酒眨着眼,依旧笑的从容又温柔。   “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霍蕴白看了看自己发麻的手腕,又抬头看向对面的梁酒。   眼底的狐疑和震惊,这次是怎么也没有遮住。   梁酒见他不说话,优雅的挺直了身子,交叠着双腿,斜靠在沙发上。   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端庄好看,桃花眼里却一片冰凉。   “我只是请她帮我想想离婚的事,怎么就侮辱她了。”   到是白芙蕖走前说的那句‘绿茶婊’,让她十分的不喜。   这女人看着柔弱让人心疼,但就是太没有规矩了。   原本自己是可以离婚成全他们,现在……就要看她心情了。   霍蕴白看着眼前突然转变的女人,一时竟然有些缓不过神来。   “芙儿善良单纯,不想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伤害你,你到好,却对她恶言相向,害她差点动了胎气。”   这一串的质问,让梁酒越发觉得好笑了。   想到自己今天对‘白莲花’一词的了解,越发觉得白芙蕖这个名字和她十分相配。   有些人就是这么盲目自信,以为别人的谦让,就是妥协。   “我在自己的屋子里,如果她不来招惹我,又怎么会动胎气,还有,你听到我对她恶言相向了?”   自己的好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不过那些小说上的内容也确实不假,无脑霸总和白莲花绝配。   她,配不上!   “就算没有芙儿,我也不会喜欢你。”   霍蕴白梗着脖子冷声道。   当初联姻,虽然是霍氏有意,但也是梁家有心。   “嗯,所以我在等着你的离婚协议。”   梁酒抿了抿唇,笑笑。   额间有一缕发丝滚落下来,懒懒的搭在了她的锁骨上。   霍蕴白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的狠厉更浓了。   这女人是想让他主动提出离婚,好分霍氏的财产。   想的到挺美。   “等芙儿生下孩子,你可以提出来。”   老太太的临终遗言里有一条,只要他有了长子,如果是梁酒主动提出离婚,那就是自动放弃霍家的继承权。   这才是他一直在等的。   等白芙蕖生下他的孩子。   等梁酒自己受不住他的冷落,提出离婚。   “一定要等这么久吗?”   梁酒有些失望,不过再忍几个月就好啦!   这么一想,梁酒脸上的笑容又浓了几分。   点头回了一个肯定的:“好!”   霍蕴白有些不确定的在她脸上看了又看,半晌似乎没有找出什么毛病。   梁酒在房间里待了一个星期,等到脚上的扭伤好的差不多,才去医院拆线。   护士看着她腰间的疤痕一脸惋惜道:“伤口有些深,怕是要留疤了。”   以后露腰装是不能穿了。   梁酒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奶白色细腻细滑的肌肤,那道粉红色的疤痕确实十分显眼。   穿个稍微短款的衣服,抬胳膊都可以露出来。   皱了皱眉,问道:“没有祛除疤痕的办法吗?”   女人,还是对自己的外貌很在乎。   尤其是在她那个年代,女人身上有疤,有可能都嫁不出去。   她还没有对婚姻和爱情绝望的时候。   “这么深的伤口,估计还是会留下痕迹,或者用个刺青和印花遮一下。   护士笑着建议,但转而道:“不过这个地方也算隐秘,只要穿衣稍微注意些就好了。”   在该美丽的时候遮掩,梁酒有些不置可否。   从医院里出来,外面的艳阳高照,阳光打在女人精致的脸上,投下一道浅浅的剪影。   饱满的红唇沾了水泽,变的红润诱人。   她没让司机跟着,而是拎着前两天洗好的西装,顺着马路边向前走。   熙熙攘攘的街道,到处是来往的行人。   燥热的气息,却没有扑灭她眼底的热情和欢喜。   这里和她以前认真识的全都不一样。   梁酒站在一家烤肠店前,看着那些人拿着手机扫一扫离开。   学着那些人的样子,梁酒给自己买了烤肠,炸鸡,小串,奶茶……   她对这个时代的一切,都感到了好奇和期待。   直到天色渐渐黑了,梁酒才站在了一个公园前。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脚上的这双高跟鞋已经重的不像话了。   公园的广场上正放着激情豪迈的音乐。   大爷大妈跳着广场舞,吸引了梁酒的视线。   直到她在公园的角落里,听到熟悉的音调。   是一首《天仙配》   和激扬的广场舞音乐不同,黄梅调在这嘈杂的广场里别具一格。   梁酒站在原地,看着大爷手上的拍子,不由的跟着唱了两句。   ‘从今不在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女人优美的身段,精致艳丽的面容,身上的旗袍更是将她衬的婀娜多姿。   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和自在,仿佛和这戏曲浑然天成。   周围原本被广场舞吸引的视线,因为女人亮丽的唱腔,顿时投来了惊艳的目光。   一瞬间,仿佛她成了整个广场最亮的明灯。   广场舞虽然轻快,但终不及老祖宗千百年传下来的东西经得起考究。   一个转音,都让人惊艳不已。   “小姑娘,你是戏曲学院的吧。”   “一看就是专业的,唱的真好。”   “再来一首吧!”   突然被人这么夸奖,梁酒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以前听人唱过几句,并没有学过。”   “没学过嗓子都这么好,小姑娘你很有天赋啊,再给我们来一段吧。”   大爷大妈爱看热闹,更何况他们公园,还很少见过这么漂亮又会唱戏的女人。   梁酒盛情难却,看了一眼旁边的说书鼓,道:“我给来上一段大鼓吧。”   梁酒拿起上面的鼓键、鼓棒。   咚!的一声,鼓声响起,手边的快板也跟着打了起来。   “小小黄安,人人好汉”   女人柔美的声音,带着坚韧,一口地道的黄陂腔,在广场上空蓦然响起。   咚咚!   “铜锣一响,四十八万。”   “男将打仗,女将送饭。”   “……”   随着鼓响,鸳鸯板在女人纤细雪白的指中翻转,打出特殊的声响。   琵琶、二胡、竹笛,随着鼓声默契的响了起来。   女人身着一件水墨色刺绣倒大袖旗袍,举手投足都像从那个年代的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熟悉的旋律将一众民乐爱好者,听得如痴如醉。   就连一些没有接触过大鼓的普通民众,都被纷纷吸引过来。   一曲《“说破天”说书》选段过后,周围先是静了几秒,随即响起一阵热切的掌声。   “小,小姑娘,你真是太厉害了,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民乐团,我们很需要你这样年轻又有才华的年轻人。”   队长大爷放下手里的二胡,一时有些激动的不知所措。   人才啊!   这要是加入了他们团,那以后他们团的演出,一定能……   大爷双手伸在半空中,因为激动想要抓住梁酒的想法,生生被他按了下来。   人多,他可不能让小姑娘觉得他老不正经。   梁酒放下手里的鸳鸯板,曾经她唱大鼓只是为了生活,甚至每次唱过后,心中都会有几分的羞辱。   那个年代,戏子、唱曲,那都是贱命。   如果不是真的生活所迫,曾经的她又怎么会愿意。   这种以前她只能拿来消遣的玩意儿,没想到还有一天被人重视。   “国家需要你们这样有才华的年轻人啊。”   “宣传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担,要落在你们这代人的身上了,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要继续传承下去!”   “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激情昂扬。”   “……”   梁酒被一群大爷大妈,以及民乐团员围在原地。   众人看着梁酒就像是一群妖精,看到了唐僧肉。   你一言我一语,把自己说的一脸激扬,就差拉着梁酒去国家戏曲大舞台上,给那些戏曲协会的会长们唱上个一晚上。   比较热络的大妈们,已经拉住梁酒双眼放光。   大妈A:“小姑娘多大了呀?有男朋友了吗?哎哟~阿姨有个儿子的呀……”   大妈B:“我也有个儿子!”   大妈A翻了个白眼:“浓的儿子是博士后的啦,搞金融哒,年入百万,有房有车的唉。”   大妈C:“我儿子是开娱乐公司的,长的又高又帅又有钱,和小姑娘你般配的不得了。”   大妈C:“我们家也有房有车的呀,别墅有好几套,要不咱们先加个微信了解一下吧。”   “对啊,加微信!”   刚刚还撕扒的几个大妈,顿时统一战线,齐齐的望向梁酒。   在一众大爷大妈的殷切注视下,梁酒怔怔的站在原地,小声道:“这不太好吧,我结婚了啊。”   大爷大妈们:“……”   梁酒离开公园路上,看着微信通讯录里多出来的二十多个好友,欲哭无泪。   大爷大妈对过暗号后,对于她已婚的回答并不采纳。   还扬言要等她离婚再嫁!   作者有话说:   文中‘白莲花’解释,以及《“说破天”说书》均来自网络。大鼓的具体内容和唱调,有人喜欢的话,可以在某音搜索一下。 第4章   霍公馆外。   梁酒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兜,颓废的叹了口气。   本来是想给人还衣服,结果她在外面转了一天,顿时感觉自己好不负责任。   可是……那些网上说的垃圾食品太好吃了啊!   “太太,您回来了!”   管家见到梁酒,连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看清是早上自己送过去的男式西装,微微一怔。   家里放着别的男人的衣服,真的好吗?   “姐姐你回来了,我们正准备吃饭,快坐下一起吃吧,蕴白让厨房做了我喜欢吃的辣炒鸡珍。”   “管家,添一幅碗筷。”   白芙蕖一眼管家,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被cue到的管家,神色迟疑的看了一眼梁酒。   只见他们太太柳眉微蹙,双手抱着手机,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   “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先吃吧。”   正被大妈信息轰炸的梁酒,手忙脚乱的走到管家跟前。   “这个,能不能不让它响了?”   手机不停的传出信息提醒。   一个个对话框里,发来各种类型的男人照片,充分表达了大爷大妈对她的关心和热情。   她都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相信呢?   管家正要接过来,梁酒突然缩回手,道:“我还是自己来吧。”   这些信息让别人看到,怕是不太好。   梁酒继续低头往楼上走。   身后霍蕴白的声音低沉不满,道:“站住!”   “我吃过了,你们自己吃吧。”   梁酒没给霍蕴白一点眼神,继续上了楼。   留下餐厅里的男人,听着一连串的提示音,脸色阴云密布。   “姐姐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不想和我们一起吃饭,要不然我还是回房间自己吃吧。”   白芙蕖撇了撇嘴,小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眼中满是委屈。   梁沁翻了个白眼不满道: “她这是什么态度?”   “我住在这里,占了姐姐的主卧,她一定是不高兴。”   “而且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姐姐看到我,难免会难过。”   女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这种柔弱的模样,让男人最是心疼,霍蕴白自然也不例外。   他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那个无视他的梁酒……啥也不是。   “不用管她,早晚你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男人看向了楼上的位置,神色淡定。   因为自己这种轻视的态度,感觉到了几分报复的快感,眼底隐隐透着几分的愉悦。   白芙蕖眼只明亮,柔声道:“姐姐也是委屈,离婚前,你要对姐姐好一点。”   女人刻意提到‘离婚’两字,却没得到男人的回应,心中不免有几分失落。   这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啊。   餐桌上两人正浓情,佣人端上来一盅血燕。   管家在旁道:“这是太太特意吩咐厨房为白小姐做的,每天一盅血燕,来给白小姐补身体。”   原本在看到血燕,无比欢喜的白芙蕖。   再听到梁酒后,她小脸顿时一变。   勉强笑道:“姐姐真细心,这么名贵的东西,怎么舍得给我吃,姐姐她还有别的吩咐么?”   白芙蕖盯着那盅血燕不动。   管家认真道:“太太说,希望白小姐能为先生早日生下男孩。”   当然,太太说的是传宗接代,他觉得哪里不太对,所以稍微修饰了一下。   那句‘早日生下男孩’让白芙蕖脸色更紧。   梁酒是想让她早点生出孩子吧!   这汤里保不准下了什么益子害母药。   白芙蕖看着那盅血燕,死死咬住唇。   “这是太太特意让人挑的顶级血燕,白小姐如果不喜欢的话,厨房还有其他补品,都是太太为白小姐准备的。”   管家见人不动,说的一脸诚恳。   外面的女人,怀了自己老公的孩子,家里老婆不吵不闹也就算了。   还把人接过来,精心照顾。   上那找他们太太这么好的人了。   “这可是顶级血燕,很值钱的。”   梁沁拉了拉白芙蕖的衣服,却被她一把甩开,小脸委屈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低声道:“那有女人,看到其他女人为自己老公生孩子,心里不在乎的。”   “蕴白,姐姐她现在一定是难过极了,我要是接受了姐姐的好意,她肯定觉得你只疼芙儿,心里会更加难受吧。”   “管家,这血燕你还是给姐姐送去吧。”   谁要吃那个女人给的东西。   她才不会上当呢!   “可是太太不喜燕窝,厨房炖了银耳羹而已送上去了……”   管家看向霍蕴白,见先生没有说话,只能让人把东西撤走。   白芙蕖满意的窝进霍蕴白的怀里,轻声道:“蕴白,你还是早点和姐姐离婚吧,要不然对她也太不公平了。”   说到离婚,霍蕴白脸色有些沉,眼底的计较闪过,将怀里的女人推开。   低声道:“吃饭吧!”   房间里。   梁酒看到时砚之的信息提示,上面还有她刚才在门外发过去的消息。   ‘今天实在抱歉,明天我把衣服送过去,可以给我一个地址吗?’   这句留言的下面,时砚之发来了一个定位。   梁酒下意识的点开,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看不懂这个时代的地图怎么办?   门外响起敲门声,管家带着佣人端着刚刚熬好的银耳羹进来。   梁酒上前,指着手机向管家问道:“明天我要去这个地方。”   管家了一眼,一脸怔愣。   沉静几秒才道:“这幢别墅就在附近,太太确定要去?”   管家怪异的眼神,落在梁酒身上。   仿佛在无声的说:你是我家太太吗?   梁酒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明天给我派辆车就好,晚饭不用准备我的那份。”   出于感谢,她应该要请时砚之吃顿饭。   管家迟疑了片刻,应声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   梁酒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等到她赶到酒庄的时候,酒窖经理齐财华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到梁酒轻笑道:“太太您怎么来了?”   说完,瞪了一眼身后的酿酒师。   “这里不是梁家酒庄吗?”   梁酒抬头昵了一眼门口的牌子,眼底一片清冷。   齐财华敷衍的点头:“这里当然是梁家酒庄……”   “那我为什么不能来?”   梁酒冷声道,身上的气息瞬间迫人。   她刚进王府时,王府还没有彻底衰败,各种刁奴的嘴脸,她不是没有见过。   她一个做主子的人,还怕他们一群奴才不行?   更何况,按现在的身份,自己是他们的老板,衣食父母。   那有让儿子骑到娘头上的道理。   突然的质问,把齐财华给惊了一下。   这里是梁家酒庄不假,可是梁酒嫁到霍家后,这里的管理人就一直换了霍氏的人。   虽然还是梁家酒庄,但这里明显已经姓霍了。   “太太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需要酒的话,我这就让人送去霍公馆。”   眼前的女人明艳夺目,身着一件墨黛兰绣花旗袍,蕾丝披肩,透着端庄优雅。   不经意的走动,使得女人性感飘逸,摇曳风情。   烟雨江南,旗袍美人,大抵便是如此。   这是梁酒第一次来酒庄,工人看到她的眼中只有惊艳和好奇。   司机站在身后,梁酒轻昵了一眼齐财华。   高傲道:“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说完,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两个酿酒师。   “你们也跟着过来吧。”   突如其来的意外,齐财华虽然不喜,便也只能先带着梁酒去了办公室。   宽厚的大皮椅里,女人的身影被衬得格外娇小柔美。   仿佛她就是一颗珍珠,待在哪里,那里就在发亮。   梁酒看着齐财华送来的财务报表,头也没抬道:“为什么换了原材料的供货商?”   这种财务报表,和以前她在王府看到的账单不同。   更加简单明了。   虽然账面做的天衣无缝,但梁酒从来不相信这些做假的东西。   “这是霍总的意思,太太也要过问吗?”   齐财华对于眼前的女人,除了觉得漂亮,并没有感觉到杀伤力。   毕竟他是霍氏的人,梁酒不能拿他怎么样。   一个漂亮的花瓶而已,这酒庄已经姓霍了。   “霍总?”   梁酒抬头,看向齐财华,眼底全是冷笑,问道:“门口的牌子上写的什么字?”   “梁家酒庄啊!”   齐财华想也没想的回道,下一秒脸色难堪。   “既然是梁家酒庄,这里的主人也就姓梁,带我去酒窖看看。”   梁酒不禁不慢的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起身从齐财华身边走过。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那两个酿酒师。   酒窖中,梁酒换了一身宽松的工作服。   脱下修身的旗袍,女人依旧美艳不可方物。   看了一眼刚刚提纯出来的白酒,梁酒指了一小桶道:“喝了它。”   齐财华对上梁酒的视线,愣了一下:“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酒庄负责人不会喝酒?”   对上梁酒的目光,齐财华猛然感觉到了一阵压迫。   “当然会,不过这酒是刚刚提出来的,还有杂质,我让人去拿两瓶酿好的,再陪太太喝。”   齐财华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梁酒制止。   “这酒是你换得的供货商酿的,难道是这食材不合格,你不敢喝?”   梁酒昵了一眼齐财华:“你喝完这桶酒,就还是这家酒庄的负责人。”   要不然,她可就要换人了。   “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霍总亲自指派下来的。”   齐财华虽然胖,可他不傻。   梁酒的话外音,他还是听出来了。   而且梁酒也没跟他打哑迷。   女人微微一笑:“谁喝完这桶酒,谁就是这家酒庄的负责人。”   说完也没等齐财华回应,梁酒舀起一提便喝了起来。   ‘砰’!   一个小时后,一桶酒被喝光,酒提砸在了酒桶里。   众人瞠目结舌。   就连两个酿酒师都愣住了。   在旁小声嘀咕:“有十公斤吧?”   “二十三斤四两……”   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女人,两个默默捏了把汗。   这可是高浓度白酒啊!   一旁的齐财华已经傻了眼,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进酒窖前要换衣服了。   只见女人对他笑的妩媚,声音软绵还带着酒香。   “好了,你被解雇了。”   梁酒进王府前,家里也有个酒庄。   从小跟着师傅喝酒、酿酒、筛酒。   梁酒就培养了一个特长……千杯不醉。   作者有话说:   喝酒有害健康,情节效果,请匆深究! 第5章   “太太,你搞错了吧,我是霍总派来的……”   齐财华被赶出酒庄时,还在忍不住的透过铁门喊道。   梁酒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手中喝着工人刚刚送过来的柠檬汁,一脸的平静。   就这么把人给赶出去了?   身后几个酒庄负责人脸上,都带着不约而同的打量。   见梁酒转过身,几后脸上都带着不同的紧张和谨慎。   “既然这是梁家酒庄,它就只能姓梁。”   梁酒的声音轻缓,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几人。   移着曼妙的莲步,缓缓的坐进了宽大的办公椅上。   女人双腿交叠,侧面叉开的裙摆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   及时不用看全貌,那截腿也能让人知道,这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儿。   “太太说的是,我们都是梁家酒庄的老员工,自然一切都是酒庄的。”   有人率先表态,梁酒笑笑不说话。   这个年代,好像已经不时兴卖身这一套了。   他们都是自由的,他们只是为了自己。   美人轻轻抬起下鄂,视线缓落在刚才的一个酿酒师上,勾了勾唇。   “电话是你打的?”   “是,我只是不想看着梁家酒庄,毁在这种人手上。”   任何时代和企业,都需要个这样傲慢的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   梁家到了梁酒这一代,只有一双儿女。   梁家曾有祖训,酒庄是梁家的财富。   财富不能丢。   所以,就算梁家一无所有,却还是一直留着酒庄。   梁父过世前,因为不放心幼子,才把整个酒庄暂时交给梁酒打理。   只不过以前的梁酒根本擅经营酒庄。   霍氏正是因为看上了梁酒的软弱,才以联姻为诱饵,向梁酒求了这门婚事。   那时的梁酒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婚姻。   但为了保住酒庄,也嫁进了霍家。   后来梁家酒庄在霍氏的庇护下,渐渐恢复生机。   但也因此,整个酒庄的负责人,已经被霍氏的人取缔。   “万易。”   “万一?”   梁酒听着这个名字,不自觉的笑了。   真是有趣的名字,比她的还有趣。   女人弯起的眸子,犹如新月,带着一丝晶亮的闪动。   侧头道:“你是霍氏招进来的酿酒师?”   看他能把酿酒流程和粮食等级分的这么清楚,也不像是个绣花枕头。   万易年轻的脸上闪过别扭,冷声道:“我不是。”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张脸太年轻了,像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再怎么样,齐财华也不应该让这么年轻的人做酿酒师吧。   “我父亲就是梁家酒庄原来的酒窖经理,我们家持有酒庄的股份。”   所以齐财华虽然看不惯他,可是却根本没权利辞退,只能借着职位,略微压他一头。   梁酒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个富二代啊。”   这个时代,把小有资产的孩子,都叫作富二代。   她应该也算一个。   万易被这个称呼弄了个不好意思,原本冷硬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的羞涩。   “那你以后继续做酒窖经理吧。”   也算是子承父业。   “为,为什么?”   万易一愣,还以为这个传说中的啥也不懂的大小姐,会给他点颜色。   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说话。   自己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她会真的亲自跑来处理。   “因为你也是这家酒庄的股东啊,如果你也和齐财华一样,用劣制粮食酿酒,这家酒庄受的损失,不也是你的损失吗?”   没有人会傻到让自己吃亏吧。   “我和他当然不一样。”   万易冷着脸,对于梁酒把自己和齐财华那种人放在一起的比喻,表示深深的不赞同。   肯定道:“我一定会好好经营酒庄。”   年轻人就是这么有干劲。   帅气!   梁酒来的时候,全酒庄的人都一脸好奇。   梁酒离开的时候,全酒庄的人都满眼的尊敬。   毕竟是刚刚开除掉酒窖经理的女人,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送人头。   离开酒庄,梁酒报了地址。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脸颊红润的女人,担心道:“需要先回家休息一下吗?”   “旁边有家药店,应该有卖解酒药。”   原来是以为自己喝多了。   梁酒笑了笑道:“不用了,就去原来的地址好了。”   她刚才已经去过洗手间了,该吐的也吐了。   只是有些日子不喝,微微有些上头而已。   车子停到目的地时,梁酒这才发现,原来这是霍公馆后山的另外一个别墅区。   她提前给时砚之发了信息。   自己到的时候,佣人已经将大门打开,管家等在门口。   见到下车的梁酒,管家先是一愣,跟着上前一脸恭敬。   “小姐请进,先生正在花厅等您。”   原本他还奇怪,先生这次的客人怎么约在了花厅,原来是一个比花还美的旗袍美女。   梁酒优雅的点头道了谢,跟着管家上了专用的观光车。   时家的院子和霍公馆的冷硬风格并不相同,多了几分的田园暖意。   花厅是一座建在山尖上的水晶屋。   只不过,特殊的材质,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周围爬满了花藤,粉色龙沙宝石的浪漫,在夕阳中绚丽夺目。   时砚之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悠闲的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喝着咖啡。   周围的花海,把他衬的不染纤尘。   ‘舞袖拂花枝,把酒顾美人。’说的大抵就是如此吧。   梁酒从观光车上下来,手里拎着装着衣服的纸兜。   走上前,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时砚之便向她转过头。   清冷的视线落在梁酒的身上,即使有冰凉的镜片,也遮不住男人眼底的温柔。   “你的衣服,我已经让人洗过了,谢谢你。”   梁酒迟疑过后,赶紧将手里的纸兜递过去。   管家有眼力的接过来,让人给梁酒上了茶点后离开。   原本梁酒是想请人吃顿饭表示感谢。   没想到人家直接把她给约到了家里,她一个已婚女性来陌生男人家,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正想找个借口离开,男人突然开口道:“梁小姐的伤好些了吗?”   人家主动关心,她不能拔腿就走吧。   石凳上铺着软垫,梁酒坐上去的时候,觉得格外舒服。   “已经好了,谢谢时先生。”   两个人一时静默,空气像是凝固般的寂静。   时砚之将一叠糕点推到她跟前,梁酒低头吃了起来。   这情景,好像有些诡异。   一块糕点吃完了,梁酒感觉自己也应该走了。   正要起身,对面的男人突然道:“梁小姐是要离婚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婚?”   梁酒一脸震惊的看向男人,脸上满是惊讶。   他们,才见过一次吧。   时砚之笑笑,推了一下脸上的眼镜道:“职业嗅觉,我是律师。”   就他娘的……很巧。   “霍先生把红颜知己接到了家里,想必和太太的感情不是很好。”   男人态度从容不迫、潇洒闲适。   端的一副优雅沉稳,不卑不亢。   理所当然道:“我也是为了提前给自己拉个生意。”   他突然抬头,目光落在梁酒的脸上,笑的十分温柔。   梁酒竟然有些痴醉于他的美色,怔怔的点头。   “我是要离婚,不过现在还不行。”   自己答应过要等白芙蕖生下孩子,为霍家后继了香火才离。   虽然自己对霍家财产没兴趣,但毕竟霍蕴白在乎。   这些富贵容华她都见过,不过就是过眼云烟,一时浮华罢了。   人生能有几年过的肆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男人抬头间,说的格外认真。   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喝的酒上头了,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梁酒感觉到脸上一阵燥热。   “那,那如果需要律师的话……”   梁酒轻咳了一声,认真道:“再说吧。”   也许她和霍蕴白能和平离婚,用不了什么律师。   离开时,时砚之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肩上,又很自然的退开。   “夜晚天凉,你喝了酒,容易生病。”   男人一瞬间的亲近,恰到好处,并没有给梁酒不适和厌恶的感觉。   梁酒恍恍惚惚的上了车,观光车里能看到夜晚中时家花园的景色。   和她来时的路不一样,不是仙气的粉色龙沙宝石,而是一片盛开的红色蔷薇。   在夜色下,火红的颜色添了几分的暗深,更加魅惑。   这熟悉的气息,今天时砚之给自己泡得花茶就是这花的味道。   不同于粉色的温柔,黑暗中的火红色更加的张扬和热烈。   有点像……时砚之看她的眼神一样。   观光车一直停在时公馆门口,梁酒上了自己的车才猛然反应过来。   她来不是来还衣服的吗。   为什么这衣服现在又穿在自己身上?   看着身上的男式西装,熟悉的洗衣液味道,和自己身上的一样。   突然觉得那里不太对,可梁酒又说不上来。   要怪就怪。   她今天喝了酒,时家的花园太漂亮,男人的眼神太温柔,夜晚的风太凉。   所以她才一时不注意,任由情|欲上了头! 第6章   梁酒换了酒庄的经理,这让霍蕴白十分意外。   早上吃饭的时候,突然道:“你昨天去了酒庄。”   “嗯!”   梁酒早上醒来,头格外的难受。   很显然,这酒有后劲,还有……她确实觉得那个酒不太对劲,酒精勾兑了?   “齐财华的事情,我会交给人事部处理,酒庄的负责人……”   “酒庄的负责人我已经换成了万易,他父亲是酒庄老人,也持有酒庄的股份,你应该不反对吧。”   梁酒抬头,迎上霍蕴白的视线一片清明。   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沾了米液的红唇,格外红润。   霍蕴白抿了抿了唇,低头冷声道:“为什么选他?”   随即狐疑的抬头看了女人一眼:“太年轻了。”   “万易从小在酒庄长大,对酒庄的了解比霍氏任何一个人都多,他做酒庄的负责人,再合适不过。”   梁酒的话里,没有给霍蕴白任何要商量的样子。   眼中的坚定和果断,也让霍蕴白侧目。   这……好像和他想的梁酒不一样。   饭桌上的简单较量,让对面的一对暗暗记在心里。   果然,这个梁酒借着她把霍蕴白叫回家后,就开始对他眉来眼去。   “我听说,姐姐昨天晚上穿着一件男式西装回来的。”   白芙蕖不紧不慢的说着,眼波落在梁酒身上,带着隐隐的得意。   即使不喜欢,也没有那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回家。   霍蕴白更不可以。   男人果然蹙了蹙眉,看向梁酒的眼底带着寻问。   梁酒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早餐。   直到白芙蕖再次开口:“虽然蕴白要和姐姐离婚了,但也不用这么快就找好下家吧,再怎么样也要顾及一下霍家的颜面啊,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姐姐这样,会让蕴白难堪。”   白芙蕖温柔体贴的模样,同情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霍蕴白。   好像这个男人头顶,就有一顶绿帽子一样。   梁酒放下手里的碗筷,无视掉霍蕴白瞪着自己的视线。   优雅的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唇,笑道。   “都要离婚了,还说什么难不难堪,而且白小姐住进来,我也没有觉得蕴白脸上多难堪。”   就算是在她那个时代,没名没份接进来的女人,也是被人看不起的。   梁酒虽然把人接过来,也愿意让出霍太太的位置,但是绝不受人挤兑。   而且这个白莲花,说话酸了吧叽的,也不知道这个霍蕴白到底喜欢她什么。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自己不了解,也不想懂。   只要几人熬到白芙蕖把孩子生下来,平安无事的离婚就好。   什么婚姻道德……他们有吗?   接到突如其来的讥讽,白芙蕖顿时脸色一变。   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瞬间通红,眼泪泫然欲弃道:“是姐姐非要让我搬进来……”   “让你搬进来,自然是让你安心养胎,早日为霍家开枝散叶,为蕴白继承香火,孕妇少思少虑,生下的胎儿才健康,既然你这么为蕴白着想,就等你成了霍太太,再为蕴白守节也不迟。”   她就不用了,她马上就要下堂了。   梁酒端坐在餐桌前,脑子里回想的是当年自己在王府里,看到福晋叮嘱那些姨娘们的样子。   自己大抵是学了个七七八八。   毕竟当年,福晋也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儿媳妇来培养。   府里的事情大大小小,府里的姨娘形形色色,像白莲花这款的,到是也有一款的。   白芙蕖瞪大了眼睛,整个脸都僵了。   梁酒这翻话是在嘲笑她还不是霍太太。   女人委屈的红着眼睛,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娇滴滴的叫了一声:“蕴白……”又难过的咬住了唇。   “哭什么,我不过是让你好好养胎,你这么娇弱,怎么能为蕴白多生孩子,霍家的香火还怎么传承,如果生产伤了身子,谁还能照顾蕴白。”   要知道现在都是一夫一妻制了。   老婆只能娶一个,孩子只能在一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   不像她那个年代,外室姨太多的,三妻四妾的男人,就像大街上的流浪狗一样多。   白芙蕖这较弱的模样,她都忍不住为霍家的皇位捏把汗。   被斥责的白芙蕖,眼泪挂在脸上,这下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只能直勾勾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寻求一丝的宽慰。   “她说的也对,你身体向来娇弱,总哭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男人的话虽然依旧温柔,但隐隐透着几分的不悦。   白芙蕖:就他娘的很邪门。   男人果然是大猪蹄子,说变就变。   以前她哭,都是心疼她,安慰她,哄着她。   现在竟然嫌弃她娇弱。   不是说喜欢她的柔弱吗?   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女人忍着自己眼底的泪痕,低声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给蕴白添麻烦。”   刚才明明说的是梁酒偷男人的事啊?   为什么现在扯到了她的身上。   白芙蕖打量了一眼对面的梁酒,越发觉得这个女人邪门。   梁酒正要起身离开,一旁的霍蕴白却道:“今天又要去哪里?”   “酒庄啊,自家的东西,总要上点心不是吗?”   梁酒柔柔的一笑,这理直气壮的态度,不卑不亢。   霍蕴白蹙了蹙眉,总感觉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自己就有点心脏病。   “正好,我也许久没过去了,一起吧。”   霍蕴白的话落,没有给梁酒拒绝的机会,起身率先从她身边走过去。   梁酒见状,也只好跟上。   留下餐桌前的一对母女,暗暗咬牙。   “妈,你看到了吗?这才几天,蕴白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以前自己为了防止两人见面,没结婚时,就已经死死的绑住了霍蕴白。   因为霍蕴白不回来,所以梁酒结婚这年也就和守寡了一样。   “别担心,你现在有了孩子,等孩子生下来……”   “妈,我就是因为怀了孩子,现在都满足不了蕴白,他才会开始看那个梁酒。”   白芙蕖暗暗咬牙,瞪了两人消失的门口中一眼。   咬牙道:“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更不能让蕴白有机会变心。”   梁家酒庄。   知道梁酒今天会过来,万易早早就在酒庄内等着。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霍蕴白。   众人见到梁酒时,眼底都透出了崇敬。   毕竟昨天那一桶二十多斤的高浓度白酒,把他们这些酿酒人都喝得心服口服。   最重要的是,梁酒昨天离开里,还一点醉意都没有。   这简直是让人……大惊不已。   这哪里是女人,简直就是一个酒糟。   “昨天的酒里兑了酒精。”   还是劣制的,她喝了以后,到现在头还有些疼。   很明显后劲很不舒服。   而且口感也非常差。   因此梁酒的脸色很是不悦。   万易也不遮掩,肯定的点了点头。   毕竟昨天自己是亲眼看到她喝下了一桶,这么能喝酒的人,又怎么会喝不出这里面的不对。   梁酒见他这么诚实,脸色好看了些许。   “你应该知道,正酱酒不仅对酿酒工艺高度依赖,对酿酒的原料要求也很高,曲和高粱的比例向来都是50,而这里面怕是连二十都达不到。”   酱酒出酒率低,五斤粮也不过出一斤酒,并且工艺复杂、苛刻。   因为这些和对原料的要求,才决定了酱酒的品质和健康。   而齐财华不但用了劣制高粱,还兑了酒精。   “我们梁家酒庄走的是传统工艺,每年的产量虽然低,却代表了酒庄高质量的品质和格局,尤其酱香酒,是酒庄传了上百年的招牌。”   “如果年底这些酒发出去,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连自己的招牌都要砸,这酒庄是要黄了吧。   女人的声音温润清脆,格外的好听。   万易却脸色变幻,被梁酒说的面红耳赤。   他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不想让酒庄毁在这些人手里,才冒着试一试的态度给梁酒打去了电话。   对于这个梁家大小姐,他其实也就是小时候在酒窖里见过几次。   印象中,刁蛮又无理,和现在判若两人。   所以说,人长大后都是会变的。   梁酒无视身边霍蕴白投来的目光,毅然决然道:“这批酒全部停制封存,买粮,我要重新制酒。”   重酿!   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啊。   万易张了张唇道:“现在重新开始,那年宵节和中秋节怎么办?”   这批酒全部封存,那两个月后的中秋节,他们酒庄一坛酒都拿出来。   要知道,现在的梁家酒庄还处在每年持平的阶段,年节酒就是整个酒庄最重要的收益来源。   这个时候停了供应,那简直是砍了自己的双腿双脚。   可是梁酒却一脸坚定道:“只要从梁家酒庄出去的酒,就算是一滴,也要合格。”   “我们梁家酒庄,不卖假酒!”   女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   黑色的皮质老板椅,将纤弱而又净白的她裹在里面。   就是这个看上去单薄又无力,像是个漂亮花瓶一样的女人。   此时此刻,在他们所有人眼中。   全身都在闪闪发光哎!   作者有话说:   新人新文,各位咕咕记得收藏,收藏收藏收藏非常重要!望各位动动小手,感谢。   文中关于所有酿酒技术规格工艺,全部来自于网络。 第7章   梁酒和酿酒师在办公室里,接受了一上午众人尊敬的眼神。   万易对于她交待的事情,每句都给出认真的回应。   很显然,梁酒的酿酒技术,比他还要老练。   甚至她随手一个动作和细节,都能看出这是一个常年陈迹酒缸里的老槽子。   这让万易对梁酒心生敬意后,内心更有一种明珠蒙尘,被擦亮的快感和欣喜。   对于梁酒所说的话,就更加的认真慎重。   被晾了整整一个上午的霍蕴白,成了整个办公室的背景板。   中午时,梁酒跟着众人打算一起去吃员工餐。   一转头,才猛然发现身后的霍蕴白。   微微一怔,问出了一句十分耿直,又让霍蕴白很下不来台的话。   “你没走?”   “我应该走吗?”   霍蕴白冷着脸,面无表情的五官看不出喜怒。   只是已经攥麻了的手,轻微发抖,泄漏他内心里的烦躁和不悦。   这个女人跟一群男人聊了半天……看不见他吗?   梁酒先是轻微的蹙了下眉心。   然后,在众人寻问的视线中,很是自然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家吃午饭了。”   她对酒庄里很多还有些不熟悉。   下午想要人带着她到处走走。   而且酒庄里的人,就连看仓库的大妈都会喝点酒。   今天讨论的都这么上头了,不整点怎么说得过去。   霍蕴白原本正要往外走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转头看向身后的女人,表情……一言难尽。   “你还不走?”   男人的声音沉了几度。   女人一脸坦然又自然的点了点头:“嗯,和大家一起吃个饭,你不用管我,下午小万会开车送我回去。”   别说,她这个便宜老公还挺好。   知道把她送过来,还能再送她回去。   有来有回,挺有责任心。   果然王府里传下来的有规矩。   霍蕴白的视线在梁酒的脸上停留后,又落在了一圈糙男人中万易白净的脸上。   突然就有一种噎到狗屎的感觉。   很……让人不爽。   “那走吧。”   霍蕴白突然转身,淡淡的回了一句:“吃饭。”   他要和她一起体察民情,和酒庄的人吃食堂?   梁酒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越发对王府的基因有了一点自豪感。   难怪就算是清政府败了,王府里出来的崽崽都能当大老板。   这举手投足间的皇族霸气,有内味了。   酒庄食堂里,还是有一个小食堂,是以前乔财华搞得一个小包间,弄得还挺‘金碧辉煌’?   酒到中旬时,饭桌上刚刚的拘谨,终于变的热络起来。   几个酿酒师亲自看到过梁酒的豪饮,端着洒杯就向她走过来。   “大小姐,我们敬您一杯。”   都用上‘您’了,心中的崇敬之情,溢于颜表。   梁酒笑了笑,从容的伸出手就要接过来。   结果手伸在半空中,却看着被身边的人抢去。   已经被忽略了整个饭局的霍蕴白,还是第一次跟人坐在一起受到这种待遇。   连以前各个有头有脸的老板,见到他都要点几下头。   这些酒庄里的工人……和瞎了一样。   梁酒看着霍蕴白将别人敬她的酒一饮而尽,顿时惊讶了:“你怎么把我的酒给喝了?”   真是不懂规矩。   说话间又拿起面前的酒杯,给自己满满倒上。   看向两个一脸局促的酿酒师道:“我干了。”   她说的豪气,结果还没喝,就又被人抢了去。   霍蕴白依旧冷着他那张三五八万的脸,昵了一眼梁酒。   不悦道:“你一个女人喝什么酒。”   说着,将她刚倒好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梁酒: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酒桌上让了酒,赔罪的话就要喝双赔。   梁酒看了一眼桌上的餐具,拿起了一个碗。   二话不说先倒了一碗。   正举起来,还没说话,又被霍蕴白抢了过去。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连喝了两杯有点上头。   扫了一眼众人道:“她的酒,我来喝。”   很MAN,很土,很霸气。   用他们那时的一句流行语:是个爷们儿!   但是,他为什么要为自己喝酒啊。   梁酒猛然想起了慈禧太后老人家的一句话:‘今日令吾不欢者,吾亦将令彼终生不欢。’   脸一沉,道:“都来敬霍总一杯。”   一定是霍蕴白觉得自已不怎么被人待见,特意想要改善和众人的关系。   毕竟酒桌上,酒最能拉近距离。   大肚的梁酒轻松的让出了位置,给了霍蕴白想要拉拢关系的机会。   毕竟出门在外,男人好面儿啊。   对于梁家和霍蕴白的传闻,他们这些梁家酒庄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听闻。   眼见大小姐都发了话,众人齐刷刷的上阵。   常年都浸在酒槽子里的人,霍蕴白就算是再能喝,也喝不过这来势汹汹的梁家军。   三下五除二,霍蕴白就倒了。   万易将霍蕴白拖进车里,男人走的晃晃悠悠,嘴里喊得都是‘你大爷’   梁酒看着几杯就倒的男人:啥也不是!   将人送走,梁酒下午逛了整个酒庄的角落,参观了一片庄里的高梁和小麦田。   临走时,万易看向梁酒欲言又止。   “大小姐,原来的那批酒封了,我们不但没有盈利,还赔了供应商不少的钱,再加上今年原来的产出,这后面的费用……”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没钱买粮食了。   没粮食拿什么酿酒,纯勾兑吗?   梁酒的脸色一沉,突然有些后悔把霍蕴白提前送走了。   他肯定是有钱的。   “这件事我来处理。”   梁酒放下话,才离开了酒庄。   万易怀着崇拜的眼神,看着大小姐的车离开。   心中对大小姐的钦佩又加了一层。   霍公馆内。   正在准备夜晚惊喜的白芙蕖,听到了门外了动静出来。   看到被管家和佣人架回来的霍蕴白,脸色微变。   “这,这是怎么了,蕴白怎么晕倒了?”   白芙蕖急忙上前查看,就差扒开霍蕴白的头发缝,看看有没有伤口了。   “先生喝醉了,麻烦白小姐让一下,让先生回房间休息。”   “喝……”   霍蕴白的酒量并不差,而且常年在外,哪里有人敢这么没眼色,把他喝成这样。   看着被送上楼去的男人,白芙蕖赶紧跟上楼道:“就送二楼主卧吧,蕴白这个样子需要人照顾。”   白芙蕖抿了抿唇,脸上满是心疼。   管家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白芙蕖连忙道:“我没事,让佣人拿点解酒药过来就可以了,蕴白醒来看到我在身边,还能好受些。”   这下管家没有犹豫,直接把人送进了白芙蕖的房间。   梁酒下午回来时,并没有看到霍蕴白。   看来是醉得不轻,早知道让人把他喝倒前,先借钱了。   晚饭时。   梁酒正吃着,看到白芙蕖一身轻薄的下了楼。   女人径直坐在了她的对面,伸手扯了扯松垮的衣领,幽幽的舒了口气。   “蕴白还没醒呢?”听到身边梁沁的寻问。   梁酒顿时抬起头。   白芙蕖抿了抿唇,红着脸点了点头道:“蕴白今天太累了,让他多睡会儿吧。”   说着又扯了扯衣袖,梁沁顿时眼尖的看到上面的抓痕,惊慌道:“这怎么弄的?”   “妈,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姐姐还在这里呢,你这样会让姐姐难堪的。”   白芙蕖娇滴滴的声音,很是柔弱的抬头看向梁酒。   眼波像是一汪清泉般,柔柔的拉住梁酒的手,将胳膊上的抓痕,更加暴露无余。   满脸歉意道:“自从我怀孕后,前期为了稳胎,所以一直没有允许蕴白亲近,他今天一定是喝了点酒,才一下子忘了形。”   “对不起姐姐,让你心里难受了,你知道我们是真心相爱,一定不会生我的气吧。”   真心相爱,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是一对狗男女。   梁酒一开始还不太懂,现在就突然都懂了。   赶紧将手缩了回来,拿着餐巾在桌下擦了擦。   她还在吃饭呢,谁知道这女人手上摸过什么东西。   突然一桌子的美味,因为这只手有些难以下咽了。   抬头看向管家,指了那盘子烤鸡翅,还有烤肠道:“把这些一会儿送到我房间里。”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起身赶紧上了楼。   白芙蕖看着梁酒‘仓皇’的背影,满意的笑了笑。   听着身边的梁沁怪嗔道:“不是和你说了,万事要等孩子生下来再说,你怎么忍不住呢。”   白芙蕖前阵子刚刚保过胎,做那事……多不安全。   “妈,我心里有数,只是气气那个女人而已。”   白芙蕖一改刚才的娇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霍家的生活真好,谁不想做阔太太呢。   梁沁松了口气,不忘记叮嘱:“有了这个孩子在,以后霍家的一切都是咱们的,你可别争这一时之气。”   “我知道,这么久我都忍了,再过几个月孩子都要生了,我……”   白芙蕖说着,突然拧紧了眉:“妈,妈,我肚子,肚子疼。”   “这,这怎么了,让你小心小心,你怎么就不听话。”   梁沁一边骂骂咧咧,一般慌忙的叫管家去了医院。   还好只是假性宫缩外加有些动了胎气,虚惊一场的白芙蕖被梁沁骂了一路。   回来时天都已经深了。   梁酒正巧下楼,看到白芙蕖还没开口,女人径直越过她,扑进了身后霍蕴白的怀里。   “蕴白,我差一点就要失去咱们的宝宝了。”   刚下楼的霍蕴白,还因为醉酒有点懵,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到梁酒身上。   看她干什么?   梁酒眉心轻蹙,翻了个很有灵性的白眼,优雅端庄的下了楼。   这男人是瞎吧,她多无辜!   作者有话说:   新文小白作者,没有什么别的幻想,就是希望看到这里的咕咕们能给个收藏,保持日更。 第8章   梁酒去厨房倒了杯水,听着身后的男女在一起低语腻歪。   不由的暗暗摇头,心中低语:世风日下。   白芙蕖不知道说了什么,霍蕴白轻声哄了哄,女人这才一脸娇羞的靠进男人怀里。   梁酒倒了杯水回来,看着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欲言又止。   想到地里的粮食,酒窖里的空槽,梁酒咬了咬牙,感觉这钱还是要找霍蕴白要。   再穷不能苦了工人,再紧也不能为难农民。   那些人可都是要养家糊口,自己给不了钱,大不了酒庄不开了,可是那些人一年要怎么过。   想到自己曾经为难的生活,自己的面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梁酒走上前,看着霍蕴白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道:“我有事要和你谈。”   更打算今晚把霍蕴白拐进自己屋里的白芙蕖,听到梁酒的话顿时抬起小脸,眼中写满了明晃晃的敌意和警惕。   这马上就要眦牙的模样,让梁酒想起了自己在大街上,看到和人抢饭吃的野猫。   霍蕴白视线在梁酒身上打量而过,推开了怀里的白芙蕖:“好!”   答应了!   梁酒很满意。   白芙蕖却一脸不可思议,脸上的着急一闪而过,又瞪了梁酒一眼。   这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招数,怎么出去了一天,就把霍蕴白给迷的晕头转向。   现在两个人竟然还要独处了。   白芙蕖心中越想越气,却又当着男人的面不好发作,只能皱着小脸撒娇。   “蕴白,人家刚刚从医院回来,肚子还难受呢,宝宝也很想和爸爸谈心。”   女人拉住男人胸前的衣服,晃动着不肯撒手。   决不能把男人让去,决不。   梁酒见状昵了一眼道:“那你先忙吧,我可以等一等。”   虽然借钱的事也很着急,但是也不是不能等。   反正明天早上再借,也行!   梁酒抬脚往楼上走,越过这对相依相偎的男女时,男人突然道:“我晚一会儿去你房间。”   这话说的。   梁酒停下脚步,皱眉看了他一眼。   他当自己是紫禁城里的皇帝,想翻谁就翻谁。   梁酒正要推辞,还没张嘴,女人的声音就插了过来。   “蕴白,我好难受,你先扶我回房间休息好吗?宝宝在肚子里一直动来动去。”   女人娇弱的靠进男人怀里,死死的拉住霍蕴白的衬衣,防止男人再转头向那边看一眼。   梁酒将视线无情的从两人身上移开,径直上了楼。   真是多看一眼,她都怕把今天晚上的烤肠吐出来。   现代生活就是好,连垃圾食品都做的如此美味,砸吧着嘴里烤肠的味道,梁酒有些满足。   没有什么比吃饱饭,有屋睡,不用随时担心战乱,最让人幸福了。   除了楼下的那对野鸳鸯,梁酒对现在的日子,真是超满足。   听说现在法律婚姻自由,夫妻离婚女方可以要求分割男方财产,妇女能顶半天。   离婚再也不是让女人觉得抬不起头来的一件事。   梁酒越想越觉得往后的生活一片光明。   回到房间后,梁酒先去洗了个澡。   站在衣柜前犹豫了一下,将拿起的睡衣又放了回去,随手拿了一件藕色绣珍珠旗袍。   毕竟她一会儿要借钱,也算是谈生意。   自然是要穿着得体,才能给债主一个好印象,借钱也能放心些。   梁酒换好衣服,进了卧室里面的小书房。   当初她自愿搬上来,一是这层清静,还有就是这间内室有这个小套房,非常适合她。   等了两个小时,她人都困晕了,霍蕴白竟然还没来。   这么不守信,怎么做一个正直的人。   梁酒看了一眼时钟,只能起身走了出去。   楼梯灯光明亮,拖鞋踩在地毯上,似乎都有轻微的沙响。   周围一片安静,似乎佣人已经睡去,梁酒走到楼梯中,突然停了一下来。   二楼和三楼的楼梯口处,隐隐传来女人娇媚的声音。   主卧就在二楼的楼梯口处。   清晰的声音,带着娇|喘,女人娇滴滴的叫着:“蕴白,人家还要抱着你嘛。”   梁酒打了个寒颤,不带犹豫的转身上了楼。   想着白芙蕖刚刚动了胎气,竟然还这么情|色生动,霍蕴白这是进了盘丝洞,怎么可能还出得来。   只是微微担心白芙蕖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早点生出来。   她想离婚,急啊!   梁酒换了睡衣,便直接上床睡下了。   看这个样子,霍蕴白今晚也不可能来了。   睡的迷糊时,猛然间头顶似乎有个黑影。   多年的寄人篱下,让梁酒十分敏锐的感觉到气息,猛然睁开眼睛。   正要拿起床头上的杯子砸过去的时候,手腕被人扼住。   “你做噩梦了?”   霍蕴白蹙着眉,看着眼前衣衫凌乱,脸色红喘的女人,不由的红唇抿紧,眼底有丝波涛流动。   “你站我床边干什么?”   看清眼前的人,梁酒松了口气,任由霍蕴白从她手心拿走水杯,转身拉起了一旁的外套披上。   光洁的肩膀被遮上,眼里的春色也瞬间暗了下去。   霍蕴白轻咳了一声道:“不是说了让你等我的吗?”   梁酒看了一眼时间,指了指时钟道:“那也不能违反人类自然作息规律。”   说完又郑重的补充一句:“容易衰老。”   她那个时候,也没手机电脑,什么上网刷博的东西,基本都是正常的作息。   来到这里她偶尔会因为某个剧非常好看,忍不住多看两集。   但是女人……还是要爱惜自己。   梁酒忍不住又看了霍蕴白一眼:“你在盘丝洞里出来了?”   “盘丝洞?”她是还没在梦里走出来吧。   “我以为你今天晚上没空过来了。”   梁酒说着起身往书房走去。   虽然轮辈份,霍蕴白也就是她孙子,但也没有孙子站在奶奶身边哄睡觉。   霍蕴白跟着她来到书房,看着梁酒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欠条来。   “我要借点钱,这是欠条。”   霍蕴白看了一眼,上面的数额对并不低,正要问什么,梁洒直接打断。   “不借的话,我只能提前和你离婚。”拿点分手费。   不是她不守信,实在是人啊……要为五斗米折腰。   什么时候要先让自己吃饱,才能照顾别人。   霍蕴白瞬间冷了脸,半晌挤出两个字:“可以。”   现在离婚,梁酒可以分到霍氏的财产远不止这些。   霍蕴白打量着眼前的梁酒,想到这女人最近两的反常,心中有了计较。   一定是因为他对白芙蕖的疼爱,让她吃醋了。   所以她才提出这种要求,吸引他的注意力。   作者有话说:   更新完了,给你讲个鬼故事。   有一个作者,二十岁第一次写文,发表的第一篇,因为是个新人,没有流量,就天天在章节最后叫读者‘收藏啊,收藏啊,收藏……’   直到今天,这个作者还在叫读者‘收藏啊,收藏啊,收藏……’   你们猜猜最后怎么着?   他的读者竟然做噩梦了,梦里都是自己在为这个作者收藏,点的手都麻了。 第9章   梁酒收好了支票,又将欠条平整的送到霍蕴白面前。   微微一笑,在灯光下有些摇曳生姿。   “好了,交易完成。”   梁酒满意的垂下头,将自己的钱收进了只有自己能打开的密码抽屉里。   女人轻微有些凌乱的发丝微垂,慵懒的落在了性感的锁骨上。   抬头间晃了霍蕴白的眼。   别过眼,轻磕了一声道:“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要求?   梁酒没想到他人这么好说话呢,自己到是没想到会有什么过份的要求,只道:“离婚的时候,能不能多分点分手费。”   钱谁不爱啊。   更何况酒庄每个月都有大笔的费用支出,工人的工资和农民粮钱,她首先就要保证。   所以用钱的地方,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少。   梁酒体验过那种为钱奔波的日子,眼前有现成可以捡钱的方式,她自然不会错过。   霍蕴白看她的眼神讳莫如深,视线来来回回从她脸上打量,最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酒:是她提的要求太高了?   也是,资本家都爱钱,谁舍得给别人呢。   梁酒摸了摸手下的桌子,眼中的笑意越发满足。   先用这些启动资金也够了。   有了钱,自然进粮酿酒,工人复工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万易一早接到梁酒那些钱时,激动的手都在发抖,眼中看梁酒的目光,越发的尊重和坚定。   “大小姐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酒庄重新活起来。”   这么有活力的员工,那个老板能不爱啊。   梁酒自然也是十分满意。   梁酒正要离开,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大小姐。”   一个酿酒师从庄里跑了过来,停到梁酒跟前,不好意思的拿出一份请帖。   “明天俺家妞的满月宴,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来看看,不用什么礼物,就是普通的热闹一下。”   这个酿酒师,就是那天和万易一起出来接她的另一个,叫张贤。   看着像是三十几岁的汉子,其实人家只是比万易大了一岁,就是长相着急了一点而已。   梁酒接过请贴,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一定去。”   能主动给自己老板拿出请贴的员工,是下了多大的勇气。   “真的啊,大小姐您能来真是太好了,俺和媳妇说过你的事迹,她钦佩的不行,还说正常人喝这么水都中毒了,您竟然一点事没有,可真不是一般人。”   梁酒:嗯,她不正常。   张贤似乎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不太对了,脸上有些懊恼:“大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要质疑您的意思,那天的酒我可是看着您喝的,我真……”   堂堂汉子,急得一时语无论次。   他就是不会说话,才得罪了齐财华。   原本自己是酒庄的老人,可是齐财华接手后,自己一不会拍马,二不会送礼,每年的分红都是一降再降,眼前就要在酒庄待不下去了。   是大小姐来了,让他重新负责酒酿,感激之情真是……溢于言表。   “我知道,很高兴你能邀请我。”   梁酒温柔的一笑,摇曳的身姿,增添了几分的风情。   如同上世纪的油画美人一般,让人不敢注目。   张贤顿时喜笑颜开,亲自送梁酒上车离开。   第一次去参加人家的满月宴,怎么可能真的空手去。   梁酒直接叫司机转头,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   她没有生过孩子,自然也不知道给满月的孩子送什么东西。   在商场里转来转去,在一个小角落中,却看到了一家刺青店。   想到了什么,梁酒径直走了进去。   刺青店里有一对年轻男女,男人正在电脑前打游戏,女人安静的刷剧。   梁酒进去问了一句,女人头也没抬的指了指一旁的册子。   “要纹什么图案,自己选去吧。”   梁酒看了眼桌上破旧的图册,并没有上前,而是在店里大概的环顾了一周。   店面不大,墙上拍满了样品和图案,眼前闪过什么。   梁酒停下来转头道:“一枝蔷薇,我要一只红蔷薇。”   说着,指了指自己腰间的位置:“就纹在这里。”   追剧的女人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眼中先是闪过一道惊讶,然后嫌弃的昵了一眼,指了指里屋道:“进去把衣服脱掉,等着吧。”   梁酒穿的是一件□□的旗袍,很是青春明艳。   肩上更是披了一件黑色珍珠披肩。   这在她们那个年代,明明是一位贵妇体面的打扮。   可是女人看她的眼中,竟然有嫌弃,好像自己是什么……不正当的女人一样。   进了房间脱了身上的旗袍,外面的女人也走了进来。   推着一个移动车,从车下拿出一个一次性床垫铺在上面。   “趴上去吧。”   对于女人的态度,梁酒并不在意,很听话的趴上去,露出腰间还红嫩的疤痕。   女人看了一眼,冷声道:“被人打的吧。”   “你们这种靠皮相吃饭的,确实不能见疤,这伤不大,给你纹个小号吧。”   梁酒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   针尖刺破皮肤疼痛,有些酥|麻,为了更好的颜色效果,纹身并没有用麻药。   随着皮肤的破裂溢出鲜血,女人熟练的擦掉,继续纹着花样。   因为图小,又在腰间,疼痛并没有那么明显,用不了多长时间便纹好了。   “行了,自己起来看看吧,我们店可不退换。”   就是说不满意她也不赔钱。   长长的落地镜前,女人光裸着上半身,映出一片雪白。   大雪白的山腰间,一朵红色的蔷薇鲜活的盛开。   女人奶白的肌肤,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绢,绢子上的图案,都显得异常灵动。   梁酒满意的点了点头,换好了衣服,出来扫了码离开。   身后的女人,一脸不屑的戳了一戳全神贯注玩游戏的老公。   鄙视道:“这个女人卖的一定很贵。”   男人带着耳麦,头也没抬的敷衍了一句:“贵不贵的你又买不起。”   女人:你才卖!   纹身店的拐角,就有一家玩具店。   小孩子应该都很喜欢玩具吧,张贤生的是一个女儿,梁酒逛了一圈,看上了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这好像是她们那个时候,孩子们最最羡慕的玩具。   以前她还看福晋的小女儿有过一个,听说是国外的使臣送的,没有这个漂亮。   梁酒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然后抱着娃娃就往外走。   等她以后有女儿了,也要买一个。 第10章   梁酒从商场里出来,就直接抱着娃娃回到霍公馆。   将娃娃拿出来仔细端详后,梁酒越看越喜欢,放到客厅的沙发上,便去厨房里泡咖啡。   她咖啡还没有泡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梁酒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白芙蕖把她的娃娃狠狠扔到了地上,还要去踩一脚。   “你干什么?”   女人冷冽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生气。   脚上的高跟鞋踩到了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梁酒将地上的娃娃捡起来,心疼的看了一眼。   还好没有弄脏。   再抬头时,梁酒的眼底已经聚了冷意。   平时矫情一下她也就纵容了,毕竟没有女人愿意怀着男人的孩子,还要等男人离婚。   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是不好受,梁酒以前看到过福晋哀伤、怨恨那些姨太太。   所以对白芙蕖,她即了解也同情,谁叫自己占了个霍太太的位置呢。   但是,这绝不是白芙蕖可以随便惹她的理由。   “谁让你把她扔到地上的,还有没有规矩!”   梁酒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她不怒自威的样子,却让白芙蕖感觉到了紧张。   身边的梁沁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对着梁酒道:“我看没规矩的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拿娃娃诅咒我女儿,你到底什么意思?”   诅咒???   梁酒愣了愣,看了看白芙蕖惨白的小脸,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娃娃,似乎隐隐有点那么一点感觉了。   巫蛊之术一向都是皇宫内庭的禁忌,她住在王爷多年,深知这些危害。   只是……梁酒皱眉道:“文明社会,唯物主义,建国后不让成精,你不知道吗?”   说完又瞪了一眼这对母女,叹声道:“没文化真可怕。”   她一个民国时期的人,都不信鬼神了。   这一对母女竟然还有这种禁忌。   不过想到白芙蕖肚子里快出生的孩子,算了吧。   她就不和这些没见识的小辈计较了。   毕竟她还等着白芙蕖快点生下孩子离婚,让她动了胎气,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随即道:“这娃娃我要送人的,不会放在家里,放心吧。”   说完,没有再看这对母女一眼,梁酒抱着娃娃上楼,留下一对母女面面相觑。   梁酒这个女人,刚才是不是骂她们没文化?   念的书少是她们的错吗?   梁酒将明天要送的娃娃收好,又处理了一下万易发来酒庄的事情。   等到窗外已经夜色沉重,院子里也传来轻微的汽车声。   明亮的车灯扫过他院子,很快驶进了地库。   白芙蕖听到动静就站在电梯口等着,看到霍蕴白的车子停下,赶紧跑了过去。   男人一下车,就被香软的女人,给扑了个满怀。   白芙蕖像是一只无骨的猫儿一般,在他怀里蹭蹭着撒娇。   “蕴白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男人听着怀中娇软的声音,心里也跟着柔了下来。   揽过白芙蕖的腰,目光温柔道:“说你多少次了,不要来这里等我,晚上风凉小心感冒。”   男人的关心,就是对女人最大的鼓舞。   白芙蕖小脸红润,更加忍不住的娇嗔了一句:“人家就是想要你回来,可以第一眼见到我和宝宝。”   两个人说着,往电梯里走去。   梁酒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一对腻歪的……男女,窝进了客厅的沙发里。   脚下的步子迟疑了一下,梁酒转身就要往回走。   “姐姐,等一下。”   这次是白芙蕖主动叫了她,梁酒眼中闪过意外后,还是转过身走下楼梯。   “蕴白,我最近总觉得心思恍惚,手上无力,身体不太舒服,我想请个师傅来家里看看,正好姐姐在这里,姐姐能同意最好。”   简言之就是,你不同意也没用。   梁酒对上白芙蕖敌意的眼神,率先回道:“我同意。”   有什么不同意的,他们能看出什么玩意儿来?   难道知道自己是上世纪来的,还能把自己送回去不成。   她,无神论者,无所畏惧!!!   “姐姐同意就太好了,蕴白你觉得呢?”   女人柔柔的看向霍蕴白,一手扶上自己的肚子,提扰道:“其实我就是第一次怀孕,有些担心,所以就图个安心而已,我也知道,这种事也不是真的。”   霍蕴白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相信这种神鬼之说。   但是生意人,多多少少有点敬畏风水。   虽然有些不慢,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霍蕴白答应了,白芙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她就觉得梁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更像个……妖精。   ……   第二天一早。   梁酒被楼下一阵阵的搬动声吵醒。   跟着便是女佣小心的敲门声。   “太太,大师来了家里,先生请您下楼见面。”   一大清早的,竟然连觉都不让人睡。   梁酒虽然心烦,但还是应了声‘嗯’。   她到要看看,现在的唯物主义是不是真的。   楼下一派详和瑞气,白芙蕖围在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尼姑身边,笑的格外讨好。   “卜大师可是这若云观里最灵的师傅,年纪轻轻……”   “贫尼七十有一。”   女人崩着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七,七十多……大师您,可真看不出来啊。”   白芙蕖看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人,暗暗抽了抽嘴角,抬眼责备的看了一旁的梁沁。   请人的时候都不看看吗?这骗子的骗技也太拙劣了。   她都不信,霍蕴白和梁酒能信?   真是离了个大谱。   梁沁却小声道:“这真是若云观的大师,得到高尼,要花重金才能请过来。”   她刚见到的时候也不太相信。   七十岁,这也太年轻了吧。   “大师,我们家最近不是很平安,我女儿可是动了好几次胎气,您一定要给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妖孽在作祟。”   梁沁说着,努力瞪了眼楼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心灵感应。   楼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然后一个穿着针织刺绣草色花扣旗袍,奶白色流苏披肩的美人,身姿款款的走了下来。   透过斑斓的拱窗玻璃,女人优雅一笑,仿佛将人一瞬间带进了上世纪的老上海。   客厅里一阵静默过后,发出一声惊呼。   刚刚端坐在沙发上的尼姑,顿时站了起来。   指着梁酒大声道:“这,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白芙蕖、梁沁心中一震,默契的问了一句:“这个女人怎么了?”   是不是满身的妖气!   尼姑赶紧闭上眼睛,低头郑重的念叨了一句。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清丽脱俗,全身贵气环绕,本宅有夫人在此,必定福气冲天,大吉大利。”   白芙蕖、梁沁:这尼姑一定是个大骗子! 第11章   霍公馆里,梁酒和霍蕴白端坐在一旁。   白芙蕖绝母女跟着尼姑楼上楼下走来走去,眼看着时间差不多,梁酒道:“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能陪着各位等到仪式结束了。”   “去哪?我送你。”   很难的,霍蕴白也跟着拿了外套站起身。   梁酒一眼诧异的望过去,霍蕴白竟然一脸淡定。   他不留下来陪白芙蕖吗?   “不行,你们不能走。”   眼见两个人要一起离开,情急之下的白芙蕖扶着肚子冲过来。   身来的梁沁担忧的赶紧上前扶住,给了她一个责怪的眼神。   说了多少次了,要注意肚子里的孩子!!!   “你们要去哪?”   “蕴白,你干什么要和她一起走啊。”   白芙蕖的视线从梁酒脸上扫了一下,最后落在霍蕴白身上,甩开梁沁便凑了过去。   亲昵的揽住男人的胳膊,对着梁酒给了一个炫耀的眼神。   “大师的仪式还没有做完,蕴白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而且我大着肚子,好怕有什么意外。”   她辛辛苦苦请来的大师,还没有把事情办妥,怎么能让霍蕴白离开。   她今天,就要亲手揭开梁酒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公司里的事情还很多……”霍蕴白企图拉开白芙蕖的手,却被她依旧用力的抱住。   只能轻声安慰道:“你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仪式不过是个形式,安心了就好。”   见霍蕴白竟然执意要走,白芙蕖眼眶一红,小声道:“可是,我就是想让你多陪陪我嘛。”   白芙蕖说着,又看了梁酒一眼。“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梁酒摇了摇头,看着霍蕴白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   她还要赶满月宴,才没有时间看他们在这里你浓我浓。   梁酒直接去了张贤发给她办满月酒席的酒店,到了的时候,门口写着指示牌。   跟着指示,梁酒来了订好的宴会厅。   厅不算小,几乎来的都是张贤和太太那边的亲戚,梁酒在中间的一桌酒席里,才看到酒庄那些熟悉的人。   脸上多了一抹自在的笑,这才款款走了进去。   梁酒的出现,无疑又吸引了酒席里的许多人。   毕竟这么一个古典大美人,走到哪里都很吸睛。   梁酒一坐下,万易就凑了上来,跟着还有其他人跟她敬酒。   这是梁酒第一次参加这么民俗的活动,记得小时候前两年住在王府,王爷王妃大寿都会有戏班子。   全王府的人不少,格格、贝勒们都是各坐各的。   她在王府就是个外人,坐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不敢动的等着结束。   往年她过生日,么么给她做碗长寿碗就可。   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热闹的生日宴,她一时间有些无措。   面对那些来敬酒的人,梁酒自是一脸淡定,内心却无比慌乱的喝着。   第一次感受到大家对她的热情,她越发喜欢了。   一番敬酒过后,梁酒终于看到了这场宴会的主人公。   张贤领着自己的太太,抱着怀里刚刚满月的小孩过来。   小家伙长的又白又胖,这么吵闹的地方,也依旧在母亲怀里睡的香甜。   看着众人纷纷献上礼物礼金,梁酒也赶紧拿了出来。   她来这里,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集体活动,不知道还要送红包。   想了想,将娃娃递过去后,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串珍珠项链。   她们的规矩,如果送自己身上贴身摘下的东西,才更加有祝福的意义。   “大小姐这可不行,这也太贵了。”   梁酒身上带着的珍珠,一个个并不小,质地圆润,一看就很不便宜。   他们肯定不能收这么贵的东西,连张贤的媳妇也一个劲的直摇头,梁酒还是执意塞进她的手里。   笑着道:“再贵也只是一些装饰物,不如怀里的这个小家伙珍贵。”   梁酒的目光放在那个小小的人上,眼底带着艳羡。   他们那个时候,抽大烟的人越来越多,贫苦的人家活着都很难,能生出这么白白胖胖的孩子可是真少见。   她那时就想,如果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做个普通的农妇,不想什么荣华富贵,就想这样平静生活。   只是他们那个年代,注定人生下来就不能平静。   “大小姐要抱抱她吗?”   看到梁酒一直盯着孩子看,张贤催促着自己老婆。   “不不不,我,我不会抱孩子。”   她一个没有生育过的,孩子太小了,她实在是为难。   梁酒眼中羡慕,却又担心。   张贤媳妇却是个直心肠,直接把小小的孩子塞进了她的怀里。   看着怀中微微扭动的小人,梁酒顿时变的紧张,手也不知道要放到什么地方。   还好,怀里的小家伙只是抻了下身子,继续在她怀里睡着了。   梁酒看着安份的小人,忍不住笑了:“她真可爱。”   也真让人羡慕。   可以这么无忧无虑的活着。   她正看着,有人匆匆跑过来,对着张贤两口道:“刚刚司仪那边说,顾来的乐团在路上发生了车祸,一时怕是来不了了。”   他们这边开宴,都是要唱过之后才开的。   虽然风俗并不一定非要用,但也是为了热闹。   “要不放个音乐?”   人不能来表演了,直接搞个音乐意思一下吧。   张贤脸上有些难受,这可是他女儿第一个满月宴,虽然他也不是个太将就的人,但处为人父,总想给自己孩子,别人孩子也有的。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上去唱一段。”   她以前在天桥买艺,说白了也是她在台上唱,那些人在台下喝点茶水,和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   “大小姐这不太好吧,您是客人,我们怎么好让您给表演。”   再说了,大小姐走的都是高雅路线,今天来的都是他老家的那些亲戚。   有些年纪大的,流行音乐都听不懂,别说有钱人的艺术了。   “没关系,反正我今天心情也好,就当给大家助兴吧。”   乐队没有,但也能在网上找个配乐。   随着快板声起,二胡拉响。   女人优雅的身段,扎着微卷的黑发,缓缓的走上台。   “天上下雨,地上流。”   咚!   “两口打架不记仇。”   咚咚咚!   书鼓一响,台下一片安静。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着这种晦仄的声音吸引,看着台上的女人全身贯注。   书鼓本身就很难有人听到,再加上现在的年轻人更喜欢酷炫文化,有些略微稍长一点的人,听过的都很少。   梁酒模样端庄,举手投足带着神韵。   浓浓的口音唱腔,也依旧能让他们都能听懂。   等到台上唱完,场下人依旧听得入迷。   这和他们在网上看到的那种老气横秋,生涩难懂的调子好像不一样。   明明是同样词,可是台上的人唱的却让人身临其中。   一场生日宴会下来。   张贤夫妻两个拉着梁酒的手,一阵感谢。   “大小姐今天您能来,就已经让我们蓬荜生辉了,没想到您这一嗓子下去,您不知道,我们家三叔公都听痴,还说要您的签名照,问我是从哪里请来您这样的大家,我今天可是太有面子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个已婚身份,张贤就要拉着梁酒的手不撒开了。   他今天简直收到了全村人的崇拜,这次宴会的牛皮够他吹半辈子了。   梁酒也有些被夸的不好意思,她是个内敛的人,不太适应的得了别人如此热情的夸奖。   被张贤一直拉着连吃再聊到了晚上。   夜色一沉,天空早就下起了大雨。   梁酒从酒店里出来,率先感觉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凉风。   “大小姐,我这就叫车送您回去。”   张贤这个时候,到是不忘记过来照顾她。   万易一脸懊恼,他刚才架不住别人劝,所以喝了酒,他有车……可是梁酒不会开。   “不用了,你还是先照顾其他人吧,我叫司机过来接我。”   梁酒看了一眼身后,里面的客人很多,而且还有好多老年人。   张贤一脸不好意思,可是这么大的雨,他也没空耽搁,跟梁酒倒了歉,只能先去里面照顾那些长辈宗长。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很快直接模糊了视线。   梁酒退回到酒店里,看着那些人形形色色,想着想着,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没电关机了。   去前台要了充电器,梁酒抬头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   时砚之和一些人一起走出来,抬头正好看到站在前台的她。   跟众人打了招呼,就向自己走了过来。   “梁小姐也在这家酒店吃饭。”   梁酒点了点头。   她刚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一阵雨势被风卷着,将她身上的衣服渐湿了些。   单薄的布料入了水,贴在身上格外的冰冷。   时砚之看到她的样子,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给她穿上。   “我上次的衣服还没有还你。”   梁酒有些不好意思,却站在原地没有躲,毕竟她现在这个样子有点狼狈,还很容易走光,不是逞强的时候。   “那就和这次的一起还。”   时砚之将衣服给她裹好,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机道:“送梁小姐回去。”   “不用了,我叫了司机。”   梁酒的话音刚落,刚刚开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梁酒接完电话,脸色微微尴尬道:“那就麻烦时先生了。”   雨势太大,等到雨停回去很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梁酒坐在后车座里,看了一眼前面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心中微微感激。   为了避嫌,时砚之并没有和她做在后面,甚至还贴心的为她开了空调。   这让梁酒觉得,时砚之真是一个端庄温柔的正人君子!   作者有话说:   时砚之:对,我就是正人君子,请收藏我。   前夫哥:骗纸……   梁酒:我信他!   前夫哥:又瞎了一个。 第12章   一声响雷过后,天空的雨变的越发凶猛起来。   走到半路时,车子停了下来。   前面的司机道:“前面好像出车祸了。”   大暴雨的天气,出了车祸也没有办法很快出警,一时没有办法解决,路面也很快被堵住。   透过车窗外热闹的雨帘,梁酒看了一眼时间。   她这个时候回去,应该霍蕴白他们都在。   “绕路吧。”   坐在前面的时砚之突然道,司机应了声,很快又拐进了其他路口。   回到霍公馆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外面的雨势也小了下来,梁酒将身上的西装递了过去,没等时砚之开,已经主动打断。   “我已经到家了,夜深天凉,雨水寒冷,还是时先生穿着吧。”   梁酒说着,看了一眼霍公馆的位置。   上一次的衣服自己还没还,再穿一件男人西装回去,怕是真的要说不明楚了。   虽然她和霍蕴白是个形婚,但只要一天没有离婚,彼此的脸面还是要照顾。   时砚之也没有迟疑,接过西装后,递了她一把伞。   虽然雨势已经渐消,但毕竟还有绵雨环绕,梁酒也没有矫情,道了声谢,便接过雨伞下了车。   管家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梁酒平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太太,雨势太大了,司机的车在半路进了雨水,您是……”   管家担忧的向门外看了一眼,看着一辆黑色的车子驶离,车牌有些熟悉。   “朋友送我回来的。”   梁酒不在意的敷衍了一句,跟着直接进了别墅。   让她意外的是,其他人竟然都还在客厅里,似乎是在等她回来。   白芙蕖窝在霍蕴白的怀中,不知道在男人耳边悄声说着什么,引起一阵调笑。   梁酒看也没看的就往楼上去,却被身后的女人打断。   “姐姐回来了,这是淋了雨吧,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可是要小心感冒。”   说着昵了一眼管家:“还不赶紧给姐姐端碗热汤送上去,要是生了病,妨碍姐姐明天搬家怎么办。”   “搬家?”   梁酒停下脚步,转身脸上闪过疑惑。   被雨水打湿的几缕发丝微贴在额间,只是眼中一片清明。   “对啊,今天来的师傅姐姐见过了吧,那可是若云观的得到高尼,大师修有驻颜之术,七十一高龄都宛若少女。”   梁酒:这要是事实的话,确定修的不是邪术吗?   “今天我可是让卜大师里里外外都给看过了,卜大师算出姐姐八字,和我肚子里的孩子相冲,所以我最近才会缕缕动了胎气,照这样下去,恐怕是要胎儿不保。”   “蕴白担心我和宝宝的安全,所以给姐姐在市里最繁华的街道,找了一套最好的房子,想着让姐姐明天就搬出去。”   白芙蕖眼眶微红,最后娇羞的看向身边的男人,表露男人对自己的宠爱。   梁酒皱眉:“术师之话,岂能相信。”   “大师的话不能信,你是怎么嫁进霍家的?”   护女心切的梁沁率先冲了出来,像是一只老母鸡般的将白芙蕖护在了自己身后。   不屑的冷笑道:“当年要不是你们家买通了卜大师,她又怎么会跟梁老太太说你旺夫益子,才让你有机会嫁进霍家。”   没想到,原来自己嫁给霍蕴白,就是那个尼姑给搞得鬼。   不禁笑道:“这么说,大师今天是被你们买通了。”   像是被梁酒一下子踩到了尾巴,白芙蕖顿时急道:“你胡说,卜大师是得道高尼,怎么可能被钱财买通。”   白芙蕖心虚的打量了一眼身边的霍蕴白,按按抓紧了双手。   自己可是在他耳边念叨了一晚上,才终于让霍蕴白答应把梁酒赶出去。   这个女人心机好深,差点就把自己给带到沟里去了。   这么想着,看向梁酒的眼神更加警惕起来。   “既然是得道高尼,她现在说的话可信,以前说的怎么就不能信了,她即说我旺夫益子,那就说明我八字确实如此。”   梁酒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回道。   女人站在楼梯上,一只手轻轻搭着楼梯扶手,一举一动自成一副妖娆妩媚。   她到不介意搬出去,但是,可不能让你们随便诋毁。   这要是放在他们那个时候,说一个女子八字不详,都可以害得那个女人丢了命,这对母女太过恶毒,真是毁了霍家的基因。   霍蕴白……真惨!   “不管你八字什么样,反正卜大师说了我们不能住在一个屋檐下,蕴白让你明天就搬出去。”   永远都不用再回来了。   “可以,不过房子就不用了,折成钱吧,今晚就打进我的账户里。”   梁酒一脸淡定,反正都要离婚了,还能赚个房钱,也挺值。   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寒意,梁酒也没有心思再和他们多耽搁下去,直接转身上了楼。   天天都要作妖,这女人一天不作是难受吗?   梁酒回到房间,先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佣人送上来的热汤,这才安心的钻进了被子里。   床头旁的书架旁,挂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因为淋了雨,伞身上还挂着几丝湿痕。   梁酒看着,不禁有些出神。   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梁酒看了一眼,时砚之只发了一句:平安。   不知道是他平安到家,还是在问她是否平安。   不过这两个字,确实让梁酒心中了几分的暖意。   第二天一早,梁酒果然收到了霍蕴白给自己转来的‘房钱’   很是丰厚,够酒庄的活动资金了。   梁酒二话不说,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就直接上了车。   管家站在车外,脸□□言又止。   “太太,先生他,他……”他不是有意的,这种话,管家自己都说不出口。   原本把那个小三接进家门,太太就够心善了。   果然人善被人欺,现在好了,自己都被赶出去了。   梁酒到是满不在意,安抚的笑道:“酒庄最近忙的很,两边跑我也觉得太累了,先生是心疼我。”   她都快高兴死了,终于不用天天看着那朵白莲花演戏了。   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要办离婚手续了,现在能提前让她出去落脚,真是对她再好不过了。   “可是,可是这房子老太太生前说过,是太太您的啊。”   管家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原本还想要上车离开的梁酒,突然间就生生停下了脚步。   转头看向管家问道:“这房子是我的?”   “是老太太为了您和先生结婚买下的,说是如果以后你们离婚的话,这房子就归太太您所有,不知道这遗嘱上有没有写……”   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刚刚已经一只脚迈进车里的梁酒,从他眼前闪过,优雅的向屋里走去。   只留下一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大的院子,这钱给的肯定不够。”   管家:“……”   您不是奔着和先生破镜重圆,夫妻恩爱去的吗? 第13章   霍公馆内。   看到刚刚出门的梁酒去而覆返,白芙蕖皱眉道:“姐姐不是走了吗?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不行的话,她可以让梁酒把整个房间都搬空,只要这个女人不在回来。   梁酒没有理白芙蕖,而是仔细打量了一眼整个房子。   皱眉道:“这种建筑,应该值几百万吧。”   “几百万?”   白芙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这个梁酒比她还土包子。   “当年老太太买这半座山,都不止几百万,这房子光是动工就已经上亿了,几百万,你在开玩笑吧。”   白芙蕖说的洋洋得意。   眼下这个价值上亿的房子,现在就是她的了。   从今开始,她就是这霍公馆的女主人!   “后面那半座山都是这个房子的?”   “那是当然。”   白芙蕖越发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梁酒怔愣,她知道当年时霍两家不和,两家为了在这座山建房,闹的不可开胶。   最后两家对山而建,生生把一座山从中间给劈了开来。   这件事在邺城,就是一段神话,简直逼近沉香劈山救母。   梁酒上网查资料的时候,有看到过这一段。   就是没有想到,后面那半座山,竟然也是在这栋房子里。   暴富来的太突然了,她要先缓缓。   “那,那要是买这栋房子的话,现在需要多少钱?”   梁酒试探的问道。   一只手不自觉的摸到了包里的银行卡,想着上面的那串数字的位数,怎么都觉得霍蕴白给的这个价钱不实在。   “买?你买的起?”   白芙蕖冷笑,讽刺道:“3亿,你怕是这辈子都买不起吧。”   “按8块一克的银价算,那就是三千七百万两白银,20万大洋……”   梁酒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太有钱了。   “好了,拿了你的东西赶紧走吧。”   白芙蕖见梁酒站在原地不动,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这女人不会是后悔不想走了吧?   那怎么行,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把她给赶出去。   现在就差一纸结婚证上的名份了。   “不急,我想再见一下霍蕴白。”   梁酒正了正神色,视线扫了一眼楼上的位置。   “见蕴白?你果然是后悔了,想要留下来,蕴白是不会答应你的。”   “不是,我想跟他谈谈这房款,我自己上去找他。”   她又不是土大款,钱怎么能不要呢。   再说了,都要离婚了,也别讲什么夫妻情份。   梁酒说话就要上楼,却被白芙蕖挡在了面前:“你不用上去了,蕴白一早就去了公司,他是不会见……”   白芙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梁酒已经转身往外走。   嘴里还嘀咕了一句:“晚了不认账怎么办?”   看着女人目中无自己的样子,白芙蕖生气的大吼道:“你别白费心计了,就算是见到蕴白,他也不会同意你再搬回来。”   说着,似乎还是不放心,赶紧掏出了手机。   那边的电话一接通,白芙蕖就立马红了眼眶哭出来。   “蕴白,梁酒那个女人她,她……她欺负我。”   女人还没有来得及哭,就听到电话那边的人,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   “白小姐,老板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女人刚刚要落下来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没好气道:“那你接什么接。”   浪费她的感情!   ……   梁酒让人把东西送到了酒庄,自己又打车去了霍氏公司。   霍家是开酒店发家,旗下五星连锁酒店全国有十几家,在邺城是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只是和金融世家的时家,十分的不对付。   两家在上两代就有过恩怨,随着时间的增加摩擦不断。   加上几代人的积累,两家的恩恩怨怨早就已经说不清楚了。   梁酒直接给霍蕴白打了电话,奈何那边没有接通,自己只好直接去了霍氏公司。   第一次过来,公司里的前台却都认识她。   果然是大企业,前台都做的这么专业,也不知道小说里那些动不动就不认识自家太太的前台,是怎么干下去的。   风姿摇曳的大美人儿,从前台走了一圈,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看到了吗?这就是霍太太。”   “长的可真漂亮,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旗袍最是挑身材了,梁酒的细腰翘臀真是被勾勒的女人都心动。   “长的漂亮有什么用,咱们老板不好这口,这女人还是要有心计。”   “也是,越成功的男人,越喜欢那些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有满足感,这太太一看就不是个会撒娇的女人。”   “撒娇的女人才好命啊!”   ……   梁酒坐在霍蕴白的办公室里等着。   过了一个小时,霍蕴白才回来。   “找我什么事?”   霍蕴白的脸色微凉,没有什么喜怒,身上的西装整的一丝不构,看上去就很不近人情。   梁酒到是也没有想和他攀关系的样子,直接道:“你给的这钱不对。”   霍蕴白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竟然有几分嗤笑。   “没关系,多出来的当给你的生活费。”   男人回应的十分随意,拿起笔一副我很忙的样子。   “多?一点不多,你给少了,几百万可买不了一个像霍公馆这样的房子。”   梁酒现在就像是一个房产销售,努力的描绘着霍公馆的优势,从面积,建筑质量,地段,周围各项配套设施,以及市场估值……   说的她嘴都快干了,霍蕴白敲了敲桌面才让她停下。   “你想什么呢,你还想买下霍公馆不成。”   霍蕴白轻笑,就知道这个女人舍不得他……霍家的财富。   “我当然买不下,但不是你买吗?买卖自是双方愿意,你这个价格我不能同意。”   梁酒说的一本正经。   对面的霍蕴白脸都黑了,声音都不由的高了半度:“你在说什么东西。”   梁酒解释:“不是说,霍公馆在我们结婚时就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吗?现在你们想做婚房的话也可以,但是要按市价给。”   就是一半,都还有1.5个亿。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马上离婚的夫妻,就要算明账。   霍蕴白整个人都愣了,盯着梁酒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梁酒刚想说他的小情人亲口承认,但想到她这么说的话,霍蕴白如果不想出钱,肯定会找白芙蕖的麻烦。   自己不能做一个破坏人家情侣感情的人啊。   赶紧抿了抿唇道:“这还用听说吗?结婚前就谈好的吧。”   霍蕴白顿时话都不说了,只是瞪着梁酒的眼底全都是冷意。   这个女人为了得到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们还没有离婚,你想要霍公馆怕是想的太多了。”   ……   梁酒和霍蕴白谈判的结果,自然是以没有谈扰告终。   霍蕴白和她说的那些什么婚姻财产分割,她一时听得有点懵。   总之霍蕴白的意思是,霍公馆在他们结婚前建成,属于霍蕴白婚前财产,梁酒无权分割。   婚后,梁酒一直在家没有出去务工,自身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享受着霍家给的富足生活,离婚的话也要退回。   就连梁家酒庄,都已经把管理权给了霍氏。   说白了,现在连酒庄都不是她的了。   这就……   她虽然不懂,但是也不傻。   怎么结个婚,别人的还是别人的,自己的也是别人的,那肯定不合逻辑啊。   不太懂这个时代婚姻规则的梁酒,决定找一下最了解这个时代婚姻规则的人。   时砚之被约出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咖啡厅里。   男人温柔缓慢的道:“没想到梁小姐这么快就想通了。”   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离婚。   梁酒也不耽搁,直接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皱眉道:“我好像又要去要饭了。”   也不知道邺城天桥下面还能不能唱大鼓了,她养活不了自己怎么办?   还以为这个世界各外不同,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规则更加残酷。   时砚之拧眉看她:“又?梁小姐吃饭很困难吗?”   “现在是不困难,但是如果真的离婚的话,我好像就很困难了。”   按照霍蕴白所说,自己好像和他离婚后,一无所有。   那岂不是无家可归,比她以前还要惨。   “梁小姐的心理预期是多少?”   时砚之抬头正色道:“如果离婚的话,按照婚姻法,霍总这一年内的收入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可以和梁小姐平等分割。”   “不过,如果夫妻一方隐藏、转移、变卖、毁损、挥霍夫妻共同财产,或者伪造夫妻共同债务企图侵占另一方财产的,在离婚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时,对该方可以少分或者不分。”   “或者一方有过错,导致离婚,无过错方有权请求损害赔偿,例如:重婚、与他人同居……等。”   “梁小姐不但可以要求多分财产,甚至还可以追回这些年霍总在其他女人身上花的费用。”   “如果梁小姐不心疼的话,也可以拉霍总去坐牢。”   时砚之说着,看向梁酒的眼底带着隐隐的笑意。   白芙蕖的肚子都这么大了,现在明目张胆搬进了霍公馆也就算了,还把原配赶出来,重婚罪霍蕴白是坐实了,想要拉他去坐牢一点都不难。   “坐牢?男人在外找女人还会坐牢吗?”   她收回这个时代不好混的话,这个时代对女性真真是太好了。   “如果对方在明知霍总有配偶的情况下,还以夫妻关系同居,以及以夫妻关系共同生活、生子,确实是重婚罪,要坐牢。   时砚之的声音温柔:“这一点霍总应该很清楚。”   果然做事还是要找专业人。   梁酒倒吸一口气:“他好像真的有点不清楚。”   时砚之满脸不在意的轻笑,低头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平静的开口:“大概是因为霍总他可能……是个法盲!”   作者有话说:   注:关于婚姻法内容来自网络百度。   梁酒:我快离婚了。   白莲花:我才是霍太太。   梁酒:嗯,我应该能拿到一笔不少的赔偿款。   前夫:一分都别想在我手里得到。   时砚之:哥哥,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第14章   梁酒没有回霍公馆,还是打车去了酒庄。   万易听到她要搬到酒庄来,特意把最大的那间办公室给做了改造。   这是原本齐财华的办公室,里面有一间设备齐全的休息室。   梁酒过去的时候,万易和张贤已经把整个屋子换了个样,见到梁酒把所有东西都搬过来,眼中露出诧异。   “大小姐您不是临时住几天吗?”   最近酒庄重新做了酒酿原液,梁酒改了一些方子,他们也按照梁酒的要求在收购粮食。   原本还以为梁酒是不放心他们办事,特意搬过来监工。   “我以后就要住在酒庄了,等赚了钱,再买新房子搬出去。”   梁酒对自己改良的酒方很有信心,虽然酒庄暂时很困难,今年能出产的数量也很少,但只要她们用心做好产品,早晚酒庄都会有起色。   她现在手里的钱,就是酒庄原活动资金。   只要她和霍蕴白离了婚,分到了赔偿,到时酒庄运营就会更加快捷。   自从和时砚之聊过后,她对自己离婚分财产的事情,就越发的有信心了。   “可是您如果长时长住在酒庄不回去,霍总那边……”   万易担忧的问道。   身为梁家酒庄的人,他们自然是听过梁酒和霍蕴白的关系很不好。   而且霍蕴白在外面有女人,似乎根本就不背人。   现在梁酒再搬出来,那岂不是两个人的关系更加的不好了。   “霍总不会在意的。”   梁酒笑了笑,自己在酒庄住上两个月,也差不多等到白芙蕖生产了。   年前他们离婚的问题应该不大。   “好了,你们把东西都放下,晚上我抽空整理,先去酒窖里看看吧。”   梁酒说着,直接招呼那些人把行李放到房间,带着众人又去了酒窖。   一番巡视过后,梁酒看到了仓库里的存粮。   万易只道:“这是我们刚刚收上来的一批,今年最新产的,质量都是按照您的标准收的,马上就可以进操作间。”   “这些都是重阳时的下沙,有些已经开始进行第二次投粮,还有前期筛查出合格粮食,已经第五次发酵,今年的中秋赶不上,不过年时到是可以出上百十坛。”   张贤一边向梁酒汇报酒庄的情况,一边带着梁酒向外面的发酵场走去。   “要记住,这次出的酒一定要够足的窖藏时间,不要为了赶工提前出窖。”   梁酒对于两个人的安排十分满意。   既然梁家酒庄现在在她的手里,那就要按照她的要求酿出原液。   “对了,工人的人手招得怎么样了?”   前面赶走了齐财华,也因此辞退了一些工人,还有些工人自动离开,酒庄现在恢复了生产,自然需要的人就多了。   万易对酒庄的大小事最了解,也一直很在意工人的入职。   “已经在附近的村镇上招募了,应该很快就会够人手。”   梁酒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要资金在,工人能发上工资,自然就会有人来。   “只不过,今年我们能出的酒太少了,而且按大小姐您的要求,成本也有了提高,这价格怕是要做调整。”   今年铁定是要赔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大小姐的钱能支持赔多久。   酒和别的不一样,真正的粮食酒做工复杂又繁琐,所需的时间也更久。   前期的投入时间长,投入成工高,对于他们后期的盈利也就越发困难。   而且梁家酒庄这两年在齐财华那些人的折腾下,本就口碑下降了。   没有那些快速生产的勾兑酒,他们的成本和价格上去,等到想要销售,也是件困难事。   梁酒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担忧而着急,只是道:“今年我们就产88坛吧,价格不变。”   “啊,连一百坛都没有,还不涨价,本来我们就产量低,成本又调高也这么多,大小姐您这是赔本的买卖啊。”   一旁的张贤已经忍不住抱怨。   他现在都已经开始为明年的酒庄担心了,别过完年就被通知破产了吧。   他们这些人,在酒庄都是干过一两代人了,他们只有这一个手艺,要是酒庄不干了,他们怎么办。   “赔本今年肯定是会赔的,就算是出一百坛,我们今年也不会盈利。”   梁酒笑笑,一脸的坦然。   万易也脸色难看道:“其实我们这么少的产量,再加上这么好的粮食原液,价格调高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   能少赔一点,就少赔一点。   做生意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用,就是原价,多出来的那几坛,让那些收购商来了可以试酒。”   她即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就一点也不会愁卖。   其他人虽然还是担心,不过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梁酒直接从酒庄住了下来,每天和工人一起工作,进窖,蒸煮,取酒,工人做的事情,她总是会亲力亲为,甚至还会在旁给出十分精准的建议。   酒庄里天天有一个旗袍美人,举手投足都优雅端庄,光是在他们面前走过,就足够众人觉得赏心悦目。   转眼日子也过的快,经过了几次的取酒,窖里的陶坛已经开始多了起来。   “大小姐,这批酒如果开了封,我敢保证今年我们的酒,没人能比得上。”   工人们围在一起,尝着最新的原酿,脸上一个个都透着兴奋的红润。   “还是大小姐的方子好,怎么就来没见加什么,随便改了改比例,这酒尝着就这么好喝了呢,我在酒庄这么多年,都没想过酒庄可以酿出这么好的酒来。”   听着众人的赞扬,梁酒仔细尝了一口道:“还是差了些,粮食没有今年收的好。”   因为赶在年前出一批原酿,这批的粮食用的还是齐财华收购的一批。   虽然是在那里挑出最好的了,但酿出来的酒,是不会骗人的。   “这还差,大小姐我喝了半辈子酒了,就没有尝过这么香醇的。”   “就是啊,以前觉得那些酒也能喝,怎么尝了这个,我现在都怀疑自己以前喝的那些,都是勾兑啊!我是不是没喝过粮食酒?”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梁酒在旁听了,只是笑笑。   跟着万易道:“挑出四坛十斤的来,我要带走。”   她在酒庄一待就是两个多月,外面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关心过。   现在算算日子,白芙蕖应该也差不多快要生产了。   为了碍他们的眼,让白芙蕖对自己产生过多的敌意,这些天,梁酒可是一点也没有联系过霍蕴白和霍公馆的人。   现在第一批取酒已经进了窖,她也该回去看看了。   毕竟现在离婚,不都是要本人亲自到场才能办吗?   “大小姐是要回霍家吗?那要不要我让人再多准备两坛?”   万易显然是最能看懂她的。   梁酒在这里跟工人同吃同住了两个多月,看着最早的这批原液出来,他在心里也是越发的佩服这位大小姐了。   不得不说,大小姐酿酒手艺,还有对粮食的配比度,都比他强的多。   这次酿出来的酒,连他爸尝了都赞不绝口。   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无比敬重。   “不用了,这次出来的本来就不多,还是不要浪费了,四坛就够了。”   再说,她只是不好意思空手回去,毕竟他们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   上门登堂,总要带个见面礼。   “往年我们的酒,齐财华也会往霍总那边送,不过大多都是一个面子活,那些酒也就是送礼用的,没人会喝。”   所以除了好看的包装,那里面的酒,其实也不怎么样。   不过就是比老板的,没有勾兑的那么明显罢了。   今年的梁酒可没这么多酒,送去给他们送礼。   让万易装上车后,便直接出了酒庄。   时公馆内。   管家匆匆跑了进来,看著书房里正在认真整理资料的男人,禁了禁声。   时砚之里面穿了简单不过的白背心,外面是一件灰色的衬衣。   衣口的水晶扣开着,随意的挽上了小臂。   男人抬起头,脸上的金框眼镜闪过一道幽光,薄唇轻抿道:“什么事?”   管家见他问了,这才站在门口喘了口气道:“梁小姐过来了,说是给您带了两坛酒尝尝。”   男人眼镜下的眸子,缓缓落下,遮住了眼底的异彩,轻轻应了声:“嗯,请梁小姐进来吧。”   管家痛快的‘哎’了一声,笑着出门。   梁酒这人十分讲究个礼尚往来,前世在王府时,规矩就格外的多,来到这里虽然礼数少了些,但是该有的人□□故和礼节,她是一样都不想忘记的。   自己既然请了时砚之帮自己离婚,这与情与礼,自己都是要感谢人家一句。   就算这个年代,讲究了拿钱办事。   但是钱财过后,也是人情嘛,以后万一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也能给自己办的尽心一点。   梁酒想着,时家的大门已经大开,管家从里面的观光车上匆匆下来,看到梁酒笑道:“梁小姐请进,先生已经在书房了。”   上次还在后院花厅,这次就直接进人家书房了,那下次还不是卧室吗?   梁酒心里有个小小的腹诽,不过到是没有在意。   书房也确实是个谈正事的地方,时砚之可是个正人君子。   梁酒带好了自己的两坛酒,跟着管家一起坐观光车进了时家大门。   时家的建筑风格和霍公馆十分不同,上次看的是园林,这次见的是面前的建筑。   不像霍公馆那般的富丽堂皇,时砚之的装修风格和里面的装饰古董,都十分像极了他给人的印象。   沉稳内敛,却又处处透着精致。   梁酒将两坛酒搬过来,时砚之眼底透着一丝笑意。   “梁小姐是觉得我办事不够尽心,所以拿两坛酒来哄我。”   他竟然说‘哄?’   梁酒不解:“这难道不应该算是贿赂,或者是走关系吗?”   时砚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深邃的黑眸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我还以为梁小姐是想把我灌醉,然后逼我就犯。”   暧昧的语气,猝不及防的打在梁酒的脸上。   梁酒觉得此时此刻的时砚之,好似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正人君子。   更像是一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登徒子?   这不会是霍蕴白请来勾引她的间谍吧,为了让自己也成为过错方,好少分财产。   如果现在让她少分财产,那这就有些郁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时家灯火通明,不知不觉两个人竟然喝到了晚上。   管家进书房的时候,屋子里一股浓重的酒气。   梁酒的声音带着清凉:“那离婚协议的事情,就麻烦时先生了。”   桌前的男人脸色凝重,脸上眼镜也被取下来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对着梁酒用力点了点头。   管家这看这架势,赶紧上前道:“梁小姐,时间已经不早了,您的司机问,需不需要他给您送件衣服上来。”   潜台词就是说,天黑了,她该走了。   梁酒怎么会听不懂,这也就是在现代这个社会,男女平等,如果她以前……自己和一个男人单独在房间里待这么久,还喝酒……   “天色是不早了,今天打扰了时先生,我就先走了。”   梁酒拿起自己身边的包,就要往外走。   身后传来男人突然的声音:“离婚协议,我明天就给你送过去。”   男人的声音格外严肃沉重,喝过酒后,更加多了几分的低沉。   梁酒转过身,感激的道了声谢:“那事情就麻烦时先生,我先回去了。”   天色不早,她还要回霍公馆一趟。   梁酒跟着佣人下楼,管家看了一眼书房端坐在书桌前的时砚之,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先生。”   看梁小姐的样子,好像是没有喝多少。   可是看桌上空掉的坛子,管家怀疑这一坛酒是不是都让他家先生一个人给喝了。   “嗯,我没事。”   男人只是淡淡应了声,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管家担忧的上前,又问道:“梁小姐已经走了,厨房里熬了汤,先生需要吃点解酒药吗?”   时砚之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桌上的酒坛提醒着管家,他们家先生绝不是像现在看上去的那般冷静。   时砚之的酒量还算是不错,只不过一天喝一整坛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管家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就见到原本还端坐在沙发上的时砚之,嘴里嘀咕了一句:“走了!”   然后倒头摔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管家:“……”   梁酒直接让司机将车开往了霍公馆。   司机将她满身的酒气,又靠在车窗前,不由的担心道:“太太,需不需要我去附近药店买点解酒药。”   他是霍蕴白的司机,因为梁酒了近住在酒庄,所以今天才被叫过接人。   原本还以为梁酒会直接回霍公馆,没想到自己在时家大门口等了一天。   时家人不让他进去,他自然也不知道梁酒在里面干了什么。   只不过……能让他们家太太在里面待一整天,关系肯定不一般吧。   “这酒醇厚,并不上头。”   梁酒淡声解释,和她上次喝得那坛勾兑酒一点不同,更何况她上次都没醉,自己的酒更不会。   她只是在楼上坐的时间有点久了,后背有些僵了而已。   司机见状,也只能闭嘴不说话。   像他们这种,能在大公司里干的下去,就是要嘴严。   他就是个司机,只要开好自己的车就好了。   梁酒在车上待了没多久,就到了霍公馆的门口。   和她上次离开时不同,现在的霍公馆在白芙蕖这两个月的装点下,变的更加富丽堂皇了。   梁酒直接进了屋,将自己带来的两坛酒交给了管家。   管家见到梁酒回来,脸上又是感动,又是欲言又止。   梁酒见他一副难受的样子,不由问道:“霍先生不在家吗?”   这都称上‘霍先生’了,看来太太真是伤心绝望了。   管家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他们家太太了,谁叫自己先生确实不争气呢。   放着这么好的太太不要,偏偏去喜欢一朵白莲花。   “先生陪着白小姐去了医院,还没有回来。”   去了医院?   梁酒一愣,一个念头从她脑中升起,不由的多了几分的激动。   “是白小姐她……”   “白小姐晚上说肚子疼,先生送她去医院了,暂时还没有传来消息。”   管家如实回道,心中为自家太太默默觉得可惜。   眼见着白小姐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这个月都该要生产了,他们家太太心里一定是更加不好过了。   等私生子出生,怕是两个人的关系就更加难合好了。   管家只觉得此时此刻的梁酒,内心一定是委屈……   “肚子疼!白小姐是要生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梁酒脸上满是欣喜,在屋子里走了一个来回后,赶紧道:“明天我要去附近的送子观音庙里烧柱香,保佑白小姐和孩子平安出生。”   管家:太太,您不是被气出什么精神分裂症了吧。   “对了,管家你赶紧查查,这刚生产的大人要怎么护理,多找几个月子中心,一定要最好的,给白小姐去选一下。”   “对了,等先生回来,也和先生说一下,以后家里有孩子,自然是要多找几个照顾孩子的保姆。”   好像这里已经没有乳母了,小孩子们生下来就可以喝奶粉。   “对了,奶粉也要多选几个牌子,到时一起送给白小姐挑选。”   自己虽然要和霍蕴白离婚了,但是一天没办手续,那她一天就是霍家的当家主母。   主母该交待下去的事情,她自然是一件都不能少了。   梁酒对如此大度的自己,十分的满意。   当年的福晋,怕是也没有自己如此的胸襟。   “太太,您……真的没有气糊涂吗?”   管家看着眼前的梁酒,终于忍不住把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   不会是因为刺激太大,脑子都不正常了吧。   哪里有人愿意对一个私生子这么好的,而且白芙蕖可是亲自把她赶了出去。   管家内心里,越发觉得梁酒实在是可怜。   要怪就怪白芙蕖那个女人,实在是太有手段了。   先生明明提过几次太太,却每次都被她给打断,扯到了别的地方去。   时间久了,怕是先生越发记不起太太这个人了。   “生气?管家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太小气了点,先生既然和白小姐情投意合,俗话说的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和霍先生既然没有感情,又何苦要拆散一对有情人呢?”   而且她也没办法喜欢霍蕴白,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要谈恋爱的话,她也不会选择像霍蕴白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适合她。   她在这么死熬着,只能是浪费自己的青春。   不是世间一直有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而且她越是生气,岂不是让人误会她更在乎霍蕴白了。   “太太……”   管家还要解释什么,抬头看到门外进来的人。   霍蕴白正扶着白芙蕖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分明听到了梁酒刚刚的话,脸上的神色各异。   梁酒顺着管家的视线看去,见到回来的两个人,脸上顿时一喜。   “你们回来了!”   真是太好了,她也省得明天再跑过来一趟。   视线落在白芙蕖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自己只不过两个多月没回来,女人的肚子竟然大了几圈。   高高隆起的肚子,显得白芙蕖的小脸多了几分的圆润。   看来这些日子,她在霍家养胎养的很好。   “你回来干什么?”   白芙蕖一见到梁酒,就像是猫见了天敌,满眼的防备。   如果霍蕴白不是个人的话,她现在的样子,像是要把霍蕴白直接塞进自己口袋里一样。   身旁的梁沁不忘记提醒她:“注意身子,医生说你这几天就要生了。”   梁沁给了白芙蕖一个安抚的眼神。   只要肚子里的孩子一生出来,他们的好日子把上就要开始了。   她们不光是霍公馆的女主人,更是堂堂正正的霍太太。   白芙蕖显然反应过来,双手率先抱住自己的肚子。   梁酒到是没在意她们看自己的眼神。   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她们怎么看自己,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酒庄里出了今年的第一批原酿,我给你们带了两坛来,等到孩子出生了,可以将一坛埋在后院的桂花树下,等到重要的日子,再拿出来庆祝。”   她已经提前就在酒庄后面埋了两坛下去,就等着和霍蕴白离婚那天,跟酒庄的工厂摆席了。   “这么两坛,你也好意思拿过来。”   白芙蕖翻了个白眼,满眼的不屑,还是梁沁见状,赶紧拉着她上楼。   再怎么说,梁酒现在还是名副其实的霍太太。   如果闹起来,梁酒不肯离婚了怎么办,她们岂不是还要浪费些时间。   孩子都要生了,已经不用着急在这一时逞英雄。   白芙蕖虽然不满意,但还是听着了梁沁的话,跟着上了楼回房。   离开前,不忘记在霍蕴白耳边说了什么,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昵着男人。   直到霍蕴白安抚的拍了拍她小脸:“先上去吧,一会儿过去看你。”   听到霍蕴白的回应,白芙蕖这才觉得满意的笑了笑,给了梁酒一个警告,不情不愿的上了楼。   “听说白小姐要生了。”   梁酒满意笑道,没等霍蕴白开口,已经率先坦城的解释。   “我今天过来,没有别的意思,一是送酒,二是通知你一下,离婚协议我已经在写了,等到白小姐生产那天,我们就签字。”   这一天,她等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以后她就是一个自由,可以自由的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   似乎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个,霍蕴白的眉蹙了蹙。   轻咳了一声道:“知道了,你也不用着急。”   “怎么能不急,白小姐冒着坐牢的风险,为你生下孩子,她和孩子都被世人指责,你可是一定要对他们母女负责,给他们一个名份。”   梁酒说的一本正经,认真的样子,连霍蕴白都快要相信了。   怎么她这话说的……这么不对劲。   虽然这种话,白芙蕖也跟他说过,可是从梁酒嘴里说出来,就格外让他不舒服。   “我给她一个名份,你怎么办?”   这话问出来,把霍蕴白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是心里别扭过后,他却十分想要从梁酒那里得到答案。   梁酒也确实没有‘辜负’他,赶紧笑道:“我自然是不用的,白小姐和孩子比我更需要,而且你们是两情相悦,能看到霍家开枝散叶,我也算是了了桩心愿。”   突然间觉得,自己没有白吃王府的几年大米。   当然自己做为贝勒爷的童养媳,她也一度以为自己会在那个年代,和那些女人一样在家相夫教子。   谁知道贝勒年纪轻轻爱格命,就把命给玩没了。   他是王爷的独子,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还以为整个王府都后继无人了呢。   原来霍蕴白竟然是格格的重孙,这也算是给王府留了点血脉。   梁酒脸上满足的笑容,在霍蕴白看来,那就是委屈求全。   这个女人为了他……真是受尽了委屈。   那怕把自己让给别的女人,她竟然都不抱怨,果然是爱他至深。   霍蕴白的脸色缓和了些,但语气中依旧带着高傲。   “既然你能这么想,我也不会亏待。”   梁酒点头:“那就好。”   该给的赔偿都给了,她拿着钱不够养老,也能维持酒庄渡过难关了。   等到明年的酒卖个好价钱,她还愁以后没有人给自己养老?   梁酒觉得,自己和霍蕴白的谈话既然这么愉快,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逗留了。   刚要开口离开,就看到梁沁从楼上惊慌的跑了下来,手上沾着晶亮的血色。   见到霍蕴白大吼道:“不好了,芙儿摔倒了,孩子要出生了。”   梁酒的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霍蕴白已经冲上了楼。   她这才如梦变唤醒,脸上露出大大的喜色。   “太好了,太好了,看来不用再等两天了。”   她终于可以离婚了!   见到霍蕴白抱着白芙蕖匆匆下了楼,霸总之力在这个时候果然体现的淋漓尽致。   梁酒下意识的就想要跟上去。   能得到孩子第一时间平安出生的消息,她就能早点确定离婚的事情。   “你离我们远一点,没你的事。”   梁沁将她一把推开,梁酒跄踉后退了两步,还好管家提前扶住了她。   看着几个人离开车影,梁酒激动的笑出来了声:“太好了,她终于生了。”   管家:完了,太太伤心过度,真的被气疯了。   还没等管家把心里的担忧念叨完,就看到梁酒快速的掏出手机。   然后操着一口几乎变调的声音,激动的笑着和那边道:“白莲花要生了,马上把离婚协议送过来,让霍蕴白签字同意。”   管家:他的信仰,塌了! 第16章   霍公馆。   梁酒不时的从屋子里走来走去,桌子上放着的档案袋里,是时砚之刚刚让人送来的离婚协议。   本来还以为这个东西要废点时间才能拿到,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容易。   此时此刻梁酒的心思并没有在这份离婚协议上面,而是看着窗外已经浓重的夜色。   转眼都已经到了零晨,可是医院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   “怎么样,生了没?”   见到管家过来,梁酒迫不及待的问道,眼上带着难掩的一丝期盼。   这都去医院两三个小时了,生个孩子要这么慢吗?   随即她又想了起来,当年在王爷,那些姨太太们生孩子,有的能生几天几夜,自己确实太早了点。   只能小声的嘀咕着:“白莲花要争气,一举得男,为霍家开枝散叶。”保佑她顺利离婚。   管家以为她是因为担忧白芙蕖生下孩子,才会如此说话。   心想自家太太果然是被气晕乎了,真太怜。   在旁安慰,道:“太太放心,去了医院白莲……白小姐会生下孩子,只是这孩子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   老太太当年的遗言,要的可是长孙,生出个女儿来可就不算了。   他们霍家的门坎,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我看白小姐的肚子尖尖的,这次一定是个男孩。”   梁酒一脸肯定道。   回想着自己在王爷,那些人私下谈论孕妇的肚子时,都会说一些这样的话。   自己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王府那些老油条们见多识广,自己肯定也是耳濡目染。   管家轻轻叹了口气,听着梁酒的话,只觉得太太越发的悲哀了。   “太太您也别太担心了,这孩子生下来,先生也不一定会喜欢。”   就算霍蕴白同意离婚,霍氏那些股东和霍家的族老们也不见得就能同意啊。   太太可是他们霍家名门正娶的,要是那个小三真的生下孩子,大不了多花点钱,把孩子要回来给太太抚养不就好了。   管家这么一样,也似乎想通了些。   有可能,他们太太打的就是这样的算盘。   “怎么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不管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都是喜欢的,只不过……男孩会更好一点。”   霍家比较传统,继承人还是需要男孩才行。   如果白芙蕖生的真的是个儿子,母凭子贵,她这个原配还能走的更利落一点。   “太太,要不您先上楼休息一下吧,原来的房间,我已经让人给您打扫过了。”   管家想着,趁着小三生孩子,让太太堂而皇之的搬回来。   到时候小三有孩子,就顾不上他们家先生了。   梁酒只要用点心,这么漂亮的太太,很容易就会把先生的心给赢回来。   管家越想越激动,他是一定支持原配夫妻的。   “不用了,我现在住在这里不方便,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就好了。”   梁酒摆了摆手道。   这个时候了,她肯定不能再给自己惹什么麻烦,而且天色也不早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她就在客厅这么坐着,等有了结果就回去。   “可是……”管家还想再说些什么,梁酒赶紧道。   “让人给我冲杯咖啡过来吧,我有些困了。”   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小白莲现在还没生出来,她就已经等困了。   可是她又不能睡,等不到结果,她怎么能睡的踏实。   为了离婚,为了能得到白莲花早点生出孩子消息,今天的美容觉,也不是不能牺牲。   多喝咖啡,今晚她一定可以的。   管家见状,张了张嘴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   只能让佣人冲了咖啡给送了过来。   梁酒在霍公馆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大半宿,连咖啡都抵不住她生物钟的准时,等着等着,还是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管家在旁轻轻唤了声。   梁酒这才迷糊的醒过来,睁眼看到管家一脸担忧又绝望的眼神。   心里‘咯噔’一响。   她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她在王府的那几年,也确实见姨太太们为了生孩子,死过两个。   而且大多那些留下来的孩子也是体弱多病,过不多久就死了。   难道,白莲花运气这么差?   网上不是说,白莲花都是作死作到最后的吗?她这算不算是半路弃权了?   “管家,是不是白小姐和孩子她……”没了。   看管家那一副要办丧事的样子,梁酒的心就瞬间拔凉。   如果没有小三的孩子,她和霍蕴白还能顺利离婚吗?   总不能她再找个女人为他生一个,最快也要十月怀胎吧,她怕是等不住了。   “太太,白小姐生了,不过是个女孩,先生不能因为一个女孩不要您,你只要等先生回来好好哄哄,以后等太太您先下小少爷,这家里还是您说的算。”   管家说着,突然便有了底气起来。   一个小女娃娃,有什么了不起的。   梁酒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她怎么这么不争气。”   王府那些女人,都是包着一举得男的必胜心。   做事之前,都是好一顿准备,才能怀上男孩,这个白莲花显然是不太用心啊。   不过她在王府时,是见过一些姨太太用些生子秘方的,赶明她可以写一个给她。   不过不管生男生女,霍蕴白这个重婚是没跑了,她离婚怎么也不难。   更何况现在孩子生下来,最着急的是那朵小白莲吧。   万一霍蕴白不想要女儿,再不要她了……没有一个反派会允许自己被抛弃。   “太太您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先生一会儿就要回来了,您今晚要不要……”抓紧机会,和他们家先生赶紧的联络感情,破镜重圆。   让小三无机可趁。   “他今晚还回来?”   梁酒看了一眼窗外,确实挺晚的了。   小三都已经等到生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停留了。   将茶几上的牛皮袋子交给管家:“这里面的东西,等到先生回来了,可是一定一定要让他赶紧签字,我明天一早再过来。”   明天是工作日,有了离婚协议,到时再去办个离婚手续,这不就齐了吗!   没等管家再说什么,梁酒已经起身打算离开。   不管管家如何的挽留,梁酒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霍公馆门外,漆黑的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暗影里。   透过霍公馆大门溢出来的光线,将周围的黑暗衬的更加浓密。   司机不解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时砚之,不明白这么大晚上了,他们先生还喝了这么多的酒,要自己来霍家送东西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在死对头家门口蹲位。   这又是唱的那一处呢?   这一等就是零晨,染了醉意的时砚之一直靠在车椅上,脸上没有带戴眼镜,窗外幽暗的光,让他的脸在黑暗中隐隐发亮。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男人抬起头,一双醉意朦胧的黑眸瞬间变的清明。   视线幽幽的看向车外,霍家大门突然打开,一辆车子从里面驶了出来。   坐在车里的女人开着车窗,脸颊淡定,车子在他们面前一晃而过,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走吧。”   车里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是那份低沉的哑。   司机一愣,这大半夜的蹲了半天,啥也没干,到底是来干啥的?   不过老板有吩咐,他可不敢耽搁,赶紧开车离开。   经过了一天的奔波,整个城市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天色将将微亮时,霍公馆传来声响。   管家见到一身疲惫回来的男人,赶紧迎了上去。   “先生,您回来了。”   要是能早几个小时回来就好了,那样就能把太太留住。   管家在心里不由的一阵惋惜,多么好重归于好的机会啊。   “嗯!”   霍蕴白只是淡淡应了声,便要往楼上走,身上的气息已经有了很浓的倦意。   他在医院陪着白芙蕖生产,又等到她们睡下来了,这才回来休息。   “先生。”   管家见到霍蕴白要上楼,赶紧将梁酒交待给他的东西拿出来。   没准这是太太为了挽回先生,精心准备的,他可是不能辜负了太太的心意。   赶紧道:“太太放下了两坛酒,还有这个文件袋让我交给您,说是十分重要,先生您看过后记得签字。”   肯定是太太为了哄先生高兴,签下的一个大项目,才这么着急让先生签字。   管家殷勤的将文件袋,往霍蕴白面前举了举,差点呼到他脸上了。   男人目光从文件袋上轻轻睨了一眼离开,还是接过来拿上了楼。   只不过他没有看,随手扔到了卧室的桌上,便进了浴室。   身为一个霸总,霸总该有的毛病,霍蕴白都有,例如:洁癖。   霍蕴白身上还沾着昨晚白芙蕖身上的血泽,忍了一晚上,已经让他忍到了极点。   第二天天刚刚亮起,梁酒就早早的爬了起来,并且精心打扮,穿了一件桃粉色刺绣珍珠旗袍,披了一件黑色针织披肩。   一番完美又知性的装扮,让女人站在酒庄的角落都在闪闪发亮。   “大小姐这是有什么喜事?”   “看着像是去相亲的。”   “胡说八道,大小姐可是有老公的,这明明就是去拜寿。”   众人躲在一旁,小小声的议论,一致觉得今天的大小姐,格外不一样。   花枝招展算不上,但招蜂引蝶应该不在话下。   梁酒直接让司机将自己送去霍公馆。   也不知道她昨晚送去的离婚协议霍蕴白签没签,不过没签也没有关系,现在就可以签,不过就是几个字,没几秒的事。   今天的梁酒心情大好,总有一种将士上战的兴奋。   以前她生的年代不好,没有什么所谓的人权和自由。   后来她穿越到了这里,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自由,但是人权她到是有了。   只要离了婚,她终于能自在的生活了。   婚姻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段婚姻不是自己选的,甚至在这段婚姻里,没有真正的为自己活过。   霍公馆的大门一早就紧闭,昨晚霍蕴白半夜回来就发烧了。   管家一直急忙的折腾了一晚上,此时的霍公馆还没有任何要起的来的动静。   梁酒到了后,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管家才匆匆从里面跑出来。   可怜他一把年纪,跟着这些年轻人折腾了通宵,这才刚躺下,太太就回来了,他心脏都有些受不住了。   梁酒进了霍公馆,只是环绕了一圈道:“怎么不见先生,他还没回来吗?”   不对啊,她明明早上打过电话,说先生在家的。   “先生昨晚回来就发烧了,天亮后才刚刚退了烧了,现在还在睡。”   管家年纪大了,脑子还年轻。   梁酒这么一问,他顿时就想到了什么,赶紧给梁酒送去了问候,顺便进行一下撮合。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   白莲花不在,先生又生病了,太太正好趁虚而入……呸,关怀备至。   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死灰复燃。   这么一想,管家赶紧让人送来了霍蕴白的药。   然后叹息道:“太太,我年纪大了,实在是熬不了夜,先生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身边不能没有人,怕是要靠太太您照顾了。”   管家说完,给了佣人一个眼神。   顿时梁酒手里就多了两个药片,外加一杯白开水。   没等她拒绝,所有人都走了。   梁酒:她就是想问问离婚协议签了没,能不能拿给她啊!   卧室内。   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灰色的被子里,露出一张俊美白皙的脸。   霍蕴白睡的很静,呼吸均匀,没有往日那般的凌厉。   梁酒就坐在床边端详着,脸上不时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霍蕴白睡的迷迷糊糊感觉到头顶一阵黑影闪动,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眼前一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对着他露出一抹……‘如狼似虎’的笑容。   还没等他开口,看到他醒过来的梁酒,赶紧将手里的水杯和药送到了面前。   嘴角含着笑容,声音温柔的诱哄道:“乖乖,快起来吃药了。”   刚刚在睡梦中转醒的霍蕴白,目光扫到桌上的文件袋。   想到里面自己还没有签过的离婚协议,男人大脑瞬间空白,某个经典‘谋杀亲夫’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型。   胸口感到一阵窒息!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坐起来,签下离婚协议……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的意外,明天入V。 第17章 离婚第一年   梁酒见到霍蕴白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样子, 脸上的笑容不由的浓了几分。   一定是自己现在看上去还不够慈爱,她再笑的亲切一点,就能让霍蕴白感受到自己离婚的诚意。   “你的病还没好, 赶紧把药吃了吧。”   梁酒将手里的药片往霍蕴白面前凑了凑, 男人顿时呼吸一窒, 胸口感觉到更加沉重的窒息。   男人视线在梁酒的脸上来来回回打量, 眼底的疑惑和迟疑并没有半分的减少。   “怎么了?这水不烫了。”   梁酒笑笑,又好心的拿到嘴边吹了两口。   催促道:“白小姐刚刚生下了孩子,以后他们母女两个还都要靠你呢, 你要赶紧好起来哦。”   女人声音温柔,嘴角上扬,说话间还带了一丝的尾音。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太太, 霍蕴白相信她一定是在勾引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梁酒笑的就像是一个哄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狼外婆。   就很让他……害怕。   “芙儿生了。”   “嗯,先把药吃了吧。”   梁酒眨了眨, 见霍蕴白久久不吃,心中多了几分的不悦。   他手都举酸, 这男人怎么这么执拗。   “芙儿虽然生了女儿,但毕竟也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的,水凉了, 乖,先吃药。”   见女人拿着杯子凑近自己, 霍蕴白条件反射的侧了侧脸, 躲开了梁酒的手。   低声道:“什么药?”   霍蕴白的视线, 在梁酒掌心里的那个小药片中久久凝视, 带着再明显不过的防备。   如果不是他现在全身无力, 还真想把梁酒的手给扒拉走。   “当然是治病的药,特意给你的,赶紧吃了吧。”   梁酒咬了咬脸上马上就要崩不住的笑容,有一种想要掰开霍蕴白嘴巴,直接给塞进去的冲动。   这男人吃个药,怎么废话这么多。   吃完了,咱们就谈谈离婚协议的事情不好吗?   “我不需要。”   霍蕴白直接拒绝,率先推开梁酒的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份协议。   “把这个签了,我就同意离婚。”   梁酒看了一眼面前的‘遗产继承弃权书’皱了皱眉。   她虽然不懂这边的婚姻规则,但是她还识字好么。   她一没瞎,二没被人打没脑子,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她一个法盲都知道。   嘴角的笑容抿了抿,梁酒也不着急的将自己的离婚协议拿过来。   “我先来的,你先签。”   很显然。   霍蕴白没想到梁酒竟然会有这种要求,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   只见女人对着他眨了眨,笑意盈盈的催促:“我可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哦。”   霍蕴白冷笑,怎么他一个大男人,看起来就不说话算话吗?   随手翻到离婚协议,男人刚要签字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那张协议内容上,突然脸色一变。   “梁酒你还真是个贪心的女人。”   离婚协议上。   霍蕴白不但要向梁酒支付一笔可观的生活费,还要将酒庄所有的管理权和股份全部归还给她。   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霍蕴白早早就拿到了梁家酒庄大部分的股份。   霍蕴白之所以纵容梁酒这些日子在酒庄住下,甚至对酒庄内部做了一些调整也没有意见。   那是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有梁氏酒庄的绝对话语权。   也就是说,虽然酒庄叫梁家酒庄,可它早就已经不姓梁了。   现在梁酒提出的要求,简直就是让他这一年的功夫都白废。   他怎么可能放弃整个酒庄。   霍蕴白脸色冷道:“抚养费可以给你,但是酒庄不行。”   再怎么说,他心里对梁酒还有几分的愧疚。   确实是他辜负在先,自己已经有了白芙蕖,要离婚他也不是不同意。   甚至他也愿意给她一些赔偿,但是绝不是梁酒可以蹬着他上头顶的理由。   “酒庄怎么不行,原来酒庄也是梁家的,你趁着我们结婚的这段时间,打着对酒庄的管理,偷偷收购了那些散户大部分的股份,我还没找你算账。”   “既然我们夫妻一场,收回来的股份可以给你折点钱,你可以少给我一些生活费。”   梁酒笑的温柔体贴,一副贤内助的模样。   要不是霍蕴白看得懂协议,还真要被她这副温柔的模样给骗了。   男人脸色一沉,冷冷的将离婚协议推开:“不可能……”   “那好啊,那我们就不离婚了,让白小姐背着小三的名声,带着你们的私生女,被那些不知情的人随意的笑话好了。”   梁酒突然转了态度,将离婚协议收了起来。   顺便看向霍蕴白道:“我会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你不愿意和平离婚,那我只能送你去吃牢饭了,就是不知道这边的监狱环境怎么样,重婚罪判的久不久,你这些年给白小姐应该也没少花钱吧,听说那些都是夫妻共同财业,是可以追回来的。”   梁酒叹了口气,小脸上带着一抹幽怨。   “白小姐和孩子以后的日子可是更难过了,蕴白你作为男人,应该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受苦的吧。”   不愿意也要受着,谁叫现在法律保护原配权益呢。   他们在婚内快活,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梁酒说着就要往外走,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变的幽深。   依旧自顾自的嘀咕:“男人啊,要是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舍不得花钱,那这样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   梁酒的声音不大,但是能保证足够让男人听到。   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道:“站住。”   梁酒停下脚步,慢悠悠的转过身,眨着眼睛满脸无辜道:“有事吗?”   那一副事不关己又格外单纯懵懂的样子,简直让霍蕴白胸口一堵。   “你以为自己这样就可以逼我就范?”   霍蕴白冷笑,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对梁酒进行一个威胁。   女人也似乎并不怕他。   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行,所以我提前请了邺城最有名的大状。”   她自然不懂这个时代所谓的婚姻法,但是术业有专攻,她不懂,别人懂就好了。   见霍蕴白一脸疑惑的样子,梁酒很好心道:“我已经请了时律师做为我的代理律师,既然你不同意离婚,我也只能打官司,毕竟……你也知道法律保护弱者,我才是这场婚姻里最大的受害者。”   嫁了一个没有任何真心的男人。   给她戴了顶绿帽子也就算了。   事到最后,想的却是怎样来谋夺她最后的财产。   她不管以前的梁酒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毛不拔。   没办法,孩子以前穷怕了,已经不想再继续穷了。   梁酒的话,果真是让霍蕴白一脸意外,不确定道:“你找了时砚之?”   要说全邺城谁跟霍家不对付,那时砚之肯定是第一个,而且是最头铁的一个。   “他会帮你?”   “时律师是律师,作为专业的法律维护者,时律师自然很是站在我这边,更何况时律师听到是霍家的官司,确实也很上心呢,说是等我拿到了赔偿金,再付律师费也可以。”   梁酒表现的很坦诚,却让霍蕴白听得整个脑子都紧到了一起。   这确定:不是在威胁他吗?   可是梁酒似乎觉得还不够,今日小声道:“我想霍家在邺城这么厉害,时律师应该是吹牛的吧,打官司应该不会赢过你。”   这话说的,可是有够谦虚了。   霍家就是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法律去。   更何况白芙蕖现在孩子都生出来了,他这个重婚罪是坐实了。   以前的梁酒只会顾影自怜,现在的梁酒却处处透着狡诈奸滑。   请律师请谁不好,请了一个他最不可能攻略的时砚之。   以霍家和时家这些年的恩恩怨怨,时砚之有这个机会,别说要打赢官司了,不把自己弄进去都不可能松口。   霍蕴白憋了口气。   以前以为自己把梁酒拿捏的死死的,即使自己让白芙蕖怀了孩子,她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和不满。   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是……等着把他打入地狱。   “拿来吧!”   男人冷着脸,看向梁酒手里的离婚协议。   梁家酒庄他以前能拿回来,以后一样也可以。   梁酒见他答应了,安奈住心中的欢喜,走上前将协议递了过去。   这次男人没有犹豫,低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最后一笔结束时,梁酒迫不及待的将协议拿了过去,一份给了霍蕴白,一份死死的抱在自己怀里。   赶紧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吧。”   别以为她很好糊弄,自己只是不懂这边的法律,可不是没有人告诉她步骤。   光签离婚协议还不够,离婚一定要去当地的民政局办手续。   拿到了离婚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除关系。   那些动不动就放下离婚协议带球跑的剧情,完全是不尊重法律。   霍蕴白抿了抿唇,半晌浅浅了‘嗯’了一声答应了。   梁酒:今天果然好运。   白莲花这不是给霍蕴白生了个女儿,这是给她生了个福星啊。   梁酒没敢耽搁,拉着霍蕴白马不停蹄的去了民政局。   今天是工作日,却不是什么大吉的日子,所以结婚的人少,离婚的人……超级多。   现在离婚竟然已经这么流行了吗?   大势所趋啊!   原本梁酒还想着排会队,没想到她人刚站到后面,就有人将她请到了前面去。   “梁小姐,先生说今天是离婚的好日子,民政局里肯定忙,让我一早在这里等您,队已经排好了,您和霍先生跟我来。”   梁酒认识这个人,时砚之院子里的一个花匠。   她昨天去送酒的时候还见过他。   没想到现在请律师,已经服务一条龙了。   不但帮你打官司,还能帮你排队离婚,这服务到家了。   梁酒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霍蕴白道:“我知道你时间紧,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离完了婚,他一定还要去医院看白莲花呢。   梁酒做为一个即将下堂的前妻,今日保持着十分贴心的服务。   霍蕴白跟着梁酒的身后往里走,突然道:“今天什么好日子?”   梁酒转头给了他一个友好的微笑,依旧贴心道:“宜安葬、祭祀、动土、入殓……总之,诸事大吉。”   霍蕴白:他怎么听着,一件好事都没有。   有了时砚之的帮忙,这婚离的可是相当顺利,甚至步骤都快了许多。   因为事先签好了离婚协议,所以两个人对财产分配也没有什么毛病。   虽然霍蕴白全程因为财产黑了脸,但是,依旧跟着她把证给领了。   毕竟医院里,还有一对母女等着他去负责呢。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梁酒仿佛感觉到了新生。   明明同样的天气,同样环境,同样的人,她现在却觉得所有事务异常美好,周围的一切都美好的让人心醉。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民政局,霍蕴白却突然道:“我送你回去吧。”   现在,酒庄是梁酒了,彻底的姓梁了。   霍蕴白的心思很简单,梁酒这个女人不善经营,很快就会把酒庄弄成原来的样子,到时候依旧会跑来求他。   两个人现在虽然离婚了,想着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霍蕴白的态度到是并没有什么异样。   依旧傲慢的像一个霸总,道:“就算是离婚,以后你如果有困难,也可以来霍家找我,霍公馆可以临时收留你。”   刚才办手续的时候,梁酒就已经放弃了整个霍公馆的产权,让霍蕴白给自己补了一笔不小的赔偿款。   霍公馆虽然大,但是,她也没有怀念那种地方的习惯。   既然白莲花他们喜欢,那就给他们好了。   梁酒连连点了点头,刚刚带他们去办离婚的花匠跑了过来。   殷勤的看向梁酒道:“梁小姐,我们先生在路边的车里等您,说您刚刚离婚,交通有可能不方便,他可以送您回去。”   梁酒和霍蕴白离婚了,自然是不能再坐霍家的车,用霍家的司机了。   梁酒虽然觉得意外,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给时砚之点了个赞。   现在律师行业也这么卷了吗?为了给客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还真是体贴周道。   她虽然不能再做他的回头客,但是酒庄应该会缺一个法律顾问。   “你们先生是谁?”   早就听出不对劲的霍蕴白,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又给他们排队离婚,又亲自开车接送,这为免也太殷勤了吧。   霍蕴白的脸色变的有些队沉,看着梁酒就像是看到墙头挂出来的红杏,扎眼的很。   “我们先生是时砚之时律师,霍总您是认识的吧。”   小花匠就很率真,和梁酒一样,这么爱扎人心窝子。   原本就心里疑惑的男人,再听到时砚之的名字后,彻底脸黑了。   他就说这婚离手续快了些,原来是有人等着接盘呢。   霍蕴白的嘴角都是冷笑,声音中多了几分的嘲弄:“你们时律师还真是好心。”   男人将‘好心’两个字咬的极重,要是时砚之在跟前,估计能扑上去给他来一口。   梁酒见状,只能干笑道:“助人为乐是每个时代都该有的优良品质。”   她不开口说话还好,说完,就接收到了男人一记无比锋利的眼刀。   霍蕴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别扭:“你们到是很熟。”   “不是很熟,为了离婚而已。”   梁酒答的很坦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那晚和他借钱一样。   霍蕴白被狠狠噎了一口,瞪了女人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梁酒看着男人的背影叹了口气:“还真是不太有礼貌呢。”   路边的车子里,时砚之看着那抹纤瘦的女人走近。   窈窕的身姿每一步都走的格外风情,紧身的旗袍,将身体勾勒的凹凸有致,成为了整个民政局门口最耀眼的女人。   司机将后座的门打开,梁酒看到里面坐着的男人,不由的一怔。   “时先生也来民政局办事吗?”   他们做律师的,好像来这种地方,也很正常。   时砚之笑着点了点头,眼镜后的眸子微眯,看不清情绪。   梁酒道了一声‘真巧’,这才大方的坐进车里。   车子从民政局门口一闪而过,快速的消失在车流里。   离婚的第一天,梁酒决定大摆宴席,庆祝一下。   自己因为坐着时砚之的车,所以将人也一并请去了酒庄里。   她现在吃住都在酒庄,自己离婚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梁酒第一次感觉,原来她也可以自由的活着。   因为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家人,所以酒庄的人,现在是她最熟悉的‘家人’。   看到梁酒在一个陌生男人车上下来,众人本来就很疑惑。   在听到梁酒离婚的消息,众人更加惊讶。   所有人的视线在梁酒和时砚之身上来来回回,直到梁酒介绍道:“这位是我离婚的代理律师。”   虽然她离的很顺利,根本没有用时砚之亲自出马。   但是能这么顺利,中间也要多亏了这位‘正人君子’的倾力相助。   要不是他告诉自己,霍蕴白犯了重婚罪,不敢将事情闹大,她又怎么能威胁得了霍蕴白,让他乖乖给了自己这么一大笔的赔偿金。   想到自己现在有钱了,梁酒心中多了份满足。   早年穷怕了,孩子现在就怕吃不上饭。   “大小姐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时先生请进。”   万易率先反应过来,将请时砚之进酒庄。   转而又向梁酒道:“这么好的日子,大小姐想喝酒的话,我让人去杀头猪。”   他们这里是郊外,周围都是村子。   村里有个不小的养猪场,他们酒庄的猪肉,经常都是从养猪场里进。   “还要杀猪这么隆重吗?”   梁酒有些不好意思,知道的是她离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改嫁呢。   “这么多人,喝酒怎么能没有肉。”   这话说的好像是很有道理,梁酒笑着点了点头。   “刚刚酿好的拿出几坛来,今天大家放假一天,我请大家吃肉喝酒。”   她们家大小姐是要把离婚纪念日搞成过年啊。   不过一听到不用上班,还有肉有酒,大家伙都跟着高兴起来。   “今年的原酿本来就不多。”   身边的张贤一脸担心,这酒都喝光了,到了年底还拿什么卖啊。   而且他担心,大小姐离婚后,怕是已经没有钱了。   “没关系,正好我今天也想喝两杯。”   时砚之看着眼前豪爽的女人,想到了昨天两人在书房共饮的样子。   他的酒量也不差,只是没想到梁酒的更好。   喝到最后,她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都不清楚,如果不是管家把他弄到了床上,他怕是能在书房里坐一夜。   时砚之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喝醉都是各种姿态。   他是一动不动,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醉了。   而且那个时候,自己还能自动应答,甚至依旧可以和人推杯换盏。   梁酒是把他喝的最倒的一个。   只不过,她的酒确实不错,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竟然罕见的没有觉得头昏和各种不适。   ……   酒庄内。   各种杀鸡宰羊,原本有条不紊的酒庄,今天生生□□成了菜市场。   不时一阵阵鸡鸭鹅的声音传来,猪场还送来了一头大肥猪。   众人围在食堂的简易桌子前,高高举道:“恭喜大小姐离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送梁酒上路。   女人看上去温柔婉约,可是举起酒杯里,就换了一副模样。   笑着高高举起杯子,对着众人满意的笑道:“多谢大家,以后梁家酒庄就要靠大家一齐努力。”   梁酒说完,直接仰头将碗里的酒一干而尽。   这桃花三结义的样子,让一旁的时砚之不由的侧目。   “大小姐我给您倒上。”   有人放的开,在梁酒喝完碗里的酒,直接给满满的蓄上。   跟着就听到单薄的食堂里,传来男儿们中气十足的声音:“祝大小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嗯,就这个开局,就已经开始偏了。   梁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不用想着礼教的束缚,世俗的眼光,时代的战火纷飞,更不用在意那些条条框框。   没有人再让她相夫教子,也没有人告诉她要注意仪态,更没有人说外面的很乱,出门要扮丑。   她可以在今天以后,彻底的做她自己!   在这个时代里,自由、潇洒、张扬的活着。   宴席一直从白天吃到了深夜,酒庄里的人几乎都醉了,只有梁酒还十分的清醒。   她自己酿的酒不醉人,所以她越喝越清醒。   喝到最后,梁酒让所有人回去,自己坐在酒庄的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空。   身边的时砚之道:“没想到你酒量真的这么好。”   如果昨天他对梁酒的酒量侧目,今天真是服气了。   他还没见过这么能喝酒的女人。   “我从小泡在酒缸里长大,喝酒和喝水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醉,其实有的时候喝不醉也很烦人,这样有心事了,自己想要发泻的时候,都找不到理由。   “这边的星星可真少,没有我们家的多,也没有我们家的亮。”   梁酒仰头看着星空,淡淡的开口道。   时砚之以为她对那段婚姻还是有些在意,不禁道:“以后的家里,星星会更漂亮。”   梁酒摇了摇头,她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她早就没有家了!   她小的时候,是被父母塞了一个坏掉的苹果,送进王府的。   那个时候她都已经十岁了,早就已经懂事,她的亲生父母也是开酒庄,只不过因为时局最后不得不变卖家产。   父母怕自己跟着他们受罪,所以把她送进了王府做丫环。   福晋看她长的漂亮乖巧,就收她做了童养媳,不过她比王府里的丫环好不到哪里去。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没有家了。   “星星嘛,在哪里看都一样,反正还是那些星星,它们不会变,变的应该是我们。”   女人突然转过头,晶亮的眸子里凝着盈盈的星光,猝不及防的掉落在时砚之的眼中。   男人淡定的转过头,合着夜色淡淡应了声:“嗯!”   梁酒离婚了,却并没有阻碍她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便动力满满的去了酒窖。   酒庄里的人也全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昨晚的酒虽然喝多了,但是并不上头。   万易跑过来笑道:“大小姐这酒太好了,我昨天送了一些散装给了原来的收购商尝尝,有一个今天一早来了电话,说要过来和我们谈收购文案。”   那人想要全收,万易直接拒绝了。   今年的酒不多,而且价格还是原来的样子。   如果都被一个收购商给收走了,明年怕是就不好卖了。   这也是梁酒事先和他们交待过的,第一年,他们卖的有限。   “这么快,我还以为怎么也要等上一星期。”   梁酒笑了笑,现在的通信真是方便又快捷。   昨天她才让人送出去的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回应。   “那就让其他采购商一起过来,告诉他们今年买的数量,是明年的预订数。”   只有来的人多了,她们的酒抢手,明年的订单才更加的火爆。   梁酒对今年的收入和销量并没有任何的期待,毕竟原酿有限,能卖出去的价格也确实只能这些。   万易欢喜的应了声,将梁酒的话转过去。   “太好了,这是不是说明,明年我们的酒也不愁卖了。”   梁酒轻笑:“好东西,从来不愁销路。”   现在的人都太追求效率和价格,而忽略了商品最本质的东西。   梁酒想到了什么,赶紧道:“别忘记留下几坛来。”   今天一早时砚之让人送了她一张邀请涵,竟然是邺城年后竟然准备了花朝节。   飞飞细雨湿花朝,不省阳乌影动摇。   还没有过年,就已经有邀请函了吗?不得不说,她这个律师请的很值。   昨晚时砚之跟她提起做活动的时候,梁酒还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对现在的营销手段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推广酒庄的知名度自己还是懂的。   不过办活动要花钱,她现在的资金更重要的是保证酒庄的运转。   没想到一早,时砚之就直接给她送了现成的‘饭’。   邺城资源丰富,农业发展也十分兴盛,对于花朝节的酒水供应,其实很难拿到资格。   以他们酒庄现在的情况,其实也不行,但是时砚之给他们搭了梯子,那她当然是要往上爬的快一点。   “花朝节不是明年二月吗?怎么不等年后的酒出来。”   万易脸上有困惑,年前能出的酒确实很少,而花朝节又是年后,他以为梁酒应该能努力备战年前的销售,这才是他们以往最赚钱的时候,也是整个酒水供应最紧俏的时候。   别说酒庄,在年节前全国买酒的情况下,一些小厂都能发财。   “酒自是越放越醇,年后的酒刚刚出窖,自是没有现在的酒有过沉淀,口感会更加的醇厚。”   “可是……”   “如果不够的话,今年的出售就再缩二十坛,多出来的,全都供应花朝节。”   “啊,这怎么行,花朝节虽然也是节,可是这个节日对酒水供应并不大。”   万易有些想不通,他觉得还是全部在年节,先赚点本金回来最好。   “按我说的做就好。”   梁酒笑笑,态度却异常的坚定。   万易而状,也只好如此应了声。   有了梁酒的监督,酒庄的操作变的更加顺手起来。   元旦前,今年的第二批原酿已经进窖成坛。   虽然出产量少,窖内空荡,但是却包含了酒庄里所有人的热情。   工厂路过酒窖时,闻到浓浓的酒香,总是会忍不住嘀咕两句。   “今年的酒可是不错,如果不是产量少,我真想泡进酒坛子里,好好的喝一顿。”   “可不是,上次我送了二叔一瓶,他的酒虫子一下子被勾起来了,非要找我买,说什么他现在喝别的酒不香。”   “这酒和酒怎么能一样,你二叔的嘴可是真刁。”   “明年要是产量高,我一定要弄上两坛回家。”   几个人正聊着,看到树下正埋酒的梁酒,一个个跑了上来。   “大小姐您怎么能亲自动手。”   “对啊,这种事您招呼一声,我们来就行了。”   几个人说着,七手八脚的将梁酒移开,跟着就开始忙碌起来。   梁酒缓缓退到身后,看到几个人微微轻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小姐您就事就吩咐,我们不就是给您打工的吗?”   这几天,他们跟着梁酒混熟了,胆子大一点的,自然就开始学会的了调侃。   梁酒也不在意他跟自己的玩笑,笑的依旧好看。   “大小姐,您在酒里放了什么秘方了吗?我怎么看着配料表也没有变化啊,就调了几个配比而已,怎么这出来的酒,差点这么大。”   他们也算是常年见酒,尝酒的。   但是梁酒酿出来的,他们喝着就是感觉不一样。   正是因为他们会喝,才更能品出这其中细微的差别。   而酒后这酒的留香,就会让他们感觉这种差别的加大。   “你问什么,这可是咱们酒庄的秘诀。”   有人在旁边戳了另一个,那人才讪讪笑道:“多就是好奇,才多问了一嘴,大小姐又没生气。”   几个人帮梁酒埋好了酒,又继续回到厂房里。   元旦过后,便是小年。   转眼间,酒庄就迎来了年节最忙碌的时候。   那天些采购商一早到了酒庄,品过梁酒后,一个个眼中纷纷露出惊奇。   采购商A:“这酒,梁小姐还有多少?”   采购商B:“有多少我要多少,今年的酒我全包了。”   采购商A:给你一个大白眼,自己体会。   采购商C:“这酒和我们以前进的不太一样,大小姐是改了配方了吗?”   采购商B:“我不管改了什么,这酒我都要了。”   全部采购商:“……”   就你有钱,他们看着像是吃不下的吗?   梁酒上前笑道:“这酒今年我们只有六十六坛,多一坛不卖,价格的话,诸位应该已经知道了,还是去年的原价。”   “六十六坛,大小姐您是在说笑吗?”   他们好几个采购商,还有两个还是省主酒供应商,这么一点东西,别说他们几个了,一个人都不够。   “确实只有六十六坛,而且每个人限量购买,今年订购酒的人,可以有明年的提前的采购权。”   说白了,就是她给老客户的优惠。   他们也可以嫌少不订,但是明年再订就要看今年采购商的尾货能省多少了。   “大小姐,您这样不太合规矩吧,我们怎么知道明年的酒品怎么样,而且现在给了订货款,您要是中间跑了怎么办?”   他们这里的人不少,要是真的都订的话,光是订金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那有今年的年还没过,就要卖明年的。   梁酒对于这些人的话,并没有任何意外。   上前一步道:“我可以保证,明年的酒,只会比今年的更醇,我知道让各位提前订明年的货,确实有些为难了,所以我请了律师写了协议和担保,大家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梁酒看了一眼身边的时砚之,不得不说,身边有个懂法律的,似乎是可以少了不少的事。   时砚之也很给面子,她的要求也都一一给出了建议。   “生意是买卖,不可勉强,钱在大家手里,大家可以自行判断。”   梁酒笑着回应,却也明白生意也是赌局,几乎每一局都在赌。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是来提今年酒的,结果你让订的是明年。   就真的很……让人为难。   有几个小的供应商直接退走了,他们资金有限,今年都在赚今年的钱,明年他们可还没有考虑。   到是也有爽快的彩购商,订的明年订单也不多。   不过不出意外的,今年的六十六坛直接被扫空了。   人对于利益,还是十分谨慎的。   太过长远的事情,自然也不好定论。   万易看着那些离开的采购商,担忧道:“大小姐这酒全拿走了,这订单也没多少啊。”   而且梁酒还降低了订单成本,这根本就没多少钱。   梁酒看了一眼,笑道:“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人嘛,你总要给人向前看的机会。   梁酒将收的订货款,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成本,全部给了万易,道:“你去临城一趟,把他们明年的高梁、大米全部订下来。”   “全,全部……”   万易一愣,嗓门都忍不住提高了:“大小姐我们酒庄从来没订过这么多的粮食。”   就算是酒庄顶盛的时候,他们也吃不了这么多。   “去吧,记得按我说的标准,把好质量关。”   不管她酿多少的酒,也要先有粮。   没有粮,哪里来的酒呢。   万易虽然迟疑,但是听着梁酒的话,还是去了临城收粮。   今年的邺城,过的相当平静。   近了年关,空气不但变的冷了,连酒庄也开始越来越冷清。   工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回乡过年,本地的也开始各种走亲访友。   很快,酒庄里就只剩下梁酒和一个看庄的大叔。   张贤不放心道:“大小姐初一那天,您一定要来我家吃饭,您要不去,我媳妇一定会打飞我。”   梁酒看着他夸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自然是知道,张贤这么说,只是觉得她一个人过年冷清了而已。   点了点头道:“好,到时我会带酒过去。”   听到梁酒要带酒,张贤脸上顿时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解释道:“我叫大小姐去过年,可是没有这个意思啊。”   当然了,大小姐能带两小坛也不错。   梁酒笑着点头道:“我知道,是我自己的意思,礼尚往来,过年不能空手。”   张贤听了,这才欢喜的跑了。   ……   大年三十的晚上,天色也还没有黑,天空就已经开始有烟花炸开。   只不过她们这一片都禁火,所以烟花离得她很远。   门口的大叔见到梁酒一个人道:“大小姐过节不回家吗?”   梁酒笑着摇了摇头。   她都离婚了,早就没有家了。   自己穿过来时,本身似乎还有一个弟弟,说是在国外念学,一直都没有回来。   大爷是附近村子里的居民,每天老伴都过来给送饭。   酒庄里现在是空的,四周又有监控和防盗,大过年没有什么人会来。   看着不远处大妈又来给大爷送饭,梁酒自觉的离开了。   以前过年,王府都要操持一番。   今年是自己来这个时代过的第一年,她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只能一个人在院子里走动。   一束车灯,从酒庄的铁门缝隙照了进来。   梁酒转头,看到时砚之从车上下来。   男人对着不远处的她招了招手,梁酒眨了眨眼,看着空荡荡的院落,缓缓走了过去。   还没等她开口,时砚之将一件女式的羊驼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笑道:“我一个人,能不能陪我过个年。”   梁酒:真巧啊,她也一个人,想找个人陪自己过年。   作者有话说:   咕咕们都看看我!!!新文预收《病弱美人在恋综徒手劈砖后》《这狗仔能处,有料她真爆》麻烦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收藏我这个二百斤的巨巨。   …………   《病弱美人在恋综徒手劈砖后》文案:   岁愿从小无父无母,跟着一群走江湖卖艺的杂耍师兄弟们长大。   在一次胸口碎大石的表演中胸骨断裂一命归西。   再次醒来,岁愿穿成了恋综里刚刚爆红的流量小花。   小花天生病弱,走两步喘三口。   综艺平台这次为了搞事情,节目开始先让五位女嘉宾表现才艺,再由七位男嘉宾抽签选择伴侣。   第一位女嘉宾:我给大家弹首琵琶。   第二位女嘉宾:这是我刚做的红烧肉。   第三位女嘉宾:我曾经拿过游泳冠军。   第四位女嘉宾:谁敢跟我比物理?   轮到岁愿,磨磨蹭蹭的走上前,想了半天只能小声的问了句:“徒手劈砖行吗?”   ……   选好伴侣的岁愿发现,自己竟然和双料影帝组成了情侣,激动的她一时没忍住,问道:“大神,您为什么选了我?”   双料影帝昵了她一眼道:“你看着最不可能和我传绯闻。”   岁愿:……好吧。   录制第一期:荒岛求生。   其他情侣还在想着怎么生火做饭,岁愿已经打进了节目组阵地,还把导演组的两箱泡面给搬走了。   录制第二期:密室求生。   其他情侣还在找出口的时候,岁愿已经走出密室,顺便把密室大门给踹塌了。   录制第三期:……   录制第四期:   导演组:请先把赔偿款交一下。   全体网民:啊啊啊……好配,这才是最佳CP,不要停!   允许你们带薪恋爱,做成传记。 第18章 离婚第二年   大年三十的晚上, 梁酒被请到了时家。   看着里面的灯火通明,梁酒有些恍惚道:“我,进去合适吗?”   过年的时候, 不应该是一家人在一起吗?她一个外人吧, 直接跑进人家家里……   “不是说了吗?就我一个人, 我不觉得不合适。”   时砚之回的很坦然, 让梁酒觉得好像是这么道理。   他家里又没人,他这个主人不在意,她有什么好在意。   总不能大年三十, 他们两个在大马路上过。   只是犹豫了片刻,梁酒便跟着走了进去。   果然如时砚之所说,他家里真的没有人。   老辈的规矩,大年三十晚上不熄灯, 若大的屋子里,全部灯的亮过份。   “吃晚饭了吗?”   时砚之走在她前面,突然转过身问道。   梁酒摇了摇头:“还没。”   今天早上, 酒庄的食堂就停了,中午还是张贤给她送了点饭。   一个人的不好, 就是在这种节日里会显得特别孤独。   “煮面可以吗?冰箱里也有饺子。”   时砚之挽起衣袖,准备进厨房。   梁酒见状,将身上的羊绒外套脱下:“我帮你吧。”   时砚之看了她一眼, 眼中似乎透着一丝笑意。   梁酒有些不好意思,她看起来, 像是那种连饭都不会做的女人吗?   不过王府在破败前, 她也确实不会做。   后来王府没了, 她跟王爷还有几个姨娘住在一个小农户的院子里, 身边没了奴才, 几位又都是尊贵的人,她也就什么都会做了。   男人似乎只是睨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淡淡应了声:“好。”   然后,在冰箱里拿出一盒青菜交给她。   “把这些先洗了吧。”   “好!”   梁酒接过菜进了厨房。   屋子里开着暖气,女人脚上的一双毛绒拖鞋搭配她一身的旗袍,多了别样的趣味。   两个人谁都没有主动说话,但画面却出奇的和谐。   景象不知不觉变的温馨,和外面冰冷的空气形成对比。   俊男美女的搭配,就算是在厨房里站着,都是那么的耀眼。   两个人竟然合作出了一桌年夜饭。   看着满满丰盛的饭菜,梁酒不禁道:“是不是做的太多了,我们两个人吃,好像有点浪费。”   她以前节俭惯了,后来住在霍公馆的时候,铺张浪费的也是那朵白莲花。   “没关系,吃不了明天可以继续吃。”   时砚之为她绅士的拉开椅子,跟着从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梁酒只好擦干了手,跟着一起坐下。   时砚之拿出一瓶红酒问道:“可以喝点吗?”   梁酒笑笑:“只要时先生不醉就好。”   这话让时砚之无话可说,似乎确实在这一方面,自己不是对手。   看着杯子里鲜红的液体,梁酒轻嗅了一下,道:“还是第一次喝红酒。”   长这么大,她都是泡在粮食酒里,红酒以前王府也见过,是福晋的珍藏。   “听说红酒的度数小,更难让人喝醉。”   梁酒自言自语道,觉得这红色的液体纯的像是琥珀,格外好看。   男人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轻轻碰撞在她的杯壁上。   嗡的一声。   水晶杯发出浑厚的颤音,男人只道:“那也要看喝酒的人,想不想醉。”   有的人喝多少都醉不了,有的人还没有喝,就已经醉了。   “这倒也是。”   梁酒点头应了声,拿着酒杯低头轻酌了一口。   和辛辣的白酒不同,红酒中有葡萄的香味,口感也更加的香甜了些。   梁酒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她喝不习惯这样的酒,只能低头去吃菜。   “好吃。”   只夹了一口,梁酒忍不住眼前一亮。   没想到一盘炒蔬菜,也会让她感觉到惊艳,高手果然在民间。   “你不习惯吗?”   时砚之突然间道,梁酒停下筷子,才看到他盯着自己的酒杯。   自己只是喝了一口,他就看出来了吗?   果然是做律师的,心思还真是细腻。   笑了笑道:“也不是很不习惯,只是喝惯了粮食酒,那种醇厚更适合自己。”   男人竟然也不在意,还真的又给她换了一个。   “本来你送我的酒就不多,被你上次喝了一坛,我是不舍得再拿出来了。”   时砚之的脸上带着不舍,转而又道:“不过,这些是你喝的那坛剩下的一些。”   他把剩的那些放在这个小瓶子里,正好一小瓶。   不过这些对梁酒来说,确实不多。   深夜中,两个人喝着酒,吃着年夜饭,客厅的电视里放着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   原本应该感觉到节日寂寞的两个人,这个年过的异常轻松愉快。   梁酒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尴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了凌晨跨年时分。   梁酒刚刚剥开一个橘子,就被时砚之突然拉住。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身上一重,男人将羊绒大衣盖在她的身上,拉着她往外走。   “怎,怎么了?”   是地震了吗?   要这么急着往外‘逃生’。   梁酒也没有反抗,跟着男人往外走去。   门内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梁酒一出门,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   还没有等她打个寒颤,头顶的天空突然多了一阵炸响。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随着接连的响声,五彩的烟花已经纷纷从头顶炸了开来。   五颜六色的光,闪动着打在她的脸上。   嫩白如玉的脸颊上被映的五彩斑斓。   烟花像是一片梦幻的花海,在梁酒眼中绽放。   她怔怔的看着天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夜晚有淡淡的微风,男人的声音顺着风落入她的耳中,带着异样的低沉和性感。   “我们家的星星,是不是也很亮。”   男人的声音,模糊的在她耳边响起。   也不知道是风在撩人,还是时砚之的呼吸离自己太近。   一阵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梁酒下意识的转过头,目光正好触到男人的眼底。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个人纷纷愣住了。   很显然,时砚之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转过头来,跟着吃了一惊。   头顶的烟花不但没有停歇,反而因为两个人的靠近,响的更加热闹。   直到梁酒缓缓了说了一句:“你家的星星,很美。”   “咳!”   时砚之轻咳了一声,遮掩的直起身子,把头转向一旁。   小声嘀咕一句:“到底谁被撩到了?”   “外面天冷,回去吧。”   烟花像是要把攒了一年的热情,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整整响了一个小时才渐渐有了停歇的意思。   梁酒看着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的天空,望向了天边一抹淡淡的浮云。   “这里很好,我不想回去。”   ……   在寒冬的院子里站一个多小时,梁酒进屋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   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事先来时就准备好的东西。   进门后,缓缓在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新年快乐,这是你的节日礼物,图个吉利。”   这些,是她今天早上给酒庄员工发的红包,剩下了最后一个,原本是想留给自己的。   不过时砚之请她来家里吃了饭,还陪她过年,这个红包给的一点都不亏。   时砚之看着女人冻的发红的指尖,视线落在那个小小的红包上,笑着收了下来。   “还真是好久没有收到新年红包了,多谢梁小姐。”   “不客气。”   梁酒回的一本正经。   以往过年,王府都是要发红包和份例,只有最后败落的那几年,过年有些揭不开了,但王爷还是会讲究一二。   “梁小姐要上楼休息一会儿吗?”   男人突然开口,梁酒微微一愣,脸色微变。   时砚之这才反应过来,轻咳道:“楼上有客房,你可以洗个热水澡,外面天冷,防止感冒。”   在一个陌生男人家洗澡,这怎么都不合适吧。   虽然他这个理由很合适,但是现实让她无法接受。   摇了摇头,客气道:“不用了,我就坐在这里好了。”   反正天亮了,她再回酒庄。   时砚之看着她刻意保持距离的样子,不由的轻笑。   他怕是要被人当成是流氓了。   安静的跨年夜,两个人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   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可是到了最后,梁酒还是抵不住生理的闹钟,不知何时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在客房的床上,楼下已经开始有了响动,似乎是佣人们的声音。   今天是初一,一般往来都会有拜年的家里人。   梁酒赶紧简单的梳洗一下下了楼。   楼下一阵杂乱,似乎不光是有佣人,还有孩子的吵闹声,和男女交谈的笑声。   梁酒的出现,很显然惊动了这些人。   所有人的视线纷纷向她投了过来。   “我的天啊,女人!”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然后还有杯子掉落的声音。   梁酒:“……”   他们是没见过女人吗?   明明这里有好几个女人,中老幼……几乎全部囊括。   就在梁酒站在楼梯上不知所措的时候,时砚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睡的还好吗?看到你昨晚睡的太晚,就没有打扰你。”   梁酒:是她的错觉,才会觉得这话里有什么歧意。   再看到其他人的神色,似乎比刚才见到她还要激动。   “睡,睡了!”   依旧是那个刚刚惊呼的年轻男人,瞪着眼睛盯着梁酒。   那满眼的……崇拜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   梁酒急急的解释,结果还不如时砚之转头的一记眼神。   “要吃早饭吗?”   时砚之转头看向她时,依旧温柔和睦。   梁酒摇了摇头,抿唇道:“我该回去了。”   这些人,应该是他家的亲戚,大年初一过来给他拜年的,也有可能是家人……   总之,自己现在很尴尬,待在这里十分的不适合。   “我送你。”   “不,不用……”   梁酒想要拒绝,可是时砚之却没有给她拒绝的理由,拿起她昨晚落在沙发上的大衣,拉着她在众人的注视中出了门。   梁酒: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她能确定,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   梁酒坐在车上拧着眉,身边的时砚之也没有说话,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早知道他们家一早来人,昨天晚上她应该执意回。   “抱歉,让你尴尬了,这些是我家里人,往年初一都会来这边过节。”   身边的时砚之淡淡的解释着,没有太过刻意,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仿佛,就和昨晚他们在灯下聊天一样。   “没关系,是我打扰了。”   梁酒扶了扶额,明明昨晚还不觉得头疼,现在感觉头疼了。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车子一直到了酒庄。   梁酒从车里下来,便匆匆往酒庄里走去。   “等一下。”身后的时砚之上前,将手里的羊绒大衣递给她。   梁酒提醒道:“这衣服是你的。”   虽然也不知道他这件女式外套是怎么来的,但是自己确实有衣服。   “给你买的。”   男人说的格外自然,解释道:“我家里没有女人,这件衣服昨晚来的路上顺手买的,你穿着合身,我拿回去也没有用。”   解释都这么直接,这么随意了吗?   梁酒看着眼前的羊绒大衣,脑子里想的都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买衣服。   似乎从他们见面开始,他就一直借给自己外套。   是不是因为自己穿他外套的次数多了,让他误以为自己没有衣服……   虽然很想解释,但梁酒还是忍住了。   接过来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以他们两个的关系,送衣服委时有些太过亲密了,但是人家好像一片赤诚,自己很介意的话,反而显得小气。   只不过他们现在……是不是在搞暧昧?   “今天的事情我会向他们解释。”   “谁?”   梁酒怔了怔,想到刚刚他家里的那些人看她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确实应该解释,自己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要是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坏了律师的名声就不好了。   ……   新年过后,转眼就出了正月。   二月中旬,邺城举办了第二次花朝节。   去年时,这个节日因为靠近新年,所以准备的并不大。   今年不但有踏青,在年关刚刚宿起的商场,还举办了大型的商演,街上更是有扮花神的活动。   主办人特意保留了传统庆祝方式,早早就在城外的桃林里找了传统的剪纸艺人,剪了五色彩笺,用红绳把彩笺结在花树上,供市民赏红。   花朝节的前一天,梁酒就接到了时砚之一同出游的邀请。   似乎是知道她爱美,时砚之提前让人将衣服送到了酒庄。   几件旗袍,还有两件厚一些的针织披肩。   这人,好像很热衷送她衣服。   梁酒仔细挑选了一件乳白色立领刺绣旗袍,用绿色翡翠制成的扣子,顺着女性优美的身躯蜿蜒立于一侧。   袖口和领口都加了白狐毛,比一般的旗袍要保暖了许多,穿上也异常的舒适。   梁酒一从屋里走出来,摇曳的身姿透着一派的春意盎然。   她是不缺衣服,可是架不住时砚之将好看的衣服一水一水的送过来。   而且每一件都能看出为她量身订做,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时砚之包养的外室。   “时先生为什么要送我衣服,他还有说什么吗?”   梁洒穿着旗袍,立在管家面前,脸上带着疑惑。   直接拒绝,似乎有些伤人颜面,但是一直拿人衣服,他还不收钱,就很让人不安。   管家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格外的欢喜。   他们家先生还是十分有眼光的,这衣服穿在梁小姐身上简直就是风情万千。   这么好看的女人,要不是他年纪大了,也是会忍不住要心动的。   “先生说,这些衣服让梁小姐不要有什么误会,这是当地的节日传统,而且是先生邀请的梁小姐,自然是应该为小姐将一切准备妥帖。”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还有几分的道理。   梁酒如果是个笨蛋,怕是也就相信了。   “时先生……真是这么说的?”   她怎么听着和自己感觉的,不那么一样呢。   管家和蔼的的一笑:“自然是先生说的。”   “时先生还真是客气,这么贵的衣服,下次还是不用了。”   她每次转账,都会被时砚之给退回来。   自己却凭白拿了人家的衣服,还真是不对劲的很。   管家脸上有过一闪的停顿,心中默默为自家先生叹了口气。   这么隐晦的追法,很容易被拒绝嘛。   梁酒刚刚打算出门,张贤匆匆跑了进来。   万易为了进今年的新粮,过了年就直接住进了农户的家里,说是要等到收粮了,跟着粮一起回来。   年后的酒庄因为缺粮也并不忙碌,有张贤和梁酒在,一切都进行的十分正常。   “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那,那些采购商,把酒庄门给堵了。”   现在不是订酒的日子,而且酒庄里现在也没有原酿,他们这个时候来显然不太正常。   梁酒愣了一下,然后便往酒庄大门走去。   身后的管家叹了口气:他们家先生还在等着呢!   无奈,管家也只能跟上去,顺便给自家先生发了个信息。   酒庄大门外,十几个采购商将不宽敞的大门挡住,一个个面露急色。   见到梁酒出来,都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大小姐今年的原酿我订了,你们有多少我订多少。”   “我先来的,年前我就订了,大小姐我要加单。”   “大小姐今年您务必给我留五十坛,不,二十坛也行。”   “梁小姐我们也是来下订单的,明年的我们也订了。”   “……”   十几个人,闹哄哄的堵了酒庄大门口,将梁酒整个人都给围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是来砸庄的呢。   张贤和几个工人,将自家大小姐给挡在了身后。   这些个如狼似虎的采购商们,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们大小姐给吞了一样。   “我们是来订酒的,你们别挡着啊。”   “就是,我们是来找大小姐订酒的,你们走开。”   “今年的酒谁也不能和我抢。”   “凭什么不抢,谁先订算谁的。”   “我下过单了,我是来加单的。”   众人:你走开!   梁酒看着推推搡搡的一群人,正要开口阻止就听到轰隆一声。   他们酒庄那个不太结实的影背墙,硬是被这些人给挤倒了。   张贤顿时大吼一声:“你们赔我们家的墙。”   “对,不赔墙,今天就谁也别走了。”   采购商们:我们也不想走。   梁酒看着面前轰然倒塌的碎石,不由的皱了眉。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所有人正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失神的时候,管家终于有机会挤到了最前面。   “梁小姐,我们先生还等着,您看……”咱们先走行不行。   管家这个声音,适时的把那些采购商给惊醒。   酒还没订呢,人走了可怎么行。   瞬间,所有人又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将梁酒再次堵了个结结实实。   因为巨大的冲力,梁酒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   看着眼前眼冒绿光的采购商们,谁能想到他们这么急头白脸的不是为了眼前女人的美貌,而是为了她的酒。   “大小姐,年前的酒真是太好了,我一口都没舍得喝,送了那些老板,个个都找我订,我这……今年你可一定要卖给我啊。”   “梁小姐我也要啊,我们是全国连锁大型商场,我们的供应更大啊。”   “大小姐,你的酒我岳父很喜欢,您不卖给我,我老婆就要和我离婚了。”   “大小姐……”   听着各种理由,梁酒只觉得越说越没有边迹,赶紧打断了众人,叹了口气道:“酒,现在真的没有。”   “大小姐您别骗我们了,我们都打听过了,今年的花朝节,您可是拿出六坛来呢。”   “对啊,那六坛我出双倍,不,三倍的价钱收购。”   “我也出三倍。”   “谁买不起是的,我也买。”   以前的六坛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现在的六坛梁家原酿,却已经不是往日的价钱了。   那几坛酒是梁酒特意准备下的,就是为了今年的花朝节,昨晚她才让人从地下挖出来,现在怎么可能给他们。   “去年的存酒确实没有了,这六坛也是事先答应举办方的,不往外售卖。”   梁酒耐心的解释,可是挤红眼的采购商非是不听呢。   “现在没有,年底总会有吧,梁小姐我订明年的。”   “对啊,年前总有吧,明年的我也订。”   眼看着那些采购商要打起来了,梁酒赶紧道:“今年上半年的酒现在可以订,下半年的酒还要再等些日子,只不过价钱是年前的双倍,每个人限定的数量不多,如果大家觉得贵的话,可改订别家。”   坐地起价,说的就是梁酒这样的人。   年前年后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她就将原来的价钱给涨了一倍,连身边的张贤和时家管家都忍不住咂舌。   这女人真黑啊! 第19章 还是离婚第二年   梁酒签完了上半年的订单, 这才上了时家的车。   管家是个健谈的大爷,上车便问道:“刚才那么多人要订单,梁小姐怎么没有答应。”   梁酒的沉着冷静, 还真是让他这个老人家有些意外。   像这样年轻的女孩子, 一个人撑着遥遥欲坠的酒庄, 按说有机会, 自然谁都不愿意放过,更应该尽量推销才对。   可是梁酒却有一种把采购商往外赶的意思。   “这没有什么好奇的,我们的酒本就不适合拼价格, 大批量的批发采购,对我们来说并不合适。”   纯粮食酿的酒,随着现在粮食的价格增长,一斤酒的造价, 早就高于了市场的平均值。   而且有些不懂酒的人并不注定口味,而是走的品牌包装。   他们的酒早就已经失了先机,在下沉市场开始做, 对他们来说见效太慢了。   管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还是谦虚道:“梁小姐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酒量, 真是女中豪杰,我们先生也是喜欢您这么豪爽的人。”   管家不愧是时家的管家,不知不觉就能把话题扯到了自家先生身上。   梁酒笑笑, 没有再说话。   管家见自己的小心思没有奏效,只能讪讪的停了话题, 继续看着前面的路况。   时砚之约她到了城外的桃林, 花朝节举办地。   梁酒刚刚到了入口, 就有人拿着各种花环过来, 笑着让她挑选。   每一个花环上都有一种花, 带上后就可以入场找到和自己相同的花神。   梁酒觉得很有意思,看了一眼,从一个篮子里拿出一串红蔷薇的花环带在了手上。   邺城虽然没有花神庙,但是桃林里却搭了一个祭祀台。   上面摆放着各类祭品和花卉,四周还有各种角色COS。   为了尽可能的还原传统祭祀,台上还有焚香炉,供人许愿焚香祷告,也有人拿着水果酒爵倒酒祝词。   桃林里,到处充斥着献官的撤馔,流程竟然一样都不少。   梁酒上台敬了香跟着往四周走去。   花朝节在古时也是风雅之事,这次不光吸引了一些年轻人的目光,整个邺城的达官豪门竟然也混迹其中。   这让梁酒有些意外,没想到邺城会把这个节日搞得这么大。   梁家酒庄的酒被送到了祭台上,还有一部分,送去了那些文学诗社和政界交流的地方。   从桃林里转了一圈,梁酒也没有找到时砚之的身影,不免有几分的烦躁。   说是请她来游玩,自己都快玩遍了,结果当事人还没出现。   正在梁酒怀疑自己是被骗了的时候,时砚之的身影款款走来。   “时先生叫我过来,自己却姗姗来迟,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   梁酒穿着高跟鞋在草地上走了半天,实在是心情有些阴郁,说话的语气也跟着硬了起来。   时砚之却并不生气,反而笑道:“让梁小姐等急了。”   梁酒:“……”   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一时说不出来。   只能抿了抿唇,淡淡回了句:“还好。”   她也不是那么气的人,只是很少等人而已。   只不过时砚之语气的宠溺,让梁酒有些很不适应,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看来我和梁小姐的缘分还真是注定不浅。”   梁酒正疑惑他话里的意思时,视线落在了男人手腕上的蔷薇花环上。   这……明显就是个意外。   时砚之像是没有看到她脸上的尴尬,突然走上前来。   男人身影高大,虽然梁酒在女人堆里并不矮,但是时砚之的靠近,还是让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眼中充满戒备。   男女多少有点别。   虽然这个时代对女性包容性大了,但也不是她打着女性自由为借口,肆意挥霍的。   时砚之的脚步只是上前了两步,便重新停了下来。   看着她突然伸出一只手。   梁酒正想问什么意思的时候,男人的手掌摊开,手掌里的红绳露了出来。   “这个……”   “祭花神的时候,未出嫁的女人会剪五色彩笺,用红绳系在花树上。”   时砚之缓慢的解释,梁酒也终于反应过来。   他是管自己要五色彩笺,一起去赏红。   “出门的时候急,一时忘记了。”   她也没有想到,现代这个时候,还需要女孩子自己准备五色彩笺。   她以为,以现在淡薄的文化理念,主办方会自己做好,供人赏玩一下而已。   “我,我也不是什么闺中女子了。”   她是结过婚的。   “既然现在没有丈夫,那就还是未婚女子。”   时砚之一本正经道,让梁酒想到了男未婚,女未嫁这个词,一时更加不好意思了。   亏她还是个离过婚的,竟然这么不识逗。   “就用这个吧。”   时砚之走上前,直接拿走了她手上的红色花环,跟着将自己的也一起取了下来,然后用红绳绑住,拉着她往花树的方向走去。   系花树这个流程,梁酒觉得还是情侣做比较合适,他们我委时有些太不合适了。   赏完了花红,梁酒跟着时砚之又去了其他人聚集的小宴。   桃林处,女子游春野步,遇花则设席藉草,于亭便烹茶对吟。   梁酒顺口接了两个传花令,引得众人不由向她侧目。   “时先生这是哪里认识的豪门小姐,现在这么有才学的可是少见了。”   有人忍不住向时砚之打听,男人只是笑道:“少见多怪。”   众人:要说嘴,还是你厉害。   一番流程下来,最后梁酒还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做了花糕。   不过食材有限,每人只能做一个。   梁酒刚刚做完眼前就多了一个手掌缓缓摊开。   时砚之见她看向自己,淡淡的笑道:“我以为这是梁小姐的还礼。”   “还礼?”自己收他礼了?   男人点头:“嗯,衣服!”   梁酒:“……”   好吧,她不能白拿。   将手里做好的花糕送了过去,但还是不忘记调侃了一句:“我以为时先生这样的真男人,不太会喜欢甜品。”   更不会要求人还礼!   “平时是不太喜欢,不过今天没吃早饭,有点饿了。”   时砚之说着,果然理直气壮的将花糕收好。   饿了你不吃,看就能看饱吗?   梁酒翻了个白眼,跟着男人往前走。   整个花朝节一直进行到了晚上,桃林深处花灯开始点点亮起。   桃林中心的大广场,白天的祭祀台已经变成了花神灯会。   各种花灯在整个桃林中绽放开来。   花朝节的最后一个流程,就是放花灯。   女子拿着自己选好的花神灯,在整个会场里巡游,做为娱神活动。   梁酒拿着的是一盏普通的莲灯,跟着时砚之在整个桃林里转了一遍。   回到酒庄的时候,天色已经深重。   梁酒在路上就已经饿了,看了一眼时砚之放在一旁的花神糕,正想要拿起来垫一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梁小姐不是那种送出去的东西,还要要回来的人吧。”   梁酒:她怎么不是,她是!   梁酒抿了抿唇,优雅端庄的挺了挺身子:“当然。”   “不过一块糕点而已,我只是看着糕冷了,怕是不能吃了。”   梁酒回的很认真,还好她穿的旗袍紧,饿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男人笑笑没说话,让车子停在了路边,拉着梁酒下车进了一家面馆。   梁酒:她真不是什么贪吃的人!   一大碗牛肉面过后,梁酒不由道:“这家的面真是不错。”   下次有机会,她一定还会光顾。   时砚之倒是只吃了两口,拿起桌上的纸巾,自然的给她擦掉了嘴角的油渍。   原本还想起身的梁酒顿时愣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么半晌,她才猛然清醒道:“时先生,你是不是喜欢我?”   自己没谈过恋爱,但是自己结过婚啊。   作为一个步入过婚姻坟墓的过来人,梁酒即不迟钝,也不傻。   男人对你什么样,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对面的时砚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停在她嘴角的手瞬间缩了回去。   拿起一旁的餐巾纸遮掩的擦了一下嘴角,强装淡定的问道:“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才让你有这种疑惑?”   梁酒还以为他刚才像是吓着的样子,会直接起身离开呢。   结果他跟自己说这个。   一时间,反而她有些语塞了,对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她竟然也会心虚。   同样的拿起纸巾给自己擦了擦,视线躲闪道:“还好吧,就,就天太晚了,我该回酒庄了。”   时砚之竟然没有追问她,也没有逼她回应什么。   答了一句‘好’两人才一起离开。   ……   酒庄的休息室内。   梁酒回来后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时,抬头看到了挂在床边的花神灯。   今天所有的事情,仿佛昨日一梦般在自己眼前闪过来,看着眼前的花灯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身边手机响起信息提示的声音。   打开手机,才发现竟然是时砚之发来的信息。   很简单的一句话:‘平安!’   两个字,梁洒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   犹豫的要不要回信息的时候,那边再次发来的信息:‘睡了?’   自然是没有的。   梁酒认真的回了一句:‘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随便把衣服还给你。’   发完了信息,梁酒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担忧。   没等她要再说些什么,那边的信息再次发了过来:‘我没有女朋友。’   梁酒:这跟她有衤糀什么关系。   翻了个白眼,才道:‘上次的西装我洗过了。’   那件西装外套在自己这里放了一个年头,自己才想起来要还。   现在想想,自己私自放着一个男人的西装,确实真的有些不太正常。   ‘明天中午可以来家里。’   这次时砚之的信息回复依旧快,梁酒看着眼前的信息,没有再回复。   总觉得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越来越……不健康了。   ……   花朝节刚过,邺城又开始恢复了忙碌。   酒庄一早接到了各种订单消息。   花朝节的酒受到了许多政界人士的喜欢,还有些追求名流的豪门绅士,也纷纷向他们投来了橄榄枝。   一大早,张贺就来敲梁酒的门,带着几分稚嫩的脸上,难掩的激动。   “大,大小姐,您快去办公室看看吧,电话都快打爆了,咱这订单要怎么发啊。”   张贺和张贤是兄弟,张贺刚刚大学实习,便被张贤叫到了酒庄里。   相对于张贤的随意,张贺多了几分大学生该有的朝气。   梁酒想过花朝节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却没想到反响能这么快。   今年的粮食产量还没有下来,一时半会儿她无法确定今年的订单数量。   梁酒跟着张贺来到办公室,屋子里早就已经有了忙碌的身影。   和那些固定的采购商相比,这些人大多都是散户,而且社会名流居多。   虽然表露了要长期预定,但是份量并不多。   梁酒也很坦然的定下了一个十分美丽的价格,一旁的张贺看的目瞪口呆。   “大小姐,万哥说今年的粮食产量还不错,而且我们包了那么多农户的地,应该也够卖了,您的价格是不是订高了?”   他刚看梁酒跟那些人讨价还价的样子,就很像拿不出货的穷光蛋。   虽然他们现在穷,但是今年年底酒庄就可以出酒了,梁酒大可以不用推拒那些富商的预定。   “原酿都是越放越醇,不是那些勾兑酒可以比,今年我们要留一半储存,那些富人,他们缺的也不是酒。”   “更何况我们的订单主要还是靠采购酒,要先让采购商有钱赚。”   如果他们对外出的价格便宜,采购商没有了利润,更不可能给她们卖酒。   梁酒的话,让万易听得有些懵。   富豪不缺酒,还买什么酒。   但是大小姐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酒不让卖,他们就不卖。   梁酒除理完了酒庄里的事务,这才出了门。   张贤看着梁酒离开的背影,不由道:“咱们大小姐就是优雅,不过今天好像是格外优雅。”   一旁的张贺嘿嘿一笑:“哥,你不会看上大小姐了吧。”   “少胡说八道,让你嫂子听到了,还想不想活了。”   大小姐岂是他们这种糙汉能肖想的女人。   张贺挠了挠头:“嫂子又没在这里,而且大小姐现在都离婚了,单身男人都能想。”   只是……他哥不是单身!   “你小子有问题啊。”   张贤瞪了张贺一眼,然后呵呵笑道:“不过要是大小姐的话,哥支持你,毕竟面对大小姐这么漂亮能干的女人,很难不动心嘛。”   “我没有,你可别胡说。”   张贺心里一虚,赶紧低着头往酒窖走去。   ……   梁酒坐在车里,远远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管家。   管家见到她的车,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过来。   梁酒下了出租车,看向管家道:“时先生在家吗?”   “在在在,知道梁小姐您要来,先生一早就没有出门。”   听这话,就觉得他家先生挺闲的。   梁酒礼貌的点了点头,跟着管家进了时家大门。   “小姐怎么不自己买辆车?”   每次看到梁酒打出租,管家就觉得和这样一个美人儿不附。   梁酒的长相脸颊偏圆润,不胖不瘦,让人一眼就有一种贵气繁华的感觉,像是一棵雍容典雅的牡丹花,和现在追求的网红脸不同。   “我不会开车,这样更方便。”梁酒淡淡的解释。   其实酒庄附近都是农家,她每次外出打车,都要酒庄里的工人送她去附近的路上,很不方便。   可是来到这里,她确实也不会开车。   “这样啊,那小姐可以配个司机。”管家笑了笑,他们家可以介绍啊。   梁酒却没get到老管家的点,礼貌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车。”   管家:他家有!   可是这话,他也不能说啊。   总不能让她走的时候,直接送辆车,那梁小姐肯定心里会不自在吧。   时家的园子梁酒来了不是一次了,走到门口时,梁酒停了下来,轻轻蹙眉。   “梁小姐!”管家见她不动,忍不住出声提醒。   梁酒看着紧闭的大门,还是问道:“时先生可还有请别的客人吗?”   “先生就请了小姐您一个人。”   “那,那家里人呢……”   一想到大年初一的尴尬,梁酒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自己那天走的太过仓促了,其实那个时间,自己应该大大方方的跟人家拜个年才对。   结果她因为太紧张,头也没回的逃走了。   “家里只有先生一个人,新年过后,各位少爷小姐太太就去忙各自的事情,没有再回来。”   管家说的‘回来’,梁酒没有听出其中的意思。   想着,这应该是时砚之一个人的住所,那些人应该就是过来拜年,不巧碰而已。   自己以后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见了。   “梁小姐请。”   管家已经主动将门打开,一副让梁酒进洞的样子。   只是略微踌躇了一下,梁酒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小姐先请坐,我这就叫先生下来。”   管家动作也是快,梁酒刚刚点头,这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上了楼。   梁酒刚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脚边突然什么东西蹭了蹭自己,一低头才发现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蓝猫。   似乎是因为她的突然到来,打扰了它在地毯上的休息,那只蓝猫十分不屑的向自己看了过来。   梁酒瞪大了眼睛,一猫一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她来过时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却是第一次见到时砚之的猫。   和他这个主人不太相同,这只猫看着格外……强壮!   她以前在王府时,福晋也曾经养过一只白色的波斯猫,是天蓝的眼睛如同宝石一样。   而此时这双黄色的瞳孔里,却露出了……懒?   梁酒一时愣在了原地,过了半晌才迟疑的开口:“你,看什么?”   “它叫肉丝,喜欢看美女。”   身后,时砚之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原本正在全神看猫的梁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头。   “我,这猫真肥。”   梁酒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低头偷偷瞄了一眼那只肉丝。   果然看到时砚之,地上的肉丝动了动,扭着自己肥胖的身子缓缓向他走来。   “喵!”   肉丝在时砚之的脚上蹭了蹭,带着明显的撒娇。   梁酒哑了哑声,看着时砚之将那只十几斤的大猫抱在怀里。   “它……名字很不错。”   接地气!   梁酒肯定的点了点头,真是符合。   时砚之轻笑:“它喜欢吃肉,每次还要把肉撕成丝才肯吃,所以叫肉丝。”   就听到这个解释,感觉这只肉丝更加的与众不同,十分有贵族气质。   梁酒尴尬的抿了抿唇,将带来的西装袋子送过来。   “这件衣服我先前忘记了,又重新洗了次。”   她一个单身女人,留一个男人的西装几个月,想想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变|态。   还好时砚之没在意,从她手里接过袋子,道了一声谢。   “对了,今天过来,还有个事。”   梁酒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这是离婚时的佣金,还有一些想请你为梁家酒庄做一份采购协议。”   她不懂法律,但深知有些东西中间的猫腻。   她酿酒卖酒,但也不能让有心人钻了空子,给了别人害自己的机会。   时砚之昵了一眼她手中的卡,没有迟疑的接了过来。   应了声:“好!”   梁酒没想到,他拿钱拿的这么痛快,还以为像时砚之这样的正人君子,应该和她推拒一番。   果然,律师也是要吃饭。   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别扭,但是自己请人办事,人家拿钱也是应该的。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不想待了。   女人的心情,总是那么飘忽不定。   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她就阴云密布。   时砚之还要说什么,梁酒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男人抱着怀里的猫,重重叹了口气。   梁家酒庄接了订单,跟着就是接粮的日子。   万易一直在农户家里蹲到粮熟,按照梁酒的规定,将最好的一批率先送了回来。   “今年的粮食也太好了,不过大小姐,这些好像是去年的高粱。”   张贤一眼就看了出来,不由的看向梁酒。   梁酒看着停在院子里的粮车,满意的笑了笑:“是我让万易先进一批,今年的高粱最早要等到七月,到时拿来酿酒就太晚了。”   “我让他先采购了一批,这些不错,先让人搬进仓库吧。”   没有粮食,酒庄也产不出酒,年底他们要拿什么出货。   “这么多的粮,万易应该也快要回来了吧。”   他们小姐可真大手笔,光是去年的粮就买了这么多,今年的高粱一下来,那岂不是要把整人酒庄都堆满了。   “我让他去了其他城,再多收一些上来。”   “小姐,还要收啊?我们的仓库差不多已经满了,再买怕是就要放不下了。”   到时候收的粮没有地方放,万一受潮或者着了虫,岂不是要赔大了。   虽然大小姐很有魄力,也让酒庄恢复了一些生机,但是一下子就吃这么多,他们怕是吃不下吧。   “既然开的是酒庄,庄里没有酒,还叫什么酒庄,放心好了,我已经让人去附近租仓库了。”   梁酒的话,让众人微微放下心来。   张贤忍不住道:“既然我们有这么多的粮食,那您刚才怎么不多订给那些富商点?”   还有那些采购商,梁酒给他们限定的数量非常少。   “这些粮食看着多,但是如果酿成纯正的粮食原酿,能出来的量并不多,今年的货还是只出一半。”   只出一半,就算是价格略微涨了些,但也没有办法弥补酒庄前些年的亏损。   “粮食是有了,可是出了酿,我们酒窖也放不下啊。”   梁酒点头,温和的语气中透着坚定:“既然放不下,那就买地,扩酒庄!”   作者有话说:   作者:我又来了,对,就是我。咕咕们都看看我!!!   新文预收《病弱美人在恋综徒手劈砖后》《这狗仔能处,有料她真爆》麻烦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收藏我这个二百斤的巨巨。   …………   《病弱美人在恋综徒手劈砖后》文案:   岁愿从小无父无母,跟着一群走江湖卖艺的杂耍师兄弟们长大。   在一次胸口碎大石的表演中胸骨断裂一命归西。   再次醒来,岁愿穿成了恋综里刚刚爆红的流量小花。   小花天生病弱,走两步喘三口。   综艺平台这次为了搞事情,节目开始先让五位女嘉宾表现才艺,再由七位男嘉宾抽签选择伴侣。   第一位女嘉宾:我给大家弹首琵琶。   第二位女嘉宾:这是我刚做的红烧肉。   第三位女嘉宾:我曾经拿过游泳冠军。   第四位女嘉宾:谁敢跟我比物理?   轮到岁愿,磨磨蹭蹭的走上前,想了半天只能小声的问了句:“徒手劈砖行吗?”   ……   选好伴侣的岁愿发现,自己竟然和双料影帝组成了情侣,激动的她一时没忍住,问道:“大神,您为什么选了我?”   双料影帝昵了她一眼道:“你看着最不可能和我传绯闻。”   岁愿:……好吧。   录制第一期:荒岛求生。   其他情侣还在想着怎么生火做饭,岁愿已经打进了节目组阵地,还把导演组的两箱泡面给搬走了。   录制第二期:密室求生。   其他情侣还在找出口的时候,岁愿已经走出密室,顺便把密室大门给踹塌了。   录制第三期:……   录制第四期:   导演组:请先把赔偿款交一下。   全体网民:啊啊啊……好配,这才是最佳CP,不要停!   允许你们带薪恋爱,做成传记。   ……   文中关于花朝节的相关信息,均来自网络百度。   花朝节为我国传统节日之一,俗称\"花神节\"、\"百花生日\"、\"花神生日\"、\"挑菜节\",一般于农历二月初二、二月十二或二月十五举行。   节日期间,人们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称为\"踏青\",这是为了纪念百花生日,以祈求花神降福,保佑花木茂盛。 第20章 依旧离婚第二年   梁酒要买地扩酒庄的事情, 让酒庄的工人大吃一惊。   毕竟酒庄还在亏损,银行还有贷款。   在这么大的压力下,梁酒竟然要买地建酒窖和仓库, 这, 这是不是送死自己还要给人递刀啊。   “大, 大小姐, 要不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虽然现在看似有些起色,但是今年的出货量也顶多能持平。”   梁酒收了这么多的粮食, 今年卖出去的酒,有可能只够这些粮。   想要盈利,真的好难啊!   “没关系,酒贵在时间悠久, 才够回味绵长。”   她不急,所以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做便好。   “话是这么说,往年我们的酒没有这么讲究, 如果为了窖藏,占地面积多, 也不好管理。”   张贤面露难色,隐隐替梁酒担忧。   最重要的是,窖藏后的酒, 虽然会因为时间长而品味醇厚。   但是却也延长了成本投入和回报率,一两年下来, 他们要是这样只出不进, 怕是明年就撑不下去了。   “对啊, 其实我们现在的酒, 就已经足够好了, 那些人都抢着来订,我们根本就不愁卖,大小姐您完全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再去投次建酒窖。”   张氏兄弟两个在旁劝道,生怕梁酒真的要把自己埋进火坑里。   按照他们现在的发展,如果顺利保证这几年的出货,完全可以在三年后实现盈利。   这样更稳,风险也更小。   可是偏偏,梁酒却要搞个更大的。   兄弟两个不由的担忧起来,生怕也们大小姐明天就赔的倾家荡产。   “现在的情况是还可以,只能说我们做到了起色,想要填补前几年的亏损盈利需要更多的时间。”   “不过,我不想浪费那些时间。”   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世代,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后半生只想活的轰轰烈烈。   “你们不用担心,所有的亏损都是由我来负责的,你们只要放开去干就好。”   梁酒温柔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慷慨激扬,却让人心蓦然平静下来。   兄弟两个张了张唇,也只好应下了。   他们劝不动,只能跟着大小姐努力干。   连一个柔弱的女人都不怕,那他们这些强壮的汉子还怕什么。   有了梁酒的同意,酒庄很快就通过当地政府向附近村民收购了一块农用地。   新的酒窖和仓库,风风火火的从当地开始建了起来。   因为两边工期都在施工,梁酒显然比以往更忙了。   时砚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办公室的桌子上,女人随意的趴在上面,眼眸轻闭呼吸深沉的睡着了。   “时律师您稍等,我进去叫大小姐。”   张贤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却被时砚之拉住。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她睡醒,不用打扰。”   男人说着,越过张贤欲言又止的视线,径直进了里面。   办公室里的百叶窗落下,张贤的视线被彻底挡在了外面。   这人就这么进去了?还放下了帘子。   他不会对他们大小姐做什么吧?   应该也不会,时律师看着像是个正人君子。   可是男人有几个不见色起意的?   但是大小姐也不像好欺负,再说这是在梁家酒庄,他还能造反了不成?   张贤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嘀咕。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就守在办公室不远的地方,要是办公室里有什么动静,大小姐求救的话,他就第一时间冲进去。   管他什么律师,富几代呢。   只要敢在这里欺负他们大小姐,自己就跟他拼了。   给自己一顿PUA后,张贤找了个角落蹲了进去,视线直接对着办公室的大门,一副警惕。   办公室里。   时砚之见到睡的如此香甜的梁酒,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走到一旁的衣架前,将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女人睡的很沉,并没有被惊醒。   时砚之盯着眼前的女人,不由的弯下身仔细打量。   长长的眼睫低垂着,在眼帘下映出一个浅浅的黑影,细腻的肌肤不见有一丝遐思。   她呼吸均匀,秀丽的鼻头上还粘了一根调皮的发丝。   红唇轻抿,睡的格外好看。   真是一个处处都透着规矩的人,连睡觉都这么乖巧。   梁酒似乎累极了,一直都没有被吵醒。   时砚之在她樱红的唇上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的移开。   转身间,下意识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轻抿薄唇。   他竟然看着一个女人的睡脸,把自己看得口干舌燥。   时砚之忍不住轻笑,轻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不再出声。   梁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醒过来时,发现手下的文档都被她给压皱了。   还好她睡觉不流口水,要不然岂不是很狼狈。   慌乱的把文件铺平,梁酒抬头看到沙发上的男人,微微一怔。   他怎么在这里?   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了?   他不会看自己睡觉的样子吧?   梁酒连忙整了整睡乱的头发,确定了自己没有搞乱了仪容。   沙发上的时砚之闭着眼,同样像是睡着了。   梁酒轻轻走了过去,指尖落在他的肩膀上,还没来得及开口,手就被一只大手给握住,然后手背传来一道温柔的暖意。   “睡醒了!”时砚之睁开眼,一双深邃的黑眸,目光清幽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梁酒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你怎么过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好像从上次自己在时家离开后,就一直没有见到时砚之了,这么算起来,竟然也有一个多月了。   这些天她都忙着酒庄和新酒窖施工的事情,他给发的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时间回。   只是没有想到,时砚之会突然过来。   自己最近好像是没摊上什么官司吧。   “看你睡的香甜,没忍心。”   时砚之的声音里有几分的沙哑,应该是这半天坐在这里没有说话喝酒的原因。   梁酒点了点头,忽略掉了他话里的亲昵和撩拨,淡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说话间,梁酒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结果男人竟然抓的紧了紧。   梁酒:更加不好意思了,站在原地,有些许的无措。   她……第一次让男人给牵手了。   而且还是这么不美好,这么不容拒绝的情况下。   虽然男人的掌心很温暖,她也没有什么反感和不适的情绪。   但是……男人的视线太灼人,自己很不好意思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看来梁小姐有些薄情,离婚时就可以在我家喝酒到深夜,婚离完了,就不理人了。”   时砚之说话时,语气里有几分的调侃,嘴角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让人一直分不清他话是真是假,是生气还是高兴。   “没有不理人,只是最近确实有些太忙了。”   梁酒抿了抿唇,很是认真的回道,可是自己那只被握住的手,总是不争气的给她带来异常的感觉。   老天爷,她是不是上辈子欠这男人什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调戏自己。   “你来……”   “你不理我,我就是有些不放心。”   时砚之的手松开,梁酒这才松了口气。   赶紧将手藏到了身后,面色镇定道:“不放心?”   自己有什么让他不能放心的?   “嗯,不放心,怕你打算一直这么不理我了,毕竟我现在好像对你没有什么价值。”   时砚之说的坦然,深邃的目光落在梁酒的身上,似笑非笑。   也许是因为他带着眼镜,所以才会显得那么让人看不清。   梁酒只觉得脸颊微热,轻咳了一声,娇嗔道:“你少胡说。”   她才不是那么势利的人。   “原来我对你还有价值。”   律师的脑回路果然和她的不同。   梁酒不由的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异的看着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是价值多少衡量。”   梁酒挺了挺脊背,回应的格外认真。   只要她态度摆的好,别人就看不出她内心里的害羞。   这和面对霍蕴白,完全是两种感觉嘛。   “嗯,你说的确实对,友情确实如此,但梁小姐和我并没有友情。”   时砚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噙着的那么笑容渐渐散去。   突然眼神变的无比认真道:“上次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现在我想回答了。”   “不用回答!”   梁酒赶紧阻止,伸手挡在了男人面前,再也崩不住脸上的冷静。   见时砚之看她,梁洒赶紧道:“不用回答,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她现在……不敢听。   “可你问了。”   男人一脸‘我很诚实’,继续道:“我也听到了。”   梁酒:你闭嘴行吗?   “我一直都很喜欢梁小姐,我以为你知道。”   梁酒:你到底为什么要回答!!!   梁酒盯着眼前的男人,呼吸在这一刻有了几秒的停滞。   或许是男人觉得他这话砸在她心口还不够重,又补充了一句:“我表现的这么不明显吗?”   梁酒:你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是她太迟钝了。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和你……不熟。”   梁酒抿了抿唇,很认真的琢磨了最后这两个字。   实在是想不到他喜欢自己的点,到底在哪里。   “我们以前不熟,现在……不熟吗?”   男人突然起身问道,身影逼近的瞬间,梁酒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微微蹙眉。   他们在医院相遇,他帮了自己,匆匆一面要了微信。   还衣服时去了他家,结果自己稀里糊涂的又把衣服穿回来了。   离婚时他来民政局接自己,还和自己一起吃了酒席,看了星星。   过年时一起跨年,两个人一起做了饭,看了春节联欢会,赏了烟花,见了……家人。   刚刚还牵了手!   梁酒猛然一个激灵。   这不是网上说的见面、搭讪、约会、见家长,再后面应该就是订亲了。   典型情侣步入婚姻殿堂的正常流程!   梁酒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原来现代人的恋爱方式,已经变的这么保守含蓄了。   “我们……”好像已经挺熟的了。   “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等你离婚,和你一起去花神前祈福,系了红绳,却被你冷落了一个多月,你不会是不想对我负责吧。”   时砚之逼近,目光落在梁酒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反而多了几分的认真和强势。   梁酒:突然间被人拿捏了。   “我没想。”   别说负责,她连想都没想这种事。   看着时砚之靠近,梁酒赶紧应声道:“我在想想吧。”   “嗯?”   “想想我们的事情。”   梁酒解释,有些没太适应这快节奏的恋爱过程。   果然这个时代和她那时不一样了,男女都要三书六礼,父母之命。   她在这里也没有父母,好像自己就能做主。   “一个多月了,还没想清楚?”   很显然,时砚之对她‘想想’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我没想,以前你没说,我就没想。”   梁酒认真的解释,跟着转身拿起了椅子上散落的外套,上前道:“时间不早了,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现在只有吃饭,才能缓解她的尴尬。   身后传来男人的轻笑声,梁酒硬着头皮,生生没有转过头。   办公室不远处的角落中,张贺看着挤在缝里的汉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哥,你这是昨晚被嫂子罚了多久,困成这个样子。”   在这种地方睡着,还真不是一般的人。   张贤被笑起吵醒,迷糊的从缝隙里钻了出来,一脸莫名:“我怎么睡着了。”   张贺一边为他清理身上的杂和尘土,一边笑道:“哥,你也太能干了吧,嫂子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刚结婚所以才充满激情。”   男人之间总是会不时的开黄腔。   张贤烦躁的摆了摆手:“去去去,你一个没结婚的小破孩子知道什么。”   一边说着,张贤转身就要往酒窖里走。   身后的张贺追上来,好奇的道:“哥,你蹲这里到底干什么啊?”   这里对着的可是梁酒的办公室,他大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就算是亲大哥,他也不能支持他做破坏家庭,伤害嫂子的事情。   张贺这么一提醒,张贤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哎哟一声,抓住了张贺的胳膊。   “大小姐呢?”   “大小姐?刚刚和时先生一起出去啦。”   张贺一脸莫名,这怎么好好的还提到大小姐了。   “和时先生一起出去的?什么时候?”   张贤紧张的追问,张贺被问的一脸懵,直了直门口道:“就刚才啊,大小姐坐时先生的车出去的。”   他刚才看到梁酒走,这才到这边过来的。   “哎,完了。”   张贤松开张贺的胳膊,叹了口气。   张贺不由笑道:“哥,你什么完了。”   “什么我完了,是你完了。”   张贤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家弟弟一眼,亏自己还为他守了大半天,结果,大小姐跟着别人走了。   “哥,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是笨吗?看不出那个时律师别有用心?”   大家都是男人啊,男人的心思不是最好猜了吗?   那个律师这么好,不喜欢这个女人,婚都离完了,还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还给他们酒庄做了新的订单协议。   “时律师……你说他喜欢大小姐?”   这下张贺终于不傻了,猛然间缓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张贤。   在自家大哥肯定的眼神中,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丧气人。   “那大小姐一定会喜欢时律师吧。”   他可真笨,现在想来时律师看大小姐的眼神都已经很明显了,自己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到现在才发现,人都已经跟人走了。   “哎,你也别太伤心了,咱跟大小姐本来就有差距,而且,你和时律师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大小姐喜欢别人也很正常嘛。”   张贤宽心的安慰着自家兄弟,听得张贺心更凉了。   哀怨的看向他道:“哥,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啊?”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正经名牌大学生啊,怎么就那么差了。   只不过自己不是念的法律而已,不是律师就很差嘛。   “当然是你亲哥了,走,亲哥带你去吃食堂。”   “又吃食堂,我都失恋了,就不能去外面请我吃顿麻辣烫。”   “行行行,晚上请你出去吃,今天中午先吃食堂。”   兄弟两个挽在一起,很快消失在食堂门口。   ……   梁酒跟着时砚之去了一家火锅店。   看着眼前的铜锅,眼底莫名的感觉到熟悉。   “我以前就吃过。”   梁酒看着锅子里冒出来的热气,平静的开口。   以前王府没败落的时候,有个侧福晋就非常喜欢这锅子,几乎没隔几天就要吃一次。   梁酒碰上过几次,也很喜欢。   “吃火锅到是应该配酒庄的酒。”   时砚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又将衣袖轻轻挽起露出精壮的手臂。   滚滚的热气,迷蒙了男人脸上的眼镜,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时砚之将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梁酒这才发现,原来男人长了一双桃花眼,垂眸时遮住了眼底的潋滟。   男人一抬头,就发出了盯着自己的梁酒。   勾唇轻笑道:“怎么这么看我?”   “你眼睛近视的很厉害吗?”   梁酒指了指他桌上的眼镜,又重新看向男人道:“你眼睛很好看。”   不过,他带着眼镜其实更好看。   只是男人太招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被夸奖到的时砚之笑了笑,将桌上的眼镜收进了衣服里,轻声道:“那就给你看。”   梁酒:又被撩到了!   “锅开了,快吃吧!”   梁酒赶紧心虚的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一顿火锅两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店里的人依旧很多。   “这家的火锅很好吃,下次可以再光顾。”   梁酒看了一眼招牌,默默记下卢记的名字。   “下次想吃的话,我请你。”   时砚之将手包还给梁酒,主动去开车。   今天只有他们两个过来,时砚之因为开车,所以没有喝酒,这顿火锅略微少了点什么。   “好啊,你请就你请。”   梁酒一点也不客气,这顿她请的时候,时砚之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吗?   原本她还以为男人要面子,大多都不太会愿意让女人请客。   谁知道要面子这种事,在时砚之这里根本不存在。   她去结账的时候,男人就在她身边站着,而且各外坦然的接收收银员的注视。   这男人的心态,就很不一般的稳。   时砚之去停车场开车,梁酒便站在路边等着。   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了她向停车场望去的眼神。   “梁酒,你怎么在这里?”   梁酒一转头,就看到了穿的珠光异彩的白芙蕖。   几个月不见,女人明显比以前圆润了许多,身上的穿戴变的越来越俗气。   明明一身的名牌,偏偏让她穿出了爆发户的感觉,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更是红的刺眼。   梁酒看着走来的女人,轻蹙了下眉心,清冷道:“这店是你开的吗?我怎么不能来这里。”   白芙蕖没想到,自己一上场就被噎到了。   原本还想要炫耀一番的女人,此时脸上有些许的尴尬。   昵了一眼不屑道:“这么个小破店,也值得霍家买吗?”   说完又高傲的打量了梁酒一眼,便微微皱了脸:“你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   她虽然不懂旗袍,但是明显能感觉到,梁酒身上的衣服,比她原来在霍家的更好看了。   料子也一看就价值不菲,就算不是名家订制,也肯定值不少的钱。   梁酒离了婚后,怎么可能过得这么好。   “怎么,你要给我买衣服?”   梁酒不紧不慢的开口,看向白芙蕖的视线也变的越发幽冷。   她身上的这身旗袍,还是时砚之上次在花朝节的时候一起送过来的。   当时送了五六件,她还都没有全部穿一遍。   “你……”   白芙蕖双被呛了一口,顿时小脸变的更加难看了。   这女人还真是讨厌的很。   以前讨厌,现在更讨厌。   以前梁酒是明名言顺的霍太太,现在自己依旧坐不上这个位置。   只是以前的梁酒对她还虚伪的客气,现在竟然直接怼她了。   想想就觉得这个女人可气。   “这么贵的衣服,蕴白给你的钱花的也快差不多了吧。”   白芙蕖的话里满是讥讽,梁酒默默的转身,把头转回了停车场的方向,看着缓缓靠近的车子。   勾了勾唇角笑道:“你想花霍蕴白钱可以管他要,不用是嫉妒我,等你和他离婚的时候,也可以向他要,相信他对你一定比对我大方。”   梁酒说完,已经完全没看白芙蕖那张愤怒的脸,拿好自己的东西往路边的车子走去。   身后的白芙蕖,疯狂的脸上几乎扭曲,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梁酒,看着她坐进了一辆熟悉的豪车里。   ……   梁酒回到酒庄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酒庄内忙忙碌碌,时砚之的车子一开进来,张贺就匆匆跑了过来。   看到时砚之的时候,青年脸上带着明显的别扭,但很快又将头转向一旁,视线落在刚刚下车的梁酒身上。   上前道:“大小姐不好了,您快去工地看看吧,施工队不知道把谁家的祖坟给挖了,现在好多农民都过去了。”   他见人多,很怕一会儿会引起骚乱。   毕竟能在那种地方出来的坟,年头肯定是有了,万一是村里那家的老祖宗,到时候那些村民闹起来可是够他们喝一壶的。   梁酒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买地的时候,不是已经都勘察过了?”   而且,批地都是走的合法手续,这下面有坟,怎么土地管理那里也没有通知啊。   张贺的脸色也很焦急,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啊。   但是他们动工的时候,确实挖出了东西。   一旁的时砚之道:“先不用急,过去看看再说。”   说着从车里拿出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我跟你们一起去。”   这个时候,身边多了一个懂法律的人就很提气。   几个人也没敢耽搁,赶紧往工地的方向走去。   原本的施工地也全部都停了下来,消息传的飞快,几个附近的村子都得到了消息。   一大群人把整个工地围了个结实,仔细一看竟然好像还有警察。   这……这不会是犯案子了吧!   梁酒心中一沉,连忙上前。   事先在工城监工的张贤看到他们过来,连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看到梁酒的时候,张贤灰头土脸的脸上,突然露出一口大白牙,呵呵一阵傻笑。   “大小姐,大喜!”   怎么,是她要结婚了,还是要招婿了,怎么就突然间有喜了。   没等梁酒问,张贤已经激动的一把抱住身边的张贺,看向梁酒呵呵傻笑,然后神性道:“好像是座古墓。”   这地是梁酒刚刚买下的,手续合法,文件齐全。   这古墓埋在她家地里,挖掘的话,是不是要她同意?是不是要赔她钱?   被抱住的张贺把头抬起来,一脸惊讶:“古墓!”   话音才刚落,就被亲哥给捂住了口鼻,差点没一口气憋死。   “小声点,现在专家都在里面测着,八九不离十!”   “太好了,我们大小姐是不是要发财了?”   兄弟两个激动的满面红光,仿佛地的主人是自己一样。   梁酒却不由的蹙了眉,担心道:“如果真是古墓,怕是这酒窖就建不成了。”   到时这周围就要被保护,怕是连酒庄都没办法再待下去。   没有酒庄和酒窖,今年的酒还怎么出来?那些订单要怎么交付。   梁酒下意识的有些头疼,这对她来说,也不完全是好事。   几个人还在兴奋的时候,里面有人走了出来。   “您是这块地的主人吧,这下面发现了一个小型墓,不大,初步预测应该是明朝时的一位高官葬在了这里。”   “不过这墓不算隆重,占地面积也不大,彻底挖掘需要几天的时间,只是这些天你们要暂停施工。”   遇到这种事,梁酒显然是没有选择的。   发现古墓这属于国家文物,他们是没有权利不让挖。   虽然觉得时间被耽搁,但梁酒还是很配合点了点头。   那人没想到,这地的老板不但是个年轻的美人儿,竟然还这么好说话,不由的也松了口气。   “放心好了,这些日子的误工费我们会向上面申请,不会让您吃亏的。”   “不用了,既然挖掘时间用不了多久,那我就等几天再施工也可以,不需要误工费。”   梁酒回的坦然,这种钱,她也没有想过要赚。   “那就好,就算你不收钱,我们也会如实向上面反应,给你做出嘉奖。”   这到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酒庄赚不到钱,但是却可以赢来一个好名声。   梁酒十分率快的点头应下了。   张家兄弟听到古墓几天就能挖走,并不大,不由的有些失望。   “要真是个帝王墓,那以后大小姐都不用开酒庄,都能过富贵日子了。”   张贤一想到那古墓里的金银珠宝,还真是满眼的羡慕。   梁酒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地也是刚刚买的,等两天我们也损失不了什么。”   等他们把东西一挖走,他们就可以继续施工了。   梁酒到是觉得不耽误她卖酒,就是一件好事。   身边的时砚之跟她打了个招呼,便独自往刚刚通知她的那人走去。   既然不能施工,梁酒让张家兄弟安排那些挖掘机先回去,过后几天再来照常施工。   很快时砚之回来,拉起她的手道:“走吧!”   “我们不去看看了吗?”   梁酒一脸好奇,她还不知道那个古墓长的什么样呢。   说是一个小型的,考古队会直接挖走,但梁酒还是很好奇。   “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会自己处理。”   梁酒见状点了点头,可怜那些文物,她也没看到。   考古队在这里待了没几天,便挖走了所有的东西,连棺材上掉的木屑都没有放过。   梁酒看着多了一个大坑的工地,不由的蹙眉。   看来还要买点土把坑填上。   张贤跟在梁酒身后,看到原本还热闹的地方,此时因为多了这个古墓坑而变的诡异。   可惜这个墓不能再大点,要是设成国家重点保护项目,直接把地收回去,给他们一大笔赔偿款该多好。   “大小姐,这地方出了墓,这坑怕是有些不吉利吧,要不要找人来看看?”   他们生意人,多多少少都要信风水。   即使梁酒不想信,可是看到那些施工人皱眉的样子,也只要点了点头。   张贤赶紧道:“我去问问附近村民,有没有什么风水大师来看看。”   张贤办事也是利落,第二天一早,听说就在一座大山上,请下一个非常有名的仙师下山。   梁酒接到通知过去,正好看到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卜大师。   张贤看到她立马跑了过来,介绍道:“大小姐,这位就若云观里的卜大师,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师傅了。”   “而且我妈说了,这位老尼已经有八十岁了呢。”   张贤对着梁酒说的一脸神秘,尤其是说到尼姑的年龄时,眼里充满了敬佩和神圣。   像去西天取经见到如来佛祖的唐僧,就差给大师下跪了。   尼姑大师也看到了梁酒,一脸淡定的走了过来,对着梁酒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女施主有礼了。”   这就不认识她了吗?   梁酒无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声音温柔道:“听闻大师佛法无边,功德无量,常常帮助周围村民趋吉避凶,可谓是得道高尼。”   梁酒一串夸奖下来,尼姑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张贤道:“大师不看名利这种身外物。”   梁酒:“……”   那她看什么?看天空中的云,还是看地里的空气?   “今日有幸请到大师在此,敢问大师如何称呼。”上次在霍家骗骗白莲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骗到她这里来了。   她是古人,不是古物。   大师微微半合上眼,对着梁酒拜了个佛礼,沉着声道:“阿弥陀佛,贫尼法号卜灵。”   梁酒:卜灵,不灵? 第21章 同样离婚第二年   卜大师在建筑地周围转了一圈, 便回来道:“这里以前是个风水穴,葬这里的人可以保佑子孙财富绵延,人丁昌盛, 是块好墓地。”   “这里原来葬着的, 应该是位高官吧。”   大师说的一本正经, 身边的张贤已经不住的点头。   一脸崇拜的附和道:“大师您说的真对, 我们这里刚刚挖出古墓。”   梁酒:“……”   他们这里出古墓,是一件很难让人知道的事吗?   怕是现在方圆十里,都没有人不知道吧。   这确定不是个骗子?   “不过, 这墓里的主人已经挖走,这里便缺了主位,这穴里没有穴眼,那就是凶地。”   大师话锋一转, 脸色变的凝重起来,待在身边的张贤立马紧张,拉住大师的僧袍衣袖, 紧张道:“卜大师您赶紧给我们看看,这地方还能不能破, 我们马上就要在这里建酒窖了。”   “你们要建酒窖?”   大师挑眉轻蹙,然后半阖上眼睛摇了摇头。   “不可,这酒是液体, 为水态,水主阴, 这墓地又是极阴之地, 这阴上加阴, 岂不是……”   “岂不是以煞挡煞, 化邪为正。”   梁酒直接打断了这神棍的话, 笑着上前道:“水虽为阴,却可聚财,酒可生火,火生阳,刚刚大师说此地可以保佑子孙财富绵延,人丁昌盛,只是缺了穴眼,那以酒水补之,下阴上阳,阴阳调和岂不是大富大贵的财地。”   “大小姐,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张贤愣住了,然后更加崇拜的看向自家大小姐。   果然,大小姐才是他该敬佩的女人,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原本还让人担心的大凶之地,转眼就是大富大贵的好地方。   周围看着梁酒的眼神,已经从原来的惊艳变的……惊恐?   “这位女施主……!”   卜大师往前走了走,目光深幽的看向梁酒。   梁酒:看来是认识她的。   没等梁酒等着和她打招呼,卜灵手里的罗盘一收,认真的摆了个佛礼。   然后,低声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全身翠绕珠围,贵气逼人,本地有女施主在此,必定福气冲天,大吉大利,财运亨通,百无禁忌。”   梁酒:“……”   这些词,她就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   被大师看过的风水宝地,很快就风风火火的动工了。   张贺办事利落,请了附近不少的村民过来帮忙,先把古墓的大坑给填了,又在上面放了几十个酒坛子,半埋土中,寓意镇宅逼煞。   很快很的酒窖就建了起来。   仓库落成的时候,万易也带着今年的新粮回来。   酒庄内,因为大批的新置的酒坛和粮食,被堆的满满一院子。   工人们看到这些东西,也有一种自家酒庄生意很火爆的感觉。   “大小姐,今年的第一批原酿已经出来了,除了年时订出去的那一批,还有一小部分剩下来,您看要怎么处理?”   现在他们绝不会让梁酒把所有酒给卖掉了,毕竟大小姐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因。   而且他们发现,梁酒的每一个决定,似乎都会有意外的收获。   梁酒抬头,看到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万易。   今年收粮,他直接住在了农户家里,监督那些农户的粮食品质,回来时又黑又瘦,很显然是跟着那些农户,没少下地劳动。   “嗯,全都埋到花园的地下吧,等到年底再挖出来,做为今年的贺岁酒。”   梁酒在建仓库时,特意留了一片空地,地上被她种了不少的瓜果花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大小姐不开酒庄,要建花园了呢。   “这些做年底贺岁酒?这是不是少了点?”   咋比去年的那几十坛还少,他们大小姐这是不是太抠门了。   这么干下去,他们酒庄的酒,不用卖了。   梁酒笑了笑,对于万易的疑惑并不生气:“不少了,太多了也没有必要。”   好的东西,都是越稀少才越珍贵,全部满大街了,也就真的不值钱了。   “那好,我这就让人埋起来。”   万易转身就要出门,身后的梁酒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住:“拿出十坛来,我要送人。”   万易愣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   去年的时候大小姐也是要送人,今年还送。   不过大小姐吩咐,他就去做。   梁酒拿着留出来的十坛酒,当天就去了时公馆。   酒庄里。   几个人看着拉着酒离开的车子,脸上露出不同的神色。   “大小姐和时先生真是越来越近了。”   张贺不由的冒出一句酸溜溜的话,身边的万易瞪了他一眼。   “大小姐跟谁近,关你什么事?”   你在这里叹什么气,搞得好像老婆被人抢了一样:“时律师是我们酒庄的法律顾问,大小姐给他送几坛酒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小姐离婚,还是时律师帮的忙。”   梁酒离婚的具体过程,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这位律师是个好人。   张贤在一旁笑道:“万老弟你是不了解,这大小姐和时律师可不是就那一点关系,他们……”   张贤说着,伸出两根食指,指尖轻轻对了对,眼底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容。   一旁的万易顿时锁了眉心,眼神带着一抹不确定的问道。   “他们怎么了?”   “大小姐和时律师好像在谈恋爱。”   一旁的张贺低垂着头,一副有气无力的小声嘀咕。   虽然知道大小姐和时律师是天作之合,但是内心深处,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   哎,说白了,女神被别人觊觎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尤其是大小姐好像对时律师也很有意思。   两个人情投意合,他们就显得十分多余。   “好了,大小姐这样的女人咱们找不上,还可以找个别的嘛,再说了大小姐离过婚,还比你大……”   “离婚怎么了!”   “我不嫌弃!”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万易看了一眼张贺,冷声道:“离婚又不是大小姐的错,是那个男人不知道珍惜,大小姐才是受害者。”   “对,现在的女人,离不离婚有什么重要的,人好就行了,哥你是不是太封建了。”   张贺满脸赞成,更觉得万易是自己的知己。   一下子就被亲弟给顶到,张贤表示自己很们无辜。   明明是看你们追不到,他才会说话安慰的。   结果到好,这两人真是……不识好歹。   ……   时公馆门外。   梁酒的车一到,管家就迎了上来,跟着招呼着几个男佣来搬酒。   “怎么我每次来送酒,管家都会在门口等着,不会是你家先生吩咐的吧。”   梁酒的话里带着几分的打趣,管家也并不在意。   笑着应道:“先生知道小姐要来,一早就吩咐过了,只是我怕门口的人招待不好,才特意过来。”   梁酒每次来,时公馆的大门就全部大开着。   这哪里是招待不好,分明就是请君入瓮啊。   连门卫看着她,都有一种‘欢迎光临’的感觉了。   “这些是今年的第一批,质量不是最好的,可以让时先生自己留两坛,其他的拿去送人,年底的那批原酿会更香醇,到时我再让人送来。”   梁酒一边说着,一边跟着管家上了观光车。   时公馆的景色她来来回回看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风景似乎都不一样。   尤其是今年的蔷薇,似乎开的格外的鲜红娇艳,在阳光下更加的鲜活。   管家听着梁酒的交待,都跟着点头一一应下。   笑道:“还是小姐心疼我们家先生,小姐送的酒我们先生都宝贝着呢,一坛都不让人动。”   更别说是送人了,那怎么能舍得。   “他没喝吗?”   梁酒愣了一下,转过头问道。   眼底的认真让管家赶紧摇头:“不是先生不喜欢啊,是先生舍不得喝,而且先生也不酗酒。”   “小姐送的原酿都是精品,这以后放着自然是越来越值钱。”   听着管家的话,梁酒忍不住笑了:“还好时先生不卖酒,要不然我这生意岂不是要被抢了。”   酒是粮□□,自然是越放越香醇。   年份越好的酒,口感更加舒适,而且她的酒喝后也不会让人觉得上头难受。   好酒自然是要配得上好的价钱。   “酒庄现在的产量少,您能惦记着我们家先生,每次都是最先给送来,这酒当然是格外珍惜了。”   “管家,你们先生有没有说过,你很会说话。”   梁酒忍不住笑了,实在是管家的表现太过明显了,她就是个笨蛋,才已经明白他要表达些什么了。   不过她并不反感。   或许是因为,她不反感时砚之这个人吧。   梁酒进屋的时候,时砚之并不在客厅。   管家应了声道:“小姐稍等,我这就去请先生。”   “你家先生是在书房吗?”   谈事情客厅也不方便,书房也更方便一点。   管家跟着点头:“是在书房,昨晚公司送了一些文件过来,先生一直没有看完。”   不得不说,时砚之挺闹的。   “那我直接上去找他吧。”   何必再等人下来,然后再去书房,她直接过去谈事情会更方便一点。   管家没有迟疑,立马道:“我去让人准备些点心和茶水,小姐您……”   “我自己上去。”   梁酒笑了笑,管家还真是越来越不拿她当外人了。   管家高兴的连连点头,赶紧去厨房吩咐佣人准备茶点。   梁酒上到二楼时,书房的门关着,整个二楼格外的寂静,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也变的异常清晰。   梁酒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门,门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进。”   “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梁酒站在书房门口,身上的烟色珍珠扣旗袍衬得女人风情万种。   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缓缓走了进去。   佣人上了果盘和各色茶点,梁酒看着满满的小食,轻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你这里打秋风的。”   管家怕是要把各色茶点都要给她上齐,生怕她有那一种品味吃不顺。   这么多东西,她怕是一样尝一次,晚上都可以不用吃晚饭了。   时砚之将头从一堆文件中抬起来,脸上的眼镜折射出一道流光。   视线落在满桌的茶点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浪费。   “挑一些你喜欢吃的,知道了你的品味,下次他就会少做些。”   这是拿她当试验田了,那个种子长的好,明年就种那一波。   梁酒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满意的一笑:“你家的厨子委时不错,做的东西都很好吃。”   “喜欢的话,要不要过来天天吃。”   书桌前的男人支着头,半挽着的衣袖露出结实手臂,阳光下竟然有一种别想的禁欲和蛊惑。   梁酒轻咳了一声,落下了眼帘,手里的点心遮掩了她心里的紧张。   低声道:“打车很贵。”   每天这么来来回回,确实很不方便。   梁酒想到了什么,抬头道:“我想买辆车,有没有不需要驾照的?”   现在让她去考驾照有点难。   时砚之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这个问题,很认真的给出了她一个答案:“摇摇车?”   梁酒:你过份了啊!   “那我还是抽空去学个车吧。”   梁酒低下头小声嘀咕,将面前的糕点继续塞进自己嘴里。   感觉到前面的人起身,眼前的光线有了片刻暗淡,梁酒抬起头,看到时砚之已经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突然弯下身。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梁酒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男人伸出一只胳膊串过她的耳边,落在了她身后的椅背上。   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声音低沉道:“你看我给你当司机行吗?”   别说当司机了,我看你是想当我男人。   梁酒心里一阵腹徘,她看着像是那么傻的,这男人在撩她,她能不知道?   轻咳了一声道:“那多大材小用,委屈时先生了。”   男人勾了勾唇笑道:“能给梁小姐当司机,一点都不委屈。”   梁酒:你可真能扯啊!   ……   酒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上半年的一批酒出庄后,开始陆陆续续的有订单追了过来。   万易张贤看着那些订单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小姐真有办法,没想到我们的酒一出去,那些人很快就返了明年的订单。”   不过他们也很奇怪,明明下半年的酒还没出来,梁酒却已经不让订了。   这订单一下就排到了明年,让酒庄看上去日渐红火。   “明年的订单,今年就要赶出来。”   梁酒的话,让几个人大吃一惊。   “今年?这不是明年的订单吗?那我们明年上半年出酒应该也不晚,今年就要一起出,而且还要赶今年的年节酒,是不是有点时间太紧了。”   张贺听了一脸为难,感觉这是个不太可能的事情。   万易也道:“大小姐是想年前酿出来的酒,经过我们年时的窖藏,让明年的酒更加香醇吗?”   跟着梁酒这些日子,万易算是看出了梁酒的一些习惯和做事风格。   梁酒更重酒的品质,所以酒庄以前被他们忽视掉的那些小细节,都被梁酒一一抓了出来。   他们的粮食酒,没有什么比时间沉淀后,更加美味的添加剂了。   梁酒肯定的点了点头,既然比不过品牌,比不过价格,那她就比酒。   “我看行,大小姐说的一定是对的,我相信大小姐。”   张贤一旁肯定的点头,对于梁酒的话,没有任何的疑虑。   突然被人这么信任,梁酒心中多了一抹感动,还是不忘记道:“既然现在酒庄扩大,原有的工人确实已经很难再兼顾,你们看看,再招些人进来吧。”   酒庄要招工,这已经是十来年没有的事了。   他们酒庄一向私营,从梁酒父亲那时开始,就已经不对外招工人了,平时进来的,也都是交替的子弟和亲属。   只有在工厂极度缺人的时候,才会对外扩招几个,但也大部分有点关系介绍进来。   这个酒庄看似一切正常,其实在骨子里传统又守旧,甚至还有排外。   那些新招的人,有的知识渊博,有的有先进的技术和理念,很容易就会把他们这些老人给替代掉。   所以,当年霍家就是想要吞并这个酒庄,费了不少的劲,也就插了几个人进来,齐财华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他是以高管的身份,直接接管了整个酒庄。   当时他们这些老人自然是不服气,酒庄建的偏远,酒庄里的工人,多是附近的村民。   他们靠农耕为生,每年收成寥寥,这座酒庄是方圆十里他们村镇最争钱的地方。   所以好多人退休后依旧舍不得这副饭碗,会推荐自己的儿子或者亲戚进酒庄。   以前的庄主念旧,一直也在默认这种传统的继承方式。   梁酒一来,不但整顿了酒庄的内部,还突然扩了酒窖和仓库,现在又要招工。   万易也忍不住蹙眉,担心道:“招工的话,我们酒庄从来没有这么大面积动作过,怕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这么多人。”   梁酒一愣:“周围这么多村镇,就算是他们的儿子女儿都外出打工了,我们也可以去外面的地方招啊。”   只要工钱给到位,没有理由找不到人。   “大小姐你怕是不知道,我们酒庄从来没有招过外人。”   张贤犹豫了一下,和梁酒说明了原因。   梁酒听了,也是跟着一愣。   她以为这种传承式的工作,只是止于她们那个时代,原来一直都有如此。   裙带关系,把持了整个酒庄产业,让整个产业渐渐步入没落。   怕是梁家酒庄落到现在这副田地,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吧。   庄里的每个人,几乎都多多少少持了一点酒庄的股分,他们把自己当成是酒庄的老板,所以对那些外来清白的工人不屑一顾。   所以造成了,就算是把人招了来,最后那些人也有可能在排挤中待不下去。   “大小姐,这人我们是可以介绍几个,但是那么大的酒窖仓库,恐怕需要上百来口人,要不要跟庄里的其他人商量一下。”   万易担忧的问道,对于梁酒要对外招工的事,并不怎么看好。   他也是接了父亲的位置,虽然自己很不想来,但是大学毕业,其实在外根本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   酒庄对于他们,更像是寄生的浮木。   “不用商量,酒庄的管理权还在我这里,酒庄发展需要招工并没有什么问题,你和他们也说一下,这次招工,不允许有裙带关系。”   她要招一些新鲜的血液,重新注入这座酒庄。   让这座沉寂了快要上百年的建筑,重新找回一丝的活力。   “可是……”   “放心,我会让庄里的人同意。”   梁酒笑了笑,打断了万易的劝阻。   也许梁家先辈开始的初衷是想让酒庄里的人更加团结,可是当这种团结变成固步自封,圈地自大的时候,那就是一种祸害和隐患。   她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自然是要走到底。   见梁酒执意,顿时让万易和张这兄弟也无话可说。   他们到是不在意,可是酒庄里还有一些上了年纪没有退休的老人。   他们可是不一样,把这个饭碗看得极重,甚至当成是另外一种传家宝般,要把自己的岗位交给自己的子孙。   虽然他们附近的村子,考出去的大学生并不少。   但是现在的大学生太多了,像他们这样平平无奇,没有任何优势和根基的大学生,更是一抓一把。   同样的,他们也在出了社会后,找不到合适和更好的工作。   有的甚至在家里啃老。   像酒庄这种,一来就是高岗位工作,工资待遇优厚,那些人自然当成了香饽饽。   想要让他们接受别人和跟自己抢工作,恐怕那些人根本不会干。   ……   梁家酒庄招工的消息,很快就不径而走。   周围村镇听说后,很快就有一大波人跑来应聘。   万易做为酒庄的主事,领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开始陆续登记。   因为这次酒庄招的人数众多,并且还有明确的岗位要求,自然那些走关系进来的人,几乎全军覆没。   梁酒一早,就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人刚刚走出屋子,就被那些酒庄的工人带着亲戚给推了进来。   因为猝不及防,梁酒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   桌角重重的咯在腰间,那种沉闷的疼痛瞬间散开,让她倒吸了口冷气。   “凭什么不让我们应聘,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我们要个说法。”   “大小姐,我们可是在酒庄干了一辈子的人,从我爷爷那辈可就是在酒庄里工作,到我这里都传了三辈了,您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吧。”   “大小姐我们要个说法,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群人将梁酒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早就有准备,但是这些人也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   她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当年王府被民党给充了共。   王府遣散的时候,也不曾如此的没有规矩。   蹙了蹙眉,面对这些人的围堵,梁酒不紧不慢道:“你们要什么解释?酒庄扩张,正常招工,一不犯法,二不做恶,你们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这些人动不动的就来围她的住所,实在是太狂妄了些。   “酒庄招工确实应该,我们也没说酒庄不能招人进来,但是您刚才说没有作恶,您不让我们那些儿孙亲眷进酒庄,害得我们老无所依,不是做恶又是什么?”   那些人如同疯了一般,开始向梁酒逼近。   曾经的他们,也面临过这种局面,最后就是用了这种方式,让梁父不得不听他们,打消了这种念头。   现在的梁酒,就是一个弱质纤纤的女人,难道还能比当年的梁老爷还难对付不成?   “对啊,我们要工作,我们要老有所依,我们要继承家业没有什么不对。”   “还我们工作权利,还我们生存空间,无良资本向我们道歉。”   “我们要工作,我们要生存。”   “……”   酒庄里,已经开始络绎不绝的响起了口号。   万易和张家兄弟见状,赶紧护在了梁酒的身前。   “大小姐先躲一躲吧,他们现在根本听不进劝。”   “对啊大小姐,好汉不吃眼前亏,呸,女人也不能吃亏,咱还是先走,他们散了再说。”   梁酒被万易和张家兄弟一前一左一右的护着,那些要过来打架的工人一个个就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他们在这里吵,梁洒却一脸的不着急。   不但不急,竟然还冷静的拿出了手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报了警。   “您好,我这里有工人斗殴,大概二十来个人。”   “是的,有持武器设备。”   “没有刀,有木棍和铁棒,对,都是我们酒庄的工人。”   “好,请你们快一点,他们已经强行闯进我的住处,并且打坏了门窗,是的暴力逼迫,人有受伤,我被人推了撞到了桌子,现在需要去医院做全面的体检。”   梁酒不紧不慢的拿着手机打电话,像是完全无视掉了这满屋子里的人。   临到最后,还听到她补充了一句:“麻烦多派点警力过来,最好携带武器,他们都极难安抚,无法进行交流!”   众人:“……”   梁酒一个电话过去,现代化的警力装备绝对是超出了梁酒的想象,比她当年见到的巡捕房,不知道要高出了几个档。   不到半个小时,三辆重型武装车快速到现场。   跟着武装车停下的瞬间,十几个武警从车上帅气的跳了下来,快速冲进了梁酒的住所,将二十几个手持‘重型凶器’的‘狂暴歹徒’全部按到了地上。   在梁酒的注视和解说下,很快那些罪犯被押上了武装车。   眼看着自己要吃牢饭,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人群里,有人悄悄探出头看向梁酒,可怜巴巴的小声道:“大小姐,现在换队站还来得及吗?” 第22章 仍旧离婚第二年   谁也没有想到, 轰轰烈烈的反‘资本’活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压死了。   二十多个人, 直接被压去了公安局。   梁酒看着那些人离开, 才终于忍不住跌坐到椅子上。   “大小姐您怎么了?”   张贺看到脸色惨白的梁酒, 跟着紧张起来。   刚才情况太乱了, 他们还以为梁酒是因为紧张,现在才发现她不光脸色惨白,连额头都已经冒出了细密的薄汗。   两道细柳的烟眉轻轻蹙着, 抿着红唇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还以为刚才大小姐报警这么说是故意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伤了。   可是他们几个大男人,一时间谁也不敢上手去碰梁酒, 只能紧张的在旁手足无措。   还是万易掏出手机,赶紧拨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梁酒被送到医院里的时候,时砚之也到了。   看到她时, 男人脸色紧绷绷的。   哗!   身前的帘子被重重的拉上,给她上药的小护士一脸不耐烦。   “不是和你们说了, 让你们在外面等,怎么又进来了。”   梁酒此时正脱了衣服趴在诊床上,只有头在帘子外, 目光落向门口的男人。   说不上原因,总之看到时砚之时, 心里默默有了丝委屈, 连原本没感觉的胸口也有些纠紧。   时砚之刚迈进急诊室就被怼了一顿, 男人快速的反应了过来, 隔着镜片的视线从梁酒哪里扫过, 又面无表情的退出了诊室。   看到时砚之竟然就这么出去了,梁酒心里格外的不自在。   也说不上不好,但也绝对不是好。   总之心里的不自在,让她有些负气的趴在床上,任由小护士给自己腰间上着药。   “你忍着点啊,这里青紫了一大片,你回去后每天都要换一次药,如果自己不方便的话,就让别人帮帮你。”   梁酒伤的是后腰,这种地方是自己最不可能接触之一。   虽然不可能有人能帮她,但听到护士的叮嘱,梁酒还是淡淡的应了声‘嗯’。   从急诊室里出来。   梁酒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男人。   时砚之手上拿着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后背随意的靠在墙壁上。   他看着有几分的疲惫和平时一丝不构的他比起来,散落在眉心的一缕发丝还有点狼狈。   只不过男人依旧帅气逼人。   听到动静,时砚之快速的抬起头,看到她的时候,深邃的黑眸藏在眼镜下有了一丝的波动。   男人径直走到她跟前,问道:“怎么样?”   梁酒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无奈道:“没有什么事,开了药,要每天都敷一次。”只是上药她恐怕会有点麻烦。   时砚之没有说话,只是在喉咙里,似乎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嗯’声。   梁酒蹙了蹙眉,这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啊。   心里正腹徘时,手心里突然一空,手里的药袋落到了时砚之的手上,男人径直拉起她的手,慢步向医院外走去。   被突然之间拉手手的梁酒,一脸怔怔的看向拉着自己手的那只大手。   熟悉的温热触感在手背的肌肤上传来,在她心中掀起一丝特殊的异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猛然间,梁酒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也是在这家医院,也是在医院的走廊。   那时的时砚之也像这样向自己伸出了手,全身都像是镀了光。   终于在这一瞬间,梁酒确定。   她恋爱了!   ……   坐在时砚之的车里,梁酒显得极度的不自在。   不是这坐她坐不熟,也不是身边这个人安静的让她不习惯,而是腰上的伤,让她坐的异样辛苦。   虽然自己已经在努力不靠近椅背,但是和强直起身子相比,腰间的闷疼并不会减少半分。   梁酒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小声道:“能不能开慢点?”   她这样好难受。   “开的慢,你坐的时间就会更长,腰只会更难受。”   男人你低沉的声音传来,说的十分有道理。   梁酒无从反驳,只能安静的看着车子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后,这车子好像确实是慢了下来。   车子没有回酒庄,而是直接去了时公馆。   “怎么不送我回去?”   天色也不早了,她在这里吃饭,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梁酒虽然腹诽,但还是跟着时砚之为自己打开的车门走了下来。   “今天太晚了,那些被抓去的亲人肯定不会愿意,你不怕他们晚上去找你麻烦?”   时砚之一句话,就能堵的梁酒无话可说。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虽然今天闹事的人都被抓了起来,可是难免还会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而他们那些亲戚也都还在。   自己手无寸铁,晚上睡着的时候,那些人真的来找她麻烦怎么办?   如果大半夜的被暗害,她岂不是会很惨。   那些男人要是对她一个女人做什么,自己能反抗到几时?   这么一想,梁酒一个激灵,赶紧跟上前道:“那今天就要打扰时先生了。”   时砚之转头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藏在眼镜片下。   似乎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好像这男人对她笑了一下。   “还好,我们不在一层住,算不上打扰。”   梁酒:刚才一定是她的错觉。   她不该怀疑时先生的人品。   “怎么管家不在?”而且那些佣人也不在。   梁酒一进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的向四周环顾。   男人蹲下身,从鞋柜里拿了唯一的一双女式拖鞋放在她脚边,不紧不慢道:“管家儿媳刚刚生产,他回去看刚出生的孙子,要等满月后回来。”   解释的很满分。   梁酒点了点头:“那其他人呢?怎么也不在。”   “我洗静,家里只有固定的两个佣人,其他都是临时工。”   说的依旧很合理。   梁酒不禁追问道:“那固定的两个人呢?”   不会是他和自己吧!   这个屋子里,此时看着格外冷静,为什么她以前来,都没有这种感觉呢。   明明觉得很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那里不对。   梁酒只能歪着头,一脸坦诚的看向男人。   时砚之好像并不意外,依旧十分谈定的回道:“剩下的一个司机,一个厨师,你要见他们?”   现在都已经开始向她反问了。   梁酒讪讪一笑,摇头道:“到是没有这种想法。”   她没事见人家司机和厨子干什么。   换好了拖鞋,时砚之转身,将手里的药袋递到了梁酒面前。   梁酒昵了一眼,看向男人。   “三楼客房,你上次睡过,没有人。”   睡过……她睡过什么啊?   过年的那次?   能不能说话不要说一半,很容易让人误会。   梁酒接过药,迟疑的点了点头。   见时砚之没说什么,她也只好自己拿着药上了楼。   三楼的客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改成了一间女式的主卧。   比上次她来的时候,明显华丽了不少,屋子里的布置和格局都变了,装修风格也变的中式田园,看上去格外的清幽雅致,尤其是屋内的一个圆形屏风后面,竟然就是敞开的浴室。   梁酒愣了愣,半晌退出了屏风后面,两边转了转头。   这才发现,整个屏风竟然对着床。   这要是有人坐在床上,确定不会看到一副美人出浴图吗?   浴室旁还有一排长开衣帽间,梁酒拉开时,里面竟然是一排排各色的旗袍。   梁酒怔在了原地半晌,竟然有一种这好像是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脱了衣服,梁酒这才发现伤在后腰,她很难自己上药,只能找到了浴室的落地镜,费了半晌的时间,才勉强涂好。   原本还以为时公馆里还能有几个女佣,现在好了,这里面只有她一个女的。   她怀疑时砚之是不是故意的,难道还想让自己请他帮忙给自己上药不成?   终于上好了药,梁酒才磨蹭着从楼上下来。   下楼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时砚之果然没有骗她,他家里还有个厨子,不用像大过年一般自己亲手做饭。   她虽然不讨厌做饭,但是她讨厌油烟。   下楼时,时砚之正在窗边和人打电话,看到她下来,跟那边的人轻轻‘嗯’了一声。   “签完字就可以让他们离开。”   时砚之挂了电话,走到餐厅。   梁酒已经从餐桌前坐下,看着满满的美食,忍不住道:“还是你们家的厨师手艺好。”   她曾经也是吃过御厨的,虽然这些菜式没有王府宴上的那般精致,味道确实不俗。   时砚之在她对面坐下,给她夹了一些青菜道:“是你不挑食。”   这是夸她呢,还是夸她呢?   梁酒笑笑,半眯着眼睛看向男人道:“谁说我不挑食,我这明明挑食的很,一般饭菜是入不了我的口,不过你们家的菜,我确实不挑。”   这要归功于他家的厨子确实好。   时砚之满意的应了声,给她还夹了一块红烧肉。   叮嘱道:“那以后就每天过来吃吧。”   又是这句话。   梁酒撇了撇唇,她可不往坑里跳。   转而道:“你刚才和谁打电话?是酒庄的事吗?”   时砚之做为酒庄的法律顾问,这次工人闹的事情并不小,他肯定是要负责处理才对。   不过梁酒也没有打算放过那些人。   那些人多是在酒庄吃过太久了,早就把所有事情都变的理所当然。   生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现在是一个资本家。   “那些人在派出所,有几个被查出了手脚不干净,在酒庄的账务上做了假账。”   时砚之的话,让梁酒意外的同时,也在情理之中。   这么一个若大的酒庄,传承也已经有上百年了,本来雄厚的家底,变成了现在这件破败不堪,里面没有几个蛀虫怕是也不可能。   “既然查出了有问题,自然就要求政府帮我制裁。”   梁酒悠悠一笑,看向时砚之的眼底带着几分的打趣。   这群闹事的人里面,自然是有一些从头无辜的工人,但是有些人……可是也不能放过。   “嗯,放心好了,我让助理去了警局,他们一时半会出不来,会继续追查。”   那些人平时在酒庄里多凶悍,进了派出所就全部都是纸老虎。   只要审讯一用点力度,那些人根本就禁不住吓,全都会说出来。   “不要手软,要让他们在里面多待几天,不过,他们家里人没有动静吗?”   梁酒有些好奇,那些人有好多都是整个家庭的生活支柱。   突然被抓进来,肯定不会现在还不知道。   时砚之淡定道:“他们的家人要保人。”   “保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也不能白挨打了。”   梁酒笑笑,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还能让人家在里面待一辈子不成。   这次虽然是集体闹事,砸了一些酒庄的东西,但是他们也确实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情,只不过声势有些大了点。   就算是不保,也不过是十几天的拘留,到时候也就全都会出来。   只不过这些人里,也确实有些无辜的,自己没有理由赶尽杀绝。   “嗯,没有让你白挨,所以我不同意和解。”   时砚之淡淡的回道,吃饭的动作到是格外的优雅。   和解是不可能和解的,谁叫他们动了他的人呢。   “你这个样子,看着好不近人情,不过做为我的代理律师,又是为我出头,看着还真是有些迷人。”   梁酒笑着停下手里的筷子,黑眸微眯。   霸总谁不爱呢。   只不过要看霸总护着的对象是不是自己而已。   套路和情话虽然土,但依旧不妨碍它会让人心动。   只要当事人觉得好,那这话就是好的。   时砚之深邃的黑眸,在眼镜片下是遮不住的幽暗。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盛着一簇盈盈的笑意。   “怎么,梁小姐是在向我表白吗?”   梁酒:当然不是!   “没关系,就算是梁小姐不表白,我也知道你的心意。”   男人身上这份自信,就保持的十分恰当。   即不让她觉得油腻,也没有让人觉得轻浮。   梁酒不禁有些脸颊滚烫,张了张唇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什么心意你怎么知道?”   说完看到男人脸上的笑容,赶紧打断:“我现在算是时先生的雇主吧?”   “嗯,我做你的律师,你给我钱,自然是。”   梁酒满意极了,点头道:“那就好,那雇主说的话,你是不是都要听?”   “不一定,案子以外的要求,我都可以不接受,不过,如果梁小姐以另一种身份要求的话,我到是可以考虑。”   “不用了,我没有要求了。”   梁酒赶紧低下头吃饭,直觉告诉她,这男人的话不能接。   后面肯定又有坑在等着她。   酒庄的住所被砸坏了,梁酒只能暂时住在时砚之这里。   虽然觉得不合适,但是让她一个女人出去住客栈……酒店,她还是很不适应。   而且万一那些工人的家人偷偷来酒店报复她可怎么办。   当然,这些话是时砚之跟她说的,梁酒深信不疑。   从时公馆住了两天,她发现时家人的只有一个厨子和司机,原来的那些佣人见都不见,而时砚之也不出门。   当律师真的很闲吗?   不过还好,事情发生的第三天,派出所里就给了消息。   那些人在里面待不住,所以在找她合解。   时砚之的回应很简约‘不同意’。   直到梁酒在时公馆住的第五天时,万易打来了电话。   “大小姐,您能不能回来一趟,那些家属在酒庄里待了三天了。”   那些人也不闹,而是就在酒庄门口坐着,赶走了就在回来,万易他们已经三天没有睡好了。   那些人里好多老弱妇幼,待在这里不肯走,如果出点什么事情,他们酒庄也根本赔不起。   梁酒微微蹙眉,原本她是想要关上那些人十来天,再来和解,让他们签遣散书的。   没想到这才五天,万易他们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虽然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酒庄现在正在扩建,确实很缺人手。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梁酒应声挂了电话,转身看到身后的时砚之。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又听到了多少,只不过男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   “酒庄里有急事,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   梁酒无奈的将手机放到包里,正要往外走。   路过时砚之时,手腕被人扼住。   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在她身后道:“我跟你一起去。”   梁酒:再次觉得,做律法好像很闲。   ……   两人赶到酒庄的时候,远远就可以看到蹲在酒庄门口的人影。   时砚之并没有把车直接开过去,而是叫了万易和张贤他们出来。   一见到梁酒,万易和张家兄弟的脸上都有了一丝的活力,仿佛看到了救赎般,匆匆向她跑了过来。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万易昵了一眼车里的时砚之,把视线重新落到了梁酒的身上。   “怎么样了?”   “已经三天了,这些人就是不走,我们每天都有按时给他们一些水食,这些全都是老人妇女和孩子,我们根本就碰不得。”   万一有那个身上带什么病,到时候讹人可怎么办?   “他们不吵也不闹,就是坐在这里不肯走,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都已经三天了,晚上就睡在这里。”   因为现在七八月进了暑季,晚上并不冷,可是白天太热了,这些人不肯离开,已经开始有孩子中暑了。   再这么下去,他们很怕会出事。   梁酒柳眉轻蹙,她到是一点也不惧怕那些闹事的汉子。   可是这些老弱才是最让人为难的。   梁酒正要上前,却被时砚之拉住,不解道:“我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他们不会听你的,这些人看似可怜,实则在威胁你。”   用他们的软弱来威胁你,甚至有一种他弱他有理的模样。   梁酒张了张唇,轻声道:“我知道。”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些人看似可怜,却行让人为难之事。   如果她今天妥协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这些人就可以更加理直气壮的趴在她身上吸血。   就如同当年的梁家其他先人一样。   心软,才是让整个酒庄走向衰败的真正原因。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怎样不让自己受伤,而且你不是也教过我,遇到危险就用法律保护自己,而且如果我不行,你不就在我身边吗?时律师不会让我再受伤吧。”   她上次能这么从容淡定的报警,就是因为时砚之以前和她说的那些。   她在学习用法律,堂堂正正的保护自己。   梁酒笑了笑,眼底的精亮,闪着明媚的光茫。   面前的男人被她说的无话可说,只能缓缓松了她的胳膊,轻声道:“我会跟在你身后。”   只要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站在一方就够了。   梁酒点了点头,跟着往人群中走去。   身旁的万易和张家兄弟见状,也不敢耽搁的快速追了过去。   事到如今了,他们也只好跟着大小姐一起闯了。   酒庄里的工人,因为多年的关系,有许多已经成为了亲戚甚至一家人。   万易和张家兄弟自然也有亲戚和相熟的人在里面,如果出事情了,他们就站在前面保护大小姐。   酒庄的地上,凌乱的躺着一些村民。   这些人随的拿着垫子躺在地上,有的还搬了凳子和被褥,很明显是有过经验,要来这里做长期斗争。   梁酒一出现,自然就有人认出了她。   人群中有人喊道:“是梁家的大小姐。”   这一声出来,地上原本已经睡着的人,顿时全部抬起头来。   不管老少,一张张脸颊都向她望了过来。   他们之中许多眼神无辜又单纯,看到梁酒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有些眼中透着挑衅和傲慢,目光狠厉的瞪着她。   还有一些是迷茫。   梁酒站在人群前,看着地上的众人道:“你们谁是头目,出来说话。”   这些人之中,有许多是真的为了生存,有的为了利益,还有一些是来看热闹,顺便占点小便宜。   梁酒的话话,很快从人群中,走出三五个男人。   他们之中三个年长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自己的儿孙。   这些人的眼中带着很强的目地,走到梁酒跟前,生硬的叫了一声:“大小姐,求大小姐给我们一条生路。”   这些人嘴里说的是求,可是语气里却带着压迫和威胁。   可是他身后的那些老弱,却像是被下了咒一样,一听到这老者的话,顿时一个个哭天抢地起来。   “求求大小姐放过我们吧。”   “大小姐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大小姐放了我儿子。”   “我要爸爸,我要爷爷。”   这些人跟着哭了起来,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委屈,让人觉得可怜极了。   相对于那几位老人,孩子们的哭声变的肆无忌惮。   这种带着明显穿透性的声音,让梁酒眉心蹙的越发紧。   身旁的时砚之,也已经悄悄将半个身子挡在了她的身前。   “大家的心情我很能理解,因为在被你们的儿子、父亲、家人、亲戚围攻推到地上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很想,让他们也放我一条生路。”   梁酒的声音并不尖锐,却中气十足。   即使在这个乱糟糟的声音里,透过他们有心的刁难,而听的一清二楚。   “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终于,站在最前面年长的人抬手,那些声音停了下来。   老大爷往前一步,身后的孙子赶紧将他稳稳的扶住。   梁酒并不认识这些人,可是旁的万易和张家兄弟却都认得。   张贤凑到梁酒身后小声道:“这位是张老,原来咱们酒窖的仓库管理,六年前退的休,现在看酒窖的小张头就是他的小儿子。”   张老有三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在酒庄。   一个看酒窖,一个看粮仓。   就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岗位,却是整个酒庄最有油水的地方。   所以这次带头闹事的里面,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最前面。   把梁酒推倒的就是他的大儿子,现在他两个儿子一个侄子都被关进了派出所,张老自然是最着急的。   梁酒走上前,看向张老淡定道:“我的意思很明确,既然自己做的事,自然是要为自己所做之事承担责任。”   “这次的事件虽然很突然,但我想真正的原因,大家都各自清楚,他们闯进我的办公室,砸了酒庄的东西,打伤了我的人,现在他们被关在派出所里,警方也会为他们这次所做的事情进行相应的责任。”   “不过,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警方会根据情节严重来判断,没有事的人,很快也会回来。”   梁酒说的谈定,声音不大不小,却可以让这些人听的清楚。   “你们担心自己亲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就如同你们来这里追问我一样,我受伤了,我的家人朋友,也会向那些施暴者进行追责,只不过不巧,他们是你们的亲人而已。”   梁酒的一番话不算长,听起来甚至有些人绕,可是依旧能让他们听懂。   张老的脸色一变,冲上前低声道:“大小姐的意思是说,他们先找了大小姐的麻烦,是他们不对,大小姐才让人把他们关起来的。”   张老的这一番解释,让原本消停下来的环境,再次变的糟乱了起来。   对啊,这不是说他们的错吗?   他们怎么认错?   梁酒笑了笑,看向张老道:“不是您儿子们先找我的麻烦,难道是我去酒窖仓库打了他们吗?”   “你……大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本事不浅,难怪要搞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断了我们的生计,这梁家酒庄,从你祖父开始,手下的工人师傅都是代代相传,传到我们这里都已经四五代人了。”   “是我们亲手帮着梁家的先祖打下的这个酒庄,现在大小姐却想着把我们一脚踢走,我们为酒庄奉献了几辈人,大小姐现在不觉得你还有你们梁家忘恩负义了吗?”   这次梁酒招工,将他们所有关系人全部刷了下来,并且录取的全部都是外地人,还有一些是周围村子,一向和他们过不去的那些人。   不让他们的子孙进酒庄,却要求他们进行什么考核,调整工作网位,那岂不就是要断了他们这子孙后代的财路。   他们捞不到好处了,还管酒庄好不好?   张老一番话下来,让下面人又是一阵激扬。   梁酒凝视着眼前的老人,声音不由的沉下去了几分。   看向众人的视线里,冷静又高傲的问道。   “我想请问大家,你们几辈人在酒庄工作,酒庄可有亏过你们一分工钱?可有打骂虐待过你们家人,可有签订书面继承协议?梁家酒庄可还姓梁?!”   到底谁才是这梁家酒庄的主人? 第23章 继续离婚第二年   梁家酒庄门外, 此时已经被那些家属围了结实。   梁酒立于他们身前,看向众人的目光带着清冷。   她虽然不是大善之人,但也懂得给人留条后路, 但这些人却没有给酒庄后路。   “你们的儿孙和丈夫亲人现在依旧在酒庄工作, 我并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的苛责和刁难, 你们有些已经来酒庄几辈人, 我想请问,这些年下来,酒庄可有一条明文规定, 酒庄招工必须要经过你们同意?”   “酒庄需要更多,更优秀的人材,你们的儿女子孙只要足够优秀,符合酒庄的招工标准, 酒庄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张老,您的孙子他符合吗?”   梁酒抬头起头, 目光灼灼的落在面前的老人身上。   跟在他身边的,就是智力不过五岁, 对着她满嘴傻笑的张小。   这里是酒庄,不是他家的祠堂,这些人把一些身体有缺陷, 或者有明显疾病的人塞进酒庄养老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一个傻子, 都可以随意的进酒庄。   梁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些人, 是把梁家都当傻子了吧。   “我记得你们之中, 曾经有家人在梁家酒庄负过工伤, 酒庄也赔了你们一大笔钱,甚至还保留了他们的保险养老,可以说,你们之中有些人,是这个酒庄在养着你们一家,可是你们可曾想过,如果一个酒庄全是如此这般的人,那这个酒庄还能支撑多久?”   “酒庄到了,你们这些人,又能何去何从。”   “如果今天的梁家酒庄姓霍呢?你们又想过没有,他们可曾也会受你们威胁?”   梁酒知道,如果她不是执意拿回酒庄的管理权,现在这个酒庄,怕是已经完全是霍氏酒庄了。   这些人也知道,霍蕴白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留下他。   “大小姐说的好听,可是村里的其他人,您不是也一样一个都没收吗?”   张老轻咳着,垂老的身子此时却咄咄逼人。   他孙子是个脑瘫不假,但是村里的其他人不是。   早些年,村里有许多本身有问题的人进了酒庄,在工作的时候也确实出危险。   但也因此,使梁家酒庄赔了他们不少钱,至于还为那位受伤的员工交了养老保险。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似乎找到了一条新的发财门路。   只不过梁家酒庄以前的管理者也是发现了,几次想要取消这个继承制度,偏偏他们这些人闹的厉害。   每次只能做罢,最后梁家也是多了一个心眼,酒庄的第一位员工,必须在退了以后,只能找一个人顶替。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这些人才如此抱团。   梁家酒庄招不来其他工人,所以只能无奈用他们的人。   时间久了,这个酒庄俨然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小国度。   “我说过了,酒庄招工,只要符合条件,都可以录取,张老应该看过招工简介,我相信应该有很多村民都见过,如果你们的家人符合条件,酒庄会优先录取。”   “说的冠冕堂皇,还不就是不招我们。”   人群里,已经有人不耐烦。   有一个人代头,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响应了起来。   “对,你们这些资本家,都是一套说词,跟我们打太极,我们听不懂,我们也不听,现在你赶紧让我的家里人回来。”   “就是,我们辛辛苦苦为酒庄工作,到头来却进了派出所,说白了就是黑心,想要赶我们走。”   “……”   刚刚还没有平息下来的气息,这下变的更加热闹起来。   张老满意的看着,苍老的脸上都是得意。   这些年村里许多人靠着酒庄,都已经发家起来,有些已经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   而酒庄在这些人的吸血下,渐渐变的难以支撑,可是这些人依旧不满足,把酒庄当成了自己祖上留给他们的产业了。   梁酒看着闹哄哄的人,冷静的脸上没有情绪。   时砚之的手扣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看着那些拥上来的人,万易和张家兄弟率先挡在前面好声道:“张叔公咱们有话好好说,干什么要闹呢。”   “不是我们不好好说,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是大小姐她不给我们这些老百姓活路。”   梁酒看着涌上来的那些人,看向身边的男人道。   “我现在相信了网络那句,不是谁闹谁有理,谁弱谁就受委屈。”   这些人,根本只顾自身利益。   只要他们吃亏了,这个酒庄就别想好了。   时砚之蹙着眉,警惕的看着前面的村民,沉声道:“交给我处理。”   他的处理,就是用法律,让这些人都得到一定的惩罚。   可是治标不治本,这些人没有干什么坏事,顶多也就是被教训或者拘留个几天就会被放出来。   只是出来以后,怕是他们会更加的得寸进尺。   “酒庄是我自己的,他们都是酒庄工人的家属,自然也是我自己来负责。”   梁酒推开时砚之,力气大到让人微微一愣。   知道的是他没有防备,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多么柔弱呢。   “大家不用再吵了,我知道你的诉求,也明白你们内心的想法,既然我的难处你们体会不到,那我就说说你的难处。”   梁酒的声音格外清丽,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这些人暂时的冷静下来。   梁酒很清楚他们闹的目的,但梁酒也不可能让他们实在。   “如果你们是在担心派出所里的家人,明天我就可以撤锁销自己的举报,让他们回来。”   果然,梁酒的话音一落,顿时引来了那些人脸上的满意。   以张老为首的几个人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得意。   女人就是女人,被吓一下自然就怕了。   他们还没有怎么样,这女人显然就已经开始妥协。   梁酒无视掉前面的那些人,继续道:“我可以让他们回来,也可以不计较他们这些的过失,依旧让他们在酒庄上工,更可以保证不会进行辞退。”   身旁的时砚之也忍不住蹙眉,看向梁酒的眸子格外幽深。   她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让他意外,又有些心疼。   “大小姐这样说,也让我们这些老人心有安慰。”   张老笑了笑,苍老的脸上全是得逞后的得意。   这个小丫头,比他们想的也没有多难对付,还不是他们两三下就乖乖听话了。   “对啊,如果大小姐这么说的话,那我们还在这里待什么,走走走,回家去了。”   那些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不愿意在这里多逗留。   毕竟是七八月的暑季,农村里的蚊虫也十分的凶悍,这两天已经让他们待的很难受了。   “等一下。”   看着转身要离开的人,梁酒笑了笑。   这么快就要走了,是不是也太沉不住气了。   “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张老嘴上说着大小姐,眼里却全都是傲慢。   很显然,他这个在家里的土皇帝,早就已经看不上梁家的人了。   梁酒也不并在意他的态度,只是淡淡的笑道:“人自然是要回来的,但是话还是要说在前面,酒庄招工的事情,自有酒庄的一套招生制度,希望你们能告诫自己的家人,各司其职,各奉其命,好好完成酒庄下月的基础考核。”   他们以为完了,可是她的目地还没有达到。   这时候走,似乎真的是他们太过天真了。   “大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他们这些富贵也就到了这一代,后面他们再想让儿孙继承自己的这个铁饭碗已经不可能了。   “我的意思很明确,酒庄的发展,会严格按照酒庄的规章制度和劳务合同办事,制度和合同有的,只要符合规定我都赞成,规章制度和合约没有的,任何人无权添加和更改。”   “你……”   这些人虽然只是普通的农民,学历不高,但是年岁却在这里摆着。   梁酒的话他们听清清楚楚,这和他们的本意根本不一样。   梁酒只是昵了他一眼,依旧不禁不慢的冷声道:“我知道,你们是酒庄里的老人,有些甚至手里还有酒庄里的一小部分股份,但是持股,不代表你们有参与酒庄管理的权力。”   “我自然也不会剥夺了你们的权利,更不会克扣每年的分红,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按照市值一倍价格收购你们手里的份额,或者你们也可以留着,继续享受酒庄给你们的分红。”   “但是酒庄管理,不需要有这么多的主人,我会按照各人能力重新分配工作岗位,至于这次新酒窖的招工,大家只要符合招工条件,依旧可以来报名,酒庄会这择优录取,不存在任何特殊刁难的情况。”   “规章只要合法,你们有权选择自己去留。”   “但是,如果有些人想要借着自己在酒庄的威望,还有手里的一些股分对酒庄进行实际操控,用煽动和鼓动你们,来达成一些自己的私利,我一样不会妥协,会和这些人斗争到底。”   她不会再给这些人钻空子的机会,更要让他们知道不是他们可怜,别人就要心软去妥协。   梁酒生生绝了那些人想要寄生的可能。   话音刚落,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张老,一头晕了过去。   “张老,张老,来人啊,出人命了啊!”   梁酒冷冷的看着那些人的闹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张老一定是年纪大中暑了,快让人把张老抬回去吧,剩下的人,同意我刚才所说的话,就来这边签一份和解协议,这样明天我就可以让你们的家人回来。”   梁酒不紧不慢,却轻松的拿捏住了那些人。   他们本来就没有理想要强取霸占,见到梁酒态度如此坚决,虽然心生退意,却不愿意就此了断。   “大小姐就这么草芥人命吗?”   “张老只是晕了,又不是死了,你们既然这么愿意拿人命说事,那我只能报警了。”   “酒庄虽然不止是我一个人的酒庄,但是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聚众逼迫我放过你们的家人,就是在胁迫威胁,我一样可以报警,让你们和家人在派出所团聚。”   梁酒说的不急,可是却把这些人吓得够呛。   连原本还在晕倒的张老,也使劲倒了一口气,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既然张老醒了,那就没事了,你们要和解的,可以过来签协议,明天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家人了,如果不愿意……”   梁酒的眼神扫过,那些人顿时紧张起来。   一些被他们诓来的人,本来就没有想过把事情闹大。   他们其中大部分只是酒庄的普通的员工,拿着微薄的收入,勉强养活一家老小。   虽然并没有想过要让子孙一直在酒庄干下去,但是眼下来说,酒庄的这份工作,确实养活了他们。   他们只是想要家人回来,然后留住眼下的工作,并没有想过要闹什么。   梁酒的这些话也告诉他们,他们的那些家人依旧可以在酒庄工作。   看着那些人渐渐散去,最后的张老被家里人扶着离开。   万易和张家兄弟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梁酒的眼中带着崇拜。   那些人,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倚老卖老他们根本就不敢说话。   一旁的时砚之也在那些人散去后,微微松了眉心。   低头看向身边的女人,低声道:“勇气可嘉,但不支持,太过冒险。”   那些人就是一时没有缓过来,有如果里面有一个懂点法律,就知道梁酒是在诈他们。   “大小姐您可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把他们给吓跑了。”   张贺在旁眼中全是激动,终于可以在那些人面前硬气一次了。   万易却不意外道:“他们看着平时在镇上作威作福,不过都是纸老虎。”   他们的那些钱财都是怎么来的,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梁酒说要把他们送派出所,那些人自然都会心虚。   如果真的查出他们以前做的事,怕是真的要在里面吃阵子牢饭了。   梁酒也跟着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时砚之笑道:“不是我运气好,也不是我厉害,是他们……都是法盲!”   自己手里一没有证据,二他们又没有真的像上次那样闹起来。   就算是她真的报警,也顶多是教育几句,能把他们怎么样。   但是,他们不懂,以为进去了就没有好事了,所以他们才不敢赌。   ……   一场闹剧过后,梁家酒庄开始正式招工。   那些被放出来的工人,回来后明显安份了下来。   没办法,派出所的司法人员虽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但是那种地方一进去,就会自然生出几分的敬畏和胆怯。   只要进过一次,就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因为张老的坚持,他们的两个儿子和一个侄子都还在派出所里没有出来。   梁酒这次抛出的待遇和那些老员工一样,所以很快就招了人进来。   为了防止再次发生冲突,梁酒直接安排万易将招来的人,全部带去了新的酒窖进行培训上岗。   两个酒窖模式相同,却突然形成了一种竞争模式。   连张贤都忍不住道:“大小姐真有办法,把这新旧工人分开,那些新人为了出头,自然是要拼命工作的,而那些老工人为了不赶超裁员,工作也就再也没有了原来的散慢。”   酒庄里形成了一股十分良好的氛围,很快酒庄竟然提前完成了下半年的第一批酒酿。   新的酒酿出来的当天,自然是吸引了一大批的采购商而来。   梁酒却只允许出订了三分之一的酒,比上半年的竟然还要少。   “今年的钱怕是又赚不回来了。”   张贺在旁小声的嘀咕,惹得万易给了他一个白眼。   “酿酒本来就是一个时间积累的过程,我们酒庄要为以后发展,自然要从现在就开始,这些年酒庄已经被败的差不多了,现在想要挽回,我们只能是多付出时间。”   “大小姐说的对,只要我们的酒好,那些客人损失早晚还会赚回来。”   张贤戳了一把兄弟,预期说是他们担心,大小姐肯定比他们更加的担心。   毕竟梁酒把她所有的财产全部投进了酒庄里。   现在如果酒庄赔了,那梁酒有可能会倾家荡产。   “能不能赚回来,我也不敢肯定,只不过我们卖酒,也卖的是良心,我们只做自己的,其他的问心无愧就好了。”   “要不我们今年也办个活动?”   万易一脸沉思道。   既然梁酒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准备,那他们也只能是拼尽全力。   下沉市场拼不过,那高端市场就要走名气了。   那些有钱人,看的就是名气。   “喝酒比赛,大小姐肯定行,没人能喝得过她。”   张贤哈哈大笑道,他们酒庄的原酿现在这么紧俏,却依旧没有办法让真正的豪门上层人市完全接受,就是因为在那些酒会上,几乎用的全部都是洋酒。   似乎酒会喝香槟红酒,才是真正的高档和优雅,国酒却被人认为是土。   “比赛肯定不行,我们现在对标的是上层社会,去商场做比赛,反而会让我们的原酿显得廉价。”   万易率先反对了这个提议,而且梁酒做为他们酒庄的当家人,去商场舞台上拼命,那丢人就不光是梁酒一个人了。   他不能让人把大小姐当猴一样耍。   “这里有什么高档会所,或者舞厅夜总会吗?”   梁酒认真的问道,让面前的三个大男人同时一愣。   张贤最是心直口快道:“大小姐你是上世纪人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舞厅夜总会,我们不都是酒吧KTV吗?”   突然被内涵到的梁酒,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可不就是上个世纪的人吗?和他们差了一百多年的历史文化。   心虚道:“我对这些不太了解,就是乱说的。”   张贺道:“我知道邺城有一家高档会所,叫‘纸醉金迷’去那里的人,都是邺城中顶级的富豪,超级VVVIP,光是一个普通会员卡,就要上百万。”   去‘纸醉金迷’消费的客人,那都是整个邺城最顶尖的精英和上层。   “那里面的酒水才是真正的高的吓人,只不过没听说那里面有白酒啊。”   一般去里面的,都是红酒和洋酒,这样才能凸显他们高贵的身份。   梁酒笑了笑道:“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喝过我们的白酒,喝过自然就有了。”   梁酒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燃起满满的斗志和目标。   张贤一拍手道:“明天我们就让人去找里面的人谈谈。”   “他们能同意吗?”   张贺满脸担心,这听着就很不靠谱嘛。   纸醉金迷里的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听他们说的话啊。   怕是到时候,他们会被人打出来还差不多。   “还是我亲自去谈吧。”   梁酒温柔的笑了笑,她也确实很想见识一下,现代邺城中最大的夜总会到底是什么样子。   “大小姐您要去纸醉金迷?”   张贺脸上露出为难,连万易也不放心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两个人去总归有个照顾,尤其是那种地方,梁酒一个女人自己过去,确实很……很不让人放心。   “我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喝酒,你们怕什么?”   就算是喝酒,那也要她能输啊。   “不是的大小姐,那,那个纸醉金迷虽然也有女人,但是……但是男人去的比较多。”   张贤支唔的小声道,脑子里全是怎么才能把话解释清楚的纠结。   他要怎么说才能不让大小姐不好意思,告诉她那里的女人出了服务员,要不就是一些消费的富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性格比较开放的年轻女人。   梁酒眨吧着眼,看向三个人,似乎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个什么地方。   怕是和当年的醉生梦死一样,金醉金迷就是邺城最大的销金窟。   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梁酒勉强道:“我知道了,不过这次的生意只能我去谈。”   他们就算是见到了里面的负责人,恐怕也很难让人同意。   “大小姐还是先让我试试吧。”   万易不死心道,他一个男人,怎么能让梁酒一个女人去那种地方。   谁知道里面的人,到底有几个是好东西。   向来都是‘男人有钱就变坏’更何况里面还是邺城最有钱的男人呢。   梁酒见他们如此执意,也只好点头同意。   万易也做了充足的准备,结果人很快就被赶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他们会所从来没有人要喝白酒,就算是有人要喝,那喝的也是茅台,五粮液,他们一个不知名的小酒庄出来的酒,根本不可能进他们的场所里。   三天后,梁酒站在纸醉金迷的顶层包厢内。   纸醉金迷的总经理亲自接待了她。   之所以把梁酒请到包厢,并不是因为她是酒庄的老板,也不是因为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而是因为,今晚的梁酒在他们会所里……   喝趴了八个包房的客人,还全都是他们的VVVIP!   作者有话说: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 0 t x t . c o m   喝酒伤身,情节需要,纯属虚构,请勿深扒。 第24章 接着离婚第二年   纸醉金迷会所内。   总经理看着眼前风情摇曳的女人, 蹙眉道:“小姐您那个场的?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来他们会所砸场子,一看就是没有调查过他们会所的背景。   小姑娘年轻让人给骗了。   梁酒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我不是人雇来的。”   她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没人雇你, 你来我们会所喝倒了我们的客人, 这样不合适吧?”   毕竟是高档场所, 经理说话显然十分的客气。   不过语气中的压迫也是一点不能忽视。   梁酒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我不对。”   经理:你认错态度是不是太快, 太好了点?   经理看着眼前气质雅质的女人,不由的笑了。   他在会所里待了这么久,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见过, 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   即不卑不亢,又敢做敢当。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他们会所在找女人毛病呢。   “小姐怎么称呼?”他到要看看,是那家的千金和太太, 跑来找他们会所的毛病。   “梁家酒庄,梁酒!”   “梁家酒庄?”   经理咬着他嘴里的名字,扫了一眼身旁的人。   身边的人立马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再抬头时,男人脸上带着了一抹了然, 看向梁酒笑道:“原来梁小姐是因为这个。”   “不过我们国家的法律,没有一条同意,买卖双方可以强买强卖吧。”   他还以为是什么人来找他们的事情, 原来是个销售。   经理笑了笑,做为高档会所, 他也没有要为难一个女人的意思, 起身就想要离开将事情交给自己的下属。   这种小事, 还真是不用他一个执行经理来关心。   “我就是来推销我们的酒, 至于喝倒了你们会所的客人, 我愿意按照你们的要求进行赔偿。”   梁酒向前一步,阻止了经理要离开的脚步。   那人又重新转头看向刀,只是笑了笑道:“我们会所不是酒吧,也从来不靠客人的酒水来提高收入,我想梁小姐还没有明白,我们是高档会所,不搞那些下九流的事情。”   例如:灌客人喝醉,然后偷偷大额买单。   也这里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高级人士,他们有自己的品味,即使是找女人,也是有自己的标准。   他这里又不是大街边上的酒吧,谁想进就能进。   “正是因为知道贵所做事风格和定位,所以我才敢来这里和你们的客人喝酒,我知道贵所并不依靠酒水来扩展业务增加收入,但是这么高档的会所,应该也会有想来喝酒的客人,那些人的要求,你们也会满足。”   “那又怎么样?我们这里不是路边摊,进购的酒水,也不能是那些杂七杂八的酒庄可以随便做的。”   经理轻笑,很显然就把梁酒当成了一个,为了业务跑来撑能的小销售。   小姑娘嘛,刚当销售的时候是要有点拼劲。   他也理解,所以才不想追究,但是不代表他有功夫跟她在这里耗。   “我们酒庄有健全的资格证书,也在邺城酿酒上百年……”   “那又怎么样,不还是一个小酒庄吗?”   经理打趣道,要不是最近生意比较冷清,对面又开了一家会所,他真是要怀疑这女人是对面派来的卧底了。   当然了,他也这么想过。   “我们酒庄虽小,我们的酒却能给你们带来业务扩展。”   “你在和我开玩笑,来我们这里的人,你看着谁像是一个酒腻子?”   能进来这个地方,最起码就要有一定的身份和财产支持。   就算是爱喝酒,应酬的那些人,更加好面子。   拿一个不知名的小酒场的酿酒来,他们只会跌分儿。   “谁说我们的酒,是要像市面上的那种一样谁想喝就能喝,想喝多少就能喝多少,我们的这些酒是极品,每年只出两坛,每人一年只能买五杯,一杯就要上万块。”   你和抢劫的没有任何区别了。   连经理都让她给吓了一跳。   还有这么卖酒的?   “你就是卖金液,它也不能这么贵。”   “我的酒,就是比黄金贵。”   “好大的口气。”   经理都快被这女人的勇气给气笑了。   当他是没当过世面的小伙子呢,她三言两语就能说同意。   “我的酒喝不醉人。”   梁酒的话,让经理又笑了:“喝不醉人的酒,还怎么叫酒。”   有些人喝酒,就是为了醉。   “经理不相信我?”   梁酒反问,经理只道:“你不会是想来我这里喝酒吧,你刚才的酒量我看到了,不得不说小姐确实好酒量。”   一口气喝倒了他们会所的八间包厢的客人不说,现在站在这里这么半天,竟然也没有醉意,和他说话时也条理清晰。   经理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碰到高手了。   “我刚才说过了,我们的酒喝不醉人,我卖的是酒,也不是水。”   梁酒缓缓走到经理跟前,抿唇道:“我自然不能要求贵所收我们的酒,但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这里是纸醉金迷的会所,不是你们酒庄的会所,你想试就试,我……”   经理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有服务员匆匆跑了进来。   附在他的耳朵小声道:“那些客人都醒了,说还要见这位小姐。”   男人都有一个劣根性,似乎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经理听到那些被梁酒喝倒的客人全部都在接待处,赶紧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经理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身后的梁酒,迟疑道:“你也跟着过来吧。”   所有客人醒来后,都被请到了一个大的包厢内。   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见过,有些认识,不一会儿这包厢里就成了商业互吹地。   经理赶过去的时候,八个已经醒过来六个,看到经理过来顿时停了交流。   “各位都醒了,很抱歉是我们会所的失误,今天各位在会所的消费都有会所承担。”   不管是不是他们的错,首先就要先有一个认错的态度。   自己把态度摆正好,这样才能让这些老板少找点麻烦。   能开在这里,自然是有一定背景,但是做生意怎么能得罪自己的客人。   “那不用,你这搞得好像我们喝不起你们会所的酒一样。”   这几个包厢的客人,有两位是他们的VVVIP重要会员,其他几位身份也是不低。   梁酒和他们喝酒前就说过,这酒贵,但他们可不怕贵。   几人的视线落到了梁酒的身上,跟着笑道:“梁小姐这酒确实不错,我喝的一点也不亏。”   “是啊,确实是好酒,你们会所的酒品提高了。”   “我就说嘛,纸醉金迷,这不醉也说不过去啊。”   “咱们也是酒量差,竟然没喝过一个小姑娘。”   “这酒喝完竟然也不上头,到是还有些舒服,你这是什么酒?”   几个大佬坐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把目光落到了梁酒的身上。   梁酒从容的回应,身边的经理看得一头雾水。   “这酒不错,以后到是可以浅酌几杯,天天喝那些洋酒,喝得我头晕胃疼。”   “我看行,章总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约一约。”   “卢经理把这酒再给我留两坛,下次请诸位一起再弱弱叙旧。”   被点到名的卢经理点了点头,赶紧应下了大佬的话。   几个大佬自顾自的聊了起来,这可是千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平时不好办的事,此时正好面对面的解决了。   梁酒跟着经理退出了包厢,经理看她的眼神带着打量,似乎在好奇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些人可都不怎么好相与,竟然在为梁酒说话。   经理也不是个傻子,转而道:“怎么他们醒的这么快,你这酒……”不会是假的吧。   “我的酒确实是好酒。”   好酒不醉人,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梁酒勾了勾唇角,轻柔的笑了笑。   她的酒确实不容易上头,喝多了醒后,也不会让人有明显的不适。   经理点了点头:“行吧,你明天让人先送两坛过来吧,价格……”   “价格自然要配得上这些老板的身份。”   梁酒笑了笑,经理蹙眉,总感觉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梁酒从纸醉金迷出来,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车子。   时砚之坐在后座上微微闭目,梁酒走上前时,男人才睁开眼。   “酒喝完了?”   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说话间已经微微直起身子,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摘了下来。   梁酒也跟着挂断了手机通话,坐进了车里:“其实你也不用非陪我过来。”   梁酒看了一眼这漫长的通话记录。   自己在会所里待了多久,她和时砚之的通话就有多久。   他是个律师,难道不知道监听是犯法的吗?   “怎么,梁小姐是觉得自己喝不醉,所以无所畏惧?”   男人的话里,带着一抹挑衅。   梁酒微微挑了柳眉,不置可否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量。”   她从小便知道,越是看着华丽的地方,骨子里便越容易滋生些看不到的阴暗。   她来这里砸场子,只能她一个人来可怎么行。   “你给我挑的这几个老板,确实很好说话。”   梁酒想起自己在包厢里喝酒的情形,没想到那些人还真没对她动手动脚。   时砚之只是轻笑了一笑,对于她的率真不与任何评价。   两人直接回到了酒庄。   万易和张家兄弟听到她把酒卖到了纸醉金迷,不由的愣了愣。   “真,真卖出去了?”   梁酒点头:“不过他们今年只订了两坛。”   “两坛?那不是开玩笑呢吗?”   张贤翻了个白眼,两坛酒,还不如卖给个散户,都比这个收的多。   梁酒笑道:“两坛就够了,把我去年埋在桂花树下的那两坛挖出来吧。”   那两坛酒,是梁酒特意自己埋在树下的,是去年第一批原酿出来后,梁酒的私藏。   这两坛酒和其他的酒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梁酒没有说,他们也就没有多问。   将酒坛挖出来,准备明天会所送过去。   “大小姐觉得我们和纸醉金迷的合作真的可行吗?”   万易脸上带着隐隐的担忧。   这种高档会所不是酒场,能卖的酒十分有限。   梁酒笑道:“怎么不行,只要他们卖我们梁家的酒就行,把酒送去的时候要说一声,这酒必须要用我们的器具喝才行。”   还有这要求!   万易迟疑过后,微微点头。   她只要纸醉金迷将梁家的酒打入那些上流社会就好,其他的一缕可以忽略。   至于他们买多少,她根本也不担心。   果然第二天一早,万易和张贺将酒送去了纸醉金迷会所。   卢经理看着眼前那套宋瓷的白玉骨瓷酒器,愣在了当场。   “这……”   “我们大小姐说了,贵所的酒,都必须用这器盛才可以,至于订价,还是原来的两万一杯。”   只有有了这酒器,这个酒才值得上这个价钱。   两万一杯酒,这一小壶就是十几万。   万易说这话的时候,内心都在忍不住打颤。   讹人还得是他们大小姐,这么贵的酒放在这里,一年确定能卖出去两坛?   别说面前的卢经理看不懂,就连他现在都已经不懂了。   他们大小姐到底是不是来纸醉金迷卖酒的啊?   “我知道了,这瓷器我会让人收好。”   卢经理沉着脸道,要不是这几天有几位大佬要过来喝酒,梁酒这个他是真看不上。   只要人不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被这女人给摆了一道。   “既然卢经理同意,那就请在协议上签字吧,这套白玉骨瓷是我们大小姐的传家宝,既然寄放在贵地,自然出了任何问题也需要您负责。”   万易说完,生怕卢经理跳脚,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这可是股东,价值几百万,配您的会所再合适不过。”   卢经理:他不生气!   拿着签好的协议,万易直接交到了梁酒的手上。   对于这件事的办成,梁酒十分的满意。   对面的张贤还是一脸不解道:“大小姐,您是怎么让纸醉金迷的负责人同意的,我们上次去,那个卢经理见都不见,就让人把我们赶出来了。”   他们酒庄现在虽然有起色,但也确实够不上那么高档的地方。   更何况那地方好像又卖不了什么酒。   梁酒笑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只是和他们比较高级的几位客户喝了点酒而已。”   顺便打了个赌。   自己赌赢了,那些大佬不想她把事情说出去丢面子,自然是愿意帮她说话的。   “喝酒就能解决这么麻烦的事?那下次我老婆再不让我喝酒,我可要和她理论理论了。”   张贤说的一脸有骨气,身边的张贺不禁打趣道:“哥,你还敢跟嫂子理论呢?不怕她不可理喻的把你赶出房间啦。”   “去,有你什么事,我和你嫂子那叫夫妻情趣,你懂什么。”   被嬉闹了个红脸的张贤,赶紧将张贺打发到了一旁。   赶紧将话题移到了别处。   “大小姐,这是今天时先生送来的,说是请您去参加的慈善酒会。”   万易将一份慈善机构的请贴拿了出来。   这件事,昨晚时砚之就向她说过,只是自己一时间给忘记了。   将东西收好,点头道:“好,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们先去忙吧。”   邺城是做商业之城,中大型企业偏多,每年这种慈善捐款大大小姐十几场,这种大型的一年只有一两次,而且颇受媒体关注。   以梁酒的身份,这种地方是不会请她的。   但时砚之竟然让人给自己专门弄来了请帖。   按照时砚之的社会地位和身份,将她当做一个女伴带进酒会,更加的轻而易举。   梁酒将请贴收好,转身向酒窖走去。   酒会的前一天,梁酒照常收到了来自时砚之的礼服。   一件中式的嫩绿色修身鱼尾晚礼,上身是旗袍斜侧般的珍珠扣,立领将她白皙的脖颈裹住,越发显得女人脖颈修长。   梁酒走出酒庄的时候,时砚之的车便已经等在了酒庄门口。   上了车,梁酒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笑道:“时律师跟我一同出现,是以我男伴的身份吗?”   两个人待在一起时间久了,梁酒也开始学会打趣别人了。   时砚之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金框眼镜将他如玉的面冠衬的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模样。   点了点头,应和道:“梁小姐可是不要丢下我。”   他语气里可没有半分可怜的样子。   梁酒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月眼,冷清清的道了一句:“看我心情吧。”   男人轻笑,突然凑近女人的耳边,低声道:“那梁小姐现在心情怎么样?”   是好是坏,是带他还是不带他。   梁酒微微侧头,就能感觉到男人灼热恋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顿时将头赶紧又别了回去,挺直了脊背道:“不怎么样,时先生现在要下车吗?”   女人佯装生气的样子,惹来男人的轻笑。   低沉的声音在车厢内幽幽传开,带着几分的小心。   “这不是我的车子吗?我为什么要下车?”   梁酒:绅士,绅士风度这个男人有吗?   跟一个女人计较一辆车,他这样真的合适吗?   “那我下去?”   梁酒挑眉,看向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   时砚之转头看向前面的司机道:“开车吧。”   转而又看向梁酒,靠近道:“上了我的车,就不能给你下去的机会。”   梁酒:就,就是又被调戏了。   这次的慈善酒会在‘纸醉金迷’的一个会场举行。   不得不说,这个场地和这个慈善酒会就显得很讽刺。   资本追逐名和利,而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只要拿到钱就好,才不管这捐款到底有多么的水深火热。   梁酒和时砚之一起进入会场,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更是对方的附庸。   “她怎么也来了,这酒会档次这么低了吗?”   也许是出于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和敌意,坐在角落里的白芙蕖,自然第一眼就看到进来的梁酒。   她已经坐在这里一晚上了,自己白白花了大价钱订的礼服和首饰,可是那些豪门太太看都不看她一眼。   即使自己努力应和,也被她们排挤在外。   白芙蕖越想越是不甘心,却看到梁酒进来后,走向了一个大腹翩翩的老男人,而且还对着那个老男人笑的直抛媚眼。   已经被冷落一晚上的白芙蕖,像是溺进河里的鱼,此时终于找到了同伴一般。   眼睛一亮,快速往人群中的霍蕴白走去。   霍蕴白正在和人谈事情,却被身边的女人扯了一下,不满的低下头蹙眉。   “蕴白,你看那是不是姐姐啊,她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啊。”   白芙蕖娇滴滴的模样,眼神却向人群,被几个大佬簇拥在中间的梁酒。   此时的梁酒,正被几个中年男人围在中间,一副‘逢迎卖笑’的模样,让白芙蕖心生快感。   “姐姐一个离了婚的单身女人,想要生存委实不容易,和那些男人虚与委蛇,也是生活所迫,我刚刚听到姐姐为了卖酒,还陪那些男人在会所包厢里……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要不蕴白你就帮帮姐姐吧。”   霍蕴白自然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梁酒。   和他离了婚的梁酒,果然过的很不好。   听到梁酒和那些男人在会所包厢里的话,霍蕴白在心里生出几分不满。   他霍蕴白不要的女人,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霸总人设上头的霍总,扔下身边娇滴滴的美人儿,径直往人群中的梁酒走去。   “梁家酒庄在邺城也有二百年了吧,没想到到了梁小姐这代,竟然有了发光之势,你上次送我的那壶酒确实不错,我到现在都没舍得全喝呢。”   “我也是,上次和梁小姐匆匆一别,还记得梁小姐豪爽的样子,女中豪杰,别说,我现在想起来,自己喝多了一点也冤啊。”   “我也是,枉称自己是酒中半仙,和梁小姐的酒量比起来,真是自愧不如。”   梁酒一进会场,就碰到了前几在包厢喝酒的几位大佬。   不由的一一应承了下来。   “时先生和梁小姐也是认识吗?”   终于有人把注意力放到了梁酒和时砚之两个人身上。   这两人是一起进来的,虽然两人没有什么亲密举动,但是很显然时砚之一直跟在梁酒身边。   一时让他们这些吃瓜群众们,很是好奇。   时家在邺城的地位,简直就是金字塔尖上的人物,时砚之虽然是时家的幼子,不继承时家的家业,可是他自己本身金牌大状的威望,在邺城也同样让人触目。   这样的人站在他们面前,真的是很难让人忽视。   尤其是像时砚之这样的人,竟然会时时走在梁酒的身边,只要他们不瞎大概都能看出来点东西。   这两人,有猫腻啊! 第25章 一直离婚第二年   梁酒和各位大佬站在一起, 女人过于亮丽的形象,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   大家更好奇的是这个女人什么来历,竟然让一群大佬为着她转。   难道就是因为长的漂亮?   漂亮的女人多了, 那些见惯大风大浪的大佬们, 完全没有必要像蜜蜂一样围着梁酒这一个女人转。   “对不起各位, 失陪一下。”   时砚之礼貌的向面前的大佬道了一声, 便绅士的挽着梁酒向一旁走去。   梁酒脸上始终保持着优雅的笑容,跟着男人滑入舞池,低声道:“时先生是在吃醋吗?”   女人明亮的黑眸里, 带着一丝的波动和闪亮,似乎心情很不错。   “梁小姐觉得呢?”   男人头也没低的沉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男人是在隔空传音。   “我怎么知道时先生心里的想法,那些人还是时先生介绍给我的呢, 时先生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男人。”   梁酒嘴角抿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双星眸更是被弯成了新月。   男人显然脸色更加难看了,转过身在她耳朵咬了一句:“我是!”   梁酒还在诧异的抬头, 男人就已经先一步揽住她的腰,然后将她轻松的带入了舞池中。   梁酒配合的脚步, 跟着男人一道滑入舞池中。   随着悠扬的音乐,舞池里的男女开始翩翩起舞。   男人挺拔的身姿将女人揽入怀里,柔软的腰枝在男人手掌的力度下贴紧。   梁酒被这亲密的动作弄红了脸, 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觉得你是在耍流氓。”   “嗯,你可以去告我性|骚扰。”   梁酒:你是律师, 就可以这么厚颜无耻?   “时先生这个样子, 可不像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律师, 更像是大街上的无赖。”   梁酒小声的嘀咕着, 两个人靠的很近, 彼此的吐槽都进入对方的耳中。   话音刚落,梁酒明显感觉到人腰间的大手更加的用力。   男人霸道的气息向她逼近,呼吸打在她的耳边。   时砚之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沙哑和性感:“那梁小姐要不要见识一下真正的无赖?”   梁酒:她现在不就已经见识到了吗?   抬头昵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润没有半分的散去。   两个人舞步合拍一致,到像是真正的融为一体。   会场里依旧响着动人的音乐,男男女女的身影在各色灯光下而变的朦胧。   这种优雅的气息中,往往会透着看不到的腐败。   “蕴白。”   白芙蕖抬头叫了一声面前的男人,暗沉黑眸里带着隐隐的担心。   自从她生下女儿后,霍蕴白对她的态度也就越来越冷淡了。   就算自己费了心计,或者特意穿着性感的衣服,每每他也是应付自己了事。   在这里能见到梁酒,虽然让她感到意外,但是霍蕴白的在意,好像一下子让她明白了这一年的冷淡是因为什么。   女人眼底的恨意闪着波动,贝齿咬着红唇的力度微微用力。   梁酒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狐狸精。   “蕴白,姐姐她怎么和时律师在一起啊?她明明知道霍家和时家一直都不合,怎么跟你离婚了,这么快就转入时砚之的怀抱,什么人不行,偏偏就是时家三少爷,她是故意的吧……”   白芙蕖的声音不大,但是混合着音乐声,还是能一字不落的进了霍蕴白的耳朵里。   男人顿时眸色一沉,俊脸跟着黑了下来。   “蕴白你太大力了,都把我弄疼了。”   怀里的女人娇滴滴的抱怨,随着舞步却身资婀娜的靠近男人的怀里。   这个男人是她的,她能把梁酒赶出霍家,就能让她在霍蕴白的心里眼里彻底消失。   女人覆着身子,将脸在男人怀里轻轻蹭了蹭。   柔软的手掌攀在男人腰间,指尖轻轻划动。   霍蕴白回过身,手上的力度顿时松开,也顺便将怀里的女人推开,停下舞步往舞池外走去。   “蕴白你怎么了?”   白芙蕖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眼中带着一丝的慌乱和委屈,拉住男人的胳膊,哭声道:“你是不是后悔离婚了,你心里还想着姐姐?”   面前的男人终于转过身,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男人的目光沉沉,脸上带着明显不过的不满。   看着女人梨花带雨的在他面前抱怨:“我知道,我生了女儿后忽略了你,身材也没有以前好了,霍家人也不愿意接受我和女儿,是我让你丢脸了。”   白芙蕖说着,松开了男人的手,背过身道:“可是你和姐姐都已经离婚了,我不介意你不喜欢我,可是姐姐已经和时先生在一起,蕴白你不介意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过,我,我可以成全你们。”   杀人诛心。   白芙蕖知道像霍蕴白这么自大的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   面子,男人的面子最为重要。   梁酒一个跟过别的男人的女人,霍蕴白这样的男人不会要。   就算是要,也只能是玩玩,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男人的劣根性里,潜意识还是得意这个女人全完是属于自己。   白芙蕖跟在霍蕴白的身边这么久,对他的了解,可以说是比他自己还要多。   果然,霍蕴白脸上的迟疑消失。   拉住白芙蕖的手轻声安慰:“不要乱想,我和她已经离婚了。”霍蕴白说话间,看向了舞池中的男女。   一首曲子结束,一对男女正往休息区走去,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对面还迎来了邺城的康总。   白芙蕖自然顺着霍蕴白的视线看去。   抿了抿唇小声道:“姐姐一个女人,迎合那些男人也是生活所迫吧,不像我,有你保护。”   女人拉住男人的手,把身子靠了上去。   男人的目光在不远处的梁酒身上扫过,低头落在了身边的女人头顶。   对,梁酒那个女人和他离婚后,一定是过的非常不好,才只能讨好那些男人。   没有了他的庇护,这个女人在外面还能坚持多久?   一场慈善酒会后,梁酒又认识了邺城了几位大佬。   回去的车上,忍不住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好奇道:“那位康总就是纸醉金迷的老板,邺城有名的娱乐大佬。”   邺城的新媒体和娱乐几乎整个江山都在康家,几乎是邺城的风向标。   梁酒就是没想到,那位康总好像还认识自己。   “嗯,梁小姐是有什么怀疑吗?”   “怀疑谈不上,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年轻,好像比时先生还要小一岁吧,真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梁酒歪着头,微眯的眼睛带着隐隐的笑意。   视线认真的打量着男人的脸颊,似乎要多窥伺一些他的表情。   男人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只不过黑眸在眼镜片下看不出多少的情绪。   背着光的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团黑色,只是声音在她耳边响的格外蛊惑。   “梁小姐是有什么想法吗?”   梁酒摇头:“我早就四大皆空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安静,半晌男人轻哼了一声,跟着坐直了身子。   冷声回道:“他妈和我妈是闺蜜,经常一起跳广场舞。”   “这么说,你们两个是发小了。”   难怪时砚之和康峥看起来这么熟。   梁酒笑了笑:“看来我能进纸醉金迷,还要多谢时先生的关照。”   她就说呢,纸醉金迷是高级会所,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进去,还有人能指引她去见那些老板。   虽然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不够飒,但是他的担扰和关心自己都感觉到了。   她这人心善,也就不计较他的‘多事’了。   “康峥从小跟在我身后叫哥。”   时砚之说完这句话,突然间就不出声了。   梁酒听着一头雾水,总觉得这话好像是没说完后,后面他要说什么让她猜的十分难受。   当律师就是这毛病很不好,心思太重。   酒庄到了七八月开始,今年的新粮也跟着快速运了过来。   梁家酒庄经过了扩建和招工,此时酒庄面积已经比以往大了一倍不止,很快就成了当地比较知名的地方。   接下来的下半年里,邺城的那些商业活动和竞演,梁酒都有收到邀请。   跟着今年的第二批,第三批原酿的生产进窖,梁家酒庄的变的更加忙碌起来。   八月下旬时,邺城又举办了新的美食节。   节日当天,梁家的酒被特约邀请,连省里的领导都经过了品茗赞不绝口。   只要喝过梁家的酒,都会感觉到惊艳。   懂酒的人,自然识酒。   梁酒参加了活动演讲,行程也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   时砚之给她送来了一个司机,梁酒不得不为自己买辆车。   心里也越发觉得,时砚之这司机怕是故意送的。   邺城一向支持企业健康发展,梁家酒庄的严苛程度也让省里来的领导别眼相看。   那么多的粮食,能出的酒十分有限,越是好粮,梁酒的要求也就更高。   企业的发展,自然能带动周边的经济。   政府自然也对他们有了过多的关注。   随着今年的订单超额,明年的订单爆满,梁家酒庄也成为了今年最先进的民营企业。   “大小姐,纸醉金迷的卢经理打了电话,想明年我们酒庄能无限供应他们今年的原酿。”   今年的新粮产出来的酒,因为雨水充沛粮食茂盛,所以酒中自带一份甘甜和清冽,如果能进过窖藏长时间的密封储藏,味道也会更加的突出。   为此,梁酒严格控制了今年的出坛数量,大部份进行了窖藏,做为明年的高端特色原酿推出。   纸醉金迷自然知道了他们的打算,所以加了特别的要求:“明年只订今年窖藏时间足够的原酿。”   “大小姐,听说咱们的原酿在纸醉金迷特别火爆,已经炒到天价了,被他们称为什么瑶池甘露,一杯已经到了五万。”   张贤脸上带着自豪,说话间脸上也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那两坛是经过大小姐特别窖藏过的,自然和梁家卖出去的那些酒还有差别。   虽然是同一批生产,但是不同的窖藏出来的酒,也有明显的差别,这一点,越是会品酒的人,就越是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同。   正是如此,纸醉金迷也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那些自诩风流的文人墨客,自然不能光风花雪月,也要有酒。   纸醉金迷也一下子成为了邺城高端会所以外的风雅之地。   明明取着一个庸俗的名字,却被人誉为真正的人间天堂。   大俗大雅,雅俗共赏的盛景只有在纸醉金迷才能看到,为此,纸醉金迷还特意建了一座梅园,梅园里特供的就是梁家的极品原酿。   这个宣传梁酒早就已经知道了,自然是猜到卢经理会向她打招呼。   “跟卢总说,明年最多只能供给他们五坛原酿,但是可以给他们两坛极品窖藏。”   如果纸醉金迷的老板不笨,就应该知道这两坛的极品窑藏怎么宣传了。   果然,当卢经理听到这个结果后,一张脸都黑了。   我让你无限供应,结果你就给我弄了五坛,一年五坛,他们会所看着是那么没有客源的吗?   “我们大小姐说了,纸醉金迷是高端会所,越是高端的地方,越是物以稀为贵,这两坛极品的窖藏在纸醉金迷最是合适不过了。”   万易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有了一次合作,他们和纸醉金迷的合作也就越来越简单了。   他们早就没有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拘谨和忐忑,反而能更加有底气的和对方谈判。   万易第一次感觉到了如此的畅快,这些都是他在其他地方没法感觉到的。   “你们酒庄一年出这么多的原酿,大小姐是不是也太厚此薄彼了些。”   卢经理脸色不善,自己还是第一次栽这么大的跟头,偏偏有了这梅园和梁家窖藏后,他们会所的档次,早就已经不是普通的高端会所可以比了。   对面的那家因为梁家的这两坛酒,硬生生的和他们搞出了差别,正急得满头转,他们这个时候本想乘胜追击,没想到这个梁大小姐还真是另辟蹊径。   “我们大小姐自然不是那种人,对纸醉金迷也是更看重,自然送到贵所的酒和那些普通出窖的酒不一样,而且我们大小姐这次还让我给您带个话,在保证贵所正常经营下,梁家酒庄的极品窖藏,除了在纸醉金迷以外,不再供应邺城内的任何一家。”   可以说是独家授权。   纸醉金迷拥有梁家极品窖□□家代理权。   那些会所即使买到梁家的酒,也永远不可能和纸醉金迷的窖藏相比。   原本还不悦的卢经理,顿时来了精神:“梁小姐真是这么说的?”   “我们大小姐说过的话,向来说一不二,您如果不放心,可以做一份协议送过去,她自会签字,给卢经理一个安心。”   万易笑了笑,脸下的自豪变的浓烈。   卢经理这才好了脸色,手掌拍到了桌子上。   “好,只要有梁小姐的这句话,五坛就五坛,那两坛极品窖藏是单独的吧。”   “自然,而且整个梁家酒庄,这种窖藏也不会超过十坛。”   他们会所独自就占了两坛,已经很大的份了。   卢经理送走了万易,赶紧跟身边的助理道:“给康总打电话,我有事今天要跟他面谈。”   ……   梁酒刚刚在酒窖里出来,就收到了信息提示,看了一眼便只能挂断。   身边的张贤一脸好奇道:“大小姐,是时律师吗?真没想到律师也这么粘人。”   他都看到一上午了,他们大小姐不停的看手机,信息一直也没有停过。   “不是他,他确实不是这么粘人的人。”   梁酒忍不住笑了,并没有因为别人提起她和时砚之的关系而刻意回避。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什么明确的表白,但是有些感情,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别人。   “不是时律师?难道大小姐又有别的追求者了?”   “当然不是,是一位偶然认识的阿姨。”   梁酒想到去年自己在广场给人唱了段大鼓,这大妈就一直拉着要让她做儿媳妇。   本以为只要自己不答应就好,结果这阿姨竟然坚持了一年,在知道她离婚后,更加是热情狂热。   “大小姐可真是厉害,这爱慕者不分年龄也就算了,还不分性别。”   时代的悲哀啊!   “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都给我干活去。”   张贤直接打发了那几个年轻工人。   整个酒庄,没人不知道梁酒单身,年纪轻轻就已经离了婚。   但是谁说女人离婚行情就会变差,他们大小姐就是他们全酒庄男人的梦中情人。   要不是怕冒犯到了大小姐,大小姐和时律师的婚事,他们是万万不赞成的。   梁酒自然知道他在拿自己开玩笑,并不怎么在意。   只是道:“现在的大妈铱嬅都很热心,想要把自己的儿子介绍出去,阿姨的儿子非常优秀,我想阿姨她是担心多了。”   梁酒并不在意的将手机放进包里,下一秒,时砚之的电话却跟了进来。   还真是……好巧。   “时律师这么忙,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梁酒语气里的揶揄就传了过去。   那边的时砚之似乎心情不错,声音温和道:“梁小姐不是也很忙,连给男朋友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果然论耍流氓这种事,梁酒肯定不是他对手。   脸颊不自觉的红了,只能匆匆走出了酒窖躲进了办公室里。   听着手机传来的呼吸,小声嘀咕道:“什么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女儿家特有娇嗔。   惹得手机那边的男人,心情更是大好。   低声道:“确实还不够正式,那我改天找个时间,正式向梁小姐征求一下意见。”   梁酒:这就……很流氓了。   “时律师找我,不会是要在这里调戏我吧。”   梁酒自知自己耍不他,赶紧转移了话题。   女人最好的认知,就是有自知之明,明知道自己斗不过,就千万不要自取其辱。   梁酒就觉得自己是个进退有度的人。   “今晚去接你吃个饭。”   特意跑过来接她吃饭?   “就只是吃饭这么简单?时律师确定没有什么别的指示?”   梁酒语调婉转,声音中带着轻透。   手机里的男人忍不住笑出声道:“梁小姐的聪明,果然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梁酒:不,她只体现在他的身上。   “晚上有个长辈过生日,想带你一起过去。”   长辈……   这不会又是要见家长吧?   想到过年时的那一场狼狈,梁酒下意识的蹙眉,满满都是抗拒。   “你的长辈?”   “嗯,一个阿姨,早年丧夫,儿子又经常不在身边,每年她生辰我都会过去。”   这听着还是很让人觉得心疼的。   有些动摇了!   “你的阿姨?”   “怎么,梁小姐是不敢见我的家人吗?”   果然,男人很快就嗅到了味道,然后就跑来攻击她。   梁酒翻了个白眼:“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那什么办法管用,既然梁小姐不愿意,那我只能是明抢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是怎么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   梁酒都忍不住提他深吸了口气,无奈的问道:“不去不行吗?”   “自然!”   这个回答,就很难解释。   是自然可以拒绝,还是自然不去不行。   “那好吧,下午要晚一点,需要我准备什么礼物吗?”   去给人过生辰,空着手恐怕是不行。   时砚之似乎那边开始忙了起来,只道了一句:“她喜欢戏。”   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她下午的时候,梁酒观察了最近的一批酒出来,让万易从窖藏里打了两小坛的原酿。   虽然说不用她特意带礼物,但是空着手去显得十分不礼貌。   梁酒换好衣服的时候,时砚之的车也开到了酒庄门口。   她走出酒庄的时候,时砚之也下了车。   看着他的穿着没有刻意,梁酒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太隆重就好,要不然她还要进去换衣服。   “你的阿姨好不好相处?我去真的合适吗?”   梁酒坐进车里,看向身边的男人不安的问道。   她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自己也真是奇怪,他的亲戚家人,自己干嘛要上赶着去见嘛。   “放心好了,她只请了我,没有什么其他人,只是普通的吃个饭而已。”   梁酒这才松了口气,任由时砚之帮自己扣好了安全带。   她是知道这个时代有很多留守老人,听起来也是怪可怜的,时砚之是个律师,心中肯定是很有正义和仁慈。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的梁酒,任由时砚之拉着自己往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而去。   让梁酒意外的,时砚之带她来的是家中餐馆。   一进门,就有人带着他们去了包厢,等到包厢的门打开,梁酒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年轻阿姨,正拉着康峥在说什么。   见到梁酒后,阿姨顿时一脸欣喜道:“儿砸,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那个会唱大鼓的小仙女!”   咋就这么有缘份咧。 第26章 保持离婚第二年   坐在康家的庄园里, 梁酒有些尴尬。   对面的阿姨拉着她热情似火,把她手都快要捻脱皮了,视线在她脸上就是没肯移开。   “你说我们有没有缘, 在公园看你唱过一次大鼓后, 你不知道阿姨这心里啊, 就和猫抓一般难受。”   “啊?”   梁酒一愣, 看着眼前的康阿姨,有些没缓过神来。   “阿姨是说啊,阿姨天天去那个公园, 可就是看不到你了咧,心里想的那个紧哦,难受的像是猫在抓我的呀。”   康阿姨解释完,转头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不去了啊?对了, 我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的呀,不是说你已经离婚了嘛。”   阿姨十分健谈,梁酒表示这么直率的阿姨, 她有点招架不住啊。   可是,她人都在她手里了, 想跑那是不可能了。   只能硬着头皮道:“是离婚了,最近工作比较忙……”   “哎哟,你不会是因为前一段婚姻, 让你对男人失望了吧,阿姨和你说啊, 阿姨是过来人, 可是很了解你这种心情哒。”   “你要知道, 这天底下的男人, 不光像你前夫那个样子哒, 他和你离婚完全就是他的损失呀。”   “你看看我们小砚……我儿子,我儿子就很好哒,对女孩子特别温柔,他不花心啊,都二十六了还没有谈过女朋友的啊,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保证你是他的初恋,他……”   阿姨拉着梁酒急切的介绍着自己的儿子。   虽然中间梁酒试了几次,都没有把手从阿姨手里抽出来。   顺着阿姨的视线,梁酒尴尬的看了一眼康峥。   结果男人对着她回了个温文尔雅的微笑,十分配合自家母亲给立的人设。   梁酒:这就很难办了啊。   “康姨,厨房里做了什么,好像是锅糊了。”   时砚之的声音适时打断,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康阿姨,顿时‘哎呀’了一声。   “我的鸡汤,光顾着和你们聊天了,我的鸡。”   阿姨说着就要往厨房里走,只不过刚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拉住梁酒道:“你在这里先坐着,让你好好尝尝阿姨的厨艺,别急着走,我马上就出来。”   梁酒连连点头,她现在还真想走了。   “妈,锅真糊了。”   康峥出声提醒,这下阿姨不放也要放了。   虽然身子一直往厨房走,但还是不忘记转头看向梁酒。   梁酒含着笑,眼着阿姨的身影进了厨房,这才终于松下了一口。   “我妈怕我嫁不出去,所以见到个漂亮的女孩子就会介绍,不过对你格外的执着,有可能是因为你是她见过最酒意的吧。”   康峥给梁酒倒了杯果汁放到了面前,无视掉身后时砚之的眼神,端坐在了梁酒对面。   “听说梁小姐已经离婚了。”   她离婚这种事很出名吗?为什么每个见到她的人,都要时不时的在她面前提起。   “嗯,去年的事了。”   “我们家十分的开明,从来也不计较这些名份上的事情,而且我妈喜欢的,也就是我喜欢的。”   康峥目光灼灼看向梁酒,不怕死的问道:“梁小姐觉得我怎么样?”   这么名目张胆的介绍自己,今天她来的确定不是相亲宴吗?   见到男人问的诚心,梁酒格外认真的回道:“我觉得康先生是个妈宝。”   网上是这么说的吧,宝宝的好宝贝,对妈妈的话言听计从,不但要做妈妈的小棉袄,还要当妈妈的军大衣。   结合刚才康峥的话,梁酒觉得自己这次用的词非常之准备。   “妈,妈宝?我?”   康峥委实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一天被人如此‘夸奖’。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视线触到时砚之那张憋笑的脸,自己都快气笑了。   “梁小姐果然如此与众不同。”   见到梁酒一脸认真的点头,康峥心里竟然还有几分的委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没想到梁酒竟然当真了。   “康先生过谦了,您才是年轻有为。”   梁酒认真的夸奖,觉得是男人应该都喜欢这种话吧。   康峥冷笑道:“我都不知道梁小姐是不是在夸我了。”   夸他年轻有为,还是说他真的妈宝。   “这只鸡啊,是我今天一早去市场买的农家鸡,让人当场现杀的,放了今年刚晾干的野山菇,熬出来的汤又鲜又香。”   康阿姨从厨房里出来,见到梁酒赶紧坐了过去。   梁酒被再次抓住了手,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一会儿你一定要多吃点,阿姨的厨艺可是这十里八乡的大厨。”   梁酒:您怕是忘记了自己住的别墅区。   “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你能来为阿姨过生日,阿姨不知道有多高兴。”   康阿姨说着,拉着梁酒的手就往餐桌前走。   桌上早就摆满了饭菜,梁酒被康阿姨按到了座位上,还没开口,就见到康阿姨拉着康峥过来。   “儿子,你快照顾梁小姐。”   康阿姨一脸的喜笑颜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出门捡到了黄金。   康峥被她拉过来,还没来得及坐下,梁酒身边的位置就是一沉。   康阿姨看着突然坐过来的时砚之,顿时不满道:“小砚你坐阿姨这边。”   “康姨,我女朋友认生,要我陪着才行。”   时砚之的话音落下,整间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梁酒一脸疑问的看着他,这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女,女朋友?这……”   康阿姨明显被打击到了,视线在时砚之和梁酒身上来来回回转动。   时砚之却‘好心’的解释道:“梁小姐是我的女朋友,特意陪我过来给康姨您过生日的。”   “你有女朋友,为什么我没听你妈提过?”   老阿姨显然很不好糊弄,时砚之三两句话,不可能让她放弃一个儿媳妇。   看了一眼自家身边的儿子,眼底全是责怪:都是你出手晚了。   康峥:就很无辜。   “原本是想要带她回家的,不过我女朋友害羞,所以就先带她过来给康姨见见,您和我妈是最好的闺蜜,您觉得我妈会喜欢阿酒吗?”   时砚之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没看出来人家是想介绍给自己儿子吗?他竟然还敢这么大言不惭。   梁酒都忍不住替康阿姨和康峥在心里翻白眼,杀人诛心,果然是做律师的。   “这,这你妈当然会喜欢了。”   康阿姨缓了缓神,小声的嘀咕。   这才想起来,梁酒是坐着时砚之的车来的,自己看上的儿媳妇,竟然被人给截胡了!   康阿姨:心梗都快要犯了。   康峥的视线在时砚之的脸上划动,忍不住笑道:“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时砚之对于康峥的调侃并不在意,只是淡声道:“康姨怕你找不到对象,把我女朋友介绍给康总,我到不是担心,只是怕耽误了康总的青春。”   这话里话外阴阳怪气样子,难怪要学法律。   康峥像是和他吵架上了头,玩味的笑道:“没关系,我的青春不值钱。”   梁酒:“……”   一场生日宴吃下来,梁酒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如履薄冰。   吃饭和搞间谍战一样,吃的她心惊胆颤。   终于从康家出来,梁酒坐在时砚之的车上,忍不住松了口气。   “你故意的吧!”   梁酒转过头,看着男人微微蹙眉。   男人头也没转的回道:“什么?”   “你让我陪你过来给康阿姨过生日,你是故意的吧,你早就知道康阿姨跟我认识,还要把我介绍给她儿子,所以才带我过来,让康阿姨死心。”   梁酒的声音温和,虽然不紧不慢,但是落在男人的耳朵里,带着别样的坚定。   她又不是个笨蛋,时砚之拿她做了什么好事,她能看不出来吗?   “我就说了,我们阿酒永远都是这么聪明。”   男人轻笑着转头,看着她的眸子里带着奸计得逞后的满意。   梁酒叹了口气:“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康阿姨认识?”   她和康阿姨认识的事情,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毕竟从上次去公园唱大鼓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   如果不是康阿姨这一年坚持不懈的给她发信息,她也实在是想不起来康阿姨还有个儿子。   难道是时砚之背着她,偷偷看她手机信息了?   他是个律师,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康姨拿着你的照片到处炫耀,我不想知道都很难。”   自从上次公园一见后,康阿姨的心里就像是种了种子一样。   这时间过的越久,她心里的那颗种芽就长的越快。   自从知道梁酒离婚后,她那颗急需一位好儿媳妇的内心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炫耀?”   梁酒一脸莫名,她和康阿姨只见这一面,和康峥也是上次慈善晚宴上,时砚之介绍才认识的。   这个炫耀是怎么来的呢?   “康阿姨说你是她未来的儿媳妇,要给你和康峥相亲。”   时砚之的回应,让梁酒突然想到了康阿姨这几天给她发的微信内容,几乎都是要求她出来喝咖啡的信息。   原本她还有点动摇,原来真的是要给她相亲啊。   还好时砚之快了一步,要不然她……   “没想到时律师不光小气,还很狡猾。”   她揶揄他的时候,总是会喜欢叫他时律师,时砚之对此无可奈何。   只能失笑道:“兵不厌诈,再说明明是他们想要插队,我一个即将跑到终点的,总不能把冠军让给别人。”   他说的一脸理所当然,梁酒都要忍不住给他点赞了。   果然是学法律的,这脑回路不同于一般。   “不过,别人的妈都见了,我的女朋友打算什么时候去见我妈?”   时砚之突然转头向她看了过来。   这话题转的相当突然,而且明确。   都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追问她。   梁酒张了张唇,沉声道:“看我心情吧。”   她在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亲人,似乎只有一个弟弟还在国外。   她们那时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那时革命,女性已经开始渐渐有独立的思想,开始追求自由恋爱。   但是对于从小养在王府里,身为童养媳的自己,梁酒并没有什么选择。   而且当年也没有人告诉她,她能怎么选择。   她只知道从小自己要看福晋和府里各位姨娘的脸色,甚至他们身边的那些大丫头,她都要恭恭敬敬。   她这个童养媳,说白了就是一个好听点的暖床丫头。   就是当年的贝勒没有去革命,没有死在战场上,她这辈子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名声。   自从她被卖入王府起,就没有要身份的资格。   “你们,你们这里成亲需要什么要求吗?我是说,女方没有父母,需要做什么?”   梁酒有些不安道,纠紧的双手泄漏了她心底里的窘迫。   这些本应该她的父母为她做的这些,自己都没有机会享受到了。   男人转头看向眼前的女人,平静道:“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嫁给我。”   ……   入秋的深夜,已经开始渐渐变凉了。   酒庄里的第二批和第三批原酿进窖后,梁酒开始规划起了今年年底需要的出窖量。   她一忙就是到深夜,办公室的门敲响后,万易端了刚泡好的咖啡进来。   “您每天都忙到深夜,实在是太辛苦了,这些咖啡还是少喝些的好。”   梁酒以前有十分良好的生活作息,最近因为订单量增加的原因,经常要忙到很晚。   因此,她也只能靠喝咖啡来勉强,时间一久,她的作息就有些混乱了。   以前十分注重保养的她,现在只感觉身上的担子有些重。   酒庄发展的越是快,那酒庄里的那些人对她来说就越来越有责任。   她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他们这么多人进度。   而且年底有了分红,那些人跟着她才能更有信心。   梁酒第一次感觉到了养家糊口的压力,难怪男人那么容易爱脱发,她这个怕是也要开始做护发项目了。   “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做完手头上的这些,会去睡。”   梁酒的休息就在办公室里,每天以酒庄为家,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自己像样的住所。   上次被工人砸坏后,她在时砚之家里借住了一阵子,休息室一装好,又赶紧搬了回来。   再怎么样,她住在一个单身男人家里,传出去也不好听。   万易站在原地没有离开,而是迟疑的看着她张了张唇。   “还有什么事吗?”   梁酒放下手里的笔,正好她也看累了,可以休息一下。   剩下的这些,明天看也来得及。   “大小姐和时律师……是在一起了吗?”   万易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有些事憋在心里久了,就越发很想要一个答案。   他问出来后,虽然心里依旧忐忑,但总觉得似乎放松了许多。   梁酒认真的看着他,然后十分诚肯的点了点头。   “我有些喜欢他。”   她这个人,不太会婉转,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既然自己喜欢,这个时代又允许自由恋爱,也不歧视离婚女性,那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了。   “大小姐真的喜欢时律师,那时律师他……也是吗?”   万易注视着梁酒脸上的表情,问的依旧十分认真。   梁酒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也喜欢我。”   如果不喜欢,应该也就不会帮她了吧。   虽然不知道这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因为什么。   但是喜欢是个结果,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人难启齿。   “那,那就好,大小姐您早点休息,这些东西还是明天再看吧。”   对于万易的关心,梁酒很真诚的点了点头应下:“好!”   见万易离开,梁酒这才重新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然后看着紧闭的门口微微叹气。   酒庄里的光棍确实太多了,她还是早点搬出去,随手抽空给他们办个联谊好了。   听说现在十分流行这种相亲方式。   不过他们酒庄基本都是男人,女人就那么几个,这么多的单身男人,她要去哪里找女人呢?   难怪那些广场大妈,看到她会那么热切。   原来是现在时代不同了,男多女少,女人越来越吃香了。   转眼便到了国庆的日子,邺城举办了一个食酒节。   节日越多,这些活动也就变的越丰富。   梁酒自然接到了上面的邀请,这次的酒有全城酒庄供应,外地的厂家也可以参加。   几十种酒出现街道上,配上各色的小食来供各位游客游乐。   梁酒看着邀请,不由的问道:“可以不参加吗?”   “不参加?这是为什么?”   万易一脸的不解,赶紧道:“这是一个好机会,让外地那些酒庄都见识到我们梁家酒庄的原酿,大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参加。”   万易和张家兄弟一脸的不解。   这么好的机会,各位的酒庄酒厂都纷纷带着酒赶来,梁家酒庄做为了本地酒,竟然不参加,这恐怕是不可能。   梁酒叹了口气:“以我们现在酒庄的实力,承接不了再多的订单了,酒庄还没有正式走入市场,如果一味的扩大,有可能会让我们自己无法供应。”   到时候,梁家酒庄的酒的兴起,就会有更多假冒伪劣的梁家原酿进入市场。   那些同行恐怕也会对他们有意见。   在他们还没有能力去对抗这些麻烦时,一味的做大,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现在他们的步伐就已经走的很快了,如果有人给他们使绊子,那些麻烦就会让他们放慢脚步。   “可是,这是个好机会,政府还特意给了我们邀请,如果不去的话,怕是连上面都要得罪了吧,万一碰到个有心的,找我们麻烦也很不好处理。”   万易一脸的担忧,看向梁酒道:“大小姐是不是怕得罪那些同行?”   这次参加的不止他们梁家酒庄一个,而是全国大大小小的酒庄酒厂。   他们对自己的酒都很有信心,正是因为有信心,才更加能确定他们的酒可以在节日拿到很好的反馈。   到时候那些被打击到的同行,心里有多恨他们,就可想而知了。   “不如我们带一些品质差一点的参加,到时只要不太拔高,应该那些厂家也不会注意到我们。”   万易想了想,只能这样提议。   这邀请已经下了,不参加肯定不好的。   而且这个食酒节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活动,但却是邺城在特意扶持本地中小企业,和美食文化。   邺城不光是一个酒水之都,同样也是一座有着千载历史的美食城。   有酒有肉,整个城市的理念就是打造全国仙都之最。   梁酒迟疑了半晌,也只能点了点头:“到时我们低调一下,默默的卖我们的酒就好了。”   这个节日一是为了庆祝国庆,也是为了更好的吸引一些企业,促进城市商业发展流通。   梁酒就是知道,才不敢一时太过冒进。   现在的梁家酒庄,还禁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嗯好,那我到时少挑出几坛来,意思一下就算了。”   见他们都有信心,梁酒只好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在等食酒节的到来了!   ……   梁酒没想到,食酒节还没等到,先等到了她要去时家拜访的消息。   看着眼前眼底含笑的男人,梁酒忍不住蹙了眉心。   瞪了他一眼道:“时先生是不是很想看我出丑。”   “怎么,梁小姐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就这么确定自己一定会出丑吗?”   就知道,自己在动嘴和挖坑的方面,肯定不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梁酒表示无奈,叹了口气道:“确实很没有信心。”   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规矩。   事实上,她从小生在王府,对王爷福晋都是像看主子一样的心境,只知道在身边好好伺候就好了。   从来不知道真正的普通公婆要怎么相处。   她到时要说些什么,要怎么做?要他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   梁酒顿时感觉到了抵触,低声道:“我觉得,我们好像也没到这一步。”   她也不是觉得时砚之着急,只是觉得她很紧张。   比让她管理酒庄还害怕,不知所措。   只不过她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已经冷了脸,那双幽深的眸子,透过镜片淡淡的扫过她的身上,看得梁酒心里竟然一哆嗦。   “你不想,我也不会逼你。”   半晌,男人慢悠悠的开口。   梁酒顿时喜形于色,眼底全是对他的感激。   丑媳妇不用见公婆真是太好了。   男人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喜悦,目光平静的落在她的脸上。   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淡声道:“既然你这么不想去见他们,那就只能让他们过来见你了。”   梁酒愣在了原地,看着对面淡定自若的男人,半晌才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对着男人一脸钦佩道:“时律师,你现在很狗你知道吗?” 第27章 续航离婚第二年   梁酒算是佩服他们这些做律师的了。   不管什么事, 肯定他们不会吃亏。   梁酒打量着身边的男人,有些不满的抱怨道:“我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好像被你捏的死死的呢?”   不管她怎么回应,这男人总有对付她办法, 梁酒只觉得老天爷是派了个天兵来对付她吧。   “怎么会, 我怎么舍得这么对你。”   男人温柔的开口, 伸手将她耳边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   这温柔绅士的模样, 还真是能迷倒一片小姑娘。   梁酒勾了勾僵硬的笑容,嘀咕道:“你现在不就是吗?”   “这件事除外。”   男人回应的理所当然。   梁酒不由的想要捉弄他,歪着头无辜的问道:“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时律师很想看我出丑?”   男人对于她的这个反问并不在意, 只是很认真的回道:“因为很想早点娶到你。”   所以为了娶你使出的任何手段,他都不会让步。   原本还想要打趣别人的梁酒,好像突然间就被撩到了。   害红的脸颊,只能把头偷偷往旁边侧了侧。   她不是一个娇滴滴又矫情的女人, 不过听到这种话,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波动。   其实见一下长辈,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梁酒从康家出来后, 很快又接到了康阿姨的信息。   阿姨的信息内容十分的真诚,充分体现了她对梁酒的喜欢和包容。   而且内容十分的坦诚:‘现在年轻人节奏快, 离婚什么哒都是眨眼的事,谈个男朋友分手也不稀奇,阿姨是个开明的人, 现在没机会谈没事哒,等你分了手, 我儿子就在这里等你啊。’   阿姨这豁达的心胸, 简直让梁酒都要忍不住给她点个大赞了。   她是应该夸自己魅力深厚呢, 还是该夸现在的阿姨接受强大。   原本还以为上次从康家出来, 康阿姨怕是已经不想搭理她了。   时砚之显然也看到了她的这条信息, 眉稍未挑,淡淡的回了一句:“康峥没机会。”   梁酒原本抬头诧异的看他,轻声道:“偷看人家手机,这不道德吧。”   男人点头:“我正大光明看的。”   梁酒看了看手里发了一半信息的手机,又看了看头顶的男人,只能叹了口气将手机关掉。   她跟一个这么小气的律师谈恋爱,真不知道人是福是祸。   “我和康阿姨加上今天也就见过两次,阿姨应该只是开玩笑的,而且康总看起来,也不像是缺女朋友的人啊。”   梁酒歪着头笑道,眼底的星光闪动,透着自然的可爱。   男人落下眼帘,视线落在那张樱红的唇瓣上,目光渐渐幽暗。   这张红润的人,诱人的可以,他就想亲了。   梁酒似乎注意到了他炙热的视线,赶紧将头一侧,别扭的看向一旁。   轻声道:“时律师看着也不像。”   到现在梁酒都很奇怪,时砚之的条件,没有女朋友也就算了,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女人只要心底有了疑问,就非常的想要知道答案。   尤其是女人恋爱的时候,智商都有点降智。   这种问题在她脑子里来来回回转悠,最后只能被自己直接删除。   她在想什么,这种事要问什么理由。   “嗯,不像,我有女朋友。”   时砚之的视线落在梁酒的身上,惹得女人又是一阵脸红。   他可真会玩套路。   ……   康家客厅里。   女人拿着手机,跟自己的好姐妹聊着八卦。   抱怨声不由的响了起来:“哎哟,你家小砚跟外面那些人学的真是越来越坏了咧,我们家先看上那个的女孩的吖,谁知道你家小砚不声不响的就给撬了唉。”   “你家这也太不地道吧,咱们两家可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你儿子和我儿子那都是穿一个裤子长大的吖,你儿子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儿子……”   康阿姨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传来女人嘤嘤的笑声。   “这怎么能说我们家欺负你们呢?人家女孩子就在哪里的吖,当然是谁儿子有本事谁先追到手嘛,要我说,还是你们小峥不行的啦。”   两个女人从小到大玩了一辈子,当年要不是都生了儿子,怕是早就已经成亲家了。   亲家做不成,现在要因为儿媳妇成冤家。   “话不是这么说的啦,原先人家是有家室的吖,我们怎么好直接出手,还不是你们小砚心眼多,我都打听过啦,梁小姐离婚就是你儿子给搞得嘞,他这不道德的吖。”   这不就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嘛?   康阿姨内心直翻白眼,她家是讲规矩的,才不在人家结婚事就勾搭人家良家妇女呢。   “什么不道德啊,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啊,我儿子和梁小姐可是清白的,你打听的不准啦,我才打听过了,梁小姐和我儿子是认识的早,但那个时候她老公早就外面有人啦。”   “那个霍家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嘞,家里有阿酒这么好的老婆,还在外面搞小三啦,把那个小三的肚子都搞大了,这不离婚怎么哒。”   手机里的女人款款解释道:“阿酒是为了离婚才找的我家小砚啦,他们当然是离婚后处出感情了嘛。”   “年轻人嘛,还不是那个样子,感情来的快嘛。”   “我们家小砚这么优秀,离婚天天在一起,那动心也很正常的呀,再说,人家姑娘现在离婚了嘞,喜欢谁那也不是我们说的算的嘛,不行的话,我手上还有几个女孩子嘞,大不了都介绍给你家小峥啦。”   时妈妈说的喜笑颜开,咯咯的笑声真是透过手机都已经阻挡不住了。   这边的康阿姨已经黑了脸。   “谁要你家介绍了啊,那还不是你给你家小砚留着的啊。”   她儿子都一个没看上,凭什么自己儿子要捡漏啊。   不管什么时候,当然是不如抢来的东西香啦。   “话不能这么说嘛,我们小砚都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些女孩子我也不能留着的啦,那万一未来儿媳妇知道了,那是会不高兴的啦,等结婚的时候,我给你请贴啊。”   杀人诛心。   这点时妈妈也是十分得手,嘴角的笑声也更加跟着格外清晰。   还是她儿子有出息啊,知道先下手为强。   男人嘛,成败就在行动啊。   “哎呀,真是被你们一家气死的啦,我都和梁小姐说话,等他们分手,我们也还是会努力争取哦。”   康阿姨依旧不死心道,临了也不忘记做一个深度挑衅。   对面的时妈妈果然不高兴:“分什么手啦,我们家小砚说了,今天晚上就要带阿酒回家的啊,我打算年底就给他们办喜事啦,你们家小峥就不要想啦,像梁小姐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哎哟,那抢手的狠咧,我们家小砚从小就是眼光这么精准的啦。”   两个人女人一阵明枪明棒下来,终于是康阿姨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明明他们一起在广场认识的啊,怎么就让人家儿子截胡了呢?   不甘心的康阿姨,开始拿出手机翻看以前的聊天记录。   当她看到最开始她给梁酒发的自己儿子照片时,才暗暗后悔,一定是她拍的这张照片太丑啦!   梁酒没想到,自己当年就是在公园随手唱了那么两句大鼓,竟然就把自己送进了两个妈妈的心坎上。   去到时家的车里,梁酒挺直的端坐在时砚之身边,脸色一直十分凝重。   身边的时砚之看着她笑道:“我就说,梁小姐对这种场面一定是游刃有余。”   听到男人调侃的声音,刚刚还脊背挺的梁酒顿时像是泄气的皮球,叹了声道:“何止,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这人,并不是看着那么强势和出众。   她也是普通人而已,如果是霍家,她不在乎霍蕴白,自然也不会在乎他的家人。   可是去时家,她很紧张。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有经验……”   梁酒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的笑声就将她打断。   相对于她的紧绷,时砚之坦然道:“我也是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也很紧张。”   男人说话时,突然向她靠近,气息打在了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男人的突然靠近,让两个人的呼吸有片刻纠缠。   梁酒抿了抿唇,缓缓向后靠了靠身子,小声道:“你看着一点也不像。”   时砚之哪里紧张了,明明还有心情调戏她呢。   梁酒在心里一阵腹诽,手背上突然一暖,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手上,她这才发现他的掌心里似乎也有一层薄汗。   “你……”   “等这一天,我都等一年了,你看着我像是不紧张的吗?”   “一年?”   梁酒愣了愣,他们认识也不过就是一年时间吧。   他……是不是企图早了点。   “从我见到梁小姐的第一眼起,就很想把你拐回家,一见钟情原来真有这种事。”   “你确定……不是见色起意?”   梁酒抿了抿唇,正要退开他的气息包围时,男人突然低下身,手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将她按向自己。   唇齿相碰,梁酒身子一僵,惊讶的睁大眼睛。   时家老宅门口。   管家一早就打开了大门,站在门口期盼的等着。   看着熟悉的车子缓缓向前驶来,赶紧激动道:“快去通知太太,三少爷回来了。”   女佣接到了消息,来不及看远处的车子一眼,转身就往屋里跑去。   时砚之的车子直接开进了院子里,车子一停下,管家便匆匆上前打开了车门。   恭敬的对着里面的男人招呼:“三少爷,太太已经在外厅等着呢。”   男人轻嗯了声,这才从车里缓缓走了下来。   梁酒坐在车里,身边的车门打开,她这才踌躇的下了车。   女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润,刚刚添了妆的红唇娇艳清润,视线触到面前的男人时,快速的敛下了眼帘。   压底声音道了一句:“谢谢!”   “女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男人凑在她身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梁酒脸上刚刚散去的热度,顿时又跟着升了起来,忍不住瞪了一眼男人。   屋子里,听到回来的人,顿时打开了门,一个小小的身影率先冲了出来,大声叫着:“小婶婶来喽。”   身后跟着的时妈妈惊慌道:“我的小祖宗,你跑慢点行不行。”   小家伙直接冲到了梁酒面前,一双黑亮的眼睛和梁酒四目相对。   两个人大眼睁小眼,身后的时妈妈跟上来道:“你跑什么跑,外面这么冷,赶紧先把衣服穿上。”   “这不是小叔家里的漂亮姐姐吗?”   小家伙似乎一眼就认出了梁酒,转而认真的看向时砚之问道:“小叔叔,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小婶婶吗?”   说着,摆着小脸,十分认真道:“这个小婶婶我很满意。”   梁酒看着眼前的小家伙,才猛然想起来。   好像过年的时候,她在时砚之的家里见过。   当时她急着离开,客厅孩子的声音她也就没有注意到。   这个小家伙在,那是不是……那天时家的其他人都在?   梁酒站在了原地,一时间不太想要往前走了。   怎么办,她那天是不是很不礼貌,黑历史能被忘记吗?   “哎呀,你们来了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快进来。”   时妈妈照顾好了小孙子,一抬头看到了一脸无措的梁酒,脸上的笑容顿时荡漾了开来。   没等梁酒反应,已经拉过她的手,亲切道:“阿酒我们以前见过的,你忘记啦,在公司那次,你唱的那个大鼓,哎呀,阿姨回来还梦到你好几次呢。”   当时她被那群人给挤在了外面,所以加微信的时候,自己才没有轮上。   想来她就后悔,几个晚上都没睡觉。   “您那天也在?”   梁酒愣了愣。   不会这么巧吧。   “在啊,阿姨虽然没有加上你的微信,但是你唱的时候阿姨很捧场的,还给你拍了视频和照片,那阿姨的手机屏保还是你呢。”   时妈妈说着,也不管梁酒此时的脸上有多么震惊。   自顾自的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一打开就是梁酒那天的照片。   一身旗袍站在路灯下,手中的鼓棒挽着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听完你唱的那段,阿姨这心里那个难受啊,就想听你再唱一次,现在好了,以后是不是就有机会经常听你唱了。”   时妈妈把自己心爱的手机塞进口袋里,一手拉着孙子,一手拉着梁酒就往屋里走。   身后的时砚之不紧不紧的跟上来。   梁酒只能小声看向男人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男人笑则不语。   他妈当天晚上,就给他发来了信息,非说要让他追一个女孩子。   起初他自然是不想听的,结果他梁酒的照片就被发了过来。   看着照片里的女人,那一晚时砚之也失眠了。   不过他犹豫的时间并不久,梁酒就找他来商量离婚的事情了。   你说……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阿酒你别怪小砚啊,是我让他先不要和你说的,你们感情刚刚稳定,阿姨多忍受几天的相思之苦也是可以的啊。”   梁酒:您的相思之苦,是认真的吗?   梁酒进到时家内,看才看到这满屋子里的……男人。   时砚之在家排三,老二时谦之,大哥时沛之,旁边还有一个端坐着的小不点,此时三人都眼巴巴的向自己望了过来。   梁酒站在客厅,一时进也不是,去也不是。   “阿姨忘记介绍了,这是小砚的大哥二哥,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时妈妈招呼他们坐下,梁酒不得不忐忑的坐在了时砚之的身边。   第一次见家长,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很显然,她对面的几个男人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几个人相视坐着,半晌还是时沛之大哥轻咳了一声。   沉声道:“听闻梁小姐经营了一家酒庄。”   梁洒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自己带来的酒,赶紧道:“梁家酒庄只是一个小酒庄,不过我们的酒到是好酒,大,时先生可以尝尝。”   梁酒默默松了口气,差点就要因为时妈妈刚才的话,也顺着叫一声大哥了。   那……多尴尬。   “好。”   时沛之轻笑,态度友好又亲善,让梁酒原本提着的心不由的放下了几分。   “我大哥他不喝酒,不过我喝,梁小姐的名字好像也叫梁酒,很有趣。”   梁酒看了一眼对面的时谦之,乖巧的点了点头。   顿时,空气一阵凝固。   几个人相对无言,谁也没再说话。   最后还是时谦之道:“梁小姐我们见过了。”   见过吗?   梁酒以为自己最近脑子不好了,要不然好多人都说见过她,她却没有什么印象。   “过年那天在三弟家里,梁小姐和小砚一起跨年。”   时谦之说着,昵向了对面的时砚之,笑的意有所指道:“难怪他大过年的不回家啊。”   不是说一个人过年吗?   梁酒的视线移到了身边的男人身上,时砚之默默把头转向了一侧,没有和她的视线对视。   梁酒:她一定是又被骗了!   “小婶婶你是不是要和我小叔叔结婚了?”   对面的小家伙摆着脸,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出来。   他们家除了奶奶以外,几乎都男人,他都快闷死了,以后终于有个小婶婶陪他玩了。   “我……”   梁酒急急的想要解释,刚一张口,就听到身边的时砚之不紧不慢道:“你急什么,花童的红包少不了你的。”   对面的小家伙顿时害羞的搓了搓手,小声嘀咕着:“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没办法,每次给他爸创造机会约会,真是太花钱了。   时家的人都十分的友善,最起码梁酒就深切的感觉到了他们对自己的喜欢。   一顿饭下来,她从原本的紧张,也变的渐渐放松下来。   自然,时家兄弟听她酒量好要跟她拼酒,结果自己全倒地上了。   一旁的时妈妈尴尬道:“这些臭小子,人家阿酒刚来,怎么就能拼酒呢,看看还把自己给拼倒了。”   时妈妈一边责怪,一边招呼梁酒道:“这外面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小砚的房间我都已经收拾好了,不如……”   “我晚上还有些事要处理,该回去了。”   梁酒连忙站起身,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就要往外走。   时妈妈看着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儿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如你住小砚的房间,让小砚睡客房啊!”   这样是不是也能随便谈一下婚期的事情啊?   可是再看桌上的两个儿子,气道:“真是没用啊,竟然连一个女孩子都喝不过,你们……”   咬了咬牙,凶道:“管家,把大少爷和二少爷都给我拖回房间里去,免得我看了生气。”   说完拉起自己的小孙子,笑道:“乖孙,奶奶带你上楼睡觉好不好?”   ……   回去的车上,梁酒看向身边的男人,一脸欲言又止。   时砚之今天晚上也喝了不少酒,时家两位大哥看喝不过梁酒,就直接灌了时砚之不少。   谁知道这个人竟然也来者不拒,三两下也把自己喝多了。   原本还以为时砚之醉了,没想到男人声音异常的清冷:“你想知道什么?”   梁酒愣了一下道:“你没醉?”   男人放下靠头上的手,轻笑:“当然醉了,不醉他们怎么能让我出来。”   男人之的胜负欲啊,就是亲兄弟也不可能放过。   梁酒‘哦’了一声,点头道:“我看你大哥有儿子,怎么……”   “你在问时川的母亲。”   时沛之的儿子叫时川,今年五岁,长的和他父亲一样板正,眼底却不时透着狡猾。   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酒看错了,一个孩子怎么能有狡猾呢?   梁酒点了点头:“我是不是不该问。”   她在时家坐了一晚上,除了时妈妈和女佣,这个家里好像都是男人,难怪时妈妈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个儿媳妇,实在是家里阴阳都已经开始不平衡了。   “没什么不该问的,时川母亲除了我大哥以外,家里没人知道。”   梁酒:……私生子?   “如果不是时川长的像我大哥,怕是我妈早就带着去做DNA了。”   毕竟谁能相信自己一直守身如玉的大儿子,突然有一天就抱着个孙子回来了呢。   梁酒抿了抿唇:“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梁酒话音刚落,身边的男人突然靠了过来。   时砚之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酒精味,低头嘴角有一抹浅浅的笑意。   低醇的声音里,透着酒后的沙哑。   “你很喜欢孩子?”   一晚上,梁酒的视线都落在时川身上,他就是想忽视都很难。   这种问题一出来,梁酒赶紧用力的摆了摆手,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只是……”   梁酒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的身影已经压下来,在她唇边含糊道:“没关系,以后我们也会有。”   梁酒:律师想耍流氓的借口,还真是清新脱俗。 第28章 这是他前妻?   梁酒从时家回来一个星期后, 邺城食酒节也开始风风火火的开始了。   这次为了庆祝国庆,节日活动时间竟然批了一个月。   要做一个月下来,这让梁酒十分为难。   要是说他们可以敷衍个两天三天, 甚至一个星期, 那一个月要怎么做。   “大小姐很为难?”   万易拿着手里的邀请函, 看着对面的梁酒一脸出神的样子。   梁酒关掉网上的食酒宣传活动, 微微摇了摇头。   “到也不是,只是担心时间这么长会有麻烦。”   商业里的不良竞争,她小时候就见过, 虽然入了王府后就不会见到那些市井乡民,但是王府里主子的勾心斗角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更何况这么大的一个食酒活动,怎么可能会没有麻烦。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要是敢上门, 我们肯定挡在大小姐前面。”   “对啊,我们的酒一点也不差,没有什么好怕他们的。”   张家兄弟站出来, 脸上一股豪气,像极了要找人打架的大哥。   梁酒不禁有些失笑, 能看到他们这么维护自己,对她来说心中充满了暖意。   “你们说的对,也没什么好怕的, 照常准备吧。”   “大小姐您同意参加啦!”   张贤一脸喜悦,原本梁酒并不想参加这次的活动, 现在能同意参加, 他们酒庄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梁酒点了点头, 看向万易叮嘱道:“最近时间要严格检查每批酒的工艺流程, 一定要合规合法, 不要有半分的懈怠。”   梁酒一脸的认真,让万易也不由的正色起来。   “大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叮嘱下去。”   梁酒点了点头,将手里批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没事的话,让人把要参加的酒运到仓库。”   食酒节有自己特殊的仓库,活动的前一天,所以有参加节日的物品,都要经过有关部门的抽检。   抽检合格后,他们才能正试在食酒那天宣传。   “大小姐,那天有文化汇演,咱们酒庄也要参加,您要不要出个节目?”   这次在食酒节开幕的前一天,还有一次所有商户的汇演。   汇演由这次食酒节所有参加的商户自由报名参加,像当地有名的企业,按规定是要强制表演一个节目。   梁家酒庄虽然刚刚才开始展露头脚,却也是在邺城屹立了百年的老字号。   规模不大,但是年份足够了,所以按照规定,他们是要最少出一个节目。   “酒庄里有人愿意上台的吗?”   她对这些文化活动并不在行,如果酒庄内有人自愿参加,她也省得费心思了。   “大小姐您这就难为我们了,我们都是糙汉子,唯一的那几个女人,和我妈年纪都差不多了,哪里会表演什么才艺啊!”   张贤一脸不好意思。   再怎么说,这也是为酒庄争光的事,他们帮不了,也不能去抹黑啊。   让他们表演不难,主要是时间太紧,他们要是胡乱表演,怕是最后反而丢了酒庄的面子。   “没人愿意上台吗!”   梁酒有些为难的支着头,轻轻蹙眉。   文化汇演她虽然不在意,但也是要向外表现他们酒庄的精神风貌和形象。   别的到是可以避一避,这种搞文化的到是可以挣一挣。   大企业不屑这种宣传活动,小商户又才艺平平,到是像他们这种不上不下的小中企业,可以努力争一争。   “咱们酒庄那有会表演的啊,要不大小姐还是您上吧。”   张贤想了一圈,最后只能把注意力放到了梁酒的身上。   不得不说,梁酒不光是他们酒庄长的最漂亮,怕是在整个邺城也能数一数二。   尤其他知道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都懂,就像是古代的大家闺秀。   他活到这么大,还真是没见过像大小姐这么才艺出众的女人。   “是啊,大小姐还是您上吧。”张贺也跟着附和。   梁酒的视线落在万易的身上,笑道:“你也这么想?”   “咱们酒庄,也确实只有大小姐您最能和那些人拼一拼。”   万易想了想,十分认真又中肯的回道。   酒庄刚刚发展起来,虽然招了一批新的大学生,也很有活力,但是这么重要的节目,还是认真对待的好。   万易还是打心里觉得,如果梁酒愿意,这次食酒节,他们酒庄还是会大出一下风头。   梁酒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她没有直接说同意,也没有反对。   ……   热热闹闹的食酒节,很快就在邺城最大的一条美食街举行。   开业前,街道的尽头就已经搭好了舞台。   这次的节目年轻人最多,还有一些COS和古风爱好者,早早的就开始在街道上穿行拍照。   食酒节是邺城特有的一个特殊节日,街道两旁早早挂满了红色的灯笼。   街道拥挤的行人,泄漏了这座城市里的繁华。   梁酒跟着众人,很快来到活动场地。   舞台下面,早已经坐满了这次的商户。   “大小姐,我们的座位在前面。”   万易挡在梁酒前面,在拥挤的座位中开始穿行,梁酒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她一身玲精致的旗袍,在这种活动中行动有限。   梁酒刚刚走到梁家酒庄的座位旁,就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霍蕴白和白芙蕖。   看着她的座位就在这两个人的后面,梁酒忍不住怀疑这次的主办方,怕不是故意这么安排位置的吧。   虽然心里有些别墅,梁酒还是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为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梁酒刚刚要坐下前,前面的白芙蕖突然转过了头。   梁酒还没有来得及坐下,整个人正好醒目的落入了白芙蕖的眼中。   两个人同时一怔,白芙蕖率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质问:“你怎么也来了?”   说着,女人担忧的看向身边的霍蕴白。   果然,因为她的动作太大,惊动了身边的男人。   霍蕴白竟然也转过身,目光落到了梁酒的身上,眉心轻轻微蹙,似乎也很意外。   这下好了,不打招呼反而都不行了。   梁酒对着两人礼貌的点了点头,便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白芙蕖自知自己刚才太激动了,不得不忍了下来,拉着脸也坐了回去。   梁酒抬头看着舞台上,对于霍蕴白投向自己的视线自动忽视。   似乎知道了自己不想理,霍蕴白缓缓转过头。   反正梁酒坐在他们后面,只要自己不看他们,他们也不会看到自己。   到是坐在她前面的两个人,身影僵的十分明显。   “这也太巧了吧,她怎么会来这里。”   座在位置上,白芙蕖脸色黑沉。   虽然她没有回头去看,但总觉得梁酒那个女人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身后后脑勺都像是钉个根钉子,整个别扭的紧。   她不相信这是巧合,而且就算是梁酒要参加这个活动,也没有这么巧,座位就在他们后面。   这不是成心恶心她吗?   白芙蕖咬了咬牙,视线偷偷打量着身边的男人,见到男人明显失神的脸色,白芙蕖一下子脸更黑了。   果然,一定是梁酒这个女人刻意安排的,她想吸引霍蕴白的注意力。   心里暗暗记恨的白芙蕖,伸手拉住男人的胳膊,靠近了身子,娇滴滴道了声:“蕴白,我头好疼,想回家看宝宝了。”   自从她生了女儿后,霍蕴白对她是越来越冷淡。   她只能靠孩子,才能绑着这个男人回来多看她两眼。   即使孩子已经一周,可是霍蕴白还是没有娶她做霍太太的意思。   白芙蕖咬了咬牙,心里一横做了一个打算:生二胎!   只要她生了儿子,霍蕴白就一定会娶她。   果然,男人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白芙蕖咬唇道:“我妈发信息,说宝宝看不到我哭的厉害,我想回去看看。”   女人垂下眼帘,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是母亲对女儿担忧心疼的模样,男人原本冷若冰霜脸上,此时多了一分的松动,心底的不耐烦也跟着强压了下去。   他以前只觉得白芙蕖温柔体贴,懂事可人。   可是自从生下了女儿后,就变的越来越世俗不堪,甚至还矫揉造作。   满身恶俗的名牌珠宝也就算了,还偏偏十分爱打着霍太太的身份,往他那些朋友的圈子里挤。   动不动的头疼难受,要不就是委屈落泪,让霍蕴白开始不厌其烦。   但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男人还是耐心的应了声。   两个人起身离开,梁酒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白芙蕖抛给她的一个挑衅的笑容。   梁酒:……莫名其妙!   舞台上的表演,是按照抽签来决定出场顺序。   梁酒抽了一个中间靠后的位置,看着前面的那些企业都表演的十分精彩。   快要轮到梁家酒庄的时候,梁酒只能先起身离开座位,进了后台。   霍蕴白送走白芙蕖回来的时候,原本的位置上,梁酒的身影也不见了。   男人清冷的眸子略微加深,似乎知道了,梁酒这此出现的目的。   那就是……引起他的注意。   女人刻意坐在了他的身后,在他离开后也走了,不是接近他又是什么?   霍蕴白心里竟然莫须有的多了份满足,正要转身离开时,舞台上响起了音乐。   一具妖娆的身体,横在舞台上。   女人妖娆的身姿,随着推开的灯光,渐渐朦胧的变的清晰。   一身水红的衣杉,随着轻快的音乐,一点点舞动起来,妩媚的身资一转,女人妖媚的脸入进眼帘。   梁酒嘴角叼着一个酒樽,樽里的酒随着她扬起头的,落入口中。   另一只手中拿着轻薄的罗扇,随着笛声响起,一个调皮娇俏的酒家女在舞台上翻了个身。   如同一只得瑟的小狐狸般,肆意的对着台下抛着媚眼。   手中的罗裙在女人手中摆弄,妖娆的身姿在台上随意又欢乐的走着步伐,每个动作明明妖娆致极,却让人有一种媚而不俗近乎妖的错觉。   舞台下顿时听到一阵吸气,还有男人失态的呼叫声。   舞台上的女人,仿佛将‘媚’跳进了骨子里,举手投足都在勾人心魂。   这哪里是一个正在叫卖的酒家女,明明就是一个在向他们销魂的小狐狸。   明明这么魅惑的舞步和眼神,却让人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俗气,反而是一种呼啸和呐喊,在台下人心中热情翻腾。   霍蕴白愣在了原地。   看着舞台上正在跳舞的梁酒,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甚至失态的拧了自己一把,痛楚让他将舞台上那个妩媚窒息的女人更加清晰的印进了心坎里。   女人一个举手,甩手,转身,摆扇。   俏而不娇,媚而不妖,舞台下的呼声已经被霍蕴白完全屏蔽,脑子里只在响着一个信号。   这是他前妻?   这T.M是个勾他命的狐妖! 第29章 我们从来不卖假酒   梁酒从舞台上下来直接进了后台。   时砚之就站在更衣室的门口, 微靠在门框上,视线深幽的向自己看了过来。   “不是说有案子吗?你怎么过来了?”   梁酒走过去,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么热闹的节日, 他一向不是很爱凑热闹。   女人的身影一走近, 男人轻而易举的将她直接勾进了怀里, 带着热度的手掌按在了她腰间微微用力。   梁酒不自觉的红了脸, 伸手轻轻推了推男人,声音带着几分的娇嗔。   “时律师这么大胆,就不怕被人看到吗?”   说着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来, 却被男人用力,再次紧密的跌进怀里,呼吸不自觉的纠缠在一起,灼烫了人的脸。   轻轻垂下眼帘, 小声道:“被人看到不好。”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更衣室,舞台上的人一下来, 自然就会被看到。   她到不是怕人说什么,只不过时砚之是律师, 律师不应该最重自己的声誉吗?   目光触在男人抿紧的唇上,梁酒刚要的挣扎,身后的时砚之却突然打开了身后的门, 将她直接拖进了更衣室里。   随着更衣室的门被关上,梁酒被抵在了门板上, 男人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唇也被人捉住。   突如其来的吻, 到是没有让梁酒有过几秒的意外, 很快便主动伸出手, 迎合的圈住了男人的脖颈,将这个吻增加了深度。   更衣室外的舞台上跳着热舞。   台下的人很快就被激起了热情,纷纷跟着节奏起身。   霍蕴白从观众席走向后台,还没走近就从里面窜出一群人。   “霍总,您怎么在这里?”   人群里,有熟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今天食酒节文化主任。   霍蕴白见到来人,脸上多了一抹正色,正要开口,那人拉着他道:“您有事吩咐一声不就行了,这里面人多又乱,我带您去里面的VIP休息室里说。”   那人说着,拉着霍蕴白往外走,脸上带着笑意道:“霍总能参加今年的食酒节,可真是我们的荣幸,一会儿我们还有个颁奖礼,想麻烦您上台给说上两句。”   这些事,都已经是开办前都安排好的。   霍蕴白早就知道,自然也没有拒绝,迎合的回道:“赵主任说笑了,您能看上霍氏,也是我的荣幸。”   “可别这么说,我们这个活动能办起来,还要多亏了霍总您的帮助。”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更衣室内,气息交缠过后,变的沉重起来。   梁酒靠在男人怀里,鼻间呼吸着熟悉的味道,声音低哑道:“时律师真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说着抿着发麻的唇,轻笑道:“还好别人看不到。”   她,从来没被男人如此亲吻过,心中的羞怯只能用这些话来遮掩。   头顶上的男人呼吸沉重,半晌似乎才平复了气息道:“没想到梁小姐舞也跳的好。”   突然的一句话落,跟着就是男人的手掌在她腰间用力。   梁酒下意识的窒了呼吸,抬头视线在昏暗的光线中变的迷蒙和羞涩。   抵在他胸前的双手用了用力,小声道:“我要换衣服了。”   她这身舞服是薄纱做的,确实很轻很薄,尤其是被男人抱着的时候,那抹玲珑有致的身段就变的格外凹凸。   时砚之低下头,放在腰间的手掌用力。   低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小姐能为我单独舞一首。”   梁酒被腰间的那只大手像是烫到了一般,不由的从他怀里挣脱,红着脸道:“你快出去吧。”   “真不给我单独跳吗?”   男人站在门口,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梁酒红着脸小声嘀咕道:“你是要看跳舞吗?”   她怎么觉得是他想借着跳舞,向自己耍流氓呢。   而且这么让人不好意思的话,真的是一个律师说出来的?   拉开更衣室的门,梁酒没有再等时砚之开口,赶紧将男人一把推了出去。   门板再次关上,女人站在门内,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梁酒换好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时砚之已经上了车。   她正要往车边走去,张贺从不远处,匆匆跑了出来。   “大小姐不好了。”   张贺喘了口粗气,看着面前的梁酒道:“我们的酒庄被人砸了,说有人喝了我们的酒后,酒精中毒被送去了医院,现在食品监管局的人也到了我们酒庄,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如果是食酒节开始,他们太过扎眼惹来同行嫉妒,到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是,这节日还没有正式开始,怎么就已经有人要找他们麻烦了吗?   梁酒不敢耽搁,赶紧跟着张贺上车离开。   不远处的路边,一辆黑色娇车停在路边。   车内的时砚之看着梁酒离开,微微蹙了蹙眉,低声道:“跟着去梁家酒庄。”   ……   酒庄内,此时已经乱成了一片。   一群人突然冲进酒庄内,对着院子里的东西一阵乱砸。   那些原本被堆放好的粮食也被扔到了地上,被晒了一地。   工人们将人挡在院子中,两方争吵连连。   梁酒赶到的时候,两边已经开始拿起了武器……   张贺带着梁酒冲到人群中,大声喊道:“大小姐来了,你们别吵了。”   万易见到梁酒,脸上的怒色有了几分的收敛,低声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梁酒沉了口气,她就出去表演个节目,半天都没用的功夫,怎么还打起来了。   冷声道:“说一下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吗?说话算数吗?”   没等万易开口,对方就已经质问起来。   “这是我们酒庄的大小姐。”   张贤涨红着脸冲去,一副恨不能干一架的样子。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这家酒庄就是我的,说吧,你们有什么问题。”   梁酒看了一眼周围凌乱不堪的院子,心中多了几分的不愿和心疼。   再怎么说,这个酒庄倾注了大半的心血,现在被人砸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的酒是假的,还说什么纯粮酿造,我爸都被喝进医院了,医生说他是酒精中毒,病危通知都已经下了,你们说怎么处理。”   那些人说着,红着脸向梁酒冲了过来。   人群里又是一阵糟乱,那人要扯梁酒的衣领,被万易一把推开挡在了身前。   冷声道:“不准磅我们大小姐。”   “你们的假酒害了我爸,我已经报警了,现在就封了你们这个破酒庄。”   那些人根本不听他们解释,情绪激动的向梁酒扑了过来。   那些手里许多都拿着棍棒,说话间就已经向梁酒直接冲了过来。   虽然万易和张家兄弟挡在了她的身前,但也依旧抵不住这突然间的冲力。   梁酒被撞的一个趔趄,身形不稳的向后摔去。   人群中,一只结实的手臂将她环住带了起来,身子快速后退,站稳了身子。   梁酒眼前一黑,一具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将她牢牢的护在了身后。   “我是这家酒庄的行政律师,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出来,现在你们这样,等警察来了,我们可以告你们使用暴力。”   “什么,你们做假酒害人,竟然还想告我们,现在我就砸了你这害人的破地方。”   男人说着一棒打了下去,粮食架也跟着被打倒,生生砸了下来。   梁酒没人护在身后,只看到头顶一个木架盖头而下,下一秒她被推到了一边,架子也跟砸到了地上。   “他们情绪太激动了,根本就不听人解释。”   梁酒拉住身前的时砚之,担扰的看着他有没有受伤。   这些人和原来酒庄闹事的工人不同,他们根本就不肯听人解释,也不想要什么结果。   时砚之眼底闪过幽暗,看着再次挥棒下来的人,上前扣住了他的手腕,转身一脚将男人踹到了地上,反手夺过了他手里的棒子。   扫过那些要扑上来的人道:“如果你们想坐牢的话,就尽管过来打。”   刚刚扑过来的人,顿时举着棒子站在了原地。   目光紧张的相互对视。   梁酒见状赶紧上前道:“警察马上要到了,你们不过是想要个结果,闹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这位是我的律师,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说出来,我们都可以为你们解决。”   这些人也不是不讲道理,而是情绪冲了上来,一时很难平复。   “解决什么,我爸都进医院了,你们这些不良厂家,假酒害了多少人。”   被时砚之压在地上的男人,红着眼睛吼道。   梁酒这才看清男人五官清秀,十分的年轻。   上前一步道:“你说我们卖的是假酒,可有什么证据?”   “要什么证据,我爸就是喝你们的酒中的毒,我亲自把他送去的医院。”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们的酒,我会承担责任,但是我们酒庄从来不卖假酒。”   她可以承担负责,但绝不能允许他们伤了酒庄的名誉。   “我爸平时一次可以喝一斤的酒,这次只喝了两杯就进医院了,你们不是假酒是什么?”   男人红着眼睛挣扎,似是要向梁酒扑上来。   梁酒神色凝重,看了一眼时砚之道:“把他放开吧。”   时砚之脸上带着担忧,很明显身下的这个家伙很危险。   梁酒肯定道:“把他放开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男人虽然眼睛通红,但看上去并没有狠意,应该只是一时气冲了头。   时砚之沉默了一下,还是将身下的男人放开,却也下一步将梁酒护在了身后。   “我们酒庄从来不卖假酒,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梁酒说着,看了一眼万易道:“拿一坛出来,我喝给他看!” 第30章 有没有时间领个证   梁酒让人搬酒的时候, 突然被时砚之挡住。   男人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一群人道:“让他们自己去搬。”   梁酒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男人道:“我说过,我们的酒经得起验证, 你们可以随意去酒窖里搬几坛出来, 酒钱算我的。”   她一个女人, 说话都这么豪爽,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人,顿时也犹豫起来。   “米生,他们看着好像真的没有骗人。“   有人动摇, 向刚刚被时砚之打在地上的年轻人道:“是不是老爷子又胡乱喝酒了?”   他们都知道,米生父亲是个酒鬼,无轮什么酒,看到就喜欢喝上两口。   平时家里也被他因为喝酒卖的差不多了, 想到梁家酒庄的酒价,他们也是怀疑,怕是米生他爸, 喝不起那么贵的酒吧。   “我看着我爸喝的,怎么可能有假。”   被时砚之刚刚按在了地上, 此时虽然有了几分的冷静,可是面对众人的质疑,年轻人的脸上带着不甘。   叫了几个人跟着向酒窖里走去。   万易见状, 也赶紧跟了上去。   搬酒可以,但不能趁机破坏了他们的酒窖。   很快, 几坛酒被人从酒窖里搬了出来。   梁家酒庄的酒, 都是用特殊的材质和密封工艺进行的封存, 装酒的坛子都是特制的土陶, 搬起来十分的笨重。   万易紧张的看着那些人, 皱眉道:“小心些,这些酒坛易碎。”   为了使原酿更加的老熟保持酒温,梁酒对一些用具都要求十分的精致。   在梁家酒庄的人看来,一个坛子都价值不菲。   那些酒被依次排开,梁酒睨了一眼道:“都打开吧。”   张贤心疼的看着这些还没有成熟的原酿,不满道:“大小姐让他们挑两坛打开算了,这些酒都还没有藏好,如果现在拆了封,那这酒就白废了。”   这些都是他们的心血,而且好几坛还是他们的特殊原酿,就为了年时的年节大礼。   离开封的日子还有几个月,他们实在是心疼。   “打开吧,都在这里看着。”   梁酒并没有迟疑,酒庄的人犹豫一下,只能听从大小姐的安排,将那些还没有到日子的酒坛一个个拆封。   随着酒坛上方的密封口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从院子里瞬间飘散了出来。   “好香啊。”   那些来闹事的人里,有许多都是跟着米生爸爸混在一起的酒腻子,听到酒香,一个个顿时精神起来。   他们之中,好多都是常年混迹在酒瓶子里的。   好酒坏酒一闻就能闻出来。   这么香醇的味道,他们就算是还没喝,就已经开始肚中酒虫涌动了。   “好了,我们的这些酒都贵的狠,这些都是你们自己挑出来的,这五坛已经够了。”   开到第六坛的时候,万易已经忍不住拉住了工人。   心疼的不肯再开下去了。   “这些就够了。”   站在最前面的米生,显然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坦然,自己又不是像那些酒鬼一样,这几坛都是他们自己挑出来的,开两坛对他来说就够了。   梁酒这才上前道:“既然你同意,我愿意为自己的酒庄证明清白。”   女人说着,拿起一旁的酒堤,开始从其中一坛喝了起来。   她的酒没有问题,她自然满脸坦然。   看着梁酒一提一提的喝着,那些来闹事的酒鬼眼里渐渐生了羡慕。   这酒香都快要把他们的魂给勾飞了,结果却是别人在他们面前肆无忌惮的喝。   这种随时可以喝酒的事情,是他们每个酒腻子的梦香。   “你自己酿的酒,当然不会有事。”   见梁酒一提一提喝下去,原本气势汹汹的米生顿时不满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大小姐亲自喝给你看,你还这么多事。”   张贺已经忍不住想要冲出来,他和米生年纪看着相仿,都是冲动易怒的年纪。   要不是身边张贤拉着,他刚才就要冲过去打架了。   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们大小姐,这小子看着就欠揍。   “我不是这个酒庄的人,可以证明给你看。”   时砚之上前,拿过梁酒手里的酒提,自顾自喝了起来。   梁酒想要阻止,可是时砚之已经喝了。   这,是她喝过的。   女人脸上飘起一阵红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的原因。   “我也能给你们证明。”   万易拿过身旁的一个碗,向其中一坛挖了一碗喝了起来。   酒庄其他人见状,纷纷跟着站了出来:”我也能给证明。”   “我也可以!”   “我也来!”   很快,酒庄里的众人纷纷拿起拿起碗喝了起来。   很快,五坛酒就被喝下去了大半。   那些闹事的人看着,有些不安的扯了扯米生。   “差不多了吧,我看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要知道,你爸就喝了两杯就中毒了,而这些人五坛都快要见底了。   “嘿,这酒可真香,好像和我们平时喝得不太一样啊。”   人群里,有大胆的人摸到了前面,混在那群工人中,拿着碗也喝了起来。   他们都有酒虫,看到这么香的酒,心里实在是痒痒。   尤其是那些人还当着自己的面前喝的痛快,他们这些人可怎么受得了。   只要能喝酒,还管什么中不中毒。   “我看米生爸肯定是买到假酒了,梁家酒庄的酒果真名不虚传,醇的很,肯定不可能中毒。”   “我看是米生爸被人投毒了,这酒庄怕是正好背锅了。”   “这是纯粮食酒,喝了真舒服,不辣喉,还口齿留香。”   “对啊,我喝了三碗了,没上头,是好酒。”   “绝对的好酒,纸醉金迷听说五万一杯,都炒到天价了。”   “那给我们开这五坛,还不要钱,岂不是占了大便宜?多喝点,下次见到老王他们就能吹吹牛。”   人群里的声音,让米生顿时脸色难堪。   原本还以为是梁家酒庄的责任,这下好了,反而是自己给做了推广。   两方正僵持不下的时候,看着五个酒坛见了底,终于警方也赶了过来。   米生和那些闹事的人被直接带回警局,梁酒上前道:“这件事我相信是个误会,我们酒庄可以出具谅解书,但我也希望他们能给我们酒庄一个清白。”   因为这些突然的酒闹,食酒节的活动梁家酒庄已经被强制取消,他们的摊位也被撤了下来,至于梁酒在台上表演的节目,原本的奖项也到了其他人企业。   张家兄弟在办公室里一脸不甘,要不是这些人闹事,他们酒庄这次的活动,肯定可以大露头脚。   而且活动要办一个月,他们酒庄怕是要损失不少的生意。   “我看,事情查清楚后,还是要向这些人追责。”   万易也沉着脸色,对于这次的事情带着懊恼。   大小姐明明叮嘱过让他小心,可他还是在这个时间让酒庄出了事。   万易一脸自责,梁酒看向窗外的视线渐渐撤了回来。   时砚之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处理,她自然是对时砚之的能力很有信心,知道他能清松的解决这件事。   只是看他上了警车,心里还是怪别扭的。   “对,小万你说的对,让他们赔钱,最起码那五坛酒钱,还有院子里被砸坏的东西和粮食,这些人一定要赔。”   “我赞成,他爸肯定不是喝了我们酒庄的酒,我看那小子就是想讹人。”   “时律师那么有本事,一定不能放过这些人。”   张家兄弟也跟着愤愤不满。   对于梁酒受到的委屈,他们是一百个为大小姐心疼。   这些人简直就是欺负人,来了酒庄二话不说,就把他们的东西给砸了,大小姐最重粮食,院子里的被毁了不少,有些还能勉强用,大部份已经报废了。   “大小姐是在担心什么?”万易见梁酒不说话,不由的上前关心的问道。   梁酒站在窗前回过神,视线从酒庄大门口撤了回来,转头看向几个人道:“你们先去忙吧,这件事等出了结果再说。”   梁酒对这件事的追责显然兴致不高。   几人见状,张了张唇也只好先离开。   有了时砚之在警局,很快事情就有了结果。   见到时砚之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沉,梁酒看到熟悉的车子,欣喜的快步走了过去。   “你回来了,有没有吃晚饭?”   时砚之视线落在面前的女人脸上不由的笑了起来。   “还没,梁小姐是要请客吗?”   “自然,我准备了火锅,知道一定会回来。”   事情有了结果,时砚之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种自信连梁酒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有的。   两个人回到屋子,时砚之先给了她一张门禁钥匙。   “你一个人住在酒庄不安全,今天时间有点紧,明天再带你去录指纹。”   梁酒看了一眼,奇怪道:“你给我买了房子?”   “是给我们。”   男人纠正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深邃的黑眸里透着认真。   “我们……”   “怎么,梁小姐不想对我负责了?我们家人可是催着我们早点结婚,这房子是我以前就买下的,一直都没有住,年前刚刚装修好。”   说完,时砚之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妈着急。”   到底是他妈着急,还是他借着自己妈的名义着急,梁酒微微挑眉并不深究。   只是笑道:“时律师去了一趟警局,怎么性情就变了。”   女人歪着头,晶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的调皮和妩媚。   说着间,眼眸缓缓眯起透着狡黠。   男人不置可否,两个人坐在桌前,看着锅子里渐渐升起的小气泡,平静道:“不是去了警局才变,是一直都在想。”   “对哦,时律师的房子年前就装修好了呢。”   梁酒眼底的笑容浓了起来,看着男人故意带着几分的揶揄。   这个男人到底是对她的心思起了多久,年前就装修好了房子,那岂不是说她去年的时候就对自己有了心思,而且还是这种要结婚的心思。   “时律师能不能说一下,对人蓄谋已久的时间,这房子装修最起码也要几个月吧,你不会是在我没离婚的时候就……”   “你离婚的那天,才有的心思。”   男人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没等梁酒说完,便主动招了。   梁酒抿了抿唇,表示一脸的无趣,这男人还真是对她一点都不遮掩。   贼心昭然若揭!   “好吧,房子明天就去看,不过时律师也会和我一起吗?”   “当然!”   那可是他们的婚房。   梁酒笑了笑,将面前的门禁推了回去。   “那你带我进去就好了,我不用这麻烦。”   她刚说完,时砚之将门禁重新又推了回来,淡定道:“女主人应该有的体面。”   拥有他们家的钥匙,就是一个女主人的一种象征。   “……好吧!”   梁酒点头将门禁收了起来,视线再次认真的落在男人的脸上。   隔着淡淡的热气,朦胧的视线在眼前化开。   梁酒微探着身子支着头,很是认真的问道:“今天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还好,和想的没有出入。”   这回应还真是过于自信了。   不过梁酒知道他肯定没有说谎,他亲自去了警局,这件事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视线继续盯着他,乖巧的等待着男人的回应。   “那位受害者确实酒精中毒,也确实喝了梁家酒庄的酒。”   时砚之的视线透过火锅升起的热气看向她。   梁酒依旧一脸认真,听到这种话也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和惊慌,忍不住伸出手,宠溺的在她额间轻轻弹了一下。   突然这么调皮的动作,让梁酒有些不满的蹙了蹙眉心,终于忍不住出声追问道:“然后呢?”   她们酒庄的酒没有问题,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也很有信心。   如果真的是喝了她们的酒出了事,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然后是,这位受害人在喝梁家的酒之后,又喝过一瓶假酒,为了在那些酒友面前充面子,将那些假酒倒进了梁家酒庄的酒坛里。”   因为梁家的原酿从梁酒接手后,就彻底换了包装,用了最原始的土陶装酒,坛子也只分大小,并没有那些华而不实的包装盒。   因为她的酒坛造价高,装酒也最能封住酒的酒温,保持酒质,促进酒的老熟。   所以那些人买过梁家酒庄酒的人,酒坛也被他们当成宝贝,用来重要装酒。   梁酒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和意外。   毕竟这个故事,也在她的猜想之中,结果也并不难。   一定是米生老爸跟那些酒友喝酒的时候,特意吹嘘了梁家酒庄的酒,所以那些人起哄,就让他带着去喝几杯。   结果没想到,这人就真的因为喝假酒,酒精中毒了。   “这件事虽然和梁家酒庄没有关系,但毕竟也影响到了酒庄的声誉。”   梁酒低头小声道,因为今天的事情闹的不少,有几个本地的采购商听到了动静,今天下午还退了几个订单。   虽然事情还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损失,但如果不加以澄清,很快这些不好的言论就会被传扬出去。   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古人诚不欺我们。   “嗯,所以我要求了警方,由米生亲自出一份公开的道歉视频,由相关部门发到网上,顺便也申请了有关部门对酒庄质量检测,应该明天就会过来。”   时砚之的安排,是在通知梁酒让她做好明天迎接食品监管的质检。   梁酒点头,不由的问道:“你也太大胆了吧,申请质检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没有准备,万一真的查出点什么来怎么办?”   “梁家酒庄的酒有问题?”   男人不答反问,梁酒顿时笑了,自信道:“当然没有。”   这一点,她无比肯定!   时砚之也就是相信她会如此肯定,才会这么果断的申请了质检。   毕竟这种事一出来,动作越快越好,时间久了,就会让人觉得有猫腻的嫌疑。   “这件事都解决,那我们现在说一下这个。”   梁酒说着,指了指手边的门禁钥匙。   这件事还没有说完,她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原本我还以为,你让我搬过去,是酒庄的事解决起来麻烦,怕米生再来找麻烦,不放心才让我搬家的,不过现在看来,时律师好像有别的原因。”   梁酒笑了笑,微弯的黑眸,闪动着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眼底带着满满的期待和好奇。   可别说什么‘女人我想和你住一起’这种话,她还没有被现在的网络烧坏脑子。   时砚之也不是那种霸道总裁,做事自然有他的原因。   她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堂堂的时律师都开始感觉到了危机。   “确实有点其他原因。”   男人心虚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梁酒想要阻止的时候,男人已经把杯子里的一口喝完了。   不由的紧张道:“那是我的杯子,你喝了酒还怎么开车!”   不开车,他今晚要怎么回去?   梁酒一阵无语,这男人也心虚的太明显了吧。   “已经喝了,今晚我就在沙发凑合一下好了。”   男人回答的相当淡定,竟然并没有因为今晚要睡沙发而感觉到难受。   梁酒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怎么感觉你这像是有意的。”   她不过这话嘀咕完,她也没有看时砚之的脸色,夹了一口锅里的肉催促道:“既然今晚你不走了,那我们就慢慢说。”   梁酒拿过酒杯,给时砚之也倒了一杯。   反正他都已经喝第一杯了,已经不用在乎接下来的二三四五六杯了。   男人到像是松了口气,才缓缓道:“今天来闹事的人里,有霍氏的人。”   霍蕴白?   梁酒吃肉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   她跟霍蕴白已经离婚一年了,也没有什么交际了啊,不至于还追杀前妻吧。   “和受害者喝酒的人里,有一个人你认识,齐财华。”   时砚之给她夹了一块肉,回应的也格外淡定,两个人像是平时的好友聊天一般,将事情轻松的全部摊了开来。   听到齐财华这个名字的时候,梁酒就全部都懂了。   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这应该和霍蕴白没什么关系。”   这种事用脚指头像也知道,肯定是齐财华看到受害者在吹梁家原酿,所以才临时起意。   估计他知道那酒坛里装的不是梁家的酒,而是假酒,才会刻意的造成这件事的发生,然后又在受害者被送去医院后,鼓动了米生。   齐财华原本就是梁家酒庄的前任管理,再加上年轻人本来就容易冲动,他随便编造点什么,米生都会相信。   还真是会借刀杀人,三十六计玩的挺溜。   梁酒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自然也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正安心的准备吃自己的东西,结果头顶感觉到了一束灼热的视线。   抬头看着盯着自己的男人,好奇道:“还有什么隐情没说吗?”   怎么时砚之看她的眼神,这么……担忧?恼怒?不悦?   “梁小姐对自己的前夫很了解。”   这话一出来,梁酒顿时就知道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这满屋子的酸意,原来是酿的醋啊。   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轻笑,挺直的脊背格外笔直,道:“都说是前夫了,我了解他干什么,时律师现在才是我要了解的对象。”   不知道她这个回答,某人满不满意。   见男人挑眉依旧不悦,梁酒叹了口气道:“时律师不会因为我提到了前夫,所以就吃醋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吧,那这个……”   梁酒一脸不舍得将门禁推了出来,失望道:“既然不相信我,时律师还是拿回去吧。”   她过于认真的神色,让男人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垂下眼帘底声道:“没有不相信你。”   呵,这就不提了啊!   梁酒笑了笑,男人原来都不用哄呢。   “既然时律师相信我,那我就继续收着。”   梁酒说着将门禁重新收了起来,男人这才抬头,视线幽深的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知道被她给耍了,时砚之也没有生气。   反而认真道:“既然我这么相信梁小姐,梁小姐是不是也应该回报我,最起码让我有点安全感。”   梁酒:做律师的也会有危机吗?   安全感这种男人,不应该是女人需要的吗?原来男人也想有。   梁酒不由的看向对面的男人。   隔着朦胧的热气,男人的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那双幽冷的黑眸藏在眼镜片后,让人感觉到男人的狡猾和奸诈。   没有等到梁酒问出口。   时砚之已经主动开口道:“我的户口本在我这里,梁小姐有没有时间,明天早上和我去领个证。”   梁酒:自己要说没时间,时砚之能放过自己吗? 第31章 领证啊!   一顿火锅, 两个人直接吃到了深夜。   混和着酒意,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梁酒看着靠在沙发闭目休息的男人,起身在里面的休息内拿了一套被子出来。   被子落在身上的瞬间, 沙发上的男人睁开眼。   梁酒要盖被子的动作一顿, 对上他眼底的视线轻笑道:“怕你感冒, 把被子借给你。”   她笑意盈盈, 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意,脸颊还有未散去的陀红。   男人眸底深幽,扣在她手臂上的手掌用力, 将人拉进了怀里。   梁酒意外的扑倒在他怀中,看着身上的男人蹙了蹙眉:“我这样压着你,你会不舒服。”   说完,女人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被时砚之扣紧身子,牢牢的按在胸前,低声道:“是不舒服, 但还可以忍受。”   男人的声音,因为喝了酒而低沉。   梁酒感觉到了耳边传来的胸腔震动, 有一种莫名的踏实。   没有挣扎,而是安心的靠在男人怀里,指尖落在他胸前精致的水晶纽扣上, 轻轻转动。   “你喝了酒,还是早点休息吧。”   “嗯!”   男人虽然应了声, 但是落在她腰间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松紧。   梁酒被人结实的抱在怀里, 男人身上的气息和心跳变的更加明显。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喝了酒, 竟然有些晕头。   第一次, 原来她喝酒也会上头。   “我, 我困了。”   见他不肯松手,梁酒只好自己找了个理由小声道。   她就是觉得现在两人这个姿势太危险,再这么待下去的话,不出事也出事了。   梁酒骨子里,还是不太能接受婚前同居这种事情。   以前的女人重节,虽然她那时也觉得这是对女人的苛刻和剥削,但这种观念还是印在骨子里。   也许她潜意识里觉得,重节就如同折子戏里唱的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没有旁人,所以也并不是压迫和封建,只是一种愿望和美好。   如果能一辈子不变,身边只是一个人最好。   “明天我想去一趟医院。”   梁酒抬起头,看着身下的男人神色平静的闭着眼休息,不由的缓缓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风波都和梁家酒庄有关系,我想还是见一见人比较好。”   而且她也想看看那个米生现在的态度。   梁家酒庄不卖假酒,只要她保持初心不变就好。   “嗯,我陪你。”   身下的男人终于松了她,睁开的黑眸要比刚刚更加的幽径和深邃。   男人落在女人身上的视线,带着赤|裸裸的暗示。   梁酒红了脸,下意识的忽略掉他眼中的神色,起身坐好,道了一句:“晚安。”   女人说完就要走,没有任何的留恋和迟疑。   身下的男人拉住她,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   脸上的眼镜已经取了下来,男人的五官变的更加立体。   眼底微暗,转头看向眼前的屋顶,很是不满道:“就这么简单吗?”   梁酒:“?”   “男女朋友不应该是这样的。”   男人自顾自的申诉着,诉说着对梁酒态度敷衍的格外不满。   仿佛眼前的女人,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那般。   见她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时砚之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声音散慢道:“晚安吻还是要的。”   梁酒:原来还要这样?   这边谈恋爱,还真是一点都不容易。   走回来弯下身,梁酒在男人的脸上印了一记轻吻,正要离开时,时砚之突然转过头。   后脑被人按住,男人的手臂环过她的腰间,将她牢牢的带向自己。   梁酒被这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的下沉,跪到了地上,唇也被人轻易的堵住。   带着酒香的亲|吻,在她没有任何防备下如约而至。   男人像是不知魇足般,肆意择取她的唇。   一吻过后,梁酒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娇嗔的声音带着唇上的麻木,不满的抱怨。   “时律师太过份了。”   “嗯,是有点!”   男人大方的承认,指肚轻蹭着她被吻得饱满的唇瓣,眼底的浓郁更加的晦暗。   声音沙哑道:“后悔了,今晚不该喝酒。”   梁酒:“……”   “喝了酒,就不能回去了,跟你睡在一起,好像比一个人睡更难受。”   梁酒:麻烦你把话说清楚好吗?   他们才不是一起睡,明明他是睡的沙发,自己睡的床。   “那现在就放你一个人在沙发上好好睡觉。”   梁酒说完,这次可不给男人机会,赶紧挣脱他的束缚,起身仓皇的往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女人羞红的脸颊,以及仓皇的身影都泄漏了心底的慌乱。   时砚之忍不住轻笑,伸出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这个夜晚,还真是熬人的很。   ……   天一亮,梁酒便跟着时砚之去了医院。   在重症监护室外,梁酒碰到了米生。   米生看到她的时,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意外和慌乱,高高的个子站在原地,看着梁酒低垂着头,显然有些手足无措。   “我只是想来看看,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紧张。”   梁酒看出了他的窘迫,平静的淡声解释道。   显然她的话,让米生再一次意外。   抬头看着她,张了张唇有些紧张道:“你不是来找我要赔偿的吗?”   他带着的那些人,砸了酒庄不少的东西,那些粮食听说是梁酒让人高价从外地买回来的。   他给毁了不少,自然会耽误他们的工期和产能,他们酒庄应该损失的不小。   米生躲闪的目光,带着再明显不过的躲闪。   他们家因为他上学,和父亲嗜酒早就已经被败的差不多了。   而且这件事一出来,许多人都让他向酒庄要一大笔赔偿费,他昨天刻意带着人过去,其实也就是想吓唬一下他们,让酒庄可以多赔他们一点钱。   可是昨天警方告诉他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失望以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紧张。   他错怪了别人,虽然梁酒没有让他怎么样,但是毁坏的那些东西,可都是真真实实的,这一点米生心里清楚无比。   “赔偿我自然是要要的,你砸坏了我们酒庄那么多东西,又毁了那么多的粮食,粒粒皆辛苦,即使这些粮不是用来酿酒,你也太浪费了。”   梁酒的话,让米生无话可说。   果然是来找他算账的。   心里担忧同时,也不知是认命还是怎么,反而松了口气道:“您放心,我弄坏的东西,我一定会负责赔偿,只是……可不可分期?”   他没钱,家里唯一省下值钱的东西,就是他们现在住的那间房子。   可是如果卖掉了,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可以!”   梁酒回应的相当干脆,米生顿时愣住了。   抬头有些不可思异的看向她:“你同意了?”   让他分期,这么荒唐的事情她都答应。   这,这和他认为的那些有钱老板有些不太一样。   梁酒对上他眼底的困惑,淡笑着点了点头,嗯了声道:“反正你也不赖账,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再说了,我现在让你还,你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吗?”   这好像才是重点为,他确实没有钱。   青年咬了咬唇,难堪的摇了摇头。   “那你以后就用打工的工资来还吧,按你毁的那些东西,如果你勤快的话,应该三年就可以还完,这是三年的就职合同,你签了以后就是我梁家酒庄的人了,三年到期后自动解约。”   梁酒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递到了米生的面前。   原本垂头丧气的男人,一脸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梁酒的眼中,写满了不可思异。   张了张唇,不敢相信道:“你要让我去你们酒庄打工?”   “听说你是农业大学毕业的,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们酒庄的工资还算是优厚,你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三年还清就可以。”   梁酒说着,将手里的合约就要收回来。   米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同意。”   他是个农业大学生不假,只不过这个年代,大学生听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他毕业后,根本连合适的工作都找不到。   自己学历不高,没有好的家世背景,就连学的专业也是个冷门。   像他这样的,如果梁酒不给他机会,他怕是十年都还不清。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是想问,为什么你砸了我的酒庄,我还要聘你去酒庄做工。”   梁酒笑笑,在青年不好意思的点头中,道:“因为我们酒庄正在招工,我缺人。”   “这么简单?”   米生愣了。   他想过梁酒肯定会找他赔偿,甚至还有可能报警让他去吃牢饭。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找到自己,就是为了招他去酒庄做工。   他对眼前的女人,心中生起感激,第一次年轻人的反骨在女人的身上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我需要找一个很难的理由吗?”   梁酒笑笑,径直道:“合约你签好送到酒庄就可以,入职时间可以等到你父亲出院后。”   “不用,我,我现在就可以签。”   米生赶紧道,说完就摸了摸身上。   没有找到笔,有些慌道:“您等我一下,我去借支笔,马上就回来。”   说着,米生抓着手里的合同,急匆匆往护士台走去。   梁酒看着青年的背影,只好坐在了一旁的休息椅上。   她有些无聊的掏出手机,正在给时砚之发信息的时候,眼前多了一份签好的合约。   米生双手将合约递了过来,年经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紧张和窘迫,轻声道:“您看这样签可以吗?”   梁酒认真的将合约看完,将签好的合约的其中一份递了过去。   “恭喜你加入梁家酒庄,抽空你可以拿这份合约去酒庄找万易办理入职,他会安排你的工作。”   梁酒交待完,起身就要走。   身后的米生赶紧道:“梁小姐,除了因为酒庄招工以外,您……为什么是我?”   他自认为并没有什么优势,更觉得梁酒这样是为了帮他。   可是为什么帮他,明明自己应该是被她讨厌的人才对。   “以你自身的条件,完全附和酒庄的招工要求,而且你身无份文,又没有正经工作,让你赔偿我这么多的损失,是难为你,还是难为我?”   所以,是因为知道自己没办法赔偿,所以才招他进酒庄。   这理由好像确实挺说的过去,而且也十分的精明,但他怎么总觉得不太对劲呢。   手里的合约被下意识的握紧,米生正色的低下头认真道:“我知道了大小姐,您放心,进了酒庄我一定会好好工作。”   梁酒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开前还是很不客气的叮嘱了一句。   “虽然你同意了赔偿,但你损坏了酒庄的声誉,公开道歉还是要的。”   不过就是一个网上道歉而已,这没有什么。   对他来说,连生存都困难的时候,才是最大的窘迫。   肯定的点了点头,笑道:“大小姐您放心,今天我就写。”   出了医院大厅,梁酒就看到等在停车场内的时砚之。   男人半靠在车上,正在打电话。   似乎感觉到了人的目光,缓缓向她看了过来,然后似乎对手机里的人说了什么,挂了通话就向自己走来。   “时律师如果很忙的话,可以不用送我。”   梁酒看着走近的男人,歪着头笑道。   女人目光温柔,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带着了几分的揶揄。   时砚之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调侃,自动拉过梁酒的手,便向停车位走去。   声音不冷不热的回了句:“每天都很忙,今天例外。”   梁酒:“?”   看着男人停下脚步,转头对着她微微一笑道:“今天不一样。”   梁酒:今天的你,确实很不一样。   跟着男人上了车,梁酒看着车外不由道:“不是回酒庄?”   也不是去时公馆的路,这是要带他去哪啊?   不会是派出所吧?   民政局门外。   梁酒坐在车内,看着面前的牌子,只觉得一阵好笑。   “时律师这个态度,让我觉得你很迫不及待。”   本来还以为昨晚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没想到时砚之竟然对这事是认真的。   这么仓促的领证,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拐卖人口吧。   对于她的调笑,男人并不在意。   他这人向来如此,目地达成就好,当事人有脾气可以说他两句。   下了车,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梁酒坐在车内未动,抬头看着男人笑道:“我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要二婚吧。   如果结果还像上次一样,再结她可就三婚了。   那……多没面子。   “可以。”   男人好说话的不像他,说完竟然就这样打开车门,站在她身边等着。   梁酒:有一种逼良为娼的感觉。   “不是说现在婚姻都是需要双方自愿,时律师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强迫的。”   梁酒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男人低头看向她道:“那梁小姐是被我强迫的吗?”   “当然不是!”   梁酒笑着说完,倾身从车上下来,顺势主动拉过男人的手。   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时律师这么严谨的人,应该会按照当下的流程,先恋爱,再求婚,然后才是领证,办婚礼。”   结果这人跳的好快啊,怕是都没有给她可以反悔的时间。   男人点了点头:“我向来喜欢做肯定的事,拿了证再恋爱,求婚也不迟。”   “如果到时候后悔,岂不是也来不及了。”   梁酒小声的嘀咕着,身边的男人突然凑上前来,呼吸打在她耳边,声音低沉道:“梁小姐是想后悔了吗?”   “怎么会,明明是时律师吃亏了。”   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占他一个头婚的名额,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梁酒理直气壮道:“我只做眼下想做的事,谁能确定想的再多,以后就不会后悔了。”   她一生经历也算是丰富。   后悔的事又怎么会没有,但是人活一世,有几个人做到一辈子不后悔。   她只要随心做了,也就不觉得遗憾。   两个人一起进了民政局大厅。   填表,拍照,领证,一套程序下来也用不了半个小时。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现代的结婚证,梁酒拿在手里,看着这两个红色的本本,心中竟然会有异样的感觉。   和她前一段的婚姻,果然不一样。   “我才想到,时律师是律师,打离婚官司这么厉害,如果以后有什么情况的话,那岂不是我会很吃亏。”   梁酒状似一脸懊恼的模样。   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将两张结婚证从她手中夺手。   转而一本正经道:“时太太现在才后悔,似乎已经晚了。”   梁酒:从霍太太变时太太,中间只需要一年的时间。   嘴里咬着这个称呼,呼而笑道:“时太太这个称呼不错,很好听,我喜欢。”   她虽然没有恋爱过,也知道嫁给自己心仪的人,心情会格外的不一样。   只是没有想到,原来竟然可以这么让愉悦。   就像是天边眨眼的星星,又像是中空挂着的圆月,一切都会让心情变的美好。   她应该也算是……谈过恋爱的人了吧。   ……   梁酒回到酒庄时,万易看到她匆匆跑了过来。   “大小姐食品监管局那边的人来了。”   虽然梁酒早就已经给也他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些人上门,还是让整个酒庄的工人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梁酒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时砚之道:“这件事,还是交给时律师去办,他是专业的。”   应付那些监管部门的事情,时砚之应该说是驾轻就熟。   万易也一脸紧张的看向时砚之,严肃道:“就要拜托时律师了。”   “自家事,应该的!”   男人撂下一句过于不客气的话,跟着往酒窖的方向走去。   万易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梁酒也跟着追了上去。   “时律师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贺有些懵头的看向身边的张贤。   大哥是过来人,一定比他懂得多。   张贤也是一头雾水,有些似懂非懂道:“时律师是把我们当成一家人,这说明和我们关系好,大家以后都是兄弟嘛。”   张贺:是这个意思吗?   梁酒没有看几个人的脸色,径直进了办公室。   既然今天已经领了证,她就要开始收拾东西搬家了。   本来说好今天要看婚房的,结果婚房还没看,先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梁酒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领了证后,再向男方提建议,会不会被采纳?   有时砚之在,果然这次的检查非常的顺利。   把那些人送走后,张贤一脸崇拜道:“时律师真是厉害,等他们出具了检验通告,咱们酒庄也就被洗白了吧。”   “哥,酒庄本来就是清白的。”张贺在身后纠正。   “我知道,但是外面那些人不知道嘛,而且他们闹的那么大,昨天本地新闻公众号都发布过了,这要是不澄清,那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酒庄的酒是假酒。”   张贤说起来就有些激动。   想着都是那个米生的小子惹得麻烦。   今年的食酒节没有参加也就算了,还害得他们背了个黑名,又被采购商退了订单。   酒庄原本就在投入阶段,前些年又有赔款,这下好了,也不知道那年才能让大小姐把本事赚回来。   他正心里担忧着,抬头看到时砚之大摇大摆的进了梁酒的办公室。   “你说时律师最近……是不是和大小姐走的有点近了?”   而且堂堂一个律师,好像很不安全的样子。   “是挺近的,大概是他们两个关系好吧。”   一说到这个,张贺脸上便生出了几分的失落。   他也知道自己和大小姐不可能,所以只能看到大小姐和别人谈恋爱了。   心里这个不得劲。   “嗯,关系是挺好的,时律师一定是还在追求大小姐,大小姐以前遇人不淑,这次咱们可是一定要给她把好关,可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得手了。”   张贤说的一阵肯定,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为梁酒检查好时砚之的人品。   张贺无精打彩的应了声道:“你刚才不还说时律师厉害嘛。”   那么厉害的时律师,大小姐怎么可能不喜欢。   办公室里,被人从身后抱住的梁酒,停下了手里整理的行李箱,转而道:“时律师这样影响很不好。”   “有什么不好?”   男人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双臂用力便将梁酒牢牢的圈在了自己怀里,声音低暗的问道:“时太太现在才说影响,是不是已经晚了。”   证都已经领了,他现在是合法占有。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梁家酒庄,让我的工人看到,好像没面子的会是我。”   梁酒说着,在时砚之怀里挣脱出来。   见男人不甘的还要向前,伸出手指戳在他的胸口,妩媚一笑道:“工作其间,不谈私事哦!” 第32章 第一女企业家   “大小姐!”   万易进到办公室, 就看到时律师将他们大小姐抱在怀里,整个人愣在了门口,一脸的无措。   梁酒挣脱时砚之的手, 转身看向门口的人一脸坦然道:“什么事?”   万易这才缓过神, 表情略微别扭的轻咳了一声道:“米生来了。”   万易的脸上, 带着明显不过的失神, 刚才的一幕怎么也不可能是个意外或者误会。   如果是事实……   万易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梁酒叫了他两声,见他都没有反应,只能上前道:“在想什么?”   看着突然站在眼前的梁酒, 万易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米生来酒庄,要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职位。”   梁酒将米生招进酒庄,这一点确实让他很意外。   砸了他们酒庄, 又在他们酒庄身上泼脏水,他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只不过米生拿着的是梁酒亲手签的入职协议,他就是想要赶人也不行。   “忘记了, 这件事还没有和你说,米生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可以, 以他的能力定岗,不需要特殊照顾。”   梁酒走上前叮嘱。   回到酒庄一直在忙检查的事,她都忘记自己给了米生应聘协议, 难怪万易刚才脸上那么意外。   “好,我知道了!”   万易应了声, 视线触到不远处的行李箱, 张了张唇:“大小姐是要出差吗?”   酒庄确实也有外出的项目, 但是梁酒一向都是让他和张家兄弟处理, 从来没有出差的意向。   果然, 梁酒看了一眼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笑道:“我在搬家。”   搬家。   从酒庄搬回她还没有见过的家里。   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任何的遮掩和迟疑。   万易脸上的笑容带着僵硬,还未开口,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张贤。   “大小姐买新房了吗?怎么没有和我们说啊,这新买的房子入住前是要暖房的,大小姐您不知道的话,要不我们几个过去给您暖暖房。”   张贤笑的一脸亲切。   上次他女儿满月酒的时候,大小姐可是送了他好大一份礼,他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还礼,梁酒竟然要搬家。   这不是千载难逢的理由嘛,自己怎么能错过。   大小姐就算是不让他去,他也是要参加的。   “不用了,房子是时律师的。”   梁酒笑着回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房子确实是时砚之的,就算是需要暖房,那也要时砚之同意才行,就算他们现在已经领了证,自己也不好拿他的东西来做主。   就算是正常的夫妻之间,也要保持一丝相互尊重的距离。   “大小姐您要搬到时律师的房子里?”   张贤惊呼出声,视线从梁酒和时砚之的脸上来来回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刺激。   身边的万易早就已经沉了脸,紧抿着的唇没有说话。   梁酒刚要解释,就听到张贤紧张的问道:“房租贵吗?地段在什么地方,大小姐您要租房应该先和我说,邺城我都熟,每个地段大概租金多少我都知道,咱们和时律师这么熟了,这房租肯定要拿个大优惠,您说是不是时律师。”   张贤说完,对着梁酒使劲的挤了挤。   一副‘大小姐别怕,我一定给你把价格搞下来’的模样。   “嗯,确实都是熟人,给梁小姐的优惠自然是最大的。”   没等梁酒解释,身后的时砚之已经走过来道:“房子不要钱,送给你们大小姐,还加上每个月固定的养老金,你看怎么样。”   “不要钱!”   张贤瞪大眼睛,有些幻听:“您说把房子送给我们大小姐了?”   时律师果然是个有钱人,这房子说送就送啊。   有钱人的着关系,果然是经得起金钱的考量。   转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皱眉道:“您把房子送给我们大小姐,每个月还给固定养老金?”   他怎么越听越觉得不怎么对劲啊。   时律师这关系讲的有点……   对上梁酒敛眉浅笑的样子,张贤脑袋怔了怔,他好像懂了,但又好像是没懂,只能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万易。   万易好像是懂了,脸色难看极了,让张贤下意识觉得不像是好事。   可是好像也不是坏事。   “把我全部的工资都交给你们大小姐,你们大小姐不但以后可以住我的房,还能分我的财产,有没有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时砚之的兴致很好,刚才说完一次还不算,又要给张贤再添一笔。   这下张贤点了点头,无比认真道:“有了,确实好像是大小姐占便宜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身边的万易显然已经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张贤见状招呼了一声道:“哎,我还想问呢,那个米生是怎么回事?”   他终于想起自己来办公室找万易的原因了。   酒庄现在的人事调动和招聘,都是万易全权负责。   他刚才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正在办入职手续的米生,整个都懵逼,正要跑过来问万易到底是什么意思。   招工可以,怎么连自己的仇人都招进来了。   张贤匆匆跟梁酒和时砚之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向万易追了过去。   从办公室的楼梯下,终于追上了急匆匆的万易,上前勾住万易道:“你跑什么啊,我还想问你呢,办公室里的那个米……”   “那是大小姐招来的。”   万易冷声回道,脸色沉重的就要继续下楼。   张贤无语道:“大小姐招他进来干嘛啊,他砸酒庄的东西还没陪呢。”   “你小子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拦着大小姐点。”   “她会听我的吗?”   走在前面的万易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动作之快,把张贤给吓了一跳,生生停了脚步,才没有扑到人身上。   打量了一眼,皱眉道:“你小子怎么回事?”   说话这么冲,是死了娘,还是被人抢了媳妇啊。   张贤顿时心情也跟着沉了下来,盯着万易道:“对哥有意见?”   “没有,是我态度不好。”   万易抿了抿唇,眼神躲闪掉张贤的注视,下意识的转头想要离开。   只不过张贤那股牛劲上来,他媳妇都拉不住他。   挡在万易身前道:“知道态度不好,还不和哥说怎么回事。”   八卦啊!   大家都在一个场,有的还住在一个社区,家里有点什么猫抓狗挠的事,不让他知道心里难受啊。   万易抿了抿唇,身子侧了侧:“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看到刚才大小姐和时律师了吗?我怀疑他们两个有猫腻。”   万易不跟他说自己的秘密没有关系,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话啊。   要说在整个酒庄里,他除了跟自家兄弟张贺,还就只能和万易吧吧梁酒的事了。   呵呵一笑道:“你说大小姐和时律师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要不然时律师干嘛送他们大小姐一套房啊。   这不会是聘礼吧?   时律师还是挺拿得出手的,就是不知道送的房子行不行,什么地段,值不值钱。   “我不知道。”   一提到梁酒和时砚之,万易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   将张贤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推开,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这小子今天是吃了枪药了吧。”   被冷落到的张贤,忍不住站在楼梯上抱怨。   转而自言自语道:“大小姐搬到时律师的家里,时律师给房还给养老金,这是打算把大小姐养起来啊。”   “他干嘛养我们大小姐?”   他们大小姐又不缺钱,虽然酒庄暂时还没有盈利,但是现在情势一片大好,创收明显在望啊。   “他们两个不会是……”   张贤一个激灵,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猛然瞪大眼睛。   下一秒向万易追了过去。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啦!   ……   梁酒收拾完了行李,跟着时砚之回到了时公馆。   当天晚上,她就在当地的新闻公众号里,看到了米生的致歉声明,以及有关部门的调查公告。   双重又快速的处理结果,让有些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借着食酒节正在火热宣传的势头,梁家酒庄竟然也因此出了圈。   正是因为没有在食酒节出现,才生出了那些媒体人想要因此来播流量的想法。   梁酒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因为被取消了参加资格而被人推了出来。   而那些人更是将她在食酒节舞台上的那段舞蹈也放到了网上。   凭着出众的外貌,以及娇媚的舞姿,梁酒一跃成为邺城的网红名人。   单身女企业家,以及漂亮单身女企业家,这种标签贴到梁酒的身上,自然更加吸引那些人的好奇。   一个单身女人打理若大的酒庄,又跳着如此火辣性感的舞蹈,可以想像有些人的枉加猜测,在网上有多么的快速发酵。   梁酒蹙眉的看着网上的那些评论,真的没有想到,梁家酒庄火了后,自己竟然也体会了一把这个时代的网暴。   那些人更多好奇的不是她的酒,而是单身女企业家这种字眼。   时砚之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脸色凝重:“不高兴就不要看,那些人我会给他们发律师函,网上的话你不用在意。”   男人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安慰。   对于网暴这种事,这些年屡见不鲜,也是一个时代的标志,这就如同旧社会的人言可畏,只是那种在局部,这种却可以凭着无形的网络肆意扩长。   “没关系,虽然这些话看了确实让人不太高兴,但是他们提到了梁家酒庄,不得不说最近酒庄的生意更好了。”   订单已经开始排到后年了,梁酒自己也没有想到,热热闹闹的食酒节,自己这个没有参加的,反而成了最大赢家。   相比那些靠文化产品输出的企业,自己这个也算是黑红吧。   只不过,确实有些影响心情。   “以前觉得,只有踏实做产品,酿出更好的酒,才会更加吸引到人关注,毕竟酒香不怕巷子深。”   “现在看来,巷子深了也没关系,能有把东风会把酒香飘的更快更远。”   梁酒认真道,将自己的手机收了起来。   抬头看向时砚之笑道:“你挑几个代头的发个律师函就好,其他也不用左右,只要不过份,这样吵吵也挺好。”   网上那些不当言论里,有些说的十分难堪。   还有些想也知道,肯定是有对手企业,趁机混水摸鱼的打击她。   自古都是如此,正常的商业竞争,就像是……她以前在王府里,看到那些争宠的姨太太各凭本事,各显神通,偶尔有两个混水挥鱼,也无伤大雅。   “事情我会处理,有些人也该得点教训,无规矩不成方圆,太放肆了容易忘形。”   时砚之的话,让梁酒忍不住笑了起来。   支着头,微眯着眸子道:“我怎么觉得时律师是在含沙射影呢?”   真的不是在提醒她吗?   男人将刚刚削好的苹果,切成规整大小相同的正方形递了过来,目光触到她眼底的笑容,眸色变暗。   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吗?”   “我觉得你当然不是。”   梁酒快速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松了口中气心虚的回道。   梁酒点了点头,开始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因为刚刚搬来时公馆,梁酒的东西并不多。   一边收拾一边道:“我还以为时律师是送了我一间新房子,原来是把原来的客房装修了送给我。”   时公馆她还需要门禁吗?管家会24小时为她做开门服务。   “钥匙不是这里的,酒庄离这边比较远,是另外的一栋公寓,改天带你过去。”   时砚之不禁不慢的解释,还真是把她骗到手了,什么都由得他自圆其说。   梁酒对此并不在意,反正一年的办公室她都已经住了,住宿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   以前王府败落前,她住的也是王府里大丫环的房间,回来王府被抢去充公,她连床都没有,都是在福晋屋里的地上打地铺。   冬天地面冰冷刺骨,夏天味道难闻。   那种日子她都能活下来,更何况现在对她来说锦衣玉食,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梁酒收拾好了东西,转头看着屋里没打算离开的男人,不禁提醒道:“时律师早点休息吧,女人洗澡你在这里怕是不方便,我也就不留你了。”   这么快就直接赶人了。   时砚之想要靠近,却被女人伸手挡住,一脸认真道:“我这个人向来很尊规矩的,虽然对你们来说领证就算结婚了,但对我来说,一天不办婚礼,我们就还是邻居。”   ‘邻居’这个词用的就很有灵性。   时砚之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我还有进步的空间。”   原本还以为自己抄了近路,到了目的地,结果她告诉自己抄近路不算,还要重新再跑一圈。   这个结果就让人很难……不听。   “时律师这么优秀的人,我相信你的进步有目共睹,一定是非常显著。”   梁酒一边说着,一边将人礼貌的请出了房间。   领证可以上头,但是其他事肯定不可以。   时砚之站在门口有些踌躇,原本还想努力靠近,结果女人毫不留情。   无奈,只能倾身在她额间印了一记轻吻,道了一声:“晚安!”   进了他的地盘,早晚还是他的人。   ……   因为搬到时公馆,梁酒上班的时间果然变的固定又早了些。   以前因为在办公室里住着,她工作向来也不分什么时间。   现在好了,时公馆离酒庄不近,她早上要比原来起的更早,吃了早餐由司机送她回酒庄。   现在她终于知道时砚之给她的那张门禁卡的意思了,忙的时候,自己还真的不能回时公馆住。   梁酒的车一进酒庄,就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向她跑了过来。   米生看上去精神十分的充沛,见到梁酒直接给她一个九十度鞠躬,憨憨的笑道:“大小姐早上好。”   “好,你也早上好。”   梁酒意外过后,嘴角也不由的挂上一抹笑容。   原本她以为米生会担心酒庄的工人找自己麻烦,会过段时间才会来酒庄,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果然年轻人头铁。   “你父亲怎么样了?你来这里上班,医院那边可以吗?”   “大小姐放心,我婶婶去找照顾我爸,我反正也没事,还不如早点来上工。”   梁酒给他开的工资很优厚,梁家酒庄不是谁想进就可以进,这么好的工作,他怕夜长梦多,还是早点来报道的好。   “婶婶?”   梁酒一愣,这关系……是不是有点不太妥?   她正想着让米生先回去,结果年轻人比她直率多了。   “我叔叔早些年就死了,留下我婶婶和妹妹,我爸一直照顾,所以……”   “不好意思,我没有要打探你们家隐私的意思。”   梁酒连忙解释,只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这种事也很正常,只要双方没有意见,他们这些外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婶婶人好,不嫌弃我爸是个酒鬼,现在我能工作,以后就可以给他们好的生活。”   梁酒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看事很坦然,不由的有些钦佩。   她那个时候,能这么坦荡的人真的很少,多数人都会讥讽他们,挖苦他们,甚至驱赶,觉得这是不好的事情,甚至自己都羞于提起。   “我爸也就有婶婶,这些年才没太过份。”   毕竟一个家里,他爸那时还是顶梁柱。   “我知道了,你爸没事就好,好好工作。”   梁酒叮嘱过后正要离开。   身后的米生赶紧上前道:“大小姐网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对不起,都是我给惹的麻烦。”   既然做错了,就要勇于认错。   这一点,米生并没有给自己任何开脱的理由。   他当时不管铱誮是出于什么原因,给酒庄和梁酒带了麻烦。   “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我都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可是那些人不听。”   说到这个,米生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稚气和气恼。   网上的那些黑子是没有脑子吗?自己这个当事人都澄清了,可是他们就是不信,还说他是收了好处,拿了封口费才这么说。   他真是……气死了。   梁酒忍不住笑了,还以为自己看着网上那些留言生气,就已经够幼稚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大男孩比她还意气。   “没关系,反正网上的人说什么,我又不会掉根头发,正好也给酒庄做做宣传。”   “可是他们说的都是您和酒庄的坏话!”   米生一脸不服,昨晚恨不能钻进手机里,和那些人大战三百回合。   “听说这个互联网络更替特别快,今天的新闻,明天有可能就凉了,所以不用管他们,等他们有了新的新闻,就会把这个忘掉。”   “而且我也要谢谢你,你帮我把酒庄的名声打了出来,虽然过程不太好,但是这几天的结果是好的,订单增加,说明了那些人对我们原酿的肯定。”   虽然这其中有许多跟风过来买的。   但是也没关系,她乐意让那些人,认识她的酒。   “好好工作吧,不用想那么多,酒庄的人也不会因为以前的事为难你。”   梁酒的话让米生心中的羞愧更甚,点了点头,一脸肯定道:“我会的,我一定好好工作。”   青年看着女人优雅离开的背景,年轻的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绯红。   接下来事情,果然就像梁酒所说,网络新闻很快就有了替代品。   梁家酒庄的事渐渐被网友淡忘,但唯独采购商热情似火。   因为这件事的发生,梁家酒庄被有关部门做了详细的检查,结果全部合格外,也引得有关部门的表扬。   为此,梁家酒庄被打上了纯粮食原酿标签,并且成为了邺城一个十分具有特色的正能量企业。   梁家酒庄出来的酒,也就代表了酒的质量和醇度。   一时间,邺城竟然兴起了,以喝梁家酒庄的酒为风雅的热潮,梁家酒庄的大门牌,也被稀里糊涂的定为了网红打卡地。   梁酒看着每天在酒庄门口拍照的网红和网民们,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就是想酿个酒而已,为什么现在把她给捧成网红了?   捧成网红也就算了,因为梁家酒庄的热度持续升高。   转眼间,便过了两个月,酒庄门口不但没有消停,反而变的越来越热闹,而梁酒也因为企业酒液质量过硬,收到了邺城第一界‘民营企业家节’的邀请。   不但邀请她参加这次的首届‘民营企业家节’,还推举了梁酒为邺城第一届中小企业代表上台讲话。   梁酒:她就想好好酿个酒,也只想酿酒。   结果好了,一下子成为了邺城最炙手可热的民营女企业家!   为此,梁酒表示:很秃然! 第33章 先叫声老公听听   张贤拿着上面发来的‘邺城第一届民营企业家’邀请函, 激动的直搓手。   “这可是我见过最有含金量的邀请函了,这可比那些慈善酒会,文化节那些有份量多了, 咱们就酿个酒, 这就成了企业家了?“   张贤脸上带着明显不过的喜色, 连梁酒看着也不禁高兴起来。   这个邀请, 确实让她也很意外。   她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庄,因为扩大了规模,所以引起了本地的关注。   再加上最近一而再的风波, 反而让梁家酒庄在上面有了一定的印象。   再加上花朝节时梁家原酿的出挑,让邺城商业会也看上了这个小小的酒庄。   民营企业以实打实做产品为正向,很附和他们最近对食品监管的方向。   为此,梁家酒庄推出的粮食原酿, 很受到商业推崇。   酒庄的气象新,产品好,也显示了一个企业的正确前进的态度。   “大小姐您能不能带我们一起去, 我可以给你当秘书。   做为每一个企业领导代表,参加的主要邀请人, 可以随身带一位秘书。   梁酒并没有秘书,以前她手上的文件都是万易处理后交给她,她只要大概过一下内容就可以签字。   酒庄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规格, 所以相对来说,万易一个人就已经顶了副总和秘书的两个职业。   张贤看着梁酒一脸的期待。   他还没有去这么正式的场合呢, 这以后拿出去吹牛, 都够他吹半辈子的了。   “这次参加的都是各企业领导, 对专业方面和管理有可能会下很重要的指示, 还是我陪着大小姐去吧。”   万易看了一眼, 还是认真的分析道。   听到自己不能去,张贤只能失望道:“行吧,但是你小子去了,一定要多给我拍些照片出来,要带上咱们梁家酒庄的字牌,这样那些人才能相信。”   说白了,他还是要拿出吹一吹。   就算不是自己参加的,那也是自己所在的酒庄一点点创收壮大,这感觉自然是很不一样的。   这就像是自己养了个女儿,你看着她一点点长大,越长越漂亮,越长越优秀,引得外面那些垂涎美色的男人,对她各种殷勤示好一样。   老父亲的心里,带着满满的骄傲和排斥,总觉得自己闺女还能更好。   梁酒也点了点头,这次的会议确实不同,她准备的东西都有很多,自然是要带酒庄最熟悉的人参加。   “那大小姐我这两天收拾一下。”   万易见大家都没有意见,跟梁酒打了声招呼就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梁酒看着万易匆匆的背影,忍不住道:“最近万易手里的工作是不是太多了?”   她怎么看着万易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和她说话都不抬眼了。   梁酒疑惑的视线落在张贤的脸上,张贤愣了一下,认真沉思道:“最近这小子确实不太对,我和他说话都爱搭不理的,工作好像是比原来多了那么一点。”   毕竟酒庄一下扩大了一倍,万易经常是这边和新酒窖两边一起跑,可能工作太多,人累了就不太想说话了吧!   梁酒也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等过两天,我再重新安排一下吧。”   看来酒庄是时候需要多招个管理了!   ……   这次的‘邺城民营企业大会’会期一共三天,举办地在邺城郊区的一家庄园酒店。   梁酒和万易提前一天就准备好了东西,然后去酒店。   因为酒庄的业务扩张,梁酒特意去车行买了一辆黑色商务,时砚之送给她的司机也正好能用得上。   坐在宽敞的商务车里,果然是要比那些轿车舒服多了。   梁酒对自己买的这辆车很满意,这还是她来这个时代,选的第一件大物件。   这就好比以前王府的马车,越是地位尊崇,自然轿碾就越发的富丽。   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出远门,开会的庄园酒店在郊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离开了邺城。   这种感觉很奇怪,梁酒坐在车里,忍不住透过车窗不停的向外张望,似乎对邺城以外的所有风景都感觉到了好奇。   坐在前面的万易一直都没有说话。   直到梁酒看累了,才终于收回了视线,微微带了一些倦意。   “到酒店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大小姐可以先休息一下,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虽然万易一直都没有主动和她搭讪,但对她这边的动静却一直在关注。   转头看向梁酒时,开口也满是关心。   梁酒点了点头,微靠着身子闭目养神。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原本闭着眼睛的女人突然睁开眸。   坐在前面的万易不由愣了一下,匆匆撤回自己注视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都在盯着梁酒看,大小姐肯定是感觉到了,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吧!   万易紧绷着脸,垂落的眼底,遮住了他内心里的慌乱。   梁酒突然开口道:“小万,这边办婚礼的话,女方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梁酒没有质问他刚才的举动,也没有追问他这一阵子的态度,而是直接一脸好奇又期待的问着婚礼的注意事项。   万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梁酒。   发现梁酒只是看着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眼中的光芒,似乎在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   “婚,婚礼……大小姐是要办婚礼吗?”   “对啊,我答应时律师的求婚了,可是不知道这边婚礼的规矩,尤其是女方,我要准备什么吗?”   梁酒脸上退去了刚才的倦意,换成了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似乎对于婚礼,她的内心满是向往和欢喜。   万易意外过后,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绪,认真的回答道:“邺城的婚礼事项还挺多的,不过大多都是对男方要求的礼节,女方很少,大小姐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附近的村民,然后整理一下发个文档给您。”   这个回答就太过公式化了。   不过梁酒显然并不在意,了解的点了点头。   平静道:“这到也是,结婚的事情肯定很多,我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以前的婚礼不是我想要的,也没有按照我的意思,现在要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婚礼自然要认真。”   梁酒的话音太过淡定,淡定到让万易都感觉她现在满心欢喜。   心里的那阵失落过后,对上梁酒坦然的神色,万易心中突然感觉到了释然。   轻笑道:“大小姐和时律师是相互喜欢吧!”   也只有相互喜欢,梁酒才会这么正式的和自己谈论这件事。   “能娶到自己喜欢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幸运,时律师很好。”   万易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带着满满的笑容。   他突然知道大小姐为什么会和他这个时候聊天了。   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看似闲聊,却也是在和他说清楚,更是给他保全了几分的颜面。   万易心里很感激,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就算是说出来,恐怕也是会被拒绝,到时候怕是两个人都很尴尬。   现在好了,他只要想的开,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我也很好啊,难道你觉得自家的大小姐不招男人喜欢吗?”   梁酒突然话锋一转,看向万易的眼中带着调侃。   万易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憨憨道:“大小姐这么好,当然值得所有男人喜欢。”   “所有就算了,但喜欢我的应该也很优秀,他也值得一个好的姑娘喜欢。”   梁酒看向他的眼中格外认真,脸上的笑容也谈了下去,变的温柔。   万易似乎被她说到了心底里,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了。   只是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大小姐,我这些日子有点……睡不好,所以胡思乱想了。”   人总有那么几天睡不好的时候。   梁酒点头表示理解。   也不忘记关心道:“那你到酒店可以好好休息,这几天开会,没有什么工作。”   车子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到达了开会的山庄酒店。   酒庄建在半山腰处,山顶种满了红枫。   此时天气正在转凉,山顶上的枫树也渐渐有了几点零星的红色。   红枫山庄里不光有红枫,还有小桥流水,曲觞楼台,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中式庭院酒店。   酒店内部还温泉,游泳池,大型的活动场地,据说酒庄老板是邺城数一数二的富商,整座山都是红枫山庄的产业,可谓是富得流油。   梁酒一进到山庄,就格外喜欢这里的风格。   从前台拿到自己的房卡,梁酒才发现自己住的竟然是一间豪华海景套房。   原因无他,这座山的另一边靠海。   这是把整座山都给掏空了,才建的酒店吗?   梁酒先是愣了一下,连行李都没敢放下,拉着箱子就去了前台。   因为这次是邺城商会,来的都是小有资产的企业家和老板,商会除了自己的主要成员和领导外,所有的房间都是自己来订的。   梁酒拿着尊贵的VVVIP房卡,站在前台皱眉道:“我订的只是一间普通套房,这好像不是我订的房间。”   这房间给她们商会主席还差不多,给她……太吓人了。   “是梁女士吗?”   “是的!”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   “您原来订的套房因为电路问题需要维修,所以为您免费升级了这套海景房。”   梁酒:她运气这么好的吗?   不过就是来开个会,竟然还能碰到被免费升级的服务。   拿着手里的房卡,梁酒站在房间门口有些瑟瑟。   怎么办,突然天降馅饼,她这颗平民的内心无比恐慌。   带着内心的惶恐,梁酒拉着行李,住进了这间一晚逼近六位数的豪华海景套房。   这晚上还不对好好的泡个温泉,喝点小酒庆祝一下吗?   会议成员基本前一天晚上都到了红枫山庄,因为是正经会议,来的是邺城的当家人主持,自然也要朴实无华,附和勤俭节约的传统管理理念。   晚宴就被取消了,各位企业家们可以自行安排。   这么好的机会,自然那些企业家都在相互走动,为自己拉动人脉关系。   只不过,所有人都住在楼下的套房内,只有梁酒被提升在了豪华海景房,不但和其他人的房间隔的远,而且这里还静,一般人根本没有资格上这层来。   所以,想要找她交际的人基本落空。   梁酒先是冲了个澡消了疲惫,这才换了身衣服下楼叫了万易。   此时所有的会议成员,都默契的待在了三楼餐厅。   虽然上面没有组织晚宴,但依旧难不住有钱的资本家们。   自然有人包了这层的餐厅,自发的变了一个小型的聚会。   这种时候,当然是认识的人越多越好啦。   梁酒一身紫色珍珠手工旗袍,将她衬托成了这个宴会最耀眼的女人。   原本应该显得老气的紫色,穿在梁酒的身上贵气逼人,将女人的肌肤衬的雪白如玉。   举手投足间,女人周身都尽显优雅,端庄而妩媚。   “梁小姐不光酒酿的好,这人也像酒一样让人沉醉啊。”   漂亮的女人身边,从来都不缺那些带着异样扫视自己的男人。   但不能因为男人内心龌龊了,女人就要失去了爱美的权利。   她美自己的,他们龌龊不是她太美了,是人心太脏了。   “钱老板客气了,钱老板才是人如其名,腰缠万贯,生意越来越红火,人逢喜事自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梁小姐可是好会说话啊!”   被拍到的男人顿时喜笑颜开,同时也收回了自己刚才不礼貌的视线,认真的和人谈起生意来。   有些女人长的艳丽性感撩人,但却在不经意间,给人一种庄重不可亵渎的感觉。   让人心有敬畏,不敢造次。   人群中,一束嫉恨目光落在梁酒的身上。   白芙蕖站在霍蕴白身边,身上的翡翠珠宝在梁酒的衬托下变的庸俗不堪。   女人咬了咬唇,目光幽怨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刚要委屈抱怨,却见到男人此时正一脸失神的看向一个方向。   顿时,白芙蕖心中的怨念像是被淬了毒的箭,恨不能立马射过去,将梁酒那个女妖精给四分五裂。   自己好不容易才求霍蕴白带她来的地方,梁酒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来了。   而且周围人都说她是什么优秀女企业家,真是好笑,她长成那个样子,这些人从哪里看出梁酒是女企业家,明明就是个女狐狸精。   “蕴白。”   “蕴白!”   白芙蕖叫了两声,才终于让身边的男人缓过神来。   霍蕴白低头匆匆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移开,看向刚才的方向道:“你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吧。”   白芙蕖:“……”   “蕴白你是不是后悔了?”   白芙蕖轻咬朱唇,一脸委屈。   她才好不容易拿着女儿,让霍蕴白同意回去和他结婚,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梁酒那个狐狸精给破坏了。   女人不甘的扯着男人的胳膊,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委屈。   “好了,今天这个场合不适合你闹,累了就回房间就休息吧,我还有事。”   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匆匆就要把她打发掉。   白芙蕖见状,赶紧拉住男人的胳膊,低声道:“你是要去找她吗?”   霍蕴白终于停下脚步,转头不满的皱眉看着她,似乎很介意她在这个场合,说这种无理取闹的话。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和她离婚了,你现在过去,是不是显得有些讨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求着她复婚呢。”   有些话,女人总是能精准的踩在他的心坎上。   果然霍蕴白听后,脸色顿时暗了下来,黑沉的眸子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不满,低声道:“你在闹什么?”   “我闹?是蕴白你不要脸了吧!”   女人的声音不大,虽然在努力压制,但也十分刺耳。   男人刚才尽存的那点耐心,也在瞬间消失,伸手甩掉了女人,冷声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既然累了,就回房间吧,这里没你的事。”   男人的话里已经带着怒意,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人多,怕是早就给她一巴掌了。   白芙蕖红着眼睛,不可思异的瞪大。   心中再是不甘,但她知道自己此时绝不能发脾气,如果让霍蕴白丢了面子,怕是这个男人再也不会要她了。   “蕴白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么重的话。”   女人还想像以前那样,委屈柔弱到男人心疼。   可是男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转头去寻找那抹紫色的身影。   ……   山庄宴会厅外,还有一个露台花园。   因为连着山,所以花园是在半山腰上,即有院林的柔美,也能看到野外的黑夜弥漫。   头顶有星空灼灼,脚下有青草曼曼。   梁酒抬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时砚之,不由的蹙眉道:“你来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早知道的话,他们可以一起坐车过来了,她还说一个人有些无聊和万易总不好多说些什么。   “千里追妻,不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能显得我很真诚。”   男人说的一本正经,跟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戒指,不等梁酒开口,便霸道的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时砚之仔细端详着眼前白皙奶白手指,满意道:“在这里不许摘下来,我不喜欢别人惦记自己的东西。”   “我可不是东西。”   梁酒反驳,抽回手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戒指。   “宝石太显眼了,钻石大了不好看,这是二克拉的红钻,给你日常佩戴。”   知道她喜欢漂亮,所以连戒指都红的这么耀眼。   “你怎么这么简单就给我戴上了?不是说好要求婚的吗?”   这个仪式就搞得很敷衍。   男人听着她的抱怨,忍不住轻笑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下头在她耳边咬了一口道:“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想跑了不成。”   说着,时砚之勒紧了梁酒的腰,低声在她耳边呢喃道:“叫声老公听听。”   ‘不巧路过’的前夫:感觉自己好像吞了只苍蝇! 第34章 这算是新婚夜吗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 在幽静的小花园中猛然响起。   原本抱在一起的男女被突然的声音打断,下意识的松开彼此转过头去。   霍蕴白阴沉着脸,目光如炬的盯着面前的一对男女, 在看到梁酒腰间挽着的手臂时, 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霍先生。”   梁酒看到霍蕴白时, 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 很快归于平静。   脸色淡然的和霍蕴白打了声招呼,随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在时砚之的手中退开。   毕竟这是公共场所,自己和时砚之这么肆无忌惮的抱在一起, 确实让人看了影响不好。   她虽然很适应这边的生活,但是不太习惯当着人面亲热。   即使她现在和时砚之是夫妻,但她的记忆里,夫妻之间应该是相濡以沫, 相敬如宾。   这么亲密的举动被人看到,很难会不尴尬。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前夫, 虽然自己和他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关系,但是, 心理总觉得怪怪的。   霍蕴白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这么巧,霍总也出来看星星吗?”   相对于梁酒的羞怯, 时砚之却是一脸的坦然处之,不光如此, 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掌, 竟然还用力收紧。   梁酒贴着男人坚硬的身子, 脸一下子更红了。   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呢。   夫妻之间亲热她到是不排斥, 就是当着外人的面……挺不好意思的!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时砚之你接近她是什么意思?威胁我?还是向我示威?”   霍蕴白上前,满嘴的霸总语录,盯着两个人的目光,更加的凌厉起来。   只是被警告的男人,脸色依旧淡定,对于霍蕴白的话,时砚之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拥着梁酒上前。   十分友好的笑道:“给霍总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梁酒,也是梁家酒庄的管理人,这次民营企业家的参会成员。”   男人介绍的相当详细,偏偏少了一句:还是你前妻!   霍蕴白的脸色,此时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形容,尤其是时砚之第一句话的介绍。   ‘这是我太太梁酒’   他太太?时砚之的太太?梁酒?他前妻?   怎么可能!   “放开她,时砚之我警告你,她不是你能接近的女人。”   霍蕴白逼上前,凌厉的目光扫过对面的男人,身上勉强能维持的修养,让他停了拉开时砚之手的冲动。   目光扫过梁酒,不悦的命令道:“还不过来!”   梁酒:他是在叫自己吗?   女人站在原地,眼底一片莫名其妙。   他们不是离婚了吗?难道是财产分的不均匀他后悔了?   钱她可全投到酒庄里去了,连给自己买房子的钱都没有,要不然她也不会住了一年的酒庄。   反正霍蕴白如果向她要财产的话,自己是没有办法给的。   见女人站在原地不动,整个人依旧被时砚之抱在怀里,霍蕴白顿时心情不好了起来。   沉着脸道:“蠢女人,还不赶紧到我身边来。”   男人这次的话,显然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   梁酒就是再听不懂,这下也懂了。   他果然是在叫自己,但是为什么骂人啊!   真是不礼貌。   “霍总说话最好客气些,阿酒现在是我太太,你这样当着我的面对她厉声呵斥,是不把我时家放到眼里吗?”   要知道,他自己都没舍得对太太说过一句重话。   霍蕴白未免太自大了吧!   “时砚之这就是你们时家报复霍家的手段?梁酒是我的妻子。”   先不说时砚之听到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梁酒先急了。   上前一步解释道:“霍总您忘记了吗?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已经和砚之结婚了,现在是时太太,请您说话自重。”   她和霍蕴白之间的恩怨,自认为已经处理的相当清楚明白了,没有可能出现这种误会啊。   难道还失忆了不成。   如果说时砚之刚才说的,霍蕴白还以为是对他刻意的挑衅,那梁酒现在说的就是事实了。   霍蕴白现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   原本英俊的脸上,此时表情变幻莫测,看着梁酒的眼神,就像是在斥责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忘恩负义。   不一会儿,男人脸上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了。   梁酒以为他明白了,原本就想要离开。   谁知道时砚之竟然上前将她挡在身后,隔断了霍蕴白对自己的注视。   “既然今天霍总来了,那我就随便通知一下,我和阿酒的婚礼,届时还请霍总光临。”   这是雷霆一击之后,再送上的绝望之脚吗?   梁酒仰头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背影,就觉得此时的时砚之应该是在笑的。   至于他是怎么笑,笑成什么样子,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霍总应该不会不给时家这个面子吧。”   时砚之继续不客气的向男人追问,似乎有一种不达目地不罢休的感觉。   霍蕴白的脸,肉眼可见的黑沉到了极点。   最后冷冷的给了他一记冷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梁酒看着那个仓皇离开的背影,竟然莫名感觉到了有几分狼狈。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在挑衅他啊?”   梁酒看着霍蕴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终于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眉心轻蹙。   感觉自己像是被利用到了。   “不是挑衅,是炫耀!”   男人淡淡的开口,平静的解释,将梁酒顺势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声音暗哑道:“霍总教会了我一个道理。”   梁酒挑眉,您还需要被教吗?   “自己的女人如果不疼惜的话,自然会有别的男人疼,娶你,是我的云霓之望。”   男人的声音,蛊惑的打在她的耳边,撩起的碎发倦着淡淡的痒意。   梁酒心中一动,将刚刚心里的那点介怀也忘记了,脸上挂起一抹淡淡的绯红。   不得不承认,女人果然是感性动物,情话谁都喜欢听,不管好不好听,只要说给自己的,都忍不住会上头。   梁酒以前觉得自己不是这种庸俗会听花言巧语的女人。   现在她才给以前的自己大大的打了个叉号,她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了。   即使是土味情话,她也爱听!   ……   会议在红枫山庄持续了三天,到了第三天晚上,已经有参会成员开始陆续离开酒店。   万易在会议完成后,将记录的会议内容进行编辑存档,也率先和梁酒打了招呼回了酒庄。   梁酒原本也想回去,只是时砚之拉住了她。   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顺从的留了下来。   送万易的当天,梁酒看到了霍蕴白带着白芙蕖也回也不回的上了车。   几个人在山庄大厅时碰了面,只不过双方都像是没有见到彼此一般,纷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到是白芙蕖见到梁酒和时砚之在一起时,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奔波了几次,最后跟着霍蕴白离开。   连梁酒都有些意外,这次竟然没有见到女人找自己麻烦。   “现在人都走了,我们留在这里还能干什么?”   终于送走了所有相关的人,梁酒看了一眼天边已经出了霞光的鱼肚白,转而看向身旁的时砚之无耐的叹了口气问道。   虽然自己的酒庄让自己动手的事情并不多,但是她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三天,也是该回去的。   时砚之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中微微用力。   低头浅笑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带你在这里玩玩。”   梁酒:自己是很少出门不假,可以说她这半辈子,都没有离开邺城以外的地方。   以前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女人都以不下地为贵,王府里有着自己的规矩,更何况她还是个童养媳,根本不允许出门。   如果不是清政府败了,他们被赶出了王府,梁酒恐怕这辈子都离不开那个地方。   心中竟然有了几分的好笑。   没想到自己活了二世,这才是她第一次出的远门。   但是自己不出门,不代表她就没有见识啊。   山庄的景色确实也还好,但是这山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下面的海也并让人觉得新鲜。   “时律师看起来真的很闲,这个山庄有什么风景,值得你特意留下来吗?”   梁酒歪头好笑道。   虽然她不好奇这些风景,不过能有机会轻松一下,她也是很乐意的。   男人看着她故意逗弄自己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声音低沉的靠在她耳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暧昧的低声道:“这个山庄有个十分特色的风景,我们还没有去。”   特色风景?   梁酒的眼底,果然带着明显不过的疑惑和询问。   男人却略微卖起了关子,沉默了几秒,见到梁酒蹙眉开始不满,这才不紧不慢道:“这个山庄最有特色的就是这山庄里的温泉。”   男人淡淡的解释,梁酒却满脸的不在意。   轻轻的切了一声,小脸上满是傲慢:“我以为是什么稀奇的风景,温泉而已。”   当年王府还没有彻底衰败时,每年她都会跟着王妃,陪上面的去避暑山庄。   她虽然没有在那些最顶级里的池子待过,但也是见过体会过什么是皇家温泉。   这红枫山庄虽然看起来华丽,但是总不比天下的御池更加尊贵了吧。   一道温泉,有什么好奇……   “这里的温泉是鸳鸯浴,是男女混合唔……”   时砚之俯在她耳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只小手快速的捂住了口鼻。   一段挣扎过后,男人喘了口气,略微好笑的看了一眼面前像是要缩成鸵鸟一般的女人。   不由的调笑道:“梁小姐不是很见多识广吗?怎么连泡个温泉都这么害羞,是没有见过?”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透着隐隐的笑意。   很明显是在揶揄打趣她,梁酒被说了一个红脸,又气又羞的抬头瞪了他一眼。   “什么没见过,不就是普通温泉,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占人便宜的把戏。”   她现在有理由,很深刻的觉得是时砚之这个男人在骗她。   她在这里明明都住了三天了,从来都没有听过这里的有这种温泉。   怕不是他编出来,特意哄骗她的吧。   这么一想,梁酒又狠狠的瞪了时砚之一眼。   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也不是很老实。   “我可没有骗你,这可是他们山庄最有特色的一个,不过只是不对普通客人开放,而且泉眼也只有一个,梁小姐今晚要陪我一起去体验一下吗?”   男人说的一本正经,脸上的正色像是在讨论什么再正经不过的案子。   梁酒没看到过他办公的样子,但是想来也是这样的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不由的瞪了他一眼:“谁要陪你去,我才不去。”   什么稀奇的鸳鸯温泉,不过就是一个温泉眼而已,酒庄直接挂个噱头,就可以吸引一些游客。   说白了,就是一种营销手段,她才不上当呢。   山顶上。   梁酒看着头顶上蔚蓝的天空,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   怎么她不知道,这家的鸳鸯温泉竟然是在山顶上。   虽然这样是不会被人偷窥,可是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真的好吗?   梁酒捂紧身上的浴袍,蹙眉看着温泉内正在喝酒的男人。   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忽悠了,她就不该那么容易耳根软。   “你都已经快在那里站半小时了,那么厚的游衣都穿着,真不知道你怕什么。”   男人喝了一口手中的冷酒,转头看向身后依旧蹙眉不肯向前的女人,终于忍不住无奈的开口。   早知道她这么介意,那刚才自己就应该建议泡房间里的温泉,反正效果都是差不多的。   “那怎么能一样,这衣服穿了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梁酒忍不住小声的嘀咕,真不知道现代的女性如此开放,这泳衣设计的……也太露了吧。   她怎么感觉自己穿着那点衣服下去,比没穿还要让人觉得危险。   时砚之看着池边依旧不肯动的女人,嘴角边的笑意不由的变浓。   声音多了几分的沙哑,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池水温度太高。   浅笑道:“好了,我答应不碰你,再站下去,你一会儿就要感冒了。”   “男人的话怎么他能信,我就是信了你,才站在这里要感冒。”   对于时砚之的话,梁酒现在本能的小声拒绝,心里一阵腹诽,满满是对男人的牢骚。   她真是单纯啊,怎么能相信他说这上面是一个池子隔开的呢。   这哪里有隔,中间就一道纱帘,拉上若隐若显,简直比不拉还可怕。   她现在想回房间了。   梁酒心里这么想的,也就打算真的这么做。   结果自己还没有动,就听到哗啦一声,男人从温泉中站起身来。   梁酒惊恐,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惊慌失措的喊道:“不不,不要过来。”   时砚之停下脚步,嘴角边的笑容更加的浓了。   看着女人那一副害怕又羞涩的样子,心思竟然忍不住有些动了。   本来就是想带她泡个池子,可是她这么扭扭捏捏的反而是让他有点想干什么了。   男人大步走上前,在梁酒还要后退的时候,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拉住她往池子里走去。   梁酒想要挣扎,可是男人的力度远比自己想的大。   她被两三下拉到了池子边,看着男人下了池子,然后一把将池边的自己抱进了温泉里。   “哎呀!”   梁酒惊慌的呼了声,下意识的紧紧抱住时砚之的身子,死死的不肯放手,像是要马上溺毙的人一样。   “好了,坐下泡一会儿吧,这边可以看星星。”   男人的声音响在她耳朵,低沉中像是透着某种魔力,让梁酒有了片刻的安宁。   梁酒抬了抬头,看了一眼两人的姿势……果然是够让人想点什么。   “我要是松手了,你不会乱看吧?”   她这样抱着,反而他什么都看不到。   梁酒觉得这个姿势也不是那么不安全。   男人低沉的笑了声,似是有些无奈道:“你裹得这么严实,我就是想看什么,也不见得就能看到啊。”   男人的话里,多多少少有点抱怨。   梁酒这才缓过神来,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裹得一件长长的裕袍,这才猛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没脱掉这件。   看到自己身上如此的安全,梁酒这才缓缓松开抱在男人脖颈上的手。   手掌轻轻滑下,顺着男人的锁骨,落在了结实的胸膛。   掌心处,顿时传来铿锵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带着暧昧的节奏。   “梁小姐好不公平。”   头顶响起男人略在委屈的声音,沙哑的低低沉沉,听到人的耳里生起层层涟漪。   梁酒抬起头,一双沾了湿的黑眸透着晶亮,怔怔的看着头顶处的男人,微微张了张唇。   有些不满的反驳道:“我怎么了?”   “你不让我看你,你却可以肆意摸我,这是不是很不公平,对我!”   男人的身影突然靠近,气息打在她的脸上,带着致尽的暧昧和蛊惑。   被提醒到的女人,下意识的就要缩回手,却在下一秒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手掌重新落在了他的胸口。   依旧是那块心跳的地方,此时似乎比刚刚的震动还要激烈。   梁酒:感觉自己被勾|引了,怎么办?她不想拒绝。   “想摸就随便摸好了,我不小气,不像梁小姐那般的在意。”   男人嘴角含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有些格外欠揍,那双微微眯起的黑眸里盛着萤弱的光芒。   梁酒:好,好像很诱人的样子。   “我也不是故意要摸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梁酒很小声的给自己解释着,顺便在心里给自己默默画了个圈圈,她可真会自欺欺人啊。   连她自己都要忍不住鄙视自己了。   “好吧,就是不小心,梁小姐可以一直不小心。”   男人的顺从,真真是让梁酒更加无地自容,但是放在他胸前的那只手,竟然真的没有再抽回来。   好吧,她是个直率的人,从来不欺骗本心。   两个人缓缓坐在温泉池里,相对于时砚之的上半身赤|裸,梁酒承认自己过于保守了。   甚至比她平常穿的旗袍裹得还要严实。   男人的目光,甚至都没有办法透过衣服看到她里面的风景。   就……很安全。   “为什么这山顶也有温泉池!”   梁酒坐在池子里,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突然感觉到格外的暖意。   这池水十分的舒服,和山顶冰冷的寒意形成了对比。   梁酒刚刚还能安稳的坐在池水里,但是很快她就感觉到了身上这件浴袍的多余。   真的……太热了!   红扑扑的脸蛋,却依旧不肯将浴袍脱下来,甚至在心里更有一种袍在人在,袍脱人亡的使命感。   “这里以前有过火山,后来被海水吞没了,渐渐就形成了温泉,这池子……只有一个女人泡过。”   男人突然转过头,幽深的眸子里,竟然溢出的是浓浓的深情。   梁酒一愣,下意识的问了句:“杨贵妃吗?”   似乎这个回答让对面的男人很是意外。   时砚之先是一愣,随即噗呲忍不住笑了出来。   男人的笑声肆无忌惮,带着难掩的愉悦和畅快,只不过被笑的女人脸色却是不怎么好,沉着脸道:“不是吗?我以为这里是唐……”   “这里是私人浴池,除了你一个女人,没有人来过。”   时砚之不紧不慢的打断,目光灼灼的落在女人的身上。   看着她一副无辜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道:“这里是时家财业,也是我的私产,你来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查查资料,还有我们签的结婚协议,你就没有看到这个地方吗?”   时砚之的解释,越发觉得无力。   他是要夸这个女人心大呢,还是要抱怨她不够关心自己。   可是不管那一点,自己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她竟然不知道这里是自己的产业。   梁酒整个人怔在了原地,然后沾了泉水的小脸渐渐变的惊讶,然后蹙眉。   “结婚协议还有财产明细吗?我没有看过,以为是结婚的必要流程,所以就直接签了。”   去领证前,时砚之确实给了她一份婚前协议,不过她当时也没有在意,还以为只是结婚的流程,所以看都没看。   现在想来,她竟然对时砚之的财产一无所知。   自己是不是也太失败了。   “好吧,这里以前是我的私产,你住的那套海景房也是我的专属房间,这里的池子以前也只有我一个人泡过,不过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   这些都是你的了,这些……   梁酒不由的怔在了泉水里,身上的热气仿佛钻进了她的脑子里,连她这个不太活络的大脑,一下都给蒸透了。   他说……把这整座山都送给她了是吗?   梁酒原本觉得,自己拥有梁家酒庄就已经很有钱了,可是事实万万没有让她想到,这这还有个大馅饼等着砸给她呢。   这座山,很显然比她的酒庄值钱,时砚之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把它送给自己了。   “你把它给我?为什么?”   她有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是律师吗?想要维护自己的财产不进行分割应该很容易吧。   以他的能力,有可能他们离婚的话,自己都可以净身出户。   “没有为什么,这些就是你的,我的东西都是你的,我也是你。”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酒液的晕染下变的暗哑。   梁酒确实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又被他给撩到了。   今天是情话大比拼日吗?一句一句的,搞得她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男人见她愣在原地不说话,笑道:“感动了?”   梁酒摇了摇头,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很认真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提你打理财产的。”   时砚之:很好,他不光娶了个老婆,还娶回来了一个管家。   天色渐渐深了下来,山里的黑夜总要比山下来的快一些。   温泉外的空气也就变的更加冷清,漆黑的天空中,渐渐开始有星星闪烁。   梁酒抬头望着天边的夜空,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可以回房间了吗?”   没等男人回应,又自顾自的回道:“感觉皮都被泡掉了。”   时砚之: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一点也不懂浪漫。   ……   再次回到这套豪华的海景套房里。   梁酒突然明白为什么会议来了这么多人,其他人都住的普通套房,偏偏她被升到了这里了。   身后传来男人的开门声,时砚之订了晚餐过来。   梁酒终于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正在餐桌前摆盘的时砚之道:“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他们回来的时候,原本整洁的大床上摆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房间里也重新薰了香,是那种香甜的味道。   梁酒曾经闻过相似的,是在那些姨太太的房间时。   每次王爷要去那个姨太太的屋子时,就会有这种类似的香气。   梁酒并不反感,只是忍不住还要问上一问。   时砚之也没有刻意回避和遮掩,转头看向她道:“能不能成功,就要看梁小姐的意思了。”   他到是说的很坦诚,梁酒起身走到了餐桌前。   看着桌子摆着的白色蜡烛,微微蹙眉道:“能不能把这个换成红色的。”   她就这点要求,想点个喜烛。   时砚之愣了半晌,似乎对于她这个要求,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梁酒却半分不在意道:“我知道这是西方的烛光晚餐,但在我们这里,白烛是给死人的,我不喜欢他们西式的那套东西,你可以理解为……守旧!”   “对,我喜欢红色的,红蜡烛才喜庆,今天应该是个喜庆的日子才对。”   时砚之缓过神来以后,竟然真的同意了她的要求。   很快,浪漫的餐桌上摆上了两根红色蜡烛,也不知道是时砚之吩咐,还是酒店人心活。   竟然在两根上,贴了两个人红双喜字! 第35章 喜酒   梁酒原本只想换两根蜡烛, 万万没有想到,时砚之弄来了两根喜烛。   不过这也就算了。   男人抬头看向她,一脸无比认真道:“梁小姐需不需红桌布, 盖到头上也能应个景。”   梁酒: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又被他给调侃了。   抽了抽嘴角, 笑道:“你是打算今晚跟我搞个洞房花烛吗?”   时砚之:本来是没有这种想法, 但是她提醒了自己。   “别说, 这红烛是比白蜡烛喜庆,烛光晚餐确实更应该点红烛。”   时砚之端详着眼前的两根红烛,在烛火下, 红烛的火苗在肆意闪闪的跳动,像是一对欢喜的小人一般。   梁酒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只道:“有些黑。”   平时电灯水晶灯,在明亮的光线下待久了。   别说, 再回到点蜡烛的日子,确实感觉这屋里黑漆漆的,很不适应。   梁酒想要起身开灯, 身边的时砚之却先她一步将她拉住。   下一秒,她被拉进了男人的怀里, 整个人跌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腰间被一只手臂紧紧禁锢,男人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低声道:“黑点好, 更有情调。”   梁酒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只手掌快速的捂住了她的嘴。   时砚之的声音低低在她耳边响起, 充满蛊惑道:“梁小姐这个时候就不要煞风景了。”   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准备起来的气氛, 再被她三言两语全部给搞没了。   梁酒抿了抿唇, 然后乖乖的点了点头, 伸手指了指脸上的大手, 等到时砚之将自己松开,她这才猛然松了口气,跟着还没开口,后脑就被人一把按住。   来不及意外,男人的吻就已经寻了过来。   山顶的星星确实要比别的地方好看。   梁酒回到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沉。   泡了太久的温泉,整个人都像是脱了水,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时砚之正靠在屋内的榻上休息,手中拿着一杯红酒,正看着一整面前墙的海水中的鱼。   有钱人的奢侈吧,梁酒在心中狠狠的想,不过她现在好像也是有钱人,过得要比她以前在王爷中还要奢靡。   果然享受让人堕落,感觉太美好了,确实不太想动。   “我们明天回去吗?”   梁酒走上前,任由时砚之将自己抱进怀里,顺势坐到男人腿上,双手缓住了他的脖颈,将头慵懒的靠在他的肩头,脸上带了一丝的倦意。   “嗯,明天早上带你去看日出。”   男人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听到又要让自己起早,梁酒轻轻蹙眉,小声嘀咕了一句:“不会又是一边泡温泉,一边看吧。”   果然她的话落,男人低低的笑出声来。   梁酒顿时红了脸,想到刚才自己是被他抱着回的房间,差点就要在温泉里……这男人也太危险了吧。   忍不住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却引得男人心情似乎更加好了。   低头在她耳边咬声道:“时太太很想再去一次吗?”   “当然不想。”   梁酒想也不想的反驳,跟着忍不住笑道:“时先生不会是故意的吧,我看你到是很想,时先生这么说,我到是觉得你别有用心的很。”   时砚之:他的用心难道不是昭然若揭?   “只是想请太太看个日出,我能有什么用心呢。”   男人低声解释,梁酒一脸我信你个邪。   她是要相信了,才是真的脑袋出问题了。   这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用心,梁酒满脸我不相信你。   时砚之这才无奈的笑道:“确实是只想带你看个日出,这边山顶的日出很漂亮。”   又是山顶!   梁酒顿时一脸的我拒绝,我抗拒。   对上她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时砚之忍不住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低低的笑出声。   因为太过压抑,男人埋在她脖颈间的头微微抖动,看样子笑的十分压抑。   梁酒一脸黑线的时候,男人终于忍不住低声在她耳边道:“放心好了,不是今晚的山顶,没有温泉。”   梁酒:感觉自己又被调戏了!   小脸一沉,偷偷的撇了撇嘴角,小声道:“我又不是因为这个。”   “怎么办,可我是……”   时砚之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坐在他怀里的女人,突然从他大腿上站了起来。   笔直的身子带着几分的僵硬,时砚之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女人头也不回的匆匆开口道:“太晚了,我困了,要早睡,晚安。”   因为说的太过仓促,时砚之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能看着女人惊慌的上了床,然后拉起被子,背对着自己,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像是身后的自己像是一个只会吃人的大灰狼一样。   “时太太这么主动上床了吗?”   时砚之的话音还未落,床上的身影突然转过身来。   女人目光灼灼的瞪着他,在时砚之还没开口时,已经主动道:“不许你再说话。”   好吧!   时砚之认命的起身走到床边,从另一边的位置上了床。   被子掀开的瞬间,被子里的女人很明显用力收紧了被口,时砚之见状,只能无奈道:“太太不会是想让我今晚睡地上吧。”   “这家山庄都是你的,再开一间房也不难。”   梁酒说的理直气壮,而且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   只不过男人根本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进了被子,将她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   合着被子紧紧拥住,声音从头顶处缓缓传出来道:“我认床,只能和太太睡在一张床上。”   梁酒:你以前没太太的时候,是怎么睡过来的?   不过梁酒还是没有太过挣扎,感觉到男人没有乱动,她也就安稳了下来。   男人在她头顶印记轻吻,低声道:“睡吧,明天带你看日出。”   梁酒:她本来很困了,但是一听到这话,立马就不怎么想睡了。   屋子里的空气格外的香甜,很快梁酒便睡着了。   虽然第一次在男人怀里睡觉,她这么心大很不安全,但梁酒奇迹的没有失眠,反而睡的很好。   天色还没有亮的时候,梁酒就被人用一个长吻叫醒。   睡梦中,她以为自己身上压了块大石头,而且越压越重。   就在她马上要喘不过气的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睛,头顶处,时砚之放大的脸就在她的眼前。   他入睡后就不会戴眼镜,长长的眼捷低垂着,似乎吻的很是享受沉醉。   梁酒忍不住推开他,动了动自己发麻的唇,抱怨:“时律师的叫|床方式太特别了。”   男人听到她的话,反而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黑眸微眯道:“这项技能应该是太太的,我不敢抢功。”   梁酒:“……”   梁酒不知道,原来做律师的男人,他不光喜欢和你讲道理,讲法律,还有可能会随时满嘴跑火车。   简直要命死了!   推开身上的时砚之,梁酒赶紧进了浴室,一番梳洗过后,两个人吃了简单的早餐便上了山。   说实话,一整座山都是自己的,确实很豪横,看个日出这种事都不用自己亲自爬上来。   两人坐着观光车一路从另一个山头,到了最高的山峰。   梁酒不禁道:“不会这座山也是你的吧!”   那她是嫁了一个多大的富豪啊。   会不会比以前的王府还有有钱?难怪女人都不想奋斗了,她这样躺赢,也挺不想奋斗的。   “这座不是,政府有规划,不卖!”   梁酒:呵,感情是你撼动不了真正的地主。   山顶上的草尖都布满了晶莹的水珠,人走过草地,很快就湿了裤腿。   山顶中间有一颗粗壮的红枫,此时山下枫叶暗绿,唯有山顶这一棵已经满树通红。   火红的颜色,让人一眼就感觉到了喜庆,就像是昨晚的一对红蜡烛……   时砚之背着她到了红枫下的一块大石头前,梁酒仔细看着这棵红枫树,眼底不由的露出惊艳。   “这里怎么有棵红枫。”   和周围矮小的野草野花相比,这棵红枫像是一座巨大的堡垒,为身下的这些生命抵挡风雨。   她原本以为,这山顶都是光秃秃的石头,没想到这里的风景绝美。   入目可有的山外,都是连绵不绝的云层。   厚厚的白云遮住山下的风景,让人仿佛置身仙境。   “这是我种的。”   身后的时砚之走上前道,梁酒眼底带着疑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时砚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铁铲。   还没等她问出声,男人已经走到树下,蹲下身,开始用铁铲铲了起来。   “你在干嘛。”   虽然这棵红枫漂亮,但你也没有必要要把人家给抛出来吧。   “坐下别动,土多。”   男人低声道,梁酒却忍不住好奇的凑了上云,低下头看着他一下一下的挖着土坑。   “有东西!”   梁酒眼尖的看到地下似乎埋着东西,正要伸手,却被时砚之给挡了下来。   男人再次低声道:“别动,弄脏手。”   地里埋着的东西,自然都是土,这里没有水可以洗,梁酒看了看自己白净的手掌,只能老实的收了回来。   时砚之很快就将里面的东西挖了出来。   竟然是一坛酒,瓶身上已经被腐蚀的字样,零星的可能看出是一个‘梁’字。   “这里怎么会有酒?你埋的!”   这应该不难猜了吧。   树是他种的,这里恐怕也只有他偶尔会过来,连铁铲都有,自然是早就埋在这里的。   只不过:“这是去年的梁家原酿?”   去年酒庄才刚刚被她收回管理权,年底能出来的酒很少,她记得自己也就给了时砚之两坛,有一坛还是被她给喝了。   这件事情,自己多少有点尴尬!   送出去的东西,自己竟然给收回来一半。   时砚之将酒坛上的泥土擦掉,眼底带着笑意道:“嗯,我特意把它埋在这里,当我们的婚酒。”   梁酒:去年他就已经想到自己会嫁给他了?   这心思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些? 第36章 在前任面前提现任   酒上带着封布打开的时候, 顿时一股浓郁清香的酒气迎面扑了过来。   在这寒风瑟瑟的山顶,这股酒香都有不由的让人心头暖意。   “你把它怎么埋到这里?”   梁酒好奇的凑上前,闻了一下酒香, 不由的惊讶。   她是常年泡在酒里长大的, 酒水有什么变化, 有何不同, 她闻一下就会知道。   这酒的香味十分的冷冽,却自带一种淡淡的薄香,很是特别。   “这里雪期时间长, 酒度也比别的地方低。”   时砚之的解释何情何理,梁酒了解的点了点头,为难的看了一眼周围道:“可惜没有酒槽不能尝尝。”   这酒刚刚开出来,自然的味道会有所不同。   一会儿他们还要把它再给抱下去, 梁酒的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时砚之从哪里竟然拿出一个锦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对白玉杯子。   梁酒愣了一下, 下意识的往他身后看去,奇怪道:“你怎么藏了这么多东西, 是怎么装到身上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时.哆啦A梦.砚之吧!   “不用找了,我只带了这对杯子, 这铁铲是原本扔在那边碎石里的。”   时砚之好笑道,将她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跟着将一个酒杯凑到她唇边, 低声道:“尝尝。”   梁酒看了他一眼, 缓缓的低下头, 樱红的唇碰到冰冷的酒液, 竟然有些冷香在唇间。   酒是凉的,可是入口后却绵软温热,很快驱散了周身寒潮的湿意。   梁酒挑了挑眉,笑道:“好喝,你这个喝酒的,快比我这个酿酒的专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方法,只不过酒庄批量大,不适合而已。”   酒庄每年都可以出产高达上千坛的原酿,要是每坛都要埋这么久的时间,估计没等到酒能出售,酒庄就要倒闭了。   梁酒笑笑,敛下眉眼道:“大批生产自然是不适合,喜酒的话应该够了。”   女人白皙的小脸上,染上淡淡的绯红,长长的眼睫落出一道浅浅的影子,樱红色的唇瓣沾了酒泽,越发的娇艳动人。   时砚之看着,竟然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低下头浅声道:“那我们回去就订婚期!”   一定要订在年前,最好越快越好。   旭日的朝阳跳出云层,在云海中照出耀眼的霞光。   原本青白色的海面,顿时弥漫出了五彩的颜色,霞光照在通红的枫树上,沾了露水的树叶欢快的闪动着光芒,似乎在向耀眼的太阳招手。   梁酒回到邺城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在回来的车里,女人已经靠在窗边睡着了。   霓虹灯透过漆黑的车窗,打下一道道潋影,将女人唇角边的笑容照亮。   车子在时公馆停下的时候,梁酒依旧没有醒,只是迷糊间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宽后的肩膀和怀抱让她感觉到了暖意,不自觉的往他怀里蹭了蹭。   “先……”   管家见到时砚之怀里的女人,赶紧住了口,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压低了声音道:“喜帖的样式已经送来了,明早会有人来为梁小姐量身。”   时砚之点了点头,抱着梁酒径直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楼的客房竟然被改成了主卧,整个三楼都成了梁酒一个人的房间。   管家在旁跟着,将房门打开,等着里面的人依依不舍得出来。   时砚之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退出门时,将屋门小心的关上。   管家在旁看着自家少爷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道:“我在时家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三少爷您这么心疼一个女孩子。”   管家不禁感慨,当年还穿尿布湿的混世魔王,现在也变的温柔体贴了。   时砚之看向管家‘慈爱’的笑容,不禁别扭道:“我以前看着很不解风情?”   “自然不是,小少爷从小就是最善解人意的。”   管家反应的很快,赶紧笑着违心回道。   时砚之看了管家一眼,这才算是微微收敛了情绪。   “霍公馆的请帖,明天我亲自写。”   日子这么快就订下来了?   管家微微一愣,跟着点头笑着应下了。   这怕是他们家少爷,迫不及待的要给霍家添堵了。   不过也是,反正他们两家都斗了几十年了,也不差这一件挖墙角的事了。   梁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时公馆的房间里了。   昨晚她好像在回来的车上就睡着了,迷糊只知道时砚之抱着她。   梳洗过后,梁酒下了楼。   管家见到她,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法令纹都比原来深了不少,让梁酒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上有啥他们看得上的东西。   “你起来了,先生一早就去送请贴了,这马上就要回来了。”   “送请贴?”   梁酒顿时懵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不是说还要选日子的吗?现在把请帖送出去,那日子还怎么选?   管家见她一脸意外,笑呵呵的回道:“是啊,霍公馆的请帖是先生一早起来亲自写的,对了,这是昨晚大师赶夜选出来的好日子,小姐您看一下。”   管家说着,在梁酒一脸懵逼的情况下,将一张写着吉日的红贴送了过来。   梁酒不禁道:“我还没有交换自己的生辰贴呢?”   难道选日子,不是根据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来的吗?   管家对于梁酒的疑惑,可谓是有问必答。   笑着应声道:“先生说了,这都是虚礼,就不用麻烦了,左右他是知道您的生辰八字的,昨天就交给我们送去给大师了。”   大师也是个明白人,很是上道的给了几个好日子。   一个比一个好。   梁酒愣愣的打开手里写着吉日的红贴,一共有三个。   一个是在八年后,一个是在十七年后,还有一个在一个月后。   梁酒:这是诚心的吗?   这是不是诚心的?   她现在有点怀疑,那个批吉日的大师是时砚之自己。   “这日子……”   “这日子大师挑的都是最好的,先生看了也很满意,说是您和他情投意合,等不了十来年了,所以就选了最合适的一个。”   管家脸上的笑容那个大啊。   简直笑到了极致,梁酒都怀疑这个弧度他都在心里憋了憋后,收敛后的笑容。   “可是这一个多月是不是太急了,婚礼要准备的东西不少,怕是来不及了吧。”   梁酒蹙眉,总觉得时砚之这求婚敷衍,领证敷衍,连婚礼都开始敷衍她了。   是不是因为她看着太好说话的原因啊!   “来得及,来得及,这一点小姐您大可放心,这婚宴半年前就订过了,中间先生是有修改的,婚纱按照您一年前尺寸做的,一会儿就给您送来,中间按照先生的描述也改了几次,尺寸您一会儿试试,设计师都跟着,方便您随时做出修改。”   梁酒:嗯,很好,安排的很详细。   梁酒坐在餐桌前,看着佣人一道道上着早餐,忍不住失笑道。   “我怎么觉得,你们家先生像是娶不到媳妇儿,好容易碰上我这么一个笨的。”   她现在都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笨鸟,毫不留情的往时砚之的坑里跳,而且还跳的没有什么怨言。   “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自己,您能弃了霍家的那位,选了我们家先生,先生说这是他的福气,您这是明智之举。”   梁酒:好了,这个马屁真的拍的有点过了。   她现在大概什么点什么情况了。   只是看着手中的红色喜贴,只觉得这骚操作异常熟悉,她大概是在哪里见过吧。   看向管家不由的问道:“这吉日是那位大师给算的?”   算的这么清新脱俗,她连选的余地都没有。   管家微弯下身,很是平静的回道:“是邺城第一仙师,若云观里的卜大师。”   “卜灵?”   梁酒一愣,她这辈子是不是都载在这个卜大师的手里了。   她嫁霍家,也是因为霍家老太太格外信风水,对这个卜大师更是当成活佛,因为大师说她命好,旺夫,要不然霍家就要绝后,霍老太太临死前,不惜留下损失霍家股份的遗嘱,也要娶她进门。   她废了那么大的劲,才终于拜托了霍蕴白。   现在好了,自己又到她手里了。   就说这该死的宿命感啊!气不气人?   “不灵?不不不,卜大师灵的,很灵,大师佛法高深,九十岁的高龄都形如少女,太太您别生气,卜大师和咱们太太年轻时就认识,可现在看着比您还要年轻,可见大师佛法精深返老还童,区区一个吉日,对大师来说真是大材小用。”   管家眼里写着‘我很崇拜’。   梁酒听得连脾气都没有了,脸上的笑容真是哭笑不得。   不禁问道:“卜大师和时阿姨很早就认识吗?”   “那是自然,太太未嫁进时家时,就和她的母亲去若云观上香,那卜大师可算是看着太太长大的,可是您看,大师现在还是那么年轻貌美,太太可是卜大师最虔诚的信徒之一了。”   管家说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简直将大师说成了千变万化的女妖精。   梁酒现在真是有点好奇,这位不灵大师,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法,竟然让全邺城的男女老少都对她深信不疑,仿若神明。   看着手里的喜贴,梁酒点头道:“既然大师佛法如此高深,我幼时父母算我命中有一劫,我想请大师帮我看看,此解是否化解,麻烦管家帮我请大师来家里,为我以解心结。”   梁酒说的一本正经,连管家都信了。   点头道:“小姐放心,太太每月都会邀大师来家里,您到时可以一起过去向大师请教。”   自己安利的大师,被梁小姐相信了,管家内心无比骄傲。   ……   霍公馆内。   白芙蕖看到桌子上被撕碎的喜贴,整个人都惊呆住了。   “妈,您说这是时砚之亲自送来给蕴白的?”   上面的新娘写着梁酒的名字,她,她不会是眼花了吧。   梁酒那个女人竟然要结婚了,而且结婚对象还是邺城时家的时砚之。   这简直不可思议,梁酒是个离婚女啊,时家怎么能要这种女人进门。   “妈亲眼看到的,那个时律师天一亮就过来了,在客厅里喝了三杯茶,我怎么能认错。”   梁沁脸色别扭道,说完又指了指面前的请帖道:“这喜贴都在这里呢,妈怎么会骗你,那个小贱人确实要嫁人了,以后不会再缠着蕴白,你放心做你的霍太太就好。”   前两天霍蕴白参加民营企业家会议回来,突然就同意说要跟她结婚。   白芙蕖原本还喜出望外,结果第二天一早霍蕴白就反悔了。   自己嫁进霍家这么难,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都没有成功,这个梁酒竟然不声不响的嫁去了时家。   而且时砚之还没有和那个女人传出过什么绯闻吧。   “梁酒以二婚女的身份,都能嫁进时家,可我为霍家生了女儿,他们竟然到现在还推三阻四,说什么我身份不配,那她呢,梁酒一个离过婚的女人配的上那么好的时家吗?”   白芙蕖气的大喊,将梁沁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喜贴碎屑,全部扔到了地上,小脸上带着满满的不甘。   咬牙道:“我比那个梁酒到底差什么,说我身份差,她现在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是梁沁年轻时,跟一个小混混生下来,那个小混混很早就病死了。   她和梁沁这才投去了梁家,算起来她也是梁家半个小姐。   “你先别生气,不是和你说了,那些人不承认没有关系,你把蕴白抓牢一点,再给他生个儿子,到时候看他们霍家人还能再说些什么。”   梁沁走上前,拉了拉白芙蕖的衣领,皱眉道:“你最近好像胖了,让人再多做几件新衣服,要露多一点,性感一点,这样才能让蕴白对你有兴趣,你才能早点怀孕。”   梁沁的话,让白芙蕖心情更加的烦躁,忍不住拉掉了梁沁在她胸前的手。   冷着小脸道:“根本就不是衣服的事,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现在就算是我全都脱|光了一件不穿,蕴白也根本就不会对我有兴趣。”   “妈,蕴白已经有半年多没有碰过我了。”   自从霍蕴白和梁酒离婚后,她就发现男人对她越来越冷淡。   即使她用了许多的办法,甚至想过装成梁酒把霍蕴白灌醉,她也只在半年前成功过一次,现在6   “你没看到,他现在除了看女儿,根本都不想回这个家了嘛。”   果然男人都是喜欢新鲜的,弄到手了,玩够了,也就不觉得新鲜了。   白芙蕖心中越发的委屈,梁酒那个女人都要做时太太了,而她为霍蕴白生了一个女儿,到现在都还没有名份。   她虽然住在这霍公馆里,却根本不是这里真正的女主人。   心中越想越气,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转头扎进梁沁的怀里低声道:“妈,蕴白他不会在外面又有别的女人了吧。”   “不会不会,妈都打听过了,蕴白身边的秘书都是男的,他除了你,现在身边根本就没有其他女人。”   梁沁的这番安慰,终于让白芙蕖心里好受了许多。   抬头不确定道:“真的吗?”   霍蕴白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久了不肯碰自己呢。   而且男人这个年纪本来就性|欲旺盛,没有女人,霍蕴白自己是怎么解决的?   “相信妈,你只要打扮的性感一点,穿的再少一点,晚上我想办法叫蕴白回来,今晚你抓紧机会,赶紧再给他生个儿子。”   说到生儿子,白芙蕖再次垮了小脸。   小声的抱怨道:“生男生女这个我怎么能控制得了,而且万一今晚还不成功怎么办?”   白芙蕖最近在霍蕴白身上没少下功夫,同样的,碰壁的次数也不少。   现在一想起来,她心里就格外的不确定。   “妈都已经替你准备好了,这是我今天一早去若云寺,找卜大师要的生子符,你把它贴在你的床头,然后把这个吃了,今晚一定能一举得子。”   梁沁脸上挂着笑意,说话间已经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先将符塞进白芙蕖的手心里,又拿出了一颗麦粒素。   “等你洗完澡,就把这个吃了。”   “妈,这不是巧克力吗?”   “真不知道那个梁酒到底有什么妖法,连大师上次都说她命好。”   白芙蕖看着手心里的一颗麦粒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再怎么说也是新世代的女性了,再笨也不能认不出这是药还是糖吧。   梁沁顿时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吓说什么,这可是卜大师亲自给做的法,已经不是普通的巧克力了,这是一颗生子仙丹,听话,记得一定要吃了。”   被梁沁给教训了,白芙蕖这才听话的点了点头,将那颗巧克力收好,等着霍蕴白晚上送上门来。   梁酒吃过早餐,这才回到了酒庄。   车子刚刚停下,就看到万易神色匆匆的跑过来。   “大小姐,霍总来了,说,说是要收回您对酒庄的管理权。”   梁酒先是一愣,跟着快步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办公室内。   霍蕴白端坐在那张皮椅上,空气中透着一股熟悉的香气。   梁酒冲进办公室里的时候,男人的视线也不急不忙的看了过来。   “来了。”   霍蕴白低沉的声音淡淡应了声,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万易和张家兄弟,嘴角不由的发出一声嗤笑。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插不上手,让他们都出去吧。”   霍蕴白的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冷傲。   张贺气道:“我们大小姐早就和你离婚了,什么夫妻啊。”   “就是,霍总这话要说清楚,不要毁了我们大小姐的清誉。”   张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言,直接就把梁酒想要说的话都给说了,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梁酒见状,也不想给他们找麻烦,安抚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霍总单纯谈谈。”   霍蕴白突然来找她的麻烦,应该是事出有因。   “大小姐……”万易脸上带着担忧,梁酒笑道:“你们不用担心,霍总是君子,自然不会做出不君子的行为,更何况这还是在我自己的地方。”   霍蕴白要是想干点什么,也要看看她这上百的工人答不答应。   霍蕴白的脸色,随着梁酒的话而时上时下,变的阴沉不定。   万易还想说些什么,只不过梁酒已经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办公室里,一时间只有一对男女。   梁酒看着办公桌前的男人,终于率先开口:“霍总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要是谈生意,她可以。   要是谈人生……还是算了。   女人冷淡的证据,疏离的称呼,让霍蕴白有些不适应的蹙眉,落在梁酒身上的视线不自觉变的幽冷。   “站那么远干什么?怕我?”   还是根本就不想理他。   霍蕴白一想到这些,心情就很莫名的烦躁,说话的语气也就不由的重了几分:“过来!”   听着这满是命令的口吻,梁酒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只是看着男人的眼中,没有半分的笑意。   “霍总有话就说好了,我站在这里也听得到。”   “你就这么不满意和我说话!”霍蕴白的声音已经透着恼怒,偏偏对现在的梁酒无可奈何。   只能压低声音道:“霍家和时家向来不合。”   他突然跟自己说这些,战略变化的有些快了,梁酒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只能下意识的点头:“我知道。”   “那你……是不是时砚之有意接近你,你被她给迷惑了。”   男人说的理直气壮,如果梁酒自己不是个穿越者的话,她还真是以为霍蕴白告诉你,时砚之是个男狐狸精。   毕竟在某些时候时,时砚之确实很勾人。   梁酒不自觉的出神,脸颊也渐渐爬上了一抹淡红。   霍蕴白看到女人脸上娇羞的神色,顿时脸颊更加难看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提到时砚之,为什么这么一副害羞的表情,他们两个……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你离开他。”自己可以勉强原谅她的无知,不和她生气。   “离开时砚之?”   梁酒顿时愣住了,然后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是那个男人威胁你,还是你真被他给迷住了,爱上了时砚之,不想离开他。”   最后的结果,才是霍蕴白最不想承认的。   说完,垂落在桌下的双手不由的握紧,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似乎要在她的脸上窥探出真实。   “他没有威胁我。”   梁酒淡淡的回道,在男人将要询问的眼神中解释:“我自愿的,我确实爱上他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爱的人明明是我!”   霍蕴白终于忍不住,顿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像是狠不能扑过来,将她给吃到肚子里。   “我不爱你啊!”   梁酒眨了眨眼,很是认真的说道。   自己认真的回想自己的态度,从来没有对霍蕴白表现出一丝爱意吧。   看着男人不相信的眼神,梁酒只好道:“或许我以前喜欢过你,但都是以前的事了,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了,自然就……”不喜欢了!   只是梁酒的话还没有说完,霍蕴白已经迫不及待道:“离婚还可以再复婚,只要你和时砚之撇清关系,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霍太太的位置还是你的。”   霍蕴白说完这番话,心里突然就感觉到舒畅了。   原来他最近一年心情烦躁,就是因为梁酒这个女人和自己离婚。   他有这种情绪,一定是因为梁酒这个女人太笨了,太容易被骗,他只是不想让时砚之抓住自己的弱点而已。   连霍蕴白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把梁酒当成了自己的弱点。   可是他现在来不及理清自己这种反常,就听到梁酒再次拒绝他。   “对不起霍总,我现在没有再离婚再嫁的打算,而且我对霍总也并没有男女之爱,实在是陪不上霍太太这个位置。”   她的心里对霍蕴白只有祖孙之情。   甚至她根本就没有把眼前的人,当成一个普通的男人。   她对霍蕴白更像包容,像长辈一样纵容他对自己的不友好,而且并没有感到难过和失落。   她可以确定,自己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他。   确定过后,梁酒再次道:“如果霍总今天来,就是为了找我谈论这些,那真是不好意思,上班时间我只谈工作,没事的话请霍总离开吧。”   梁酒说完抿了抿唇,犹豫道:“麻烦霍总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先生听到怕是会不高兴的。”   那句‘我先生’,简直就是给霍蕴白的胸口插了生生一刀。   男人顿时僵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已经冻住了。   明明梁酒说完这番话,自己也应该离开才对。   可是霍蕴白却在气恼过后,生出了几分的冷静。   男人不但没有离开,反而重新坐回到了老板椅上,看着梁酒道:“既然你要谈公事,那我们现在就说说酒庄好了。”   酒庄是她的,这有什么好说的。   见梁酒投来疑惑的目光,原本烦躁中的霍蕴白,突然心中变的畅快了许多。   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扔了过去。   “这里是梁实签的股权转让,现在我已经是梁家酒庄最大的股东。”   梁实?   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梁酒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才终于想起来是自己那个从没有见过面的便宜弟弟。   梁家酒庄的继承人,那个有着梁家酒庄实际拥有权的人。   梁酒微微蹙眉,似乎因为霍蕴白的这个信息而感觉到不悦。   拿过霍蕴白给她的文件,梁酒看过之后脸色阴沉的更加难看。   “你虽然有着梁家酒庄的管理权,但是你别忘了,梁实才是实际所有权人,你把这个酒庄搞得再大,他也可以轻易的把这些送给我。”   霍蕴白的声音透着凉意,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女人,似乎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意外和难堪。   “霍总这是原件吗?”   梁酒看着文件小声道:“我怎么能确认这是真的。”   “上面有梁实的签字和印章,你不会连自己弟弟的字都认不出来了吧。”   梁酒:本来就不认得。   梁酒虽然在心里腹诽,但还是再次确认道:“这是原件?霍总不会是拿假的复印件来骗我吧。”   “我有这么无聊吗?”   被激怒的霍蕴白愤愤的回道,转而又平静了下来。   重新坐回到老板椅上,冷着脸沉声道:“当然是原件,我还没来得及复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拿到这个转让协议时,就刻不想耽搁的来了这里。   此时被梁酒看着,心里莫名竟有些心虚。   “是复印件就好。”   梁酒说着,只听到办公室内响起呲啦一声,梁酒手里的协议被撕了两半,接着几声下去,这份文件被撕的粉碎拼都拼不起来了。   “你,你疯了。”   “现在霍总没有协议了,那这股份转让就不算了。”   梁酒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坐在前面的霍蕴白早就已经沉的脸色铁黑。   似乎被气的不轻,半晌才终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是法盲吗?这协议一式三份,你光撕我这里的有什么用。”   还有,毁坏重要文件是犯法的,这女人犯法了,她自己知道吗?   显然梁酒并不知道。   睁大了眼睛,一脸错愕的看着脸色沉沉的霍蕴白,半晌才扶着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声的嘀咕道:“以后跟着时砚之要多学学法律。”   要不然金牌大状的老婆是个法盲,这种活传出去多难听!   霍蕴白:在前夫面前提现任老公,梁酒真的就不怕自己翻脸吗? 第37章 亲姐夫   梁酒撕毁协议的事情在酒庄不胫而走。   张贤对着万易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一脸崇拜道:“不亏是我们大小姐,就是勇。”   张贺听得一脸担心,皱眉道:“大小姐不会被起诉吧。”   “那怎么可能, 也不看看咱们家姑爷是谁。”   张贤第一个不答应, 梗着脖子硬声道:“有时律师在, 咱们大小姐怎么可能吃牢饭。”   “那可不一定, 大小姐撕毁协议是犯法的,时律师总不能知法犯法,总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张贺在一旁不同意的小声反驳道, 顿时引的张贤一脸不满的给了他一个爆粟,气道:“你到底站那边的?”   这要不是自家的亲兄弟,他一准怀疑这小子是霍氏派来的奸细。   “我当然是站大小姐这边,我也是担心大小姐嘛。”   张贺委屈的嘀咕着, 默默退到了一旁不暗暗揉头。   脑袋最珍贵了,这要是给他打傻了可怎么办。   “我看你就是吃里扒外,大小姐白提拔你了。”   张贤对自家兄弟一阵嫌弃, 他绝对是大小姐的忠实粉丝,他们家大小姐在他眼里就是天上的九天仙女下凡, 不可能有错。   就是做错了,那他也当看不见。   万易在旁提醒道:“好了,还是等大小姐的吩咐吧, 有时律师在,大小姐如果有需要会叫我们。”   万易收回担忧的视线, 转身往新酒窖的方向走去。   张贤不甘心的追上来, 挽住他的脖子一脸好奇道:“你说霍总不会真的要抢酒庄吧, 那到时候大小姐真的要离开了可怎么办?”   “这个霍总也真不是个爷们儿, 这都和大小姐离婚了, 还来找麻烦,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的。”   “你说霍总这么针对大小姐,不会是离婚的事后悔了吧?跑来找大小姐复合,大小姐肯定不能同意。”   “你说时律师和霍总,一个新欢,一个旧爱,大小姐更喜欢哪一个?咱们家大小姐人那么好,长的和仙女儿一样,我看还是时律师合适,那个霍总一看就不行。”   “我说,我跟你说大小姐呢,你走那么快干嘛啊,那酒窖里的酒自己又不会长腿跑。”   张贺看着自家大哥追着万易的背影,无奈的只能叹气。   他也希望大小姐是和时律师,那个霍总听说家里的女人刚刚生了私生女,都这样了还来招惹他们家大小姐,果然是渣男!   ……   霍公馆。   “妈,您不是说蕴白今晚会回来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到。”   白芙蕖一张小脸紧张的看着门外,脸上精致的妆容废了她一天的时间。   梁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水果,敷衍的摆了摆手:“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下班的时间,蕴白肯定会回来的。”   “可是,我怕他今晚又不会留下。”   白芙蕖扯了扯身上紧身的旗袍,皱眉道:“这也太紧了,这号就能大一点吗?”   霍蕴白好像特别喜欢梁酒穿旗袍的样子,那次在酒会上,梁酒就穿了一件和她身上同色的。   她特意画了梁酒相同的妆,穿了和梁酒相同的衣服,走路的姿势也在刻意模仿,唯一让人心烦的是这衣服坐不方便坐,站的她都快要累死了。   梁沁从沙发上站起身,上前一把按住了白芙蕖要解扣子的手。   瞪了一眼道:“你干什么,这么一点时间就忍不住了,真是没用。”   “不是,这衣服不是我的码,有些紧了。”   白芙蕖一脸委屈,梁沁干嘛要让她学梁酒啊,穿成这样她自己看着都烦。   梁沁围着白芙蕖看了一圈,皱眉道:“不可能紧啊,我都是按照你的号让人量身做的,你是不是最近又长胖了!”   这话说到了白芙蕖的软骨上,小声道:“我要给孩子喂奶,吃的当然多了些。”   “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女人要先保持自己的美丽,才能让男人对你恋恋不忘,她不吃你奶还有奶粉,霍家还能让她饿死不成,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胖了这么多,这腰都肿了。”   梁沁嫌弃的捏了一把白芙蕖的腰,只觉得这个女儿真是不争气。   才给霍家生了一个女儿,连霍蕴白的太太都还不是。   他们两个虽然天天住在这个大房子里,但是霍蕴白一天没有和白芙蕖领证,她们一天就有被人赶出去的风险。   “你想想蕴白是什么男人,他平时应酬这么多,那饭桌上想要讨好他的女人多的是,万一那天有一个自动献身,后来者居上,到时我们母女被人赶出去,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梁沁恨铁不成钢的拧了白芙蕖一把,这次女人竟然没有反抗和抱怨,反而像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顿时皱了眉。   “对,我不能这么下去了,没有梁酒外面还有赵酒,钱酒,孙酒……蕴白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搭上的有钱人,只有嫁给他,我才能一辈子做霍太太,外面的那些女人,休想打他的主意。”   一下子想通了的白芙蕖,猛然一吸身子,将自己绷的前凸后翘。   保姆抱着哭闹的女儿下了楼,白芙蕖一脸不耐烦道:“她哭你就不会哄哄她吗?给她喂点奶粉不就好了,给我抱到楼上去,天天哭哭哭,我都被她哭衰了,你们这些群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被白芙蕖一顿责骂的保姆,只能委屈的抱着孩子离开。   一旁的管家见状不由的皱眉。   自从太太走后,这家里真是被这对母女搞得乌烟瘴气,先生更是十天有八天不肯回来,霍公馆完全没了以前的样子。   管家虽然心中鄙视,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是他们先生自己要的,他们的意见也不重要,只是苦了那个才刚刚周岁的孩子。   天色渐渐黑沉,灯火通明的霍公馆内,终于有车缓缓驶了进来。   白芙蕖见状,顿时满心欢喜的跑了出去。   身后的梁沁提醒道:“把这披肩披上,这样才更像。”   梁沁抖着手里的白色珍珠披肩,催促着给白芙蕖披到了身上。   端详了一眼,才满意道:“不错,比那个小贱人美多了,快去。”   母女两人一对视,受到鼓舞的白芙蕖,只觉得周身充满了勇气,快步往那辆驶进来的车子走去。   “蕴白!”   白芙蕖欢喜的跑上前,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司机时,不由的向后张望。   “蕴白呢?”   看了一眼空空的后车座,白芙蕖看向一旁的司机,顿时沉下了小脸。   司机低垂着头,自然而然的无视掉了女人的视线,平静道:“霍总今晚睡在公司里,所以让我先回来了。”   “什么!”白芙蕖的声音不由的大了起来,声音不由控制的尖锐几分。   “他不回来了,他怎么能不回来,不是说好的吗?”   “这我也不知道,霍总是这么吩咐的。”   司机表示自己不管老板的私事,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司机而已,霍蕴白让他去哪里,他就开车去那里,其他事情,自己管不着。   “他怎么这样!”白芙蕖急的眼睛通红,原本绷着的身材一下子都垮了下来,整个人急得脸色难看。   门口听到动静的梁沁匆匆跑了过来,拉住要冲上去打人的白芙蕖。   “妈,蕴白他今天不回来了,他说要住公司,你说我怎么办?”   白芙蕖拉住面前的梁沁,急得直跺脚,眼中带着盈盈的湿意,整个人都委屈极了。   自己都准备一天了,结果霍蕴白不回来了,那她这些东西弄的还有什么意义。   梁沁急心拍拍她的手,劝道:“别急别急,妈想办法啊。”   这种事,自然还是姜要老的辣。   梁沁脸色一冷,直接转头看向司机道:“霍总是在公司,还是在其他女人哪里?”   这话问的好直接啊,司机一脸尴尬的不知要怎么回应。   但是他不回答,很显然母女两人不打算让他离开,只好硬着头道:“我回来的时候,霍总正在开会。”   至于他回来后,霍蕴白要去哪里,这就不是他说的算了。   梁沁得到了满意的回复,脸上多了抹笑容。   一旁的白芙蕖急道:“妈,你不是说今晚一定会让他回来吗?他不回来我怎么,我怎么……”怀孕啊!   白芙蕖瞪了一眼身边的司机,真是没用,连个人都带不回来。   司机表示一脸的尴尬。   “别急,只要他不是去别的女人床上,就都有机会。”   司机:这是他能听到的老板密辛吗?   下意识里,司机转头就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等一会儿。”   司机还没转身,梁沁已经叫住了他,没办法,他只能认命的把头转回来。   梁沁拉了拉白芙蕖的手,眼里带着坚定道:“他不回来见你,但是你可以去看他啊。”   “你是说让我去公司找他?”   白芙蕖顿时脸色一沉,小声道:“可是蕴白先前交代过,让我没事不要去公司。”   很显然,霍蕴白这事交待的时候很认真,所以她平时再怎么招摇,却从来不敢去霍氏充什么老板娘。   什么人都有自己的逆鳞,更何况像霍蕴白这样的男人。   “没事当然不能去,现在你是担心他的身体,去给他送些晚饭。”梁沁笑了笑,伸手整了整白芙蕖的衣领。   白芙蕖顿时心领神会,眼底反射着光芒,跟着又忍不住担忧的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怎么不行,你低调点,不要让他为难,只是送个吃的,怎么不行了。”   梁沁笑了笑,自觉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只要霍蕴白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有抵不住女人柔情似水的时候。   看了一眼外面道:“现在天太冷了,你回房换件厚点的衣服再去。”   梁沁说着,在白芙蕖疑惑的目光中,拉着她进了屋。   ……   梁家酒庄内。   梁酒看着窗外的夜色,目光沉凉。   万易和张家兄弟看着眼前的梁酒,一脸担忧:“大小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酒庄再交到霍氏那种人手里。”   一想到,以前齐财华仗着身后有霍氏撑腰,就在酒庄作威作福的样子,兄弟两人的脸色就难堪到了极点。   万易最是担心,脸上也不由的多了一抹的沉色。   他怕是最不希望齐财华那种人再回来的。   “交是肯定不能交的,既然我把酒庄的管理权拿回来,就没有想过要再还回去。”   梁酒沉声道,心中却并没有说出的话那般踏实。   霍蕴白是怎么拿到梁家酒庄的股份,她看来要见一见自己这个从来没有谋面的便宜弟弟了。   “大小姐您放心,那个霍总再来,我们兄弟一定先把他打出去。”   张贤拍着胸脯一脸保证,梁酒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也跟着多了几分的暖意。   一旁的万易一直没有怎么开口,张贤忍不住道:“你小子又憋什么坏主意。”   “我有什么坏主意,只是觉得霍蕴白既然拿着酒庄的转让协议,那肯定是早就有了准备,这种事情上,应该时律师比我们要有办法的多。”   对待文件里的条款,他们不可能逐字逐句的把话都说的清楚明白。   更不可能找出这其中的问题和关键所在,只有像时砚之这样专门研究法律条款的,有可能会找出其中的一些空子,弄不好能让他们可以钻一下。   “你小子不是最不喜欢时律师的吗?竟然让大小姐去找他。”   张贤凑到万易耳朵,呵呵的笑声道,脸上全是一副我看懂你的坏笑。   万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反驳:“我什么时候不喜欢时律师了。”   “每次时律师来找大小姐,你脸都拉得比驴都长,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不是……”   张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万易一把捂住。   上次开会的时候,大小姐都已经和他说过了,他现在也想明白了,如果张贤说出来怕是只有让大小姐难堪。   瞪了张贤一眼,匆匆看向梁酒道:“大小姐我们先出去了。”   梁酒正在想着自己要不要找时砚之问问,听到万易叫自己便头也没转的点了点头。   张紧被万易捂着嘴夹着头,连拖带拽的扯了出去,难受的样子像是要把自己头拽掉了一样。   张贺见状,也只能匆匆跟着出去,办公室里一时只有梁酒一个人。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和时砚之说这件事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   时砚之的电话总是比她想的还要准时。   “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好像心有灵犀一样。   梁酒嘴角边的笑容不由大了几分。   “我去接你。”   “你要来接我?我今天不回时公馆了。”   梁酒蹙眉,她今天怕是没有什么心情回去了,酒庄的事情让她有点头疼。   “嗯,家里来客人了,让你见见。”   时砚之说道,梁酒也只能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时砚之说来接她,结果是真的来接她。   通话刚刚挂断,米生就跑了进来,呵呵笑道:“大小姐,时律师来了,就在门口。”   梁酒: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直接告诉她,让她出去不就好了,还搞得这么奇怪。   梁酒脸上装的镇定,点了点头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还没有走出酒庄,梁酒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边的男人。   见到时砚之,梁酒心里微微轻动慢慢走上前。   “你来了刚才为什么不说。”   梁酒抿了抿唇,脸上带了几分的娇嗔,跟着男人上了车。   “酒庄的事情……”   “霍蕴白来酒庄了。”   没等时砚之开口,梁酒已经很主动的全部给招了。   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波动,几秒后才笑道:“我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   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他怎么就知道了。   梁酒蹙眉正要开口,男人也先一步解释:“没有监视,也没有任何让你不自在的方式,只是过于关注霍总的情况。”   梁酒: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监视她,但是有让人监视霍蕴白,所以才会知道这件事,是这个意思吗?   梁酒挑眉,看着时砚之的黑眸里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男人被她看得格外不自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不要这么看一个男人,很危险。”   危险……   梁酒脸一红,做为一个几次在他手里死里逃生的女人,她确实get到了危险的含义,连忙坐直了身子,正经的看向前方。   时砚之被她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目光撇到她绯红的脸颊,不禁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真的吗?那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再想什么不太正经的东西。”   “我没有!”梁酒挺直了脊背,回答的意正言辞。   对,她没有,她根本什么坏心思都没有。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是说你这么看着我,会让我开车分神,很容易会造成交通事故。”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笑意。   梁酒很容易就在怀疑他其实在憋笑,一张小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男人……真是会钻空子的很。   “我看还是不要说话了,认真开车的好。”   梁酒抿了抿唇,给了一个很安全的答案。   “嗯,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视死如归,其实我车技很好。”   梁酒:她怎么感觉这男人又开始对她不正经了。   原本自己还有一肚子话想和他说,结果车子到了时公馆她也没有机会开口。   管家见到他们的车连忙小跑了过来。   梁酒一下车就直接往屋里走去,妩媚的身姿带着脚下的高跟鞋哒哒作响。   管家紧张道:“梁小姐是心情不好吗?”   为什么他看自家少爷,又好像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呢?   “没有,梁小姐她……心情很好!”   时砚之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在管家面前一本正经的走了过去。   管家:真是搞不动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都奇奇怪怪的。   梁酒以为时砚之让她见的客人会是时家的亲戚,可是她一进客厅,只看到沙发上缩着的一团……   “姐。”   梁实看到梁酒,缩在沙发上的身子顿时直了起来,满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梁酒先是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怔,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是谁。   “梁实?”   嗯嗯!少年连忙乖巧的点头,耷拉着脑袋像是求宠的小狗,扯住了梁酒的衣解晃了晃委屈道:“我有罪,梁家酒庄的转让协议是我签的。”   说完,他身子一缩,像是生怕梁酒会劈了他一般,赶紧道:“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和他已经离婚了,我还以为把酒庄送给你做婚内财产,写谁的名字都一样呢。”   梁酒:这才是真正的法盲,连她都知道现在的婚姻法改了好么。   法盲!   “你别生我气啊,我怎么知道姐夫……前姐夫会骗我啊,他说他想追你,我还以为你们玩的婚后相爱这种老掉牙的梗呢,谁知道他是这个追法啊。”   “我是被骗的,我是想把酒庄给你的,你知道我根本就不会管理酒庄,拿着它也没用,反正你都会拿钱养我。”   梁实一阵嘀嘀咕咕的小声道,视线偷偷打量了一眼刚进门的时砚之,把啃姐理由啃的理直气壮。   梁酒:她看着像是一个扶弟魔吗?   不,这样的弟弟,她是!   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梁酒这才不至于对他动手,轻咳了一声道:“怎么这么笨。”   “自从你结婚后,眼里心里就全是姐……前姐夫,什么时候关心我这个远在国外的弟弟了,酒庄的事情我向来也不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你们离婚了。”   “姐,你为什么和前姐夫离婚啊?是不是因为你勾搭上这个姐夫了?”   梁实拉着梁酒小声的窃窃私语,目光偷偷打量着了对面的时砚之。   和他前姐夫一样优秀,不,比他前姐夫眼光好多了。   梁酒瞪了他一眼,这个弟弟委实有点……多管闲事了。   结果梁实完全不在意,拉着她继续道:“这个姐夫不错,我看比那个强多了,他在外面有女人我早就说他配不上你,这个好,一看就不是那个。”   “不是哪个?”   “不是搞女人的那个啊!”   姐弟两个相互聊着,将身边的时砚之当成了空气。   梁实聊着聊着,视线放到了梁酒的身上,瞪大眼睛道:“姐,你好像变年轻,变漂亮了,是吃了什么保养秘籍了吗?”   为什么他这次回来,看到自己的姐姐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脸还是那张脸,可是……怎么就让他觉得不一样呢。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姐是他姐,但又好像不是他姐,就好纠结啊……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他姐像是变了一个人,是眼神……梁酒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   “秘籍没有,穿越术你学吗?”   梁酒挑了眉眼,一本正经的问道。   梁实顿时满脸的感兴趣,没想到还有这玩意呢?   顿时神秘的凑到梁酒跟前道:“国外现在咱们国内的穿越小说可火了,姐你是不是看了那个才有的灵感?要能学的话,我学!”   梁实自我感动的点了点头,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认真,拉住梁酒的手都不由的收紧。   好姐,就传授他穿越之法吧!   梁酒嫌弃的把手抽出来,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外面:“对面有条海。”   然后呢?   “跳下去别游上来,等凉透了,你就成功了。”   梁酒说的格外认真,就好像她真的亲身体验过。   一旁的梁实看着她的视线无比认真,半晌才似乎反应了过来,连忙给梁酒啪啪啪的鼓了掌。   兴奋道:“姐,你果然是资深读者,这种老套的穿越方式,在小说中最常见了,我都看麻了。”   说着又拉住了一旁的时砚之,呵呵笑道:“姐夫,你看我姐可爱吗?是不是超可爱,这小表情太认真了,我姐真是可爱爆了,姐夫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被他突然大力揽住脖子的时砚之一个趔趄,勉强才站稳了身子。   梁酒懒得再理他,只能上楼先换了个衣服。   楼下的梁实看着梁酒摇曳的身姿,那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轻摆,旗袍开衩处是女人若隐若显的小腿。   “我姐漂亮,姐夫你看我姐是不是超美。”   他们家唯一的优点就是长相,从老到少,一向都是看脸的。   以前的他也知道梁酒挺好看,但也从来没有觉得啥感觉,但是现在怎么感觉就不一样了。   好像是因为他姐穿了旗袍,所以就漂亮加倍了?   被灵魂质问到的时砚之,面对小叔子的话,幽暗的视线从楼梯处辙了回来,诚恳的点头:“确实最美!”   “姐夫你好福气啊,看上我姐你肯定不吃亏,别以为她结过婚你就能欺负她啊,我肯定不会同意,随时都能把梁家酒庄要回来……”   梁实一尬,不由笑道:“忘记了,酒庄被我送人了。”   而且送的还是他的前姐夫,这让他的现姐夫会怎么想?   为此,梁实又是忍不住的一阵懊恼,不行,他要帮着现姐夫,赶紧把酒庄要回来。   梁酒没想到她还真的能见到这个弟弟,她以前并没有亲人,虽然这个弟弟看着很不靠谱,但刚才相处的感觉,让她觉得似乎还不错。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弟弟相处,所以在网上搜了后,很快决定把自己弟弟的游戏帐号让管家给充了个满级全套装备。   梁实拿到自己的绝版无比酷炫装,招摇的在整个服里都走了一遍,励志要让全服所有的老少爷们,兄弟姐妹看到他的与众不同。   “姐,这装备这座骑你是怎么弄到的,这可是游戏产家昨天才公布的,还没有人能拿到呢,听说超级难拿,而且只有一套,这座骑整个游戏都只有一只,姐,亲姐!”   啥也别说了,血浓于水,这就是爱的证明。   梁酒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她只是让管家给帮忙给梁实的游戏刷点礼物而已,没想到一刷就是绝版。   不由的小声问道:“这个东西是不是很贵!”   “何止贵,根本就是有钱都买不到!”   难为沉浸游戏快的梁实,还能听到她和管家的谈话内容,梁酒忍不住给他一个大大的嫌弃。   管家到是十分上道,看了一眼时砚之道:“这款游戏的开发公司,就是二少爷的,我也只是替三少爷传了个话。”   自己弟弟要讨好小舅子,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什么贵给什么,什么稀有送什么。   梁酒怔了一下,视线落到了时砚之的脸上。   满脸写着‘这是不是不太好?’   时砚之喝了一口红茶,回的云淡风清:“只是一些小玩意儿而已,小实如果喜欢,赶明让他送套更好的。”   就当亲哥随份子钱了! 第38章 以后不用来了   “谢谢姐夫!”   “姐, 你找的这个老公真不错,比上个姐夫可强太多了,简直就是无敌了, 以后你可别给我再换了。”   梁小实一边玩着他的游戏, 一边还不忘记给梁酒上个眼药。   梁酒紧紧蹙眉, 真想把他手里的手机抢过来。   这都是给了个什么玩意儿。   身旁的管家到是笑的一脸上道, 凑到梁实跟前道:“梁少爷喜欢什么,尽管告诉我,这个游戏先生还是有话语权的。”   “真的啊?以后要什么都可以?”   “只要在这个游戏内, 都没有问题。”   管家笑的一脸凡尔赛,梁小实已经一脸的欢呼雀跃。   “姐夫,您以后就是我的亲姐夫,唯一的, 除了你,我姐再给我找谁,我都不认。”   梁实的‘忠心’在时砚之面前表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有根尾巴,他都能对着时砚之摇上天了。   梁酒在旁脸色已经黑沉。   他这话说的, 好像亲姐是个多么水性扬花的女人,事实啊……她离婚只是因为不合适。   不合适的婚姻,套在自己身上也是痛苦, 何必呢。   “梁少爷这是什么话,梁小姐嫁给我们先生, 自然是要白头到老。”   说白了, 梁酒以后就只能有时砚之这一个老公了, 她想换也要看时砚之给不给她机会。   “对对对, 姐夫和我姐当然要白头到老, 就是我姐要是以后变了心,我也是有办法的,我姐最重视这个酒庄,等姐夫你把它拿回来,我把他送给你,有酒庄在,我姐以后再也不敢跟你离婚。”   梁酒:这真是亲弟吗?   把自家产业送给别人,还是为了要挟自己的姐姐,这怕是全天下都找不出这么‘善解人意’的贴心弟弟了。   一旁沉默不语的时砚之勾唇笑了笑,抬头视线落在梁酒的脸上,被眼镜遮住的光彩只留下一道暗光。   男人淡淡轻‘嗯’了声,低声道:“我自然是相信自己太太的。”   梁酒: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不觉得自己很险恶吗?   有了梁小实的‘顶力’支持,很快就把霍蕴白拿到转让协议的事情弄清楚了。   一旁的梁小实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道:“事情就是这样啊,他告诉我酒庄现在有官司啊,怕我和姐姐受到牵连,所以才让我暂时把酒庄转到他名下,这样酒庄的法人就是霍氏,出了问题肯定就霍氏的责任,我和姐姐就没有任何关系。”   梁酒眉头微蹙,沉着脸低声道:“你是笨蛋吗?他说什么你都相信?”   “我又不知道你们离婚了,还以为他是我姐夫嘛,当然他说什么我都相信了,再说了,我想他这么喜欢你他应该也不会害你。”   谁知道前姐夫这么阴险,竟然拿着酒庄威胁自己亲姐,他这不是助纣为虐,胳膊肘往外拐嘛。   “他这样算不算诈骗?”   梁酒冷静的转头,视线落在时砚之的脸上,带着凝重。   霍蕴白这是以欺骗为目地的手段得到的酒庄,不正当途径取得的东西,如果他们上告法院,协议是不是可以取消。   梁酒和梁实的视线带着期望,目光灼灼的盯向了时砚之。   男人一直是平静的听着,并没有因为梁小实的‘供诉’而有任何的牵动。   听到梁酒的话,梁实也是一脸激动道:“对对,他就是诈骗,我根本就没想把酒庄给他,姐夫,我和法院说清楚这样能让协议作废,把酒庄要回来吗?”   梁实最后问的十分小心,时砚之抬头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目光。   在梁实心里犯嘀咕的时候,时砚之这才问道:“他只骗你签了协议,你没有拿他什么东西吗?”   男人的目光犀利的落在梁小实的脸上,让刚才还一脸意气的少年顿时缩了头。   梁酒见状,轻蹙的眉心不由收紧。   看他那个荦素不忌的样子,肯定当时拿东西了。   “我当时正想买一套新装备和望远镜,所以……现在我把支票退回去可以吗?”   少年天真的脸上,抱着满满的期望。   看着他单纯的模样,梁酒都忍不住道:“你觉得可以吗?”   “我觉得,应该是不太可以了。”   要把钱退回去酒庄就能回来,这么简单的话,他们现在也不会坐到这里了。   梁小实把自己身子缩了缩,哼唧着委屈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   现在协议也签了,支票他也拿了,人家拿着酒庄的股份要把他们赶出去,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梁酒看向时砚之,这个时候,怕是只有时砚之有办法了。   男人只是笑笑,安慰他们道:“放心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时砚之说着,向梁实摊开手:“支票拿来。”   梁小实见状赶紧掏出来双手递了过去。   现在这已经不是一张天降横财了,简直就是烫手的山芋。   已经支票交的快,山庄才能有机会回来。   时砚之接过支票起身道:“我去打个电话。”   见到人离开,梁小实这才小心的凑到梁酒跟前,嘀咕道:“姐,姐夫行不行啊?”   梁酒给了他一记冷眼,梁小实顿时缩住脖子,小声嘀咕着:“行行行,姐夫一定行,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都是他的错!   梁酒无奈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收回视线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把希望交到时砚之的身上,总之酒庄不能到霍蕴白的手里,那都是她的心血。   被瞪过之后的梁小实,打了一把游戏,很快又恢复了能量。   看了一眼楼上,时砚之似乎还没有打完电话。   又忍不住小心的凑到了梁酒跟前来:“姐,听说你和姐夫要办婚礼了?”   梁酒喝着面前的咖啡,吃着佣人送上来的点心,头也没抬的‘嗯’了声。   “你老实说,姐夫有没有嫌弃你?”   “嫌弃?”   梁酒愣了愣,看向梁小实的眼中带着莫名。   她有哪里不好吗?   梁小实见梁酒没懂,又往跟前凑了凑,小声道:“你都结过婚了,肯定不是初|女了,姐夫这样的人,看着就很传统,他在不在乎……”   “滚!”   实在听不下去的梁酒,只能一个字伺候他离开。   被突然间‘中伤’的梁小实,缩了缩身子哼唧道:“马上滚了,凶什么,小心姐夫不喜欢你。”   梁小实说着,已经在梁酒快要发飙前,抱着自己的手机滚下了沙发,马不停蹄的往外跑。   一边跑,还不忘一边道:“我就不住在这里,妨碍你和姐夫二人世界啦,有事给我发信息或者去网吧找我。”   要不是他跑的快,梁酒现在真想把手里的饼干糊他脸上。   管家笑着走上前道:“梁少爷这性子还真是活泼。”   “你还不如直接说他傻。”   被霍蕴白三言两语就能把酒庄给骗去,这样的人以后还怎么继承管理酒庄,难怪梁实有酒庄的产权,却一直没有管理权。   看来梁家老爹还是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性的。   梁酒冷冷的收回视线,管家也只好讪讪的笑了笑。   这梁家小少爷,确实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呀!   楼上传来轻微的声响,梁酒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时砚之已经下了楼。   “怎么样?”   看到时砚之,梁酒原本的淡定瞬间散去,心头的那抹焦躁也跟着暴露了出来。   梁家酒庄是她的心血,虽然自己来这里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可是却也第一次让她感觉到了这个时代的女性价值和人权。   她并不是一个贪图权势和财势的人,但是酒庄让她感觉到了自己被需要,自己的价值。   原来她可以不用像以前王府里的福晋和姨太太们一样,全都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活着。   她自己也可以活的很好,她嫁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随时都可以做自己,不用再为了生存看任何人的脸色,这才是她想过的生活。   婚姻,只是她人生的一部份,可以让它多一抹色彩的部分,而不是全部。   “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吧。”   时砚之走上前,拉着梁酒往餐厅走去。   管家邮状,赶紧让人将今晚做好的饭菜全部端了上来。   坐在餐桌前,梁酒看着满桌的食物轻轻蹙眉,反而是时砚之温柔的给她夹了菜放进碗中。   “你觉得我现在吃得下去吗?”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委屈了自己,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明天见家长。”   见家长?   “不是见过你的家人了吗?”   梁酒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把事情又扯到这件事上。   打断时砚之道:“我想知道酒庄的结果。”   时砚之看了她一眼道:“边吃边说。”   梁酒没有动,视线依旧落在他的脸上。   她现在不可能和他边吃边说,必须要先说了再吃。   时砚之叹了口气,无奈道:“有点点困难,梁实签字的时候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被骗的,更何况那天都是霍蕴白的人,他收了钱,到是所有人都看到的。”   霍蕴白想把黑得说成白的自然也不是很难。   即使他自己都知道,这样签下的协议违反法律,但是法律看证据,梁实没有。   梁酒眼底冰凉,时砚之的话落已经准备要起身。   “干嘛去?”   “找霍蕴白,他要针对的是我。”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是显少有的情绪。   她来到这里后,自认为一直事事顺心,从未觉得有半分不高兴过。   但是这次霍蕴白真真是让她生气了。   “他不是针对你,他是想得到你。”   时砚之的声音中,也透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梁酒顿时沉下了脸,莫名道:“得到我?”   霍蕴白不是喜欢的白芙蕖吗?自己都成全他们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时砚之到是一点也不吝啬的给了她答案:“男人,尤其是事业稍微有成的男人,自然有一种盲目的自信,他可以嫌弃你,但你不能背叛他。”   “我从来没有背叛他啊!”   梁酒沉了脸色,这男人到底是几个意思,要说是背叛,那也应该是霍蕴白先出的轨吧。   现在不都一夫一妻制了吗?难道他还想三妻四妾不成。   犯法啊!   “他觉得你有。”时砚之笑道:“坐下来吧,我已经让那边去找这件事的线索,放心好了,酒庄只能是你的。”   他说的这么肯定,梁酒都不由的相信下来。   但是,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时砚之笑笑,最近的霍蕴白还真是倒霉到家了。   连梁酒也忍不住道:“这么不巧,他也是够倒霉的。”   说完,收敛了自己的同情心,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时砚之对着她迷之一笑,将青菜夹进她的碗里示意。   这次梁酒没有再迟疑,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折腾了一天,她其实早就饿了,只不过酒庄的事情先前压在她的心口,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下去。   现在想到霍蕴白这么倒霉,她可是心里舒服多了。   时砚之看着她乖顺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拿起一旁的餐巾纸为她擦了嘴角,语气轻缓又温柔道:“当然是为霍总加把力,让霍氏快点破产喽!”   时霍两家有百年的恩怨,大大小小纠缠在一起,早就已经说不清谁是谁非了。   自然两家也因此有了一个相同的心愿,那就是看着对方有朝一日先破产。   真是很不幸,到了这一代,霍家扛不住了。   梁酒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能把让霍氏破产说的这么轻松自在。   那可是邺城的龙头,实力并不亚于时家,即使现在有问题,应该也不至于倒台的这么简单。   不过时砚之这么说了,梁酒也没有再过多的关心。   霍家什么样子,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她只管心自己的酒庄,要多久才能回来。   霍氏大楼。   窗外夜色深沉,今晚的霍氏大楼依旧灯火通亮。   楼下停车场内,霍家车子直直的停在大楼门口,没有人敢上去阻拦。   白芙蕖拎着梁沁为她准备的爱心晚餐,大摇大摆的走进霍氏大楼。   “小姐您找哪位?”   前台看到眼前花枝招展的女人,看惯了公司里的各种职业装,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像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白芙蕖刚要张口,想到出门前梁沁对自己的叮嘱,笑着走上前,柔柔的开口道:“我是来给你们霍总送晚餐的。”   他们霍总的晚餐不是由助理负责吗?   两个前台相视一眼,只能委婉道:“对不起,霍总他正在开会,您还不能进去,请问您是有预约吗?”   “我……”   白芙蕖咬了咬牙,压低声音笑道:“我是霍总的家人,你见过见自己家里人还需要预约的吗?”   白芙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外面的车:“看不到吗?我需要预约吗?”   “可是没有预约您是不能上去的,就是家人也不行。”   前台小姐笑了笑,回了一个专业的答复。   她们就是一个打工的,打工的有打工的规定,上面没有交待过她们家人可以不用预约,再说了,这么多年,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霍总有家人来公司。   “你们,你们有完没完,竟然还敢拦我。”   自己已经忍气吞声了,笑着和她们说话,这些人竟然都不识好歹。   白芙蕖一张小脸都黑了,咬牙道:“我可是霍太太,我女儿管你们霍总叫爸爸,让我预约,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   她平时在霍蕴白面前柔弱委屈也就算了,现在好了,这些前台还想要为难她,她可是不受气的。   梁沁跟她说了什么早就不记得了,白芙蕖一顿训斥过后,直接大摇大摆的向电梯走去。   “这……这怎么办啊?”   两个前台着急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她们前台是有规定的,不能随便让人上楼,而且这位小姐她们也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至于霍总有个女儿……她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霍总有个太太离婚了。   “赶紧通知经理吧,楼上应该有人能拦住她。”   两人赶紧拿了电话拨通内线。   顶楼会议室内,此时几个会议接连下来,已经开了整整一天。   所有高管都开始精疲力竭,但是坐在上位的男人依旧不高兴。   “闹事的员工家属我们已经派人过去安抚了,只是他们提出的价格太高。”   “霍总,银行今天已经打了三个催款电话了,您看这……”   “境外的项目全部停运,资金一时没有办法转回国内,看来我们还要想办法再贷款。”   一几个人围在桌前,你一言我一言。   坐在最高位置上的男人拧着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身边的助理见状,提醒道:“霍总您还在感冒,已经工作一天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众人听到动静,赶紧期待的统统把视线转了过来。   他们也很累了啊!   脸色阴沉的男人这才缓缓的点了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退出会议室。   助理将医生开的药拿到面前,递了一杯温水:“霍总,先把药吃了吧。”   霍蕴白的视线落在白色的药片上,突然眼前浮现出似曾相识的画面。   似乎在一年前,梁酒也曾经这样温柔的把药递给他。   “霍总?”   助理见他不动,还以为是头疼的厉害,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霍总这个样子,不会是重病吧,那岂不是很影响公司接下来的事情。   “小姐您不能进去。”   霍蕴白正要吃药,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接着就是女人不满的叫喊:“我怎么不能进,我是你们的太太,见你们霍总还要你们同意,都给我让开。”   白芙蕖显然被这些人拦的暴躁。   自己既然来了,怎么可能空着手回去。   这可是她准备多少天的战果,霍蕴白不回家,她不主动过来找他,怎么可以怀孕生儿子。   “都在干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在会议室门口响起。   顿时整个办公区都静了下来,白芙蕖看到霍蕴白眼中一喜,赶紧欢喜的扑了过去。   “蕴白,人家知道你工作忙,特意带了营养餐过来,这些人竟然说什么都不让我进来。”   她没想到霍氏员工竟然管的这么宽,老板的事也要管。   “谁让你过来的,出去。”   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冰冷,白芙蕖心头一跳,抬头看向男人的眼里带着晶莹的湿意。   “人家就是担心你,你都好多天不回家了,说好今天晚上回去看我女儿,我怕你太忘我的工作忘记了吃饭,身体……你病了?”   白芙蕖眼尖的看到助理手里的药,顿时惊慌的尖叫。   “蕴白你怎么了?都说让你要注意身体,不怎么吃饭怎么行,你就是不好好照顾自己。”   女人故意的往男人身上摸索,引的周围人立马转过身去,纷纷走来。   原来这女人真是霍总的家属,他们还有女儿。   原来霍总好这口,真是……极品。   霍蕴白烦躁的将女人放在身上的手扯开,昵了她一眼冷声道:“跟我过来。”   说着,大步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助理正要跟上去,却被白芙蕖率先挡住,伸了伸手道:“把药拿过来,我喂给蕴白就好了。”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助理一阵发麻。   赶紧将手里的药交出去,连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办公室里,男人端坐在办公桌前,看了一眼进门的女人,烦躁道:“把门关上。”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如此粘人,如果是梁酒,她一定会乖乖的待在家里等他回去,他发脾气的时候,她好像也不会跟自己生气。   霍蕴白一横,思绪越发的烦了些。   白芙蕖连忙跑过去,将手里的药乖巧的拿到霍蕴白面前。   “蕴白你生病了,还是先吃药吧。”   霍蕴白:是他心情不好吗?为什么现在听到这种声音他都想发火。   霍蕴白将药一口吞下。   白芙蕖笑着连忙将自己带来的爱心晚餐也拿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生病了,这菜有点荦,先喝粥吧,这粥可是我亲手熬的,手指都烫出泡了呢。”   白芙蕖说着,将自己一双白嫩的双手,默默的藏到了身后去。   霍蕴白没有心情看她的小动作,匆匆喝完了粥,冷声道:“回去吧,以后不用再送了。”   白芙蕖刚刚要扯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里面的战服都穿好了,他现在想让她回去。   怎么可能! 第39章 大结局   霍氏公司门外, 女人被人强行赶了出来。   白芙蕖愤愤的跺着脚下的地板,小脸涨红。   这个霍蕴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才刚要脱衣服, 就被他叫人给扔出来了, 她不要面子的吗?   这么久了身边没有个女人, 他是有病了吧!   办公室。   助理将人赶出去的消息报告给了霍蕴白, 脸上带着疑惑。   看样子,这位白小姐还真是霍总家里的那位,那他们是不是成功得罪了老板娘啊?   这对他的仕途真是有些不利。   “霍总, 已经让司机送白小姐回去了。”   “嗯,以后公司闲杂人等不许进来,今天的相关人等通知人事部,进行处罚。”   男人的声音低沉中没有波澜, 助理听后一愣,连忙严肃的点了点头。   看来总裁这次是真的生气,那位白小姐也是头铁。   霍总向来公私分明, 这位白小姐竟然还跑到公司里来招摇,以后能不能做他们老板娘, 看来还要看情况啊!   “霍总!”   助理还没有退出去,法务部经理急忙过来。   助理见状,赶紧有眼力的退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关上,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法务经理匆匆走上前,将手里法院的传票递了过来, 表情凝重道:“昨天那些出事的家属, 把公司给告了, 现在法院已经受理。”   法务经理脸色沉沉, 很显然是因为最近几天的事情严重睡眠不足。   脸上的乌云之色也显得格外厚重。   说着, 又将另外一份递了过来:“梁家酒庄梁氏姐弟将您也告了,理由是不正当侵犯他人财产。”   法务经理小心的看了一眼,脸色难堪又谨慎。   梁家姐弟和霍总的关系他是一清二楚,毕竟霍总和梁酒离婚的手续,还是经过自己手里给办的。   现在前妻在这个结骨眼上给告了,可谓是……一点都不讲情份。   果然,霍蕴白听后,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法务经理见状道:“现在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明天一早开盘怕是霍氏股票就要大跌,我已经通知营销部做了紧急应对,但是这两份传票怕是对您和霍氏很不利。”   虽然舆论在某种程度上不会影响法律的裁判,但是却可以加重法律的力度,也可以让霍氏的股市崩盘。   这种情况下,霍氏破产才是最可怕的。   霍蕴白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感冒让他现在心思疲惫,没有心情去看这些东西。   冷声道:“对方的代理律师是谁?”   法务经理赶紧道:“时家时砚之!”   邺城有名的金牌大状,怕是他们整个法务部,也不见得能是他的对手。   霍蕴白听到时砚之这个名字时,头一下子不疼了,眼底的暗芒只差能淬出毒液来。   法力经理全身一个寒颤,紧张道:“您看要不要去梁家酒庄找梁家姐弟谈谈?”   这个时候不管是梁酒的官司会不会胜诉,舆论出来了,对霍氏的影响很大。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霍氏旗下的产业出了纠纷,霍蕴白自己还和前妻缠了官司,这让群众对霍氏的路人缘和印象度都没有好处。   更何况这件事,不知道被什么人已经挂到了热搜上。   热度持续提高,这让公关部门都已经忙的不可开胶。   “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那些出事的家属去派人安抚,只要不过份,尽量满足他们开出的条件。”   霍氏的舆论必须在明天之前压下来,如果热度持续增长,怕是法院会提前通知开庭的时间。   只要霍氏吃上了官司,霍氏的股票自然会接受新的一波洗礼,毕竟国外公司资产冻结的事情才刚刚传过来,那些人不了解霍氏的情况,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好,我这就派人……我亲自过去。”   法务经理沉声回道,说完已经拿起文件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只留下霍蕴白一个人。   男人低垂着头看着桌前,半晌起身时,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拿起一旁散落的西装,大步出了霍氏。   ……   听到自己把霍蕴白给告了,梁酒一脸的意外,原来时砚之管她和梁小实要代理权是这个意思。   虽然自己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对霍蕴白赶尽杀绝,但如果这是要回梁家酒庄唯一的办法,她也并不反对。   “姐,你不会舍不得前姐夫吧。”   梁小实把头凑过来,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声道,眼底的兴奋却泄漏了他的小心机。   梁酒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将头嫌弃的推到了一旁。   什么舍不得霍蕴白,她有什么好舍不得,都说是前夫了,‘前’这个字已经代表了过去式。   “我想霍总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太想和我们打官司。”   时砚之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浅笑,似乎是胸有成竹。   梁酒蹙眉,总觉得时砚之是有些落井下石,但霍蕴白骗梁小实,何尝又不是别有居心。   两个人还真是半斤对八两,最危险的那个,应该是夹在两个人中间的自己吧。   梁酒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两个坑都踩过了,栽进了一个也不丢人。   “姐夫,你是不是有把握打赢这场官司?”   一旁的梁小实很是自信的凑过来道:“你找到证据了?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我就说我是被骗的,姐夫你相信我,我们有证据千万不要怕他,告他,一定要告到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不能这么容易就放他。”   梁小实说的一脸言之凿凿,见时砚之没有理自己,忍不住问道:“姐夫,你找到什么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了,监控视频?录音?难道是人证?”   果然那些小说电影都不欺他。   邪不能压正,在关键时刻,一定就会关键性的证据来扭转局面。   梁小实想着,不由的有些激动,果然他抱了一个大粗腿,新姐夫棒棒哒。   “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是碰巧运气好而已。”   时砚之平静的开口,将梁小实的希望打的粉碎。   果然小说电影都是骗人的,不能信,人还是要靠自己的聪明才智。   “运气……我去,原来姐夫喜欢玩玄学啊!”   梁小实惊呼一声,退到了梁酒的身边,眼中对时砚之的敬仰不知不觉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梁酒还想要问什么,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看了一眼,身边的梁小实已经惊呼道:“卧草,说曹操,曹操到,姐夫你大哥来了。”   时砚之:他大哥?   梁酒:“是霍蕴白。”   “对对对,是你前夫哥的电话,姐你别接快挂了。”   不敢看亲姐夫对他冰冷的视线,梁小实赶紧提醒自家亲姐保命。   在现任面前和前任藕断丝连,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接吧,霍总现在应该很愿意把酒庄还回来。”   时砚之面无表情的打断了梁小实的叽叽喳喳,给了梁酒一个‘我原谅你’的眼神。   梁酒一阵无语,却也只能接通了电话。   里面的霍蕴白也没有耽搁,直接道:“你在哪里儿?我要见你。”   梁酒抿了抿唇答道:“时公馆。”   空气里一阵诡异的静默,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气流在她周身运转。   没等梁酒再说些什么,那边的霍蕴白已经低声道:“我去接你。”   说完,那边挂断了电话。   梁酒看着手中黑屏的手机,有些无语的看向时砚之。   “前姐夫也很刚啊!”   梁小实坐在一旁,小声的嘀咕道。   没想到两个姐夫都这么难搞,他和他亲姐这是什么命啊,摊上这么两个玩意儿。   “他要来接我出去谈。”   梁酒主动走上前,看向时砚之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梁小实:他姐看着可真怂。   “你确定霍总会想见到我。”时砚之抬头问道。   梁酒被他盯的有些心虚,小声道:“见不见也由不得他,反正我们只是谈公事。”   梁小实:好一句谈公事,他姐机智了。   “去吧,我相信你!”   梁小实:姐夫威武,果然是王者级别,回答的滴水不漏。   梁酒张了张唇,被眼前的男人堵的结实,只好道:“好吧,但你不要吃醋,我和他只谈酒庄的事情。”   男人没有点头,只是突然起身道:“和他约个地方,我送你过去。”   梁小实看着一来一往,然后相继出门的两个人,不由的大吃一惊。   果然是高手过招,涨姿势啦!   咖啡厅门外。   梁酒看了一眼咖啡厅的门,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转头道:“你要跟着一起进去吗?”   如果进去了,那就是只谈公事,如果不进去,梁酒也只想着谈公事来着。   男人的视线看过来,梁酒一片坦然的迎了上去。   两个人对视几秒后,时砚这率先笑了起来,低声道:“你这么看着我,到是显得我很有想法。”   “我没有,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想。”   梁酒解释道,眼里全是对男人足够的信任。   时砚之脸上的笑容扩散,整个人跟着逼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想。”   “我……”   “我想了!”   “什么?”   梁酒一愣,还没有反应出他话里的意思时,男人突然压下身来,在她错愕的眼神中捉住了她的唇。   车子里的温度陡然上升,梁酒因为重心不稳,下意识的抓住了男人的衣袖,整个也渐渐迎合。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她顺从的样子让男人着迷。   一吻过后,男人抵着她的额间,声音低沉紧涩道:“去吧。”   梁酒:她现在出去合适吗?   怪嗔的瞪了他一眼,在男人坏笑的目光,梁酒渐渐让自己平复了心绪。   咖啡厅在时霍两家中间的山角下,因为地方开的僻静,平时鲜少在这个时间见到客人。   梁酒进去的时候,霍蕴白就坐在窗边的一个位置上。   听到动静后,男人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有些缱绻。   梁酒错开他的目光,从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服务生只随意的点了一杯美式拿铁。   “相识以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喝咖啡,感觉很不错。”   男人挡在梁酒面前,率先开口道。   梁酒用汤匙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笑道:“我到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和霍总离婚也有一年了。”   女人的话让霍蕴白的脸上有过一瞬间的僵硬。   很快男人又调整好了情绪,将面前的一碟甜点推到梁酒跟前。   “听管家说,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   他对自己这个前妻还真是一无所知,唯一想要关心的,还要去靠问自己的管家。   梁酒看了一眼面前的草莓蛋糕,并没有动。   她前一世时,从未吃过草莓这种水果,一直对这个红红的可爱果子有心结。   后来她成了霍蕴白的太太,不但可以吃到新鲜的草莓,还尝到了各种草莓做的东西。   很新奇,也很甜蜜。   她听说吃甜食会让人心情好,而爱笑的女人运气又不会差,所以她在霍家时,格外偏宠这甜腻的草莓蛋糕。   管家知道,但霍蕴白并不知道。   “这么天的东西,热量太高,我就不吃了。”   “怎么,你还要减肥吗?”   霍蕴白轻笑,视线落在梁酒的身上,带着了几分的暖意。   女人摇了摇头道:“不用减肥,但下个月要穿婚纱,怕到时尺寸会配不上。”   女人似是不在意的一句轻描淡写,瞬间让霍蕴白再次变了脸,刚才轻松的气氛不在。   霍蕴白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的沉定,冷声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怪我跟白芙蕖纠缠。”   男人的话让梁酒有片刻意外,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   男欢女爱,两情相悦。   自是人之常情,也是天道使然,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你为何嫁给时砚之,就是为了和我赌气,怪我以前忽略了你,你在报复我,你知不知道时砚之是什么人,他是你能招惹的吗?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打击我,离开他,我可以答应你回到你身边。”   霍蕴白的话像是给自己做了台阶,也像是给了梁酒施舍。   女人怔愣过后,这才反应过来,认真道:“霍总您真的误会了,我从未喜欢过你,又何来报复你一说,而且我嫁给他,也不是因为时砚之是什么人,我喜欢他,所以嫁给他而已。”   梁酒不紧不慢的说着,却成功将面前自信满满的男人打入了地狱。   男人目光幽冷,梁酒却无所畏惧道:“我今天过来,就是和霍总谈一下关于酒庄产权转让的事情,其他的私人感情,如果霍总有时间的话,可以参加我下个月的婚礼。”   这算是给他一个完整的回答了吧。   霍蕴白顿时笑了,笑的满脸的不屑和讽刺。   随即,脸上依旧恢复以往的冷漠和自信,看向她的眼底已经没有了纠结:“我知道了,看来你是真不喜欢我了,那也没有关系,你知道我对梁家酒庄势在必得。”   男人又像是在商场中的杀伐果断,仿佛刚才的失意,只是他的一瞬间情绪泄漏。   在商场滚爬长大的人,没有那么多的感情纠葛。   喜欢就是喜欢,既然不喜欢他的人,他也没有必要留在身边。   梁酒见他如此认真,也一脸认真的回道:“我自然是相信霍总的实力,可是霍氏现在的情况霍总应该比谁都了解,您怎么得到的梁家酒庄的产权转让,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的多。”   “果然,真的因此上了法厅,霍氏真的能禁得住‘黑心企业’这个称号吗?”   梁酒的话,就像是踩在霍蕴白的心坎上蹦迪。   男人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半晌才道:“你想三言两语,就要回梁家的产权?”   霍氏现在虽然是处在两难期,但是百年企业,怎么可能是几个官司和一时困境就能绊倒的。   这一点,梁酒是不是也太小瞧他了。   男人身上露出在商场多年运筹帷幄的霸气。   梁酒自然也不想再和他耽搁下去,将一份准备好的产权转让协议,加上一张支票送到霍蕴白面前。   认真道:“我自然是不能这么轻易的拿回梁家酒庄,这些是梁实在你哪里得到的支票,里面还有一些是我们离婚时,我分到的一部分财产,除了拿去投资到酒庄的一些,剩下的和这一年的酒庄收入都在这里。”   “我知道霍总是个男人,不屑于拿我一个女人的钱财,但是霍氏现在应该没有办法在银行再贷出资金了吧,你们投资的国外项目过于旁大,现在国家怀疑霍氏在向境外转移资产,这个时候,我想拿这些钱,和霍总谈一笔公平的交易。”   只是交易,属于商人之间的正常生意。   “用这些支票,买霍总手里梁家酒庄的产权,我想应该够了。”   “这些是时砚之告诉你的。”   霍蕴白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一双幽黑的眸子却随意打落在梁酒的身上,像是带着上位者的审判。   梁酒并不在意他的目光,毕竟生意就是这样,人家总要评估一下你的交易实力。   她把霍蕴白的眼神,当成正常生意里的合作信任考验阶段。   “无关其他,我只想拿会梁家酒庄,只此而已。”   梁酒回的也很认真,男人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半晌才缓缓轻笑道。   “以前,我以为你是像白芙蕖那般只会依附我的女人,原来是我看错了,时砚之看女人比我有眼光。”   是他把珍珠当了鱼目,错失了和她的婚姻。   但是商人重利,从不会在没有利益所图的事情上纠结。   将桌上的协议拿过来,霍蕴白很快签了字。   离开时,男人只拿了他给梁小实的那部分支票。   “既然是离婚给你的补偿,这些就是你的,霍氏再困难,我也还没有到了要拿女人钱的地步,出尔反尔不是我的作风。”   说完,霍蕴白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们以后……一别两宽。”不负遇见!   霍蕴白从咖啡厅离开后,梁酒也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的阳光热烈却并不耀眼,在明亮的阳光下,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路边的车子旁,看着她的眼底带着温柔的笑容。   斜阳打在他的身上,时砚之全身都像是渡了一层金色,一如她初见他的那日一样。   走上前,男人拉住她的手:“走吧。”   “去哪儿?”   顺从的上了车,跟着时砚之似乎她永远都没有防备,明明这个男人比霍蕴白还要心眼多的多。   可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   男人为她扣上安全带,抵在她耳边小声道:“带你去拍婚纱照。”   婚纱照吗?   梁酒惊了惊,她以前听过这个东西的,不过王府时,王爷和福晋也就在新婚的时候让画师做了一幅画,她记得福晋出府时,还一直爱惜的带着。   那应该就是这个时代的结婚照吧。   梁酒紧张道:“那我要不要回去换身新的衣服,最起码要漂亮一些。”   她的妆也不够精致,万一婚纱照把她拍丑了怎么办?   她是听说了,这个时代的有个修图的功能,但是修的总要有痕迹,不如自己原装的看着自在。   时砚之看着她的眸子里都带着轻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道:“时太太穿什么都很漂亮,不过……如果你别的样子我还没有见过,更不能让别人看见。”   梁酒还以为他又要跑火车,吓得整个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还好想要他收了尺度,自己伸出去的手生生撤了回来,男人却借机一把拉住,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   满意道:“时太太现在可以走了吗?”   梁酒还是有些不太满意,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换件漂亮的衣服拍所谓的婚纱照。   结果时砚之告诉自己,婚纱照也是要提前预约的,她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梁酒一边遗憾,一边不忘记小声的嘀咕他,这才跟着男人不情不愿的进了一家婚纱沙龙。   可是谁也没有告诉她,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漂亮的衣服,连管家以前让她试的那些喜服也都在。   梁酒将整个场管转了一遍,看着那一层层纯白的婚纱,暗暗摇头道:“我还是喜欢中式婚礼,大红色才够喜庆。”   白色婚纱说的浪漫,还是不符合她这个‘过来人’的眼光。   梁酒走到一身凤冠霞帔前,看着眼前绣着精致花纹的大红喜服,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   在她看来,只有穿上喜服拜过堂,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   这一身的喜服很好,她很喜欢。   “这里所有的尺寸,都是按照小姐您的尺寸量身订做的,时先生准备了有一年呢。”   一旁的小姐姐笑着介绍道,眼底都是满满的艳羡。   这里的每一件婚纱和喜服,包括头饰和一条丝带,都是时砚之亲自让人设计挑选,然后每个月按照要求来修改尺寸。   不知不觉,已经攒一整个沙龙。   梁酒怔愣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时砚之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意外和表情,只道:“你喜欢就好。”   她的婚礼,以前的自己不知道。   现在的,是她的第一段婚姻,她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认认真真的挑选好。   梁酒笑道:“时先生好破费。”   她这话有些俏娇,带着一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揶揄。   时砚之挑眉,走上前在她耳边小声道:“梁小姐要是客气的话,以身相许,好好报答我就好。”   梁酒:所有的感动都是假的,这男人又开始了!   红着脸退开,梁酒选了几件自己喜欢的喜服去试穿。   原来这里的新娘结婚当日是可以换几套衣服的。   梁酒只选了三件,一件凤冠霞帔,一件敬酒时的旗袍,另外一件……   “小姐,这件现在穿有些单薄了,要不要在外面搭一件外袍,这种长款逶地,配上这顶凤冠十分的雍容华丽,大方庄重。”   旁边的小姐姐热情的帮着梁酒搭配着衣衫,脸上全是对女人的艳羡。   多好的婚礼啊,那个女人不想要这个可以为你准备一整个沙龙的老公呢。   “不用,我就要这件,今天把它单独交给我就好。”   “要直接带走吗?那要不要帮您送到家,这衣服比较繁琐,折了就不好看了。”   小姐热情周道的服务,让梁酒越发觉得不好意思。   点了点头,礼貌道:“那就麻烦帮我送到时公馆。”   选了婚纱,梁酒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时代婚纱照的魅力!   原本以为像当年王爷福晋那种,需要坐在原地几个时辰不动就已经很辛苦了。   没想到这么便捷的现代,拍一下就可以定格的婚纱照更加累人。   梁酒拍完一组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她在回去的路上,已经靠在时砚之的肩膀上睡着了。   早知道这个时代的婚纱照要拍几天,她就不这么麻烦了。   总归她只想结这一场婚,有一张可以留念就可以了,拍这么多只觉得好浪费。   难道还要把自己屋子挂满不成?   多了的,也不过就是占个库房角落而已。   没想到现代结婚的□□也这么重。   车子一直进了时公馆的停车场,梁酒没有醒,迷糊间知道是时砚之抱着她进了电梯,然后进了屋,再然后把她放到了床上,跟着……   在男人压下来,将要碰到她的唇瓣时,床上原本熟睡的女人突然睁开眼,一把捂住他的唇,低声道:“到家了吗?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趁着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迹,梁酒已经快速的从时砚之的身下溜下了床。   男人扑了个空,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的好笑。   起身道:“我就是给你盖个被子,你怕什么?”   “我没有啊,我只是饿了。”   梁酒说的一脸认真,如果不是脸颊滚烫的话,她自己都相信了。   “好吧,吃饭。”   男人无语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梁酒跟前,拉起她的手往楼下餐厅走去。   因为拿到了霍蕴白的产权转让,梁酒重新拿回了梁家酒庄的所有的权。   梁小实一脸钦佩的上蹿下跳,看着正在选婚礼花束的梁酒道:“姐,我就说了姐夫一定有办法,看看兵不血刃,一分钱都没花,轻易的拿到了酒庄的产权,以后这酒庄就是弟弟送你的陪嫁了,你高不高兴?”   看着他一脸讨好卖萌的样子,梁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如果没有你这个拖油瓶的话,我会更高兴。”   “姐,你能有一个这么赤胆忠心,又对你痴心不改的拖油瓶,这是多么大的幸运啊!”   梁小实说着,就要往梁酒的怀里扎。   还没等他靠近,人已经被时砚之给拖到了一旁,男人淡定的坐在了他们两个中间,阻隔了梁小实想要献殷勤的机会。   撇了撇嘴角,“切”了一声道:“姐夫可真小气,你没听到血浓于水吗?我和姐姐的关系是你永远都企及不到的高度。”   难为他把抱大腿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梁酒真是懒得理他,指着桌上的红玫瑰道:“就它吧,喜庆。”   “姐,你也太俗气了吧,什么都要大红色,连个花都要大红的,现在都流行梦幻婚礼了,你选个浪漫的龙沙宝石不好吗?”   粉粉的,仙气逼人。   梁酒摇了摇头:“婚礼我就要红色,正红色,我就喜欢这个颜色。”   别人她不知道,但是她的婚礼,她只喜欢红色。   “好,我让人安排。”时砚之笑笑,对于婚姻的细节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见,脾气好到简直不像是在办自己的婚礼。   一旁的梁小实忍不住气愤的翻了个白眼。   无脑宠,最最让人鄙视了。   这根本就不是他那个智商才智都超于常人的律师姐夫。   一个月后。   时家的婚礼准时举行,这次梁家酒庄为了庆祝自家大小姐新婚之喜,推出了一批极品原酿,并且都是以成本价进行售卖给散客。   一时间,全邺城的酒篓子,都恨不能拿着自家的大缸去梁家酒庄买酒。   因为出坛出有限,每个都有限购。   梁酒婚礼当天,梁家酒庄更是以自家酒,连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只要来的,不管是附近村民,还是过路的旅客,梁家酒庄都热情招待,不醉不归。   一时间,满邺城都是贺喜梁酒小姐和时砚之先生新婚的祝福语。   “不就是结个婚嘛,有什么好显摆的,搞得好像别人都没结过婚一样,真是烦死人了。”   白芙蕖陪着霍蕴白上街,没想到整个上场都有什么新婚活动,搞得她满心的堵气,好不容易男人答应陪她出来的喜悦都没有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   白芙蕖见状,心中一阵懊恼,她就不该约霍蕴白今天出来给孩子买衣服。   原本想着是借个机会和他亲近,没想到反而今天是梁酒的新婚日。   “他们今天结婚吗?”   身边的男人突然道,冷清的嗓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   白芙蕖变了变脸色,冷嗯了一声,不情不愿道:“是啊,时家旗下今天所有的商品都五折出售,这商场怕也是时家的吧。”   以后她是再也不来了。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男人突然道,身边的白芙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点了点头,尴尬的回道:“应该是吧。”   “那我们也就今天结婚吧。”   霍蕴白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旁的白芙蕖顿时怔住,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愣愣的问道:“蕴白你说什么吗?”   “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也很好,结婚确实不错,你不喜欢吗?”   男人再次重复了刚才的话,转头看向她的眼底一片平静。   既然错过一次了,就不要一错再错了。   不是自己的得不到,是自己的总要好好留住。   白芙蕖愣在了原地,眼眶对着男人认真的表情,顿时红了起来。   “喜,喜欢,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我非常喜欢。”   白芙蕖连连点头,像是生怕男人一眨眼就会反悔一样。   紧张道:“对了,我,我要先回家拿趟户口本,蕴白你不会反悔了吧,我很快的。”   她等来了,她终于还是等来了。   男人抿了抿唇道:“自然不会,我不会出尔反尔。”   “太好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是个顶顶顶好的日子了。   ……   时公馆内,此时喜色环绕。   整个时公馆都像是穿了一套性感的红裙,从里到外都火红热情的让人感觉到喜色。   时太太被一群羡慕恭维的太太围在了中间,脸下的笑容都是再保养都去不掉的笑纹。   “现在这些年轻人,婚礼都喜欢搞个西式浪漫主义白花花的哦,那里有我们中式的喜庆唉,这看着多么让人觉得心里亮堂。”   “年轻人嘛,都要求自由自住了,有的连婚礼都不办了呀,不要管他们就好了啦。”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喜欢从外面搞婚礼,动不动就跑去国外啊,让你参加个婚礼,飞机坐的哦,头昏脑胀的,时家媳妇可以的啊,竟然就要在家里办,这样多热闹啊,我们这些人也少受些苦嘛。   “时太太你好福气哦,听说儿媳妇是邺城的女企业家呢,刚刚得了一个什么荣誉企业,他们酒庄的酒啊,我们家老王做梦都在想了唉。”   “对对对,时太太好福气啊,一会儿走的时候,不忘记给我们带坛酒回礼啊,我们不嫌弃的啊。”   一群人将时太太夸了又夸,笑的时太太只能用手撑住眼角的褶子。   这可不行啊,这么下去,一个婚礼她非要老两岁不可。   偏偏所有人见到她,都说她容光焕发,年轻红润,她不想笑都不行。   算了,反正儿子都娶媳妇了,她老点就老点吧!   随着新人的到来,礼炮声响了一个多小时,整个时家都被人挤满,热闹中带着欢庆。   婚礼的中式办的中规中矩,从梁酒迈进时家大门起,身边的司仪就在高声说着各种祝福语。   时公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梁酒沿着路一路走下来,身上的凤冠霞帔还真真是让她觉得沉重。   身旁的时砚之拿着红色的绸缎,和她一起缓步向前。   一路不光是花宇楼台,还有池水烂漫,司仪在旁依旧说的高亢,梁酒头冠前面坠着的珍珠轻轻摆动,珍帘后的桃花面娇艳动容。   走到时太太跟前时,梁酒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太累了,还好她这一生只想结一次。   随着司仪的交拜声,一对新人终身契约已成。   在拜过父母之后,梁酒跟着时砚之进了喜房。   时家的婚宴就摆在了时家的大院子里,算是传统又复古。   厨师是时家早早就请来的各大房的名厨,各自展现着自己的招牌菜,菜品不尽相同。   “这参加过也有几十年婚礼的经验了,这还是第一次见邺城富豪婚宴摆在自己家的,这让我想到了幼时在我外婆家的小镇上,那老少爷们像我们现在坐在一起,吃饭就是图个热闹。”   哪里像现在,参加个婚宴,动不动的就要和那些老板端着个高脚杯,在那里谈生意,简直烦都烦死了。   “对啊,这才是婚宴嘛,热闹,而且时家那小子心思真多,把那些要有生意来往的全都分桌了,一桌上全是老朋友,你都没空找那个老总谈谈明年的生产计划。”   “别说,这梁家酒庄的酒还真是够味,口感不用提了,最重要的是,我有次喝醉了,第二天醒过来,竟然觉得精神抖擞,一点都没有那种头昏脑胀的滋味。”   “这酒今年可是难买啊,听说只有纸醉金迷有上几坛,其他供应商全都不出,赶情是全弄到这来了,他家还挺会省钱啊。”   “哈哈哈,那咱们多喝点,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喜宴一直进行到了深夜后。   屋内灯火通明,水晶灯在屋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如今天的日子,透着别样的喜庆。   屋外的宾客散去,上百佣人收拾了几个小时才干净。   此时整个时公馆内都笼罩着微弱的红光,门口的大红灯笼娇艳似火。   浴室内传来一阵声响过后,便是轻微的开门声。   屋子里的人缓缓转过身来,妩媚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身上红色的轻纱曼服,将女人玲珑的身姿映的若隐若现。   时砚之拿着毛巾的手一紧,年轻的身体有一股气血上涌。   女人长发散落,归于一侧,耳边一缕散落的发丝落在锁骨处,娇艳的眉眼不安的看向门口的男人。   抿了抿唇,小声的问道:“我这样好看吗?”   时砚之手里的毛巾扔到床上,身影向前几步,轻易的将她捞进怀里。   低下头,男人低沉的声音粗|重的打在她的耳侧,像是在为她种蛊般低语道:“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话落,吻落在她的唇上,呢喃道:“时太太,最美!”   ——完结!   作者有话说:   本文已完结,过段时间会开新文,时间暂时不确定,但是咕咕们一定要先给个收藏啊!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们发财的小手,点下收藏的按钮,爱你们哦!   下本预收1:《病弱美人在恋综徒手劈砖后》   文案:   愿从小无父无母,跟着一群走江湖卖艺的杂耍师兄弟们长大。   在一次胸口碎大石的表演中胸骨断裂一命归西。   再次醒来,岁愿穿成了恋综里刚刚爆红的流量小花。   小花天生病弱,走两步喘三口。   综艺平台这次为了搞事情,节目开始先让五位女嘉宾表现才艺,再由七位男嘉宾抽签选择伴侣。   第一位女嘉宾:我给大家弹首琵琶。   第二位女嘉宾:这是我刚做的红烧肉。   第三位女嘉宾:我曾经拿过游泳冠军。   第四位女嘉宾:谁敢跟我比物理?   轮到岁愿,磨磨蹭蹭的走上前,想了半天只能小声的问了句:“徒手劈砖行吗?”   选好伴侣的岁愿发现,自己竟然和双料影帝组成了情侣,激动的她一时没忍住,问道:“大神,您为什么选了我?”   双料影帝昵了她一眼道:“你看着最不可能和我传绯闻。”   岁愿:……好吧。   录制第一期:荒岛求生。   其他情侣还在想着怎么生火做饭,岁愿已经打进了节目组阵地,还把导演组的两箱泡面给搬走了。   录制第二期:密室谋生。   其他情侣还在找出口的时候,岁愿已经走出密室,顺便把密室大门给踹塌了。   录制第三期:鬼宅逃生   其他情侣抱成一对是一对,岁愿扛着影帝下楼,还打断了那位扮鬼的工作人员的胳膊。   众人:这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   导演组:赔偿款交一下。   一直被挡在身后全程背景的影帝:努力拼搏十几年,终于体会到了躺、赢、人、生!   预收2:《小公爷绣花后将军弯了?》   文案:   陆琼是一名拥有百万粉丝和病魔顽强抗争的励志网红,病死时刚满十九岁。   再睁眼,竟然成了小说中无恶不作的独子——陆穹。   文中陆穹欺男霸女,豢养娈童,留恋楚馆,不顾人伦,是得花柳升天的凄惨炮灰。   陆琼看着刚刚‘睡过’的表妹,两眼一闭。   完了,她把男主给‘绿’了!   镇国公一气之下,把她扔进大梁军纪最严明的烈火营。   站在爷们儿遍地的训练场,陆琼暗挫挫的夹紧裤档。   全京城的老少爷们儿兴奋的直搓手,等着看大梁第一修罗战神,把这个小恶霸挫骨扬灰。   可他们等啊等,等啊等……   一直等到陆琼成了整个烈火营的营宠。   然后有人看到,他们威震九洲的战神,在打下一场硬仗后,急匆匆的钻进军帐,脱下带血的盔甲,抱住正在灯下绣花的陆琼。   “累了吗?我给你剥个橘子?”   “乖,吃一个。”   全大梁子民:“……”   他们的战神弯了?   预收3:《这狗仔能处,有料她真爆》   文案:   南笙是个狗仔,兢兢业业狗三年。   大佬们不是拿钱砸她,就是拿钱砸她老板。   因为屡爆不成,同行都改叫她泥腿子。   狗都不叫了,她还装什么:毁灭吧*&#!   六亲不认后的南笙,看着手里各路大佬的爆料……偷偷开了直播小号。   镜头里的女人带着一个狗头面具,面对各地粉丝的热情追问,冷静回答。   粉丝1:听说我家影后恋爱了,对象还是个肌肉发达的健美教练,这是真的吗?   狗头南笙点点头:何止是真的,他们上个月还在国外秘密领证了。   粉丝2:LA这个女人又在贴我哥哥,说他们恋爱过。   狗头南笙:早就分手了,不过两人有个私生子,今年都会叫爸爸啦!   粉丝3:娱乐圈模范夫妻传闻婚变?   狗头南笙:不信谣,不传谣,早就已经离婚啦。   随着四小花不当上位,国际影后拉皮条,型男小生喜欢男人……等,各路神仙开始塌房。   娱乐圈被重新洗牌,粉丝纷纷跑到南笙直播间狗头保命。   ‘跪求大仙指点,那位巨巨值得我从一而终!’   一直没被狗一姐临幸过的娱乐公司老板突然自爆:女朋友!@狗一姐   众emo网友:娱乐圈内卷,夺笋那……   ────────────   ㏄依华整理推荐小说㏄   资源来自于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